绝色大唐 - xp1024.com
《绝色大唐》


楔子

他拥有自由穿越时空之力。

但,在一次仙人之盛会中,神镜被人所偷,一直下落不明……

后,昆仑镜转世为人,也就是隋朝太师宇文拓。

他拥有一蓝一黑的yīn阳妖瞳,以及古铜色长发。因具有yīn阳两面的性质,所以其转世的人和其后代都具有yīn阳妖瞳。

话说少林寺法远和尚一日梦中得到一青花瓷碟,碟中魂诉说了一个被遗忘的故事。故事中宿世姻缘还未完满,恳求他一助。当法远醒来时,那青花瓷碟就在他枕边。于是,他站在登封少林武校门前等待三天,终于结识宇文婵。

那宇文婵当时尚幼,有一蓝一黑yīn阳双瞳,古铜长发,与梦中描述相差不二。于是,法远将宇文婵带入少林,秘密传授少林绝学十载有余……

宇文婵,河南郑县人,家里世代烧瓷。

转眼,宇文婵已一十有八。天资聪慧,性格开朗,面貌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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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二暑假第一天,宇文婵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装备去少林寺看望师傅和众位师兄们。坐上前往少林寺的大巴,宇文婵忽然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过往。贪恋的望着窗外不远处叠峦起伏的嵩山,心中竟然有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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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德宗建中四年,南泉道坚禅师传出法音,天现异象,必出奇人。

此时的大唐日见衰像,奸臣当道,恶吏横行,藩镇割据。帮派与联盟逐渐形成。侠客也越来越对立,甚至仇杀,恩怨……江湖风雨渐起……

第一章 恶俗的穿越

随着人流进入正堂,看到寂寥小和尚正打扫佛堂。

“喂!寂寥!师傅呢!”宇文婵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朝这个还不满16岁的小和尚打了个招呼。

“师姐呀,师傅在后堂等你呢!”寂寥不好意思的低下光头,不大的声音在嘈杂的佛堂里几乎听不清楚。他手里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也不知道是在扫地还是在干啥……

“哎!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师傅让你打扫佛堂就是想让你多见见人,开朗点。”宇文婵摇头晃脑的嫌寂寥不争气。记得这寂寥刚入他师傅门下时,连话都不敢说。

听她这话,寂寥的小圆脑袋垂的更低了。小脸红扑扑的,开始闷头使劲挥扫帚,紧张的差点撞在庙柱上。

“你啊!算了,我去找师傅。”宇文婵摇头闷笑,把装的鼓鼓囊囊的大包包往肩上一撩,快步走向内堂。看着她没了影子,寂寥抬起红扑扑的小脸,眼中满是痴痴的不舍。

看来,我修行的还不够啊!寂寥在心中暗暗自省。

“师傅!寂寥说您在等我啊!”人还没到,黄鹂般的清脆声音就传到了正在盘坐于蒲团上的法远和尚耳中。

“阿弥陀佛——!蝉儿还是这般不稳重!都这么大姑娘了!”法远老和尚虽在斥责,但面上却笑意盈盈。

‘嘎吱’一声,宇文婵推门跨入屋内。她将手里的大包包随手扔在凳子上,大大咧咧的坐在八仙桌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下肚。

“哇!这死热的天儿”宇文婵呼扇着手,脸晒得红红的,“师傅,找我什么事啊?”

法远和尚闻言,伸手在枕边拿出一个青花瓷碟,说道:“此物乃为师偶然所得,今天是你十八岁生辰之日,送与你吧”宇文婵听后只看了一眼,便目不转睛的被定在那里。

只见那比平时吃饭的盘子还要大上一圈的青花瓷碟上,描画着群山青松,松下隐着一美人,仿佛欲乘风而去般。心中猛得一跳,伸手接了过来。

“师傅,这是哪里来的?”宇文婵左右翻转着手中的碟子,手感冰凉,很是舒服。随即将它贴在脸上,顿觉暑热尽消,精神立马清爽起来。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法远和尚神秘的笑笑,“先去安置好东西吧,你的师兄们都盼着见你”“切!哪里是盼我啊!是盼着我带好吃的给他们吧!”宇文婵皱皱可爱的小鼻子,一脸不满的撅起嘴。“呵呵”法远和尚轻笑一声,闭目不再说话。宇文婵见师傅已入定了,便将碟子放到包包里,轻轻掩好屋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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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客房,每年暑假来这间屋子都会收拾干净等她来住。想起那些个总是欺负她,又总是护着她的师兄们,宇文婵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从大包包里拿出一大包零食,转身走了出去。

正厅的后堂左侧是演武厅,平时他们都是在那里练功的。地上被武僧们踏的一个坑一个坑的,标示着他们留下的汗水和痕迹。

“哇哈哈!我来啦!圆通师兄!圆齐师兄!圆生师兄!圆林师兄!”

几个正打得热闹的和尚被宇文婵这么一喊,全都停住了动作。转头一看是她,顿时联手扑了上来。嘴里还哇啦哇啦怪叫着。

要搁往日,宇文婵定会与他们过上几招。可现在手里拿着一大包零食,所以……宇文婵当机立断的举起手中的零食往身前一档。

“哇!还是小师妹最好了!来来来!分东西喽!”随着一声吆喝,手中一轻,东西已经被圆通抢过去了。“喂!二师兄太不厚道了!手这么快!”圆林一边喊一边追过去争夺起来。

正当宇文婵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她的几个活宝师兄打打闹闹的分零食的时候,大师兄圆齐光着膀子一边抹着汗一边走过来说:“小婵,师傅找你干吗?”

“哦,没什么,师傅送我个青瓷碟子,怪好看的。”宇文婵靠在围栏上,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

“这次来住几天?”圆齐拿了条毛巾搭在肩膀上,陪着宇文婵看热闹。

“不知道,我想多住几天,看我爸妈什么时候打电话吧。”说着,手里拿出一包绿箭递过去,“那,给你的”

“呵呵,谢拉!”圆齐说完,接过去反手就是一掌,攻向宇文婵脑门。宇文婵往后一仰,抬腿一个弹踢。圆齐刚刚躲开,那边二指已袭近他的上星穴。圆齐猛然偏头,往后一跨,后背抵在门柱上。

“死丫头!不用这么狠吧!上来就点我晕穴”

“哼!”宇文婵冲圆齐摆了个鬼脸,“还没点你死穴呢!不错啦!人家送你东西,你还欺负人!”

看这两人过招,其他几个师兄弟也不打闹了,开始蹲在那,一边吃零食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他们俩即兴表演。

“没办法,太长时间不见你,手痒。”圆齐坏坏的一笑,拨开一条绿箭扔进嘴里,“没想到半年没见,小婵又进步了不少。”

“那是,我宇文婵是谁啊,天才!”宇文婵牛气哄哄的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然后是师兄们一片宠溺的笑声回荡在演武厅内。

晚上,大师兄圆齐带着一群小的去门口不远的一家饭店大吃了一顿,还喝了好些啤酒,把宇文婵灌得找不着北。宿醉是很痛苦的!半夜,宇文婵被憋醒,头昏脑胀的爬起来上厕所。回到屋里,发现自己的包包里有光芒发出。宇文婵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有点怕怕的慢慢靠近包包。颤巍巍的朝里面一看,原来是师傅送给她的那个青花瓷碟在发光。

“咦?什么宝贝,还是夜光的?”宇文婵嘟囔着拿出那支青花瓷碟,只见整个碟子都泛着一层柔和的青光,画中的人似乎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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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哗——!’

“哇!咳咳咳咳……”由于太过突然,宇文婵被呛了好几口水。水顺着鼻管跑进去,把她酸的直掉眼泪。“怎,怎么回事!这……这是哪啊……”漂浮在水里,愣愣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杨树林。“我怎么会掉河里?刚不是在少林寺的屋子里看碟子么?”宇文婵莫名其妙的抓抓头。“算了,还是先上去吧。”接着,熟练的自由泳式,宇文婵游到了岸边,爬上岸后茫然四顾……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远处,零星的农舍,燃着袅袅炊烟。连绵不绝的绿油油的农田,偶尔有鸟儿驻留一阵。田里,带着斗笠的农人穿着……古代的衣服?宇文婵有点傻眼,四处瞅瞅找找望望……没有摄像机,没有导演,没有剧务,什么也没有。河边的林荫道上,连个路人都不见一个。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宇文婵嘴里喃喃,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怪事年年有,今天轮到我。怪不得自己坐在车里的时候会有‘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呢……还有师傅送自己青花瓷碟的时候那诡异的笑容。肯定是那碟子搞的鬼,记得刚拿着它还发光来着!呜呜呜呜……等我回去了,找你个死和尚算账!如果回的去的话。

第二章 武元衡

“噗!咳咳咳……”突如其来的状况终于让宇文婵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在水里稳住身形,看着逐渐远去的骑马人,宇文婵那个气呀!猛提一口气,张开大嘴喊起来:“你个混账王八蛋!撞了人就跑!小心掉坑里摔死你!呼呼呼……”原来骂人也是很累的哦,宇文婵气喘吁吁的想。

那骑马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叫骂,猛得一拉缰绳。奔跑中的马儿一声长嘶,两条前腿高高抬起,踱步停了下来。马上那人扭回身看了看,随即调转马头奔了回来。宇文婵清楚的看到那人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是个练家子!于是,宇文婵慌忙转身‘扑通扑通’的拼命向河对岸游去,心里默念,不要追上我!不要过来!

骑马人来到宇文婵落水的地方,纵身一跃,前窜一丈。右脚尖轻点水面借力又是一跃,人已在对岸站定。然后等着宇文婵‘投怀送抱’。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还没等宇文婵回头观察敌情,只见眼前出现一只白白的修长的大手。她打了一个冷战,完了!还是被追上了,这是个高手!

认命的抬起头,看到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陶瓷般光滑且散发着蜜色光晕的雪白肌肤,黝黑的眸子像黑宝石般闪着璀璨的精光。剑眉不粗不细,整整齐齐的斜插入鬓,性感的薄唇似有笑意。长长的黑发由一条缎带束着,随意的披在脑后。一身蓝衣,细腰扎背,宽大的袍袖都快拖在地上了。由于是背着阳光的,那人面上仿佛蒙了一层轻雾似的,蒙蒙的。

看着宇文婵痴迷的目光,那人的笑意更大了。握住宇文婵的双臂,一个用力,整个人被提出水面放于地上。宇文婵才刚刚站定,那人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得抽回手背过身去。接着,他脱掉身外罩着的长衫递过来,嘴里说:“刚才是武某鲁莽,害姑娘落水。姑娘这副摸样,莫不是遇到……贼人,才落得如此田地?”听到对方文绉绉的用词,宇文婵一愣。姑娘?这称呼是……

怔怔的接过衣服胡乱套上,围着那人转了两圈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了个仔细。只见那人俨然一副侠客装扮,倒挺大方,见她如此便抱起膀子任她看,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哪月?这里又是哪里?”宇文婵在这人眼前站定,叉着腰做茶壶状。

“现在是建中四年,这里乃陈州地界。姑娘,你不是大唐人士吧?在下还未曾见过你这样大胆的打扮。”那人神情淡定,面带微笑,声音温和清脆。很有职业解说员的气质……

“……对,我是从大唐之外很——远的地方来的!路上遇到强盗。他们抢光我的东西,把我扔进河里,幸好我水性好。”宇文婵脑子反应极快,立刻想出一番说辞。说谎不用打草稿。并且声情并貌,好不凄惨,就差抽抽搭搭了。

“可姑娘的打扮……很是怪异,会引人侧目……”帅哥有点脸红耶!宇文婵盯着那人俊美的脸,就差流口水了。

没办法啊,自己是在起夜的时候被搞来的,只穿着短裤背心。看宇文婵无计可施的耸耸肩,那人叹息一声摇摇头,“姑娘先将就着穿武某的外衫吧,到了前方镇上,在下为姑娘买身衣裳。”这人还不赖嘛!看来自己这一骂还给自己骂来个饭票,嘿嘿。宇文婵一边在心里窃笑,一边说:“那谢谢你啦!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复姓宇文,宇文婵,字子都。你那?”嘿嘿,盗用下古代帅哥的名字。

“在下武元衡,字伯苍。如子都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与武某共乘一骑,这样赶路快些。”说完,揽起宇文婵的细腰,一个纵身飞回对岸。

“什么?!你就是武元衡?!”宇文婵倏然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天啦!他就是武元衡!她最喜欢的帅哥宰相耶!

看到宇文婵这么大的反应,武元衡一脸奇怪的低下头,问道:“子都姑娘认识在下?”

“恩……啊……小女子素仰伯苍先生的文采,嘿嘿”宇文婵抓抓头,干笑一声。啧……自己反应太过了,没法解释,自己可是连他怎么死的都知道。

听到宇文婵拍马屁似的回答,武元衡只是笑笑。伸出一只手将她揽住,坐在自己身前。

“啊,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宇文婵一反刚才泼辣大小姐的摸样,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能这样靠在一个美男子怀里,而且还是心里一直都崇拜的美男宰相,宇文婵有点脸红,再加上心跳不稳。

武元衡轻笑一声,说:“无妨”接着两腿夹了下马肚,嘴里喝道:“驾!”马儿得到主人的命令,撒开蹄子猛跑。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吓得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武元衡的嘴角缓缓勾起……

将脸埋在衣服里,宇文婵默默的流着泪。脑中都是爸妈的音容笑貌。然后,师傅的和蔼笑容,师兄们的笑闹。老师,同学,包括家门口那只流浪的小狗……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陌生的空间呢?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呢!

宇文婵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渐渐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哇的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怀里的人哭得这么悲惨,武元衡只好停了下来。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他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背,想多给她一些安慰。心想,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已经哭累的睡着,武元衡才催马向不远处的小镇奔去。不想惊醒宇文婵,尽量放缓动作。

这个小镇真的是很小,前后只有三条街。武元衡将马绳栓在客栈门口,抱着熟睡中的宇文婵走了进去。“店家,开两间上房。”随手,丢出一锭碎银。店老板很没精神的瞅了他一眼,招呼小二带他们上楼。轻轻将宇文婵放在床上,坐在床边默默端详了一会,随即转身出去。武元衡前脚出门,宇文婵后脚就睁开了眼。她愣愣的看着古老的屋顶,大脑进行着最后的清理活动。

该发泄的都发泄了,还是在自己最崇拜的美男子丞相怀里。那么,自己也该面对现实了。想想自己一个异世来的黄毛小丫头怎么活下去吧。幸好自己历史学的还不错,应该可以让自己长命点。

现在是德宗建中四年,也就是公元783年。史书上著名的晚唐藩镇之患的顶峰时期。这个地方是陈州境内,也就是在河南范围内。这么说李希烈明年就要称帝了,自己现在正在战乱交界地上。不过,现在是七月,李希烈要到十月才会打过来。现在只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没事了。但是为什么武元衡会在这里呢?他今年应该在华原县做县令才对。看他的装扮,一身侠客装,不会是已经辞官了吧。那么他应该是路过陈州,会不会是想去淮西刺探情况,想借此立个奇功什么的?

忽然,宇文婵脑中灵光一闪。对呀!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好像现在就在附近,这时候应该才15岁左右吧。反正没事做,去饱饱眼福,看看这位名人长什么样!等等,记得韩愈中进是在20岁的时候,那么这之前他都跑不了。自己现在首要任务是先想办法是保命和生存才对,先远离战区才是最主要的。哎!穿越就穿越呗,也不说穿到好时候,偏偏穿到这个乱世。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第三章 大唐第一餐

只见宇文婵铜色长发半遮面,柳眉轻蹙,秀美的面容满含愁苦,樱唇微启,一副楚楚之姿。武元衡顿觉心跳猛得加快几拍,有些面热……

看到武元衡愣愣的盯着自己瞧,两颊微红,宇文婵笑了起来,犹如三月桃花。

“伯苍兄,难为你为我想的如此周到。不过我实在是……”宇文婵看看他手中的衣服,耸耸肩道:“实在是不知道这衣服该怎么穿……”

听到宇文婵这么说,武元衡惊奇了一下。莫非她真的不是大唐女子?竟然不会穿大堂的衣裳?又或许她是哪家的闺秀,没有自己穿过……

他踌躇了一下,而后走过来坐在床边开始细细为她讲解这衣服如何穿法。宇文婵一边点头,一边用闪亮的美目盯着他笑,弄得武元衡大窘,慌忙讲完丢下衣服夺门而出。

“呵呵,脸皮真薄。”戏弄了武元衡,宇文婵心情大好。哼着歌开始换衣服。“怎么这袖子这么大呀,好麻烦!”穿戴整齐,甩甩宽大的袍袖,宇文婵不满的撇撇嘴。这时,门忽然打开,小二端着一托盘酒菜走了进来。“客官,您要的酒菜。店小,菜式不多,二位凑合着吃点。现在世道不太平啊!”小二絮絮叨叨的摆好酒筷,退了出去。随后,武元衡走了进来:“姑娘想必饿了,我两一起吃点吧。”说完一撩后襟坐下,微笑的看着穿戴整齐的宇文婵。

看着一桌子平凡的小菜,宇文婵吞了口口水,确实饿了。

“伯苍兄想的果然周到,多谢了!”宇文婵说完迅速坐下吃将起来。看着宇文婵毫不优雅的吃相,武元衡又是摇头又是闷笑。

风卷残云的吃了个饱,宇文婵为武元衡斟了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说道:“伯苍真是人中豪侠,素不相识也肯为子都拔刀相助,小妹敬你一杯!”说完仰首而尽。吧嗒吧嗒嘴,不好喝。

真是爽快的女子啊!武元衡心中叹道,随即也一饮而尽。“子都姑娘客气了,是武某不对在先,害姑娘落水,自然略尽微薄之力。”“伯苍不用这么生分,叫我子都就好。”宇文婵微微一笑。“不知伯苍为何会出现在许州?据我所知,你不是应该在云阳县任县令么?”

听宇文婵这么问,武元衡无奈的长叹一声,说道:“世道大乱,无可作为,我已辞官了”随即,武元衡忽然觉得不对,她怎么知道我的状况?想到这里,武元衡用一种疑惑带着探究的眼光看着宇文婵,某光闪烁不停。

宇文婵没有注意武元衡的神色,自顾自思虑起来。记得武元衡好像辞官之后,悠闲了很久一段时间,看来自己遇到他的正是时候……

“那伯苍欲意何为?”宇文婵转头看着他。武元衡立即收起思绪,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那小妹就猜一下”宇文婵又为武元衡满上一杯,说道:“现今藩镇占地称王,天下大乱。伯苍是否想趁此机会查探消息,看是否有机会可一展抱负?”一句话,让武元衡一震,眼光立刻犀利起来,脸上出现戒备的神色。

“伯苍不必如此敏感”宇文婵轻轻一笑,仰首一杯酒进肚。“想以伯苍的文采武略,没有抱负倒是怪了,小妹也是猜猜罢了。”说着,又为自己满上一杯。

武元衡渐渐放缓脸色,仰头也干了一杯,抿唇默不作声的盯着她。

“其实,伯苍根本不用如此心切,藩镇之乱不是一朝一夕可平的……”说着,又是一杯。

“子都怎知?”武元衡也跟着喝了一杯,望着宇文婵的目光越发深邃了。

“天机……不可泄露也。”宇文婵媚然一笑,犹如盛开的牡丹般光彩四溢,那只独特的蓝瞳更加湛蓝水润。

随着二人不断的推杯换盏。一来一去间,武元衡也将刚才的疑惑给压了下来。不过倒是成功的引起了他跟着宇文婵探个究竟的心思。喝着喝着,宇文婵渐渐双眼迷蒙起来,说话也越来越不着边际。而武元衡却越发清醒的望着她,心中翻江倒海。

此女不凡!虽然举止大胆不拘,但谈吐颇有见地。她似乎对当今天下大局特别了解,了解到让人惊讶的地步。正好自己现下无事,且跟着她,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吧。

此时的宇文婵已经初现醉态,自然不会去管武元衡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身形不稳的举着手中的酒杯,转首望向窗外的夜色。情不自禁的脱口唱出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完,转首对着武元衡悠然一笑。

“好!”‘啪’的一声,武元衡拍桌而起,双目爆出灼热的精光。

“想不到子都也有如此的才情!不知伯苍是否有幸能与子都结为异性兄妹?”看着武元衡无比俊帅的面容,潇洒的身姿,宇文婵一声轻笑,道:“怎么你们古人动不动就结拜啊。还异性兄妹,拜天地差不多哈哈哈……”然后仰头干完杯中酒。

宇文婵的一番话,把毫无心理准备的武元衡臊的满面通红。怒道:“子都!你醉了!不要说疯话!”边说着,边一把抢下宇文婵手中的酒壶。

“干嘛抢我的酒!人家喝的正在兴头上呢!”嘴里说着,宇文婵却并不起身上来抢酒,让武元衡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呃!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问今夕是何年!呵呵!我真是霉星当道,居然会莫名其妙的跑来这个时代。我大学还有一年才毕业呢,还没跟妈妈爸爸说一声呢,生日也还没庆祝呢……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就不要师傅送的那个破碟子呜呜呜……”只见她声音越来越小,又哭又恼的,最后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武元衡缓缓坐下,看着宇文婵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心中波涛汹涌。似乎哪根弦被拨动了似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冒了出来。自己头一次这么主动的邀请,竟然被这样奇怪的拒绝了,还无法对她生气(对一个醉鬼生气有用么?)看着她铜色的柔亮秀发,想起她一蓝一黑的双瞳,脑中倏然想起南泉道坚禅师传出法音。会不会她就是道坚禅师所说的‘奇人’?!想到这里,武元衡变得激动起来。说不得要想办法带她去拜会一下道坚禅师,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第四章 夜店出逃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本来就不繁华的小镇,一片悠然的沉寂。

忽的,镇子不远处,缓缓行来一队人马。大概有一百多人的样子,不少人手里拿着火把。中间还护着几辆大车,似乎在运送什么货物。箱子上插着一面大旗,棋上红底黑字的标着‘程帮’两个大字。

‘呯呯呯!’“店家!快开门!店家!”一众人停在小镇唯一的客栈前,一名喽啰使劲的拍打着店门。“来了来了”店老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穿着衣服,迷迷糊糊的走过来开门。“各位爷要住店么?”看清这么多一票人,店老板惊讶的说:“各位爷,小店可住不下这么多人啊!”

“废话少说!我们爷很累,把你店里的人都给我赶出去!我们要住店!”那叫门的喽啰蛮横的把店老板推了一跤,然后躬身转向身后献媚的说:“吴堂主,里面请”随后,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陆续跟着一众随从呼呼啦啦的跟着鱼贯而入,火把顿时将昏暗的小店照的通亮,不时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店老板急忙迎过去点头哈腰的说:“这位爷,您看,都这么晚了,小店确实……”那位吴堂主还未开口,那叫门的喽啰赶上前来‘啪’的一耳光,将老板打的一个掠斜,嘴角淌出血来。“废话这么多,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去轰人!”说着,他转头向身后的一种喽啰说道:“上去轰人!”话音刚落,一行十来个人举着火把‘噔噔噔’的上了楼,开始挨家拍门。“都给我起来,这店我们程帮包了!”

经过这一翻闹腾,宇文婵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和武元衡的房间比较靠里面一些,暂时还没殃及到。摸索着穿上衣服,从换下来的短裤兜里摸出发带随便的将头发挽了个发髻,绑了起来。

打开门想要看个究竟,却见武元衡立在门前,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些挨家叫门的喽啰。前面已经被轰出去不少住客了。只是他们这群人太过凶悍,被轰的人只能敢怒不敢言的逃出客栈。看到宇文婵开门,他闪身进了屋,关上房门小声说道:“是贩私盐的程帮,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不等宇文婵反应过来。武元衡便揽着她的腰就要往窗外跳。“等等!等一下!我的衣服!”挣开武元衡,宇文婵慌忙扑到床上,胡乱抓起自己的短裤背心抱在怀里。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拿着火把推门而入。“咦?这里竟然有两个美人呀,快去禀报吴堂主!”说完,抄起腰刀逼了过来。那边,武元衡刚想抽剑,这边,宇文婵转身一个回旋踢。只听‘碰’的一声,那喽啰被踢飞了出去。随即,宇文婵拉起武元衡的手纵身从窗户跃出。刚一落地,两人撒腿就跑。绕到店门前,各抢过一匹马,翻身而上。不过,宇文婵上的是武元衡的马,手中还牵着一匹。扬手一掌,两匹马立刻奔了出去。

‘呯呯呯’宇文婵手中紧紧的握着马缰绳,心跳剧烈的快要蹦出xiōng口似的。一脸苍白,额上浮出一层细细的冷汗。身子不停的抖着,紧紧的窝在武元衡的怀里。看着宇文婵怕得要命的样子,武元衡心想,说不定她是哪个边远国家的小姐,没出过门,没见过市面。不过好像有习武的样子。对宇文婵的好奇又上了一层。

不知跑了多久,太阳终于从东方露了脸。“吁!”武元衡一声轻喝,马停了下来。“子都,好些了么?”他低着头,看着紧抿双唇的宇文婵一脸温柔。此时的她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也不再发抖。“恩……”宇文婵轻应了一声,直起身子说:“伯苍,教我骑马”说完,一个跃身,跨坐在身旁的那匹马上。

两个人两匹马,慢慢前行。骑马并不难学,以宇文婵的天资,一会就掌握了要领。

“子都竟然是文武双全,真可谓是奇女子啊”武元衡满脸赞赏的看着宇文婵,笑意盎然。可是宇文婵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脑中还想着夜里发生事,心中翻江倒海。晚唐是个乱世,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自己如何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呢?想起发生的事还很后怕。生长在21世纪和平年代的新一代大好青年,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想着想着,宇文婵眼圈一红,就要掉泪。

“唉!子都,莫要害怕,还有我陪着你。”看到可怜兮兮的宇文婵,武元衡心中莫名一痛。他不大会安慰人,只好这么说。

“你会永远陪着我么?”宇文婵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着渴望和询问。

“……恩”武元衡眼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美人,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随后慕然一愣,心想,自己与她初次相识,怎的就这样应下了?看到他的反应,宇文婵默默的摇摇头。她心里很明白,这个回应并不能当真。凡事都要靠自己,她一直都这样勉励自己。

武元衡的一生她虽然从史书上看过,但是真正的他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待考证。而且,这种乱世,有什么事能说得准呢?才首次相识,自己竟然傻傻的问这种问题,真是被吓傻了么?如此战乱的年代,自己以后还要面对多少可怕的场面呢?想起以前在电影里看过的战争场面,那一幕幕血腥画面回荡在脑中。以后自己要直接面对这些真实的画面了,依赖旁人是不可能的,自己必须快速适应起来……

似是下定决心般,宇文婵抬起头,眼光坚定的看向天上初升的骄阳。在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到现代的情况下,还是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做好准备面对一切吧!

看着宇文婵表情的变化,最后那坚定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爱和娇美。武元衡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心里忽然浮起一个想法,也许,陪伴她一生也不错……忽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的暧昧,俊脸倏得一红。

“伯苍,我们下一步该去何处?”宇文婵转头看着武元衡,悠远的声音透着迷茫。

“我想去趟池州南泉山,子都可愿意?”宇文婵看着武元衡道:“池州?南泉道坚和尚?”武元衡诧异的点头道:“子都,道坚大师你也知道?你不是非我大唐人士么?”宇文婵干笑两声,并不回应。心道,其实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惜你说的事现在为止我都知道。看宇文婵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武元衡也不再追问。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两人改道奔向南往池州而去。

池州位于安徽地界,路途遥远。好在藩镇之乱没有波及到南边,刚好可以避开战乱。自己也可以凭借现代知识在南方建立自己的事业,好站稳脚跟。想到这里,宇文婵心情好了起来,脸上渐渐浮起笑意。

第五章 花名剑(上)

宇文婵拿起几天前从衣服上扯下的长大袖子擦了擦额上的热汗,心中颇感烦闷。斜眼看看同样热的眯起眼睛的武元衡,心中不禁佩服起他的耐力来。记得刚撕下长大袍袖的时候,武元衡还斥责她‘不和礼教’来着。

热死你!老古董!宇文婵心中愤愤。通过这段日子的接触,起初对这位帅哥宰相的好感和崇拜渐渐烟消云散。现在,武元衡在她心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让她评价武元衡,那就是:古板,死心眼,温吞的脾气一点意思都没有。哎!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只能欣赏罢了!

这一路走下来,宇文婵可算领教了武元衡的教育能力。什么你该如何,你不该如何云云,真是乐此不彼。

鉴于那日在客栈,武元衡提出结拜兄妹的提议。宇文婵想到自己既然无依无靠,生存也很成问题,就主动提出与武元衡结拜为异性兄妹。这一提议让武元衡非常高兴,于是,二人便皇天后土的结拜一番,以兄妹相称。

“大哥,还要走多远才到颍州啊?”宇文婵皱着眉头无力的捶捶腰。连日来的赶路,让不习惯骑马的她浑身酸痛,特别是她娇气的小屁股,睡觉时都不敢仰面。

看到她秀美的小脸皱成一团,武元衡很是心痛,说道:“还有几日路程吧”

“还要走几日?!”宇文婵提高了音调,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好怀念有火车有飞机的现代呀!宇文婵在心里嚎啕。

看到宇文婵的反应,武元衡无奈的想:本来不用这么久的,可惜要照顾你娇贵的身子。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断不敢说出口的。早在刚出发的时候,他曾提议雇辆车上路。宇文婵嫌坐车太闷热,执意骑马,结果现在尝到了苦头。

“好热啊,有没有地方可以洗个澡啊”我要热死啦,宇文婵在心里哀嚎,“我身上要长痱子了!”

武元衡心中摇头,真是吃不得苦的大小姐。“前方不远就是颍水河,今晚我们露宿,子都可在那里沐浴”自己也可以洗一下解解暑气。一听可以洗澡了,宇文婵双眼立刻亮了起来。“那我们走快点吧,大哥”说完,催马奔了起来。武元衡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随着一阵蹄声,奔驰中的两人风姿飒飒的摸样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半个时辰后,两人离开官道,往正南方走下去。在两人同样期待好好洗个澡解解暑热的心情下,并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偷偷跟随。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树林,颖水河从树林中间斜穿而过。夜幕低垂,月光洒在涓涓细流的河面上,照映出河水中央的一副美女出浴图。

宇文婵悠哉的一边哼着歌一边在河里游来游去。连日来的奔波疲累仿佛都随着水流漂远了。水中不时有鱼儿扫过她的小腿,痒痒的让她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隔着厚厚草丛的几棵杨树那边,武元衡坐在火堆旁烤着打来的小鸟,俊美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回忆起与宇文婵的相遇,到现在已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越是相处,自己就越是被她吸引的不可自拔。等到了池州拜会过道坚大师后,便向子都求亲吧。又想起与宇文婵初遇时,她曾用痴迷的眼神看自己……她应该是也对自己有意的吧?想到这里,武元衡的笑意更加深了。

终于游累了的宇文婵,想那边武元衡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刚走至河边,准备上岸,忽觉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随手一抓,像是人的衣服,还挺沉。一个用力,‘哗啦’一声,竟是一个男子。宇文婵一惊,慌忙扔下那男子爬上岸,手忙脚乱的用换下的衣裳擦了下身子,穿好武元衡为他准备的新衣服。转身想走,又觉得不对。为何没有声响?不会是个死人吧!心惊胆战的转回岸边,透着清澈见底的河水看去。只见那男子双目紧闭的躺在河底,面貌很是英俊。

啧……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本小姐就发发善心吧。想到这里,宇文婵挽起宽大的袍袖,将那男子拖上岸。“喝!还挺沉,希望没死。”嘴里嘟囔着,耳朵趴在那男子xiōng前倾听,似乎有心跳,不过很是缓慢。“怎么办呢……”宇文婵托着下巴蹲在男子身旁,一边端详他的脸一边犹豫。“看你长得挺好看挺和我胃口的,死了太可惜了,本小姐就发发善心,救救你吧!”宇文婵为自己的见义勇为好好的自我表扬了一番,俯身下去捏着那人的鼻子,嘴巴覆上他性感的薄唇,开始渡气。

渐渐的,渡气变了味道。身下人不知何时抱住了宇文婵,舌头竟然伸进她嘴里,肆意挑逗起来。正努力救人的宇文婵忽觉不对,猛得挣开,站起身怒目而视满面通红。只见地上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满脸意犹未尽的神色,支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姑娘的小嘴儿好甜呀,不知在下的技术如何?姑娘可还满意?”说完,一骨碌身爬起来。一身白衣紧贴着他精瘦壮硕的身体,显得格外诱人。湿嗒嗒的长发贴在脸上,薄唇弯着性感的弧度。狭长的双目闪着精光,趁着并不浓密的剑眉,就像画一般。可惜全身散发着的浪荡气质,显得痞性十足。

如果搁在往日,宇文婵定会对着这男子眼犯桃花。可是在这种被戏弄情况下,宇文婵却没心情去欣赏眼前男人的魅力。只觉得怒气冲脑,心跳剧烈,两人就这样像斗鸡似的静静对视起来。

渐渐的,宇文婵按耐下情绪,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阁下装死的功夫真是一流啊。这么戏弄我有何好处?”

看到宇文婵这样的表情发问,那男子一愣。心想,一般的女子不是会大发雷霆么?又或者看到自己的容貌以后会死皮赖脸的要求自己负责等等。可这喜穿男装的女子的反应却让自己不知如何应对……

看着对方愣住的样子,宇文婵眼光猛得一厉。抬手,运起金刚掌虎虎生风的攻了上去。那男子反应极快,看着宇文婵攻过来,闪身躲避。渐渐发现自己不还手已经不行了,惊讶于宇文婵身手的同时,开始还击,两人就这样打在一处。

武元衡已经烤了好几只小鸟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宇文婵回来,终于耐不住走向河边。心想:反正她迟早是自己的人,就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也无妨。

来到河边,看到的情景让武元衡一惊,只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乒乒乓乓的战在一处。本想上去帮忙,可看到宇文婵兴奋的表情只好作罢。反正怎么看都是宇文婵占了上风,他也不担心,便抱起双臂站在一旁欣赏起来。

第六章 花名剑(下)

那男子刚刚站定,还想开口调侃几句,忽觉颈上一凉,出现一柄长剑。随之,一个yīnyīn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是何人,对子都做了什么?”

宇文婵其实早就发现武元衡在旁观战,只是没有提醒。这会儿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的看这男子如何应对。

“啧”那男子嘬了下嘴,随即马上露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摸样说道:“这位仁兄,有话好说嘛。在下刚不慎落水,是这位小姐救了在下……”

“那为何与子都打起来?!”武元衡不等他说完便截住了话头。

“呃……这是个误会,误会。小姐是被在下突然醒来吓着了,以为诈尸,才打了起来,嘿嘿……”

这家伙胡说打混的功夫也很厉害嘛!宇文婵看他嬉皮笑脸的说这种话,忍不住大笑起来,这男人真会编瞎话!不过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实情,因为太丢脸了!

两人看着宇文婵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都露出了笑意。只不过武元衡是温柔而欣喜的笑。自从他遇到宇文婵以来,从没见她真正高兴过。而那男子则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他的笑容邪邪的,带着痞气。趁着他那一张潇洒不羁的俊脸,无论怎么看都让人着迷。

终于笑够了的宇文婵直起腰来,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在下花名剑,字萧荣。汴州人士,来此地办事。”说完还很正式的抱了下拳。

“花名剑……”武元衡一边嘟囔一边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忽的,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你就是汴州江帮的第二把交椅花名剑?”

“咦?你还是帮主呀?你家是做什么的?”宇文婵好像找到了好玩的事,美丽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花名剑,一脸好奇。

“汴州江帮,私贩茶盐第一大帮。幸会幸会!在下武元衡,这是舍妹宇文婵。”不等花名剑开口,武元衡便抢先说道,同时也很正式的抱了下拳。

“呵呵,想不到我的名气也很大嘛。”这位花帮主正经没有维持够2分钟,又变成痞子摸样,摇头晃脑。

“好饿哦,大哥,我们吃东西吧!”宇文婵终于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子,撒娇似的扯起武元衡的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火堆。武元衡也任她拉扯,满脸宠溺的应了一声。结果,就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什么花帮主给凉在了那里。

“哎!我说!我也没吃那!”这位花帮主呆了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自鸣得意没人欣赏。赶紧追着两人讨食吃去了。

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烤小鸟。其中武元衡吃的最为优雅,只是用一只手撕着一点一点的慢慢吃。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宇文婵,脸上带着笑,不时回应几句在他身边不停的叽叽喳喳的说话的她。花名剑则是大大方方的拿起就啃,很爽利的样子,眼睛却盯着两人烁烁放光,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吃的最没品的就是宇文婵大小姐了,一嘴油不说,还不停的含糊不清的跟武元衡说着话。

终于在吃了3只烤小鸟,一张薄饼之后,宇文婵大小姐才心满意足的用换下来的脏衣服擦擦嘴。然后,开始细细端详花名剑的脸。

这家伙刚才明明占了自己的便宜,但是心里却并不讨厌。而且……他张得又好看,吻技也很好……想到刚才那个吻,宇文婵的小脸忽的升起一团酡红。回过神来,发现花名剑也看着她,还对她抛媚眼。呕!自己怎么会对这种人感兴趣!宇文婵立刻推翻自己对花名剑的好感。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去马上拿过水袋就喝。

刚喝了一口,水袋便被对面的花名剑抢过去,“我也好渴,让我也喝点。”说完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喝完还作秀似的大叹一声。

“喂!你个流氓!想喝水去那边河里喝去!”宇文婵一下子毛了,怎么能拿她的水袋喝水呢!这是间接接吻耶!虽然刚才已经被这登徒子骗去一个吻了,但是不能再继续随着他戏弄自己吧。

宇文婵一边喊着,一边扑过去抢水袋。谁知花名剑跃起身来将水袋高高举起,一只手抓住她的腕子一带,人就到了他的怀里。“哎呀,小婵儿这么热情呀,亲一个吧!”说完,吧唧一口,在宇文婵红扑扑的小脸上啵了一下。

那边,武元衡看到宇文婵被亲也毛了,抽出长剑攻了过来,一张俊脸气的一鼓一鼓的。再看花名剑抱着宇文婵左躲右闪,嘴里还哇哇叫着:“哎呀!大哥别冲动!小心别伤了小婵儿!”

“谁是你大哥!快放开子都!”武元衡已经快气疯了,心想:自己都还没亲过子都,却被这登徒子捷足先登了,恨呀!

随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把她夹在中间打得热闹,人家宇文婵大小姐老老实实的窝在花名剑怀里,看着二人你追我闪,嘴里还不停的咯咯笑。如果这时候有旁人在场,一定要大摇其头。三个男子在一起亲亲热热争风吃醋,还是三个如此俊美的男人,真是世风日下,残暴天物啊!

夜深人静,微风不时将树叶吹得哗哗阵响。耳边环绕着虫鸣和着蛙鸣与流水声。月光随着云雾忽明忽暗,仿佛昭示着世人什么。火堆旁,两个各有千秋的俊美男子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中间卧着的宇文婵鼻息悠长,已然熟睡。

不知过了多久,花名剑忽然睁开双眼,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随着他步行渐远,武元衡也睁开眼,转头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什么。待花名剑走的没影了,复又转过头来继续闭眼打坐。远处,似传来马儿打着响鼻儿的声音,而后是渐远的蹄声……

第七章 入颍州

“子都,女子举止应文雅些,不可露齿。”哎!又开始了!宇文婵无奈的在心中哀叹。“咦?花名剑那痞子哪去了?”左右四顾,不见了那白衣花名剑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

“他昨晚就走了”听到宇文婵询问花名剑,武元衡似乎很不高兴。“哦,怎么这些什么帮的办事都在半夜啊,真是见不得人!”宇文婵对花名剑的不辞而别有些不爽。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用手缕顺头发,挽了个发髻,头带一束。“大哥,我去洗漱一下”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向河边。武元衡见她一副小孩子摸样,摇头轻笑,拾缀起地上的东西。

宇文婵蹲在河边,挽起宽大的袍袖,洗洗脸,洗洗胳膊,一阵清凉。掬起一汪清水放入口中,闭眼仰头,嘴中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忽觉一阵热气逼近,睁眼一看,一张俊脸都要贴上了。

“噗——!咳咳咳咳……”宇文婵被惊得喷了那张俊脸一脸漱口水。

“你个痞子花,想吓死本小姐呀!”宇文婵拍着xiōng口,转头怒目而视。看到花名剑一脸漱口水呆在那里的糗样,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用我的漱口水洗脸感觉不错吧!哈哈哈……”

“想不到我家的小婵儿欢迎我的招式如此特别,花某佩服。”花名剑满脸郁闷的翻着白眼。

“还说呢,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去哪苟且啦?”宇文婵一边糗他,一边用袍袖为他擦拭脸上的口水,满脸笑意。花名剑也笑了,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任她在自己脸上乱抹一通。

“你们这般成何体统!”忽闻一声爆喝。只见赶来查看的武元衡黑着一张脸,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气的头顶冒烟。

“呃……”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宇文婵愣了愣。忽然发现她和花名剑的摸样确实暧昧之极,赶忙退开。谁知花名剑却不肯罢手,又贴上来将宇文婵揽在怀里,嘴里说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哥就成全了我们把。”说完还在宇文婵的头顶轻吻了一下,做一脸陶醉状。

“去你的,你这痞子,总没个正经!”宇文婵红透了一张小脸,推开花名剑转身跑向栓马的地方。

武元衡看着花名剑一脸痞像的瞅着他笑,手握着剑柄紧了又紧。最终,长叹一声,转头就走,再也不看他一眼。花名剑则歪着头,看着武元衡的背影,笑意渐渐隐去,眼光深沉……

通往颍州的官道上,三匹快马卷着尘土飞驰而过。马上三位耀眼的俊美公子,引起不少路人和少女的注视。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几乎每晚花名剑都会离开,天一亮又出现。宇文婵虽然很好奇,却没有追问的打算。现在的她对一切陌生的东西都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最最不想的就是卷入那些权利纷争中去。

这一日,终于看到了颍州的城门。“哇!终于到颍州了!”宇文婵欢呼一声,终于可以睡床了!连日的赶路,让她这个没吃过苦的娇小姐倍感不爽。

城门前,两排把门的城防兵左右分立。等着进门的百姓商旅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进门都要细细盘查,还要交上钱帛。看到这个情景宇文婵有点紧张,“大哥,你说那李希烈现在在哪?不会在颍州吧?”听到她这么一问,身后跟着的花名剑猛得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双眼深邃的看着宇文婵。宇文婵背对着他,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武元衡听了宇文婵的问话,沉吟着看着城门说道:“他……现在应该还在淮西。”语气很是不确定。“哎!我可不想卷入乱世之争啊。希望能够平安穿过颍州。”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慢慢向城门行去。

暮色渐晚,夕阳西照。好不容易排到跟前。城防兵们看到三人衣着华丽,样貌不凡,也没难为,收了进门费便放了行,略去了盘查一项。这一点让宇文婵有点奇怪。当然,前面的两人并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的花名剑偷偷的向城防兵的一个小队长使眼色。

颍州城不算大,但是过路的商旅却很多,街上很是繁华。大小店铺林立,其中最多的就是客栈酒肆一类,应该是由于人流比较大的缘故吧。几人挑了一家中等大小的客栈住下。由于连日的赶路几人都很疲累,进屋倒头便睡。宇文婵还是不敢仰卧,因为她的小屁屁还是很痛。

半夜,宇文婵被热醒,顿感饥肠辘辘。穿戴一翻刚想开门,忽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门外一点微弱的火光忽隐忽现。赶忙放轻脚步,慢慢走近门前,用手指捅破门纸向外查看。只见花名剑手拿一只火折子,轻手轻脚的下楼,往后门摸去。宇文婵眼珠一转,偷偷开门,尾随其后。花名剑来到街上,也不骑马,飞身上了房顶,纵身往东边跃去。宇文婵没有跟着上房,只是在地上偷偷跟随。不大会功夫,看到花名剑跃进一座很大的宅子。走上前去一看,门上匾额两个大字‘李府’。

难道这是李希烈的府邸?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在颍州呢?宇文婵眉头轻蹙,心中暗想,自己要不要跟进去看看?虽然不想卷入纷争,可是这花名剑……心里终归是放不下……

正在她想的出神,身后猛得伸出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紧紧钳着她将她翻过身抵在墙上。

“你跟来做什么!”花名剑的俊脸不见了往日的轻佻,一脸yīn森的看着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质问,语气里似乎隐着雷雨。

宇文婵可怜巴巴的瞪着大眼睛盯着花名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随着两人沉默的对视,慢慢的,花名剑放缓了脸色,气氛顿时变得妩媚起来。拿开捂着她樱唇的手,抵在墙上。头渐渐的覆下来……感受着越来越近的鼻息,热气喷在脸上。宇文婵只觉心跳如雷,全身发热,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不由的闭上了眼睛。看到宇文婵紧张的闭上美目,小脸通红。花名剑心中一荡,随即,四唇终于叠在了一起。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吻,宇文婵陶醉不已。感到呼吸困难,情迷的微启贝齿。润滑的舌头立刻溜了进来,肆意纠缠着她的。正在宇文婵被这越来越深的甜蜜热吻熏得意识不清的时候,忽觉后脑一痛,随即陷入黑暗。

看着晕倒在怀里的人儿,花名剑面露苦涩。他拧着英眉,神色复杂的在宇文婵额上落下一吻,抱起她飞身回转客栈。

将宇文婵轻轻放在床上,花名剑跪趴在宇文婵床边,一只手轻抚着她娇嫩的脸,喃喃的唤着:“小婵儿……如果我能够脱身,定追你到天涯海角……”

第八章 买奴 (上)

武元衡心情很复杂,坐在桌旁的红漆凳子上,看看发呆的宇文婵,又看看桌上的包裹。心想:真是大手笔啊,出手就是千金。想自己仕途不利,身家确实比不得那贩私盐的花名剑。而他这一招不辞而别又做的着实高明。想来自己求亲的打算,只能先作罢了。等到了南泉山,再重做打算吧。

转而又想起遇上花名剑不过短短数日,自己的心上人便被他勾去了心魂,着实让人恼。不过自己现在是自由之身,比那花名剑的身不由己要好的多,只要多下功夫……不愁得不到佳人青睐。想到此处,武元衡又露出笑容来。

这时,宇文婵忽然动了。只见她默默的来到八仙桌旁,拿起桌上的包裹抱在怀里,说道:“大哥,我们晚两日再走。我还想休息休息,逛逛街市。反正,现在有钱了……”说着,豆大的泪珠子滚落下来。“子都……”武元衡不知怎样安慰她才好,只好将她揽入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

安心的靠在武元衡的xiōng口,宇文婵小声的抽泣着。哀悼着她还未开始便宣告结束的恋情。脑中,净是那张痞痞的笑脸,‘小婵儿’的呼唤犹在耳边围绕。自己来到这世上两袖清风,花名剑什么都没问过,走时竟留下银子,不能不说他心细如丝。

“唉……”终于是哭够了,宇文婵长叹一声。记得自己以前不是个爱哭的人。自从来到这晚唐,才一个多月光景,自己仿佛变成了水人似的。仰头,对上武元衡温柔的双眸,心中一颤。那黝黑的眸子里,是绵绵的情意。赶忙低下头,用衣袖胡乱抹了一下脸。低声说:“谢谢大哥”然后退开,她何尝不知武元衡的心思。自己不能总是依赖他,因为现在的自己,心里已经被花名剑占满了。

看着宇文婵落寂的神情,武元衡怅然若失的看看自己刚还抚摸着她发丝的手。怀里,佳人身体的余温还在,可这心却在那人身上。

“子都,既然要多留两日,为兄就陪你逛逛这颍州城。”武元衡整理心情,露出微笑。“恩”宇文婵轻怀里紧紧的抱着花名剑留下的包裹,低着头坐下,不敢看武元衡的俊脸。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静默了一会。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从窗外飘进来,暑气已经不那么烈了。抬起头,宇文婵做了个深呼吸。“大哥,我们出去逛逛吧。”随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子都,你的头发……”武元衡伸手将她拉过来,想要帮她梳头。“我自己来。”宇文婵让过武元衡的手,放下包裹,默默的梳头。利落的挽个发髻,绑上发带,抬脸一笑:“我们走吧”“……”武元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施施然收回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雨并没有对热闹的街市造成什么影响,雨后的清凉反而让出门的人更多了。看着这陌生而又喧嚣的街道,宇文婵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好奇宝宝似的东看看,西摸摸,不时买上点零食塞到武元衡手里。看着宇文婵的小孩子心性,武元衡也渐渐轻松起来。也许,时间可以让她忘记那个人吧,只要自己陪着她,早晚可以挽回她的心。

“大哥!你看那边那么多人是做什么?”宇文婵怀里抱着一包桂花糕,嘴里不停的嚼啊嚼的,样子可爱之极。武元衡看她发问,往她指的地方看了看,说道:“那是奴市,是贩卖奴仆的地方。还有一些穷苦的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插草自卖”听到这里,宇文婵双眼迸出精光,兴奋的说:“我们去看看!”说着,拉起武元衡的手跑了过去。被宇文婵拉着,武元衡心里美滋滋的,脸上荡起开心的笑意。

奴市的人很多,被贩卖的大多是少年精壮和美貌女子。宇文婵兴奋的到处乱看,只见围墙两边一圈台子上,站着各种各样的人。除了没有老的,其他形形色色的各类人都有。还有一些技工型的人。

前方不远,一群人围的密不透风,议论纷纷。宇文婵好奇的凑过去,只见一位半老徐娘摸样的女人跪在那里,身边还跪着一个14,5岁左右的小丫头。两人都是一身孝服,面无表情,任由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身边一席草席,里面裹着个人。身前的粗布上,写着几个大字‘卖身葬夫,纹银十两’

宇文婵细细的观察着两人,只见这妇人脸上虽然很脏,但是气质却不俗。隐约能看出细嫩的皮肤,不像是做粗活的。身边的小女孩眼睛还是红肿的,也是细皮嫩肉。脸上黑黑的,似是故意涂上去的。两人都很瘦弱,在以胖为美的唐朝,并不受欢迎。像她们这样卖身的,是很难找到买主的。其貌不扬不说,还是为了葬死人,这样是很不吉利的。所以围观的人虽多,但是基本都是在看热闹。再看看粗布上的字迹,很是娟秀,不像是男人写的。看来这女子读过书。

“喂!叫什么名字?”宇文婵蹲了下来,对着那妇人一笑。只见那妇人抬起眼来,神情淡漠的说:“公子是要买下奴家么”声音柔柔的,很是好听。只是语气中毫无生气,让人听着心凉。

“当然”说着,拿出十两银子递过去塞到她怀里。看到银子,妇人眼前一亮。“奴家贺姚氏,小女贺莲,多谢公子,待我们葬了丈夫就去府上”说完,拿出两张卖身契,一张是她的,一张是她女儿的。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宇文婵买下两人,都大摇其头,渐渐散开了。

“我们只是路过,你办完事可去北城门不远的来香客栈找我们”武元衡接口道。那妇人应了一声,道了谢,磕了个头,便张罗着雇人为她丈夫下葬。

“子都,为何要买下她们?”武元衡有些不解。

“她们很可怜啊!在你们这个朝代,还能有这种念情的女子很不简单了。反正我也不打算骑马去南泉山,买下她们照顾我嘛!”宇文婵并没有说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那妇人看得出是识字的,以后她要做事业,需要有忠心的人为她效力。在唐朝这种婚姻开放可比现代的年代,能有这种宁愿卖身也要葬夫的念情女子,一定不会是个负心的人。她要的就是这种人!

“我们这个朝代?子都这话何意?”武元衡很是迷惑的看着宇文婵,心中疑云密布。

“呃……”坏了!不小心把这词也说出来了!“意思嘛,哈哈……”宇文婵干笑着,心里急着想说辞。“因为我不是大唐人嘛!不说这个,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宇文婵急忙拉起武元衡的手朝对面一张台子走去。

看到宇文婵想蒙混过关的样子,武元衡宠溺的一笑,不再追问。

第九章 买奴 (下)

“大哥,这些男子是做什么的?”宇文婵两眼泛着桃花的问身旁的武元衡。听她这样问,武元衡皱起了眉头,“子都,那些男子是娈童和男宠。”

哇!娈童和男宠耶!宇文婵流着口水的看着那些美貌的男子,各种类型的都有。他们对着台下的人摆着不同的姿势,偶尔还有大胆的人对台下抛媚眼,然后引起一阵起哄声。看着宇文婵色迷迷的样子,武元衡很是着恼。难道凭自己的美貌还不够吸引她?还要买男宠回去?!不觉竟与那些个搔首弄姿的娈童争风吃醋起来。

宇文婵左看右看,忽的,被台子角落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定住目光。那是一个五官极美的男孩,看年龄应该还不到16岁。只是脸上的表情比较渗人,好像野兽似的眼神恨恨的盯着周围,全身散发出危险的萧杀之气。手上脚上都穿着铁钉,血已经凝固了。

似乎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一双厉目凝了过来。那冷冽的眼神利剑似的刺向宇文婵,让她打了个寒颤,好可怕的眼神!四目对视了一会,宇文婵鬼使神差的跃上台子,对着一边吆喝着叫卖的人说道:“他多少银子?!”

看到她飞身上台的人们,发出哄乱的议论声。叫卖的人看看她指的人,表情有些怪异的说:“这位公子,您确定要买他?他可是很危险的,功夫极高,我们已经为了他死了个人了。”听到这话,宇文婵抿抿嘴唇,说道:“废话少说,多少银子?”眼睛始终不离那双厉目。

那人似乎有点意外,狠厉的表情换上了一种怪异的邪笑。眼中仿佛在说:有胆就买我吧!而台下的武元衡却有点着急,也飞身上来,拽拽宇文婵的衣袖,低声说:“子都,真的要买他?这人……”没等他说完,宇文婵打断他的话说道:“一定要买!”因为她读懂了那少年的眼神,心中的倔强被激了出来。

“这位公子,既然您执意要买,我们也算去了块心病。算上我们损失的人手,还有养他的饭钱。一共纹银三百两!”宇文婵想都没想,拿出那一千两银票递过去:“找钱!”待那人喜滋滋的接过银票,转身拿出一张五百两银票和一张二百两银票递给她。台下一众人又是一阵议论。偶尔能听到一两句什么‘胆大’一类的咂舌。

“把他的镣铐打开!”宇文婵看着他手脚上的铁钉,心里一阵隐隐作痛。那得多疼啊!这些人真残忍!这孩子才多大就受这种苦。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才刚18岁而已。那少年轻聂的看着宇文婵,任那人取下他手脚的铁镣铁钉。刚一拿出,鲜血立刻流了出来。那少年像是好无所觉似的,嘴角依然勾着邪笑。趁着他美艳的白脸,甚是诡异。

看到他流血,宇文婵心痛的冲过去,在他手脚上连点几处穴道,止住了血流。那少年被她点穴的手法弄的一愣,眼中流出精光。看到这少年被买,台上站着的那些美艳男子眼中都迸出羡慕的神色。宇文婵心里则想着怎样把这少年弄回去。毕竟他明显走不成路,自己又不能背着他。武元衡也不行啊,他会愿意背个男宠么?

这时,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人,扯扯她的衣袖说道:“公子,您也买了我吧,我帮您把他背回去可好?”宇文婵惊讶的转头,心想这人可是个有心机有眼色的主。一看之下,立即拿出二百两银票道:“这个我也要了!”因为此人长得与花名剑有七分相似,只是稍显稚气,比花名剑多了点妖艳。人贩子很是高兴的拿了一百俩现银找给她。这一下子就出手了两个,而且一个还是让他们颇为头痛的家伙。

宇文婵心满意足的回到客栈,跟着他的武元衡则一路上都黑着脸。心里对她买男宠的事很是气愤,但是又拿不出像样的理由反对。进了客栈,发现那母女二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咦?这么快?”宇文婵有些诧异。

“公子,我们一家是逃难来的,根本没有住处……”那妇人为难的说。

“罢了罢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说完,丢给老板十两银子,让他再给开几个房间。然后又张罗找来大夫给那少年治伤。那少年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宇文婵,表情已经不再那么yīn狠了,只是一句话都不曾说。

众人都聚在那少年的屋子里,等着宇文婵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婵看向那长得像花名剑的男子问道。

“小人乐冀”说完,还冲宇文婵抛了个媚眼。

‘扑哧’一声,宇文婵笑了出来。因为他的表情让她想起遇到花名剑时,他也曾在火堆旁冲她抛媚眼来着。想着想着,宇文婵入了迷,痴痴的发起呆来。

“子都,子都?”身旁有人推她,抬眼一看,武元衡满色忧郁的看着她。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呵呵”宇文婵丢给他一个笑颜。随后,递给乐翼五十两银子说道:“你与贺姨去置办些换洗的衣服,让老板烧些热水,净下身,再吩咐小二准备桌酒菜拿上来。”看到银子,乐翼喜出望外。这个主人选对了!幸亏自己眼毒,识得好人,跟着他一定不会吃苦头了!那边,贺姚氏面上也带了笑,说道:“莲儿,以后你就好好伺候公子,知道么?”那唤莲儿的少女乖巧的点点头,站到了宇文婵的身后。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复姓宇文,宇文婵,字子都”说完指着武元衡说道:“这是我大哥,武元衡,字伯苍。”几人施礼见过武元衡,然后下去张罗着置办东西。

吩咐完事情,转身来到床前问道:“大夫,他的伤……”那大夫直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公子,他的伤无大碍,老朽开个方子,三日就可下地走路了。亏他年少,又是习武之身,身子强壮。”说完,坐在桌前写了个方子。

“大哥,你去抓药吧,我要问他话”武元衡接过方子,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子都要小心些,这人危险”“没事啦,我有功夫的,大哥放心。”宇文婵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她赏了大夫五两银子,大夫乐滋滋的收下银子走了。那少年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宇文婵做完一切,面上一直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莲儿,去倒杯水来。”莲儿应了一声,倒了杯水递过来。宇文婵接过,拿到那少年唇边说道:“喝点水吧,看你嘴唇都干裂了”那少年也不推诿,低头咬住杯沿,仰头喝下。看到那少年潇洒的样子,宇文婵怔怔的盯着他。这男孩有种无形的魅力,更比那艳丽的皮裹还吸引人呀!

第十章 你叫宇文拓

“我没有名字”少年的声音很是清泠好听。

“那你就叫宇文拓吧”宇文婵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那少年一愣,宇文拓的名字他是听过的。似乎想到什么,盯着她的眼神更加深邃了。yīn阳双瞳,古铜长发……有意思。少年的脸上忽然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美艳的气质被发挥到极致。宇文婵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这笑容也太魅惑人了。

怔怔的看着眼前无双的美颜,宇文婵无意识的伸出手,在宇文拓脸上轻抚着。只见他忽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她指尖一舔。宇文婵‘腾’的一下,满脸通红,触电似的缩回手,转头不敢再看。“你休息吧,等他们回来,帮你洗漱更衣”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宇文拓一脸邪异的笑。

不多时,众人纷纷回来。贺姚氏张罗着为宇文拓煎药,乐翼张罗着为宇文拓洗漱,自己也好好的收拾了一翻。宇文婵让莲儿先去收拾,不用伺候她。武元衡则陪着她在屋里聊天。

随着店小二把酒菜上齐,收拾好的众人也都纷纷聚到她屋内。宇文拓因为行动不便,还在床上躺着。

看着面前收拾整齐的的众人,男的俊美,女的靓丽。宇文婵顿觉一阵眼晕,两眼冒出一堆小星星。武元衡的俊美自不必说,那长的酷似花名剑的乐翼本就是男宠出身,相貌也自是美艳的。莲儿是个圆脸小美女,眼睛圆圆的,细皮嫩肉的,张得很是可爱。贺姚氏则张得慈眉善目,很像是观音像的模样,仪态举止都很大方得体。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真是想想都美啊!她在心里美滋滋的冒着小泡泡。

正在她作着白日梦的时候,只听‘咕噜……’声响,莲儿立刻小脸通红的低下头。

听到莲儿饿得肚子咕咕叫,宇文婵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坐下吃吧。”随后拉着武元衡坐了下来。那边,听到开饭,乐翼很高兴的挨着宇文婵坐下。莲儿也想坐,却被贺姚氏严厉的眼神止住。她躬身一礼,说道:“主人面前,我们做奴婢的怎可落座?!少爷尽管先吃,待你们吃罢了,我们再吃。”

对哦!宇文婵恍然大悟。古代,下人是不允许和主人一起吃饭的。笑道:“无妨,这里现在都是自己人,尽管坐下吃。规矩什么的,有外人的时候再讲究。”说完,站起身拉着莲儿按在凳子上。贺姚氏见状,眼角闪着泪光,也低头坐了下来。武元衡看到这情景,眼光闪了闪,没有出声。对于他这个地道的大唐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允许下人和主人一起同桌吃饭的。乐翼的身份不同,他毕竟是以男宠的身份被买下的,虽然他对此很是不满。

“好啦!开饭!”宇文婵也饿了,拍拍手,领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一群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温馨的午饭。期间,乐翼不断朝宇文婵放电,给她夹菜,嘴里还说着讨喜人的话。武元衡则吃的闷闷的,不时用眼睛瞪着乐翼。莲儿和贺姚氏一直低着头,很秀气的细嚼慢咽。这顿饭可以说是这么久以来,宇文婵吃的最快乐的一顿饭。

酒足饭饱,吩咐小二撤下杯盘。众人在屋子里坐定,宇文婵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都不要见外。我本不是大唐人士,所以样貌与你们有异。等过几日小拓伤好了,我们就去南泉山。这几日你们好好休养一番。”“南泉山?那好像有个叫道坚的高僧”乐翼栖过来挨着宇文婵说道。“是啊,我们就是去拜会他”宇文婵笑容满面,似乎心情很好。

“贺姨,吩咐店家给小拓准备一份午膳送过去。”贺姚氏应了一声前去吩咐。“对了,药他已喝下了么?”贺姚氏止住身形转身说道:“已喝下了”“那你去吧”然后,宇文婵吩咐众人回房休息。“大哥,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武元衡听她这话,有点不情愿的离开了。转眼,看到乐翼还是笑眯眯的坐在那没动,宇文婵有点诧异的问:“你怎么还不走?”只见他靠过来揽住宇文婵的纤腰说道:“少爷不准备要我伺候么”说着,在宇文婵的耳边吹了口热气。

顿时,宇文婵吓得一个哆嗦,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猛得站起身说道:“不,不用伺候,我去看看小拓”说完,逃也似的奔出房门,留下乐翼咯咯的笑声。

站在宇文拓门前,宇文婵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心里抱怨:不要用酷似花名剑的脸对我**嘛,真是的!她似乎忘记乐翼是个男宠的事实。

屋内,宇文拓眼光深远的看着窗外,心里对未来的生活隐有一种期待。他第一眼看到宇文婵的时候,就看出她是个女子。那清澈的,妖异的双瞳,在他心里流连不去。这一次,自己能找到好的归宿么?不用再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深渊中吧。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身子肮脏不堪。这样的自己不知为何还活着。是心还没有死么?还对活着有所期盼么?想起自己年仅16岁的身体,也许,还能继续活下去吧。希望她能让他有继续活着的理由。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却停在门前不动了。是她吧,为何还不进来?宇文拓盯着门外的身影,炯炯有神。终于,宇文婵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宇文拓盯着她瞧,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灿烂。

“饿了吧,饭菜一会就送来”宇文婵说着,走过来坐在床边。抬眼看到他颈子上的道道伤痕,一愣。似是想到什么,轻轻缕起他的袖子。只见他胳膊上满是鞭痕,又褪掉他上身的衣服,稚嫩的xiōng膛上密密麻麻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天啊!他们对他做了什么?!这如瓷娃娃般美丽的男孩,怎么受的这样的虐待!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宇文婵控制不住的又涌出泪来。

看着她的举动,宇文拓不屑的发出一丝冷笑。原来,你也不能免俗啊!看来我还高看你了。就在宇文拓以为宇文婵会对他轻薄的时候,却见那如水般的眸子里涌出热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滴一滴的掉在衣服上。

他愣了,怔怔的看着宇文婵泪眼涟涟。她在为他伤心么?心痛他么?为他的伤而哭泣么?心中,似乎哪里塌陷了。他很想为她抹去泪痕,告诉她不用为他伤心难过,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受了伤的手却用不上力气。那比女子更为美丽的脸上,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温柔。

第十一章 等待

“没事,早就不痛了。公子不必为我伤心。”宇文拓的嗓子有点哑。

“……”宇文婵听他这话,转头用衣袖拭干了泪。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其实我是女子,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子都。做男子打扮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

“婵儿”宇文拓凝视着宇文婵,嘴里吐出的叫唤让她一愣。

“你比我小,应该叫我姐姐。”宇文婵微皱眉头,撅起小嘴。

“婵儿……我比较喜欢这样叫。”宇文拓语气平淡而坚定,凝视着她的样子让她有点受不了的低下头。

“那……人前只能唤我姐姐”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好”宇文拓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温柔的笑,像盛开的玫瑰般艳丽动人。

“小拓……你笑得真好看,应该多笑笑的”宇文婵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的笑颜,喃喃的说。

“好”他仍是笑,他下定决心以后只对她一个人这样笑。

‘铛铛’“公子,饭食来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和贺姚氏的声音。

“拿进来”宇文婵收起表情,稳了下情绪。贺姚氏微笑着推门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夹了菜在饭碗里转身走过来。

“我来”宇文婵说着,接过贺姚氏手中的饭碗。贺姚氏见状,掩嘴一笑,轻轻退了出去,掩好门。

宇文婵看到贺姚氏的表情和笑意,脸上有些发烧,小脸红红的专心的喂宇文拓。宇文拓静静的吃着,眼睛凝望着宇文婵。那眼眸像是两团漩涡似的,让宇文婵有点如坐针毡。她刚才只是本能的想要照顾这个令人怜惜的男孩,谁知却让她如此坐立难安。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盼着宇文拓吃快点。可惜宇文拓仿佛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一直是细嚼慢咽,要多慢有多慢。

正在宇文婵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武元衡推门走了进来,黑着脸说:“子都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喂他”话语里似是憋着气。

“好,那劳烦大哥了”宇文婵像是松了口气般,把碗交到武元衡手上,急急的走了出去。

看着宇文婵的身影消失,武元衡转身关好门,将碗放在桌上,说道:“子都天性善良,不善防备与人。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逾越了”听到武元衡的警告,宇文拓一脸讥讽,也不答话。武元衡脸色不善的看了他半晌,终于拿起碗。却见他闭了眼,倒头便睡。气的武元衡用力的将碗‘呯’的一声放在桌上,拂袖而去。

听到武元衡摔门的声音,宇文拓睁开眼,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介无用书生!也敢在我玉面阎罗面前耀武扬威!搁自己以前的性子,早就让他脑袋搬家了!

一连两日,老天都是忽雨忽晴。宇文婵一众人一直呆在来香客栈等待宇文拓康复。偶尔也会结伴上街逛逛,但宇文拓需有人照料,所以即使出门也不会走远。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众人基本都熟悉了。他们的卖身契已经被宇文婵当众撕毁,说还他们自由之身,随时可以离开。这一举动又让众人感动了一把。贺姚氏还抹了眼泪。

宇文拓经过两日的修养,吃喝又很丰盛,已经可以下地走走了。但是除了宇文婵之外,他从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看,也不许别人接近他。所以,只能看到宇文婵时常搀扶着他在房里溜达,这件事让武元衡非常不爽。更让他气闷的是,在宇文婵搀扶他走路时,宇文拓还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瞟武元衡,孩子气十足。

夜晚和清晨,只要雨下的不大,宇文婵都会在客栈的后院练练功。自打她来了这里之后,有段时间没练功了,腿脚都快不听使唤了。莲儿孩子心性,跟了宇文婵之后慢慢显露出活泼的个性。只要宇文婵一练功,她就会蹲在旁边看着。不时上去递个茶,擦把汗什么的,眼中满是羡慕和崇拜。

今天是第四天了,宇文拓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本来昨天武元衡就要求上路,可宇文婵执意要多留一天。

“子都,我们……何时出发?”又是同样的问话,这两天武元衡总是在问宇文婵这个问题。

“……明日再走吧”宇文婵看着窗外已恢复炎热的日头,幽幽地说。

“唉!子都!他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等下去了!”武元衡终于按耐不住,情绪激动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只见宇文婵身子一顿,手里拿着的茶杯脱手掉落在地上,‘呯!哗啦!’粉身碎骨。听到这个动静,首先冲进来的就是宇文拓。他看看宇文婵,背对着门口,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再看武元衡,低着头,满脸苦意。

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回身将预想进来的几人挡在门外。几人互相看看,又灰溜溜的退回到屋里。那边,武元衡已经出得屋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宇文拓,yīn沉着脸过身而去。

宇文拓默默的进屋,将门掩好。“蝉儿,在为某人伤心?”宇文拓一边说,一边将宇文婵拥进怀里,任她趴在自己xiōng前默默流泪。两人就这样在屋子里一直站着,不言不语,一直到日暮西斜。

“小拓,谢谢你”推开宇文拓,宇文婵抬起衣袖擦擦眼角的泪痕。“是我还抱有奢望,其实我也知道花名剑不会再来了……”转身,将床脚花名剑留给她的包裹抱在怀里。“蝉儿,虽然我不知你在等谁。但是我知道你们定会再见的。”宇文拓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很难得的说了一大通话。

“真的么?!”宇文婵惊喜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看到宇文婵充满渴望的目光,宇文拓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像蝉儿这般人,没有人会舍得丢下的。”一句话,让宇文婵羞红了脸,心中不禁小鹿乱撞。

“蝉儿,你如此摸样会让人担心”宇文拓轻抚着宇文婵的秀发,眼中满是温柔。如果其他人在场,一定会被他的样子吓到的。因为他们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宇文拓,都是一副会把人冻死的冰冷。被宇文婵买回来的几人中,宇文拓已然成为众人的领袖。光看宇文婵为他赐名这一点,就奠定了他在众人面前的地位。而且,他连武元衡都不放在眼里,众人都有目共睹。无形之中,宇文拓已被众人看做第二个主人。

第十二章 出发

接着,她又为自己满上一杯,对武元衡说道:“大哥,小妹自从来到大唐,都靠大哥照顾。大哥的这份情意,子都永世不忘!”说完,仰首又干了一杯。听她一席话,武元衡神情有些黯然神伤,落寂的喝了一杯。这话说的决绝,意思很明显,我们只能是兄妹了。

“这最后一杯……”宇文婵神色黯淡下来,静默片刻,又扬起笑脸。“恭喜我有了个弟弟,宇文拓。”说完,仰头,杯空。宇文拓神情不悲不喜,双目炯炯的看着宇文婵,仰首,杯空。

三杯酒过后,宇文婵幽幽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渺渺月色,张口娓娓道来。

“我本不是大唐之人,来到大唐并不是我本意。我的家乡离大唐远到无法想象,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如何来的,只是一觉醒来便在了。我家中有父母兄弟,有师傅师兄,有同学朋友。而这一切,都离我远去了……开始的时候,我很迷茫,很害怕。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举目无亲。是伯苍大哥给了我一个安心的港湾,让我有了依靠。然后……又遇到了花名剑……”

听到这里,武元衡有些苦涩的垂下眼眸。手里端着的酒杯早已杯空,他却忘记要放下。

宇文拓则仍是目光炯炯的望着她,表情毫无变化。

宇文婵转过身,看着众人,眼光矍铄。她刚想张口说什么,只听窗外一声轻响,一个身影一晃。

宇文婵闪电似的破窗而出,立在屋顶,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远遁而去。无声的扬起嘴角,笑意浮现。花名剑,我们果然是还会见面的啊!小拓的话一点不假。

转身,看到武元衡与宇文拓站在院中。飞身跃下,嘴里喝道:“小拓!陪姐姐过上几招如何!”说罢,扬起双掌攻了上去。

看到宇文婵一脸轻松的笑意,宇文拓虽仍冷着脸,双眸却含着笑意的迎了上来。两人一袭白衣,一袭黑衣,乱舞翻飞的战在一处。

宇文拓与宇文婵越是交手越是心惊。这宇文婵的武功很是诡异,即便他周游四海,见过无数武功高手,却没见过宇文婵这等功夫。只是,宇文婵的招式经历太少血腥锤炼,显得很是稚嫩。如果这功夫放在他身上,必然要比宇文婵来的威力大。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宇文婵一身的武功学来己用。他相信只要宇文婵肯把她的一身武功教给他,他定能超越所有高手,站在顶峰!到时候……

夜已深,万籁俱寂。偶尔会听到或看到打更的更夫敲着更鼓走过街头。

来香客栈的房顶上,宇文婵手执一壶清酒,身着一袭白衣,长发随意的披着,双眼朦胧的看着月亮。无论怎样,自己这几天没有白等,他还是来了。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他终究是来过了。心中唯一惴惴不安的地方,被他远去的背影抚平。本来还想,如果从此再不相见,是不是可以斩断与他之间的牵连,重新来过。但是,心中终究是放不下的。既然他来了,那么表明自己的努力有效了……

宇文婵不是傻子。与花名剑在一起的那几日,他天天神出鬼没。进城门的时候,为何不用盘查,为何他会夜半赶往李府。花名剑和武元衡,一个贼,一个官。他们永远是对立的。而自己又是武元衡的义妹。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武元衡对自己用情。本来以为他会出现一次,起码了结一些事。等了这几天,猜测他没有远去,但却就是不肯露面。于是,才有今晚酒后一翻诽腹之言。一方面,告诉武元衡断了念想,一方面,告诉花名剑自己的心意。好让他做个选择,再做个了断。

想着,喝着,宇文婵不由得醉了……

摇摇酒壶,没了声响。反正该办的事,都已办了。今晚,可承酒劲睡个好觉。

栽栽歪歪的从房顶跃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旁边横跃出一人,伸手过来将她揽住。

宇文婵迷迷糊糊的仰起头,迷蒙的醉笑荡起:“小拓……他果然来了呢……你真是神仙耶……呵呵……”

宇文拓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一只手放在她腿弯处,稍一用力,将她横抱在xiōng前。

“咦?奇怪,小拓比我小呢,为何比我还高出半个头?”宇文婵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倒在宇文拓怀里嘟嘟囔囔的说话。

宇文拓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人,俯下身,丹唇在她额上轻柔的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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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官道上,**辣的太阳晒得人发昏。一辆并不奢华但体积不小的马车咕噜咕噜的驶来。马车四面无壁,单有一顶。竹子做的栏杆栓了几道,用来给坐车的人靠背。路人都对这个马车很感兴趣,不住的有人驻足观看。车上,一俊美的外国公子斜倚在那闭目呻吟。身旁的小丫头不住的给他扇着扇子。旁边的妇人则不住偷笑。

“贺姨,你还笑人家,痛死了啦!”宇文婵抱着脑袋不停的哼哼唧唧。

“谁让你昨晚饮酒不知节制!”贺姨斥着她,仍是心痛的用锦帕为她擦着汗。

马车前面,乐翼引着路。本来他也想和宇文婵一起坐车的,却被武元衡赶到前面去了。宇文拓在车后跟着。这么热的天,他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额上也隐见热汗了。武元衡在马车旁边催马并行,眼睛左右不离在车上倒着哼唧的宇文婵。

话说自昨晚宇文婵说了那一通话以后,从今天一大早,武元衡的态度就变得怪怪的。到底哪里怪?一种感觉而已,说不清。再者说现在的宇文婵因宿醉难受的要死,也没心思去考虑谁的心情好不好的问题。

路过一家驿站的时候,刚好路边有百姓自己制作的冰冻酸梅汤。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涌了过去。除了宇文婵一下子喝了三大海碗以外,其他人都只浅尝为止。喝了酸梅汤,暑气解了不少,人也精神起来。

第十三章 第一次受伤

“呵呵,不瞒这位小公子说,这做酸梅汤的水本身就是山上的山泉。那山泉水啊,冬天是热的,夏天是冰凉的。我们用山泉水做好酸梅汤,再用厚棉布包着汤碗,就可以保存一个时辰的凉爽,一个时辰之后,就重放进泉水里冰着。”

“哦——!这样啊!谢谢大嫂了!”充分满足了好奇心的宇文婵,看着剩下的酸梅汤有点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呵呵,小公子还想的得话,尽管拿去喝,我这里还多。”那位乡下大嫂热情的又递过来一碗酸梅汤。喜滋滋的接过来,大大的喝了一口,转手递给莲儿。莲儿也不讲究,宇文婵递什么,她就要什么,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就见了底。看着可爱的莲儿,大家都笑了。

“大嫂,多谢!”宇文婵笑眯眯的将空碗递回去。就在那位大嫂要接过空碗的时候,只听‘嗖啪!’,一声鞭响,手里的碗飞了出去,‘啪嚓’摔个粉碎。

“***!都堆在这干嘛,挡了老子的路!滚开!”随着吆喝声,鞭子又抽了过来。这次是对着那大嫂去的。鞭子的主人也不是太白痴,起码知道欺负老百姓不至于惹大祸。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宇文婵还保持着递碗的姿势没反应过来。那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妇人已被抽倒在地,额上顿时血流如注。看到妇人被鞭打,驿站旁边守着凉棚的小童急急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娘!娘!”

“都是些贱民!”随着叫骂,第三鞭又到了,这次是对着那小童的。这要是给抽上了,估计半条命就没了。

“不要!”宇文婵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护在那小童身上。‘啪!’的一声,背上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痛让宇文婵顿时泪流满面。长这么大,她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看到宇文婵挨打,众人都惊叫了起来。“少爷!”“公子!”“子都!”

宇文拓没有叫,手反射性的向腰间摸去。谁知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早已没有武器了。心中顿时腾起怒火,杀气蔓延了出来。

那拿鞭子抽人的是个军官打扮的大汉,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有几十人的样子。看到宇文婵这群人的打扮和称呼,明显不是普通百姓,他有点发愣。贺姚氏按住想要发难的宇文拓,款款的走过来,说道:“这位官爷,你看这大热的天气,也不必为了几个百姓伤肝动火。想是您也有要事在身,快些离去吧。”那军官打扮的人,看几人打扮谈吐不凡,也给他了他台阶下。撇了撇嘴,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边,宇文拓和武元衡都黑着一张脸,跳下马前去查看宇文婵的伤势。看也走不了了,就在驿站开了几间房住下。连带那挨打的妇人一起安排下来养伤,那妇人自是千恩万谢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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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痛痛痛!”宇文婵趴在床上龇牙咧嘴的叫唤着,眼角还挂着泪珠。屋子里只有莲儿和贺姚氏守着,两人伺候着为她上药。

“娘,你看小姐的皮肤多好啊!这么白,这么嫩滑”莲儿看着裸着上身乖乖趴着上药的宇文婵,一脸羡慕。

“哎!这要是落下疤,可亏了!”贺姚氏怜惜的叹了一声,“你说你冲上去做什么,看这罪受的!”贺姚氏那个心痛啊!生的这么娇嫩漂亮的身子,落个这么难看的疤,一般女子会伤心死的。

“那么小的孩子,真被抽上了就得去了半条命,我不上去护着怎么行!”宇文婵不满的抗议。

“那就别喊痛!”贺姚氏没好气的斥道。

“小姐,您也是的,也不说教训教训他们,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莲儿满脸不平的抱怨。

“放心,你家小姐这一鞭子不能白挨!哼!要不是怕连累这里的百姓……哼!”宇文婵咬牙切齿的哼哼,眼里净是火星。听到宇文婵这么说,贺姚氏赞赏的点点头,门外站着等候的三人听到这话,也都一同点头。心里赞叹宇文婵想的周到。只是宇文拓双拳紧握,满脸杀气的样子有点骇人。

宇文婵这次受伤,一养就养了三天。第四天,她实在是受不了天天趴在床上,伤口基本也结了痂。说什么也要上路。于是,一众人又开始出发。通过这次的事,一众人更了解了宇文婵一层,对她越发尊敬了。

临走,那伤也好的差不多的妇人,拿来了整整一篮子的酸梅汤,千恩万谢的要他们带着路上喝。宇文婵本想给她点银子酬谢,那妇人却死活不收。

就这样,宇文婵趴在车里,顶着炎炎烈日出发了。

走了半日的路程,天气忽然变暗,飓风霎起。

“要下大雨”宇文拓仰头看着天,嘴里淡淡的说。“那边有个破庙,我们过去躲躲吧”莲儿眼尖的看到,下去官道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间破庙。于是众人立刻赶过去。刚到破庙门口,倾盆大雨便‘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

待众人进了破庙,庙里的情景让众人一惊。只见地上到处是横竖着的死尸,发出令人作呕血腥气和恶臭。

“娘!你看!那个人不是前几天用鞭子抽我们小姐的人吗?!”这群人里,唯独莲儿的眼最尖。

“真的耶!他们怎么会死在这儿?!”宇文婵捂着鼻子,躲在宇文拓身后。对于死尸这个东西,宇文婵还停留在怕怕的境界上。这里估计除了她,再没人这么怕死尸了。毕竟众人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晚唐这个乱世,兵荒马乱,什么没见过?

听宇文婵这么问,众人的眼光同时看向她。

“看什么看!和我有关么?”宇文婵不满的抗议。其他人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武元衡略有所思。

宇文拓和武元衡两人在死尸中间查看了一翻。回到门口,宇文拓说:“全是剑伤,基本都是一剑毙命。姐,你认识什么剑客么?”剑客?宇文婵想了想,她认识的剑客除了武元衡,就是花名剑了……花名剑?!想到他,宇文婵忽的红了小脸。

花名剑,是不是你在暗中保护我?

武元衡似乎也想到了他,脸色有些微苦。而宇文拓则从宇文婵的脸上看到了答案。其他几人则是一脸迷茫。

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我们快走吧,要是有人来,我们就百口莫辩了”宇文婵一边说,一边拉起莲儿就跑。众人也跟着陆续出门,上马。他们刚走没多久,破庙里就来了一群官兵。由于有大雨的清洗,他们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反正这个年代,死个把人是很平常的事。

第十四章 张建封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连日的赶路,让一众人尽显疲态。这一日,抵达淮水。

站在淮水河边,扑面的凉意冲淡了夏日烈阳的酷热。看着水流东去,河面上往返的各类船支不断。还能看到有不少妓船流连在游船和客船之间。注视着淮水河,享受着拂面的清凉微风,宇文婵竟想起白居易的那篇《问淮水》来:

“自嗟名利客,扰扰在人间。

何事长淮水,东流亦不闲?”

“好!如此才情,何人能比?!”

转头寻音望去,河边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艘庞大的官船。船上左右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两排兵丁,一个个站的笔管条直。船头,迎风而立着一个身着紫袍官服的中年人,正对着宇文婵点头微笑。浓黑的长髯迎着微风飘着,竟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味道。

宇文婵见状赶紧躬身作了个揖,心想:这可不是我作的,人家老白大人作的,我拿来用用而已。算算年头,貌似老白现在才十来岁吧……

她本是等着贺姨和宇文拓顾船家过河的。一时为美景情迷才不经意咏出了白居易的诗。结果竟招来了官府的人,不禁有些汗颜。

武元衡知道宇文婵不善于应付这种事,赶忙迎上前去躬身一礼说道:“在下武元衡,此乃舍弟宇文子都。敢问这位大人可是寿州刺史张建封,张大人?”

“哈哈……正是张某!舍弟的文采让老夫很是佩服啊!不知可否上船一叙?”张建封一拂下颚墨黑长须,红光满面,笑意盎然。武元衡转头看看宇文婵,只见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大人有请怎敢不从,只是我等正等待下人叫船渡河……”

“无妨,上船等待便是”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只有上船了。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拨了人家的面子就是自讨苦吃了。于是,吩咐乐翼在岸上等待贺姨和宇文拓,武元衡,宇文婵和莲儿三人便上了张建封的官船。

宇文婵还是第一次坐古代的船,还是官船。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瞅西摸。只见船内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窗格雕缕颇细。舱前的顶下,一律悬着灯彩。

张建封招呼着他们坐下,笑呵呵的说:“令弟好文采呀!不过看其相貌,不像是大唐人士吧。”

“大人所料不差,舍弟乃远番一小国人士。因家中亲人具损,特前来投奔与我。”

“原来如此。”

“……”

宇文婵看着两人寒暄,倍感无聊,那边贺姨和宇文拓也到了。上得船来,与莲儿一起站在宇文婵身后侯着。随后,巨大的官船缓缓离岸,船头破浪往南而行。

宇文婵百无聊赖的坐在武元衡身边,看着他与张建封越谈越投机,心中不禁暗叹,果然都是一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貌似这个张建封官运亨通,铁忠大唐。好像明年李希烈称帝之后,他就要升官了。

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看着窗外河水奔流,大小船支来回穿梭。看了一会,实在按耐不住无聊的情绪,向相谈甚欢的二人告了个罪,退出船舱。

宇文婵负着双手立在船头迎风而望,欣赏着徐徐水色。只见她一袭青衣,长发随风向后飞舞着,别有一番风韵。

河面上,来往的船支络绎不绝,偶尔还能听到琴声与歌声传来。

一身男装的宇文婵潇洒美俊的面容,引得路过船只上的人瞩目而视。那边,一艘妓船上,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争相对着她搔首弄姿,希望能引得这位潇洒俊秀的佳公子的青睐。

看着这些近在眼前,又似乎很遥远的景象,宇文婵扬起微笑。这一笑,又引来不少赞叹之声。后方的船舱里,忽的传出张建封爽朗的大笑,嘴里还说着‘原来如此’,听的宇文婵不住摇头,这半老头子身体可真结实,还是个大嗓门。

“公子,您在想什么那?”身后传来乐翼的声音。随之,抬起手想揽住宇文婵。手刚伸到一半,被宇文拓拦住。看到宇文拓yīn沉的脸色,双目如剑般刺的乐翼一个哆嗦。他赶忙收回手,一脸哀怨。宇文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身一笑:“怎么都出来了?舱里很闷吧”

“是啊少爷,武少爷跟张大人聊的火热,我们都无聊死了”莲儿撅着嘴,凑过来说道。

“死丫头!不许胡说!”贺姚氏瞪了莲儿一眼,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是最有体会的了。她丈夫就是因为说错一句话,全家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宇文婵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们玩个游戏吧!”然后,拉着众人团团坐下。

“那,我们玩数青蛙。我说‘一只青蛙’,小拓说‘一张嘴’,莲儿说‘两只眼睛’,贺姨说‘四条腿’,乐翼说‘扑通一声跳下水’。然后我接着说‘两只青蛙’,小拓说‘两张嘴’,莲儿说‘四只眼睛’,贺姨说‘八条腿’,乐翼说‘扑通扑通跳下水’。就这样每次增加一只,谁说错了就要罚!至于罚什么嘛……那就是大家一起决定,被罚者必须听从!还有,说的慢也不行哦!”

“好啊好啊!我要玩!”莲儿兴奋的拍着小手,贺姚氏满脸宠溺的看着她,轻抚了下她的头发。乐翼则乐滋滋的靠在宇文婵身边坐下,也是满脸兴奋。

“那,那就从我开始!一只青蛙……”宇文婵转头指着宇文拓。只见宇文拓双颊微红,猛得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船沿,背对着大家不理不睬。

“切……没情趣!”宇文婵橛了下嘴,转回头说道:“他不玩算了,我们不理他,重来!一只青蛙……”转头,指向莲儿。只见莲儿眨巴一下圆圆的大眼睛说道:“一张嘴!”小脸红扑扑的,嗓音清脆。接着,贺姨温柔的接口:“两只眼睛”乐翼赶忙说:“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宇文婵说完,又看向莲儿。

莲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以。

“莲儿,该你说‘两只青蛙’啦!”宇文婵笑道,“大家说怎么办,要不要罚她!”莲儿一听就急了,嚷嚷道:“不算不算!人家不知道怎么说嘛,重来重来!”“好吧,这次算是试验,再来就要算数咯!从莲儿的两只青蛙开始!”宇文婵指着莲儿。

莲儿:“两只青蛙”

贺姨:“两张嘴”

乐翼:“四只眼睛”

宇文婵:“八条腿!”

莲儿:“三只青蛙”

贺姨:“三张嘴”

乐翼:“……莲儿说错了,还没跳水呢”

“哇哈哈哈!还是莲儿,这次要怎么罚她?莲儿可不能再赖皮啦!”宇文婵哈哈大笑起来。

“莲儿跳个舞”“唱个歌”“学青蛙叫!”宇文婵一句话,惹得莲儿怒目而视。“少爷!您真坏!干嘛让人家学青蛙叫!哼!”宇文婵嘿嘿坏笑着摸摸莲儿圆圆的嫩脸,说道:“来,小美人,给大爷唱个小曲!”

宇文婵的举动让莲儿的小脸腾的红了起来,“那,我唱个曲儿吧”说完,她坐直了身子,张口唱到:“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红灯挂在大门外, 我问哥哥在不在。二月里刮春风, 二妹子扎上红头绳……”莲儿的嗓子脆脆的,甜甜的。众人禁不住拍起手来为她伴奏。

待一曲唱完,众人纷纷叫好,小丫头的脸更红了,但是却满是兴奋。

“唱得好!我也要玩!”话音落,凑过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也来!”一声清脆的男音,跟着小姑娘坐下一少年,看起来和宇文拓差不多年纪,长得颇为俊秀。

于是,青蛙腿满天飞,扑通声不断。船头围坐的人越来越多。到处一片欢声笑语。连船两旁站岗的兵士也跃跃欲试。

宇文拓站立船头,凝视着笑颜如花的宇文婵,美丽的眸子里满盈盈的都是情愫。

第十五章 第一次杀戮

终于,相谈甚欢的张建封和武元衡两人携手走出船舱,船也快要靠岸了。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情景,两人微微有些惊讶。张建封笑道:“武贤侄,你这义妹可真是奇女子啊!不但才学满腹,也有趣的紧。”

“叔叔见笑了”看来武元衡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张建封了。他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船头被围在中间的宇文婵。能看到她的笑脸,他也很是高兴。遇到宇文婵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少见她像现在这般快乐。

“哇!总算抓到一次宇文公子了,大家说怎么罚他!”中途加入进来的那个小姑娘满脸兴奋的好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

“就是就是!宇文公子真不好抓,一定要唱个曲儿”

“不不!跳个舞”

“切,男子怎么能跳舞。干脆吟诗一首好了”还是那个小姑娘,盈盈秋水似的美目,媚眼含笑的看着宇文婵。

“哈哈哈!好好!那我就吟诗一首!”宇文婵拍拍手站起身来,因为人太多了,不站起来说话后面的人听不到。稍一沉吟,想起白居易那首《暮江吟》。心里又向老白告了个罪,转身对着淮河水,说道: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就在宇文婵自我陶醉的盗用白居易的诗时,与她不远站着的宇文拓忽的拧起眉头,一双厉目瞪向昏暗的水面。只见水中隐隐有黑色的东西慢慢接近。宇文拓一下子戒备起来,倒退着向宇文婵靠了过去。

“好!好诗啊!”张建封大喝一声,笑吟吟的向宇文婵走过来。

“爹!您怎么来了!”那要求宇文婵吟诗的少女看到张建封,高兴的迎了上去。

“如儿,你还记得我这个爹么?看你得意的” 张建封宠溺的抚着叫如儿的少女的长发,一脸和蔼的笑容。

宇文婵转过身想客气几句,笑容却被看到的情景僵在脸上。

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黑衣人,高举长刀站在张建封身后,眼看就要往下劈。

武元衡也看到了,可是他站在舱口,距离张建封比较远,已然是来不急了。现在距离最近的,又有能力救人的只有宇文婵了。

宇文婵大叫一声:“小心!”随后扑了上去。她抱住张建封和那少女就地一个翻滚,黑衣人的长刀‘碰’的砍在甲板上。

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一众人全都看着那黑衣人。短暂的沉默过后,莲儿尖叫一声:“啊——!杀人啦!”场面顿时混乱起来。随着莲儿的尖叫,水中‘哗哗’声响,数不清的黑衣人,手执长刀跃到船上,见人就砍。落水声,尖叫声不断,鲜血四处飞溅。

宇文拓动作迅速的抽出身旁一名兵士的腰刀,冲着最近的黑衣人砍了上去。只见他身影闪烁,把手中刀舞的残影不断,配着他散发着杀气的yīn冷表情,好像索命阎罗一般,别有一番绝美的味道。可惜现在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欣赏他的英姿。

那边,武元衡早已抽出长剑与那些黑衣人战在一处。这边,宇文婵也顾不得害怕,转身捡起地上死尸手里的长刀,飞身护在贺姚氏和莲儿身旁。贺姚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搂着瑟瑟发抖的莲儿,将她护在怀里,满脸慈爱的坚定。宇文婵一边忍着胃里汹涌的呕吐之意砍杀着扑过来的黑衣人,一边把两人带到船舱边上与张建封放在一处。此时张建封周围全是府兵围着保护。

转眼,看到乐翼颤抖着躲在宇文拓身后,而宇文拓似乎并不打算管他。长刀被他舞的霍霍生风,几乎招招都有人死在他刀下。他满脸满身都溅满了血迹,美艳的面容勾着嘴角,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武元衡一身雪衣,现在也成了血衣,雪白的剑光在一群黑衣人中间带起光晕翻滚着。

忽然,乐翼“啊!”的一声惨叫,就地翻滚到船沿。xiōng前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乐翼!”宇文婵大喝一声,跃起身一个空翻,落在乐翼身旁。举刀横劈,将追着乐翼的黑衣人砍翻在地。鲜血立刻溅了宇文婵一头一脸。“恩!”宇文婵紧咬牙关,把已经顶到喉头的呕物压了下去。俯身将乐翼扶起,扔下手中刀在他xiōng前连点,止住血流。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破空声,几名黑衣人举刀向正在低头救治乐翼的宇文婵劈下。还没待她抬头,便听到‘噗噗’声响,这几名黑衣人便身首异处。他们的尸体软倒在甲板上,显露出后面立着的宇文拓。

“姐!快去张大人那边,这里危险!”宇文拓话音未落,几只长刀便向他砍了过来。他脚下几个盘旋,绕到几人身后,举起长刀一阵狠劈,送几人归西。

宇文婵不是不想走,可乐翼受伤颇重,她抱不动他,只能揽着他在原地守着。船上,水里,到处是尸体,血腥气呛得人直想流泪。鲜血把河水都染红了,甲板上到处是残肢,来来往往的脚下,砍掉的头颅,残肢,被踢来踢去。

莲儿将头脸深深的埋在贺姚氏的怀里,一边发抖,一边嘤嘤哭泣。贺姚氏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眼神在前方的混战中寻找着宇文婵的身影,忧心不已。

正在双方人马厮杀正酣时,不远处的岸边,渐渐行来一队人马。

“快!快去保护张大人!”一名领头的将军大声吆喝。接着,他身后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府兵窜了出来,奔向这边的官船。后面跟着一队步兵,手里都拿着长刀。

由于船已经快靠岸了,河水不深,马儿门踱到离船不远的地方停住,马上的兵士一跃便落在船上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随着上船的兵士越来越多,场面渐渐被控制下来,宇文婵等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低头看看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乐翼,紧紧的将他楼住,紧咬着下唇,面无血色。

终于,黑衣人死的死,被俘的被俘。

“萧剑峰见过张大人,莫将来迟,让大人受惊,请责罚!”一名30岁左右,长着一张强悍刚毅的脸,全身煞气十足的将军,半跪在张建封面前大声说道。

“无妨无妨!事出突然,都没想到嘛!多亏了这位宇文子都公子,老夫才逃过一劫啊!哈哈哈哈” 张建封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指着宇文婵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宇文婵看已经没事了,急忙叫道:“张大人,乐翼身受重伤,还请快些找大夫来……”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六章 梦魇

‘小婵那,你不能老是玩刀弄枪,一个女孩子,像什么样子’爸爸满脸笑意的斥责,宠溺之情毫不遮掩。

“爸!妈!”宇文婵惊喜的大叫一声扑过去,结果,二老却消失了。

“爸!妈!你们在哪!”宇文婵慌忙四处寻找,周围只是黑糊糊一片,什么都没有。

‘小婵!你又来看我们拉!’身后,圆通,圆齐,圆生,圆林四人忽然出现。

‘小婵,给我们带好吃的没啊?’又是二师兄,他最喜欢吃零食。

“大师兄!二师兄!”宇文婵惊喜的转身扑过去,又是一空。

‘蝉儿,今天是你十八岁生辰,师傅这里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法远和尚笑着拿出青花瓷碟递过来。

“师傅!我不要!我不要这碟子!”宇文婵害怕的向后退去。

接着,法远和尚也消失了。四周忽然出现很多黑衣人,手里拿着长刀逼了过来。

“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宇文婵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哭喊:“爸!妈!师傅!救救我呀!呜呜呜……大师兄!二师兄!救救我呀!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身周又是一片黑暗。宇文婵颤巍巍的四处寻找着。忽然,远处出现一片白光。她立刻超那白光跑去,只见白光里伫立这一名白衣男子,正对着她微笑。耳边传来轻唤:‘小婵儿,过来……’“花名剑!”宇文婵惊喜的扑过去。又是一场空……

“花名剑!你在哪!”宇文婵惊慌了,她到处找着,找着那潇洒的身影。忽然,身后传来低叹:‘小婵儿……我现在身不由己,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啊……等我……等我……’宇文婵慌忙回头,花名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花名剑!不要走!不要走啊!呜呜呜……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呜呜呜呜……”宇文婵哭叫着,跑过去,跑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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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榻上,宇文婵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双目紧闭,眼角淌着泪痕。嘴里喃喃的说着:“爸……妈……不要走……大师兄……不要走……师傅……我不要那碟子……”

贺姚氏一边用锦帕拭着眼角的泪,一边为宇文婵擦拭额上的冷汗。莲儿站在贺姚氏身边,手里端着盆清水,眼泪汪汪的看着床上的人,满脸担忧。宇文拓面色yīn沉,双拳紧握的坐在凳子上。

“大夫,舍妹已经昏睡三天了,一直都不醒,这是……”武元衡一脸忧色的看着刚为宇文婵把过脉的大夫。老大夫摇摇头说道:“小姐受了太大的惊吓,又急火攻心。老朽开上几副安神清热的药试试。”坐在桌旁,大夫奋笔疾书的写下一个方子,“最好有她比较亲近的人守着,多跟她说说话。”听了这话,屋子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本就是孤身一个,哪里来的亲近的人?也许花名剑算一个,但是谁知道这人现在在何处?

打发走大夫,武元衡前去抓药。宇文拓屏退了贺姚氏和莲儿,让她们先去照顾乐翼。看到两人出去,屋里再没有别人。宇文拓跪趴在宇文婵床边,握着宇文婵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蝉儿,快回来吧。如果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然后,他不停的重复这句话。渐渐的,宇文婵动了动手指,额上不再冒冷汗,神色也平静了下来,不过仍然没有醒来。

是夜,虫鸣声此起彼落。月光洒在大地上,显得异常明亮。

忽的,一个黑影跃进刺史府,左右跳跃着,没发出一丝声音。最后,黑影跃进了宇文婵睡着的房间里。

“不要!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宇文婵闭着双眼,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想抓到什么似的。‘啪’的一声,挥舞着的双手被牢牢抓住。耳边传来熟悉的,令宇文婵魂牵梦系的声音:“小婵儿,我来了,小婵儿,不要怕。”

灼热的鼻息喷在宇文婵脸上,那熟悉的味道让宇文婵贪婪的呼吸着。朦朦胧胧间,宇文婵微微睁开双眼。“花名剑……唔……”刚唤出声,嘴唇就被一双灼热的唇堵上。温柔的,轻柔的,怜惜的吻。良久,唇分,宇文婵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只听那黑衣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小婵儿,等着我”随后,飘然而去……

这一夜,宇文婵睡得很香甜,很安稳,嘴角还噙着笑。

黑衣人疾驰在寿州城的房顶上,转眼已到了城外。忽的,他停在了一棵树稍上,张口说道:“跟了我这么久,出来说话吧。”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身后的人。身后的一棵树上,宇文拓立在那,神色淡定。

“你就是花名剑?”

“正是花某”花名剑摘下了蒙面,露出一张和乐翼有几分相似的脸。只不过他那一脸的潇洒英气,不像乐翼那边妖冶。

“果然和乐翼很像,怪不得蝉儿会买下他”宇文拓抱起双臂,迎风而立,英姿不亚于花名剑的潇洒。

看着他俊美的脸,花名剑邪邪的笑了:“小婵儿还真是有眼光,连大名鼎鼎的北司第一杀手‘玉面阎罗’姬鹜远也能收服”顿了顿,看宇文拓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有你在她身边护着,我也放心些。只是……小婵儿是我的,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这话,宇文拓歪头嘿嘿一笑:“非分之想?凭你也敢对我这么说话……”话音没落,宇文拓抄起腰刀便攻向花名剑。“如果你死了,婵儿就断了念想”宇文拓一脸森冷,眼中满是狠厉的杀气。

“哈哈哈!果然!你对我的小婵儿还真有非分之想啊!”花名剑大笑三声,举剑迎上。

两人的武功差不多,一时打的难解难分。散发出来的剑气刀气将周围的树木砍得零落不堪,到处是断枝碎叶。

‘当啷’一声,两人错身而过,冲出去一丈多远,站定。花名剑的左手有一些微微颤抖,血顺着上臂流下。那边,宇文拓也脸色yīn沉,左肩血流如注。

第十七章 初醒

“二位打的真是精彩啊,让武某大开眼界。”武元衡从一棵树后闪出,一身白衣在这深沉的夜色里很是耀眼。“你们说,如果我趁此机会下手,是不是可以除去两个隐患?”他温文尔雅的执着长剑,嘴里说着yīn险的话,面上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摸样。

受了伤的两人转过身来,看着武元衡。“原来,这里还有个雀儿在等着捡便宜啊”花名剑很痞子的笑开。

“也是,不如先把这小麻雀送上路,我们再比过如何?”宇文拓表情狰狞的舔舔刀上的血迹,嗜血的眼睛看的武元衡打了个冷战。

“别,二位,武某可不是二位的对手。”武元衡赶忙退后一步,说道:“在下只是来看看,如果二位任何一个出事,子都都会伤心欲绝的”

两人一听这话,都沉默了下来。

“刚才在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武元衡收起长剑,笑着说,“我也是担心,不想二位继续拼斗下去。子都是个善良又很有主意的女子,她的归属,我们无权决定。我想二位也不想子都伤心吧?”武元衡看两人已经被他说动,继续道:“况且,在下不才,身为子都的义兄,将来她的婚事少不得要我来张罗,所以,二位却不应该将矛头指向在下才好”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萧荣就先别过了。好好照顾小婵儿,‘宇文拓’,嘿嘿”花名剑邪邪一笑,纵身而去。

“武元衡,别以为我不知你对婵儿的心思。我可没花名剑这么好说话”宇文拓yīn森森的看着武元衡。

“那你现在是宇文拓,还是玉面阎罗,姬鹜远?”武元衡抱着双臂,悠哉的问。

“姬鹜远已经死了!我当然是宇文拓!”宇文拓眼神一厉,杀意肆虐的举起长刀。

“既然如此,你想杀害子都的大哥么?不怕她恨你一辈子?”宇文拓一个定身。“虽然我确实对子都有意……”

“你终于说实话了”宇文拓冰寒彻骨的声音冷冷响起,再次举起手里的刀。

“但是,子都却对我只当大哥看待。那晚在颍州的客栈,子都已表明心意,你也是在场的”武元衡毫不在意宇文拓的冰寒杀气,淡淡的说着。“况且‘情意’二字,并不是靠刀剑杀戮得到的”斜眼看着宇文拓慢慢放下手中的刀,武元衡顿时松了口气。再怎么说,宇文拓也是个不到17岁的孩子,虽然他的武功很高,是第一杀手。但是,他仍是个孩子。没接触过感情的事,不懂得正确的方法,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姬鹜远,而是宇文拓。那么你也应尊我一声大哥。儿女情长之事,你还需多多修习才是,而不是凭借打打杀杀。你也知道,子都是惧怕杀戮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宇文拓已经还刀入鞘。冷冷的看了武元衡一眼,转头回奔刺史府而去。

看着他走远,武元衡长舒一口气,掬起袍袖,拭干额上的冷汗。“给他们二人劝架真是件苦差啊!”武元衡摇头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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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大概是寅时末的样子,宇文婵醒了,而且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回想着梦中的情景,脸上顿时一片红霞。好像梦到花名剑了……梦到他吻我,梦到他让我等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红唇,她傻傻的笑了。这个美妙的梦,代替了她的噩梦,让她从噩梦中醒了过来。随即又想起那场杀戮,也不觉得有那么可怕了。以后要在这里生活,少不得要碰上这种事……

摇摇头,宇文婵坐起身来。窗外还是黑的,月色清泠,天气似乎不是那么热了。

起身,觉得身体还有些酸软。

开门走出屋子,眼前是个满大的院子。左边一座拱门,门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蜿蜒蜒直至右边的一座凉亭。凉亭那边,一池荷莲,池中,还有一座水榭,漂亮的石桥连接着凉亭。榭上四周荡着粉色的薄纱,伴着蛙鸣,好像仙居一样。池边参差着柳树,柳条探着池水。小路两边,绿草茵茵,种着不少花。其中最多的就是牡丹。可惜花期已经过了,不是很好看。

顺着脚下的石路,来到水榭里。只见尽头是一个很大的纱帐,地板是榻榻米铺就,很是讲究。两旁两个红漆矮几。其中一个上面还放了一筝。抬手,轻拨了几下筝弦,发出悠扬的乐声。本想再拨几下,又一想,三更半夜的,不要扰人清梦了。转身,悠闲的步出水榭。

刚走到石桥上,只听‘扑通’一声,有物体落地的声音。紧走两步一看,是一名起夜的丫头躺在地上。疑惑的抓抓头发,怎么了?

俯身下去,扶起小丫头,嘴里轻声唤道:“喂,醒醒啊!”

小丫头慢慢睁开眼,随即一声尖叫:“鬼呀——!”随即,又昏了过去。随着尖叫声,很多屋子开始亮起灯,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啊?”宇文婵樘目结舌,鬼?我么?

放下那丫头,走到池边照照。只见一个面色苍白,一头散发,白纱罩身的美女出现在水里。宇文婵被自己吓了一跳,心道:啧……是有点像鬼……

站起身,回头一看,几个小婢立在身后。一阵清风抚过,白沙飘飘,长发飘飘。又是几声尖叫:“鬼呀!”随之,有到地不起的,有四散奔逃的。留下的一个站着没动的,一袭灰衣随意的披着,正是宇文拓。

“扑哧……呵呵……”他笑了,俊美异常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栩栩生辉。宇文婵看着他绝美的笑脸,顿觉一阵眩晕,身子软倒下去。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蝉儿,身体还没全好,不要乱跑”宇文拓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好饿”宇文婵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他。宇文拓一愣,看着怀里的娇颜出起神来。

“小拓?”宇文婵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忽的,手被握住,宇文拓俊美非常的脸慢慢伏了下来……

“哎呀,饿死我了。”宇文婵别过头,心慌的挣开他,快步走向拱门去。却听宇文拓“啊”的一声低吼,手抚着左肩,脸色很是痛苦。听到宇文拓的叫声,宇文婵定住身形,转身又跑了过来。

“小拓,怎么了?”赶忙扶住他,披着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只见宇文拓右手抚着肩头,鲜血从手指间涌出。赶忙几个连点,止住血。“小拓!你受伤了!”宇文婵手忙脚乱的扶着宇文拓进屋,“药,药在哪”宇文婵在屋里稀里哗啦的乱翻。宇文拓坐在桌边,双目深沉的看着乱翻的宇文婵,默默不语。

第十八章 梦见昆仑镜

“子都,别找了,你这没有伤药的。”说着,坐在桌旁,开始为宇文拓上药。宇文拓面色yīn沉的看着他,心里清楚刚才他在偷看。以他的功夫,不知道有人偷看才怪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伤药?”宇文婵收拾起被她翻乱的屋子,转身走过来坐下。

“呵呵,我本来就是来送药的,只是才看到你把小拓扶进屋子罢了”武元衡毫不在意宇文拓冷冽的目光,一边说一边为他包扎伤口。

夏天的白日是比较长的,这一翻的折腾,已经天光大亮了。

武元衡收拾好宇文拓的伤口,已经离去。但是宇文拓却不走,依然坐在那,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宇文婵。

“小拓,你说实话,我这样子真的像鬼么?”宇文婵撅着小嘴,坐在床边,一脸不满。

“……很美”宇文拓嗓音低沉,含着不明的情绪,眼神幽暗,“婵儿,我手不方便,帮我穿衣……”“哦”宇文婵不疑有他,站起身来,拿着那灰衣走到宇文拓身前。宇文拓慢慢站起身,伸着双臂。待衣袖套上,宇文婵正打算为他系上搭扣时。手却被猛得握住,按到身前人的xiōng膛上。感受到宇文拓擂鼓似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凝视着她的黑玉般的眸子。宇文婵又是一阵眩晕,脸一下子红到耳际。

“小拓……不要这样……”宇文婵挣扎着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她语带哭音的说:“我好累……饶了我吧……”

是啊,好累啊。来到大唐快两个月了,发生了很多事。没想过的,没经历过的,全都摆在眼前。她的彷徨,无助,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些纷乱的情绪?

终于,宇文婵无力的瘫在宇文拓怀里,默默垂泪,脸色越发苍白了。

宇文拓紧紧的搂着她,美目低垂,声音暗哑的说:“对不起……”然后,低头覆上他渴望已久的红唇。只觉怀里的人儿身子一软,竟又昏了过去……

************************************

刺史府上下到处流传着昨夜凝红居遇鬼的事,下人们各个神色慌张,都不愿意再往那去。知道真像的张建封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还把夜里惊叫吓晕的小丫头打了几十板子,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一众人聚在宇文婵的屋子里,气氛凝重。武元衡的黑着一张俊脸,愤怒的瞪着宇文拓,却什么都没说。宇文拓对武元衡的目光攻击毫无所觉似的,双目低垂,远远的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莲儿依偎在贺姚氏怀里轻声缀泣着,嘴里喃呢:“明明醒了的,怎么又晕了呢,苦命的小姐”

床边,还是那位大夫。只见他轻轻摇头的站起身,说道:“小姐不能再受刺激了,脉象混乱,内积淤火,需要好好调养。唉!心病啊,心病”说完,踱到桌旁,刷刷点点又写了一个方子。心病?众人皆是疑惑,什么心病?

“哼,那惑乱的小婢!老夫要拔了她的皮!”张建封双目闪着凛冽的寒光,愤恨的说。听到张建封的话,贺姚氏有些不忍:“算了,张大人,她也不是有意的,饶她一命吧”看到贺姚氏为那鬼叫的丫头求情,张建封顺坡下驴,说道:“哎!夫人言重了,老夫也是气急,子都这身子也太弱了些”

“大家都散了吧,让我家小姐好好休息,我去抓药”贺姚氏说着,让着众人出门,随后也出去,关上房门。

又是一片黑暗,宇文婵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方。忽的,眼前不远处出现一人。

‘宇文婵’那人面带微笑的唤了一声。

“你是谁?”宇文婵轻声问。只见那人和自己一样的古铜色长发,一样的一黑一蓝的双瞳,却是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身上穿着暗红色蟒袍,身形颀长挺拔,散发着英武的霸气。

‘唔乃昆仑镜,曾是隋朝镇国太师’那男子嗓音低沉磁性,煞是好听。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宇文婵满脸可爱的疑惑表情,让那人一声轻笑。

‘这里是你的心海,你是我的后代子孙,而我,就在你的灵魂里’那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四周瞬间变成一片蔚蓝的汪洋。

“难道……你是宇文拓?”宇文婵惊奇的睁大眼睛。

‘不错’宇文拓一脸温柔,轻轻执起宇文婵的双手说道:‘你现在意识太脆弱了,心海骚乱,我不得不现身,为何?’

宇文婵像终于找到亲人一样,扑进宇文拓怀里失声痛哭。“我好怕啊,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大唐,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呜呜呜呜……”宇文拓温柔的抚着她的背,说道:‘蝉儿,这是你的命数,无法改变。你命中注定是大唐之人……’耳边,宇文拓温柔的轻语仿佛春风般温暖。‘不要怕,有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耳边喃呢的低语,让宇文婵如沐春风,渐渐平静了下来。

忽然又想起几天前船上那场厮杀的血腥画面,宇文婵又开始发抖。眼前顿时血红一片,残肢遍地。

‘蝉儿,不要怕,有我在。我宇文拓的子孙,不应惧怕血腥杀戮,应有俯视天下之气魄!’宇文拓铿锵有力的话语,落地有声,在宇文婵耳边惊雷似的轰然炸开。‘哎!也怪我那一世杀戮太重,才会殃及子孙如此孱弱’说着,宇文拓抬起一指,点在宇文婵额上,说道:‘让你体会一下我那一世的过往,希望你能有所顿悟’

宇文婵只觉眼前画面一转,像看电影似的,又像自己亲身经历。只见自己手执轩辕剑,屹立在天地之间。前方,一望无际的大军,黑压压的朝自己冲来。缓缓祭起手中巨剑,内息涌动。忽的一跃而起,空中一个回旋,轩辕剑带着无匹剑气一挥,荡漾开来。所过之处血光四溅,碎肢横飞。见此情景,正冲锋的大军一滞,一片哗然。到处是恐惧的眼神,就像看到修罗恶鬼般。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他手执巨剑,仰天长笑。“犯我国土者!杀!”无匹的气势散发开来,犹如天神降世。

画面又是一转,金銮殿上,他腰不解剑,立于皇帝身旁。俯视着殿下文武百官,接受朝拜。

各种壮丽的,血腥的画面一幕一幕的变化着。宇文婵的心震撼了,颤抖了。体会着每一幕那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感受,都是澎湃的。血腥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反而有点兴奋的感觉。心中,顿时升起万丈豪气。原来,人也可以这样活啊!

正在宇文婵陶醉在那一幕幕的震撼时,周围的景色又变成一片汪洋。眼前,是宇文拓春风带笑的俊颜。

‘蝉儿,感觉如何?’宇文拓揽过她的纤腰,眼神温柔似水。

“太棒了!”宇文婵长叹一声,“这感觉真是令人兴奋!”

她的眼中不再是迷茫恐惧,换上了锐利的光芒。看到宇文婵的改变,宇文拓微笑的点点头:‘去南泉山吧,你将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人……’话音随着宇文拓的消失,渐渐远去……

第十九章 脱胎未换骨

慢慢睁开眼,对上一双满是忧色的黑玉眸子。

宇文婵淡然一笑:“小拓,怎么如此憔悴?”

宇文拓一惊,退后一步,“你……”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

慢慢坐起身,宇文婵目露锐光,说道:“怎么了?我很好啊,从没有这么好过,呵呵”

“你真的是蝉儿?”宇文拓脸上除了惊异,还有不确定的神色。为何宇文婵一觉醒来似是变了个人?孱弱之气尽去,全身散发着勃勃英气?

只见宇文婵悠然下床,也不顾身上只有一层裹衣。踱到宇文拓身前,抬手撩起他的一缕黑丝,悠哉的说道:“小拓,我才发现,你很诱人呢,呵呵……”宇文婵面带轻佻的笑意,凑过身去贴向宇文拓,眼中尽是自信的锐光,再不见那迷茫的神色。特别是左边那只湛蓝的眸子,像是会把人吞噬似的。

宇文拓浑身一僵,愣愣的看着宇文婵更加妖媚的小脸,呆了……

“怎么?吓到了?哈哈哈……”宇文婵单指一挑宇文拓的下颚,调笑似的笑起来。忽的,宇文拓将宇文婵搂在怀中,颤声说:“蝉儿,都是我不好,原谅我!不要这样!求你了!”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人的颤抖,似乎有湿意滴落在自己的肩窝。宇文婵低叹一声:“小拓,我没事,我还是我。只是,心境不同罢了。”温柔的回抱着宇文拓,轻拍着他的背。“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似乎是听到了宇文婵的笑声,门被推开,莲儿走了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一惊:“啊!你,你们……”

“出去!”宇文拓背对着门口,冷冽的低喝声透着无边寒意,只把莲儿惊得一个哆嗦,顿时白了小脸。宇文婵微微一笑,说道:“小拓,不要对莲儿这么凶嘛。莲儿,先出去,一会我去寻你”“是,小姐,少爷”莲儿惊恐的低下头,关门退了出去。

轻轻推开宇文拓,只见他俊脸微红,低着头,似乎不愿意看她。宇文婵抬手捧起他的俊脸,手指轻拭他脸上的泪痕。“小拓,以后要对家人温柔一点,知道么”话语虽然温柔,但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家人啊,宇文拓痴痴的看着她,默默的点点头。只是搂着她的双臂却不愿放开。对他来说,家人这个词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本就是个孤儿,被宦官窦文场收养之后培养成杀手。由于他武学天资甚好,到后来成为顶尖杀手。又因他长得异常俊美,所以得了‘玉面阎罗’的称号。

宇文婵微笑着摇摇头,小拓还是稚气未脱,毕竟才16岁而已。不管武功多厉害,也还是个孩子。不禁又想起在奴市初见他的摸样,眉头又蹙了起来。看来小拓这潭浑水很深啊,将来少不得要劳累一番。宇文婵现在居然能够想到这个问题,看来梦中真正的宇文拓已使她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了。

看着怀里人低头沉思的摸样,宇文拓眼中一片迷茫。这还是那个我见犹怜的宇文婵么?为何她身上会出现这种沉稳冷静的气质?

仰头对着宇文拓一笑,宇文婵拍拍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说道:“小拓乖,姐姐好饿了,给我找点吃的来吧”说完,她的肚子还很配合的‘咕噜’一声。宇文拓看着一脸可怜巴巴的宇文婵,温暖的笑容荡漾开来,顿时艳光四射,晃得宇文婵睁不开眼。

“婵儿的身子还需要将养,先去床上躺着,我去安排”见宇文拓松开了环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宇文婵回味着梦中见到的情景。觉得身体里似乎多了一道不甚明显的气流,慢慢随着血液回转着。渐渐的,虚弱无力感消失,身体变得清爽起来。

宇文拓,是你么?她心中默默的问。

‘铛铛’“小姐,我送粥来了”门外,响起莲儿的声音。“进来吧”宇文婵坐起身。这丫头也知道先敲门了,估计是贺姨说她了,呵呵。

听到吩咐,莲儿推门进来,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了。宇文婵翻身下床,坐在桌边说道:“我们的小莲儿怎么了?”“没事,小姐”莲儿弱弱的说着,低着头不敢看宇文婵。“还说没事,看你这张小脸花的。我已经说过小拓了,别难过哦”宇文婵站起身,将莲儿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小脑袋。

“小姐,您真好”莲儿回抱着宇文婵的腰,小脸靠在宇文婵怀里。“幸亏小姐没事,要不然莲儿会心痛死的。除了娘,还没人像小姐待莲儿这样好的”哎!这个可怜的小丫头,也吃了不少苦吧。宇文婵抚着莲儿的小脑袋,心里默默的想。

“小姐,您先吃粥,别忘了药也得趁热喝。我去烧水,小姐好些天没沐浴了”莲儿松开手,转身离开。

吃了几天以来第一顿饭,一碗清粥。然后捏着鼻子,把那碗苦的要死的黑黑的东西灌下肚。宇文婵美美的泡在浴桶里,走出心理yīn影之后的她,平添了一层洒脱的气质,越发光彩照人了。

“小姐,您背上的伤好了耶,连疤痕都没有呢!”莲儿满脸惊奇又隐带羡慕的瞧着宇文婵白嫩光滑的后背,嘴中叹道。

“是么?没落疤啊。那不是更好?!”宇文婵蹲在浴桶里,双手撩着水花,美美的笑着。“莲儿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婵姐姐或者姐姐都好。你们的卖身契已经被我毁了,你们已经不是奴仆了。顺便告诉贺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喜欢你们叫我小姐。”在我们那个年代,‘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宇文婵在肚子里暗暗嘟囔。

“娘会生气的……”莲儿小脸微红,但面上却是甜甜的笑。

“不行!这事我说的算!就这么定了!”宇文婵的话掷地有声,让人有种必须听从的感觉。

“小……恩,姐姐,莲儿觉得您自从醒来以后,变得不一样了”莲儿的声音小小的,却听得很清楚。

“哦?变得怎么不一样了?”宇文婵一边说,一边从浴桶里出来,拿起莲儿手中准备好的布巾擦拭起来。

“感觉上不一样呗,莲儿嘴笨,也不知怎么说好”莲儿又拿来一块布巾,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第二十章 义父

“知道了,随后就来”宇文婵应了一声。

“小姐,我为您梳头吧”

“又叫我小姐,该打!”宇文婵笑着朝莲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掌。

“哎呀!”莲儿娇唤一声,“姐姐饶了莲儿吧,莲儿再也不敢了,呵呵”两个小姐妹就这样打闹到一团去了。

跟着莲儿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宇文婵神清气爽。心里的疙瘩解开后,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本来莲儿要给她盘发髻的,结果宇文婵嫌那样脑袋太重,会坠的头皮痛,自己直接在脑后绑了个高高的马尾便罢。

一袭鹅黄纱裙,粉面如三月桃花,丹唇不点而红,眼角含笑。轻风一过,发丝飘摇,纱裙轻舞,如谪仙般飘逸出尘。正厅内一众人,被宇文婵这一身正式的女装打扮给迷的七荤八素,动弹不得。

“哈哈哈……想不到子都竟是如此的美人啊!”张建封还是那副大嗓门。他一出声,顿时惊醒了众人,抽气声一片。

“民女宇文婵见过张大人”宇文婵翩翩一福,微微一笑。

“子都不必拘礼,快点坐下。身子可好些了?”张建封满脸笑意,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毫不做作。

“多张大人挂怀,子都已经无碍了”宇文婵落落大方的在左手边落座。她对面,坐着武元衡和一少年,正是那日在船上与他们一起嬉戏玩乐的少年。少年旁边,坐着与他一起的美貌少女。只是这少女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善,似有嗔还带着怨气,眼中泪盈盈的。

“子都啊,老夫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那。那天要不是你反应机敏,老夫和小女如儿就成了刀下亡魂了。”说完,起身便要施礼。

“张大人,不敢当,快别行礼了,您想让子都折寿么”宇文婵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这张建封的年纪都能当她爹了,怎么敢让这样一个老人家给自己施礼呀。

“哎!子都怎可如此说。想我与小女的这两条性命,难道还当不得这一拜不成?”张建封有点不高兴了。

“大人,其实小女不能独揽功劳,这相救之功另有其人”宇文婵总算找到岔开话题的方法。

“哦?此话怎讲?子都快坐下说话” 张建封和众人一听这话都是一脸好奇。

宇文婵悠哉的端起茶几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说道:“大人,敢问那日萧将军是如何得知大人遇难的?”“这个……”张建封一听,便沉思了起来。

“听萧叔叔说,是一位白衣侠士传书给他的。那白衣侠士轻功颇好,萧叔叔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武元衡身边的少年接口道。

白衣侠士?!宇文婵一怔……

“呵呵,子都啊,他是小儿张意。你们是见过的” 张建封赶忙介绍道,“她是小女张如”他指着张意身旁的少女说道。“吉祥如意,好名字”宇文婵拉回思绪,笑着对二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来这件事张建封并不愿意深谈,宇文婵也不好继续发问。只是对张意说的那‘白衣侠士’四个字很是介怀。

那张如看到宇文婵的目光射过来,立刻低下了头,表情甚是哀怨。看她的样子,张建封有点尴尬的说:“那日在船上,子都救了我们父女之后。小女就一直惦记着子都,只是……呵呵,今天才知道子都是女子……呵呵”听张建封这一番话,众人恍然大悟。张如再也忍俊不住,倏的站起身,掩面而逃。

宇文婵那个汗呀,斗大的汗珠从额上冒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子都姐姐,我想为乐翼赎身,不知姐姐可应了我么?”正待宇文婵尴尬的时候,张意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意儿!你今天怎么如此多话?退下!”张建封有些着恼,怎么一见人家姑娘的面,既要抢人家的人?怎么说宇文婵现在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对儿女真是太不长进了。

谢意看到父亲发火了,缩了下脖子,讪讪然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用眼神瞟了一眼宇文婵,眼神的意思是:我们私下里再谈。宇文婵掩口轻笑,对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对面,武元衡看到二人眉来眼去的摸样,一脸忍笑的表情。

“咳,想不到这次泛舟之游,竟能结识子都这样文武双全的奇女子,老夫甚是快慰。刚才武贤侄说,子都现在举目无亲,不知可愿做老夫义女?”张建封干咳一下,说出一番话让宇文婵措手不及。

“什么?”宇文婵有些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位神采奕奕的张大人,心中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呆了……

半晌……

“子都,子都?叔叔问你呢,你可答应?”耳边,传来武元衡的呼唤声。宇文婵神情恍惚的看看武元衡,又转头看看张建封。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一滴滴变成了涓涓细流。“小女宇文婵拜见义父”宇文婵哽咽着,屈膝而拜。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在这乱世有个依靠了吧。

武元衡与她结拜兄妹,动机不纯。不过她也无可选择。毕竟他是她在大唐第一个遇见的人。没有他的帮助,她是无法独自生活下去的。而张建封则不同,看得出他对她关心。而且冲着‘救命之恩’这四个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已纠缠不清了。这一下,自己算是在这大唐有了一块立足的港湾。既然注定要生活在这个年代,那么自己要好好利用肚子里的一切资源,保护好这得来不易的温巢。宇文婵泪眼朦胧的看着张建封爽朗的笑脸,心里暗暗发誓。

“子都快些起来” 张建封紧赶两步把宇文婵扶了起来,“哎!我儿受苦了” 张建封一脸怜惜,将宇文婵让到一旁重新坐下。宇文婵泪眼带笑,低头轻拭泪痕。武元衡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感动的双目莹莹。心想,子都总算有个家了。不然一个姑娘家,总是东奔西跑没个着落,岂不可怜?!

第二十一章 隐有好事成

“哈哈哈哈……好好!乖女儿!”张建封仰面大笑,很是开心。

“爹……为何不见娘亲?”宇文婵小声问道。本来,宇文婵对‘爹’这个称呼还是满不习惯的,不过入乡随俗嘛。

“这个……唉!不瞒子都说,你娘已经去世多年了”张建封有些伤怀的看向远处。“十五年前,你娘生如儿和意儿的时候,由于难产,驾鹤西去了”

原来那两个是异卵双胞胎啊,怪不得如此相像。宇文婵在心里暗想,在这古代,生双胞胎是很容易死人的。毕竟医疗技术太过落后,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一大关,更别说生双胞胎了。想不到这张建封如此伉俪情深,居然没有续弦。几次接触,都没有看到过他身边有女性陪同。真是个正直的人啊!

“子都啊,爹有件事想问你……”张建封老脸有点微红,踌躇着。宇文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事?爹尽管说”这‘爹’是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呃……你那贺姨……夫家乃何方人士?”张建封很不好意思的笑着。宇文婵一愣,看看武元衡,只见他一脸别有深意的笑着对着她眨眨眼。又转头看看张建封满怀期待的瞧着她,忽的,宇文婵掩口一笑,“贺姨的夫婿已经去世多时了,大哥没告诉您么?”张建封听了双目一亮,喜道:“那,她有否提过再嫁之事?”“这个到不曾听说”宇文婵很诚实的说:“不过子都可以去问问贺姨”“如此甚好,那就劳烦子都了”张建封高兴的说道:“不如子都这就去问问,刚好爹也要与武贤侄商议些事情”“那,子都就先告退了”宇文婵起身一福,退了出来。

“唉!累死本小姐了!这‘大家闺秀’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古人真难做”宇文婵一边扭着僵硬的脖子,一边往回走。走了一会,忽然楞住了:“这是哪啊……”只见大大小小的拱门,纵横交错的小路。基本都长得差不多,自己住哪来着?好像叫‘凝红居’吧,是个挺大的套院。不过……怎么回去?宇文婵茫然四顾……

正在宇文婵站在那发呆的时候,忽觉身后有人接近。接着,气流涌动,一只手忽的搭在肩上。宇文婵眼神一厉,抓住肩上的腕子,用力一转。只听:“哎呦,痛呀!子都姐姐放手呀!”定睛一看,竟是那张意。松开钳着他腕子的手,宇文婵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是小意啊,不好意思,我这会子有点紧张”

张意俊美的小脸红扑扑的,撅着嘴一边揉着腕子一边嘟囔:“子都姐姐真是凶悍”

‘凶悍’?!宇文婵额上又出现了斗大的汗珠。

看着他娇嫩的腕子肿了起来,有点过意不去的说:“对不起哦小意,我正在想怎么回凝红居呢。以后不要这样突然从背后抓我啦,要先出声才好”听到宇文婵这么说,张意笑了起来:“姐姐迷路啦,我带你回去可好?”“那感情好”宇文婵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靠轻功跳来跳去的找自己的院子,多丢人啊。

回凝红居的路上,不少家丁丫头看到宇文婵都躲得远远的,仿佛很怕她似的。哎!肯定是夜里自己起来闲逛被人看做鬼给闹得……想起那个被自己吓昏的丫头,宇文婵问道:“小意,那个把我看成鬼的丫头怎么样了?”想去看看她的说,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对吧。

“那丫头啊,被爹打了几十板子,轰出府了”张意毫不在意的说。

“啊?!”不是吧!宇文婵心里打了个突。这好像不怪她啊,为什么?“小意,爹为何如此?”说完,宇文婵一愣。自己这‘爹’怎么叫的这么自然?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渴望有个家,有个依靠?

“这样已经算轻的了,要是姐姐有个什么闪失,估计会死不少人呢”张意不屑的说道:“妖言惑众,还差点让姐姐又出事。要我说,应该杖责而死才对”乖乖,这小少爷可真够狠的。宇文婵在心里暗自咂舌。

看到宇文婵有点汗颜的样子,张意笑道:“子都姐姐心肠太软。这么大一个家,有多少下人?如果家法不严,怎么制得住那些爱嚼舌根,爱生事的?”“也是这么个礼儿”宇文婵没话说了。

“姐姐,到了”张意笑着说道。忽的,他眼睛一直,瞬间躲到宇文婵身后,探头缩脑的向院子里看。“小意,你干嘛啦”宇文婵奇怪的问。“嘘嘘!姐姐!他,他”张意满脸通红的指着院子的亭子里坐着的一个人影。宇文婵扭头一看,顿时恍了下神。只见那人一身青衣,双目低垂。望着那一池荷莲,神色忧郁。

“花名剑……”宇文婵神色迷蒙的脱口而出。

“子都姐姐在唤谁?”耳边,张意的问话让宇文婵慕然一震。他不是花名剑,他是乐翼……顿感一阵气苦。

“小意,怎么了?为何躲着?你不是想为他赎身么?”宇文婵失落的问道。看到宇文婵的表情,张意满脸失望的说:“若是姐姐不舍,小弟也不敢勉强……只是,能让小弟多看看他也好”谢意温柔似水的眼神,望着乐翼,眼中尽是缠绵的情意。

哎!罪过啊!这乐翼又勾去了一个人的魂了。宇文婵心中摇头。

“小意,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并没有卖身。如果乐翼与你两情相悦,姐姐自是支持的”看到张意一脸不信的表情,宇文婵又道:“乐翼只是长得很像我一个喜欢的人罢了……”说完,她向着乐翼走去。谢意却躲在拱门旁偷偷张望,不敢进去。

“小姐,你回来了”乐翼转回头,看着走过来的宇文婵,露出一个寂寞的笑容。

“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子都吧。我跟莲儿说过的。”宇文婵坐在乐翼身旁,看着他说:“怎么?什么事不开心?”

“子都,你说你买下我是为了什么?”乐翼一句话,让宇文婵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我与花名剑花公子长得很像是么”乐翼的声音低沉沙哑,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我本就是红楼的一个小倌。楼被封了,我被卖掉。原以为跟了你能够过的很好。可是……”乐翼一脸苦涩的看着宇文婵,“现在发现,我除了是个累赘,什么都不是。身为一个男子,文武都不成,只会讨喜人的本事……再说,子都也不曾真正看过我对么。你的眼中,恐怕只有那花公子吧。我不知该如何自处……”乐翼仰头,看着天上渐渐西斜的日头,脸上竟流下泪来。

听到乐翼的话,宇文婵心中一颤。自己竟在无意中伤了他么。看着乐翼伤心的样子,宇文婵本想安慰他,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此时的他,如果让谢意前来安慰,不是更好?刚好可以培养感情。

“对不起,乐翼”宇文婵默默的站起身,转身想走。忽的,被乐翼从身后抱住。“子都,为何你不肯看看我?”背上,灼热的湿意蔓延开来,把宇文婵烫的一阵心痛。

抬眼,看到张意一脸痛苦的望着抱在一起的他们,眼中已有晶莹在闪烁。猛得一个用力,挣脱乐翼的怀抱。“乐翼,这天下自有痛爱你的人,却不是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后院。去看看贺姨她们吧,宇文婵心想,留给那一对人儿一点空间。

第二十二章 蓝颜太多也苦恼

轻轻的走到贺姨旁边,贺姨抬头对着她笑了笑,刚想张口,却被宇文婵的眼神止住。看到宇文拓满头大汗,练得起劲。宇文婵也觉手痒,自己好像躺了好几天,这手脚都要僵了。武不可废啊,天天都要练的。

于是,宇文婵挽起宽大的袖子,纵身跃过去。宇文拓早已发现有人过来,只是没注意是谁。看对方攻了过来,便一刀挥出。宇文婵毕竟躺了好几天,身体远没有以往灵活。只见刀影一晃,眼看就落在自己肩上。暗叫一声,坏菜!又要躺上几天了!干脆眼睛一闭,等着挨刀。

宇文拓一看是她,拼命收刀。一个翻滚,‘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恩!”一声闷吭,他俯在地上,手抚着左肩,痛的冒出冷汗。

宇文婵闭了会儿眼,却没感到疼痛。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睁眼一看,大叫一声:“小拓!”飞身跑过去,将宇文拓扶起身:“怎么?伤口又裂了么?”看到宇文拓左肩已经晕出血红,宇文婵心痛的说:“你啊!伤没好就不要练功了!”宇文拓一声不吭,脸色是木然的苍白。

“拓哥哥!你怎么样?!”莲儿收起马步,急忙跑过来。

“回去站好!一炷香还未烧完。”宇文拓脸色yīn沉的喝道,莲儿被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跑回去继续扎马。

“蝉儿,快把拓儿扶回房歇着吧。我说不可乱动,他就是不听。”贺姨看着我俩,摇头一阵叹息。不知是为了宇文拓,还是宇文婵,亦或是为了他们俩人吧。宇文拓对宇文婵的感情,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几人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

回到西厢宇文拓的房内,把他的外衫褪掉,拿出伤药和纱布。宇文婵默默的为他料理伤口,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上好了药,宇文婵仔细的为宇文拓缠着纱布,他那灼灼的目光把她刺得不敢抬头。

“小拓,你的左臂不可再用力了,好好修养几天吧”宇文婵心慌的说完,收拾起东西就要往外走。忽的,手臂被抓住一带,锁在宇文拓怀里。“小拓!你唔……”话喊了一半,被粗鲁的吻住。由于宇文拓肩上的伤,宇文婵不敢大力挣扎。“唔……不……”宇文婵满脸通红的躲避着他的吻,可惜宇文拓的臂力太大,竟动弹不得。

宇文婵心跳像擂鼓似的,被宇文拓充满霸气的吻弄得迷迷糊糊。待她清醒过来,已经被压在床上。唉!宇文婵在心中长叹一声,开始迎合宇文拓的吻。发现身下人的配合,宇文拓渐渐温柔下来。宇文婵趁此机会,双臂慢慢的攀上宇文拓的颈子,竖起两指忽的在他耳后穴一点,宇文拓顿时晕了过去。

将宇文拓放平躺好,脱掉鞋子,盖上薄被。坐在他床边,宇文婵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紧闭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性感的薄唇因为刚才的吻有些微肿。说心里话,宇文婵对他并不是一点也不动心,任谁对着这样一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人,都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花名剑,不能再为别人动心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被吻的红肿的唇,宇文婵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出门,宇文拓就睁开了眼。

那天真应该杀了花名剑!他心里咬牙切齿。

隔夜,刺史府大摆酒宴,寿州城内的富豪商贾贵族等无不前来道贺,恭喜张建封,张大人喜得一虎女。

酒宴上,宇文婵被张建封专门安排过去侍候他们的侍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盛装出现在这么多人前,而且还是专门来看她的,让她有点紧张。

“哎呀,张大人,子都小姐竟是如此的美人呀!不知可有婚配?”一个貌似地主头子的老胖墩笑眯眯的说道,那色色的眼神,让宇文婵直想给他一拳。

“小女已有婚配啦” 张建封笑得满面红光。

“哦?不知哪家有这个殊荣,可娶到子都小姐呢”另一桌一个酸气很重的书生问道。

“正是我这贤侄武伯苍是也”张建封抚着长须得意洋洋的指着武元衡。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啥时候跟武元衡定亲了?宇文婵有些惊异的看着身边的张建封,大脑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此时的武元衡则立刻站起身,向在场的人作了个罗圈揖,脸上满是笑容。看到武元衡那么高兴,宇文婵瞪了他一眼。却发现武元衡看她的眼神灼得她眼晕。果然,听张建封这么一说,众人皆赞了一番什么‘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一类的,便没有人再提给宇文婵提亲的事了。

这顿饭,宇文婵不但吃的很累,而且最受罪的就是她的脸,都笑得抽筋了。由于她是主角,所以也不能提前退场。就这样不停的应付着那些个无聊的人,还有他们提的无聊问题。席间,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吼了一嗓子,非要让她歌舞一曲。歌也凑合了,舞就不会了。给他们武一下到可以,就怕老爷子气个好歹的。

于是,宇文婵在僵硬的笑容下,用筷子敲着酒杯,把那天醉酒时唱过的《水调歌头》又唱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随着她的歌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开始为她的歌声痴迷起来。甚至到后来,人们开始击掌打拍子为她伴奏。

“好!好词!好曲!”张建封首先叫了出来。紧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叫好,让宇文婵顿时有一种当明星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不觉得那么僵了。

这个说,子都小姐好文采,那边说,子都小姐嗓子美,乱哄哄一团赞美声。

第二十三章 疲劳轰炸

“小如,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宇文婵对她温柔一笑,千娇百媚。

“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见姐姐罢了”张如低着头,小脸红红的。

跟张建封告了个罪,张如扶着宇文婵回去休息。实在是因为宇文婵在床上躺太久了,身子还虚。这次的酒宴都很是耗费精力,所以有些精神不支了。

“累死我了!天啊!简直跟参加现场演唱会似的。”宇文婵累得往床上一瘫,大声抱怨起来。

“姐姐,‘现场演唱会’是什么?”张如一脸好奇的乖宝宝样,声音甜甜的,脆脆的。

“呃……”宇文婵眼珠转了转,“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唱曲儿,看你唱曲的人还要给你很多钱帛的那种”“哦”张如可爱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了还是装懂。

“对了,小如,小意哪去了?怎没见他?”宇文婵想起这件事,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宇文婵盯着她瞧,张如立马低下头,小脸红红。“爹把他关起来了……因为他说要娶乐翼。爹发了好大的火……”

“……”宇文婵无奈的揉揉额角,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早知道张意会这样,今天就不该那么放心的让他们俩在一起呆着,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算了,我好累。小如,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宇文婵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子一歪,便准备睡下。

“姐姐,你就这样睡啊。”说着,张如走过来,就要帮她宽衣解带。宇文婵一惊,“不用,小如,我自己来,你快回去歇着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小姐,怎么敢让人家伺候她?宇文婵有点奇怪的看看张如,就见她眼中似有忧伤,非常不情愿的往外蹭着。

正在两人尴尬的时候,莲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嘴里说着:“婵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看到张如也在,她一愣:“二小姐也在呀”自从张建封认了宇文婵为义女,这张如自然排行第二了。

“姐姐累了,我送姐姐回来休息”张如低着头,弱弱的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跑了。莲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张如的背影,说:“婵姐姐,这二小姐是怎么了?怪怪的。”宇文婵叹息一声,摇摇头,“我现在脑袋已经罢工了,不要让我想复杂的事,困死我了。”说着,开始脱衣服。“莲儿,快来把我脑袋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去了,好重。”莲儿答应一声,便开始帮她卸妆。终于,只着裹衣的宇文婵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已经在半睡半醒之间了。嘴里还嘟囔着:“累死本小姐了……”“婵姐姐,把药喝了再睡。”莲儿看她那样子,赶紧把药端了来,递给宇文婵。宇文婵无奈,重又坐起身。拿过药碗,呲牙咧嘴的把药灌完。莲儿接过空碗,掩嘴偷笑着,熄了灯,退了出来。

“哎呦我的妈呀!拓哥哥,您别这样不声不响的站人家背后成不。”莲儿拍着自己受了惊吓的小心肝,抱怨着说。只见宇文拓跟幽灵似的,站在宇文婵门前。yīn沉着脸,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眼里浓浓的是失落的忧伤。

“我姐睡了?”宇文拓盯着宇文婵的房门,幽幽的问。

“是啊,婵姐姐好像很累的样子。今天来看她的客人真多,你不知道场面多热烈呢!”莲儿满是自豪的扬起小脑瓜。听到这话,宇文拓紧紧皱起了英眉,全身散发出yīn寒的杀气。

“……”莲儿受惊似的捂着嘴,心里骂自己笨,怎么当着他的面说这个?!不敢多留,一溜烟跑个没影。

不知过了多久,宾客们尽兴归去,偌大的刺史府终于沉静下来。

宇文拓像个雕塑似的站着,望着宇文婵的房门,目不转睛。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轻风吹过,灰色的袍袖和着青丝飘扬起来。忽的,眼前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宇文婵眼色朦胧的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人一愣,接着,一身冷汗。

“小拓?”宇文婵抚着xiōng口,让自己受惊的心跳缓和下来。宇文拓神色闪了闪,面色渐渐温和起来。“蝉儿……”伸手,握住宇文婵抚着xiōng口的小手。“唉……”宇文婵长叹一声,“进来坐吧,我去去就来。”宇文婵把他让进屋里,拿起火折点亮烛火,随即走了出去。本来她是起夜的,结果却碰到这个不速之客。是该好好跟宇文拓谈谈了,不然自己哪有安宁日子过?头痛。

回到屋子,宇文婵关好门,到桌前坐下。“小拓,你不能总是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了?”宇文婵看着宇文拓憔悴的俊脸,满眼心痛。宇文拓失落的垂下眼帘,其实他现在也很彷徨,很迷茫。虽然知道宇文婵心里有个花名剑,心中却不断渴望着宇文婵对自己感情的回应。对于他来说,感情是他头一次接触,他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小拓,姐姐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要想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家人间的亲情。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在朦胧间,会搞错一些事。其实,我也会迷茫……”宇文婵有点不知该怎么说。

“我从未有当你是姐姐。”宇文拓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宇文婵有点受不了宇文拓看她的眼神。“小拓,情事先放一放,我们有的是时间想清楚,我也需要时间。”宇文婵已经明智的不再提起花名剑的名字,她不想再刺激他了,不然今晚她就不用睡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先养好身子。我们不能总是住在刺史府,总要有个自己的家。”听宇文婵这么说,宇文拓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他也不愿意总在这里住着。

自从住进刺史府,他可以说是备受煎熬。总有人偷偷的看他,对他品头论足,频送秋波。这还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宇文婵了。他讨厌宇文婵去应付别人,他讨厌她总是离开他的眼光范围。多少次他动起杀机,都不得不隐忍下来。记得脱离北司以前,他可是不会这样犹豫的。

“好了,小拓,早点休息吧,很晚了。”宇文婵疲倦的打着哈欠。看她累得样子,宇文拓点点头,默默的走了出去。随着宇文拓离开,宇文婵熄了灯,扑倒在床上便进入梦乡。她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

第二十四章 书房议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贺姚氏他们听到这消息都很惊讶,宇文拓则气的眼睛都红了,宇文婵……还没起床……

“婵姐姐,起了没啊?!”门外,莲儿紧张的拍着宇文婵的房门。本来张建封有送些服侍丫头过来,但是莲儿却执意要自己亲自侍候宇文婵。结果,送来的丫头除了贺姚氏要了一个,其他的也只能在凝红居打打杂什么的。宇文拓那边,压根就没人敢接近他,整日里寒着一张脸。他的屋子除了宇文婵嘴里的‘家人’,根本就不让别人进。乐翼也没要个丫头伺候。

武元衡没有在凝红居住,张建封安排了其他的住处。自从住进这刺史府,武元衡和张建封整日里不知道在商谈什么事,总是凑在一起在书房里猫着。

“恩……莲儿么?进来吧……”宇文婵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

“婵姐姐,快起吧,已经午时了。”莲儿摇晃着宇文婵的身子,“老爷叫您过去一起用膳呢”

“哦……”宇文婵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瞅瞅莲儿圆圆的小脸。要快点搬出去,不然真被老头子给卖了就完了。今天得先解决定亲的事,哎!

宇文婵无奈的起来梳洗一翻,仍是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对于昨晚那种插了一脑袋金钗的装束,打死她都不想再来了。当然,出门前又被灌了一碗黑黑的药汁。

来到饭厅一看,人还真齐。基本所有的人都在坐。只是宇文拓的脸色很难看罢了。

“抱歉,我起晚了”宇文婵讪笑着来到右手边谢如的身旁坐下。

“无妨,子都身子不适,昨晚又劳累。既然都到齐了,就动筷吧” 张建封一脸温和的笑意。

一顿饭吃很温馨。张建封不停的给贺姚氏夹菜,弄的贺姚氏总是红着脸不敢抬头。张如不停的给宇文婵夹菜,搞的宇文婵都不好意思吃了。菜色很丰富,宇文婵胃口大开,愣是吃了两碗饭。武元衡美滋滋的看着宇文婵的吃相,从头笑到尾。宇文拓则是低着头,除了偶尔看一眼宇文婵,其他时间都沉着脸。

“小拓多吃点,这样伤才好得快”宇文婵嘴里嚼着,往宇文拓碗里夹了一块萝卜。宇文拓一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吃掉,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莲儿在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宇文拓吃萝卜。

“莲儿看什么?快吃”宇文婵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

“婵姐姐,拓哥哥可是最讨厌吃萝卜的……”莲儿小声嘟囔。

“……”宇文婵诧异的看看宇文拓,刚才他明明吃的很高兴啊。宇文拓默默的低着头吃着,仿佛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似的。

一种奇怪的气氛在众人间回荡。“我吃饱了”宇文婵轻轻的说,然后站起身,“子都先行告退”说完转身就要溜。

“子都留步,为父还有事相商,先去书房等着” 张建封止住了宇文婵的脚步。

“是,爹”宇文婵飘飘一福,跟着丫头前往书房。

张建封的书房很大,对着门的是暗红色书桌。书桌两旁各摆着几把太师椅,中间夹着茶几。太师椅后面就是暗红色的书柜了。林立着好几排,上面满满的都是书。码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宇文婵一脸好奇的这摸摸,那瞧瞧。幸好小时候跟师傅看佛经,繁体字却难不倒她。

不要说繁体字,就是书法也不在话下。忽然想到,难道师傅就是为了自己能在古代生活,才让自己学这些的么?可惜现在也见不到师傅的面,不然可要问个清楚。

书桌上放着一叠文书,摊开着。宇文婵溜达过去一看,落款是:建兴王李希烈。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拿到手中从头看了起来。原来,李希烈准备攻打襄城,这文书的意思是说要向张建封借兵。

借兵?哼,隔了这么远,跟一个小小刺史借兵。恐怕借兵是假,刺探是真吧。宇文婵看完文书,好笑的摇摇头。怪不得张建封和武元衡总是猫在书房,原来是这件事啊。

“怎么,子都对借兵一事有何见解?”张建封微笑着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武元衡。

“见解不敢当。子都一介女流,怎敢妄谈政事?”宇文婵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书,从容的一福,毫不见慌乱。

“子都莫要晃点爹”张建封把宇文婵搀扶起来,让到旁边坐下。“武贤侄可是都跟老夫说了,子都对天下事颇有见地。”老爷子笑着坐在书桌后,拿起文书晃了晃。“子都以为,爹该如何应对?”

宇文婵想了想,道:“爹可对建兴王客气些,予以周旋,不发兵就是了。现在建兴王士气正旺,不可强拒.”

“哦?”张建封双目一亮,说道:“子都怎知爹不会投诚与他?”

废话!你这个大唐的死忠派,你要是投诚,太阳会打西边出来的。宇文婵心里嘟囔着,嘴上却说:“建兴王并非正统,你我皆大唐子民,当然不可能与叛逆同谋。”

‘啪!’“说的好!子都果然见识不凡!老夫真是捡到宝啊!哈哈哈……”张建封高兴的拍桌大笑,武元衡也是一脸赞赏的点头微笑。宇文婵狠狠的瞪了一眼武元衡,我们俩的帐还没算呢!武元衡也似乎心里有鬼似的,竟然别过脸去。

“爹,女儿有一事不明……”宇文婵站了起来,目光平视着张建封道。

“哦?子都有何事不明?尽管说来!”张建封心情很好。

“女儿何时与大哥定亲了?”一句话,张建封顿时被噎住了。武元衡也低下了头,双颊微红。

“咳……这个……子都啊。武贤侄才貌不凡,文武双全,这样的佳婿难觅啊。子都还有何不满?”张建封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接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爹,女儿与大哥早已结拜为异性兄妹,并无男女之情。而且女儿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没待宇文婵把话说完,张建封就打断她,道:“此事伯苍已经跟为父说过了。子都啊,那花名剑乃是草莽之人。而且据为父所知,他还是暗地里与那建兴王卖命的,你切不可与他交往才好。”

听张建封一席话,宇文婵顿觉一口恶气堵住喉头。怒目看向武元衡,只见他别过脸去,一脸尴尬。张建封看到宇文婵的样子,低叹一声摇摇头,转身坐回书桌后。

武元衡!你这个小人!宇文婵心里咒骂,脸色青白变换着。她气的是,武元衡竟然在她新爹面前说花名剑的坏话。而且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想要拴住她,怎么可能!要知道宇文婵可是21世纪新女孩,又不是仅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人。再者说,大唐朝是所有朝代中婚姻恋爱堪比现代的朝代,用这种迂腐的方式想得到她,多么可笑!

第二十五章 乐翼的心思

武元衡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宇文婵,“子都……”他没想到宇文婵会反应这么剧烈。平心而论,武元衡做的不算过分。他并没有渲染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虽然可能会有点小小私心。而定亲的事,包括刚才张建封劝她的事,可以说都不关武元衡的事。谁让张建封是个传统的父亲呢。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张建封确实是把宇文婵当女儿看待的。他也看得出武元衡对宇文婵的情意,又对武元衡很是满意,才会这么说。

“哼!”宇文婵怒哼一声,甩袖就走,也不管她的新爹了。书房内,张建封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是他那两个儿女,不满意可以打骂。可是这宇文婵不同。毕竟才刚认作义女,还不甚了解。再者说,以宇文婵文武双全的才华,也不可能会被人左右。

张建封有些内疚的看看武元衡,又是一阵摇头叹息。本来他也是一片好心,想要促成一对好姻缘,谁知宇文婵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武元衡此时已经被宇文婵生气的样子惊的不知反应了。认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宇文婵这么生气。当时从宇文婵身上发出的威压之气是什么?什么时候宇文婵变得如此令人有压迫感?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儿家么?

宇文婵气愤的走回凝红居,抬头看到乐翼在水榭中抚琴,便走了过去。

“子都在生什么气?”乐翼停下手中琴弦,幽幽的问。

“……乐翼,为我弹上一曲吧。”宇文婵低叹一声。

乐翼不再开口,专心的弹奏起来。看着乐翼修长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舞,犹如一副美妙的画。听着幽静的乐声。宇文婵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

唉!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其实……自己不应该迁怒于武元衡。仔细想来,定亲的事他好像也不知情。而她那个便宜干爹,好像也是为了堵住当时宾客的嘴才说出来的。想想,两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找过自己,好像是自己想的太严重了……

唉!归根结底,还不是刚才张建封的几句话刺到了自己的痛处?那个该死的痞子花……到底现在在哪猫着呢?不过有一点自己倒是没料错,他果然是在为李希烈办事。为什么自己身边的男人背后都有这么复杂的背景呢?要不干脆自己换个目标,找个没有背景的帅哥谈恋爱算了!

忽然想到宇文拓……啧……自己要找帅哥起码也得能打得过他才行……不然很容易早死……汗!转眼看向乐翼,只见他表情温柔的注视着手下的筝,视线专注。哎呀!刚才太生气,忘记问张意的事了。宇文婵懊恼的抓抓头发。不记得自己是这么容易冲动的人啊,怎么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呢。哼!说到底都怪那个痞子花!宇文婵闷闷的想。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失控。还得找机会跟武元衡道个歉才行,刚才自己生气的时候,他脸色都变了……

正在宇文婵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看到宇文婵变化多端的表情,乐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慢慢走到宇文婵身后坐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问道:“子都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可爱。”宇文婵仰头看看乐翼美艳的笑脸,索性靠在他怀里说:“哎!在想刚才在爹那发脾气的事。这回我可惨了。”看到宇文婵乖巧的靠着他,不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乐翼心中暗喜,问道:“为何生气?”

“还不是为了定亲的事。”听到这个,乐翼一愣。“这件事不是你的意思?”

“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啊!”宇文婵不满的抗议。“我毫不知情好不好!不过大哥好像也不知情,都是干爹的主意。对了,张意被干爹关起来了,你知道么?”宇文婵仰头看着乐翼的表情。只见他淡淡的说:“与我何干”“……你不知道张意喜欢你?”宇文婵有些奇怪。“那又如何,我是你的人。”乐翼一点不为所动。“呃……乐翼呀,你真的不考虑他么?”宇文婵在做最后的努力。

这话一出口,乐翼的脸便沉了下来,说道:“我知道子都对我无意,但是也不应这样急着将我推给他人吧。乐翼本是红楼一小倌,怎能配得张大人之子?!再者说,虽然我出身低贱,不得不……也不表示我就喜男色!”看到乐翼越说越生气,宇文婵马上道歉:“对不起嘛,乐翼,不要生气,都怪我不好。我也是好心嘛,呵呵”宇文婵干笑着,拉着乐翼的衣袖撒娇。看到她可爱的样子,乐翼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说道:“那子都怎样表示诚意?”还没待宇文婵反应过来,乐翼便低头吻上她的唇。只是轻轻一点,便抬起头,一脸得逞的得意。

“……”宇文婵无语了,自己现在是任谁都可以亲亲呀。不过还好乐翼是自己家人,应该……还没想完,只见乐翼脸色突变,浑身颤抖起来。

怎么了?宇文婵奇怪的收回仰着的头,只见宇文拓一脸戾色,全身杀气肆虐的站在水榭门前。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俩,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结果了二人的性命似的。

啧……怎么这么巧让他看到啊!真倒霉!

“呵呵,小拓,你来啦”宇文婵干笑两声,对着宇文拓招招手。只见他紧抿双唇,看了他们一会,转身就走。“还好还好,吓死本小姐了,还以为会被大卸八块呢。”宇文婵拍拍xiōng口,长舒一口气。

“唉……小拓他……他对子都用情至深啊。”乐翼有些失落的看向一塘荷莲。自己还是早早死了这份心吧,无论如何,自己也是配不上子都的。不过,倒是很想看看,花名剑和宇文拓哪一个会得到子都呢?想到这里,乐翼又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听到乐翼的话,宇文婵沉默了。对于宇文拓,宇文婵是很矛盾的。现在的她的确是无法面对宇文拓的感情。他的感情太强烈,强烈到让她害怕。日子越久,纠缠越深,是不是该找些什么事,转移一下宇文拓的注意力?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各自想着心思,直到夜幕低垂……

第二十六章 水榭夜宴

“你是……”宇文婵被拉回心思,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姑娘。

“奴婢叫小卓,是昨儿分过来伺候大小姐的。”小丫头低垂着头,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听清。

“哦”宇文婵才想起来,似乎昨天赴宴前,为自己梳妆的人里有她。“你去回了老爷,我就不去了。在水榭准备酒菜,我要和贺姨她们一起吃。”小卓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乐翼,为何不要个丫头伺候?”宇文婵终于离开了乐翼温暖的xiōng膛,坐直了身子。还别说,躺在乐翼的怀里挺舒服。只是每次看到他的脸,总让她想起那个花名剑。

“我没那么娇贵,不需要人伺候。”乐翼轻轻的说,“我倒是很会伺候人的活……子都要不要试试?”说完,他勾起一个坏笑。

“去你的!什么不好学,单学花名剑那痞子。调戏本小姐很有趣么?”忽然想起乐翼xiōng前的伤,宇文婵凑过去一边扒乐翼的衣服,一边问:“伤可好些了?刚一直靠着你,都忘记了”“子都不用这么心急,想看的话,晚上去你房里……”乐翼话还没说完,就被粗鲁的打断。

“姐!你不要太过分!”

“……”宇文婵被宇文拓愤怒的声音定住了手里的动作。只见她正扯着乐翼的衣襟往外拽,白嫩的xiōng膛露出来一半,上面一条如蝎子似的刀疤,斜在那,特别刺眼。

斗大的汗珠从宇文婵额上冒出来。赶紧拉好乐翼的衣服,看见乐翼一脸忍笑的表情。

汗!这家伙竟然还敢笑……

“我只是想看看乐翼的伤嘛,吼什么吼……”宇文婵弱弱的反驳着,不敢抬头看宇文拓锅底似的脸。小拓也真是,干嘛总盯着她。想来是肩伤没好,无事可做吧。

“小拓,你肩上的伤哪来的?记得那时候在船上,你好像没受伤呀?”宇文婵赶紧岔开话题。宇文拓一愣,没想到宇文婵会突然问这个,顿时变了脸色,沉默不语。“不说算了”宇文婵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通知贺姨她们,今晚我们在水榭一起用膳。”谁知,宇文拓根本不理她的话,径直走过来坐在两人身旁。

“……”宇文婵无语。

“我去吧”乐翼很识趣的借口走人,他可不想坐在暴风雨中心被摧残。

一时间,宇文婵和宇文拓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低气压围绕着两人散发开来。

不大会功夫,小卓领着几个丫头搬了饭桌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将酒菜陆续上齐。

“婵姐姐,拓哥哥,先喝药”莲儿笑脸盈盈的端着两碗药走过来。宇文拓一句话也没说,拿起药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表情一直都yīn沉着,动都不动。

真强啊!宇文婵心里暗暗佩服。转头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药碗,哀叹一声,学着宇文拓灌下去。

“莲儿,这药还要喝多久啊。”看着宇文婵皱在一起的小脸,莲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要喝满七天呢!”

“要喝七天呀!妈呀!我不活了!”宇文婵夸张的抚着额头,向后倒去,后背迎上一个温暖的xiōng膛。宇文婵触电似的赶忙坐起身,回头看着宇文拓,有些脸红。

“怎么?我的身子没有乐翼靠着舒服么?‘姐姐’!”宇文拓yīnyīn的声音响起,让宇文婵听的寒毛直竖。

“不,不是的,那,那个……”宇文婵结结巴巴的,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婵儿,还愣着做什么,用晚膳吧。”贺姚氏温柔的声音传来,替宇文婵解了围。转头一看,人已经到齐,就等开饭了。“我们先吃饭吧,呵呵……”宇文婵讪笑着,走到桌旁坐下。

这是一个矮桌,众人都跪坐在周围。边上,几个丫头站在那,等着伺候。宇文拓抿抿嘴唇,一声不响的在宇文婵身旁坐下。yīn霾的眼神瞪了乐翼一眼,刺的乐翼一身冷汗。

“好啦,开饭!”宇文婵调整下情绪,笑脸迎人。“大哥,今天下午是我不对,不该朝你发脾气,小妹先自罚一杯!”说完,仰头,一杯酒进肚。

“婵姐姐,你刚喝过药,不能饮酒的。”莲儿撅着嘴,一脸不悦。“没事没事,只此一杯,不喝了。”宇文婵抓抓头,讪笑。

“只要子都不怪为兄就好,不妨事。”武元衡见宇文婵不再生气,还向他道歉,笑迷了眼。他可是忐忑了一下午,担心宇文婵不再理他。

“是我太冲动了,其实这定亲的事,也不能怪大哥。”一提到定亲,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宇文拓也不再用yīn森的眼神看乐翼了。

“既然下午已经跟爹说清楚了,那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反正那晚爹会这么说,也是为了给我解围而已。”听到宇文婵的解释,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宇文拓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个消息好了很多。只有武元衡的俊脸,一脸的失望。

“那……大哥,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南泉山吧。”宇文婵一句话,又让众人愣了神。

莲儿:“婵姐姐,你还有六天的药要喝!”我就是不想喝药嘛,宇文婵心中嘟囔。

贺姚氏:“蝉儿,拓儿的肩伤还没好。”对了,才想起来,小拓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受伤的呢!宇文婵心里闷闷的想。

宇文拓:“都谁去?”这是他最关心的。

武元衡:“子都还是再修养几日吧,你身子还虚。”

乐翼:“……”反正我肯定是去不了了,看宇文拓的架势,我要想去,必定会被他血溅当场。

“好吧,三日后出发!大哥和小拓跟我一起去!”宇文婵下了结论。没办法,让她单独跟武元衡在一起,宇文拓肯定不干。单独跟宇文拓一起,她自己想想都怕。不让宇文拓跟着,似乎不大可能……

“贺姨,有件事……”宇文婵眼珠转了转。

“但说无妨”贺姚氏微微一笑。

“贺姨觉得我爹如何?”宇文婵小狗般的眼神瞧着贺姚氏。

“张大人?”贺姚氏一愣,渐渐的,两颊有些微红。“张大人是一个好官……人也很好……”

“贺姨,你腕子上戴的是啥?”宇文婵贼兮兮的瞧着贺姚氏光滑似玉的手腕上,一个翠生生的镯子,闪闪发光。“好像以前没见过呀?”

贺姚氏半老徐娘却风采依旧的脸上,腾得冒出酡红,笑骂道:“死丫头!休要拿老娘取笑!快吃饭!”

“哪有取笑您啊,莲儿,你说。”宇文婵贼兮兮的笑着,把矛头指向莲儿。

“只要娘喜欢就好,莲儿有个爹爹也不错啊。再说,现在张大人也是婵姐姐的爹爹了,莲儿也想让张大人做爹爹。”莲儿满脸喜色,说话像嘣豆子似的。

“你个死丫头!怎的跟蝉儿一样胡闹!”贺姚氏脸上有点挂不住,抬手作势要打。

“哇!婵姐姐救我,娘要打人啦,呵呵呵……”莲儿咯咯的笑着,往宇文婵怀里扑。宇文婵赶忙护住莲儿,笑道:“贺姨做我娘,恩,我喜欢!”听到这话,贺姚氏的脸更红了,“两个死丫头!净拿老娘取笑!”

“哈哈哈……”宇文婵揽着莲儿,两个小美女笑做一团,武元衡几人也都摇头窃笑。让她们这么一闹,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热了起来,再不见开始时的尴尬。

第二十七章 欢聚后的迷茫

“呦,这么热闹,也不唤了老夫来一起乐呵乐呵!”张建封笑呵呵的抚着美髯,步进水榭,身后还跟着张如。“爹,您来啦,快坐”宇文婵起身一福,让着二人坐下。其他人也急忙起身向张建封见礼。

“哎!不必如此,都坐,都坐。”张建封满面红光,招呼着众人重新坐下。

“姐姐”张如甜甜的叫了一声,小跑过来坐在宇文婵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满脸笑容。

“小如,什么事这么高兴?”宇文婵怜爱的抚着张如的长发,微笑着说。

“姐姐,爹说要跟贺姨提亲呢!”张如趴在宇文婵的耳边小声说道。

“真的么?太好了!”宇文婵双眼一亮,“贺姨好像也对爹有意思哦。”宇文婵冲着张如眨眨眼,“方才用膳的时候,我还试探过,呵呵。”

“真的么?太好了!我终于要有娘亲了!”张如喜滋滋的靠在宇文婵肩上撒娇。

“对了,小意呢?”宇文婵奇怪的问,“他怎么没来。”

“他呀,被爹罚抄书呢。什么时候爹气消了,他才能出门。”张如不屑的说:“竟然想抢姐姐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对了姐姐,那天你在船上真是英姿飒飒啊,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习武啊?”张如两眼直冒星光。

“这个啊,习武是很苦的,小如吃得苦么?”

“恩……”张如可爱的撅起嘴,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嫁人吧。”

“小如想老公啦,哈哈”宇文婵捏着张如可爱的粉粉的小脸蛋,心里直叹手感好。

“姐姐!你怎么总欺负人家!”张如不依的可爱表情,逗得宇文婵连笑不止。这小丫头太可爱了!

“婵姐姐,什么事说的这么高兴,让我也听听。”莲儿的小脑袋凑过来,好奇的问。

“那,小如,这是莲儿,贺姨的宝贝疙瘩。对了,莲儿多大了?”

“莲儿快十五啦”莲儿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甜甜的笑。

“我叫张如,快十六了,比你大一岁,今后你得叫我姐姐!”张如喜滋滋的看着可爱的莲儿,终于有比自己小的妹妹了,心里特别高兴。“我爹准备向你娘提亲呢,以后你娘也是我娘了!呵呵,终于有娘了!”她的小脸红红的,似是铺上了一层胭脂。

“是呀,那我也要有爹了,呵呵”莲儿也和她一样美滋滋的。

宇文婵看着两个可爱的小丫头,甜甜的笑着,心里为她们即将得到的幸福祈祷。她忠心的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得到幸福。

不大会,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便玩在一处。那边,贺姚氏脸红红的陪着张建封说话。乐翼则和武元衡在一起谈论琴艺。只有宇文拓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一池荷莲发呆。

“小拓,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宇文婵信步走到宇文拓身边坐下。宇文拓转过脸来凝视着她,考虑该不该说实话。

“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去问大哥”

宇文拓面色复杂的转回头继续看着池塘。许久……

“跟花名剑比武。”

“什么?!”宇文婵倏的抓住宇文拓的双肩,“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她满脸激动的看着宇文拓。

“你第一次醒来之前。”宇文拓的有些痛苦的皱起眉。

“啊!抱歉,忘记你肩上的伤……”宇文婵赶忙松手,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宇文拓抿着薄唇,双眉微皱。“他也受伤了。”

“他……也受伤了?严重么?”宇文拓看到宇文婵如此紧张花名剑,脸色立刻yīn沉下来,“没杀了他,算他运气!”随着yīn狠的话,宇文拓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唉!小拓……算了,回房吧,我给你换药。”宇文婵无奈的拉着宇文拓走出水榭,回到他房里。

褪下宇文拓的外衫,拿出伤药和纱布。宇文婵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包扎。宇文拓这时已杀气尽去,满脸温柔的凝视着为他上药的宇文婵。双手紧了又紧,最终,忍住了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宇文拓的性格是典型的外冷内热。身世和环境造就了他yīn暗的性格,其实他本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认识宇文婵之前,他除了杀人,没接触过别的。宇文婵就像一颗温暖的太阳,走入他冰冷的内心世界,融化了他心中的寒冰。让他尝到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滋味。于是,他对宇文婵毫不保留的陷了进去,身心与灵魂全都给了她。只是,稚嫩的他,不懂得怎样去讨喜他人。不懂得怎样能够让心上人高兴。说白了,这家伙不会泡妞……(妖:表打偶)他只是很直接的向宇文婵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会让宇文婵很为难,会让她接受不了。其实,凭他的资本,稍微通些人世,以宇文婵现在的处境,想要追到她并不是很难。可惜,宇文拓就是宇文拓,不是别人……

九月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闷热了。空气中飘着果实成熟的清香。池塘里的荷莲已经结出少许莲蓬。随着微风,在池塘里摇曳着。那清香多数是它们散发出来的。

凝红居的水榭里,坐着一身青纱衣裙的美人。古铜色的长发高高的束着,一黑一蓝的妖炙双瞳水盈盈的瞧着池塘出神。身后,一身红袍的俊美男子神情淡然的抚着琴,美妙的乐声回绕在院子里。

不知为什么,乐翼天性喜好红色。以他那温吞的性格,着实让人难以理解。虽说开始时候,宇文婵看他五官张得颇像花名剑,日子久了,也不觉得很像了。花名剑一身洒脱的气质,俊逸英挺的脸上散发着豪气。乐翼却是温文的气质,略加上一些妖艳,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自从几天前得知宇文拓是和花名剑比武才受的伤,宇文婵便飞了心思。心里愤愤不平,为何总是不见他的影子?和着谁他都能见,就是不能见我么?

其实宇文婵很怕,她怕日子久了,会慢慢将花名剑淡忘掉。本来,长距离的恋爱就很难维持。隐约记得花名剑说要她等他,但是这个等待到底是多久呢?

第二十八章 拓式求爱法

在宇文婵十八年的生命里,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因为自己习武的强悍个性,加上少林寺那几个强悍的和尚师兄,敢于招惹她的人寥寥无几。跟着法远和尚读了些佛经,思想也远没有现代少女那么开放。于是,在这种种的因素下,至今为止,宇文婵还没真正尝过男人的味道。曾经因为这个,她还被朋友看作是‘国宝级’稀有品种。

本来她准备休息几天就去南泉山的,结果张建封向贺姚氏提亲了。贺姚氏满心欢喜的请示宇文婵的意思,她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他们决定月底吉日拜堂完婚,这样一来就暂时走不了了。毕竟南泉山离寿州比较远,一来一回一个月时间是不够的。再者说,也不是到那就能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事耽搁。于是,老爷子命宇文婵下个月再去。

那边,宇文拓的肩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每日仍是教莲儿习武。现在的莲儿,基本也算是刺史府的小小姐了。

凝红居中的丫头小厮渐渐多了起来,众人都成了主子,当然需要人伺候。那贺姚氏在自卖葬夫之前,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由于丈夫心直口快,得罪了权贵。弄的一家三口落荒而逃。途中,娇贵的丈夫患了重病,又无钱帛医治,一命呜呼。贺姚氏念情甚深,才自卖葬夫。运气好,碰到了宇文婵。如今,好不容易又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当然想继续下去。

通过接触,她觉得张建封是个不错的人。贺姚氏答应他的提亲,倒不是说产生劳什字感情。年纪一大把了,哪还顾得上谈情说爱?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贺莲。而且这样一来,也算是摆脱了被宇文婵买下来的身份,算是有个实实在在的好归宿。

“大小姐,该喝药了”小卓的声音总是淡淡的,音量不大,却总能让人听的很清楚。

“哦……”宇文婵有气无力的瞥了她一眼。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很少,没有一丝脂粉气。似是从没见过她笑,对什么都淡淡的。

接过药碗,闭着气,咕咚咕咚灌下去。正在她苦的呲牙咧嘴的递过空碗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手上是一块白白的糖块。抬眼,看到的是小卓淡淡的脸。

“谢谢”宇文婵习惯性的道了谢,接过来放在嘴里。听到她道谢,小卓一愣。随即,很快又恢复了淡漠,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掰着手指算算,似乎今天是最后一天喝药了。貌似小卓是头一次给自己送药,以往都是莲儿送来的。她还真是细心的人,知道她怕苦,还带着糖块。满机灵的一个丫头,就是表情太少了。

这几天,她一直都躲着宇文拓,两人基本没说上话。宇文拓还是不要人伺候他,就连换药也是自己来。

“乐翼,怎么不弹了?”宇文婵懒懒的说着,扭头一看,哪还有乐翼的影子。只见宇文拓一只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坐在她身前。

“蝉儿……这个……”他陶瓷般的脸蛋上有些微红,衬得他艳丽的俊颜异常炫目。背后的手拿出来,塞到她手里……一只秋牡丹。

“……”宇文婵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秋牡丹,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终于回了神,眼前已经没了人影。愣愣的看着手里随风摇曳着的秋牡丹,心思翻滚。这小子跟谁学的?还送花?伴随着心里翻江倒海的疑问,宇文婵与手里的那只秋牡丹,含情脉脉的对视到夜幕降临。

晚饭是在凝红居后院的东厢房吃的。席上,宇文拓低着头默默吃着,偶尔会为宇文婵夹菜,弄得宇文婵有点汗颜。扫视一圈,贺姨低头偷笑。乐翼玩味的眼光在宇文拓和她之间来回瞟。莲儿则是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宇文婵紧紧的抿着红唇,碗里的饭再也吃不下了。于是,干脆把碗一推,“你们搞什么鬼呢?不说清楚我就不吃饭了!”

这招管用,乐翼先‘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两天小拓在找人请教如何能讨得女子欢心。这方面区区在下不才刚好比较有经验,自然是当仁不让……”

“得了吧你,别吹了!”宇文婵斥道:“你还不是想讨好小拓,让他以后别把你当眼中钉瞪,以为我不知道啊!那送花的主意是你出的吧!”乐翼被宇文婵噎的没声了,讪讪的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歪头,瞄着贺姚氏。只见她微微一笑,道:“我跟拓儿说,不要死缠着人不放。女子有女子要做的事。男子自然也有男子要做的事。”宇文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贺姨果然是过来人,说话很有水准。

转头,自己碗里又多了一块鸡肉块。宇文婵夹起鸡肉看着莲儿,“婵姐姐看我干嘛,这可是拓哥哥跟你学的……”莲儿委屈的撅着嘴。“呃……”宇文婵手一松,鸡肉块‘啪嗒’一声掉回碗里。看着她的糗样,连宇文拓都难得的勾了下嘴角。只是那漂亮的脸蛋上还扬着酡红未散,看的宇文婵有些失神。

“娘,武大哥怎么没来与我们一起用膳?”莲儿天真的问道。

一句话,把现场飘着的暧昧气氛给冲了个干净。宇文婵猛的一个激灵,对哦,都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两个‘蓝颜祸水’那!除了她这个便宜大哥武元衡,好像还有个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花名剑……

“我吃饱了”宇文婵迅速的将那块‘来历不明’的鸡肉块填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走人。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宇文婵离开之后,一桌子人都对着莲儿怒目而视,包括她娘贺姚氏。

莲儿似乎也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饭都不敢吃了,小脑袋低的都快碰着xiōng脯了。

宇文婵回到屋里,换了一身男装,从凝红居的围墙里跃了出去。准备逛逛寿州城的夜市,顺便散散心。

说也奇怪,自从在梦中见过她那老祖宗‘宇文拓’之后,她的身体不但恢复的特别快,而且感觉还轻了许多。就像是地球引力变小了似的,她可以很轻松的一跃几丈高。速度也变快了不少,耳目也变灵敏了,真是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第二十九章 二饼

寿州的夜市分为两块。依偎在淮水河边的一长溜,是专售瓷器的铺子。而靠着民居作坊这一块就是普通的商铺了。其中最热闹的就是红楼巷子了。说是巷子,道路却宽阔的能够并排走三辆马车。街边的这个楼那个馆的,门前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和男人。

什么什么?怎么会有男人?废话,唐朝的男风也是很盛行的好不好,美男也是很多地。要不然人家宇文婵怎么会一下子就买到两个美男?而且还有两个追着她的美男是黑道和白道的大人物……扯远了。

宇文婵迈着四方步,摇着白纸扇,很拽的走在夜市的街上,好奇的大眼睛四处瞅着。忽的,迎面撞过来一个小叫花。后面,一个恶汉骂骂咧咧的踢着他。宇文婵不忍心让他摔在地上,就没有躲开,任那个小叫花在她身上抓的满是小黑手印儿。只见那个小叫花低着头,费劲的抓着宇文婵的下摆站稳身子,也不说话,埋头就走。

宇文婵站在原地没动,为什么呢?因为她的钱袋不见了。显然是刚才那个小叫花所为。微微侧头,看到那小叫花在前面的胡同转了进去。提气一个跃身,飞身上了旁边的房顶。如今的她,不管功夫好不好,起码轻功来讲,能比得上的人不多了。

几个纵跃,来到一间荒无人烟的破庙。

好俗的戏码,宇文婵摇摇头。小说里,电视里和电影里,这种破庙都是过路人啊,刺客啊,叫花子们的避难之所。

只见那个撞了她的小叫花,手里拿着她的钱袋,颤巍巍的走进破庙,似乎很害怕似的。宇文婵跃上破庙的屋顶,掀开一瓦,朝里面探看。

破庙中央燃着一个小火堆。因为庙本身就不大,所以被这小火堆映得亮堂堂的。庙里坐着个男人,正是刚才踢那小叫花的恶汉。火堆周围还围绕着大小不一的一群孩子。看样子,最大也不超过12岁。最小的可能也就4,5岁吧。宇文婵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跟得很紧,怎么这恶汉会比她还快?竟然能比她先到破庙?正在她疑惑的时候,下面人说话了……

“二饼回来啦,让大爷我看看,你今天的买卖怎么样”

二饼?这名字太太太个性了!宇文婵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呦喝!不错嘛!今天竟然做了宗大买卖!哈哈哈!好好好!这是赏你的!”恶汉说着,扔给他一块白面馒头。

什么?宇文婵瞪大了眼。我那钱袋里少说也有十来两银子那,就给那一个馒头?看样子还是很高的待遇?***,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宇文婵恨得牙根痒痒,心里不住大骂。

就在她想跳下去出出气的时候,破庙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宇文婵看到那人一愣。这个才是刚才在夜市的街上踢那小叫花的恶汉,那庙里那个是……

只见那个恶汉走进了破庙,说道:“大哥,今天可遇到一只肥羊……”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宇文婵直接一脚跺露了屋顶,跳了下来。下面正对着她的,刚好是供桌。

这一下,破庙里的一众人,都被吓得直愣愣的看着她。忽的,两个恶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嘴一咧,哭了起来:“大仙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别,别逗我了哈哈哈……”宇文婵听到如此熟悉的开场白,拍着大腿,坐在供桌上大笑起来。

看到前面的两个恶汉都跪了,后面的一众孩子们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有那个偷了她钱袋的小叫花没有跪。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那个白面馒头,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宇文婵。虽然脸上很脏,但是那双颇具灵气的,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却是让人怜爱的紧。

看到宇文婵笑得不成样子,两个恶汉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忽的,其中一个拿起火堆里一个燃着的木棍,朝宇文婵扔过来。宇文婵眼光戾芒一闪,轻挥白纸扇,火棍原路飞了回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木棍打在了一个恶汉的左眼上,那只眼算是报废了。空气中顿时升腾起什么东西烤糊了的味道。

另一个恶汉提起一把长刀,对着宇文婵就砍。她倏的转身,跳下供桌。‘呯!’刀砍在桌上。

孩子们被眼前的打斗吓住了,互相抱在一起。那抱着白面馒头的小叫花赶忙上来,把一群孩子赶到墙角。然后他自己站在众孩子前面,就像保护着小鸡的母鸡。

宇文婵躲开那恶汉一刀后,反身一脚,正踹在那男人裆中。只听又是一声惨叫,那恶汉也躺在地上打起滚来。看着地上痛的直打滚的两人,宇文婵摇摇头。这下可分得清哪个是哪个了,一个成了独眼龙,一个成了太监,真不错!宇文婵抱着膀子,托着光秃秃的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人打滚玩。

那边,那名领头的小叫花让孩子们坐下来,把怀里的白面馒头拿到手上。每个人掰一点点递过去。于是,众孩子一边把那还没一个指头肚大的白面馒头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一边说:“谢谢二饼哥”

宇文婵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很是感动。也为那偷了她的孩子赞叹,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忽然,宇文婵心中一动,如果能将这些孩子收入手下……

想到此处,宇文婵悠哉的重新坐在供桌上。翘着二郎腿,等他们把馒头分完。那个叫二饼的小叫花到最后也一口馒头都没吃,宇文婵在心里暗自佩服。

待他们都分完了馒头,二饼走过来,在她面前站的直直的,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宇文婵目光烁烁的盯着他,半晌……“杀掉他们”

二饼一愣,接着,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噗噗’两声,两颗脑袋掉了下来。

此时的宇文婵,看到那两个恶汉的头颅,除了有点恶心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对刚才说的话有点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的口。不过毫无疑问的,确实是她说的。

“你叫二饼是吧?我复姓宇文,宇文婵,字子都。我问你,你和你的同伴们,愿意跟随我么?”

“愿意”二饼说话很干脆,也很坚决。他招呼着众小人儿过来,在她跟前跪了下来,一起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小人儿们抬起小脑瓜,一脸坚定的看着她。

“一旦跟了我,就不允许背叛。否则……”余音未落,宇文婵眼神猛得一寒。拿起供桌上的石鼎用力一握,‘碰!’的一声,石鼎粉身碎骨。众小人儿见状,吓得全身一颤,眼中满是恐惧。甚至一些年幼的,已经开始嘤嘤哭泣。只有那二饼,毫不所动的看着她。

第三十章 红楼之怒

“二饼,你多大了?”

“回主子,二饼十二了”

十二?宇文婵疑惑的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xiōng口高的二饼。他有十二么?不会是多报了两岁吧。看到宇文婵眼中的疑惑,二饼有些脸红,“主子,二饼生的矮小……”

“恩”宇文婵轻恩一声,打量着跪在面前的一众小人儿。可能他们实际年龄都比看着大一点吧,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才会张得这么瘦小。

“我那钱袋就放你这儿,让你的人吃顿饱饭。想办法处理掉尸体,我会再来的。”说完,宇文婵一步三摇的迈着四方步,挥着白纸扇走了。那叫二饼的小叫花双目矍铄的看着她的背影,久久的,直到她消失不见。

宇文婵的心情很好,她计划着怎样在这晚唐培养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刚才那叫二饼的小叫花是个不错的头领人选。虽然她也能想到,如今的乱世,也许一个小叫花也会有复杂的背景。但是,只要被她掌握在手里,她自然会让那些背景消失。就算你是什么爪哇国的二太子,在我这儿,你就只能是我手里的刀!

此时的宇文婵并没有发觉,她的性格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也不知道宇文婵是怎么想的,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红楼巷子的巷口了。自己为什么会溜达到这儿?宇文婵抓抓头。算了,既然来了就逛逛好了,反正自己对这种地方也满好奇的。

“哎呀,这位俊俏的小哥,没见过您呀。我们风来楼可是这里有名的花楼,包您来过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宇文婵才刚走进去没多远,就被一个老鸨给拉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了进去。其他几家手脚慢了一步的,都用不忿的眼光目送宇文婵进了风来楼。

啧……既然来了,就……宇文婵给自己找着留下来的理由。老鸨看她一身不俗的装扮,直接将她引进雅间。

“这位公子真是年轻俊俏,像您这样的,我们楼里的姑娘是最愿意伺候的了。您喜欢什么样的?”

还没待宇文婵开口,门口忽然晃过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她心里猛得打了个突,问道:“刚才门前过去的是……”

“她啊,是我们楼里的头牌茵茵姑娘。不过,今晚她有客了,您另选她人吧,我们楼里的姑娘各个都是美貌不凡。”老鸨抖着她身上的肥肉,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眼中的光芒让宇文婵怎么看都觉得色迷迷的。

“是么?那包了茵茵姑娘的公子是何人?”宇文婵的心提到嗓子眼,心惊胆战的等着答案。

“您说花公子吗?他可是茵茵姑娘的常客呢,呵呵!”老鸨拿着她那个不知道撒了多少香料的帕子,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花公子……花名剑?”宇文婵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哽咽的声音,尽量平稳声调。

“小爷认得花公子?”老鸨有些诧异的问。宇文婵没有回答,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努力平复下情绪,说道:“告诉我花公子做什么生意?”老鸨一看到银票,立刻热诚起来。赶忙把银票拿起塞到衣袖里,接着继续用帕子掩着大嘴小声说:“小爷,这位花公子可是大有来头。他是做茶盐生意的,每年他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基本一来就包下我们茵茵。别的大老爷也不敢和他争……”

“行了,不用再说了”宇文婵脸色苍白,‘腾’的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哎!小爷,您这是去哪儿呀?!”老鸨慌忙追上来,拦住宇文婵的去路。宇文婵眼神一冷,抬手掐住老鸨的脖子,yīn狠的说:“带我去茵茵的房间,马上!”老鸨吓得肥脸瞬间煞白,抖着嘴唇说道:“小,小爷,您,您先放手,我,我带您去!”宇文婵满脸戾色的放开手,“带路!”接着,老鸨浑身打着颤的往前走,拐了个转,停在一间房门前。“小爷,就是这里,您……”

“滚!”宇文婵浑身撒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吓得老鸨‘跐溜’一声,消失。

站在茵茵的房门前,隐约听到里面的调笑声和低低的谈话声。宇文婵的手颤抖着,慢慢的抬脚,‘呯’!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屋里,熟悉的白衣,熟悉的俊脸。脸上是熟悉的,痞痞的笑容。

正在说话的两人,被这突发状况惊住了。宇文婵脸色木然的看着他们,挥手关上房门。默默的走到桌前坐下,拿起托盘里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的灌完了里面的酒。随着辛辣的感觉顺喉而下,一股热气顶上脑门,冲的宇文婵一个晃神。而对面的两个人却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愣愣的忘了反应。

宇文婵有些双眼发红的放下空空的酒壶,扬手‘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花名剑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角一束殷红缓缓流下。然后,寂静……

‘噔噔噔’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又是‘呯!’的一声,门户大开。老鸨领着一群恶仆破门而入。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愣住。

“滚!出!去!”宇文婵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白纸扇脱手而出。‘碰!’的一声巨响,被扔出去的纸扇在墙上打出一个大坑,镶在墙里。门前的众人被吓得一个哆嗦,纷纷兔子似的跑了。老鸨也赶忙关上房门,逃命去也。

茵茵被宇文婵的凶悍举动吓得连滚带爬的缩到墙角,哆嗦着蜷在一起,眼泪汪汪的看着桌前对峙着的两人。她很想大哭,但又不敢,屋子里肆虐的杀气让她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小婵……”‘啪!’又是一巴掌,打断了花名剑的叫唤,他的俊脸又偏向了另一边。

“这下就对称了,呵呵……”宇文婵嘴里笑着,脸上的泪却流成了一条涓涓细流。猛得回头,yīn狠的目光射向茵茵,直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哇”的一声,茵茵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啧,真没用,这样就哭了。”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也在哭,或者只是没发觉自己在流泪。

“小婵儿……”身子被拥住,宇文婵猛得挣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她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吼道:“这就是你让我等待的结果吗!啊?!”

宇文婵已经被怒火淹没了神智,只觉得全身热气翻滚。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消去身体里那种奇怪的灼热,只能以发泄怒气的方式来缓解。

第三十一章 嫁给我!

宇文婵急促的喘息着,她已经开始有点头晕目眩。

花名剑叠起英眉,满脸忧色的看着脸色慢慢发红的宇文婵。要知道青楼里的酒是不能乱喝的,这种放在姑娘屋子里的酒都会放一点催情药,是为了让客人玩的高兴用的。宇文婵并不知道这些道道,进来就喝了个精光。

“小婵儿,你听我说……”花名剑有些焦急的拉住宇文婵。

“走开!”宇文婵恨恨的甩开花名剑的手,转身从窗口跃了出去。花名剑大惊,急忙跟上,她这个样子跑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可令他吃惊的是,他竟跟不上宇文婵的速度。不一会,前面的人就没了影子。

宇文婵急速的奔驰在大小屋脊上,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身体里有股奇怪的的火热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急切的想找个凉爽的东西降降温。

眼前出现熟悉的院墙,她跳进去靠在墙角甩甩眩晕的头。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长发蓬乱的散着,热汗把发丝粘在她脸上。院子里黑漆漆的,应该是都睡下了。宇文婵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身体里冒出来,特别难受。她觉得呼吸困难,用力的扯着领口。恍惚中看到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她栽栽歪歪的走过去推开门。

“花……花名剑……你……你怎么在这里……”宇文婵靠在门框上,双眼迷蒙的看着屋里的人。

“子都?你怎么了?”乐翼吃惊的看着宇文婵的样子。只见她披头散发,衣服被扯的拖在地上,露出半个肩膀和里面的裹xiōng。“你怎么这幅模样?”他赶忙过去把站不稳的宇文婵架进来,随手关好门。

“不要碰我,你这个流氓!混蛋!”宇文婵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推着乐翼的xiōng膛。可惜身体已经瘫软的使不上力气。

“子都,我是乐翼,你清醒点!”乐翼吃力的把宇文婵扶到床上躺下。

“好难受……嗯……”宇文婵觉得全身搔热难耐,使劲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乐翼看她的样子,赶忙倒了杯茶拿过来。坐在床边,把宇文婵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子都,喝点茶醒醒酒。”

宇文婵双眼涣散的看着眼前的茶碗,手一拨,茶碗打翻在地。还没等乐翼反应过来,就被宇文婵压倒在床上。接着,宇文婵发疯似的吻他,双手撕扯着他身上的里衣。

“唔……子,子都!唔……你这是做什么!住手!”乐翼慌乱的躲避着宇文婵的吻,手忙脚乱的抵挡她的撕扯。天知道如果他真的和宇文婵那个了,还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虽说他也很想。可惜此时的宇文婵已经被媚药催的毫无理智,又是练武之身,乐翼哪里是她的对手。不大会功夫,两人的衣服就变成一地碎布……

摇曳的烛光注视着床上翻滚着的两具**,娇喘声和呻吟声弥漫满屋。门外,一个萧瑟的身影孤寂的立着,凌厉的杀气将他的衣摆催动的哗哗直响。就连天上的月亮,也吓得躲入云里不敢露脸。这一夜的缠绵,几人欢喜几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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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初秋的清晨凉爽怡人。

宇文婵愣愣的看着古朴的屋顶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跃出窗子那一幕。至于之后的事,现在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地上那些衣裳的碎布昭示着昨夜是多么疯狂。冷汗从宇文婵额上缓缓流下,自己是野兽么?

身旁,是乐翼幸福的睡脸。他嘴角带着笑,能看到他颈子上明显的吻痕。一晚的**让他看起来更加艳丽了。

宇文婵承认当时买下乐翼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也从没有把他当男宠看待。可现在事情走到这一步……

抬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怎么办?要负责么?

似乎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揽在腰上的大手紧了紧,红润的脸颊贴在宇文婵的额头上蹭蹭。

“……”看着乐翼一脸甜蜜的样子,宇文婵竟然觉得有点高兴。要把乐翼娶进门么?

乐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美艳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子都,怎么不多睡会?”接着,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宇文婵顿时红透了脸,“乐,乐翼……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想不到子都这般疯狂。”乐翼笑得甜甜的,“我本就是子都的人,这也是我的本分,子都不必介怀。”

“……”乐翼这样一说,宇文婵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乐翼……嫁给我吧。”

乐翼被宇文婵的话惊呆了,美目瞪的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子都?你说什么?!”

宇文婵深吸一口气,翻过身捧住乐翼的俊脸,郑重其事的说:“嫁给我”

乐翼眼中渐渐浮出水雾,他微微一笑:“子都,不必如此。我这低贱的身子,怎配得起。你能这样说我就很开心了。”

看着乐翼的样子,宇文婵心酸酸的。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不能做这种吃了就走的禽兽行为。

“决定了,今日我去跟爹商量提亲的事。”宇文婵在乐翼红肿的唇上亲了一下,“我一定会负责的!”

乐翼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哽咽着说:“子都,不必勉强自己,我本就是你的男唔……”话没说完,就被宇文婵吻住了。这样楚楚可怜的乐翼,让宇文婵心都痛了。

自从买下乐翼以来,几乎没有人重视过他的存在,包括她自己在内。那次船上遇袭受伤的事就很明显了。明明宇文拓可以护住他的,可是却没有管他的死活。要不是宇文婵及时过去相救,估计小命就交代了。乐翼本人到不在意,比起以前呆过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已经是很幸福了。吃的好,穿的好,没有打骂凌辱,这还不够么?

一个缠绵的热吻结束,二人脸红气喘。看着乐翼红扑扑的俊脸,轻轻拭去那碍眼的泪痕,宇文婵忽然觉得有点心跳不稳。可惜啊可惜,自己的第一次竟毫无记忆。而且对象还是这么温柔似水的美男子,真是太可惜了!宇文婵在心里不住大喊可惜。反正要把他娶过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品尝味道,嘿嘿……

乐翼低头看到宇文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定格成一个奸笑,不禁笑出声来。

“呵呵,子都,想什么呢?表情这样可爱?”

“我在想把你娶进门以后……”宇文婵说到这里忽然满脸通红,这样说好像自己是个大色狼哦……

第三十二章 云雨过后

依在乐翼怀里,闭上眼,血液里那股熟悉的气流又开始缓缓流动,帮助她恢复受损的身体。静静体会着那气流涌动的感觉,似乎比第一次出现更雄壮了些。顿时,身体觉得轻飘飘的。酸软感随着气流的回旋,慢慢退去。感觉真舒服啊!这气流到底是什么呢?哪里来的?

时间迅速流逝,再次睁开眼,已经日暮西斜。

身旁空空如也,想是已经起了。翻过身,屋子已经收拾干净。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白色纱裙,里面的桌台上放着水盆和面巾。宇文婵微微一笑,起身穿戴整齐,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强了些。舒服的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咯咯’作响。“咦?”宇文婵讶异的看看自己的手脚,好像哪里不同了?又仔细看看,也没什么不同啊,怎么感觉就是不同了呢?心情觉得异常轻松,真奇怪。算了,还是先出去吧,已经饿的前腔贴后腔了。

推开屋门,斜照在脸上的夕阳让宇文婵眯起眼睛。

“子都,起来啦,睡得可好?”看到宇文婵出现在屋门口,坐在凉亭里时刻注视着屋门的乐翼立刻迎了过来。“来,我为你梳头。”乐翼满面红光,笑颜如花,还特地穿上他最喜欢的那身大红袍。于是,刚踏出屋门的宇文婵,又被乐翼拉回屋里。

一进屋,乐翼的脸色连变,立刻回身关上门。随后慌忙收拾起床上的白色床单,叠的整整齐齐。然后在衣柜里拿出一个带锁的木盒,将叠好的床单放进木盒里,上锁放回。转了半天,不知道钥匙藏哪里好。最后一拍巴掌,梳妆台里拿出一根红绳,穿好钥匙挂在脖子上。塞到衣服里,最后还拍拍。完事冲宇文婵一笑:“好了!”

宇文婵站在门前愣愣的看乐翼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忙活半天:“乐翼,你发什么神经啊?!”

“‘神经’是何意?”乐翼奇怪的问。

“就是疯病。”宇文婵白他一眼,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就想梳头。乐翼两颊升起红晕,走过来抢过梳子:“我来”

宇文婵看着梳妆台上的铜镜里,自己那张似乎多了点娇媚的脸,怔怔的出神。身后的乐翼,一脸甜蜜的为她梳理着长发。屋子里静悄悄的,撒发着某种类似温馨的味道。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莲儿浅笑着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汁。

“婵姐姐,娘让我送补药来了,让你趁热喝呢。”

“先放桌上吧。”没等宇文婵说话,乐翼抢先说道。宇文婵被说话声拉回神,顿觉有些脸热。

莲儿凑过来瞧瞧乐翼的脸,又瞧瞧宇文婵,笑呵呵的说:“这下翼哥哥可称心如意了吧,呵呵……”乐翼笑得更甜了,宇文婵则有点挂不住:“死丫头,少拿姐姐取笑!”忽然想起宇文拓,她有点心虚,“小拓他……”

“拓哥哥啊,一大早就站翼哥哥屋门口,给你们守门呢。下人们在婵姐姐屋里找不着人,想过来问问,都被拓哥哥吓跑了,呵呵!”

汗……斗大的汗珠从宇文婵脑门上掉下来。跟乐翼提亲的事,暂时先不公开吧……真怕某人会砍人……

“子都,还未净面吧。”转头,乐翼递过来湿润的布巾。宇文婵冲他一笑,接过来擦擦脸,顿觉神清气爽。

“婵姐姐快把药喝了。”看宇文婵收拾完了,莲儿把药碗端过来递到宇文婵手上。

“我都要成药罐子了!”宇文婵撅着嘴抱怨,但还是憋着气把药灌了下去。乐翼看着她把药喝下去,似是想到什么,脸色有些苍白。宇文婵看到乐翼变了脸色,奇怪的问,“乐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站起身,抚上他的额头。乐翼扬起一个落寞的微笑,抓下她的手,“没事,子都饿了吧,想吃什么?”

“吃点清淡些的,拿到水榭吧。”确实饿了,躺了快一天了。

悠闲的坐在水榭里,身上是莲儿送来的,贺姚氏为她做的雪白纱裙。偶尔被晚风撩起裙摆,趁着那初经人事之后的熟艳娇颜,如梦似幻般的美丽飘逸。

宇文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晚膳。对面,乐翼仍是一脸认真的为她抚琴。悠扬的乐声让宇文婵倍感惬意。宇文拓黑着一张俊脸,躲在角落里静静的坐着。周身缠绕着莫名的烦燥气息,和难以忽视的拒人之于千里外的冷寒之气。

“小卓,将晚膳撤了吧。”宇文婵终于吃的心满意足,就差打饱嗝了。小卓答应一声,叫上两个小厮,撤掉碗盘。宇文婵斜睨了一眼总是一脸淡然的小卓。看来这丫头是个下人里的小头头啊,居然还能使唤小厮。

“小卓啊,你多大了?”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十八了”哦?跟我同年?

“你以前是伺候谁的?”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刚进府不久,是二小姐将奴婢买来的”

“恩,没事了,你下去吧”小卓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刚进府不久,就能使唤小厮了?……宇文婵沉思了一会。

“小拓,别坐那生闷气了,姐姐给你找点事做,过来。”听到宇文婵的叫唤,宇文拓默默的起身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宇文婵放低声音说道:“这几日盯着小卓,我总觉得她不对劲。”宇文拓微微点头,轻应了一声。

给你找点事做,分散下注意力也好……宇文婵心里微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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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宁静的夜空不时有飞鸟划过。虫鸣声在耳边攀比似的一声高过一声。秋夜的凉风吹着树梢不停的摇曳,连带印在地上的影子也诡异的晃着。

宇文婵趴在水榭的栏杆上,望着一池莲蓬,呆呆的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没有表情的脸上,两行清泪如溪流般滑落到池水里。一切,仿佛静止了似的,唯有那沙沙的树叶声,提醒着世人时光的流逝。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立着一个人。轻柔的为她盖上一件斗篷,轻柔的将她抱起。宇文婵默默的抬眼,撞进一片深遂好似不见底的黑色中。她媚然一笑,随即闭上美目,靠在这温暖的怀里,睡去了……

宇文拓心痛的吻去怀中人脸上的泪痕,转身走入屋内。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默默的凝视了一会,转身离去。

窗外,依然摇曳着树影,虫鸣声已经淡不可闻。这一夜,宇文婵睡的很安稳,很香甜……

第三十三章 张启

吃过午饭,宇文婵来到张建封书房。

“爹,女儿有事想问您。”张建封放下手中的书,笑呵呵的问:“子都啊,什么事?这两日都没看到你,在忙些什么啊。”宇文婵走进来先是飘飘一福,然后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说道:“爹,您送过去的那叫小卓的丫头,是从哪买的?”

“她啊,是如儿去奴市的买的。还有四名小厮一起,没花多少银子,子都不必介怀。”张建封以为她是来道谢的。

“那您能说说是怎样买到的么?”看到宇文婵追问,张建封有些皱眉。

“听如儿讲,好像是她主动找上如儿请求买下她,而且价钱相当低……子都,有何不妥?”

“爹,女儿有些怀疑这小卓的来历……”话音未落,张建封双目倏然凌厉起来,声音低沉的说:“子都,此话怎讲?”

“爹,女儿现在正在查探,还未确定。不过想跟爹讨要几名侍卫……”没待她把话说完,张建封便高声唤到:“来呀!”话音未落,门外便推门进来一名黑衣少年,半跪与地,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子都,他叫张启。从小跟随萧将军习武,忠心不二。你可将他带了去,顺便再挑选几名称心的侍卫听你使唤。”

这老爹可真大方啊!宇文婵心里乐滋滋的。其实自己运气也不错啊,能攀上个好命的爹。“多谢爹!”宇文婵高兴的福了一福。

“张启,快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大小姐的人了。”张建封乐呵呵的说道。

张启站起身,用有些疑惑的眼光打量宇文婵。看到张启的脸,宇文婵顿觉眼前一亮,好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年!只见他浓眉大眼,鼻直口润,满脸的阳刚正气,是个十足的阳光大男孩。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起来。

“咳,子都啊,可还满意否?”张建封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张启被老爷子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惊得双颊一红,赶忙俯身抱拳道:“张启见过大小姐!”语气铿锵有力,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颇有大将之风。

“爹,女儿太满意了!不过……将如此人才给了女儿,您不心痛么?”宇文婵掩口轻笑。

“哎!子都说的哪里话来。爹已年迈,只要在家安享天年就好。将来这天下,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小辈们的天下?跟着我,他也难有什么出头之日。以子都的才华,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当然还是跟了子都较有前途咯!”汗!这个老爹,连自己女儿的马屁都拍。“爹,您就别拿女儿取笑了!”看到宇文婵的小女儿态,张建封抚须大笑起来。

出得老爷子的书房,宇文婵隐去了笑意,正色道:“张启,你去挑选几名趁手的属下,先不要到凝红居找我。就在外边侯着,这两日小心注意小卓那丫头和她带来的几名小厮。”

“是!”张启抱拳一礼,转身离开。看他走的虎虎生风的样子,宇文婵的脸上又荡起笑意。老爷子出手就是不凡,竟给了她这么好用一个人才。

收拾起心情,又回到书房,老爷子一愣:“子都还有何事?”

宇文婵沉吟了一下,说道:“爹,女儿准备向乐翼提亲,将他招赘入门。”

‘啪嗒’老爷子手里的书掉在了书案上,表情怔楞。

半晌……老爷子‘呼’的站起身,眉头紧皱,说道:“此话当真?!”

“是,女儿心意已决!”宇文婵表情坚定的看着张建封,一幅雷打不动的坚决。

“子都!你要考虑周全才好!那乐翼出身……”

没等老爷子把话说完,宇文婵便打断道:“爹!乐翼本就是女儿的人,这次女儿只是要给他个名分罢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张建封也找不出理由反对了,只能摇头叹息。

“那子都打算何时完婚?”

看到老爷子妥协了,宇文婵松了口气。如果不过老爷子这关,还真是个大麻烦。

“当然是在爹成婚之后。”宇文婵微微一笑,“不过,这件事还请爹先不要告诉旁人,包括贺姨在内。”这样乐翼还能安全点,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老爷子神情多变的看着宇文婵思虑良久……

“子都,那花名剑……”

“爹,花名剑乃叛逆一党,与女儿再无干系,请爹放心。”提到花名剑,宇文婵垂下眼帘,心中沉沉的。要不是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她也不会把以往的经历联系起来,进而怀疑小卓。

见宇文婵这么说,老爷子只能作罢。招赘乐翼,总比与叛逆花名剑在一起好吧。

“好吧,子都既然已有打算,到时为父自会为你安排婚事。”

“子都多谢爹爹成全!”宇文婵当即跪下,拜了三拜。

“唉!起来吧,乐翼那孩子倒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只要子都喜欢就好。”老爷子无可奈何,谁让他欠了人家的恩情呢。

拜别了老爷子,宇文婵高高兴兴的回到凝红居,这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唤了乐翼和宇文拓,随她一起去奴市,这次她没有穿男装。

由于晚唐战乱四起,奴市的行情是越来越好,比别的市场都要热闹。寿州的奴市,比颍州的要小上许多,毕竟这边不是战区。寿州城也远没有颍州城大。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各类人才却应有尽有。

看着奴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乐翼和宇文拓二人都很是感慨。不久前,自己才被宇文婵从奴市买下,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会来买人。

正在宇文婵左顾右盼的时候,眼光忽然被角落里一个坐在凳子上的老者定住目光。只见这老者很有架势的端坐在一张残破的凳子上,年纪好像和张建封相仿。面色一点也没有常人应该有的尴尬或者凄苦的表情,只是坐在那悠闲的看书。他身后站着一呆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上书‘三口,五十两’。身边还有一妇人,神色安详,微垂着头。

由于他们呆的地方很不起眼,又只有一个精壮,而这精壮还呆呆的。所以根本没有人肯花五十两的大价钱去买他们。

第三十四章 初涉瓷市

“因我家欠债五十两。”老者幽幽的回答,连头都没抬一下。宇文婵‘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听先生的口气,怎么像是我欠了先生五十两似的?”听到宇文婵的调笑,老者终于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道:“小姐生有一双慧眼。”哇哈哈!这文人拍马屁听起来就是有水平啊,宇文婵在心里偷乐。

“那,这里有一百两,先生先去还了债务,然后在附近的客栈歇息一下。两个时辰后,我会来寻先生。”说完,宇文婵转身就走。

“小姐留步,小姐请慢走!”身后,传来那妇人的叫唤声,宇文婵奇怪的止住身形。

“小姐,我们的卖身契您还未取。”

“哦,我忘记了。”宇文婵抓抓头。旁边,乐翼一脸忍俊不住的笑意,接过卖身契随身放好。

出了哄乱的奴市,雇了一辆马车,三人乘车来到淮水河旁的瓷器市场。

“子都要买瓷器么?”乐翼不解的问。旁边的宇文拓头一次站在了乐翼一边,也是一脸不解。家里不缺什么啊。

“不是要买瓷器,是要买铺子。”宇文婵神秘的眨眨眼,神情甚是可爱。

这时候的寿州瓷窑在大唐正是鼎盛时期,出产的黄釉瓷在当时是相当有名的。

这里的瓷窑大户有三家,谢家瓷窑,陈氏黄釉和郭家黄瓷,呈三家鼎立之势。三家不停的比斗,至今没有输赢。当然,这也和张建封的有意调和有关,毕竟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前段时间在刺史府的那次晚宴,三家家主都有赴宴。当时询问宇文婵是否有婚配的,那色迷迷的胖子,就是那郭家黄瓷的家主郭一坤。

宇文婵等三人,一步入瓷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美貌清新的女子,素面而粉黛不施。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身着白纱素裙,如风中雪莲。只是古铜的发色看起来不像是大唐人士。行起路来流水行云,丝毫不见娇弱之气。

她身后跟着一黑一红两位极其俊美的男子。一个冷艳异常,寒冰般的脸上,不带一点温度的黑眸冷冷的扫视着周围。削肩细腰。腰中斜跨一柄雕花障刀,周身寒气缭绕,让人不敢直视。一个温文如春之暖风,俊眼修眉,眉眼含笑,顾盼神飞,让人不舍离开目光。

第一次来这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放眼望去,铺铺相连,各种陶瓷器皿琳琅满目,直叫人目不暇给。长长的一条街,商铺不少,却没有人高声叫卖。只有隐隐的讨价还价声与品头论足声,一点也不显嘈杂。

三人在街上毫无目的闲逛,仿佛没看到他们造成的交通不畅的问题。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小厮摸样的人看到三人,眼珠一转,迅速离开。

“哎呀!这不是张大人的千金子都小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啦!”远远的,一个话里含着色气,如破锣般的声音传来,宇文婵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远处,一个大胖子兴高采烈的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灰衣仆从。

带这么多人出门干吗?打群架么?宇文婵生平最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但是碍于她新爹的面子,也不好给人家脸色看。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你是……”看着这胖子的脸上的肥肉,因剧烈运动一颤一颤的,宇文婵很想用刀割下一块来称称斤两。

“敝人郭一坤,郭家黄瓷便是在下的产业。上次张大人府上赐宴,子都小姐是见过在下的,呵呵” 郭一坤得意洋洋的笑。心想:如果能跟刺史府的大小姐攀上关系,那自己启不是在那两家中便高了一筹?!

“哦——!想起来了”宇文婵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就是你这个死胖子,要不是你多嘴问什么婚配的事,我也不至于冲大哥发脾气,也没那么多麻烦事了!宇文婵脸上笑着,心里恶狠狠的骂。

“哈哈哈!无妨,子都小姐是贵人多忘事嘛。不知小姐此次来瓷市可是想买几件喜欢的器具?在下可略尽地主之谊,为小姐参详一二。”郭一坤一脸献媚的低头哈腰,嗓门大得出奇,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跟刺史府大小姐熟识似的。周围围观的人们一听到是官家小姐,吓得一哄而散。不过,宇文婵的美名算是在这里落下了。

宇文婵低垂着眼帘沉吟了一下,眼珠转了转。随即,抬眼一个娇媚的笑容,“那就劳烦郭老板了。”

看到宇文婵甜美的笑颜,郭一坤眼中色光尽现,伸手过来想要搀扶宇文婵。正待他手伸到一半,忽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柄钢刀架了上来。

“退下!”冷冽的话音夹杂着yīn寒杀气扑面而来。瞬间,冷汗从郭一坤肥硕的脑门上汹涌而下。“是,小,小人鲁莽,小人不敢。”他吓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小拓,不得无礼。”宇文婵优雅的说道,语速不急不缓,透着慵懒。宇文拓默不作声的收刀入鞘,只是那yīn寒满布的眸子却不曾离开肥头大耳的郭一坤。

郭一坤干笑两声,退后两步道:“子都小姐,请随郭某这边来。”说完,微躬着身,向前走去。宇文婵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跟着郭一坤缓步前行。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前走,郭一坤带来的一众仆从分成两拨,前后簇拥着。只见那些前面开道的恶仆见路人便推推搡搡,飞扬跋扈的样子特别让人不爽。只是碍于他们郭家财大势大,现在又攀上了刺史家的大小姐。那些本来就敢怒不敢言的百姓,现在更加惧怕他们了。

“姐姐,姐姐,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个要饭的小女孩,小手抓住宇文婵的衣摆晃啊晃的,可怜兮兮的小脏脸仰头看着她。

突来的状况,让宇文婵停住了脚步。低头一看,是个和二饼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跪在眼前。她水润润的大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她。还没待宇文婵反应,身后上来一个恶仆,抬脚便踹。嘴里还吆喝着:“哪来的小要饭的,敢在大小姐面前撒野!”

这么瘦弱的身子,要被踹上,定要飞出去的。宇文婵眼疾手快,抬脚运气在那恶仆扬起来的腿上一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恶仆抱着腿滚在地上哀号起来:“我的腿呀!”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众人有点反应不及的呆立在当场。

第三十五章 萝卜开会

“灵儿好饿,爹爹快死了,哇呜呜呜……”她竟放声大哭起来。

唉!可怜的孩子,宇文婵心痛的拿出丝帕为小女娃擦脸,温柔的说:“乖灵儿不哭,带姐姐去看看你爹爹好不好?”看到宇文婵这么温柔的对待小姑娘,旁边的郭一坤立刻走过来说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小姐一定会帮你的!”嘴里说着好听话,却只是立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死胖子!铁公鸡!宇文婵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郭一坤。

忽然,小女娃眼前出现一包热腾腾的白面馒头。抬眼,是乐翼温馨的笑颜。小女娃愣愣的看看宇文婵,又看看乐翼。也顾不上哭了,一把夺过那包馒头,爬起来转身就跑。宇文婵缓缓的站起身,转头看了一眼宇文拓。随即,宇文拓一个闪身,追随那小姑娘而去。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个情景,开始议论纷纷。如果仔细聆听,就能听到不少人在称赞,刺史府的大小姐真是好人云云。

不远处,一家店铺门前,一个白衣人默默的看着他们。平淡的视线在宇文婵身上不停打转。宇文婵似有所觉的转回头,与那人的目光碰在一处。

那是一个如白雪一般的人。眉清目秀,身形修长。眼眉都是细细的,薄薄的,长长的。嘴唇更是单薄,微微泛着苍白的紫。怎么形容呢,很像是韩国人那种清淡的长相。他静静的立在那,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百合一般。微风带起雪白的衣摆和黝黑的发丝,飘飘然,一阵清凉的香气随风而来。宇文婵对着他温文浅笑,转回身,随着郭一坤继续前行。而那白衣男子,则一直目送她越走越远……

待他们走远了,那地上打滚的恶仆见没人理他,便爬起身。恶狠狠的瞪了一圈围观的百姓,一瘸一拐的走了。

经过刚这一段小插曲,簇拥在他们前后的仆从们不敢再那么嚣张,距离宇文婵也远了点。而那郭一坤则更加小心翼翼了。很明显,宇文婵是会武的,而且不弱,这让他有点想冒冷汗。

终于走到瓷市的尽头,左手边一个很大的铺面,高悬的匾额上四个烫金大字‘郭家黄瓷’。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煌。对着大门摆着一对豪华的太师椅,中间搁着红木茶几。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瓷器。门口左边一个宽大的柜台里,坐着一名老者正在打盹。

“老梁头!你又偷懒!”郭一坤总算找到个可以出气的,紧走两步吼了一嗓子,把那老梁头吓得一个哆嗦。“啊!掌柜的,您来啦”

“你就知道偷懒,还不快去备茶!有贵客!”郭一坤吐沫星子飞溅,指使着那老梁头。随即,转回身来,愤恨的表情立刻换成献媚的贱笑,“大小姐里面请。”这脸变得,堪比那川剧的‘变脸’绝活。

宇文婵很辛苦的忍住笑意,微微点头,向里面走去。她身后的乐翼,则掩口轻笑。其优雅的身姿,比宇文婵更像‘大家闺秀’。

郭一坤将宇文婵让到首座坐下,自己坐在旁边赔笑道:“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瓷器,可随便挑选。只要是大小姐看上的,在下定双手奉上。”

“郭老板太客气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听宇文婵这么说,郭一坤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乐翼见状,不屑的撇撇嘴。

“郭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啊!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店外传了进来,接着,走进两人。前面的,是一位员外打扮的老者。斑白的短须整齐的码在下颚,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身材不胖不瘦,很是健壮。一身褐色的长袍,衬得他神采奕奕。身后跟着一人,正是那百合一般的男子。只见他对着宇文婵淡淡一笑,随即,那清凉的香气又飘了过来。

“陈老板!你怎么来了!”郭一坤表情有些错愕。

“呵呵,听说刺史府大小姐光临我们瓷市,陈某不请自来,特来拜会。”说着,朝宇文婵躬身一礼道:“在下陈氏黄釉,陈云海,见过大小姐。”他身后那男子也跟着行了一礼。

“陈老板不必多礼,请坐吧。”宇文婵朝两人点了下头道。于是,在郭一坤怨恨的眼光中,陈云海自顾自的坐在一旁,那白衣男子也默不作声的跟着坐下。他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低垂着眼帘不再看她。

“陈老板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啊!”郭一坤的嘴角有点抽。按说,这陈氏黄釉只是卖釉料的,不应该与郭一坤是对手。但是,由于张建封要平衡竞争,于是命陈氏也开窑烧瓷。

话音未落,店外又走进一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中年男子,皮肤发红,浓眉阔眼,一脸刚毅。身着墨兰长衫,身材甚是高大。身后那女子则是一蓝裙**,一副温柔贤淑的摸样。但眼中闪烁的精光可以看出,也是个精明的人。

“郭老板真是福星高照啊!竟请得如此贵客,怎么忘了通知谢某?”说着,这姓谢的男子便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对着宇文婵一抱拳道:“谢家瓷窑,谢申见过大小姐!”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宇文婵也点了下头,请他们落座,二人便在陈云海对面坐下。

“呵呵……谢老板的动作也不慢嘛!”郭一坤的胖脸抽得更厉害了,笑容比哭还难看。

“哎!郭老板说的哪里话来。大小姐亲临瓷市探查,这是我等之荣幸,怎能不前来拜见呢!”陈云海满脸得逞的笑容,看着郭一坤铁青的胖脸。

“陈老板说的一点不错,谢某也是这样想。”谢申乐呵呵的应和道,只把个郭一坤气的一佛升天,七窍生烟。

看着两人围攻郭一坤,宇文婵实在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今日我可来的巧了,几家老板竟团聚于此。可正应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三人异口同声。

“群英荟萃(萝卜开会)呵呵……”宇文婵掩嘴轻笑,她身后站着的乐翼也跟着笑了起来。顿时,屋内一片艳光四射。

几人听到此话,都各怀心思的笑将起来。表面上看,就如一群老友般其乐融融。

第三十六章 青花瓷为饵

“谢谢梁老伯。”宇文婵很自然的道了声谢,接过茶盏。在场的众人都被她的这声道谢惊愣住了,只有习以为常的乐翼不为所动。那清淡的男子终于抬起了眼皮,用发亮的眼睛盯着宇文婵,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不敢当,不敢当,大小姐请慢用。”老梁头受宠若惊的收起托盘退了下去。宇文婵端着茶盏,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眼光定在那男子脸上。又是一个短暂的对视,两个人都想在对方眼中找到什么,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随即,两人同时垂下眼帘。

坐在那男子身边的陈云海老爷子,眼尖的看到了这二人的‘眉目传情’。他微微一笑,道:“大小姐,此乃小侄云虚,曾是京城有名的乐师。现今因躲避战乱而投奔与老夫,如大小姐不嫌弃,可让他到府上为大小姐抚琴解闷……”

“陈老板”宇文婵打断了陈云海,“子都并不善乐。”优雅的缀了一口茶。啧……真难喝,这什么茶啊?!轻蹙了下眉头,宇文婵将茶盏放于桌上。心中暗想:这铁公鸡,连茶都这么垃圾。

她身边坐着的郭一坤本来还有些紧张,看到陈云海碰了个软钉子,脸色顿时舒缓下来。

“既然三位大老板都在,子都想问一句,各位可知‘青花’为何物?”众人听到都是一愣。

“大小姐,您所说的‘青花’二字,可与釉色有关?”不愧为常年跟釉料打交道的人,陈云海立刻敏感的发问。云虚也抬起淡淡的眸子看向宇文婵,这个动作基本是他最频繁的动作了。

“不错!陈老板不亏为寿州釉色大户。”宇文婵淡淡一笑,说道:“子都知道当下寿州最闻名的乃是黄釉之色,只是不知各位可知晓‘青花瓷’的烧制方法?”

一句话,音落,无声。

在场的众人,瞬间全都用灼热的眼光盯着宇文婵,就像盯着一个无价之宝般。

“哈哈哈……大小姐真是博学多才也!竟连瓷窑之事也如此精通!”郭一坤那张胖的流油的大脸,随着他的大笑颤抖不止。“只是不知这‘青花瓷’的方子……大小姐可否指点一二?”他两眼放着贪婪的光芒,望着宇文婵,就差吞口水了。

“郭老板,哪有你这样问的,人家的方子怎可如此轻易的告诉他人知道!”谢申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打击郭一坤。可他那灼灼的目光,确是盯着宇文婵的,可见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谢老板此话有理,郭老板也太不知分寸。”看来陈云海今天是铁了心和谢申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他身旁的云虚此时微勾起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斗嘴,他很想知道宇文婵会怎样应对。

这时,只听陈云海话锋一转,说道:“在下很好奇,不知大小姐从何得知这‘青花瓷’的?”

宇文婵微微一笑,缓缓的说:“各位也知道,子都并非大唐人士。这‘青花瓷’乃子都家乡之物。”她家就是烧瓷的,对青花瓷自然清楚。这次来瓷市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总不能坐吃山空,或者跟古人似的等着嫁人吧。

淡淡的瞟了一眼身旁满面通红,一脸菜色的郭一坤,显然这死胖子被气得不轻。伸手想要喝茶,想起这茶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又放下了手。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马车声。

“吁!”一声吆喝,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宇文拓从车上翻身下来,说道:“姐!时辰不早,该回了!”众人看到俊美不凡,英姿飒飒的宇文拓,又是一阵惊艳的赞叹。连那云虚,眸光也闪了几闪。

“各位老板,今日已经晚了,子都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宇文婵优雅的站起身。众人忙起身送她到门口。

“恭送大小姐,改日郭某定登门拜访。”郭一坤献媚的赶上前去,帮宇文婵掀起车帘。宇文婵理也不理,径自坐了进去。跟着,宇文拓和乐翼也坐了进去。“走吧!”乐翼吩咐一声,只听‘嗖啪!’“驾!”马车缓缓离去。后面还跟着一辆,不闻人声,只是跟着,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铺子门口,几人望着宇文婵的马车走的没影了,才转回头互相看看。

“哼!”郭一坤气愤的一甩袍袖,转身走向店内。门口,陈云海与谢申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便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哎呦!累死我了。这‘大小姐’可真不好做啊,腰酸背痛。”宇文婵小脸撮成包子似的。弓起背,抬手捶两下腰,再扭扭脖子。忽的,身子被拉近软软的怀里,仰面对上的是一抹浓浓的墨黑玉珠。

“休息一下。”宇文拓一脸温柔似水的说。于是,宇文婵干脆眼睛一闭,将腿一撩搭在乐翼的大腿上,横卧下来。

乐翼看宇文婵的样子,微勾唇角,缓缓为她按摩起小腿来。宇文婵舒服的‘嘤’了一声:“乐翼,你的按摩手法真棒,好舒服哦。”看她懒懒的跟猫似的,两位超级美男都露出幸福加性感的笑容。

“后面那辆车里放的什么呀。”宇文婵慵懒的闭着眼,用鼻音说话。

“灵儿和她爹。”宇文拓的声音和表情,温柔的让乐翼有看到‘夏日飘雪’的心情。

“……把她们忘了个干净,人死了没啊。”宇文婵的声音越来越轻,话语越来越缓。轻风吹着脸颊,清凉凉的,柔柔的很是惬意。

“暂时还没。”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低头一看,怀中人呼吸悠长,已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日头如蛋黄似的,没精打采的挂在西边。橘红色的光在街市上铺了一层蒙蒙的光晕。奴市门口静静的立着一个妇人,看着眼前熙攘的人群,寻找着什么。奴市里,奴贩们都在准备收摊,一天的生意已经接近尾声。不时会传出吆喝声和打骂声,这种情景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毕竟,有谁会关心那些奴婢们的死活呢。

远处渐渐驶来两辆马车,车内的妙人正眼神朦胧的朝外张望。

那静立着的妇人看到车窗里探出的,熟悉的脸,立刻迎了上去。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老身已恭候多时。”宇文婵懒懒的‘恩’了一声,跨下马车。乐翼跟那车夫结了银子,赶上前来。宇文拓引着后面那辆马车,随后跟着,向奴市旁边的一家很小的客栈走去。

第三十七章 得之喜逝之悲

“开间房,招呼伙计,把车里的病人背上去。”乐翼抛给小二一锭碎银说道。

“好了您那!”拿到银子,小二兴高采烈的跟着乐翼到马车里,将那病怏怏的男子背上,引着众人上楼。那叫灵儿的小女娃,很是乖巧。亦步亦趋的跟着宇文婵,低着小脑袋一声不吭。只是离得宇文拓远远的,似乎很怕他。

小二将那灵儿的爹放在床上后,躬了躬身,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下楼去了。

“你叫什么?”宇文婵一边问着那妇人,一边坐在八仙桌旁给自己到了碗水。在郭一坤那时就口渴,可那死胖子的茶实在难喝的紧。

“回大小姐,老身张王氏。”妇人垂着头,恭恭敬敬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姨,你去找位大夫过来,顺便叫你家当家的过来说话。”说完,宇文婵咕咚咕咚的灌了一碗水,一点也没‘大小姐’应有的身姿。张王氏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乐翼看她大大咧咧灌水的样子,笑道:“子都,要是让你大哥看到你喝水的样子,又要说你不稳重了。”“切!”宇文婵撇了撇嘴,“大哥那个书呆子,啰哩八嗦的。来来来,你们俩都渴了吧,喝水喝水。”宇文婵又摆上两只茶碗,为二人倒了碗水。二人也真是渴了,拿起水一阵牛饮。

‘嘎吱’一声,刚出门的张王氏便带着那老者和她儿子推门进来。她扯着那呆愣的儿子,与那老者一起行了个礼,道:“见过大小姐,见过两位爷。”宇文婵一愣,“大夫呢?”张王氏掩口轻笑,道:“这是我夫君张辽,他就是大夫。”“真的?!”宇文婵倏的睁大眼睛,眼中全是惊喜。自己的狗屎运太厉害了,居然每次买奴都能买到意想不到的极品呀!可是捡到宝了!“那张先生快为这人看看。”乐翼乐呵呵的说,心里也为宇文婵的好运气惊叹。

张辽向宇文婵行了个礼,来到床前为那男子诊脉,灵儿则乖乖的立在床前看着。

“他是小儿张季吟,因幼时生病,烧坏了脑子,有些傻。”张王氏面色有些忧伤。“吟儿,去给你爹研墨。”那张季吟‘哦’了一声,乖乖的走到屋子另一边的桌案旁,开始研墨。

不大会,张辽走了过来,说道:“大小姐,此人内淤湿毒,气血攻心,又长期忍饥挨饿,救不回来了,准备后事吧。”

那边,灵儿听到张辽的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叫着:“爹爹醒醒啊,您不能丢下灵儿呀,爹爹!”张王氏看灵儿哭得伤心,走过去搂着她安慰起来。正在这时,那男子幽幽转醒。一众人赶忙围了过去,只见他动动干涩的嘴唇,仿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张辽倒了一碗水拿过来,将那男子扶起靠在自己身上。那男子勉强咽了口水,才颤巍巍的说出话来。

“多……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我……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疲劳的喘了口气,继续道:“小女……贝灵儿……无……依无靠……望各位贵人能赏口饭吃……贝某来生做牛做马,定报此大恩!”

“呜呜呜……爹爹,爹爹不要走,不要丢下灵儿,呜呜呜……”灵儿趴在那男子身前大哭。

“灵儿要乖……要听话……不要报仇……活下……”话没说完,这男子便没了气息。那双沧桑无神的,不愿合上的眼中,满是不干与仇恨。还有那浓浓的,对灵儿放不下的牵挂……

宇文婵看着眼前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一幕,竟不觉间流下泪来。

她默默的走过去,对着那已咽气的男子说:“贝先生放心吧,灵儿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话音刚落,那死不瞑目的男子便合上了双眼,眼角留下一行清泪。

“爹!爹爹!哇啊啊……”灵儿扑在那男子身上,哭的声嘶力竭。

“唉!可怜人啊。”张王氏别过头,抬起衣袖拭着泪。那边,乐翼偷偷的抹着眼角。宇文拓寒着一张脸,低垂着眼皮,看不出情绪。

宇文婵拿出丝帕,先擦擦自己脸上的湿润。又揽过痛哭着的灵儿,温柔的说:“灵儿,不要太伤心了,以后就跟着我吧。”边说边拿起丝帕,为她擦拭泪痕。

“小姐!呜呜呜呜”灵儿扑倒在宇文婵怀里,泣不成声。宇文婵心痛的拍着她的背,嘴里说:“小拓,回府告诉贺姨一声,晚膳就不回去吃了。”宇文拓轻应一声,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灵儿伏在宇文婵怀里哭累得睡着。宇文婵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招呼几人来到张辽的屋子。

“乐翼留下陪着吃饭,我要去办点事,灵儿的爹明日找些人葬了。”

“子都不吃么?”乐翼奇怪的问。

“没胃口”宇文婵淡淡的说。现在她心里非常难受,这个乱世,可怜人到处都是,百姓生存艰难。可惜自己不是救世主,只能救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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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熟悉的街道,几个回转,仍是那间残旧的破庙。庙堂里燃着篝火,一众小人儿每人一个白面馒头,静静的吃着。火堆不时爆出的‘噼啪’声,在这荒凉无人的地方,显得特别刺耳。

宇文婵心情沉重的站在庙口不远的地方,看着围坐着的小人们。月光照在她身上,身后拉着长长的影子。微风吹过,衣衫飘飘,斜影颤颤。

二饼是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看到了一位月下仙子立在不远处,一脸慈悲和忧伤。熟悉的古铜色长发,被风撩起,散落在空中。他呆了一呆,随即爬起身来走向宇文婵。

“主子,您来了,怎么不进去?”二饼神色带着仰慕和敬意,一点也不意外女装的宇文婵。宇文婵赞赏的点点头,微微一笑:“太晚了,我只是来看看,就不进去了。这两日实在太忙,你们再忍耐一下吧。幸好现在天气还不凉,应该不碍事。”

“主子不用太过cāo劳,我们只要有口吃的就行。除了冬天难熬一些,其他时候我们住哪都是一样的。”二饼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天上的星星。才十二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担当和气质,宇文婵开始怀疑他成为乞丐之前的身份。

“那些孩子都是哪里来的?”宇文婵看着庙堂内火堆旁的小人儿们,他们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挤在一起怯怯的望着她,不敢过来。

“他们都是那两个恶霸抓来的,孤苦伶仃的孤儿。他们教我们偷窃之术,以供他们花销玩乐。”二饼面带怜悯的看着那些小人儿,仿佛他不是其中之一似的。

“那么你呢?”宇文婵转过头,凝视着二饼的小脏脸儿。只见他一愣,“我当然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话音未落,只觉眼前劲风袭来。敏捷的后划一步,躲开。然后看到宇文婵收回的手与得逞的笑容。

第三十八章 张辽一家的遭遇

“我好奇的紧,为何那日让你杀掉那两人时,你的手法如此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而且……我并没有让你砍掉他们的脑袋。”宇文婵悠然的扬起笑颜,一双厉目直直的射进二饼眼中。

“……主子果然是主子,您所料不错,我确是故意留下来的。一是我无处可去。二是,如果我走了,那些孩子便会更惨。也曾想过杀掉那两人,可如果他们死了,我们这些未**的孩子将很难活下去。虽然他们二人待我们并不好,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成年男子。跟着他们无非吃些苦头,却也能活得下去。”

听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出这样一翻大道理,让宇文婵心中惊异。这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能有的思想么?他为何这么成熟?难道……宇文婵想到了恶俗的‘灵魂穿越’。

“你是穿越来的?”宇文婵有些期待,有些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二饼。只见他眉头微皱,说道:“那是何物?”

“啧……没什么。”她有些失望。不是穿来的啊!那么,如果一个孩子,却拥有堪比**的心智,说明……

“唉!”宇文婵长叹一声。自己估计又捡到宝了……这二饼,说不定也是一汪深潭……自己可真会搞,先搞了个宇文拓,现在又来了个二饼。

不如把他们交给小拓教导算了。仔细想想,自己身边的人除了武元衡,基本不是自己捡来的就是在奴市买来的。这是福是祸,可也没有个定论呢。

“主子?”二饼奇怪的看着独自发呆的宇文婵,心中猜测她在想什么。猛得回过神来,宇文婵笑了笑,说道:“晚了,回吧,我也该回了。”转身走了两步,转头说道:“如有事,可到刺史府找我。不过……这两日我会经常出门。”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二饼仍站在那,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的背影……

回到那家客栈,已是亥时了。张辽屋内,乐翼和宇文拓静静的坐着,想着各自的心思。张辽与张王氏恭敬的立于二人身旁,微垂着头。屋内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将几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一晃一晃的。那呆傻的张季吟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偶尔会喃呢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语。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众人都是精神一振,齐齐的望向门口。‘嘎吱’一声,门开了,宇文婵一脸疲惫的走进来。坐于桌前,拿起茶碗。那边张王氏立刻走过来拿起茶壶为她倒上一杯热茶。看到茶碗中渺渺升起的蒸汽,宇文婵有些怔愣。

“这是刚换过的热茶,怕大小姐回来口渴,老身专门准备的。”张王氏轻轻的说。

“让你费心了。”宇文婵朝她点点头道。这张王氏挺细心的,想不到能喝上口热茶。“明儿你们先帮灵儿葬了她爹,然后再去奴市买回两个使唤丫头,毕竟你也年纪大了,不好太过cāo劳。这几日我便找人买所宅院,将你们安置了。”喝了一口热茶,茶香扑鼻。

“大小姐太破费了,我等何德何能……”这张辽看来是一个熟读圣贤书的大夫了,整个一老学究。

“停!张先生,您就快别说了,子都不太习惯文绉绉的讲话。”看到宇文婵一脸怕怕的表情,乐翼呵呵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冲淡了屋内的沉闷。张辽和张王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宇文拓仍是面无表情的坐着。

“二位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我还有话问你们。”宇文婵放下手中的茶碗,看向两人。这二人倒也不矫情,让坐就坐。

待他们坐下,宇文婵开口问道:“既然张先生是大夫,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此话似是问到了痛处,张辽一脸苦涩,默不作声。

张王氏哀叹一声,说道:“我来说吧。我家本是经营一家小小的医馆,日子过的倒也舒心。小儿虽然有些呆傻,可也不是个痴儿,懂得些事的。去年我儿满十八,拖了媒人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农家的女儿,生的貌美。因现在世道不好,百姓日子不好过。送去十两银子的聘礼,这亲就定下了。成亲之后,因我儿不懂得闺房之事,一时也……”说道这里,张王氏有些脸红,“有一日,这里的大户郭家老爷到我们医馆看病。见我家儿媳生的美貌,便起了色心。多次找我夫君商量,要我们修了儿媳,给他做小。我夫君不为所动。后来郭老爷看不能成事,便用了奸计,说我们医馆害死了人。带了官府的人把我们的医馆封了,家也抄了。我那苦命的儿媳被他抢了去,我们一家三口便进了大狱。由于我们医馆平素里行医问药,落了个好名声。明眼人也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何耐那郭老爷财大势大,没人敢为我们出头。前些日子,曾经在我们医馆瞧过病的卖瓷器的陈老爷知道了这事,花了五十两银子上下打点,将我们一家赎了出来。我们一家实在无力偿还,便在奴市自卖自身,卖了银子还上。本来陈老爷说不用还的,可是我夫君却说一定要还,这才遇到大小姐。”张王氏说完,低头抹起了眼泪。看到张王氏伤心,张辽赶忙安慰。

“张姨说的郭老爷是那郭家黄瓷的郭一坤么?”宇文婵心里忽然有个想法逐渐成形。

“正是那个恶人!”张王氏听到郭一坤的名字,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那救你们出来的……可是那陈氏黄釉的陈云海?”这事可好玩了,原来还有这层联系啊。宇文婵一边问,一边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是时候拿这死胖子开刀了。占人家的医馆,抢人家的媳妇,弄的人家无家可归。

“正是陈大老爷,他可是个好人啊!”张王氏已经止住了悲声,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既然陈云海不用你们还钱,何苦去自卖自身呢?干脆投得他门下岂不更好?”这一点,宇文婵必须要弄清楚。她可不想手里的人吃里爬外。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张辽终于开口说话了,“陈老爷虽好心将我们一家赎出,但却不敢收留我们。毕竟他只是一届商贾,无力跟官府作对,也不想因此与那郭老爷结仇。既然陈老爷不肯收留我等,我也不想欠他的银子。如今我们一家一无所有,连温饱也没有着落。万般无奈之下才自卖自身。”说完,张辽一脸悲苦。

“原来如此……”宇文婵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夜深了,快些休息吧,我们也该回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谈。”说罢,起身就走。乐翼与宇文拓紧跟其后。“恭送大小姐。”张辽挟着张王氏躬身相送。

第三十九章 小卓的来历

由于夜已经很深了,没得马车做。几人出来又没骑马,要想快点回到刺史府就只能用轻功了。

宇文婵看看抱着乐翼飞跃的宇文拓,两人各有千秋的俊美脸庞凑在一起像是一幅美妙的画。要是这两个凑成一对有多好呀,两人都是美人,各有千秋。只是那乐翼的表情惨点,此时的他正吓得脸色苍白的,狠狠的抱着宇文拓的腰。而宇文拓则双眉紧皱,毫不掩饰其嫌恶之情。表情太不搭配了吧!

宇文婵也知道宇文拓一直都瞧不起乐翼。在他眼里,乐翼一无是处。除了卖弄色相讨人欢心,其他的什么都不成。乐翼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宇文拓讨厌他。那次在船上遇袭,要不是宇文拓对他毫不顾忌,他也不会受伤。只是他觉得自己本就出身低贱,自然不敢对宇文拓有什么怨言,只是越来越惧怕他了。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凝红居。打发了二人回屋休息,宇文婵捶着肩膀准备进屋。忽然,从后院‘扑腾扑腾’的飞出一只信鸽。宇文婵立刻警觉起来,随手抓了一把身边柳树的树叶,飞身跃上树梢。运气挥掌,一把叶刀打出。只听‘嗖嗖’声响,那信鸽应声而落。宇文婵又是一个纵身,跃上半空,伸手抓住那只掉落中的信鸽,轻飘飘落在水榭屋脊上。

只见那信鸽已经毙命,红红的抓上绑着个小竹筒。

这东西在电视上见多了。拿着信鸽回屋,点上烛台。就着烛光,麻利的将那竹筒卸下,往桌上一磕,里面掉出一张折的小小的纸条。撑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大小姐前日与男宠乐翼同房,今日外出半日至今未归。

果然不出所料!宇文婵拿着手里的纸条,只觉心中一阵气苦。

后院住着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就只有小卓和一名伺候贺姚氏的丫头。那名丫头自己见过,是个很老实很乖巧的人。她本来是伺候张如的,后来调过来伺候贺姚氏,基本不会有问题。只有这小卓是从奴市买回来的,而且买到她的方式也很蹊跷……

这时,门口闪进一个黑影。宇文婵抬头一看,是那张启。

张启来到宇文婵身前,俯身半跪,低声说道:“大小姐,今日小卓借买茶之名,去了一个叫荣茶苑的地方。此地的主人姓花,乃汴州私贩茶盐的江帮第二把交椅。江帮帮主名江伟昌,暗地里为建兴王卖命。”

“那荣茶苑在哪?”

“正南,南城门两条街后。”

“恩,起来说话,你说的这些我爹知道么?”宇文婵疲倦的揉揉额角。花名剑啊花名剑,为什么又是你呢?

张启站起身,说道:“小人现在是大小姐的人,不用向老爷禀报什么。”听他这么说,宇文婵一愣。看着张启一脸认真加恭敬的样子,心中越发喜欢这个英武的少年了。

原来宇文婵一直都没把张启看做自己人,只认为他是老爷子送给她办事的。她甚至认为张启是老爷子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毕竟她与花名剑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老爷子也曾提醒过她。如今看来,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张启,你多大了?”宇文婵扬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如果这张启是真心为她效命,说不得要送老爷子一份大礼了。

“回大小姐,小人刚满十七。”张启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小姐会突然问起他的年龄?忽的像是想到什么,说道:“大小姐尽请放心,小人虽然年纪尚轻。但自幼跟随萧将军,做事不会草率行事。”

反应挺快的嘛,我都还没想到这层呢,宇文婵在心里偷笑。不过她不会告诉他,问他年龄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其它用意。

“小卓在荣茶苑呆了多久?”

“并未进门,只是与那门房说了几句,便匆匆回来了。那门房对她的态度很是恭敬,看起来是熟识的。”

“好了,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明日带着人在院子里侯着。”宇文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跑了一天,很是乏累。张启应了一声,无声无息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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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yīn沉沉的,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空气中载着秋意的凉爽,让人只想窝在床上与周公下棋。

宇文婵早就醒了,只是这舒服的天气让她不想起床。夏季的炎热已经过去了,这种凉爽的雨天是睡觉的最好时候。可惜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无法享受着难得的睡觉的好天气。

唉!正常来说,自己应该已经上大二了。可惜人却在遥远的古代躺着,人生真是奇妙啊!宇文婵在心里大发感慨。

“大小姐,您起了么?”门外,响起小卓平淡的声音。

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叫我起床咯!宇文婵懒懒的想。

“恩,进来吧”宇文婵极其不情愿的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好睡啊!今天天气真好。”

天气好?明明在下雨啊。小卓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仍是淡淡的。只见她把准备好的洗脸水放在架子上,捧起毛巾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她去梳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宇文婵洗了把脸,拿起小卓手上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回大小姐,已经是巳时末了。”小卓低垂着眼帘,恭敬的接过面巾,拿起古铜面盆走了出去。

束好头发,还是一个高高的马尾,觉得头发好像张长了不少。

踏出屋门,一阵凉意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让宇文婵顿时精神一爽。

院子里那些歪歪斜斜凋零的牡丹,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红丹丹的秋菊,被小雨冲刷的水灵灵的。花香随着湿润的雨气飘进鼻子里,让人心旷神怡。

正在宇文婵为这花香陶醉的时候,身旁忽然出现一把雨伞。转头,看到小卓清秀淡漠的脸。这丫头如果不是花名剑安排的人,也是满好用的,可惜了。

第四十章 风雨预来

“这些花是你安排的?”记得不久前,院子里还只是一些凋谢的牡丹。宇文婵抬眼看着小卓总是平静无波的脸,猜测着在那表情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奴婢看那些牡丹花期已过,所以换上了秋菊。”还真有心,宇文婵竟有些不舍她离开了。

“去知会贺姨他们,午膳就在这儿吃了。”

“是,大小姐。”小卓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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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透过薄薄的雨幕,能看到亭子里一斜卧着的白衣美人。她半磕着眼,慵懒的望着池塘里,不停被雨滴打出涟漪的水面。

“子都,这样睡会受寒。”话音未落,身上一暖,一件红锦斗篷覆在身上。懒懒的回头,看到乐翼一脸温柔的笑意,悠悠然坐在她身旁。他今天出奇的穿了一身青衣,白皙的脸趁着凉凉的秋意,更显得娇媚了。明明是个男子,却比女子更显柔雅。而且一点也不会觉得突兀,反而让人感觉协调自然。宇文婵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睡。”

没待乐翼回应,亭外由远及近传来贺姚氏的声音。

“婵儿,这几日你总是神出鬼没的,见你一面真难。”她温温柔柔的,体态雍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小丫头,踩着小碎步为她撑伞。宇文婵奇怪的望了望她的身后,问道:“莲儿呢?”

“她被张大人安排入书院读书了,与如儿和意儿一起。”提起张建封,贺姚氏一脸红晕。

“想的真周到啊!我说怎么耳根子清净不少,原来莲儿她们都不在啊”宇文婵故意把声音拉的长长的,瞧着贺姚氏越来越低的脑袋坏笑。

“死丫头!要不就不见影子,见了面就拿老娘取笑。”贺姚氏实在面薄挂不住,抬手作势要打。

“我错了贺姨!我错了!别打!呵呵呵”宇文婵躲在乐翼身后,笑闹一阵。

过了不久,酒菜陆续上齐,宇文拓才姗姗来迟的出现。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不像往日,一见着乐翼就像只炸了毛的猫似的。

席间,宇文婵屏退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外人,说道:“贺姨,我打算买座宅子,距离淮水河瓷市近一些的地方。”

“为何?”贺姨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奇怪的问。

“因为我想做陶瓷生意。昨日我去了趟瓷市,见到了几大瓷窑大户,顺便也熟悉下环境。”宇文婵说的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听得贺姚氏一愣一愣的。

“子都想做生意?”贺姚氏不解,现在的生活用得着自己出去辛苦奔波么?

“是啊,我不喜欢寄人篱下。虽然爹对我不错,但我还是想要个自己的宅子。再者说,月底贺姨和爹要成亲,总不能在自己府上迎亲吧,呵呵。”说道成亲的事,贺姚氏的脸更红了。不过嘴上却弱弱的说:“蝉儿的话也有道理……”

吃完饭,雨也停了。清新的空气带着菊花的芳香,让人陶醉不已。张建封遣人过来传话,说是请贺姚氏过去,有事相商。于是,贺姚氏在宇文婵暧昧眼光的注视下,逃也是的跟着丫头走了。

看看时辰不早,也该办事了。宇文婵将小卓唤至跟前,说道:“院子里都是红菊,显得太艳了些,你带几个人,去买些白色的百合回来吧。”说完,转头看向乐翼,“给她取些银子。”

小卓拿了银子,招呼着跟她一起的那四名小厮出府去了。宇文婵又唤过张启,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张启领命,带着几名侍卫,尾随着小卓去了。

乐翼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宇文婵忙完,栖身过来问道:“子都?你这是……”宇文婵看看仍在静坐,不为所动的宇文拓,说了四个字:“清理门户”

她说的酌定,咬字清晰,掷地有声。乐翼听了只觉心惊,背后一阵发凉,看着宇文婵的眼光也变得有些许的敬畏了。

宇文拓听到宇文婵的话,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眼皮。美丽的眸子瞟过来,里面有些许惊异,些许兴趣。宇文婵也回望着他,心里想着这几天宇文拓对她态度的转变。

自从那晚她在乐翼屋里过夜,宇文拓对她的态度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势,咄咄逼人了。这是件好事,以后让他多接触点人,有事情忙起来,也就不会总把心思花在她身上。

“乐翼,你去昨日那间客栈,看看张先生那边事情办的如何。若是料理完了,就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宅院。”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说道:“如果遇到合适的,先交点定钱定下来,回来我们再商议。”乐翼喜滋滋的接过银票,揣到袖子里,“子都放心吧,这样的事,我还是拿手的。”

看到乐翼眼角眉梢的笑意,宇文婵轻笑一声。这乐翼人倒是不错,就是有点贪财,见了银子就喜欢的不得了,而且胆子也很小。

宇文婵招呼那边剩下的,站的笔管条直的四名侍卫过来,吩咐道:“你们跟着乐公子,听他差遣,保护他周全。”四人齐刷刷的半跪下来,声音洪亮的答应一声,只把那乐翼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得笑脸迎人,苦涩和眼泪都是在肚子里流的。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能够带着侍卫耀武扬威的一天。

打发走乐翼,宇文婵懒懒的站起身,说道:“小拓,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罢,便向马厩走去。以后出门得记着骑马,不能每次都自己费劲的用轻功跑来跑去。可能在这个时代,自己还没习惯以马代步吧。主要是因为来寿州之前,骑马赶路有点骑伤了。

第四十一章 又见云虚

这是个高手!二饼的眼中逐渐显露出一种灼热,难道主子要传授我们武功么?!

看到二饼眼光灼灼的盯着宇文拓的样子,宇文婵差点笑出声来。她知道二饼的想法,只是旁人看来,更像是二饼被宇文拓的美色所迷似的。

宇文拓此时也很是惊讶。二饼这样一个小叫花,竟然有与他对视的魄力。这还不算,他竟然还对着他目露灼光,有胆量!顿时,两人像两只斗鸡似的,眼对眼无声的激战开来。不大会,二饼的额上开始冒汗,最终,低头败下阵来。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杀手,并且还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他自然是敌不过的。

终于,宇文婵过够了眼瘾,张口说道:“他是我弟弟宇文拓,今后你们跟着他习武。待有了宅子,我会请先生教你们读书识字。”她慢慢的踱至二饼面前,说道:“不管你们以前出身如何,来自何方,以后便是我宇文家的人。”随后,宇文婵伸手托起二饼的小脸:“从此不再有二饼此人,你的名字叫‘鹰’!宇文鹰!”

话音刚落,只见宇文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碰碰碰’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谢主子赐名!宇文鹰此生定追随主子左右,万死不辞!”他仰着小脸,神色激动。亮晶晶的眸中,已浮起一层水雾。

他身后的一众小人儿们,看着此情此景,全都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盯着他。

那边的宇文拓,双眸精光闪烁。虽然他很好奇,这些孩子是宇文婵何时收服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这些小人儿便是他的徒弟兼手下了。这一点,让他无比兴奋。

转回身,宇文婵走到宇文拓面前。伸手塞给他一把银子,大约有个几十两的样子,说道:“你带他们去吃点好吃的,找家客栈住下。沐浴更衣,收拾干净点再调教,省的丢了脸面。”说罢,想了想又道:“不要让旁人知道他们。”宇文拓了然的点点头,将银子收起来:“那我去了。”随后,拉起马缰,带着宇文鹰与那一众小人,浩浩荡荡的走出胡同。

骑着马,宇文婵悠闲的往回走。刚下过雨的街道湿漉漉的,空气中裹着清香。不再有往日因炎热而发出的难闻气味。街道两旁的小贩,已经收起了遮雨物件,又开始大声吆喝叫卖起来。不远处,看到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是谁。只见他身后跟着一众小厮,抬着一个大大的红木箱子,看起来颇重的样子。宇文婵有些奇怪,好像这些人跟她去的是一个地方。

果然,这些人停在了刺史府门前,那白衣人上前与守门府兵说着什么。待她走得近了,看到那人清白的一张脸,才慕然想起,这不是那日在瓷市见过的云虚么?他来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大一个箱子?

只见那云虚与府兵交谈了一会,又笑呵呵的塞进他手里一锭银子。那府兵拿到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刚想说话,忽的眼神恐惧起来,立刻跪下,说道:“恭迎大小姐回府!”手里的银子早已经滚落在地上,额头往外渗着冷汗。

如果是别的府兵,看到宇文婵不至于这么恐惧,但是他却不同。那次船上遇袭,他可是在场的。亲眼看到这位大小姐为了保护乐翼砍人的样子。其武功造诣,连他们的萧将军都对她赞不绝口。现如今,说是被他们老爷认作义女,但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实质上是他们老爷的救命恩人。连老爷都对她敬重有加,别说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了。

听说这位大小姐刚来府上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期间被误认为是鬼,还吓昏了不少奴婢。其中一个还被老爷打了板子赶出去了。于是乎,府里上下都一致认为,千万别得罪这位大小姐!

其他的府兵看到他跪了,又看到骑在马上的宇文婵,赶忙也都跪了下来,嘴里问着好。

“恩,起来吧。”宇文婵淡淡的说道:“你银子掉了。”然后翻身下马,身旁过来一名府兵,接过马缰把马牵走。

听到宇文婵这么说,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府兵打了个寒颤,手却不敢伸过去捡银子。

宇文婵看看云虚,说道:“你怎么来了?箱子里装的什么?”

云虚躬身一礼,笑着说:“在下来当然是为了寻大小姐。箱子中是在下的叔叔送给大小姐的礼物。”他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清凉凉的,听的人很舒服。

“哦?”宇文婵轻蹙娥眉,打量着脸上带笑,眼中却无丝毫笑意的云虚。“随我来吧。”让我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样。

走过云虚身前,又闻到那股清凉的香气,顿时脑中一清。奇怪,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种香气?难道着晚唐已经兴起用精油制作香水了?

领着云虚等人来到凝红居。只见院子里的凉亭前方不远,低头跪着四个身穿深灰色短衫的人,正是小卓带着的四名小厮。在他们身前,小卓低垂着双目站在那,隐约可以看到她眼皮底下左右乱转的眼仁儿。张启与六名侍卫面无表情的,在他们身后整齐的站成一排。每个人的右手都放在腰间障刀的刀柄上,好像随时准备拔刀砍人似的。

院子里原先满是红菊的地方,又多了一些雪白的百合。这样搭配起来,才不显得那么艳丽了,只是空气中的香气又浓了些。

宇文婵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将空气中的香气细细品味了一下。没有理她们,径直走到亭子里坐下。

“张启,将那箱子给老爷子送过去。”张启答应一声,招呼着那几个抬着箱子的小厮跟着他往张建封的书房走去。

宇文婵斜靠在亭子的栏杆上,翘起二郎腿,默不作声的看着张启的身影消失,转过头来看向小卓等人。

“听说昨日我不在时,你去了荣茶苑?干嘛去了?”宇文婵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卓的反应。只见她身子微不可闻的僵了一下,随即便说:“奴婢买茶去了。”貌似语气仍是平淡的,不过宇文婵已经隐约听到里面隐藏的惊慌。

“哦?买了什么茶?用了多少银子?”宇文婵咄咄逼人,只是语气还是缓慢的,透着慵懒。

“……奴婢忘了带银子,没有买到。”小卓头低低的垂着,说话有气无力。她似乎已经嗅到危险的气息。

“恩,反应很快,应对的很好。”宇文婵淡淡的说着,每个字都像针似的刺着小卓的耳膜。

跟着她进凝红居院子里的云虚,此时正立在亭子旁边静静的看着宇文婵的一举一动。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假面已经卸去了,又恢复了他们第一次四目相对时的那种清新自然。

第四十二章 立威

正在这令人难耐的沉默侵蚀着小卓等人的神经时,张启带着那几名小厮抬着箱子又回来了。宇文婵将目光转向张启,眼中满是疑问。只见他来到宇文婵跟前,说道:“大小姐,老爷说这是送给您的,让您处置。”

“哦?里面是……”张启闻言,上前几步,伏在宇文婵耳边耳语几句。而后退开,等待她的吩咐。笑容在宇文婵脸上荡漾开来,“把那箱子放到乐翼屋里吧,他最喜欢这个。”张启应了一声,招呼那几名小厮将箱子抬走。很快的,几名小厮放好箱子,张启吩咐一名侍卫,带着他们下去候着。随后,又回转过来,等候宇文婵吩咐。

宇文婵朝张启扬扬手,说道:“去我屋里,将桌上的东西拿给小卓看看。”他接到命令转身进屋。随即,拿出一个托盘放在小卓面前,上面放着一只死去信鸽的尸体和一张纸条。

“你能否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宇文婵淡淡的眼神盯着小卓。只见她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脸色煞白煞白的。

第一次看到小卓变了脸色,宇文婵心里暗爽:早就看着她那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不爽了,这下总算报复了一回。

其实,这种事对宇文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身边被人时刻监视的滋味,让宇文婵心里像堵了个疙瘩似的难受。何况,这人还是她心中那个令她伤心的人。

心中纷乱的思绪,让宇文婵秀美的柳眉重重的叠在一起,心口猛的一痛。

“除了小卓以外,各打五十大板!本小姐要给荣茶苑的主人送一份大礼!”他们身后的侍卫闻言,立刻架起那几名小厮拖了下去。接着,是‘劈里啪啦’的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求饶声,惨叫声此起彼落。小卓则傻了似的,瘫坐在地上,认命的闭上眼,等待自己将要面对的下场。

凝红居拱门外,一些府里的,路过的奴婢小厮好奇的向院内张望着。甚至有老妈子互相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宇文婵看到此情此景,心中顿时一阵烦乱。

“张启”

“属下在!”张启听到叫唤,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宇文婵面前,听候吩咐。

“院子外面那些个好事的,不管是谁,一律二十板子。年纪大些的……减半吧。”宇文婵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个看热闹的下人们。心中冷哼: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醒事,在我心情恶劣的时候,来招我烦!

“是!”张启深沉有力的答应一声,带着几名侍卫朝院门外走去。不大会儿,哄乱的求饶声,惨叫声响了起来。起初,那几个老妈子还仗着自己资格老,跟张启等人叫板来着。后来,板子打到了屁股上,她们才开始惨叫着求饶。可惜,张启是个完美的,忠心的办事人员,充耳不闻是他的基本常识。张启这样优秀,自然是萧将军的功劳。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张建封刚直不阿,他手下的人自然也是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

此时的宇文婵,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变化。如果有熟悉她的人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这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替一个穷苦的小儿挨鞭子的小女儿家么?

“启禀大小姐!府外有自称郭家黄瓷的人前来拜访。”一名府兵说着,来到宇文婵面前,呈上拜帖。宇文婵接过帖子打开一看,原来又是送礼的。她感兴趣的勾起嘴角,这铁公鸡郭一坤能送她什么东西?

“将东西拿来,打发人走。”宇文婵将手里的拜帖随手扔到石桌上,有点期待那死胖子的‘礼物’。

不大会,几名府兵抬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宇文婵走向前去,将两个箱子打开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死胖子,真是不做赔钱的买卖。”看到宇文婵站在两个箱子前放声大笑,云虚也好奇的走上前观看。原来箱子里装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长得异常美貌,而且很相像。两人看年纪似乎跟乐翼差不多的样子,女的眼中禽泪,瞪着大大的黑眸看着宇文婵二人。由于被绑着,嘴里还堵着白布,只能呜呜的表示着自己的恐惧。男的就有意思的多,眼睛都要瞪裂了。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宇文婵看着那男子的眼睛,丹唇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这死胖子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竟把这麻烦送到我手上,还真是会给本小姐找事做啊。”宇文婵悠哉的负着双臂,吩咐那些府兵道,“你们回吧。”府兵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你们几个,快把人放出来,看他们躺的难受的。”几名侍卫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的将这两个美人从箱子里抬出来,让他们站好,给他们松绑。

“哥哥!”美女悲叫一声,扑到那男子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而那男子则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用警惕的眼光扫视着宇文婵和云虚二人。眼中那的怒火已经被深深的戒备和惊异取代。

“我不管那死胖子郭一坤是怎么把你们弄来的。但是,如今你们既已入我刺史府,就要乖乖听话。不然……”宇文婵锐利的眼光扫过二人,顿时把两人惊得一颤。那女子听到‘刺史府’三个字,吓得都不敢哭了,只是颤巍巍的埋首在那男子怀里。

宇文婵欣赏够了美人,转身回到亭子里。这边,几名侍卫拖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四名小厮过来,扔在地上。他们屁股上被打得血肉模糊,血迹已经把整条裤子染红了。看着这几人的惨状,那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吓得满脸苍白,那女子躲在那男子怀里抖得更厉害了。那男子看着这情景,似乎认命了似的,小声哄着怀里的妹妹。

宇文婵看那男子举手投足隐有一种气势,心里猜想他可能是会武的。至于为什么会被抓……估计就是他妹妹拖了后腿。

正待她想着心思,张启带着侍卫回来复命。

“启禀大小姐!一共两个老妇,四个小厮,四个小婢,全部伏法!”

“恩,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宇文婵懒懒的靠在栏杆上,忽然觉得口渴。回眸四望,自己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顿感气闷。随即,看着地上瘫坐着的小卓又是一阵气恼。为什么自己身边连个可信的,伺候的人都没有?

“回大小姐,老爷说以后府里的下人,大小姐可随意处置,不必知会他。”

这便宜老爹可真给自己面子啊,宇文婵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第四十三章 凤锦凤乾

苦涩的笑声回荡在凝红居的院子里,宇文婵仰头看着天,努力的克制着想要涌出的泪水。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懦弱表现。不然,她今天苦心立威,就会毁于一旦。

忽然,不远处的水榭里传出渺渺的琴声。宇文婵愣住了,这琴声不是乐翼那种在红尘打过滚的人弹得出来的。这琴声是那样的悠扬清泠,像是有魔力般,轻抚着她奔腾的情绪。

一股奇异的清凉香气散发出来,这香气是……云虚?!

宇文婵默默地看着水榭里一袭白衣,认真抚琴的云虚。此时的他是耀眼的,美丽的葱白手指在琴弦上慢舞,随着美妙的琴音,向四外散发着奇妙的清凉香气。在这花香缭绕的院子里,这清香独傲群芳的向人们侵袭,丝毫不会与那浓郁的花香混淆。

谢谢你,云虚……

宇文婵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此时的她满脸温柔,仿佛跟刚才那寒气冷冽的大小姐并不是同一人似的。在场的众人看到宇文婵的变化,一脸惊异。这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大小姐,也会有这样温柔如小女儿一般的表情?

那边水榭中,云虚似乎感觉到院子里气氛的变化,抬头向这边望来。看到一脸温柔似水的宇文婵先是一愣,接着,如春风般的微笑荡漾开来。那笑容朦朦胧胧的,如谪仙一般,让宇文婵看的痴了……

“大,大小姐,请用茶……”耳边,一个小小的,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拉回了宇文婵的魂。转头一看,是那名被送来的女子,端着茶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宇文婵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望着这边的,她的哥哥,微微一笑,说道:“你胆子也太小了些,没有犯错的话,本小姐不会处罚你的。”心里却对她那哥哥很是赞赏。看来这妹妹是长期被哥哥保护在羽翼下,才会变得如此不通人事。不过,经此一劫,这女子也能成熟点了吧。

自己却是很渴了,折腾了一下午,光生气了,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心里不满的抱怨着,随手拿起温热的茶碗,轻缀一口。恩!味道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奴婢叫凤锦。”她低垂着头,说话不再结巴。不知是不是刚才宇文婵说的那翻话起了作用。

宇文婵回头看看她……这凤锦竟然比她还高半个头。汗!自己都快一米七了把,这凤锦竟然比她还高半个头……

凤锦是个典型的唐朝美女,身材很是丰盈。光看那些侍卫们用灼热的眼神盯着她就知道,她在他们眼里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了。看来这死胖子又为自己添了一笔孽债啊!这叫债多了不愁吧?!呵呵。宇文婵在心里窃笑着,说道:“你哥哥叫什么?”

“我哥哥叫凤乾。”她现在倒是越说越利索了,头也不再垂得那么低。

“恩,以后你和你哥哥就跟着我身旁伺候吧。去给那边水榭里抚琴的云虚公子送杯茶去。”凤锦答应一声,转身回屋倒茶。

经过这一番折腾,日头已经西斜。橘红色的阳光为院子里铺上一层蒙蒙的黄。张启已经将小卓等人送去荣茶苑,剩下的几名侍卫也已经站回到拱门两旁自己的岗位上。宇文婵带着凤锦凤乾两人步入水榭。靠坐在栏杆上,望着一池莲蓬和郁郁葱葱的荷叶,欣赏着云虚为她抚琴。

宇文婵半磕着眼,贪婪的呼吸着从云虚身上散发出的清凉香气。耳边萦绕的是渺渺的,悠扬的琴声,心境如一潭幽水。不禁想起上学的时候,自己酷爱的一首‘月中天’。此情此景,她不由的轻唱起来:

绿纱裙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 似雾非雾

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 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 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 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 多牵伴

坐看月中天

云虚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双眼灼灼的盯着宇文婵的侧脸。双手微顿,琴音一转,竟配合着她的歌声弹奏起来。这云虚不愧为名乐师,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宇文婵的歌声,竟也能与她配合的天衣无缝。

随着二人边弹边唱,凤锦凤乾痴了……院子里刚回来的乐翼痴了……拱门前的贺姚氏等人也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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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花名剑可以说是魂飞天外,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没事的时候,他总是拿着宇文婵遗落的发带出神。他心里清楚,他们之间是很难有结果的。下个月,李希烈就要攻打襄城了。他的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他也曾想过,干脆抛开一切,与宇文婵远走高飞。可是,这毕竟是妄想。现在,天下诸侯纷争,哪里能有净土?自己自从踏上李希烈这条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宇文婵那日的表现,他猜得出她的想法。无奈!只能是无奈!

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知道她的一切行径,派人跟着她,保护她。甚至派了手下得力干将以监视张建封的名义,打入刺史府。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这样自己才能放心。可是,只顾自己心情的自己,并没有想到这样做会带给宇文婵怎样的伤害。

第四十四章 花名剑垂危

终是忍耐不住心痛,夜探刺史府,却将她的弟弟宇文拓刺伤,还被武元衡抓了个现行。不管这宇文拓以前是谁,毕竟现在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家人,这些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没想到自己去风来楼与茵茵接头,竟被她撞上。看到她当时悲伤绝望的表情,自己就像被刀扎在心上一样痛。

第一眼在颖水河看到水中如仙子般的宇文婵时,他就有种强烈的,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渴望。那种渴望日夜折磨着他,但是他又要帮助李希烈成就大事,自然不可能与她长久在一起。

心沉了,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己与她终究是匆匆过客么?

“主子,门外刺史府的人送礼来了。”一名小厮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

正坐在假石上发呆的花名剑猛的回神,刺史府?送礼?

倏的,花名剑有些期待的站起身:“东西在哪?”

“回主子,在前院。”话音未落,面前一阵轻风抚过,空无一人。小厮有些错愕,主子竟用上了轻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看着眼前双目无神的小卓,还有四个箱子里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自己派过去的四名小厮。花名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缎带,心坠入了无底寒窟。

旁边,手下呈上来宇文婵的拜帖。花名剑默默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娟秀的一行行草:唔非棋子,汝也非执棋之人!望君珍重!

落款:刺史府大小姐

花名剑将手中拜帖紧紧的撰成一团,握在手中。眼前忽的一黑,一股甜腥之气直冲喉头。闭上眼,运起内力,将喉头的腥气压下去,心中隐隐作痛。这是自己造的孽啊!这苦果果然还要自己来吞。

“那送礼的人呢?”冰冷的话语响起,刺的那名报信的小厮浑身一颤,说道:“东,东西送到门口,就回,回去了。”他被吓得结巴起来。

颤巍巍踉跄两步,恶狠狠的推开想要上前扶住他的小卓。

“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yīn森冷冽的话语,毫不留情的敲击着小卓的心脏。小卓一个轻颤,抬起细目,满含深情的看了花名剑一眼。缓缓抽出袖中藏着的短刃,决然的刺进自己的xiōng口。

看着眼前人缓缓倒下,花名剑冷冷的扫视了面前几个箱子里的小厮一眼,说道:“全给我埋了!”

听到他如此杀气肆虐的话,一众手下全都吓出一身冷汗。匆忙忙回应一声,抬着箱子和小卓的尸体下去了。

花名剑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里,终于忍不住心火上攻,‘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婵儿……我的小婵儿……

又是一口血呛出,人已站立不稳的跪倒在地。

早几年的时候,花名剑曾受过很重的内伤。后来慢慢调养之后,大夫说他不可动太大的气。这次,看来是旧伤新恨一起发作了上来。

这一切能怪谁呢?小婵儿才是被自己伤害的那个吧?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要怪,只能怪自己选错了路,跟错了主子。

狠狠的抹了把嘴边的血腥,花名剑自嘲的笑了起来。慢慢的,越笑越疯狂。那凄厉的笑声里,满满的是痛苦,是苦涩,是无奈……

小婵儿……你不再需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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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茶苑中,清居的拱门外,一众手下心惊胆战的往里面张望着。他们都在猜测,他们的主子花名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派出去的人给送回来了?还被主子给埋了?什么事让从来都遇事从容洒脱的主子如此生气?

渐渐的,疯狂的笑声嘎然而止,然后是‘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众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互相推耸着想让对方去查看一下。终于,一个倒霉蛋被推了出去。那人战战兢兢的走到屋里一看,顿时大叫一声:“主子!你们快来!主子昏过去了!”

屋内,花名剑双目紧闭的倒在地上,身前都是血迹,唇边还挂着一丝猩红。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条青色的发带,发带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他那紧握的手指,指甲已经把手心扎的满是血口子。手下们想要掰开他紧握的手,却想尽办法也做不到。如若太过用力的话,恐怕花名剑的手指会就此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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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乌云已经飘向远方。上弦月露出她妖媚的小脸,撒发着柔和的光芒。

凝红居院内,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处,痴迷着耳边不停环绕着的天籁仙音。抚琴的人早已不在,歌声也已消沉。只是那陶醉在其中的人们,还在为那歌中的伤情而徘徊不醒。

凉凉的夜风抚过,却抚不平水榭中那美人的心痛。浓浓的花香,却除不去那令人不安的心慌。为何?

宇文婵轻蹙眉头,为何心中如此烦乱不安?

倏的,纱幔抚过凤锦的面颊。她猛地清醒过来,四处寻看。

“大小姐哪去了?”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也已清醒过来的哥哥。后者莫名其妙的摇摇头,而后,两人携手去唤醒其他人……

夜,悠然。风,轻轻。

一个雪白的身影飞越在寿州城的屋脊上。渐渐的,那身影跃上荣茶苑内,一个灯火通明的屋顶。

今晚的荣茶苑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后院内宅的一个屋子里,花名剑的几名心腹焦急的等待着大夫的宣判。

床榻上的花名剑,面色苍白的躺着。左手手心里,还往外渗着血。无奈,他们掰不开他的手。他手里那青色的发带,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血红。

第四十五章 巧救花名剑

“什么?!”一名长得凶神恶煞的手下,一把抓住老大夫的前襟,脸逼得近近的,几乎碰到老大夫的鼻尖。只见那老大夫吓得体如筛糠,‘咯儿喽’一声,翻了白眼。那名手下看到老大夫被自己吓晕了,悻悻的松了手,任那老人家瘫倒在地。

“坝子!瞧你干的好事!把大夫吓晕了,谁救我们主子!”旁边一个精瘦的手下不满的吼起来。那叫坝子的恶汉讪讪一笑,说道:“我太急了点,不小心……呵呵”

正在他们互相责怪的时候,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佳人。眼中噙着泪,让人看了倍感怜惜。

众人见坝子直愣愣的朝门口看,一齐转过头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精瘦之人立刻抽出腰间障刀,横在xiōng前,满脸戒备的看着门口立着的宇文婵。

“呵呵”宇文婵悲笑一声,“我是能救你们主子命的人。”听她这么说,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美人慢慢的走向内室。

“你个憨货!还不快走!留在这里想看我们女主子和主子说话吗?!”那精瘦男人狠狠的给了坝子脑袋上一巴掌,然后领着众人鱼贯而出。

“喂!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女主子!”坝子一边喊话,一边赶上那精瘦。

“懒得和你这白痴解释!快走!”那精瘦男人拎着坝子的脖领子,扯了出去。随着屋门轻轻关上,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宇文婵泪眼蒙蒙的看着眼前躺着的,曾经让她魂牵梦系的人儿。如今的他,哪还有当初那潇洒风华。整个人犹如一尊蜡像,毫无生气。

轻抚着眼前人的脸颊,宇文婵心中默默地问:我错了么?我没错,你也没错,只是这造化弄人……你不该如此算计,不该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也算计到这黑暗的浑浊当中。为何?为何非要把我们美丽的感情蒙上一层yīn谋的味道?

转头,看到他手中已经染得猩红的发带,宇文婵心中猛的一痛。抬手,轻轻翻转他的手掌,二指点在他手背的阳池穴上。随即,他紧握的手松了开来。掌中一排深深的,指甲扎出的口子,还往外冒着血。

唉……宇文婵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花名剑……

宇文婵并不懂医,只是听到刚才那老大夫的话,知道花名剑已经危在旦夕。心中想着:自己血液里那道可以疗伤的气流,能不能渡到花名剑体内为他疗伤呢?

一边想着,一边拿过床栏上挂着的一枚佩剑,轻轻划破手指。将手指覆在花名剑手心的伤口上,闭起眼睛,体会着体内那股越来越强大的气流。那令人舒服的气流,缓缓的顺着她指尖的血液,渡到花名剑的伤口里。立刻,花名剑的血脉变成一副立体三维图像,出现在宇文婵脑中。宇文婵在心里小小的惊奇了一下。随即,她观察着这淡淡的,rǔ白色的气流,顺着花名剑的血管缓缓流淌。

慢慢的,宇文婵指尖的伤口愈合了,这种速度的愈合又让宇文婵惊奇了一下。然后她发现花名剑的伤口也愈合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己体内这奇怪的气流竟然可以这样神速的治疗伤患!

花名剑的脸已经有了血色,呼吸变得悠长沉稳起来。宇文婵心中一喜,这下自己就可以放心了!注视了一会眼前让自己无比眷恋的俊脸,宇文婵悄悄的站起身,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既然已经了断,那就干脆点!

就在她转过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手腕被猛地抓住。低沉微弱的声音,略带哽咽的说:“不……不要走……小婵儿……”

宇文婵全身一颤,刚隐去的泪水又奔腾而出。她没有转过身,心中不断挣扎,是走,是留?

“求……求求你……不要走……小婵儿……咳咳……”花名剑一急,一口血又咳了出来。

感觉到温热的湿润溅在自己手上,宇文婵大惊的转过身。眼前是花名剑恳求的眼神,嘴里涌出的猩红刺得宇文婵一阵抽痛。赶忙在花名剑xiōng前几处大穴连点,才算止住出血。看来,现在自己不能决然离开了,不然花名剑的这条命就会送到自己手里。

为何会如此严重?难道……宇文婵忽的想到一个可能,他有旧伤!并且是很严重的内伤!

“名剑,不要急,放松心情。我不走,我今晚都不走,好么。”宇文婵伏在他耳边,轻柔的说着。花名剑慢慢的开始调息,但是却不愿闭上眼睛。宇文婵拿出丝帕,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嘴里温柔的说:“我保证不走,乖乖闭上眼睛调息,你现在内伤太严重了。”说着,她紧紧的握住花名剑的手,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看着宇文婵温柔似水的眸子,里面还盈盈的噙着泪光,花名剑终于恋恋不舍的闭上了英目。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体会着手中紧握着的,日夜思念的人儿的柔荑,花名剑安心的开始调息。他忽然发现血液里有一股陌生的,温柔的气流,正努力的帮助他修补体内的伤患。这是哪里来的?花名剑心中暗暗疑惑。

感觉到他内息紊乱,宇文婵轻斥道:“胡思乱想什么?!专心疗伤!”听到她的喝斥,花名剑双颊有些微红。立刻安下心来,开始调息。

时间很慢,但又很快。转眼,天光大亮……

花名剑猛地睁开眼,手中一紧。还好,那柔荑还在。垂下眼,看着对面斜靠在床栏上已熟睡的人儿,心下一松。不禁开始赞叹血液里那道神奇的气流,竟然在自己调息一晚的帮助下,将自己这残躯从阎罗王那拉了回来。不知如果自己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会不会连旧疾都根除呢?不禁又有些好奇,这气流很可能是眼前这人儿渡给自己的。待她醒来,再问个清楚吧。

缓缓起身,觉得除了身子还有些虚,感觉轻飘飘的,其他也没什么不适。轻轻将宇文婵揽过来,平放在床上。翻身下床,为她掩好被褥,悄声开门而去。

花名剑小心的关上门,转过身,院子里的人却让他愣住了。

“我姐在里面吧?”宇文拓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恩……她为了救我……”花名剑难得的,对宇文拓有些难以措辞外加脸红。

“为什么你没死?”宇文拓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却让花名剑觉得比那次比武时的锋芒外露更加可怕。如果一只不成熟的,张牙舞爪的小老虎能够让你受伤。那么,一只成熟的,隐藏在暗处的猎豹,则会让你送命!

第四十六章 三堂会审

宇文拓冷冷的看着对着他发呆的花名剑,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永远不会!我只是盼着你早点死而已。”

花名剑嘴角有点抽,“小婵儿在睡,你若想接走她就等她醒来吧,我去去就来。”他实在不想再对着这个令他无力的家伙了。

宇文婵慢慢睁开眼,看着屋顶。当花名剑醒来握她的手时,她就醒了。要不是夜里守着他的时候不小心睡着,她早就走了。她不能留下,家里还有一个人等着她……她的承诺,她的责任。比起花名剑,乐翼更需要她。花名剑没有她,可以活的很好,乐翼没有她,下场就会很惨……

匆匆的安排好一切,花名剑急忙赶回内院。可惜,花名剑看到的,只是一室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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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有点头痛,不,是非常头痛!

刚一进府门就被张启告知老爷子有请。去书房的路上,下人们看到她像老鼠见了猫,战战兢兢的,问个好都带着颤音。宇文婵不禁自问:自己这次立威是不是过了点?

来到老爷子书房,里面并没有人。于是,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悠哉的喝着,一边等待‘末日的审判’。

不大会,一声轻咳,提醒着在坐的人,领导要出场了。

老爷子倒负着双臂,迈着八字步,貌似深沉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武元衡一脸忧愁的样子,不过还是那样俊朗,那样温文尔雅。宇文婵拖着下巴,有些奇怪的看着武元衡。自己呆在刺史府是因为无处可去,他武元衡一直呆在这里是做什么?为什么他不回家呢?

如果她的心声被武元衡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咳!子都啊,这几日在忙什么啊?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张建封稳坐在桌案后,扎着架势,很像是准备给宇文婵来个三堂会审。

“爹,您别拐弯抹角了,您想知道的,女儿全招!”宇文婵陪着笑脸,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翩翩然跪在老爷子面前。“昨晚,女儿在花名剑处。”

“一个女孩儿家,动不动就在男子家过夜,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爷子立马炸毛了。

“爹,女儿是去救人……”于是,宇文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凝红居里发生的事,宇文婵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任何人,所以有些事老爷子知道些风声也是正常的。如若宇文婵不想他人知道的事,那别人又有谁能知道呢?比如说,那间破庙中的宇文鹰等小人儿。如果不是宇文婵将宇文拓领了去,宇文拓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吧?

宇文婵看二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继续道:“爹,女儿知道您的顾虑。这件事不会影响您的,女儿保证,明年,您会大展宏图!”几句话,说的张建封笑眯了眼。虽说心里根本不相信宇文婵说的话,认为只是哄他开心罢了。但是对于宇文婵,张建封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干闺女。

“好了,子都快些起来吧。本来为父也不想干预你的事,只要子都自己有分寸就好。今天唤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为何瓷市的三大商户会争着与你送礼?”

听到老爷子这么问,刚站起身子的宇文婵一愣:“谢家也送礼来了么?”

老爷子没有回话,只是拿出一张拜帖给她看。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恭维的话,意思就是要送大小姐一座宅子。宇文婵看到这里,眼中金光直冒。心想:正说要买宅子呢,这宅子就有人送上门了,当官就是好呀!

“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啊!这宅子也有了,银子也有了,连美人都有了,女儿可以在家坐吃等成婚了,呵呵”宇文婵乐得咯咯直笑。前半句,两人都是笑呵呵的宠溺的看着她,后半句,武元衡却黑了脸,因为他想到了花名剑。

“爹!那宅子在哪呢?”宇文婵双眼亮晶晶的,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乐翼带着几名侍卫跟着去接收宅子了,你可等他回来便知。”

“子都,你还未说,为何他们会争相送礼? ”武元衡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宇文婵不大敢看他的眼睛,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哦,可能是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吧。”宇文婵嘿嘿一乐,“趁这机会好好敲他们一笔!哇哈哈哈”看着宇文婵傻笑着想蒙混过关,老爷子也跟着笑起来。既然大家都在笑,自己不笑就不好了。于是,武元衡也跟着笑起来。不过人家是温文尔雅的笑,不露齿的那种。

终于是笑够了,老爷子喝了口茶,说道:“子都啊,既然人家送了礼,你也收了。也得让人家尝点甜头,可别到时候让爹为你出头料理后事。”听老爷子这么说,宇文婵满头黑线。她这位便宜爹是在警告自己呢,不要玩得太过火。

“爹,您放心啦!女儿做事自有分寸,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平心而论,这个爹对她还真是不错。从开始认亲到现在,可以说相当纵容,基本不过问她的事。也许,里面也有一部分感恩的意思吧。而张如和张意两小,也因为那次船上遇刺,是宇文婵等人相救,所以对她很是敬重。可以说如今的生活,对宇文婵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莲儿他们几个小家伙好像好几天没看到他们的脸了,宇文婵有点奇怪的问:“小如,小意和莲儿呢?我好像好几天没看到他们了。”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说话声:“婵姐姐还知道惦记我们啊,天天都见不着你人影儿。”说着,莲儿拉着小如撅着嘴走了进来。小如有点怕怕的躲在她身后,偷偷瞄着老爷子。只有莲儿像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的跟宇文婵说话。看来她是凭着自己娘快要和老爷子成亲了,已经开始‘作威作福’了。

第四十七章 搬家的消息

张如听到她爹质问,一个哆嗦,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他。莲儿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张伯伯,今日书院的先生都去杏园赴宴了,让我们回来歇。”

老爷子一听,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伯苍,你我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如此甚好,子都要不要同去?”武元衡转回头看着宇文婵,眼中尽是渴望。

“好不容易见到婵姐姐,你们去吧,我们要和婵姐姐说说话。”不等宇文婵回话,莲儿便拉了她的手,作势要走。

“罢了,伯苍,让她们女儿家聚聚吧,我们走。”老爷子说着,携了武元衡的手踱步而去。

看两个人走远了,张如才从莲儿身后出来,长舒一口气说道:“唉!爹怎么老霸着伯苍哥不放呢!”

“姐姐你也可以霸着伯苍哥啊,要不要我帮你?!”莲儿一脸很讲义气的样子,拍拍张如的小肩膀。

“莲儿!你怎么当着姐姐的面羞人家嘛!”张如不依的直跺脚,小脸通红。宇文婵恍然大悟,原来这张如竟对武元衡有意。看来老爷子是非要他做女婿不可了,看我这条路不通,就改另一条路。也不错嘛,人家武元衡将来可是宰相呢!宇文婵在心里偷偷的乐。

“走吧,随我去凝红居。小意呢?怎么没见他?”宇文婵领着二女往凝红居走,发现没看到张意,奇怪的问。

“他呀,一回来就跑去找乐翼了,肯定扑了个空,指不定现在在哪呢。”莲儿笑的贼兮兮的。

“唉!小意也真可怜,被爹爹关了好些日子呢。刚出来那几日都不敢往姐姐那去。这几日敢去了,却又整日不见翼哥哥的影子,估计他快失心疯了,呵呵。”张如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宇文婵看的直想笑。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凝红居,只见一身蓝衣的张意坐在亭子里,满脸好奇的瞅着他身边站着的凤锦,凤乾二人,嘴里不停的问这问那。凤锦有些害羞,躲在凤乾身后低着头不说话。凤乾则眼观鼻,鼻观口的站着,跟张意应对。两个人都穿着枚红色的下人衣服,站在一起跟幅画似的好看。

远远的瞅见三女款款而来,张意‘噌’的站起身迎了过来,“姐姐,你回来啦,好久不见!”一边说,一边跑过来拉住宇文婵的手,甚是亲热。

宇文婵‘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是啊,是‘好久’不见了,有好些天了吧。”张意似是听不出宇文婵在调侃他似的,拉着她往亭子里一边走一边说道:“都不知姐姐在忙些什么,整日整日的不见人。乐翼也是,姐姐院子里的人除了贺姨,谁都寻不见人影儿。”

待几人在亭子里坐定,凤锦很勤快的送上热茶。凤乾则摆上几碟小点心,两人配合的很是默契,想的也周到。

“姐姐,乐翼到底去哪了?今日好不容易能避开爹来看看他,却又扑了个空。”张意很是郁闷,为什么乐翼就是不理他呢?

“呵呵,乐翼去看宅子了,如果看好了,这几日就要准备搬过去了。”宇文婵的话像一道惊雷似的,把在坐的众人劈个正着。

“什么?!”张意像屁股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噌’的蹦了起来,大叫道:“姐姐!府里住的不好么?为何要搬出去?!”

唉!宇文婵心里暗叹。“给我乖乖坐下!”宇文婵沉下脸,语气很重。看到她冷下脸,张意的气焰一下子被吓得没了影儿。乖乖的低头坐下,一脸委屈。

此时的宇文婵还没发现,自己的气质越来越具备威压性了。

旁边的莲儿是比较了解宇文婵的,跟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这样有气势的一面,不禁有些吃惊。她旁边的张如,则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直往莲儿身边挤。

看到各人不同的反应,宇文婵不禁哂然。张如张意这两姐弟,不愧是温室里的花朵。平时被老爷子管教颇严,虽心地善良,可就是性情太过柔弱。莲儿丫头倒是因为家庭遭遇,见识过不少市面,大起大落间,倒也爽利不少。

宇文婵悠哉的喝了口茶,说道:“你不必心急,我们搬出府对你来说只有好处。住在府里,每日被爹管束着,来往并不方便,不是么?”张意也不是傻子,听宇文婵这么说,顿时茅塞顿开。“姐姐说的是,是意儿鲁莽了。姐姐何时搬家,通知意儿一声,意儿可以帮忙的。”

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宇文婵呵呵一笑,“放心,倒时少不了找你帮忙。”说完,转头看到莲儿圆圆的大眼睛,不时的偷偷瞅一眼恭恭敬敬在一旁候着的凤乾,小脸有些微红。

呵呵,这妮子也要春心萌动了么?宇文婵心里偷笑。

这凤锦凤乾二人,确实长的美貌。不得不说那死胖子郭一坤,这次下了血本。只不过,宇文婵已经打算让他血本无归,再加赔了夫人又折兵。

搬出去单住的打算,是宇文婵早就在计划了的。在刺史府住着,很多事不方便。现在她又要与乐翼在一起,就更加尴尬了。毕竟张剑锋等人对乐翼的身份是很歧视的。

正在她想着心思的时候,乐翼带着侍卫回来了,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只见他一身红袍,细腰扎锦,长发只简单的束在背后,甚是潇洒俊逸。

身旁的张意一见,两眼顿时迸出金光,飞似的迎上去,说道:“乐翼!你可算回来了……唔嗯”后面的话被他及时的憋了回去。宇文婵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俩,猜想张意后面的话定是什么‘我好想你’之类的。

只见乐翼看到他,笑脸立刻消失,淡淡的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乐翼见过少爷。”这样冷淡的拒绝,让张意顿时红了脸,他有些失意的说:“乐翼……你,你不用叫我少爷……”

乐翼没有理他,挥退了身后的侍卫,笑着向宇文婵走过来,说道:“子都,宅子看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一边说,一边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房契地契等文书放在石桌上。

第四十八章 出发!看新宅

看着桌上的各种文书,宇文婵的心情巨好,嘴里说:“这谢老板还真是大手笔啊,万两银子的大宅子说送就送,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他。”

“宅子在哪呢?我也想去看看!”张如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看宇文婵手里的文书。

“这文书有什么好看的,明天我们去看宅子。”宇文婵话音未落,那边莲儿抢声道:“婵姐姐,明日我们又要去书院了,哪有时间啊。现在才申时,还早呢,我们这就去吧。”

“莲儿,明日再去不迟,乐翼刚回来,让他歇歇吧。”宇文婵有点心痛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乐翼。这两日似乎自己总是很忙,张辽他们也不知道怎样了,这些事都是乐翼在张罗。

只见乐翼优雅的缀了一口茶,说道:“不妨事,来去都是坐车的,也累不到。莲儿想去的话,就去看看吧。那宅子离瓷市很近,就隔两条街。挺大个院子,景致也不错。里面有谢老板给安排的十来个下人,正收拾着呢。”

看到乐翼如此干练的一面,宇文婵心中一暖。干脆让他来cāo持这个家好了,想起那时候乐翼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心痛。人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毫无用处。

“子都,这里是八千两银子的银票。还有两千两是现银,在我屋里放着呢,回头给你送过去。”乐翼将一叠厚厚的银票递过来,面上笑得像朵花似的,连院子里的红菊都给比了下去。

宇文婵微微一笑,说道:“给我做什么,我那还有不少银子没用呢。以后你可是我们宇文府的大总管,这些银子都归你保管支配。难道你要我天天给你们买柴米油盐?”

乐翼一听,两眼顿时迸出精光,大声说道:“真的么?子都,我没听错吧!”看到宇文婵美丽的笑颜,只是盯着他,并不回话。乐翼惊喜的大叫一声,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让她可以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能为心上人做些事,证明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么让乐翼兴奋的事啊。

宇文婵也很高兴,她可不想总是看着乐翼愁眉苦脸的样子。那边的张意,满脸既羡慕又嫉妒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似乎在说,要是乐翼抱的人是我该多好啊。

忽然,宇文婵看到对面的莲儿向自己猛使眼色。转头一看,拱门前,一身黑衣的宇文拓黑着一张俊脸,全身寒气肆虐的看着亭子里抱在一起的他们两人。身侧的两手紧紧的握着拳,仿佛随时会冲上来将乐翼揍上一顿似的。宇文婵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和乐翼有点亲密举动,总是能让宇文拓碰个正着呢?

“好了乐翼,休息一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宅子,小拓回来了。”宇文婵轻轻拍拍乐翼的背。而乐翼则像触电似的一个哆嗦,立刻放开宇文婵。转头看到慢慢走过来的,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宇文拓,讪讪一笑,立刻躲得远远的。走之前,还迅速的将那叠银票揣到袖子里,整个一守财奴的模样。

“哈哈哈……拓哥哥,你看看你把翼哥哥吓的,哈哈哈……”莲儿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她身边的张如张意也掩着嘴偷着笑,旁边候着的凤锦也低着头偷乐。连那一直垂目而立,面无表情的凤乾,竟然也微微勾了下嘴角。

“这几日去书院学的如何?可不要荒废了练武。”宇文拓仍是冷着脸。一句yīn沉的话冒出来,莲儿顿时没了笑脸,低下头去。要知道自从去了书院,这丫头就没再继续扎马了。再加上宇文拓开始训练宇文鹰他们,也顾不上监督她。

“算了,小拓。你看你一回来就闹得大家不开心。练武的事,让莲儿自己斟酌吧,急也急不来。若是不喜欢,不练也罢了。”宇文婵立马打圆场,上前拉住宇文拓的手让他坐下来。这边凤锦赶忙给上茶。宇文拓看着宇文婵拉着他的手,表情立马温和下来,接过茶碗一饮而尽。

“拓哥哥就只对婵姐姐一个人好,哼!”莲儿丫头不忿的低着头嘟囔,小脚还报复的踢了宇文拓一下。宇文拓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理也不理。

宇文婵有些尴尬的放开拉着宇文拓的手,赶忙转换话题:“贺姨呢?她在哪?我们一起去嘛。”

“我娘看布料去了,准备婚事的衣裳呢。”莲儿一脸幸福的光芒,小圆下巴扬的高高的。自己也要成刺史府的小姐了,想想都兴奋。现在的她俨然成了张如张意二人的领头羊,二人也乐意跟着她。毕竟他们的爹还是很宠莲儿的,跟着她也过的逍遥些。

“哎呀!对哦!我也要想想到时候送贺姨什么贺礼才好。”这可是个大问题呀,一个是老爹,一个是自己这边的人,要好好考虑。

“时候不早了,要去看宅子就快些去吧。”乐翼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说。宇文拓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看到他的反应,乐翼终于舒了口气,脸上又扬起了笑颜。这宇文拓可真是乐翼的克星,一点也不念乐翼当初背过重伤的他的情谊。

宇文婵吩咐张启准备一辆大车,女眷坐车,男的骑马。在张启等十几名侍卫的保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瓷市方向走去。

繁华的街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乐曲声,谈天说地声,声声入耳。只是他们这一众人太过显眼,路过之处,行人百姓纷纷聚首张望。喧嚣声也随着他们的经过,由高至低。待他们走远,竟比来时更热烈起来。

莲儿和小如两个小脑瓜挤在一起,掀起车窗的帘子好奇的往外看着,不时说笑几声。凤锦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坐在宇文婵身旁。而宇文婵则不知在想些什么,依在车壁上,愣愣的出神。

第四十九章 新宅游园

一行人刚来至门口,便从门里迎出来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人。他满面热情的笑容,嘴里说:“哎呀,乐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一边说,一边抬手就想上去扶乐翼下马。谁知刚走到马前,旁边横过一柄带鞘长刀,一个能把人冻僵的冷冽声音传来:“退后。”

那中年人听的一个哆嗦,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身黑衣,比乐翼更要俊美的少年站在旁边。中年人立刻把刚才那寒意抛在脑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差留口水了。

“哎呀!这是哪家公子,怎么没见过?”一边说着,一边就想伸手抓对方白嫩的小手。谁知手刚刚伸出,长刀出鞘,脖子上一凉,一柄寒气凛然的钢刀架在脖子上。那中年人吓得脸瞬间煞白,像石雕一样定住不动了。

“张管家,这位是我们大小姐的弟弟,我们少爷宇文拓。他的脾气不好,您多担待了,呵呵”乐翼幸灾乐祸的跳下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点也不顾忌张管家的危险处境。

“小拓,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收起来!”一身白纱裙的宇文婵被凤锦搀扶着下车。她看到宇文拓黑着脸,拿刀架在那掌管家脖子上,好像随时都准备血溅当场似的。

刚才的事,宇文婵倒是都看在眼里了,那张管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心里盘算着明天让张启派些府兵过来,把这些人都给还回去。说什么自己住的地方也不能有旁人安排的人。

宇文拓看宇文婵招呼他进去,狠狠地瞪了张管家一眼,收起刀随后跟上。那张管家看人都进去了,赶紧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吩咐人在门口守着马和马车,随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

“这位就是张大人的千金宇文小姐吧,小人张远山。是谢老板命小人在此收拾宅子,等候大小姐来验收的。”那张远山涎着脸,一脸贱笑,点头哈腰的看着宇文婵。色迷迷的小眼睛里,发着yín欲的光芒,看的宇文婵一阵呕心。

“恩,辛苦张管家了,明日本小姐会派人来接收宅子,就不劳您费心了。”宇文婵很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句,便自顾自朝里面走去。

由于乐翼是来过的,便由他做向导,带着宇文婵等人逛起了宅子。

绕过大门口的青石照壁,后面是一个美丽的花坛,与照壁紧紧的依着。花坛里的土质稀松,很新鲜,想来是刚修正过的。里面种着红丹丹的秋菊和洁白的百合,与凝红居院子里的花一模一样。

宇文婵对这乐翼点头一笑,看来乐翼还真是很有心。

乐翼看到宇文婵赞赏的笑容非常开心,竟微微的挺了下xiōng膛。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逗得宇文婵掩口轻笑。

对着花坛的正厅,和刺史府的正厅的摆设一般不二,只是墙壁上不再是红日飞鹤图,而是牡丹争艳。室内很干净,打扫的一尘不染。众人坐在厅里稍稍歇息了一下,便随着乐翼向后院走去。

正厅的右手边,长长的围墙上,前后两个很大的拱门。拱门内是一潭清池,周围都是rǔ白色的青石栏。池子挺大,中间座落着一间大屋,乐翼说那是书房。出得书房,北边是蜿蜒的回廊,右边通着一溜长屋,是客房和下人住的院子。

左边是一溜院墙,墙里面就是内院了。院墙和客房中间,隔着花园凉亭,再往后是厨房。

本来看看外面的几间屋,还不觉得有多大,走进内院,才发现这里有多大。

眼前,尽是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拱门四处都有。院子套着院子,屋子挨着屋子。弄得宇文婵有点眼晕。这要是住过来,自己要先在院子里溜达几天,熟悉熟悉。不然到时候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房间睡,那可笑死人了。

而她身旁的乐翼,则得意洋洋的看着即将成为他囊中之物的院子,心里盘算等搬过来如何休整一番。

趁着这次来逛新宅,宇文婵让乐翼和宇文拓等人挑了自己喜欢的院子住。她自己则只是到处看看,心里觉得反正都是自己家了,住哪里都一样的。

乐翼看她并不挑院子,就自己为她安排了景致最好,光线也最好的一座院子,叫‘琉璃苑’。院子里也有水榭与荷花池,只是没有刺史府的凝红居大。没有后院和厢房,只有一座两层的阁楼。

阁楼的一层挺大,连着三间屋子。靠北边的两间是内侍的房间,都很小,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了。南边挨着楼梯的,似乎是客厅的样子,中间靠墙是一对太师椅,椅子中间是暗红茶几。里屋不大,放着书写用的桌案,中间只用帘子隔着。

顺着楼梯上去,是主人的卧房。卧房北边,是红色屋脊的观景台,中间还放着八仙桌。

“恩,这里不错,我就住这儿吧。”宇文婵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把观景台上的八仙桌弄走,多挤啊,栏边不是有坐的地方嘛。”

“知道了。”乐翼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指挥着后面跟着的张管家等人上楼撤去八仙桌。

“把楼下那两间内侍房打通成一间,那么小怎么住啊。”宇文婵不满的说:“凤锦以后就住楼下,凤乾住外面去。”她可不愿意让男生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毕竟这里不是刺史府,一切要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后面的凤乾听了,微微皱眉。他不大想和妹妹分开,很不放心。宇文婵看到他的表情,眼神一冷,说道:“毕竟你们也不小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分开住的好。”凤乾看到宇文婵脸色不善,立刻跪了下来,小声说:“小人不敢,听凭大小姐吩咐。”

宇文婵还是很不爽,又说:“以后,你就跟着乐管家,伺候他。”

第五十章 就叫大观园

“听懂了就起来吧,老跪着大家怎么走?”宇文婵不屑的说了一句,转身走向别处。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看到呢。

凤乾一身冷汗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立到了乐翼背后,让乐翼又是一阵得意。心想,看来自己在子都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没有看到如此美貌的新人而忘记了自己这个旧人。

乐翼还是习惯了在大户人家争宠的生活,竟然会想到这些。

看宇文婵决定好了自己住的院子,宇文拓自然要挨着她住的,于是就挑‘琉璃苑’旁边的‘桃花居’。只是,这院子的名字,让宇文拓很不满,便命乐翼把它改成‘风扬居’。

乐翼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挑院子,他也是想和宇文婵挨着住的。趁着大家不注意,他偷偷命张管家去收拾出‘琉璃苑’另一边挨着的‘怡情苑’,准备在那住。

莲儿一脸兴奋的挑了唯一一个带套院的院子,也是这里最大的院子,‘彩云阁’。小孩子嘛,都喜欢大的地方。院子里有假山和凉亭,还有一片小小的树林。她兴奋的让张管家在里面的树间绑个秋千玩,说以后那里就是她的地盘。

宇文婵调侃她,说她都要和她娘嫁过去了,干嘛还在这霸占地方。小丫头一听,急得抓住宇文婵的手使劲晃起来,嘴里嚷嚷着说这里是她的娘家,不能没有院子住云云,逗得大家直乐。

转完整个院子,已经是夜幕低垂了。这院子也真是大,让宇文婵兴叹不已。几个人都挑好了自己住的院落,竟还空着一大半院子没人住。想到外面客栈还住着自己不少人,宇文婵安下心来,看来再多来些人,也是住得下的。

最后,尽兴的众人在宇文婵的带领下,辞别了张管家,来到寿州最大的酒楼‘醉鹤楼’吃晚饭。

此时的醉鹤楼高朋满座,很是热闹。里面坐的大都是各路商贾富绅,还有陪酒的歌姬。

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莲儿,张如等小丫头们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说说笑笑。

大堂内的小二,看到宇文婵一众打扮尊贵,非常热情的将众人引到二楼的雅间。雅间挺大,有里外两张大桌。宇文婵等主子辈的,坐在里间。张启等下人,坐在外间。

小二还问要不要叫人来陪酒,说这里各种艺妓小倌都有。听到小二的话,各人脸上反应千奇百怪。

其中最让小二胆寒的,就是宇文拓yīn森的表情。那美丽的丹凤眼,盯着他的厉芒险些让他站不住。

而乐翼则有些感慨,想当年自己就是做这一行的,如今竟然能坐在这里叫别人伺候。虽然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兴奋,有点想尝试一下。但看到宇文拓的表情,他立刻打消了念头。要真是敢叫个艺妓过来陪酒,怕不是宇文拓会当场拔刀砍了他。虽然宇文拓对他很是不屑,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宇文婵的人,真敢打什么歪主意,恐怕小命不保。从今天在院子门口,他对想占他便宜的张管家的态度就知道了。

乐翼挥退了小二,乐滋滋的跟宇文婵聊起收拾院子的事。宇文婵看到乐翼满脸的兴奋表情,心里暗乐。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让乐翼找到能够发挥自己的舞台,人也精神起来了。

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的大观园,心中一动,对乐翼说道:“我们院子以后就叫‘大观园’吧。明日你带着人去收拾一下。让张启带些侍卫过去,看住张管家那些人。待院子收拾齐整了,就给谢老板送回去。”

看乐翼高兴的答应下来,宇文婵又说:“院子这么大,需要很多人收拾,你可以再去奴市买些下人回去。记得要买个懂园艺的,院子里的景致也需要照顾。”

“子都放心,这些我都想到了。明日我先把张辽他们带过去,顺便也能招呼些事。”

一边说着,这边酒菜陆续上来,众人开始其乐融融的吃喝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宇文婵与乐翼两人便把收拾院子的事商量妥当。乐翼身旁的张意,不住的往乐翼碗里夹着菜,眼神一直瞄着他,也不插话。乐翼则理也不理,让他很是伤感。宇文婵看着张意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无奈。

宇文婵旁边,宇文拓默默的吃着,偶尔也会往宇文婵碗里加些菜。记得那时候,他做这事还是满别扭的,现在竟变得自然起来。

对面的莲儿和张如,则不停的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两只百灵似的。宇文婵看着两个小女孩如花的笑颜,心里暖洋洋的。如今,自己不再孤单。来到大唐短短两个多月,竟也有了一众家人和自己的房子,也算是安了家了。心里不禁向远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家人说:爸妈,师傅师兄,你们不用再担心我,我现在过的很好……

外间,张启和一众侍卫,还有凤锦凤乾两人坐在一桌静悄悄的吃着,没有人说话。

凤家兄妹对张启还是满畏惧的,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小将,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张启的长相不算俊美,只能算是英俊一类。皮肤由于长期随军,晒得有点黑黑的。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下红唇略显饱满。他很少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基本他的身上很体现军人的素质,宇文婵对他很是满意。至今为止,他身上充分体现了‘只做不说’的优点。吩咐他做事,向来不问为什么。他带的这一众侍卫和他一个秉性,真是什么将带什么兵。

吃饱喝足的一众人,懒洋洋的回到了刺史府。由于太过劳累,宇文婵坐在车上便睡着了。到了府门口,宇文拓将宇文婵轻轻抱下,送到凝红居的住处。乐翼他们也都纷纷回房休息,这两天乐翼累坏了,到了屋里便睡下了。这一觉,众人睡得都很香甜,心里带着对新居的期盼与兴奋。

第五十一章 搬家前七天

他心里清楚的很,宇文婵对张辽这位大夫还是很尊敬的。以后他就是大观园的坐阵大夫了,不能亏待了。知道张辽喜欢看书,特别嘱咐张辽可以随意使用书房,张辽一家自是感激不尽。

那张王氏有着一手好厨艺,跟着她老公也学会些医术知识,会弄几个药膳。乐翼便任命张王氏为厨房执事,给她些银子,让她去奴市买几个厨师回来,以后大家的膳食便由她安排。张王氏接到这个差事高兴的不行,千恩万谢了一番。乐翼还安排了两个小厮,供她使唤。

那边,宇文婵让宇文拓在大观园旁边不远处买下一个不大的宅子,安排那些破庙里的小人儿们住进去。她把乐翼和宇文拓叫在一起,吩咐他们找些流浪的叫花子一类的人。安排他们吃饱,然后在新买的宅院里挖洞。要挖通到大观园最里面的一座祠堂里。并且要挖一个二百米方圆的地下室,以备不时之需。期间,定要派信得过的人盯着,不许那些挖洞的人离开宅子半步。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旁人知道。至于挖出来的土石,可以在宅子里,或者是大观园里盖房子。这样,就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看到二人疑惑的眼神,宇文婵只是说那是防备意外的,便不再解释什么。

其实,这些措施都是宇文婵想出来躲避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虽然,她没有问过宇文拓的身世,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宇文拓的不凡。既然你不凡了,又是在奴市被我买下的。那么,将来一定会因为你发生什么事,还是有备无患好一点,宇文婵心里暗想。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宇文婵想要偷偷培养自己的势力,这种做法自然不能是正大光明的,需要有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地方。

在众人都忙着大观园的事时,宇文婵窝在屋子里三天没有出门。她还吩咐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她的屋子。她命令张启亲自在门外把守,就连宇文拓都被张启挡在门外。

对于被挡驾的事,宇文拓不置可否。他对张启还是满有好感的,只是心里对宇文婵的神秘有些好奇和不解。

武元衡陪同着张建封和贺姚氏也去了趟大观园,并毫不客气的挑了个清雅的院子。那院子是正对着宇文婵的‘琉璃苑’的,叫‘赤勒轩’。怪怪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武元衡挺满意。

贺姚氏看到莲儿为她们挑了大观园里最大的院子,有些嗔怪的斥责了莲儿几句。乐翼则在一旁笑着劝了贺姚氏一番。看事已成定局,贺姚氏也不再说什么。

“哎呀~~~~~累死我了!”宇文婵披头散发的站在屋门口伸着懒腰,看着这个即将要说再见的院子,这里是自己在大唐的第一个落脚地啊。

“见过大小姐!”

“啊哈~~~~~~张启啊,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许跪。”宇文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是!大小姐!”

“子都,你怎么还是这般不雅,应该掩口……”

“知道啦,大哥!”宇文婵无奈的翻翻白眼,“您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啊?”

“看你前几日闭门不出,为兄有些担心,特来探望。”武元衡脸上带着浅笑,对宇文婵不耐烦的态度毫不在意。

“哦,我在屋里写秘籍呢,嘿嘿!”宇文婵调皮的眨眨眼,把武元衡逗得摇头直笑。

“子都,你总算出来了,好些事要请示你呢。”乐翼扬着稍显疲惫却活力四射的笑容走过来。宇文婵有点心痛的抚上他稍显消瘦的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园子里的事你都可做主,不必请示我。别忘了,你可是男主人呢。”

“不辛苦,子都。”乐翼满脸幸福的握住抚在脸颊上的玉手,放在唇边一吻,宇文婵顿时两腮微红。

“你们……”武元衡有点傻眼。乐翼见状,赶忙松开手。宇文婵有点不大高兴,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大哥,我们两日后搬家,你准备一下。”宇文婵说完,转头回屋,又将门关上了。乐翼见状也不多留,跟武元衡告了个罪,便带着侍卫匆匆出门了。只留下这位武大哥站在宇文婵门口看着张启面无表情的脸摇头苦笑。

又是一天过去,终于弄完了所有东西。宇文婵看着书案上自己辛苦四天的成果,一本《青花瓷秘籍》,一本《宇文家传武谱》。第一本是赚钱的,第二本是给宇文拓他们的。说不定这两样东西将来会引起个什么江湖纷争什么的,嘿嘿……

就在宇文婵奸笑意yín的时候,响起敲门声。

“大小姐,乐翼求见。”

“哦,让他进来。”宇文婵在心里暗乐:终于忍不住了,还以为你会忍到搬家以后呢。

“子都,还在忙么?”乐翼眼中有些什么东西在闪动,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

“张启,再来人一律挡驾,不用通报。”宇文婵吩咐完张启,对乐翼嘿嘿一乐,“刚忙完,呵呵,有事么?”

“子都!”乐翼冲过来把宇文婵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俊脸红红的,宇文婵在他怀里可以感觉到剧烈的心跳。

“乐翼,怎么了?”宇文婵搂住乐翼的腰,在他背上轻轻拍拍。

乐翼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子,子,子都……我……”似乎不知该怎么表达似的,乐翼干脆狠狠的吻上了宇文婵的红唇。

第五十二章 乔迁新居

“我的乐翼啊……噢my god!”宇文婵呻吟一声,这个乐翼整个一妖精。看来她真是狗屎运到家了,随便买个什么都是宝贝。乐翼听到宇文婵说的听不懂的话,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用欲火难耐的眼睛盯着她。宇文婵看乐翼的样子,看来不要是不行了,现在的他估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宇文婵无奈的抚着额头,“好吧,先熄灯可以么?”乐翼一听,高兴的立马跑过去吹灭了蜡烛。转头一看,宇文婵正站在床边脱着裹xiōng。趁着透过窗棂的月色,可以看到宇文婵光滑稚嫩的肌肤,泛着幽幽荧光。待宇文婵完全**时,她转头朝乐翼微微一笑。于是,乐翼被眼前的美景迷得痴了……

宇文婵看乐翼呆呆的看着她没有反应,笑呵呵的走过去把他拉到床边,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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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找我是问成婚的事呢,谁知道原来是饿了,想吃人。”**过后,宇文婵慵懒的趴在乐翼柔软的xiōng膛上,调侃他。

“子都,我现在已经幸福的像仙人一般了,怎会还有奢想?”乐翼笑的像脸上铺了一层蜜似的,嘴唇润润的,脸颊红红的,看的宇文婵直想流口水。第一次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失去的,根本不知道欢爱的滋味。这次宇文婵尝了腥之后,不知道会怎样……

“乐翼,你太瘦弱了,等搬过去安顿好,我开始训练你。”宇文婵不满的撅起嘴。这么弱的身体,能做什么?

“我都听你的,子都”乐翼笑眯眯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我告诉你哦……”宇文婵趴在乐翼耳边小声嘀咕一阵。而乐翼的眼睛则越睁越大,最后开始浮出泪光。当宇文婵说完看着他时,乐翼已经泪流成河了。

“子都……”

“叫我婵儿吧。”

“婵儿……我爱你!”乐翼哭着吻上宇文婵,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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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晨的风,丝丝凉意夹杂着果实成熟的香味从门缝里挤进来,将床上一对幸福的人儿唤醒。

“大小姐,您起了么?”

“一个时辰以后再来!”

凤锦一愣,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刚想再问,正好赶来的张启立刻把她斥退。这位可是大小姐最宠爱的部下,凤锦最怕他,只有灰溜溜的走了。于是,张启继续他光荣的站岗任务。所有想来找宇文婵的人,只要一看张启在,立马调头走人。

“……嗯……翼……”宇文婵好像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的揉着眼睛。

“婵儿,吵醒你了?”乐翼把怀里的小可爱又搂的紧了些,低头吻一下。

“啊——哈!”宇文婵打了个大大哈欠,小手呼扇着嘴巴。看到宇文婵可爱的样子,乐翼呵呵笑了起来。

“翼,你太棒了,么!”宇文婵爽歪歪的在乐翼唇上来了个响啵。其结果是导致再一次的腾云驾雾,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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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护卫,已经一个半时辰了……”凤锦手里端着面盆,用一种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门口立正站直的张启。

不理

“……张护卫……”凤锦要哭了,她拿不动了。

不理

“啊!”凤锦不行了,面盆滑落,凤锦吓得闭眼等了半天。没听见响儿,睁眼一看,依然保持正而八百站直的张启,右手托着面盆……

凤锦低下头,脸红红,但就是不走。

“翼,等咱们安定住了,把凤锦许给张启算了,怎么样。”某人在门缝里偷看。

“婵儿做主就好。”某人在偷看那人后面搞小动作。

“好啦,翼,表闹啦,好痒。”某偷看的人一只手奋力推着骚扰她后劲的红唇。

“婵儿,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已经快午时了。”

“好吧,真闷,张启也太闷了!唔……”某人刚转过头就被亲个正着。

悠闲的度过两日假期时光,终于迎来了搬家的日子。于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大包小包,金银细软,林林总总一下拉了十大车。

宇文婵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大箱子就搞定了。其他的东西除了她那一家子的,还有很多是老爷子送的。然后老爷子还特地给派了一队府兵帮忙。由于场面太混乱,宇文婵怕乐翼镇不住那些府兵,直接把张启派过去跟着乐翼。张启是跟着萧将军混过几年的,刺史府所有的府兵都认识他。只要他往乐翼身后面一站,万事ok。

人多力量大,一队府兵加上园子里的二十来个小厮,一天就搬完了。乐翼很会做事,待都忙完了,笑嘻嘻的丢给那队正五十两银子。结果,他这个大管家的身份在府兵眼里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当晚,宇文婵在园子里大摆筵席。她没让张王氏忙活,直接命乐翼在醉鹤楼定了几桌送过来。上下同乐,所有的仆人小厮全部入席,热烈吃喝一番。

待酒足饭饱之后,宇文婵把宇文拓,乐翼和张启叫到琉璃苑。

几人悠闲的坐在观景台,吹着夜风。凤锦乖巧的为众人上茶,然后和凤乾在边上伺候着。

“你们俩下去休息吧”宇文婵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两人下了楼,进了屋,宇文婵从怀里拿出《宇文家传武谱》。

“小拓,这是我前些日子写的,里面都是我平生所学。”宇文拓双眼一亮,接过来翻了翻,脸上顿时现出惊喜的光芒。“我知道你早就有这个心思,一直都没好意思跟我开口是吧。”宇文婵笑呵呵的看着宇文拓慢慢开始脸红。

第五十三章 老爷子的婚礼

“这里面收录了达摩剑法,破戒刀法,握石掌,散花掌,闭息功,菩提心法,蜻蜓点水,大挪移身法。一共八种功夫,从内到外,从掌到刀剑都有了。想必你也知道,你姐姐我练的并不到家。但是这些心法都是货真价实的,能练成什么样子,达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宇文婵有点口渴,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斜眼看着张启憋得通红的脸,不禁笑了起来。她悠然的放下手里的茶盏,对张启说道:“张启,有什么话就说吧。”

“大小姐……”张启眼睛盯着宇文拓手里的武谱,吭哧吭哧的样子,让宇文拓都难得的笑了。

终于玩够了,宇文婵笑着说:“我只写了这一本,当然不能让你们拿走。”刚说到这,宇文拓立刻一脸失望。宇文婵呵呵一笑:“你们俩从明天开始就在房里抄书,抄完了把这本还我。”

这下,宇文拓才笑了出来。而张启则给了宇文婵大大的一声:“是!大小姐!”还很正式的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宇文拓当然是不会磕头的,只是用一种让宇文婵受不了的眼神看着她。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和乐翼还有话说。”宇文婵注意着宇文拓的表情。只见他一脸兴奋的跟张启下了楼,根本就没在意别的。

待两人走的没影了,乐翼马上凑过来,一把将宇文婵抱在怀里上来就是一个热吻。当宇文婵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翼……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宇文婵头痛的抚着额头,“难道你除了与我欢爱就没别的事了?”这个妖精变的!宇文婵在心里骂乐翼。这乐翼是一身弱不禁风的骨头,打又打不得(一不小心很可能挂掉),但是又不能老由着他这样胡闹。(做男宠习惯了,跟主子在一起除了亲热就想不到别的事)

“婵儿……我,我错了。”乐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从宇文婵身上爬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站在床边听候发落。宇文婵坐起身靠在床栏上,无奈的摇摇头,“我真怀疑你的我欢爱到底是爱我还是一种做男宠的习惯而已。”这句话好像刺激了乐翼的神经,他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宇文婵没有顾忌他的神色,继续说:“我可不想娶个‘职业男宠’回来。我要的是老公,是丈夫。如果要男宠,红楼巷子里比你强的多了。”刚说完,宇文婵就听到‘噔噔蹬’的下楼声。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这是乐翼第一次表示出反抗的行为吧?

来到窗台旁,看见乐翼在旁边自己的院子里朝她这边留恋的看了一眼,然后消失在房门。宇文婵摇摇头,乐翼那张苍白的俊脸还真是让人心痛。可是玉不磨不成器啊!既然要做她宇文婵的人,就必须有那个能力!

默默的来到观景台,仰头看着月亮。先是看到了家人的脸,然后是师傅师兄的脸,然后是老师同学的脸,最后出现的是……一张和乐翼有七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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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快速飞驰,转眼,离贺姚氏与张建封成婚的日子没剩几天了。

刚刚忙完大观园的事,乐翼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安排贺姚氏的婚事。

期间,宇文婵命张启派人收集郭家黄瓷,郭一坤的罪证。并把收集到的人证等带到刺史府保护起来,准备等他们的婚事结束,便拿郭一坤开刀。

终于,贺姚氏与张建封成婚的日子到了。

这天,街上壮观的迎亲队伍排了长长的一条长龙,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寿州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刺史大人要娶亲。全都走出街头,手里拿着鲜花,不住的向迎亲的队伍撒着花瓣。可见,张建封官做的不错,很受百姓爱戴。

今日的宇文婵,又是一身盛装。虽然她对这身繁琐而繁重的行头非常不屑,但是又不得不再次让自己忍受一回。毕竟这次,她算是贺姚氏的娘家人,不能应付了事。

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红光的张建封,宇文婵心里不住感叹。这张建封年轻时必定也是个帅哥,就是现在已是不惑之年,也是潇洒倜傥的紧。

长长的仪仗队,敲敲打打的停在了大观园门前。

大红色的花轿周围,张如张意等小字辈一身盛装的簇拥在侧,脸上喜气洋洋。

这时,迎亲的锣鼓声已经停止。张建封跳下马,对着门前的武元衡等人躬身一礼。然后,开始进行‘试才’一关。新郎必须吟上一首‘催妆诗’。

只见满面笑容的张建封稍一沉吟,张口说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好!”武元衡乐呵呵的叫了声好,门口莲儿乐翼等人也跟着叫好。众人轰然一笑,这一关便是过去了。

接着,敲锣打鼓声再次响了起来。身着大红色礼服,头戴凤冠霞帔,红帕遮面的贺姚氏被宇文婵搀扶着出现在大观园门前。

由于贺姚氏没有高堂,贺姚氏与张建封两人便对着大观园的大门跪拜了一番。

然后,一身红衣的张王氏手持红灯向轿中照一下,谓之“照轿”,认为这样可以压邪。随后,贝灵儿手持铜镜照在新郎新娘身上,以求幸福圆满。

接着,宇文婵搀扶着贺姚氏上轿。

上轿后,张建封骑马绕车三圈,随后队伍启动。

花轿在迎归刺史府的路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沿路吹吹打打,一派喜庆景象。期间,上轿、起轿、喝轿、宿亲、翻镜、压街(颠轿)、落轿等一系列繁文缛节,把个轿子里的贺姚氏折腾的不行。而那些个抬轿子的轿夫,则玩的不亦乐呼,恨不得把新娘从轿子里颠出去似的。

第五十四章 夜半惊惧(H)

张王氏手执花斗,将所盛之谷物、豆子以及金钱、果子等物望门而撒——据说是用以禳避阻挡新妇进门的煞神——称为“撒谷豆”。

正闹得欢时,对面走过来一位铜色锦袍的男子,朗声说道:“请赋文!”队伍后面的宇文婵有些不解,转头问乐翼这是什么意思。乐翼说这是新娘进门前需作的“障车文”。宇文婵叹息的摇摇头,这礼节还真是繁琐的紧。

左右看看众人大眼瞪小眼,宇文婵无奈,只能走上前去,朗声咏到:“两家好合,**辉光。儿郎伟且子细思量,内外端相。事事相亲,头头相当。某甲郎不夸才韵,小娘子何暇调妆。甚福德也,甚康强也。二女则牙牙学语,五男则雁雁成行。自然绣画,总解文章。叔手子已为卿相,敲门来尽是丞郎……”

很长的一篇,是以前宇文婵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待她念完,已是满头热汗。身后的凤锦很体贴的走上前,用锦帕为她试了下额头的汗珠。

“好!请新娘进府!”铜色锦袍的男子笑呵呵的闪身退至旁边,一点也不在意宇文婵不满的眼光。

终于到了刺史府门前,门口候着的老妈子赶上前来打开轿门请下贺姚氏。然后,一位富态的妇人将一打成同心结的红带交于二人手中,二人之间互牵着红带走进正厅的礼堂。

站在热闹的正厅里,伴随着喜庆的礼乐,司仪高唱道:“一拜天地——!”二人恭恭敬敬的对着门外拜了三拜。接着,是拜高堂。由于张建封的双亲都已不在,礼堂的供桌上放着二老的牌位。两人便对着牌位拜了三拜。最后是夫妻交拜,交拜礼毕,便是送入洞房。

终于完成了繁琐的婚礼仪式,天色已是夜幕了。

新郎官张建封身着大红喜袍,来往于宾客之间。这次的婚礼办的格外热烈,前来赴宴的商贾富绅特别多。当然少不了寿州的三大瓷窑大户。敬酒声,笑闹声,恭贺声不断。一圈喝下来,张建封已经开始晕乎乎了。

宇文婵这一方,坐的都是小字辈的人。武元衡,宇文拓,莲儿等人都坐在这一桌。那边,陈云海等人想要过来攀谈,却因在场人太多太杂,只好作罢。对于上次宇文婵提出的‘青花瓷’的方子一事,几人都是耿耿于怀。

过了很久,直到宇文婵快要受不了一身繁重的披挂时,听到有人吆喝着闹洞房。转头一看,正是那铜色锦袍的男子。宇文婵有些奇怪,这男子到底是谁?好像跟这里的人和刺史府都很熟悉似的。她转头招呼过来张如,问道:“那边那个穿铜色锦袍的男子是谁啊?”张如呵呵一乐,说道:“他啊,是我们大哥张愔。前两日刚从京城回来。爹没跟姐姐提过大哥么?”宇文婵闷闷的摇摇头,心想:怪不得没见过他,原来是刚从京城回来。现在的京城可是最危险的时候,他回来的也真巧。

张如并没有注意宇文婵在想什么,而是兴高采烈的拉着莲儿随着张愔去闹洞房了。本来他们也想拉着武元衡等人去的,武元衡则也不习惯如此嘈杂的场面,拒绝了。宇文婵等人自然也不会去凑这热闹,她现在最盼望的是回到自己的琉璃苑中,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一天折腾的,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终于,酒宴接近尾声,张建封辞别了宾客,栽栽歪歪的走向新房。这边,张愔继续陪着宾客们寒暄着。宇文婵实在是克制不住昏昏睡意,跟身边闹完洞房,兴高采烈的张如说了一声,便领着众人起身赶回大观园。

回到琉璃苑自己的屋子时,宇文婵已经快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的任凤锦为她卸下身上的披挂,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深夜,宇文婵不知为什么醒了一下。感觉到时间还早,翻了个身继续睡。恍惚间,似乎看到屋子里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谁?!”

只见那个黑影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脱衣服。黑影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宇文婵惊得一身冷汗。她有点不知所措的往床角躲。忽然,脚踝被抓住。她刚想大喊,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接着,一个**的,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宇文婵双眼大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手从她嘴上拿开,马上被一个滚烫的唇代替,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双手被禁锢在头顶,一只手狠狠的撕扯她的裹xiōng。这样寂静的夜里,那种撕裂衣服的‘叱啦’声特别清脆刺耳。接着,裹裤也同样被粗鲁的褪下,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宇文婵快晕过去了。

身体被大手粗鲁的抚摸,揉搓。然后顺着她背部的曲线慢慢顺延到浑圆的屁股,再揉搓一阵。猛的,一只修长的手指狠狠的闯进她的身体。

“唔!唔!唔!”宇文婵的嘴被堵着,只能用鼻音拼命表达此时的感受。口内被对方的舌头粗鲁的搅拌,涎液从四唇的交界处缓缓流下。

宇文婵剧烈的喘息着,空气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她可爱的浑圆xiōng部随着她的喘息急促的上下起伏,更加刺激了身上人的**。手指已经变成了两根,在她体内剧烈的翻滚。

“嗯!唔!”宇文婵的双眸已经开始涣散,她要窒息了。终于,体内的手指退了出去,嘴上覆着的唇也放开了,一条长长的银丝连接在四唇之间。

“啊哈——!啊哈——!”宇文婵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拼命的补充着体内缺少的氧气。双眸已经被欲火充斥,没有焦距的望着上方凝视着自己的那张俊脸。

身上人并没有想放开禁锢的打算。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长陵,将她的双手捆住,栓在床头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润滑的舌头舔了一下。然后顺着她颈部的曲线一直舔下去,直到那美丽浑圆的xiōng部。猛地,xiōng部被咬住。

“啊!”宇文婵情动的轻叫一声,身子微微弓起。然后是用力的吮吸和低低的呻吟。两只大手在她肌肤上抚摸着,揉搓着,让她灼热难耐。

xiōng部被放开,舌头顺着身体的中线一直向下,直到那个神秘的花园。然后它不经允许的溜了进去,在里面翻江倒海。

“啊!啊!啊!”宇文婵被这种让她意想不到的,从没有过的刺激袭击的受不了了。她的身体不停的随着入侵的舌头上下起伏,扭动。

忽的,入侵者撤退了。身体上的双手也离开了,一切热的东西都离开了宇文婵的身体。

“不……不……要……”宇文婵哭了,眼泪顺着她充斥欲火到发红的眼睛汩汩流出。身体因欲火焚身得不到满足而颤抖个不停。那可恶的罪魁祸首却只是看着,欣赏着她苦苦挣扎的可怜样子。

忽的,那人笑了,妖媚的笑了。他解下了宇文婵栓在床头的双臂,把她抱坐在他身上。双手钳住她杨柳般的细腰,对着自己高昂的坚挺,一下子压到最底部。

“啊!”宇文婵忘情的大叫一声,头高高的仰起,身体用力往前弓着。

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是如海啸般的狂猛奔腾……呻吟声,交合声,床榻被蹂躏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谱写成名为‘沉沦’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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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呆呆的靠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直视着前方,脸上是一直不消退的潮红。脑中回荡着的,是昨夜那场令人心颤的狂风暴雨!

她深深的陷入昨夜那场暴风雨中,无法自拔。初经人事的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猛烈的侵袭?

一整天,她不吃不喝就这样呆愣的坐着,身上只穿了一层薄纱。

张启在她房门口守着,谁都不能进去。

对于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园子里的人们也不觉得奇怪,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乐翼端着一碗粥来到她门前。他朝张启点了下头,张启闪身为他开门。待他进去,张启又站回原位。

进到屋里,乐翼把粥放在桌上,来到床边坐下。

他温柔的把宇文婵抱进怀里,“婵儿,吃点粥?”

宇文婵温顺的依在他xiōng膛上,仍是毫无反应。忽的,下颚被大手钳住搬起,火热的双唇覆了上来,然后是**的深吻。渐渐的,宇文婵开始急促的喘息,双眸莹出湿润。

宇文婵终于恢复了意识,眼泪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掉下来,双手开始无力的捶打乐翼的xiōng膛。乐翼的大手轻轻的握住宇文婵的一双小手,嘴唇放开了她。

第五十五章 茵茵之约

“翼……”宇文婵泪眼婆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我明明早已经把心给了你。”乐翼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嗯”宇文婵令人怜惜的恩了一声,然后双臂缠上乐翼的颈子,身子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宇文婵是被饿醒的,毕竟昨天只在晚上喝了一碗粥。

打着哈欠推开屋门,凤锦正候在那。见宇文婵醒了,便开始伺候她洗漱。

“禀大小姐,乐管家请您前厅用膳。”门外传来凤乾的声音。

“恩”宇文婵懒懒的答应一声,凤锦赶忙为她开门。三人来到前厅,众人都到齐了,就等她开饭了。

“子都,这两日休息的可好?”武元衡在正厅左手边首座坐着,一脸温柔的笑。

“还好,我们用膳吧,我可是饿死了呵呵。”宇文婵笑得一脸春风,“小拓,来坐我旁边。”宇文婵上前拉住宇文拓的手走向偏厅。被她拉着的宇文拓本来冷冰冰的脸上立刻扬起温柔似水的笑容。而在最后默默跟着的乐翼却神情沮丧,因为宇文婵自进门开始就没看过他一眼。一众人随着宇文婵来到偏厅的饭桌旁落座。

“张启,过来坐,还有张先生也过来坐。”

二人听到招呼,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推诿,直接走过来坐在桌前。张启是绝对执行者,所以他不会推诿。张辽则属于那种才高傲骨的人,宇文婵这样对他,他只会心里高兴,面上是不会表现什么的。

“灵儿呢?”宇文婵左右看不到那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在哪。

“大小姐,灵儿在下人房里用膳呢,要把她叫过来么?”张王氏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说。

“快把她叫来,以后跟我一个桌吃饭。”

看宇文婵这么说,张王氏赶忙命小厮去将灵儿带过来。

“子都,不给为兄介绍一下么?”武元衡在旁边瞅着张辽他们这些生面孔。

“哦,忘记了。这位是我请的园子里的大夫,张辽,张先生。”两人看宇文婵介绍,互相起来见礼。这张辽倒是除了宇文婵,谁的帐都不买,只称呼武元衡一声‘武公子’。

正说着,灵儿被小厮带来了。她很乖巧的跪下来磕个头,叫了声大小姐。

“灵儿过来”宇文婵招招手,灵儿乖乖的走过来。小丫头穿着粉色的侍女服,扎着两个小发髻。眼睛是水灵灵的橄榄型,小鼻子小嘴,一看就是个美人痞子。

宇文婵揽过灵儿,让她坐自己旁边,“灵儿,以后要叫我姐姐知道么?不许见谁都下跪!”周围的下人们听到宇文婵的话,脸色各异的看着这个幸运的小丫头,眼中都是羡慕。

灵儿很乖巧的叫了声姐姐,然后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张姨,下午请个裁缝来给灵儿做几身衣裳。”

“是,大小姐。”

“好了,吃饭吧。”

酒足饭饱,宇文婵等人坐在正厅悠闲的喝着茶水。

“张先生,今天开始,每天为乐管家熬强身健体的补药,乐管家以后要跟着侍卫cāo练。”宇文婵一席话,让旁边的乐翼瞬间白了脸。

“是,大小姐”张辽恭敬的应了一声。

“对了,还有灵儿也要抓几幅药补养一下。”宇文婵喝了口茶,“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张辽行了个礼,带着灵儿和张王氏下去了。

“大哥,去南泉山的事再缓缓吧。眼下我这还有些事要办,一时走不开。”宇文婵有些烦躁,似乎事情总是忙也忙不完。一想到南泉山那么远,心里老大的不愿意去。好不容易刚把家安定住,现在又要计划成婚的事。还有瓷市那个死胖子的事。一大堆的头痛事,烦!

看到宇文婵微微蹙起的眉头,几人都有点担心。

“不急不急,子都不必挂心。为兄知道,现在刚安置个这么大的家,定是忧心事不少。”看宇文婵心烦的样子,武元衡也心痛的紧。不过他插不上手,毕竟这是宇文婵自家的事。

“大哥就安心在园子里住着,哪里需要什么就找乐翼说。”宇文婵放下手里的茶盏,“我跟小拓他们谈点事。小拓,乐翼,张启随我来。”说完,她领着三人来到她的琉璃苑。

几人坐在楼下的厅堂里,宇文婵吩咐凤锦凤乾关上门出去守着。

“乐翼,这个拿去抄写三份,可以让凤乾帮忙。”宇文婵拿出《青花瓷秘籍》递给他。乐翼应了一声接过去,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宇文婵理也不理,接着问:“小拓,鹰园那边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姐可以去看看。”

“嗯。张启,郭一坤的事办的如何?”

听到宇文婵问他,张启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份写的密密麻麻的状纸递上前。“大小姐请过目。”

撑开一看,只见上面林林总总列了一百多条,看的宇文婵直摇头。

“啧啧啧,这郭一坤真是个无恶不作的主啊。祸害一千年。”宇文婵的话把他们都逗笑了,只有乐翼笑不出来。

“怎么?知县还是他的靠山?”宇文婵看向张启。

“是,这知县叫孟宪,是郭一坤的远房亲戚。听说当初是用钱买的官。”

“怪不得这么猖狂……”宇文婵沉吟了一下,“这事得找爹商量下,说不得要借他老人家的府兵一用了。”

正在宇文婵考虑怎么收拾死胖子郭一坤的时候,门外传来凤锦的声音:“大小姐,有您的信。”

众人一愣,这里谁会给宇文婵写信?

“拿进来”

听到吩咐,凤锦推门进来把信呈上,然后转身关门出去。宇文婵拆开信一看,竟是那风来楼的茵茵,约她晚上一叙。宇文婵垂下眼帘,一边撕着信,一边想要不要赴约。

第五十六章 鹰园

把撕碎的信纸洒了一地,宇文婵说道:“乐翼,《青花瓷秘籍》明日必须抄完交给我。安排后日午时设宴,款待三大瓷户。张启,你们每日何时cāo练?”

“回大小姐,每日卯时一个时辰,亥时一个时辰。”

“今晚开始,乐翼与你们一起cāo练。他身子不行,可量力而为。”

“是!大小姐!”

“好,你们下去忙吧,一个时辰后小拓随我去鹰园。”说罢,宇文婵起身向门外走去。

“子都!子都!”乐翼唤着,在后面紧紧跟随,宇文婵却理也不理径直上楼去了。待乐翼想追上楼去,却被一把钢刀拦住去路。“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yīn森森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寒冽杀气如潮水般扑向乐翼,吓的乐翼脸色煞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宇文拓看他还是站着不动,眉头皱了起来:“还不去做你的事?!”

“我,我要见子都。”乐翼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但是他更想见心上人。所以,即使他很怕,他也不后退。

看到乐翼虽然吓成这样也要坚持见宇文婵,宇文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真正起了杀心。原本他对乐翼还是满不在乎的,可是现在乐翼竟然开始试图反抗他了,那么乐翼就有了威胁。何况他还被宇文婵宠幸过……

如果让宇文拓知道宇文婵把处子之身给了乐翼,不知道会不会把乐翼凌迟……

宇文拓的眼神越来越冷,握刀的手越来越紧。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宇文婵yīn沉着脸出现在二楼窗边:“吩咐你的事做完之前不要来见我!”

乐翼仰着头,泪眼盈盈的看着宇文婵消失在窗边,心中隐隐作痛。宇文拓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失魂落魄的乐翼慢慢转身离去,才还刀入鞘。

宇文婵气鼓鼓的换着衣服,心里把乐翼骂了一遍又一遍。竟然用这种粗鲁的羞人的方式对待她,这个死乐翼真是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愧是职业的,技术真是好的没话说,这样戏弄我,让我这么丢脸!也不知道跟多少人做过……

宇文婵越想越生气,终于忍不住……

‘碰!哗啦!呯!咚!’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琉璃苑周围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音给吸引过来,站在琉璃苑墙外看着二楼。声音就是从宇文婵的房间传出来的。忽的,‘哐!’一声,一张凳子从二楼窗口飞了出来。接着,‘呯!哐当!’桌子从屋门飞了出去。

静……

一众人冷汗直流,这大小姐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小拓!去鹰园!现在!”宇文婵一身黑色男装,满脸怒气。气势汹汹的直接从二楼跃向厨房后面的马厩,宇文拓急忙随后跟上。不一会,两匹快马就从旁边的马道狂奔而去。

看着二人远去,一众人莫名其妙的一哄而散。这边,乐翼站在怡情苑院子门口,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知道宇文婵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的自尊被他刺伤了。她把处子之身给了他,虽然是在很特殊的情况下,但这足以说明宇文婵在**方面的稚嫩。本以为用那种强烈的方式可以得到她的倾心,可他忘记了宇文婵是个多么有主见,自尊心多么强烈的女孩。她没有计较他的过去,那样尊重他,为他着想。而他那晚的举动却深深的刺伤了她。看她昨天一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就知道。难道,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亲手毁掉么?那次船上遇袭,要不是宇文婵救他,他还能站在这里么?自己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

乐翼越想越悔,越想心里越难受。终于,他忍不住跑回屋里大哭起来。

园子里的人听到乐翼的哭声,有窃笑的,有摇头叹息的。而在房门外候着的凤乾,却是一脸鄙夷。别看他现在是乐翼的下人,想当初他可是……,而乐翼却是个男宠的身份。要不是现在寄人篱下,逼不得已,他第一个先结果了这个贱人!

刚想到这里,随即又想到宇文婵,凤乾不禁一身冷汗冒出。这个大小姐可不能得罪,不然定是活不了的。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乐翼打开门说道:“凤乾,进来做事。”凤乾赶忙收拾起心思,垂下眼帘,随乐翼做事去了。

鹰园早先是一家瓷器加工作坊,作坊搬迁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这里能住人的屋子很少,只有一座两层的阁楼能住,剩下的就是染料房和一个大大的后院。宇文鹰与众小人一共二十二个人,阁楼只有六间房,所以只能一张床睡两个。剩下的四个染料房也都不大,还分布的很零散,实在排不上用场。后院倒是很大,有一亩多地的样子。没有厨房,茅厕也很小,还有个不大的马厩。

宇文婵到那的时候,鹰正带着众小人围着院子跑步。每个人腿上都帮着沙袋,各个累的气喘吁吁的。

“小拓,把门口那几间破染料房拆了重新建。建个套间,前面是厅堂,后面是卧房。然后……”宇文婵又来到阁楼旁边,“在楼旁边建个新茅厕,大些的,马厩旁边那个拆了不要。”

“姐……”宇文拓有些脸红,“这些……要找谁做?”

“……”宇文婵有点汗,“算了,回头还是找乐翼来吧。”唉!宇文婵心里长叹一声,还是得靠乐翼!这些家事都指望不上他们。人手啊!人手!缺人手,事事都找乐翼,会把他累死的!可是现在可信的人就那么几个……头痛。

回转身又来到后院,众小人已经大部分都跑不动了,只有鹰还在坚持,宇文婵招呼他们过来休息。

第五十七章 赴约闻惊雷

“得了,都起来,看你们累的,都学什么了?”宇文婵一边问,一边左右看。没地方坐,只能站着。

“回主子,现在只是打底,还未曾学什么。”回话的是鹰,别的小人都站他身后,俨然已经是头领了。宇文婵转头看向宇文拓,看到她的眼光看过来,宇文拓立刻说:“他们现在是先强身健体,还未教什么功夫。每天卯时与未时各跑一个时辰。剩下的就是扎马与软身的cāo练。”

宇文拓这边说着,那边鹰跑去井边打了桶水分给众小人喝。宇文婵见状考虑回头安排个杂役专门做这些杂事。

“好吧,既然来了”宇文婵拍拍手,“那我就教你们一套最基础的拳法,很简单,叫‘五步拳’”说着,宇文婵来到场中站定,拉开架势耍了起来。众小人一听要教功夫,立刻兴奋异常,马上用灼热的眼神仔细的盯着宇文婵的每个动作。

“预备式,并步抱拳!—拗弓步冲拳!—弹踢冲拳!—马步架打!—歇步盖打!—提膝穿掌!—仆步穿掌!—虚步挑掌!—收式,并步抱拳!”做完,宇文婵笑呵呵的说:“怎么样,简单吧?谁记住了?”众小人一起摇头,除了鹰。宇文婵撇撇嘴,“鹰,过来做一遍。”

鹰果然是记性好,可能是有基础的原因吧。虽然动作还不标准,但是基本全记住了。于是宇文婵就让鹰在前面做,众小人在后面跟着学,而她就看谁的动作不对,给现场指导。就连宇文拓也站在众小人后面跟着比划起来,宇文婵看到摇头直乐。见宇文婵冲着他乐,他也跟着乐,于是两个人就对着眉来眼去起来。

宇文婵见动作差不多都标准了,就让鹰喊着号子练。她则有点手痒,拉过宇文拓要求过过招。刚好宇文拓学习她前阵子给的武谱,还没实践过,就借此机会跟宇文婵切磋起来。不得不说,武功方面,宇文拓的天赋确实很高。同样的功夫,他打出来就比宇文婵威力大。招式掌握也比她到位,搞的宇文婵很是郁闷。

那边众小人们看到他们俩过招,都顾不得练拳了,全偎过来看起他们来。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甚至还有流口水的。只有鹰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比划着学,倒也像模像样。宇文婵看到,心里暗想:这鹰以后前途无量啊!

结果她一个走神,xiōng口结结实实挨了宇文拓一掌,让宇文拓一个哆嗦。

“啊!”‘扑通!’宇文婵大叫一声,摔在地上,把她痛的呲牙咧嘴。呜呜呜呜,这个死小拓,还拍的真结实!宇文婵在心里抱怨。

“主子!”“主子痛不痛”“主子小心!”“姐!”一群人‘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咳咳咳……”宇文婵抚着xiōng干咳半天,眼睛哀怨的瞅着宇文拓把她扶起来。这边宇文拓两颊通红,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还在回忆刚才那种软绵绵的手感。

“不来了不来了!我打不过你!”宇文婵撅着嘴,揉着xiōng。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气死人!鹰在一边看着他俩捂着嘴偷乐,小人们还不懂这个,只是很担心的看着。宇文拓看看周围没坐的地方,就扶着宇文婵来到水井边,让她做井沿上休息。

“继续!”宇文拓瞪了鹰一眼,鹰一个哆嗦,赶忙招呼小人们继续练拳。

休息了一会,宇文婵便回到园子里,调个小厮过去照顾他们。然后吩咐张王氏找木匠打些长凳饭桌一类的日用品送过去。那边倒是有烧料的灶台,弄口大锅和一些炊具,收拾下也能做吃食,不用老买着吃。

一番折腾,夜幕降临。匆匆吃过晚饭,宇文婵便奔向风来楼。

刚送走一位恩客的茵茵正坐在床边发呆,那边窗子‘卡啦’一声,宇文婵跳了进来。茵茵一惊,看是她来了,俯身一礼,道:“见过大小姐。”

“恩”宇文婵看见她就心情不爽,只斜了一眼,便在桌旁坐了下来。刚想伸手拿喝的,看到酒壶有点后怕,手又收了回去。茵茵见状,也不介意。毕竟上次的事,放谁身上也不好过

她柔柔的走过来坐在宇文婵对面,说道:“上次……大小姐无碍吧。”

一提到上次的事,宇文婵立马变了脸色。怒火一下子顶了上来,恨恨的盯着茵茵。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宇文婵赶忙跃出窗外,翻身上了房顶。隐约听到说话声,不大会,窗口听到茵茵的小声呼唤,宇文婵又跳回屋子。

坐回桌旁,看到桌上有一碗汤药,问道:“这是什么药?”茵茵也不矫情,柔柔的说:“做我们这行的,经常要喝这种药,以防有孕的。”说完,像喝水似的把药喝了。宇文婵听了一愣,忽然想起那晚风雨过后,第二天贺姚氏让莲儿拿给她喝的‘补药’。记得自己喝了那‘补药’之后,乐翼脸色都变了,不会就是这种药吧……

想到这里,宇文婵秀眉皱了起来,心里有些别扭。

“大小姐,上次的事是误会。花名剑来此并不是寻欢作乐的,我们是谈……公事。”

“公事?”宇文婵将信将疑的看过去。

“您也知道花名剑在为谁做事,我们一样的。”茵茵有些情绪低落,“清白姑娘家,谁又会愿意做这种行当呢。”

宇文婵垂下了眼帘,上次自己是气糊涂了,没仔细考虑,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好像进来喝了那壶酒之后,情绪就失控了。

“大小姐上次来的匆忙,酒也喝的急了些,我们没来得及拦着。我们这些姑娘房里的酒都有些媚药的,为了让客人玩的尽兴……”

第五十八章 淮河遇云虚之伤

“大小姐,花名剑对大小姐真心可鉴,大小姐可别跟他赌气了。那次夜袭官船,若不是他通风报信,大小姐还不一定有命坐在这里呢。他身有旧疾,不可动大气,不然性命堪忧……”

“闭嘴!”‘啪!’宇文婵气急败坏的拍案而起,打断了茵茵的话,“说什么都晚了!晚了!”宇文婵双眸含泪,转身跃出窗子。这辈子,与花名剑无缘……

大街上还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宇文婵失魂落魄的走着,也不知要走向哪里。她就像大海上一叶小舟,随着海浪栽栽歪歪,颠簸前行。

什么是命呢?什么又是缘?悔么?恨么?自己到底属于哪里?

十八岁,美好的十八岁,花样的年纪。如今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抬起头,迎面而来带着水气的微凉秋风。眼泪被吹凉了,流进嘴角,涩涩的,咸咸的。前方黑暗的淮河水,缓缓流淌着,带着历史的沧桑。自己究竟是未来,还是过去……

淮河,你能带我去何方?你可以带我走么?

“船家!快!过去!快!”一个站在船头的白衣人,慌忙催促着船夫向水已经淹到脖子的宇文婵靠过去。眼看水位就要没到嘴唇了,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宇文婵拉上了船。宇文婵双目无神的瘫在白衣人怀里,脸上挂着泪。

耳边隐约传来渺渺琴声,伴随着淡淡清凉的香气。好熟悉的琴声,好熟悉的味道……宇文婵眼珠转了转,眨了眨眼睛,总算恢复意识。眼前是一个白皙的,尖削的下巴,皮肤细细的。一只修长的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着琴。仰头,一双细细的,清凉的眸子。

“云……虚?”宇文婵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大小姐意图投河自尽?”云虚同样清凉的声音传来,听的人心也是清凉的。

“我投河自尽?!”宇文婵惊讶的提高了声调。云虚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奇怪,低下头看向她,然后是四目相对……

琴声停了,剩下的是‘哗哗’的水流声和蛙鸣声。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在对方的眸子里看着自己的影子。似乎是累了,宇文婵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那双眼睛却只剩下黑黑的瞳仁。唇上有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就这样轻轻的贴着。宇文婵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贴着的唇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渐渐的,贴的又紧了些,似乎有润滑的东西探向贴着的唇瓣。宇文婵一惊,立刻别过头,用力想要挣脱云虚的怀抱。不料却被紧紧的锢在他怀里,脸被用力搬回来。宇文婵刚想张口喝斥,却被封了个正着。这次是凶猛的,深深的吻,已经不见了刚才的温柔。

“唔……”为什么我老遇上这种事?!

宇文婵泄气的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见她不再挣扎,云虚也温柔起来。双臂温柔的抱住她,温柔的吻她。忽然,宇文婵猛的一用力挣脱出来,恨恨的抬手想抹去唇边的味道。谁知袖子却是白色的,低头一看,竟是裙子,她惊愕的看向云虚。

“呵呵,大小姐落水,衣裳都湿了。云虚怕大小姐受寒,就帮大小姐换了衣裳,可还满意?”云虚清淡的笑着,说的话好像在闲话家常。

“你!你给我换的衣服?!”宇文婵的手颤抖着,双目喷火。

“然也”云虚回答的就像‘晚饭吃过了’似的。

“然个屁!”宇文婵快气疯了,拉开架势扑了上去。结果一个晃荡,人却扑进云虚怀里。

“大小姐小心,这可是在船上。即使大小姐想宠幸云虚,也不用这般着急。”云虚笑呵呵的说着,双手却钳住宇文婵的手腕禁锢在背后。俯下唇,在宇文婵的颈子上吮吸起来。宇文婵剧烈的挣扎着,气的xiōng膛不住起伏。那边,云虚用一只手钳住她的双腕,一只手将宇文婵的外衫退掉,露出裹xiōng。接着,人被压倒在船舱里。

“云虚对大小姐一见倾心,第一眼看到大小姐,便认定云虚是大小姐的人了。”他伏在宇文婵耳边轻轻的说着,手却抚上了她的xiōng,轻轻的抚摸。

宇文婵怒极了,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腹内顶上来,然后猛地爆出体外。只听‘碰!哗啦’,船舱被她体内爆出的气浪炸得粉碎。云虚闷吭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人飞了出去掉进水里。

宇文婵剧烈的喘息着,有点搞不清状况。忽然听到水里‘扑腾扑腾’的声音,她慢慢爬起来,看到云虚在水里挣扎。有心不管,但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认识的人死在眼前,还是做不到。

于是,宇文婵一边骂自己没用,一边跳进水里把云虚救了上来。

“哼!我们一人一次,互不相欠!但是这次的事我会记住你的!”宇文婵恶狠狠的说。

“云虚……就怕……大小姐……记不得……云虚……咳咳咳……”云虚艰难的把话说完,脸上还挂着虚弱的笑。看到他这个样子,宇文婵渐渐气不起来了。

唉!为什么我老是遇上这种奇怪的人……宇文婵在心里哀叹。没等她叹息完,手上一凉。只见云虚苍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宇文婵紧抿了一下唇,抽出手。起身走向船尾,拉起船桨,奋力划起船来。开始还弄不好,划了一会渐渐也走的稳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靠岸。回到船舱的位置,把外衫穿上。找到岸边的驿站,叫上两个伙计,把云虚抬到客栈的床上。从他身上摸出碎银丢给小二,然后急匆匆赶回大观园。

第五十九章 狗皮膏药云虚

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又是夜幕……

窗外虫鸣声刺耳的响着,像是非要把床上睡着的人从梦中叫醒似的。朦朦胧胧,似乎有温热的东西覆在唇上,然后是苦涩溢满口腔。好不容易吞完,又是一口。好苦,不要再来了……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次这种苦涩的东西,终于,这次是甜的……

隐约的,似乎有呜咽的哭声。谁在哭?不要哭了,好吵……脸上有湿润的凉意,什么?终于是受不了了,宇文婵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一双泪流不止的黑玉眸子。

“……”她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乐翼赶忙拿了碗水过来,把宇文婵扶起来,慢慢喂她。艰难的吞了口水,感觉好多了。宇文婵冲他微微笑了笑:“翼……”嗓子沙哑的不行,喉咙烧灼似的痛。

“婵儿,你总算醒了。”乐翼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宇文婵想为他拂去泪水,却没有力气。

“抱……”宇文婵很想把话说完,但是却有心无力。乐翼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在她干裂的唇上轻吻一下。宇文婵安心的闭上眼睛,运起体内又比上次强壮不少的气流,帮助自己恢复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舒服。喉咙的烧灼感也消退了,头也不那么沉了。渐渐的,全身开始发痒。宇文婵无意识的抬手挠挠胳膊,却抓下来一层皮。她猛地一惊,立刻醒了过来。只见**的胳膊上,一层灰黄的薄皮贴在抓痒的那只手里。掉了皮的那节胳膊,跟白玉似的嫩,还发着荧光。

这是啥?宇文婵奇怪的端着那节胳膊瞅来瞅去。脸上也痒,一抓,又是一层皮。靠!我是蛇?还定期脱皮?

“来人!”宇文婵大吼一声。

“啊!是!”凤锦在门外急忙应声进来,“大小姐有何吩咐。”

“准备沐浴!”

“是!”凤锦答应一声,急匆匆下楼。

不大会,一个大木桶被抬上来。然后是几个小厮楼上楼下的不停往里倒水。终于差不多了,凤锦还在里面撒上花瓣,“大小姐,可以沐浴了。”宇文婵刚想下床,看凤锦没有出去的打算,说道:“出去,不用伺候”凤锦应声关门出去,宇文婵才下地。

脱光衣服,身上斑斑斓斓都是干皮。干脆,宇文婵站地上全身抓了一遍,把干皮差不多全抓掉,然后才跳进桶里。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纱裙,真舒服!

吩咐凤锦收拾东西,看到桌上摆着几本《青花瓷秘籍》,微微一笑。

十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天上的云白嫩嫩的,阳光暖暖的。偶尔有大雁在空中飞过,带出一阵声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宇文婵一边下楼,一边问。

“回大小姐,未时了,要进膳么?”

“恩,乐管家在哪呢?”宇文婵看看旁边的院子,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乐管家在前厅呢,有客来访。”

“谁来了?”宇文婵悠闲的往前院走。

“奴婢不知”

来到前厅,乐翼正坐在主位上,一脸yīn沉。门口,张启还是那样立着,看于宇文婵过来,立刻半跪问好。宇文婵点了下头,迈步走进正厅。

“子都,你……”乐翼看到宇文婵的样子,有点吃惊。只见宇文婵皮肤像rǔ白色的玉石似的,晶莹剔透。趁着白色的纱裙,就像天上的仙女。头发随意的在身后束了一下,几缕发丝垂在两颊,美的如梦似幻。乐翼的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意,就连旁边没被宇文婵注意的那人,也和乐翼同样的表情。

“翼,苦了你了。”宇文婵满眼的痛惜,白玉小手抚上乐翼疲惫消瘦的脸颊。

“咳,恩!”旁边那人很不爽被当空气的感觉,故意咳了一声。

宇文婵转过头一看,眼神立马一冷,“你来干什么?!”

“云虚说过的,云虚已是大小姐的人了,当然要在大小姐府上。”云虚说的理所当然,声音还是清凉的透着香气。

“不想死就给我出去!”凛冽的杀气从宇文婵身上爆发出来,直冲向云虚,连带着把她身边的乐翼都吓得一个哆嗦。云虚对扑面而来的杀气毫无所觉,很淡然又理所应当的说:“云虚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小姐手上。”

宇文婵怒了,他发现这个云虚很有惹她暴怒的本事。

“那我就成全你!”宇文婵咬牙切齿的抬手一指,一道气箭带着轻啸,擦过云虚的脸颊打到门口立着的大花瓶上。只听‘碰——!哗啦’,花瓶粉身碎骨。花瓶后面的墙上,一道深深的痕迹。这边,云虚细目低垂,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流而下。

“大小姐,云虚还未死……”

宇文婵的手颤抖着,紧紧的抿着唇,“乐翼!你说!”反正她现在是没主意了。

“若他愿意做婵儿的男宠,乐翼倒也无所谓。”

“咳咳咳……乐翼,你说啥?你发烧了?”宇文婵被乐翼的话呛的直咳。

“呵呵”乐翼轻笑一声,“婵儿若不想收了他,让人乱棍打死便罢。若婵儿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就让他在园子里住着又何妨,空院子还多的很。”

“倒也有理”宇文婵终于安定下情绪,在主位坐下,说道:“好,你可以留下。但是我这里不养闲人。以后你跟着乐管家,听他差遣。”

“是,大小姐,乐管家。”云虚仍是垂着眸子,淡淡的跪下磕了个头。

宇文婵紧皱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云虚,青色的长袍已被血染红一片,心中隐隐抽痛。

第六十章 婵儿成亲

“唉!起来吧,去找张先生上药。”嘴里说着温柔的话,心里却恨恨。抓住婵儿心软的弱点,来这里演苦肉计!虽然看得出他用情至深,但谁也不会高兴有人出来分享自己的爱人吧。

宇文婵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刚才发出气箭的手。自己现在这是什么状况?脱胎换骨?成仙啦?奇怪。

“婵儿”乐翼推门进来,凤锦随后关上。

“翼”宇文婵看到他立刻笑逐颜开,待乐翼坐在床边,立刻缠上去一个香吻。

“恩……”缠绵许久,两人轻喘着分开。乐翼笑眯眯的抱住宇文婵,两颊微红。

“婵儿,那云虚到真是对你用情至深。”乐翼有点酸酸的。

“那个神经病!就是他把我害得卧床不起!”宇文婵舒服的靠在乐翼怀里,愤愤不平。现在乐翼倒是知道神经病是什么意思了,只好无奈的苦笑,谁让他的婵儿如此惹人爱。

“翼,宴请那几个瓷窑老板的事缓缓再说。我得回刺史府住几天了。”宇文婵笑眯眯的说。

“为何?”乐翼有些惊愕。

“傻瓜!”宇文婵娇媚的点了乐翼鼻头一下,“当然是准备成婚啊,呵呵”

“婵儿!”乐翼惊喜的瞪大了美目,又要涌出泪光。

“你啊!都快成水人了,怎么这么爱哭!”宇文婵娇斥道。

“婵儿……”乐翼深情的唤了一声,把宇文婵压倒……

“去!大白天的!”宇文婵嗔怪的推着他,可是乐翼却怎么也不放开,把她吻的娇喘连连。不一会,纱幔落下,一帐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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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刺史府大小姐的成婚之日,整个寿州一片喜庆。自从那次瓷市之行以后,宇文婵这位刺史府大小姐的美名就传扬开来。百姓们还是很拥戴这位美丽善良的大小姐的。所以,成婚当天真是热闹非凡。

当然,也有强颜欢笑的,也有为了避免控制不住杀人而躲出去的。强颜欢笑者:武元衡,云虚是也,躲出去者:宇文拓是也。还有一位随军出征的那位花名剑大侠,自然是连消息都不知道。

当然,最最得意者,非我们新郎官乐翼,乐管家莫属。由于两人成婚后人就多了,琉璃苑那就显太小,不够住。张姚氏把莲儿霸占的那个最大的套院让出来,用作新居。

热热闹闹,乱乱哄哄,让宇文婵疲累不堪的婚礼,终于在夜幕低垂时,接近尾声。

宇文婵那个郁闷呀!你们在外面吃吃喝喝,让我自个在屋里傻坐着,还得蒙块布。不爽啊!于是,这位新娘子,刺史府大小姐,干脆蒙巾一掀,坐在桌旁大块朵朵起来。还自斟自饮一番。

刚刚吃饱喝足,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赶紧坐回床上,把蒙巾蒙回来。然后,看到地上渐渐走进一双黑靴。接着,一身红袍坐在旁边。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让盖头里的宇文婵狠狠的皱了下鼻子。一把黑色戒尺探了进来,慢慢挑起盖头。然后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托起她的白玉下巴。迎上的,是比平时还要俊美很多倍的,乐翼的脸。只见他笑颜迷醉,双眸湿润,红唇莹莹,两颊酡红。真个是如仙美眷,看的宇文婵都痴了。

就这样,两人互相被对面的美人迷住,相对发起呆来。

门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个大嗓门吼了声:“闹洞房啦——!”

两个相对无言的人被惊醒,宇文婵转头一看,又是上次婚礼上那个‘大哥’。看到是他,宇文婵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神立刻冷了下来。随着她沉下脸,一股刺骨的寒气朝着进来闹洞房的一众人射了过去。热闹的气氛顿时卡壳,众人看着宇文婵寒气逼人的脸,一个个冷汗直冒。还是那个‘大哥’聪明,结结巴巴的说:“呵,闹,闹,闹完了,走,走吧,呵呵”然后扭头,第一个窜了出去。接着,一众刚冲进来脚还没站稳的人,都跟着他逃也是的不见了。

“切!没素质,连门都不知道关!”宇文婵不满的撅着嘴,走过去把门关上,插好。

两人甜蜜的喝了交杯酒,然后……互相宽衣解带。由于宇文婵并不善于穿脱男子的衣服,又因为有些紧张。手忙脚乱半天,自己都被拔的光溜溜了,老公身上还穿着里衣呢。

乐翼也不急,静静的等着老婆给脱衣服,眼睛趁机会好好的欣赏了一番白玉**。直看的他两眼发直,欲火焚身。好不容易两人都清洁溜溜了,宇文婵心痛的抚摸着老公xiōng前那条疤痕,轻轻一吻。然后乐翼就像只被碾了尾巴的猫似的,把宇文婵狠狠的压倒在床……

这一夜,吃了兴奋剂的两人来了个大战三百合,直到快天亮才睡去……

日头偏西,又大战了两百合的新婚夫妇美美的纠缠在一起,说着知心话。

“翼,知道为什么前些天我那么生气么?”宇文婵猫似的趴在老公身上,懒懒得说。

“我知道,是我不好,做了对不起婵儿的事。”乐翼深情的吻了老婆的额头,心里是满满的愧疚。

“你不知道!”宇文婵小嘴撅的高高的,“因为我在想,你技术这么好,肯定和很多人做过,才这么有经验。然后就越想越火大,最后受不了就开始摔东西了……”

“……”乐翼的眼睛随着她的话越瞪越大,最后竟喜极而泣。

“你怎么又哭了!”宇文婵受不了的捧起这张俊脸,轻吻连连。

“婵儿,我的婵儿,唔……我的宝贝……”乐翼一边喃喃的唤着心爱的人,一边陶醉的深吻。

他是多么幸福啊,幸福的都快要死掉了。原来,心爱的人心里也是有他的,不是为了简单的负责,或是怜惜。她也是在乎他的啊,让人幸福的无法想象。老天太厚待他乐翼了,给了他这样一个无价之宝!他乐翼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瑰宝倾心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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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幸福就像天上的神仙用一道惊雷砸在我头上。曾经以为我只能在滚滚红尘中苦苦挣扎。曾经以为心爱的宝贝只能是别人怀中的娇娘。曾经苦涩的笑着,猜测心爱的宝贝将会花落谁家。谁知,她就这样如天女般,翩翩然降临在我怀中。我乐翼此生将感恩戴德,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上天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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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度了几天蜜月,说话就十月中旬了也是要该做正事的时候了。另宇文婵不解的是,自从婚礼前到现在,都十来天了,宇文拓就是没个影子,问谁谁也不知道。这小子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跑掉吧?这家里还有老多事要办呢,本来人手就不够。宇文婵一边心里抱怨,一边给她老公打了声招呼,说去刺史府看看他在那没,不用等她吃晚饭。

反正无事,逛逛街,顺便买点水果什么的,空着手回娘家可不好。前面一个人影一闪,拐弯不见了,很像宇文拓的身影。宇文婵赶忙跟了上去,刚拐过去弯,只觉后脑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慢慢清醒。顿觉后脑一阵剧痛,头晕晕的。宇文婵晃晃头,总算能看清楚了。光线很昏暗,好像是个地下室的样子。残破的桌子上,一盏昏黄的油灯,静静的燃着。动动手,一惊。手是向上绑在床头上的,身上只穿着裹xiōng和裹裤。这个样子好熟悉啊……宇文婵开始害怕了,是谁?

黑暗处似乎有影子晃了一下。慢慢的,一个人影站起来。接着,人影越来越近。先是看到白色的裹裤,然后是**着,只披着裹衣的上身。待那人走到油灯前,宇文婵大惊,竟然是宇文拓!

只见他披头散发,一只手拿着酒盅,已经空了。美丽的脸上尽是绝望,漂亮的眸子通红通红的,里面燃着的,是让宇文婵想哭的欲火。他痴痴的看着宇文婵,把酒盅仍在地上,披着的裹衣也扔在地上,然后褪去裹裤……

当宇文拓**着站在床边时,宇文婵泪眼婆娑的哀求:“小拓,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宇文拓没知觉似的,痴痴的看着她。慢慢爬上床,伏在她身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抬起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嘴里喃呢着:“婵儿……婵儿……是我的……婵儿……”

第六十一章 疯狂的拓(H)

“唔……唔……”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激烈,宇文拓的手抖的更厉害了。渐渐的,他好像疯了似的,癫狂的吻,激烈的吻。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更红了。如毒药般的欲火,仿佛要把宇文拓烧成焦炭似的。他剧烈的喘息着,甚至有些慌乱。

终于,他结束了沉长的虐吻。眼泪从他那赤红的眸子里涌出来,滴在宇文拓白玉般的脸上。他喘息着,哽咽着,几乎语不成句:“婵……儿……呜呜呜……婵……儿……我……我不做……弟……弟……做……男宠……好……不好……呜呜呜……”他一边奋力的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抚上她柔软的xiōng部。

忽的,他直起身子,用另一只手抓住这只不住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脸扬起,不停的深呼吸。

宇文婵呆呆的看着宇文拓那满是疤痕的身体,说不出话来。对这个令人心痛,令人怜惜的少年。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好久,宇文拓终于平静了一些。手不再颤抖,眼泪也止住了。但是,眸子却仍是赤红赤红的。他扬手拉下她的裹xiōng,裹裤……终于,两人**相对。

“这一刻起……我是你的男宠……婵儿……永远都是……你要宠幸我……不然……杀掉我”

宇文拓妖媚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俯首在那柔润的蓓蕾上,贪婪的,心醉的吮吸。他的双手,轻轻的爱抚着身下人白玉般的肌肤,温柔如水。

“恩……唔……”被这样温柔的对待,宇文婵渐渐呻吟出声,眸子里升起**的雾气。她动情的模样强烈的刺激了身上的人。宇文拓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动作慢慢变得贪婪,充满**的炙热。他用力的吮吸那两团柔软的蓓蕾,手游弋在她的肌肤上。一只手忽然握住一只柔软,轻轻的揉搓,感受着那美好的触感。

“啊……啊……啊……”宇文婵被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意乱情迷。宇文拓对她的身体是那样的痴迷和渴望。

听到如此娇媚的呻吟声,宇文拓的动作开始有些狂乱。他狠狠的吮吸,啃噬那两团柔软,手的揉搓更加用力。而另一只手则顺着光滑的小腹一直向下探去……

宇文拓的手并不粗糙。他温柔的,甚至有些微颤的,覆上那做梦都能梦到的神秘花园。轻轻的来回抚摸,感受着令他心颤的性感,还有伴随着他的爱抚而出现的湿润。

“啊……呃唔……啊……”宇文婵已经完全被他的轻抚挑逗的失去理智。宇文拓听到她越来越勾人的**,动作越发放肆起来。那覆在神秘花园上的手,忽然加重力道。

“啊……啊……啊……啊恩……”随着他动作的加剧,宇文婵的呻吟声渐渐急促。宇文拓终于受不了这种让他心荡的邀请,手指缓缓探进花园内让他想疯了的温暖湿润里。

“啊……”一声沉醉的低叹,含着撩人的热气,从宇文拓的喉中荡出。手指上腻滑湿热的感觉实在让他陶醉不已。

他半眯着眼,享受着这种令他发疯的快感。渐渐的,手指变成两根。**着,翻滚着,渴求着花园里每一处湿软的角落。丝丝粘液顺着他翻动的手指不停的溢出,发出轻微的滑腻腻的声响-

“啊~啊~啊……”随着内体的异物越来越猛烈的侵袭,宇文婵开始忘情的叫唤,声调逐渐高昂。身体随着他的手指,妖娆的扭动。

终于,宇文拓被宇文婵勾魂的媚态刺激的崩溃了。

他粗重的喘息着,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xiōng口。他缓缓抽出手指,颤巍巍的扶住他那已经胀痛到无法忍受的火热分身。猛的前冲,尽根到底……

“啊——!”两人同时大叫一声,同时流下眼泪,同时闭上眼睛……

宇文拓没有动,他高仰着头。有些轻颤的身体,静静的体会着让他爱到心碎的人儿,身体包裹着他的感觉。即使让他此时下地狱,他也愿意。这种心颤的,心醉的,**的感觉令他头晕目眩。

渐渐的,他的唇开始颤抖,神智有些恍惚。接着,他哽咽着瘫软下来。身体完全覆在宇文婵身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的哭了出来……

令人心碎的哭泣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恢复平静。

他想,如果宇文婵要杀了他,现在就可以下手了,这样死去也是幸福。

于是他解开了绑着宇文婵双手的绳子,拿起枕边的障刀按在宇文婵手里,拔掉刀鞘扔了出去。伴随着‘哐啷’一声,刀鞘摔在地上的声音,宇文拓闭上眼睛,吻住了身下人的红唇。

“唔……呜呜呜……”宇文婵哭了,她心痛的无以复加,拿着刀的手颤抖不止。渐渐的,宇文拓一边吻他,一边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往自己的颈间压了下去。宇文婵哭的更凶了,她努力的抗衡着手上越来越重的压力,可是却敌不过他。宇文婵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刀眼看就砍下去了……

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死!宇文婵在心里痛苦的呐喊。

随着宇文婵越来越剧烈的心跳,体内一股热气顶上她拿着刀的右手。热气猛的爆发出来,在空气中荡出肉眼看得见的波纹。‘碰!’一声闷响,爆出的气浪将宇文拓的手震开,障刀被震飞。‘铮——!’一声带着尾音的铮鸣,障刀插进屋顶,不住的震颤。宇文拓的手被震开了虎口,鲜血噙了出来,还好不深。宇文婵终于松了口气,她止住哭声,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呼吸渐渐悠长。

宇文拓睁开眼,看着身下紧闭双眸的爱人,眼中似乎恢复了些神采。然后,他松开了她的唇,深深的凝视着身下的人。一只手在她大腿上轻轻的,贪婪的来回抚摸。这种勾人的搔痒,让宇文婵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宇文婵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避宇文拓的目光了,她与他对视着,仿佛要告诉他她的心情。

忽的,宇文婵扬起双臂,楼住宇文拓的颈子,“拓,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好么?”

她的举动让宇文拓浑身一颤,眸子里立刻升腾起烈烈欲火,“婵儿……只有你才能让我活下去……婵儿……只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婵儿……”宇文拓不住的喃呢着爱语,下体开始缓缓**,越来越快……

“啊……啊恩……啊……啊……”宇文婵开始随着身体的本能享受这**的快感。她忘情的呻吟刺激的宇文拓更加狂猛。

这一夜,宇文拓不停的要着宇文婵,直到最后宇文婵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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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夜晚,宇文婵牵着宇文拓的手回到大观园。远远的,一个红色的身影挑着灯笼朝这边张望着。宇文拓想要抽回手,却被宇文婵握得更紧。没办法,宇文拓只能低着头。这是宇文拓第一次在乐翼面前不敢抬头。

走至门前,宇文婵微微一笑:“老公,我回来了,拓也回来了”说完,她有些脸红。

她的称呼让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后,宇文拓紧紧的握着宇文婵的手。要不是宇文婵有功夫在身,说不定就给握碎了。

乐翼也扬起笑颜,道:“回来就好,幸好小拓回来了,不然怕是婵儿会休了我呢。”说罢,拉起宇文拓的另一只手走进大门。

宇文拓一直低着头,甚至不知道去了哪里。当他坐在桌旁,看到眼前一桌丰盛的酒菜时,再也止不住眼泪。他终于抬起头,看看左边的乐翼,看看右边的宇文婵。然后他对着乐翼叫了一声:“哥”

于是,宇文拓有了这个世界上心里承认的第二个家人。

这一声‘哥’对乐翼来说简直像天籁一样,他也流出泪来。

乐翼温柔的抚了抚宇文拓的长发,说:“饿了吧,先吃饭吧,我可是每晚都会准备一桌酒菜等你回来呢。”

三人坐在彩云阁的厅堂里,吃了一顿幸福的晚餐。只是,宇文拓那止不住的眼泪,平添许多痛惜。

第二天,乐翼招呼着小厮把宇文拓的东西从风扬居搬过来彩云阁的厢房里,他说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才对。于是,宇文拓第一次对乐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那美艳的笑容,让乐翼都晃了下神。他还笑称,当初被买下的时候,还是他主动要求背宇文拓回去,这叫缘分吧。于是,三人都开心的笑了。

第六十二章 回门

在众人当中,宇文拓对宇文婵的感情是众所周知的,而且也被大家所公认。他这个意外的惊雷,已经抢了先。再抢,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乐翼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话。对于他们俩在一起的事,他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高兴。他还跟宇文拓开玩笑说,如果不是这样,他真怕哪天早上起来,自己的脑袋就不见了,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其实说心里话,宇文拓不在这十来天,乐翼每天都睡不安稳。他总是提心吊胆的,怕刚得到了幸福,就没了命。

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宇文拓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让宇文婵伤心的。就像他曾经多次说要杀掉花名剑,却从没想过真正动手一样。他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并温柔似水的人。

当初如若不是宇文婵遇上花名剑在先,绝对是理所应当的会和宇文拓走到一起。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宇文婵不先遇上花名剑,她又怎会有银子买下宇文拓与乐翼?可以说,他们的幸福也是由花名剑间接促成的。而花名剑则像个冤大头,忙了半天,只为他人做了嫁衣。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句话,能怪谁?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主子,误上了贼船。

巧合的是,花名剑和宇文婵有缘无分。他们在青楼的一次误会,造就了乐翼与宇文婵的共结连理。只能说乐翼的狗屎运太好了,这天雷谁都没劈,刚好劈他头上。

当然,有一件事乐翼一辈子都没告诉宇文拓。那就是他藏起来的,宇文婵的处子之身的证明,那件被他锁起来的沾着处子之血的床单。这件事是他唯一一个私藏着的,不为人知的,小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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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四年,十月二十日

宇文婵带着一家子重新住进刺史府凝红居,这叫:回门。

如今,京城那边打得火热,大家都想当皇帝,过把坐拥天下的瘾。

而宇文婵则美美的带着一家老小,在老爹这盘算着怎么捞钱养家。

还是那座水榭,这次为大家抚琴解闷的换了人,是赖死到宇文婵手里也不走的云虚小帅哥。

俗话说:脸皮厚,吃个够。

说实在的,连作者本大人我妖子都没见过,像云虚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理所当然的说着不要脸话的人,这修为可比大罗金仙。不过同时也很是佩服他这种为了爱什么都不要的干劲。而且,还能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感觉。也许,他认为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在爱人身边重要吧,包括性命。所以才能做到这种‘云淡风轻,理所当然’。佩服佩服!

可惜啊可惜,他现在虽为男宠,但却一次也没被宠幸过。唯一的用处,就是抚琴解闷。他老人家到一点也不介意,安然自得。

自从那日被宇文婵带回大观园以来,宇文拓除了去鹰园教导宇文鹰他们习武,其他时间都和乐翼形影不离。不管乐翼去哪,只要宇文拓没事,定在他后面跟着。现在的乐翼可是气派的很,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宇文拓,云虚,凤乾,简直比他老婆都气派。没办法,谁让这丫是最弱的一个。连人家云虚也会个一招半式,就他风一吹就倒。要不当初宇文婵会对他束手无策么?打又不敢打,稍一用力说不定就挂了。就这样还比以前好点,宇文婵逼着他天天跟着张启他们cāo练。那边,张先生还给喝着补药,他现在可是给泡到蜜罐子里拔不出来了。

水榭里,云虚淡淡的抚着琴,张姚氏坐在一旁绣着宝宝的新衣。宇文婵这边倒在乐翼怀里,腿搭在宇文拓大腿上。嘴里吃着老公给拨的葡萄,宇文拓给按摩着小腿,真是美似神仙。那边抚琴的男宠先生,不时的用羡慕和哀怨的眼神瞟过来一眼,还被幸福三人组给自动忽略了。绕是他承受力有三座城墙那么厚,也能安然自得。

“娘,回头给爹打个招呼,户籍部给造册一下,我们都还没户籍呢。”这句话一出来,身旁的两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这事在你成婚前就跟你爹说过,这不是牵连着你爹这边的户籍,比较繁琐,等着吧。”

“那我们是不是要呈个册子上去才成啊。”宇文婵懒懒的拽着乐翼长长的鬓发把玩。

“那倒是,这两天赶紧着弄出来,让你爹拿过去。”

“让我算算:乐翼,小拓,灵儿,鹰,没了吧?”宇文婵瞅瞅乐翼,乐翼摇摇头。又瞅瞅宇文拓,一样。“也没多少嘛,人丁真单薄。”宇文婵撇撇嘴。

“那姑爷就应该努力一点!”张姚氏一句话,搞的宇文婵大发娇嗔,两个姑爷都乐得合不拢嘴。

“果不出所料,老夫就知道你们都在这里逍遥快活!哈哈哈!”一听这嗓门就知道,这里的老大回来了。宇文婵等人赶忙爬起来,见礼的见礼,磕头的磕头。谁磕头?当然是新姑爷磕头啊。不过嘛,两个姑爷一起磕头到把老爷子给弄糊涂了,疑问的眼神直瞟宇文婵。

待几人磕过头,宇文婵笑嘻嘻的说:“爹,要准备再办一次婚事了,女儿跟小拓的。”

“什么?!”老爷子眼瞪的跟灯泡似的。不过张姚氏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宇文拓都已经明朗化了。倒是乐翼和宇文婵让她们没想到。

“爹您没听错,就是这样。”

一席话说的宇文拓脸红红的,头低低的,看着整个一老实巴交。

第六十三章 偷看活春宫(耽美H,慎入)

“哎呀!婵姐姐!莲儿好想你哦!”然后一片红霞扑向宇文婵。

“姐姐,姐姐!还有我呢!”张如也扑了过来。

“姐姐”张意躲得远远的,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好像是顾忌乐翼的样子。宇文婵转转眼珠,说道:“凤乾啊,伺候着小少爷。”凤乾答应一声,站在张意身后。这凤乾可是比乐翼要艳丽的多了。张意的眼神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其实张意张如两姐弟也是属于瓷娃娃型的,秀美可爱的紧,就是太过单纯了一点。不过宇文婵到觉得他跟凤乾挺合适的。凤乾这个人心思很重,跟他在一起就得像他妹妹或者张意这样的小白型才可以。这不,不大会凤乾这总是一副不动产型的脸,嘴角就勾起来了。再过会,小手就拉上了。然后,张意就开始摇晃着撒娇了。再然后,凤乾就笑的更欢了。再过会,宇文婵转过脸,人已经没了。宇文婵目瞪口呆,这丫动作也太快了点吧……胆儿也真够大的啊!

忽然想到,上次张意才跟乐翼处了半天,就跟老爹提亲去了,要再来次……汗个先!

不过想来,凤乾也不会这么白痴到往枪口上撞,应该没问题吧……

实在忍耐不住好奇心,宇文婵偷偷的溜出去,跃上屋脊四处查找。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树后,找到两人。

只见张意小脸红扑扑的靠在树上,凤乾一只手抵着树干,一只手挑着他的下巴,已经亲上了。

哇哇哇!口水呀!宇文婵这边真是爽歪歪。两个美男,一个小正太,一个艳美型。真是太搭了!

接着,张意的眼神就开始迷离了。这眼神一出来,凤乾那只大手就开始往下……

靠!这是个老手!张意一下子就前襟大开。啧……不会出啥事吧……宇文婵有点汗。

不管了,先饱眼福再说!

凤乾艳红的薄唇开始进攻xiōng膛了,恩,技术很高。接着,他那只好看的大手就开始往腰下面摸……

抵着树的手放下来揽住张意的腰,这时候的张意已经意识不清了,毕竟是个小雏鹰嘛。

哇哇,手伸进去了!

“恩……恩……”呻吟声都听到了耶!宇文婵眼睛瞪的大大的。然后……好像发泄了……那之后绕到后面去了!啊啊啊!裹裤挡到了啦!

仿佛是听到宇文婵的心声似的,凤乾一下子把他搂在怀里,很利洛的把裹裤褪了下去。露出张意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小pp。然后那只沾着白色液体的手指就挤了进去。

“啊……唔……唔……”张意叫的更大声了。然后是第二只……张意的身子开始颤抖,嘴里冒出的呻吟更妩媚了。然后是第三只……张意头都扬起来了,双目无神,雾气蒙蒙的。

觉得好像是差不多了,凤乾大手一挥,张意一边的裹裤就给褪了下来。抬手将那白生生的小嫩腿架起来,膝盖一顶,把他抵在树干上。随后褪掉自己的裹裤,拿出……嗷嗷嗷……凤乾的那个好大,会不会撑坏呀……宇文婵有点担心她的小弟弟了。

只见凤乾技术超好的把张意狠狠的吻住,然后扶着他那个大大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挤了进去。“唔!唔!唔!”只见张意大眼圆睁,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抓住凤乾的双臂,关节都白了,浑身抖的可怜巴巴的。下面……好像有看到血哦……汗……

凤乾这会表情也很痛苦,难道是憋太久了?看来我这个主人做的不合格啊!

凤乾很温柔的安慰着着怀里这个痛的找不着北的小正太,趴在他耳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轻吻他的耳廓。那么大的东西,不一会就全部进去了。

噢my god!宇文婵紧张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只见凤乾动也不动,抱着张意温柔的亲吻他的每个敏感点。渐渐的,待张意的表情不那么痛苦了,凤乾也已经憋的满脸通红。

开始动了!凤乾把张意抵在树干上,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钳着腰,慢慢的进进出出……

“恩……呃……”哇!开始了!

看张意开始呻吟,凤乾算是得到解放,一下凶猛起来。嘎嘎嘎!

张意紧紧的抱着凤乾的脖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下面激烈的奋战,养眼啊!

凤乾那张美艳的脸,这时候的表情真是动人啊!更水艳好看了!

不过一看技术这么好,一定是没少干这个!能有这么好的皮囊,这么好的技术,这么好的气质……

宇文婵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开始感到忧心。如果他们的身份并不是普通人家的话……应该不会吧,那死胖子有这本事,抓到什么身份显赫的人么?想到这个问题宇文婵便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回到水榭。

水榭中,众人正在一起一边欣赏云虚的琴艺,一边其乐融融的聊天,气氛很是温馨。不得不说,在哄人开心这方面,乐翼确实有一手。两位老人家被他一阵忽悠,都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小丫头则坐在娘身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偶尔两人还会对着云虚指指点点,然后笑闹一阵。

宇文婵豪不引人注意的悄悄溜到宇文拓身边坐下,因为宇文拓向来不善言谈,总是一声不吭的静静坐在一旁。看到宇文婵回来,宇文拓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附耳问她去哪了。宇文婵把看到的事告诉了他,听的宇文拓剑眉叠起。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凤乾毕竟是他们家的下人,不处理好,将来就会出问题。

第六十四章 计审凤乾

拱门边,忽然出现凤乾的身影。不似往日的沉静,此时的他很有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走路都轻飘飘的。坐在乐翼和宇文拓中间的宇文婵不禁佩服,这丫还真能搞,可别把她那可爱的小弟弟搞出来个好歹的。

看凤乾已经走过来在他妹妹旁边站定,宇文婵坐直了身子,说道:“凤锦,你回大观园把灵儿接过来。张启,派两个侍卫护着点。然后你就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水榭。”

“是,大小姐!”两人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凤乾可能是心里有鬼吧,宇文婵这个举动,不禁让他有点心虚。低垂着的眸子里,能看到忐忑不安的眼仁来回的转动。

“云虚,休息会吧,过来坐。”听到宇文婵叫他,这丫露出了笑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坐在乐翼身后。

寂静……

看这阵势,几个人基本都知道宇文婵想干吗了,不过只有宇文拓知道事情的底细。

静静的,池塘里的虫鸣声和蛙鸣声此起彼落。偶尔有清风拂过,吹得人昏昏欲睡。不过此时的凤乾可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几人都陪着宇文婵欣赏着凤乾的状态表演,乐翼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宇文婵终是玩够了,懒懒的问:“凤乾啊,你刚去哪了?”

“回大小姐,小少爷带小人逛院子去了。”凤乾的头垂得低低的,好像地上有宝贝似的。

“头垂那么低干吗,抬起头回话。”宇文婵扬起笑意。

凤乾慢慢的抬起头,眼光却仍是看着地板。只见他额上密密麻麻的往外渗着汗珠。

“你很热么?”宇文婵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凤乾垂着眼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后面的乐翼和云虚见他的样子笑了起来了,连宇文拓也勾起了嘴角。

“刚才我看你进来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嘛,这会子紧张什么啊?”宇文婵发现这样逗他挺好玩的。凤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苍白的他好像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

接着,宇文婵冷下了脸,乐翼几人见状也都收起了笑容。

“给本小姐说说,少爷都带你去哪逛了?”

凤乾还是沉默,脸上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流。他这个样子让宇文婵很不爽,抬手中指母指相扣,对着凤乾的耳边一弹。一道透明的气箭‘嗖’的飞出,扫过他的耳廓,带起几滴小血珠。气箭冲到后面屋子的墙上,‘噗!’的一声,墙上一个小孔,尘土飞溅。

凤乾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大小姐”

“为何不回话?”宇文婵的脸更yīn沉了。

“小的……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宇文婵站起身,绕着凤乾转了一圈,他开始微微颤抖。

“以你的美貌……杀掉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本小姐更讨厌麻烦!”

听到宇文婵这么说,凤乾吓的一下子抱住宇文婵的小腿,哀求道:“大小姐饶命啊!饶了小的吧!”

宇文婵低头看着抱着她小腿苦苦哀求的凤乾,顿时皱起秀眉。一股气浪从小腿爆出,‘碰!’的一声,凤乾飞出水榭,摔在水榭外的石桥上。他抚着xiōng,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已有殷红溢出。

“把他带上来。”宇文婵一声吩咐,水榭外两名侍卫拖着凤乾进来,把他扔到宇文婵面前。

“大小姐……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凤乾艰难的跪好,一脸哀求的神色。

“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了么?”宇文婵重新坐下,依在宇文拓怀里,语气淡漠。

“小,小的……”凤乾支支唔唔,这种事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真正的聪明人,做事之前会前后想好退路。如若没有退路,做了,就是死路一条。”

宇文婵的话像一道闷雷,把凤乾劈入谷底,脸上已出现绝望的神色。

“启禀大小姐,少爷求见。”水榭外传来张启的声音。不远的凉亭处,张意眼泪汪汪的看向水榭这边,满脸焦急之色。

宇文婵那个心痛啊!越发痛恨眼前跪着的这个人了,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也看的很过瘾的说。

听到张意来了,低头跪着的凤乾似乎有些喜色。他的样子让宇文婵更生气了,眼神立马锐利起来。一股狠厉的寒气从宇文婵身上爆发出来,让揽着她的宇文拓都浑身一僵。除了宇文拓,几人都不知道宇文婵为何这样生气。而云虚却在心里猜测这凤乾今天会不会死在这。感受到寒气逼来的凤乾,脸色立刻煞白煞白的,刚扬起的喜色便被恐惧取代,浑身不住的颤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侍卫拿着一盏盏烛火走进来,水榭顿时一片明亮。外面,张启还在等候宇文婵的回复。亭子旁边,张意已经哭了起来。

终于,宇文婵缓缓说道:“少爷身体不适,送他回房休息。”一句话,凤乾顿时瘫在地上,脸上一片死气。看到他的样子,宇文婵心里不耻:你爽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个下场。乐翼身后的云虚微微摇头,看来这丫今天死定了。

当张启命侍卫送张意走的时候,张意忍着疼痛推开侍卫,一边栽栽歪歪的往这边跑,一边哭喊:“姐姐!姐姐!不要啊!呜呜呜……”跑了几步,一下跌倒,让宇文婵的心猛地一揪。她赶忙说道:“把少爷搀进来。”侍卫答应一声,把张意搀扶进来。

张意一进入水榭,立刻扑到宇文婵怀里,大哭起来:“姐姐,饶了凤乾吧呜呜呜,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宇文婵眉头紧锁,爱怜的轻抚着张意的黑发,“小意,姐姐不想让你受委屈。你们并不熟悉……”

第六十五章 凤乾的下场

宇文婵眼神闪了闪,说道:“你讨要别人可以,就他不行!”听到此话的凤乾,浑身一个哆嗦。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不行!”

看着可怜巴巴的张意,宇文婵一个叹息:“小意,很多事你不懂,这个人……”宇文婵顿了顿,继续道:“为什么不能给你,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凤乾现在是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双眼无神的跪在那里,毫无生气。

“那好,我不要了,姐姐饶了他好不好。”张意已经退而求其次了。

“小意,你真的很喜欢他?”张意猛点头。“那他喜欢你么?”这句话让水榭所有人都看向跪着的凤乾。见凤乾垂着头不说话,张意猛地扑过去,摇着他的肩膀叫道:“凤乾,说话呀,说你喜欢我呀!”

宇文婵那个气呀!我们家的宝贝也是你能玩的?

“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两名侍卫上来就拖。

“不要啊!放手!你们放手!”张意拼命的护在凤乾身上,推着侍卫的手。

“小意!他既然对你无情,留着他是个祸害!把少爷拖走!”又上来两名侍卫,上来就拖张意。

“哇啊啊啊!姐姐!不要啊!”张意嚎啕大哭的被侍卫拖向一边。宇文婵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家伙!都这时候了,连屁都不放一个!而上来拖凤乾的侍卫,则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凤乾!你没话说么?!”宇文婵已经到极限了,这丫再不说点什么,今天就一定要他死!

感受到宇文婵的气愤,宇文拓轻抚她的背,说道:“婵儿,消消气,气大伤身。”

半晌,凤乾垂着头,低声说:“小的愿意一辈子伺候少爷。”

宇文婵咬咬牙,这算什么?转头,看到已经止住哭声的张意,满脸希翼的看着她。

宇文婵思索一下,说道:“小意,给你百日之期,如果凤乾无法喜欢上你,就无需再言!”

然后她又转向跪着的凤乾,“我不管你以前是皇亲国戚,还是草寇流民。在我宇文家,你就只能是侍从凤乾!这百日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谢大小姐不杀之恩。”凤乾默默的磕了个头,又转向张意:“谢少爷给凤乾机会。”

张意挣脱侍卫,跪爬过去抱住凤乾,颤声说:“凤乾,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凤乾!”

凤乾垂着头,任他抱着,看不到表情,也不回应。

“哼!”宇文婵冷哼一声,心里那个气呀!我们家小意多可爱啊!你这个无情汉!

渺渺的琴声响起,云虚不知何时又坐在筝前,认真的抚起琴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悠扬清泠的琴声回荡。看到张意抱着凤乾默默垂泪,宇文婵轻轻的摇摇头,依在宇文拓怀里,为可怜的弟弟不值。

“大小姐,灵儿小姐接来了。”水榭外,传来张启的声音。

“恩,让她们进来吧,你也不用守着了,坐下歇歇。”宇文婵吩咐一声。看到中间的两人,没好气的斥道:“别在那挡路!”她越看凤乾越生气。凤乾默默的起身扶着张意走到角落坐下,仍是垂着头。张意则像护小鸡似的护着他,看的众人都是替他不值。

水榭外,凤锦拉着灵儿缓缓走进来,行了个礼退在一旁。左右没看到哥哥,四处张望才看到角落里的两人。不禁有些惊异,却又不敢发问,只能用疑惑的眼神不时瞟过去。

“姐姐”灵儿很乖巧的叫了一声,水灵灵的黑眼睛望着宇文婵。

“来,坐姐姐旁边。”宇文婵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又老实,又安静。她的一双黑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姐姐问你,想不想读书?”

灵儿一听,脸上顿时扬起兴奋的光彩,急忙点头:“想!灵儿还想习武,不知姐姐可否应允。”

想习武?众人全都用诧异的眼光看了过来。这个灵儿的内向老实是园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武功感兴趣。

“好啊,那你是想跟着姐姐学呢?还是想跟哥哥学呢?”宇文婵指着揽着她的宇文拓。

灵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眨眨眼,说道:“灵儿听凭姐姐安排。”

“呵呵,真是个小精灵。”宇文婵宠溺的捏捏灵儿的小鼻头,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正待气氛渐渐温馨起来的时候,水榭外走来一名小厮,说老夫人唤他们去前厅用膳。于是宇文婵领着众人起身准备赶往前院。

“小意,还不走?”宇文婵侧过脸,看向角落里的两人。

“我,我要和凤乾一起吃。”张意抱着凤乾不撒手。

‘啪!’宇文婵气的一掌拍在水榭的柱子上,上面顿时一个浅浅的掌印,看的几人心惊不已。张意吓得一个哆嗦,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跟在她身后。宇文婵斜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凤乾,“今晚凤乾就不用吃饭了,我相信他已经很饱了。”话音刚落,那边云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顿时瞪过去,他立刻止住笑意。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席上,宇文婵说让灵儿跟着张如他们一起去书院读书,老爷子欣然同意,说他来安排。然后嘱咐灵儿如想习武,待他们回了大观园再说,小丫头很高兴的点点头。本来张姚氏想让灵儿长住刺史府的,结果一看小丫头还想习武,只好作罢。

吃完饭,众人聚在正厅喝茶。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凝红居,众人刚进院子,张意便到了。宇文婵瞪了他一眼,也没理,径直带着众人又进了水榭。张意见状,灰溜溜的跟着。一进水榭,便又守在凤乾旁边。

“张启”

“属下在!”张启半跪在宇文婵面前听候吩咐。

“现在开始,凤乾不可出凝红居半步。”

“是!”

“姐姐……”张意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宇文婵。

“你若想见他,就来凝红居。”宇文婵心想:不能让他带你乱跑。

第六十六章 夜诉衷肠

宇文婵斜眼看看他们俩,说道:“去跟老爷说一声,少爷今晚住我这。”张启领命而去,张意顿时露出笑容。这个小傻瓜!宇文婵无奈。

“老公,这会没事把名册写出来吧。”宇文婵凑到乐翼怀里,乐翼马上抱住她。

“好,凤锦,拿笔砚过来。”凤锦应了一声。不大会,东西拿来,一众人围在乐翼身周,看他写名册。

名册制出来,乐翼和宇文拓是‘夫’,宇文婵是‘妻’。贝灵儿改为宇文灵儿,是‘妹’。宇文鹰是‘弟’。贺姚氏嫁给张建封,改名张姚氏,是‘姨娘’。贺莲改名为张莲,是‘堂妹’。

看到名册上的标注的关系,乐翼与宇文拓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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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天上的云彩不时挡住月儿的脸,跟地上熟睡的世人玩着游戏。

幽静的荷塘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艳丽的身影,他的黑发长长的披着,身上白色的裹衣偶尔被风轻抚一下。他仰望着天上的月亮,表情悲戚,似乎在怀念什么。

一个轻飘飘的身影悠然来到他身旁,让他一惊。回身看去,只见一个仙子般的人一身白纱的立在身后,面色安详,无喜无悲。他惊慌的站起身,就要下跪。

美人轻扶,示意他坐下,让他有点惶恐。自他兄妹二人来到刺史府,还从没有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无论何时,面前的美人总是冷目相对。

两人并排在石上坐下,一阵沉默。

“今天吓着你了吧。”

凤乾低头不语。

“对于家人,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无论富贵贫贱。”

凤乾神色微动,抬头看着月光下的美颜。

“是不是在心里觉得很委屈?曾经的少爷变成今日的侍从……”

凤乾浑身一震,看向面前人的眼神变得复杂。

“你的身事,我并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对小意是纯粹的泄欲,还是一时情迷或是情不自禁?”

凤乾垂下头,沉默不语。

“如若你不想说,以后便无机会。”

“……我……”

“但说无妨,就算是泄欲,我也不会把你怎样。”宇文婵神色淡然,并不看他。

“不,不是。少爷很可爱……”

“一时情迷?”

“……”凤乾的神色有些微苦。

“那……你喜欢小意么?”

“我……对少爷不敢妄想。”凤乾垂着头,神色落寞。

“对如今的处境不满?”宇文婵终于转头看向他。凤乾的默不作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如今的处境不满,需自振精气力争上游。但这不是你可去伤害他人,或是不负责任之由。”

“对不起”凤乾喃喃的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看得出你心高气傲,不想趋于人下。但情意二字不应与他事混为一谈。如你喜欢小意,想与他在一起,我可以帮忙。”

“……我一无所有,还要照顾妹妹。”

“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就问你是否对小意有意!”

“……少爷很可爱……”

“好吧,百日之后,给我答复。”宇文婵说完,起身就走。

“大小姐……”凤乾站起身,宇文婵转身看向他。“我……我是情不自禁……”宇文婵笑了,笑得很美,然后翩然而去。凤乾立在那,呆呆的看着已经进屋去的宇文婵,久久的。这是宇文婵第一次对他笑,温柔的笑……

凤乾回到屋里,看着床上酣睡着的稚嫩的小脸,上面还挂着泪痕。他温柔的吻了他一下,然后侧身躺下,把他揽进怀里,慢慢睡去。

清晨,一丝凉凉的湿气从窗外飘进来,让人头脑一清。

窗外yīn沉沉的下着小雨,雨滴把屋檐打得哒哒声响。快十一月了,天气渐渐冷了,回头要想想冬天取暖的问题。

“婵儿,想什么?”转头,一双如精灵一般美丽的大眼睛忽的拉近,嘴唇被覆上,舌头灵活的探了进来。“嗯……”腰被揽过去,贴着身前这个火热的身子,感觉到小腹被坚硬的顶着。**的深吻让宇文婵的眸子升出薄雾,双臂不自觉的缠上对方的颈子。

大腿被有力的大手搬起,火热的坚挺不打招呼就闯了进去,然后是由慢至快的律动。

“嗯……嗯……嗯……”宇文婵觉得呼吸困难,突如其来的性感冲撞让她头晕目眩……

畅快淋漓的早晨运动结束之后,宇文婵双颊微红,一脸迷醉的趴在宇文拓怀里,白玉小手在他xiōng膛上面画着圈圈。

“真是的,大早上就这么有精神。”

“婵儿……好痒”宇文拓动情的抓住宇文婵画圈圈的小手放在嘴边一吻,“再画下去我就又想要了。”

宇文婵那个汗呀!干笑两声,“嘿嘿,我们起床吧。”刚想撑起身子,就被宇文拓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宇文婵一惊,明显感觉到刚发泄过的地方又硬挺起来。还没待说什么,唇就被封住,身体又被闯入,然后是猛烈的撞击,满屋只剩下娇媚的呻吟……

抱着怀里的娇躯,宇文拓无比满足。回想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几个月前,自己还在奴贩手下受苦,如今却能怀抱着爱人享受天伦之乐。人生一世真是奇妙啊!

‘当当’“大小姐,姑爷,起身了么?”是凤锦的声音。

宇文婵闭着眼睛懒懒的问:“什么事?”

“老爷请大小姐去书房。”

“这就起。”宇文婵终于睁开眼,捧住宇文拓的俊脸,在有些微肿的薄唇上‘吧唧’一口:“起床啦!老公大人!”一声大公大人,叫得宇文拓眼睛笑成一轮弯月,按下宇文婵的小脑袋又是一个热情的吻。

第六十七章 说漏嘴

宇文婵跟乐翼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去老爷子书房。刚走到拱门,宇文婵一拍手,“干脆拿着东西,把事情一并解决了。”然后也不等宇文拓为她撑伞,飞似的冲进凉亭对面的屋里。等她再次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锦包,方方正正的,不知是什么。宇文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出来,微微一笑。抬手揽住宇文婵的杨柳细腰,两人亲密的向书房走去。

亭子里的云虚淡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该怎么办呢?云虚的细目转向被雨滴不停的打出涟漪的荷塘……

书房内,老爷子看着手里宇文婵给他的那张罪状,眉头紧锁。

忽的,‘啪!’一声,老爷子一拍桌案,斥道:“这个郭一坤简直天理难容!可恶之极!这孟宪更是可恶!身为百姓之父母官,竟然官商勾结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气煞老夫!”

“爹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宇文婵乖巧的奉上一杯热茶。老爷子点点头,接过茶盏小酌一口,“子都,这些罪状全都属实?”

“是前些日子女儿命张启亲自查证的,绝对属实。现女儿手中已有几名人证,至于物证,就要到他家中查找了。”

“恩”老爷子一抚长髯,说道:“那,以子都之意,此事该如何处置?”

“女儿的意思是……”宇文婵说着,伏在老爷子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哈哈哈哈……子都啊,你这一招棋真是下的妙啊!”老爷子听完宇文婵的嘀咕,满面红光,乐不可支。

“爹请看,这就是他们争相向女儿送礼的原因。”宇文婵打开带来的锦包,将两本《青花瓷秘籍》放在老爷子桌前。“一本给爹留着作为纪念,一本就卖给他们,呵呵。”

老爷子翻了翻,笑道:“原来如此,这对他们来说却是无价之宝。不过子都,这样贵重之物你舍得卖给外人?”

宇文婵微微一笑:“爹,这种新鲜物迟早都会有的,越早拿出越值钱不是么?”

老爷子抚须大笑,直夸她有心。

“恩,也好,借此机会为父与你介绍两位将军认识,他们是为父的左膀右臂。”老爷子一脸得意。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宇文婵就知道是谁了。当初官船遇袭那次认识的那个萧剑峰,宇文婵还纳闷怎么没听说过。原来这萧剑峰只是张建封府上的一个家臣,还挂不上号。这次想要给她介绍的应该是贺兰元均和邵怡两位将军了。

正待宇文婵想着心思的时候,老爷子又说话了:“子都啊,关于你与拓儿的婚事么……先放一放吧。为父现下手上公务繁多,再者说你又刚成婚不久,不如等待来年再商议不迟。”

宇文婵点头称是。这件事本来宇文婵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现在老爷子既然同意了,时间早晚到也没大碍。

门外,宇文拓正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里面的谈话。听到他与宇文婵的婚事老爷子没反对,也松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敲定,时间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不由得心头一阵甜蜜。

解决完自己的事,宇文婵心下一松,说道:“那这两日就劳烦爹费心安排,女儿这就回去准备请柬。”说完,喜滋滋的准备走人。老爷子抚须点头微笑,忽然发觉不对,急忙叫住她:“子都回来!你这丫头,为父找你的事还没说,到被你一通使唤!”见宇文婵一脸诧异的转身回来,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子都看看这个。”老爷子递过一叠文书,宇文婵满脸疑惑的接过来一看。上面说的是京城兵变,当今天子西出巡幸至奉天。朱泚据长安,谋反。于十月八日从白华殿入宣政殿,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杀郡王、王子、王孙共七十七人。十月十二日李希烈攻陷襄城,歌舒曜将军大败,退驻洛阳。

简简单单的两件事,一下子写了十几页的文书。古文生涩难懂,看的宇文婵满头热汗。好不容易看完,拿出丝帕沾了沾脑门。已经喝茶看书等了好久的老爷子,见她的举动微微一笑,道:“子都对这文书所讲有何看法?”

宇文婵沉吟了一下,考虑该怎么说才合适。那边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似乎很期待她的结论。平日里可没少听武元衡夸她,上次对李希烈借兵一事的言辞,听起来满有见地,且看这次她会怎么说。

“女儿以为,那朱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的。毕竟当今天子才是正统,虽有一时之困,却也无大碍。倒是那李希烈……”宇文婵顿了顿,转眼见老爷子两眼发光的静待下文,不觉有些好笑。要是旁人,肯定要思量好久,猜测天下下一步的走势。而她要考虑的则是怎么说才不会让人怀疑她是未卜先知。

“倒是那李希烈接下来会有翻动作。看他自从举旗造反以来,一路攻城略地,大有窥视天下之野心,不可不防。女儿猜测下一步他将攻陷汴州……”刚说到这里,宇文婵猛的捂住嘴,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这‘攻陷’二字用的太不恰当,发兵就发兵吧,你怎知他一定会‘攻陷’?

偷眼望去,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桌案,在屋内来回踱起步来。一边溜达,一边抚着长须琢磨宇文婵的话。

第六十八章 大麻烦

宇文婵那个汗那!心里开始敲边鼓。她放下掩着嘴的小手,干笑两声说道:“女儿的意思是说,猜测李希烈下一步可能会发兵汴州……至于结果如何,便要试目以待了。”

听宇文婵说的话前后不符,老爷子一愣,随即又踱起步来。宇文婵有点忐忑的看老爷子在屋里溜达。忽的,老爷子定住身形,微微一笑,道:“子都所说句句在理,与为父的心思不谋而合。看来伯苍所言不虚,子都果然是‘奇人’也,哈哈哈……”老爷子心情巨好的转身回到桌案旁坐下,悠哉的拿起茶盏喝起茶来。

这边宇文婵跟着讪笑两声,也拿起茶盏滋润一下口干舌燥的嘴巴,顺便掩饰自己的心虚。忽然想起一件事,宇文婵放下茶盏说道:“爹,女儿听说还有个大哥张愔,为何没听您提起过?”

“不要提这个孽子!”本来还笑呵呵,心情巨好的老爷子。一听宇文婵提起张愔,立马炸了毛。“这个孽畜!整日里不学无术,流连于市井赌坊与烟花之地。早年跟着一帮纨绔在京城厮混,如今天下大乱,京城混不下去了,便跑回来祸害家里……”

这下,宇文婵算是点燃了炸药包。老爷子的火被她勾起来,怒骂个没完,把宇文婵听的一愣一愣的。门外,早已经听到自己最关心的话题的宇文拓,不再继续偷听。自发担负起原先张启的职责,为书房内的父女二人守起门来。期间倒也挡驾了几个前来端茶送水的丫头小厮。如今他宇文拓在刺史府也算是名人了,艳名远播。看到他守在书房门口,府里的雌性生物便在周围越积越多。三三两两的躲在廊柱后,院门旁,探头缩脑。不大会,宇文拓就被一众**辣的眼神给刺成刺猬。好在宇文婵的凶名够厉,倒也没人敢上前来调戏。

书房内,不知骂了多久,老爷子总算发泄完毕。端起茶盏润了一下喉,说道:“自从子都成婚以来,那孽畜竟对你避之唯恐不及。依为父的意思,不如将他交与子都管教一下如何?”

老爷子一句话,把支着下颚正听的昏昏欲睡的宇文婵惊醒。

什么?!

宇文婵膛目结舌的看着悠哉游哉的老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对这个‘大哥’可是印象深刻的很。那双色迷迷的桃花眼,与老爷子及其相似的一张还算有点英俊的脸,立刻显示在宇文婵脑中。如果这张愔跟老爷子一样一身正气,再有点武元衡那样的儒生气质,也算是个美男子。可惜就是那一身纨绔之气,让他在宇文婵心里的模样丑陋起来。

看到宇文婵吃惊的不知反应,老爷子嘿嘿一笑,道:“既然子都并无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等,等一下,爹……”宇文婵吓得赶忙出声,还未带说什么,就被老爷子打断。

“唉!子都,为父为你这般劳心费神的做了这么多事,你也该为为父分忧一些嘛!就不要推脱啦!”老爷子一脸得逞的笑容,美滋滋的抚着长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宇文婵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破事自己算是躲不过了。是不是自己做事太顺利,老天爷看不过眼,非要出个难题难为难为她?

老爷子看到脸嘬的跟包子似的宇文婵,嘿嘿一乐说道:“子都不用太过为难,那孽子如若生事,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不用顾忌为父。”

切!那毕竟是你儿子,我能跟管教下人似的么?真是打了骂了,你能不心痛?宇文婵不屑的在心里诽腹。

书房内父女二人一顿商谈,转眼已近午时。正待宇文婵为老爷子强塞给自己的大麻烦自怨自艾的时候,门外传来府兵的通报声:“启禀老爷,贺兰将军请老爷过府赴宴。”

“恩,这就来。”老爷子答应一声,笑呵呵的对宇文婵说道:“怎样?子都可愿与为父同去?”

“女儿就不去了,贺兰将军想是找爹有事相商,再说女儿还要制请柬呢。”宇文婵笑眯眯的推脱,心想: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啊!刚就说漏嘴了。这要是去了再一通逼供,不定自己又要说错什么了。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说漏嘴的那句。

“既然子都不愿同往,为父也不勉强。如若遇到愔儿,你自管带了去,替为父好好管教!”老爷子满面红光的走出书房,显得特别轻松愉快。宇文婵则随后跟着,撅着嘴不出声的嘟囔着什么。见老爷子出来,宇文拓赶忙躬身见礼。老爷子这会子心情巨好,心里想着可算扔了个大麻烦。乐呵呵的拍了拍宇文拓的肩膀,说了声好,便跟着那名候着的府兵转身前往将军府。

宇文婵气愤难平的站在书房门口,对着老爷子的背影就是一通鬼脸。直到老爷子走没影了才作罢,看的一旁的宇文拓捂嘴闷笑。

“哼!笑什么笑!回头我就把那个‘大麻烦’丢给你,看你还笑得出来!”宇文婵气哼哼的抬腿就走,也不等宇文拓撑伞。宇文拓见她生气了,赶忙止住笑意,匆匆赶上。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在刺史府内上演一场《追妻记》。本来围周围着偷看宇文拓的一众丫头片子,看到她们可怕的大小姐气冲冲的,一下子四散而逃。

正当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凝红居院门不远处时,看到凤锦撑着伞,头低低的站在那。旁边一个被雨淋的半湿的男子,正躲在她伞下说着什么,大手在不停的往凤锦脸上招呼。凤锦的脸已经红透了,不停的歪头躲避骚扰。

第六十九章 闹个大乌龙

宇文婵拍拍小手,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转头看到宇文拓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憋得说不出话。想想也无可奈何,这宇文拓天生就不大会说话,想要他哄你?没门!宇文婵撇撇嘴,冲发现不对,急忙赶过来的张启说道:“把这位‘大哥’弄进去,梳洗一番,换换衣裳,可别冻着了!”

亭子里的乐翼看到宇文婵浑身湿透,又见宇文拓急得满脸通红,知道两人闹别扭了,赶忙跑过来。后面凤乾随后跟上为他撑伞。自从昨夜宇文婵与他谈心过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了,做事也开始尽心起来。

“婵儿,小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回屋。凤锦,为小姐准备沐浴。”乐翼脱掉外衫包住宇文婵,一手揽着她,一手拉着宇文拓走进主屋的卧房。

宇文拓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子里,不知怎么办好。乐翼掩口一笑,悄悄溜走。这边宇文婵站在屏风后撅着嘴脱衣服,心里不断咒骂那个可恶的‘大哥’。不大会,凤锦带着几名小厮把浴桶准备好,水添满便退了出去。她知道宇文婵的习惯,从来不让人伺候沐浴。这边,宇文婵光溜溜的拿着干衣服出来。抬头一看,宇文拓竟然还在那站着。顿时满脸通红,急忙躲回去,嘴里说着:“你怎么还在呀,我要沐浴啦,出去!”

谁知宇文拓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光溜溜的宇文婵抱在怀里,低头就是一个热吻。“唔呜……”宇文婵那个气呀,用力挣扎却被搂的动弹不得。良久……终于被吻的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的宇文婵停止了动作,软软的瘫在宇文拓怀里。看到她这个样子,宇文拓松了口,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对不起,婵儿,不要再生气了,好么?”一边说,一边贪婪的抚摸着宇文婵光滑的裸背。这些话基本上已经是宇文拓的极限了,想再让他说什么好听话,估计要‘等到死’。

宇文婵趴在宇文拓怀里轻喘一阵,听到他道歉,娇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幸灾乐祸!”。她也知道宇文拓不善言辞,可不会傻到指望宇文拓会说点什么好听的哄人开心。

“幸灾乐祸?”宇文拓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我看婵儿刚才的表情甚是可爱才发笑,如何说是幸灾乐祸?”

听到这话,宇文婵像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搞了半天,是自己在瞎生气。本来嘛,人家宇文拓老老实实的在门外站着,哪里知道你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又怎么会幸灾乐祸?

“恩,那个,我要沐浴了,你先出去嘛。”宇文婵把脑袋垂的低低的,不敢抬头。看她消了气,宇文拓不再坚持。恋恋不舍的在宇文婵颈间落下一吻,转身退了出去。

宇文婵在极度不爽的心情下洗了个澡。

穿戴整齐出得房门,凤锦正候在门外。看她出来,行了个礼,带着小厮进屋收拾。宇文拓还是站在门口为她撑伞,搞的宇文婵有点不好意思。当两人来到水榭时,众人已经团坐在饭桌旁,就等她过来开饭了。

“子都,你这一脚可真够重的,也不怕把你大哥我踢个好歹的!”张愔龇牙咧嘴的揉着xiōng口,没好气的抱怨。宇文婵一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道:“我也真是心软,怎么没把你踢的下不了床呢?!”要不是因为他这个‘大麻烦’,她也不会和宇文拓闹个大乌龙。

宇文婵气哼哼的坐下,拿起筷子便吃,她可是饿坏了。众人看他俩斗嘴,都是一阵窃笑。张愔无奈的撇撇嘴,本来嘛,他调戏人家侍女,理亏在先。

吃完饭,张愔想拍拍屁股走人,却被宇文婵叫住。

“大哥,爹说把你交给我看管,以后你就哪里也甭去了,老实呆着吧!”宇文婵懒懒的靠在乐翼怀里,吩咐道:“张启,今日起,派两名侍卫看着大少爷,不许他踏出凝红居一步!”他是这两天,第二个被宇文婵软禁的人了,众人不禁有些汗颜。

“什么?!你竟然……”话说到一半,愣是让张愔给憋了回去。因为他忽然想起刚才在院外挨得那一脚,现在可是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啊!那边张启应了一声,吩咐两个侍卫站在张愔身后,让张愔一阵气闷。他的温柔乡啊!他的赌坊啊!再见啦!张愔在心里哀叹。

一众人看到张愔气闷的坐在水榭角的落里,又是一阵窃笑。连那一向面无表情的张启,都翘起了嘴角。对于这位大少爷,他小时候可吃过他不少苦头,这叫一物降一物吧?

悠哉的欣赏着云虚的琴艺,宇文婵拉着乐翼开始制请柬。这次她打算一下子一网打尽,除了把三大瓷户请来之外,把那个知县孟宪也请来,以做公证人的名义,然后一举擒拿!

正待宇文婵等人忙着制请柬的时候,拱门外翩翩然行来一人。他伫立在亭边默默的注视着水榭里那清丽的人影,脸上尽是苦意。这边宇文婵与乐翼讨论请柬的内容,忽觉有视线射来。转头一看,亭边站立一人,正是那几天不曾露面的大哥,武元衡。四目相对,武元衡立刻隐去苦意,换上温和如春的笑颜。朝她点点头,缓步迈进水榭。

“子都,几日不见,一向可好?”武元衡还是那样儒雅,风度翩翩。

“大哥快坐,正想着这几日怎么不见大哥的面呢。”宇文婵有些过意不去,刚才那苦涩的目光虽然隐去的很快,依然被她逮个正着。

第七十章 说者无心

“自从子都成婚以来,我就被叔叔抓了差去。录事参军李大人告病在家休养,我便代他录事之职。现下接近年末,事物及其繁杂。这次回来是为子都的户籍而来。”武元衡一边说着,一边收起油伞,旁边站着的凤乾赶忙上前接过。随后,踱步过来跪坐于矮几旁,从袍袖中拿出一叠文书搁与几上。“子都递的册子忘记注上年岁,本来想找叔叔讨问,谁知他却不在。”那边,凤锦端上热茶,武元衡随手接过小酌一口,连连点头。

“年岁啊”宇文婵看向身旁的乐翼,“老公,你应该是22了吧?”乐翼笑得跟花似的,点头称是。一边报上生辰一边递过手中狼毫笔,给武元衡登记。

“子都多大年岁?”武元衡的字迹很漂亮,正如他人一样潇洒俊逸。

“18”宇文婵声音甜甜的,听的武元衡一阵心颤。

“生辰?”武元衡抬眼看过来,宇文婵尴尬的拿起茶盏挡住脸,“我只知道是七月初三,嘿嘿……”我可不知道是什么年份,能跟你说我是21世纪新新少女么?宇文婵心里嘀咕。

武元衡一愣,“也罢,我自行算来便是。”接着,他又问起宇文拓的年岁。

“16,生辰不知。”宇文拓的回答很干脆。

武元衡又是一愣,这要怎么写?

“就写十月十二吧。”宇文婵双颊微红,娇笑着看向宇文拓。宇文拓的俊脸也升起酡红,看向宇文婵的眼神像含了蜜。想起那间地下室内疯狂的一晚,心跳倏然加快。水榭里一众人看到宇文拓的表情,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天啊!这张美丽的冰块脸何时学会这种能让人融化掉的表情了?

“哇!武大哥来啦!好想你哦!”一片明黄扑过来,依坐在武元衡身旁。被她这么一扑,搞的武元衡手中笔一颤,几滴黑墨溅在文书上。

“哎!唉!莲儿,女儿家要稳重!”武元衡叠起英眉,看来这文书得重写一份了,唉!

“切!武大哥还是老样子,跟老夫子似的。怪不得婵姐姐……嗯……”莲儿急忙掩住小嘴,躲到一旁去了。这边宇文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里愤愤,这小妮子还是那样多嘴多舌!

“伯苍哥,近来可好?”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张如双颊微红,很淑女的坐于莲儿刚才坐的地方。

“恩,小如比莲儿知书达理的多,这才是名门闺秀之姿。”武元衡干脆放下笔,专心聊起天来。得到武元衡的夸奖,张如头都抬不起来了,小脸通红的低喃:“伯苍哥谬赞了……”

“武大哥好,姐姐好。”灵儿很乖巧的走过来坐在宇文婵身侧,两只灵动的黑眼睛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恩,灵儿也甚是乖巧。多大年岁了?报一下生辰。”武元衡又提起笔,不管怎样,先登记完再回去另写一份。

“灵儿13岁了,生辰没听爹爹说过……”灵儿想起爹爹,一脸预泣的模样。宇文婵心痛的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黑发。看灵儿的可怜样子,一众人都是摇头轻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姐,姐姐好……伯苍哥好……”张意小脸红红的挪过来,心不在焉的问着好,眼睛一直瞟着栏杆边垂目而立的凤乾。听到张意的声音,凤乾微微抬起美目,瞥了一眼几乎已经快挪到他跟前的瓷娃娃。眼中瞬间即逝的浓浓情意,把注意着他们两人的宇文婵刺了个正着。

唉!宇文婵心中低叹一声,“凤乾,带小少爷回房温书吧。”很牵强的理由,但是由她嘴里说出来,没人敢质疑。凤乾柔柔的答应一声,很自然的随手拉起张意的小手,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水榭里,一众人除了宇文婵等几个知情的,剩下的人都是一脸惊愕。他们俩这是……然后同时转向宇文婵,眼中都闪着三个大字:为什么?

“咳!”宇文婵干咳一声,“我抢了小意的心上人,现在补给他一个……待时机成熟,再迎娶过门。”

‘吧嗒’武元衡手里的狼毫笔掉在矮几上,膛目结舌。张如倒是一脸没所谓的样子,她弟弟的秉性她最清楚不过了。宇文拓和乐翼习以为常,云虚直接当自己是隐形的。凤锦更是对她哥哥了解的通透,老老实实的候着,没什么反应。莲儿捂着小嘴,眼睛大睁,惊异的瞅着宇文婵,仿佛看到了et。角落里的张愔则是‘嘿嘿’的乐了几声,“这小子可真有艳福啊!本来我还考虑……”话没说完,看到宇文婵想杀人的眼光,立刻变成哑巴。

“行了行了,不要再谈他们了,快些干活。”宇文婵催促着,“对了大哥,既然你代李大人做录事,可知这掌管市集的官员有哪些?”

武元衡被宇文婵的问题拉回了思绪,他神色怪异的重新拿起笔,边写边说:“寿州掌管市集的市令都由从事监管。但各行立有行官,由各行商户自行推举。子都问这作甚?”

“哦,我后日准备请瓷市的三大商户过府议事。所以想打听负责掌管瓷市的官员,到时一并请了来,我要与他们做笔买卖。”

“哦?子都准备做商贾的行当?”武元衡终于写完了户籍,忧愁的看了看满是墨汁的书页,吹了又吹。墨洒上的太多,不好干那!

“是啊,不多挣些银子,怎样养活我这一家老小?”

宇文婵这句话就像按了暂停键,在场所有男士全都停止了动作。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养家,女子相夫教子。虽说大唐时期的女子的地位已是很高的了,但依然会让在场的男士们感觉羞愧。

第七十一章 美男们的尴尬

乐翼默默的揽过宇文婵的纤腰,心思连转:自己这大管家是否该找个人代替了?如若老婆想做生意,自己倒也能帮上忙。凭自己在红尘中打滚这些年,对经商之术还是有些见地的。想到这里,乐翼扬起笑颜,心中安稳不少。

而端坐于宇文婵另一边的宇文拓,此时的脸色就相当难看了。这个问题他还从未想过,他不是没有积蓄。作为曾经的北司第一杀手,在他打定主意脱离北司之前,已把全部身家藏了起来。至于流落奴贩之手,则是一场意外。他这样优秀的人才,窦文场当然不会任他逍遥在外。本想不为所用便杀之,谁知负责执行此事的朱华却因看上宇文拓的美色而把他私藏起来。宇文拓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在被灌了媚药以后依然伤了朱华。朱华恼羞成怒,用铁钉脚镣钉穿他的四肢,卖与奴贩。扬言既不愿从他,便让他沦为娈童侍宠,尝尝被轮虐的滋味。

宇文拓低垂着眼帘,双拳紧握于身侧,心中暗暗思量:是不是自己应该走一趟长安,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心上人用度,以免落人口实。

看到因自己一句话引起了这尴尬的局面,宇文婵有些忐忑,特别是自己的两位老公。乐翼的才能她是知道的,等有了自己的一摊生意,少不得需要乐翼cāo持。但宇文拓……

至今为止,宇文婵仍没有过问过宇文拓的出身,但是种种表现以来,她也猜测到宇文拓的背景不简单。只是众人和她似乎有着同样的心理,就是尽量避免接触宇文拓以往的经历。有点逃避的味道。可事到如今,宇文拓的身世问题似乎被她一句不经意的话给抬上了桌面。

宇文婵缓缓栖到宇文拓身前,白玉小手抚上他紧握的双拳。宇文拓慢慢抬起眸子,对上面前的黑蓝美目。他能看到心上人眸子里的莹莹情意与担忧,“婵儿……”宇文拓深情的唤了一声,反手将宇文婵拥入怀中。

水榭里静悄悄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嘿嘿……子都真是艳福不浅,竟能获得如此众多的美色倾慕,大哥我可是羡慕的紧那!”正在这即诡异又温馨的气氛蔓延不住时,角落里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一众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全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张愔一脸坏笑,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栏杆上,冲着众人晃悠着二郎腿。

看到角落里的张愔,武元衡一愣,道:“原来愔兄也在……”没待他把话说完,张愔咧嘴一乐,打断了武元衡:“伯苍兄眼中只怕只有我那子都妹妹吧,还容得下旁人么?”一句话,说的武元衡俊脸通红。他迅速收拾起几上的文书,也不管墨有没有干。倏然起身说道:“伯苍还有诸多公事要忙,就不搅扰了,告辞。”说罢,匆匆拿过油伞,疾步而去。一众人对着得意洋洋的张愔怒目而视,当事人则毫不在意的哼起小曲。

“带大少爷去后院厢房休息,没有我的话,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宇文婵靠在宇文拓怀里yīnyīn的说。此时的她真想抓住张愔狠揍一顿,可他毕竟是老爷子的大儿子,不能随意处置。

“切!小气!”张愔貌似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懒懒的站起身,被侍卫押着离去。

“我去鹰园看看”宇文拓放开宇文婵,默默站起身往外走。

“拓……”宇文婵微皱眉头,仰面看着宇文拓的背影,心中好不难受。宇文拓听到叫唤,顿了顿身子:“我没事”接着,撑起油伞步出水榭。也不走正门,直接一个跃身,消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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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书房内,张建封双目低垂,坐在主位上默默的喝着热茶。下首的太师椅中,端坐两人,正用疑惑不解的目光互相传递信息。刚才用膳时还谈笑风生的顶头上司,这会儿怎么这样沉默?

张建封放下手中茶盏,脑子里反复回旋着宇文婵说的那句‘他将攻陷汴州’。看她当时的反应,很明显是说漏了嘴。难道武元衡所言非虚?她真的有可能是道坚禅师所说的‘奇人’?如若真有其事,那么她曾说过自己明年将大展宏图也是真的?记得宇文婵曾多次提到天子乃正统之皇,终究不会有大碍。如今再想起来,味道截然不同。

张建封并没有因为宇文婵的‘未卜先知’而欣喜,反而眉头紧锁。道坚禅师所言‘奇人’之事,知道的人为数不少。如若宇文婵真是‘奇人’,那她的南泉山之行堪忧!

如今京城巨变,天子处境甚危,各路藩镇群起争雄。如若被叛逆得知宇文婵的身份,必会不择手段把她据为己有。是否要阻止她南下呢?

不禁又想起自从认了干亲以来,宇文婵的行事做为。此女性格刚柔并济,才智过人,不是那种可被他人左右之人。而武元衡之所以迟迟不提离去之意,也是惦念着借南泉山一行确定宇文婵的身份。虽然也想到此去南泉山可能会有凶险,但就算是自己,也很想知道道坚禅师见她之后会有怎样一番说辞。难办啊!

“大人,有何忧心之事?不妨说出来,我等也好为大人分忧。”

张建封闻言,抬起眼来看着对面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贺兰元均。如今他也三十有二,长年的军旅生涯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俊朗的面容依然如故。本来还曾想过将宇文婵许配给他,谁知世事无常,宇文婵也已成婚了。而自己的女儿张如如今又心系武元衡,莲儿尚年幼,还不到婚嫁的年龄……

贺兰元均一脸不解的看着张建封对着他发呆。这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不是找我们有事相商么?

第七十二章 宇文拓的身世

“大人?”贺兰元均小心翼翼的又唤了一声。张建封一怔,拉回思绪。

“咳,元均啊,老夫在想你的终身大事,呵呵。想你也年岁不小了,如今却还未能成家。想来真是对不住贺兰老将军啊!”张建封抚须轻笑,越看贺兰元均越是喜欢。这位年少时就跟随他的将领可说是鞠躬尽瘁,忠心不二。无论人品相貌还是才智,都属上等。若不能招为佳婿,甚是可惜啊!

“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现在天下大乱,元均怎有心思想那儿女之情。”贺兰元均被张建封说的俊脸微红。

“大人,您不是说有事相商么?”贺兰元均身旁坐着的邵怡似是有些不耐烦。他如今也四十有一,是个粗狂的汉子。身材壮硕,面色如关公般红黑红黑的。他最讨厌文人文绉绉的说话,磨磨叽叽的令他心急。

张建封笑呵呵的说:“怡贤弟还是如此性急啊!”邵怡闻言嘿嘿憨笑。

“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老夫认了一门干亲,她那姨娘已是老夫的夫人了。”张建封说起如今的张姚氏,心里甜滋滋的。在张姚氏这个年纪,无论姿色还是风韵皆是上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是痛爱有佳。说起来还要庆幸自己收了宇文婵做义女。自从宇文婵入了他张家的门,好事便接连不断,说不得一定要保住这无价之宝才好。

“说起来真是惭愧,我等因驻扎在外,没能赶上大人的大喜之日,甚是遗憾。”贺兰元均面带憾色,心中大喊可惜。

“可惜啊!我那义女前不久刚刚成婚。本还想过许配与你,怎料世事无常。”张建封心中不住感慨。本来想做个好人,撮合宇文婵和武元衡。结果被那横插进来叛逆之党花名剑给缴了局。还没待自己想办法说服宇文婵回头是岸,却又闻宇文婵要招赘乐翼。想那乐翼低贱的出身,配了自己的干闺女真是让人不爽。唉!可叹贺兰元均如此良才,到现在却还是孤家寡人。

“元均多谢大人抬爱,只能怪元均无此福分。”贺兰元均的俊脸更红了,心想:老爷子今天怎么总是提起自己婚事呢?其实成家的事,家里也催他好久了。有不少上门说媒的,都被贺兰元均拒绝了。他是绝不愿娶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女子的。

“大人,我等一回来便听到百姓议论。大人义女才貌双全,心地良善。不知何时为我等引见引见?”邵怡的红脸满是好奇,就连贺兰元均也显露出一丝期待。

“哈哈哈……老夫正有此意。”张建封抚须大笑,“刚好小女准备后日宴请三大瓷户,还需劳烦贤弟与元均帮忙。”

“哦?大小姐为何要宴请商贾?还需我等帮忙?”二人不解。

“呵呵……先看看这个。”张建封轻笑一声,拿出宇文婵给他的那份状纸递了过去。二人看过之后,皆是气愤难平。这郭一坤实在是罪大恶极,坏事做尽。

于是,三人便左左右右一番,在书房商讨起后日的安排。

深夜,淅沥的秋雨终于停了。乌云渐渐散去,下玄月露出它柔媚的小脸。这一场雨带来了深秋的瑟瑟寒意,日子过的真快啊!

想着白天在水榭里发生的事,宇文婵怎么也睡不着。长久以来大家故意回避的问题,让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暴露在日光下。宇文拓那萧瑟的背影,在脑中挥之不去。可是该面对的问题,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是时间早了点……

转头看看熟睡中乐翼,他的睡脸是如此安详。乐翼一直都是要求最少的一个,他很容易满足。对他来说,她既是他的天,是他的一切。一个如此柔弱的,令人痛惜的男子,自己应该庆幸吧?

宇文婵微微一笑,在他温热微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幸福其实很简单,不是么?

轻轻下床,披上一件斗篷,打开屋门。有些寒冷的湿气扑面而来,脑子猛的一清。院子里的花香被秋雨冲刷的异常甘醇。转身关好门,缓步走向凉亭,却见亭子里坐着一个黝黑的身影。似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与宇文婵四目相对……

“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宇文婵柔柔的走过来,宇文拓伸手将她拉过拥入怀中,大红色的斗篷掉落在地上。

“婵儿,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么?”宇文拓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搂的紧紧的,声音悠然。

“如果你想说的话。”宇文婵扬起白玉般的小脸,在宇文拓的红唇上轻轻一点。还未离开,却被深深的吻住。宇文拓的吻总是那样强烈,就如他对她的爱,猛烈的让她不知所措。在他冷漠的外表下,竟有一颗这样炙热的心。这种体会,怕是只有她宇文婵才知道个中滋味吧。

沉长的深吻终于结束,两人的脸颊皆是一片酡红。静静的抚平有些急促的喘息,宇文婵陶醉的靠在宇文拓怀里,聆听他慢慢平缓的心跳。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从记事开始,我便被带入宫中秘密修习各种杀人的功夫。十二岁时开始为窦文场杀人。十四岁时,窦文场在江湖上秘密建立北煞门。我与一众同时被他培养起来的杀手成为北煞门的第一批门人。遇到婵儿之前,我叫姬鹜远,江湖人称我玉面阎罗。去年,在一次刺杀朝廷大臣的行动中,不巧被那昏君看中。窦文场为了讨喜昏君,要将我献给昏君取乐。我得知后便设法脱离北煞门,可最终还是被抓回去。窦文场的犬牙朱华见我的容貌后起了色心,将我偷偷藏起来,想羞辱与我。可惜他功夫不行,被我变成了太监,呵呵。最后他恼羞成怒,又觉杀了我太过便宜。便用铁钉钉穿我手脚,将我卖给奴贩,让我沦为玩物。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遇到了婵儿……”说到这里,宇文拓低下头深情的看着宇文婵迷人的白玉小脸,“我还要多谢朱华此举。要不是他,怎会与婵儿相识?”

第七十三章 云虚重伤

宇文婵心痛的抚上宇文拓的俊脸,他的经历让她的心不住抽痛。自买下宇文拓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一下子讲这么多话。那种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讲述别人的事。他是在一个如此恐怖的环境中长大的啊!

看着宇文婵泪眼盈盈的眸子,宇文拓动情的抓过抚在脸上的玉手,放在唇边一吻。

“姬鹜远已死,这世上,有婵儿便有我宇文拓……”

“拓”宇文婵轻唤一声,搂住宇文拓的颈子,送上自己的红唇。两个陶醉在浓浓情意里的人儿忘记了一切,彼此汲取着对方口中的甘甜。

许久……气喘吁吁的两人终于分开了纠缠。宇文婵被吻的媚眼如丝,全身发软。感觉到有硬挺顶着自己的臀部,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宇文拓猛然站起身,抱着她快步走进自己的厢房。只留下凉亭中那掉在地上的大红斗篷,孤单的向天上的月儿诉说自己被抛弃的凄凉……

第二天,翻云覆雨到天亮的两人直到下午才醒来。当宇文婵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黝黑的墨玉。里面那灼人的情意让她心神荡漾。

“婵儿,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宇文拓有些犹豫,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什么事?尽管问。”宇文婵给他一个娇媚的浅笑。

“那晚,你震开我的手,用的是什么功夫?”这件事一直都困扰着宇文拓。按理说,宇文婵的武功是不及他的。可那晚宇文婵却能靠一种奇怪的‘气’将他的手震开,还能把障刀震的插进屋顶。这得有多大的力量?还有,宇文婵现在的气质和刚遇到她时完全不同,那莹白似雪的肌肤也是初遇时不曾有的。难道,她真的是道坚大师口中所说的‘奇人’?

“这个啊……”宇文婵咬着手指,考虑该怎么说。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宇文拓扬起美艳的笑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我也觉得很奇怪。在我情绪激动的时候,身体里就会自然出现一股热气。情绪越剧烈,这股热气就越是巨大。我还真没试过这‘气’到底有多大力量。”

“竟有如此奇事?”宇文拓有些惊讶,“何时出现的?”

“初入刺史府时,我第二次晕倒之后。梦中还见到我的祖先了,呵呵。”

看到爱人如此娇艳的笑容,宇文拓不觉又冲动起来。双臂一收,将娇躯锁在怀里,低头吻上那甜美诱人的红唇。

正待两人吻的火热时,门外传来乐翼的声音:“小拓,婵儿,再不起老爷子就要来抓人咯!”

一句话,如一盆凉水似的把两人浇的一个激灵。宇文婵抽抽嘴角:“对哦,还有正事要忙……”宇文拓看她的样子呵呵一笑,一骨碌身下了床。用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长发随意一束,开门走了出去。这边宇文拓前脚出门,凤锦端着面盆便进了屋。宇文婵赶忙爬起来穿衣洗漱。

收拾停当,出得屋门。看到院子后面的水井旁,宇文拓打了桶水正在洗脸。

他仍是一身黑衣,一只脚蹬在井沿上,双手椈起一捧清水在脸上抹了一下。随意束起的长发垂下几缕,沾湿了。他猛的一甩头,沾湿的长发甩向身后,带起一片细细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晕。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滴。陶瓷般的脸蛋,一抹淡淡的红晕。趁着徐徐流下的清水,好不粉嫩诱人。

宇文婵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感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竟然会爱上我,我真是太好运了!

似乎感觉到被注视,宇文拓转过头,冲宇文婵艳丽的一笑。宇文婵顿觉一阵眩晕,身体一晃,靠上一个温暖的xiōng膛。

“宇文拓果然绝色无双,连我都要被迷惑了。”

宇文婵一惊,这清凉的声音是……

抬起头,眼前一个雪白尖削的下巴。清凉的香气扑鼻而来,云虚!

宇文婵赶忙想直起身站稳,却被云虚紧紧的钳住腰。

“大小姐,云虚何时才能被你宠幸?”清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凄苦。云虚没有看她,仍是直直的看着前方正一脸yīn沉的走过来的宇文拓。

来至云虚面前,宇文拓目露凶光的盯着他。云虚并没有放开手的打算,反而收紧了一些。淡淡的目光与宇文拓对视。

“云虚,放手。”宇文婵小脸微红,低声说道。

“大小姐还未回答云虚。”云虚毫不为之所动。

“我从未承认你是什么男宠,更谈不上‘宠幸’与你。”

宇文婵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云虚,他的手一个哆嗦,但仍是紧紧的把她锢在怀里。宇文拓冲着云虚轻聂的勾了下唇角,绕过他们走向前院。云虚慢慢锁起眉头,钳着宇文婵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把她镶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云虚!放开我!”宇文婵用力推着云虚的xiōng膛,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猛的一股大力将宇文婵抵在墙上。云虚紧紧的抓住宇文婵的腕子,狠狠的覆上她的唇。宇文婵惊恐的瞪大眼睛。眼前那双暗淡的细目里翻滚着浓浓的痛苦,刺的宇文婵头皮发麻。

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刀突然出现在云虚的颈子上,云虚毫无所觉似的仍然深吻着宇文婵。长刀慢慢逼进肉里,云虚雪白的颈子上逐渐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刺眼的血红一下子涌了出来,瞬间浸湿了他的前襟。宇文婵心中一痛,立刻闭上眼睛。渐渐的,唇上的温热离开了。‘扑通’一声,云虚倒在地上。他双目紧闭,颈间汩汩的冒着鲜血。宇文婵不敢睁开眼睛,她脸色苍白的靠在墙上,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远处的乐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急忙招呼侍卫将云虚抬进屋。那边吩咐张启赶回大观园把张辽接来。

“他的胆量到让我很是佩服”宇文拓自言自语,“竟然连死都不怕。”

第七十四章 相识二将军

宇文婵剧烈的喘息着,身子有些发软。看到宇文婵快要站不住了,宇文拓赶忙扔掉手里的刀,将她抱住。宇文婵瘫在宇文拓怀里,这么一会的功夫,这强烈的刺激就让她觉得筋疲力尽。

“如果这次他死不了,以后我便不再对他出手。”

死不了?宇文婵在心里嗤笑。你割破的可是大动脉啊!不然怎么会血如泉涌?看宇文拓的架式就知道,他不可能放她过去为云虚止血。听天由命吧!

水榭内,已经恢复平静的宇文婵翻看着制好的请柬。

“可以了,吩咐人送去吧。”宇文婵将四份请柬递给乐翼。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水榭外,一名小厮恭敬的说道。

“恩”宇文婵答应一声,起身前往书房。刚走出院子,看到一个身穿烫金边紫袍的男子,正茫然四顾。宇文婵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难道他迷路了?随即,那名男子转过头,看到她之后愣住了。

他应该和张启一样是军人出身吧,那张有棱有角的俊脸皮肤是蜜色的。全身散发着一股刚毅之气。他就这样站着,好像一座山似的。真有男人味,呵呵。宇文婵冲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向书房。

而那如山般的男子,却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爹,您找我?”宇文婵来到书房,温柔的对老爷子福了一福。

老爷子呵呵一笑:“子都啊,这位是邵怡,邵将军。”老爷子指着旁边太师椅上端坐着的一个红脸汉子。

“见过邵将军”宇文婵微笑着翩翩一福。

“不敢当,邵怡见过大小姐。”邵怡见宇文婵向他行礼,赶忙站起身躬身抱拳。

“早听爹说过邵将军和贺兰将军是两员猛将,立了不少汗马功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宇文婵说的甜甜的,笑容也很甜,让这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有些脸红。

“大小姐太谬赞了,邵某是个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呵呵”邵怡憨厚的笑笑,一看就是个耿直的家伙。老爷子看宇文婵这么会说话,抚须点头微笑。

“怎么不见贺兰将军?”宇文婵扫视了一周,没看到第三个人。对于张建封手下的这两员大将,她还是很好奇的。

“是啊,刚他说去方便,这么久还没回来。”邵怡的嗓门很大,嚷嚷的大老远就能听见。话音刚落,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怡叔!莫要这样大声!”接着,‘嘎吱’一声,一个人匆忙的开门进来。待他看到屋子里的宇文婵时,脸‘腾’的一下红到耳朵根。

“哈哈哈哈……”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邵怡不住摇头。邵怡也不好意思的憨笑。只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贺兰元均,愣愣的脸红。宇文婵掩嘴轻笑,看着这个山一般贺兰元均。即使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下,他依然是挺拔的站着,气魄逼人。

“原来你就是贺兰将军呀,真是年少有为。快进来坐。”宇文婵笑眯眯的为他解围。

“对对!元均快过来坐。”老爷子终于笑够了,赶忙让座。贺兰元均挥手关好门,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坐下。忽觉不对,赶忙又站起身,向宇文婵拱手行礼道:“这位就是子都小姐吧,在下贺兰元均,见过大小姐。”

“贺兰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吧。”宇文婵柔柔的说。她甜美的声音让贺兰元均有些心跳不稳,头都不敢抬。

“想不到贺兰将军如此年轻,子都还以为与邵将军一样是位大叔呢,呵呵”宇文婵一边说笑,一边拿起桌案上的茶碗,为众人倒茶。

“子都啊,元均可不小了,已经三十有二了,至今还未成家。”老爷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总是把贺兰元均未成家的事挂在嘴上。宇文婵有些诧异的看着贺兰元均,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啊。

“大人,您说这个做什么!”贺兰元均的俊脸上本来已经快要褪去的红潮,被老爷子这句话又给催了起来。

宇文婵为屋里的三位男士奉上热茶,然后端坐于一旁。老爷子乐呵呵的小酌一口,坐回桌案前,说道:“子都,明日之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是,爹,请柬已经送出去了。明日待他们到齐之后,就派人前往郭一坤家中查抄账目,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同时在城中张贴榜文,让那些受过迫害的百姓,前来刺史府观审。还有那知县孟宪,也要查抄。将他们的家眷一并带来问话!”说到正事,宇文婵立刻隐去笑意,神情一整。

“恩,就按子都所言。明日就劳烦两位将军前去查抄,至于榜文嘛……”

“榜文就让张启带着侍卫前去张贴好了。”宇文婵接口道。老爷子不住点头。

“想不到大小姐如此才智过人,真是让邵某佩服啊!”

“邵将军谬赞了,子都一介女子,何言‘才智’二字。这事如若放在将军手里,定是比子都做的更好。”宇文婵一张伶俐的小嘴,马屁拍的邵怡哈哈大笑。老爷子则越看宇文婵越喜欢,心中直叹便宜了乐翼那厮。如若能许给贺兰元均,岂不是一桩美事?

四人在书房其乐融融的做好明日的安排。只是那贺兰元均似乎心不在焉,一双英目总是在宇文婵身上打转,看的老爷子不住窃笑。自己这干女儿还真是勾人,见过她的男子没有不为其心动的。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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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云虚如何?”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云虚,宇文婵不禁一阵心痛。这个如百合一般的男子,难道就这样逝去了么?

张辽坐在桌前,神色怪异的看看床上的云虚,“大小姐,云公子他……与常人不同。”

“此话怎讲?”

“大小姐可曾注意云公子身上的香气?”张辽抚着颚下短须,略有所思。

第七十五章 开审郭一坤

“是,云虚身上是有一种清凉的香气,时浓时淡,有何不妥?”身带体香的人,宇文婵不是没见过。不过像云虚这样能影响人神智的,倒是头次见。

“老夫猜测云公子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人’”张辽双目矍铄的看着床上的云虚,心中整理接下来的说辞。

“药人?先生不妨细细说来。”宇文婵有些吃惊,这‘药人’还真是没听说过。

“请问大小姐,云公子出血时,可闻到常人那种血腥气?”

宇文婵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自己闭着眼睛时,只闻到比平时更加浓烈的清香,确实没有那种血腥的气味。只是闻过之后会全身发软……

“不曾闻到血腥气,只有比他身子更加浓烈的清香,过后会觉得全身瘫软无力……”

“这就是了。老夫行医二十余载,曾听闻一位高僧提起‘药人’之说。药人有多种,可治病救人者,为之‘无极丹’人。可毒害性命者,为之‘相思子’人。还有亦正亦邪者,为‘曼陀罗’……曼陀罗者,可救人,可害命,可惑人。出生即带体香,清淡时,可提神醒脑,浓烈时,可迷人神智。血可入药,轻则制人昏睡不醒,重则毙命。如若血溶于酒,则制人情动。所以称‘亦正亦邪’。只是这类药人出现极少,今日老夫也算开了眼界。”张辽摇头晃脑的说罢,转头看向床上的云虚,别有深意的一笑。

宇文婵被张辽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待她回过神来,屋里已空无一人。

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细细打量双目紧闭的云虚。他的眉目都是细长的,皮肤就像面粉似的细腻的白。明明看似瘦弱的身子,力量却大的出奇。每次被他制住都挣脱不开。亦或许是他身上的香气所制,让自己使不上力气?

轻轻抚过那细细的眉,细细的眼。顺着脸颊抚到他缠着纱布的颈子,上面浸出的殷红让宇文婵蹙起眉头。刚才张辽似乎没有说他是否无事……

“不要死……”心中所想不经意脱口而出,宇文婵一愣。随即轻轻摇头,起身离去。

屋门轻轻的合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云虚睁开细目,转过头看向房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狭长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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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街上十分热闹。听闻刺史府大小姐邀请瓷市三大商户过府赴宴,连那知县孟宪也在邀请之列。街头百姓议论纷纷,有猜测恶吏迷惑大小姐,使之与其同流合污。也有说大小姐被恶霸收买,意图包庇其罪。还有说大小姐布了局鸿门宴,要铲除殃民恶吏。

这最后一条传言让被邀的几人心中忐忑不安。但是转念又想,既然大小姐已收了自己的礼物,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此去应是为那‘青花瓷’的方子才对。

接近午时,通往刺史府的街道上出现一队长龙,长龙中间是一乘六人抬的肩舆。

郭一坤美滋滋的坐在舆上,一众恶仆前后簇拥,见了百姓连推带打。不时还随意拿走小摊贩售卖的货物,百姓对他们的恶行敢怒却不敢言。

行至刺史府门前不远,郭一坤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刺史府大门。他的瞳孔猛的一缩。那不是被我占了医馆的张辽么,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关在县衙大牢里么?什么时候出来的?心思急转之下,郭一坤急忙叫唤:“停!别往前走啦!回去!回去!”一群恶仆听到叫唤,莫名其妙的转身准备往回走。没待他们调过头,从刺史府大门里忽然冲出两队府兵,将郭一坤等人团团围住。

“呵呵,郭老板,都到门前了,为何还不入府?我们大小姐可恭候多时了。”萧剑峰满面红光的走上前,乐呵呵的看着舆上面色苍白的郭一坤。他身后的府兵各个手扶刀柄,神色冷峻,全身散发着萧杀之气。一众恶仆被这阵势吓得缩在一团,不敢出声。抬着肩舆的小厮赶忙将舆放在地上,和那些恶仆们缩在一起。

“萧,萧将军,这是何意?”郭一坤结结巴巴的站起来,脸上的肥肉因紧张而微微**。

萧剑峰嘿嘿一笑,侧身说道:“郭老板,请吧。”

郭一坤心惊胆战的被萧剑锋押进刺史府大门,他带来的一众恶仆则被直接关进大牢。看到这个情景,郭一坤汗如雨下。心想: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刺史府宽阔的大院里,宇文婵端坐于正中的太师椅上,乐翼和宇文拓分坐与她两旁。左手边,陈云海老爷子悠哉的喝着茶水,他身旁坐着谢申和她的夫人。右手边空着两把椅子,应该是为郭一坤和那未到的知县孟宪留的。他们身后正厅的回廊下,张建封老爷子与张姚氏悠闲的坐着等看戏。院子里的围墙边,整齐的站着一排府兵,面无表情。

看这架势,郭一坤心里有些发毛。

“大小姐,郭老板到了。”萧剑峰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又回到府门前候着。想是还要‘迎接’那未到的知县孟宪。

“郭老板,好久不见。别站着啊,坐。”宇文婵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很随意的说。

“谢大小姐” 郭一坤抬手,用袖子占了下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坐在空着的一张椅子上。肥大的屁股只搭了点边,不敢坐实。他对面的陈云海和谢申,幸灾乐祸的看着马上要倒大霉的他,眼中尽是得意。

“咳,大小姐,怎么不见我那小侄云虚?”陈云海自从得知云虚成了宇文婵的‘入幕之宾’以后,心里的得意无以言表。惦记着这次,这瓷市的老大,算是落在自己头上了。

听他这么问,他身旁坐着的谢申到无以为意,只有他的夫人悄悄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眸子,眼神闪了闪。

第七十六章 天外来个曹公公

他们的反应都被宇文婵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谢家是这位夫人当家作主的。

而听到这话的宇文拓,则一脸yīn沉的看过来。眸子里隐含的杀气让陈云海心里打了个突。

“云虚啊,不知道死了没有。”宇文婵的口气淡淡的,虽然她的心有些抽痛。

宇文婵的话让陈云海一个哆嗦,手里的茶碗‘呯’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这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被请来的几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陈云海脸上再也不见刚才的欣喜与得意,变得苍白起来。而宇文拓这时却转过脸来看向木着脸的宇文婵。他看到了那美丽的眸子里隐含着的痛楚。这次自己确实做的过分了点……

可叹啊!爱情这东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想他这个曾经扬名江湖的冷血的杀手,如今竟也开始在乎起他人的性命了。亦或许,这种独特的温柔,也只有宇文婵才会得到吧。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本来是应邀赴宴的几人,谁也没有想到午饭的问题。‘饥饿’这个词已经被他们抛在脑后。眼前的状况,让几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哈哈哈……罪过罪过!下官因家中有事,来迟一步,还望大小姐赎罪赎罪呀!”一个难听的公鸭嗓打破了这沉默的寂静,从府门外传来。紧跟着,走进一个身着深绿色官服的人。张的倒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年纪看起来也就是40岁左右的样子。如若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还真看不出是个会做坏事的主。

“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等可是为了等你,连午膳都还没吃呢。”宇文婵淡淡的说着,端起几上的茶盏小酌一口,滋润下自己的喉咙。

“唉!怪我怪我!只因我那干爹‘曹公公’忽然登门拜访,下官也是措手不及啊!”这孟宪意有所指说着,也不等让座,便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唯一一个空着的椅子上,红光满面。他旁边本来战战兢兢坐着的郭一坤,听到这话后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血色,将自己肥大的身体稳稳的放进椅子里。

宇文婵对他说的话毫不在意。淡淡的将茶盏放在几上,转头看向坐在廊下的张建封。只见老爷子别过头,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看她。

好你个老头子,竟然摆了我一道!宇文婵心里愤愤,脸上却仍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改变。转回头,身旁的宇文拓探过身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宇文婵轻轻点头。原来是个失了势,被贬谪到这里的太监。不过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里他确实可以作威作福一下。

孟宪见宇文婵没什么反应,心里小小的惊奇了一下。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何可惧?

宇文婵没反应,不代表别人也没反应。他们对面的陈云海几人被孟宪的话惊的变了脸色。

正在这时,府门外由远及近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隐约的缀泣声。不大会,贺兰元均领着一队府兵,押着一群妇孺老少涌了进来。

“大小姐,郭一坤的家眷带到,这是账目。”贺兰元均递上两大本账册。

“贺兰将军辛苦了,给将军看座,上茶。”宇文婵接过账本,翻看了起来。那边,一名小厮搬过一把太师椅,放在一侧。

“谢大小姐”贺兰元均行了个礼,稳稳当当的坐下,一名丫鬟奉上热茶。他带回来的府兵把那一众人赶到墙边,围起来看管。

本来在途中还嘤嘤哭泣的一些女眷,自打进了刺史府以后,全都吓得不敢作声。而那知县孟宪,当看到贺兰元均之后,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起来。当初他之所以会那么猖狂,一是有那曹公公在背后撑腰,二是张建封手下这两员大将都驻扎在外。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轻松。正在他心里不断转念的时候,府门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着一个尖锐的吆喝声越来越近。

“你,你们这些无知愚钝的粗鲁武夫!竟敢对咱家如此无礼!想当年咱家在皇上跟前……”话没说完,一个张的尖嘴猴腮的太监,被几名府兵驱赶着来到众人面前。那太监站在院中怔楞的巡视着众人,最后眼光定在了宇文拓身上。当他看到宇文拓yīn冷的看着他时,竟打了个哆嗦。

“大小姐,孟宪的家眷带到,这是账目和一些书信清单。”随着邵怡的禀报,两名府兵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茶几前。看着那满箱子的各种账册书信,宇文婵有点汗颜。这孟宪可真能捞啊!

“邵将军辛苦了,给将军看座,上茶。”宇文婵放下手中的账本,俯身随意拿出一本册子翻看。

“谢大小姐” 邵怡行了礼,在贺兰元均旁边坐下。接过丫鬟奉的热茶一饮而尽,复又还给丫鬟。而被他押回来的孟宪的家眷,则被赶到另一边,看管起来。

短暂的骚乱结束,凡是进来刺史府大院的人,全都把嘴闭的紧紧的。除了那个仍怔楞在院子里冒冷汗的太监,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低头翻看册子的宇文婵。后面回廊下的张建封老爷子,笑眯眯的对着宇文婵的背影直点头。

这样小的年纪,竟然就懂得执掌全局之术。可惜啊!如若是名男子,必成大业!

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清脆的鸟鸣声和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就只剩下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的声音。这磨人的寂静让孟宪有点坐不住。而他身旁的郭一坤,则开始微微发抖。

“拓,不跟老相识叙叙旧么?怎么说也要住两天,好好款待一番,莫要怠慢了。”宇文婵没有抬头,依然翻着册子。宇文拓应了一声,寒着脸走过去,掋拉着曹公公的脖领子进了后院。

第七十七章 垂死挣扎

宇文婵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轻轻摇头。拓也真是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看这太监也就30多岁的样子,那孟宪竟然会认他做干爹,也叫的出口?

不一会儿,宇文拓从后院出来,伏在宇文婵耳边耳语几句。宇文婵轻轻点头,而后又坐回椅子上。

渐渐的,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哄乱的脚步声,成群结队的百姓涌进刺史府。随着这些百姓一起回来的,是张启和带领的十名侍卫。进得府门,张启带着侍卫分列在宇文婵等三人两旁。本来寂静的院子,随着百姓涌进变的嘈杂起来。萧剑峰带着府兵维持着现场秩序,不让百姓太过靠近院子里的众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陈云海和谢申几人,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只是仍因为云虚的事,有些惴惴。他们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大小姐了。本以为这位才十几岁的宇文婵,充其量也就是博学多才一些。可今天一见,却让他们震惊不已。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人,都属于人精型的,察言观色是基本常识。自今日进了这刺史府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宇文婵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刺史府在场的所有人,神态中都对这位大小姐毕恭毕敬。就连他们的刺史大人,这位大小姐的干爹,也从刚才宇文婵那微不可闻的一转头间,看出对她的不一般。不由的在心中暗暗思量:这位大小姐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连刺史大人都对她另眼相看?

看人都到齐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宇文婵将手里的册子随手丢入箱子里。

“开始吧”宇文婵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大小姐!”萧剑峰领命,随即转身面对百姓说道:“各位乡亲父老,相信大家也都看了榜文。今日大小姐要当众处置欺压百姓的恶霸,为民除害!召乡亲们来,就是做个见证,请大家保持肃静。”说完,萧剑峰闪身退到一旁。百姓们也停止了议论,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再看这边坐着的郭一坤,已经晕倒在椅子里。他身旁的知县孟宪,双目无神的坐着,头上净是冷汗。再没有刚进来时的得意洋洋。

“把他弄醒”宇文婵端起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已经放冷掉的茶水,眉头微微一蹙。身旁的乐翼看到她的表情,立刻唤身边的丫鬟给换上杯热茶。宇文婵投过去一个欣慰的眼神,这乐翼是最清透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引人注意,也从不会让她心烦。

不大会,一名侍卫提着一桶凉水,‘哗啦’一声,把那昏着的郭一坤浇了个透心凉。

“唔……”郭一坤一个激灵,肥大的身体在椅子上猛弹了一下。当他看到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的时候,一下子从椅子上滚落下来,跪爬到地上哭叫道:“大小姐!饶命啊!”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吓成这样……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成?”宇文婵看也不看地上的郭一坤一眼,语气平淡。郭一坤趴在地上,抖成一团,却说不出话来。

“萧将军,把那张状子念念吧。”宇文婵说完,气定神闲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接着,萧剑锋接过府兵递过来的状子大声的念了起来。每念完一条,地上趴着的郭一坤都要抖一下。念了老半天,还不到一半。宇文婵有些心烦加头痛。她止住了萧剑锋,说道:“那状子上共有一百多条罪状,你还有何话说?”

“大小姐!冤枉啊!冤枉!有人陷害于我!”郭一坤跪爬几步,大声喊冤。宇文婵有些不耐,说道:“张启,带人证。”

张启领命,带着侍卫向偏院行去。不大会,随着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偏院走进一群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凤乾。他看到地上跪趴着,不停颤抖的郭一坤,立刻满脸怒火,就要往前冲。旁边两名侍卫急忙阻拦,却被他三拳两脚打翻在地。接着,他两三步跑到郭一坤跟前,举拳便打。只把那一团白肉打的杀猪般不停嚎叫。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个个脸上扬着喜色,拍手称快。院内的众人也不阻拦,只是看着。

“行了,别打死了。”宇文婵淡淡的一句,凤乾立刻停手。他气喘吁吁的朝宇文婵行了个礼,转身退下。“你抬头看看,那些人可都认得?”

宇文婵的话,让地上抱着脑袋的郭一坤一个哆嗦。他慢慢抬起头,扭向旁边那群人。迎上的,是如潮水般的愤怒,和毒辣的眼刀。

“不,不,不认得,不认得……”郭一坤惊慌失措,声音有些颤抖。

“不认得我么?郭一坤!你占我医馆,抢我儿媳,害我全家入狱!还敢说不认得?!”张辽走向前来,气的浑身颤抖,怒目圆睁,“你说!我那儿媳现在何处?!”刚才随着众人进来时,他已经在对面找寻了很久,也没见到那个漂亮贤淑的儿媳,心中焦虑万分。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郭一坤头都不敢抬。

“你!……”张辽愤怒的眼中,已莹出了泪光。对着这个恶霸,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先生消消气,来人,给张先生看座。”身后侍卫答应一声,搬了把椅子,扶着张辽坐下。张辽谢过之后,安坐一旁。宇文婵转过头来,向萧剑锋说道:“去问问他的家眷,谁知道张先生家儿媳的下落。”

萧剑锋领命,走过去说道:“今日郭一坤断是逃不得王法的严惩,你们谁知道张先生家儿媳的下落,快快从实招来,可将功折罪!有没有人知道?!”

一众女眷恐惧的围在一起又开始嘤嘤哭泣,其中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出来,小声说道:“我,我知道。”那群人中一名老妇顿时勃然大怒,扑将上来就要厮打,被旁边看守的府兵一脚踹翻。

第七十八章 谈生意

那老妇摔在地上,也不起来。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你这个挨千刀的,不要脸的小贱人呀!枉我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竟倒打一耙……”

她尖锐的嚎叫声让宇文婵顿感头痛,心中升起一阵狂躁。霎时,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闭嘴!”宇文婵满面厉色,一掌拍在茶几上。只听‘呯!哗啦!’,茶几散为一地碎木。几上的茶盏也随之粉碎。院内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地上的郭一坤吓的失了禁。一条小河,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他脚下缓缓流出。

那坐在地上撒泼的老妇,顿时吓的没了声响,呆在那里。原本还在哭泣的女眷们,被吓的一抖,紧咬着下唇,不敢再出声。

宇文婵缓了下情绪,复又靠向椅背。胳膊搭在扶手上,疲倦的支着额头。身旁的两人,一脸忧色的看着她,却也无可奈何。而在场的所有将军,包括身后长廊里的张建封,都有些吃惊。

这宇文婵的武功竟然达到这种程度了?

宇文婵深呼吸了一下,按耐下心中的骚乱,说道:“说吧,不用怕。”

那小丫鬟见到这位大小姐如此强横,胆子顿时大了起来。走过来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我,我是伺候十四夫人的。夫人不堪受辱,自觉无颜面再活与世上。已于入府后的第二天,上吊自尽了……呜呜呜……”

听到小丫鬟的叙述,张辽顿时瘫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你可有凭证?”宇文婵皱着眉头,心中更加烦乱了。

“有”小丫鬟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呈上,“这是夫人留给我的,她说她用不上了,让我留着。以后有机会,当了银子,脱离苦海呜呜呜……”小丫鬟哭的泣不成声,听的周围众人皆是一阵心酸。好一个善良贞烈的女子啊!谁说农家的女儿就低贱?

张辽颤巍巍走过来,拿起那玉佩:“这玉佩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留给每代的儿媳,上面刻有我祖上的名字。”说完哭着转身坐回椅子上。

“既是张先生家之物,就留着吧。郭一坤,你还有何话说。”宇文婵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此时的郭一坤,已经生念全无,他知道今天他是死定了的。只见他有气无力的抬起身子,哑声说道:“郭一坤愿认罪伏法。只是!”他忽然抬起头来,指着那知县孟宪,厉声说道:“很多事都是由他指使!大小姐也知道,我一介商贾小民,即使有心作恶,必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张辽家的医馆,小民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他拿去的!”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府兵冲了上去,架起孟宪的胳膊,按倒在地。而孟宪此时,则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他所有的凭借和依靠都没了,还能怎样?那一箱子的册子与书信,足够他死上百回。

宇文婵疲惫的支着额头,命府兵拿出状子让他们二人签字画押。

“萧将军,该怎么处置,让我爹决定吧。把他们收监,让百姓们也散了吧,都散了吧。”宇文婵整了下精神,坐直身子。“翼,把东西拿来正厅。”

乐翼答应一声,赶回凝红居拿东西。那边,萧剑锋张罗着关押人犯,遣散百姓。宇文婵又命人将悲痛中的张辽扶回房休息。这边,她请了余下的众人进入正厅就坐。

正厅里,老爷子正悠闲的喝着茶水。张姚氏想是已经回了内院。看到他们进来,笑着说:“子都颇有大将之风啊!”

“爹谬赞了,这样的场面,女儿还是不大习惯的,颇感乏累。”宇文婵扯了一个微笑,坐在一旁。

“大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邵某佩服佩服!”邵怡一脸笑意,嗓门大的出奇。

“元均也如此以为。”贺兰元均应和着邵怡的话,眼睛烁烁的盯着对面的宇文婵。他的眼神,让宇文拓颇感不爽。

“两位将军谬赞了,子都愧不敢当。”宇文婵又扯出一个微笑,心里不断盼望时间过的快些,早点结束这一切。

待众人其乐融融的寒暄时,乐翼拿着几本册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凤锦。将册子放在茶几上,乐翼坐于宇文婵身旁,凤锦则站在他们身后。

“今日请两位老板前来,是想与两位老板做笔生意。刚好二位将军也在,可做个证人。我爹做保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罢,一致点头称是。

“将这个给两位老板看看。”宇文婵拿起《青花瓷秘籍》递给凤锦。凤锦恭恭敬敬的接过,拿过去给几人翻看。本来还沉浸在刚才那场风雨的三人,一看到这《青花瓷秘籍》,立刻来了精神。三颗脑袋聚在一起,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几声低叹。

“行了,凤锦,拿回来吧。”

凤锦答应一声,上前去拿几人手里的册子。几人恋恋不舍的看着凤锦把册子拿走,才复又正身坐好。

“各位觉得如何?”

“实在是妙啊!这种方法还真是闻所未闻!”陈云海满面红光,眼睛一直盯着对面茶几上那本《青花瓷秘籍》。

“不知大小姐打算开价几何?”谢申身旁那妇人第一次开口讲话了。

“呵呵,谢夫人讲话还真是直接。”宇文婵轻笑一声,拿起几上的茶盏,喝起茶来。

“民妇是个粗人,不大会讲话,还请大小姐恕罪。”那妇人转得倒快,立刻说软话。

一旁看热闹的两位将军和老爷子,都乐呵呵的看戏,也不答话。宇文婵则悠哉游哉的小口缀着热茶,把那妇人给凉在了一边。

“大小姐,贱内不懂礼数,冲撞了大小姐,谢某给大小姐赔罪了。”谢申说着,站起身深施一礼。那妇人也赶忙站起身,一同行了个大礼,嘴里还说着:“请大小姐恕罪。”

第七十九章 智斗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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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子都只是喝茶慢了一些,可没那个意思。”宇文婵嘴里说着,却依然悠哉的喝茶,和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相符。谢申尴尬的一笑,与夫人重又坐回椅子。这次那妇人倒老实了。低垂着眼皮,默不作声。

“咳,大小姐,老夫愿出五万两白银买下这本秘籍。”陈云海笑眯眯的抚着颚下短须。

“谢某愿出十万两白银!”谢申一点也不含糊,立马翻了一番。旁边的陈云海一听,笑容僵在脸上。他恨恨的瞪了身旁的谢申一眼,立刻说道:“老夫出十五万两!”

“我出二十万两!”

“二十五万两!”

“三十万两!”

“三十五!”

“四十!”

看着他俩眼光撞着火花,咬着牙抬价钱。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不禁笑出声来。真是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前一刻还站在同一战线的两家老板,在面对利益的时候,立马撕破了脸。

等待价钱抬到六十万两的时候,谢申狠狠的瞪着陈云海,喊不出来了。而陈云海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价钱一下子就翻了12倍,真是让他无比肉痛。

“呵呵”宇文婵呵呵一笑,“其实这秘籍也不一定非卖不可,子都也想在瓷市占有一席之地。想这新的瓷种,通过扬州,卖往海外藩国,一年下来也能收入不少。”

一句话,两家老板顿时傻眼。他们都没想到,这经商之道,这位大小姐也如此熟念。要知道这些年,国内年年战乱。他们烧出的瓷器,基本都是卖往海外的。其中的利润自不必说。但如果是新瓷种,价钱定是要高上不少,利润就更大了。

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小姐,难道是神人?还有没有她不知道或者不懂的事情?这是几人共同的心声。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20岁不到的女儿家,玩弄于股掌之中。

“唉!罢了罢了!大小姐之神算,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小姐就痛快的开个价吧!”陈云海这次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了。打死他也不愿意与这秘籍错身而过。

“谢某正有此意!”谢申也不落后。

“以子都之意,不如我们三家联合,一同经营这青花瓷。也省的争来争去,或是日久平添许多是非。”

两人一听,顿时眼冒精光。要知道三家联合的话,等于把三家的销售网络也联合了起来。那得是多大一片市场啊!除了可以避免恶性竞争而带来的利益损失以外,更可以形成一种垄断。毕竟单家的实力是有限的。但是三家一起的话,那就可以接更大笔的买卖了。以往就有因为自家规模不够的问题,错失很多大宗生意。

“如此甚好!不知大小姐,如何个联合法?”还是陈云海先说话,看来这老爷子不愧为多活了几年。

“共同生产,共同出售,利润均摊,独立核算。”

“好!”‘啪!’谢申一拍茶几,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不过,这秘籍还是要用银子买的。”宇文婵笑的很奸诈。

“啊?”两家老板目瞪口呆。

“总不能让我白送啊,这秘籍与联合可不是一回事啊!”宇文婵眼带笑意,又开始悠哉的喝茶。两位老板相对无言,得,又给这丫头摆了一道!

“唉!大小姐,您想怎么样,一下子痛快说完就好!”陈云海有点无奈。如今聚宝盆在人家手里,你想拿里面的宝贝,还不是要任人家掐圆捏扁?

谢申干脆就不出声了,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宇文婵‘扑哧’一乐,放下手中茶盏,说道:“你们每家出三十万两白银,算是这秘籍的使用费,然后你们把烧瓷师傅们聚在一起教授就行了。也可以差人抄写一份,人手一本。”

两位老板一合计,三十万两还行,很快就能赚回来。于是,欣然同意。

“那,两位老板看看这文书。没问题的话就签字画押。”宇文婵命凤锦将几上的两本文书递过去。基本和刚才商议的内容差不多。

“两位将军为证,我爹为保。三日之后,钱货两清。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陈云海回答的很爽快。

“谢某也没问题!”

“不过,这张家青瓷是……”陈云海有些迷惑,没听说瓷市有这么一家店啊?

“今后不再有郭家黄瓷,只有张家青瓷。而张家青瓷,自然是我们张家所有。”宇文婵靠向后面的椅背,一脸得意。两位老板一听,又一次傻脸。

“啊哈哈哈哈哈……子都啊子都,你啊你啊!”张建封终于忍不住,指着宇文婵大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宇文婵如此手黑的一面。接着,一片哄笑声……

好不容易,众人止住了笑意。然后是一阵签字画押。宇文婵吩咐凤锦把凤乾叫过来,凤锦带着疑惑回凝红居唤她哥哥。

不久,凤锦凤乾两兄妹进来,站与宇文婵身前。

“凤乾,你可知经商之术?”

凤乾行了个礼,说道:“略知一二,小人家父曾是管账先生。”

宇文婵点点头,“那边有我与各位老板签立的文书,你去看看。”凤乾应了一声,走向前去,拿过一本签好的,细细观看。

看完,凤乾面带疑色,“大小姐,这……”

“有何不妥,尽管说。”

“这文书上并没有写明秘籍与银两交易的具体日期,这是其一。其二,也没有写明,如果哪家背信弃义私自买卖,将如何处置。其三,如果出现天灾**,货物受到损失,这个损失如何处理。”

听他说了这一通话,两位老板的笑脸立刻消失。

“怪不得签的如此爽快,原来是漏洞百出啊。”宇文婵又开始喝茶了。现在这两位老板一看见宇文婵喝茶就有点后背发凉。

“凤乾,这桌上还有一份文书,你再看看。”

凤乾走上前来拿起看了一遍,说道:“大小姐,这一份凤乾看不出不妥。”

“恩”宇文婵放下茶盏:“你们签的那份就作罢吧,我们重新签过这份妥当的。”

两位老板嘴角有点抽,和着您拿我们练兵呢?!

第八十章 为虚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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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忙完了一切,宇文婵说道:“今后,这张家青瓷就由凤乾管理。有什么事就找他商量。贺兰将军,劳烦你这两日差人带凤乾去接收铺子。凤乾,你可有异议?”

凤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大小姐如此厚待凤乾!”说完,磕了个响头。

“我是为了另一个人”宇文婵淡漠的说,“我可不想将来他嫁过来了,你养活不起。”

这句话说完,站在旁边的凤锦低头偷笑,跪在地上的凤乾则俊脸微红。

“哦?小凤乾准备娶亲了?”老爷子心情巨好,竟然问起下人们的私生活了。

在坐的知情人都有点汗,心说:就是你家小儿子。

“好了,起来吧。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说这个。”现在宇文婵的话,可以说没有人敢不重视的。

正待众人其乐融融的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之后,门外一名丫鬟禀报道:“启禀老爷,大小姐,老夫人请各位偏院赴宴。”

众人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竟然已夜幕低垂了。

“爹,各位,子都今日实在是乏了,就不陪各位了。翼,你代我去陪陪吧。”

“子都累了就早些歇息,小心身子要紧。”老爷子有些不放心,他总觉得宇文婵的脸色很不对劲。

“没事的爹,你们去吧,我坐一会就回去了。凤乾凤锦也跟着去,以后你们就要共事了,多亲近亲近。”

看众人走了,宇文婵坐回椅子里,顿觉一股强烈的疲劳感和孤独感涌了上来。

“婵儿,身体不适么?”宇文拓满脸担忧,他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宇文婵,看着她强颜欢笑。

“你先回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些事情。”宇文婵把自己瘫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头昏沉沉的。

看宇文婵闭着眼睛揉着额头,宇文拓心里痛痛的,但是又帮不上忙。这些事他实在是一窍不通。细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众人中最闲的一个。恋恋不舍的走出厅堂,宇文拓一边想着心思,一边默默走回凝红居。

唉!好累啊!宇文婵心里默默的想。

自从到了寿州以来,基本就没有清闲过。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忙个没完没了。不时的,还要哄着周围的人开心。动不动就有人为了自己寻死觅活的。难道自己要这样辛苦的在这大唐过一辈子么?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大学生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顶着一座座沉重的大山,艰难跋涉?细想起来,遇到花名剑的那时候,还是满开心的。可惜啊,我们俩不是同一国的,没缘分啊!

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可以依靠一下,让自己休息一下的地方呢?

上学的时候还想过,一定要找一个有钱的老公,让自己的下半辈子不愁吃喝。可是现在……貌似自己是那个有钱的,让别人不愁吃喝的老公。唉!就算是这样,也再晚两年不行么?自己才18岁呢。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也没用。

宇文婵低叹一声,从椅子里把自己拔起来,慢慢的往凝红居走。

唉!回去找云虚给自己弹弹琴,他弹的比乐翼好。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听他弹琴心情就会很舒服。还有他身上的香气,闻起来会觉得心情舒畅。他身上总是很香……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然站住。

他……还活着么?

眼前,忽然又看到那双满是痛楚的细目。还有……他脖子上的钢刀……还有……血……

“大动脉被割破……又没有先进的急救……那不就是……”只有死?

为什么?为什么能让自己开心,能够想依靠的人……都离自己远去了?

心口忽然一阵揪痛,宇文婵痛苦的弯下腰。

好半天,终于缓过劲来,她辛苦的直起身。

抬头,不远处是凝红居的拱门。脚像灌了铅似的,抬不动。

那个百合般清香的男人……是不是……已经变成尸体了?

宇文婵的神智有些恍惚。那道拱门,仿佛变成了一张血淋淋的大口,里面还有很多恐怖尖锐的獠牙……

不!我不要进去!只要不进去,就不会看到任何人死,不会看到尸体……

不知不觉的,开始起风了。天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了?

头有点眩晕……

宇文婵猛的一个哆嗦,眼前是黑暗的淮河水。只是这次,水面没有那么平静。寒冷的风,把水面吹的波涛汹涌,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波涛声和呜咽不止的风声。

自己怎么又跑到这里了?这次要再无意识的掉进去,可没有人救了……

不禁想起那次醒来时,在云虚的怀里……

宇文婵抱起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回忆着那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香气,还有悠扬的琴声……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美好么?

云虚第一次来刺史府的时候,就为自己抚平了心里的痛苦。那时候的他……好美啊……

“云虚……你不是说……只会死在我手里么?云……虚……不要死啊……云虚……呜呜呜呜……不要死……呜呜呜……”

风越来越大了。淮河边上,侧躺着一个白衣女子。凛冽的风,把她的长发高高吹起。白色纱裙,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爸爸,妈妈,我想回家。在这里生活好累哦。我喜欢的人,都离开我了。我好孤单,他们都欺负我,没有人疼我,呜呜呜……

“好冷哦……”宇文婵将身子蜷成一团,“云虚,我给你唱歌吧。你一定记得那次我们合奏的那首,很好听对不对?绿纱裙白羽扇,珍珠帘开明月满。长驱赤火入珠帘,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静夜思驱不散,风声细碎烛影乱。相思浓时心转淡,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意绵绵心有相思弦,指纤纤衷曲复牵连,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第八十一章 虚与拓之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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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嘎吱’一响,推门进来一人。云虚转过脸一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门前的宇文拓。

宇文拓神情复杂的站在门口,似乎在挣扎什么。云虚见他不动,便转回头,重又闭上眼睛。

许久……

门轻轻的关上,然后是缓缓的脚步声。

一阵静默……

“我很佩服你。”

“呵呵”云虚闭目轻笑,“可惜云某未死。”

“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出手。”

云虚并不回话,脸上扬起一个轻聂的笑容。看到他的样子,怒火在宇文拓的眼中一闪而过。双拳握了握,终是隐忍下来。

“婵儿……很难过。”这句话,宇文拓说的很辛苦。但是,他对云虚这种不要命的人,除了佩服,又无可奈何。宇文婵心软,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看得出,宇文婵对云虚的心软,并不单纯。他不想重蹈花名剑的覆辙。他和乐翼有着同样的恐惧,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被自己毁掉。

听到这句话,云虚一愣。慢慢睁开眼看向坐在桌旁的宇文拓。他有些不可思议,宇文拓竟然会对他说这些。

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竟然也学会做好人了?

两人四目相对,云虚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只是两人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决和倔强。

忽的,云虚嘿嘿一笑,吃力的坐起身,靠在床头。

他淡淡的看着宇文拓闪着火星的眸子,里面还有那不甘的挣扎。

宇文拓的个性很好了解。如果他能通些人情世故,估计这世上,能敌得过他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云虚的一双细目,深邃的凝视着宇文拓。宇文拓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有些受不了云虚看着他的目光。

终于,他悻悻的别过头。心里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看似很弱的人,竟然会让他不敢直视。

又是一阵沉默……

唉!云虚在心里低叹一声。自己干嘛和这个狗屁不通的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全身放松的依上床头,闭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斗争。

良久……

“云某此生,注定只会死在婵的手上。他人想要我这条性命,很难。”

云虚淡然而清凉的声音,传进宇文拓的耳中,犹如一声惊雷。他转过头,双目圆睁的看着平视着前方的云虚,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若不是我想,你以为,凭你也能伤我?”云虚的表情淡淡的,就像是自言自语。

“婵真是可怜,娶了两个无用之人。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小倌,一个是杀人利器。她这一生,注定要为了养家糊口而劳苦奔波了。哼!一心只想霸占于她,不知为她分担愁苦。可悲!可怜啊!”

一番话,说的宇文拓怒发冲冠。但是心里,却被这残酷的事实刺得无地自容。自被买下以来,他对宇文婵所做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在脑中闪过。云虚说的一点没错,自己这自认为的幸福,何尝不是在心上人肩上,压了一座山?

慕然发觉,自己还真是……很混账。

从没有想过,自己是这样的自私与霸道。他总是一相情愿的想要宇文婵接受他的一切,而自己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不但如此,好像自己还总是在逼着她,难为她。

宇文拓慢慢的低下头,眉头堆成一座小山。双拳再次握起,紧紧的。

“云某不才,在长安与扬州,共有十二家乐坊。云某一曲,可售万金!不知‘玉面阎罗’可听过‘乐圣冥灵子’否?”

宇文拓惊愕的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就是一曲弹死吐蕃大将的那位传奇人物‘冥灵子’!

自己还真是……幸运啊!竟然能让这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甘心挨上自己一刀!

“那……为何你甘做……男宠?”宇文拓有些失魂落魄的说。

“呵呵……”云虚一声轻笑,“夫妻,宠侍,妓人,皇帝,将军,百姓,奴婢,神,仙,佛,妖,鬼,怪,这些,都是世人愚蠢的虚妄之称。若虚能伴与婵的身边,即使为奴为婢又有何妨?连虚的这条性命,比起婵,也是一文不值的。”

云虚的每一句话,都像巨锤似的,一锤一锤砸在宇文拓的心上。他猛然醒悟。其实自己在众人里面,是最不堪的一个。他就像一个婴孩一样,霸道的,无礼的向宇文婵索取着一切。就连买下他们的银子,也是花名剑给的。

武元衡对她倾心,却只是默默的支持着她。花名剑为她倾心,暗地里费尽心思保护她。乐翼为她倾心,对她毫无所求,尽心竭力的为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而云虚……为她抛弃自己的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抛弃了。

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

好像自己只会让她难过而已……

眼泪,从宇文拓低垂着的脸上滑落。自己才是那个最没有颜面,站于心上人面前的人啊!

“最后告诉你一事,以我叔叔的名义送给婵的那一万两银子,是云某所出。而那‘大观园’亦是云某所出。不过那凤锦凤乾,可与云某无任何干系。只是这些事,云某并不想婵知道。”

云虚说完,轻喘几下,便复又躺好,闭上了眼睛。

宇文拓仍是低着头,缓缓的站起身,走出了云虚的屋子。

待房门关上,云虚才自言自语的说:“我何苦为他人做嫁衣。唉!算是你给我带来好消息的回礼吧。”

看来,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

云虚的脸上,渐渐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这一刀,挨的值啊!

渐渐的,起风了,越来越大,刮的门窗‘嘎嘎’作响。

云虚的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不过这次比较粗鲁。

‘呯!’“不,不在……”乐翼一脸苍白。接着,房门都忘记了关上,转身一边跑一边大吼:“张启!快派人出去找!找萧将军,多派些人!全城找!快!”

第八十二章 又见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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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云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能让乐翼那么失态的事……一定是婵出事了!刚想到这里,一道白光,床上已空无一人。

她会去哪呢?

云虚眉头紧皱,稳如泰山般站在屋脊上。狂风将他的发高高撩起,雪白的衣衫在空中随风摇摆。俯视着大街小巷那些举着火把的府兵,他心中急转:婵很少独自出去,那次出去被我救是在……又是一道白光,屋脊上的身影消失。

奔腾的淮河水旁,躺着一个白色的,蜷成一团的可怜身影。她的长发被狂风带到空中,群魔乱舞。

云虚的心猛的一揪,急忙跑过去,把那可怜的小白团抱在怀里。

“婵!醒醒!婵!”云虚把她搂的紧紧的,不停的拍打她的脸颊。终于,宇文婵恢复了点意识。她迷蒙的睁开眼睛,“云……虚……你来……带我走……吗……太……好了……”虚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喃呢,带着一丝喜悦,随后再次陷入沉睡。

一道白光闪过,云虚抱着昏迷不醒的宇文婵出现在主屋里。把她小心的放在床上,拿出布巾为她擦干净脸上的尘土。头发被吹的锈在一起,原来美丽的白玉小脸,现在却如白纸一样。云虚坐在床边呆楞的看了一会,忽的一个闪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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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婵儿如何?”乐翼一脸急切和担忧的看着,正在床边为宇文婵诊脉的张辽。

“大小姐染了风寒,身子又过于劳累,有些气虚。老夫开个补气驱寒的方子,吃上几日便好。但要注意不可再过于cāo劳了。”张辽心里很是心痛宇文婵。这个20岁不到的大小姐,承担了太多的事情。唉!两个姑爷也做不得大用,命苦啊!

‘婵儿,你如何又……’

谁?

‘婵儿,醒来!’

“……”宇文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蔚蓝的汪洋。抬起头,对上一双与自己一样的眸子。只是那眸子里充满了慈爱与威严。

“宇文拓?我怎么在这里?”

‘唉!你何苦把自己逼的如此之紧。这大唐对于你我来说,应是天高任我翔才是。’

“哼!说的轻巧,也不看看我周围都是些什么人。”宇文婵撅起嘴巴,一脸委屈。

‘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要死要活由他去,哪个让你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宇文拓也很不爽。自己的子孙竟被人逼迫成这样。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死在眼前啊。”宇文婵更委屈了。为什么自己为了他们这么辛苦,结果一个体谅她的都没有。

‘你也真是荒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还是观世音?娶了两个废物!你是流民收容所么?!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子孙!’宇文拓骂了半天,看到宇文婵泪眼汪汪的样子,心下一软。‘你若是狠不下心,我帮你料理他们!’

“不要!你要干吗呀!不许你占用我的身体!不许你伤害他们!”宇文婵有点急。虽然他们总是逼着她,但是他们也是爱她的啊。好不容易在这陌生的世界安下家,有了一众可信任的家人。即使是辛苦点,也要守住!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为那姬鹜远取我的名字,简直是奇耻大辱!你眼睛怎么长的?娶个小倌也就算了,怎么说也能伺候人。娶那姬鹜远作甚?!整个一狗屁不通!养个儿子也比他强!’宇文拓越说越生气,就差卷袖子砍人了。

“我也没办法啊,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再说我也不讨厌他嘛。”

‘好啊,那你就受一辈子苦吧。我也不管你了!’

“宇文拓……你要是也不管我,我……我怎么办呀呜呜呜呜呜”宇文婵再也忍不住委屈,趴在宇文拓怀里大哭起来。

‘你喜欢云虚?’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为何这样伤心?’

“身边的人谁出事我都会伤心,有什么奇怪!”宇文婵嘴巴橛的可以栓头驴。也就是跟她这个老祖宗在一起,她才可以做一会小孩子,撒撒娇。

‘嘴硬!胆子小不愿意承认就坦白说,何必自欺欺人。’宇文拓眼带笑意,好久没看到宇文婵小孩子的模样了,这样子还正常点。

“唉!别烦我了!我周围蓝颜祸水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真头痛!”宇文婵泄气的瘫在宇文拓怀里。

‘你该回去了,久了他们会担心。’

“不回去!我要和你多呆会。让我休息下嘛!好累哦。”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可以轻松的休息休息,才不要回去面对那些讨厌的事情。就让他们担心死好了!多死几个才好呢!省的回去就得我死了。

“……现在除了你,我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了。云虚也死了……呜呜呜呜”宇文婵想起云虚,就伤心不已。

‘……那个姬鹜远真是……我真想剁了他!一点好事都不干!不帮忙还净添乱!’明明就喜欢云虚,还死鸭子嘴硬,真是。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个什么南泉山倒底是谁在那?”宇文婵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里面满是疑问。

‘我也不敢肯定,只知道应该是昆仑界的人。’

“昆仑界?不会是你的老家吧?”

‘正是’

“那,会不会是要抓你回去啊?”

‘那也要他有那本事。’

“哦~你真牛哦~真把你抓走了,我怎么办!”宇文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脸不爽。唉!要是连宇文拓也不在了,我……

‘放心,若是我不想,昆仑界的人还没有谁能奈何我。’宇文拓把怀里的小姑娘又搂的紧了一点。她之所以会来到大唐吃这些苦,可以说完全是他造成的。他不能不管她。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一直都想问你呢!我身体里那个奇怪的热气是什么啊?”终于记得问这个了,这么重要的事。

第八十三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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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轩辕真气,你还未掌握用法。这轩辕真气分yīn阳两极,体内阳极为器,血中yīn极为养。其实你已是半仙之体了。上次你遇云虚之难,已是一次蜕变。只是时日太短,只有皮肉而已。若是你多躺几日,或许就能完全了。’

“哦?那这次我就呆久一点,全搞定不得了?哇哈哈”宇文婵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一旦没有外界压力,立刻就开心起来。

‘呵呵,你不怕他们担忧么?’宇文拓宠溺的看着恢复孩子模样的宇文婵,也许让那些个家伙们着着急也不错,省的总欺负我家婵儿。

“哼!我又不是耶稣,干啥总让我什么都依着他们。哪天我怒了,一走了之,让他们自己玩去。反正我把路也都给他们铺好了。”咦?!这个主意不错呀!我怎么才想到呀!宇文婵眼睛一亮。现在房子银子什么都有,他们也吃喝不愁了。铺子也有了,我不用总守着他们啊,我可以出去玩玩呀!哇哈哈哈哈!

‘呵呵,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宇文拓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嘿嘿,我在想出去玩的事。当初之所以要娶他们,是因为他们需要我。给他们个名分,就有了地位,不会被欺负。现在什么都齐备了,房子银子铺子。我可以放手了呵呵。”想到这里,宇文婵乐不可支。就算是没有好的依靠,起码可以让自己自由一些,不用总背负那么多东西,活的轻松点。

“你不觉得,我现在活的很累么?刚来大唐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不过总算都过去了哈哈哈……就借这次南泉山之行,我就跑路~嘿嘿~”宇文婵笑的很奸诈。

‘也好,以你现在的年纪,应该玩玩。’

“恩!不过你要把那个功法的用法交给我才行,我可不想出去挨打。”

‘其实,你也摸到些门路。只要会‘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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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红居的主屋内,站了满满一屋子人。所有人都担忧的看着床边,正为宇文婵把脉的张辽。张辽一脸迷惑,明明身体已无恙了,为何不醒?

“只有一种可能,大小姐自己不愿清醒。无法可医。”张辽摇摇头,起身退下。

不愿意清醒?为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那一两个心里有鬼的人,一直都低着头。比如说某小拓,某小虚。还有那个眼泪汪汪瞪着他们俩的乐翼。

于是,在众人无奈的情况下,渐渐散去,只留下三个当事人。

“哼!这下你们满意了吧!我早就想,你们早晚要把婵儿害死。虽然现在还有口气,可是……呜呜呜……”乐翼心痛的把昏迷不醒的宇文婵搂在怀里,哭了起来。他的宝贝啊!被这两个家伙折腾成这样。他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的守着她,结果还是出事了。

“你们都只想到自己,都不心痛婵儿。呜呜呜呜呜……亏婵儿还总是处处为你们着想呜呜呜……”这乐翼就像怨妇似的,不停的边哭边数落两人。可叹平时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目中无人的两位,这时却只能默不作声的任乐翼数落。

“翼,你还是这么爱哭,真受不了。”宇文婵一句话,屋子里的三人全都愣住。

“婵儿!你,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乐翼一下子把宇文婵锢在怀里,大哭特哭。

“啊~勒死我了,翼,放开我。”宇文婵被乐翼嘞的快翻白眼了。

“啊!婵儿,没事吧。”乐翼急忙放开,让宇文婵靠在自己怀里。

“唉!早知道再多睡会了,一醒就被折腾。”宇文婵无奈的摇摇头。

“婵儿,你都睡了七天了……我,我真怕……”乐翼拥着她的身子有些颤抖,让宇文婵心里忍不住叹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啊……

角落里蹲着两人,一黑一白。四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人,却不敢吭声。

“才七天啊,我都觉得没多久……”宇文婵抓抓头发,“哇!我的头发怎么张这么长?!”宇文婵吃惊的看着已经长及脚踝的头发。难道是自己在心海里练气的缘故?

“不知道,这几日,你的头发每日都长很长。”乐翼终于不哭了,用袍袖沾了下脸。

“快拿剪刀剪剪,这么长我怎么出门啊!”宇文婵作势要起,却看到角落里的两人,一脸疑惑,“你们俩蹲那干吗?想方便去茅厕。”

“哈哈哈哈……”一句话把乐翼逗得大笑不止。

“恩?!”宇文婵忽然醒过味来,“翼,那个是人是鬼?”她指着一脸愧色的云虚。

“婵儿,云虚没事。那日你忙,忘记告诉你了。”

“……”宇文婵看着云虚眨巴眨巴眼睛,“没死啊,没死在我屋里干嘛呢。翼,拿剪刀为我剪头发。”没死就好,我就可以放心走人了。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的……

宇文婵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出现一张白玉小脸。啧,也没什么变化嘛!真的都蜕变完成了?怎么什么感觉都没呀?

乐翼心灵手巧,不一会就把她的头发剪到了齐腰的位置。宇文婵还想再短点,乐翼死活不肯。他说就这样都显短了,让宇文婵猛翻白眼。

“对了,卖秘籍的银子呢?”想起一共有60万两银子可拿,宇文婵都要流口水了。

“呵呵,都在我这呢,一共60万两。”一提起银子,乐翼立马笑眯了眼。简直像做梦似的,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银子啊!

“哦,给咱爹拿去一半,就说是补给他和娘的贺礼。”宇文婵清清爽爽的给自己绑了个马尾。

“什么?!”乐翼膛目结舌。这一下就没了一半啊!天呀!

“哈哈哈……翼,你还真有点守财奴的潜质哦!咱们不是有了铺子了吗,银子会源源不断的流进你的口袋的!放心吧!”宇文婵笑呵呵的捧着乐翼的俊脸,在他红唇上啵了一下。

第八十四章 瞧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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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半也有点……”乐翼撇着嘴,老大不愿意。

“乖啊!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听话,么!”再啵一下。

“婵儿,为何你每次长睡,醒来都会大变?”乐翼有些奇怪。此时的宇文婵跟昏睡前大不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与朝气,气质也变得自然洒脱。

“恩,也许是大悲之后即大喜。再说前几日我也确实身心疲惫嘛。现在休息好了,自然有精神。”也跟蜕变和练气有关吧。上次是皮肉,这次是内体。不过就是没什么明显的感觉罢了。

穿戴整齐,出得屋门,外面一片艳阳高照。已经十一月的天气,却也不觉寒冷。只是满地的枯叶,昭示着冬天已经近了。

“哇!新鲜空气真好闻呀!”宇文婵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身后,伸过来一双纤细的胳膊将她拥入怀里。

“婵儿……对不起……”转头,看到一双满是愧疚的眸子,俊美的脸憔悴了很多。宇文婵转过身坏住宇文拓的颈子,“拓,人生一世,有很多事可以做。不要把自己用锁链禁锢。血腥与杀戮不是一切,你应该多看看世上美好的一面。”说完,宇文婵在宇文拓那粉嫩的红唇上轻点一下。

“啊!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一个小丫鬟看到宇文婵等人在院子里谈情说爱,匆忙跑走报信。要知道他们这位举足轻重的大小姐,可是让刺史府好好的翻天覆地了一把。

“完了……麻烦事又要找上门了。”宇文婵侧着头看着那丫鬟跑个没影。宇文拓艳丽的一笑,托住宇文婵的小脸转过来,覆上她的双唇。两个人忘我的热吻,刺的身后某人一阵心痛。

“喂,要有人来咯……”乐翼在旁边小声提醒。于是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

其实小拓也蛮可爱的嘛,如果再改掉没事就杀来杀去的坏毛病。

“拓,如果以后在我面前,再向自己人挥刀,可别怪我不客气哦。”宇文婵笑眯眯的说着警告的话,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宇文拓浑身一僵,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他眼神一暗,幽幽的说:“再也不会了。”

“恩,这才乖。”宇文婵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哼!以后我再也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了!宇文婵心里恨恨的发誓。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行来一群人,让宇文婵有点惊讶。随之,仍然拥抱着的两人立刻分开。

“婵儿!婵儿醒了,太好了,娘都担心死了。”张姚氏一脸预泣的表情,扑过来把宇文婵紧紧搂怀里。

“子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呀!”张建封老爷子眼中隐有晶莹闪现,立在旁边一脸欣慰。

“大小姐可算醒了,这些日子大人可是食不知味啊!”贺兰元均怎么也跑来了?宇文婵有点奇怪。身后的宇文拓看到贺兰元均仍是不爽。

“我就说嘛!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无事嘛!你们还不信!”这大嗓门一听就知道是邵怡。

“子都!你可让为兄吓的不轻啊!”武元衡貌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大小姐,幸好您没事。”张启?他竟然也会担心我哦。宇文婵有些意外,这位总是面无表情的好属下,还真是对她有够忠心啊。

“大小姐,您可算是醒了,锦儿这些日子一直都睡不好。”啊!天!凤乾竟然也会担心我?!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宇文婵趴在张姚氏怀里,眼睛睁的大大的。而凤锦则站在凤乾身后,一脸嗔怪的看着他哥哥。你关心大小姐就直说呗,干吗拉我做挡箭牌。看到她的表情,宇文婵直想笑。这凤锦真是单纯可爱啊!

“婵姐姐!你可算是醒啦,呜呜呜……”莲儿跟火箭似的跑过来,从身后抱住宇文婵,大哭特哭起来。张姚氏总算是抱够了,松开手让给她女儿继续抱。

“姐姐!”

“姐姐!”

张如张意两小也扑过来,把宇文婵抱成粽子。

啧,这是搞什么嘛!我就知道会这样!宇文婵闷闷的想。站在众人身后的张辽,则不住摇头轻笑。这一大家子人,感情真是好啊!难得难得。

“姐姐~”一声柔柔的轻唤,灵儿从众人身后走过来,乖巧的找了个空隙,抱住宇文婵。粉嫩的小脸,缓缓流下泪来。她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千万不能有事呀。

“好啦好啦~都别哭了,放开我好不好?”宇文婵有点闷,抱会就得了呗,还没完了还。

“好了,放开婵儿吧,她刚醒,身子还虚。”张姚氏走过来把几个小鬼拽开。

“走吧,我们去水榭坐着说话。”宇文婵拉着宇文拓的手,领先往水榭走去,众人随后跟着。

而被晾凉晒干的某虚却在想,现在的状况是不是某洞宾所说的‘适得其反’?真把他当‘死人’了……以前也会搭个话什么的,现在直接无视了……唉!终于知道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了’。以前吧,在水榭时还会招呼他去抚琴。现在,直接当他不存在。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于是,失魂落魄的某虚,默默的回自己屋子呆着……反省+继续想办法赢得美人心。

看到云虚失魂落魄的进了自己的屋子,宇文拓勾起嘴角。活该!让你得意!冥灵子又如何,不还是得不到婵儿的芳心?不过……自己也得改改了,要不早晚有一天跟他一样下场。打定主意,既然婵儿没事,这两日就准备准备走趟长安。把自己积蓄续拿出来,不然被人耻笑。

“爹,这里是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婵儿说要孝敬二老。”乐翼笑眯眯的把一大叠银票塞老爷子手里。

“哎~子都赚的银子给我们作甚?我们又不缺银子用。”老爷子又还给乐翼。

“不行,爹不要这些银票我就扔掉!”宇文婵拿出杀手锏。

第八十五章 回转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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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女儿孝敬的不要白不要。”张姚氏接过来,喜滋滋的揣怀里。旁边的乐翼笑的跟花似的,心里隐隐作痛。三十万两呀!心痛心痛。

“翼!过来!”宇文婵憋着笑,她知道乐翼此时的心情,定是心痛的紧。乐翼老老实实的过来,坐在宇文婵身旁。

“是不是心痛啦?”宇文婵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乐翼有点脸红。

“好啦,银子还赚得回来嘛!呵呵”宇文婵在乐翼耳边轻笑一声,热气喷在耳朵上,弄的乐翼心痒痒。

“子都……今晚……”乐翼脸红红的喃呢。

“我们该回家了。在爹这里住了不少日子了。如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也该回了。”宇文婵并没有回乐翼的话,让乐翼心里有些忐忑。

一众人在水榭说说笑笑,出奇的,没有人抚琴,却也没人提起。许是都知道宇文婵为什么会出事,所以大家都避而不谈。所以,某虚就被众人彻底给无视了。

话说这段时间,瓷市的张家青瓷弄得妥妥当当。本就是好好的一块地方,没什么损失。于是,换个招牌就可以开工了。凤乾现在是春风得意,做的顺水顺风。加上心思细腻,长相美艳,倒也招揽不少主顾上门。当然,他们签的联合协约也只是在出口这一块。当地的生意还是各人做各人的。不过倒是不存在以前那种互相比拼的问题了,张家青瓷他们有胆量对着干么?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可是刺史大人麾下的资产。

而那郭一坤和知县孟宪则是先游街,而后斩首,其家眷都给发配了。郭一坤和孟宪两人家中抄出金银细软共百万两,被老爷子都冲了军费,把两位将军乐的合不拢嘴。由于知县给斩了,职位不能空着,就把武元衡给顶了上去。虽然官不大,但是好歹也有个事做。

张辽的医馆也要回来了,乐翼给拨了银子,让他重新修善,再扩大些。不过张辽却不愿意离开大观园,在医馆聘用了些坐阵大夫。他们一家依然还是住在园子里,俨然一副此生就做宇文婵的跟班的样子。

在刺史府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众人回到大观园。说话一下子在刺史府住了十几天,家里倒还是干净整齐的。走之前曾说让张辽的夫人张王氏代管家,这样看来,做的满不错。

回到大观园,宇文婵并没有住彩云阁,而是自己又住回琉璃苑。这一举动让两个老公顿时心里不安。宇文婵告诉他们不要想太多,她只是想自己住而已。反正户籍也拿到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这个解释不甚满意,但是也比没有好。自打宇文婵醒来之后,性情大变。态度似乎强硬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了。

其实我只是想做回自己而已。她心里这样说。她的承诺,她的责任,如今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已齐备,她终于可以‘天高任我翔’了。给了他们名分和地位,家和产业,她已经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也许,走出这里之后,去看看更多的世界,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吧?想到这里,宇文婵竟笑出声来。

“婵儿,想什么这样高兴?”宇文拓的笑容有些寂寞。

“拓,你来了,过来坐。”她拉着宇文拓的手,坐在观景台的栏杆边。“想起以前的好玩事在笑呵呵。”

“我打算走趟长安,取些东西回来。”

“哦?长安好像挺远哦,要多久啊?”宇文婵听到这个消息挺高兴,不然她去南泉山,宇文拓定要跟着的,那样不是就没办法偷跑了?

看到宇文婵的笑脸,宇文拓就更加难受了。为何听到他要去长安,她竟一点也没有不舍的样子?反而还挺高兴?

“这一来一回,大概要两个月左右吧。”宇文拓落寞的垂下眼,笑容已经消失。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宇文婵凑过去,依在他怀里。看到她的举动,宇文拓又扬起笑脸,温柔的抱住怀里的爱人。

“明日吧”

“这么快?”宇文婵有些惊讶的抬起脸,但心里却在欢呼。看在宇文拓眼里,却认为是不舍,笑的更美艳了。

“早去早回么,我想尽量新年前赶回来。”宇文拓向后靠在柱子上,将宇文婵放在自己xiōng膛里,牢牢的拴住。

对哦,还要赶回来过年……看来不能跑太远哦。宇文婵心里盘算。正在她想的出神,下巴被挑起,嘴唇被覆上。然后两只大手就开始不安分的……

“嗯!”宇文婵有些皱眉,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她的表情,宇文拓顿时定住了动作。

“婵儿,你……”宇文拓的眼睛里开始泛出泪光。

“唉……我病刚好,身子还……”

宇文拓恍然大悟。毕竟躺了七天了,婵儿的身子还虚,不能折腾。自己也真是的,太不懂事了。怪不得乐翼都不来找婵儿呢。(妖:拜托,宇文拓,宇文白痴,你啥时候能长大?)

“对不起,婵儿,我太不懂事了。因为我好想你……”宇文拓再次将宇文婵放在xiōng膛趴好。

宇文婵心想:你快点长大吧,求你了,就你最麻烦!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乐翼笑呵呵的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说什么悄悄话呢?不告诉我么?”

“拓说明日要出发去长安。”宇文婵转过头,看到乐翼虽然在笑,眼中却含着伤感。

真麻烦!干脆把脸埋在宇文拓xiōng膛,眼不见为净。

“明日就走?这么快?”乐翼有些诧异。

“恩,我想早去早回,争取年前赶回来。”宇文拓满眼幸福的轻抚怀里的小脑袋。至于某翼眼中的伤感,他向来视而不见。

“这样也好。”乐翼眼中的伤感没了,换上欣喜。宇文拓有些不爽,但又无可奈何。便宜你两个月吧,只要我把积蓄拿出来,就不会落人口实了。

“对了,翼,鹰园那边收拾的怎样了?”才想起来,早就说要重建鹰园的房子。

“已经差不多了,都按婵儿说的改建,再过半个月就可住人。”这次,乐翼笑的很开心。快走吧,你走了我就可以和婵儿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了。(妖:高兴的太早了~还有个男宠先生呢)

第八十六章 虚惊一场的乐翼(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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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风带着冬的寒气,将枝头仅剩的几片残叶摘下。月光也是清泠的,不时被薄云挡住小脸儿。坐在观景台上,靠着红漆栏杆,仰头数着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忽然有点想念好久不曾听到的琴声,和那清香。很怕见到他……不想再有太多的牵绊了。

人类真是复杂的动物呢,还是让心休息一下吧。只要在走之前不见他就好了。

一阵清香袭来,好熟悉啊……不好!走!

宇文婵一个纵身,从观景台跃出,疾驰而去。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云虚,则一脸愕然。

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呆楞半晌……一道白光,消失

“什么?!哇哈哈哈哈……宇文婵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吕洞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抚琴中的某虚则一脸yīn沉。

终于止住了笑意,吕洞宾拍拍云虚的肩膀:“恭喜恭喜,冥灵子终获美人芳心!”

云虚一愣,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不明白么?她有如此反应,说明她喜欢上你啦。”

“……”云虚眨巴眨巴细目,渐渐的扬起笑容,双颊升起红晕。“那……我该如何?”

“你身有清香,想要不知所觉而接近与她,似乎很难。不如等她去找你咯。”

“……”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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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宇文拓一脸不舍的踏上长安之行。而前去相送的两人则在心中欢呼。

乐翼:终于可与婵儿单独相处了。

宇文婵:大麻烦终于消失了哇哈哈哈。

随后,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琉璃苑。当宇文婵回到自己的卧房时,发现乐翼紧紧跟随。

“翼,你……”话没说完,看到乐翼泪眼盈盈。她说不下去了。对于乐翼来说,她还是满怜惜的。这个温柔似水的男子。

“好吧……”宇文婵张开双臂,乐翼惊喜的扑过去……

“婵儿,想死你了。”乐翼一边迅速的把自己拔光,一边不住亲吻老婆的红唇,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翼……轻点……啊……”宇文婵被乐翼狂猛的动作侵袭的有些痛苦。

“婵儿……你不想要是么?”乐翼的声音有些颤抖。身子是做不得假的,和情意不同,如若身子感到痛苦,这说明……他的宝贝对他没感觉?为何?为何一觉醒来全变了?

眼泪,从乐翼不可置信而又绝望的眼睛里涌出来。他的宝贝对他没感觉了……也就是说,他失去她了……

“翼……”宇文婵心痛的看着乐翼绝望的脸。她没办法解释,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身体确实很难过,很痛。

乐翼失神的下了床,胡乱的套上外衫,没走两步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翼!”宇文婵没想到,这样会让乐翼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她慌忙跑过去,把乐翼抱上床,脱掉他胡乱披上的外衫,紧紧的抱着他。为什么?自己不应该这样啊。乐翼是如此温柔的美男子,即使没有爱,也不可能会感觉痛苦啊?难道我的身体出问题了?

不行!我不能失去乐翼!在这个大唐,我没有谁都不能没有他!这个念头一出来,宇文婵愣住了。什么时候?乐翼在自己心里变的这么重要了?

“翼,醒醒,听我说。我不能没有你,真的。”看着乐翼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抽痛。

宇文婵俯下身,开始亲吻乐翼的每一次肌肤。慢慢的,从脸颊,颈子,xiōng膛……

最后,来到那已经垂头丧气的地方。用舌尖挑逗几下,有反应了。慢慢把它吞入口里,温柔的吮吸,抚慰它。

“嗯……”乐翼呻吟一声,慢慢醒来。感到分身被一个温润包围。低头一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的宝贝在……

这是第一次,他的宝贝第一次这样抚慰他。几乎是立即的,那没什么精神的家伙就变的雄赳赳气昂昂。宇文婵有点奇怪的抬起头,粉嫩油光的唇边还带着一丝**的银丝,连接着他身下的挺立。乐翼的脸立刻变的火红。这画面太刺激他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让他血脉贲张的画面,心里咬牙克制着想把宝贝扑倒的冲动。

“翼,老公,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啊!”宇文婵可怜巴巴的说着,慢慢跨坐在他身上,朝着他那高昂的的分身坐了下去。

“啊……”乐翼舒服的呻吟一声。他努力观察着宝贝的表情和动作。

“嗯……”没有刚才那种疼痛,很舒服。宇文婵半眯着眼,开始律动。体内被撑的满满的,身体升腾起熟悉的炙热。“啊~嗯~”熟悉的妖媚的呻吟从她的口中冒出来。

乐翼惊喜了,他感觉到宝贝包裹着他的身体内,有灼热的湿润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从交界处溢出,越来越多。空气中渐渐升腾起熟悉的味道。

“我的宝贝……”乐翼眼含热泪,他坐起身,温柔的把宝贝抱在怀里。

太好了,他的宝贝还是在意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将宇文婵轻轻翻过,压在身下。也不动作,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如此美妙的时刻。

“我的身体真奇怪”宇文婵疑惑的说,“不可能会对翼感到难过啊,翼,你等一下,不要动哦。”

“恩”乐翼微笑着答应一声。他听到他的宝贝说不能没有他,他对她是重要的。这就够了。

宇文婵闭着眼睛检查了一遍身体。忽的,宇文婵满面通红。

“翼,你先起身,我要确认一件事。”

乐翼一脸疑惑的起身下床。紧接着,宇文婵也跟着下了床。然后她把锦被猛的一掀,果然……

床上一片刺眼的血红。乐翼目瞪口呆,宇文婵有点冒冷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会感觉痛了。

第八十七章 天下奇闻(继续H,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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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恭喜你,你又一次得到我的处子之身了……嘿嘿……”宇文婵嘴角有点抽,笑容很诡异。

这事是不是太扯了点?难怪身子会感觉痛苦。原来这蜕变是这个意思,基本等同于换了个全新的身体。不过……有听说过一个人能有两次处子之身么?而且还是如假包换的那种?

“看来,上天注定我的处子身一定是你的,不管我有几次处子身。也算给我自己的一个补偿吧,让我尝尝第一次的滋味……呵呵……只不过刚才翼太凶猛了一点……”宇文婵哭笑不得的说。

“这……这是……”乐翼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唉!上床吧,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她无奈的摇摇头,这真是天下奇闻!乐翼云里雾里的被宇文婵拉上床。宇文婵舒舒服服的趴在老公的xiōng膛上,开始为他解惑。

“翼,我的身子里住着我的祖先。他是个神仙。这些时日我沉睡不醒,是因为他在为我修补身体。你也知道我原来没这样厉害的吧,现在之所以变厉害了,就是因为我的祖先在教我功夫……不过这件事是我没想到的。明白了么?老公?”宇文婵笑眯眯的啵了乐翼一口。

“……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乐翼一脸呆相,好半天才缓过劲。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婵儿不要我了……吓死我了”乐翼有些后怕的将宇文婵紧紧的搂住。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怀里的宝贝,他怎样活下去。

“怎么会呢,翼是婵儿的好老公呢,失去谁也不能失去翼。”宇文婵深情的说着,吻上乐翼的唇。随着两人越来越热烈的吻,两行热泪从乐翼的眼角滑落。他的宝贝是这样的在乎他,这样需要他,他还能抱怨什么?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生命。

渐渐的,两人都热了起来。吻慢慢变的疯狂,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

就是这种感觉!宇文婵觉得身体里忽然冒出灼热的**。她弓起身子,紧紧的贴着乐翼,感觉着带着脉搏跳动的火热分身。

感觉到宝贝的渴望,乐翼心里喜疯了。他感觉到宝贝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渴望着他。原来,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的宝贝还是这样渴望他。**的火苗在乐翼眼中燃起。他猛的一个翻身,将宝贝压在身下。大手用力但又温柔的摩擦着身下人的柔嫩肌肤。

先描绘一下美妙身材的曲线,然后渐渐向下,托住那两股浑圆。用力的揉搓,分身在花园入口轻轻骚扰。修长的手指不时扫过中间的湿润,那熟悉的粘滑液体像溪水一样浸湿他的手指。这种感觉太美妙了!熟悉的,火热的**感。

他隐忍着进入,这一次,他要听到宝贝的邀请。

慢慢的,从樱唇上向下挪移,湿润的涎液带出一片。猛的,咬住宝贝的细嫩颈子,用力啃噬,吮吸。感受着她颈子里的微微震动。

“啊~翼~”娇嫩的呼唤,让乐翼心中一颤。渐渐下移嘴唇,探到xiōng前剧烈起伏的两团丰挺。猛的吞入口中,舌尖拨弄那粉嫩的豆子。

“啊!……嗯~”宇文婵轻叫一声,觉得一阵酥麻。双手不自主的紧紧抱住埋在xiōng前的脑袋。身体更加火热。

大手更加用力蹂躏身下那两股浑圆。手指不停的在花园门前的小径内扫过,引出条条小溪。

终于蹂躏够了这边,脑袋换至另一边的柔软。狠狠的吞下,用力吸入口中,牙齿轻轻啃咬。

“啊~啊~翼~啊~”宇文婵终于要忍不住了,叫唤声渐渐高昂起来。身体不断的渴望,停留在入口不愿进入的火热。扭动着,摩擦着,邀请着,撒发着诱惑。

乐翼心中涌出狂喜,这动情的叫唤是为了他而发出的,这扭动着的妖媚腰肢是为了他而舞动。

乐翼慢慢抬起头,看着被火热**烧灼着的美艳小脸。那双充满**的,雾蒙蒙的美丽双瞳,闪着‘要你’两个字。好想把宝贝吃进肚子里。

乐翼脸上荡出媚笑,下身轻轻前探,抵住入口,来回扭动。感觉到一股股的灼热液体冒出,浇的他差点忍不住要进入。

宇文婵被这挑逗勾引的更加心痒难耐,白玉大腿扬起,盘上乐翼的腰。身体更加剧烈的逢迎,蛇一般舞动。渐渐的,得不到满足的身体开始抗议,宇文婵的眼中莹出湿润。

“翼……”深情的呼唤一声,委屈的盯着身上人的眼睛。看到里面跳跃着的**之火,多么迷人啊!收紧双臂,伏在乐翼耳边,用委屈的声音说:“要你”

这两个字像点燃汽油的火星,把乐翼的理智焚烧殆尽。大手猛的紧紧钳住宇文婵的纤腰,用最大的力气一下子刺入尽头。

“啊——!”宇文婵大叫一声,身体微微颤抖。这身体可是刚刚才被破去处子身啊。那样巨大且灼热的硬物,把她贯穿到底。紧紧的撑着那紧致的花园内壁。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乐翼痴迷了,这种紧致的感觉,和那次一模一样。他一动不敢动,怕弄痛怀里的宝贝。

“宝贝,好紧,好舒服。”乐翼勾魂性感的低沉声音,在宇文婵耳边吐着热气。

渐渐的,轻颤消失,灼热升起。宇文婵开始不满与静止状态。她弓起腰,来回扭动摩擦。

“呃……翼~恩~唔……”宇文婵主动吻上乐翼的红唇。渐渐的,乐翼开始缓慢律动。随着两人越来越猛烈的深吻,下身的律动也越来越迅猛。

“唔~唔~唔~”由于口被封住,宇文婵只能用鼻音发散着呻吟。

终于,两人分开了纠缠的唇舌,乐翼开始疯狂的顶撞紧致温润的花园尽头。碰撞出腻滑的水声,犹如春天里的细雨散发着盈盈的暖意。

“啊~啊~啊~翼~翼~~”宇文婵忘情的呼唤,刺激的乐翼越来越凶悍……

第八十八章 武元衡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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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鱼水之欢不知何时结束的,也不知是何时睡去的……

‘当当’“大小姐,姑爷,起了么?”是凤锦的声音。

“恩……”宇文婵困倦的揉揉眼睛。看看窗外,已是夕阳斜照了。转头,乐翼俊美红晕的睡脸,带着幸福和甜蜜。我要永远守护这张脸!宇文婵在心里默默发誓。就是乐翼这样毫不保留的,无私的,毫无所求的爱,让她不忍失去,不舍失去。反观过来,宇文拓对她的爱,却让她感到累,感到压抑,可又无法推拒。而云虚……

宇文婵一愣,她……爱他么?

甩甩头,不愿想。不敢去碰触那一处感觉很危险的地方。

‘当当’“大小姐,姑爷,起了么?”

“起了!候着。”

“是”

“翼,该起了。”宇文婵调皮的捏住乐翼的鼻子,不大会,他被憋醒。然后是腰间的大手一紧,一个热吻覆上来。

“嗯……”宇文婵好不容易推开乐翼,看到他眼中又燃起欲火,赶忙说:“凤锦在门外等我们起呢,想是有事。”说着,起身下床收拾穿戴。

“宝贝”乐翼也下了床,从背后抱住宇文婵,骚扰她的后颈。

“好啦,翼,日子还长呢,快穿戴吧。”宇文婵好笑的看着这只吃不饱的饿猫。

好不容易,甜蜜蜜的两人穿戴整齐。开门,凤锦拿进面盆,两人梳洗一番。

“武少爷请大小姐,姑爷赤勒轩用膳。”

“恩,张启呢?”宇文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张护卫在楼下候着呢。”

“走吧”宇文婵拉起乐翼,几人下楼,走向对面的赤勒轩。

赤勒轩门口不远处,一袭白衣静静的立着,一股清凉的香气随风飘来。宇文婵浑身一震,转过头,四目相对……

还是淡淡的表情,如百合般亭亭玉立。只是那细目中蕴含的浓浓伤情,让宇文婵一阵揪心。

他们每次的对视,都像是有磁力般互相浓浓的吸引,不舍得移开目光。

此时的乐翼看到这情景,却是毫无所觉。他已经完全踏实了,他在宝贝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这就足够了。至于宝贝还会爱上什么人,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话又说回来,从宝贝那天昏迷的样子看,应该已经对这个死赖着宝贝的云虚动了情,所以也就没必要多想。于是他很安心的等待着。

一阵清风抚过,忽的清醒。看到越走越近的云虚,宇文婵迅速的拉着乐翼走进赤勒轩。

云虚止住了脚步,心中一声低叹。

“大哥,今日怎么想起在这里用膳?”宇文婵笑眯眯的走到桌旁坐下。

“在这里用膳,不用你们绕远,岂不更好?呵呵”武元衡还是那样俊逸文雅。

“大哥,新年要回去探亲么?”

“可能抽不开身,这边积累的公务实在太多了。原来的知县根本就没有理会过公务,堆积如山啊!”武元衡有些疲倦的摇摇头,“今日还是我特意偷闲回来,与子都和妹夫吃一顿团圆饭。如要处置完所有公事,估计要十日后了。”

“别光顾着聊,菜要凉了。大哥快吃。”乐翼很会来事,说话时他从不插嘴,待人家话音落,他才招呼。先给武元衡夹了一块子菜,再给宝贝夹。脸上总是淡淡的红晕,就像是新婚娘子,呵呵。

“唉!子都有福啊,妹夫温柔体贴,懂事。是个会疼人的。”武元衡笑眯眯的夸奖乐翼,不仔细看他的眼睛的话,还真以为他很高兴。

“大哥就别夸乐翼了,这是乐翼的本分。”乐翼一脸幸福,并不抬眼看武元衡。他的心思早已不是秘密了。

“大哥公务cāo劳,眼看这天越来越凉,可要注意身子。如有什么需要子都帮忙,别客气尽管找我。”宇文婵倒真的很想帮帮他。这位大哥一直都默默的做她的支柱,虽然他心中的感情并不被她接受,但却也不会让她为难。

“子都如此说,倒还真有一事。”

“哦?”

“今日我看到一折,告发瓷市一家铺面中,所售一瓷瓶,乃他家丢失的祖传之物。你也知为兄不懂瓷器之道,看子都明日若有闲,可帮为兄参详参详。”

“好啊,明日我随大哥同去。现下也没什么事忙,该忙的都已忙完了,呵呵”

看着宇文婵的笑颜,武元衡心中有苦有甜。这甜美的笑,曾几何时也对自己独自绽放过。现如今,她已为别人之妻。

想到痛处,俊朗的眸子里,隐隐浮出水光。赶忙轻笑垂帘,遮去这扰人的烦忧。

一切都被乐翼看在眼里,心中不禁长叹:宝贝竟是如此的引人倾慕,自己真是天降之福啊!

一顿家常便饭,如不提武元衡那淡淡的酸涩,倒也温馨惬意,笑语盈盈。酒足饭饱,三人一看无事,携手出门逛了翻夜市。凡遇到百姓小商贩,无不拜见问好,可见武元衡这官做的很是成功。

早在史书上看过武元衡的生平功绩,温文正直,为官清廉,才能不俗。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当然,刺史府大小姐的名气也不比他差,只比他好。那日公开审讯恶霸贪官,她这大小姐的名号在百姓口中那是如日中天。百姓见了武元衡,也只是行礼问好。但见了宇文婵这个大小姐,那是跪倒磕头,甚至多有泪眼婆娑之人。式想那恶霸贪官折磨了这些穷苦百姓多久时日?竟被大小姐半日之期,便除之而后快,怎能不让百姓感恩戴德?连带站在宇文婵身边的乐翼,都觉得腰板直的能通上天去。

武元衡看到这个情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如此如珍宝般的女子,虽是自己占了先机,却最终不能成为自己之妻。真个是郁闷之极!郁闷之极焉!

第八十九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H大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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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晨阳,微风裹着初冬的寒气,将已出家门的人们吹的精神一爽。吃过早膳,一众人出得园门,门外是一顶官轿,后面是一顶蓝色小轿。辞别乐翼等人,二人上了轿子,颤悠悠远去……

“大哥,这府衙可真气派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小县的府衙啊。”宇文婵看着这华丽的府衙,不禁咂舌。

“呵呵,还不是那贪官贪来的银子,修善成这幅模样。”

“不过,也配得大哥的身家,呵呵,我家大哥可是未来的宰相呢!”宇文婵转过头冲武元衡媚然一笑。由于她转头太快,没有看到武元衡怔楞的眼中,闪现那熟悉的炙热与诡异的灼光。

此时的武元衡,心中剧烈的翻腾着。现在府中衙差基本都被外派公干,那不是……

宇文婵不知所觉的依然前行,嘴里不断说着话,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武元衡正在心里黑白相争。

“大哥,愣在那作甚?书房在哪呢?”宇文婵奇怪的转过身,一双水灵灵的美目,让武元衡心中的那抹本就不多的白,彻底消失……

“子都莫急,随我这边来。”武元衡眼光深邃,闪着幽芒,连说话声也带了点热气。

宇文婵对武元衡是毫无戒心的,一直以来,这位温文尔雅的书生,都是那样的温柔如春风。

可惜啊!没有绝对的好人,看你给不给他变坏的机会了。

“哇!这是书房么?也太过艳丽了!”宇文婵眼睛都不够使了。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不是很大,四周布满了悬挂着的粉色轻纱。与轻纱相依的是粉色的……像沙发……又像床的东东?这是什么地方啊?

宇文婵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却正对上与自己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的武元衡的脸。

她吓了一跳,赶忙想退后拉开距离,不料却被揽住后背。这下,不用说什么,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宇文婵立刻满脸通红,心跳如雷。心说:这样老实的儒雅书生,怎么也会这么疯狂胆大?(妖子:拜托小姐,**面前人人平等好不好?)

看到宇文婵瞬间变的娇艳无比的小脸,武元衡连那么一滴滴的犹豫都随风而去了。不过,咱还得说人家武元衡的人品,他可以胆大的创造条件,但是强的绝对是不可能的。

只见武元衡轻柔的握起宇文婵的一只小手,小心的举起,嘴里轻唤:“子都……”这一声轻唤,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沉甸甸的心酸,烫人心扉的欲热,刺人心痛的委屈。不禁又想起河边的初次相遇,后来一个月的两厢陪伴。没有那时的武元衡,哪有现在的宇文婵?曾几何时,自己也想过芳心暗许,可惜往事随风……

“子都……”抬眼看去,那一双仍是那样俊美的英目,已莹起湿润。感觉揽着后背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了解武元衡的秉性,估计现在的宇文婵早就大打出手了。

“子都……”这一声,已是微不可闻了。抓着她柔荑的手,开始缓缓落下。飘落的余音里,是那沉沉的痛楚。这痛楚刺激了宇文婵的耳膜和心。

就是许了他一回,又能怎的?

于是,宇文婵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握着她柔荑的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是,带点恐惧,带点紧张,带点兴奋,带点狂喜的,灼热的鼻息越来越近……

就像触电似的,比蜻蜓点水还要轻的,双唇的触碰。

再一下,能感觉到一丝柔软炙热的唇瓣。

再一下,能感觉到一丝丝贴近牙齿的湿润。

再一下,炙热柔软的双唇已有些开启的缝隙

再一下,感觉到湿润的软滑在唇瓣上轻点

再一下,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那湿润的软滑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向对面那令他渴望到心悸的,芳香幽深中探去……

能感觉到每一次双唇的碰触,握着她柔荑的手,都会微微颤抖一下。

他是一个如此温柔,而又轻柔的男人啊……

温柔的润滑终于探进那芳香温热的地方。它小心翼翼的,轻柔的爱抚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最后,小心的,轻柔的挑逗她的小舌。不由自主的跟着入侵的温柔缓缓舞动,背上的手臂缓缓收紧,直到两具身体中间没有任何缝隙。几乎是立刻的,小腹就感觉到那如钢铁般的炙热,带着微微跳动,挑衅着她柔软的地方。

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最后竟炙热到让宇文婵感到窒息,眩晕。

原来,这样温柔的炙热,更令人沦陷的深啊!

此时的宇文婵,后脑被紧紧的托着,头被侵袭的向后仰起。

初时的羞涩和颤抖都已消失,代替它的是温柔的深沉,沉溺,沉重。

炙热的手掌轻抚香肩,外衫如青丝滑落。然后是裹xiōng,纱裙,裹裤……

吻始终炙热深沉,不知过了多久,当四唇分离时,两具**的**已纠缠在轻纱下的床榻中。

两张美艳绝伦的脸,距离两公分,互相凝视。长长的黑发分散在两边,双颊。古铜的秀发,铺在床榻上一片。他们互相贴在一起,不分彼此……

“子都,只有这一次,这一刻,你才是属于我的……”这是情话么?是的,这是身上这个美如天使一般的男人,所诉说的绵绵情话。里面含着浓浓的柔情,浓浓的热爱,把她的心烫成一潭**,滑腻而甜蜜。

“子都,我从未想过,这梦,会变成真的……如果,佛祖能让这一刻永远停住,多好……”这是怎样的情话啊!不要再烫我的心了,已经化掉了……

宇文婵的眼睛痴了……似乎有热热的湿润涌出……原来,在这样一个柔软的皮裹下,埋藏着如此温柔又滚烫的情。温柔的让她沉醉,滚烫的让她溶化……

炙热的唇与那炙热的眸子一起,迅猛而又轻柔的覆上来。热烈的,深深的,沉沉的吻。一下子,把宇文婵的神智淹没……

四唇捻转不停,仿佛要把她吞入腹中。一只大手探入后脑,逼迫着她的唇与他逢迎。另一只大手则慢慢游弋至她高耸的柔软,整个握于掌中,贪婪的抚摸,揉动。

“嗯~……”一声浓浓鼻音的**,让武元衡心头一颤。那抚着柔软的手,更加放纵。

“唔~嗯~”美人的呼吸开始急促,呻吟更娇媚。武元衡除了心颤,则欲火焚烧。

他慢慢离开了让他无比贪恋的柔唇,缓缓吮吻向下,顺着白玉般润滑的颈子,一路游弋至一只柔软的蓓蕾处。实在是受不了那迷人的柔软诱惑,他猛的把那柔软吞入口中,舌尖不断调戏那颗红豆。

“啊!……嗯~”宇文婵动情的弓起身体,迎向身上这火热而有温柔如风的男人。扬起双臂,搂住身上人的后脑,温柔的在肩背间游弋。

武元衡有点被炙热和欲火烧灼的眩晕,他已经无丝毫理智可言,直想着将身下这醉人的身子吞吃入腹。于是,他深深的吮吸口中的蓓蕾,一只手缓缓顺着美妙的身体曲线抚向下面那座美妙的花园。

刚刚将花园霸占在自己的手里,滚烫的热流便侵袭了入侵者。

“啊!啊~”如夜莺一般魅惑的娇喘轻吟,催动着武元衡身体里的火山爆发。

那只抚在花园上的手,一边来回蠕动,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啊~嗯~”宇文婵情迷了,她很想再要多些。于是她开始争取,她开始妖娆的在武元衡身下扭动舞蹈,勾引他给出更多的满足。

于是,手指一下子变成三根,在花园里追逐嬉戏,挑逗着地火岩浆朝外喷发。

“啊!~啊!~啊!~”宇文婵忘情了,叫唤高昂而含着火热的**。腰肢如水蛇般勾引着身上人将她吞噬。

武元衡终于放开那柔软魂迷的蓓蕾,他粗重深沉的喘息着,有些紧张。

一只手抚着他肿胀到颤抖着得火热分身,抵在那热流奔腾的花园入口处。他兴奋的有些神志不清。

“嗯……”宇文婵欲火焚身的扬起白玉大腿,盘在武元衡的腰际,身体不住贴上他的,撩拨他的进入。

终于,火热的巨物缓缓冲刺进去……

“啊!~……”那美好满足的感觉,让两人同时轻叫出声。然后是火热的饱胀。

武元衡感觉到花园内对他进入的欢喜,那温暖的湿润不停的抚慰着他,蠕动着。简直让他满足到想要发疯。

“嗯~”宇文婵有些情急的扭动身体,催促着他的懒惰。

看着眼前身下这妖炙诱人的**,已经被**催的粉红。武元衡百花齐放般的一笑,散发着耀眼的灼光。然后是深沉而又炙热,猛烈而又温柔的顶撞。炙热而饥渴的双唇在这性感的攻击下,蹂躏着身下人的每一寸白玉肌肤。

宇文婵伴随着这浓烈又炙热的攻击,高声叫唤着,扭动着,刺激着身上人更加粗鲁的对待。

于是,满屋充满了**甜腻的水渍声,轻不可闻的撞击声,与沉重的喘息声……

这种温柔与猛烈并存,炙热且浓稠的欢爱,让宇文婵有些贪恋更多的心情。

从没有尝到过如此这种如奶油一般的欢爱,让她着迷。

**过后,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

然后,宇文婵伸出润滑的小舌头舔了一下武元衡的唇瓣,柔媚的说:“元衡~我还要~”

然后,武元衡本就酡红未褪的俊脸,立刻变成关公。心中一阵酥麻痒,分身立正站直,外带蓄势待发。

结果不言而喻……

第九十章 该死的宇文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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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观园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武元衡要有十天的时间在县衙度过了。下了小轿,门前站着的是张启,宇文婵一愣:“乐翼呢?”

“回大小姐的话,姑爷去铺子了,有点小麻烦。”张启很恭敬的跟在宇文婵的侧后方,他的标准站位。

“要不要紧?”

“不要紧,就是费些时间。”

“恩,那我们就在厅堂等一会吧。”宇文婵说着,进入正厅。

“回大小姐,姑爷说不用等他,可能一时回不来。”

“哦,那我们先吃。”宇文婵走入偏厅的饭桌旁坐下,张启跟着坐下。

“怎么就我们俩吃啊。”

“他们都吃过了,这是专门为大小姐烧的。”

“哦……你也没吃?”宇文婵有点奇怪的看着挨着她坐的张启。

“……我等大小姐回来……一起吃。”张启有点紧张加脸红,垂着眸子不敢看别的地方。

宇文婵怔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她咬了下唇。

“张启啊,你觉得凤锦怎样?”

“很漂亮。”

“把她许给你怎样?”

‘哐当’张启的手一抖,碗掉在桌子上,脸色有些苍白。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宇文婵觉得自己可以成立个后宫,然后选个皇后出来……其实这个主意也不错哈。让我身体里那个老祖宗出来做皇后好了,哈哈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噗!’宇文婵喷了一桌子饭粒,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张启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赶忙给顺气。

‘啊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宇文拓,笑死你吧!’

“大小姐,怎么了?”张启微红的脸上,有点奇怪。啧,其实张启……

‘满可爱的,还很可靠,很乖’

“宇文拓!你再偷听我的思想,我就和你绝交!”宇文婵那个怒啊!怒火中烧。

‘对不起对不起,乖乖婵儿,我再也不敢了。’

“哼!”宇文婵哼了一声,发现张启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怀疑她得了什么病。宇文婵无奈的翻翻白眼,刚想继续吃,才发现到处是自己喷的饭粒。

“算了,换一桌吧。”宇文婵把筷子放下。却见张启的脸更红了,一声不吭的继续吃。

“……”谁来救救我啊,真要建立后宫吗?

这次宇文拓倒是没再继续插嘴了。

宇文婵又咬了下唇。这样下去不行啊,自己的男人越来越多了。难不成真去弄个后宫啊。啧……

“张启,以你的能力,跟在我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前途。要不明日我去找一下贺兰将军,让他在军中给你安排个差事,将来……”

‘呯!哐当!扑通!’“大小姐,是不是张启哪里做错了?您要打要罚都可以,请不要赶我走!”

看着跪趴在地上微微发抖的张启,宇文婵有点汗颜。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类似‘勾人魂魄’的东东?为什么认识十个男人,九个都喜欢我?还有一个就是凤乾那样的同性恋?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同样在烦恼’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

“……好,你可以不走,那……今晚你来侍寝吧。”

“是!”

靠!回答这么快!你娘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你吧!以后别跟我说话!”

“不,不不是”

“张启,现在开始,我都没跟你说话知道么?”

“你个王八蛋!大坏蛋!驴粪蛋!臭鸡蛋!咸鸭蛋!狗屎蛋!……”累死我了!宇文婵使劲喘着粗气,忽然发现张启还跪着。“张启,起来!吃饭!刚才我什么都没说!知道么!”

“……是”明明在吃饭,为什么说话跟没吃饭似的?

‘因为你让他希望落空了哈哈哈哈’

“你怎么不去死!”

张启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抽出腰刀……

时间仿佛停顿了,宇文婵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她被惊的没有反映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忽然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蹿了出去,紧紧的抱住张启,把刀隔离在她的身体之外。然后是一地古铜色的头发……张启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刀架在他最爱的大小姐脖子上……

一切都寂静了,宇文婵只觉得心跳快的要跳出心口了。xiōng中的愤怒像潮水一样一浪一浪的袭击着她的理智。宇文婵的眸子开始往外泛着浓烈的红光,就在这红光越来越盛的时候,张启清醒过来。

他赶紧把刀扔在地上,然后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满脸通红,心跳如雷。然后他很紧张,很小心的把宇文婵的小脸转过来。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吧,他并没有注意到宇文婵不正常的眸色。只是轻轻的将他的唇贴在宇文婵的唇上。不知道是没经验呢?还是不敢,反正也只是这样贴着,不动。宇文婵眸子里的红光本来弱了一点,但是由于张启没有成功唤醒宇文婵的神智,红光再次复燃,越来越厉。

忽然,不知怎么的,张启莫名其妙的就深深的亲了下去。而且还是比较粗鲁的那种,一点都不像是他的为人。红光又淡了些,却还在。张启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样也不行?

立刻的,一只手托住宇文婵的后脑,另一只手钳住宇文婵的下颚。粗暴的,猛烈的,基本算是虐吻。然后他定定的看着宇文婵的眸子里,红光渐渐的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他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恩……味道不错……于是,他继续……

渐渐的,宇文婵的眸子开始聚焦。张启浑身一震,然后倏的满脸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张启心里嘞鼓似的。我什么时候会这样亲人了?一脑袋问号。不过……继续吧……

这次是真正的张启在亲……很温柔,虽然姿势没变。然后是宇文婵已经清醒的眸子,带着疑惑的看着眼前正努力亲自己的张启。然后,记忆开始清晰,所有发生的一切回想起来。

‘宇文拓!有你的!’

第九十一章 侍寝(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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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心里过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是寂静。宇文拓没有回应她。看宇文拓不吱声,她便把注意力拉回到现实。这丫准备亲多久?明天早上?宇文婵在心里默默的想。然后她定定的看着张启近在咫尺的浓眉大眼。

好像发觉不对,张启拉回意识,看到宇文婵无表情的脸和没情绪的眼睛。他猛的一哆嗦,冷汗一下子从脑门上冒出来。然后慢慢松开唇,松开手,放开宇文婵,向后退了一步。宇文婵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启,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启越来越害怕,躬身就要下跪。宇文婵忽的拉住张启的脖领子,扭头就走。

正厅门口,站着一群人,脸色各异。

“想死的继续看”冷冷的一句话,‘呼啦’一下,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凤乾和乐翼。

宇文婵歪了下脑袋,“凤乾想死了?”凤乾站着没动,脸上是奇怪的神色。为什么宇文婵会这样拉着张启的脖领子?

“凤乾跟我来,今晚张启侍寝。翼,早点休息。”宇文婵冷冷的说完,转身往琉璃苑走。乐翼皱着眉头,略有所思。对于侍寝这件事他倒是没所谓,不过总觉得他的宝贝很不对劲。出了什么事了?他一边想,一边走进正厅,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到的是一地的古铜长发,一把刀。还有杂乱的桌椅,就跟台风过境似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过只能明天再问了……

“凤乾,守门。只要我不出来,任何人都挡驾。”

“是!大小姐!”凤乾很恭敬的躬身应是。

接着,她扯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张启进了屋。随着房门‘咣当’一声关上。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宇文婵把张启拽到自己面前,放了手。张启面无人色,微微发抖。宇文婵头一歪:“你不是挺愿意侍寝的么?站着不动干嘛?”张启颤抖着手,慢慢开始脱宇文婵的衣服。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欣喜的表情,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像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

唉!其实不关张启的事,折腾他干吗。宇文婵在心里一个低叹。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算了,其实不关你的事,我不该朝你撒气的。不用了,你回吧。”宇文婵说着,就往里走。她身后的张启猛然深呼吸了一下,立刻转身扑过来抱住宇文婵,在她后劲上有些狂乱的亲吻起来。身体有些紧张的发颤,动作生涩。宇文婵微微的摇摇头,转过身。张启猛的定在了那里。满脸通红,冷汗直流。

“对不起,看把你吓的。”宇文婵平静了下来,发现其实张启很无辜。从头到尾都没他什么事,结果被耍的团团转。轻轻抹去张启头上的冷汗,托住他的小脸。张启的身高跟凤乾差不多,1米8左右吧。浓眉大眼的,鼻子英挺,嘴唇饱满,皮肤是古铜色的,健康的阳光大男孩。

宇文婵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张启的脸色也好了起来,不那么紧张害怕了。眼中慢慢开始升起热气。

“你啊!真傻的可爱!我说什么你都听!那话又不是跟你说的!”宇文婵有点心痛的看着他。比自己小一岁,做事干练,忠诚到愚蠢的一个孩子。

忽的,宇文婵脸色一整,严肃的看着他。看到宇文婵又变了脸色,张启又紧张起来。

“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听到没?”

“是!”恩,很有力气。

“以后,我说的话,只要是对你不利的,你全都不能听!记住没?!”宇文婵的脸上出现了厉色。

张启愣愣的没反应。宇文婵开始皱眉。“如果不答应,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刺史府!”

“是!张启记住了!只要是大小姐说的对我不利的话,我全都不能听!”

“恩,很好。”宇文婵笑了,今天她的心脏可是备受欺凌啊!转头要走,又被张启抱住。

“……你真的要侍寝?”宇文婵有点郁闷。

“是,大小姐,请让张启侍寝。”这句话张启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有力。

“呃……”宇文婵有点汗,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唉!可怜的小张启。“好吧,呵呵”

宇文婵转过身,张启强自镇定的开始为她脱衣服。只是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红的透亮。

不大会,宇文婵白玉般的**身子出现在张启面前。似乎看到他头顶在冒烟的样子,宇文婵的笑容更大了。然后张启有点颤抖的手,为自己脱衣服。因为注意力全在宇文婵身上,结果自己的衣服愣是脱了半天也没脱完。宇文婵呵呵一笑,走上前拍掉他的手,然后三下五除二给扒了个光。

张启的身材精练的瘦,肌肉很壮硕,但却不会很爆裂。他的呼吸很急促,可以看到xiōng膛起伏的剧烈。他一动也不敢动的任宇文婵欣赏他的**。脸红的不像样。走上前几步,白玉小手抚上他健美漂亮的xiōng肌,觉得他的身体一颤。宇文婵忽然起了玩性,小手指这边戳一下,那边戳一下。随着她手指的落下,都会颤动一次。然后宇文婵咯咯咯的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戳。张启忍耐的很辛苦,他的眼中已经快没有理智了。就在宇文婵玩的兴起的时候,张启忽然像猎豹似的扑了过来,把她扑倒在床上,然后疯狂的在她身上啃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启忽的定住了。发现宇文婵一动不动的,他抬起了满是欲火的眸子。看到一双美的让他眩晕的,柔情似水的眼睛。张启痴迷的爬上来,俯下身,吻住她。宇文婵扬起双臂,搂住他的颈子,温柔的回吻迎合。张启受了刺激,吻变得越来越深,慢慢变的粗暴起来。一双健壮的大手,抚上了宇文婵柔软的蓓蕾,轻轻揉搓。

“唔……”宇文婵呻吟了一声,很娇媚。然后那双大手就变得凶猛起来。

“唔~唔~”宇文婵开始动情,呻吟带着热气。张启情动的挪开一只手向下面抚过去,抚上那美妙的花园,缓缓摩擦。

“唔~唔~呃……”宇文婵有些呼吸急促。张启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的颈子向下用力的吮吻。下面那只大手,已经探进去了一指。

“啊~……”宇文婵轻吟了一声,然后xiōng口的柔软一下子被咬住。

“啊!……”一声轻唤,宇文婵开始慢慢扭动腰肢。张启似乎是受刺激了似的,手指一下子探进去三根,有些剧烈的搅动里面的一切。

“啊~啊~啊~”宇文婵被这粗鲁的侵袭点燃了欲火,开始大声呻吟。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翻腾的手指扭动起来。

这样热情的反应,张启有点克制不住。他有些紧张并慌乱的抽出手指,抚着他那巨大的分身往那向往的地方进发。

刚挤进去一个头,宇文婵有些难受。张启的那个也太大了吧,汗!宇文婵在心里嘀咕。

张启似乎也有些受不了,他没想到会这样紧致。

他很费劲的一点一点往里面挤进去,而他那样的硕大,让宇文婵有些吃力。她紧紧的抱住张启的颈子,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似乎体会到抱着他的人,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张启停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有些过大了,抬头看到宇文婵紧闭着双目,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有些心痛,于是打算慢慢的退出去。忽的,张启的身子一震。随即,他又抬起头,眼中的神色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宇文婵正闭着眼睛痛苦的忍耐着那过大的分身,当然不知道张启的变化。他温柔似水的看着身下这个让他爱的莫名其妙的人,温柔的轻抚她的白玉小脸。似乎感觉到变化,宇文婵睁开眼。

“……”宇文婵立刻冷下脸。张启笑了,“感觉真敏锐呵呵”

“怎么?跟我上床的人换人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后代里有这么傻的么?”宇文婵的眸子越来越冷,隐有升腾怒火的趋势。

“乖,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么。”张启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扬着可以把人溶化的柔情。“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乖,原谅我吧,恩?”这样温柔的轻声细语,让宇文婵的火气一下跑了个没影。宇文婵负气的撅起嘴,眼中泪盈盈的。

“乖婵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张启温柔的低喃着,在她的眼角眉稍不停的落下轻吻。大手在她的白玉肌肤上来回游弋。然后,深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人家老祖宗就是高杆,一个吻,把宇文婵吻的意乱情迷,不大会就开始呻吟起来。大手抚着她xiōng前的柔软,很有力度的蹂躏,不时还虐待一下那红红的豆子。随着吻慢慢变得狂暴,手下的力度也更加剧烈起来,**慢慢升腾在宇文婵的眸子里。

慢慢的,张启松开了深吻,渐渐下移到她xiōng前的蓓蕾。忽的,狠狠的咬住。

“啊!~”宇文婵一声轻唤,身体立刻灼热起来。随着身体变热变软,下体那巨大竟然又开始缓缓进发。但是这次却只有难耐的饱胀感。然后张启开始狠狠的蹂躏她xiōng前的那两团棉花,用力的咬。

“啊~啊~啊~”由于张启猛烈的侵袭,宇文婵开始忘情的呻吟,并开始扭动腰肢。身体越来越软……

忽然,张启抬起脸,笑的很灿烂。宇文婵有些奇怪,正燃着欲火的眼睛,看向扬着笑脸的张启。张启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然后下身缓缓开始**。

“哇~!”宇文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有着张启面孔的宇文拓。

“呵呵……是不是没想到?”

宇文婵没有回答他,反而有点蹙起眉头。张启一惊,“婵儿,弄痛你了?”他赶忙停止动作。

眼泪从宇文婵眼中汩汩的冒出来,让张启有点不知所措。

“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然后是雨点般的轻吻。

“我忽然想到,能让这样巨大的东西进入我身体里,也许只有你才可以……”

张启一下僵愣在那。

是啊,只有心爱的人跟自己欢好的时候,才可以让身体那样的柔软吧?

“宇文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真正的你站在我眼前呢?”宇文婵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接着,一个滚烫的唇覆上,然后是粗暴狂野的虐吻袭来,下体开始毫不吝惜的粗鲁**。

“唔~唔~唔~唔~”这种跟心爱人的动作,虽然粗暴,却依然快感十足。渐渐的,身上人的动作越来越狂野,一点没有怜惜之意,粗鲁的,粗暴的,好像要把她撕碎似的。可是,宇文婵却只感到越来越强烈的快感,甚至兴奋的想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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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微微的风声拂过窗棂,不时几声鸟鸣。阳光从门外透进来,暖暖的。

刚刚醒来的宇文婵,看着眼前这个不属于自己老公的手,心里不住的问:为什么张启在我床上?

斗大的汗珠从宇文婵额上流下。昨晚不记得有喝酒啊?难道自己上辈子是**?不定时的发疯?见谁吃谁?

好好想想……记忆只到坐在饭桌前……然后醒来就是这个情况……

第九十二章 消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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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别玩我了好吧!有没有搞错啊!连小张启也……

“恩……”一声醒来的轻吟,搭在宇文婵颈子上的健壮手臂向下游弋到腰部。一个收紧,两人的身子紧紧的帖在一起。

哇——!宇文婵顿时满脸通红,心跳如雷。冷汗霎时起了一脑门。他的那个那那那那么大呀!呜呜呜呜呜……真不知道昨晚怎么过来的……太恐怖了!

忽然,感到身后那个火热的身子开始呼吸急促。然后,本来放在腰上的手,却跑上来抚过她的脸。接着是一个灼热的唇盖上了她的。

“唔~”张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这样越来越深的吻她。另一只手还探向她的下身。

宇文婵美目圆睁,直愣愣的盯着房顶。不是吧!还来?!那那那么大的……怎么放进去呀呜呜呜……她在心里不住哀嚎。但是**却已经被入侵的手指勾引起来。

在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那个貌似很恐怖的大东西就缓缓的挤了进来。

“啊~!……”宇文婵轻叫一声,紧紧的搂着张启的颈子,身体向上弓着。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是胀的难受,感觉好像随时会撑坏掉似的。

然后是缓慢的动作,张启伏在她xiōng前,温柔的抚慰两颗蓓蕾。

恩……感觉还不错……宇文婵一边低低呻吟,一边心里琢磨: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大……汗!

在二人终于再一次登上极乐高峰之后,终于正式的四目相对。

张启两颊酡红,眸中含蜜,痴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玉小脸。心里忍不住叹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而对着他的宇文婵则心说: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

不过她怕要是真这么问了……张启会不会寻短剑?因为不可能有人敢不经自己允许爬上自己的床,张启又是众人中最忠心的一个……所以定是自己命令的……

我的天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大小姐……”张启忽然紧紧的抱住她,“您以后还会唤张启侍寝么?”他想知道这种机会是只有一次还是……

“……”我唤你侍寝?

张启不见回音,搂的更紧了,“那,让张启多抱您一会……

唉!自己可以成立个后宫了,然后选个皇后出来……其实这个主意也不错哈。让我身体里那个老祖宗出来做皇后好了,哈哈

跟昨夜同样的话,这次却没有人回应。

“我想……我想……应该……可能……大概会有吧,嘿嘿”宇文婵干笑两声,敷衍过去算了,可不想小张启有心理负担。

“真的?!”张启惊喜的瞪大眼睛,拉开距离看着他心爱的大小姐。

看到张启眼中浓浓的爱意,宇文婵不禁暗叹:唉!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类似‘勾人魂魄’的东东?为什么认识十个男人,九个都喜欢我?还有一个就是凤乾那样的同性恋?

“是啊~”宇文婵宠溺的捧起张启英挺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结果这轻轻的一吻被她的回答变成一个火爆的热吻……

要不要问问张启昨晚的事呢?

宇文婵躺在床上,看着正穿衣服的张启暗暗寻思。还是找别人问问吧……要是问张启,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麻烦事……

“大小姐,我伺候您穿衣……”张启脸红红的,眸子里水灵灵的。

“呵呵,不用了,你去让凤锦准备沐浴。”

“是”张启答应一声,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唉!这样下去不行啊,自己的男人越来越多了。难不成真去弄个后宫啊。啧……

正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凤锦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准备好浴桶,最后还撒上花瓣。然后朝床上的宇文婵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洗完澡,换了衣服,打开门,看到张启守在门口。

“见过大小姐。”张启半跪行礼,脸上还留有微薄红晕。

“以后不许随便跪,行礼就行礼呗。”宇文婵不满。

“是!大小姐。”张启答应一声,赶忙站起身。

见宇文婵出来了,凤锦说道:“大小姐,姑爷请您去前厅。”然后招呼小厮收拾东西。

宇文婵恩了一声,迈步下楼,张启在身后紧紧跟随。

昨晚的事,问问翼好了,他应该知道的吧。不过好像当时要吃饭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来到正厅,张启老老实实的守在门旁。

看到宇文婵进来,乐翼有些担心的问:“婵儿,昨晚……”

“张启,你去鹰园把宇文鹰带过来。”宇文婵赶忙打断乐翼要说的话。

门外的张启应了一声,赶往鹰园。

看张启出了门,宇文婵才问:“翼,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看宇文婵满脸疑惑的表情,乐翼愣住了,“啊?!”

“啊什么啊呀,昨晚的事我都不记得,醒来看到张启在我床上!”宇文婵负气的坐在一边。

斗大的汗珠从乐翼额上冒出,我怎么说呀?具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那我要不要老实的将看到的说出来?

“说呀!”宇文婵看着发呆的乐翼有点不爽。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还要瞒着我什么事?

“恩……我看到的是,你很生气的拉着张启的衣领说要他侍寝……张启当时的脸色也很难看……别的我就不知了。”乐翼还是决定不把偏厅看到的情景说出来。

是这样么?宇文婵怎么也想不起他说的这些。

“那……我的头发为何好像少了很多?”郁闷,头发后面被削掉一层似的。

“不知道……呵呵”乐翼干笑两声,有点汗颜。绝对不能说看到地上有刀和头发,不然张启就危险了。

第九十三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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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贺兰将军府送来请柬。”一名小厮呈上一份请柬,然后退下。乐翼接过来递给宇文婵。打开一看,邀请她过府一叙,说是要感谢她云云。

“子都,什么事?”乐翼坐在她身旁,瞅着她手里的请柬。

“那,你看吧。”宇文婵有点奇怪,感谢我什么?难道是为了前段日子处置郭一坤的事?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哦,是这么回事。你昏迷不醒那几日,查抄郭一坤和孟宪的家产,共百万两银子呢!”乐翼说到银子,两眼直冒金星,“让老爷子都冲了军费了,两位将军高兴的要死。估计是为了这事吧。”

“这样啊,两个都够黑的!”宇文婵撇撇嘴。竟然有这么多家产,怪不得那县衙装修的那么花哨。想起这个,忽然想起昨日在县衙跟武元衡的翻云覆雨,脸颊上倏的腾起酡红。感觉好棒的说……

“子都,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感谢你,把银子分给你一份?”乐翼拿着请柬,做白日梦状。

“哈哈哈哈……翼啊!你真是有够财迷哈哈哈……”宇文婵被乐翼的财迷相给逗得哈哈哈大笑。

“哎~也许真的会哦!你快点去吧!”乐翼喜滋滋的把宇文婵往外推。

“哎!翼!你这是……”宇文婵又好气又好笑的被乐翼推出了门。

看宇文婵走远了,乐翼瞅着手里的请柬嘿嘿乐,跟拿着多少银子的银票似的舍不得撒手。

宇文婵走后又过了一会,张启带着宇文鹰回来了,前后找不到宇文婵。找到乐翼那,乐翼说宇文婵去了荷兰将军府。张启一听,脸立刻煞白煞白的。他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宇文婵说要把他推荐给贺兰元均的事。

怔楞了一下,他疯了似的扭头就跑,把乐翼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到将军府门口,已经有丫鬟在候着了。见到宇文婵问了个好,便带向后院。走了半天,来到一个挺大的院子,里面一个青衣身影正在练武,身形很是矫健。丫鬟施了个礼退下,宇文婵好奇的走了进去。

练武的正是贺兰元均,耍的劲风四起,看的宇文婵心情澎湃,手痒万分。

这边贺兰元均打得正在兴头上,忽见一个白衣身影攻了过来。立刻迎上,两人打在一处。不得不说,宇文婵如果不用轩辕真气的话,单凭武功还是不行的。不过轻功倒是很到家。不一会,宇文婵就觉得吃力了。她这两下子绣花枕头,哪能是叱诧战场的将军的对手?

为了躲避一个劈掌,宇文婵向前一探。结果探的太过头,收不住了,眼看就要摔个狗啃屎。完了,这回鼻子要瘪了,宇文婵心里摇头。武不可一日不练呀!自己好像好久没练过武了,真衰!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脸着地的时候,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把她捞住,抱在怀里,还搂的死紧。

“大小姐没事吧?”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男音,含着灼热的热气和汗味扑到她脸颊上。

“没,没事,请将军放开好么?”宇文婵抽了下嘴角。她感觉到后背靠着的xiōng膛喘息很急促,心跳很剧烈。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让她很不爽。

“啊,元均唐突了。”双臂恋恋不舍的松开,宇文婵松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早知道不找这麻烦,真是的。

转头看过去,贺兰元均正拿着布巾擦汗。见她看过来,爽朗的一笑,俊脸上还有些微红。宇文婵也对他笑笑,说道:“将军的武功,子都佩服,自叹不如啊。”

“呵呵,大小姐是让着在下吧。那日在刺史府审案,在下可亲眼看到大小姐的功夫了得。”

“呃……”宇文婵笑的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若是一般的比试,用不到那种杀人的功夫。万一伤了将军,子都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哦?元均很是好奇,不知大小姐可为元均演示一下否?”贺兰元均走过来靠在她身前,都快贴上了。

“将军想怎样演示啊?”老大,你找我干吗来啦?搞什么搞?宇文婵后退了一步。

“比如说……”贺兰元均又上前一步贴上,“大小姐可否一掌碎石?”一边说,一边执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间闻闻,“好香”

啧,这是不是调戏?

宇文婵拉回头发,又退了一步,“将军邀子都前来,到底为了何事?”

“当然是向大小姐道谢的。”贺兰元均继续上前一步贴上,“而且元均……很是想念大小姐。”

“……”继续后退,背后是墙……

“子都已有夫君了,请将军珍重。”

“元均入不得大小姐法眼么?”贺兰元均还是贴上,而且手臂还很潇洒的抵着墙。

“将军最好不要……不然子都若伤了将军,我爹那里也不好交代。”宇文婵已经沉下脸,心里很是不爽:为啥男人看到我都跟蜜蜂见了蜂蜜似的?

“大小姐这样说真让元均伤心。”这丫不但不退后,还又执起她的头发,这次放到了唇边……

宇文婵忍无可忍,体内开始运气。哼!打你个三两天下不了床!

“启禀将军,大小姐贴身护卫张启求见!”拱门外,传来府兵的禀报声。

“啧”贺兰元均嘬了下嘴,“带他过来吧。”说完,执起宇文婵的小手,“大小姐这边坐吧。”

“将军客气了。”宇文婵沉着脸,抽回手。

两人来到院中石桌前坐下。

“大小姐不要生气,元均是真的很仰慕大小姐。我们军人不像那些书生,比较直接,呵呵”贺兰元均俊脸微红,笑的却爽朗。

“恩,是够直接的。”宇文婵心里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将军,张启带到。”府兵禀报一声,退了下去。

“张启见过贺兰将军”张启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低着头行了个礼。然后‘扑通’一声向宇文婵跪下,头抵在地上,颤声说:“请大小姐不要赶张启走。”

“张启!你发的哪门子疯!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快给我滚起来站好!”宇文婵脸都黑了。今天不应该出门的,净碰上倒霉事。张启闻言赶忙站起身,立于宇文婵身后,仍是低着头。

第九十四章 真让乐翼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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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看来大小姐的风姿不止迷住元均一人而已啊!”

唉!我到底是来干吗的?宇文婵气闷的想。回家吧,这个疯子。宇文婵站起身便往外走。

“哎!大小姐莫着急走,元均还有礼物送上。”说话间,宇文婵二人已走到拱门口,却被守门的侍卫挡住了去路。宇文婵闭上眼睛安奈下情绪,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过身,运气对着他们坐过的石桌隔空推出一掌。‘轰!呯!哗啦啦……’石桌连带石凳一起消失,一个石墩子还砸进了墙里,石头碎块四散迸射。

贺兰元均呆了,他们身后拦路的侍卫呆了。然后随着这巨大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来一小队府兵察看。

“将军,发生什么事?”一名队正在院外喊道。贺兰元均反应过来,说道:“没事,你们退下。”

“将军可还满意?不知这一掌如果打在将军身上,会如何呢?”宇文婵面无表情,话音淡漠。但傻子都能听出话里隐含的怒气。

“元均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小姐见谅。只是元均说的每句话,皆是心里话。”贺兰元均深施一礼,这次倒是恭敬很多。“来呀,把礼物呈上。”门外侍卫答应一声,拿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锦包。

“这里是二十万两银子,我们这次查抄了一百多万两,抽出这些零头作为酬谢,请大小姐笑纳。”贺兰元均站的远远的,不敢再靠近宇文婵。宇文婵挑了一下眉头,真让乐翼说着了……

“那就多谢将军了,子都却之不恭。”说完,转头便走。后面张启拿了锦包跟着。看着她背影渐渐消失,贺兰元均缓缓摇头,嘴里嘟囔:“那死小子,出的什么臭主意,都弄的人家生气了。回头再找你算账!唉!”贺兰元均转头又看见墙上镶着的石墩子,不禁冒出冷汗。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可怕啊!

一路上,宇文婵心中不断翻滚。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张启会吓成这样?难道我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好想问问他啊,可是又不敢问。如果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他会怎样……啧,麻烦。

回到大观园,宇文婵吩咐张启把银票拿给乐翼,然后带宇文鹰到琉璃苑找她,便回了房。

坐在观景台上,宇文婵心里默默考虑。还有十来天就要走了,该交代的要交代一下。一个是鹰园的事,给鹰拿点银子以防不时之需。然后……明年估计爹这边有几场仗要打,不如把我看过的什么三十六计什么的写给他们,也能帮帮忙。然后……

正在她考虑的时候,远处传来渺渺的琴声,忽隐忽现。宇文婵心中一紧,云虚……算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大小姐”抬眼,张启表情严肃郑重的站在面前。

“鹰呢?”

张启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跪了下来,郑重的说:“张启一辈子都要跟随大小姐左右,请大小姐答应,永远不要赶张启走。”说完,他磕了个头,却伏在地上不起来。

“……”宇文婵眨眨眼,这是干吗?你准备排第几号啊?头痛……

“要是我说不行呢?”

“离开大小姐,张启生无可恋。”

“……”你们一个个都离了我不活了是吧?不过嘛……张启还是满听话满乖的,倒是不会给我找麻烦。“你起来吧”

张启惊喜的抬起头,“大小姐答应了?”

“是啊是啊,把鹰叫来。”宇文婵无奈的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啊?!来大唐之前,自己活那么大咋就没美男子喜欢自己呢?真是。

“主子,您找我?”不一会,宇文鹰出现在宇文婵面前。现在的他精神多了。由于吃喝都好,住的也不错,每天习武。现在的他,个子长高了不少,有点十二,三岁孩子的样子了。看起来身体也健壮很多,非常精神。不过怎么看都觉得相貌不像是大唐的人,倒很像是回回。眼窝有点深,眼线浓黑,睫毛长长。

“过来坐,张启也坐吧。”两人老老实实的分坐两旁,“跟我说说园子那边如何了。”

“一切都很好,还是每天都练些基础的。上午先生来教写字,下午练些拳脚。房子也快盖好了,呵呵。”宇文鹰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听宇文拓说了,户籍上有他的名字。他本来就是全家灭门侥幸留下自己一个的,如今算是又有了个家,还有一群伙伴。师傅和主子都待他很好。原本昏暗的心理世界也明亮了起来,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他现在满心想的是早点长大,学好功夫,好为主子出力。

“武功啊,必须要天天练的,勤练才能熟而生巧。现在的功夫基本大多是靠前辈们传授。其实很久以前,这些功夫还不是我们的祖先自己创造的么?只要自己肯努力,也可以创造出很厉害的,属于自己的武功,呵呵”宇文婵摇头轻笑,“我现在是不行了,功夫越来越退步。自从来了大唐,我基本就没有好好练过功了。快要荒废咯!”

说完,见两人没有反应。左右看看,似乎都在出神的想着什么。难道是被刚才自己胡乱发的感慨给蒙住了?

“喂!回神啦你们!”宇文婵一喊,两人忽然一顿,转过头来,“你们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您刚才的话呵呵”宇文鹰不好意思的笑笑。这种说辞他还是头次听说。

“我也是”张启也笑了。

“好了,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这样吧。给你拿着这个。”宇文婵拿出一叠银票塞给宇文鹰,“收好,以防不时之需。”

宇文鹰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一叠银票,数额都是几百两一张的。

“您给我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他作势还给宇文婵。

“好好收着,都说以防不时之需了!”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她准备远行的事。

第九十五章 深夜幽会与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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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会闲话,将二人打发走。宇文婵拍拍手,准备下楼吃饭去。刚走到楼下,凤锦说乐翼唤她用午膳。出得院门,隐隐又听到飘渺的琴声。觉得好久了,久到好像一个世纪似的。那琴声和那淡淡的清香,一直在心底荡漾不止。那张清秀的,白皙的脸……不要再想啦!越想就越想他……明明在一个屋檐下,却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界里。唉!

席间,乐翼兴奋不已,直说自己猜对了,两只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在座的一桌人心中窃笑,好一个财迷。

晚上,宇文婵在院子里把以前所学全都温习了一遍。还好,这么久没练,没有还给师傅。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每天都要练一遍。要不然,十年苦功不就慢慢扔下了?

练完功夫,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坐在观景台上看星星。远方,又有琴声传来,其实这样也不错,偶尔能听听他的琴声。即使是这样隐约飘渺,却依然可以铺平心中的烦乱。为何?为何你总是能这样淡淡的,这样不引人瞩目的让我感到有所依靠?

正侵进在这淡淡的思绪里时,忽觉空中一条黑影一闪,向远处掠去。宇文婵立刻跃出跟上。此人轻功不错,但比起宇文婵却差些。不消几个纵跃,她便拦在此人前方。

定睛一看,原来是贺兰元均。只见他一脸吃惊的表情,“子都的轻功真是了得啊!让我吃惊。”

“怎么是你?”宇文婵心中不爽,他明明是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

借着月光看到宇文婵的表情不爽,贺兰元均呵呵一笑,“我是来向子都赔礼的,呵呵”此时的他与白日里那轻佻的样子完全不同,又恢复了原来的从容,山一般的男子。宇文婵心里有些惊讶。

“白日里邀你过府那些……呵呵,是张愔给我出的主意,他说女子会喜欢那样,子都请不要见怪。”贺兰元均很大方的得体的赔了不是。笑容是淡定的,潇洒沉稳。

这样子才对嘛!我就觉得奇怪,贺兰元均不应该是那样轻佻的人。

“唉~你怎么听信那个败家子的话,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宇文婵不屑的撇嘴。

“不说他了,既然出来了,就聊会吧。”贺兰元均不以为意的在原地坐了下来,还从怀里拿出一软皮裹,拧开喝了一口。

宇文婵看他那大大咧咧的样子,非常顺眼,便走过去与他并排而坐。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女孩子家把人家拐出来,还说什么道歉。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哦!”宇文婵得意的瞧着他,我看你怎么说。

“恩,是呀是呀,我没安好心,那你还跟出来?小心被我吃掉!”贺兰元均好笑的摇摇头,又灌了一口。

“就你?得了吧,你有那能耐么?不怕跟你家院子里的石头一样被镶进墙里啊。”

“大小姐,那石头是死的,你以为我会站着不动给你打啊?!”荷兰元均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仰头躺下,“真爽快!”

“你喝的什么呀?”

“酒,要来点么?”他晃晃皮裹。

“你喝过的,我才不要。”宇文婵皱奏可爱的小鼻子。

“切!我还舍不得给你喝呢,本就不多。”

“看你那样子,哪像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

“那我可不可以说你也就现在像点小女孩样子啊?见着你就装成大家闺秀似的,还一副小大人样。其实也就十几岁而已。我们彼此彼此~”

宇文婵看着他翘着二郎腿一边晃,一边往嘴里倒酒,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这样子根本没办法想到是一个将军哈哈哈……”

“本来就是啊,做将军时,我便是一个将军。当卸掉盔甲,我便是我了,呵呵”

一句话,把宇文婵镇住了。她不禁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山一般的男子。

是啊,当你在担任什么角色的时候,你就应该是那个角色应有的样子,把角色做好。但是,却没有必要强迫自己丢掉本性,完全变成那个角色的样子。自己之前只所以那么累,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之间的关系呢?实在是因为周围没有像他一样自然随性的人,可以像现在似的抛开一切,轻松聊天啊。总是时时刻刻想要扮演好一个角色,或者去照顾别人的想法,时间长了自然会劳累不堪。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然觉得他很好看,不经意笑了出来。那发自内心的,毫无杂质的笑容,让贺兰元均看呆了……

“‘扑哧’呵呵呵呵……”宇文婵看他那傻样子觉得好好笑。

听到笑声,让清醒过来的贺兰元均有些脸红。他尴尬的转过头,喝了口酒,不再看她。

“都要当人家叔叔的人了,还这样皮薄。”宇文婵臭他。

“再要取笑我,小心叔叔家法伺候!”贺兰元均装的一脸严肃,还作势抚了一下不存在的胡须,逗的宇文婵又是一阵银铃声。这样才像个小女孩啊,贺兰元均心里默默的说。

“那就谢谢‘叔叔’半夜跑出来逗人家开心啦~”宇文婵继续臭他。

“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叔叔’要打你屁股!”贺兰元均作势要扑。

“哇!这样的粗口也敢当人家面说哦!”宇文婵一脸吃惊。看她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贺兰元均翻了翻白眼,重新躺下,“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

“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说笑了。谢谢你拉,‘大叔’”宇文婵也顺势躺下。他给她的感觉是那样轻松自在。如果能早点认识他多好,也许会完全不一样。她心里默默的想。

“唉!原本不显老,你总这样叫我‘大叔’,叫老了你赔。”

“怎么赔啊?”

“很简单啊,把你自己赔给我好了。”

“切,你不知道我有两个老公么?”

“切,你有把他们当老公么?”

“……”好像没有,但是这话我不会说。

“你这样傻的姑娘我是第一次见呵呵”贺兰元均晃晃皮裹,没酒了,无奈重新揣进怀里。

“你可是唯一一个说我傻的人。”

“你本来就傻,不懂心痛自己,总是在为别人打算。”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这样让人爱啊,傻姑娘。

“我们见面不多,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不用打听,满城百姓都在说。”

“……”我还真傻,哼!那也是被他讲傻的!

“好啦!‘大叔’要走啦,明日我还要做将军呢。”贺兰元均坐了起来。

“这就要走么?”宇文婵也坐了起来。

“呵呵,舍不得我啊。”他笑着转过头。

“是呀,想多聊会。”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多陪你一会。”

“好啊,亲哪里?”宇文婵靠过去。

“你当真啊,不用了,我随便说说。”贺兰元均歪向一边。

宇文婵惊讶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个拒绝她的男人。

“干嘛那副表情,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懂不懂。”真被你亲了我就忍不住想做坏事了,还是免了。

“哈哈哈哈……你少装了,你是怕被我亲了就欲罢不能了把。”宇文婵大笑起来。

“啧……”这丫头,也太过机灵,我还是快点走吧,省的变成恶人。想到这里,贺兰元均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怎么这样啊!”宇文婵目瞪口呆。

步伐轻快的回到观景台,心情轻松愉快。明天他还会来么?院子里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探头一看……四目相对,清凉的香气随风而来。宇文婵看的呆了,院子里那人也呆了……

忽然一个回神,人已消失无踪。不禁转过头,看向他住的院子。琴声悠然传来,自己刚才在做梦么?还是太想念他了?宇文婵想着心思,回屋睡去。

早晨醒来,吃了早饭,她命张启守门,开始写三十六计。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他吧,呵呵

晚上,宇文婵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又去了昨晚他们躺着的那个屋顶。远远的看到一个仰卧着得身影,她笑了。

“好啊,‘大叔’”宇文婵蹲在贺兰元均旁边,笑的很甜。贺兰元均有些脸红的转过头不看她,“别这样对着我笑,我会忍不住想扑过去。”

“呵呵呵……我就是试试看你会不会来。”宇文婵随意的躺在他身旁。

“恩,彼此彼此。”贺兰元均继续喝酒。

“有一点你那天倒是没说错。”

“哦?”

“你说话真的很直接,呵呵。若是旁人,定不会这样说。他们会一边说不会怎样,一边就扑过来。或者是干脆什么也不说就扑。而你是和他们正好相反,哈哈”

……

第九十六章 云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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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他们每晚相聚聊天。当第三天她拿着写好的三十六计过去时,他却没有来。

第四天,还是没有来。

如果今天他再不来,我就给爹好了。宇文婵默默的想。还是没有来啊,算了。宇文婵转身要走,却在不远处看到他疾驰的身影。

“呵呵,有没有想我?”贺兰元均在老地方躺下,拿出皮裹。

“有啊,我可是每天都有来看看的。”宇文婵在他身旁躺下,“这几日我写的,给你。”

“什么?”贺兰元均拿过来一看,心中不禁被烫了一下。你这个丫头啊!都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他无奈的把书盖在脸上。宇文婵微微一笑,拿起书,凑过去,送上自己的红唇。然后某‘大叔’就被雷劈了。他疯狂的翻身把宇文婵压在身下,疯狂的吻她。这甜美的唇,让他夜不能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要是就这样疯狂下去,不知要出什么事。喘够了的两人,相视一笑。

“谢谢你的书,子都。”贺兰元均翻身躺到旁边,把书塞进怀里,“我会好好保存一辈子。”

“果然是‘大叔’呵呵”也只有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换作其他人,定会想办法将我据之己有。“我将要远行了。”

“恩,一路小心。”

“这么简单?我以为你会留我。”

“我不喜欢做徒劳的事。”

“……你就像一个透明的人呢。”

“只有对你”

“恩,还是那么直接”

“你应是天上的,无人可以阻你。”

“哦?”

“我也知道道坚禅师。”

“哦”

“呵呵”

宇文婵翻过身,探过头,“再亲一下,我要走了。”然后覆上他的唇。这次没有激烈,只有温柔。贺兰元均轻轻的托着她的后脑,轻柔的吻。这个吻好久好久,仿佛他们要就此牢牢记住彼此的味道。一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是用钢铁般的意志在克制。

终于,唇分。

“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了。”宇文婵甜甜的笑。

“如此,我的目的便达到了呵呵”贺兰元均也笑的很甜。

宇文婵站起身,深深的又看了那俊颜一眼,纵身离去。而贺兰元均,则久久的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无奈的摇摇头,从怀里拿出那本书,落下一吻,然后紧紧的按在xiōng膛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武元衡提前回来了,他们决定三日后出发前往南泉山。

晚上,宇文婵又听到了琴声。我要走了……云虚……

慕然想起,平日里好像从没见他在外面出现过。只有晚上,偶尔会看到他默默的出现在自己院子里,或是别的什么能让她看到的地方,却不再靠近。可能是怕靠近了,她又要跑掉了吧?

日头从东方升起,落在西方。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依然有琴声,里面包含着召唤和渴望。听着这琴声,无意识的走到青竹轩门前,看到里面摇曳的灯光。一个影子打在窗棂上,那影子,在抚琴。她听得出他是为她弹奏的。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勇气敲开那扇门。

晨日的阳光照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浅黄色的光影。今天过去,还有一天……云虚……

夜晚降临了,宇文婵愣愣的坐在观景台上,等了好久。为何?为何那熟悉的琴声不再扬起?

心里不住的翻腾这个问题,直向着那个有着云虚的地方走过去。当回过神来,已站在他的门外。灯光依然,却无丝毫声音。他在做什么呢?要进去看看吗?

屋子里,云虚看着桌上的茶碗,愣愣的出神。

茶碗里,是浅黄色的酒水。旁边,放着一把匕首。

要这样做么?他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以宇文婵的个性,不用些强硬的手段,她断是不会理会自己的。自己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等待下去。那不是要等到死?

缓缓的,云虚拿起桌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指尖上一划。鲜红的血,从指肚上冒出。翻过手指,一滴血滴落于茶碗中。慢慢的,浅黄色的酒水,变成橘色。

云虚痴痴的将手指放进嘴里噙着,看着桌上的茶碗。

忽然,他的细目中燃起怒火。那茶碗竟横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呯!哗啦’,粉碎。

我就不信!凭我冥灵子,也要用这下三烂的手段,才能得到婵?

听到他屋子里的动静,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宇文婵满脸担心的走进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云虚放下嘴里的手指,抬起脸看向站在门口的宇文婵。他紧皱着细眉,缓缓站起身。摇曳的烛光,照在云虚神色凝重的脸上,让宇文婵有些紧张。

云虚的细目里,精光闪了闪。房门‘哐当’一声,无风自动的关了个严实。

宇文婵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云虚缓缓的向宇文婵走过来,宇文婵不住后退,直到抵上房门。看着云虚只着裹衣的身体,上面还大氅着,露出白花花的xiōng膛,宇文婵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

一阵浓郁的清香冲进鼻孔,让宇文婵晃了一下神。当她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云虚抵着房门的修长双臂,和离自己只有一厘米远的,白皙的脸。宇文婵的脸更红了,只觉得全身发热,心跳如雷。她又往后缩了缩,直想着,自己要是会穿墙术多好。

“云虚!你这是做什么!”宇文婵有些恼羞成怒。

“云虚等不及想被大小姐‘宠幸’”清凉的香气,随着云虚一张一合的单薄紫唇,一股一股的扑向宇文婵的脸。

好香啊……宇文婵在心里低叹。

“我说过,我从没……”

“大小姐!”云虚重重的打断了宇文婵想要说出来的话。清凉的细目里,隐隐浮上一层微红。

云虚的脸,又往前探了一点,鼻尖与宇文婵的抵在一起。

“大小姐真的对云虚,一点都不曾心动?”云虚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很遥远,却又很近。

第九十七章 婵儿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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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愣愣的看着那双清凉的细目。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忽的一阵香风拂过脸颊,宇文婵猛的回神。云虚不知什么时候,已背对着房门,站在床前。

只见云虚缓缓的脱掉了上身的裹衣,然后是裹裤……

长长的黑发,直垂膝窝,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昏暗的烛光洒在云虚细白的肌肤上,镀上一层蒙蒙的微黄。第一次,宇文婵被一个男子的身体迷住了,她目瞪口呆。

云虚的身材细长而高挑,皮肤白细的像面粉一样。本来以为他是那种虚弱的男子。不曾想,仅能看到的双臂和小腿上,竟是那结实却又不显冷硬的肌肉。

“大小姐,云虚的身子,好看么?”清凉又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宇文婵全身一麻。她猛的转过身,双手有些紧张的抓住房门。未等她发力开门,又传来云虚的声音。

“如若大小姐走出这道门,明日这床上,便是一具尸体。云虚此生,只能是‘婵’的人。”最后的三个字,云虚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听在宇文婵的耳朵里,让她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浑身一震。

怒火从宇文婵的身体里升腾而起,直跃脑门。

为什么!为什么云虚每次都能惹她暴怒?!

抓住房门的手,由于用力过大,已经开始泛白。体内的轩辕真气慕然沸腾起来。就在想要爆发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空气忽然变得浓稠。一股柔和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向宇文婵包裹过来,硬生生将她体内想要爆发的轩辕气给压了回去。

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

宇文婵心里暗惊。

她剧烈的喘息着。渐渐的,轩辕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体内回归平静。那包裹着她的力量,也随之消失。宇文婵顿时筋疲力尽的全身一松,头垂下来抵在了仍然抓着房门的双手上。

一阵香气飘来,后背贴上一个滚烫的身体。宇文婵浑身一僵。她清楚的感觉到,贴着的xiōng膛里那剧烈的心跳,和臀部抵着的一个火热的硬物。

云虚抬起双臂,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将宇文婵圈进怀里。俯下头,薄唇在宇文婵的颈子上,来回摩擦。

“婵,你是喜欢我的,对么?”耳边,清凉又柔软的声音,带着阵阵香气。

宇文婵……沦陷了……

“恩……”一声小猫似的喃呢,不知是对云虚的回答,还是无意的呻吟。

云虚笑了,愉悦的笑,温馨的笑。

他探出润滑的舌尖,撩拨宇文婵嫩嫩的耳垂。宇文婵一个哆嗦,双手无力的从门上垂了下来。

云虚猛的收紧双臂,将已经全身瘫软的宇文婵紧紧的锢在怀里。

一只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去,顺着她的小腹,缓慢的,轻柔的向上游弋。在她柔软的xiōng部停顿了一下,宇文婵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她仰起头,微眯着眼,眸子里雾蒙蒙的。

接着,大手继续向上,抚上她的香肩。往下一拨,白纱外衫被褪下半边。

“婵,你把我的心魂带走,就要对我负责。”云虚在宇文婵耳边幽幽的说着,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裹xiōng上的的系带。

xiōng前猛的一凉,紧接着又是一热。大手将她xiōng前的一团柔软完全罩住。两个人的身体同时颤了一下。

“啊……”宇文婵轻吟了一声,带着情动的颤音。

“婵,你是我的第一个女子,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女子。”云虚轻轻的在宇文婵耳边诉说着,抚在蓓蕾上的手,温柔的蠕动。

“恩……”宇文婵有些眩晕。这种**的快感,是以往从没有体会过的。

“第一次在瓷市见到你之后,我便开始找人修习欢爱之术。”

下身一轻,纱裙脱落在地上。

“在妓院里,看他人欢爱。老鸨为我讲解,怎样才能让女子得到最好的欢愉。”

下身又是一凉,裹裤脱落在地上。

大手离开了她温软的xiōng部,在她已经完全**的娇躯上,来回轻抚。

“婵,除了你,我对他人……不举……”

大手慢慢的,轻柔的划向宇文婵下体那神秘的花园处,整个覆在上面,缓缓摩擦。

“看着他人欢爱,我竟毫无所觉。可即使是想起你,我也会兴起……”

一只修长的手指,慢慢加重力道。压进那条早已湿润的小径,来回**。粘滑的液体,像溪水一样汩汩流出,顺着白玉般的大腿和那只不安分的大手,缓缓流下。

“啊~虚~”宇文婵动情的抬起双臂,向后揽住云虚的后脑。云虚不再说话,低头覆上她的红唇。润滑的舌头灵活的挑逗着她的唇瓣,牙齿。最后探进她的口里,拨弄她的香舌。

下面小径里的手指,渐渐往上,深入到了那温暖湿润的花园深处,缓缓跳舞。

“唔~嗯~”宇文婵用鼻音表示着自己的兴奋,身体开始不安的扭动。体内早已被撩拨起的**,折磨着她的神智。

忽的一阵天旋地转,人已被压倒在床上。

花园内的手指缓缓抽出,带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云虚离开了已经被他蹂躏的红肿的唇。身下的宇文婵双眸涣散,一脸**的色气。感觉到身体的空虚难耐,宇文婵意乱情迷的弓起身子,想要被填满。

此时的云虚满脸灼热的欲火。他扶着自己硕大的分身,在花园的入口处,轻轻摩擦。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进入的**。闪着火光的眸子,凝视着身下不断扭动着娇躯的心上人,等待着她的邀请。

“啊~虚~要~”宇文婵意乱情迷的搂着云虚的颈子,渴求他的进入。

“婵,说爱我,便给你。”云虚在宇文婵耳边,低声的诱惑。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他要听她说出来。

“爱你……虚……”宇文婵春情荡漾的收紧双臂,将云虚楼进怀里,弓起身子紧紧的贴着他。

“婵,你就是太过倔强,太不诚实,连自己都欺骗。非要我逼着你,迫着你,才肯吐露心迹。难道,你不明白,为何总是惧怕与我相处么?你不明白,为何面对我时,总是会愤怒么?”云虚脸上扬着比蜜还要甜腻的笑容,将宇文婵剥了个通通透透。

“虚~要你~唔……”宇文婵强烈的渴望着云虚,主动献上热吻。滑嫩的舌头探进他香气四溢的口中,纠缠着他。娇媚的玉体在云虚身下,蛇一般的舞动,让云虚差点把持不住。

大手分开了宇文婵的白玉大腿,硕大的火热分身一点一点的,缓缓的挤进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温润花园里。

“啊……”两人被这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刺激的同时叫出声来。

云虚满头热汗,伏在宇文婵身上辛苦的忍耐着想要喷发的**。

第一次果然还是太过刺激啊!

“恩~虚~”渐渐的,宇文婵开始不耐的扭动身体,不满足于云虚的按兵不动。

“啊……婵……不……不要动……”云虚颤声低唤,汗如雨下,很辛苦的克制着自己。

宇文婵终于忍受不了了。她猛的一个翻身,将云虚压在身下。立起身子,开始缓缓律动。

“啊~婵~不……不要~”云虚紧紧的抓住榻上的锦被,发丝汗湿的贴在细白的脸上,嘴里细碎的求饶声听的宇文婵心神荡漾。

“虚~好棒~啊~”宇文婵一边唤着爱人的名字,一边加剧动作。于是,云虚缴械投降……

“婵~婵~啊!……”云虚一个挺身,一腔灼热喷发出来。

云虚无力的瘫在床上,心里直想哭。原来理论与实践相差甚远啊!

本以为自己那么卖力的去学习床第之事,可以让爱人醉倒在自己身下。谁知,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想他堂堂乐圣冥灵子,自认事事不落于人下。结果却在这最关键的事情上,竟沦落于爱人身下承欢。这要是让某人知道,他颜面何存?!

宇文婵此时兴致正浓,对于云虚的缴械十分不满。她没有起身,直接俯身在云虚的xiōng膛上吮吻起来。那细白的皮肤上,落下或深或浅的斑斑点点。

“虚,你把我剥的一丝不挂,又用你的情火将我点燃。怎的就如此将我抛在一边?”宇文婵眼中情意盈盈,看着身下因她的亲吻而不断呻吟的云虚,心中的爱意就像绝提的洪水般将她淹没。

此时的云虚真是好诱人啊!

总是明亮而有神的细目,现在却娇媚如丝,充满了灼热的湿润。原是略有苍白的微紫薄唇,现在却是粉嫩莹润的微肿。粉白细致的肌肤上,被**的热汗镀上一层润泽的油光。几缕墨发贴在脸颊上,双臂上,随着他的轻喘,缓缓蠕动。上下浮动着的雪白而又紧实的xiōng膛上,两粒朱红傲然挺立。仿佛在召唤着她,邀请着她的侵袭。浓郁的清香,如雨滴打入池水中,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

宇文婵被云虚这妖娆的魅惑模样迷住了。她着迷的舔舔饥渴的红唇,伏在云虚的耳边轻声说:“真想将你吞吃入腹……”接着,含住他微薄的耳垂,轻轻吮吸,啃噬。

“啊~婵~”云虚被这挑逗刺激的浑身一颤,双目迷离,嘴里**连连。

我是虚的第一次啊……宇文婵心中轻叹。

以他们相识至今的往往,根本想不到云虚竟是处子之身。看他熟练的挑逗,谁知一到了床上,竟如此的稚嫩,真是大大出乎宇文婵的意料。

放开被她啃噬的微红的耳垂,宇文婵在云虚耳边喃呢:“虚,享受一下,细细的体会一下我。”

她要给身下这迷人的爱人一个甜美的初夜。

她缓缓抬起身子,将云虚那早已被她挑逗的又硬挺起来的分身,暴露在空气中。

“婵~?”云虚迷蒙的细目闪出疑惑。微微蹙起细眉,对离开那包裹着他的湿热很是不满。

“呵呵……”宇文婵娇笑一声,雨点般的细吻落在云虚的额头,眸子,鼻尖,脸颊。最后,覆至唇边。伸出她红嫩润滑的小舌头,轻轻描绘着薄唇的形状。然后灵活的在他的唇瓣上来回挑逗。

云虚被骚扰的有些不耐,探出他的舌尖邀请她进入,却被灵活的躲开。

云虚的细目,立马升腾起委屈的晶莹,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噢!my god!宇文婵被他的样子刺激的头脑发热。

她狠狠的覆上他的薄唇,柔滑的香舌在他口中肆意掠夺,不放弃一丝一毫的空间。凶猛的挑起他的舌与她狂舞。

“唔~唔~”这样浓烈勾魂的深吻,让云虚觉的呼吸困难。他的双手紧紧的撰着榻上的锦被,急促的呼吸。灼热的清香鼻息,一股一股的冲向宇文婵的脸,让她的欲火越来越盛。**的涎液,顺着云虚的嘴角缓缓流下,将软枕浸湿一片。

终于,在云虚快要被这个吻窒息的时候,宇文婵放开了他的唇。抬起脸,拉出一条长长的细线。接着,她将他尖削细致的下巴含入口中,高高扬起。不停的吮吸,**,偶尔还会轻咬几下。这个地方是最让她着迷的,每次看到它,都有想把它含入口中的冲动。

“啊~恩~”消魂的轻吟从云虚的薄唇里溢出。他微眯着眼,细细的体会着,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令他目眩神迷的快感。

终于,宇文婵恋恋不舍的松开口。沿着云虚细长的颈子,不停滑动的喉结,一路**而下。

细腻雪白的xiōng膛上,两粒本是朱红的茱萸,现在已肿胀成艳丽的嫣红。她软滑的舌头围着那茱萸的周围轻柔的打着圈,不时扫过一下。这种另云虚心慌的搔痒,让他的呻吟声急促的亢奋起来。

宇文婵勾起唇角坏坏的一笑,转首于另一边。将那粒可爱的小豆子猛的含入嘴里,轻轻吮吸。

“啊~婵~婵~”云虚被这种撩人的酥麻感侵袭的,不住轻唤心上人的名字。

宇文婵被他的轻唤挑拨的一阵心痒,牙齿狠狠的咬住了那颗柔软的豆子。

火辣辣的刺痛与比这更加凶猛的灼人快感,交杂成一道狠厉的闷雷,劈的云虚大脑一片空白。

“啊!……”云虚猛的大叫一声,高昂起头,细目圆睁,眸子里欲雾弥漫。他全身僵硬,带着微微颤抖。身体向上弓起,双手撰着锦被扭了一个圈。连呼吸都忘记了。

看到他的反应,宇文婵在心里不住偷笑。以往总被他的侵袭和和蹂躏,这下可算报复了一回。她没有松口,一下一下的轻咬,凌虐嘴里的小东西。不时还用舌尖抚慰一下。

两只白玉小手,顺着云虚瘦削顺滑的身体曲线来回抚摸,渐渐游弋到他的大腿内侧。

这搔痒的感觉让云虚的身体又是一个轻颤,终于恢复神智。他剧烈的,粗重的喘息着。xiōng膛猛烈起伏。

宇文婵终于停止了对小豆子的攻击,松开了口。她看着云虚神荡魂迷,不知身在何处的样子,扬起一个妖异的媚笑。一只小手悄悄探到他两腿中间,突然将那温热柔软的小球握了个满手。

云虚又一次僵住了身体,这次他连叫喊都发不出了。眼睛瞪到最大,升起一层红芒。分身胀痛到令他无法忍耐。

忽的一股大力,将正在暗爽的宇文婵掀翻在床。

云虚狂乱的搬开两条白玉美腿,一个猛烈的刺入,让还没反应过来的宇文婵尖叫一声。

“啊——!”宇文婵高高的仰着头,弓着身子,一阵轻颤。身体里,比刚才更加硕大的灼热坚挺,把她撑得满满的。甚至可以感觉到脉搏的震动。

一个短暂的停顿。云虚涨红的脸上,散发着清香的热汗,伴随着他野兽一般的喘息声,顺流而下。

还没待宇文婵缓过劲,暴风雨般的攻击侵袭而来。仿佛要刺穿她似的,狂猛的顶撞,连她的五脏六腑都没能逃过。

云虚紧紧的抱着她,狂乱的,癫狂的,却又不显粗暴的啃噬,**她的每一寸肌肤。像是真的要把怀里的人吃下去似的。

宇文婵高昂的叫唤着,随着云虚剧烈的攻击,被迫不断的扭动着腰肢。屋子里翻滚着浓郁的香甜热浪,还有那滑腻的水渍声和**的撞击声……

如海浪般的欢愉终于归于平息,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柔和而又安详。风带动枝头轻轻的摇曳着,偶尔飘下几片枯叶,一切都是那样沉寂。

原来,与自己真正心爱的人**,竟是如此让人心醉呀!但是……这种心醉的感觉……为什么似曾有过?

第九十八章 恋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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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双颊微红的轻抚着趴在自己颈间的脑袋。顺滑的黑发入手微凉,清凉的香气让自己身心舒畅。不禁感叹:这幅蜕变之后的身体出奇的强韧呢,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觉得如何疲累。想到这里,又想起身体里住着的那个老祖宗宇文拓,心中一动。有种怪异的感觉,觉得……那身体交融的心醉快感……与他有关?不可能吧?他……只是一缕幽魂而已……

如果……他也能变**呢?宇文婵的动作忽然停顿,为何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呵呵

云虚的身体很轻盈呢,这样伏在自己身上熟睡,也不会有被重压的不适。看着这张白皙安详的睡脸,上面还有未散的红晕和甜蜜的浅笑。仅是这样看着他的睡脸,都会觉得幸福。

可是,我要走了呢,云虚……

第一次,宇文婵有不舍得离开的情绪。想到刚刚被打开的那扇,被称为‘恋爱’的大门。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对云虚的逃避,是因为与花名剑之间的伤痛所制么?一想到这里,不禁又在担心,不知花名剑的身体是否完全康复了?应该没问题了吧?唉!自己何时才能改掉这个爱cāo心的习惯呢?宇文拓说的一点没错,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自己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亦或许,自己只是想在这茫茫大唐,有一个可以驻扎的蜗居吧。所以拼命的圈住这些爱自己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留住他们的心。

可是如今……宇文婵痴痴的看着云虚的睡脸。如今已找到了爱人,那么,自己还如何去回应他们的心呢?

这副身体,已经尝到了与爱人欢愉的滋味,如何还能去迎合他人的爱抚?难道自己真正惧怕的,是这个么?或许,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吧。即使要离开他?

宇文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间,晨阳缓缓升起。温眴的阳光透过纸窗投入屋内,一切都变得明亮。

“恩……婵……”云虚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宇文婵的颈子上轻轻摩擦。

“虚,醒了?”宇文婵被云虚的喃呢拉回了思绪,明日就是出发之日了……

云虚迷蒙的睁开眼,在自己唇边的颈子上轻吻一下,“恩,睡的可好?”

我根本没睡啦,“昨晚为何摔杯子?”听到宇文婵的问话,云虚猛的清醒。他眨眨眼,“恩……气恼你总是不理我……”定不能说自己原本的打算,不然……云虚心里有些后怕。

“唉!如今,你让我如何去应对他人?”宇文婵低叹一声,自己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忍受与云虚以外的人亲热。还是快点走吧,不然别人倒还无所谓,就怕乐翼他……不想伤害他。

“怎么?”云虚有些不解的仰起头。

“不明白么?我现在可是有两个老公的人了。可如今……”宇文婵咬着嘴唇,不知该怎样跟他说。

“无妨”云虚毫不介意的复又躺回令他舒适无比的劲窝。凡人不过短短几十年寿命,等一切都过去就行了,耐心他是不缺的。

“啧……你个白痴!你不是说你对我以外的人‘不举’嘛!”宇文婵气恼的锤了一拳下巴下面的脑袋。

“那又如何……”本来闭着眼睛颇为享受的云虚,忽的睁大了眼。他猛的撑起身子,惊讶的张着嘴,“婵的意思是……对我以外的人……不行?”

宇文婵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翻过身子气闷的嘟囔,“我可没这样说……”不能给他看到自己发热的脸,定是红了的。

“婵~”云虚双颊升起酡红,浓情蜜意的轻唤一声。俯身下去,柔软的双唇在宇文婵裸露的肌肤上不停洒下轻吻。

“别亲了,还有好些事呢!”宇文婵有些撒娇的推着云虚的脸。云虚心中一阵乱颤,何时见过宇文婵这样小女儿般的娇态?

“婵,何事?”云虚温柔的将唇上覆着的白玉小手握在手心。侧躺下来,将娇躯圈进怀里。

“明日要出发前往南泉山,今日需向爹娘辞行。”宇文婵说起这事,忽然没了底气。心里乱糟糟一团,不去也不行,留下更不可。舍不得,不舍得,必须舍得……

“恩,路上小心”云虚心中暗想:到时定让婵大吃一惊,呵呵。

宇文婵听到这样平淡的嘱咐,赌气的撅起嘴:“就这样啊!”怎么和贺兰元均一个德行嘛!

“恩?那要怎样?”云虚有些不明所以。

宇文婵额上被这个回答激起数个十字青筋,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好吧好吧,云虚不懂男女之事,比较单纯,忍耐,忍耐……

“不能表示一下不舍之情么?”宇文婵背对着云虚的脸,已经有些温怒。

“不用多久便会相见,何用不舍?”云虚仍是不明所以。

“你怎知不久便会相见?!”宇文婵嘴橛的更高了,心想:我没打算很快回来,我要跑路的!

“我自然知道,呵呵”云虚探过脑袋在宇文婵的白玉小脸上一吻,看到宇文婵撅着嘴的样子一愣。霎时,云虚的脸颊上再度扬起红晕,“婵~你现在的表情好……可爱~”说完,搬过宇文婵的小脸,张口就把撅着多高的小嘴吞入口中,一顿蹂躏。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当当’“大小姐可在此?”宇文婵赶忙推开蹂躏自己红唇的脸,“凤锦么?何事?”

“姑爷问您在何处用膳。”

“我这就起了。”

“是”

“好啦,我要起床了!”宇文婵很小声的喝斥云虚的纠缠,心中郁闷不已。本来自己还不舍离开呢,结果这个家伙竟然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气人!

“呵呵……”云虚一阵轻笑,心中的幸福和愉悦转化成特别的清香散发出来,让宇文婵贪婪的深呼吸了几下。这个香喷喷的家伙!

第九十九章 乐翼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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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停当来到正厅,一众人围坐在饭桌前只等她一个了。宇文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睡得晚了,见谅……”说完,走到乐翼身旁坐下。刚拿起筷子想吃,旁边的乐翼酸酸的来了一句:“婵儿累坏了吧?”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只见宇文婵的脸色忽红忽白的,她极力克制着心中翻腾的情绪,慢慢放下筷子,“恩,我忽然觉得不饿……”然后起身便走。乐翼赶忙拉住宇文婵的手,“婵儿,我不是……”不是什么?乐翼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宇文婵咬了下嘴唇,还是转回来复又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饭。然后,这顿早餐就在这yīn郁的气氛中过去了。

吃完早餐,各怀心思的众人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话。众人都在心里猜测宇文婵和乐翼的奇怪反应。首先是宇文婵,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小女儿般闹脾气。然后是乐翼,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乐翼说这样明显的,让宇文婵下不来台的话。出奇的是,宇文婵竟然没有大发雷霆。真是太奇怪了!基于越奇怪的事情就越危险的经验判断,还是沉默为最安全之法也。

坐在房里的榻上,宇文婵默默的为自己收拾包袱。手里的银票和现银,加起来只有几百两的样子。前两日把大头给了宇文鹰用度。以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开口向乐翼讨要,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唉!罢了,反正自己又不笨,大不了没钱用了想办法挣点呗。实在无路可走,做飞贼也行啊,自己的轻功还是没的说的。

正在她想的入神,房门开了,乐翼一脸可怜相的走进来。宇文婵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乐翼。一方面她不想乐翼伤心,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一时间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婵儿,对不起,我也不知怎的,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乐翼坐在她身后,将她拥入怀里。宇文婵乖乖的靠在乐翼的xiōng膛上,张张嘴,却没说出心中的话。本来她想说可以理解乐翼的心情。但是又一想,如果真这样说了,不是不打自招么?岂不让乐翼更加伤心?于是,她保持沉默。

“婵儿,原谅我好么?”乐翼挑起怀中人的下巴,温柔的吻上去。宇文婵闭上眼睛,不逢迎,也不拒绝。感觉到宇文婵的冷淡,乐翼无奈的松开口。他直直的盯着宇文婵的眸子,里面有痛惜,有难过,有不舍……还有一丝复杂的光芒,让他看不懂。

“唉!”乐翼轻叹一声,收紧双臂,“婵儿明日要前往南泉山,心里有些不安。虽也知道很快便会回来,可就是……”

“翼……”宇文婵低垂双目,环住乐翼的腰。翼是这样的爱着我啊,他已经有所感觉了。

“婵儿,不知为何,我真的好舍不得你走。”乐翼自己也奇怪,为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厉害了?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静静的坐了一个上午。中午,宇文婵破天荒的跟着乐翼来到许久不曾踏入的彩云阁。两人在厅堂里吃了一顿二人午餐,倒也温馨。酒足饭饱,乐翼将宇文婵拉坐在榻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给她。宇文婵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贴身穿的羊绒里衣,一个陶瓷小暖炉,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一小瓶外伤用的药膏。宇文婵的心被烫到了,这样的乐翼,让她如何舍得?

她抬起脸,眼泪汪汪的唤了一声:“老公~”然后扑上去,搂着乐翼的颈子,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管何时,不管发生何事,翼都要记住。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是无人可替代的,是唯一的,知道么?”

几句话,把乐翼心中悬着的不安打的烟消云散。心里责怪自己,干吗一幅小肚鸡肠的样子,没出息!看看你的宝贝还是这么在乎你,你满意了吧!看你干的好事!把宝贝难为成那样,该打!

乐翼心痛的把宇文婵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小脸说:“对不起,宝贝,都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唉!乐翼,其实,你的不安我完全理解啊……

两个人在一起又亲密了一会,便收拾东西带着武元衡等人前往刺史府向双亲辞行。刚入府门,老爷子得知宇文婵来了,便马上唤到书房。宇文婵有些奇怪,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爹,何事如此急切?”宇文婵迈入书房,看到贺兰元均和邵怡也在。礼貌的冲两人福了一福,贺兰元均冲她眨眨眼,逗的宇文婵掩口窃笑。老爷子抬头想要说话,却刚好逮个正着,眼中尽是笑意。

“子都啊,你来的正巧,看看这个。”说着,递出一叠文书。又是什么难题给我啊,宇文婵心里抱怨。

“子都不必有所顾忌,此事事关重大,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来无妨。”老爷子表情凝重,让宇文婵一愣。心中百转千回,老爷子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上次自己说漏嘴的的事他注意到了?

宇文婵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文书费力的看了一遍。上面说的是朱泚集兵攻打奉天已一个月有余,虽久攻不下,可现在奉天已经弹尽粮绝,天子处境甚危。

看完文书,宇文婵瞅瞅几人急切的神情,犹豫着该不该照实说。仿佛看出她的顾虑,老爷子有些心急,说道:“子都不必有何顾虑,知道什么尽管说来,莫要让为父着急!”

看着这位对自己疼爱有佳的干爹,宇文婵一咬牙,说道:“天子无恙”说完,便低下头不再作声。心里嘀咕:我这算不算泄露天机啊?不会被雷劈吧?

听她这样说,老爷子长出一口气,微笑着坐了下来。旁边的贺兰元均则是两眼放光的盯着她瞧。宇文婵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是:看什么看!

第一百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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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老粗邵怡将军听到宇文婵的话,一脸惊愕。他看看老爷子又看看贺兰元均,说道:“这是……?”

“唉~怡老弟不必惊奇,小女通些星象之术,所以老夫才要问她。”

这也行?!宇文婵心里暗自咂舌,老爷子说谎比她还行啊!

一直注意着宇文婵的贺兰元均,看到宇文婵低垂着头的脸上,一幅怪相,不禁窃笑。于是,宇文婵毫不犹豫的又丢过去一个白眼。

“子都啊,今日忽然到访,何事啊?”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的老爷子,乐呵呵的问起宇文婵的来意。

“女儿是来向爹娘辞行的,明日大哥便要带着女儿前往南泉山。”宇文婵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个……”老爷子有些担忧,“子都非去不可?”他实在是不放心宇文婵此行的安全。

“爹,有何不妥么?”宇文婵有些不明所以,为何老爷子一脸担忧?

“子都可知,这道坚禅师所传之言,知者甚多!”老爷子缓缓摇头,“爹是怕这一路上,好去不好回呀!”

宇文婵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爹真是对她太好了,是打心眼里心痛她的。知道她的不同之处,一点都不考虑从中获得什么好处,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这‘爹’没有白叫啊!

“爹请放心,子都虽为一介女子。可子都的能耐爹也是知晓的,定然会多加小心,不会让恶人贼子得了便宜去。”宇文婵一边说,一边跪下,真心诚意的给这位老爹磕了个头。

“唉!子都这是作甚?快快起来,莫要让爹心疼。”老爷子心中感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半路收到个如此不凡的女儿,万幸啊万幸!

旁边的贺兰元均,看着如此的宇文婵,心中的爱意越发不可收拾。无奈,只能隐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如此说来,爹这就去嘱咐你娘,让她多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们全家好好聚聚。”老爷子一边笑呵呵的往外走一边说:“你们年轻人聊聊吧。”

我们年轻人?邵怡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自己这年纪一大把了,也算是年轻人?转头看向宇文婵和贺兰元均,猛然醒悟,“刚想起来,老夫有一事还需请教大人,这便去了。”说完,大踏步溜走,出门还不忘关上房门。

“‘扑哧’哈哈哈哈……”宇文婵也不掩口装大家闺秀了,大笑起来,“我爹和邵叔还真有意思,给咱们俩创造幽会的机会呢,哈哈哈”

贺兰元均也笑起来,不过可没这位大小姐笑的疯,“那干脆就随了二老的心意,我俩就幽会吧,呵呵”说着,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斯文的抿了一口。

“唉~果然是‘穿上盔甲,便是将军’啊!不象我,一没了生人,便现了原型。”宇文婵很高兴的坐在贺兰元均身旁,大大咧咧的,说话也随便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兰元均年龄比较大,比较成熟的缘故。和他在一起,她总能感到轻松自在,不用约束自己。

“这样很好啊,说明我还是较得子都信任的,真是荣幸啊。”贺兰元均笑的很开心,这样活泼的宇文婵,是他最喜欢的。

“我给你的那本书如何?派的上用场么?”宇文婵美滋滋的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

“太好用了,我可是打心眼里佩服子都的才学呀。”贺兰元均想起那本书,心中倍感幸福。

“那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我那先辈们的传承呢,我还没那么大本事。”宇文婵调皮的吐吐舌头。

于是,两个人开心的聊了起来。门外,老爷子和邵怡做起了‘爬墙虎’,听的不住窃笑……

渐渐的,暮色将晚,华灯初上。凝红居的水榭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大家子人,包括两位将军在内,坐了一大桌,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宇文婵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不住感慨。能在这茫茫大唐,有这样一众家人,真是幸运呢!不禁又抬头看向大观园的方向,

云虚,你……寂寞么?

仿佛回应她的心声似的,隐约间,似乎又听到那独特的琴声。再看看周围一众人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特地为我而弹奏的么?知道我的思念与不安么?云虚……

于是,宇文婵狠劲的灌酒,下定决心把自己灌醉。今晚,说什么也要给乐翼一个甜美良宵!

不知这热闹而温馨的家宴持续了多久,宇文婵只知道自己是被抱回大观园的。她努力运起轩辕真气,将自己的酒气解了一些。她可不想还什么都没做,就睡着了。于是,当乐翼要把她送入琉璃苑时,她忽然抱住乐翼的颈子,满眼醉意的说:“老公,去我们的新房可好?”

然后,乐翼喜出望外的抱着自己的宝贝冲进彩云阁。再然后……不言而喻,自然是一夜风雨,甜彻心扉……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将床上甜蜜的纠缠在一起的小夫妻唤醒。宇文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乐翼满足的睡脸。忽然想起昨夜的疯狂,红晕袭上脸颊。原来,这副身体已经习惯了乐翼的爱抚,一点都不觉得讨厌。虽然没有与云虚在一起时那种心醉的感动,但是,身体还是有感觉的。这样就好,不然,自己无法再次面对像上次似的乐翼倒下的场面。

宇文婵伸出手臂,将乐翼搂进怀里,温柔的轻抚他墨黑的长发。这个温柔似水的男子,无微不至的守护着她。其实,自己对他的不舍,不就是因为贪恋他的柔情和毫无所求的奉献么?乐翼给她的感觉,是坚定的信任,与最后的温床。不管什么时候,受过什么样的伤痛。只要回到他的怀里,就会被这绵绵的爱意抚平。他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自己,心,全都挂在她身上。

拥有你,真好,乐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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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出发←

当宇文婵回过神的时候,对上乐翼含笑的眸子。宇文婵微微一笑:“翼,何时醒的?也不唤我一声,就这样看着我发呆?”

“因为,我的宝贝看着我发呆的眼神好美,让我舍不得唤醒你啊。”乐翼心里甜腻腻的。他没想到他的宝贝会这样温柔的看着他发呆。更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是在宝贝的怀里,还被温柔的抚摸。自己也真是有‘神经病’,竟然会对如此在乎自己的宝贝感到不安。

“翼就是嘴甜,呵呵”宇文婵轻笑一声,捧起乐翼的俊脸,狠狠的在他微肿的红唇上啵了一下。“起床啦,老公!”

于是,两人懒洋洋的起身,穿衣梳洗。

*****************************

今日有些起风,日头也不是很暖。乐翼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大红斗篷为自己的宝贝披上。看小说我就去然后是千叮万嘱一番。这次出行,宇文婵穿了一身白色男装,显得特别潇洒俊美。武元衡则一身藏青色侠客长衫,不禁让众人眼前一亮。此种打扮遮去了少许儒生气,多了些豪气,更加俊朗好看了。看到一众人颇为欣赏的看着自己,武元衡心情很好。不禁想到又能有一段时日与宇文婵单独相处,心中甜甜的。在他的观念里,宇文婵娶的这两名男子,是随时都可以休掉的货色。一点也不影响自己继续追求佳人。只要能得到佳人的芳心,迟早不还是自己的妻?

况且……上次,子都不也许了自己么?这难道不能说明,子都还是对自己有意的么?(妖子:咳,武帅哥,你能不能改改自以为是的坏毛病啊?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一众人聚集在大观园门口,嘘寒问暖了半天。宇文婵左右见不到云虚的人影,又无法找人讨问,心中不禁一阵气恼。

“婵儿,你在寻谁?”乐翼心细的发现,宇文婵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哦……张启呢?”宇文婵反应很快,她忽然发现张启也不见踪影,便问了出来。

“张启?”乐翼回头四望,“刚在院子里时还看到他,这会子怎么不见了?”

宇文婵有些失望,“算了,我们该走了。天凉,多穿些,别总在外面吹风。”

几句贴心话,讲的乐翼心里暖烘烘,甜滋滋,笑容像朵花。

“子都不必挂心,我会照顾好身子。你也早些回来,不要在路上多做耽搁。”乐翼恋恋不舍的在宇文婵的小脸的亲了一下,摸了两把,才放开手。

二人道了别,翻身上马,宇文婵说道:“都回吧,今儿天凉。”说罢,二人催马,一路小跑,渐渐远去。

直到二人看不到影子了,乐翼才招呼着众人进了园门。随着红漆木门‘呯’的一声关上,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这才议论纷纷的渐渐散去。

************************************

建中四年,十一月十六日,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离开寿州,前往南泉山。

此时的众人,谁都没想到,今日一别,再次相聚竟是五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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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城内街道路人颇多,宇文婵二人不敢行的太快。正待走着的时候,耳边传来清泠的琴声。宇文婵心中一暖,唇边不经意扬起一个浅笑:云虚,这是你送别的方式么?

那悠扬的琴声里,能听出浓浓的情意,却没有什么不舍。这样也好,省的心里难受,宇文婵默默的想。

出了南城门,已将近未时了。刚才经过荣茶苑的大门,宇文婵还特地朝里面望了望。大门大氅着,里面的小厮不停的往外搬着什么货物,却也没瞅见想看的人。官道上,行人不少,路两旁两排高大的杨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行没多久,旁边的小道里忽然蹿出一匹马拦在两人面前。定睛一看,竟是那张启。

只见他脸上扬着温怒,声音低沉的说:“大小姐,您忘记了答应过张启什么么?”

宇文婵嘴角有点抽,这丫还真是个较真儿的主。武元衡则一脸阴沉,怎么突然跑出来个搅局的?

宇文婵撇撇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咯。”听她这么说,武元衡无奈的催马前行,心中不住叹气:看来这二人之行,泡汤了……

见宇文婵面色不愉,张启更加恼怒了:“既然大小姐不愿张启跟随,当初为何不拒绝张启!”

老天呀!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会儿嘛?!宇文婵心里哀号,怎么都跑出来了,还……

“那,现在我是少爷,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出了寿州的城门,就再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明白吗?我的‘贴身’护卫?”宇文婵冲他一笑,“大哥!等我!驾!”

待宇文婵前行,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张启才扬起笑容,一催马,向前赶去。

话说这南泉山,地处池州北面不远,过了黄河仅有几里路便到。名不见经传的一座小土石山。如果不是前后两代名僧在此地坐禅,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它。从寿州至池州,大约一千里路左右的样子。如果骑快马,能日行百里,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只是想要如此急行,也要宇文婵大小姐受得了才可以。人家会说:你骑着马狂奔一天试试!看不把你给颠吐了!

三人疾驰没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小村子。村口旁立一小木牌,上书‘牛家村’。顾名思义,这村子以养牛为生。几乎家家养牛。大户人家,养牛一些用作耕田,一些售卖到不远的寿州城。小户人家,一只耕牛,养活一家老小,只用作农活。由于村子距离寿州较近,又是过路人必经之地,倒也生活得不错。官道两旁,很多农户摆摊售卖。村内简陋的客栈也有那么几家可以休憩。

→第一百零二章 牛家村←

“大哥,找地方吃饭吧,我要饿死啦!”宇文婵不满的抗议。从家里出来,都走了半天了,眼看过了午时,还水米未进呢。武元衡一阵好笑,此时的宇文婵再也没有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又恢复到以前的孩子气模样。这样最好,最可爱,武元衡笑眯眯的想。

于是,三人转道下去,进了牛家村。这里没什么可挑剔的,饭馆客栈就那么几家。三人在一家小饭馆前下了马,张启接过马缰,将马拴好。

“哎呦,三位贵客里面请。”小二看到三人打扮不俗,非常热情的将他们带到里面一个比较清净的四人桌。“三位想吃点什么?本店虽然店小,可各种小菜应有尽有。”

“把你们的招牌菜随便上来几个,按我们三人能吃的份量,再来几个馒头。”宇文婵很利洛的吩咐道。

“客官不喝点么?”小二似乎显他们要的太少。请牢记

“不喝了,还得赶路呢。”

“那请几位稍候”小二恭敬的躬了躬身,转身离去。

由于这时候已经错过了高峰期,店里的食客并不多,菜很快就上齐了。小二倒也实诚,没有多上,刚好四菜一汤,然后是一碟白面馒头。由于赶了一上午路,三人都饿了,饭菜一点都没浪费。其中张启吃的最多,他现在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下子吃了四个大馒头,让宇文婵看的直乐。

待三人吃饱喝足,又叫了点牛肉馒头打包带着,便准备出发。刚走至门口,看到官道上黑压压一队骑兵长龙疾驰而去。哄乱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尘土扬起一片。而领头的那人正是贺兰元均。

出了什么事?宇文婵的心跳猛的加快几拍。

紧接着,村口奔来一队步兵从面前跑过去。扭头一看,南边村口处,十几个牙兵正在抢夺一家农户的耕牛。而这队步兵正是冲着他们去的。步兵领头的那个队正,宇文婵看着眼熟。忽然想起,那不是前几日在贺兰元均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喊话的队正么?

两拨人碰在一起便打了起来,也不管那农户的耕牛了。那耕牛似乎受了惊,开始四处乱撞。顿时,喊叫声,惨叫声,东西的毁坏声响成一片。而处在他们拼斗周围的村民,则向这边逃窜过来。

忽然,前方传来女子的一声悲呼:“土仔!”宇文婵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那受了惊的耕牛正追着一个拼命逃跑的小童,眼看就要顶上了。宇文婵瞬间一个前冲,抓住小童的双肩跃身而起。当她落地站稳,那耕牛竟已转过头,又冲了回来。宇文婵急忙把小童扔向旁边院子里的一个草垛,运起轩辕真气一掌推出。只听‘碰!’的一声闷响,‘哞!扑通!’耕牛飞出去一丈多远,落在地上。牛腿蹬了两下,不动了。而后,牛嘴里缓缓流出冒着白烟的鲜血。周围的村民看到宇文婵如此强悍,纷纷大惊失色,惊呼不断。心中恐惧的想:这人是神仙还是妖怪?怎么这样厉害?

“张启!找到耕牛的主人,给点银子,然后去前面找贺兰将军。大哥!我们走!”宇文婵说完,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催马急奔而去,武元衡紧跟其后。这边张启立刻寻了那农户,扔了几锭碎银,上马急追。

宇文婵有些紧张,她一边循着地上的马蹄印追赶,心里一边不断翻腾。离寿州最近的,拥有牙兵的只有淮南节度使陈少游。按史书上说的,他现在应该是在广陵闭境自守,还没有向李希烈投诚,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牙兵?

“子都!子都!何事如此急切?”正在她想的入神,旁边传来武元衡的询问声。

“大哥!需找到荷兰将军才知道发生何事。”宇文婵没办法说的太清楚,她必须先搞清楚怎么回事,才能下结论。

由于前后时差并不长,不一会,他们便在官道东边不远看到对峙着的两方人马。宇文婵一转马头,奔了过去。还没待他们接近贺兰元均的人马,从旁边蹿出一小队骑兵拦住了去路:“前方有战事,闲杂人等绕道而行!”

“这位大人,我乃贺兰将军旧识。烦劳大人通禀一声,三十六少拜见!”

三十六少?这是什么名字?那位领头的队长有点疑惑的吩咐手下前去传禀,他则留在这监视他们。这时,张启赶了上来,在宇文婵身旁停住。不大会,那名骑兵回来,说贺兰元均请他们过去。于是,他们便由那名骑兵引着来到贺兰元均身旁。

眼前,黑压压一片牙军方阵。前方,两排步兵手持弓箭,前排半跪,后排站直,全都箭在弦上。后面几排则是陌刀手,陌刀手后面是一个方阵的骑兵。

此时的贺兰元均并没有招呼三人,而是正跟对方领兵的牙将扯嘴皮子。

“贺兰将军,您这是何意?我等候只是路过,您拦我等去路作甚?”那牙将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唇上一撮小黑胡,瘦的干巴巴的。

“既是路过,为何抢我村民牲畜?”贺兰元均稳如泰山一般,说话不急不躁。

“哎~行军打仗,儿郎们总是要吃饭的嘛。我等可没有荷兰将军那样好命,军饷优厚。再说了,贱民的一些家畜而已,何劳将军出马?岂不小题大做了嘛。”那将领谁说的恭敬,表情却十分不屑。几只家畜而已,值得你动用兵马?

“敢问将军,要往何处行军,要与谁人交战?讲与在下听听,也好参详参详,略进地主之谊。”要说耍太极,宇文婵早已见识过贺兰元均的功力了。他们二人斗嘴,也经常不分胜负。

“这……哎~我等之事,就不劳烦将军费心了。至于抢夺家畜嘛,自然是我等的不是。在下跟将军赔个礼,请将军将我那几名手下归还可好?”说完,他命手下兵士收起武器。

→第一百零三章 蝴蝶翅膀←

看着对面那牙将嬉皮笑脸,蒙混过关的样子,宇文婵不禁在心里呸了一口。脸皮比城墙还厚!分明是没安好心!

贺兰元均很爽利的吩咐一声,刚才抢牛的十几个牙兵被押了过来。看到其中有几人已经挂了彩,那牙将有些不愉,却也没说什么。

他瞪着鼠眼盯着十几人歪歪斜斜的回归自己阵中,嘴里啐了一口:“几个不长进的东西!”接着,他转回头立刻扬起笑脸:“这次真是对不住了,搅扰贺兰将军如此费神的亲自跑一趟。在下这就绕道,呵呵,绕道。”干笑着说完,他掉转马头吆喝一声,一众人马就地转身,缓缓离去。

就这样走了?宇文婵蹙起秀眉,心里怎么也不相信事情这样简单便结束。疑惑的转头,正对上贺兰元均烁烁发光的眸子。

见宇文婵看过来,贺兰元均微微一笑:“三十六少?好名字呵呵。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接着,他吩咐传令兵就地安营扎寨。宇文婵三人跳下马来站在一旁,看着一众兵马安顿下来。随后,贺兰元均派人请他们入帅帐说话。

入得帐中,贺兰元均端坐帅位。地上铺着几个帆布垫子,贺兰元均招呼三人就坐。

“怎么,子都这是要前往南泉山么?”贺兰元均见几人坐下,劈头就问。

“恩,那些牙军是怎么回事?”宇文婵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是那只蝴蝶翅膀?

“说来也怪,那些兵马是突然出现的。昨日才接到线报,说不止一路兵马向寿州外围行进。其中有两路已靠近州城。今日之所以我亲自前来,就是要看个究竟。”贺兰元均神色也不轻松,猜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可知那些牙军是谁的帐下?”

“没有明显标记,无法得知,至今还未有过交战。方才问那牙将,他却不说。”

看这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事。宇文婵心中不断转念,随即对武元衡二人说道:“今日就不走了,我与荷兰将军商讨下对策。”二人有些疑惑的点头称是。

“怎么?子都心中可有眉目?”贺兰元均有些期待,他知道宇文婵通晓很多事。

“还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想到距离寿州不远,在广陵驻守的淮南节度使陈少游……”

“子都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呵呵”贺兰元均很高兴,他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宇文婵。能有一个她这样可一同出谋划策的人,着实不易。

“贺兰将军可有推断?”宇文婵疑问的目光看过去,想知道贺兰元均的想法,而后再来判断自己估计的是否正确。贺兰元均听她这么问,眉头深锁,似乎在考虑什么。

过了一会,贺兰元均缓缓的说:“虽然他们有意隐瞒来路,我却发现几个可供参详之处。”他顿了顿,看着宇文婵注视着他的认真模样,眼中带了笑意。“其一,那些牙兵行路细致不显慌乱急促,虽稳却不如我们中原兵士突显气势。其二,他们抢夺的皆是牲畜肉禽,而不是粮草,说明他们并不是缺乏军饷,而是喜美食。其三,这些牙兵军服整洁,不像我们中原兵士不拘于穿戴。其四,这些牙兵大多肤细而润泽……”说到这里,贺兰元均发现宇文婵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住点头,便止住了话音。

宇文婵这边忽觉没了声响,抬头一看,贺兰元均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说道:“贺兰将军果然是心细如丝,竟观察的如此入微。这样看来,这些牙军定是那陈少游麾下兵马。方才看他身后所领牙兵为数不多,你又说有多路兵马同时向我寿州行进。这说明……他们有意想要躲避旁人耳目,偷偷集结兵马,对我寿州来个前后夹攻!”宇文婵说道最后一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语气里带着肯定与担忧。贺兰元均听罢脸色微变,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宇文婵目光凌厉的注视着贺兰元均的一双英目,缓缓的说:“不出百日之期,李希烈必将遣将攻打我寿州!”

贺兰元均被宇文婵的话惊住了,他‘噌’的一声霍然站起,在帐内踱起步来。而宇文婵则在想,按照史书上说,李希烈这时候还没称帝,陈少游应该还在观望,并没有明显表态。但是眼下的状况,分明表示他已经与李希烈勾搭上了,看来自己还真成了那蝴蝶翅膀……

“报!斥候传来消息……”

“进来说话!”贺兰元均定住身子,转头看向帐门。听到吩咐,一名府兵挑帐帘进来,半跪于地,说道:“启禀将军,那路人马在十里外驻扎,并又开始抢夺附近百姓牲畜!”

“恩,继续查探!”

“是!”那名府兵应了一声,起身退下。

贺兰元均略有所思的转过头,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宇文婵,宇文婵也回望着他,两人仿佛都在对方眼中探究着什么。

边上坐着的武元衡,虽有武技防身,却是地道的文官。对行军打仗之事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被二人的谈话说的云里雾里。而挨着他的张启,则是一脸兴奋。跟随宇文婵之前,他一直都在萧剑锋麾下做事。心中想的都是怎样做出一番事业,好报答张建封的养育之恩。老爷子把他要了来,本意就是想送给宇文婵做护卫。张启虽然年纪不大,却做事稳妥。老爷子爱惜他才高,跟随在萧剑锋这个家臣身边难有出头之日。如果把他安置在宇文婵身旁,以他这干女儿的能力,不难引起有识之士的注视。这样,张启也就随之会有更大的出头机会。如今张启虽然为情所困,一心想跟随宇文婵左右。但眼下看到有仗可打,不免有些心痒难耐。

→第一百零四章 张启的机会←

忽的,贺兰元均转过身,重新坐回帅位,说道:“子都对此事可有打算?”他眼中含着浅笑,想看看宇文婵是否与他想的一样。宇文婵考虑了一下,刚想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对面坐着的张启有些兴奋难安。她微微勾起唇角,说道:“张启,你认为该怎样应对?”

张启一愣,没想到宇文婵会问他的意见。他安奈住心中的喜悦,恭敬的说:“回大小姐,张启以为,如今即已得知他们的来路与图谋,我们就应先发制人,在他们集结兵力之前将其分别围剿。将来若是建兴王真的打过来,有贺兰与邵怡两位将军,定能让他大败而回!”说完,他双颊有些微红的注意着二人的神色。贺兰元均微微点头,宇文婵则一副静待下文的样子。张启看着宇文婵有些怔楞,心里打鼓: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么?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宇文婵才悠悠开口说道:“就这些么?”张启被宇文婵问的有些脸热,他低低的回答了一声:“是”

“那好,我来问你。看小说我就去如果今日是你领兵与贺兰将军对峙,你会就此善罢甘休么?”一句话,另张启茅塞顿开,随之,又有些惭愧。那边,贺兰元均双目灼灼的盯着宇文婵,心中纠结万千。这样的奇女子,才是我心目中最佳之妻!为何?为何你我相识的如此之晚?

现在的他,心中澎湃而出的是想将近在眼前的美人据为己有。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将一个女子霸占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贺兰元均紧紧的握起双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不留神便冲将上去,将那美人禁锢在怀。

“贺兰将军,不如我等留下,助你一同料理此事如何?”宇文婵并没有看向贺兰元均,她微笑着,看着对面因她的话而面露喜色的张启。

听到她说要留下与他一起歼敌,贺兰元均满心欢喜。可是发觉宇文婵笑颜如花的看着的人,却是对面的张启时,心中不禁又有些恼火。

“子都,相信此等小事,贺兰将军定能游刃有余,手到擒来。我们还是……”武元衡听到宇文婵想要留下帮助贺兰元均,心中颇感不爽,恨不得马上将对面的心上人绑走。怎么一个个的都对子都别有用心?

“大少爷,张启以为,还是留下相助贺兰将军比较妥当。毕竟这寿州城也是大小姐之属地,怎可不顾而去?”一向老实本分的张启,第一次打断并反驳了武元衡,直把武元衡噎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的争执成功的转移了贺兰元均的注意力,他拉回心思,说道:“武大人所言虽然有理,但本将军认为,张启所言更加稳妥。”贺兰元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真正审视起张启来。越看张启,贺兰元均越是喜欢。他本是一员猛将,观察了张启之后,立刻升起爱才之心。

前些日子与宇文婵一同处理郭一坤和孟宪一案时,他就发觉张启做事稳妥干练。只是他毕竟是宇文婵的人,一个小小的护卫,并没有多加注意。如今听他一番言辞,再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张启此人也有一展抱负之心。

“大哥,我们就多留两日吧。反正现下时日还很宽裕,不急赶路。”

看到一众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武元衡很无奈的点点头,心中颇感气闷。

看武元衡这边不吱声了,贺兰元均看向张启,问道:“你可能说出,刚才那些牙军共有多少人马?”

张启神色一整,恭恭敬敬的说:“回贺兰将军,如果张启没有看错的话,那牙军一排共有百人。前两排弓箭手200名,中陌刀手600名,后轻骑600骑,再加上尾随之杂役兵丁,共1500人马上下。”

“恩,不错!”贺兰元均满意的看着张启,眼中全是赞赏,“那么,你可有计策防范叛军来袭?”

张启低头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张启以为,与其坐等叛军来袭,不如我军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哦?”贺兰元均勾起嘴角,双目闪着精光的看着张启,等待他的下文。

见贺兰元均如此重视自己的想法,张启的脸上再度扬起兴奋的神色。

“依张启之见,叛军应在子时末左右出动,进行夜袭。叛军驻扎处,与我军相隔十里之地。为避免惊动我军,叛军应会行进至三里处弃马步行。稳妥起见,我军可趁夜色在两军正中五里处埋伏,设下绊马索,守株待兔!”

“哈哈哈……说得好!”贺兰元均满面春风的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立刻升腾起想要收张启在麾下的打算。他虽跟随张建封多年,可叹他因年龄不大,很多良将更愿意跟随邵怡左右。而他又过于眼高,资质不够的还看不上眼。如今眼前便有一个上等之才,定不能放他远走!

不过……贺兰元均想到这里,转眼看向宇文婵。不知子都舍不舍得放人?而那张启……似乎对子都也用情很深……

“贺兰将军,天色已不早了,你是否该做这次迎敌的安排了呢?”宇文婵见贺兰元均看过来,微笑着提醒他。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似乎在说:给你个机会,看看张启的表现。

贺兰元均微笑着点点头,闪亮的黑眸告诉她:我这就安排。

武元衡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二人眉来眼去的用眼神说话,心里的嫉意越来越盛。而坐在他身旁的张启,则一脸兴奋的盯着贺兰元均,心中及其希望能够拿到这份差事。

似乎很久了,自从跟了宇文婵以来,张启再也没有机会接触战事。体内的好战因子不住的催动着他的情绪。

→第一百零五章 子都的心上人←

“张启听令!”贺兰元均猛的一声断喝。张启‘噌’的站起身,一脸激动的半跪与贺兰元均面前,大声说道:“张启在”

“命你今夜带领500人马前去歼敌,只许胜不许败!”

“张启尊令!”

“好!”贺兰元均高兴的站起身,把张启扶起来,说道:“随我去挑选人马。”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帅帐。

就这样把我们晾在这儿啦?!宇文婵呆呆的坐在那,跟武元衡互相练眼神。还真是当兵的!一说打仗,就什么都忘记了!宇文婵在心里不满的嘀咕。

终是坐不住了,宇文婵说道:“大哥,我们出去看看吧!”她有些好奇,还从没见过古代的军营什么样。也不等武元衡回应,她便起身走了出去。武元衡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跟上。看小说我就去

来到外面,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风也不像白天那么大。抬眼望去,一片圆圆的帐篷。不远处一块空地,几个杂役兵正在烧水做饭。没瞧见二人的影子,宇文婵转过身,看到二人正在不远处的小树林旁边。他们面前整齐的站着500名府兵,正在训话。想了想,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于是,她转身向那块烧饭的空地走去。

见宇文婵去了烧饭的地方,武元衡没有继续跟随。他对军营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要说去看那烧饭的地方了。于是,他径自走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坐下,愣愣的看着清澈的河水想心思。

一阵浓郁的米粥香味飘进宇文婵的鼻子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呀!是在煮米粥么?”宇文婵好奇的凑到大锅旁边,想看个究竟。

“哎!小公子,别靠这么近,小心烫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宇文婵被一把拉住胳膊扯到一旁。她转头一看,两人都是一愣。

为什么军营里会有这么老的兵?宇文婵暗想。

“小公子相貌奇特,不是大唐人士吧?”老人家笑呵呵的,嗓音很沙哑。

“恩,我是海外藩国人,来大唐投亲的。”宇文婵见老人家一瘸一拐的搬过一个马扎,用袖子擦了又擦,放在她面前。“谢谢老伯。”道了声谢,宇文婵老老实实的坐下。老人家听到她道谢,先是一愣,而后笑出声来。

“呵呵……老夫听人说过,海外藩国人都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然不错。”老人家搬过一个大筐,倒扣在地上,有些吃力的扶着拐腿坐下。“小公子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何这军营里会有我这样年老的杂役兵?”

“是啊。”宇文婵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

“这是贺兰将军对我这个孤老头子的照应啊。”老人家抬起沧桑的眼睛,看向已经变成深蓝色的夜空。“多年前,我那小儿在贺兰将军麾下效力。在一次剿匪中,丢了性命。家里只有我这个孤老头子,没了儿子的照应,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贺兰将军得知后,便安排我做随军杂役。小公子也看到了,我的腿脚不方便,基本做不了什么活计。贺兰将军嘱咐他们多照应我。其实,也就是给我了一个养老的地方,呵呵……贺兰将军不但是一个好将军,也是一个好夫婿之人选啊!他心很细,除了公务以外,从没有发过脾气……”

宇文婵听着老人家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急忙打断:“老伯,您在说什么呀!”

“哈哈……王叔,您又在为元均说媒了?!”贺兰元均哈哈大笑着走过来,张启恭敬的跟在他身后,仍是一脸兴奋。

啧……宇文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自己这一身男装打扮基本是毫无用处,人家一看便知自己是男是女。

“哎~将军说的什么话,此地又无女子,老夫找谁说媒去?”老人家笑呵呵的回应着贺兰元均的话,眼睛却是看着身旁的宇文婵。宇文婵被几人热辣辣的目光盯的有些面热,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恩,我去找找大哥,该吃晚饭了……”说着,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

“你这是往哪里去?你武大哥在那边。”贺兰元均一边说,一边拉起宇文婵的小手便走。宇文婵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

如果握着自己的这只手,是他的该有多好啊……

脑子里,不停的出现云虚那张雪白细腻的脸,尖削的下巴,情浓的细目,还有那温暖的胸膛……

“子都?你……”贺兰元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看到宇文婵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握着她的手发呆。

“什么?”宇文婵清醒过来。猛然发现两人此时正在一个卧帐中,而贺兰元均的手仍然握着她的手。“你带我来卧帐做什么?”宇文婵急忙抽回手。忽觉脸上湿湿的,顺手一抹……竟然是眼泪?!她有些吃惊,自己还从没为了哪个男人这样流过泪,而且自己还毫无所觉?

“子都……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贺兰元均皱起眉头,有些困难的把这句他不愿意说出的话,说完。

“……恩”宇文婵低下头,声音很小,但却很坚定的恩了一声。她的回答让贺兰元均的心头一阵刺痛。

早些时候,得知她为了给身边的人一个名分而娶了两名男子,他并不担心。以自己的才华相貌,想追求可人儿得到其芳心,应该是轻而易举。再说,他那顶头上次,心上人的老爹都万分支持于他。这些时日以来,宇文婵与他眼看交往日益亲密。又是夜间幽会,又是赠书,而且还主动献吻。怎么看,都是佳人渐要暗许芳心的样子。怎的突然之间,竟有了心上人了?

→第一百零六章 强暴←

贺兰元均盯着低着头的宇文婵,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自己这样苦苦忍耐为了什么?为了给他人做嫁衣么?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令自己这样倾心的绝世女子,难道就这样被他人占了去?

怒气,嫉火,隐忍多日的霸占之心,一齐涌上贺兰元均的大脑。千万不要忘记贺兰元均的身份,他是一名带领万名兵马的将军。不是武元衡那种温文尔雅的书生,也没有像乐翼,张启那些人的自卑心态。身份和出身的差距,注定了乐翼他们在宇文婵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但贺兰元均可没有这个顾虑。虽说他是张建封的部将,但张建封也是依靠着他们征战的。对于将要到手的可人却忽然间成了他人的爱人,这个事实让贺兰元均长久以来努力保持的君子之姿烟消云散。

他猛的走到宇文婵跟前,双手狠狠的掐住她的双肩,声音低沉的说:“是谁?!”

“好痛!”宇文婵惊愕的抬起头,她吃惊的看着贺兰元均原本温煦的俊脸,此时却满脸怒气的可怕。看小说我就去

“说!”贺兰元均此时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他被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给操控了。

“好痛!元均,放手……”宇文婵有些恐惧的央求贺兰元均。对于他,宇文婵仍保持着原来的好感。毕竟,贺兰元均带给她的是心灵上的安慰。

宇文婵楚楚可怜的央求更加激起了贺兰元均的占有欲。他看着宇文婵因不断挣扎而略微扯开的领口,那白玉般的颈子,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贺兰元均的眼睛越来越暗,瞳孔里升腾起压抑许久的情欲之火。他心里有个声音说:占有她!占有她的身子,她就是你的人了!

于是,雷厉风行的大将军粗鲁的钳住宇文婵的后劲,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膛。一直手狠狠的锢住宇文婵的纤腰,抓着后颈的手母指一挑她的下颚,宇文婵吃痛的扬起脸。接着,贺兰元均粗鲁的咬上她的红唇。

“唔!”唇上的剧痛让宇文婵想要出声,微张的贝齿却给了那人可乘之机。随着咸腥的热流顺着宇文婵白玉般的下巴淌下来,那条凶猛的舌头在她口内粗鲁的搅拌,就像泄愤似的。这瞬间的巨变与猛烈的袭击,让宇文婵惊的不知该如何反应。看宇文婵似乎被打击的没了动静,贺兰元均不再锢着她的腰,那只手开始撕扯宇文婵的衣裳。

随着‘撕啦’一声布被撕裂的声音,宇文婵的外衫被扯成两半,裸露出只着裹胸的玉体。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美景,贺兰元均变成了一只饥渴的困兽。他离开了被他蹂躏的血迹斑斑的红唇。当他一口咬上宇文婵美丽的锁骨时,宇文婵终于被疼痛唤醒神智。她自然反应似的想要叫喊,却被贺兰元均捂住了嘴。

“帐外听着!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入帐!无需禀报!否则定斩不饶!”

“是!”帐外守门的侍卫答应一声。宇文婵听到贺兰元均的吩咐,眸子里出现绝望的神色。贺兰元均并没在意宇文婵的眼神,他将宇文婵狠狠的按在床上,继续撕扯她身上碍眼的一切布料。

这时的宇文婵忽然觉得体内一股强烈的意念袭击着她的神智。她立刻警觉,体内那人似乎要控制她的身体!于是,她再也顾不得身上那人的暴虐,开始与体内的那股意念对抗起来。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就算给贺兰元均占了身子,也不能让内体那人出来!否则,不光是贺兰元均活不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得死!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一阵清醒,一阵迷糊的挣扎着,守护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终于,体内的那股强烈的意念消退了。宇文婵疲惫的将意识拉回现实。顿时,身体里一种特殊的疼痛让她差点流下泪来。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双目发红的贺兰元均伏在她身上,疯狂的冲刺着,啃噬着她。痛感让恢复清醒的宇文婵,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元……元均……温柔些好么?”宇文婵有些发颤的声音,虚弱的唤着胸前肆虐着她肌肤的脑袋。贺兰元均被这一声低唤惊醒,他猛的停住了动作。抬起头,看到美丽的蓝黑双瞳里充斥着痛苦,祈求与妥协。唯独没有他想看到的情欲……

由于说话时牵动了唇上刚刚愈合的伤口,鲜红的热流顺着美丽的白玉肌肤淌下来。不禁又看到先前干涸在肌肤上的血迹。两种不同色质的红纠缠在一起,把贺兰元均的神经刺了一下。终于,他恢复了理智。感觉到身下的玉体不停的颤抖着。他愣愣的呆在那,心想:我在干什么?

疼痛的冷汗,顺着宇文婵的额头流下,她轻轻的说:“让我……缓一下……好痛……”

宇文婵的呼吸很微弱,她微眯着眼睛,努力催动血液内的轩辕真气为她舒缓身体。呆楞的贺兰元均小心的退了出去。他双目无神的靠在帐壁上,垂着头,脑子里乱哄哄的。现在的他满心的悔恨,自己从来都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啊,为何会如此残暴的对待心上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似乎听到很多脚步声。接着是帐外侍卫的小声喝斥声,然后是整齐的,大队人马离开的声音。他猛然想起,今晚张启要带领人马前去剿敌,刚才应该是他带队出发了。想到这里,脑中出现了宇文婵那一瞥一笑。对着他时,时刻绽放着可爱的笑容,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似的称她‘大叔’。贺兰元均的心中慕然升腾起一股难言恐惧,他抬起有些颤抖的手……

我做了什么?

贺兰元均的表情透着绝望,他木木的转过脸。看到宇文婵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唇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只是那白嫩的小脸上依然挂着刺眼的猩红。

她……一定恨死我了……

→第一百零七章 婵儿的心思←

贺兰元均忽然觉得,活着是种痛苦。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带兵驻守,身边的好友弟妹全都成了家。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所爱之人,竟这样轻易的被自己给断送掉了……

他心灰意冷的下了床,用一种很机械的动作开始穿衣。

“元均……”一声轻柔的低唤,让正在穿衣的贺兰元均定住了动作。他双目无神的看向床上……

“来……”宇文婵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只是不再那样虚弱。她的脸上扬着微笑,不是那种牵强的笑。她伸着手,等待着贺兰元均。

贺兰元均手里的衣服无意识的掉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床上那娇美的人儿向他伸着手。他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何?为何我这样伤她,她还肯对我绽放温柔的笑容?

“元均?”宇文婵有些皱眉。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贺兰元均此时的状态很不好,如果让他就这样走出去,不知道今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贺兰元均被这次的呼唤叫回了神智,他满脸疑惑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握住向他伸着的娇嫩小手。宇文婵温柔的握着贺兰元均粗糙的大手,将他引上床。贺兰元均的身体很壮硕,上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宇文婵轻柔的引着贺兰元均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几乎是立刻的,那个没什么精神的凶物便又扬起雄风。感觉到那凶物抵着自己的下身,宇文婵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她并不想这样,但是身体似乎对那个凶猛的怪物产生了恐惧。贺兰元均感觉到那娇躯的颤抖,他僵了一下,本来恢复一点光彩的眸子再度黯淡下去。

是啊,无论哪个女子被那样粗暴的对待,都会害怕的吧。贺兰元均想要起身,却被宇文婵一个用力,搂在怀里。此时的他很难受,他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想再伤害身下的人。

“子都,无需勉强,放开我吧。”如果你能够不恨我,我就很满足了。贺兰元均的嗓子沙哑的可怕,他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苍老。

宇文婵有点温怒,她偏过脸,指着脸颊上的血迹说道:“把这个弄干净,你就可以走了。”

她的话,她的动作,让贺兰元均轻颤了一下。原本失去光彩的眸子,又升腾起熟悉的炙热。

他温柔的俯下头,伸出舌头在血迹上舔吮起来。

那咸腥的血,入口竟是那样香甜……

慢慢的,宇文婵嫩白的脸颊上,血迹被一扫而光。而那舌头却还嫌不够,渐渐移至美人的朱唇边。这温柔的舔舐,让宇文婵有些心跳加快。她缓缓转过脸,指着自己的唇说:“这里……也有。”

贺兰元均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水雾,湿湿的,就着昏暗的烛光,闪着晶莹。他轻轻的舔舐着那对柔软的樱唇,香甜的感觉让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而宇文婵此时,两颊现出微红。她的身体慢慢开始发热。体会到宇文婵的变化,贺兰元均将舔舐着的舌头探了进去,轻柔的撩拨里面的润滑小舌。没想到,那温柔的小东西竟然开始呼应他的挑拨。贺兰元均的心颤了一下,于是,两人的吻变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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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值得么?’

‘一次欢爱,换一千条性命,很划算。’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幅模样?’

‘你会留下那千条性命么?’

‘……是你让我感觉到杀意……难道他人的事都比你自己重要?’

‘他爱我’

‘爱你的人你都许他?’

‘那你要我怎样?杀了他?还是大喊大叫,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

‘……杀了他有何不可?’

‘人命在你眼中,是什么?’

‘他那样伤你,你还……’

‘是我伤他在先’

‘你!’

‘不许你再意图侵占我的身体!’

‘我……’

‘怎样?’

‘……’

宇文婵直愣愣的平视着帐顶。身体的酸痛感,已经随着血液内轩辕真气的修复,消失无踪。贺兰元均不知何时走的,床边整齐的放着一套的黑色男衫。宇文婵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么?总不能每次被男人压在身下,她都要把对方当做云虚来逢迎吧?

或者,干脆直接让自己堕入魔道……

不行!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不就是做爱嘛,在现代社会,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平常……

眼泪,忽然像河水一样涌出。怎样才能保住自己这双手,不会沾满血腥呢?杀人,不是没想过。有时候真的想,干脆看谁不顺眼就……不行啊,不能这样。一旦迈出那一步,迎接她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自己这双手,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恐惧着它的过于强大。万一哪天真的克制不住,那么,将会有多少性命,葬送在这强大的力量下呢?

她的心里很清楚,今日,在被贺兰元均撕开衣裳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真的升腾起杀意。要不是这样,体内的宇文拓怎么会拼命的想控制她的身体?

帐外,似乎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宇文婵赶忙将自己蒙进被子里,顺便把脸上的泪擦去。接着,帐帘微微一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子都?”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宇文婵一愣,这声音是……

“子都,发生何事?”武元衡满脸担忧的坐在床边,声音压的很低。宇文婵慢慢探出脑袋,不小心露出一丝赤裸的肩头。武元衡见状英眉立刻竖了起来,“贺兰他对你……”

“嘘——!”宇文婵竖起一指放在唇边,示意武元衡不要问。

→第一百零八章 不告而别←

“你且背过身去,我先穿衣。”宇文婵小声的说着,伸出裸臂将床边的衣服拿过来。武元衡脸红红的走到帐门处,背过身去。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宇文婵穿戴整齐。接着,她在帐内的矮几上,拿起纸笔写了两份留言。而后,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去……

晨阳渐渐升起,空气中的寒气越来越重了。

看着靠在怀里熟睡的宇文婵,武元衡在心中做了个决定。如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像子都所说登堂拜相的话,定要为她报得此仇!

于是,武元衡与贺兰元均之间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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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兴致勃勃的带着一众人马得胜回营。这一战胜的很漂亮,自己这方只有几人轻伤,而叛军的800人则是全军覆没。请牢记转头看看身后得获的200多匹战马,张启心里甜滋滋的。直想着,这次自己算是没给心爱的大小姐丢脸。他心里知道,宇文婵之所以会主动要求帮助贺兰元均,完全是为了一尝他领兵杀敌的心愿。

虽然他跟随宇文婵时日不久,满打满算也就2~3个月的样子。但毕竟他是宇文婵的护卫,几乎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位看似冷酷的大小姐,其实心软如棉,善解人意。就说那次凤乾与小少爷的事吧。如果换个人,那凤乾估计当时就得身首异处。大小姐总是以她独特的方式,守护着她身边的人。他甚至觉得,就连自己这个‘护卫’也只是摆设而已。

“张护卫?长护卫?”

听到唤声,张启猛的回神。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到了大营。于是,他招呼着营内留守的府兵接过战利品,吩咐众人回帐休息。

他来到宇文婵的卧帐前出了一会神,随即,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睡的正香的张启,被侍卫叫了起来,说是贺兰将军帅帐有请。张启迷迷糊糊的起身穿戴一番,又跑到河边洗了把脸,才摇晃着因睡眠不足而有点发昏的脑袋,进了帅帐。

帅帐内,贺兰元均面沉似水的递给他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

启:

英雄怎可气短之

儿女情长自有时

约定功成名就后

再续今世连理枝

看完字条,张启呆楞的走出帅帐。站在官道旁,他痴痴的望着南方,心里说:大小姐,张启定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帅帐内,贺兰元均阴沉着脸,看着桌案上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大字:珍重

难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么?子都……

贺兰元均心中一阵苦涩,宇文婵给张启的留言他看到了,里面不乏情意绵绵。而自己的这份,却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而已。看来,自己还是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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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宇文婵叫苦不迭。虽然武元衡温柔备至,照顾入微。但是宇文婵仍是不能习惯骑马赶路,她的小屁屁还是很痛。

“哎呀——!我不行了……”宇文婵停下马,从马背上滑落下来。以她那大而化之的个性,几天前的不愉快,在武元衡温柔的呵护下,很快便抛在脑后。

“大哥,我要和你同乘一匹。”宇文婵有气无力的揉着屁股,来到武元衡马前。武元衡笑着摇摇头,拉起宇文婵的小手一拽,宇文婵借力跃上马背。侧坐在武元衡身前,依在他怀里不停的哼哼。

“屁股好痛哦,一定是肿了……”撒娇的话还没说完,感觉武元衡的一只大手,从她腰间向下滑去。“喂!干嘛啦!”宇文婵瞪了武元衡一眼,小拳头在他胸膛上锤了两下。武元衡一阵脸红,大手又回到美人腰上。

“子都,我们今日早些落脚吧。你不是有带药膏?上一下药,歇息歇息。”武元衡一脸宠溺的低声说着,声音温柔的像一阵春风。

“哦~”宇文婵懒懒的应了一声,靠在武元衡的胸膛上,像猫一样眯着眼睛,就差打呼了。看到宇文婵如此可爱的模样,武元衡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娘,娘,你看你看,那两个漂亮的大哥哥在玩亲亲。”一个农家小女娃,拽着她娘的衣襟使劲摇着。那正洗衣裳的农妇抬起头看了看,斥道:“小红!不许看!……”本来还欲说些什么,却忍住了,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听到如此童言无忌的话,宇文婵有点脸红。她嗔怪的瞥了武元衡一眼,嘴巴撅起老高。武元衡咬了下唇,扶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心跳有些不稳。

由于宇文婵一直哼哼屁股痛,武元衡也不敢走的太快。他们就这样慢悠悠的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叫临湖镇,就在巢湖旁边,位处寿州与池州正中央。由于是伴湖而立,镇子里的水产很丰富,农田反而很少。

两人骑着一匹马,后面牵着一匹,晃晃悠悠走在街上。宇文婵皱起了眉头,用小手捂着鼻子,闷闷的说:“好难闻的腥味呀。”武元衡也有些皱眉,他也闻不惯这种味道。

“不然,我们再往前走走?”

武元衡话音刚落,一个爽利清脆的中性嗓音传来:“二位贵人是外地来的吧?是否还未找到落脚之处?”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是很多人的那种。二人转过头一看,后面急行赶来一顶六人抬肩舆,上面坐着一个雪衣公子,面貌非常秀美。只是他那眉眼间的一股子风情,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那雪衣赶上他们之后,与他们并排而行。

→第一百零九章 如意坊的牧开然←

看到宇文婵与众不同的相貌,他微微愣了下神。那漂亮的丹凤眼中,忽的多出点特殊的神采。他对着宇文婵微微一笑,说道:“二位这是往哪里去?”

被这样一个怪里怪气的漂亮男人盯着,宇文婵心里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感觉。她又往武元衡怀里钻了钻,小手环住武元衡的腰。而武元衡也感觉有点别扭,扶在可人腰上的手,直接上移,把怀里人牢牢的包住。

“我们要往池州去,在此处路过,并不打算落脚。”武元衡很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就准备催马而去。

“莫急着走嘛!在下不才,在镇外有座‘如意坊’,是专程招待一些外地贵客的。景色上可,没有异味哦~”他眼犯桃花的唤住想要催马离去的武元衡,眼睛却始终不离宇文婵左右。请牢记微微勾起的唇角,看起来特别风骚。

他最后的那句话,引起了宇文婵的注意。宇文婵仰头看向武元衡,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说:屁屁好痛……

武元衡有点无奈。不过,想来以二人的本事,也出不了什么事,便应了下来。那雪衣人看二人同意了,笑的更妖媚了。急忙催促着抬肩舆的小厮,加快前行。

三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来到小镇外的‘如意坊’。门前,十来个各有千秋的美男子,翘首而立。看到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雪衣公子,脸上都扬起温柔的笑容。接着又看到宇文婵二人,几人脸上的表情就很丰富了。有面带嗔怪的,有冷下脸的,还有嘴角微抽的。只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没变。因为他始终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最后面,腰上还挎着柄障刀。

“恭迎坊主”看到雪衣公子,门前立着的众人远远的便跪了下来。宇文婵二人有些惊讶,心里猜想这雪衣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算是一坊之主,至于这样隆重的迎接么?

三人行至门前,那雪衣对跪着的众人理也不理。他笑眯眯的对宇文婵二人说道:“今日在下得遇二位贵客,心中着实喜欢的紧。二位先稍作歇息,待在下备齐酒宴,与二位好好把酒言欢一番,呵呵……”他一边说笑着,一边下了肩舆,带领着二人向里面走去。而门口跪着的一众美男,则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宇文婵与武元衡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越发觉得诡异。可事到如今,又不能转身就走。马已被小厮牵了去,就算要走,也要明日了。于是,二人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跟着那雪衣进了内院。

七拐八拐的,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景色很美的院子,拱门的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凤舞居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有同样的疑惑:这是客房么?怎么看都不像啊。

“呵呵~二位,如何?在下没有晃点二位吧?”雪衣转过身,对着宇文婵媚眼一笑。宇文婵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赶忙往武元衡身后躲。

“哦,忘记介绍了。在下牧开然,乃如意坊坊主。还未请教……”牧开然双目有神的盯着宇文婵,只把宇文婵盯的干脆藏在武元衡身后不露脸。

“在下武伯苍,这是舍弟宇文子都。”武元衡很不满牧开然这样盯着宇文婵不放,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又不能怎样。“牧坊主,可是让我们住在此处?”

“当然,像武公子,宇文公子这等人,自然要住在坊内最好的院子里,才配得二位的身价。”牧开然这番话听的宇文婵二人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我们什么身价?

“块些进去歇息吧,别站在门口吹冷风了,呵呵”牧开然笑的很开怀,随手拉起武元衡的手便往里面走。武元衡惊的大睁双眼,赶忙想抽回手,但却用不上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牧开然竟扣住了他的脉门。

宇文婵在武元衡身后看的真切,她眼珠一转,说道:“大哥~你怎么可以拉别人的手嘛~”一边说着,一边运起轩辕真气,探手过去握住武元衡被扣住的手。牧开然顿觉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直冲他的虎口。还没等他放手,便被这内力震开。那袭来的内力就像火热的钢刀般砸在他虎口上,震的他整个手臂一阵发麻,暂时是使不上力了。

牧开然退开两步,扶着被震麻的左臂,脸色连变。

没想到这宇文子都年纪不大,内力却如此深厚!如果能把他握在手中,岂不是……

他这边想着心思,那边宇文婵看搞定了牧开然,便准备放开抓着武元衡腕子的手。而武元衡却舍不得就此放开。他反手将宇文婵的小手握在掌中,随后压在胸膛上,甜腻腻的眼神看向宇文婵。宇文婵被她看的有些脸热,本想抽回手,忽然想到旁边还有一个看客。于是,她干脆直接偎进武元衡怀里。武元衡见状一喜,另一只手臂圈了上来,把宇文婵抱了个满怀。

“咳,方才是开然冒昧了,还请伯苍兄与子都多多恕罪。”牧开然干咳一声,打断了二人继续亲密。两人的亲密模样让牧开然心中很是不爽。宇文婵与武元衡的一身侠客打扮,再配得二人的俊美无双,让牧开然心里直痒痒。算计着如何能让他们全部归到自己手中。

“你这院子虽然挺美,可这门却不好进。坊主要不要再与我兄弟二人比试比试?”

宇文婵一番话,说的牧开然有点下不来台。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子都说笑了,你们先歇息歇息吧,开然这就去准备酒宴。”说罢,他急匆匆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精彩的晚餐←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家伙!够辣!”牧开然满脸兴奋的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嘴里自言自语。来到前院,院子里跪了整齐的一排美男子。其中唯一一个站着的,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带刀人。“无言!跟我来!”牧开然兴奋的招呼一声,匆忙走向偏院的书房。无言听到招呼,也不见怎么动作,便出现在牧开然身边,与他并肩进入书房。而那院子里跪着的美男们,则无奈的互相看了看。看来,他们的主子又猎到新宠物了……

书房内,牧开然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而无言,则直直的站在旁边,等候吩咐。忽然,牧开然停在无言面前。伸手圈住他的颈子,身子紧紧的贴住他,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

无言对他的举动显然是习以为常,他一动不动的说道:“那男子稀松平常,女子……看不透。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一句话,让牧开然呆楞当场。

半晌……

“你是说……那个相貌奇特的……是名女子?”牧开然嘴角抽了抽,脸色霎时难看起来。他的问题无言并没有回答。看样子就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看着无言千年不变的石头脸,牧开然的眸子里闪出火星。他猛的探向无言的唇,谁知却扑了个空。无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门前。牧开然气的直咬牙,可惜,他就是拿无言没辙。这个跟随他三年的无言,从没有让他得逞过一次,也从没有笑过。一张无比英俊的脸,整日里都是一块石头似的,没有任何表情。他曾经试过很多种方法,就是不能让他的脸稍稍有一点变化。无论他以前疯狂收集美女,还是现在疯狂搜刮美男。无言总是一成不变的做着他吩咐的任何事,表情从没有过一丝变化。他甚至试过自杀,结果仍是没有变。只不过,无言为了救他,差点没了命而已。

“唉——!”牧开然长叹一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我这么累,到底是图什么呢?他就是不愿对我展露笑容,就算是其他的表情也好……不如这一次,试试看……如果那丫头真的很厉害,如果她比无言还要厉害。那么……干脆就和他死在一起!

想到这里,牧开然有些悲戚的笑了。就算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吧?起码,这辈子他都能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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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伴随着初冬的寒气降临。如意坊的聚贤堂内,满满一桌子丰富的酒菜。酒香与菜香味引得两个饥肠辘辘的人,食指大动。

“来,子都快尝尝这个。”牧开然非常热情的夹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放在宇文婵碗里,“这个叫‘鱼子糕’,味道醇香,且非常养身。”

宇文婵讪笑着道了谢,优雅的咬了一口……“哇!真好吃!大哥你尝尝!”宇文婵夹了一块,放进武元衡碗里。武元衡满脸甜蜜的微笑,尝了一口,“恩,果然美味非常,多谢牧坊主款待。”武元衡也觉得很好吃,吃完又夹给宇文婵一块。

“是吧~呵呵~这道菜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笑容在脸上慢慢消失,“既然喜欢,就多吃些吧。”他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饭桌对面,埋首吃饭的石头脸。饭桌两旁,那些个容貌各异的美男们。全都用一种似是嫉妒,又像哀怨的眼光,看着唯一一个能跟他们坊主在一起吃饭的无言。

宇文婵的黑蓝眼仁儿,从这边,转到那边,心里琢磨其中的奥妙。忽的,宇文婵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一股刺人的视线。她飞快的转了下眼球,发现牧开然看着他们的眼神变的很恶毒,甚至蕴含着深深的恨意。宇文婵心中大惊,他这是怎么了?我们有得罪他么?

宇文婵转头看向武元衡,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眸子里闪着警醒的光芒。武元衡眼带笑意的看看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大哥,今晚是不是还陪我一起睡啊?”宇文婵貌似很天真的问。

“‘噗!’咳咳咳……”武元衡听到她的话,一口酒喷了出来,抚着胸口猛咳。宇文婵赶忙给拍背顺气,心想:我不是刚才都有提醒你嘛!怎么还这么大反应!真是!

“呵呵,看来,你们并不像开然想象中那般亲密。”牧开然了然的笑了笑,放下碗筷向后靠上椅背。

“……”宇文婵很无奈。这武元衡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正经八百,太死板。如果换个人,这戏一定不会这样快就被拆穿。本来想演场戏给牧开然看,能糊弄到天亮,赶紧走人。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越来越恶化了。根据刚才他看两人的眼神判断,这人基本是没安好心。只是,那深深的恨意却不知是从何而来,毕竟他们也是首次相识。

“开然还有些杂务需要料理一下,二位请先慢用,开然失陪。”牧开然礼貌的站起身,向两人躬了躬身,带着一众美男翩然而去。正当宇文婵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叫无言的石头脸,仍然坐在对面,默默的吃着。

啧,他怎么还在呀!宇文婵心里不满的嘀咕。好不容易,武元衡止住了咳意。他满面通红的看着宇文婵的小脸,眼睛里水汪汪的。宇文婵一阵头皮发麻,冲他翻了翻白眼,拿起筷子继续战斗。这一桌好菜,可是相当和她的胃口。连日里疲惫不堪的赶路,吃的都是干粮,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今晚这顿丰盛的酒菜,让宇文婵吃了个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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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跑路←

终于,那石头脸吃饱了。他放下碗筷,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切!比小拓还会耍酷!有什么了不起的!”宇文婵不满的撇撇嘴。听到她小孩子般的话,武元衡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子都,可吃好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宇文婵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真笨呀!我刚不是给你使眼色来着?怎么还是被呛到?!”

“呃……”武元衡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他看宇文婵的样子,有点入迷,根本没注意她使眼色。

“唉!被你气死了!”宇文婵无奈的摇摇头,“你没发现么?刚才那坊主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哦。好像很恨咱们,我们明明是头次见面啊,真想不通他。”

“哦?竟有此事?”武元衡皱起了眉头。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那坊主是个很有心计的主,若是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的天啊,大哥,你刚才难不成一直在心无旁顾的吃饭?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宇文婵现在不仅仅是无奈了,她已经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坊主会做些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听到宇文婵的问话,武元衡干脆低头不吭声了。他可不敢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宇文婵说的‘晚上一起睡’。

看到武元衡一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模样,宇文婵除了无奈,还有些想笑。想想,也怪自己有点太忘乎所以。明明知道武元衡的秉性,竟然还巴望他能配合她,真是自讨没趣儿。

“得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赶路,可真够我受的。”宇文婵挺着自己吃的圆圆的小肚子,大大咧咧的站起身。看看武元衡跟着她往外走,不禁想到:其实武元衡也不是一点没变。起码现在不会对自己大大咧咧的言行唠唠叨叨了,算是有进步。

刚出了门口,看到那石头脸竟然站在院内。宇文婵心里猛跳了几下,刚才说的话他有听到么?

“我来带路”石头脸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宇文婵二人也不吱声,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好一会,三人到了凤舞居。石头脸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去。宇文婵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丫长的倒是蛮好看的,可就是跟石头似的,又冷又硬,毫无生趣。

“子都……今晚……恩……”武元衡站在宇文婵屋前,吭吭吃吃的说不完一句整话。不过宇文婵倒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今晚各睡各的,明儿见~”没待她转身,武元衡又说:“子都,那个,你的伤处……”刚说到这里,武元衡‘腾’的红了脸。宇文婵也有些脸红,说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呀,我自己会料理的。”说完,宇文婵转身逃也是的回了屋。

看着房门‘嘎吱’一声关上,武元衡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走向厢房。看来,自己还是要多些耐心才好……

深夜,一切都是寂静的。由于是初冬的天气,就连小虫子也躲起来不再叫唤。

武元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宇文婵在席上说的话。他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恨不能马上冲进宇文婵屋里,与她温存一番。正待他烦恼的时候,他的房门轻轻的打开了,随后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闪身进来。武元衡猛的坐起身,脸上扬起酡红。

宇文婵小心的关好门,没发出一丝声音。转身走向武元衡床边,却发现他正直愣愣的坐在那。还未待宇文婵开口说话,武元衡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上来就是一个热吻。宇文婵那个气啊,使劲推着武元衡的胸膛。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武元衡却顺着她的脸颊,吻向颈子。

“大哥!不要搞啦!我们快点跑路吧!”宇文婵声音压的低低的,神色焦急的催促。武元衡猛的清醒过来,停下动作。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怀里的美人。

“还愣着干什么,快呀!那坊主已经开始集结人手,往我们这边来啦!”宇文婵都要急死了。武元衡听到这话,急忙放开宇文婵。下了床,利索的穿上衣服,拿起包袱出了门。两人也不骑马,飞身上房,运起轻功疾驰而去。

跑出如意坊范围,两人松了口气。看天色,似乎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他们躲进一个不大的树林,飞身上树,准备歇息一下,补补眠。刚刚坐稳,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想起。借着月光和树叶间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官道上,一队快马疾驰过去。

“呼~还好。”宇文婵拍拍胸口,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树下立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心里打了个突,定睛一看……

“自己下来,或是我来?”那影子平淡的声音,听在宇文婵耳朵里,就像平地一声惊雷。

“哇!”宇文婵惊叫一声,扑进武元衡怀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为什么这人能毫不被我发觉的接近?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正在宇文婵前思后想的时候,那黑影似乎不耐烦了。接着,宇文婵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就这样看着那石头脸,一跃而起,停在两人面前。

不是吧?!难不成这丫是个神仙?竟然会悬浮在空中?!宇文婵惊的大张着嘴,合不起来。

无言一副扑克脸,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缓缓伸出手,抓向宇文婵的衣领。

既然你这样厉害,那么我就拿你试试我的轩辕真气!宇文婵瞬间做了决定。她迅速的单手抱住武元衡的腰,蹬着树枝向后一跃。同时,单掌运起轩辕真气,朝着无言的胸口就是一掌。无言不躲不闪,迎着二人追了上去。压根就没把宇文婵那一掌看在眼里。他只是简单的提起内力,护住胸口。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打完了再救←

‘嘭!’的一声闷响,无言口洽鲜血,被打飞出去。一连撞断了三棵树干,才掉落地上。然后,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宇文婵与武元衡落在地上,看着远处伤势颇重的无言,目瞪口呆。这是第一次,宇文婵将轩辕真气打在人身上,而且还是胸口。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厉害的家伙,竟然这么不禁打……(妖子:拜托,你的轩辕真气可是能隔空把石桌震碎,还能把石头镶进墙里。你以为那石桌是泡沫做的?)

“怎,怎么办?”宇文婵结结巴巴的问。她们毕竟和无言等人没仇啊。虽然无言等人对他们不怀好意,但是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们。

“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等大队人马赶回就晚了。”在武元衡看来,既然你们对我们不怀好意。看小说我就去即使是死在这里,也无可厚非。

“可,可是他……”宇文婵心中不忍,她没想到无言会这样伤重。看来,这轩辕真气还是最好不用,实在是太过厉害呀!

“唉!子都,你的好心肠不要用在恶人身上才好!”武元衡有些心急的拉起宇文婵就走。

“不行!我把他打成这样,怎能能不顾而去?就算是那些人马回来,也不会发现树林中有人吧?那他不是要白白死在这儿?”宇文婵抽回手,一边说着,一边向无言跑过去。

来到无言身边,只见他双目紧闭,嘴里不住的冒着鲜血。宇文婵看的一阵心痛。竖起二指在无言胸前连点几处大穴,终于止住吐血。转头看看一脸不满的武元衡,宇文婵没说什么。俯身把无言拉起来,背在背上,“我们走吧,最好在天亮时找到落脚地。他的伤势过重,需早点救治。”说完,宇文婵背着无言,运起轻功,疾驰起来。

武元衡急忙跟上,心中不住摇头。这丫头也太不知轻重,什么人都救。

奔驰了没一会,前方那追赶他们的大队人马又转回头。宇文婵二人赶忙躲进树林里。待到马蹄声渐远,他们重又出来,继续飞奔。

感觉到耳边的脑袋,呼吸声忽然重了起来。接着,背上的人身体有些僵硬。

啧,这么快就醒了?宇文婵在心里嘀咕,你可别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哦,不然真的不管你。

耳边感觉到呼出的热气,宇文婵顿觉一阵别扭。无言似乎想说什么,用尽力气也说不出来。于是,他干脆放弃做无用功,全身瘫在宇文婵背上,脑袋还往劲窝挪了挪,似乎这样比较舒服。

***,伱丫还真知道什么叫舒服。本大小姐背着你,你还挺满意是吧?

宇文婵一边纵跃着,一边心里抱怨。终于,前方出现一个小村子。里面零星的分布着一些残旧的茅草屋。周围是连绵不绝的小丘。再往远处,就是黑乎乎的,影影绰绰的群山。

记得以前看历史地图,知道这里往南是山地,地势越来越高。看来再往南走,要多加小心了。这里山多,说不定有不少占山头的山贼什么的。就算他们当中没有能人,可蚁多也咬死象不是~

村子里黑乎乎,静悄悄,家家门户紧闭。两个人加一个重伤员,小心翼翼的在村子中间的小路上走着。宇文婵心里有些发憷,这黑布隆冬的地方,连声**叫都没有,也太过安静了。

不远处,一家残破的小院,似乎有些许动静。宇文婵急忙看过去。只见一个披着破衣的妇人,似乎是起夜,正准备回屋。宇文婵有些心急,她忽的一个发力,一下子跃出两丈远。直直的落在那妇人院内。听到响动,妇人颤巍巍的转过身,吓得一下子抵在门上。

“大嫂,莫要害怕,我们是过路的。”宇文婵急忙低声解释,“我们一个同伴受伤了,急需有个落脚的地方,您能否行个方便?我可以给些银两,以作酬劳。”

那妇人稍稍安了下神,轻轻点点头,推开屋门,请他们进去。屋子里比外面更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那妇人不知悉悉索索的忙些什么,而后响起‘啪啪’的火石声。武元衡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啪’的一声,屋内大亮。借着火折的光亮,宇文婵把无言放在炕上。那边武元衡走过去用火折点燃火盆,屋内算是有了正常的光亮。

宇文婵看着无言胸前的一片血红,心里有些愧疚。她并不知道,无言之所以会这么惨,其实怪他自己过于掉以轻心。

四处看看,简单残破的一间茅草屋,什么都没有。宇文婵无奈,只好用牙齿咬破手指,痛的她眼泪汪汪。无言身上划破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倒也不用再次受罪。宇文婵刚想将手指覆在无言伤口上,却被武元衡拦住。接着,他拿过一碗清水,将无言手臂上的一处划伤,冲洗一番。宇文婵对着武元衡笑了笑,用眼神对他说:你真有心。武元衡也回了个温眴的笑容,虽然他心里对宇文婵救治无言颇为不满。

将手指的伤患处覆在无言伤口上,脑海里立刻呈现出他血脉的三维图像。宇文婵有些暗惊,无言血管内竟然有灰色的余毒。算你走运啊!宇文婵心说,这一下,你的身体会倍儿棒倍儿棒的,呵呵。不经意间,宇文婵扬起了微笑。闭着眼睛的她并不知道,此时的无言已经清醒过来。他很清楚宇文婵在做什么,虽然他心里很好奇,这种治疗方法还从未见过。身体越来越舒适,感觉连体内的余毒也在渐渐消失。无言双目深邃的看着闭目微笑的宇文婵。虽然他仍是一张石头脸,眼神却非常温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吃遇到狼←

听到旁边有些许响动,无言转过眼球,看到站在一旁的武元衡。武元衡脸色不好看,他微皱着眉头,盯着无言的一举一动。无言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转回眼球,继续注视宇文婵。

渐渐的,天色放亮,依然没有任何家畜的鸣叫声。宇文婵收回手指,将指头放入口中噙着。她这个样子非常可爱,就像未成年的女童。两个大男人眼中含笑的盯着她看。而宇文婵却在想:为何这里这样安静呢?连家畜都没有,这些农家怎样过活?

转过头,那妇人坐在院子里,正打算劈柴。宇文婵走过去,蹲在那妇人身旁,问道:“大嫂,为何你们村子没有家畜?”

妇人微叹一声,说道:“原是有些的,可是被山上的山贼抢去了。”

“哦?附近还真的有山贼啊。看小说我就去”宇文婵担忧之余,又有些兴奋。山贼耶!只有在小说里看过,不知道好不好玩~哈哈!

看到宇文婵略带兴奋的眼神,妇人摇摇头,说道:“这伙山贼里面有能人,他们来村子不光抢走牲畜,还抢走了每家每户的少年精壮。弄的我们村子没有人力耕田,只好得过且过。”

“什么?!连人都抢?”宇文婵的嗓门立刻提高了8度。这事真是稀罕,那伙山贼到底什么来路?抢农家的劳力做什么?难道他们要做什么大工程不成?

“子都,何事?”武元衡听到宇文婵的大嗓门,立刻从屋子里出来询问。随着他一起出来的,是不久前还躺在床上伤重的无言。

“在跟大嫂说附近山贼的事呢。对了大嫂,我们深夜打扰,这点碎银算是一点心意,”宇文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递过去。谁知,那妇人却不要,“多谢小公子,您留着路上用吧。我要银子没用。”

要银子没用?宇文婵愣了愣。这话真稀罕,还有说要银子没用的。

看到宇文婵的表情,妇人笑了笑,说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子比较偏僻。前后都没有大的城镇。这里最缺的是粮食,而不是银两。”

“哦——!这样啊。”宇文婵恍然大悟。可是,他们出来的匆忙,除了银两,也没准备干粮。

咕噜——,宇文婵的肚子发出了一阵空虚难耐的抱怨。听到这个声音,院内几人的眼光同时看向她,把宇文婵闹了个大红脸。

“可有布袋?”无言平淡的声音传来。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想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有”妇人进得屋去,摸索了一阵,拿出两个满是补丁的布袋。无言接过来,递给武元衡一个,“跟我来”说完,扭身走向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

武元衡虽然有些不解,但仍是跟了上去。宇文婵也不甘落后,跟妇人交代一声,跟着二人进了山。

三人在密林中艰难的跋涉,无言偶尔会蹲下身来挖弄一阵,然后将挖出的东西放进口袋。又走了一会,日头大了些,林子里的景色越发清晰。走了一阵,闻到一股清香,无言带二人来到一棵树下。

“摘吧”两个字出口,无言继续前行,“这里等我”

宇文婵与武元衡对视一眼,原来,他是带他们来寻吃食。武元衡不再多话,一个跃身,上了树枝,慢慢摘起果子。宇文婵忽然想起在家的时候,也在小树林里挖过野菜,她便低头寻觅起来。还别说,真让她找到几种吃过的野菜。她一边挖,一边撩起衣摆装着。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边的草丛里,躲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是红色的。

一只狼!

宇文婵有些腿软,她颤悠悠的把衣摆系了个结,掖在腰带里,然后慢慢的后退。那只狼看到宇文婵发现它了,便不再躲藏。喉咙里发出低吼,慢慢逼近。本来宇文婵想用轩辕真气打死它算了。猛然发现,跟着这只狼身后,是一片狼群。冷汗,从宇文婵额上滑落。身子一顿,背后抵上一颗大树。宇文婵一个提气,跃上树枝。狼应该不会爬树吧?她心里怕怕的想。

一共有十几只狼,它们把宇文婵躲着的那棵树团团围住。一个个红惨惨的狼眼仰首盯着她,呜咽着。宇文婵在树上左右张望了下,竟然看不出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呜呜呜……难道我迷路了?不会这么惨吧?宇文婵这会真的很想哭。树下是狼群,想要跃树而逃,却又找不到来路。

“有……有人吗……”宇文婵颤着声音小声喊。啧,这种音量估计只有树下的狼们才听得到吧?宇文婵一咬牙:“快来救我呀——我迷路啦——大哥——无言——”宇文婵闭着眼睛抱着树干使劲大吼。

“嗷呜——嗷嗷呜——!”树下的狼群和她一起喊,跟和声似的,并且开始扒树干。

“哇啊啊——呜呜呜呜……”宇文婵终于受不了这种精神摧残,大哭起来。正待她哭的起劲,身体忽然被包裹住,然后是飞速后退的景色。下面的狼群紧追不舍,但是毕竟没有他们跑得快,很快便没了影子。

宇文婵愣住了,她的下巴搁在一个瘦萧的肩膀上。转过头一看,竟是无言。他仍是一张石头脸,额上往外渗着冷汗,气息有些急促,似乎很疲累的样子。宇文婵吸吸鼻水,在无言肩膀上蹭蹭脸上的泪。无言有些微皱眉头,却没有出声。

不大会儿,他们到了武元衡摘果子的地方。无言把宇文婵放下,随后坐在树旁,靠着树干。他闭上眼睛,开始静静的调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口粮←

“无言,谢谢你。”宇文婵来到无言身边,弱弱的说了一句。刚说完,便被武元衡拉到一边,“子都,你跑哪去了?让我担心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宇文婵抱在怀里。宇文婵感觉着武元衡剧烈的心跳,心里很踏实。

“我去挖野菜,然后遇到狼群,然后发现我迷路了……”宇文婵可怜巴巴的缩在武元衡胸膛里,说的很委屈。

“在不熟悉的山林中,怎可如此乱跑?!”武元衡有些温怒,口气不由得重了点。宇文婵刚经受过狼群的精神压迫,这会子正不好受呢。被武元衡一句话,说的又哭起来。武元衡一愣,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何时见过宇文婵这样说一句就哭?

“好吵!”无言脸色铁青,站起身,抓了装的满满的布袋便走。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经过两人身边,他斜着眼睛瞪了武元衡一眼,随之跃身而去。

“子,子都,莫哭,都是我不好……”武元衡急的脸都红了,不知该怎么哄哭泣的女孩子开心。宇文婵抽泣了两下,止住哭声,“好了,我不哭了,我们快走吧。”她现在是怕了这林子了,见无言已经走远了,急忙催促武元衡拿起放满果子的布袋跟上。

回到那妇人的院子里,几人吧收集到的果子野菜等吃食堆在院中。宇文婵兜着衣摆里的,自己辛苦挖来的野菜,对那妇人说:“大嫂,可有洗菜的物什?”那妇人呆楞的看看院子里堆着的食物,又看看宇文婵哭的脏兮兮的小脸,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急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擦脸。

“有”那妇人擦了泪,走进屋去,拿出一个残旧却很干净的菜筐子。

“小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啊。我那小儿前些年被山贼抓了去,如今也有公子这般年纪了。可是却无缘看上一看……”妇人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无言不理他们在那家长里短,径自又进了林子。这一次,他去的时候有些长,宇文婵不禁开始担心。

那妇人伤心了一会儿,看到院子里堆着的吃食,不禁又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多好吃的了。幸好她的心声没有让宇文婵听见,不然宇文婵定是会大喊可怜。这些东西能算好吃的么?要不是实在没东西吃,才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嘞。

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一众村民,从开始的一两个人,到后来的十几个,最后发展到几乎所有的村民全都被那妇人院子里堆着的吃食给吸引了过来。他们眼睛里闪着饥饿的光芒,围在破旧的栅栏外面,直勾勾的盯着院子里的食物小山。要不是宇文婵和武元衡在院子里坐着,估计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进来哄抢。毕竟,这妇人是个寡妇,家里家外只有她一个。

宇文婵看着眼前这群饥饿的村民,眼睛里闪着湿润的莹光。像她这样几乎没怎么吃过苦的人,根本无法想像长久忍饥挨饿是什么滋味。就连这些野菜野果,都成了他们眼里的无上美食。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又想到之所以那林子里还有这样多的可以吃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村民不像他们似的有功夫在身,可以高来高去,如履平地。

那妇人看看院子里堆着的食物,又看看围在院子外面的村民。她缓缓的摇摇头,说道:“乡亲们拿些趁手的物件来吧,我分给大家。”

村民们一听,立刻哄叫一声,转回家中拿东西去了。宇文婵用敬意的眼光看向那妇人,妇人摇头叹息:“不是我想分啊。可如果不分,待你们走后,我孤身一人也保不住这些吃食。不如分了干净,还能落个好名声。”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婵心中感叹。这妇人也真是可怜,一个人苦苦求生。想来,要不是对被抢走的小儿,还有一丝期盼相见之心,估计也独活不了多久。

过了一会儿,村民们在妇人的院门外,排起一条长龙。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的盆子筐子。本来看院子里的食物小山还挺多的,如今看看这条长龙,宇文婵撇撇嘴。根本就不够分嘛!

于是,在宇文婵与武元衡的帮助下,村民们每个人都分到一点吃的。这一阵子忙下来,已经到了中午。院子里的食物小山消失了,妇人只留下了宇文婵为她挖的野菜。这还要庆幸,宇文婵当时把野菜装进菜筐里,拿到了屋内。不然,估计连这野菜也留不下分毫。

村民们拿到分得的食物,对着院子里的三人拜谢一番,渐渐散去。宇文婵这才感觉到已经饿的前腔贴后腔。

“无言去哪了嘛!还不回来!”宇文婵撅着嘴,朝那林子张望着。

“子都,不如我们这就赶路吧。我这里还留有几只野果,可做充饥。”武元衡虽然也很饿,但他却不愿意再继续等待无言。在他心里,无言一直是敌人一类的,他不愿意宇文婵继续和无言接触。

“可是……”宇文婵想要辩驳,却被武元衡打断:“子都,你不要忘记,那无言可是牧坊主的人。怎可与他过于接近?我们且先赶路,如能赶到大的村镇,就可好好歇息一番,再准备些吃喝。”

宇文婵被武元衡说的没话了。她又看看那林子,还是不见无言的身影。想来他们确实不是一路的,也就不再坚持。于是,二人收拾一番,拜别那妇人,继续向南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着武元衡留下的野果。这果子并不好吃,又酸又涩的。可聊胜于无,毕竟两人都饿了。

出了村子没走多远,从边上的林子里蹿出一人。宇文婵一看,竟是那无言。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日门←

无言的一张石头脸没有丝毫改变。他走过来,塞到宇文婵怀里一包东西,而且还热乎乎的。随即又跃进林子,消失无踪。

一股烤肉的香味从布包里飘出来,宇文婵赶忙打开一看,竟然是半膳烤肋排!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哇!好香呀!大哥你看!”宇文婵兴奋的举到武元衡面前。武元衡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这不是更好?子都快吃吧。”那个该死的无言,安的什么心?!武元衡在心里咬牙切齿。

“我们一起吃!大哥也饿坏了吧。”宇文婵高兴的撕扯下来一块,递给武元衡。确实是很饿了,武元衡也不矫情,拿起便吃,仿佛把手里的骨肉当成无言似的。

“没有放盐……”宇文婵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请牢记武元衡被她逗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放没放盐?谁会带着油盐酱醋出来掳人?

两人一顿豪啃,半膳肋排剩下一半。宇文婵重又包好,放进包袱里。吃饱了肚皮,两人有了精神。运起轻功,向南疾驰而去。走了半晌,一直都是荒无人烟的山路。宇文婵停了下来,有些忧心的看向武元衡,“大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为何还不见官道?”

武元衡皱起眉头,“这边是南方没错,或许我们不应穿过那村子。应退出村子,寻官道走……”

“那我们退回去?”宇文婵脸上有些惧意,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夜呀!

“也好”武元衡想了想,这里还真是很不安全,不如退回去走官道妥当。

于是,二人转回头原路返回。

疾驰了一段路,有些累了。两人停下脚步,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待二人休息够了,准备继续赶路时,路旁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哗哗’声。接着,一伙拿着长刀的人冒出来,拦住二人的去路。

这伙人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里的长刀有些已是锈迹斑斑。目测一下,估计有二十来个人。宇文婵被这伙突然出现的人惊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嗖’的一声,躲在武元衡身后。要说原本她不是这样胆小的,只是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把她的神经蹂躏的有些过度紧张。

“嘿嘿……咱们可是盯着你们好久了。是你们自己识趣点跟咱们走呢?还是打一场,打过瘾了,被咱们绑上山去?”其中一个还算整齐的大汉,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大声说道。

这人口音真奇怪,‘咱们咱们’的,好玩。宇文婵躲在武元衡身后,探出好奇的眼睛,瞅着前面拦路的人。武元衡也不回话,反手抽出背上背着的长剑,指向对面。在这里碰上山贼,并不奇怪,他早有准备。

“哎呀!看来是要打!兄弟们!风紧,扯呼!”那喊话的人一阵呼哨,一众人瞬间跑入林子里。

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诧异的互相看了看,怎么回事?怎么一说要打,就这样跑了?真是莫名其妙!

武元衡还剑入鞘,二人运起轻功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前方出现黑压压一片人,堵住去路。这一次,挡路的人与方才截然不同。各个装容整洁,齐刷刷的一众黑衣。放眼望去,莫不是有千人之众?!

这下,两人傻了眼。就算是两人联手,这样多的人,还不杀到手软?忽然想起那妇人说的话,这伙人莫不是就是她口中所说,有‘能人’在的那群山贼?

“在下诸葛尚,字沧溟,在此等候二位贵客多时了。”对面的众人中,唯一一个白衣翩翩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向两人躬身行礼。

宇文婵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丫是不是在学‘诸葛亮’啊?这么大冷天的,手里还拿个羽扇。张得倒是白白嫩嫩的,颚下一撮山羊胡。看着倒不像是坏人,不过历史经验表明,从脸上是看不出人的好坏的。

“我等与诸位素不相识,莫不是认错了人吧?!”武元衡面色冷清,说话毫不客气。

“非也~非也~在下等的正是二位贵人。还请二位与我等上山,以免伤了和气。”诸葛尚言语客气,还拽着酸溜溜的文言词儿,态度却十分强硬。言下之意,不跟我走,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宇文婵与武元衡互相对视一眼,眸子里都是无奈。跟着走吧,难不成真要与这千把人拼杀一场啊。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援?

没办法,二人只能点头。诸葛尚开心的一笑,引着两人向密林深处行去。他们身后的那一众黑衣人,目送他们进入密林之后,便四下散开,不知道潜进哪里去了。

三人在密林中跋涉了一段路程,眼前忽的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山道出现在视野里。二人有些吃惊,怎么也想不出,密林深处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呵呵,两位是不是很吃惊?此山乃卧龙山,这山道乃我红日门所修。到了前方驻地,二位还会更吃惊的,哈哈哈哈……”诸葛尚得意洋洋的大笑一番,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他这碴。

‘红日门’?这名字真稀罕!宇文婵心里暗暗嘀咕。不过看样子,他们抓那些村民,真的是为了修建大工程的。不会是要盖宫殿吧?

走没多久,山道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城门。城墙是大块的青石,大门是白色的。见习惯了红漆木门,忽的看到白色的大门,还真有点别扭。走到近前,宇文婵伸手抚摸了下大门。手感冷硬,竟然不是木制的,而是金属材质。宇文婵疑惑的看向诸葛尚,他微微一笑,道:“此门为青铜所制,耗时一载有余。”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扶桑←

天啊!宇文婵心里大嚎。这么大一扇金属门,他们是要建立城邦么?!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山高皇帝远的三不管地界,还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什么红日门,难道想造反?

“呵呵,公子不必惊奇,此门还未完工,里面请。”诸葛尚笑意盈盈的侧身让路。

二人进了门,眼前一面热气腾腾的忙活景象。数不清的农人被驱赶着,做着各种各样的活计。这个城还真是大啊!一眼望不到边。里面是已经建好的几座宫殿式的宅子。近处,几个大型的地基,还正在建造中。正对着大门的,是一片广阔的广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雕像是一个穿着像是和服的微胖男人,前胸刻着一个圆圆的大红色的图案。这景象让宇文婵越来越觉得眼熟。

“此乃我国天皇之雕像也。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诸葛尚大冷天摇着羽扇,也不怕得关节炎。宇文婵嘴角开始微微抽搐,好嘛!原来这丫是个汉奸。怪不得自己看着眼熟呢,原来这个城是日本人建的。貌似这时候,日本叫‘扶桑’。

“敢问诸葛先生是哪国人士?”宇文婵头一次出声了。她好听的黄鹂般的嗓音,让诸葛尚一愣。

“哦,在下自然是大唐人士。沧溟之所以辅佐天皇,乃为人各有志也~”诸葛尚振振有辞,一边往里面的宅子走,一边用有色眼光打量宇文婵。原本以为只是长相秀美一些,谁知却是个女子,嘿嘿……诸葛尚心里打着小九九,态度更加热情了。

“这位公子也不是我大唐人士吧?”诸葛尚装的貌似为得到高人似的,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在宇文婵胸前乱瞄。宇文婵很想一巴掌把他扇飞出去,可惜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也只能想想罢了。她无奈的撇撇嘴,躲到武元衡身后。武元衡似乎也发现这丫没安好心,急忙将心上人搂进怀里。

“子都的却不是大唐人士,来我大唐是来寻亲的。”武元衡脸色更加难看了。怎么遇到的男人都对我家子都心怀不轨呢?令人不爽!

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诸葛尚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私奔的小两口啊!也不知道无大人怎么想的,他们有什么地方可让人赏识的?也就是那相貌奇特的女子,有几分姿色罢了。难道无大人看上她了?

就在三人互相打量暗中较劲的时候,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来到几人面前。他对着诸葛尚抱拳躬身,嘴里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诸葛尚与他对应了几句,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想是两位也累了,在下这就安排住处,请随我来,”说完,诸葛尚引着两人步入一座宅子。这座宅子很大,牌匾上都是看不懂的日文。武元衡揽着宇文婵的纤腰,美滋滋的跟着走。宇文婵则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对他们的亲密毫无所觉。

“两位就在这里歇息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诸葛尚把二人带到一座风景雅致的小院,客套了一番,转身离去。

二人进得院内,看到的是一座纯日式房屋。与房子对着的,是小山流水,竹林凉亭。还有一片不小的青草地。

见二人缓缓行来,屋子的长廊上,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跪趴在地板上,嘴里说:“清荷子恭迎二位大人”

二人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袭明黄色和服,长长的黑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由于是趴着的,看不到脸。不过听声音,再看到雪白细腻的颈子,想也是个美人。二人对视一眼,悠然登上长廊。那自称清荷子的女人,赶忙上前,意欲为二人脱鞋。

“不用麻烦”武元衡赶忙伸手一挡。在这个年代,无论男女,这脚可不是能随便碰的。

“啊!清荷子还不熟悉大唐的规矩,请大人恕罪!”清荷子有些惶恐的再次跪趴在二人面前。

“无妨,我们不需要伺候,你且下去吧。”武元衡冷淡的说着,这边为宇文婵脱鞋。宇文婵有些好奇的看着清荷子,并没有在意武元衡的动作。武元衡见她没有反应,心中更是欢喜的紧。

“清荷子,抬起头来。”宇文婵实在好奇她的样子。这个听声音都能令人心动的日本女人,始终不曾抬头。

听到宇文婵好听的嗓音,清荷子有些疑惑。她慢慢的抬起头,心想:无大人不是说来的是两个男人么?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于是,两个小美女的眼光对在了一处,然后两人同时愣了愣。

清荷子张得果然美貌,脸上不见一丝脂粉气。水灵灵的大眼睛,齐齐的刘海,莹润的小嘴儿,尖削的瓜子脸。看样子,年龄应该和宇文婵不相上下。

“喂!大哥!看美女呀~”宇文婵扬着笑脸,拽拽正在为自己脱鞋的武元衡的衣袖。武元衡抬脸看过去,也是一愣。随即,他转过头,对宇文婵说道:“相貌确实不差,不过比起我家子都,还是相差甚远。”说完,温柔的一笑,继续脱鞋。

“切!不说实话!”宇文婵不屑的撇撇嘴。

清荷子自打看到武元衡的俊脸之后,像是丢了魂似的,呆呆的。宇文婵扬起一个坏笑,说道:“清荷子,你被指派过来,主要是侍奉我们二人的吧?”清荷子浑身一震,回了神,立即又趴跪下来,嘴里应是。

“嘿嘿……那今晚你就侍奉我大哥好了~”宇文婵说完,一边坏笑,一边兔子似的跑进里间。

“什么?!”武元衡刚将自己的鞋子脱下,就被宇文婵这一句劲爆的话给说的红了俊脸。

“我不需要侍候!”武元衡气急败坏的冲清荷子吼了一嗓子,紧接着跑向宇文婵躲着的里间,准备找佳人理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边春意一边寒(h)←

什么嘛!干嘛要人家来侍候这对小情人!只能看,不能吃!讨厌!

清荷子看二人进屋了,神情立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她撅起小嘴,在心里不住抱怨。武元衡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深深的刻在了她脑中。虽然她们的无大人也是英俊不凡,但是那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却是破坏了那一张好看的皮裹。哪里像武元衡这样,温文儒雅,不时的还扬着温柔的微笑,这才是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嘛!

想起宇文婵进屋前说的那句调笑的话,害自己平白的被武元衡吼了一顿。清荷子的表情变得怨毒,哼!少得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子都!你怎的越来越不知轻重!那样的话,竟也说得出口!”武元衡冲进里间,看到躺在榻榻米铺就的地板上,舒服的滚来滚去的宇文婵,气的俊脸通红。

宇文婵咯咯的笑了起来,翻过身趴在地上,将束着头发的发带解开。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呵呵,大哥,清荷子是个小美女耶,我也是一片好心嘛!”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甩了甩头。长长的古铜色秀发,被她甩的如波浪般翻动着。武元衡眼神暗了暗,看着宇文婵因滚动而有些凌乱的衣裳。那雪白的颈子下,领口有些松动,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

武元衡背起双手,悄悄上了门闩。他慢慢走上前来,跪坐在宇文婵面前,幽幽的说:“子都,你早已知道我的心思,何苦这样戏弄与我?”

宇文婵笑不出来了。心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让你转移下注意力嘛!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干嘛都盯着我啊……

武元衡凝视着宇文婵的眸子,眼神里满是灼热。天知道他忍耐的多么辛苦。特别是这两天,他是夜夜睡不好,脑子里全是宇文婵。

随着武元衡灼热的眸光与越来越近的俊脸,宇文婵有些双颊微红的向后躲。不一会,两人就贴在了墙上。宇文婵垂下眸子,将脸偏向一边。

“子都……”武元衡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带着渴望与祈求。他柔软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热气,让宇文婵又想起那次县衙中的翻云覆雨。不得不说,她对武元衡的温柔蜜意,那如奶油般的欢爱,仍是记忆犹新。先不说情意上是否能接受,单论身体上的感受,就让她回味无穷。

正在宇文婵垂眸暗思的时候,一个脑袋探至眼前,滚烫柔软的唇轻触在她的唇上。宇文婵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她的脸更红了。赶忙别过头,转向另一边,身体内已然升腾起那股熟悉的燥热。

不知是不是那次在贺兰元均的卧帐内,被粗鲁蹂躏过的身体,渴望着温柔呵护的原因。宇文婵此时变的异常敏感。虽然心理上直觉的想要拒绝武元衡的亲热,但是身体却忠实的开始有想要被温柔拥抱的反应。

看到宇文婵脸红的像柿子似的,眼神已经开始泛出雾气,却依然在弱弱的拒绝他。武元衡心中一荡,他探过唇去,轻吻着宇文婵的颈子。宇文婵身子猛的一震,呼吸更加急促,全身发热发软。紧接着,宇文婵的身子便向旁边的地上滑落下去。

“子都……”武元衡一下子把滑落中的宇文婵搂在怀里,低唤一声,覆上那令他渴望的红唇。

“唔……”宇文婵轻哼了一声,双手毫无力气的抵挡着武元衡的胸膛。两人就这样越吻越深,直到衣衫不整的倒在地板上。

衣裳在纠缠的深吻中一件件的褪去,直到两人仅剩一件贴身裹衣。武元衡的唇离开了宇文婵的樱唇,捻转向下,顺着白玉般的颈子,来到漂亮的锁骨。宇文婵双眼迷蒙,莹润微肿的红唇微启着,吐着热气。武元衡伸手,将墙边折的整整齐齐的一床锦被拉过,覆在二人身上。他可不想因为欢爱,而让怀里的美人着凉。

宇文婵有些情迷的扬起双臂,搂住身上人的颈子,体会着他温柔的爱抚。武元衡的唇继续向下,来到裹胸前。那高耸的小丘上,两粒因情欲而坚立起来的小小豆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武元衡俯下唇,将一粒小豆子隔着裹胸稀薄的布料,含进嘴里,轻轻一咬……

“啊……元衡……”宇文婵陶醉的呻吟一声,轻轻低唤身上人的名字。

终于再次听到这美妙的声音,唤了自己的名字。武元衡心中的爱意,如波涛般被催动起来。他将手伸进宇文婵的背后,轻轻一扯系带,裹胸瞬间被扯离。将那两团美妙的柔软,暴露在他眼前。

武元衡的大脑一下子热到有些眩晕,此等美景终于再次展现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将一团柔软吞入口中,轻柔却又性感十足的吮吸着,不时的用舌头舔舐。

“啊~啊~元……元衡~”宇文婵紧紧的抱着武元衡的脑袋,身体开始动情的扭动。嘴里甜腻的喃呢着,呻吟。

武元衡被宇文婵娇媚的呻吟轻唤声,刺激的有些克制不住。他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裹衣褪去,那坚挺的欲望早已在叫喧着不满。感觉到那炽热的硬物抵在了自己仍着裹裤的下身,宇文婵的身子一个轻颤,紧接着是欲热的渴望。

武元衡的大手,顺着身下人美好的身体曲线抚摸向下。探进裹裤内,抚上已经湿润到不行的花园上。

“啊!”宇文婵被这突来的爱抚,刺激的轻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想要躲避这猛烈的刺激。而那只覆在花园上的大手,则借此机会,将美人的裹裤褪下。

两具美丽的火热胴体,终于赤裸的贴在一起。那炙热的欲望,在花园的入口处颤动着。武元衡已经受不了这甜美的诱惑了。他搬起身下人的一条美腿,架在臂弯里,下身迫不及待的刺入那温软湿润的地方。

“啊~嗯~~~”随着身体被慢慢的入侵,填满。宇文婵微眯着美目,身子有些兴奋到微颤。唇里溢出细长的,低低的娇吟。

终于又被这美妙的身体吞没,包裹着他的地方,是那样令他神魂颠倒。

“嗯……”武元衡无比舒畅的轻哼一声,这心醉的感觉,终于再次降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美人的诱惑←

“无大人,他们……”

隐约的,屋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正在快乐巅峰冲浪的二人忽的定住了动作。接着,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窗棂上。

武元衡迅速的将锦被扯上来,把二人的身体严严实实的裹住。等待半晌,窗外那人影并不动作。于是,二人不再理会那影子,继续享受快乐。只是,他们收敛了些动静。

宇文婵搂着身上人的颈子,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腰肢。眼角余光,看到窗子似乎微不可闻的开启了一条缝隙。而在那缝隙后面的,则是再熟悉不过的,曾在几天前,凝视过她的深邃眸子。

原来这丫是个日本人,怪不得身法那么诡异,这就是忍术与中国武功的结合体么?性格也太冷硬了点。

想到这里,宇文婵故意呻吟的大声了些,还将锦被扯下来一点,露出些许香肩。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然后,她勾起唇角,朝窗棂处抛了个媚眼。觉得还不够劲,又伸出润红的舌尖,妖媚的舔了下红唇。于是,她如愿以偿的看到,那冷硬的眸子里,升腾起熟悉的灼热。接着,那条缝隙消失了,窗前的人影飞快的离去,宇文婵在心里发出胜利的欢呼。

由于她的不专心,武元衡有些不愉。他俯下头,含住美人胸前的小豆子,用力一咬。

“啊!”宇文婵吃痛的一声轻叫,双臂收紧,身体紧紧的夹住他。

“嗯……子都,在想何事?”武元衡轻哼一声,伏在美人耳边,一边持续动作,一边哑声问道。刚才被猛的紧致压迫,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元衡~……”宇文婵一脸委屈的娇唤一声。要不是我把那家伙吓跑了,我们还不得被他从头看到尾呀?!

***************************************

这边,急忙跑走的冰块大人,此时正躲在一间静室内。他盘腿正坐,运起心法,压下心中的骚乱。

平静下来之后,一丝恼怒闪过他的眸子。心中暗暗咬牙:定要让这个小妖精尝尝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里,他忽的一愣。何时?何时自己也会被他人影响情绪了?

他微微蹙起剑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身上还背负着重大的使命。想自己忍辱负重,在那牧开然身边隐忍三年之久,怎能为了一区区女流,而让自己坚如磐石的意志动摇?

无言站起身,在黝黑的静室内来回踱步。脑子里都是这些日子,宇文婵的所作所为。显然,自己那天虽然大意轻敌,但是以宇文婵的深厚内力,即使自己全力应付,也不是对手。不过……她有一个使命的弱点,就是她太过善良心软……

又想起自己伤重的那天,本以为会就此撒手人寰。谁知,她竟连要害她的自己都会忍不住救治。这虽是她的致命弱点,可是……可是但凡有一丝人性之人,也不会忍心真正伤害她吧?

左思右想,无言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只把他弄的心烦意乱,没个头绪。

‘嘭!’一声巨大的闷响,无言一拳击在墙上。顿时,整个静室地动山摇,一阵颤动。这时的他,一脸烦躁的不耐。往日的那张石头脸,如今再也无法保持面无表情的冷静……

夜了,微凉的风带动光秃的枝头,摇曳魅影。

风雨过后的宇文婵二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两人的衣裳只是松散的套在身上。宇文婵懒懒的靠在武元衡怀里,他们已经吩咐过清荷子,晚膳拿到屋子里吃。

而无言,则因为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干脆坐在他们院子旁边的阁楼顶上,愣愣的望着纸门上映着的,二人的身影发呆。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今日偷看时,宇文婵对他作出的魅惑模样。心中不禁感叹:为何?一个女子身上能同时出现清纯与妖媚并存的模样?

想着想着,他渐渐握起拳头。脑海里出现的是,二人纠缠在一起亲热的样子。

如果,她那动情的样子,展现的对象是我,该多好……

无言忽然丧气的垂下头,唉!自己算是完了!竟然对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动了心……

此时的无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他的‘动心’,而让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基业,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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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寒气顺着门窗的缝隙溜进屋里。可惜,纠缠在一起的人儿,互相依偎着,并不惧怕它的寒冷。

“啊——哈——!”睡的饱饱小美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想翻身,忽然胸前一紧,一只大手将那软软的小兔子握了个满手。

“嗯……讨厌啦!一大早的……”

“嗯~子都……唔……”一个缠绵的早安吻,把宇文婵的抱怨堵了回去。好不容易,二人轻喘着分开,武元衡脸上扬着睡眼稀松的微笑,“我还以为,子都又会深夜起身,逃之夭夭呢。”

“不要闹啦!好好说话!”宇文婵温怒的拍掉蹂躏自己胸脯的恶爪。

“呵呵……子都……”你何时才会成为我的妻呢?

后面那句话,是武元衡一直都不敢说出口的。他怕,他怕说出来了,连现在这样偶尔的亲热也会失去……

“元衡,你不觉得,这里很好么?”宇文婵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转。一看就知道,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好是好……子都又想作甚?”武元衡清楚的记得,宇文婵是怎样吧‘郭家黄瓷’变为‘张家青瓷’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婵儿的用心←

在郭一坤一案结束之后,宇文婵昏迷不醒的那段时日,武元衡曾与老爷子讨论过宇文婵的为人。在经过细细推敲之后,两人吃惊的发现,如果不是宇文婵过于善良心软,她将会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皇帝!难道,道坚禅师之所以将宇文婵的身世透漏出去,也是有此担忧之故么?

就以郭一坤之事为例,如果宇文婵真想要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只要她能狠下心肠,或是没有其它的事左右她的情绪。那么,所有被她看为对手之人,将会下场凄惨!

如今,武元衡听到宇文婵问他的话,不禁想到:难不成子都对这城池动了心?

“元衡,你可知道,这城池内是何方人士?”宇文婵幽幽的说着,眼睛透过纸窗,看向窗外的天空。既然你日本人想要侵吞我大唐的江山,就别怪本小姐接收了它……哈哈哈……

“听他们的口音……应是扶桑人吧?”武元衡说的不大确定。请牢记

“元衡所料不差!”宇文婵笑眯眯的翻过身,扬起手臂搂住武元衡的颈子,“你可想过,他们扶桑人为何在我大唐建造如此宏伟的城池?”

“难不成……”武元衡被宇文婵的一席话点醒,神色霎时凝重起来。

“呵呵呵……无需担忧。我在想,如把此处变为我之所有,岂不是一桩美事?”宇文婵笑容甜腻的看着武元衡。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武元衡一阵紧张。那美丽的黑蓝双瞳中,闪烁着的诡异的精光,是那样的魅惑,又带着无比的危险。

武元衡不禁扪心自问:这样的女子,有可能成为谁人之妻么?

有点汗颜……

“子都是因此,才没有深夜离去么?”武元衡不自觉的,说话开始小心翼翼。

宇文婵似有所觉,她有些微蹙眉头,“元衡……你……是在担忧?还是在……惧怕与我?”

看着眼前,似有神伤的美丽小脸,武元衡不禁荡出一丝心痛。无论子都变为何等模样,她永远是自己所爱之人,她也永远是那样柔情似水……

“子都此言从何说起呢?呵呵”武元衡转眼将刚才的小心翼翼抛在脑后,探过唇去,吻上那诱人的红唇。两具赤裸的胴体,不禁又纠缠起来。

“二位大人可要起身么?”门外,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恩,我们这就起身了。”宇文婵懒懒的声音,让清荷子觉得有些刺耳。现在的她,在见了武元衡之后,已经把宇文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子都,我为你穿衣。”

“人家不想穿男装了,你去找清荷子要身她们的衣裳来给我穿吧~”宇文婵故意用嗲嗲的声音,大声与武元衡说话。脑中想像着清荷子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

昨天她与清荷子的对视,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胆怯。后来,又见她看武元衡的眼神带着痴迷,她已对武元衡起了占有之心。可以说,她跑进屋内之前,说的那句另武元衡脸红的话,是故意为之的。在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清荷子铁青的脸色。

想是这里的主人,有如此本事,能够掩人耳目的在这里建立一座城池。也不会傻到,把他们‘请’来之后,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侍从伺候他们。

本来,她还想要不要提醒武元衡一下。不过,想起在牧开然如意坊的那次晚餐,她又放弃了。还是不要指望武元衡会配合她了,这个老实到死板的家伙!

看到宇文婵如此怪异的表现,武元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仍是坚决的执行了宇文婵的要求。

武元衡穿戴整齐,拉开了房门。门外,清荷子温顺的跪在旁边,等着伺候他们梳洗。见到武元衡出来了,她抬眼向屋内探去。只见宇文婵裸露着漂亮的双肩,锦被只堪勘盖住胸部的坐在那里,一脸甜蜜的微笑。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此情此景,还是让清荷子的怒火顶至喉头。她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

“清荷子,准备一套你们女子的衣裳拿来,我家子都要穿。”武元衡对她仍心有余悸,说话的口气也不甚客气起来。

“是”清荷子隐忍着怒气,温顺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为宇文婵准备衣裳。这边,武元衡用准备好的热水,侵湿了布巾。拿进屋里,为宇文婵擦脸。两人亲密的样子,犹如一对新婚夫妇般,刺得暗地里一夜没睡,监视他们的某人,一阵咬牙切齿。

不大会,清荷子拿来一袭乳白色的和服。武元衡高兴的接过,拿进屋里。

“元衡,你来帮我穿吧~”宇文婵故意说的很大声。然后,武元衡赶忙拉上屋门。他们的举动,很成功的激怒了两个人。一个是跪在他们房门外的清荷子,另一个,则是躲在暗处,一夜未眠的某忍者龟了……

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而后,武元衡背过身去,宇文婵左左右右一番。摆弄了一阵,还是穿的不伦不类的,这和服……要怎么穿呀?宇文婵受不了的撅起嘴,有些嗔怒的看着武元衡。武元衡无奈,招呼清荷子进来,为她穿衣。

于是,在清荷子满头的十字青筋的表情下,强忍着,为宇文婵穿好了和服。

收拾完一切,两人手拉着手,出现在客厅的矮几旁。上面是一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米粥。

两人也确实饿了,优雅的坐在矮几前,开始吃早餐。

‘此物有毒’脑子里,宇文拓忽然出声提醒。

‘什么毒?烈么?’宇文婵默默的喝着粥,似是毫无所觉。

‘慢性毒,三日后毒发’

‘可能应付?’

‘每晚睡前,用轩辕真气解毒,可无事’

‘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章 正主现身←

宇文婵狼吞虎咽的喝完自己的粥,又眼巴巴的看着武元衡的碗。武元衡轻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粥递过去。宇文婵也不客气,拿过便喝。

‘这粥无事’

‘……看来,我被视为碍眼之人了……’

‘呵呵……’

宇文婵喝了一口,复又将粥碗还给武元衡,“又不想喝了,好饱”说完,还拍拍平坦的小肚子。

“呵呵”武元衡看她那可爱的模样,笑出了声。旁边跪着得清荷子,低垂着头。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我看你还能逍遥几天!哼!

躲在暗处的无言,看着一身雪白和服的宇文婵,目光深邃。原来,她穿我们女子的衣裳,是这样的美啊……

吃饱喝足,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穿着木屐手拉着手,亲密的出了她们住的院子,在城池内溜达起来。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清荷子恭敬的跟在二人身后,对着宇文婵的背影,练眼力。似乎是想用‘眼神杀死她’似的。

宇文婵踏着木屐,走着小碎步,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而武元衡则很不习惯木屐,走路姿势有些吃力加别扭。宇文婵看着武元衡的样子,不停的发出轻笑。武元衡一恼,干脆揽过宇文婵的纤腰,稍稍借力而行。

“清荷子,你家主人为何到现在都不出来相见呢?把我们‘请’了来,难不成,只是将我们圈养于此?”宇文婵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听到清荷子耳中,更加令她不爽。

“回大人的话,我家主人这几日并不在城内,请两位大人安心休养。待我家主人回来,定会召二位大人相见。”清荷子语气恭敬而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原来如此……”宇文婵心中不屑,怕是几天后,我已变成你心中所想的‘尸体’了吧。

一连三天,每日三餐的吃着带‘特殊调料’的饭菜。宇文婵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她每晚用轩辕真气解毒,却并不完全除去。这戏,毕竟还要靠它演下去。武元衡有些疑虑,他总觉得宇文婵好像在瞒着他什么事。这几日宇文婵也不提离开的事,整日里在这座城池内转悠。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看看。

当然,当她接触到他们的隐秘时,清荷子自然会加以阻拦。然后,宇文婵就会默默的记下地点,好日后再来探访。

那些被抓来建造宫殿的人,怕不是有万人之多。除了附近方圆百里之地的各个村落的农人,还有过路的行商路人等。不问你身家几何,只要进了这城池,就再也不用妄想着能活着出去。

每天,都可以看到或是累死的,或是想逃而被抓住处死的人的尸体。宇文婵在心里发狠,有朝一日犯在我手,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经意的,宇文婵将以往对日本侵略中国的愤恨,一齐加在了这次的事情上。

第四天中午,宇文婵觉得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注视着他们。正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身体一阵颤抖。宇文婵顿时痛苦的抚着胸口,猩红的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哗啦’一声,面前的矮几被推翻,宇文婵痛苦的倒在地上。

“子都!你怎么了?!”武元衡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跑过去将宇文婵抱在怀里。涌出的鲜血占湿了他的前襟。

“好……痛……”宇文婵满脸痛苦的,颤巍巍的扬起手。下一刻,那只扬起的手被握进一个陌生的掌中。武元衡被粗鲁的推翻在一旁,宇文婵的身体落入一个冷硬的胸膛。

本来还在一边沾沾自喜的清荷子,此时脸色苍白的跪在那。冷汗顺着她秀美的小脸,‘哗哗’的往下流。无大人何以如此重视她?竟然……

“清荷子!你胆子不小啊?!”

随着一声爆喝,清荷子的身体就像一片残破的落叶,被踢飞出去。

宇文婵满脸痛楚的表情,看着眼前那张本应毫无表情的脸,现在却恐怖的扭曲起来。

呵呵……果然是你啊,无言,我没有料错。

“你!快些放开子都!”武元衡终于醒过味儿来,拔剑指向无言,满脸厉色。

无言一脸阴霾的侧过头,眼睛含着阴狠,“怎么?想她死在这儿?”

“你!……”武元衡气的持剑的手有些微抖。无奈,毕竟需要他找出解药。武元衡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还剑入鞘。

“……无言……真的……是你啊。”宇文婵貌似吃力的把一句话说完。

“莫再开口,运功压住毒发。”无言不再理会武元衡,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宇文婵苍白的脸。那美丽樱唇边,流淌下的猩红,刺的他有些心颤。

宇文婵惨然一笑,看来,这美人计还真是历久不衰,在哪里都好用呢。她温顺的闭上眼睛,靠进无言怀里。毫不顾忌旁边的武元衡,已经气的俊脸通红。

被无言踢飞出去的清荷子,此时被两名忍者打扮的黑衣人架回来,按在地上。

“解药?”无言的声音仍是冷淡的,只是任谁也听得出,语气里隐含的愤怒与恶毒。

“无,无大人,此毒,无,无解……”清荷子已经吓的说不出一句整话,还没待她把话说完,就听‘噗!’的一声,清荷子颈间插入一枚飞镖。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无言,瞳孔慢慢放大。脖子里随着飞镖的插入,往外喷着血。

“啊……呃……”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机械的动了动,最后还是颓然倒地。一双已无丝毫神采的眼睛,始终看着武元衡的方向,大大的睁着,不愿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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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逆鳞←

宇文婵靠在无言怀里,不敢睁眼。即使是听到动静,她也有些怕的发抖。那种清晰的,轻微的,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禁不住,脑中又出现了,云虚的颈子被长刀切入时的情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宇文婵颤抖的更加厉害。本已经止住的鲜血,再次从口中涌出。

“子都!”武元衡见到宇文婵又开始吐血,也顾不得生气了。跑上前来,想要将心上人抢回怀中。无言斜了他一眼,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双手。接着,他哇啦哇啦的对着院子里的黑衣人,说了些听不懂的话。随即,一名黑衣人拖着清荷子的尸体下去,另一名则消失在原地。

“如果你不想在地牢里度日,就给我安静!”无言阴阴的甩了武元衡一句,便抱着宇文婵进了里间。请牢记武元衡看着他的背影,立在那,咬着嘴唇隐忍。

过了一会,那名消失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屋内。就连站在厅堂里的武元衡,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那人伏在无言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递过去。无言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过小瓶。那黑衣人又是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无言小心翼翼的从那小瓶里倒出一粒丹药含在嘴里,俯下身去,覆上了躺在地板上的,宇文婵的唇。那没有干涸的血迹,染红了无言的嘴角。

血的味道,有些刺激了无言的神智。他并没有起身,而是贪恋的在宇文婵的口中品味着。武元衡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双俊目越睁越大。双拳紧紧的握起,连指甲扎进手掌都毫无所觉。

忍耐,忍耐,自己现在最好保持沉默,否则子都就会很危险。

于是,武元衡强压着心头的愤怒,走到角落里,盘膝而坐,运气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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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你吃了……另一种毒药’

‘什么?!’

‘很简单,以毒攻毒之法’

‘……真会给我找事做……’

‘也好,你可借此修习一下轩辕真气’

‘那我的身体……’

‘无碍,几口血而已。但凡有些心思的人都能看出,你并未中毒。毒气之血……可不是鲜红色……呵呵呵’

‘糟了!那无言……’

‘他已被你迷惑,有何可惧?’

‘……你的口气让我很不爽哦……’

‘怎么?’

‘……以后再也不要用什么美人计了!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狐狸精!’

‘哈哈哈哈’

‘你就会笑!笑死你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祖先!’

‘婵儿……’

‘怎样?’

‘你……在意么?’

‘在意什么?’

‘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什么身份?神仙?还是说你是我祖先的事?’

‘……’

‘没事不要总跟我打哑谜,不知道这样很累人么?’

‘婵儿……’我的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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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衡被无言强行安排到别处,并派人看管起来。既然他已经被迫暴露身份,那么,也就没必要再容忍下去,自然要将二人分开。武元衡对此只能顺从。如今,他心爱的人儿,性命在人家手上握着,只能先听之任之。

两日后,宇文婵好不容易清理完体内的余毒,慢慢转醒。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只是上面写满了疲惫与担忧。

见宇文婵醒来,坐在她身旁的无言,立刻换上那张千年不变的石头脸。宇文婵静静的盯着无言的眸子,在里面寻找着一些蛛丝马迹。无言被她看的眼神里闪出一丝慌乱。随即,他别过脸,“你……醒了”

简单的三个字,不像以往那样冷淡,隐隐透着温柔的关怀。

宇文婵想要坐起身。刚撑起一点身子,无言赶忙扶着她坐下,将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宇文婵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身上换过的衣服……不会是他给我换的吧?记得那次在淮河被云虚所救,就是……这次如果还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容你!

“我新调来一个丫头,就在门外候着。”无言的声音冷淡,隐隐透着不悦。只是那言辞之中,带着些许霸气,仿佛在命令似的。见宇文婵仍是垂眸不语,他又说:“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可派人送你出山。”

“我不是独自一人。”宇文婵终于开口,只是这话,无言并不爱听。

“你并未中毒,对么?”无言探过脑袋,与宇文婵贴的近近的,并不回应她的话。

宇文婵忽的扬起媚笑,白玉小手抚上离自己仅有一掌之隔的石头般的俊脸。

“无言……这名字太过冷了。你这样英俊的男人,我还真是舍不得……”话说到此便止住。无言被她这妖媚的模样迷的身子一震,就要覆上唇去。就在两人的唇堪勘贴在一起的时候,宇文婵猛的发力,将无言推倒在地。随即,小手狠狠的掐住无言的脖子,表情阴霾。

“你是第一个我想杀掉的人。知道么?从未有人,敢对我的人动歪脑筋!”宇文婵恶狠狠的说着,表情初现狰狞之色。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留住这些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这些爱意,是支持着她继续活着的动力。除去人力不可为的因素之外,她绝不能忍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这,是她的逆鳞!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宣誓效忠←

轩辕真气随着宇文婵的催动,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屋内的一切,都被这锋利的罡风绞的粉碎。宇文婵看似娇嫩的小手,此时就像一把钢钳般,在无言的脖子上越收越紧。她的长发与衣摆,被罡风带到空中飞舞着。屋子开始承受不了这样强大的气劲,而微微震动。屋外,传来女人的惊叫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与听不懂的吆喝声。

无言被此情此景惊呆了,他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这宇文婵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我究竟招惹到什么人物了?都说大唐颇有能人异士,自己原本还不信。这次,可算见识到了。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能保得性命……

宇文婵这边发生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人的。她住着的院子里,此时聚满了人。请牢记一众人全都恐惧的看着那不停震动着的屋子。屋子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黑衣人。他们都是发现不对,试图冲进去的影卫。可是手刚碰到屋门,便被罡风弹了出来。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名被唤来代替清荷子的女侍忽然灵机一动,她转身飞奔向武元衡住着的客房。过了不久,武元衡跟着那女侍赶了过来。当他看到那屋子恐怖的情形时,立刻想要冲进去,却被那女侍拦住。那女侍的汉话说的有些生硬,但武元衡仍是听懂了。他看了看先前试图冲进去,现在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些影卫。随后,他立在屋外开始大喊:“子都!发生何事!快些出来见我!子都!”

听到屋外传来的叫唤,宇文婵猛的清醒。身周肆虐的轩辕真气一滞,随后渐渐舒缓,直到飘散无踪。掐着无言脖子的小手,没了轩辕真气的支撑,也失去了力道。无言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他剧烈的喘息着,补充体内严重不足的氧气。憋得通红的脸,缓缓的平复下来。嘴角一丝猩红,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板上。

“我……并没有……将……武元衡怎样……”无言的嗓子很沙哑,困难的说着。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此时却蕴含着一丝恐惧。

宇文婵冷冷的看着他,松开手,“幸好你够聪明,否则,你的这座城池,将会随着这‘卧龙山’一起消失!”

听到宇文婵如此狂妄的话,无言的身体颤了一下。经过刚才的生死一线,无言绝对相信宇文婵所说的话的真实性。那无比恐怖的力量,让他的心里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大唐有如此能人,我怎可能完成天皇的嘱托?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屋门被猛的拉开。由于刚才被强大的力量蹂躏了半天,这一下拉门又过于粗鲁,整扇门‘哐当!哗啦!’散了架。

“子都!你可无事?!”一声惊慌的叫唤,宇文婵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宇文婵松了一口气。这句话,本是我想问你的啊!

她抬起脸,椈起衣袖,为武元衡擦去额上的冷汗。看到她好好的,武元衡也放下心来。只是,抱着佳人的双臂,却越收越紧。

宇文婵踮起脚,在武元衡的唇上轻吻一下,“元衡,我没事,有事的是他。”说完,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到无言伏在地上,嘴里还往外呛着鲜血。

尾随着武元衡一起进来的一众人,看到屋内的情景,脸上全是震惊。无言见到众人,不禁大怒。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手下看到是很丢脸的事。

他低吼了几句,众人惊疑不定的慢慢退了出去。他们心里都清楚,屋内的人他们是惹不起的。最好还是乖乖听话,还能保住性命。

“别装了,你体内有我度过去的轩辕真气,自己运功疗伤!”宇文婵冷冷的一句话,把无言说的有些脸红。他艰难的起身,盘腿坐好,运功疗伤。

武元衡见状,拥着宇文婵来到厅堂坐下,两人亲密的说起悄悄话。宇文婵将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武元衡不禁在心中轻叹,自己还真的太过死板了,不然,也不用子都独自承受这些。

无言的伤势并不严重,一个时辰后,他便恢复如初。

再次来到宇文婵面前,无言仍是一张石头脸。只是,神色中多了一层惧意。他默默的向宇文婵跪了下来,“无言在此宣誓,从今以后,宇文婵便是无言的主人。无言将永世效忠于您。”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无言的举动惊住了,包括宇文婵和武元衡。

怔楞了一会,宇文婵忽然想起,日本人历来都是崇拜强者,鄙视弱者的。他们对强者的力量是绝对的服从,就算你是他的敌人也一样。

这叫不叫因祸得福?宇文婵在心里乐开了花。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她在心里感叹。

跪趴在地上的无言,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抬起脸,表情有些麻木。如果宇文婵不接受他的效忠,按照他们扶桑的规矩,他就得切腹明志。宇文婵当然不知道这些道道,只是有些不解的回望着无言。无言垂下眸子,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刀……

看到无言的动作,宇文婵一惊。伸手一弹,一道气箭射过去,将无言手中的短刀打飞。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嗖’的一道寒光。短刀带着轻微的啸声,穿过院子里的众人,‘嘭!’地钉在了树干上。看到短刀整个没进树干,院子里的人立刻恍然大悟。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无言会宣誓效忠于宇文婵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发神威←

无言不解的看着宇文婵有些铁青的脸,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才刚宣誓效忠于我,便要自裁么?”宇文婵的口气很不好,脸色更加难看。

“……主人是答应了?”无言的声音很温柔,他盯着宇文婵美丽的眸子,不再像平日那样冷淡。

“你的天皇呢?”宇文婵隐约想到无言的举动是为什么了。

“有主人在此,无言再无能力继续效忠天皇。”这句话,无言说的有些凄凉。他垂下眸子,缓缓俯下身,额头触地。

“既然如此……”宇文婵站了起来,越过无言走到屋外。见宇文婵穿了木屐,武元衡急忙跟上。跪在屋里的无言,见宇文婵离开,也起身默默跟随。

就这样,一群人尾随着宇文婵来到广场上,那座天皇的雕像前。请牢记

宇文婵仰头,看了看日光照耀下的巨大雕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既然效忠于我,那么,这雕像站在这里,似乎不合时宜……”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扬起双掌运走八卦图,轩辕真气源源不绝的注入虚扣的双掌之间,渐渐的形成耀眼的一团光球。

庞大的力量,形成罡风将宇文婵的长发催起到空中。无形的重压,向四周扩散。她身旁的武元衡,有些不抵这样的重压,开始缓缓后退。忽觉一轻,无言立于他身前,运功相护。

从宇文婵的反应可以看出,武元衡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既然宣誓过效忠,保护她身边的人,也成了无言的责任。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就没那么好命了。他们都被这重压,压迫的渐渐站立不稳。数双恐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运气中的宇文婵:她要做什么?难道……

忽的,宇文婵动了。似是已经聚集够了力量,本来很小的光团,此时已经有磨盘大小。宇文婵毫不吃力的将双掌中的光团,甩向面前的雕像。

光团带着刺耳的尖啸,冲了过去。刺眼的白光闪烁了一下,没入雕像中。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地动山摇。空中升腾起一朵蘑菇云。雕像四分五裂,缓缓塌陷,变为一地碎石。

寂静……

偌大的一座城池,被这巨变惊的没有丝毫人声。只有那‘哗哗’的,石块落地的声音,刺激着在场人的耳膜。人们惊恐的看着,悠哉的站在那的宇文婵。宇文婵扬着舒心的微笑,缓缓拍拍双手。

“从今后,再没有什么‘红日门’”她转过身,眼光扫视着众人。最后,停在诸葛尚身上。

见宇文婵看着自己,诸葛尚汗如雨下。怎么几天前,还是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转眼,便变的这样可怕?

一阵高昂的人声响起,一众黑衣人嘴里高喊听不懂的话,齐齐的向着宇文婵跪倒在地。远处的工地上,那些监工们,也扔下手中的皮鞭,跪了下来。宇文婵有些皱眉。无言见状,急忙解释:“他们在向主人宣誓效忠。”

宇文婵点点头,“教他们说汉话,我不想再听到鸟语!”

她的话让无言愣了愣,虽然也听懂话中的意思了,但是这措辞却稀罕的紧。

宇文婵看着越来越害怕的诸葛尚,扬起手臂,探掌微抓。诸葛尚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至宇文婵跟前。

“大,大人饶命……”诸葛尚抖作一团,跪倒在地。

“你是要效忠于我呢……”宇文婵勾起一个奸笑,“还是它?”转头,诸葛尚看着那一地碎石,吓的哭了出来。

一道寒光,奔向诸葛尚的脖子。宇文婵迅速打出气箭,将那寒光击飞。‘啪嗒’,寒光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是那射死清荷子的飞镖。宇文婵转过头,眉头轻蹙的看向无言。无言有些迷惑,难道主人不是要将他处死么?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在我面前随意将人处死!”宇文婵的眼光犀利,泛着慑人的寒意。

“是!”无言答应一声,半跪于地。

本来吓的够呛的诸葛尚,见宇文婵保了他的性命,顿时放下心来。

“小人今生今世,定侍奉于主子鞍前马后,多谢主子不杀之恩!”诸葛尚很没骨气的连连磕头。

“你的话,怎能取信于我呢?”一个连祖国都可出卖的人,留着你,日后造反么?

宇文婵的话,刺痛了地上的诸葛尚。他再次呜呜的哭了出来。

“小人,小人空有一身才学,可叹家中无银无势。想要考取功名,却又备受战乱欺凌呜呜呜……唔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呀!”

看着诸葛尚痛哭流涕的模样,宇文婵心下了然。对于一个怀着一腔热血,到头来却连受打击,无人赏识的人。有此不明智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不禁又想起武元衡的一生过往。此时的他,沉迷在对自己的感情中,不也是因为仕途不利,而心灰意冷的结果么?只不过,他天性古板,性格外柔内刚,倒是不可能像诸葛尚一般,转投敌国。

见宇文婵看向自己这边,武元衡心情复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宇文婵如此强横,如此具有霸气的一面。以往在刺史府时,宇文婵的一次次立威。包括后来,领审郭一坤一案,武元衡皆不在场。可以说,在武元衡眼中,对宇文婵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可爱温柔的小女儿阶段。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隐隐抗拒这样的宇文婵。要知道,武元衡一直都是一个很传统的大唐男子。出身贵族世家的他,有些不能接受宇文婵的强横。

→第一百二十四章 裂痕←

看到武元衡复杂的面色,宇文婵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可以说,她了解武元衡,比他本人都要透彻。

宇文婵垂下眼帘,掩盖住眸子里的失落。这个结果,是她迟早要面对的。她甚至想过,也许,会就此失去武元衡对她的爱意。

唉!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啊!以武元衡的个性脾气,是无法接受这样强势的自己的。他的心中,爱着的,只是小女孩般的自己。人,毕竟不可能永远都是小孩子……不是么?

“行了,起来吧”宇文婵失去了继续折磨他们的心情。默默的转过身,向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院子走去。

女人,终究是不能太强,而掩盖住身边男人的光芒么?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如此孤单啊……

也……不一定吧?

脑海中,忽然出现云虚的脸。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至今为止,云虚是她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他温柔,却又很强劲的追寻着自己的情。他似乎对自己的一切都死死的爱着。有他在身边,即使是见不到面,也会觉得有所依靠。

云虚……我好想你……

宇文婵的背影,孤单而萧瑟。无言与武元衡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而那些黑衣人,已被无言遣散。无言看着宇文婵的目光,是炙热的。对他而言,强者的光辉,能够掩盖一切瑕疵。武元衡的目光,是复杂而矛盾的。他的心,纷乱不已。这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该何去何从?

“无言,我要继续南下,前往南泉山。这里的一切,都依然照旧。只是,不可再随意草菅人命,进程可放缓无妨。”宇文婵平淡的说着,随手接过新调来的女侍,递上的茶盏。这次的女侍,是个很本分的人,相貌也很朴素。

“是!主人!”无言半跪行礼。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明日我就离开。”宇文婵看了看将晚的的天色,今天这一番折腾,也挺累的。不过,倒是划算的很,呵呵……

夜幕风雨无阻的降临。宇文婵没什么胃口,并没有传膳。屋子已经被休整过。本来无言还想让宇文婵换一个院子休息,宇文婵拒绝了。反正明天要走,就不要再折腾了。她躺在里间的地上,默默的发呆。脑子里出现的是,云虚的一瞥一笑。好想见他……

能够无限包容自己的人,除了云虚,似乎……乐翼也算一个吧?然后……还有……宇文拓?!

‘现在才想起我么?’

脑中响起不满的声音,宇文婵一声轻笑。她清泠的笑声,惊醒了坐在厅堂里发呆的武元衡。他满眼复杂的看向没有屋门遮掩的里间。宇文婵随意的侧卧在地上,眼睛没焦距的扬着浅笑。

唉!我该如何面对子都?武元衡在心中一阵轻叹。她这样的女子……看来,不是我等能够拥有之人啊!

武元衡本就是心高之人,他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女子如此强势。何况,宇文婵身边,美男众多。心,也不在他身上。武元衡缓缓摇摇头,默默起身,回到先前无言安排给他的客房。今晚,他要好好想想清楚,今后对宇文婵的打算。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宇文婵有些哀伤的看向武元衡离去的背影。虽然,她并不爱他。但是,却也不是毫无所觉。毕竟,不久前,二人还亲密无间。可是,怎么这样快的,就形同陌路?

‘呵呵呵……凡人情薄,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婵儿又何苦牵挂与他?’

‘是么?那云虚呢?乐翼呢?’

‘乐翼倒是对你死心塌地’

‘云虚呢?’

‘……’

等了许久,宇文拓不再回话,宇文婵有些温怒。怎么总是这样虎头蛇尾的?搞什么东西!

寒冷的初冬之夜,宇文婵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换上自己带的男装。穿上布靴,来到院内。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一切都是黑幽幽的。脑中回荡着云虚的身影,运起少林武功,耍了起来。

在这样黑沉的夜色下,一袭白衣,翩翩舞动。暗处的树枝上,一个黑影静静的坐着。目光追随着那袭白衣。那翩然的动作,是那样美丽,却又那样孤寂。他觉得自己,被那袭白衣勾去了魂魄。也许,这样跟随在她左右,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不知何时,白衣消失在院中,树枝上的身影,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呆楞的躺了一夜的宇文婵,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子都,你穿的单薄了些。”武元衡轻轻的说着,却不像以往那样亲密。

“无妨”宇文婵浅浅的笑。对二人的疏离,并不在意。她的身体,即使是飘雪的天气,也可只着单衣,不会觉得寒冷。

武元衡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却不再言语。想了一晚上心思,直至睡着,也没有想出个结果。

无言带着二人出山,三人运起轻功,在羊长山路上疾驰。就在快要步入官道的时候,一片路旁的空地上,立着一群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呵呵呵……言,你果然与这对狗男女在一起啊。”牧开然悲戚的笑着,嘴里说出的话,让武元衡怒气上攻,就想拔剑。

无言伸手挡住武元衡的动作,走上前去,说道:“牧开然,我已完成了承诺,助你三年之久。”

“呵呵呵……言,你真的不知我的心么?”牧开然的眼角,已然流出泪来。

“那又如何,你我终无可能”无言依旧是一张石头脸,动也不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吓晕了←

“好好好!”牧开然道了三声好,慕然扬起厉色,“既然如此,你等就此搁下命来吧!逍遥剑阵!”

一声怒喝,牧开然身后的一众美男,各个手持长剑,排开一个阵势,向着三人冲杀过来。无言眼光闪了闪,拿出一只竹管放置唇边,吹出一声呼哨。随着哨声的响起,四面八方忽然出现一众黑衣人。接着,这些黑衣人迎向牧开然手下的一众美男,双方交战在一处。牧开然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无言,一脸怨毒。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善类!”牧开然的媚脸有些扭曲,他执起长剑,向着无言冲了过来。

无言毫不为之所动,慢悠悠的将竹管放回怀中。抽出腰间障刀,迎了上去。牧开然的武功,其水平也就和武元衡相当,远远不是无言的对手。看小说我就去才几个回合的功夫,两人一个错身,只听‘噗!咔啦’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接着是喷溅的鲜血和牧开然不可置信的眼睛。他从未想过,心爱的人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将刀刺入自己的身体。

一缕刺眼的猩红,从牧开然惊愕微张的口中涌出。他的媚眼,此时毫无光彩。颤悠悠抬起一只手,抚上无言无表情的脸颊。

“言……”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只吐出一个字,牧开然的身体便缓缓倒在地上。

一众奋战中的美男们,见到这个情景,皆是一愣。那些黑衣人抓住这个机会,纷纷挥刀,将众美男砍翻在地。美艳的血红,在空中飞溅。一个个身躯倒下了。他们的眼睛,始终看向倒在地上的牧开然。

宇文婵看着眼前的凄惨,顿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向旁边歪下去。

“子都!”武元衡赶忙将宇文婵抱住。宇文婵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顺流而下。她的模样,让武元衡一阵心痛。子都还是如此善良的姑娘,仍是惧怕杀戮的……

宇文婵靠在武元衡怀里,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这样的血腥场面,让她想呕吐。武元衡手紧双臂,紧紧的搂着宇文婵,“子都,不怕,那些都是恶人,死不足惜。”

宇文婵没有说话,她小心的转过头,想再看一眼场中的情景。却被她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牧开然,忽然暴起,举剑就刺。嘴里凄厉的喊着:“言!与我一同去吧!”

背对着他正要回转的无言,并没有转身,只是回手一刀挥过。‘咔嚓!嘭!咕噜……’牧开然的头颅便离开了他的脖子,飞落在地上。喷出的鲜血,溅了无言一背。

“你不配”无言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还刀入鞘,继续前行。

宇文婵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没有头颅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顶,宇文婵转了转眼球。床边,武元衡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手被包在他的掌中。床前,无言低垂着头跪在那,默不作声。

“子都,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武元衡温柔的看着她,大手在她小脸上轻抚。

唉!自己还真是没用啊!又不是没见过死人,竟然被吓晕了!丢死人了!以后怎么做老大呀?!宇文婵在心里不停的骂自己没用。

“无言害主人受惊,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无言淡淡的说着,跪趴下来。

宇文婵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武元衡赶忙上前扶着她,将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们……如何处置了?”宇文婵此时有些不想看到无言的脸。

“埋了”无言直起身子,仍是垂着头。

“牧开然乃扬州逍遥宫宫主。三年前,他助我建立红日门。我与他定下三年之约,助他登上宫主之位。那如意坊,本是我之所立。却被他登上宫主之位后,强占而去。他落的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看无言说的振振有辞,宇文婵不屑的轻笑一声。真的如此简单?怎么看,那牧开然对无言也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过,这些貌似与自己无关,管他作甚?!

“你下去吧,明日不必相送。”宇文婵淡淡的说了一句。无言默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宇文婵的屋子,无言仰头看看正午的天色,阳光有些刺目。

没想到,宇文婵竟被这简单的杀戮景象吓晕。她倒是是个怎样的人呢?力量与胆色成反比么?呵呵……无言勾起唇角,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可惜,如此美景,竟没有人欣赏。

屋内,武元衡与宇文婵二人四目相对。宇文婵美丽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哀伤,些许失落。

“子都……”武元衡忽的将宇文婵紧紧的锢在怀里。他虽然有些迷茫,可这心,却早已被宇文婵吞下肚去,再也拿不回来了……

当他看到,宇文婵因这小小的杀戮场面,而吓的晕倒时。心中的抽痛,让他无法呼吸。自己的用情,竟已这样深了。即使不能结为夫妻,又有何妨呢?

武元衡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坚守的铁律。冲开了自己为自己修建起来的一堵墙。

似乎感受到武元衡心中的变化,宇文婵的眸子里升腾起湿润的光华。

“元衡……”

一声轻柔的叫唤,将武元衡的心,融掉了。他捧起宇文婵的小脸,温柔的吻了上去。纱帐落下,衣裳一件件褪去,两个美丽的赤裸身影,在隐隐约约的纱帐中,纠缠捻转……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元衡为婵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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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龙,千年后祥云大陆的最后一名暗师,放弃杀手之王的荣耀,踏上命运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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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四年,十二月六日,宇文婵与武元衡二人,终于到达黄河北岸。

“子都,过了黄河,便是南泉山地界了。”武元衡看着眼前缓慢的流淌着的河水,心中不禁感慨。这二十来天的相伴而行,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想。但是,经历过种种磨难,感情已是更加深厚了。

“恩”宇文婵有些精神不佳的在武元衡怀里应了一声。

“子都,你这几日总是精神不振,是不是身子不适?”武元衡低下头,看看宇文婵有些微红的小脸。那美丽的眸子里,写满疲惫。

“元衡,我们先找客栈投宿吧。”宇文婵说的有气无力。自从那次在无言那经历了一番之后,宇文婵便不再抗拒武元衡的亲密。称呼也由原先的大哥,变为现在的‘元衡’。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可见,宇文婵的心中,已经完全接受了武元衡的感情。就如同接受乐翼和宇文拓一样。

两人同乘一骑,引来不少路人惊异的目光,因为宇文婵仍是一身男子装扮。

来到一家不大的客栈前,宇文婵先一步跃下马。一股猛烈的寒气,忽的袭向武元衡。他下得马来,打了个寒战。奇怪,刚才不觉得如此寒冷啊?

自打前几日,天气忽然转冷以来,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两人依偎在一起,武元衡就不觉得寒冷。一旦宇文婵离开他的怀抱,他就会觉得寒气刺骨。这是为何?

武元衡不禁又看向宇文婵有些精神不济的小脸,忽的,他心中一动。难道……

“元衡,作甚发呆?快些进去吧,小心受寒。”宇文婵拉过武元衡的手,向客栈内走去。那只握着他的小手,非常的热,热到不合常理奇 -書∧ 網。武元衡怔楞的任宇文婵拉进客栈。

“店家,开一间上房。”宇文婵低低的声音,仿佛快要睡着了似的。店老板有些惊异的看着两人,“客官,您确定只开一间上房?”

“怎的如此啰嗦?快些!”武元衡反应过来,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柜台上,反手将宇文婵打横抱起。他的动作,顿时引起一阵抽气声。店内坐着的食客,无不惊异的看着如此亲密的两人。

宇文婵此时已经无力计较武元衡的举动,她真的很累,说话就要睡着了。武元衡抱着宇文婵,随着店小二上了楼。

果然!一旦与子都亲密的接触,身子就会觉得很暖。难道她一路上就这样不停的运气为自己暖身不成?身子怎么受得了?

挥退小二,武元衡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漂亮的英目里,蓄满泪水。他温柔的侧卧在宇文婵身旁,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微微颤抖。

子都,你纵然对我无法倾心,怎的就如此守护于我?你让我情何以堪……今生今世,我断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

随着宇文婵的深睡,她身体的温度渐渐回落到常人一般。武元衡怕她会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与她一起睡去。

深夜,宇文婵醒来,感觉动弹不得。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俊脸大特写。武元衡呼吸悠长,显然睡得正香。漂亮的一双英目,眼角挂着湿润。

怎么了?宇文婵有些不解,伸出小手为他拭去泪痕。似乎感觉到动静,武元衡的双臂紧了又紧,嘴里喃呢一声:“子都……”

听到睡梦中也在唤自己的名字,宇文婵一阵感动。这种浓浓的爱意,让她倍感幸福。

唉~总算是到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未老先衰的。每天不停的催动轩辕真气为武元衡驱寒,差点没累死。可是,两人又没带什么保暖的衣裳。这天气本不应该突然转冷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自己倒是不惧寒冷,可是武元衡却不行。出门前乐翼给带着的那件羊绒里衣,本是想让武元衡穿在身内。何耐,这衣裳的尺寸是为她量身而制,武元衡是穿不得的。没办法,既然没有可抗寒的衣物,就只能自己来咯。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宇文婵悄悄起身,穿戴一番,从窗子跃出屋外。

“哇——!下雪啦!呵呵……”宇文婵兴奋的仰着头,看着空中飘散而下的雪花,是那样的美。地上,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细白。

“哎,还是少了些,不然就可以打雪仗了呵呵……”找谁打雪仗啊?三更半夜的……宇文婵撇撇嘴。貌似自己被剥夺‘玩’的权利好久了,真郁闷!左右无事可做,干脆练练功好了。于是,宇文婵迎着漫天大雪,开始舞动手脚,练起平生所学。

正在她耍的起劲,脚下忽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只听一声低低的呜咽,把她吓得跃出一丈高。

啥东西?!我踩到什么了?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没什么东西啊?宇文婵眨巴眨巴眼,仔细看。不远处一个白呼呼的东西缓缓蠕动两下。宇文婵跑过去一看,地上凹陷处躺着一条白色的狼。

奇怪,狼怎么有这种颜色?变种么?宇文婵好奇的掋拉着它的脖子提起来。这条狼似乎很虚弱,喘息急促,幅度很小。它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宇文婵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哇——!紫色的眼睛耶!好漂亮!”宇文婵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狼!“你怎么了?是很冷,还是很饿?”耶?为什么这条狼好像听得懂她的话?眼睛似乎在笑耶!

宇文婵皱起可爱的小鼻子,与手里提着的狼对视半晌。它似乎是真的很虚弱,不大会,眼睛便闭了起来,呼吸似乎更微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苍狼白耀←

“怎么办呢?”宇文婵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随后,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喂!不要睡呀!睡了就醒不过来啦!”她还真把它当人了……

那条狼似乎听到她的叫唤,挣扎着睁开眼。它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宇文婵的颈子,“呵呵……好痒哦。老实点!”仿佛又看到它眼中的笑意了,“你受伤了么?要怎样才能救你呢?”左右找不到它身上的伤口,想是受了内伤吧?

“啧……又要咬手指了……好痛的说……”宇文婵很不情愿的把手指放进嘴里。一咬牙,一闭眼,使劲咬下去。“呜呜呜……痛痛痛!”宇文婵眼泪汪汪的把已经出血的手指放在狼的嘴边,“张嘴啦!大笨狼!”宇文婵撅着嘴,将手指上的血滴,滴入狼口。请牢记

“也不知道对动物管不管用哦。”宇文婵嘴里嘟囔着,拿回手指,放入嘴里噙着。

吃了宇文婵的血,白狼忽的瞪大眼睛,挣扎着从宇文婵怀里跳出去。刚一落地,立刻团成一团,开始闭目休养。宇文婵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只见它全身慢慢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紫光,煞是好看。

“难道是个狼妖?已经会自己修炼了?”宇文婵吃惊的看着面前裹着紫色光华的白狼,“不知道会不会化为人形呢……”话音还没落,白狼身上的紫光越来越浓,慢慢遮住它本来的面目。接着,紫光变大变长,慢慢初现人形。宇文婵有些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的,紫光被收摄入体,一个赤裸的人伏在雪地上。他长长的扬起脖子,喉中发出一阵舒服的狼吟。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太搞了!”宇文婵觉得眼前都是小星星在闪。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也让她碰上,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想到这里,宇文婵赶忙转过身,准备回客栈睡觉。

“多谢上仙赐唔精血,小狼已可化为人形。只是,还需一段时日炼体……”这是一个很中性的嗓音,亦男亦女。像是叮咚的泉水般,很好听。接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腿边转来转去。

宇文婵全身僵硬,慢慢低头一看。一个淡紫色长发的赤裸男人,用四肢来回的爬来爬去,围着她的腿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和刚才那白狼形态时的动作,一般不二。

好,好奇怪哦!宇文婵额上有点冒冷汗。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活人,跟动物似的在你脚边爬来爬去?而且还是个……成年男人!

似乎发觉被宇文婵俯视,那‘人’仰起头,看向宇文婵。

“……”宇文婵忽的满面通红,兔子似的窜了出去。那丫光,光溜溜地……太,太,太漂亮了……受不了……

忽的,一阵劲风扑面。一股大力将宇文婵压倒在地。宇文婵吓得眼瞪如铜铃,怔怔的看着把她扑到的男‘人’。他的喉内低鸣着。可以说,他除了外貌似人,可以说人话以外,任何动作和习惯皆和狼没有区别。

“唔话未讲完,为何要逃。”他的眸中闪着紫色的光晕,似是有些恼怒。

宇文婵满面通红,这丫就这样以人的样子,光溜溜的压在人家身上,还问人家为什么跑……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呀!

无奈,宇文婵只好闭上眼睛。虽然他的脸美丽无比,可是他的样子也太让人脸红了。看到宇文婵的反应,他看看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汝可睁眼看唔,唔已穿上衣服。”

宇文婵听到这话,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哇!好漂亮呀!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领口与袖口都是一团白白的绒毛。只是……胸前的v字领,竟然开衩到腰际……他的皮肤雪白中透着微紫的光晕,嘴角两颗犬牙,嘴唇是艳丽的紫色……

宇文婵双颊酡红,眼神到处乱飘,不敢看他。

“唔乃苍狼白耀”好听的声音响起,一阵温热的鼻息在宇文婵脸颊上嗅了嗅。然后,温润的舌头舔了两下。宇文婵顿时全身寒毛竖起,一个用力,将他推翻,起身便跑。

“知,知道啦,白耀,拜拜!”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懂,宇文婵紧张的连英语都溜出来了。

又是一阵劲风,白耀拦在她眼前,仍然是四肢着地。宇文婵一个急刹车,差点摔个狗啃屎。

“你,你,你到底要干嘛!”宇文婵有些着恼的瞪着白耀。

“签订契约”说着,白耀竟像人一样站起身。双手连划,一个发着紫芒的阵图漂浮在空中。紧接着,打入宇文婵的额头。

宇文婵只觉得一股灼热袭进脑部。‘轰’的一声,宇文婵失去知觉,栽倒在地。白耀走上前来,将宇文婵抱在怀中。他席地而坐,看着宇文婵额上逐渐浮现出一枚淡紫色纹章。看到这纹章,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俯下头去,与宇文婵额上的纹章贴在一起。紧接着,两额之间,浮出紫色光华。宇文婵脑中的记忆,源源不断的被白耀吸收过来。

白耀的表情,随着翻阅宇文婵的记忆,不断变化着。时而喜悦,时而愤怒,时而悲伤。

终于,吸取结束,白耀已经和常人没有区别了。他和宇文婵签订的是心灵契约,也是他投机取巧。通过宇文婵与他相遇的种种反应来看,她是一个毫无心机,心底善良的人。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白耀便捡了这个空子。趁宇文婵不备,签订了契约。反正他也是因为违反了某界的界规,而被赶出来的,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何况,这对宇文婵也没有坏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渡河←

正在他心思回转的时候,宇文婵忽的睁开了眼。眸子里的寒光,让白耀打了个寒战。

“小狼崽子,胆子不小啊?”宇文婵冷冷的说着,从白耀怀中蹿出,悬浮在空中。

“呵呵……宇文拓是么?听说你乃是昆仑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啊。”白耀此时,已经完全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了。身上的衣服,也根据人类普遍的习惯,做了修改。

现在的他,除了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还拥有宇文婵脑中的一切资料和知识。这种只有妖族签订契约才有的能力,即使是宇文拓,也是望尘莫及的。

“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可你此举,却是让人不爽的紧。”宇文婵眼中冒着有些恼怒的光芒,隐隐就有打一架的意思。请牢记

“战神大人,您可息怒。小狼可不是您的对手。何况,白耀已于小婵签订了契约,您这不是欺负狼么?”白耀俏皮的冲宇文婵眨眨眼,扬起一个可爱的笑容。

宇文婵瞪了他一眼,“将婵儿送回客栈!”说罢,她眼睛一闭,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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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突来的寒气将武元衡惊醒,他迷迷糊糊的动了动手臂,却是一空。猛的,他睁开眼:人呢?!一个激灵,武元衡迅速的坐起身。转头一看,宇文婵趴在八仙桌上,睡的正香。武元衡松了口气。再看看窗外,大雪纷飞,已是天光大亮。

窗子也不关,这样睡不会受寒么?“子都,醒醒,子都。”

宇文婵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啊~元衡啊,天亮了么?”

“子都……你额上是什么?”武元衡奇怪的看着宇文婵额上的一枚淡紫色纹章,隐有光芒流转似的,异常美丽。

“恩?什么东西?”宇文婵还没完全清醒。武元衡赶忙拿过一面铜镜,放在宇文婵面前。宇文婵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的,她瞪大眼睛,“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呀……”

“子都,发生何事?”武元衡在宇文婵身旁坐下,一脸担忧。

“安啦~!没事,昨晚我睡不着,跑出去玩了会。碰到一只小妖精,跟我签了契约。这可能是契约纹章吧。”宇文婵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武元衡表情怪异,伸手过来,抚上宇文婵的额头。

“哎呀,我说的是实话嘛!我没发烧啦!”宇文婵拍掉武元衡的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元衡,我们今日就可上山了吧?”

看宇文婵的举动也无怪异之处,武元衡放下心来,“恩,今日就可上山。只是这雪下的颇大,不知可有渡船。”

“去看看吧,不成的话,就在此多住两日。”宇文婵站起身,看看身上也未被雪打湿。也好,不用换衣服了。

两人洗漱一番,收拾东西下了楼。楼下厅堂内,都是住客在吃早餐。他们也要了点吃食,填饱肚子。出得店外,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武元衡紧了下领口。忽的一暖,一件大红斗篷披了上来。

“子都,不用管我,小心受寒。”武元衡说着,就要将斗篷拿下。

“我不冷,你看。”小手热乎乎的抚上武元衡冰凉的脸颊。武元衡心中一暖,拉起斗篷,将宇文婵包在怀里。宇文婵一声轻笑,踮起脚尖,在武元衡唇上落下轻吻。[奇lltxt.com书]武元衡一阵心动,两颊升起微红。要不是在外面,实在不合时宜,定要将怀里的小美人,吻个够本。

两人亲密的偎在一起,骑马来到渡口。虽然天降大雪,渡口的人潮却依然汹涌。渡船一艘挨着一艘,等待着要渡河的客人。今日因为天气的原因,渡河的费用比平时高出一倍有余。也正是因此,渡船才比往日多出许多。好在二人身上,并不缺少银两,很快便登上一艘大型客船。由于二人都是较金贵的主,当然受不了与那些平民百姓一样,忍受着刺鼻的味道,同挤底舱。于是,二人拿了五十两银子,住进了一间上房。

看着窗外大雪渐弱,大船缓缓的离了岸,向南边驶去。

“子都,不冷么?快将窗子关上吧。”武元衡来到窗边,环住宇文婵的纤腰。一边说着,一边在她的颈子上不停的轻吻。

“元衡,不要闹啦,好痒……”宇文婵躲避着他的吻,关上窗子。

“子都……”武元衡将宇文婵牢牢抱在怀里,覆上他早就垂涎三尺的红唇。两人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忽的,武元衡将宇文婵打横抱起,走向柔软的大床……

中午,小二送上热腾腾的酒菜。做了一上午暖身运动的二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两人一边亲密的说话,一边慢慢吃喝。屋子里放着两个炭火盆,倒也暖和的紧。

一天很快的过去,时至傍晚,雪终于停了。小二在门外告知,再有一个时辰,便要靠岸。

“终于到了……”宇文婵走至窗边,打开窗子,外面是缓缓流动的河水。寒冷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武元衡瑟缩了一下。他走到宇文婵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却没有再次要求关窗。

“子都,拜望过道坚禅师之后,我便要回家了……”武元衡虽然不舍,但自己好歹也离家一年有余,总不能不与家人团聚。如果自己有功名在身,也能有个说辞,可如今却是一事无成……想到这里,武元衡不禁在心中暗自伤神。

听到武元衡要走,宇文婵身体一震。她可清楚的记得,这次武元衡一旦回家,他的仕途之路便要开始青云直上。此一去……何时才能再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宿命的分离←

感觉到宇文婵的异样,武元衡失落之余,又觉欢喜。子都这是舍不得我么?

“元衡,你今年有多大年纪?”宇文婵转过身,搂住武元衡的颈子,目光里似有担忧。

“我今年二十有五,子都问这作甚?”武元衡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宇文婵会突然问及他的年龄。

还有三十年……宇文婵微微蹙眉,记得武元衡是五十五岁拜相之后被刺杀的。虽然也算活了不小的年纪,可是这样死法一直都让颇喜他这位宰相的她,非常不满。

历史……不能改变么?

宇文婵暗暗寻思。自己来到这大唐,见识了如此多的奇闻异事。神仙妖怪陆续登场。说不得,这个时空,已经与她所熟知的历史,脱节了吧?

无论如何,我的人不可这样枉死!天命历史之流,见它的鬼去吧!

不自觉的,宇文婵收紧双臂,将武元衡搂的紧紧的。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我的男人,我会好好的守护住你的……

发现宇文婵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武元衡不觉有些疑惑不解,“子都?何事心忧?”

宇文婵渐渐展开眉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可担忧的。我在想,我们百年之后,会是何等模样,呵呵……”

百年之后么?武元衡眸中柔情似水,“百年之后,定是我先一步离去……毕竟子都,年龄尚幼……”

“不许说!”宇文婵急忙扬手,挡在武元衡唇前。美丽的眼睛里,浮出水雾。一想到武元衡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心中的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子都……”武元衡抓住唇前的小手,俯下唇去,含住那柔软的红唇……

“靠岸啦——”

远处,传来吆喝声,似乎是已经到了渡口。

‘当当’“客官,船已靠岸,可下船了。”门外,传来小二的提醒。

亲密中的两人,急忙分开,武元衡应了一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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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泉山的山道并不宽阔,两人走至山口便弃马而行。山道两旁的松枝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不时可以看到,灵巧的松鼠,在枝头悄悄张望。蜿蜒的山道上,两人孤单的身影相互依偎,缓缓上攀。谁都没有说话,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积雪被踩踏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伤感的情绪,蔓延着。宇文婵不时偷偷望一下武元衡清俊的面容,心中偶有酸楚划过。

似是有所察觉,武元衡也有些离愁之感。

“麻衣如雪一枝梅

笑掩微妆入梦来

若到越溪逢越女

红莲池里白莲开……”

武元衡停住脚步,扬起手,抚开宇文婵脸颊上一丝秀发。一双俊朗的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情意与不舍。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矩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一滴晶莹剔透的离别之泪,自宇文婵的眼角滑落,滴在武元衡抚在脸颊上的手。武元衡的手微微一颤,英眉皱起。诗是好诗……只是……却有些过了吧?此次一别,怎可能无有相见之日?

“呵呵呵……好诗~好诗啊!”一句低沉而悠远的称赞,传入相诉离情的一对小情人耳中。两人转头,看到山路尽头,一位僧人立在那里。

“老衲等候两位贵客多时了。”他双掌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大师可是道坚禅师否?”武元衡拉起宇文婵的小手,慢慢走上前去。宇文婵赶忙椈起衣袖,试了下眼角的湿润。

“呵呵,不敢当,正是老衲,请随我来。”道坚引着二人,进入到自己的小庙。里面除了一座祭拜的佛堂,只有一个不大的后院。三人来到后院的禅房内。道坚吩咐唯一的一个徒弟,为已经落座的二人,奉上热茶。

“两位贵客此次的来意,老衲都已知晓了。这位便是异界来的宇文婵姑娘吧。”道坚慈目含笑的看着宇文婵,一双沧桑的眸子里,闪着烁烁精光。

“是,大师所言分毫不差。”宇文婵面色清泠,似是带着些许不愉。

“呵呵……宇文姑娘不要迁怒于老衲。老衲还无此本事,将姑娘召来大唐。”道坚一双慧眼,一看便知,宇文婵为何面带不愉。

宇文婵身子微微一震,抬眼看去。道坚花白的长眉,垂至两鬓。面上带着清透的笑容,似乎无所不知一般。

“大师此言何解?”武元衡一脸迷惑,听不懂他们二人说的话。

“啊!老衲疏忽了,拜见……”说道这里,道坚顿住了,似乎有些踌躇。

“我已将元衡未来之事,告知他了。大师不必在意。”宇文婵的话音依然清泠,里面却不再隐含怒气。道坚有些微愣,随即复又坐回蒲团。

“事已至此,老衲也就不再多虑。宇文姑娘并不是我们这一世之人,而是从另一界被召唤而来。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便不是老衲能知晓的了。”说完,道坚便闭口不言。只是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巡视着二人的表情。

武元衡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道坚的话镇住了。难道,子都并不是凡人?!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宇文婵。感受到他的目光,宇文婵似有忧愁的回望过去。两人就这样,在道坚的禅房里,对视传情起来。

“师傅,时辰已到。”门外,传来小和尚的声音。

宇文婵二人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时辰已到?

→第一百三十章 真相大白←

“宇文姑娘,你就随我那徒儿去吧,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的。”道坚的表情似有深意。言下之意,要宇文婵跟随他徒弟前去某处,而且还只能是她一个人去。

武元衡有些不放心,他转头看向道坚。

“武公子不必担忧,老衲可用性命担保,宇文姑娘此去定然无事。”

既然道坚大师都这样说了,武元衡也就不再多问。跟随着二人来到禅房门口,武元衡握起宇文婵的小手,“子都,我就在此等你,快去快回。”

“元衡,这包袱送与你了。”宇文婵有些伤怀,将包袱塞到武元衡手中。里面应该还有几万两银票,足够他回家用了。在此之前,她已经带了些银票在身上。

“子都,你这是……”武元衡有些惊异,为何宇文婵好像不打算回来似的?

“莫要多问了,有缘之时,你自会明白一切。”宇文婵垂下头,转身便走。忽的一个拉扯,宇文婵被武元衡紧紧的拥入怀中。接着,一个滚烫的唇覆上了她。

看着这对小情人依依不舍,小和尚脸红红的背过身去,站的远远的候着。

两个各怀心思的小情人亲密的纠缠半晌。终于,在小和尚不耐的催促下,宇文婵两步一回头的消失在后院。

武元衡失落的抱着佳人赠与的包袱,默默转回禅房。道坚轻轻的摇摇头,“武公子可知,宇文姑娘……并不是简单的平凡之人啊!她身附神明,善恶未定。这大唐的将来,还要看她的变数……”

道坚一番话,说的武元衡气血上涌,他有些恼怒的说:“大师,子都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的将她说的如祸国之辈一般!”

“呵呵……武公子莫恼,老衲只是据实相告罢了。想是公子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不是么?”道坚话说于此,便不再言语,开始闭目打坐。

武元衡颓然坐于凳子上,心中百转千回。对于宇文婵的种种表现,他不是看不到。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强如枭雄。这忽左忽右的性情,在这短短二十多天的相伴而行中,已然表露无疑。

“子都究竟去见何人?”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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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宇文婵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一大片光秃秃的空地。什么也没有啊?充其量也就是几块破烂的碎石,周围全是小土丘。带我来这干吗呀?

身后的小和尚对着她深施一礼,摇摇晃晃的走了。

“就这样把我凉这啦?!让我见谁呀?”宇文婵奇怪的自言自语。

就在她丈二金刚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问候:“姑娘可是宇文婵?”随着话音渐落,宇文婵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成一片花海。

“哇塞——!”宇文婵惊异的张大了嘴吧,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景。请牢记

远处,朦朦胧胧的一座峰顶,缓缓的垂下一行清泉。泉水叮咚声响,悦人耳目。泉水旁边,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凉亭,白玉柱琉璃顶,荧光缭绕。空中,薄云飘渺,不时荡过零星的蒲公英,还有那嬉戏不停的缤纷彩蝶,穿插其中。远处,傲然而立一白衣男子。面带微笑,腰中栓一酒壶,不伦不类。

见宇文婵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吕洞宾心里不禁得意洋洋,张口又道:“姑娘可是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缓缓走来,其身姿倒也潇洒不羁。

宇文婵被缓缓走近的人,唤回了神智,大声说道:“是我,你是哪个?这里是哪里?”

吕洞宾走至宇文婵前方不远处站定,说道:“我乃吕洞宾,这里是我的‘桃花源’”

“你就是吕洞宾?!纯阳子?!”宇文婵再一次目瞪口呆。自己竟然能见到这位传奇人物!

不过嘛……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幅德行!

“怎么?你们那一界也知道吕某么?”吕洞宾那个得意啊,心里甭提多美了。自己的名头竟然这样响亮,在遥远的那一界,也是如此有名。

“是啊,当然知道,知道你‘三戏白牡丹’,好酒,好色……”随着宇文婵的掰着小手指,不停的数着,吕洞宾的俊脸越来越黑。合着我的名头就是这样?!

看到吕洞宾的脸色,宇文婵心里暗爽。气死你,哼!跟我玩玄幻,你的水平还不够!

……‘我们这一界’是什么意思?值得考虑。

“哈哈哈哈……吕洞宾,原来你的名头在婵的家乡是这样的,哈哈哈……”一个熟悉的清泠声音传来,宇文婵惊愣住了。

云虚?!他怎么……

还没想完,只见远处的悬浮着的凉亭里,翩翩然落下一白衣人,可不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着的云虚么?宇文婵又一次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当机了。

“咳,我来介绍,这位是冥灵子,也就是你心里的那位云虚。俗世人送他绰号‘乐圣’”吕洞宾得意洋洋的说完,慢慢的欣赏起宇文婵不断目瞪口呆的表情。而云虚,则扬着淡淡的笑容,等待宇文婵自己清醒过来。

“这么说……宇文拓所说的‘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指你们么?”宇文婵喃喃的说。

“哦?天机跟你这么说?”吕洞宾有些诧异。

“天机是谁?”宇文婵继续迷糊。

“天机,宇文拓,昆仑镜,都是同一个人。宇文拓,是他世俗间的名字,天机,是他昆仑界的名字,昆仑镜,是他的原身。”说完,吕洞宾感慨道:“天机战神,在我昆仑界,可是赫赫有名啊!”

“是么?宇文拓这么强啊,怪不得他说,即使是抓他回去,也没这么容易……”宇文婵有些失神,开始自言自语,“……以你们的能耐,根本就不可能被凡人随意伤到,是么?”

听到这句喃呢,两个得意中的人忽然变了脸色。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不久前那次,因为云虚的‘苦肉计’,让宇文婵差点没了小命。

“这么说……云虚那次的受伤……也是故意的了……”宇文婵的眼帘,越垂越低。而跟着一起垂下去的,还有云虚的心。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我‘又一次’被……骗了……是么……”随着尾音的滑落,宇文婵闭上了眼睛。而这句话,就像一枚钢钉,钉进了云虚的心脏里。

坏了!两人同时想,把这茬给忘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只不过,他们恐惧的源头不同。云虚是对会失去宇文婵的结果而恐惧,吕洞宾则是对宇文婵体内的宇文拓恐惧。

此时的云虚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自己这幸福好像才拥有一天而已啊!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惴惴不安的时候,宇文婵体内忽然爆出罡风。有如实质性的杀气把身周的一切搅的粉碎。身上的白色长袍,被杀气催的‘哗哗’作响。发带被绞碎,长发被罡风卷起,犹如一条愤怒的蛟龙,直冲云霄。

她的身体渐渐升上高空,双目猛的睁开。眸子里犹如利剑般的厉芒,射向前方呆立着的两人。

“嘿嘿嘿嘿……好你个冥灵子啊!我家婵儿为了你差点丢了性命。闹了半天,是你小子的‘苦肉计’啊?!”

“天机!”吕洞宾吃惊的喝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天机如此暴怒的模样。心中不禁哀叹:看来今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暴怒中的天机,不杀个天昏地暗,断是不会停手的。我好命苦呀!

此时的云虚,已经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他就像是失了魂似的,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张美丽的,绝望的,闭上眼睛的脸。自己的爱,就存在了一天,便灭亡了……貌似还是被自己亲手毁灭的……原来,自己在情事上,果然是如此的不堪啊!

“好大的狗胆!竟欺辱到老子的头上!”一声狂怒的爆喝,带着‘隆隆’的回音,震得桃花源内地动山摇。吕洞宾大惊失色,这天机,是要发疯了!

悬浮在空中的宇文婵,扬起双臂缓缓旋转,画出阴阳八卦图。两手正中,一团白色的荧光渐渐壮大。随即,双手缓缓向两边拉开,中间的光团慢慢形成一把巨剑。忽的,右手一握剑柄,巨剑指向云虚:“先结果了你这个贱人!再收拾始作俑者,吕洞宾!”

说完,宇文婵一个俯身,直冲向不远处呆立着的云虚。只见一道白光瞬间袭至云虚眼前。而他则一动不动,毫无所觉……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剑尖定在云虚胸前一寸处。宇文婵的身体仍旧保持着俯冲的姿势,直直的定在那里。身周罡风肆虐,长发乱舞。

宇文婵的左手,狠狠的掐住右手的腕子。美丽的小脸,变得及其诡异恐怖。蓝瞳的半边脸,是狰狞的暴怒,黑瞳的半边脸,是痛苦与泪水横流。同一张嘴,开始不停的争执起来。

“宇文拓!住手!不许你伤害云虚!”

“婵儿!放手!让我杀了这个贱人!”

“不要!宇文拓!回去!这是我的身体!”

“婵儿!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为你报仇!”

“宇文拓!你要让我恨死你吗?!”

最后一句话,结束了争吵。先是宇文婵手中的光剑消失,然后是渐渐平息下来的罡风。最后,宇文婵的双目慢慢合上,身体缓缓飘落于地,不醒人事……

牡丹亭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雪白的大床。宇文婵娇嫩的身躯,仰卧在床上。床边,云虚痴楞的坐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爱人。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就这样躺着,一直没有醒来。难道,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么?

这段日子,吕洞宾每日都来看上一眼。他心里有点奇怪,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暴怒的天机,仅仅因为宇文婵的一句话,便罢了手。

这说明什么?难道他……吕洞宾猛的打了个哆嗦。他不会是爱上宇文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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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片蔚蓝的心海,海面上一片沉寂。

宇文婵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不远处,与自己默默对视着的宇文拓,眸子里满是浓浓的伤痛。

宇文拓被那伤痛,刺的一阵揪心。

慢慢的,宇文婵向他走过去,抱住他的颈子喃喃的说:“宇文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爱他,所以请你不要伤害他好么?”

‘唉!’宇文拓没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抱住她,轻抚她的长发。

‘你不回去么?’

“不,让他们着急去,我要和你呆一会。虽然我不要你伤害他,但是也不代表我会原谅他。”宇文婵很伤心,自己那时候的心情算什么?就是他的一个‘苦肉计’换来的?自己还一心要追随他……

‘唉!可怜的婵儿。’宇文拓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只会叹气了。

转眼间,两人坐在沙滩上。宇文婵乖巧的缩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看着眼前虚幻的大海。

“我有时候会很恼火,为什么只能在这里见到你呢?如果你是一个真实的人多好,这样我也不至于总是孤立无援。”

‘呵呵,你想我变成人?’

“是啊,有没有办法啊?”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不会骗我,真心疼我。而且你够强,可以让我依靠。跟你在一起很安心,你永远都不会欺负我……你永远都无条件的……爱着我……”宇文婵忽然愣了,这样一直说下去的结果是……她的身体僵住了。

感觉到她的异样,宇文拓温柔的托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探过来,挑起她粉嫩的小下巴。然后是越来越近的俊美的脸,然后是四唇相贴……

宇文婵猛的一个颤抖,眼睛瞪的大大的。柔软的舌头挑开她的牙齿溜了进来,在她口中温柔的抚慰。渐渐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忽的快如奔雷,满脸通红。

温柔的唇离开了,对上那双跟自己一样的蓝黑双眸。里面再也不见那严厉和慈爱,满满的都是情,仿佛要把她融掉似的。宇文婵有点不会思考了,怔怔的看着他。宇文拓也不再动作,只是把她重新搂在怀里,默不作声的让她自己慢慢想。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这种被痛惜,被爱着的幸福感,曾在哪里遇到过呢?

忽的,心海原本沉寂的海面,瞬间无风而起一波巨浪。紧接着,整个心海一阵颤抖。宇文拓的身体猛的僵了一下。

“宇文拓……连你也……”宇文婵失神的喃呢,她想起来了。和张启那一夜的缠绵,被他掩盖住的记忆……

‘婵儿,你……’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宇文婵缩在宇文拓怀里,头垂的低低的,不敢让抱着她的人看到自己发烫的脸。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宇文拓看着怀里低垂着头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宇文婵忽然抬起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变成人呢?”

这句话,就像春天的雨露,浇灌了那原本暧昧不清的情愫,让这情愫一下子长成一棵名为‘爱’的苍天巨树……

宇文拓忽然觉得,这片看了十几年而一成不变的心海,居然是这样的绚丽多彩。

他幽幽的说:‘婵儿,我不能离开你的身体。’

“为什么!”宇文婵忽的坐起来,搂住他的颈子,一脸预泣的表情。

‘因为,我离开了,你会死去……’

眼泪,像泉水一样从宇文婵的眼中汩汩流出。宇文拓心痛的轻轻吻去那刺痛他心的泪珠。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永远和你在一起。”宇文婵喃喃的说着,再次缩进他怀里。

宇文拓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抱着怀里这个柔软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去了。再次醒来,看到的是云虚苍白的脸和无神眸子。那清凉的香气,淡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两人又是一个对视……

渐渐的,那双无神的细目变的光彩闪烁,然后是越来越近……可宇文婵的脸,却扭到了一边。云虚的身子一僵,细目里,泉水般的眼泪像雨滴一样洒在宇文婵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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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云开日出←

“如果你为我做到一件事,我就原谅你,继续爱你。”

这句话让云虚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活着是如此美好。

眼泪止住了,他有些焦急的问:“何事?”

“在我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让我体内的宇文拓变成人。”

云虚笑了,这件事简单到他想哈哈大笑。当初向吕洞宾求教男女之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能够让她不受影响的东西了。于是,云虚就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他的笑,倒是把在场的两人给吓住了。因为,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么久了,从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终于笑够了,云虚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婵,继续爱我吧,此事简直易如反掌哈哈哈哈……”

宇文婵惊喜的转过头,忽的坐起身,搂住云虚的颈子,“真的么?”

云虚爱怜的在她唇上一吻,说道:“你也知吕洞宾为了找宇文拓才把你拉来这一界,所以宇文拓离你而去是迟早的事。那时我便把这件东西准备好了,你说简单不简单?呵呵”

宇文婵的眼中流出惊喜的眼泪,她大叫起来:“宇文拓,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

‘我听到了,婵儿’

“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拓,我爱你’

‘我也爱你,婵儿……’

“婵?”云虚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发起呆来了?

“婵?怎么了?”云虚奇怪的拍拍宇文婵的白玉小脸。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宇文婵忽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艳丽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要怎样将他变成人呢?”

云虚被宇文婵如此艳丽的笑容,迷住了。他痴痴地探过身子,将宇文婵拥在怀里,薄唇缓缓落下。宇文婵赶忙扬起小手,挡在云虚唇前,面带嗔怒。

“说呀~”宇文婵撅起嘴,语带撒娇。

云虚抓下宇文婵挡在唇前的小手,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婵,亲一下,便告诉你,如何?”他的细目里,泛着灼灼的热气。那美妙的樱唇,让他想念的快要疯掉了。

宇文婵垂下头,有些脸红。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念云虚。那清凉的香气,随着云虚升腾起的渴望,再次浓烈起来。

云虚探出修长细白的手,托起宇文婵粉嫩的小下巴,两双同样渴望纠缠的唇,终于贴在一起。

啊……香香的虚……我的虚……

几乎是瞬间的,宇文婵便被云虚温柔的,越来越深的,热情似火的吻,迷醉了……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倒在床上,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啪!咕噜噜……’

两人的动作忽的定住,然后恋恋不舍的分开。转头一看,不远处,吕洞宾正蹲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着嘴,口水流出多长。一直钟爱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滚出老远。

“……”两人同时皱起眉头。这丫也太不知趣了吧,就这样在旁边明目张胆的看人家亲热,好意思?!

见二人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吕洞宾猛的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合上嘴巴,椈起衣袖在唇边一抹。

“嘿嘿,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在。”吕洞宾很没脸的要求二人继续,仿佛还没有看过瘾似的。

怒火,在两人眼中升腾起来。云虚抱着宇文婵坐起身,扬起手臂在空中一挥。一道红光闪过。火红的伏羲琴漂浮在身前。

“别别别!我走还不成么?!”看到云虚的架式,吕洞宾慌忙站起身。跑过去捡起自己心爱的酒葫芦,一道白光,消失。

“呵呵呵……”宇文婵看到落荒而逃的吕洞宾,禁不住笑了起来。此时的她,满身轻松,心情舒畅。虽然之前因为云虚的欺骗,倍感伤心。但是,却能借此机会,将宇文拓变成真实的人。那么之前的伤心,自然烟消云散。毕竟宇文婵也不是傻子。云虚之所以那样欺骗她,还不是为了敲开她的心门?不经此一遭,天知道他们二人何时才能走到一起?

“虚,那吕洞宾为何如此惧怕于你?”宇文婵眉眼含笑的看向云虚。

“呵呵,他哪里是惧怕于我啊。他所惧怕的,是我手中的伏羲琴。”云虚一边柔柔的说着,一边不停的在宇文婵颈子上落下轻吻。

“哇!这就是伏羲琴啊……”宇文婵一声惊叹。忽然想起,自己体内的是宇文拓,也就是昆仑镜。再加上云虚手中的伏羲琴,上古神器,她身边的人就拥有两件。那岂不是很厉害?!呵呵!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忽觉身子一凉。猛然回神,发现身上的衣裳已被云虚剥的只剩下裹衣。而云虚,则已是赤条条的了。

“啊!虚……”宇文婵被心上人赤裸的身子,羞地满面通红,心跳瞬间超过了时速。她赶忙别过脸,不敢看身前的美景。

“婵~我好想你~忍不住了……”云虚粗重地喘息着,在宇文婵裸露的肌肤上狂吻。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纠缠起来。

“虚~啊~啊~”宇文婵被无比热情的云虚攻击的有些头晕目眩。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冲动,让她不停的叫唤着爱人的名字。

终于,身上仅剩的一层裹衣,被抛在地上。云虚意乱情迷的在眼前美妙的胴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让人疯狂的快乐,将两人深深的淹没。云虚几乎是粗暴的进入了,令他思念成狂温润花园深处。

“啊!虚!虚!”宇文婵大声的叫着爱人的名字,一双小手在云虚背上胡乱的来回抚摸,抓弄。云虚狂猛的动作,把宇文婵顶撞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云虚紧紧抱着怀里的娇躯,嘴唇始终在那白玉肌肤上蹂躏着,留下紫紫红红的烙印。

这如怒涛一般的欢爱,不知持续了多久。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索求着。两人同样的火热,同样的发泄着熬人的思念之情。

*************************************

被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赶出来的某洞宾,此时正坐在一家小酒馆内。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心里愤愤不平的抱怨: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被他们赶了出来。也不知他们何时能结束,真是郁闷之极!又不敢冒然回去,要是撞破了二人的好事,说不得要被那痴人折腾成什么样子。

“请问……阁下可是纯阳子?”一个中性清脆的声音传来。吕洞宾抬起喝的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眼前是一张极美的脸,微笑的看着他。

“呵呵,美人儿……”吕洞宾的桃花眼冒出无数小桃心,扬手上去就想摸一把。忽的眼前一花,吕洞宾摇摇脑袋,“这是……”眼前是一片雪白,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一座山上。刚才看到的美人此时正斜卧在一颗巨石上,不过……

吕洞宾运起灵气,将酒劲压下了点。仔细看看……那美人怎么没有胸?

“吕洞宾?过来~”美人笑的很妩媚,朝着他勾勾手指。吕洞宾痴迷的走过去。还没等他站稳,冰冷刺骨的冰水从天而降,‘哗啦!’吕洞宾被浇了个透心凉。

“哈哈哈哈……吕洞宾,酒醒了没啊?!”美人忽然毫无形象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吕洞宾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清醒。仔细看过去……紫色的眼睛……不是人类!

吕洞宾忽的向后飞跃,右手举向空中,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手中多了一把青光剑。接着,他悬浮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嘴里喝道:“妖孽!竟敢戏弄于我!纳命来!”

“宇、文、婵……”美人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三个字,将正冲向他的吕洞宾定在了空中。他脸色变了几变,“你……认得宇文婵?”

“呵呵……”美人轻笑一声,“我与她签了心灵之契。”

一句话,吕洞宾顿时撒了气。签了心灵契约,只要他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宇文婵那边立刻便会知道,这还玩个屁啊!吕洞宾撇撇嘴,右手一抖,青光剑消失。他懒懒散散的从空中飘下来,坐在雪地上,拿起葫芦猛灌一通。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莲←

“啊!好酒!”吕洞宾靠在石头上,长叹一声,一脸陶醉。“喂!说说吧,你从哪来儿?”

“当然从妖界来咯,还能从哪来。我犯了界规,让妖王给赶出来了,啧”说起丢脸的事情,他有些不爽。

“名字?什么物种?怎么跟宇文婵订的契约?”

“你审犯人啊!真是!”美人很气愤,不过还是老实交代了,“我是苍狼白耀,小婵用她的血救了我。我钻了个空子,趁她不备签的契约。”

“胆子真大,天机没有找你麻烦?”吕洞宾很佩服他的点点头。

“我哪知道天机在她体内啊,差一点,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白耀拍拍胸口,万幸万幸。

“哦——!知道了,呵呵。请牢记大概是宇文婵看你张的美貌,对你生了喜爱之情,所以天机才没有对你下手。”

“……”白耀没有回应,只是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他清楚的知道,此时的宇文婵正在做什么。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渐渐升腾起来。

“呵呵呵……签订契约也是白费,宇文婵马上就要……”吕洞宾忽的住了口,不再往下说。

“怎么?为何不说了?”白耀立刻警觉起来。

“与你何干,切”吕洞宾回了这么一句,一道白光,消失无踪。

白耀一脸阴霾的看着吕洞宾消失的地方。渐渐的,紫唇中因渐起的怒气缓缓伸出两颗尖锐的犬牙。

难道……小婵会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而使契约消失?

一阵寒风吹过,飞扬中的淡紫色长发渐渐消失,巨石上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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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而浓烈的香气,充斥在桃花源的每一个角落,独傲群芳。就连那翩翩起舞的彩蝶,也被吸引到散发出香气的源头。空中的牡丹亭里,一对赤裸的人儿亲密的依偎在一起。长长的黑发与古铜色的长发互相纠缠,不分彼此。

“虚~你看~这些蝴蝶都被你引过来了,好美~”宇文婵像小猫似的,窝在云虚粉白的胸膛里。白玉小脸上酡红未散。

“婵~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美之物。”云虚紧紧的搂着怀里的爱人,双颊红红,一双细目水灵灵的含着甜腻。

宇文婵被他说地小脸更红了,心想:虚什么时候这样会讲情话了?

“婵,关于天机之事,你不用为他忧心。他离了你的体之后,自然会为自己炼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体。我已备了代替天机之物,可比他要强上百倍。”云虚一番话,说的宇文婵心花怒放。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云虚,一脸求知的渴望。看着如此可爱的,水灵灵的心上人,云虚情不自禁的在樱唇上亲了一口。

“你可知,为何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体内的轩辕真气,而总是怕误伤人命?”

宇文婵一愣,默默的摇摇头。说到这恼人的轩辕真气,还真是让她无奈。虽说宇文拓已经教授了她运用之法,可她就是心里没底。总觉得一个控制不好,便会生灵涂炭。

“呵呵,那是因为,这轩辕真气并不是你之所有。即使暂时为你所用,可毕竟,那是天机的之物。”云虚修长的手指,随着他的说话声,在宇文婵白玉般光滑柔软的肌肤上,来回摩擦。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都学了运用之法了,却还是操持不好。”唉!搞了半天,自己还是一穷二白。还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呢。

宇文婵有些泄气的瘫在云虚怀里,小嘴儿橛的高高的。

忽的,眼前爆出一团白芒,一朵美丽的白莲,悬浮于空中。它缓缓的转动着,就像是一颗自转中的星球。白色的,蒙蒙的荧光,在白莲的花瓣上流转着,真是美丽无比。

“此乃昆仑界之莲,与我同根所生,只是它无有我这般好运。天机已为你施了蜕变之术吧?”

“是啊”宇文婵点点头。

“如此甚好,这样你的身子便可承受住合体。以凡人的身体,是无法消化昆仑界之物的。”

云虚话音刚落,空气忽的一阵波动。云虚脸上怒气一闪,锦被无风自动的裹住二人的身躯,空中的白莲也瞬间消失。

“在下没有打扰到二位叙旧吧?”吕洞宾脸上扬着贼兮兮的笑容出现在亭子里,调侃他们。看到两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他嘬了下嘴:“啧……今天我遇到一狼妖,他说与你签了心灵之契,我特来讨问一下。”吕洞宾漂浮在空中半卧着,眼睛盯着宇文婵,等待她的说辞。

“哦,是有这回事,你遇到他了?”宇文婵想起前几天,在雪地里救过的那只狼妖。一想到他,立刻感应到他现在的位置,他似乎正在不安。

“与其说我遇到他,不如说是他找上我。”吕洞宾有些郁闷。凭他堂堂吕纯阳,以往斩妖除魔落下不少美名,今日却被一狼妖戏耍一番。要不是白耀与宇文婵签了心灵之契,他必将其诛杀!

想当初人妖两届为了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那时他们昆仑界还在昆仑山留有驻地。后来因妖界之王力量过于强横,把人界杀得凄惨无比。他们昆仑界被人界那些枉死之人的怨气骚扰的**犬不宁。无奈之下,昆仑界与妖界展开一场厮杀。

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事,让昆仑山的驻地毁于一旦。也因此,昆仑界在人界的美名传扬开来。人类开始不停的杜撰昆仑界,说的神乎其神,并开始顶礼膜拜。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所谓心灵之契←

“他找上你?!”宇文婵与云虚异口同声的问。

“没错”吕洞宾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知道什么叫‘心灵之契’么?”看到二人同是一脸白痴相,吕洞宾无奈的摇摇头。“冥灵子啊冥灵子,亏你还是昆仑界的人,连这都不知道。”

“你们昆仑界很了不起么?”看到吕洞宾的样子,宇文婵心里非常不爽,立刻开口挑衅。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不服气的火星,仿佛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吕洞宾被宇文婵的挑衅噎的一愣。虽然心中不愉,可如今的宇文婵身边有两大强人护航,他也无可奈何。

“心灵之契就是……一旦签订契约,你与契约之人间将心灵互通。 首发换句话说,也就是力量修为较高的一方,可以得知你心中的一切思绪。就如同,在你魂魄内放入了奸细,时刻提供你的行踪。”吕洞宾一边说,一边看到二人的脸色开始变的无比难看。因为他们同时想到,刚才二人的欢愉,不是会被那妖物全都知道个清清楚楚?!

“不过嘛……”吕洞宾话锋一转,“除此之外,也有好处,起码你不会被他操纵。妖族的契约,大多都是为了控制住凡人而修炼的。只有这心灵之契,除了能探知你的私密以外,倒也没有别的坏处。甚至一些凡人,还很愿意与妖族人签订心灵之契。因为签订契约之后,凡人便可借用妖族人的一些力量。”

“可有办法解除?”云虚立刻接口。对于三界之争,他是向来不屑一顾的。更是不愿他心爱的人卷入其中。

“解除之法很简单,要么你的力量大于契约之人,要么……你死。”吕洞宾意有所指的看着宇文婵的表情,期待她露出另他心爽的恐惧与烦乱。

呆了半晌,宇文婵低头沉思不语,并没有让吕洞宾如愿。而云虚,则很是不耐的不停瞪视吕洞宾,心中不满吕洞宾的不识趣。

吕洞宾被二人的反应搞的意兴阑珊,在第n次赶人的眼光刺过来时,吕洞宾说道:“唉~算啦~你们想叙旧也不要没完没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说罢,他将酒葫芦重新挂于腰间,“两日后我再来”然后,他用提醒的眼光看了一眼云虚,消失而去。

“婵……”云虚温柔的将沉思中宇文婵拥入怀中,他的动作成功的唤回宇文婵的神智。

“方才我找到了脑中,契约的烙印。它就悬浮在我心海的上空。”宇文婵幽幽地说着,神情十分的冷静。对于被人刺探隐私的事,已经不能仅仅用‘愤怒’来形容了。此时的宇文婵,随着吕洞宾的一番话,心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人的一生中,改变自己的往往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并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轰轰烈烈的经历。宇文婵的性情一直都被陌生的环境所左右着,以她18岁的年纪来讲,正是容易因受到某种刺激而产生变化的不安定时期。

可能是因为她的能力比普通人强出太多,而让接触到她的人不约而同的以看待同龄人的眼光来审视她,完全忽视了她真正的年纪。可以这么说,之所以宇文婵总是会感到寂寞孤单,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走进过她的内心深处,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与她同甘共苦。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总是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那精明的外表下,承担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依然会有很多人碌碌一生,找不到一个知心人可互相抚慰心灵的创伤。

宇文婵为何会心系云虚?因为云虚会用他的方式安抚宇文婵备受重压的心灵。为何又会对宇文拓产生情意?因为宇文拓是她唯一可以交心说话的人,而且能给与她她想要的一切情感上的抚慰。

宇文婵的变化,云虚似有所觉。他将宇文婵冷静的过头的小脸搬过来,轻轻一吻,说道:“婵无需忧心,这等契约,在你与白莲合体之后,自然会消失。”

宇文婵幽幽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偎进云虚的怀里,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刚才在她沉思的时候,宇文拓已经告诉她那契约烙印并没有完全发挥效用,被他限制在潜意识之外了。也就是说,就算是白耀有心刺探她心中的隐秘,也无从下手。他能得到的,只是一些并不重要的信息和资料。白耀之所以能找上吕洞宾,正是因为发现自己无法刺探宇文婵的内心深处,而循着自宇文婵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和宇文婵所处的位置找到他的。

“虚,我一直都看不透你”宇文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虚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他有些怯怯的看向宇文婵,心里不停的回忆以往的种种。唯恐宇文婵再揪住自己的什么小辫子,跟自己闹脾气。现在的他,经过如此一遭,已经得了恐妻综合症。

看到云虚胆怯的眼神,宇文婵‘扑哧’一笑,“瞧你那样,怕什么。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知道?”

云虚貌似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婵……我确是在怕……怕你忽然不知所踪,或是……离我而去。”云虚将宇文婵紧紧的抱着,眼角开始湿润。他的心情,估计无人可以体会了。像他这等痴人,世间能找出几个?可以说,以云虚的性情,一旦与宇文婵无法相聚,百分之百会成为十分厉害的魔头。极善与极恶之间,往往只相隔一条细线……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互诉衷肠←

“虚……那你……会离我而去么?不管我变为何等模样?”宇文婵的神色有些凝重的味道,大眼睛里闪烁着湿润。她的脑中一直回旋着前几天,武元衡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如果云虚也会像武元衡那样,对她产生疏离,甚至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这个结果。虽然武元衡最终,仍是放不下对她的爱意,而选择了妥协。也许,宇文婵内心所恐惧的,正是自己身边人的离去。而迟迟的压抑着自己个性的发展,强迫自己顺应着爱人们的喜好行事。

看着宇文婵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舍与丝丝恐惧,云虚心中立刻升腾起无边的喜悦。

他的婵是如此的倾心于他么?害怕失去他么?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这样让云虚快乐的了。能从宇文婵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在乎与爱意,他觉得即使让自己坠入无边地狱也是幸福的。

“婵,你生,我便随你生。你死,我便随你死。你沦为魔道,我便是你爪牙。你坠入六道轮回,我将紧紧跟随。你可知,一旦你与白莲合体,这世上便再无可将我俩分开之力。那白莲与我同根所生,就如连体之婴。经我炼化之后,与你合体,我俩的魂魄将紧紧相连……除非有朝一日,你不再倾心与我……那一日,便是我枯竭之时……”说到这里,云虚泪眼盈盈,“婵……你还愿与白莲合体么?”云虚微皱眉头,心跳加剧。他本不愿把这件事告诉宇文婵。可经过刚才吕洞宾的一番话,看到宇文婵的变化,让他不得不再次重新考虑。

随着越来越了解宇文婵的性情,他渐渐变的开始通晓人的心思。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心爱的人因自己的过失,而离他远去。

她愿意与自己永远相守相爱么?这个问题,是云虚一直都恐惧的。在地球呆的时日越久,对凡人变化无常的心就越是厌恶。见惯了悲欢离合的他,也因此对感情一事向来不耻。对于宇文婵的一见钟情,让他措手不及。一度回避的情事浮出水面,放在眼前。

在那次刺史府一行,宇文婵向他展露纯洁美丽的笑容之后。他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决心,找上吕洞宾,为他出谋划策。至于自己曾经恐惧过的结果,他也不再想了。就算经过长久的岁月洗礼之后,宇文婵会像常人一样,离他而去。他也要为了这已然噬去他心的人儿,走这一遭!即使是会枯萎而死,他也甘愿。起码自己得到过心上人的倾心,也不枉活这一回!

云虚的一番话,让宇文婵的担忧烟消云散。说不出原因的,宇文婵对云虚的言行,有着无边的肯定与信任感。只要自己所爱的人保证不会离她而去,她便放心了。

“虚……”宇文婵低低的唤了一声,紧紧缩进云虚的怀里,“我就是怕得到后又失去,当初才一直避着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

那次云虚的‘苦肉计’,让宇文婵猛然发觉,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早已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当她疲惫不堪的处理完郭一坤的事之后,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云虚。而云虚会死去的可能,让她茫然间,竟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再次醒来之后,她特意躲避与云虚的接触,就是不想自己坠入这可怕的情网中,苦苦挣扎。

她……这是答应我了么?

云虚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爱人,微皱的眉头已被喜悦代替。他有些欣喜若狂。这怀里的人儿,如今竟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了?

正在他陶醉在幸福喜悦中时,怀里的美人传出一声低低的喃呢,听不真切。

他捧起宇文婵藏在胸膛里的小脸,“婵,你说什么?”

“我说……还有一人,会与我们一起……”宇文婵脸红红,有些不好意思。

云虚一愣,眨巴眨巴细目。“还有一人……天机?”对于宇文婵的了解,放眼望去,她的周围还没有哪个男子能让她说这样的话。那么,他所知道的,就只有宇文婵作为继续爱他的条件中,提到的天机了。

“恩……”宇文婵垂下眸子,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云虚的怒气。至于宇文拓,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虽然,在她心中,对宇文拓的情意,与云虚纯粹的爱意有所不同。

云虚将宇文婵复又搂回怀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宇文婵乖乖的偎在云虚的胸膛上,等候爱人的发落。

过了半晌……

“天机他……能容的下我?”云虚有些心虚,对于天机恐怖的实力,他还是很汗颜的。即使他现在拥有神器伏羲琴,也是敌不过天机的。万一天机容不下他的存在,一剑将他送回昆仑界,那他岂不是要冤枉死?

没想到,自己等到的是这样的话。宇文婵在云虚怀里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呵呵……他若容不下你,我便不理他,好不好?”宇文婵开心的笑容,让云虚的担心消失无踪。心里有点沾沾自喜,看来,他的婵最爱的还是他嘛!

于是,解决完一切疑惑与烦恼,两情相悦的一对小情人儿,又开始了另一轮的翻云覆雨。至于那与宇文婵有着契约的某狼,就让他知道好了,又能将他们如何呢?

时间飞速流逝,两个终于敞开胸怀,毫无间隙的人儿,度蜜月似的腻在一起。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即使不吃不喝,桃花源内充足的灵气,足够补充他们消耗掉的能量。只是,这短短的两日,过的也太快了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昆仑山–转折的开始←

“虚……问你个问题。”宇文婵懒懒的伏在云虚胸前,声音透着甜腻。回答她的,是云虚的热吻。好不容易,云虚过够了嘴瘾,“何事?”他一脸满足的轻抚着爱人的长发,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的合体……会不会很痛?”这件事宇文婵想了好久了,眼看就要到了吕洞宾说的期限,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想当初,她可是连打预防针都会怕痛的。

云虚听到她有此一问,不禁有些奇怪,“婵乃习武之人,也会怕痛?”

“……”宇文婵无奈的翻翻白眼,“是啊,我特别怕痛。虽然连续十年习武……但是……但是师兄们和师傅都很温柔啊……从没有被……”说到这里,宇文婵有些脸红。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她的师傅和师兄们的感情那样深厚了。虽然她下过十年的苦功练武,但是,她却被一众僧人疼爱的不行。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再说宇文婵也不是爱生事的性格,一路平安的走到18岁。平日里师兄们与她对练,哪个敢动她一个手指头?也是因此,宇文婵的身体特别健康,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像样的病。医院自是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进过。可以说,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开,她都不知道。

看来他的婵出身不俗啊!云虚在心里暗想。能这样娇贵,定是一点苦都没吃过的主。

“呃……这个……”云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毕竟这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哪知道会不会痛?

宇文婵看着云虚不知如何是好的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脸不禁皱成包子一样。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宇文婵小嘴儿橛的能栓头驴。

“……”云虚愣愣的看着眼前可爱到不行的小脸,忽然想到一个另自己不爽的念头。

“婵……你对他人也是如此么?”

宇文婵一愣,“什么啊?”

云虚扬臂,将可爱的心上人紧紧锢住,声音幽幽地说:“你对他人,也这般……撒娇?”他的轻声细语里,隐隐透着不满。他心中仍是有小小的私愿,能够独自拥有一些他人不曾拥有的宇文婵。

听到云虚的语气,看到他的神情。宇文婵终于在云虚的身上,体会到普通人恋爱的感觉。这样才对嘛!她心里暗暗自喜。她的香喷喷的虚,终于对情事有些开窍了,呵呵……

“你说呢!你天天在我身边呆着,我的一举一动有你不知道的么?”宇文婵貌似很不满的嗔怪云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那就好……”云虚很美的笑了,然后吻住面前的爱人,两人再度热了起来。

“咳!我来也!”身形未显,声先到,明显是不愿再次遭遇尴尬。好在一对小情人算准了时间,早已穿戴整齐。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吓到罢了。

看到出现在亭子中央的吕洞宾,宇文婵没好气的说:“来就来呗,有必要那么大声么?”她现在对吕洞宾可是存着气儿呢。她与云虚之间的过往,还有她所受的心灵折磨,基本都是这个坏丫给出的馊主意。虽然如今的结局不错,但是看到他还是让她很不爽。

哼!这个有名的色痞子,把她可爱的,香喷喷的,单纯的虚都教坏了!

看到宇文婵对吕洞宾的态度,云虚很没品的抛弃了曾经帮助他获得美人心的吕洞宾,心安理得的站在他老婆一边,一起摆个臭脸给他看。

见到二人一模一样的反应,吕洞宾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痴疯子!枉我还救过你一命!如今讨得老婆,就把挖井人扔到一边!

吕洞宾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二人半天,最终似乎算是解了点气。毕竟,对着云虚这个与一般人不同的痴疯子生气,是一件很傻的事。你永远也不要期望,他会对除宇文婵以外的人假以辞色。至于宇文婵……他更是得罪不起。想到不久将要面对令他头痛的天机,心中又满是无奈。如今的情形,就算是天机离了宇文婵的体,也不可能会听他的话,回昆仑界吧?

宇文婵与云虚,看到吕洞宾现身之后,站在那愣愣的发呆。两人也不理他,腻在一起开始低声对吕洞宾瞬息万变的脸色指指点点,不时还低声嗤笑。

终于,吕洞宾想完了心思,回过神来。看到二人在那把他当卖艺的一般谈笑着,不禁没脾气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被他们吃的死死的了。难道,这就叫报应不爽?毕竟是他把宇文婵拉到这一界的,而宇文婵为了云虚差点丢了小命,似乎他还是幕后黑手……

“唉!我们何时可以办事?”吕洞宾有气无力的问。他现在可是对二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时恭候”宇文婵笑眯眯的回应一句。对于吕洞宾的无奈,宇文婵可是爽得很。他越难受,她心里就越爽。

“好”听到宇文婵的回到,吕洞宾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这就动身吧!”

宇文婵一愣,“不是在这里么?”

“当然不是,这里是无法布阵的。”云虚不等吕洞宾说话,抢先说了出来。

“那我们要去哪啊?”宇文婵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云虚香喷喷的胸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微皱的衣裙。

“昆仑山”吕洞宾回应了一声。

宇文婵又是一愣,“昆仑山……好远好远的……怎么去?”对于宇文婵傻傻的问题,二人同时笑出声来。云虚走上前来,将她圈入怀里,“对于凡人来说,确是遥远之极,不过……”

“与我们一同,只要你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便到!”吕洞宾扬着得意的笑容,接下了云虚的后半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婵儿不见了←

话说自宇文婵随了那小和尚离去之后,武元衡在寺庙内等了十来天都不见她回来。道坚曾多次相劝,让他先一步离去,武元衡却只是沉默以对。现下眼看就要新年,武元衡终是熬不住了。他心情沉重的来到道坚的禅房,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像这样没有礼数的事,发生在武元衡身上,还真是令人惊讶。

“大师……你们究竟将子都如何了?”武元衡这句话,说的异常冷漠。他始终是双目无神的微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种罕见的萧杀之气。

“武公子,你已陷入太深,还是及早回头是岸啊……”道坚的话还未说完,一柄闪着幽幽寒光的宝剑,指与面前。

“那大师……就与我一同坠入轮回可好?”说完,武元衡持剑的手猛的一抖,宝剑刺向道坚的面门。 首发

道坚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武元衡刺来的宝剑,嘴里还不停的喊:“武公子饶命呀!武公子饶命!这些都是纯阳真人吩咐老衲做的呀!与老衲无干呀!”

一句话,让武元衡呆楞当场。难道……子都是被纯阳真人带去了?

“纯阳真人寻子都何事?将她带去何处?何时能回来?”武元衡看向缩在墙角抖作一团的道坚不住发问。

“这些老衲真的不知呀!”道坚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元衡,语带颤音。

武元衡立在那里,凝视道坚半晌。终于,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唉!罢了,想是以你的修为,纯阳真人也不会与你说的太多。”说罢,他还剑入鞘,转身便走。刚走至门口,又说:“倘若子都有何闪失,你就等着我带人踏平你这小庙吧。”

看着武元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道坚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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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元年(七八四)正月初一,德宗下罪己诏,赦天下,四方人心大悦。王武俊、田悦、李纳见赦令后,皆去王号,上表谢罪。惟李希烈自恃兵强财富称帝,国号大楚,改元武成。

与此同时,风尘仆仆的武元衡怀着阴霾的心情,于正月初五赶回至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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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张建封老爷子正与两位将军商讨迎敌之策。如今,李希烈称帝,闹的天下一片哗然。自打一个多月前贺兰元均带回宇文婵所说,李希烈将要遣将攻打寿州以来,老爷子几乎是吃睡难安。而贺兰元均自那时起,则性情大变。几乎是整日里木着一张脸,脾气也越发暴躁。老爷子只当是因为陈少游降了李希烈,暗地派兵相助于他所致,并不知道他与宇文婵之间所发生的事。

“启禀老爷,武大人求见。”门外,府兵的禀报声让屋内在坐的三人皆是一愣。随即,老爷子立刻扬起喜色,“快快有请!”他正在发愁李希烈来犯的事,见武元衡回来了,心中无比欣喜。而旁边坐着的贺兰元均,则铁青着脸垂下头。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宇文婵。

随着屋门‘嘎吱’一声,武元衡阴沉着脸推门而入。看到他的表情,老爷子的笑脸消失无踪。

“伯苍见过叔叔”武元衡深施一礼。

“子都呢?”老爷子见只有他一个人,一脸担心的问道。

“子都被纯阳真人带去,不知所踪……”

一句话,屋内在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武元衡。

“此话……怎讲?”老爷子被武元衡带来的消息刺激的有些失神。

于是,武元衡将到了南泉山之后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他退至一旁,等候发落。毕竟,宇文婵是被他带走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说不得这后果他就得一力承当。

书房内一时静悄悄的,几人仿佛忘记了忧人的战事,全都被武元衡带回的消息弄懵了。

半晌……

“那道坚和尚曾用性命担保,子都此去定然无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武元衡抬起眼皮看了看说话的人,却理也不理。见武元衡的反应,贺兰元均有些恼火,但却没有做声。看武元衡的样子,估计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好在以武元衡的人品,倒也不会作出那种背后告状的事来,所以贺兰元均并不怎么担心。

“伯苍,方才……”

“是,道坚是这样说过。”武元衡不待老爷子把话说完,便马上接口。他不想听到贺兰元均这个名字。

老爷子对武元衡的态度感到有些吃惊。要知道武元衡一直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可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其实此时的武元衡,能克制住自己不对贺兰元均拔剑相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心思顾忌什么礼数?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既是纯阳真人将子都带了去,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相信真人也不会对子都不利,我们就不要多做忧心了。”老爷子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缓缓坐回桌案旁。旁边的贺兰元均,见老爷子这么说,松了口气。他很怕老爷子抓住武元衡不放,追根问底。

“那叔叔可否容伯苍回老家探亲?”武元衡见老爷子不准备追究他的责任,便提出离去之意。

老爷子听到武元衡要走,不禁面露忧色。如今战乱四起,县令之位却还空着。他实在不愿在面对外患之时,还要面对无人治理的内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启夜访元衡←

看到老爷子的表情,武元衡了然于胸,“伯苍可保举一人,其才能足可胜任县令一职。”

“哦?!”武元衡的话让老爷子双眼一亮。

“凤乾”

“……他乃一介商贾……”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些不快。一个商人懂得什么治理之道?

“叔叔莫不是在怀疑伯苍无能?”

老爷子一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微垂着眼帘的武元衡。心中暗想:这伯苍今日怎的如此古怪?说话都带着火气,莫不是太想家了?

“也罢!既是伯苍的保举,老夫相信不会有差。伯苍归家之心如此急切,老夫也就不再留你了。至于乐翼那边,就由老夫去说吧。”毕竟武元衡任县令一职也只是帮忙而已,也不能就此拴着人家不让回家啊。

老爷子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武元衡,他终于抬起眼帘,恭敬的朝老爷子拜了一拜。要知道他一直在心里发愁,不知该怎样面对乐翼的追问。乐翼对宇文婵的一片痴心,是众所周之的,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那伯苍打算何时动身?”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了个主内的人。老爷子的语气顿时轻松了许多。

“明日就走。”要不是武元衡强迫自己必须回来报信,他根本就不会进这寿州城,直接绕道回家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面对这屋子里的某人。

“刚回来便要走?伯苍不感乏累么?”

“伯苍想在十五前赶回去与家人团聚。”

见武元衡去意已决,老爷子也无可奈何。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伯苍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叔叔挂念,伯苍铭记于心,这便告辞了。”武元衡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屋内三人看着武元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情各有不同。不过,倒是只有那邵怡是最为轻松的一个。他心中除了战事,再无其他可想。

让武元衡带回消息一闹,老爷子也没了继续讨论战事的心情,便挥退了两位将军,独自坐在书房想起心思来。

武元衡出了刺史府,不敢回大观园的住处。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晚上,武元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心里乱成一团麻。就在他碾转反侧的时候,忽听窗户一响,一个黑影跃了进来。武元衡一惊,立刻坐起身,拿出枕边包袱里的火折子打亮。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来人之后,武元衡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竟会是张启。

“大少爷,可否出来说话?”张启的声音沉沉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这个样子,武元衡倒是不奇怪。基本他所见过的张启,总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武元衡点点头,起身穿上外衫,随着张启来跃出窗子,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的?”武元衡有些奇怪,张启怎么会找到他。

“自打大少爷进了刺史府,张启便一直在暗中跟随。因为……张启没有看到大小姐与您一同回来。”后面半句话,张启的语气有些忧伤,声音也越来越低。

武元衡打量着月光下的张启,短短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他的身上竟已看不到以往那种木讷的小护卫气。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张启果然是天生做军人的料。小小年纪,竟已初现大将之风。

“大少爷,大小姐……真的无恙么?”张启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武元衡对他的审视。

“想被纯阳真人带了去,不会有所闪失才是。子都本就不是寻常之人,想必……”

“大少爷,张启并不是指这个,是……是想问,你们为何会深夜离开。”张启不等武元衡说完,便再一次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是张启一直都在担心的。那天,根本没有丝毫迹象显示,宇文婵会突然离开。

武元衡被张启的问题难住了,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宇文婵之所以会选择留下张启,自然是想他有所发展,不想那件事影响到张启的情绪与前程。但是,要武元衡说谎欺骗张启,他又满心不愿。于是,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立在了那里。

“自那日大小姐离开以后,贺兰将军突然性情大变。难道……那夜我不在时……他与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启的话,让武元衡浑身一震。他有些微惊的看着低垂着眸子的张启,心中百转千回。张启竟能想到这一层,难道他对子都……

听不到武元衡的回应,张启抬起了眼帘,“被我说中了?”

武元衡别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张启询问的眼睛。

“子都之所以将你留下,就是想你将来能够功成名就。你就不要多想了,唉……”武元衡说完,转身就走。张启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双目矍铄……

第二天一大早,武元衡收拾东西离开了客栈。出了北城门没走多远,便被一队人马拦住去路。武元衡一脸阴沉的看着挡在眼前的贺兰元均,心中的怒火直往脑门上冲。贺兰元均的表情,也不亚于他,只是更显凌厉之气。

“你到底把子都弄到哪去了?”贺兰元均说话还是那样阴森森的,简直和一个多月前不像是同一个人。

“将军此言,不觉惭愧么?”武元衡的声音并不大,却让贺兰元均感到刺耳无比。如今的他,已被所有的负面情绪操控的有些本性全失。原本那俊逸潇洒的将军,在他身上已消失无踪。

“你!……”贺兰元均一脸狰狞的怒气,刚想发作,却被忽然赶来的一队人马给压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行←

“大少爷,您怎么这样早就动身了?也不等张启前来相送?”听到张启的声音,武元衡心中一松。要知道,面对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贺兰元均,[奇+書网-qisuu.com]不能说他一点也不担心。

“张启见过贺兰将军。”张启在马上向贺兰元均微微拱手,神情淡漠,“将军也是来相送的么?”

“本将军只是路过,碰巧遇到武大人而已。”贺兰元均木着脸说完,带着一众手下催马绕过众人而去。

两人见贺兰元均带着人进了城门,同时松了口气。随后四目相对,笑了出来。

“呵呵……没想到你会来为我解围。”武元衡经此一事,心情略微好了点。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贺兰元均吃瘪更让他高兴的事么?

“呵呵……贺兰元均的反常之举,老爷早就有所怀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当面质问罢了。私下里让我多多注意他的举动。”

张启说的潇洒自在,不禁让武元衡有些惊异。张启以前可是最老实恭敬的一个人,今日竟直呼贺兰元均的名讳。

看到武元衡的表情,张启微微一笑:“我并未在贺兰元均帐下当差,如今任校尉一职,直接听命于老爷。虽说官职不大,他却也不敢将我怎样。”

武元衡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张启有些过大的变化,他暂时还没缓过劲来。

“虽然……大少爷没有明说,但张启隐约可猜到一些。对于贺兰元均所做之事,让我无法再有敬重之心,更不可能会在他麾下效力。”张启脸上的笑容,随着他所说的话,渐渐被凝重代替。其实,他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那日知道宇文婵趁夜离开以后。他无意中,在她呆过的卧帐内,找到一小块衣裳的碎布。而那块碎布,正是宇文婵前一天所穿的那件。好在张启向来老实本分,如果换作旁人,定是会拔刀相向质问与他。

“其实,事情的原委,我并未亲眼所见。子都也从未对我提过。”武元衡双目看向远方,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宇文婵的一瞥一笑。只是不知,佳人现在身在何处。

“世间事,并不是我等看不到,它便不会发生……”

张启悠然的一句话,让武元衡犹如大梦初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启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警世之言。看来,老爷子如此看重张启,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举啊!他这样的人,只做个小小的护卫,确实太过可惜。难不成,在看人这方面,自己竟还比不上子都么?

不过……像子都这样的女子,无论怎样的能人,在她面前都会被其锋芒给遮掩住吧?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边聊一边走。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一队百人府兵。

“好了,张校尉就不必再送了,毕竟你还有公职在身。”

张启被武元衡如此客气的言辞,说的有些脸红,急忙道:“大少爷,您可别拿张启说笑了。无论如何,您也是大小姐的兄长,这不是折煞张启了么。”

看到张启终于又露出一如往日般的,谦逊朴实的模样,温眴的笑容再度出现在武元衡的脸上。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子都,以纯阳真人之美名,也不会让子都有何闪失。想他既然将子都带去,必然也有他的用意,你且安心等她回来便是。”

张启被武元衡一番话,说的更加脸红。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少爷,那您一路要多多保重啊。”

武元衡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身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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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翼与凤乾二人坐在老爷子的书房互相小声讨论着什么。他们猜测老爷子忽然请他们过来,到底会有什么事。如今张家青瓷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他们也越来越忙。由于宇文婵去了南泉山,凤锦便被乐翼指派去帮忙她哥哥一起看铺子。毕竟以凤锦的身份,除了宇文婵以外,还真没人敢使唤她。

现如今,乐翼与凤乾二人可以说已没有主仆之分,两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乐翼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经验老到。凤乾则心思细腻,善于处理账务文书一类。

‘嘎吱’一声门响,张建封老爷子一脸严肃的推门而入。他身后,张启紧紧跟随。在坐的两人急忙站起身,向老爷子施礼问安。

老爷子走至桌案旁稳稳地坐下,说道:“好了,都坐吧。今日唤你们来,有两件事。其一,你们也知道,今年战乱四起,我寿州也不免会有战事。如今县令之位仍无人接替,城内的政务急需有人处理。昨日,有人向我保举凤乾可当此职……凤乾那,你意下如何?”老爷子神情淡漠的看着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凤乾,心中满是不屑。在他眼里,凤乾与乐翼都是不入流之人。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宇文婵这样有才能的女子,身边这些人却都如此不堪。他总觉得像他们这样美貌轻浮的男子,都是以取悦女子过活的。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他那宝贝干女儿给迷住了,以至于那么护着他们。

“老爷,不知是何人保举凤乾?”凤乾终于回过神,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

老爷子被凤乾的举动闹的一愣,他没想到凤乾会这样问。如果说是武元衡保举,那么……乐翼一定会马上问起宇文婵的下落。禁不住,老爷子开始对凤乾注意起来。看来此人,并不像他想得那般简单。竟然没有被这样的好事给冲昏头脑,而是首先抓住症结所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凤乾当官←

老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有点头脑。保举你之人,先不必理会。你先回答老夫,是否愿意?”

“凤乾感激老爷如此信任,只是凤乾一去,家中店铺无人打理。”

这回,老爷子脸上总算扬起了笑容。凤乾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看来这凤乾,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心思细腻,不会被突来的状况扰乱思绪。怪不得武元衡会保举他来担任县令,兴许他会做的不错。

“铺子嘛,由翼儿打理便是。你不是还有个妹妹?让她去帮衬些。实在不行,就让如儿她娘去坐阵。正好前些日子,她还向我抱怨在家中闲得慌。我这边因战事也没法经常陪她,刚好给他个事做,省的总听她向我抱怨,呵呵呵……”看到凤乾表现得不错,老爷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也不再冷着脸。

“如此,凤乾定当尽心竭力,让老爷无后顾之忧!”凤乾的声音,随着他激动的心情,变得铿锵有力。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兴奋。但是那张美艳的脸上,依然闪出迷人的光彩。老爷子看在眼里,心中不住摇头。也不知让一个长得如此艳丽之人,做这一县之长,到底能不能成事。

“好了,你且先下去吧,我与翼儿还有话说。明日一早,我派张启前去接你到府衙办理接管之事。”

凤乾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又拜了一拜,起身退出书房。

终于离开了老爷子的视线范围,凤乾再也克制不住,脸上扬起玫瑰般美艳的笑容。寿州县的县令,官不大,可也是个土皇帝。他这一次,算是正式步入了仕途。只是,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保举了他。毕竟现在大小姐不在家,定然不可能是她所为。可又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大小姐以外,还有谁会对他如此在意。

说起来,凤乾也是满可怜的。其实他本身倒也才学不俗。可就应他的这张脸,把他所有的光华都给遮住了。凡是见过他的人,不是贪图他的美貌,就是想利用他。就连他的亲生老爹,都试图用他来换取某人的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妹妹跑出来,以至于落得个为人侍从的下场。

见到他的人总是把他看做是那种靠美色吃饭的人,没人注意他的才能。可以说,他现在之所以安下心来呆在大观园,就是因为这里是唯一让他处之坦然的地方。大观园里住着的人,没有人拿有色眼光看他。至于宇文婵,更是让初次见面时的他惊异不已。因为宇文婵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没用正眼看过他。偶尔吩咐他做事,眼神也是冷冷的。他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何宇文婵会对他的相貌无动于衷。

不过事到如今,他是再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让他感觉到被重视,被肯定。而且,这里还有……

正在凤乾一边走一边想得出神。地上,一颗小石子忽然滚到脚边。他回过神,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张意的小脑袋正冲着他挤眉弄眼。他呵呵一笑,快速跑过去将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乾,我好想你哦~”张意可爱的小脸上,扬着委屈的表情。紧紧的搂着凤乾的颈子,踮起脚尖,向他唇上探去。凤乾笑得如百花齐放,低头吻上了怀里的小人儿。两个人躲在树后,缠绵了许久。不过经了上次宇文婵给他的教训之后,他倒是克制了许多,不会再冒然任其发展下去。不然,再来一次,估计谁也保不了他的性命了。

好不容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了纠缠的唇。凤乾伏在张意耳边轻轻的说:“过不了多久,我便可娶你过门了。”

“真的?!”张意一脸惊喜。他早就受不了每日都见不到凤乾的煎熬了。

“恩,方才你爹已任我为县令,明日便去上任。铺子如今也日进斗金,就等大小姐回来,我便向大小姐提亲。”

凤乾的前半句话,张意高兴的笑眯了眼。后半句,张意的脸立刻僵在了那里。

凤乾一愣,“怎么?”

“我姐姐……被什么真人的……给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张意一边喃喃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也不知是为了宇文婵,还是为了他与凤乾,亦或是两者都有吧。

凤乾沉默了,他将张意的小脑袋按进胸膛里,脑中仔细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什么真人?

“意儿,别哭,大小姐定是无恙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叫‘纯阳真人’?”凤乾温柔的将张意的小脸捧起来,为他擦去眼泪。张意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凤乾再度扬起微笑,“意儿不要担心,纯阳真人乃有名的得道高人,并非歹人。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哦~”张意貌似听懂的点点头,窝进凤乾怀里。凤乾将他抱的紧紧的,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下午,凤乾回了铺子,乐翼心事重重的回到大观园。他吩咐心腹去鹰园,把上个月就已赶回来的宇文拓叫来。坐在屋子里,乐翼将宇文婵被带走的消息告诉了他。宇文拓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云虚呢?他在何处?”

“云虚?”乐翼愣了愣,“他……不知何时走的,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见他回来。”

见乐翼这么说,宇文拓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知道婵儿的去向。”看到乐翼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唉!云虚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几十年前,在吐蕃来犯的一次大战中,一曲弹死吐蕃大将的那个乐圣冥灵子。”

“几十年前?!”乐翼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云虚像个年近花甲的人么?他可是还跟婵儿……

→第一百四十章 震慑人心←

看到乐翼这样吃惊,宇文拓无奈的摇摇头,“冥灵子是与纯阳真人齐名的人物。只是他不理世事,性情古怪。因此听说过他的人不多。”

这句话,让乐翼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天呀!原来……原来云虚是神仙般的人物……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不过,性格古怪倒是真的。呃……怎么连这样的人,都会爱上婵儿啊……

想到这里,乐翼一头冷汗,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只要能找到云虚,便可找到婵儿。就算不是他将婵儿带走的,应该也有办法找到她。”

“恩,此话有理,那……”乐翼抬头看向宇文拓。 首发

“明日我便出发去找他,你就好好看家。不找到他,我便不回来。”宇文拓说完,起身便走。刚走至门口,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住了。他转过身,说道:“还是再等等吧,寿州不久便会有战事,这时离开有些不妥。”

“对啊……要有战事了……”乐翼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看到他的样子,宇文拓皱了皱眉。他有些担心,乐翼也太过脆弱了一些。无论是身子还是心,都太过脆弱了……

他走过来,坐在乐翼身边,“大哥,你能否坚强些?婵儿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被带走了而已,迟早会回来的。如果你因此有什么闪失,婵儿回来岂不伤心?”

乐翼被宇文拓说的有些脸红,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太过胆怯一些。

“我没事,以后还有的忙呢。凤乾被爹任为县令了,以后我要去照看铺子。家里你就多顾着点,管家一职我交给张姨了。唉!如今,张启也做了校尉。下人们一个个都当官去了,只留我们在这……”说到这里,乐翼心里有些酸酸的。只有他这个主子,还是平民百姓。

“哦?凤乾做了县令?为何爹会任他为县令?”宇文拓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挤在了一起。

“听爹说是有人保举,却没说是谁。”乐翼有点吃味。难道美貌的人真的如此招人喜欢?

看来,‘以貌取人’之事,就连乐翼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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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寿州出了一件大事。说是反王李希烈派遣信使前来,劝降刺史张大人归顺与他,并带来了很多礼物。张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要把信使当众腰斩,还要将那些礼物分发给百姓。于是,寿州的刑场周围人山人海,百姓们全都是一脸兴奋。

邢台上,跪着一个被绑的如同粽子似的人,嘴里还塞着团布。他身旁,一个敞胸露怀,面貌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巨斧的站在那里。邢台后面,长长的凉棚下,两位将军分坐于张建封两侧。他们的下首,凤乾一身县令官服,面色冷肃的坐在那。而张启,则带着一众府兵和衙役,维持现场秩序。

离邢台不远,左边的空地上,堆积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珍奇古玩等等。这些,便是要分给百姓们的礼物了。当然,这样多的人,不可能一件一件的在这里发。放在这里的用意,就是要让人们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正分发的话,就要把东西分发给每条街每个村子的管事之人,再由他们逐一分发到百姓手中。

日头懒洋洋的在天上挂着,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地上因为寒冷,还冻着些许薄冰。由于人群众多的关系,空气到不会觉得过寒。不远处的钟楼上,两个人影坐在上面。一个一身黑衣,穿的很单薄,却潇洒俊美。另一个则裹得如同酒桶,满身火红的颜色。两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县令身上。黑衣一脸淡漠,红衣时而羡慕,时而幽怨。不过,仍是兴奋居多。不管再怎么说,那人也是自己家的不是?

随着日头一点一点移至正中,一名衙役来至凤乾身前说道:“大人,午时已到。”

“恩”凤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稍整了下官服,迈步走上邢台。当他站在邢台边上,面对几万百姓的时候。原本哄乱嘈杂人声立刻静了下来,然后是一片抽气声。凤乾背着手,沉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我乃新任县令凤乾,今日监斩朝廷叛逆。日后若发现通敌反叛者,亦如今日之下场。”凤乾嗓音宏亮,清脆悦耳,不卑不亢。说完,他静静的等待着百姓们的反应。下面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仔细听来,大多都是在说他们这位县令大人的容貌问题。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人!您拿得动刀吗?!啊?!哈哈哈……”接着,是一片哄笑声。而少数没笑的,则一脸深意的注视着凤乾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的凤乾,面对众多百姓们的哄笑声,却依然如故,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连眼神,也没有一点轻微的震动。他悠然的转过身,不急不缓的来到刽子手身前。扬起右手,瞬间将巨斧超在手中。接着,他踱至那信使身旁,抡起巨斧奋力一挥。

只听‘噗!咔吧,扑通!’,那信使被劈为两半,鲜血喷了凤乾一身一脸。地上跪着的半截身体摇晃了两下,也倒塌下来,邢台上顿时成了一片血潭。

全场的人,都被凤乾的举动惊呆了。那些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的,全都僵在了那里。场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凤乾仍是一张冷肃的脸,只是被喷溅上的鲜红,衬得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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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乾醉酒←

后面凉棚里的三人,看到凤乾的举动全都扬起微笑,眼中露出欣赏之色。就连整日里木着脸的贺兰元均,也不例外。

凤乾将巨斧朝刽子手递过去,刽子手赶忙上前接过巨斧,心中有些忐忑。原来,他们这位美貌的县令大人,是个如此狠厉的角色啊!

凤乾再度来至邢台边,锐利的目光朝刚才喊话的地方看了看。一众距离邢台较近的百姓,被吓得一起往后缩了一下。数万双满是恐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这位美艳而又恐怖的县令大人。甚至有些胆小的,都吓尿了裤子。

下面一个很机灵的衙役,小跑上来,奉上一块沾湿的布巾。凤乾优雅的接过,先沾了下脸,再擦擦手,而后递了回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台下百姓们的神经。就连不远处待命的张启,都面露惊异。

他脑中依稀还记得,凤乾跪在宇文婵脚边苦苦哀求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的凤乾,能做出这样一番壮举。显然,他是早有准备的,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

钟楼上的两个,此时的表情大不相同。一个面露感兴趣的邪笑,一个脸色苍白微微发抖。相同的感觉是,都挺吃惊。

“还有人,对本县令有所疑问么?”仍是那样宏亮与清脆,只是,这次却无人再敢做声。寂静的刑场,余音回荡。凤乾默不作声的静静等待了一会,看再也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便继续说道:“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现如今叛逆猖獗,意图对抗朝廷。不日,我寿州将会有战事发生。本县只要求大家能够稳心定气,不要趁机掀起祸患,本县可保你们安居乐业。一旦被本县发觉有人趁机扰乱民心,让叛逆有机可乘。今日他的下场,便是明日祸乱者之下场!”最后一句话,凤乾说的声色俱厉,将邢台下一众百姓吓得一个哆嗦。

凤乾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指着左边那堆琳琅满目的礼物说:“那些,便是要分于大家的东西。这两日,本县会派人送往各街各村的管事之处,而后分于各家各户。凡没有拿到者,可到县衙管事处参报入册,经查实之后,再与补给。但有欺上瞒下,霸为己有者,一经查实定将严惩。”说完,凤乾亦如上台时的沉稳般,转身踱下邢台。

而后,就在这满是人群,却鸦雀无声的刑场后。几位大人上的官轿,浩浩荡荡离开刑场,扬长而去……

夜了,凤乾没有回大观园,而是被老爷子唤去了刺史府。说是为了今日他的壮举,要庆贺一番。席间,老爷子对凤乾赞不绝口,不住的夸奖他才智过人。竟能乘此机会来个一举数得。不但镇住百姓,还为了将来的战事安定住民心。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他比武元衡要做的好。毕竟,乱世有乱世的治理之法。而武元衡虽也做的不错,但手腕却不够狠厉,镇不住人心。

被老爷子一番夸奖,凤乾虽面上谦逊不已,心中却乐得找不着北。平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人夸奖才能,而绝口不提他的容貌。这种被肯定,被赏识,被称赞的感觉,让凤乾飘飘然不知所以。

由于过于高兴,凤乾多贪了几杯,最后竟醉得不省人事。两位将军和老爷子看他的样子,都摇头轻笑不已。最后吩咐小厮将他抬入凝红居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凤乾被憋醒。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屋内有些陌生的摆设,而后栽栽歪歪推门而出,站在一棵树下解决一番。待他解决完毕,转过身来,却嘴里嘟嘟囔囔的往院外走去。

“这,这是哪啊?”凤乾酒气熏天,神志不清的在刺史府晃来晃去。忽然,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屋子,他便推门而入。听到响动,屋内睡着的人被惊醒。而后他吃惊的看着凤乾,步伐不稳的扑向床上。

“乾!你,你怎么来了?!”张意不敢大声,压低了声音推着身上的人。

“恩?”凤乾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身下的人,“意儿?你怎么在这?太想念我了么?呵呵呵……”凤乾一脸醉态的媚笑,开始撕扯张意身上的裹衣。张意大惊,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们俩说不定都要被他爹活活打死。要知道,他那唯一能够保护他们俩的姐姐,现在可不在家中。

“乾!不要这样!你快回去!乾!唔……”张意焦急的催促,被凤乾堵在口中。身上的裹衣已被凤乾扒了个干净。一双大手毫无怜惜的蹂躏着他身上稚嫩的肌肤。张意惊恐的大眼睛里,开始不住的流下金豆子。因为,房门并没有关上。而此时的门口,正立着一个黑影。

张意绝望了,这下,他们俩人就要做刀下亡魂了。如果凤乾此时,侵犯的是一个女子,倒还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恰恰侵犯的是他。不但是个男子,还是刺史大人的末子。这要是传扬出去,他们的死活已是注定,就怕他那刚直的老爹,不知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就在张意绝望的看着那黑影的时候,那黑影动了。他慢慢的走了进来,来到床前,抬手向正在施暴的凤乾后脑一击,凤乾立刻晕了过去。张意满脸通红,这种事被人看到,让他羞得恨不得钻入土里。

他将张意身上的凤乾拎着脖领子拖在地上,随手拉起锦被盖住张意的身子。而后微微躬身,便拖着凤乾走了出去。看到房门轻轻关上,张意长出了一口气。他拍拍胸口,嘴里小声嘟囔:“万幸万幸,幸好来的人是张启。改日一定要谢谢他,吓死我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名剑归来←

‘哗!’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从天而降,把瘫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凤乾浇的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谁!谁敢对本大人无礼!”待他坐在地上,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一个哆嗦,他抱起双臂缩成一团,“好冷……”

“酒醒了么?”张启淡淡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张,张启,你,你这是作甚。”凤乾冻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顺畅。

“想想你方才在哪?”张启抱着膀子立在他身前,神情淡漠。

凤乾闻言,开始仔细回忆。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双美目暗含恐惧的望向张启。

“你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要拉着我家少爷一起才好。枉我家大小姐,为了你等之事,煞费苦心。我真替大小姐不值!哼!”张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出腰刀指向凤乾,“不如,今日我就替大小姐除了你这个祸害!”

凤乾满脸愧色的垂下头,不言不语。既不反抗,也不求饶。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半晌。

忽的,一阵劲风涌动,袭向凤乾。凤乾两眼一闭,等着挨刀。等了半天,自己的脑袋仍然好好的在脖子上。凤乾慢慢睁开眼,看到地上一缕黑发。抬起头,眼前已空无一人。凤乾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头发,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揣入怀中。而后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凝红居。

第二天,凤乾高烧不退,老爷子有些奇怪的将他送回大观园。毕竟,那里有张辽这位坐阵大夫在,救治比较方便。

自这一天起,凤乾开始滴酒不沾,并一生都对张启敬重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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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圣旨下,曰张建封忠于朝廷,诛杀叛逆有功,封其为濠州、寿州、庐州三州都团练使。与此同时,李希烈封其部将杜少诚为淮南节度使,帅步骑万军有余向寿州进发。因陈少游先前暗中派遣的,相助围攻寿州的三千余军,被贺兰元均尽数剿杀。这次又遣其牙将带领两千兵马赶往寿州相助。

由于前后两方皆有敌来犯,而最为兵重的杜少诚一路又不可掉以轻心。于是,张建封命贺兰元均与邵怡带领步骑八千军前往霍丘阻拦杜军,又命张启带领两千兵马前去迎战陈军。

二十日后,张启全胜而回,缴获战马军备若干,获俘三百余人。杜少诚一路在霍丘与驻守的贺兰元均,邵怡僵持一月有余始终不能过。随即转道南寇蕲州、黄州,欲断长江水路。

兴元元年三月九日,贺兰元均与邵怡获胜而返,张建封大喜过望。随即,寿州连庆三日,并任贺兰元均为寿州团练使都知兵马使,邵怡为庐州团练使都教练使,张启为致果校尉都押衙,以作嘉奖。期间,由于县令凤乾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特加任掌书记一职,以示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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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微风轻抚着树梢,鸟儿互相追逐嬉戏,用清脆的鸣叫声表示它们的快乐。转眼间,已是四月份了。自宇文婵离开到如今已半年过去,仍是毫无音信。每日,乐翼都像没了魂似的,动不动就以泪洗面。宇文拓也是心急如焚,可无论他想尽办法,多方打听,仍旧没有纯阳真人的消息。他甚至怀疑,这世上真有此人么?

今日,大观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彩云阁的院子里,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已经默默对视了一个时辰了。拱门两旁,丫头小厮们躲躲藏藏的向里面张望着。不时,还发出小声的议论。因为,院子里这两人实在是太过相像。不过,他们的主子显得柔弱一些。而那一身白衣的潇洒公子,则更有男人味儿。

这时,从前院走来一个黑衣身影。下人们都被他吓得轰然而散。他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后,有些意外。转而,直向着两人走了过去。

“你还没死?”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让花名剑有点汗颜。而与他对视的乐翼,则被宇文拓的这句话给逗笑了。

“呵呵……小拓,回来的好巧,可有消息?”两人同时看向旁边的宇文拓。

看到他淡漠的表情,毫无表示。乐翼低叹一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无踪。他垂下眸子,转身来到亭子里坐下,看着远方的青草地,眼睛里又开始泪汪汪的。

宇文拓微皱眉头,看着花名剑说道:“你若闲着无聊跑来寻死,不如去打听打听纯阳真人的下落,他将婵儿带走已有半年之久。”

“纯阳真人……我倒是听说过他。江湖上虽然传言很多,却没听过有谁真正亲眼所见。若是说并无此人的话……却也不是。我爷爷就与纯阳真人一起对饮过……唉!”花名剑忽的长叹一声,“其实,如纯阳真人这样的得道高人,即使在你我对面,我等也是认不得的。”

“此话倒也有理,我也曾听祖辈们议论过纯阳真人。似乎他们那时,到经常可在江湖上见到他。如今,他的行踪却甚难预料。”宇文拓与花名剑并身坐与假石上,讨论着吕洞宾的行踪。此时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如好友一般的交谈。

“‘啪!’有了!”花名剑忽的打了个响指,脸上又扬起熟悉的,痞痞的笑容,“我怎么才想到呢!”

“如何?!”宇文拓见花名剑如此开心,也露出一丝笑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唇枪舌剑←

“方才我不是讲过,我爷爷曾与纯阳真人对饮?!”花名剑笑眯眯的看着宇文拓。宇文拓缓缓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纯阳真人好酒!嗜酒如命!哈哈哈哈……”花名剑开心的笑了起来,“以我江帮的势力与耳目,可多方打听,注意各个大小酒肆,或许能找出纯阳真人的下落也说不定。”

“言之有理……”宇文拓缓缓点头,“那么我也可从这里着手……”

说到这,花名剑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宇文拓。宇文拓不解的回望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花名剑见他的表情后,诡异的笑了起来。

宇文拓不悦的皱起眉头,“要说便说,我又不是女子,这样看我作甚!”

“呃……近日我得到一个消息,北煞门换了门主,你不知道么?”花名剑眼光矍铄的看着宇文拓,似乎想找出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哦?”宇文拓愣了愣,“何时的事?”

“也就这段时日的事,好像新门主是位神秘的得道高人,至今还无人有幸目睹其真容。我想,若是你能与他套得交情,兴许会比我更快找到纯阳真人。”花名剑在心里偷笑。以宇文拓的性子,能做得来与人套交情的事么?如若那高人性子古怪的话……一个弄不好……说不得这小命就要交代。那岂不是……嘿嘿嘿……

“……换门主之事竟这样简单?”宇文拓紧锁双眉,自言自语。要知道,这北煞门的背后可是窦文场。他怎可能不管不问的,让北煞门换了门主?如果是他授意的话,怎会放我独自逍遥于此?

“哦,还有一事。”花名剑打断了宇文拓的思绪,说道:“近几日寿州忽然出现很多江湖中人,他们都在暗中查探县令凤乾的底细。据我所知……那县令,似乎是你们的人?”花名剑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宇文拓,心中暗自称爽。你们越倒霉,我就越爽快。最好是**犬不宁,再死几个,其中有你就更好了哈哈哈哈……

花名剑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宇文拓看着他的笑容,眸子里渐渐出现火花闪烁。见宇文拓有些着恼,花名剑立刻收起笑脸,转过头去。

“你有如此好心,特来与我送信?你不是在为那反贼做事?”宇文拓开始对花名剑产生怀疑。告诉他这么多消息,有何图谋?

“呵呵……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了。不然,怎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前来拜会?”花名剑笑容灿烂,心情舒畅无比。

“哦?有如此好事?”宇文拓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我已不是江帮的人了,呵呵。如今,我除了在扬州的生意之外,其他的全都变卖了,打算安家于此。”花名剑说到这里,得意洋洋的看着宇文拓。心想:只要小婵儿一回来,我就可重新追求于她。如今,可是再无任何阻碍了。

“什么?!”宇文拓大吃一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瞪着一脸得意笑容的花名剑,手就想摸向刀柄。

“小拓,何事这样大声?”乐翼被宇文拓的叫声惊醒,赶忙过来询问。他担心二人万一要是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交代。宇文婵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他现在是容不得任何人再让他的宝贝伤心难过的。

看到乐翼担心的眼神,宇文拓想要握住刀柄的手,又收了回来。如今他很小心的不去触动乐翼。乐翼整日里为宇文婵伤心难过,身子已经越来越弱了。再要刺激他的话,说不定就会卧床不起。如今,他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铺子现在是凤锦和张姚氏前去张罗。好在以他们的身份,也没人刚找茬。反之,还会有很人多为了巴结张建封,而专门给她们送生意去。

“……花名剑想到可找出纯阳真人的办法了。”宇文拓垂下眼帘,怕泄露眼中的愤怒和恐惧。花名剑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只有最后这些,让他最为担心。他担心,一旦宇文婵回来,见到花名剑是自由身之后,自己会被抛弃。毕竟,宇文婵与花名剑之间的了断,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真的?!”乐翼一脸惊喜的表情,“花公子,你可有把握?”

花名剑似有深意的眼睛,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乐翼。勾起唇角,扯起一个痞痞的笑容,“把握之事,我心中自有打算。只是……”

“花公子但说无妨。”乐翼听到这个好消息,精神立刻好了起来。

“若是我找到了小婵儿……你可愿径自离去?”

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将乐翼定在了那里。他直直的看着眼前,与自己如此相像,却又比自己更加风流潇洒的花名剑,心中翻江倒海。

其实……一切原本都应是他的吗?

乐翼愣愣的看着花名剑。旁边的宇文拓也被花名剑的出其不意搞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倒是也想知道乐翼的答案。于是,他保持沉默。

忽的,乐翼笑了起来,是真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在场的两位都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婵儿仍对花公子有所情意,乐翼自然要让婵儿幸福。本来,乐翼也是借了花公子的光,才有今日的,呵呵……”

他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这个回答相当的巧妙。其中的意思是,如果宇文婵仍对花名剑旧情不忘,他当然不会阻拦。但是想让他就此离去,也是绝无可能的。

如果是往日的乐翼,也许会被花名剑这样一说,就六神无主。可是,宇文婵临走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凤乾遇刺←

方才听到花名剑这样说,乐翼确实被惊了一下。可当他回忆起他的宝贝眸中含泪,情深意切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不管何时,不管发生何事,翼都要记住。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是无人可替代的,是唯一的’,却又放下心来。他不能再次怀疑宝贝对他的心意了,人情世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怀疑的次数多了,假的也会成真。

看着乐翼如花般娇媚的笑脸,花名剑扬着他惯有的痞子笑容点了点头,“不愧是在红尘游历过的,说话果然滴水不漏。好!那么,我们就各显其能,看最后鹿死谁手吧。反正我现在已是自由之身,再无任何顾忌,呵呵呵……”

“呵呵呵……花公子,乐翼还有一事要提醒你一下。 首发婵儿有一男宠,叫什么……‘乐圣冥灵子’。他呀,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家婵儿。被小拓砍个半死,可就是不走。如今,婵儿一去不返,他也不见了踪影。如若你见了他,告诉他一声,也帮忙找找婵儿的下落才好。”乐翼在这自顾自说的兴高采烈,而花名剑却自听到‘乐圣冥灵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后面的话,估计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宇文拓在旁边看着乐翼耍宝,不住偷笑。

云虚的‘乐圣’的名头,在江湖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基本与纯阳真人齐名。而且,他的性子古怪,比他‘乐圣’的名头更加响亮。他若是认定了如何,你就是天皇老子,他也能毫不在意的给拉下马。因此,熟悉他性情的江湖中人,最怕与他扯上什么关系。凡是他看中的东西,即使是再枪手再舍不得,也是第一时间双手奉上。因为,你想要不给,也是没有用的。

举个例子,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一位著名的乐师谱了一曲《春江怀旧》,曲风悠扬沉静,旋律不急不缓。冥灵子偶然听闻,便要索取乐谱。老乐师不肯,他便强夺。于是乎,老乐师一气之下,将乐谱吞入肚中。以为这样,冥灵子便拿他没办法了。结果,冥灵子不知用什么功法,将老乐师魂魄中负责记忆的那部分给拿了去。从此,老乐师便成了个痴呆之人。

在那冥灵子眼中,并没有什么曲直黑白之分。他的所作所为,全凭自己的喜好。、

听闻这两年,因为北方战乱不停,他不堪受扰,便南下寻他叔叔去了。然而这一去,从此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就连他的那些乐坊,也都扔下不闻不问。于是,江湖中一些好事之徒便在一起议论。这冥灵子是不是又看上人家什么宝贝,而密谋巧取豪夺去了?

这些奇闻异事,平时也就拿来消遣,但确实是耳熟能详。如今从乐翼口中说出,他缠上了宇文婵,不禁把花名剑惊的没了反应。这冥灵子的习性谁不知道啊,被他缠上,你就是死了,估计他也会从阎王爷那给抢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花名剑慢慢回了神。他看了看两个不住暗笑的人,说道:“难道,你就不曾担心?”

“有何担心,他大名鼎鼎的乐圣都甘愿做婵儿的男宠。我这个正牌夫君还能有何不满呢。乐翼可是从未想过,要独占婵儿呢,呵呵……”乐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说的每句话都能让花名剑气个半死。

正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老爷派人送信来说,凤大人在巡查回来的路上遇袭,此时正在南门外十里处……”

“什么?!”不等小厮把话说完,宇文拓一个纵身,疾驰而去。花名剑扬起一个邪笑,尾随其后。只有乐翼愣愣的站在那,不知如何反应。

“姑爷,姑爷?”小厮摇摇乐翼的衣袖。乐翼猛的清醒,看着他,不明所以。

“姑爷,送信的人说,让您将张先生带去。张校尉已经带了人去救下了凤大人,只是凤大人受伤颇重,需要救治。”

“哦,好,我马上去寻张先生,你去备马。”乐翼说完,急忙赶往张辽住着的院子。

待他与张辽骑马急奔,到达凤乾受伤的地方时,一众人已经等在那了。

张启带着一众府兵在旁边收拾尸体。凤乾坐的官轿被拆的散了架。他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宇文拓在他身边蹲着,研究伤口。花名剑斜倚在树干上,看着众人忙来忙去。随着凤乾一起的那些个差人,死的死,伤的伤。

看到张辽到了,围着凤乾的人全都散开给他让路。张辽来到凤乾身边,将背着的医药箱放在身旁。打开盖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排银针,在凤乾的身上忙活起来。其实这个法子还是宇文婵教给他的。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多大夫在面对不停出血的情况下,都束手无策。后来张辽得知宇文婵可用点穴之法止血,便向她讨问。但是以指点穴是门不好学的功夫,张辽从未练过武,现学是不可能的。于是,宇文婵建议他使用针灸之术。这样一来就很简单了。作为中医,对人体的穴位还是不陌生的。张辽很快便学会怎样用针灸术止血。不但如此,他还举一反三,通过宇文婵的一些点穴原理,开发出不少针灸上的新用法。

众人守着张辽在这里忙活半天,终于将凤乾身上的伤口凑合着处理完毕。毕竟这是在外面,伤口无法彻底清理。但是凤乾又受伤太重,也不能随意搬动。只能先大概处理一下,保住性命为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抽丝剥茧←

待外伤处理完毕,张辽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掰开凤乾的嘴,倒进一些药汁。

“好了,先不要动他。待半个时辰后,药化开了就可回府了。”说完,张辽拎起箱子,走向那几个还活着的差人。

这边,宇文拓与张启两人,正凑在一起研究那些尸体。凤乾所受的伤,基本都是剑伤。好在他也会些拳脚功夫,致命的地方都能躲开。只是从他身上那些很有规律的伤口来看,很像是一种剑阵。而这些尸体身上又没有任何标记,就连使用的武器也是那种很普通的,街市里售卖的那种。唯一能给他们点线索来判断的,就是他们所猜想的剑阵。一般能使用剑阵的,基本上都是些江湖帮派。难道,凤乾以前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两人同时摇摇头。 首发

自从凤乾进了刺史府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几人关注着。宇文婵曾提醒过他们,凤乾的身世不简单。

首先,从他的气质来讲,绝对不是一般的百姓。其次,记得他们二人刚被送入刺史府时,听到‘刺史府’三个字,竟吓得脸色剧变。连那一直哭泣的凤锦,都吓得不敢再哭。可见,他们的身份,应是跟刺史府对立的。而后,发生的那次树后偷欢事件。即使是大福大贵的人家,到了刺史府,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敢碰主人家的少爷。他之所以会那样做,可见他心中对刺史府并没有普通人家那种天生的惧怕。

他与张意偷欢回来,被宇文婵审问的过程中,一切的反应与表现,都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被老爹责罚的少爷。后来他似乎恼羞成怒,任张意怎样呼唤,也是不理不睬。一副你想怎样便怎样,大不了就是一死的赌气样子。只把想要听他表态的宇文婵气的差点真的要了他的命。

其实,宇文婵只是想杀杀他的气焰,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明白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不管他以前身份如何,现在他竟然能让一个没什么权势的小商贾抓住,可见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对于他的状况来讲,毫不引人注意的呆在宇文婵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的心理,宇文婵能够猜到。不然也不会深夜与他谈心,为他解开心结。可以说,从始至终,宇文婵对他们兄妹,基本都是竭力维护与帮助。就像张启那时心中想的一样,宇文婵身边所有的人,被被她以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

这些事,在宇文婵昏迷的那几天里,都被凤乾想的清清楚楚。那时候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让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如此的守护着。因此,在宇文婵醒来的时候,他才那样心切的想要看看她。不好意思明白表达自己的担心,还要拿他的妹妹做挡箭牌。

随着两人一边察看一边小声谈论,时间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张辽早已料理好几个受伤的差人,招呼着弄来马车的府兵,将凤乾抬上车。而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城。

晚上吃过晚膳,老爷子带着两位将军来到大观园,探望凤乾的伤势。这时的凤乾还在昏睡,他们就在前厅落座,问起了当时的情况。

据张启说,当时他们赶到到时候,凤乾就已经躺在那了。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没死的几个差人,也都是昏迷着的。因此,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赶去之前,是谁救了凤乾。而凤乾遇难的消息,则是一名百姓告诉了正在南城门处巡视的张启。

那些死了的刺客,死法基本都是脖子被利器割开而死。但是从创口上,却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利器。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真是奇哉怪哉!

至于刺客的身份,则相对好查一点。只要针对那些经常使用剑阵的江湖帮派调查就可以了。而且,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寿州周围不远的几个州郡。

待一切商讨完毕,老爷子拍板,这件事就交给张启去查。然后,乐翼站起身来对老爷子和两位将军行了个礼,说道:“爹,孩儿有事想向您单独回禀。”

“哦?呃……”老爷子看看左右,两位将军立刻请辞,转身离去。看他们出了大观园的门,身边再没有外人,乐翼才把今天花名剑前来的事情,跟老爷子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旁边坐着的张启听过之后,也面露不悦。这花名剑分明是来破坏他大小姐的家庭的。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对乐翼等也不甚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还算是安分。那花名剑虽然现在脱离了江帮,可毕竟他曾与那叛逆为谋。有这样的过往,真要和他的干女儿在一起,将来说不得都是一大隐患。而且从一开始,老爷子就对这个花名剑颇为不满。要不是他,他的干女儿随便在武元衡与贺兰元均之间挑选一个,都是佳婿之选。现在可好,害得他干女儿娶了两个这样的姑爷。这还不算,人家小日子刚过的安稳一点,他就又来搞破坏。真是让人好不生气!

看老爷子在那吹胡子瞪眼的生气,乐翼赶忙说道:“爹,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找到婵儿的下落。不管怎么说,那花名剑也算是有点用处。他还有江湖势力可以借用,我们不必过早与他难看。”

老爷子点点头,“翼儿说的有理,那此事就让拓儿张罗吧。你也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伤心才好。如今凤乾出了事,家里家外的少不了一番操劳。”

“爹请放心,孩儿的身子现在已无事了。明日就去铺子将凤锦替换回来。凤乾身边少不得要个人伺候。”既然已经有了找回宇文婵的希望,乐翼也就振奋起精神,打算好好操持家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夜谈←

“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

“爹,时辰已不早了,今晚您就住在园子里吧。”乐翼很孝顺的留老爷子过夜,毕竟老爷子还一次都没在大观园住过。

“也好,呵呵,今晚老夫就住在你们这。”

安排好老爷子的住处,乐翼又调过来个丫头伺候。本来他想为凤乾守夜,可宇文拓担心他身子吃不消,就自告奋勇说自己来。乐翼有些不放心,宇文拓可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主。看到乐翼不信任的眼神,宇文拓有些脸红。他自己有多少能耐,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种外伤,他倒是很有经验。最后决定,干脆从张辽那借了个丫头过来,与宇文拓一起守夜。 首发这样的安排,乐翼才放心的回房休息。

深夜,凤乾慢慢转醒,身体上的痛楚让他呻吟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打盹的丫头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来到床边。

“凤大人,您醒了。可要喝水么?”

凤乾有些搞不清状况。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珠转了转。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没死。于是,他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丫头见状,赶忙回到桌边,倒了一碗张辽特制的药水端过来。那边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宇文拓也睁开了眼,见丫头要喂凤乾喝水,赶忙走过来将凤乾扶起身。凤乾有些困难的喝了几口,顿时皱起眉头,不愿再喝。那药水实在是太难喝了。

“拿来”宇文拓拿过丫头手里的碗,放于凤乾面前,“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灌?”

凤乾一看是他,无奈的眨眨眼,强忍着将那碗药水喝了个干净。小丫头忍着笑,接过空碗低头走出了里间。

宇文拓轻轻将凤乾放平躺好,也不出去,坐在床边,靠在床栏上看着凤乾。凤乾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觉得睡不着了。睁眼一看,发现宇文拓正盯着自己看。

他怎么还在这?凤乾心里犯嘀咕。要说宇文婵身边这些人,他最顾忌的就是这个宇文拓。式想他连作为男宠身份的云虚,都敢当着宇文婵的面砍上一刀。而宇文婵宁愿自己强忍着难受,也没对宇文拓说个不字。可见这个宇文拓,是个能在这里横着走的一位。所以得罪谁也别得罪他,他可是个挥刀从不犹豫的主。

凤乾不满的眼神让宇文拓勾起了嘴角,他觉得凤乾很好笑。凤乾的表现完全是一个被宠惯了的,大少爷的样子。按说正常的反应,看到主子在这伺候他,他应该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外加感恩戴德。可凤乾却露出不满的神色,可见他是被伺候惯了的,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凤乾见宇文拓笑他,他不爽的翻了翻眼珠,不再看宇文拓。他这个样子,让宇文拓笑容更大了,最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乾受不了了,终于开口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他说的很慢,嗓子嘶哑的厉害。心里更是不忿: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一个主子为一个侍从守夜,侍从还面露不满,你说好不好笑?”宇文拓压低声音缓缓的说着,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减退。

凤乾一愣,这一层他还真没想到。随即,他开始脸红。觉得自己这样想法还真的蛮好笑的。接着,他也笑了出来。于是,两个人就对着笑了半天。

终于笑够了,宇文拓轻声说:“你若是睡不着,就跟我讲讲遇袭的事。”

“喝……水”凤乾勉强挤出两个字,他实在是嗓子烧得难受。宇文拓摇摇头,起身为他倒了一碗药水。凤乾见状,一脸苦相。宇文拓刚消失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这碗药水下去,凤乾顿时觉得嗓子好了很多。本来这药水就是专门为他配置的,功效显而易见。

待又坐回床上,宇文拓说道:“张先生交代过,你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血流的多了点。”

凤乾一愣,心想:被刺了那么多剑,还不重?那什么才叫严重?

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似的,宇文拓又说:“你并未伤筋动骨,只是伤到些皮肉而已。”

凤乾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他想了想,说道:“行刺之人似乎用的是一种剑阵,威力颇大,不然也不会将我所带的差人杀的大败。至于后来嘛……就在我等快要尽数被诛之时,后脑一痛,便昏厥了。”

宇文拓点点头,基本与他和张启二人的推断相差无几。不过……会是谁救了他们呢?为何不肯露面呢?

看到宇文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凤乾忧心的皱起眉头。看来,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如今因自己的抛头露面而浮出水面。显然,他那狼心狗肺的老爹,仍是不愿放过自己啊……

“若是你肯说出始作俑者,我可帮你除去后患。”

凤乾一惊,他脸色突变的看向宇文拓,心中不断翻滚。

从那次审讯郭一坤的案子中可以看出,宇文拓与那太监是再熟悉不过的熟人。而以平日里宇文拓的表现来看……他基本可以肯定,宇文拓之前,应是北煞门的人!而他那狠心的老爹……貌似背地里正与那窦文场狼狈为奸……

当初之所以在听到自己到了刺史府而恐惧不安,正是因为他那老爹与张建封所属之‘南衙’是对立关系。就是不知……万一事情败露……此地还有我容身之处么?

宇文拓见他不应,心中越发肯定他的身份定是与刺史府是敌对的。而且,他也知道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宇文天机←

“……多谢姑爷的美意,只是……”不管自己的老爹多不是人,自己也不能弑父啊。这罪名,岂不是太大了?

“如何?”

“只是……世上有些事……不是杀戮可以解决的……”凤乾面露悲戚。他老爹可以狠心买凶杀他,他却不能承担弑父之罪。

他的话,让宇文拓全身一震。这话多么熟悉啊,曾经,不止一个人这样对他说过。自己是不是将世事,都想的过于简单了?或许……真如花名剑所说……我应回趟北煞门?只怕,北煞门好进不好出……

“可惜……若是大小姐在……此事或许不难解决。”

凤乾的喃喃自语,提醒了宇文拓。他忽然醒悟,很多事是要靠脑子来解决的,而不是靠杀戮……

两个人各想着心思,不经意,天光大亮……

*******************************************

一年后……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一直在后方骚扰他们的陈少游在去年年底一命呜呼了。其原因是老爷子参了他一本,说他勾结叛逆,并私吞包佶进贡给朝廷的八百万两银子。陈少游得知后赶忙谢罪,并凑够银子还给了朝廷。虽然后来德宗赦免了他,但却因此留下病根,终是没有挺过去。

而老爷子因抵抗叛逆李希烈有功,并揭发陈少游追回朝廷库银,而大大地升官了。现在,老爷子已是徐、濠、泗三州节度使,基本属于雄踞一方的土皇帝了。每当老爷子独自坐于书房时,总是长吁短叹。为他那已将近两年不知所踪的大女儿,伤心不已。因为,宇文婵口中所说之事,全都成了现实,不禁让老爷子心痛万分。

而当年辞别而去的武元衡,如今也已正式踏入仕途。德宗欣赏他的才学,任他为比部员外郎,并在长安安了家。前些时日,他曾来过一封书信。信中先是恭喜老爷子一番,然后将自己在长安的住址告知,最后还问起宇文婵的下落。老爷子看信后不住摇头,武元衡至今仍对他的大女儿念念不忘。而他那二女儿张如,去年则因武元衡的不告而去还大病了一场。

原本老爷子升官后,打算前往徐州常驻。可因宇文婵一直下落不明,张姚氏死活不肯离开寿州。无奈,老爷子只好将他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张愔遣往徐州,兼长史之职。后来,老爷子觉得这样也挺好。把那个祸害赶得远远地,让他省了不少心。

由于凤乾治理寿州功绩不菲,虽曾多次遇刺,都因有宇文拓的保护而最终有惊无险。现如今,被老爷子任为判官助他料理各州政务。

当时,在张启查出凤乾遇刺的原委后,老爷子气愤难当,参了凤乾的老爹户部侍郎凤于侯一本。结果德宗将凤于侯连降三级,贬为华原县令,成了个七品小官,再也无力找凤乾的麻烦”奇+---書-----网-qisuu.com”。凤乾得知后跪在老爷子面前连磕三个响头泣不成声,他没想到为他解决麻烦的最后竟会是老爷子。不用动一刀一枪,也没有把他老爹逼入绝路,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而这一遭恰巧去了北司的一项财政收入,相应的打击了北司一把。老爷子在南衙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张家青瓷已在寿州与庐州有三家分店了。凤锦如今在大观园成了小老板,负责照看庐州的二家分店。并与驻守在庐州的邵怡将军的次子邵云,交往甚密。

大家现在全都官运亨通,财源广进。可愁云一直笼罩在大观园内,因为他们的女主人宇文婵至今仍毫无音信。

贞元元年五月十六日,张府(原刺史府)接到一张拜帖,附礼单一份。

署名: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

而后,长长的聘礼队伍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各式奇珍异宝,让人目不暇给。拜帖上说,三日后,其本人将登门拜访。

拿着这张拜帖的老爷子有点反应不及,他想不通这‘聘礼’二字到底有何含义。随之,老爷子又有些担心。很明显,宇文氏族族长能够找上门来,应是与他那大女儿宇文婵有关。可他大女儿如今已失踪快两年了,她那族长忽然拜访……让他如何交代?

与此同时,大观园门前立着一人。身着黑底暗纹,金丝烫边对襟长袍。腰扎黑玉带,足蹬黑皮长靴。铜色长发随意的披着,黑蓝双眸深邃而摄人。他就那样淡淡的站着,双臂负于身后,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迎接。街上过路的百姓们都躲得他远远的,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威压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今天也巧了,大观园的人基本都在。随着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乐翼带着众人迎出门外。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的人时,全都一震,眼神里不自觉的泛出丝丝恐惧与不安。

“乐翼协全家恭迎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大人。”乐翼赶忙带领众人躬身行礼,他有些紧张和心跳加快。

宇文天机转过眼睛看了看他,随后又扫视了一遍他身后的众人,最后眼光定在宇文拓身上。宇文拓顿时打了个寒战,全身紧绷。他觉得好像被一股可怕的气息给穿透了似的,令他一阵头皮发麻。

众人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宇文天机走了过来。众人赶忙闪向两旁。

“恩”他恩了一声,信步向院内走去。乐翼急忙跟上,在前方引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位族长大人,似乎对大观园非常熟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奉茶←

待众人迎着宇文天机在正厅落座之后,凤锦颤巍巍的端着托盘站在一旁,上面放着两杯热茶。本来经营了青瓷铺子一年时间,凤锦基本已经不会对什么人感到害怕了。可现在见到宇文天机之后,那种初时的胆怯又跑了出来。

乐翼走向前来,端起一杯茶说道:“宇文婵之夫乐翼,向族长大人奉茶。”说着,就要向主座上的宇文天机下跪。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跪不下去。乐翼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宇文天机。宇文天机点点头,伸手接过茶盏小酌一口,随即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可不敢让宇文婵的老公向他下跪。不然,将来被他的小姑娘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见宇文天机接了他奉的茶,乐翼一脸不解的退下去,坐在旁边。

随后,宇文拓站起身,端着茶走上前来说道:“宇文婵之夫宇文拓,向族长大人奉茶。”这次,他可没那么顺利。虽然也跪不下去,但是宇文天机却没有接他奉的茶。而只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宇文拓开始冒冷汗,他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族长好像对他很不满。

“宇文拓,啧……”宇文天机皱皱眉,心里第n次抱怨宇文婵:你知不知道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有多别扭?回头我还得找你说道说道这事。

听到宇文天机叫自己的名字,宇文拓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小心翼翼的微微抬头,结果两人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宇文拓顿时打了个寒战,他觉得宇文天机的眼睛很可怕,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刺得他心惊胆战。

厅堂里静悄悄的,坐着的众人全都屏着气,心里为宇文拓担心。

宇文拓赶忙低下头,又说了一遍:“宇文婵之夫宇文拓,向族长大人奉茶。”

终于,宇文天机接过了茶盏,却没有喝,只是放在茶几上。宇文拓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宇文天机这个举动明显是对他不满。他不喝他奉的茶,只是接过去,说明他心里不想承认他是宇文婵老公。宇文拓垂着头,紧紧的握起双拳。厅堂里在坐的一众人,一下子全把心提到嗓子眼。

宇文天机依在靠背上,胳膊搭上扶手,支着下巴,淡淡的看着宇文拓会有什么反应。

宇文拓站在那缓了半天,终于安奈下自己的情绪。

“不知族长大人对宇文拓有何不满之处,请指点一二。”

“婵儿为何昏迷7日不醒?”宇文天机的嗓音很有磁性,很优雅。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宇文拓一阵心惊。而在坐的一众人,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件事没有人不知道,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位族长大人会知道呢?

宇文拓犹豫了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他砍了宇文婵的男宠一刀?还是在两人亲热的时候?

“不敢说?”宇文天机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宇文拓知错了,请族长大人责罚。”宇文拓很无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心想要跪下,却又跪不下去。

宇文天机没有回应。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过着一幕幕宇文拓与宇文婵之间发生过的事。从第一次强吻开始,宇文婵的痛苦挣扎。到他那次将宇文婵击晕,绑在床上。到后来,他用刀割开了云虚的脖子。怒火,在他眼中升腾起来。他的心里开始泛出杀意。

这样一个人,哪个女孩受得了?她的小姑娘怎么想的?

令人恐惧的凛冽寒气与重压从宇文天机身上爆出。厅堂里的人瞬间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宇文拓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刺骨的杀意蹂躏着他的神经。他慢慢开始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他行走如风,全身撒发着阳光般的正气。脸上是认真的郑重表情。

看到来人,厅堂里的杀气与重压瞬间消失。宇文拓‘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粗气,冷汗‘哗哗’的往下淌。他依然低垂着头,不敢看宇文天机的脸。

“张启见过宇文氏族族长大人!”张启抱拳半跪,施了一礼。

宇文天机的表情缓和下来,眼中浮出笑意。厅堂里的人心中暗惊,为何族长对张启这样和颜悦色?

“起来吧,坐”宇文天机对张启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这个大男孩是这些人中最令他满意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让他看着那么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通过张启与他的小姑娘亲热的原因。

张启看看地上坐着的,仍是不敢抬头的宇文拓,露出奇怪的神情。

“你就是张启啊,不错”宇文天机点点头,张启有些脸红。被他的大小姐家的族长一见面就夸,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里却很高兴。

“若是你向我奉茶,我想我会很高兴的。”宇文天机缓缓的,很优雅的说了这么一句劲爆的话。在坐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张启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他刚想站起身说点什么,地上坐着的宇文拓却忽然站起来转头就走。可令他恐惧的是,他忽然全身不能动弹,身子被一股力量托拽着飞速后退。几乎是一眨眼,他的脖子就被宇文天机抓在手上。

此时的宇文天机,一双厉目就像地狱里的魔鬼,闪着蓝幽幽的阴森光芒。在坐的人除了张启一脸的焦急以外,全都吓得浑身发抖。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即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为夫道?←

“脾气倒是不小……你有何资格自称婵儿之夫?为夫者,应于妻行其道,你都行了哪些道了?与本族长说说”说完,宇文天机手一松,宇文拓‘扑通’一声,再一次摔坐在地上。

同时,厅堂里的众人也都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所有的人都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有张启有些惊疑不定的,小心的偷眼看向主位坐着的宇文天机。

大小姐家的这位族长也太厉害了,竟能让人毫无所觉的制住这里的所有人。不过转念又一想,宇文婵也曾显露出惊人功力,不禁了然。大小姐本身就已经很厉害了,那族长大人是一族之主,自然是最强的。

宇文拓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辛苦的喘着粗气。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如此狼狈过,竟然被老婆家的族长这样教训,而且自己还无法反驳。本来嘛,家里家外的事,铺子的事,都是乐翼一个人在操持。他除了每日去鹰园教那些小人习武,再无其他事可作。

不得不说,乐翼之所以身体总是那样羸弱,即使张辽不时的给吃补药都硬朗不起来,也是因为太过辛苦所致。不管什么事,家里的,铺子里的,大大小小都要靠他张罗。宇文婵还在的时候,家里还能为乐翼分担些。自从宇文婵去了南泉山以后,乐翼可以说就整日里没有清闲的时间了。

后来家里的铺子开了分号,乐翼就更忙了。有时候忙一整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不够人手,又不能让老娘远走。不得已,才让凤锦前往庐州料理分号,基本上算是赶鸭子上架。还算好,庐州有邵将军坐阵,可以有个照看。

厅堂里静悄悄的,宇文天机支着下巴盯着坐在地上垂头不语的宇文拓。两旁坐着的一众人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宇文拓慢慢缓过劲来,但是却一动不动的坐着。他无话可说,也不知该怎么办。宇文天机的强大,让他震惊,却又无奈。禁不住,心里嘲笑自己。总以为自己很强,可以喊打喊杀目中无人。可现如今总算是知道,自己这点能耐压根就什么都不是。可是……自己除了会点武功,别的似乎什么都不会。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原以为将自己的积蓄取出,便可心安理得。如今,似乎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家里是不缺银两的。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为人夫……应该怎样行其夫道?似乎这个问题……自己从未想过……

会被扫地出门么?如果被赶出去,自己能去哪里?

看着宇文拓失魂落魄的样子,宇文天机在心中暗暗叫爽。这回,总算是为他的小姑娘出了口恶气。宇文拓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无人管教所致?不如……把他带了去,替婵儿管教管教(蹂躏蹂躏),让他懂懂事……想到这里,宇文天机勾起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笑容。貌似这个占了自己名字的小家伙,是个不错的玩具……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熬时间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令众人不爽的声音响起:“哎呦,今日怎么这样热闹……”话没说完,看到主位上的宇文天机,他愣住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宇文天机的身份,但是光看他的相貌基本就可以断定他与宇文婵有莫大的关系。

众人在心里一阵摇头,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冲着风头正劲的时候闯进来,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花名剑用疑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屋子的众人,为什么他们都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呃……在下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先……”

“你就是花名剑?”宇文天机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淡漠的看着他。而前一刻还瘫坐在地上宇文拓,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连他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

“正是在下,敢问……”

“宇文天机,宇文氏族族长。”宇文天机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于胸前。心里奇怪的想:这个花名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脱离李希烈了?

“见过族长大人”花名剑抱拳一礼,“花某来的鲁莽,这就告辞。”说完,他转身想走,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

“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喝茶,聊聊天”随着宇文天机的话音,花名剑身不由己的被拖拽着进了厅堂,随后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花名剑惊得一身冷汗,这个族长使得是什么功夫?也太过诡异了。

“今日花公子怎么得闲前来拜访?”宇文天机一边问,一边端起茶几上乐翼奉的茶小酌一口。

“呃……乐老板托我打听宇文小姐的下落……”

话没说完,花名剑说不下去了。因为厅堂里一众人全都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同时抱怨:我们都不敢提起大小姐的事,偏偏让你给说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个宇文族长有多恐怖么?

花名剑被众人怒中含怨的眼神刺得打了个寒战。

宇文天机看到众人的反应笑了出来,“呵呵……不必再找了,婵儿是被带回族中闭关修炼去了,找也是枉然。”

“什么?!”一众人全都被宇文天机的话惊得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宇文天机的可怕了,用吃人的眼光盯着他,等他的解释。

“呵呵”宇文天机毫不在意的一声轻笑,“至于何时能出关……也许几年,也许这一世,你等都无望可再见到她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三圣齐聚大观园←

‘呯’的一声,乐翼昏倒在椅子里。

“姑爷!”“姑爷!”凤锦凤乾急忙上前察看,又是叫唤又是摇晃。这边宇文拓用一种满含愤恨的眼神盯着宇文天机,胸中的怒火直顶脑门,却也只能干瞪眼。一众人被宇文天机的一句话,打击的有些反应不及,呆楞当场。

宇文天机扬着邪恶的浅笑,看着众人如同看戏。

“天机,你又何苦戏弄他们。不怕婵得知后与你为难?”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宇文天机身旁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正是很久不曾出现过的云虚。他面露无奈的斜着身旁的宇文天机,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恶略!

“那又如何?难不成要我也像婵儿似的,哄着他们?”宇文天机语带不屑。这些人,基本没几个他看的上眼的。 首发

云虚不再理会宇文天机,转头向众人说道:“诸位不必过于忧心,婵却是在闭关修炼,却也不是相见无期。”

听到云虚的话,众人松了口气。那边昏倒的乐翼也被唤醒,听凤锦说不会见不到宇文婵,他才缓过劲来,不禁又掩面抹起眼泪。

花名剑脸色不停的变换着,脑子里乱糟糟一团。这些话他虽也能听懂,可其中含义却令他丝毫摸不到头绪。小婵儿不是被纯阳真人带走了么?他们又是从何得知?而后来说话那人,又是哪个?他是何时来的?好像他与这族长关系匪浅?与小婵儿……

刚想到这里,花名剑猛然一震。难道,后来莫名出现的这人就是乐翼说过的,乐圣冥灵子不成?!

“婵儿不是被纯阳真人带走了么?”宇文拓疑惑的问了出来,众人也都竖着耳朵等待答复。

云虚与宇文天机对望一眼,表情一个是是淡漠,一个是扬眉怪异,却都不吱声。

“看来,这恶人还是要我来做了,那个老和尚的嘴巴真是不严。”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宇文拓身边的空椅子上又出现一人,众人皆是一惊。只见出现那人一身白衣,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一脸的不满之色。

“与其说是被我带走的,不如说是被‘我们’带走的。还不是为了他!”出现那人斜了眼宇文天机。

“您,您便是纯阳真人?!”厅堂里众人‘呼啦’一下把突然出现的吕洞宾围了个严实。

“正是吕某”吕洞宾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灌了一口酒,毫不在意众人‘热烈’的眼神。

而这时被遗忘了的云虚与宇文天机,则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起来。云虚面带责怪,宇文天机面露不屑,也不知二人在谈论什么。

“那,那婵儿何时能回来?”乐翼有些急切,眼角还挂着泪痕。

“这个嘛……你们应该询问云虚,我可不知道。”吕洞宾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随着吕洞宾的话,众人疑问的眼睛立刻转向主位上,低头谈论着得二人。

云虚似有所觉,他抬起头,看到众人的眼神,说道:“方才我已说过了,至于到底何时,我也不能肯定,要看婵自己的进境了。不过放心,顶多也就是个三年五载吧。”云虚说的及其含糊,不过到底也算是有个盼头,总比遥遥无期要好上许多。

得到这样的答复,众人仍是不甚满意,不过也无可奈何。既然连云虚都不能肯定时日,再过追问也讨不的好处。

花名剑紧皱着眉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后来莫名出现的二人,心中波涛汹涌。

小婵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她竟能与纯阳真人等一类传奇人物相熟?而她那族长又是这般的厉害,手段诡异,深不可测。难不成……

花名剑面色复杂的看着云虚他们,心里隐隐腾起苦涩。似乎他心中所倾慕的小婵儿,其身份越来越令他觉得高不可攀……

众人表情各异的回到两旁坐下。随后,有看着吕洞宾一脸好奇的,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唯有乐翼眼泪汪汪的独自低头想心思。

懒懒的瘫坐在椅子里的吕洞宾,不知为什么,从出现开始,便有意无意的瞄着凤乾。凤乾正坐在他对面,与身旁的凤锦小声说着什么。似乎感觉到视线,他转过头,与吕洞宾的视线碰在一起。凤乾有些奇怪,而吕洞宾则目光炯炯,似有深意。云虚与宇文天机二人,似乎谈论够了。抬起头,看到吕洞宾与凤乾对视。他们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弋了一下,然后对望一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云虚,宇文天机与吕洞宾三人,默不作声的用眼神交谈着什么。不时地,三人还同时看看凤乾。凤乾在一开始奇怪了一阵子,后来也就习惯了,便继续与妹妹说悄悄话,不再理会三位神仙前辈对自己品头论足。当然,精明如他,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三人是对他的容貌感兴趣。只不过想不通为何会被三人注意,想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便不再理会。

转眼,夜幕降临。大观园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乐翼喜气洋洋的设下酒宴,款待三位前辈。

席上,宇文天机轻描淡写的甩给宇文拓几句貌似安慰的话。宇文拓渐渐的好了点,不再黑着脸。其实,他也不愿与这位族长大人闹僵。毕竟在他心里,宇文天机是自己老婆的家长,即使对他有所不满,他也不好翻脸。再说,在某些事情上,他的确理亏,也怨不得别人。

而那边的吕洞宾,则是凑在凤锦身旁,不停的献殷勤。嘴里说着好听话,脸上荡着色色的笑容。只把低垂着头,脸蛋红红的凤锦,哄的不住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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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让人郁闷的云虚←

云虚看到吕洞宾又犯了老毛病,翻了翻白眼,摇摇头。吕洞宾勾引别人他管不着,可是勾引他宝贝婵家里的人,他可得找机会警告一下。省的将来他的婵得知后,找吕洞宾的麻烦。到时,天机定是会幸灾乐祸,外加帮忙……天机当然不可能帮吕洞宾的忙,定是要帮着他的小姑娘,收拾这色痞子一番。

旁边陪着说话的凤乾不时的瞅向他妹妹那边,心里隐隐有些高兴。如果她妹妹能攀上纯阳真人这枚高枝,那他们凤家,可就扬名天下了。至于凤锦嘛,她的想法就单纯的多。现在,庐州邵将军之子邵云对她穷追猛打,她倒是也不反感。而她哥哥凤乾,当然不会反对,将军之子也是很风光的。现在,旁边坐着的吕洞宾声名显赫,相貌自然比那邵云俊美许多。小姑娘很直观的,对吕洞宾的好感要多于邵云。当然,都还是在朦胧的感觉中,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一边与乐翼他们谈笑吃酒,一边交流着。他们仍是不时的打量凤乾,让凤乾心中疑云密布,想不通为什么几位前辈的眼光总是在自己身上打转。

夜深了,众人睡去,天上的星辰闪闪发光。偶有夜鸟划过深蓝的天际,轻微的发出几声悠扬的鸣啼。

大观园的琉璃苑中,三个飘然的潇洒身影围坐在观景台,交谈着什么。几人的神色都是一脸的淡然。

“你确定?”宇文天机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恩,没错,确是那狼妖的气味。为何……凤乾身上会有狼妖的味道呢?难道……他与那狼妖有过接触?”吕洞宾微皱眉峰,托着下巴在观景台上来回踱步。

“会不会是无意之中……”宇文天机想到一种可能。

“不会!无意之中的接触,怎可能在后脑?”吕洞宾立即反驳了这个可能,“喂!痴疯子!你就不能也动动脑筋啊!”吕洞宾很是不满。要说他们几人,云虚除了在情事上很是迟钝外,其他事情上,他可是最清透的一个。也许,正是因为他总是将自己排除在红尘俗世之外,才能做到‘旁观者清’吧。

云虚听到吕洞宾不满的叫喧,缓缓的转过看着夜空的脸,“有何可想,直接问他何时被击晕过不就真相大白?”不冷不热的说完,云虚继续转回头,看着夜空。仿佛那一片深幽的蓝,比身旁的两人,要美丽上许多。

两个正在开动脑筋发散思维的老男人,不禁同时一头黑线。你丫的那么清楚,也不早说,害我们俩在这冥思苦想,跟傻子似的。

清晨,耀眼却不显灼热的日头,懒懒的挂在天上。一阵阵微风,带过些许热气,告诉人们,夏天快要到了。

本来准备前往衙门的凤乾,出门前被小厮请到琉璃苑,说是几位前辈有请。凤乾有些疑惑,不过,猜想许是要有什么事告诉他了吧。不然,昨晚那几位不会总是对自己频频注视。

到了琉璃苑,吕洞宾唤他坐在厅堂,询问他何时曾被击晕过。凤乾很是不解,为何会问这种问题。不过,他仍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去年遇刺的事,讲了一遍。几人听后,不住点头,便放他离去。

三日后……

吃罢午饭,张建封老爷子正在书房对着桌案上的拜帖发呆。门外,传来府兵的禀报声,说一位自称宇文天机的公子前来拜访。老爷子一听,倏的站起身,有些微惊。他怔楞了下,立刻说道:“府门大开!唤过你们少爷小姐,老夫要亲自迎接!”门外的府兵一惊,一边答应着前去寻张如张意和莲儿,一边心中寻思:这来人是什么身份?竟让老爷这般大礼相迎?!

宇文天机倒负着双臂,略微仰头。看着大大的府门上,一块耀眼的金字牌匾。心中暗嘱:等办完这些俗事,自己也该去弄个地盘安身。总不能窝在自己的小姑娘家,与她那两个小老公抢地盘吧?至于那个痴疯子……宇文天机歪歪嘴角,管他去死?!

随着‘吱呀——咣当!’一声,眼前的红漆大门缓缓大开。接着,老爷子精神矍铄的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从里面迎出。

“幸会幸会,宇文族长远道而来,真是让老夫荣幸之至呀!”老爷子立于门前,微微拱手,眼中微现诧异之色。他没想到,宇文天机竟是如此年轻。

“不敢当,不敢当,何劳张大人亲自相迎,天机惶恐。”宇文天机落落大方的拱手还礼,其逼人的气魄竟让老爷子微怔了一下。心中不禁叹道:了不得呀!这位宇文天机,竟是如此气魄逼人,果然不凡!想是也只有这样的世家,才会出子都这般不凡的女子吧!想起他那渺无音信的干女儿,老爷子心中不禁又泛出酸涩之意。

“宇文族长里面请”老爷子侧身相让,宇文天机复又微微欠了下身,随即跟着老爷子进入府内。

几人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老爷子吩咐丫鬟奉上热茶。他脸上扬着客气的浅笑,说道:“想不到宇文族长竟是如此年轻有为之人啊!”

这句话,宇文天机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他的年纪不是比老爷子大上一点半点。只不过,看上去是一副青年模样罢了。于是,他只好对着老爷子不自然的笑了笑。

老爷子见他的表情,心中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在意。接着又说:“宇文族长这是从何处而来?”

“昆仑”宇文天机只说了两个字,便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小酌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拜访张建封←

老爷子先是一愣,接着,脸上的表情开始不停变幻。他身后的三小,只有莲儿不知所谓,其他两个也和老爷子一样。

昆仑是何意?若是昆仑山……好像那里普通人是无法过活的,而且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宇文氏族啊?再者说,也没听过,江湖上有‘昆仑’这个门派……那……就只有流传已久的昆仑仙界了……可能么?

老爷子身后,莲儿一脸不明所以的拽拽身旁张如的衣袖,小声说道:“如儿姐姐,你们为何这幅表情?昆仑是什么地方呀?”

张如被她拽回神,赶忙竖起一指立于唇前。而后伏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紧接着,莲儿大眼圆睁,樱唇微启,一幅想要惊呼的架式。张如吓得赶忙抬手捂住莲儿的这张‘大嘴巴’,瞪着眼睛警告莲儿不许出声。莲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才放下手。旁边的张意斜了张如一眼,心里责怪她为何要将这事跟莲儿说。张如立马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一幅‘要你管’的样子。

看着三小在后面耍宝,宇文天机微微勾起唇角。他还是蛮喜欢这几个小娃的,一个个都那么粉嫩可爱。

老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旁边悠闲喝茶的宇文天机,心中不断转念。看来,有些话却是不能在这里说了。

终于打定了主意,老爷子站起身,说道:“宇文族长,且跟老夫书房一叙如何。”

宇文天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说道:“天机怎敢不从。”

“宇文族长过谦了,请随我来。”老爷子很恭敬的让着宇文天机,与他一同前往偏院的书房走去。

看着老爹与那俊美无双的年轻族长去了书房,三小开始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张如张意,不愧是书香门第之后,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而莲儿就直接很多,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莲儿冒出一句:“爹为何对那族长那样恭敬?”她的小脑袋想不出,为什么他们的老爹忽然就对那年轻族长这样毕恭毕敬的。就算是开始迎接的时候,老爷子也只是礼节上的敬重罢了,可不像刚才那种,从骨子里往外泛出的恭敬之态。

张如张意听到她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两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在说:有么?我们怎么没看出来呢?莲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二人。她托着圆圆的小下巴,看着依然嘀嘀咕咕的两人,心想:这一双哥哥姐姐人倒是很好的,就是被她那新爹管束太厉害。你看,一对书呆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些圣贤书里的东西。唉!莲儿小大人似的摇摇头,一副无奈可惜状。

要说三小中,也就数莲儿最鬼精灵。只有一点,就是嘴巴没把门的。说话大大咧咧,没有顾忌。比起她,灵儿就更完美一些。小丫头的聪明劲都掩藏在文静内敛表皮下,眼睛,是她最常用的工具。

就在三小在厅堂里喝茶聊天的时候,张启从门外进来行了个礼,说道:“老爷有请小少爷”

一句话,三小都愣了。接着,张意的脸上慢慢升起惧意。他现在就如惊弓之鸟,心里一直都很排斥跟他爹过于接近。

张启见他的样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少爷,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三小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少爷,您还是随我去书房吧,去了就知道了。”张启温和的笑容,让张意一下子放了心。对于张启的为人,三小是再清楚不过的。可以说,他和他们的姐姐宇文婵,基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只要他说是好事,那就绝对错不了。

张意随张启来到书房,刚进屋,看到脸色古怪的老爹,不禁又有些害怕。张启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退出门外,并将门轻轻关上。

老爷子看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意,摇摇头轻叹一声,“意儿,过来坐下。”

“是,爹”张意低着头,乖乖的答应一声,走过去坐于一旁。

老爷子看着张意挣扎许久,终于缓缓说道:“咳,意儿,你可愿意……入籍宇文氏族门下?”

“啊?!”张意被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的忘了形。直接惊呼一声,站了起来。老爷子也顾不得许多,就算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张家,确实是从宇文婵身上,得了莫大的好处。不但加官进爵财源滚滚,而且又让他得了老来伴,这妻贤子孝,合家圆满之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失去的。再说,也只是从张府搬去大观园而已,走个形式,倒也能接受。

“意儿不必太过吃惊,也只是搬去你姐姐那里住而已。想家了,便回来看看。”老爷子无奈的奉劝自己的小儿子。就怕他要是不愿意,再哭闹一番,让他在宇文天机面前失了脸面。

“孩儿听凭爹爹安排”张意低垂着头,弱弱的说着,心里早已乐翻了天。张启说道果然没错,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好,如此甚好,意儿真是懂事了,懂得为爹分忧,呵呵呵”看到张意乖乖的听他安排,老爷子觉得倍有面子,禁不住喜笑颜开。

于是,老爷子便挥退了张意,与宇文天机继续讨论起接下来的安排。

张意出了书房门,也不再前往前院,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小心翼翼的关上屋门,而后飞速扑倒在床上。一口咬住软枕,开始又是打滚又是捶墙。直到折腾的自己筋疲力尽,动弹不得,他才怀着无比兴奋加幸福的心情,渐渐进入梦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幸福的婚礼←

三日后……

今日,是凤乾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袍。脸上扬着美艳照人的笑容,带着身后一众‘迎亲’的队伍向张府行去。

一路上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几日,寿州各个街市都贴了榜文,说是张大人之末子要过继给他大女儿的本族世家,结为宗亲。今日,要举行正式的认亲之礼,说是宇文氏族的族内习俗。

到了张府门前,凤乾跃下马来,朝着大开着的府门拜了三拜。接着,进入府门来到正厅。

厅堂里,老爷子与张姚氏端端正正的坐于首位,张如张莲立于张姚氏身后,张意则立于老爷子身后。

凤乾行至二老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直起身来,说道:“宇文氏族宗兄凤乾前来迎接宗弟张意,以后我俩定亲如一家,不分彼此。”

“恩,好,可不能让我家意儿受丝毫委屈。”张姚氏扬着别有深意的笑容,嘱咐了一句。这件事,她本就是知道底细的。之前,宇文婵就曾与她交代过。恐怕唯一蒙在鼓里的,就只有老爷子一人了。

“凤乾定不会让意儿受丝毫的委屈,敬请叔叔婶婶放心。”既然两家结了宗亲,这称呼上也就随着认亲后的称呼叫了。

二老欣慰的点点头,老爷子摆摆手,对身后的张意说道:“去吧,去吧”

张意答应一声,低垂着头,走到凤乾身边。随后,也跪了下来冲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定会经常回来看望爹娘的”张意的大眼睛里,泪盈盈的。还真有一种嫁人的感觉。

老爷子那边,也是万般不舍。见张意如此模样,不禁也湿了眼。这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这样白白的成了别人家的人。

老爷子身旁的张姚氏,看到此情此景赶忙别过头去,以袖挡脸。老爷子只当是夫人在偷偷难受,其实呢,张姚氏是在偷笑。站在张姚氏身后的张如张莲二女,见老娘都偷笑了,她们也忍得挺辛苦的,便有样学样,学着张姚氏的模样一起偷笑。

老爷子见状摇摇头,也不说什么。他心中何尝不难受呢,跟嫁女儿似的。

“唉!去吧,去吧!”老爷子无奈的别过头,摆摆手。

于是,凤乾与张意二人又拜了三拜,便携手出了厅堂,来到府门外。

凤乾刚将张意送进轿子里坐好,身后传来莲儿的叫唤声:“我们也要跟去玩玩!”

凤乾呵呵一笑:“好啊,那你们是骑马呢,还是跟着轿子徒步而行?”

莲儿转着大眼睛前后看了看,随即撅起小嘴,说道:“只有你一个人骑马,我们只能跟着走咯。总不能抢你这新郎唔……”莲儿话没说完,就被张如给捂住了嘴。张如恶狠狠的盯着莲儿,眼睛里都是警告。她可不想让莲儿这张‘大嘴巴’把她弟弟的幸福给毁了。莲儿怯怯的看着张如,一脸承认错误的样子。

凤乾摇头轻笑,说道:“无妨,听不到的呵呵,我们快些走吧。”

于是,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张府,回转大观园。

大观园门前,乐翼等人早已站在门口,翘首企盼着凤乾的归来。远远的,看到一身红袍的凤乾,一马当先越来越近。乐翼赶忙吩咐一声,一名小厮手持一长竹竿,竹竿尽头,吊着一挂鞭炮,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终于,凤乾等人行至门前。他跳下马来,拉着张意下了轿,一众人前后簇拥着,鱼贯而入大观园。待众人全部进入之后,两名小厮各拿一托盘,向围观的百姓抛洒糖果。糖果尽数扔完之后,两人进了大门。

随着‘哐当’一声,红漆木门关严,并上了门闩。园内立刻响起喜庆的锣鼓声。真正的婚礼,开始了……

花名剑百无聊赖的坐在偏厅的角落里,看着热闹的婚礼,心中不断称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宇文族长可真是不简单,竟真的能让两名男子名正言顺的拜堂成亲。奇哉,怪哉……

话说自从几天前,花名剑无意中来到大观园碰上宇文天机之后,便成了大观园的常客。几乎每日他都会泡在大观园内。众人也习惯了把他当透明的,视而不见。他的心思很简单,只要守在这里,不愁见不到宇文婵。已然是打定主意,准备长期抗战。

其实,经过那天的连番刺激之后,他已不再存有能够追回宇文婵的心思了。他只是想再见上佳人一面,也不枉他这两年费尽心思,倾其一切的脱离江帮。至于见了宇文婵之后的打算,他暂时不想去考虑。怕自己想的太多,会陷入到那孤寂的深渊,无法自拔。

“你是谁呀?为何独自在此呆坐?”

一个柔柔的好听的声音打断了花名剑的心思。他抬起眼,看向旁边。一个全身鹅黄的妙龄少女站在那,美丽的大眼睛里都是好奇。

“在下花名剑,姑娘是……”花名剑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一点精神。

“我叫张如,你既来了,为何却又自己躲在这?难道你不是来赴宴的宾客?”张如好奇的端详着与她姐夫很是相像的花名剑。心说:这位花公子虽与姐夫很是相像,却比姐夫要潇洒俊逸许多。

花名剑闻言,摇头苦笑:“我之所以在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个人而已。”

张如眨巴眨巴大眼睛,“你是在等我姐姐么?听说她要三年五载才会回来。”

花名剑无奈的低叹一声,随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张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发现她的莲儿给拉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对花名剑指指点点,不停的跟张如说着什么。

花名剑听到脚步声渐远,睁开了眼睛,眼光落在了两女渐远的背影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曲终人散←

凤乾与张意的婚礼结束了,参加婚礼的基本都是自家人。虽然人数不多,但二人仍是满心甜蜜,并且对宇文天机这位族长的印象一下子提升至顶点。特别是张意,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与心上人成亲。虽然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光明正大,却也心满意足,起码得到了家人的祝福,还能有何不满的呢?

喧哗终于落幕,参加婚礼的众人全都在大观园住下了。好在大观园院子够多,即使是这样,仍是有空着的院子。劳累了一天的众人,随着夜的深寂渐渐熟睡。琉璃苑的观景台上,三位老神仙悠然自得的围坐在一起。

“婵儿的心愿已了,我等是要离开的时候了。”宇文天机靠在亭柱上,望着天上的月色,幽幽地说。 首发

“唉!我就知道,你定是不会随我回去了。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啦!反正我是无处可去了,回去也是个死。”吕洞宾嘴里不满的抱怨着,手中晃着酒葫芦。

“……我也该回趟长安,照料下乐坊。”云虚仍是那样淡然。只是他那精而有神的细目里,多了些温情与甜蜜。

“哎?那狼妖要如何处置?”吕洞宾忽然想起,在凤乾的身上,嗅到了白耀的味道。对于白耀,吕洞宾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忘不了,那日被白耀的一番戏弄。如今,他与宇文婵之间的契约已然消失。那么,他就无所顾忌了,自然是要想办法扳回一城。

“与我无干”宇文天机很痛快的说了四个字,而后一闪,没了踪影。

而云虚,则连回应都省了,直接随着宇文天机的消失也销声匿迹。

“哎!你们……”吕洞宾气的直翻白眼。心说:我这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办完了事,就这样把我扔到一旁了?!

细想了想,这几个还真是臭味相同,连反映都一般不二。都喜欢‘卸磨杀驴’……

“唉!”吕洞宾垂头丧气的长叹一声,“我算是完咯!与这几个没心没肺的混人牵扯不清,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靠自己吧!”

抱怨的话,余音还在,人却已消失无踪……

第二天,凤乾张意两个新人一大早便起身前往琉璃苑,向三位前辈请安问好。当两人来到楼上的卧房内,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与桌上的两封书信。凤乾疑惑的拿起其中一封留给他的书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宇文天机留下的一些后事与安排。信中说,若是老爷子发现了二人的关系,并且不能容他们,他可带着张意前往长安投奔云虚。而后,又交代了一些其他杂事。

现如今,大观园的内务仍是由乐翼照管。而其他的事则慢慢的转移到了凤乾的身上。毕竟他是官宦世家出身,大事小情的他是最清透的。而且他才能不俗,心思细腻,不骄不躁。其本身的些许缺憾,也经由着几次惨痛教训而改掉不少。

现在,他又与张意成了亲,自然而然的,他就将自己真正的当成了宇文家的人。

另一封信则是给宇文拓的,这让凤乾有些许担忧,不知道这位族长大人要跟宇文拓说些什么。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这位族长对宇文拓可是及其不满的。

不管凤乾怎样想,这信最终还是到了宇文拓的手上。宇文拓看过信之后,便于三天以后离开了大观园。至于他的去向,没有人知道,只是走时跟凤乾与乐翼打了个招呼,也没有说何时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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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阳光毒辣的能把人烤干。凤乾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艰难的往前迈着步子。他身后,仅剩的三个侍卫个个带伤。原本以为一切总算都过去了,可是哪知今日竟又冒出来一众会使剑阵的人,将刚出巡至鲁镇村的凤乾劫在了半路上。这次倒是没有上次那样凄惨,也可能是因为周围山地较多,那些行刺的人对地势不熟悉的缘故吧。

几人已经累的走不动了,三名侍卫互相扶持着坐在了山路旁。

“大人,您先走吧,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带我等缓上一缓,有了些气力,还可为您抵挡一阵。”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侍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让凤乾自己先走。

凤乾的眼中有些湿润,他的官帽早已不知什么时候丢在何处了。长长的黑发,沾粘在已经湿透了的背上,脸上。官服也已被划得破烂不堪。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屁股坐在了几名侍卫旁边。

“大人,您……”那名侍卫话没说完,便被凤乾举起的手给止住了。凤乾一向治下颇严,他的任何决定都会被属下严格的执行。

凤乾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看向越来越近的一众刺客。三名侍卫眼睛都湿润了,他们知道,他们的凤大人要与他们共存亡。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就像上次一样,凤乾与三名侍卫只觉后脑一痛,便失去知觉……

“好你个白耀!这下,我看你往哪跑!”躲在暗处的吕洞宾笑得很奸诈的自言自语。他可是暗中跟踪凤乾很久了,就是准备守株待兔,等这个曾戏弄过他的狼妖现身。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机,白耀果然现身,搭救凤乾。

很明显,这次刺杀凤乾的人与上次是同一个门派的,他们使用的是同一种剑阵。因为上次那些刺客被白耀尽数杀尽,人家这是寻仇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耀vs洞宾←

待白耀收拾完那些刺客,转回身准备将几人送回寿州城外的时候,吕洞宾扬着奸笑,现身出来挡在白耀身前。

“嘿嘿嘿……可算让我逮着你了吧。”吕洞宾得意洋洋的看着有些冒冷汗的白耀,心中暗爽不已。

白耀眼神一厉,浑身戒备的说:“你要怎样?”

吕洞宾被他说的一愣,要怎样?杀掉他么?可是……他毕竟救了凤乾两次,杀掉他的话……貌似会损自己的阴德……不杀?那我这样辛苦的找到他作甚?

白耀见吕洞宾低头沉思不语,便小心翼翼的准备偷溜。正在他刚迈出一只脚的时候,吕洞宾忽的扬起手一个微抓,转瞬间,白耀被他掐住了脖子。

“与我签订心灵之契,如何呀?”吕洞宾的表情很阴险。他是忽然想起‘心灵之契’这回事的。以他和白耀的功力而言,自然是他占上风。这样的话,签订心灵之契后,他便可控制住白耀。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将他握在手里,没事蹂躏蹂躏也是不错。

“那你还是将我杀掉好了”白耀无可奈何的说。打死他都不愿与吕洞宾签订心灵之契,不然,他不永远都将失去自由了?与其那样做阶下囚,永远生活在被禁锢的痛苦中,不如一死爽快。

“你!……”吕洞宾气结,他还真不好就这样杀了他。而心灵之契若是白耀不愿与他签订契约,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他们昆仑界的人,是不具备这项能力的。

白耀翻着眼珠看着沉思中的吕洞宾,手上偷偷的忙个不停。突然!白耀猛的一下挣脱了吕洞宾的钳制,向晕倒在地上的凤乾冲了过去。同时双手一挥,一个散发着浅紫色光晕的阵图隐入凤乾额中。

“……”吕洞宾一脸愕然的看着已将凤乾抱在怀中的白耀。心里恶狠狠的说:果然聪明绝顶!竟能趁自己不备,与凤乾签订心灵之契!这样一来,自己就更不能动他了,可恶!

不理会吕洞宾在旁边气的直运气,白耀慢慢俯下头去,与刚浮现出来的紫色纹章贴在了一起。接着,随着光晕的浮现,凤乾脑中的记忆不停的流入白耀的脑中。

渐渐的,白耀眉头深锁,他有些后悔与凤乾签订契约了。这凤乾的记忆,除了一些无用的四书五经之外,全都是些痛苦的回忆。那令人发指的凌辱,被恶毒的伤害,甚至儿时被恶人侵犯……

“呕!……”白耀终于受不了,他将依然昏迷着的凤乾仍在地上,转身呕吐了起来。他看到的是……是他的父亲,对他的淫辱……那时的他,才12岁……

他之所以会忍受这些,是为了保护他的妹妹不被父亲玷污。

吕洞宾看到白耀的反应,一脸震惊。能让一个千年狼妖有如此反应的人,他的经历是多么可怕啊!

好半天,白耀终于缓过劲来。他目中含着湿润,慢慢走到吕洞宾身前。扬起一只手,覆在吕洞宾的额头上。接着,淡紫色光华萦绕,吕洞宾渐渐的开始脸色苍白。终于,吕洞宾推开了白耀,踉跄几步,也呕吐了起来。

“白……耀……”吕洞宾终于吐够了,他恨恨的抹了下嘴角,“你又耍了我一次!”

白耀依然是一脸的悲戚,没有丝毫改变。他悠然的转过身,抱起凤乾,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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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壮阔的心海,仍是那样的美丽。可本应伫立在海边的挺拔身影,如今却已不在了。

海面上,一朵巨大的白莲,缓缓的转动着,犹如一颗自转的星球。白莲的花心里,赤裸的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女。她的表情很安详,呼吸缓慢而悠长。

渐渐的,她的身上泛出浓烈的白光,身体慢慢悬浮起来。白光越来越浓烈,浓烈到什么也看不真切……

多久了……好像睡了很久……

宇文婵不知何时醒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上空飘渺的薄云。脑子里,从出生以来的记忆,不停的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划过。心中,升腾起一种难言的感觉。好像……好像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就像是……死、后、重、生……

宇文婵慢慢的坐起身,在空中四下张望。

他……已经不在了……

无意识的垂下头,看到自己的银丝,愣了愣。

色素突变么?头发变成这种颜色了……

她站起身,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就像是在舞蹈。随着她优美的动作,本是赤裸的身子,立刻覆上了一件雪白的纱裙。上面,隐有银光闪动。

总算是熬过来了……宇文婵在心里庆幸的叹了一声。脑中还清晰的记得,宇文拓离体时,那种令人想要死去的痛。

还以为自己会死掉呢,那么痛……

飘飘然,宇文婵离开了白莲的范围,落于两人经常坐着的沙滩上。刚一落地,一股熟悉的气流向她包裹过来。宇文婵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着那人留给她的信息。

渐渐的,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原来,你早有准备了……

“呵呵……宇文天机,好名字……”宇文婵甜甜的低笑一声,“……你何时会找到我呢……期待……”

随着悦耳的笑声飘散在心海深处,宇文婵的身影,消失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残忍的战争←

昆仑山,一年四季都被冰雪覆盖着。

壮丽而又雪白的玉虚峰上,伫立着一个美丽的身影。天空很低,雪白中带着一丝丝蓝色的云,在头顶上翻涌而过。

“啊~好美……”宇文婵仰着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云。两颊有些湿湿的,凉凉的。抬起手,伸进云里。丝袖滑落下来,露出一节白玉般的藕臂。雪白的云在她手臂间萦绕着,温柔而亲切。

忽的一阵轻风抚过,云被带走了。顺便卷起她美丽的银发,在空中飘散。天空湛蓝湛蓝的,很干净。宇文婵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记住这种清泠的味道。

“呵呵……”一阵清幽的轻笑,她追着略身而过的风,飘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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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飘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宇文婵皱皱眉。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打仗么?”催起灵气,将体内的莲香散发出来,总算是把鼻子解救了。“都走了半天了,怎么一个人都不见呢?”她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已经进入西川境内了,不应该看不到人烟啊。

渐渐的,前方出现浓烈的黑烟。又走了一会,宇文婵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前方是一个不小的村庄,地上到处是人的肢体。内脏混着还未干涸的鲜血,在阳光下暴晒。即使是宇文婵散出香气护住全身,依然还是会闻到难闻的血腥与恶臭。

她无意识的向前走着,忽的,脚尖好像碰到了什么。

‘咕噜噜……’

宇文婵低下头,看到脚边不远,一颗苍老的头颅躺在那。双目瞪得爆出眼眶,眼角流泻而出的血泪,还是湿润的。脸奇怪的扭曲着,大张的嘴里,只有血肉模糊的牙床。

宇文婵开始浑身发抖,呼吸倏然急促起来。她恐惧的盯着那颗头颅,耳边似乎听到了惨厉的嚎叫声。渐渐的,那嚎叫声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宏大。逐渐变成愤怒的波涛,向着她蜂拥而来。

宇文婵颤抖着嘴唇,颤巍巍来到那头颅旁边蹲下。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头颅抱在怀里。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逐渐出现了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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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村庄,百姓们勤恳的垦种着。突然!村口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接着,黑压压一片吐蕃骑兵如黑色的海水般,铺天盖地的冲了进来。那些凶恶的野蛮的吐蕃兵,挥舞着手里亮铮铮的大刀,见人就砍。到处是鲜血飞溅,残肢不停的掉落。远处奔逃的村民们,被弓箭手当成了活靶子,练习骑射。

惨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与吐蕃人听不懂的吆喝声混成一片。

未成年的小童,被长矛高高的挑起。他们大笑着,甩动着长矛。似乎被穿在上面的小童的身体,是充满乐趣的玩具。未成年的女童,被他们拔光衣服,轮流淫辱,直至死去。

渐渐的,活着的村民越来越少。终于,都变成了地上的残肢肉块。浓烈的血腥味,让这些吐蕃兵无比兴奋。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夜。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吐蕃大将走了进来。他的身躯很壮硕,就像只直立行走的狗熊。他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位老人后,咧嘴一笑。嘴里大声吆喝着什么。接着,他一手一个的,将两位老人家拉扯到屋外。

老婆婆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襁褓。里面不满周岁的小孙孙被惊醒,大声的哭叫着。两位老人家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可惜,小孙孙还是被抢走了。两位老人被吐蕃兵压在地上,拳打脚踢。

院子里不知何时架起一口大锅。拿着婴儿的吐蕃将军,将襁褓里的小孙孙倒提着拿出来。他仰头大笑,随手将小孙孙扔进了沸腾的大锅里……

一声凄厉的惨叫扬起,老婆婆不知怎么挣脱了钳制。她疯了似的扑向那个将军,张口死死地咬住他那条壮硕的手臂。随着一声愤怒的大吼,旁边的吐蕃兵扬刀将老婆婆劈成两半。老爷爷也疯了,他的喉中野兽似的大吼着。刚要挣脱钳制,只见眼前一道寒光,他的脑袋离开了脖子,滚落到一旁……

“啊——!哇啊啊啊!”宇文婵仰头大叫一声,嚎啕大哭。她紧紧的抱着怀里那颗苍老的头颅,仿佛那是一件名贵的瑰宝。她的心,犹如油烹火煎一般,剧痛无比。

不知哭了多久,她蜷卧在地上,睡着了……

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胸前一阵奇怪的触感。宇文婵慢慢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只长满鬃毛的粗糙大手,正在蹂躏她的胸脯。

宇文婵惊愕的抬起头,对上一双色迷迷的,恶心的鱼眼。那人看她醒了,先是一阵淫笑。接着,他一愣。逐渐的,他的脸上升起惊喜的表情。

“找到啦!找到啦!封固将军!”他嘴里一边大喊着,一边冲了出去,“找到‘奇人’啦!……”

宇文婵了然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还挺有名。

动动胳膊,发现自己被吊在房梁上。宇文婵摇摇头,轻飘飘浮了起来。双臂一松,臂上绑着的绳子化成一团花瓣飘散在空中。

宇文婵一边扭动着手腕,一边悠哉的步出屋门。外面是一个陌生的村庄,依然是一片凄惨。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景象,脸色虽然仍是苍白的,但情绪却不会过于激动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莲现世←

正在宇文婵四处查看的时候,刚才跑出去的那人,带着‘狗熊’将军急匆匆走了过来。两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宇文婵都是一愣,接着,两旁的吐蕃兵‘呼啦’一声,将她团团围住。

那人跟‘狗熊’将军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然后,他转过脸来说道:“姑娘,你可愿辅佐封固将军成就大业否?”

“这话从何说起,我一名小小的女子,有何本事?”宇文婵根本就不用正眼看他,眼睛仍是四处乱瞄。

“姑娘莫要谦虚,先不说你是怎样脱困而出的。你‘奇人’的大名,可是被道坚大师传扬的天下皆知了。‘黑蓝双瞳’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个该死的老和尚!

宇文婵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她心里清楚的很,道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牵制住她,不想她影响天下大局。毕竟唐朝已经有了一个武则天了,再要出来个厉害的女人,大唐的男人们不是都要钻进地缝,不用见人了么。

宇文婵正要说几句难听话,忽然,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叫声。她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少妇,正被几个吐蕃军拖入屋里。

“住手!放开她!”宇文婵愤怒的大吼,可惜那些吐蕃军听不懂她的话。少妇转眼消失在门内。接着,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与女人的尖叫声。

“放了那女子,我全听你们的!”宇文婵总算是肯正眼看那个‘汉奸’了。

那‘汉奸’嘿嘿一笑,冲那边大吼了一通。接着,刚才进屋的那几个吐蕃兵鱼贯而出。而那名被拖进去的少妇,则停止了喊叫,开始呜呜哭泣。

“可容我去看看她么?”宇文婵低声问道,见那‘汉奸’一脸不屑的神色,她又说:“如果你放心不下,就派人押着我也成,我可以保证不跑。”

那‘汉奸’眼珠转了转,说道:“也好,姑娘想看便看看去吧,也不用人跟着。只是,在下要告诉姑娘一声,我们手里还有数百名活着的村民。万一姑娘有个什么闪失,在下可不能保证那些村民的性命。”说罢,他一脸得意的看着宇文婵,恶心的鱼眼中满是淫欲的光芒。

“先生请放心,小女子一定老老实实的听候差遣。”说罢,宇文婵转身走向对面少妇呆着的屋子里。

进的屋内,那少妇听到声响犹如惊弓之鸟般,缩成一团。当她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银发女子时,竟有些惊楞住了。宇文婵温温柔柔的走过来,坐在床边,一脸的痛惜。

“姑娘,莫怕,我有些事想问你。”宇文婵一边说,一边抚上她单薄的肩膀。一股温暖的力量探进少妇的身体,渐渐安抚住了受惊少妇的情绪。

“你能否告诉我,如今是哪年哪月?”

少妇听到宇文婵的问题,一脸奇怪的神色。

宇文婵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惊奇,我跟随师门隐居山林多年,不问世事。今日下山刚巧碰到战事,所以才有此一问。也借由避免姑娘受辱。”

少妇听了她的话,才隐去疑色,小声说道:“今日是贞元四年,十月初五”

“贞元四年……”宇文婵听到这个年份有点失神。这不经意间,竟然已过去五个年头了……

那少妇怯怯的看着宇文婵,见她似乎在想心事,便默不作声的蜷成一团,缩在床角。

宇文婵慢慢回过神,看到那少妇被撕得衣不遮体的样子,说道:“你先用这床单裹住身子,随我一道出去。我去找那将军,为你讨身衣裳。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这样可保你无事。”

“多,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少妇语带颤音的一边掉泪,一边慌忙拉扯起床上的床单,裹了个严严实实。

晚上,那‘狗熊’将军大摆酒宴,款待宇文婵。那少妇,则穿了一身男子的长袍,跟随在她左右。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酒席宴上,‘汉奸’一脸贱笑,色迷迷的鱼眼,在宇文婵身上不停打转。

“白莲”宇文婵低垂着眸子,面无表情。

还没待‘汉奸’继续张口,主位上坐着的‘狗熊’将军忽然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起身走到宇文婵身旁坐下。他扬手一把将宇文婵抱在怀里,哈哈大笑。周围的吐蕃兵们见状,立刻开始起哄。

接着,‘狗熊’俯身下来,就要亲她。宇文婵勃然大怒,体内的灵气猛的喷涌出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刺眼的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村庄。浓烈的香气四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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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云乐坊’是京城最大最著名的乐坊。它的主人,乃是江湖上最著名的人物,乐圣冥灵子。今日,乐圣亲临乐坊,要为他的心上人谱曲。话说这位行踪诡秘的乐圣大人,在消失了三年后,忽然出现。并且据可靠消息称,乐圣已找到了倾心的女子。他的性情也比几年前变得有人情味了。

京云乐坊内,云虚一脸温情的抚着琴,心中思念着心爱的人。忽的,心里的那根弦颤动了一下,一抹惊喜升腾起来。云虚倏的停止了弹奏,仰头看向西方,心中欢呼:婵醒了!她已下山了!

云虚身旁不远处,本来低头奋笔疾书的记录乐谱的先生,忽觉琴声停了。他不解的抬起头,却被云虚一脸甜蜜,两颊酡红的模样给惊的掉了手中笔。

他太震撼了,为乐圣工作了一辈子,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如小女儿一般的浓情娇态。这,这还是那个不问世事的乐圣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不小心环游世界←

扬州逍遥宫,坐落在龙山上。五年前,逍遥宫宫主牧开然忽然身死。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他。不过,他死了,倒也大快人心。谁都知道,此人性情阴险,喜好男色。当时他之所以登上宫主之位,就是因为不知道从哪找了个俊美不凡,手段狠厉,聪明绝顶的帮手。

他死了以后,宫内无主,几个堂口的堂主便开始内战,都想坐上宫主之位。一年以后,宫主之位终于落在了齐龙堂堂主的手里。可是好景不长,他这宫主才刚坐满一年半的时间,就被一位自称宇文氏族族长的人给抢了去。

他们的新宫主宇文天机是一个气质高雅,手段狠厉,武功深不可测的人。他仅仅用了一个月的功夫,便把逍遥宫的内乱给平息了。接着,逍遥宫在江湖上倏然扬起雄风,一路攻城略地,收复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势力在几年间一下子扩张了五倍。如今,逍遥宫已是江湖上顶尖的大帮派了。基本上,大唐东面方圆千里的范围都被逍遥宫控制了。

今日,逍遥宫热闹非凡。据说是宫主的心上人已经出关,宫主即将远行,前去迎接佳人。逍遥宫大摆盛宴,准备庆贺一番,顺带为宫主饯行。可是当一众人摆好了酒宴,请宫主前来赴宴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宫主的人。正待众人迷惑不解时,与宫主最为熟悉的一名宫侍说,他们宫主一大早便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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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婵愣愣的看着眼前一片摇摇晃晃的企鹅,‘扑通扑通’的往冰水里跳。心里莫名其妙的想:我怎么跑这来了?刚才我不是还在那个‘狗熊’怀里挣扎么?怎么突然之间,就站在这了?

宇文婵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忽的,她眼前一亮:瞬移?!对啊!自己曾多次见过吕洞宾一闪就不见了。想当年他们带着自己去昆仑山,也是用的瞬移。

可是……刚才自己是怎么突然使出瞬移的?

宇文婵抱着膀子,托着下巴,又是一阵苦思冥想。她一边回忆着刚才那一瞬间,体内的变化,一边瞅着最后一只企鹅‘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啪’宇文婵一拍小手,“对啊!提气凝神!”随后,她试着按自己的感觉凝神催起灵气。忽的一阵清香,宇文婵的身影化作一团飘舞的花瓣,消失在原地……

“……”宇文婵无语了。眼前是一群穿着华丽的人。男的,身穿白色衬衣,紧身黑色长裤,脚上是黑色长靴。女的,一身低胸大圆领红色连衣裙,头上或金或红的头发,脸上浓妆艳抹。他们的服饰很统一,很像是在排演什么大型的舞会。

“whoareyou?(你是谁?)whatdoyoudo?(你做什么的?)”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一脸惊奇表情的问道。

“sorry,gangagley……(抱歉,走错了……)”宇文婵抽了下嘴角。接着,飞舞的花瓣扬起,宇文婵消失……

宇文婵一头冷汗的看着眼前,有着如枯树皮一样的巨大柱子。耳边,忽的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像是长号吹走了音的声音。宇文婵缓缓仰起头,脑袋顶上,一条大大的长鼻子从天而降。

“哇!大大大大象!”话音没落,一片花瓣飘散,人已消失无踪。

“累死我了……”宇文婵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一群黑乎乎的土著,胆战心惊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天啊……中国在哪……”宇文婵脸都木了。眼前是一群穿着和服的艺妓,缩在屋角看着她不停发抖……

“……”看着眼前熟悉的群山,宇文婵总算长舒一口气。好像摸着点窍门……

靠在树干上休息了一下,宇文婵开始严肃起表情。必须要回到那个地方看看,不知道怎样了……

在宇文婵试验了n次之后,她终于回到了那个村子。这时的天色,已是隔天的正午了。眼前的景象让她流出泪来。偌大一个村庄,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那些吐蕃士兵全都躺在地上,没了声息。只是,他们全身没一处伤痕,脸上,都带着吃惊的表情。他们的眼睛,全都注视着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狗熊’将军坐着的位置。而本应坐在那的‘狗熊’,却没了踪影。地上,堆着一堆小山似的飞灰,很像骨灰的样子。

那名少妇呢?!宇文婵忽的惊醒,她迅速的跑过去……

终于,在那个院子的角落里,她看到了那名少妇。少妇一脸的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她已经很满足了,能这样清清白白的追随她的夫君而去。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救你的……”宇文婵抱着那名少妇的尸体,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她安详的脸上。

哭了一会,发泄完心中的悲伤。宇文婵擦干眼泪,将那少妇抱起来,走入村子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找了一小片芳草地,宇文婵用大刀挖了一座坟墓,将少妇葬了。并立上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人已逝,伤别离

宇文婵呆呆的跪在少妇的坟前,脑子里百转千回。

这战火纷乱的大唐,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呢?

本来想能救下一个便是一个,可是……她,却因我而死……

朦胧间,远处似乎又传来纷乱的马蹄声,渐渐的越来越近。宇文婵回了神,转头向村子里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终于相遇了←

仍然是吐蕃军,这次的人数倒和从那老者的头颅里看到的人数相仿。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的一愣。

对啊……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们,都还暴尸在外,应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那些疾驰而来的吐蕃军,在村子里徘徊了一阵,为首的一名大将,嘴里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随后,他们又继续往前行去。

怪不得觉得‘狗熊’那帮人马为数不多,原来,他们竟只是留守的。记得史书上说,这次吐蕃来犯,共有大军十万之众。可自己见到的这些,还远远不够。看来,他们是分兵多路行进。

还是先安葬了这些百姓,再去前方探一探吧。

宇文婵转回头,向着少妇的坟墓拜了三拜。接着,一阵花瓣轻舞,失去了踪迹。

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宇文婵微皱起眉头。很多尸骨都因炎热的天气,而开始腐烂变质。 首发若是再这样暴晒下去,引发什么瘟疫疾病就麻烦了。可是……这些零碎的残肢,如何将他们安葬呢?

忽然想起,那‘狗熊’将军的死状,完全化作了一堆飞灰……

你们……会怪我么?实在是无法全尸而葬啊……

微风忽起,拂过宇文婵的面颊。银发与白纱裙缓缓飞舞,一缕悲伤,一缕释怀。耳边,似乎传来声声轻叹:葬了吧,葬了吧,与天地同在……

“生来无一物,贫苦半生寒;

突降齐天祸,坠入幽冥潭;

逝亦无全身,恨蕃心不甘;

来日屠尽恶,得报笑九泉……

白莲在此明誓,定助大唐官军击退吐蕃,以慰乡亲们的在天之灵……花葬……”

随着清泠悲伤的幽声吟唱,宇文婵缓缓伸出双臂,双掌向天。温柔的白色光晕慢慢扩散开来,化为漫天的雪白花瓣,抚向地上哭泣着的血肉……

大地终于挥别了这些悲泣的残肢,他们都变为空中细碎的尘埃,随着悠然的清香,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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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凄惨无比的村庄,现在已是一片空荡。村子中央,立着一名器宇轩昂的俊美男子。他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因为,他所要寻找的人儿,早已离开。

“唉!”宇文天机长叹一声,心说:我的婵儿啊,你就不能老实呆会么?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虽然他已在她内体留下了可追寻的信息,可因宇文婵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瞬移之术,可把他这位老人家给溜达坏了,总是晚那么一步。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闭目感知佳人的位置。还好,这次距离很近,希望不要再扑空了,不然自己会疯掉的……

日头偏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气。宇文婵躲在一棵树上,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她的身形。不远处,一片数不清的圆形的帐篷。壮硕的吐蕃兵有来回忙碌的,有搭灶做饭的,还有驱赶着村民为他们搬运粮草的。

“太好了,看来那些村民暂时还无事。”宇文婵小声的自言自语,心中不禁暗自庆幸。看来,要找机会将那些村民搭救出来。不然,他们随时有可能被吐蕃兵杀害。

正在宇文婵暗自思虑的时候,从帐篷里走出两名吐蕃将军。他们一边讨论着什么,一边往宇文婵躲着的这棵树下行来。

“可惜我不懂吐蕃话,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他们说准备向南诏修书,命其发兵助战。”一个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伏在宇文婵耳边轻声说道。

“这样啊……啊唔……”宇文婵无意识的点点头,忽觉不对,就想张口大叫。可是刚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一双炙热的唇,堵住了嘴。

宇文婵的身子被牢牢的抵在树干上。吻着她的人,漂亮的一双英目,含着笑意与浓情。润滑的舌头,在她口中温柔的抚过每一寸地方。

那熟悉的蓝黑双瞳,与自己一样的铜色长发……是他……

宇文婵顿时心跳加速到无法呼吸,体内一股难言的灼热瞬间升至头顶。随着热吻的持续,宇文婵渐渐的搂住了身前人的颈子,美丽的眸子微眯着,里面是盈盈的薄雾。宇文天机看到怀里可爱的小姑娘已经被他挑起了情欲,眼中也暗了下来。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烈。两个火热的身子已经紧紧的挤在了一起。就在宇文天机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忽然觉得怀里的人儿全身一松……

“啧……”怎么晕了……宇文天机气闷的嘬了下嘴。

无奈,宇文天机将怀里的小姑娘紧紧的抱住,而后一个闪烁,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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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美丽的花谷。地上到处是白色的,软嫩嫩的小野花。浓郁的花香,在空中飘散着,唤醒了沉睡着的人儿……

宇文婵迷蒙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我这是在哪啊?仔细回忆一下,忽的满面通红。

好像是……见到他了?是他带我来的么?可是……人呢?

宇文婵站起身,四处搜寻着那个魁梧俊逸的身影。

忽然,她愣住了。不远处,一个潇洒的身影缓缓走来,越来越近……

是……是他……

恍惚间,他已站在面前,宇文婵的心跳猛的停顿……

当他缓缓的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宇文婵一下子清醒,那只大手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脸颊……

忽的一阵香风,宇文婵的身影化为一团飞舞的花瓣,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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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以后文中出现的古诗都由妖子自己创作,不再摘抄古人的著作

只是一种尝试……

→第一百六十章 期盼已久的甜蜜(h)←

宇文天机一愣,随即收回手抱在胸前。他支起手肘,托着下巴,考虑这是什么情况。

凡人的女孩害羞了,顶多也就是一路小跑。可是……可是他的小姑娘害羞了,就是一个瞬移……

想了半天,他‘扑哧’一笑,干脆席地而坐……就在这等她好了。

然后,宇文天机在心里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刚数到九,忽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飘过来一阵浓郁的香气。他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摆了一个很帅的侧脸,让他的小姑娘慢慢看。

宇文婵姿势很不雅的蹲在树后,露出一只湿盈盈蓝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让她心脏停跳的人。刚才她紧张的差点背过气去。

他……他真的变成真实的人了……不……不敢相信……

宇文婵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紧张。她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口了。脸上发烫,头发晕。

他……他就是那个自我出生以来,一直陪着我,守护着我的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冒出眼眶,她太紧张太激动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渐渐的,她看到他开始皱眉。然后,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再然后,他倏的站起身,一闪,不见了。

哪去了?!宇文婵急忙探出头,四下张望。

“我看你往哪跑!哈哈哈……”随着一个好听的,磁性的声音响起,宇文婵的身子一下子离开了地面。而后,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的小姑娘脸怎么这么难看?”宇文天机的眼睛笑成一轮弯月。大手一招,一条锦帕出现在他手上,然后温柔的为她擦脸。

“用力”宇文天机用锦帕捏着她的小鼻子。 首发宇文婵听话的鼻子一使劲,而后拿着锦帕的手又擦了擦,随之锦帕消失。

“恩,这样漂亮多了,呵呵……”话音刚落,那张俊脸便俯了下来,盖住了她的唇。

宇文婵只觉得体内有一座火山,一下子爆炸。‘轰!’的一声,能把人烧焦的岩浆直冲向她的脑门。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宇文天机无奈的抬起头,翻翻白眼,“啧……”怎么又晕了……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没办法,宇文天机抱着他的小姑娘又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渐渐醒来。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正扬着迷人的笑容看着她。宇文婵的脸一下子通红通红的,心跳又开始超负荷。她赶忙低下头,不敢继续看,身子开始紧张的微微发抖。

宇文天机看到她的反应无奈的摇摇头,低头伏在她耳边说:“乖,你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我啊?”

宇文婵的身子一僵,嘴里胡乱的冒出来:“不不不不不不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天机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小姑娘简直是太可爱了。好不容易笑够了,他低下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坐到你不紧张为止,恩?”

两个人在这一片花海中静静的坐着,从日出,到日落……

两天后……

这次还不错,可以接吻了。虽然宇文婵还是很紧张,但是却不会晕了。可是……刚进入前戏就……

“……唉……”宇文天机那个汗那……他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到怀里的小宝贝?

这次,两人坐了四天……

有进步,宇文婵能坚持到前戏结束了……不过……他刚进入就……

“……”再来一次他会憋出毛病来的……啧……欲哭无泪……

宇文天机怒了,一下子消失。当宇文婵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独自躺在一片花海里。

“……天……”她只叫出一个字,就叫不下去了。她也很委屈啊,她也不想做到一半就晕啊,可是……

宇文婵委屈的撅起嘴巴,眼泪汪汪的。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自己又控制不了……怎么能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宇文婵呆呆的独自坐了一整天,仍是不见宇文天机的影子。

终于,她也怒了。表情渐渐冷了下来,看着前方的眼睛里慢慢出现火花。

不好!他的小姑娘要怒。

躲在暗处的宇文天机立刻现身。接着一个连闪,一把将准备玩消失的宇文婵抱在怀里。这要是敢慢上一步,再要找到他的小宝贝,估计就难了。他非被怀里的小宝贝给玩死不可。他可是最了解怒气中的女人是多么可怕的,少说也得溜达他一年才算过瘾。

宇文婵眼睛红红的瞪着他,咬着嘴唇。

宇文天机抱着她坐下来,伏在她耳边说:“乖,我错了”抬头看看,表情没变……

“乖,原谅我吧”再看看……还是没变……

“乖,你打我吧”继续看……眼圈红红……

“乖……我要你……”这句话,让宇文婵身子一僵,体温瞬间爆升。

宇文天机没有继续抬头,直接含住她柔软的耳垂。宇文婵的身子开始颤抖,呼吸急促。

宇文天机放开嘴里的耳垂,小声安慰:“乖,放松,不紧张,恩?”

然后,他开始亲吻她的颈子,大手慢慢褪下她的外衫……

宇文婵剧烈的喘息着,头微微扬起,眼睛迷蒙的看着天空中软绵绵的白云。胸脯随着呼吸,剧烈的上下起伏。感觉到那炙热的手掌轻抚着自己的肌肤,吻着她的唇已经捻转到胸前。

“天~不~不要~”宇文婵微弱的抗议声被身上人当作了邀请。

忽的一阵刺痛与酥麻感一起袭来,胸前的小豆子,被隔着裹胸咬住。

“啊!”宇文婵轻叫一声,紧紧的搂着胸脯上的脑袋,身子高高弓起。灵活的大手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扯开了裹胸的系带。紧接着,拖着她的后背,将她胸前的两团再次送入口中。

这温柔的吮吸太刺激她了,宇文婵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色开始渐渐模糊……

似乎感觉到身下人又想要晕过去了,宇文天机赶忙将嘴里的小豆子狠狠的咬下去。

“啊!”与刚才一样,宇文婵再次叫出声。借着这次弓身的机会,宇文天机终于将他的小姑娘,拨成光溜溜的……

好不容易,两具赤裸的身子终于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没有任何阻碍。宇文婵感觉到身下顶着自己的火热硬物,又开始出现神志不清的状态。这简直太刺激她了,身上人是那样性感,那样迷人……

“乖,不许晕”宇文天机实在是受不了她再晕一次了。于是,他说完便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垂。尖锐的刺痛让宇文婵猛的清醒。

“啊!天,痛痛痛……”还没待她喊完痛,身体就被天机性感的分身猛的刺入,一下子闯进尽头。

“啊——!”宇文婵大叫一声,高高的仰起头,双臂紧紧的搂着天机的颈子,身体颤抖不止。不是痛的颤抖,是因太过兴奋而颤抖。身体里的巨物,紧紧的撑着她,那样的火热,那样的烧灼着她。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开始发黑……

耳垂又出现尖锐的刺痛,宇文婵再次清醒过来。体内开始被缓缓的摩擦,顶撞。那感觉,简直让她兴奋到想要发疯。心里一浪一浪的喷涌着又痒,又麻的滋味儿。

“啊~天~啊~不~不行~了~啊~”宇文婵挣扎着保持清醒,可是这种性感的刺激实在是让她太过兴奋。于是,她的两只耳垂被不停的蹂躏,以保证她在结束之前不会晕过去。

渐渐的,宇文天机可以不用咬她了。于是,他们终于在接下来的欢爱中,有机会接吻了……

宇文天机的动作是凶猛的,猛烈的。宇文婵开始适应了这种刺激,伴随着越来越狂猛的动作,扭动着柔软的腰肢。

忽的一下,身子被抱紧,两具身体一边律动着,一边坐了起来。宇文婵大声的呻吟着,双臂紧紧的搂着宇文天机的颈子,雪白漂亮的玉腿,缠上了他的腰。银白色的长发,如波浪般随着律动而不停摇摆。淫靡的水声和着轻微的撞击声,刺激着二人的情欲,越烧越旺……

“天~别亲了~累死我了~”在不知道已经欢爱了多少次以后,宇文婵筋疲力尽的瘫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双手无力的推着天机正要吻下来的唇。

“……”宇文天机温柔的抓下她的小手,将她圈进怀里搂紧,“谁让你开始的时候中断我那么多次,差点憋出内伤。”说完,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你看看”天机抓着她的小手,探至自己的下身。

“恩~饶了我吧~”宇文婵摸到那仍然器宇轩昂的地方,无奈的呻吟一声。

“呵呵……谁让我的乖这么可爱,这么诱人?怎么办?恩?”天机不停的轻吻宇文婵白玉般的肌肤。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抬头一看……

“……啧……怎么睡着了?”没办法,天机只能抱着他的小姑娘,一起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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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家情怯←

两个人就这样在这片花海里度过了一个月的蜜月时光。几乎每次欢爱,宇文婵都要在求饶声中睡着。宇文天机像个总也吃不饱的狼似的,总是要不够。

其实,宇文婵对宇文天机的身体也是很贪恋的,无奈她实在是没有宇文天机的体力好。

“啊——哈——”宇文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动了动身子。

“乖,别乱动……”

宇文天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抱着她的健壮手臂一下子手紧。宇文婵浑身一颤,她感觉到仍停留在身体里的火热,已经又蓄势待发了。

“天~……你……你的性子也太强了吧。”宇文婵有些受不了的撅起嘴。

“没办法,在你身体里憋得太久了。每次你与他人欢爱,都让我欲火攻心,无比难熬。呵呵……”宇文天机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带着慵懒。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磁性,那么性感。

没待宇文天机把话说完,宇文婵忽然大叫起来:“坏了!那些百姓……”

“恩!”宇文天机被宇文婵突然紧绷身体压迫的闷吭一声,“乖婵儿,都说让你不要乱动。那些百姓无事的,有我在,你就不要操心了,恩?”他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开始搂紧怀里的小姑娘,缓缓律动起来。

“恩~可,可是,啊~”宇文婵一边呻吟,一边想要发问。

“放心,如今逍遥宫与北煞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我早已调派人手前去救人……乖,不许再走神了……恩~”宇文天机转过宇文婵的小脸,一下子吻住了她,让她无法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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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四年(788年)十月,吐蕃发兵10万,入侵西川,同时征调南诏兵协同作战。异牟寻此时虽已有归唐之志,但还不敢公开背叛吐蕃,也出兵数万人屯于沪北。

唐剑南节度使韦皋深知异牟寻心怀犹豫,致书异牟寻,鼓励他早下背蕃归唐的决心。但此事被吐蕃察觉,于是吐蕃对南诏产生猜疑,加以韦皋派间谍离间蕃诏关系,吐蕃责令南诏送大臣之子以作人质,蕃诏关系遂公开恶化。但吐蕃仍未放弃对南诏的控制,既有诱惑拉拢,也有武力胁迫,旨在断绝南诏与大唐的联系。

又到了十一月,一个丰收的季节。秋风温柔的从身边溜过,偷偷撩起她的银发与衣裙。

宇文婵一脸柔情的站在大观园门前,心中隐隐有些情怯。

记得五年前的这时候,与元衡离开了大观园,自己的家。谁知这一去,竟是五年之久。也不知,家里会有什么变化……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从门内走出一名少妇。她看到宇文婵之后,忽的愣住了。渐渐的,她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大小姐?”

“啊!是凤锦?!你已嫁做人妇了?”宇文婵有些吃惊。

“快,快些进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凤锦喜极而泣。一边拉着宇文婵往里走,一边抹着眼泪说:“我都认不出您了,您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

“啊……练功练得……”宇文婵有些反应不及。

“您回来就好了,快去看看姑爷吧。怕是您再不回来,就见不着姑爷……”凤锦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中一空。她愕然回过头,身后已空无一人……

“……大小姐练得这是什么功夫?”凤锦有些傻傻的自言自语。

彩云阁的卧房内,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宇文婵美目含泪的坐在床边,白玉小手轻抚着老公蜡黄而毫无血色的脸。

“翼,你怎么病成这样,我明明有嘱咐你好好注意身子的,呜呜呜……”宇文婵再也忍不住心痛,伏在乐翼身上哭了起来。

“婵儿……”乐翼迷蒙的将眼睁开一条缝,嘴里喃呢的唤着宇文婵的名字,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清楚,“婵儿……我又梦到你了……”

“翼,我回来了,你的婵儿回来了,你没有做梦,老公~呜呜呜……”宇文婵痛哭失声。她没想到,乐翼竟然会想念她到病倒。

“婵,婵儿,真,真的是你……”乐翼的情绪忽的激动起来,脸色开始不正常的发红,无神的眼睛睁得有些狰狞,呼吸急促而混乱。

不好!这要是一下子卡过去,就得……

宇文婵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运起灵气,覆在乐翼的胸口上,安抚他混乱的情绪。

渐渐的,乐翼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下来,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褪去了。宇文婵有些后怕的心脏狂跳,只差那么一点,好险!

看乐翼平稳的睡着了,宇文婵悄悄闪出屋子,来到院中。院子里,凤锦与一个身穿蓝色便袍的男子站在一起,两人的样子很亲密。这男子长相一般,但是从气质上看,能看出是军人出身。

两人见宇文婵出现的很诡异,表情都有些微惊。

随即,凤锦赶忙福了一福,说道:“凤锦见过大小姐,这位是凤锦的夫君,邵将军的次子,邵云。”

邵云听到老婆的称呼,立刻反应过来,俯身半跪行礼,说道:“邵云见过大小姐,大小姐的英名,邵云早已如雷贯耳!”

“行了,都起来吧。凤锦,翼为何如此病重?”宇文婵实在没心情与他们寒暄什么,乐翼的样子,太让她揪心了。

“回大小姐,姑爷在两年前就病倒了。一是因为过度操劳,二是因思念大小姐。”凤锦的头垂得低低的,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乐翼获救←

自从乐翼病倒了之后,凤锦就把庐州的铺子兑出去了,好抽身回来照料乐翼。当时,她和邵云才刚成婚不久。

“都病了两年了……”宇文婵喃喃的说着:“那……小拓呢?”好像没有见着他,他的院子也空荡荡的。

“二姑爷已于三年前便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只是跟大姑爷招呼了一声。”

“怎么回事?”宇文婵有些不解,为何宇文拓会突然玩消失。

“这个……听说好像是大小姐家的族长,给二姑爷留了封信……”

“……知道了……”是你搞的鬼吧?天,宇文婵在心里有些责怪宇文天机。干嘛把宇文拓支走啊,看看家里都给你弄成什么样了!“怪不得不愿与我一同回来,原来是这样……”宇文婵嘴里喃呢着,心里恨恨的。臭天死天,搞什么搞!回头再找你算账!

而此时正在西川帮助韦皋抵抗吐蕃的宇文天机,忽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惴惴:不会是他的小姑娘正骂他呢吧?

唉!刚回来便一大堆的事等着处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翼的病……吕洞宾呢?他不是丹道出身么?最是能行医问药,不知吕洞宾这会子在何处。若是他能拿出个什么养命仙丹,翼不但可无事,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宇文婵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推门进屋,将凤锦夫妇二人就这样凉在了那里。

待进了里间,抬起头,看到的景象让她呆了一呆。只见吕洞宾坐在乐翼床边,正往他嘴里塞着一颗药丸。可乐翼牙关紧闭,怎么也塞不进去。

似乎听到动静,吕洞宾抬头冲宇文婵呲牙笑了笑,“听说你家这口子病危,天机要我特来探望。可是……可是这丹药却喂不下去,要我如何是好?”

“可否化于水中服下?”宇文婵来到乐翼床前,跪趴在床边上,小手轻抚乐翼安详的睡脸。

“不可,这丹药遇水便化,药效就消散了。”吕洞宾伸手将丹药塞在宇文婵手里,“你想办法吧,只要入口便可。”

宇文婵看看手里的丹药,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乐翼,边上吕洞宾懒懒散散的靠在墙上看着。他之所以不走,就是想看看宇文婵怎样能让乐翼服下这药丸。

宇文婵眼珠转了转,拿起自己的一缕银发,散出莲香之气,将发梢在乐翼鼻孔里一顿搔痒。

“阿,阿嚏!恩……”乐翼打了个喷嚏,宇文婵笑眯眯的一扔,药丸入了他的口。吕洞宾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宇文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善类啊……

宇文婵高兴的拍拍手,也不理旁边的吕洞宾,直接将乐翼的身子往里面推了推,翻身上床,搂着老公闭目养神。吕洞宾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在他们宇文家,算是一点面子都留不下了。唉!因果报应啊!

渐渐的,夜幕低垂,床上两个相拥的人,睡得很熟。宇文婵由于被乐翼的病重惊到了,这一放松下来,竟也跟着睡去了。晚膳的时候,凤锦曾进来过,见夫妻二人抱在一起睡的很香,也就没有打扰。

深夜,乐翼慢慢醒来。发现身子被紧紧的拥住,眼前还覆着一缕银丝。他慕然全身紧绷,心中直打鼓。

这是谁?为何会这样抱着自己睡觉?

隐约感觉到身旁的人,胸前软软的一团顶着自己的臂膀。乐翼一下子满脸通红,急忙想要挣脱这温柔的紧拥。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样碰自己的身子!简直无法容忍!

由于他想要挣脱宇文婵的怀抱,却又因长期卧床,没有力气。这样微弱的挣扎,把宇文婵从睡梦中叫醒。

“恩……翼,可好些了么?”宇文婵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又将乐翼搂紧了些。小脸在乐翼的劲窝蹭了蹭。

“婵儿?!”乐翼一惊,立刻转头。眼前是熟悉的睡脸,只是这头银丝,让他有些迷惑。

“翼?”宇文婵抬起睡眼稀松的脸。

“婵儿,你,你何时回来的?!我不是在做梦吧!”乐翼惊喜的叫了出来。

“嘘——翼,现在是深夜,莫要这样大声。”宇文婵被乐翼的惊叫声彻底弄清醒了。“我今日回来的,你怎会这样病重?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宇文婵一边说,一边在乐翼已经恢复了些许光彩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婵儿……我好想你。你这一去,就是五年毫无音信。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乐翼委屈的翻过身,将宇文婵楼进怀里,低声呜咽起来。

“唉~翼,你现在身子虚,不可这样激动。”宇文婵轻抚着乐翼的胸膛,为他顺气。

“婵儿,我的婵儿,你终于回来了……”乐翼渐渐止住悲声,捧起宇文婵的小脸,不住轻吻。最后,苍白的薄唇覆上了她,温柔的品尝令他思念成狂的香醇。

一股浓香从宇文婵体内发散出来,乐翼渐渐平复下情绪,有些昏昏欲睡。

宇文婵好不容易逃开了纠缠的双唇,“翼,你现在不可这样兴起,身子受不得的。”

“婵儿,太好了,我的婵儿……”乐翼轻声喃呢着,又进入了梦乡。只是抱着宇文婵的双手,却仍是紧紧的拥着,不肯放松。

就在乐翼进入深睡的时候,门外忽的掠过一道黑影。宇文婵敏觉的看向门口,随之花瓣飞散,人已消失在乐翼怀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可怜的白耀←

“原来是你?!”宇文婵面沉似水的站在房脊上,全身散发着冰寒的杀气。眼前那张美艳的脸,是那样令她愤怒。

“对不起……我是来偿还我的罪过的。”白耀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幽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苦。

“哦?你如何偿还?”宇文婵没有丝毫动摇,眼神仍是冷冷的。

白耀没有做声,只是轻飘飘的来至宇文婵面前,温柔的将额头探向她的。宇文婵不躲不闪,她倒是要看看,这白耀能搞出什么花样!

当两人的额头碰触在一起的时候,一股辛辣的记忆,纷涌进她的脑海。

宇文婵大睁双目,脑袋开始一蹦一蹦的阵痛。眼前如走马灯一样,闪现着白耀的记忆。

从一只孤苦伶仃的小狼,被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收养。到后来,道人被迫害而逝,他为了报仇,沦入魔道。 首发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妖王见到。因他资质颇好,便帮他度化了魔性,带入妖界。由于他相貌太过美艳,颇受妖王宠幸。可白耀却不肯与妖王欢好,妖王恼羞成怒,将他打至重伤,一下子失去了化为人形的能力。不知又过了多久,他一直在妖界最底层游荡着。心惊胆战的躲避着被强大的妖族吞噬。后来,妖王问他从是不从,他仍然死命相抗。于是,妖王将他五百年的修为全数吸走,并踢出妖界任他自生自灭。

正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碰到了宇文婵。没想到,宇文婵的一滴精血,便可让他化形。又见宇文婵毫无心机的可爱模样,他便动了心思,想要与宇文婵紧紧相依。于是,他投机取巧与宇文婵签订了契约。

再往后,宇文婵与白莲合体,契约解除。白耀被反噬之力,打得又一次重伤。他辛苦的藏匿了起来,因为,他已无任何可自保之力。以他的聪慧,自然会想到。一旦契约解除,曾被他戏弄过的吕洞宾,定然要找他报复。

经过一年时间的休养,白耀终于恢复了。在他出了藏匿着得山林之后,就碰到凤乾遇袭的场面。由于他拥有宇文婵的一些记忆,知道凤乾是宇文婵的人,这才出手相救。

自那时起,他便一直守在寿州城外,关注着大观园内人们的一举一动。他是想要借此见到宇文婵,再次与她签订契约。可谁成想,在又一次救得凤乾之后,吕洞宾却突然出现。为了保住性命,万般无奈之下,他与凤乾签了心灵之契。

如今,凤乾已高升为寿州刺史。而老爷子,则于去年奉召赶往徐州驻守,全家北迁了。

记忆没有结束,接下来的内容,另宇文婵一惊……

看着眼前美丽非常的紫眸,宇文婵咬了下嘴唇,“你……是实在无路可走,才来寻我的么?”

“是……”白耀默默的在屋脊上坐了下来。秀美的脸如同女子般,带着悠然的伤痛。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你啊……”宇文婵也在他身旁坐下。对于这样的事,她觉得作为局外人……实在是不好插手。

“现在这世上,唯一对我不存任何偏见的人,就只有你了。我还能去找谁呢?即使要死,我也只愿死在你手里。”白耀忧伤的圈起腿,下巴搁在手臂上,“他要来了,妖王还是不肯放过我。他明知道……却还是要派他来抓我。妖王是在报复,报复我不愿意让他碰……”

“好雷的情节,虐心又虐身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宇文婵也学着他,圈起腿,脑袋歪到手臂上。

“不要拿我的遭遇开玩笑好不好。”白耀无可奈何的嘟囔。

两个有着相同记忆的人,开始了现代似的交谈……

“如果你出事,凤乾会受到什么影响?”宇文婵忽然想起这个满重要的问题。

“他没有任何影响。我是定契约人,而我又在他之上。如果他死了,我倒是会受到影响。”

“那就好”宇文婵松了口气。

“……天呀,难道我永远都找不到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么?呜呜呜……”白耀被宇文婵的话打击到了,竟然哭了起来。

“……啊,对不起哦”宇文婵有些良心不安。虽然刚才说出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不过貌似挺伤人。

“我的宝贝为何在哭?呵呵……”一个很好听,却又有些阴森的声音忽然响起。白耀浑身一疆,紧接着,他‘嗖’的一声,躲在宇文婵身后。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紫眸,怯怯的向前方看去。

空气一阵扭曲的波动,空中渐渐出现一个妖娆的影子。长长的黑发,妖异的红唇,邪异的狭长双目,组合成一个妖邪艳美的男子。

“哦?找到新情人了?还是个女的……小白,这么快就忘了我么?”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飘过来。

“小白?‘扑哧’哈哈哈哈……”宇文婵低声笑了起来,这个称呼确实好笑,“我看叫小霉还差不多,有够倒霉的哈哈哈……”

那人见宇文婵毫无所惧,不禁愣了愣。精光闪烁的双目里,涌出探究的光芒。

“你就是蛇王孤寂啊,挺漂亮的嘛。不如干脆与白耀一起,投入我的门下如何?”宇文婵托着下巴,一脸的兴致盎然。感情的事她是帮不上忙的,但是倒是可以创造点条件。她的话,让躲在她背后的白耀,露出惊喜的神色。她知道,宇文婵只要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你是何人”孤寂停住了,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之前,他不打算冒然进发。

“我?无名之辈,宇文婵。”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个倒霉蛋儿←

“……我不希望宇文家插手此事,这是我们妖族的事。”孤寂一脸的戒备。他虽然不能肯定宇文婵的修为,可她家老大的名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天的名头可真好用哦”宇文婵撇撇嘴。

正待几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时,不远处的屋内传出叫唤声:“婵儿,你在哪,婵儿……”乐翼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他依然是做梦么?为何?为何一觉醒来,宝贝又没了踪影?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乐翼有些踉跄的从屋内开门而出。他一脸焦急,眼中含泪,四处张望着,不停的叫唤着宇文婵的名字。

空中悬浮着得孤寂眼中精光一闪,倏的不见。接着,他出现在乐翼呆着的院子里。

“不要!”宇文婵大喝一声,一阵花瓣爆出,人也闪进了院子。

“我们交换如何?”孤寂掐着乐翼的脖子,脸上是邪异的笑容。 首发

“可以,无论你要换什么,我全都答应。”宇文婵面色平静,美目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对面的孤寂。她身后的白耀,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他可是最清楚宇文婵的性情的。他知道此时的宇文婵,在那平静的外表下,暴虐翻腾的心。

太可怕了!白耀有些紧张的呼吸急促。他知道,宇文婵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逆鳞。孤寂竟然敢用乐翼要挟宇文婵。他算是完了,肯定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忽然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将院子里对峙着得几人,情绪抚平。几个人除了宇文婵以外,全都开始昏昏欲睡。

‘扑通!扑通!扑通!’响了三声,一狼,一蛇外加一个病怏怏的乐翼,全都躺在了地上。

乐声停了,一双香气逼人的手臂,将宇文婵揽进怀里。

“婵,可想我么?”清凉的声音,在宇文婵耳边回荡着。一双炙热的薄唇,在她颈子上缓缓摩擦。

“虚,多亏了你……”宇文婵转回头,抚上这个令自己无比思念的,香喷喷的脸。云虚的细目里,翻滚着热气。俯下唇来,与那日思夜想的樱唇贴在了一起。两人缠绵了一会,便恋恋不舍的分开。毕竟,院子里躺着的几位,也不能就这样一直晾着。其他的可以不管,可她的老公,身子可禁不起折腾。

将乐翼重新放回床上躺着,云虚含情脉脉的看着宇文婵,说道:“那两只,你打算如何处置?”

宇文婵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看到云虚而心情转好的缘故吧。

她笑着说:“我打算做件好事,呵呵……”

鹰园……

“建设的不错啊!大变样!”宇文婵语气轻松的看着鹰园的全新面貌。

如今,鹰园除了没有大观园大以外,其建设,也初现华丽之姿。这也要多亏了宇文鹰。自从宇文拓消失了以后,宇文鹰便用宇文婵给他的银子,开始一边领着众小习武,一边帮着乐翼修建鹰园。

宇文鹰已17岁了。以他早熟的性格,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20来岁的成人。他对于宇文婵全新的面貌,只是微微愣了下神而已。就像多年前,两人刚遇到时一样。其承受能力与适应能力,强劲到可怕。

“主子神功大成,竟过了五年之久,样貌却无丝毫改变。”宇文鹰的嗓音有些微粗,沉着而宏亮。

“呵呵……还是那样细心。”宇文婵轻笑一声,“那两人怎样了?”

“回主子,媚药已经灌下了。关在地宫中的牢里,万无一失。”宇文鹰微垂着头,恭敬的立在一旁。

话说这地宫,正是多年前,宇文婵吩咐乐翼与宇文拓挖掘的。现如今,已经完全建好。虽称之为地宫,其规模却也不是很大,但又比一些地室要大上许多。

“恩”宇文婵笑着点点头,“那……有没有兴趣去看活春宫?”

宇文婵的话,让宇文鹰顿时满面通红。不过,他倒是对两个男子的欢爱,没什么兴趣。只是被宇文婵大胆的言辞,给羞红了脸罢了。

“哈哈哈……是不是许久不见,我变坏了不少?”宇文婵探过脸来,看着微垂着头,一脸通红的宇文鹰,笑面如花。

“不,没,没有……”宇文鹰尴尬的别过脸,似是更加红了。

“呵呵呵……”宇文婵一边笑着,一边往地宫走去,“我得去盯着点,万一若是跑了,岂不没了乐趣?呵呵……”

宇文鹰转过脸来,看着宇文婵的身影,消失在地宫入口处。眼神深邃的,犹如一潭幽水……

“鹰!”‘啪’的一声,宇文鹰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宇文鹰并没有转头,“灵儿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大小姐已经进入地宫去了。”

是啊,姐姐不但美丽无双,心地良善。而且才艺不凡,武功高强。凡是与她相识的男子,没有不为其心动的……自己,又如何与之相比?姐姐太过完美了……

灵儿的心思,飘向了远处。目光随着宇文鹰一起,投向地宫的方向。

还是不要再想其他了……爹爹的仇,不可不报!

如今,自己已学艺五载有余,也是该有所动作的时候了。虽然也舍不得姐姐和这个家。可是……

灵儿转过眼来,看向宇文鹰。

可是,自己即便继续在此享受安逸的生活,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注目吧?他的眼中,从一开始,便只有姐姐一个人了……

可是,姐姐已经有了两个姐夫了呢……她是无法回应你的啊……

灵儿怀着少女的伤情,默默的走出了鹰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该放下了←

孤寂与白耀不见了……

宇文婵并没有气恼。这个结果,她早已想到。兴许此时,二人不知在何处亲热呢,呵呵呵……

回到大观园时,已是下午了。听到宇文婵回来的消息,大观园一下子热闹起来。由于老爷子一家,已经迁往徐州常驻。凤乾只好修书一封,说料理完家里的事情,便会前去探望。

彩云阁内热闹非凡,平日里各忙各的,众人倒是很少这样相聚。由于服了吕洞宾的丹药,乐翼再次醒来之后,身子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有些虚。他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脸上笑得合不拢嘴。怀里抱着朝思暮想的老婆,心里甜的无以言表。

对面,张辽与张王氏二老乐呵呵的与张启聊着家常。宇文鹰垂着头坐在张启旁边,不时的偷望一眼窝在乐翼怀中的宇文婵。 首发云虚端坐于乐翼身旁,仍是为众人抚琴。只是这时候的他,无人再敢小觑。就连乐翼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丝丝敬畏。凤乾坐在乐翼另一侧,揽着张意的腰,与妹妹妹夫闲谈。

现如今,大观园里的丫头小厮老妈子,加起来怕不是有百人之多。毕竟,凤乾现在是堂堂刺史,张启也混到了将军头衔。可两位大人全都不愿离开大观园,于是乎,大观园的人口便越来越多。

曾有不少人登门与凤乾和张启说亲,可全都被婉拒了。寿州城的小姐们望眼欲穿,可就是不见两位青年才俊,有所回应。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连年龄已将近40不惑的大将军贺兰元均,都不曾提过娶妻的事,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启禀大小姐,贺兰将军府送来请柬。”一名守门的小厮,恭敬的递上请柬,退了下去。一众人除了张启以外,全都愣住了。

乐翼拿过请柬递给怀里的老婆大人,宇文婵打开一看……

“我去去就来”宇文婵垂下眸子,从乐翼怀里站起身。张启皱起了眉头,看向宇文婵。宇文婵在张启的眼中,看到浓情与担忧。她笑着摇摇头,缓缓走出彩云阁。

云虚毫不所动的继续抚琴,亭子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复又热闹了起来。只是,有那么几个各怀心思的人,却已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趣,开始愣愣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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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元均很紧张,五年的时光,已将他的戾气磨平。他在院子里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心里一半兴奋,一半忧。

一阵特殊的香气随风飘来,一个美若谪仙的银发女子,出现在院中。

贺兰元均一下子失了神,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美人。

宇文婵的眼中满是怜惜。五年不见,曾经英挺不凡的,山一般的男子,已初现苍容。算来,他已有37岁了。这样的年纪,却还执意不娶……

贺兰元均的嘴唇动了动,眼中渐渐升腾起湿润。忽的,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元均向大小姐赔罪了。”说完,他作势便要磕头。

宇文婵双眉拧起,一拂衣袖,贺兰元均不听使唤的站了起来。他一脸的惊异,这是什么功夫?!

话说贺兰元均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是因为当初,宇文婵曾严厉的嘱咐宇文天机,不可伤他。所以,宇文天机三年前的到访,并没有找贺兰元均的麻烦。而贺兰元均,当然是不敢见这位族长的。那些日子,听闻宇文天机前去拜会张建封。贺兰元均在自己的府里一下子呆了七天,不曾出门。他怕,他怕碰到那位族长,他怕面对那个让人恐惧的人。

“你这是何必,早已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宇文婵的口气很不好,心里更是不爽。到底不爽到哪一点,她自己也说不清。

对于贺兰元均,她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对他的好感并不曾因那次的暴虐而消失。另一方面,又气自己没出息,心里竟还有些想念与他。

真是犯贱!

宇文婵恶狠狠的在心里骂自己。可无论怎么骂,她仍是无法恨他。

“大小姐可原谅元均了么?”贺兰元均面色落寂的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背过身去的宇文婵。那一头银色的长发,更是衬得美人,娇媚非常。

“我并未曾怨恨与你,何谈‘原谅’?只是……该放下了……”随着幽幽的话音飘落,一阵雪白的花瓣轻舞,美人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贺兰元均呆呆的站着,任那美丽而又浓香的花瓣,扑面而过。

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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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的走在街上,宇文婵有些晃神。这喧嚣的街市,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自己现在……还是人类么?

一切,仿佛都是那样遥远。大观园里的家人们,小的都长大成人了,老的更显苍老。五年的时间,大家都有所变化。乐翼的眼角眉梢,也开始有了细纹。大家都在时间的洪流中,慢慢老去。而自己呢?仍是十八岁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相貌不变,心已变么?

不经意间,看到街角坐着一个人。他一身的白衣已然变成了灰衣,满脸络腮胡不知有多久没有清理过了。宇文婵觉得此人非常眼熟。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来,仔细辨认……

“啊……花名剑……”宇文婵轻叫一声。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花名剑竟变成如此模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各有伊归处←

“恩?”花名剑迷蒙的睁开眼……忽的,他大眼圆睁,一下子坐直,“小,小婵儿!”花名剑惊喜的眼睛里,忽的涌出泪水。他终于等到她了……

“花名剑,你怎么……”宇文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名剑原是那样潇洒不羁的男子,怎的落到如此田地?!

“呵呵呵呵……”花名剑笑了起来,只是眼角的泪,却依然流淌。

“三年前,我终于脱离江帮,脱离李希烈。可惜,你已远走。我曾奢望抛弃一切,与你相守……呵呵呵……真是天真之极!”花名剑苦笑着将头埋在圈起的双腿间,“你爹张大人,对我非常不满。命寿州市官将我的商号逐出街市。过了一年,我在扬州的生意被逍遥宫毁之殆尽。而荣茶苑,则被查封。长大人勒令我离开寿州,永不许回来。不然,将以叛逆醉,查抄我的家产。 首发可是……可是我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所以,我只能以乞儿的身份,继续留在寿州……”

“唉……”花名剑,你我已然是过去了……

宇文婵捧起花名剑的脸,在他满是乌黑的唇上轻轻一点。

这一吻,便是我还你的情……

花名剑闭目流泪,他的心愿已了,此生再无牵挂了……

随着温热的唇慢慢离开,花名剑的脸上荡起一抹满足的浅笑。而后,他永远的睡去了……

宇文婵抱着定格在一抹浅笑的花名剑,缓缓走出寿州城。一路上,百姓们都敬慕的看着她。宇文婵温柔的注视着怀里永远沉睡而去的男子。

他,是自己来到这大唐的第一个心系之人。可惜造化弄人,他最终落得个饿死街头的下场。按照常理来说,他应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人了。可就因这个想要见上自己一面的心愿,一直支持着他继续等待。人的心,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呢?竟能在阎王手中,抢时间。

花名剑,我对你的情,依然在心底的角落,永远的保存着。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你的小婵儿,从不曾离开过……

淮河,请带走我怀中的男子吧。将他的灵魂,带去那美丽的新生。让他在新的人生中,得到甜美的爱情吧……

宇文婵将花名剑的身体高高的举起。一阵温柔的光华抚过,花名剑变成漫天飞舞的花瓣,随着淮河水,渐渐远去……

宇文婵缓缓的坐下,目光跟随着远去的河水和花瓣久久的……

一只粗壮的大手,伸到宇文婵面前。她仰起头,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的脸上,浮出一层蜜色的光晕。宇文婵微微一笑,白玉小手放进了那只大手中。大手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拥入怀中。

启,你成熟了……

两人就在这淮河岸边,紧紧的相拥着。渐渐的,暮色降临。天上,升起弯弯的月亮。张启缓缓的捧起宇文婵的小脸,俯下头,吻上了那令他心颤的粉唇。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一刻,抛弃了身份,抛弃了自卑,抛弃了一切言语。他们,只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启,这一吻,是我该还你的……

良久,相拥的两人终于分开了。张启深情的注视着宇文婵的美丽双瞳。

“大小姐,张启……还能跟随您左右么?”

这个问题……好难啊……

“大小姐,明日张启便要带兵前往徐州。”得不到宇文婵的回应,张启选择离开。

宇文婵的身子一颤,心里好像突然多了个窟窿。

怎么办?!不想他离开……可是……我爱他么?

宇文婵想着心思,双臂不自觉的收紧,仿佛惧怕失去抱着她的人。

家人啊,一个一个都要离开自己了么?

启,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爱。我所能给你的,只有家人的爱。可即使是如此,我依然不舍你远走。你能接受,如此自私的我么?

宇文婵忧伤的,将脸贴在张启的胸膛上。他的心跳是如此的稳健,让她感到安心。

张启的眼中,充斥着惊喜。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心上人的反应,却令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是如此的不舍,不敢回应,说明不能确定。可这样的反应,又说明她的心中,依然有自己的一块地方……

***********************************

第二天,张启带领五万精兵前往徐州……

宇文婵站在奔腾的淮河边,静静的注视着远去的大军。

启……再见了……

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像爱着家人一样的……爱着你……

“婵,既然不舍,为何还要放他远走?”一阵清凉的香气袭来,身子被拥入一个香喷喷的胸膛。

“呵呵……虚,你可真是奇怪。竟怂恿我留住别的男人,难道,你都不会难过么?”她的虚真是太可爱了,竟然会这样说呵呵……

“婵,他是无法与你永远相守的。既然钟情于你,即使留他在身边,又有何妨?”云虚并不在乎宇文婵身边有几个男人。因为,他们的生命太短暂。既然自己已经拥有了心上人的爱。那么,对他们宽容些,又能如何呢?

“虚,这对他不公平。”

“婵,这世上,何时有过公平?”

“……虚,你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宇文婵转过身,偎在云虚的怀里,一脸俏皮的睨着他。

“婵,我还有很多不同,只是你还不曾发觉。我们何时……可细细谈论一番呢?”云虚伏在宇文婵的耳边,轻声说着,语气妩媚之极。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怒火中烧←

“虚,你学坏了!说!是不是那个吕洞宾教得?!”宇文婵撅起了嘴,她可不记得,她的虚是这样油腔滑调的一个人儿。

“呵呵……婵,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这些年,我可是一直都在修习,如何与女子相处呢。”云虚脸上扬着得意,仿佛自己已经是调情高手了。

“……”宇文婵有点汗。她不想打击她的虚的积极性,虽然,他刚说的话确实是不伦不类。

看到宇文婵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云虚有些脸红。看来,自己在情事上,确实是天生的短处……

“唉!罢了!这样逼着自己,也很是疲累,随它去吧。”云虚无奈的叹了一声。既然不行,就不要强求了,省的被心上人耻笑。

“呵呵……虚,你不必在意这些。我爱的原本就是最真实,最自然的你啊。 首发”

看着宇文婵调皮可爱的模样,云虚心痒痒。可惜这是在外面,又不能太过亲密。

两人回到大观园的时候,正好是午时。由于宇文婵刚回来,很多事都要处理与交代一番。所以凤乾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准备借此机会在家里清闲几日,也好陪陪张意。

话说这张意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可一副娃娃脸,怎么看都不像是20多岁的人。不过脸上的稚气倒是脱去了不少,人也懂事很多,就是不知为什么……比五年前多出了些娇媚之色……

张辽一家,如今是苦尽甘来。他们那傻儿子又娶了房媳妇。而那傻儿子张季吟,在吃了吕洞宾给调配的药之后,智商明显恢复了不少。虽仍有些傻傻的,可是却学会行房事了。

如今,张辽夫妇也抱上了个孙女。虽然不是孙子,略微有些遗憾。但是好歹张家算是有了后,即便是女儿,也是备受宠爱。一家人团坐在偏厅的饭桌旁,宇文婵不禁有些感慨。

这张桌子有多久没坐过了?

不禁又想起,五年前的那次,与张启二人闹的那一场风波。唉!人已远去,还想他做什么?

宇文婵并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跟前的几样小素菜。忽的,她发现桌子上少了个人,“灵儿呢?怎么不来吃饭?”

灵儿?一桌子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好像从早上就没看到她……不对!从昨天就没再见到她了!

“我去找找!”张王氏慌忙起身,往灵儿住着的院子走去。不大会,张王氏一脸慌张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递给宇文婵一封书信。宇文婵打开一看,脸色突变。

‘啪!’宇文婵一脸铁青的拍案而起,“这死妮子!自己也太能拿主意了!竟然孤身前往长安,要找窦文场报抄家灭门之仇!”

她的话,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惊住了。她这不是找死么?!就她那两下子,能做什么用?

“来人!去鹰园将鹰叫过来,到琉璃苑找我!”宇文婵气的甩袖而走,众人也都没了胃口,便各自散去了。

观景台上,云虚一脸淡然的抚着琴。宇文婵随着阵阵琴声,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不大会,听到楼梯的响动声,宇文鹰一声干练的墨蓝长袍,快速走上前来。

“宇文鹰见过主子!”宇文鹰半跪行礼,声音洪亮。

“恩,起来吧,你看看这个”宇文婵将灵儿的留书递给他。

宇文鹰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灵儿竟然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你马上带着人,追赶灵儿。若是路上碰不到,务必赶到长安,将此事告知武元衡。让他注意下北司的动向。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暂时脱不开身。”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也不知小拓去了哪里,若是能找到他,定可护住灵儿……”

“宇文拓如今在北煞门”

“什么?!”宇文婵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云虚,“他怎么会又回去了?!”

“这个……”云虚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是宇文天机给弄去的?

“我明白了……又是那个死天做的好事!‘呯!’”宇文婵一拳击在亭柱上,观景台顿时一阵颤动,亭柱被击得四分五裂。

云虚被吓得一个哆嗦,看来他的婵气得不轻。天机,你自求多福吧!

远在西川的宇文天机,此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鹰,下去吧,尽快动身。”宇文婵缓缓的坐了下来。

“是!”宇文鹰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宇文鹰刚走没多大会,楼下又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接着,一名守门的小厮慌里慌张的跑上前来,递上一封书信,说道:“大小姐,宇文族长的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宇文婵一边拿过书信,一边疑惑的想。用得着这样么?你又不是不能亲自走一趟,反正转眼便到嘛!想来是怕面对自己的怒火吧,不敢亲自前来……

看完书信的内容,宇文婵才知道。不是宇文天机不愿跑这一趟,实在是抽不开身。历史还是被她的出现影响的偏离了轨道。

韦皋的反间计并不是没有作用。可即便是南诏与吐蕃相互猜疑,南诏却并没有退兵。似乎是吐蕃不知又许给了南诏什么好处,随后撤掉了挡在会川的兵马,令南诏仍继续协同作战。

随后,吐蕃分兵四万攻两林骠旁,三万攻东蛮,七千入侵清溪关,五千寇铜山。黎州刺史韦晋等与东蛮联兵一起抵御吐蕃军,在清溪关外将吐蕃军击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言的心思←

如今,吐蕃以不久前遭受的失败为耻辱,又派兵马二万侵犯清溪关。韦皋命令韦晋镇守要冲城,监督各军抵御吐蕃。可因南诏的五万兵马已行进至黎州南,并遣一万兵马前去要冲城相助,州经略使刘朝彩出关连续接战,却因南诏军的赶至而有破城之危。

韦皋已上表德宗请求派军来援,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正调派金州北煞门门众,集结扬州逍遥宫散布在外的宫众,赶往西川相助韦皋抵抗翻军。让她也想办法先从江湖上招揽些人手前去清溪关助阵。

看完书信,宇文婵眉头紧缩。云虚见她的神色便拿过书信看了一番。

“婵,不如我先一步前去……”

云虚话没说完,宇文婵便扬手止住了他。她可不敢让云虚去帮忙。要知道他的音波攻击要么只攻击一人,要么就是无差别群体攻击。 首发到时连自己这方都不能幸免,她可就无法收场了。

“虚,你就好好看家。如今鹰被我遣往长安,张启又带兵去了徐州,家中不可无人照料。至于人手,我倒是想起一可用之人。”宇文婵想起五年前前往南泉山的路上,曾收复扶桑人无言为手下。也不知现在那城池建设的如何了,也该借此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哦?何人可用?”云虚有些诧异。据他所知,他的婵可是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怎可能有人手可用?

“说来话长,我先去招呼一下家里,回头忙完再与你细说。”话音未落,宇文婵便不见了人影。云虚有些不舍地摇摇头,貌似他的婵这次回来之后总是很忙。两人从相见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温存过,不禁心中有些气闷。

当宇文婵突然出现在彩云阁的卧房内时,乐翼刚喝完丫头端来的汤药,正要小睡。她的出现只把拿着空碗的小丫头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扔了。

“大,大小姐,您……”小丫头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个整话。

宇文婵挥挥手,理也不理的坐在乐翼身边。乐翼倒是不觉奇怪,毕竟他知道他的婵儿已不是凡人了。

小丫头见二位主子有私房话要说,急忙退走,小脸有些苍白。

“婵儿,你吓着她了。”乐翼坐起身,将宇文婵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小脸,眼角眉梢春意盎然。

“翼,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将要出门一段时日……”话还没说完,乐翼本来扬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毕竟,宇文婵刚回来还没几天呢。

宇文婵在心里叹了一声,说道:“翼,我也不想刚回来就又要奔波。可如今我大唐有外敌入侵,百姓受战乱之苦,无辜枉死者数不胜数。我回来时,一路上所见之惨象,让我无法安眠。吐蕃军手段何其残忍,就连未满月的小儿,也不放过,竟投入锅中成为他们的果腹之餐。我曾面对无辜枉死的百姓立誓,定要助我大唐官军击退吐蕃,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想起那残肢遍地,想起那小儿被投入沸腾的锅中,宇文婵顿时心中一痛,不禁又流下泪来。

乐翼无语了,他不是没见过战乱时的凄惨之景。可像宇文婵说的这般毫无人道之事,还从未见过。

他,只是一名手无缚**之力的柔弱男子。这种精忠报国的心思,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他所想的,只是怎样守着自己的老婆和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如今,老婆要站出来为百姓抵御外敌,他自然不能阻拦。只是……只是这怀中的佳人,又要离自己远去……

“翼,我知你舍不得我。你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我此去定会常回来看你。你也知如今不管多远之地,我都来去自如的。”宇文婵温温柔柔的说完,仰起头吻上自己的老公。

乐翼一阵甜蜜,也就不再言语。毕竟,宇文婵说的也有道理。这次一去,定不会像上次那样,一连五年毫无音信了。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自己病的太久,身子太虚,没机会跟老婆温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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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雪白的世界,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白。秋日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宫殿上,闪着刺眼的光芒。宽阔的广场中心,立着一尊仙女的雕像。据说,这便是这座城池的真正主人。

每日清晨,城内的人便会集结在雕像前,虔诚的膜拜一番。仿佛,若是稍有怠慢,便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对于这位从未见过的主人,很多影卫们都有些许的不服,些许的不以为然。他们想不通,为何他们的无大人,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如此的敬重。自从五年前,城内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变故之后,他们便不能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他们不但被逼着学习汉话,还要对那些建城的农人们,礼遇有佳。他们也曾问过,当时正在城内,见识到事情的经过的同僚们。可是这些人却全都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句。这让他们更加的好奇,更加的不满。

五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却又很慢。不能烧杀抢掠,只好老老实实的步入商途赚钱。起初,还有很多人不习惯,而并不在乎无言所规定的种种教条。其结果当然是以惨死告终。无言在这方面,可是毫不手软的。他对宇文婵的忠诚,并不单单因为宇文婵的强大力量。他也有私心。他想得到宇文婵的肯定与赞赏,他想要在宇文婵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他甚至想过,若是日久,宇文婵慢慢对他改变印象。以他的容貌,是不是能够成为更加亲密的下属?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白莲宫←

在扶桑,很多有能力的枭雄霸主,都养着一部分死忠与他们下属嫡系。其中不乏美貌之人,都可趁机成为主上的宠侍。甚至还有被迎娶进门,成为妾室的。

当然,对于宇文婵这样一名女子,不可能会娶什么‘妾室’。不过……宠侍倒是不分男女的……

正在无言想着心思看着宇文婵的雕像发呆的时候,忽觉一阵香风飘过,身后忽的多了个人。无言一惊,立刻全身紧绷,手腕一抖,一枚飞镖握在手中。

这是什么人?如此的接近自己,自己竟毫无所觉?!

无言有些冒冷汗,自己再是不济,也不能总是被人制住吧?!难道自己就这样倒霉?大唐的高人怎么全都找上自己了呢?!

感觉到背后那人动也不动,无言倏然发难。转手一枚飞镖甩出,身子立刻前跃蹿出。还未等他落地,便觉后颈气流涌动。他‘噌’的拔出腰刀,回手一个横劈。随之又是一个提气跃上高空。当他在空中回转身形,看到身后的人时,顿时愣了神。然后‘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无言,你可真逗!哈哈哈……”宇文婵戏弄了无言一通,顿觉神清气爽,开心不已。

无言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美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难道,五年不见,她又习得了什么绝世武功,能够御风而不落?!

宇文婵笑颜如花,银发在空中飞散着。一袭雪白的纱裙,缓缓飘舞。就如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美得让人无法直视。无言默默的垂下头,双颊红红,心跳加剧。他的主人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宇文婵不理无言在地上呆坐,径自升上高空,细细端详自己的雕像。

神韵非常像自己呢,这无言还真的被自己迷住了……呵呵……

随着宇文婵这一番折腾,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无言忽的回过神来,立刻翻身跪倒说道:“无言恭迎主人归来!”

一众人见无言都跪了,他们也跟着跪了下来,齐声相迎。那汉话说的是字正腔圆,没有一丝僵硬。只不过,语气中真的存有敬意的,也只是五年前亲眼见过宇文婵神通的几个人。

正在自我陶醉的宇文婵,被众人的问好声惊醒。她低下头看了看,随即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恩,都起来吧”说完,便理也不理的径自向里行去,逛起已经属于自己的城池。对于这些扶桑人,宇文婵倒是没有一丝相敬之心。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还不如那些村民来的高贵。再说自从遇到这些扶桑人,可以说没有一个让她瞧着顺眼的。不是美女蛇(长相甜美,却阴狠毒辣),就是色痞子(明明是你勾引人家先的嘛)。

看宇文婵已经走远,无言立刻起身跟上。随他跪下的一众影卫见状,也就各自散去了。

广场两侧,是两座雄伟非常的宫殿,与雕像是平行而立的。模样像是仿照皇城内的宫殿样式,只是屋顶却是用青砖烧制而成的瓦。上面涂了一层白色的染料奇 -書∧ 網,衬映着白色的殿墙,显得一片雪似的白。

后面正对着雕像的,是一座比两厢的侧殿更加雄伟的宫殿。占地怕不是有两千米以上方圆,基本就像她见过的大明宫含元殿,只不过被覆了一层雪白。

正殿后面,两座稍小一些的宫殿,左右分立。再往后就是内宅区了,内宅分为主院与偏院。偏院较大,是影卫与杂役奴仆的住处。还有马厩与粮仓等设施。

“主人,您的城池还没有名字。”无言很温柔的在她身后提醒。

“命名么?就叫‘白莲宫’吧”宇文婵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接着,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会面前的雄伟宫殿,“此殿名‘昆仑’”

‘昆仑’二字出口,无言在心里莫名的打了个突。他抬起有些惊异的眸子,看着前方的一袭银发……

“北殿名‘天拓’,南殿名‘衡翼’。后方两殿‘启名’与……‘言桑’”

宇文婵最后的两个字,让身后的无言浑身一震。他的眼中倏然爆出炙热的光芒,直直的刺向宇文婵的背心。

宇文婵一声轻笑,缓缓走进昆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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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殿内,王座上端坐一面戴半脸面具的女子。雪白的面具上,浅浅的浮现着一朵白莲,发着蒙蒙的荧光,却没有双目。银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周,直垂膝处。那一身的白,与白色的宫殿如同一体。和谐,却又无比耀眼。

殿下,跪伏在地一片黑压压的影卫。为首的,正是无言。他一脸的肃然,只是眸中那掩不住的热,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与兴奋。

白莲宫,圣洁而又唯美的名字。他呕心沥血所建造的城池,已经销声匿迹了五年之久。如今,她已回来了。带给他与这城池,新的生命……

“无言,报上宫内各环节详情。”悠扬而柔美的声音扬起,宇文婵有些慵懒的靠入椅背。

这半脸面具,是她在下山之时,临时起意炼制的。基本没什么其他的作用,就只当墨镜使了。从里面往外看,可遮挡强光。主要是方便以后行走江湖,保持点神秘感,能更好的镇住人心。

“启禀宫主,白莲宫宫众全国共三万人左右。有战力的,共二万五千人。如今宫内驻扎影卫三千,杂役一千。其他人手,皆分散在各地驻点,行商贾的行当,同时收集消息。临湖镇旁的如意坊,现驻扎七百人左右,从事水产生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莲宫与北煞门←

“恩,全都是扶桑人么?”宇文婵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首发如果扶桑人真有三万之众,那么她就要采取些措施,控制他们的人数。

“回宫主,扶桑人共万人。有战力的共7800人。其他都是以商贾为主,各种杂役占其两成,都住在宫内。”无言有点冒冷汗,宇文婵的口气让他心惊,“剩下的皆是收服的一些小帮派,与江湖上一些结了仇家,寻求庇护的人。还有些,则是大唐周边的外族人,流落于此。”

殿内跪着的一众影卫,大部分没有见识过宇文婵的可怕。他们都在心里责怪无言,为何要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说的如此详尽。他们在心里皆不以为然,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

“宫众如此杂乱不齐,如何管束?”宇文婵微微皱起眉头。那些个江湖痞子混混,得罪了人,便跑来寻求庇护。难不成,什么人都收么?

“宫主容禀,并不是草率收人。但凡想要入宫者,或是本事出类拔萃,愿为宫中效力;或是有些势力背景,可为宫中行事提供便利;亦或是家有万贯,愿为宫中长久提供银钱。不过,既入我宫,就要遵守宫规戒律。如生事或是违反宫规者,轻则罚,重则处死。”

“恩,不错”宇文婵心中不住称赞无言,确实是一个好的管理者。如此看来,即使他有些许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地方,这样一比,也就可忽略不计了。

“不曾遇到过你无法力敌之人么?”宇文婵想要难为难为他,看他会怎么说。

“回宫主,无言自认不能独自力敌江湖上的一些能人。可有了诸葛先生相助,便不再有此顾虑。至今为止……无言只对宫主心服口服。”最后一句,无言说的很缓慢,切真诚无比。

如果宇文婵只单凭其功力想要降服无言,或许无言并不会真心效力。可除此之外,宇文婵的才智,才是让无言最是佩服的。他自己的陷入,不正是这王座上的女子,一手促成的么?

无言身后一众影卫,见无言如此高抬宇文婵,眼睛里皆是不明之色。

这女人真的如此厉害?

“西川境内,可有我宫驻点?”宇文婵终于把自己的目的透露出来了。她心里有些期望,期望西川之地,扶桑人能够多些,也好借此消耗他们的人数。

“启禀宫主,西川境内驻点在蜀州,共千人左右。因此地与吐蕃南诏相邻,大多是外族人与南蛮人。大唐人与扶桑人占其两成。其中我扶桑人为数最少,不到百人之数。我扶桑人大多聚集在东南方,扬州与浙东一带,长安也为数不少。”

啧,期望落空。宇文婵不满的撇撇嘴,不过想来也符合实际情况。

“大唐可有不在宫内的扶桑人?”

“禀宫主,不在我宫中的扶桑人为数不多,却也有些。具体数目无言不敢妄断。至今为止,有与官宦人家服役的,有与一些私贩茶盐的帮派同谋的,亦有参与到大唐藩镇中谋差事的。少数功夫极好之人,会被大唐朝廷归入军中,或是拉入北煞门。”

“哦?北煞门?”宇文婵有些讶异。

她这一问,让殿下跪着的人更加对她不屑。连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杀手组织北煞门都不知道,如何坐这宫主之位?

无言有点汗,她这位主子还真能雪上加霜。本来他这些手下,对宇文婵的身份已很是不满,如今又问出这等话来,不禁有些难堪。

“北煞门与我白莲宫,哪方更有实力?”宇文婵仿佛还觉得不够,想要更加打击一下殿内的众人。

“这个……”无言额上开始冒出冷汗,他想不通宇文婵到底是什么用意,为何总问这种白痴问题。“回宫主,北煞门乃是做人命买卖的。他们的门人几乎都是独行独往,很少参与战事或江湖纷争,无可比较……”

“原来如此……”宇文婵勾起唇角,漂亮的粉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殿下人们的表情,她是尽收眼底。她就是要让他们不屑,这样,他们才会受到最大的打击。

“昨日,我接到北煞门的新门主一封战书。如今吐蕃发兵十万之众,入侵我大唐。现战事吃紧,朝廷援军救援不及,他便携北煞门前去西川助战。说要与我白莲宫比试一番,看是他的北煞门厉害,还是我白莲宫更高一筹。”宇文婵一边说,一边美滋滋的想:干脆就借此机会,靠北煞门的名头,将白莲宫推出江湖。顺便嘛,也可以打击一下死天,让他把我的家搞成这样,哼!

一番话,说的殿下跪着的人们云里雾里。这北煞门也会参与战事?

宇文婵不理众人的反应,扬起小手,对着无言招了招。还没待无言站起身,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扯着他的身子,来到宇文婵面前。宇文婵抓住无言的腕子,一声轻笑,两人消失无踪。

跪着的影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消失的王座。空中,充满了浓郁的花香,与飞舞着的花瓣。更令他们恐惧的是,他们的双腿,竟如长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的跪着,心中期盼他们那位强大的宫主,早日回来……

********************************

蜀州县城内,一番人心惶惶之象。白莲宫在蜀州的驻地乃是一栋酒楼,名醉仙楼。而宫众们,除了一部分驻扎酒楼之外,其余的都住在城内买的几座宅院内。如今战火还未烧到蜀州,可蜀州的百姓们已经开始外逃,纷纷赶往西川节度使韦皋驻扎的成都府。

此时已经夜幕初临,醉仙楼内仍是一排热闹非凡的景象。只不过,看不到一个百姓,基本都是些商贾过路者,和一些江湖草莽。他们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就是眼前的战事。

一袭白衣,脸覆面具的宇文婵,与一袭黑衣,仍陷在瞬移的震惊中的无言,一同步入醉仙楼大堂。两人惹眼的装束与气质,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掌柜的看到无言后,小眼睛里精光闪了闪,并未答话。无言被环境的改变唤回了神,他随手丢在柜台上一锭碎银,说道:“天字一号房”

掌柜的应了一声,招呼过一个很机灵的小二,带他们向后院走去。待他们消失在后门处,大堂内的人声倏然鼎沸起来。他们又多了个议论的话题,就是刚才突然出现,又消失在后门的两位神秘人物。

一间华丽的厅堂内,主位上是一个宽大的软榻。宇文婵慵懒的斜依在榻栏上,看不出表情,因为她一直带着面具。她的样子乍然一见,会让人有种惊觉之感,因面具上并没有双目。甚至会有人猜测,她是否是个瞎子……

“启禀宫主,蜀州所有宫众如今都已聚齐,共1238人。其中,可战者整千人。”眼前,一个看似年迈的老者恭敬的向软榻上的宇文婵禀报。他叫陆幽,是正宗的大唐人,也是蜀州驻地的管事。为什么说他看似年迈呢?因为此人实际年龄也才30多岁,可看起来却像是50多岁的样子。听闻此人是糟了灭门之祸,一夜之间愁白了头。本来,他也没有什么资本能够加入白莲宫。可巧当时无言正好来此地办事,见他一副精明细心的模样,便答应下来。只是,却不会为他报仇。毕竟,他没有对白莲宫有所贡献。

“那其他的238人为何不能参战?”宇文婵的声音懒洋洋的,可其中的语气,却令人有些心惊。正坐在她身边为她捶腿的无言,听到她这样问,不禁有些冒汗。不等陆幽回话,无言立即接口道:“此事说来话长……”

陆幽抬起眼皮看了看两人的神色,随之立即告退而去。

“恩,此人是个有眼色的,机灵的很,放在这里埋没了。”宇文婵舒服的眯着眼睛,说话间,脸上的面具随之隐去。总是戴着这玩意也很不舒服,没人的时候,还是去了好。

“那依宫主的意思是……”无言的声音低低的,看到宇文婵去了面具,眼神暗了暗,随即立刻垂了下去。

“不要岔开话题”宇文婵斜睨着他,目光慵懒中带着询问。

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脸有些发红。

→第一百七十章 震慑-杀一儆百←

“是不是那238人对我不服,不愿听候调遣?我猜想……应该所有的扶桑人都在这些人中。而且,那些不愿应战的,应该也有受其挑唆而抗令的吧?”宇文婵的每一句话,都像小锤子似的,把无言的小心肝砸的隐隐阵痛。他的这位主人,也太过聪慧了。他都还没透漏半分,竟已被她全数说中。

见无言一脸尴尬的样子,宇文婵撇撇嘴。这些用膝盖想就知道的事,还用你说?人的心理左左右右也就那么点,还会有什么新花样。

“既然不肯听我调遣,那留着他们何用?”宇文婵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这238人的命运。无言有些吃惊,想当初五年前那时,宇文婵可是个连小小的杀戮都会被吓晕的主。如今五年不见,竟变得如此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得了,你去吃饭吧,我睡了。”宇文婵不等无言回应,便径自下了软榻,进了里间卧房。无言抿了下唇,盯着里间的屏风发了会呆。见宇文婵模糊的身影已经躺下了,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深夜,宇文婵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他来到宇文婵的床前,默默的盯着她美丽的睡脸。然后慢慢的俯下唇去,在那粉嫩的红唇上轻轻一点。见宇文婵仍是睡得很熟,他又一次俯唇盖上了她。这一次,他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真想将她据为己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柔软的唇,如来时一般悄悄离去。屋门刚刚关上,宇文婵便睁开了眼睛。扬起手,轻抚着被吻过的唇。

其实……他的吻也不觉得讨厌……

第二天……

醉仙楼的后面,隔了一条街,有一座很大的宅子。宅子没有标注姓氏,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所宅子里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今日,这宅子的后院里站满了人,怕不是有千人之多。原本这宅子的院子是没有如此之大的。只是后来,陆幽将后院的几个小套院给拆了去,好腾出地方给宫众们集结之用。

站在院子里的一众人各行各色,什么打扮长相的都有。他们小声的议论着,猜测他们的宫主大人有什么吩咐。其中有一小团人,独自集结在一起与其他众人分了开来。他们个个面带不屑,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显然,这些人就是宇文婵所说的那些‘不服’之人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正在众人已经等的焦躁不堪的时候,拱门旁出现了三个人。中间立着一位面戴半脸面具的雪衣女子,她那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照耀的闪闪发光。

议论声更大了,根本就不顾忌已经走至面前的宇文婵等人。陆幽无奈的冲二人摇摇头,这些外族人都崇尚力量。他这样一个文人,自然是不可能管束住他们的。再说还有那一小部分根本就当他是空气的人,他们能这么给面子的站在这里,完全是顾忌无言的脸面。

三人站在众人面前后,宇文婵皱着眉头转过脸去看向无言。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冷硬的唇线可以看出,她这会肯定是非常不爽的。

这就是你说的宫众?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宇文婵心里愤愤的想。

似乎感觉到她的愤怒,无言对着看不到表情的宇文婵露出一个苦笑。

“宫主,他们都是些外围人士,根本进不得白莲宫内的。只因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才让他们驻扎于此。”无言陪着小心,也不特意放低声音,似乎是故意说给那些人听似的。

众人听到无言叫她‘宫主’,并且神态恭敬,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当他们看清楚宇文婵的样貌时,又露出些许不以为然的神色。而那一小部分独自集结的人,则吆喝起来。只不过,他们吆喝的都是些‘鸟语’,宇文婵听不懂。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宇文婵皱起眉头,看着那些不断吆喝的扶桑人。他们脸上挑衅的表情,让宇文婵很想将他们凌迟。

忽的,宇文婵心中一动,想出一个既不用一下子杀掉二百多人,又可以起到震慑人心效果的办法。她姿势优美的扬起手,立于身侧,手腕轻转缓缓挽了个掌花。随着她的动作,院内所有地花草树木都开始微微轻颤。花瓣绿叶纷纷被吸附到她的掌周,轻轻旋转着。一股奇特的异香散发开来,让在场的人精神一振。

“宫……”无言见状大惊,急忙想要开口谏言。另一侧的陆幽忽的看向了他,眼神闪烁的轻轻摇头。宇文婵必须要亲自出手镇住这些人,以后才可稳定自己的宫主之位。而无言则是有些心有不忍,毕竟要一下子损失自己国家的这么多人。陆幽是大唐人,自然不会管他的想法。大唐的文人们,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他可是对这些扶桑武士忍气吞声很久了,巴不得他们一下子死光光才好。

宇文婵露的这一手,把在场的宫众都惊住了,那些吆喝着的扶桑武士也都没了声响。他们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宇文婵下一步的动作,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扶桑武士们,这一刻已经有人开始冒冷汗。毕竟,他们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宇文婵的这一手凶险无比。

宇文婵微微勾起唇角,已经运好气的手掌轻轻一甩。围绕在手掌周围的花瓣树叶,铺天盖地的射向刚才那些吆喝的扶桑武士。

一阵轻微的尖啸声瞬间划过众人的耳膜,接着是漫天血雾喷洒。那些扶桑武士还没反应过来,便浑身飚血的‘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前一刻还衣着光鲜,这一刻便成了满身的碎布。与那些参差不齐的大小伤口混在一起,浸成了血红色……

“很吵”宇文婵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拍拍毫不染尘的小手,转身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边上随时伺候着的小厮立刻奉上一杯热茶,只是那端着热茶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宇文婵的武功太过诡异了,不但让人防不胜防,随之还伴有异香,能够让人神清气爽。

这一下,院子里的一千多人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他们心里清楚,宇文婵这一手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她这样高深的武功,根本就可以让他们毫无所觉的一命呜呼。

看火候也差不多了,陆幽干咳了一下,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开始向众人分派宇文婵事先安排好的一系列行动。而宇文婵这边,则一边悠哉的喝着茶水,一边心里盘算着去找宇文天机的麻烦。毕竟需要靠北煞门的名头打响白莲宫的第一炮,不跟她的死天打个招呼是不行的。

她身边的无言见事已至此,便不再言语。毕竟那些扶桑武士也是咎由自取。好在宇文婵还是给他留了点颜面的,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除掉了十几个领头闹事的。他低眉顺眼的站在宇文婵身后,轻轻的为宇文婵按摩肩膀。那些个变得老实非常的宫众们,见无言如此的伺候宇文婵,心中都有些惊异。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无言大人,竟然也会有这样如奴仆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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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

最近吐蕃入侵,成都府大街小巷开始出现从战区附近逃避战乱而来的百姓。这事让韦皋有些头痛。

韦府内,宇文天机与韦皋二人正聚在书房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对于宇文天机的到来,韦皋一直心存疑虑。虽然宇文天机确实是来帮忙的,可是他这个人实在太过神秘,仿佛突然出现在世间似的。无论他怎么打听,都对宇文天机的底细一无所知。

对于韦皋的怀疑,宇文天机并不在意。毕竟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这样想。没有对他反目相向,已然是很不容易了。正在两人各怀着心思商量对策的时候,宇文天机忽的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门外。

“启禀韦大人,门外一位自称白莲的姑娘前来寻访宇文公子。”书房外,一名守门的府兵大声说道。

“哦?”韦皋转头看向宇文天机。

宇文天机微微一笑:“韦大人见笑了,她乃天机内子,怕是寻我生事来了,呵呵呵……”

见宇文天机满面红光的样子,韦皋好笑的摇摇头。这宇文族长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从容不迫。就连老婆找上门来生事,都能这般沉稳,真是让他无比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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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甜蜜中的隐忧(h)←

“将白莲姑娘请到群英堂,宇文公子随后就到。 首发”门外的府兵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韦皋转过头来,笑呵呵的看着宇文天机,说道:“老夫就不去搅扰了,宇文族长也不必惦记战事,好好与夫人说,不要再起争执才好。”

“那是自然,呵呵”宇文天机脸上笑眯眯的,心说:吵是不会吵,就怕会被小宝贝揍……

“那天机这便去了。”宇文天机微微欠身,随后兴冲冲的赶往群英堂。

宇文婵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找宇文天机的麻烦。那边‘嘎吱’一声,宇文天机陪着笑脸推门而入,随后还不忘将门关好。宇文婵斜眼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茶盏。

“宝贝儿。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不是太想我了?”宇文天机一脸贱笑,凑过来就想将宇文婵搂进怀里。

宇文婵忽的扬起一掌,拍向宇文天机的面门。宇文天机急忙躲闪,嘴里说着:“哎!别打别打!我错了还不成么?!”

门外,几个好事的府兵听到门内的求饶声,不住窃笑。这位宇文族长,自来到韦府后,可是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如今看来,还是一惧内的主,不禁让人觉得心中大快。

宇文婵这边,本也没打算真的要把宇文天机揍一顿。可是没成想,才两三招的功夫,便一掌被她击中他的前胸。只听‘啊!’的一声轻叫,宇文天机倒退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宇文婵一惊,她没想到真的能打中宇文天机。要知道她可用了八成的力道。

见宇文天机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宇文婵那个心痛啊。急忙跑过去查看一番,嘴里还说着:“你怎么不躲呢?!真是的!”

谁知,刚来至宇文天机身旁,便被他一把抱住。随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让我的小宝贝儿出出气怎么行?呵呵……”话音未落,火热的红唇便压了下来,将宇文婵粉嫩的小嘴含在口中。

宇文婵被他这突然的侵袭,搞的头晕目眩,迷迷糊糊。待她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躺在床上,衣不遮体了。

“干嘛啦!人家找你是说正事儿的!”宇文婵气恼的推着宇文天机已经赤裸的胸膛,两颊绯红。宇文天机的身子太过性感诱人,每次看到,都让她心痒难耐。可是现在毕竟有重要的事要谈,不能总惦记着风花雪月吧。

“怎么,我们欢爱的事,不是正事么?”宇文天机一边调侃她,一边在她颈子上轻吻个不停。那有力的臂弯,让宇文婵怎么也挣不开。“不过,在这之前,宝贝儿是不是先把面具去了?虽然它很漂亮,呵呵呵……”

听到宇文天机的调侃,宇文婵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面具呢。一眨眼的功夫,半脸面具隐去,露出宇文婵带着嗔怒的脸,与燃着欲火的眸子。被身上这个性感俊美的坏家伙这样一番挑逗,没有感觉才出鬼了。

“等一下啦!让我说完嘛!”宇文婵实在是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说。以宇文天机的秉性,已经兴奋成这个样子了,也不可能会放过她。

“好了好了~想说什么?恩?”宇文天机终于暂时忍耐住自己的欲火,侧身依在床栏上,将半裸的宇文婵抱在怀里。

“我想,借此战事将我的白莲宫推出江湖。具体是这样的……”

于是,宇文婵乖巧的窝在宇文天机怀里。小手指一边在他胸膛上打着圈圈,一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个仔细。而宇文天机则一边嗯嗯啊啊的回应她,一边忙着将怀里的宝贝剥了个光溜溜……

“所以啊,你必须配合我……啊!天~”当宇文婵说到最后的时候,宇文天机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冲了进去。宇文婵被刺激的全身紧绷,小手紧紧的抓着宇文天机光滑的背。

“宝贝儿……嗯……”宇文天机非常享受的体会着身下人包裹着自己的感觉,眼睛眯成一条线,俯唇将宇文婵胸前的柔软吞入口中。

“嗯~天~啊~你~你~有没有~听进去~啊~”宇文婵被天机迅猛的动作,顶撞的意乱情迷,说不出个整话。

“宝贝儿……这时候,别说这个了……”宇文天机很不满,狠狠的咬住小美人胸前的小豆子。

“啊~!天~不,不要~不要这样~用力~……啊~”宇文婵断断续续的呻吟着抗议,却只起了反作用。她柔媚的娇唤,让宇文天机变本加厉的蹂躏着她。

于是,热情似火的两个人,便一起沉沦了……

**********************************

这场鱼水之欢,一直持续到夜幕初降。

看着眼前性感结实的胸膛,上面还隐隐得浮现着一层湿热。宇文婵心里感叹一声,这样的男人,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宇文天机的身体很壮硕,蜜色的肌肤几乎看不到纹理。肌肉很有弹性,不会给人冷硬的感觉。而最吸引人的就是,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性感味道。让你只要被这怀抱拥住,便再也不想离开。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就像天,永远守护着她。他是那样的温柔,他的爱如醇香而又浓烈的美酒,可以永远将你沉醉其中。

唉~!我的天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

“宝贝儿,在想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还没吃饱啊?”宇文天机调笑着抓起宇文婵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他性感的薄唇,让宇文婵很想将他吃进肚子。

“那,我们再来一次”宇文天机伏在宇文婵耳边说着,身下那性感的火热分身,抵在她身下的花园处,轻轻摩擦。

“嗯~不行~要办正事了……”宇文婵强忍着自己的欲望,推着宇文天机栖过来的胸膛。

“不行?你看看,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宇文天机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一只大手将宇文婵的一条美腿抓起放在腰间,下身一沉,缓缓的挤了进去。

“啊……”宇文婵眯着眼睛,紧紧的搂住宇文天机的颈子。感受到那火热的巨物,又一次撑开自己的身子,闯了进去。

“天~嗯~”宇文婵很主动的揽下宇文天机的脑袋,献上热吻。

两个人的唇舌激烈的交战在一起,伴随着猛烈的顶撞与低沉急促的呼吸……

夜深了,寒烈的冬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光秃秃的树枝,影子投射在纸窗上,有那么点凄然的味道。

屋子里的大床上,纠缠着一对赤裸的身体。两人亲密的说着悄悄话,没有丝毫的睡意。

“婵儿,我留给你的那些阵法要诀,都熟悉了吗?”宇文天机轻抚着怀里的小脑袋,一脸慵懒的满足。

“嗯~那么简单的东西,有什么好熟悉的。还没有我们高中的几何难呢。”宇文婵不屑的瞥了抱着自己的美男一眼。

“呵呵呵……”宇文天机被宇文婵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俯下唇亲了亲宇文婵白嫩的额头。

“不过……那个‘怒火焚天’是干嘛的?名字听起来好凶的样子。”宇文婵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亮。

宇文天机被她的问题惊得一震,“呃……”坏了,我怎么把这个也留给她了?这个阵法太过凶险啊!

低头看看宇文婵求知的渴望眼神,因他的犹豫开始泛出不满的光芒。宇文天机无奈的摇摇头,“此阵法凶险非常,你最好不要用它。”说完,见小宝贝还是不满,他嘬了下嘴,“啧……这个阵法是以焚烧灵气和生命作为代价,发出毁灭性的攻击。用以对付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我想,你是用不上的,还是忘了它吧。”宇文天机心里责怪自己,干嘛把这个也留下了?

……用不上么?宇文婵在心里问自己。

“西王母和你哪个厉害?”

这句话,让宇文天机彻底僵住了……

“西王母比较厉害么?”宇文婵一脸认真的表情,大有你不说个清楚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宇文天机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在宇文婵面前露出不愉的神色。

宇文婵被宇文天机突变的脸色刺了个反应不及。面前人何时对自己都是呵护备至的,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陌生的表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言的幸福←

委屈的泪水瞬间从宇文婵美丽的大眼睛里涌了出来,她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宇文天机的这种脸色。

宇文婵的样子让宇文天机心中一痛,赶忙俯唇将小美人脸上的金豆子吻去。

“单凭武力来讲,我比她强些。”宇文天机很巧妙的回答了她,并把她紧紧的锢在怀里。

“那就好……”宇文婵扬手搂住宇文天机的颈子,躺在他的劲窝处,有些失神。

两个人默默不语的紧紧相拥,心里同时想着:武力是比她强一点,可是……她却能将我(你)打回原身,并封印起来……

*******************************

冬风吹了一夜,待晨阳升起,才稍稍舒缓。宇文婵出现在蜀州醉仙楼的后院时,看到无言坐在自己卧房的门口,愣愣的发呆。

唉……人类的感情,即复杂,又拥有强大的力量。它的强大,可以让应死之人,依然支撑生命。也可以让一个本应是寒冰般的聪慧之人,变得痴傻。更可以将一个天使,变成恶魔……

瞬间带上半脸面具,宇文婵轻轻的走到无言跟前蹲下身。无言抬起无神的眸子,看到眼前人之后,眼睛忽的一亮。紧接着,他慌忙跪了下来,“主人回来了”

宇文婵心中低叹一声,摇摇头,伸手覆在无言的额头上。无言只觉一股温柔的暖流,侵入身体,慢慢舒缓他坐了一夜的寒气。渐渐的,无言闭上了眼睛,身体缓缓倒向地上。宇文婵赶忙扶住无言,将他抱起来,送入屋内安歇。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无言,宇文婵有些愧疚。她身边的男人里,无言是唯一一个让她心有所愧的人。若不是无言扶桑人的身份,她断不会如此的虐他。抢了他的心,抢了他的基业,可以说,无言现在是一无所有。为了她,无言抛弃了自尊,抛弃了祖国,抛弃了一切……

无言啊无言……我该拿你如何?

当宇文婵再一次出现在那座无名的宅院中时,院子里1千多名宫众全都老老实实,胆战心惊的等着她训话。陆幽站在宇文婵身侧,第一次挺直了腰板。虽然,他对无言的缺席有些小小的疑惑,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和追随宇文婵的决心。他从宇文婵的身上看到了力量,智慧与强大的自信。跟着这样一个主人,即使是名女子,也能有远大的前途可盼。

昨天宇文婵的到来,从始至终,除了处死了十几个冥顽不灵的扶桑武士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今日,她打算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可还有人不服管束?”宇文婵好听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回宫主,一切都安排妥当。宫众们都愿听从宫主安排。”陆幽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看起来精神十足。

“嗯,抓紧时间,即刻出发,必须在两日内赶到清溪关。关外五里处驻扎,休整两个时辰,听后调遣。”说完,宇文婵看也不看院子里的众人一眼,转身走出院子。对于这些人,宇文婵是一眼都不屑看的。这些人都太上不了台面了,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等战事稍缓,一定要大肆清理一番!

回到卧房,无言依然熟睡。宇文婵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无言的脸。如今,无言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五年前的那种冷漠。脸上的表情也多了起来,只是,仍然看不到他的笑容。

一个没有笑容的人……他的内心,是怎样的呢?

宇文婵无意识的一边想,一边轻抚无言有些苍白的俊脸。忽觉得那俊脸轻颤了一下,宇文婵一愣。随即发现无言正双目有神的看着她,双颊微红。宇文婵的手顿了一下,缓缓收了回来,无言的眼神立刻涌起一抹浓浓的失望。

宇文婵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睡得可好?”

无言听闻立刻想要起身,宇文婵赶忙按住他,“你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再躺会把,不急。”

无言听话的躺了下来,美目里升腾起一层水雾。这是宇文婵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他,不禁觉得心中一阵委屈。

宇文婵低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起身便走。无言一急,伸手抓住了宇文婵的腕子。宇文婵一愣,转头看向无言。无言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别过脸去。

呵呵……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宇文婵心里好笑的想。

转过身,又坐回床边:“再睡会,该出发时我来唤你。”

无言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婵,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宇文婵微微一笑,俯身在无言额上轻轻一吻,“睡吧”

无言心中很纠结,貌似他的主人把他当成小童来哄了。不过嘛……这一吻倒是……很甜……

无言甜甜的想着,再度进入梦乡……

******************************

贞元四年(七八八)十二月一日,白莲宫宫众共计1200多人来到清溪关外五里处驻扎。他们赶到的时候,宇文婵与无言已经在此等着他们了。一众人全都莫名奇妙。明明是他们先行离开蜀州的,为何宫主会比他们早到?

待众人搭建好帐篷,各自休息的时候,陆幽将宇文婵二人请至帐中。

“我已查探过了,翻军现在正与我军阵前交战。南诏军紧随其后,还未与我军正式交锋。今夜挑选出十名轻功好的,机灵的,前往敌阵打探敌情。最好找出敌军的粮草放在哪里。”宇文婵不打算拿自己的千把人上去与几万大军相搏。打仗还是要以唐军为主,他们只是来帮忙的。充其量也就是捣捣乱什么的。陆幽答应一声,退出帐外。

深夜,吐蕃军驻扎地的上空,漂浮着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身影。无言在宇文婵身后抱着她的纤腰,两人看着地上黑压压一片帐篷。他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在这些帐篷中间穿梭着,寻找放置粮草的地方。

宇文婵有些皱眉,这么多帐篷,根本没有像是会放粮草的地方。难道……他们的粮草并不在这里放?

感觉到腰上的大手紧了紧,宇文婵回过头,看到无言的眼光射向敌营旁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宇文婵心中一动,随即一片雪白的花瓣飞舞,两人瞬移而去。

站在树林边上,宇文婵想了想,用手比划着让无言继续抱着她。无言对于这个要求,是百分之二百的同意的。于是,两个继续贴在一起的人,双脚离地,轻飘飘的飘进树林里。

本来宇文婵是打算以二人的轻功而言,可以徒步进入树林,不用再消耗灵气飞着进去了。可是到了树林门口,她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没把握在树林中行走不发出声音。再说万一让她踩到什么陷阱,那可就笑话大了。基于这个考虑,宇文婵最终决定,还是飞着进去比较好。

在树林里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挺大的空地。空地上燃着篝火,旁边围坐着十来个守夜的士兵。空地周围围着一圈帐篷,圈内便是一车一车的粮草物资。两人躲在树后,偷偷的往里面张望着。守护粮草的翻军大概有千人左右。就算是硬拼,也是可以拿下的。宇文婵转过头,朝无言竖起了大拇指,嘴唇好看的弯了起来。

无言看到宇文婵的动作,漂亮的眸子里升腾起浓浓的笑意。被宇文婵夸奖,对无言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宇文婵,却被这样的无言惊愣住了。第一次,看到无言的脸上有和‘笑’有关的表情。虽然只是含在眸子里,却依然很动人。

无言见宇文婵盯着自己不动,眼神暗了暗。随即,他壮着胆子俯下头去,吻上了她。这柔软的红唇,让他期盼许久了……

无言本来是想轻吻一下便满足了。谁知,一尝到这甜美的唇,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的更多。于是,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宇文婵忽的惊醒,赶忙别过头去,一脸怒意。她不是恼怒无言吻她,对于无言来说,他的心情她倒是可以理解。她恼怒的是自己,竟然会觉得这个吻不错……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敌后抢粮队←

在两人正尴尬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细微的悉索声。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宽阔的裙裤,脑袋上缠着一顶‘磨盘’的蛮人,正小心翼翼的躲在树后朝里面张望。宇文婵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人还挺机灵,竟然能找到这里。无言见宇文婵点头了,也对那个蛮子多看了几眼,悄悄记在心上。

渐渐的,天色隐隐有放亮的趋势。那个蛮子看了看天色,随即小心的转过身,慢慢退出树林。宇文婵悄悄的在后面跟着他,直到他安全的出了树林,开始狂奔,她才瞬移回自己的营地。

回到营内,宇文婵让无言先去小睡片刻。而她换了陆幽,在帐内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中午,吃了午饭,宇文婵招呼无言将那名找到树林处的蛮子叫进大帐。那蛮子进了大帐后,显得有些紧张。昨夜的行动,只有他脱离了队伍。虽然他找到了粮草的藏匿地点,可是今天,他们的宫主并没有问起昨夜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婵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听的这蛮子一脸喜气。

“启禀宫主,小人叫诺德布”他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回话,不敢抬头。

“恩,起来说话。昨夜刺探敌情,你可有要禀报的么?”

诺德布刚站起身,听到宇文婵的问话,复又跪了下来。他没想到宇文婵会问这个,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要先认罪,不该私自行动呢,还是该先说自己的新发现?

“怎么又跪下了?不是说让你起来说话嘛。”宇文婵有些不爽。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下跪呢?猛然想起,貌似这些蛮人此时还盛行奴隶制度,习惯下跪行礼,不禁心中了然。

诺德布见宇文婵口气不大好,立刻站起身,跟他们一样席地而坐。

“昨夜我私自离队,跑进敌营旁的树林中查探。发现了他们放粮草的地方……”

“恩,好了,我知道了,你认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宇文婵没等他说完,便截住了他的话头,问了一个让诺德布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下一步的打算,让他说……合适么?

看到诺德布疑惑不解的眼神,宇文婵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说吧,不用顾虑。”

“恩,我觉得,那些粮草要是能抢过来就好了。百姓们现在遭遇战乱,日子更难过了。”诺德布说的有点扭捏,但是却让宇文婵听得很高兴。这小家伙人还挺朴实的,第一个想到的是百姓,不错!

见宇文婵不住的对诺德布面露赞赏的笑容,陆幽与无言二人皆有些心里冒酸水儿。他们也想得到宇文婵这样的笑容。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样去抢才好呢?”宇文婵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说。貌似这小家伙口才不怎样,做事到很稳重。

“我说啊,应该趁夜偷袭!先在他们大营点上把火,闹得他们睡不好觉。同时,树林那边的人见到火光就动手。也不用硬拼,主要挡住那些守粮食的兵。然后我们抢了粮食就跑。我知道附近不远有片山岭地,那片我熟,可以先把粮食藏起来,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去取……”

看着小诺德布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兴奋的什么都忘记了。陆幽有些不愉的咳了一声,“咳!恩!”他眼神严厉的瞪着诺德布,仿佛在斥他没有礼数。

“啊,恩,诺德布鲁莽了。”被陆幽那么一瞪,诺德布立刻变成了蔫黄瓜,垂下头去,不敢吭声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宇文婵高兴的哈哈哈大笑起来,连声叫好。她这一高兴,她身后的两个人脸就都黑了。一起想用眼神‘杀死’诺德布。

诺德布坐在那犹如针芒在背,一方面欢喜宫主赏识他的计策,一方面又被宇文婵身后两人的可怕目光刺得不敢抬头。

“今夜就由你带队,前去抢粮。我任你为‘队长’可带百人小队,专门负责抢粮。至于护你抢粮之人,我会再行安排,你可愿意?”

诺德布一听,也顾不得宇文婵身后拿他练眼神的两人了。他惊喜的抬起头,立刻跪了下来,一边不住磕头一边说:“愿意!诺德布愿意,谢宫主信任!诺德布一定会做的万无一失!”

诺德布本是一个小氏族的公子,结果家里遭了横祸,被强大的部族给灭了。他好不容易逃脱了做奴隶的下场,跑来大唐求生。因他习得一些功夫,而且跑的很快。被陆幽看重,便收了下来。诺德布算是这些人中,还比较听话的。只是大环境就是没人服气陆幽这个管事的,他也不想被孤立起来,于是做起了老好人,随大流。

“呃……启禀宫主,这‘队长’是何意?”旁边的陆幽忍不住问了出来。

“队长啊,你可把它看做是队正,也可看做是校尉。队长,队长,一队之长也。这些日后再细细说明吧,现在暂且记下。我白莲宫之‘队长’,可带百人队。队长下分‘组长’,可带十人队,相当于火长。”宇文婵这边一解说,那边陆幽不知道从哪拿出只毛笔,开始记录起来。宇文婵好笑的摇摇头,看来,这陆幽以后可以管后勤。

晚上,宇文婵并没有参加这次的行动。她只是和无言漂在空中看着,看看这些宫众到底哪些该逐,哪些该杀,哪些可留。该杀者,宇文婵一枚叶刀过去,结果了事。该逐者,宇文婵直接灵气刺穴,让他睡大觉去。

忙活了一整晚,出去了一千来人,回来时仅剩一半。

这次抢粮给了宇文婵一丝灵感。她忽然发现,虽然历史因她发生了偏差,但是她完全可以纠正过来,让历史按照原本应有的路线发展。

比如说陈少游提前叛变,并发兵寿州一事。不是也因她的抽手而并没有改变结局么?陈少游没有得逞,依然按照历史的走势,病死了。

那这次,是不是可以借抢粮一事,将本应退兵却没有退兵的南诏军,逼退呢?该本小姐我大显身手啦!哇哈哈哈哈……

事情很顺利的解决了。三万人马没了粮草,战不下去了。终于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被清溪关的州经略使刘朝彩给击退。

与此同时,宇文婵带领着剩下的600多人一路急行,仅用了半日便赶到南诏大军的驻扎地。她让所有的人去休息,自己独自跑到南诏军的军营刺探军情。令她好笑的是,南诏军正在进行左右两派的内部斗争。左派,要求顺应吐蕃的意思,助战到底。右派,主张归顺大唐,早日退兵。而这些日子这四万南诏军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就是因为两派一直争执不下而停了下来。

宇文婵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趁着天黑以前,两派人士在帅帐争论不休的时候,飘飘然落于帅帐前,‘登门拜访’。

进了帅帐,一群热热闹闹争执不休的人,看到她进来全都愣住了。他们想不通,防守这么严密的军营,怎么就让一名女子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帅帐。

“各位达人,在下白莲宫宫主,白莲,前来拜访。”宇文婵扬着笑脸,悠然抱拳一礼。

众将军回过神来,立刻‘呼啦’一声,将她围至正中。待他们想要伸手拔刀的时候,忽觉无法动弹。心中大惊,其中一个开始高声断喝起来。

“何方妖孽!肝胆擅闯军营,你有何图谋!”

“呵呵呵……”宇文婵掩口轻笑,“将军,您就是叫的再大声,外面也是听不到的。”她才不会傻到什么都不准备的闯进来。进来之前,她已打出隔音阵将帅帐罩住。

她的话,把众人全都惊呆了。这样说来,他们不是只能等死了么?动又不能动,说话外面还听不到,那和毡板上的肉有何区别?!

“这位将军,您应该就是主站的头领吧。”宇文婵晃悠悠来到那个大喝她‘妖孽’的将军面前。刚才就他的嗓门最大,声音又粗又憨。现在又叫她妖孽,不是摆明了要她出手做掉他么?

“你你你当如何!”看到自己这方明显只有被人家蹂躏的份,这位大嗓门将军立刻没了底气,说话也结巴起来。

“我我我不想如何,只是看您不爽。”宇文婵学着他的话,把主张归顺大唐一方的将军都逗乐了。

宇文婵乐呵呵的扬起手,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袭向那名将军。随之,那大嗓门将军便渐渐变成一堆飞灰,堆在了地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莲宫扬名←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堆灰土。 首发众将军立刻扬起恐惧之色,吓得脸色苍白。

“我大唐能人众多,国富民强。侵犯我大唐者,皆无好下场!”宇文婵前一刻还乐呵呵的,后一刻立马变了脸,大声厉喝。

“呵呵”主退兵一方的将军头领干笑了两声,说道:“白宫主真是好武功,好手段啊!大唐有白宫主这等能人,我等当然不想跑来送死。只不过……我等也是被逼无奈啊!”

“呵呵,将军此言差异。白莲这等手段,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我大唐之中,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比白莲高的能人,多着呢,呵呵呵……”宇文婵说的轻松,笑得开心。而听她话的一众将军则开始心中不断叫苦。

这一趟,还真是长见识的紧,快点留条性命,回家安享晚年吧!

“至于被逼无奈嘛……白莲刚好手头缺乏粮草,今夜白莲就派宫众前来‘借粮’。当然,白莲定是会留下足够让将军们回家的粮草,呵呵呵……期望到时能够得到将军们的配合哦~”随着宇文婵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一阵花香拂过脸颊,帐中已不见了她的身影。只留下空中飞舞的雪白花瓣,证明了她的确来过……

这一次的‘抢粮’比上次还要顺利。只不过,诺德布有点想不通,这也太过顺利了。他们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进去,推着粮车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连藏粮食都不用了。还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宫主吩咐他们必须留下两车粮食,不可全部拿走。这是为什么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历史恢复了正常的轨道,南诏退兵了。至于吐蕃的不满,他们振振有辞。我们的粮草被抢了,无力再战。

而这边拿了大堆粮草的宇文婵,开始发愁这么粮食该怎么处理。后来,想起诺德布说过的,百姓遭受战乱,食不果腹。宇文婵立刻想到个好主意。那就是,将粮草带回蜀州的路上时,路过大小村庄,皆给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一袋粮食。并且告诉百姓,这些都是白莲宫击退入侵的吐蕃兵得到的。

这下,白莲宫可算是出了名。百姓们奔走相告,赞扬白莲宫是仁义之宫,心系百姓疾苦,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云云。待六百多人终于回到蜀州时,手里剩下的也只有在清溪关抢的那些粮食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够这边的人吃用一段的了。

掰着手指算算,在蜀州一来一回也呆了5天的时间,是时候回白莲宫交代一下了。想想,这次的对弈,应该是自己赢了。只要等一个月以后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没想到啊!这次的退兵竟然会这么顺利,呵呵呵……”宇文婵心情巨好的倒在软榻上,美滋滋的计算这一趟到底得了多少好处。不过,也还是借了熟悉历史的光,投机取巧才能如此顺利呵呵。至于死天那边,让他自己忙去吧,谁让他没我的运气好呢。

正在宇文婵乐滋滋的想美事的时候,推门进来三人,正是无言他们。

“无言见过宫主”

“陆幽见过宫主”

“诺德布见过宫主!”

三人全都神清气爽的向宇文婵半跪行礼,脸上红光满面。

“行了,都起来吧,呵呵”宇文婵乐呵呵的坐起身,依然斜倚在榻栏上。这边无言立刻凑过来,坐在榻边,为她捶腿。

陆幽两人见无言如此殷勤,不禁开始偷笑。他们都看出来无言为何如此了。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宫主的身份吧?

无言不是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想法,只是他并不在意。反而想间接的用他们的态度,告诉宇文婵自己的心意,期待宇文婵能有所反应。唉!可叹啊!五年前的无言如何能想到,自己也会为了女子而煞费苦心。不过,如若宇文婵不是如此强横,无言也不会被她迷住吧?他这样的男人,就算会被女子的美貌迷惑一时,也断不会陷落的如此之深。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无时无刻的费尽心思想要讨得宇文婵的欢心,不恰恰就是因为宇文婵那只能令他仰望的巨大力量么?

带着面具的宇文婵此时心情大好,便起了想戏弄无言的心思。不过,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这次的行动很精彩,我很满意。剔除了一些废物,留下的都可入宫。”

轻飘飘的一句话,另下面站着的两人激动万分。想不到,自己在这蛮人众多之地熬了这么久,竟也有能入宫的一天!

“你等且在此地安心的呆着。下个月,逍遥宫将会举办一次江湖英雄会。到时我白莲宫将作为挑战者前去。那个时侯……呵呵呵……”宇文婵笑得很灿烂,虽然她戴着面具。却也能看出,她是多么开心。可听了她的话的三人,除了无言有恃无恐之外,其他两人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他们可是对逍遥宫早有耳闻了。那逍遥宫宫主是何等狠厉之人,而且北煞门也在他的控制之下。挑战逍遥宫?他们宫主难道是被胜利冲昏了头?!

宇文婵看到两人的表情一声轻笑,随即抓住了无言的手臂,瞬移而去。而本来两个面色苍白的人,却被宇文婵二人诡异的消失,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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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殿的大殿上,黑压压一片影卫,全都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七天了,他们动弹不得,水米未进。很多忍不住小解的人,把整个昆仑殿弄得臭气熏天。宇文婵皱起眉,扬臂一挥。众人立刻得到解放。可惜,能动弹的却没有几个。

“收拾干净!”宇文婵的口气很不好。撂下这句话,便消失无踪。

无言有些气恼的瞪了众人一眼,大步走出殿外。接着,一通鸟语的狂吼。不大会,涌进来一众黑衣人与杂役,开始收拾这群臭烘烘的家伙们……

转瞬之间,宇文婵回到大观园彩云阁的院子里。此时的寿州,正飘着漫天白雪。收起面具,仰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今年的雪似乎比去年提前了两天呢……

不禁又想起武元衡的脸。元衡,你现在还好么?应该也有三十岁了吧。是否已娶妻了?想到这里,宇文婵的心中忽的一痛。还真有些受不了武元衡的怀中躺着别的女人……

唉!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堪。既不能给他自己的一切,又怎能要他永远属于自己呢?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然想起一件事,灵儿!也不知这丫头现在走到哪了,鹰追上她了么?不过算来,好像才没过多久的样子,应该还在路上吧。

正在宇文婵想得出神,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乐翼裹得厚厚的走出来。当他抬头看到宇文婵正站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脸上立刻扬起惊喜。

“婵儿!”乐翼大叫一声,扑过来将宇文婵紧紧的抱住。

“翼,才没几天呢,怎的又这样激动了?”宇文婵被乐翼的狼扑叫回了神,趴在他怀里柔柔的说。

“我只是没想到婵儿这么快便回来了,呵呵”乐翼的情绪很好,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我是不放心你,回来看看。还有好些事要办,呆不久的。”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乐翼的手走进屋内。“你的身子还需将养,不可受寒的,快些回屋。”

一听宇文婵还是要走,乐翼不满的撅起了嘴,“婵儿……”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婵,眼泪又开始在眼中打转。

“……”宇文婵无语,乐翼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但是两人毕竟分离了五年,乐翼又是因想念她才病倒的。如今回来之后,两人一直因乐翼的身体问题,无法亲热。这对乐翼来说,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

“唉!罢了”宇文婵轻叹一声,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

“啊!婵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乐翼脸红红的急忙阻拦,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弱。

“呵呵,翼不想要么?”宇文婵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都是笑意。她想,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趁欢爱的时候,为乐翼休整下身体。

“……不,不是,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乐翼的脸更红了,松开了阻止宇文婵的手。天知道他是多想要她,可自己的身体又确实禁不起折腾。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乐翼的身世(h)←

“呵呵……”宇文婵笑得更甜了。 首发

转眼间,令乐翼喷血的美景展现在眼前。他有些心跳过快,脸瞬间红的跟柿子似的。这美丽无比的佳人,是他的老婆啊!刚想到这里,乐翼忽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开始发花。

“翼!”宇文婵见苗头不对,立刻扑了过去。随即一个转念,身上覆上了一袭白纱。此时的乐翼断是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重新回到床上躺好的乐翼,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自己现在可真是娇弱的很,别说行房事,就是只看到宝贝的娇躯,都让自己差点被过气去。这样的身子,能做什么?

“翼,不急,放缓心思,休息一下。”宇文婵搂着乐翼躺在床上,温柔的安慰他。

乐翼无奈的笑笑,乖乖的闭上眼睛睡去。宇文婵见他入睡了,便开始运起灵气,为他舒缓身体。

不知道翼的身子,可否承受我如今的轩辕真气,不如……试上一试。

原本以为,宇文天机离体之后,她便不会再有轩辕真气了。可令她吃惊的是,她体内竟依然保留着很少的一部分。在那片花谷时,宇文婵曾问过宇文天机,为什么她体内仍会留有一些轩辕真气。宇文天机说,那是她自己练出来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其实当初教给她的那些,并不是什么使用之法,而是正宗的修炼之法。

既然自己已拥有了真正的轩辕真气,那就不用总是依靠血液来渡气了。只是不知道翼娇弱的身子,是否能承受……

抱着乐翼躺在床上,抓住他腕子上的脉搏处,小心的将轩辕真气渡过去。 首发刚刚渡入一点,乐翼的全身的血脉经络便出现在脑中。看到乐翼已经衰弱到不行的血脉,宇文婵心里酸酸的。若是长此下去,乐翼不知还有几年可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夜幕。雪一直下着,天地间都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

房门再次轻响,一个小丫头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相拥的两人,她有些意外。不过,对于这位大小姐的神出鬼没,显然她已经习惯些了。宇文婵转过头,指了指八仙桌。小丫头福了一福,将汤药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宇文婵转过头,在乐翼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心想:回头找吕洞宾给瞧瞧,弄点仙丹什么的给翼强身。普通的汤药,他已经不能再吃了。那些药的副作用足够慢慢消磨掉他的生命。

深夜,一切都进入深睡,宇文婵也因为为乐翼渡气而劳累的睡去。一股难耐的燥热,将乐翼唤醒。他难受的动了动全身热汗的身子,却觉被拥得过紧,动弹不得。

“婵……”刚吐出一字,乐翼急忙住了口。宇文婵甜美的睡脸,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只是,被佳人这样的紧拥,让他很是冲动。感觉到腕子上的异样,低头看到仍然覆在脉搏上的小手、那炙热的感觉,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怪不得觉得充满了力气,原来,他的宝贝又在用仙气为自己医治了。

宇文婵的鼻息悠远而沉稳,带着淡淡的清香。乐翼一阵悸动,克制不住的覆上那粉嫩的红唇。不小心的,大手扫过只着轻纱的宇文婵柔软的胸脯。乐翼一个轻颤,便再也离不开那柔软了。

多么令人销魂的触感……

“唔……”宇文婵被乐翼的冲动惊醒了。眼睛迷蒙的睁开一条缝,看到近在眼前的一双灼热的眸子,立刻扬起笑意。柔软的小手缠上乐翼的颈子,加深这个期盼已久的吻。

看到怀里的老婆如此热情,乐翼索性抛开一切,大手尽情的蹂躏那柔软的一团。另一只大手不安分的褪下美人身上碍事的轻纱。

这娇媚的身体,终于被他禁锢在怀中。

乐翼浑身发烫,迫不及待的将怀中的娇躯压在身下。一边贪婪的吮吸美人口中的芬芳,一边将自己拨个精光。这一刻,他痴痴的等待了五年之久。终于,再次将自己的最爱,紧紧的包围。

好不容易,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双唇恋恋不舍的分开,两人都有些轻喘。

“我不行了,被你饿了好久,这次一定要吃了你。”乐翼脸颊红红,说出的话让宇文婵顿觉娇羞不已。

“翼的身子……已经可以了……”宇文婵非常困难的说了句令她脸红万分的话。

乐翼顿时激动起来,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占有身下人一切的渴望。于是,他就像只饥渴的野兽一样,疯狂的啃噬宇文婵全身的肌肤。

“啊!翼~悠着点~啊~!”宇文婵紧紧的抱着乐翼赤裸的背,乐翼狂猛的动作让她呼吸不及。

此时的乐翼再也听不进什么了,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将身下人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乐翼粗重而剧烈的喘息着,双唇在宇文婵的身子上不停的捻转。一双大手用力的揉搓着身下人柔软润滑的肌肤,直到那美妙的花园处,才稍有舒缓。那个美妙的地方,他要好好的品尝一番。于是,他俯下身子,将那美妙的花园托起,至于唇前。乐翼舔了舔饥渴的嘴唇,然后覆上了那已有湿润溢出的美妙花园。

“啊!翼!不~……”宇文婵此时被乐翼的侵袭搞的头晕目眩,她有些受不了,身子被乐翼如此的爱抚。感觉到柔软湿润的舌头,探进自己的身体内。宇文婵顿时被涌上大脑的情欲,烧得理智全失。

她随着乐翼的挑逗,扭动着性感的纤腰,樱唇中不住的散发出令人销魂的呻吟。

乐翼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种幸福,简直想要将他溶化。宝贝的身体是这样的香甜,让他欲罢不能。他更加用力的汲取花园内不断涌出的湿热,那甘甜的,灼热的地方,令他流连忘返。

“翼~不~不要了……啊~翼~”宇文婵似乎已经受不了这种挑逗了。她的身体开始发出强烈的,不满的抗议,想要被填满空虚。

乐翼的忍耐也到了尽头,他饥渴的分身开始胀痛。于是,他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美妙的花园。顺着身下人美妙的身体曲线,一路吮吻上去,直到那两团小丘前。

“翼~要你~唔……”宇文婵动情的扬起粉嫩的大腿,盘上乐翼的腰。双手捧起胸前的脑袋,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润滑灵巧的小舌头在乐翼口中嬉戏着,躲避主人的捉拿。

他的宝贝何时变得这样性感热情了?难道,宝贝也同样渴望自己么?

乐翼心中的爱意,像大海的巨浪,一下子冲上高空。他坚挺的分身,在美妙的花园外轻轻的摩擦试探着,寻找冲刺的最好时机。

“唔!~嗯!~”宇文婵心痒难耐,奋力的纠缠着乐翼的唇。不住扭动着地腰肢,想要那性感的巨物快些进来。

看到宇文婵如此渴望他的样子,乐翼心中的甜蜜一下子淹没了他。一双大手钳紧宇文婵不住扭动的纤腰,叫喧着的巨物缓缓的冲进了花园深处。

“啊!……”

两人同时一声轻叹,那美妙的感觉让人眩晕。

过于兴奋的乐翼被这销魂的感觉刺激的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下子瘫在宇文婵的怀里,呼吸渐渐微弱下来。

“翼!”宇文婵一惊,赶忙捧起乐翼有些苍白的脸,覆上他的唇,渡过一口灵气。

看到乐翼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宇文婵轻叹一声,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啊……

拉过厚厚的锦被,将二人覆住。宇文婵搂着乐翼静静的轻抚着他熟睡的脸。希望,怀中的人能够快些好起来,不管怎么说,也要陪伴他渡过余生。

这一觉,乐翼睡得无比香甜,无比舒适。感觉就像睡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虽然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母亲’这个人。

乐翼的身世很简单,一个异常娇媚的农家孩子。母亲生下他便撒手西去。父亲养活不起他,仗着他长得娇媚,便从小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了宠侍。后来,几经转卖,最后落入宇文婵手中。他身体的羸弱主要是因为从小便被当作宠物饲养。厌了,就卖掉。吃不好是自然的,同时还要经受不同的蹂躏。也就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乐翼如此柔弱的性格和身体。好在他天性善良,老天怜惜他,将他带到宇文婵身边,以补偿他以前遭受的委屈。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婆是土皇帝←

当乐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感觉到自己的分身,仍被包裹着,乐翼顿时满脸通红。仔细回忆,才想起昨夜,自己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晕了过去。

唉!真丢人啊!乐翼在心里长叹一声。竟然在这种时候晕,那他的宝贝不会难过么?

抬起脸,看到宇文婵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的脸更红了,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老公~身子可好些了?”宇文婵手紧双臂,将乐翼搂的更紧。声音温柔似水,听的乐翼一阵心痒难耐。顿时,那本就精神无比的分身,立刻又胀大了一圈。

“嗯……翼……”宇文婵被乐翼的变化,刺激的呻吟出声。经过一天的修复,与昨夜宇文婵渡过去的一口灵气,乐翼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婵唔……”乐翼的叫唤刚刚出口,就被宇文婵的吻堵了回去。她可是被灼人的情欲煎熬了一天一夜。

看到如此热情的佳人,乐翼心中隐有愧疚。自己就这样晕了过去,让自己的宝贝被情欲煎熬了这么久。

于是,精神百倍的乐翼开始奋力耕耘,以补偿自己备受煎熬的老婆。

两具火热的胴体,剧烈的纠缠着,喘息着,呻吟着。享受着五年来的初次欢愉。这一场鱼水之欢,一直持续到深夜,两个疲惫的人儿,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又是一个黎明到来,雪已经停了。柔和冷清的日光,在雪白的大地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乐翼是被饿醒的,毕竟他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首发

睁开眼,看到的是空旷的床。婵儿呢?!乐翼猛的坐起身。锦被滑落下来,露出他满是吻痕的肌肤。一股幸福感升腾起来,乐翼赶忙拉起锦被,覆住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伴随着猛烈的寒气。乐翼一个哆嗦,立刻躺下,将自己裹紧。

“翼,醒了?喝点粥,你两天未进食了。”宇文婵仍是一身轻纱,扬着舒心的笑容。白玉小脸上,因昨夜的欢爱,还扬着些许红潮。

看到自己老婆为自己端过来的热粥,乐翼心中松了口气。他真怕宇文婵已经走了,连让他多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可是我亲手熬的粥哦。”宇文婵调皮的吐吐舌头。

乐翼赶忙起身,穿戴一番。觉得身子无比的舒畅,再也没有几天前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婵儿熬的粥?!”乐翼一脸惊喜。这真是太让他兴奋了!他的老婆为他熬得粥耶!

他及其迅速的洗漱一番坐在桌旁。看着眼前宇文婵为他熬的粥,乐翼眼中升腾起亮晶晶的湿润。自己伺候了人一辈子,如今竟能吃到身为节度使家的大小姐为自己熬的粥,真是死也值了!

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味道有些怪怪的,不过……也不算难吃。

于是,乐翼狼吞虎咽的将一碗粥吃了个底朝天。毕竟他也饿坏了,再说又是他亲爱的老婆为他熬的,就是毒药也要吃光!

“呵呵呵……翼,这粥是不是味道很怪?”宇文婵笑得很开怀。粥她是尝过的,味道虽然有点怪,但是还不至于难吃。

“哪有怪,非常美味呢!可还有么?”乐翼喜笑颜开。这点粥,根本不够填饱他。

“呵呵呵……言不由衷!这粥啊,你每日只能早上吃一碗,不能多吃。要连续吃上一年才行。”

看到乐翼迷惑的神色,宇文婵笑道:“这粥里有吕洞宾给的大补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一年以后,包你壮的像牛!哈哈哈……”

“啊?!”乐翼吃惊的张大了嘴吧。这粥里竟然有纯阳真人给的仙丹啊!天呀!那自己会不会变成神仙?!

“哈哈哈……翼,瞧你那傻样!放心,这粥不会把你变成神仙鬼怪的!”宇文婵被乐翼可爱的反应逗得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哦”乐翼的脸终于恢复正常,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想来,神仙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自己也有点太过妄想了。

“翼,来,有些事我要交代你。”宇文婵看乐翼吃饱喝足,拉起他的大手,重新坐回床上。

“翼,今年过年就在家过吧。爹娘那边,我这就去探望一下,顺便替你拜个年。明年春天以前,你哪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在家养身子,知道么?”宇文婵窝在乐翼怀里,一边说,一边在他微红的俊脸上亲了一下。

“恩,知道了。”乐翼一脸甜腻,将老婆紧紧的搂在怀里。大手还轻轻的拍着,好像在哄婴儿似的。

“还有些事,我要告诉你……”宇文婵躺在乐翼胸膛上,将自己的计划与白莲宫的事向乐翼仔细的说了一番。待她说完,仰起头,看到的是乐翼吃惊的脸,与微微张着忘记合起来的嘴。

宇文婵也不着急,执起乐翼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起来,嘴里还愉悦的哼着小曲儿。

“婵,婵儿……你……”乐翼有些失神的喃喃唤了一声。宇文婵说的这些事,对他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

成为一宫之主,统领几万手下?!天!这,这不就是个土皇帝吗?!那……

乐翼脸红红的低头看向一脸笑意的宝贝。

那……那自己是皇后么?

“怎么?翼想做皇后?哈哈哈……”宇文婵在乐翼怀里大笑起来。乐翼的心思她是最了解不过了。

“恩……呃,啧……”乐翼脸红红的支支唔唔,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心里却十分期望,自己能成为宝贝的后宫之首。(很可爱的想法)

“翼,待将来白莲宫的江湖地位坐稳之后,我会将你迎接过去的。宫内的‘衡翼殿’,就是你的寝宫,好不好?”宇文婵一脸温柔的笑意,小手捧起乐翼的俊脸,亲了一下。她曾在心里发誓,要守护这张永远为她展露幸福笑容的脸,她会做到的。

“恩”乐翼幸福无比的应了一声,俯下头去,吻上了心爱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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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四年(七八八)十二月八日,徐州……

“老爷,你就告诉妾身吧,为何婵儿一直无所出?”张姚氏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她老公就是不肯告诉她为什么这么久了宇文婵一直都没有身孕。

“唉!夫人呀,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那宇文族长告诫过,不可对外人讲呀!”张建封一脸无奈的看着老婆,他也没办法。这个问题几年前他也很是疑惑。那次宇文天机前来拜访,无意中说到这件事,宇文天机便告诉了他原因。但是,这毕竟影响到一个女子的名声,是万万不可乱说的。

“我是她老娘!是外人么?!虽然不是血亲,可是你也不是婵儿亲爹!为何你可知,我不可知!”张姚氏毛了,直接指着张建封的鼻子嚷嚷开了。

“唉!夫人,夫人莫恼,我说来便是。不过,此事断不可再让他人知道。”张建封实在被老婆缠得没办法,终于举手投降。

“其实,此事非常简单。”张建封迈着四方步,在卧房内踱起步来,“宇文氏族,出身昆仑,非我等凡夫俗子也。当初之所以老夫同意将意儿过继于他们,也是因此之故。子都是不可能与我等这些凡人之流,传宗接代的,唉!”老爷子说完,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老婆。而张姚氏,已经被老爷子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没了反应。

“夫人?夫人?”张姚氏听到叫唤猛的一颤,回过神来。

“将来见到子都,夫人切记不可在子都面前失了常态,让她有所觉察。她孤身一人,流落民间,无亲无故,甚是可怜。如今,无论如何,我等也是她的爹娘。切不可疏远于她,让她寒心啊。”老爷子说的异常恳切,心里却在想另一回事。那日宇文天机跟他说过之后,曾告诫过他。如今,他高官厚禄,儿孙满堂。这一切的福源都是宇文婵带给他的。一旦有朝一日,他们张家负了宇文婵。那么这些福源,将会离他而去,下场凄惨。当时张建封听后,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性情刚直,人品颇佳,倒不会做什么另宇文婵寒心的事,也能心安理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徐州探亲←

“是呀,我等无论如何,也是她这一世的爹娘……”张姚氏喃喃的说着,脑子里闪现出宇文婵可爱的笑脸,与叫着自己‘娘’时的亲昵乖巧。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自己的女儿呀。即使是神仙,也是父母所生。哪有爹娘不疼自己的孩儿的?想起宇文婵自买下自己母女以来,呵护备至守护有佳,从没有让她们母女吃过一点苦,受过一丝委屈。可如今,乖巧的小脸已有五年不曾看见。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张姚氏不禁悲从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爷子见夫人的样子,想起五年毫无音信的大女儿,心中也很是难受。

“老,老爷,夫人!大大大大小姐回来啦!”

正在夫妻二人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小厮惊慌失措的声音。他的话,让两位老人家皆是一愣。接着,张姚氏猛的站起身来,一声惊呼,“婵儿回来了!”随后,张姚氏将刚才的一番震惊给抛在了脑后,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那个报信的小厮,看着老夫人急奔而去的背影,大声叫道:“大小姐在偏院!”

屋子里的张建封好笑的摇摇头。看来,母女连心,一点都不假啊!前一刻自己还在担心,老伴会因宇文婵的身世而放不开。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看她一听到宇文婵回来的消息,便什么都顾不得的样子,哪可能会出现自己想象中的尴尬?

这是一个景致优雅的院子,光秃秃的树枝上,压着白白的积雪。一潭清池,冻着一层亮晃晃的薄冰。阳光照在上面,闪着耀眼的光。 首发凉亭假山相互依偎着,两旁原本是花草的地方,如今也变成一片白雪茫茫。

宇文婵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她的一袭白衣,与银白色的长发,在这样的一片雪色中,显得更加飘然若仙。

“婵儿!”一声悲呼,一个影子扑了过来,将宇文婵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的婵儿,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

“娘,莫要如此悲切,小心身子,婵儿这不是好好的么?”宇文婵轻声安慰着老娘,美丽的眸子里,也涌出了湿润。自己在这一界,无论如何,也是有家有爹娘疼的了,不再是孤苦伶仃。

已经赶至拱门外的老爷子,见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嘤嘤哭泣,赶忙躲在一旁,也偷偷的抹眼泪。对于这个干女儿,不得不说,确实令人疼爱得紧。

“婵姐姐!”

“姐姐!”

两声悲呼响起,一粉一黄两个身影越过拱门,扑向院中相拥而泣的两人。老爷子赶忙背过身去,遮掩自己的窘态。

于是,宇文婵再一次像粽子一样被抱成一团,哭成一片。

院外的下人们,见到此情此景,无不感动地偷偷拭泪。这位失踪多年的大小姐,虽然治下颇严,但确实为了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下人们看在眼里,心中无不敬仰万分,他们的家人几乎都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就连多年前,在寿州上任县令的凤乾凤大人,也是大小姐手下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几位女士终于发泄够了心中的思念之情。止住悲声,抹干眼泪,一起亲密的走进偏院的厅堂内。而老爷子也重新振起精神,整了下衣袍,迈开四方步踱步而入。

“婵姐姐,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色儿了?”已经19岁的莲儿,依然是一副坐不住的活泼性子。她坐在宇文婵身侧,撩起一缕银发,把玩了起来,“不过,到是比原来更好看了,呵呵呵……”

“莲儿!这么大人了,莫要调皮,快放下婵儿的头发!”张姚氏一脸嗔怪的喝斥莲儿,只是脸上却一点怒意都没有。

“娘~你摸摸看,好滑好舒服哦~”莲儿站起身,凑到坐在另一侧的老娘身边,作势让张姚氏也感觉下那银丝的手感。

“去!你这丫头!早点嫁了人去,也省的天天烦我!”张姚氏乐呵呵的抢过莲儿手中的银发,放了回去。

“这头发在我出关时,便是如此,想是练功练得吧。”宇文婵柔柔的笑着,为大家解惑。

“恩!以老夫看来,也确实美貌不少。”老爷子凑趣的说了一句,晃晃悠悠走进厅堂,坐于首位。

“爹,您怎么一见女儿的面,便要拿女儿取笑?!”宇文婵嗔怪的看着老爷子,撅起粉嘟嘟的红唇,一脸不依的模样。

“哈哈哈哈……”看到宇文婵如此可爱的模样,与一家人再次亲密的聚首在一起,老爷子不禁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姐姐,为何五年不见,你还是十八岁的模样?若是我俩走在一起,人家一定会以为我才是姐姐。”张如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倒是把在场的几位给提醒了。

“对啊!婵姐姐!你练的什么功夫?竟可永葆青春?!”莲儿的好奇心又被张如勾搭起来。

“这个嘛……是我们宇文家祖传的功夫……因我们宇文氏族体质特殊,不同于常人……”宇文婵眼珠乱转,磕磕巴巴的应付着莲儿的问题,说不成个整句。

“莲儿,你还是改不了这‘大嘴巴’的毛病,姐姐别理她。”貌似罪魁祸首的张如,此时做起了老好人,将宇文婵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切”莲儿不满的撅起小嘴,眼珠转了转,随即贼兮兮的说:“婵姐姐,如姐姐可是马上要成亲了,新郎官是我们贺兰大将军,哇哈哈哈哈……”莲儿爆完张如的料,大笑着跑开,躲避将要喷发的火山。

“莲儿!你!”张如满脸通红的握起小拳头,追着莲儿跑到院子里打闹了起来。屋内的三人,被两个可爱的丫头,逗得喜笑颜开。

笑了一会,宇文婵轻抿着嘴唇,问道:“贺兰将军……向爹提亲了么?”

“是呀”老爷子抚着颚下美髯,不禁感慨的说道:“关于元均的亲事,老夫也奉劝他多次了,可他就是不愿提起。前些日子,他忽然上门向老夫提亲,意欲娶如儿为妻。老夫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呵呵呵”老爷子说起张如的亲事,顿觉开心不已。贺兰元均这房佳婿,终于捞到了手里。

“那……小如的意思呢?”宇文婵转着心思,继续发问。

“如儿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她还高兴的不得了呢,呵呵呵……”接话的是张姚氏。她可是亲眼看到,张如听说之后,高兴万分。

像贺兰元均这样才貌双全的大将军,估计没有女子不愿嫁他的。虽然张如曾经心系武元衡,可毕竟武元衡的心中,只有她姐姐。后来因武元衡不告而别,张如大病一场之后,便断了这情思。如今得知贺兰元均上门求亲,意欲娶自己为妻,张如自然欢喜的紧。这位黄金单身汉,可是多少小姐们心中的佳夫人选啊!

“那就太好了,日子定了没有?”宇文婵扬着欣喜的笑容,心中暗嘱:贺兰元均,若是你敢负了小如,我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希望你是真的想娶小如为妻才好……

“日子就定在明年八月十五,呵呵呵……”张姚氏乐得合不拢嘴。只要张如一嫁,她的宝贝莲儿,也就可以寻婆家了。

三人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只是老爷子看到宇文婵眸子里暗含的一缕厉色,心中有些犯嘀咕。她与贺兰元均之间的纠葛,老爷子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毕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贺兰元均这房佳婿,他是不想放弃的。至于情事上,老爷子认为,日久便会好转。毕竟贺兰元均的人品,老爷子还是很放心的。

这一晚,宇文婵住在了节度使府。晚上,几个小姐妹挤在一张床上,笑闹了很久才睡。只是,宇文婵被贺兰元均提亲的消息,扰乱了思绪,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安置好熟睡的两位妹妹,她独自来到院中,踏雪而行。

皎洁的月光,洒在雪白的大地上,将深蓝的夜空,照的一片明亮。宇文婵一边想着心思,一边随意的踱步。不经意间,眼前出现一个健壮的胸膛。宇文婵一愣,随即仰起头……

“啊……启,你怎么在这儿?”宇文婵有些惊讶。

“这里是我的住处……”张启眸中含笑,扬起大手,将宇文婵额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宇文婵‘腾’的一下羞红了脸,赶忙别过头去,“这么晚还不睡……”不知为什么,宇文婵忽然觉得,张启给她的感觉,与五年前的他大不一样。这时的张启,除了相貌更加英俊之外,气质也成熟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自卑感。做护卫那时的羞涩与木讷完全消失,已经是个成熟稳健的大男人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安遭遇南北司←

张启没有回答宇文婵的问题,大手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抚到她的下颚。然后托起她嫩嫩的小脸,幽幽地说:“你还是五年前那般模样,无有丝毫改变。而我,却不再是以前的张启……”

随着话音的飘落,张启俯下唇来,吻上宇文婵有些微愕的粉唇。这个吻,很轻。张启只是点了一下,便离开了。宇文婵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反应不及。张启的眼神暗暗的,伏在宇文婵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可以……叫你婵儿么?”

“恩?”宇文婵清醒过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张启。

“婵儿?”张启继续伏在宇文婵耳边唤了一声,热气喷在宇文婵的耳朵里,让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我,我回去睡了……”宇文婵慌忙转身要逃,却被张启一把拥进怀里。

“婵儿,我一直举棋不定,不知接下来该去向何处。我适应不了官场的争斗。吐蕃来犯,我却无法上阵杀敌,只能听命在此屯兵驻守……白莲宫……是你的吧?”

张启的话,让宇文婵立刻警觉起来。她扬起脸,看向头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婵儿……白莲宫在百姓中的威望太过高了,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你要小心。”张启一脸忧色,心上人的才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这‘朝廷’二字,却又隐藏了多少黑暗呢?怀中人还是单纯了些……

“启,多亏了你提醒我。不然,我还真没想到这层……”宇文婵的眼神暗了暗,温顺的偎在张启怀里,心中翻腾不止。

是啊……朝廷……树大必定会招风。我只想到利用百姓扩大白莲宫的威望,却没想到会引起朝廷的不满。不过嘛……不管怎么说,白莲宫也要挺到元衡度过刺杀之劫以后,才能垮!

正在宇文婵想的出神,张启俯下脸来,在她耳边说道:“我送你回去歇息……或是……在我这?”一边说,一边用他略显粗糙的大手,在宇文婵背上来回轻抚。那灼热的温度,仿佛想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想要她。

“我还是回去的好。”宇文婵脸红红的低下头。她不是不想跟张启亲热,可是毕竟自己的卧房内还躺着两个妹妹。万一她们要是醒了不见她,她如何解释?

“恩”张启答应一声,揽着她的纤腰,向偏院走去。

“你何时离开?”

“明日”宇文婵低着头,不敢看张启的脸。这仿如昨日的浓眉大眼,如今已是一个拥有成熟魅力的男人了……

“有些急促……好吧,那明日我就不送你了。”张启并没有露出不舍之情。表情很温和,没有太大的改变。

宇文婵看他那没所谓的样子,有些不爽的撅了下小嘴儿。在她再次转身想要回到屋内的时候,身子又被张启拦在怀里。只是这次,却是一个甜蜜的深吻。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身体同样的灼热。四唇不住的捻转纠缠,仿佛怎么也觉得不够。

渐渐的,天色隐有放亮的趋势。守门的门房‘嘎吱’一声打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二人受惊似的倏然分开,接着相视一笑。张启微微抱拳躬身,转身潇洒的离去。看着张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宇文婵有些不舍的感觉。昔日可爱的小张启,五年之间,竟已变成如此迷人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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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个多月就是新年了,长安的街头热闹非凡。不管皇帝是谁,老百姓和商家们日子照样过,生意照常做。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人流穿梭不止。只是其中悠闲的走着的一个单薄的白衣身影,引起了路人的侧目。因为她在如此寒冷的雪天,竟然只着单薄的纱裙。嫩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个不露双目的半脸面具。

“呔!你乃何人,为何在此游荡?!”一小队禁军忽然冒了出来,挡在宇文婵面前。

宇文婵一愣,难道自己的打扮太过显眼?竟然会被禁军拦路?

“我乃一介布衣,来长安寻亲的。”清泠优美的声音传出,让一队禁军的眼中全都升腾起色迷迷的光芒。

“既是来寻亲的,为何要带着面具?快将面具除去,也好确定你并无不轨之心!”其中一个看似队正的人,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喝斥道。

宇文婵皱起了眉头,去掉面具将要面对的麻烦是她不愿见到的。就连翻军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奇人’,那这些禁军没道理会不知道。

见宇文婵犹豫不觉,那队正走上前来就要伸手,想摘掉宇文婵脸上的面具。宇文婵自然反应的往后退了一步,那队正扑了个空,顿时恼羞成怒。还没待他发飙,旁边又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位将军打扮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悠哉的说:“陈治,你在作甚?不在宫内老实呆着,跑来我的地盘耀武扬威。”

一句轻飘飘的话,将想要借机取乱的陈治定住了动作。

“见过李将军”陈治抱拳行礼道:“在下巡游至此,见此女鬼鬼祟祟,图谋不轨,正要询问一番……”

“行了,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将军自会处理的。”李将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过马头对着宇文婵说道:“这位姑娘装扮奇特,劳驾跟随本将军走一趟吧。”说完,也不等宇文婵回应,便挥过身后一对卫兵将宇文婵团团围住。然后掉转马头,往前行去。

宇文婵无奈,只能跟着走。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瞬移而去吧?反正她随时都可以消失,等待时机便可。

看着宇文婵跟着那李将军步行渐远,被晾在那的陈治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带着手下愤然离去。

宇文婵跟着那李将军七拐八拐的走了半晌,来到一府门前。李将军翻身下马,上前叩门。宇文婵仰头,看到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原来,这里便是武元衡的府邸了。细想了想,很有可能武元衡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了,所以才会被南衙的卫兵带到他府上。

不大会,府内出来一个小丫鬟,向宇文婵行了一礼:“姑娘请随我来吧。”说完,引着宇文婵向府内走去。丫鬟将宇文婵带到书房,便行礼告退。宇文婵悠哉的坐下,四处观望屋内的摆设。

‘嘎吱’一声,一身便服的武元衡推门而入。看到带着面具的宇文婵,与一头奇异的银发,武元衡一愣。

“这位姑娘,为何到此仍不愿除去面具?”武元衡随手关好门,将寒冷的空气隔绝在外。随之一边走向桌案一边问道。

“武大人对小女子的容貌,很感兴趣?”宇文婵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想要逗弄一下武元衡。武元衡听到她怪异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子都,你就是装成男子,我也认得出你的,哈哈哈……”

“啧……”宇文婵无趣的嘬了下嘴,半脸面具瞬间消失。一对美丽的黑蓝双瞳,似是幽怨的瞥着五年不见的武美男,“你怎么知道是我?”

“呵呵……你的模样,张启早已修书知会我了。”武元衡心情巨好的端坐在书案前,一脸春意的笑容。

“哦?你们二人何时变得一个鼻孔出气了?”宇文婵一边打趣,一边瞬间移至武元衡身后,扬臂圈住他的颈子,挂在他身上。

“五年不见,子都竟是没有丝毫改变,真是令人称奇,呵呵”武元衡笑得如春日的牡丹,转过身,一把将宇文婵揽过来抱在怀里。

“你不是也没怎么变么?还是这样俊逸不凡~”宇文婵笑得像只偷腥地猫,声音嗲嗲的,“就是不知,武大人可有娶妻?”

“本大人正有此意……”武元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到宇文婵慢慢隐去的笑容,与想要变黑的小脸,他哈哈一笑:“何耐美人已经有了夫君,还不止一个,本大人只好暗自兴叹了!”武元衡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可是,却掩不住眸子里浓浓的笑意。

宇文婵小嘴一撅,一脸不依的样子。武元衡见状笑眯了眼,俯下脸来,吻住了这对令他无比思念的粉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仇人见面←

纠缠许久,两人终于分开。 首发宇文婵双颊微红的瘫在武元衡怀里,静静地聆听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子都,我好想你。”武元衡满面含春的伏在宇文婵耳边,轻轻的说,“这次前来,可呆多久?”

“能呆多少时日,要看灵儿了……”宇文婵仰起头,对上武元衡满是浓情的眸子,“灵儿不知为何,突然离开家中。只身前往长安,要寻那窦文场报仇。如今,应是在半路上了。我得知后,派宇文鹰前去追赶,也不知追上了没有。”

“哦?竟有此事?”武元衡皱起了英眉,“如今窦文场深得皇上宠信,手握神策军,羽林军等多支禁军,势力不可小觑。找他寻仇之人,还从未听说有能活下来的。灵儿此去,只怕……”

“所以我才如此急切的前来寻你啊,你现在入朝为官,可帮我盯着点窦文场那边的动静。待宇文鹰到了长安,定会先来寻你,到时我们再做计较。”

听了宇文婵一番话,武元衡立刻面露不满,“我还以为子都是想念在下,才来探望。谁知竟是有事吩咐在下,真是让人丧气的紧。”

“呵呵,元衡~连你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宇文婵媚眼如丝的睨着武元衡,小手指在他胸膛上戳啊戳的。

“子都……”武元衡抓住胸前不老实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而后,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宇文婵听到武元衡这样唤她,不用抬眼看就知道个中含义。 首发她小脸红扑扑的依偎在武元衡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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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子都!大事不妙!”武元衡急匆匆的开门进来,将正悠闲的斜倚在床栏上看闲书的宇文婵吓了一跳。

“怎么?元衡,看你一身的雪。”宇文婵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似的,赶忙迎上来为武元衡拍掉身上的积雪。

“莫要管这个了,子都,我今日听到朝臣们议论。昨夜窦文场遇刺,刺客抓到了,被关进大牢,明日问斩!”

“什么?!”宇文婵一下子惊呆了。这个消息就像一声晴天霹雳,把她的脑袋劈得一片空白。

“子都莫慌,刺客并没有关进刑部,而是关在窦文场在长安的私府内。今晚我可派人前去打探……”

没待武元衡说完,宇文婵扬手挡在他唇前,“元衡,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宇文婵心里清楚的很,武元衡现在职位并不高。若是将他牵连进来,很有可能会提前结束生命。

“子都?你……”武元衡英眉微皱,满脸忧色的将宇文婵的小手握在手心。他知道宇文婵的心思,只是……若是就此放手不管,那不是意味着美人将要离开?

“元衡莫要为我担忧,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断不会有何闪失。今夜,我便前去查探一番。而你则继续关注朝中窦文场的动向便可,我会随时回来报平安的。”说完,看武元衡仍是一脸放心不下的模样,宇文婵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在武元衡唇上落下一吻,“元衡放心,你的子都定是会陪你过完此生。”

这句满含深情的话,将武元衡烫到了。他猛地抱起宇文婵,迈步走向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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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窦府一片阴森森的黝黑,偌大的府宅,却不闻丝毫人声。若是有高手再此,一定会觉心惊。那黑暗处无数的微弱鼻息,昭示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忽的,房脊上出现一个矫健的身影。只见他身轻如燕,落地无声的向着地牢纵身而去。

地牢的门‘咔嚓’一声被砍落了门锁,接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推门而入。可是当他看到地牢中的人时,却是一愣,“怎么是你?!”

听到询问,地牢内被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人费力的抬起头。

“……师……师傅……”一声微弱的叫唤,他好似用尽了力气,一下子瘫了下去。

“鹰!”一声低唤,他赶忙上前,将地上的宇文鹰扶起。

“师傅……我,我找不到灵儿小姐……只好用这个法子,引开窦文场的注意……”宇文鹰很困难的说着。一双干涸的唇,裂开了口子。一丝鲜红,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流下。

“灵儿真是太不象话了!”抱着宇文鹰的宇文拓一脸的愤怒。要知道,宇文鹰他们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在他心里,可是疼爱的紧。如今因灵儿的一时冲动,让他的宝贝徒弟差点送了命,不禁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师傅……你快走吧……他们设了埋伏……”

“闭嘴!”宇文拓恨恨的低喝了一声。以他的功力,怎可能不知道这窦府暗中隐藏了多少兵马,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何守门几乎不见?而他进府时,察觉到暗处数不清的鼻息声,也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刺客竟是他的宝贝徒弟。

他之所以会冒险前来查探,是因为前些天接到宇文天机的传信,说灵儿要来找窦文场报仇。要他前往长安,注意窦文场的动向。只是没成想,刚刚赶到长安便接到北煞门人的线报。说窦文场抓到了刺客,并关进大牢准备问斩。

宇文拓犹豫了一下,俯身将身受重伤的宇文鹰背在了背上,起身走出地牢。刚出牢门,就听到一声大笑:“哈哈哈哈,这回,我可算立了件大功了!”随着大笑渐落,四周一下子涌出数不清的拿着火把的禁军,将二人团团围住。接着,人群后面走出一人,对着宇文拓微微一笑,“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小美人你呀!多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哈哈哈哈”

看到此人,宇文拓的瞳孔一个紧缩。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似的,涌上头顶。

“怎么?你与这刺客竟是一伙?怎么说窦公公也于你有养育之恩,如今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

“你要怎样?!”宇文拓强压下心中的呕意,尽量平心静气的与朱华磨时间。以便寻找机会,能够冲出重围。

“呵呵,小美人,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自从北煞门脱离了窦公公的控制以后,这长安之地,便再也没有你们北煞门的人了。”朱华笑得得意洋洋。随着他的话音,旁边闪身走出一人,正是给宇文拓报信的北煞门人。宇文拓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对宇文天机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他不信宇文天机对此事一无所知,可是宇文天机却对他只字不提。很明显,宇文天机是存心想要跟他过不去了。只是让宇文天机没想到的是,被抓住的刺客竟然会是宇文鹰。他之所以会派宇文拓前来查探,因为他很清楚此时的灵儿到底在哪,所以他并不担心灵儿会出什么意外。

“怎么样,你选个死法吧,我可是日日盼着将你碎尸万段的!”朱华一脸怨毒,向着宇文拓逼了过来。

宇文拓眸光闪了闪,刚想张口说话,忽听一个美妙却又无比森冷的声音传来:“胆子不小啊,竟敢对我的人动歪脑筋。看来,今日说不得要送你等归西!”

众人听到如此猖狂的话,皆是一惊。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是众人四处察看了半天,也没见半个人影。

一股浓郁的花香忽然从西面八方涌来,宇文拓身边不知怎么的,多了个白衣美人。只是这美人打扮甚是惊人,大雪天只着纱裙不说,脸上还戴着一面不露双目的半脸面具。

“就是她!朱大人,她就是前几日在街市上被李济深劫走的那个女人!”朱华身后,陈治突然冒出来,指着宇文婵大声叫道。

“哦?”朱华一双色眼在宇文婵身上不停打量了半天,“打扮倒很是奇特,想来也应该是个美人,嘿嘿……”

“朱大人!您要小心这女人,她出现的太过诡异!”陈治有些胆寒,这么多人围着宇文拓,愣是没人知道宇文婵是怎么出现的。

陈治的提醒,让朱华顿时收起了轻佻之色。心里也开始打鼓:这女的不简单!这么多人围在这,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可见其武功的可怕!

→第一百八十章 拓的离去←

而宇文婵身边的宇文拓,却被她的忽然出现惊愣住了。 首发他呆呆的看着身旁既熟悉又陌生的美人,心中不住转念:她……是婵儿么?什么时候出关了?那宇文天机竟没有向自己透露丝毫口风,安的什么心?!

他背上的宇文鹰看到突然出现的宇文婵,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宇文婵的实力,今天绝对能够化险为夷了。

“竟敢将我的人伤成这样,今日,你等就都留下性命吧。”宇文婵的声音不急不缓,语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她身周凛冽着得阴寒杀气,让在场的人不禁头冒冷汗。

“你这女人,也太过猖狂!难道,你有这本事将我等千人之众,一举击杀不成?!”朱华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众禁军身后退去。那跳出来指着宇文婵叫喧的陈治,也随着朱华一起后退。

当朱华恶狠狠的说完场面话,待退到众人身后松了口气时。不知怎么的,眼前一花,脖子已经被掐在宇文婵手里,站在宇文拓身旁。

围着他们的禁军皆是一愣,然后开始一脸惊愕的慢慢后退,手里的刀枪也有些拿不稳。而与朱华一起退到众人身后的陈治,则满脸恐惧的转身就跑。宇文婵并没有理他,而是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叫——白、莲”

随着白莲二字出口,宇文婵身周忽的爆发出一股透明的气浪,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气浪所过之处,皆是倏然倒地的两截尸体。一眨眼的功夫,除了他们几人以外,在场所有的禁军全都变成了两半,散落满地。 首发浓郁的花香,遮掩住了难闻的血腥味儿。这是宇文婵第一次用自己的轩辕真气杀人。她并没有以前那种恐惧的感觉,也许是见惯了战场上比这还要残忍的场面吧。而且,此时的她已经被宇文鹰重伤的样子气的没了理智,自然没有心情去感觉恐惧。

站在她身边的宇文拓,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而宇文婵手里掐着的朱华,已经被这场面吓晕了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宇文婵伸手拉住宇文拓的胳膊,却感到宇文拓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宇文婵抿了抿嘴唇,心中猛地一阵刺痛。这种结果她早已想过,只是事到临头,不禁还是会心痛万分。

带着宇文拓几人瞬移回武元衡的府邸。刚出现在院内,便看到身着便服的武元衡,焦急的站在门前等候着。见到几人突然出现,武元衡一脸惊喜之色。随即看到宇文拓,他想要上前的脚步,却定在了原处。

“啊,恩,子都,可还顺利?”武元衡觉得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宇文拓会突然出现。

看到如此焦急的等待自己的武元衡,宇文婵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武元衡的秉性就是这样,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宇文婵共度此生。那么,无论宇文婵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在乎的。

“非常顺利,买一送一。而且,我将那些伤害鹰的恶人,全都处死了。”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收起面具,扬起嘴角看着武元衡的反应。既然要做,就干脆的做个彻底。她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哄了这个哄那个。她要的是坚定不移的爱人,而不是让自己百般呵护的情人。

武元衡被宇文婵的表情惊愣住了。他能从那微翘的唇角上,感觉到此时的宇文婵,心中是多么的难过。

“子都,你这是……”武元衡顾不得宇文拓在旁边。他一脸忧色的走上前来,温柔的将宇文婵揽进怀里。宇文婵丢掉手中昏厥着得朱华,满足的依在武元衡胸膛上闭上了眼睛,遮住眸子里升腾起来的湿润。

“我没事,只是被鹰的伤给气到了,呵呵”宇文婵扬起手臂,搂着武元衡的腰。他合格了,她将会用生命去守护这份爱。

宇文拓慢慢垂下眼帘,不去看相互拥抱着的两人。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是羡慕,是嫉妒,还是幽怨。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似的,被宇文家的两位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竟然这么强!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被她怜悯的小狗?

一股无比的委屈,从宇文拓心中升腾起来。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抱着宇文婵许下的诺言。宇文婵的强大,让他感觉到心底隐藏着的,不愿承认的自卑。原以为宇文婵给了他家传武谱,他便可以成为绝顶高手。可是如今,先是被宇文天机戏弄一番。又被迫离开大观园,在北煞门煎熬了三年之久。到头来,再次见到宇文婵。不但其相貌没有丝毫改变,就连武功,也已经高到只能让他望自兴叹的地步。

我还能继续留在这样的她的身边么?宇文拓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对于以前的种种,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太傻太傻。宇文婵并不爱他,他一直都知道。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可如今,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变得一文不值。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什么本钱,能继续圈住这份感情?

安顿好重伤的宇文鹰,又将朱华关进柴房。武元衡知趣的回房休息,将空间留给两个五年不见的人儿。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距离三尺远的席地而坐。宇文婵一脸淡漠的看着远处高高的院墙。宇文拓低垂着眸子,心中不断翻滚。寂静的沉默,在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有些阴森且凄凉。

宇文拓轻轻的从怀里拿出那本武谱,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会,“这里……并没有记载,你所修习的武功吧?”

听到宇文拓的问话,宇文婵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下。

这就是五年不见,你要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么?宇文婵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与其被你家族长赶出家门,不如我自行离去,还可保有些脸面。”宇文拓说完这句话,自己先愣住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难道,自己对宇文天机的怨恨,竟然已这么深了么?

“你是这么想的?”宇文婵的话毫无温度,甚至比这冬雪还要寒冷。

宇文拓被如此冰冷的话语,冻得打了个寒颤。以前自己深爱着得那个,温柔似水的宇文婵哪去了?

“我除了一身毫无用处的武功,其他什么都不会。而且,我也不懂什么是‘夫道’!”宇文拓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他完全将在宇文天机那受到的委屈,原路奉还给了宇文婵。

“夫道……呵呵……”宇文婵苦笑一声。

天,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啊?你将我那可爱的小拓杀掉了么?

随即,宇文婵又摇了摇头。

干嘛把宇文拓的变化,都推到天的身上。宇文拓的秉性,自己还不知道么?有此结果,也是他的天性使然……

“谢谢你”宇文拓说了三个字,将那本武谱放在宇文婵身边,起身纵跃而去……

眼泪随着宇文拓的离去,涌出宇文婵的眼眶。她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都因宇文天机的几句话,被宇文拓抹了个干净。

“走了也好,去了个大麻烦,哈哈哈哈……”宇文婵苦涩的笑声,伴随着热泪流淌着。

忽的,身子一暖,被拥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宇文婵抬起小脸,迎上一个满是痛惜的俊脸。

“子都,莫要悲伤,还有我”武元衡仍是那身便服,他根本没有丝毫睡意。心中一直担心,院子里坐着的两人,会发生什么事。

宇文婵微微一笑,依在武元衡怀里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名前去柴房送饭的小厮禀报说,关在里面的朱华被砍去了脑袋。武元衡不可置否,只吩咐将那尸身随意葬了便罢。而宇文鹰的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皆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于是,宇文婵也没有请什么大夫,直接用轩辕真气给治好了了事。反正宇文鹰的功夫不弱,剩下的他自己休养一番也就完好如初了。

宇文婵与宇文鹰二人又在武元衡那呆了几天,还是不见灵儿的消息。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宇文婵有些心焦。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回去陪着老公乐翼过年。而武元衡那边,已经向德宗请了假,说是要回家探亲。反正现下像武元衡这种不大不小的部司官员,倒也不是缺一不可。于是,德宗很爽快的答应了武元衡的请求。最后宇文婵便带着武元衡与宇文鹰,在过年前五天的时候,瞬移回了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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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机的苦难日子←

而就在三人刚刚回来的第二天,宇文天机带着灵儿也回来了。他们两人的出现,着实让宇文婵等人吃惊了一把。后来,经宇文天机一说,众人不禁哈哈哈大笑了一通。因为,这灵儿竟是个路痴。她离开寿州以后,即便是一边问路,一边前行,可还是走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竟跑去了扬州游荡。也是凑巧,在西川助战的宇文天机那天刚好回去,在街上碰到了一脸菜色的灵儿。记得当时,灵儿看到他之后转身要跑,结果被宇文天机一把抓住脖领子,哈哈大笑的抵拉回了逍遥宫。

待一切的麻烦终于全都解决,宇文婵顿时冷下脸来斥责了灵儿一顿。这也是宇文婵第一次对灵儿发脾气。而当灵儿得知,宇文鹰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时,哭了个唏哩哗啦。直扯着宇文鹰的衣袖,不住的赔不是。而宇文鹰则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依然如故的,不咸不淡的应付几句了事。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心中爱慕着的那个人,与灵儿可没有半点干系。只是,宇文鹰的心思,恐怕只有灵儿一人知道了。因为,像宇文鹰这般聪慧机敏,又从小就混迹江湖的人,特别的懂得怎样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意。不过他这一招,却没有瞒过宇文天机和云虚的眼睛。两人只能无奈的对望一眼便罢。毕竟,人心,是谁也控制不了的……

家里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宇文婵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宇文天机的苦难日子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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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婵儿,好婵儿,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吧~”宇文天机无奈的站在宇文婵的房门外,苦苦哀求。 首发何耐,他的小姑娘就是不理不睬。

也就是两天前的事。终于处理完一切家事的宇文婵,缓过劲来,开始找宇文天机的麻烦。她先是审问了一番,三年前,他初到大观园时都做了些什么。

这前后一说可把宇文婵给气坏了。除了凤乾与张意二人的婚事办的不错之外,其他的他是一件好事都没做。先是蹂躏了一把宇文拓,然后又蹂躏了一把花名剑。当然,对与花名剑的蹂躏,不像宇文拓似的,只是讽刺几句而已。可不管怎样,花名剑落得饿死街头的下场,与宇文天机是脱不开干系的。而宇文拓的消失,也是他一手造成。

最后,宇文婵做了个决定。说什么时候他能把她哄的消了气,两人才可以见面。否则他就不用再想要碰她一碰!而后,又加了条补充。说若是他敢投机取巧,来硬的。那么他们俩就拜拜,啥由那拉,gameover。

这下,宇文天机傻脸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花名剑的悲惨下场,是他所料不及的。但宇文拓的离开,倒是让他喜闻乐见。可是,这些事情的直接后果……貌似让他苦不堪言啊!

于是,大名鼎鼎的天机战神,在大观园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凉拌黄瓜。甚至比当初的云虚,下场还要凄惨很多。宇文婵看到他就是一个瞬移,根本就是一副不愿意跟他打照面的样子。宇文天机那个苦哦~没人的时候,眼泪哗哗的。

他的这个样子,让大观园所有的人都背地里偷着乐。特别是云虚,他甚至还当着宇文天机的面挖苦他。看的众人心里不住叫好。可惜,没有人敢像云虚这样对待宇文天机。

终于,这个冷战在持续到正月初十的时候,宇文天机受不了了。眼看就是正月十五,而正月十五一过,就要回去着手准备江湖英雄会的计划。要是他还不能哄他的宝贝开心[奇lltxt.com书],那这接下来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今日,阳光特别的暖。众人其乐融融的聚在彩云阁的凉亭里说笑聊天。拱门旁,宇文天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大踏步来到众人面前。他面色严肃的说:“婵儿!若是你还不肯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说完,就要向宇文婵下跪。

宇文婵吓得一个哆嗦,立刻瞬移到已经跪到一半的宇文天机面前,一把将他抱住。然后是一身的冷汗。这也太吓人了!不管怎么说,宇文天机也是他们宇文家的老祖宗。他这一跪,天地间有几个受得起的?

亭子里的众人,也被宇文天机的这一招给惊的没了反应。这简直让人不可置信!宇文天机竟然能为了得到宇文婵的原谅,而在这么多人面前甘愿下跪。这得下多大的决心?!要知道,宇文天机可是个心比天高的家伙!

“天,别这样,我,我原谅你了还不成么?”宇文婵说话都带了颤音了。她没想到,宇文天机会为了取得她的原谅能做到这种地步。以宇文天机这样高傲的性情,竟然会因为怕失去她而当众下跪。可见,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了。宇文天机笑眯眯的抱住怀里的小宝贝,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呵呵”

宇文婵瞪了他一眼,嘴巴橛的高高的,“那晚上在我房里,没人儿瞧见的时候,你再给我跪!”

“没问题,那跪过之后,你可得全都听我的,怎么样?”宇文天机一脸的坏笑,将宇文婵搂的紧紧的,一点也不顾忌凉亭里众人奇怪的表情。

“不怎么样!哼!”宇文婵连着甩给他几个大白眼,红着小脸就想走人。宇文天机哪能让她得逞?立刻将小宝贝打横抱了起来,在一众惊讶的眼光中走入凉亭。宇文婵也不挣扎,笑眯眯的任他抱着。

来到凉亭后,宇文天机将宇文婵放进乐翼怀中坐了下来,说道:“那,今日大家都在,我就借机宣布一件事。首先,扬州逍遥宫与金州的北煞门,乃我之所有。然后,过了十五我将回到逍遥宫遍发英雄帖,举办一场江湖英雄会,借机稳固白莲宫之江湖地位。届时将会有各堂主门主之位的比武争夺,欢迎各位前来参加。呵呵呵……”宇文天机一番话,说的在座的人皆是一脸兴奋。特别是张启与宇文鹰二人。张启是因为已经辞去了官职,准备追随宇文婵左右,宇文鹰则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毕竟他现在还未正式出道,刚学了一身的本事正无用武之地。再说,他也想作出点什么事业,好有资格在将来……能有机会更加接近心中爱慕着得那人。

“最后还有一事”宇文天机得意洋洋的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小酌一口,“白莲宫将会有‘一王四公子’之位。而其中的‘四公子’为‘金玉公子’司财务,‘殊荣公子’司政务,‘百胜公子’司兵务,‘千寻公子’司监察。而此四公子则可常伴与宫主左右!届时,也当以术业之专攻,比试而定!呵呵呵……”

宇文天机最后的一番话,不但惊住了众人,就连宇文婵也惊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婵撅起小嘴儿,斜着宇文天机。

我是奖品么?谁赢了归谁?

渐渐的,众人醒过味来开始各自思量。乐翼紧紧的搂着心爱的老婆,心里对宇文天机说的‘金玉公子’之位心有所动。他们对面坐着的张启与宇文鹰两人,则对‘百胜公子’与‘千寻公子’跃跃欲试。而武元衡,却是对‘殊荣公子’很感兴趣。可叹,他有功名在身,也只是能想想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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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的月光洒在雪白的宫殿上,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凄凉。

无言靠在白莲宫的城门上,一边往嘴里倒着酒,一边看着广场上的雕像发呆。

曾几何时,自己也会像那些俗人一样,为了一个女子醉生梦死……

可是这心……

不禁又想起在家的时候,虽然自己无亲无故。可是那温馨的小道,温馨的小屋,依然是自己的一个温暖的归处。如今,恍然间在这异国他乡已过了将近十个年头了。自己也由一个十几岁的仓皇少年,变为一个冷漠的阴森男子。累了……倦了……却猛然间,遇到了她。柔如水,强如钢。让自己一个不小心,赔了一切……要如何?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这次的新年,仍是自己孤身一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萝卜加大棒的政策←

正在无言默默心伤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波动。紧接着,广场中央忽的爆出刺眼的白光。无言赶忙转过头,以手遮眼。光芒很快消退下去,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渺渺的荧光在四周回旋着。广场中央,一袭白衣,一头银发,随着飘落的雪花,轻轻飞舞。无言转过头,看到前一刻还在无比思念着的人儿,心里一阵火热。随即,他扔下手中的酒壶,飞身狂奔过去……

宇文婵很不爽,她很累。一下子带了几十万两银子瞬移过来,差点没要了她的小命。看着门口无言飞速的朝自己奔过来,宇文婵有气无力的向他扬扬手。待无言奔至眼前,宇文婵一个狼扑,瘫在无言怀里动弹不得。无言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佳人,心中涌起一股狂喜。这幽香的美人,竟已不再据自己千里之外了……

“这些……给小的们发红包……累死我了……”宇文婵迷迷糊糊的嘟囔着,转眼,便睡了过去。

“小的们?呵呵呵呵……”无言又一次开怀的笑了。他这一世,笑容是何等的珍贵。

静寂的雪夜过去了,一缕温暖的晨阳探进来,将宽阔的大殿照耀的一片白亮。

宇文婵朦胧的醒过来,想要翻个身。却觉得手被紧紧的握住,动弹不得。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边,额头抵在紧握着自己的手上熟睡的无言。

“……”宇文婵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无助,很可怜……

她慢慢起身,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 首发将无言抱在床上,为他盖好锦被。熟睡的无言就像婴儿一样,嘴角带着微微的浅笑,睡的很香甜。宇文婵坐在床边,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纠结不已。慢慢的俯下身,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

新年快乐……

走出亮堂堂的寝宫,宇文婵悠闲的踱往前面的广场。路上遇到的影卫杂役,见到她无不下跪行礼。经了上次的事,这白莲宫内再也没有人,敢于挑衅她这位宫主的威严。

广场中央,满满的堆放着几十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箱子周围围了一圈看守的影卫,身着绯袍的诸葛尚,正看着那一箱箱白银眼泛绿光。

“怎样?这银子好看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把诸葛尚吓得一个哆嗦。他赶忙转身跪下大声说道:“诸葛尚见过宫主!”

他这一跪,那些看守银子的影卫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而附近忙碌的人们,见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纷纷跪倒,向宇文婵问好。

“起来吧,今日是正月十五,这些银子你分发下去。无论高低贵贱,每人五十两。”宇文婵说完,便转身走回昆仑殿。

诸葛尚闻言大喜过望,立刻高声称谢。而周围那些听到要发红包的影卫与杂役们,也都喜形于色的大声称颂。

一时间,如潮水般颂咏声让宇文婵笑眯了眼。看来,这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到哪都能玩得转啊!

这一觉,无言睡得无比幸福。睡梦中,他握着心上人的手,一起踏雪而行。终于睡到满足,无言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宇文婵的床上,身上还盖着锦被。一股甜蜜袭上心头,不禁有些双颊泛红。

无言起身来到殿外,看看天色,已是下午了。城内,侍从杂役门来往匆匆。见到无言只是略微行礼,便擦身而过。不远处的天拓殿内,传来乐声与笑语欢歌。无言有些奇怪,便快步走向天拓殿。来至门口,里面一片热闹非凡之景。只见大殿上,仍是面具遮脸的宇文婵坐与王座之上,微笑着看着殿下的人们。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一众影卫与大小头领其乐融融的喝酒笑闹。大殿中央,歌姬舞者边唱边舞,不时还传出调笑声。无言又笑了,愉悦的笑容让他起来无比艳丽。

以前的红日门,可从未有过这样热闹快乐的场面。看来,今年是个不错的年头……

看到无言站在殿门处不住傻笑,宇文婵乐呵呵的朝他招招手。无言一愣,随即收起笑容,恢复了千年不变的石头脸。而注意到宇文婵的动作,殿下一众人全都看向门口的无言。随即,众人急忙起身,大声行礼问好。

“继续”无言随意的说了一声,便迈步走向宇文婵。待无言走至面前,宇文婵温柔的拉过他,将他按在自己身旁坐下。无言有些僵硬,但却没有反抗。众人见二人的样子,不禁心中同时想到:这无大人,是不是即将成为宫主的宠侍了?

无言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众人过节的兴致。歌舞依然,欢笑不止。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开心。这位新主人虽然是名女子,却异常的强大。而且甚是大方,一出手就是每人五十两银子。只是,众人心中皆有些疑惑。这么多银子,他们的宫主大人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运来的?

宇文婵拿着个酒壶,依在无言怀里不时的小酌一口。心中想着远在徐州,正与自己的妹妹成亲的贺兰元均。

祝你们幸福……

无言一边搂着怀里的美人,一边默默的吃喝。眼前一桌丰盛的酒菜,让他胃口大开。他很想大笑,这种感觉着实让他欣喜不已。记得昨夜,自己还在默默的自怜自艾。可谁知转眼间,便可美人在怀欢宴一番。这世事无常,断不是自己这等凡人可意料的。

刚想到这里,无言突然愣住。想起与宇文婵相识以来的种种,不禁开始怀疑怀中人的身份。

难道……主人并不是凡人?!

忽的,想起昨夜宇文婵诡异的出现方式。似乎当时因为自己饮了不少酒,又突见佳人而并没有在意。如今想来,她的出现着实让人心惊……

这场欢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尽兴的众人,大部分都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宇文婵命过侍从,从内殿拿出不少锦被为睡梦中的人们盖上,然后步履不稳的走回昆仑殿。而无言,则将心中的疑虑压下,在她身后紧紧跟随。他隐隐有些期盼,不知他的主人今夜是否会……

宇文婵喝了不少酒。此时的她晕乎乎的,身体发热到不行。反正在自己的地盘,也没什么顾忌。她便随意的将外衫脱去,任它飘落在地上。身后紧紧跟随的无言,见状心中一动。慢慢抬头看去,只见宇文婵只着裹胸,慵懒的依在殿门旁席地而坐。

淡淡的月光,照映在她微醉酡红的脸颊上,浮出一层白色荧光,美的如梦似幻。朦胧浅笑的白玉小脸,仿佛在召唤他一亲芳泽。

无言的眼神暗了暗,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的美人。

“月光清泠亦朦胧,醉卧太虚唯君省

他日再遇河山秀,一诉相思一诉情……

呵呵呵呵……”

宇文婵醉眼蒙蒙的看着圆圆的月亮,眼前仿佛看到武元衡的一张温柔的俊脸。

元衡,我俩曾一起住过的地方,如今,已是我的白莲宫了……何时,我们可以再续前尘呢?呵呵呵……

迷蒙间,仿佛感觉到有温热的湿润在自己的肩膀上徘徊。宇文婵奇怪的转过头……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无言的脸上,将他被迷住的心智打醒。

“胆子不小啊~”宇文婵的脸上并没有怒气,反而扬起娇媚的醉笑。一句本应是喝斥的话,被她用甜腻的声音说出来,不禁勾人心痒万分。

无言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也不知宇文婵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度,竟将无言打得唇角溢血。

“无言逾越了,请主人责罚”无言的声音低低的,显得有些委屈。他垂下头,恭恭敬敬的跪趴在地上,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力感。为何?为何眼前的佳人对他的容貌一无所动?就连醉酒之后,也容不得他碰上分毫。

宇文婵得意的一笑,不知为什么,她面对无言的时候,总会冒出一些邪恶的念头。就好像心底隐藏着的妖魔,被无言勾引出来似的。

啧……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喝酒,一喝酒就觉得自己怪怪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被调教?(h)←

宇文婵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栽栽歪歪的站起来,转回身想要回到内殿休息。 首发许是不习惯有门槛屋子,宇文婵一个没留神,被高出来一截子的门槛给绊了一下。身子忽的向前方载去。无言见状,赶忙上前想要扶着点,结果被宇文婵扑倒在地上。

‘碰!’的一声,无言的后脑被撞了个结实,顿时眼前一阵发黑。他吃痛的皱起眉,甩了甩头。不经意的,两人的唇轻擦而过。无言一愣,身下的欲望立刻坚挺起来。

似乎感觉到无言身体的变化,宇文婵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然后,她歪着脑袋凝视着无言,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从那有些涣散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依然醉意不减。

为什么才发现,这家伙张得也满好看的?

宇文婵一边想,一边捏起无言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无言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感觉有点像是妓院里的风尘女在被恩客调戏似的。他的脸上升腾起酡红,低垂着的眸子里水润润的。但是不管怎样,他却只能忍耐着,再也不敢主动碰触宇文婵了。

“哈哈哈哈……”宇文婵忽的笑了出来,她觉得很好玩。身下的无言,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态。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色狼,在调戏良家妇男。

她清脆的娇笑声,让无言的全身升腾起一股燥热。心里像是一窝蚂蚁在爬似的,那么难受。他的脸被宇文婵转过一边,侧脸上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和嘴角的一丝殷红。宇文婵微微撅起了嘴,无言的样子,让她觉得有种凌虐的美。

无言看着眼前空旷的大殿,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心里雀跃着,将要发生一些令自己期盼已久的事。

渐渐的,宇文婵俯下唇,伸出小小的舌尖,将无言嘴角的那丝血红舔去。无言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很兴奋,眼睛里爆出情欲的灼光。

“呵呵呵……”

又是一串清脆的低笑,无言只觉一阵香气扑鼻,接着身上一轻。他立刻转过头,发现身上人已消失无踪……

“……”无言很想去撞墙。他愣愣的躺在地上,看着殿顶,眸子里闪出恼怒的火星。随即,神色又变为失落。即使是被戏弄,他又能怎样呢?主人就是主人,即使他再委屈,再不满,也不可能反抗她。

无言默默的爬了起来,站在那不知是该回去,还是该去找宇文婵。踌躇了一会,无言一咬牙,往宇文婵的寝宫走去……

宇文婵侧躺在宽大的床上,脸上扬着诡异的邪笑,注视着门口。她知道,无言绝对会跑来找她的。她这样戏弄他,他绝对会不甘心。

果然,不大会,无言便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已隐去面具的宇文婵诡异的笑容,脑子里的热度立刻降为冰点。这样的宇文婵是迷人的,是妖炙的,也是可怕的……

宇文婵扬起手,向无言勾勾手指。无奈忐忑不安的走到床前,跪了下来。宇文婵忽的扬起手掌,向无言的脸颊上袭来。无言眼睛一闭,瑟缩了一下。

“呵呵呵……”伴随着宇文婵得逞的轻笑,小手温柔的抚摸无言脸上的五指山。

“疼不疼啊~?”宇文婵的声音甜腻腻的,她就是喜欢看无言被她欺负的样子,让她有一种堕落的快感。

“不”无言低低的回了一声,不敢抬眼看床上的美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扑过去,说不定会没了小命。

“这么晚了,还不回房休息……想要侍寝么?”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无言的脸颊,抚摸到他的颈子,开始来回摩擦。

“……”无言的脸又红了,他的心里在兴奋的呐喊。颈子上的小手让他想要含进嘴里。

不等宇文婵接下来的吩咐,无言开始缓缓的脱衣裳。宇文婵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他,直到无言全身赤裸。他仍是跪在那,不敢抬头,心中期望,这次不是戏弄。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无言的身材……没的说啊!很性感。皮肤细细的,典型的亚洲人的肤色。如果无言不是日本人,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以前的种种不愉快。说不定,宇文婵会迷上他的。无言的相貌并不艳丽,是那种帅气的俊逸,非常英俊。

宇文婵的小手很享受的在无言身上轻抚,游弋,毫不在乎他的感受。慢慢的,小手抚摸至他的唇边。无言的唇被身体涌出的灼热,烧得通红,水润润的。

正当宇文婵想要收回手的时候,无言忽的将她白嫩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头轻柔的舔舐,吮吸。

他的举动,成功的挑起了宇文婵的情欲。宇文婵的眼睛立刻升腾起一股欲热。她猛的收回手指,脸上升起红晕,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无言缓缓的栖身过来,吻上了她的颈子。

“嗯……”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宇文婵的唇中溢出。无言的脸上立刻扬起喜色。他慢慢的一边吮吸着她的颈子,一边爬上床去,伏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刻,他期盼了五年啊……

宇文婵感觉到无言兴奋无比的分身,身子颤了一下。无言松开了她的颈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这柔软的唇,令他心醉。她口中香甜的味道,令他痴迷。

无言的吻是贪婪的。他呼吸急促的,紧紧的托着宇文婵的后脑,仿佛想把她吃下去似的,那样深沉的吻。这个沉醉的,贪婪的吻,让宇文婵感觉到无言对她的爱,是那样的浓烈,却又隐含着无奈与悲伤。

宇文婵扬起手臂,搂住无言的颈子,开始温柔的回应他。

无言被宇文婵的反应点燃了欲望之火。他的吻变得具有侵略性,呼吸越来越沉重。渐渐的,原始的欲望代替了原先的小心翼翼。无言抛弃了所有顾忌,有些粗鲁的扯掉宇文婵身上多余的布料。

“唔!”宇文婵微微蹙起眉头。对于这种毫不温柔的对待,除了宇文天机之外,她还无法接受其他人。

无言已经被烧灼的没有任何理智了。他顾不得宇文婵有些不满的表情。他所有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粗野,具有侵略性。

这,便是他的本性。

若是没有这样的本性,他是不可能在这泱泱大唐作出这样一番壮举的。只可惜……可惜他被宇文婵拉入了名为‘爱’的无底深渊里,再也无法回头……

“不……”宇文婵开始挣扎,她受不了无言的粗野。他粗鲁的蹂躏着她身上白嫩的肌肤,让她觉得呼吸困难。他的唇在她柔软的胸前,不停的捻转,毫不怜惜的攻击着。宇文婵的身子上,到处是或青或紫的痕迹。她的挣扎,更刺激了无言想要吞噬她的欲望。大手猛的钳制住她柔软的腰,凶猛的巨物一下子闯了进来。

“啊!”宇文婵的身子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抱着无言的双手,指甲刺进了他的肉里。一丝温热,从无言的背上滑下。无言的眼中越来越炙热,他喜欢这样的宇文婵在他身下挣扎的样子。她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非常刺激他的占有欲。

于是,更加疯狂的顶撞侵袭而来。无言兴奋的表情,看在宇文婵的眼里,就像看到地狱里的冥王。那样的性感,那样的邪恶,那样的令人又爱又恨!

情欲的烈火,将两人吞噬了。无言像只凶猛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他真的很想将身下的美人一口吞下,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

宇文婵被无言的狂野攻击的有些眩晕,一边情不自禁的欢吟着,一边心中默默的思虑。是不是要找时间调教一下这只迅猛的猎豹,不然,自己还真有些受不了他……

一场如暴风骤雨般的欢爱,终于结束了。宇文婵慵懒的躺在已经熟睡了的,无言的怀里。回味刚刚过去的激烈,心中有些古怪的矛盾感觉。不能说不喜欢,却又觉得心中不爽。无言的强势,似乎让她有些不耐。难道这是他独特的味道么?有些被虐的感觉……

说到性事方面的调教……似乎自己也不懂的说……

可是隐隐地,又觉得被这样蹂躏虐爱,心中有些不甘。

不知不觉中,窗外透射进来,一缕温和的晨光。忽的,抱着她的大手开始加重力道,揉捏起她赤裸的身体。而另一只,则滑落到她身下的花园处,探进了一指。宇文婵被这特殊的刺激,拉回了神。几乎是立刻的,情欲的灼热从体内升腾上来。

随着粗糙的手指,搜刮摩擦着她体内的柔软,情欲的湿润,从花园里奔腾而出。

“啊~嗯~”宇文婵情不自禁的环住无言的颈子,身体敏感的迎合着手指的动作扭动起来。无言猛的啄住她的唇,舌头顶开挡路的贝齿,探进她口中肆意揉虐。体内的手指,猛的又加入三根,几乎想要撑破她的身体似的,粗鲁的抽插。他不满足,他想要更多的她。他甚至想要将她撕碎……

这种有着毁灭般感觉的情欲,让宇文婵的神智有些模糊不清。无言太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了。他几乎探进了一半的手掌,毫不怜惜的蹂躏着她体内的柔软。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宇文婵,眼神里出现似乎要被毁灭的恐惧。她毫无力的呜咽着。身子被无言紧紧的锢住,无法反抗。

粗鲁的大手终于品尝够了,怀里人身体内的味道。他抽出手来,将宇文婵的大腿搬起,搭在自己的腰上。而后,抚着他炙热的欲望,闯了进去。

猛的,无言翻身将宇文婵压在身下。唇仍是不放弃的啄着她的唇。两只大手紧紧的钳着她的腰,开始的又一轮的疯狂掠夺。

“恩~唔~恩~”宇文婵似乎已习惯了无言的粗鲁。身子开始愉悦的迎合他的侵犯。鼻息中开始荡出情欲的呻吟,刺激的无言犹如洪水猛兽……

这一天,两人是在床上度过的。无言的欲望特别强烈,不停的侵犯着宇文婵甜美的身体。她的身上,已经布满了无言凌虐的痕迹。这样的痕迹,让无言无比满足。

宇文婵虽然在相貌上仍然保持着五年前的样子,可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是一个20多岁的成年人了。她也开始有了身体本能的需求和欲望。而这种堕落的欲望的饥渴,仿佛是被无言发掘并勾引出来的。这种感觉,终于让宇文婵意识到。‘做爱’这种事,之所以让人乐此不彼。好像是因为,这是人的一种正常生理需求,不一定要有‘感情’才可以。

两人无力的瘫在一起,相互拥抱着。无言的脸上,扬着幸福满足的微笑。这样的他,让宇文婵眼前一亮。

很迷人的笑容……

细想起来,心里有些气馁。本来还想着想要调教人家,结果……貌似自己才是那个被调教的……

不过嘛……她倒是一点也不吃亏。无言贡献城池的这份大礼,再加上‘侍寝’一项,好像怎么算,都是自己比较赚,呵呵……

从始至终,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两人根本顾不上说话。‘饥饿’这个词,被两人抛在了脑后。宇文婵是可以不用进食的,而无言……貌似他一直在吃……

“我的主人,无言可有殊荣,能成为您的宠侍么?”无言终于开口说了这一天一夜以来的第一句话,只是这话里的内容,让宇文婵有些脸红。他的嗓音很低哑,说完后的他,继续蹂躏她的白玉肌肤。虽然,上面已经是布满了他留下的痕迹。

“嗯……你已经是了……不是么?”宇文婵柔柔的说着,唇里发散着慵懒的呻吟声。

她的回答,让无言继续又一番无言的的攻击……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赶赴英雄会←

贞元五年(七八九)一月十六日,几乎所有在江湖上数得着的一些大小门派在同一天接到了一张请柬。上书,逍遥宫将于本月二十八日召开江湖英雄会。届时,逍遥宫主宇文天机将与白莲宫主白莲进行一场较量。最终站败者,归于对方门下听用。

这个消息,如飓风一般,在江湖上掀起一股巨浪。接到请柬者,远的,立刻唤其心腹整装出发。近的,则呼朋唤友奔走相告,猜测其中奥妙。总之,一时之间白莲宫的名号,在江湖上立刻响亮起来。

而此番江湖动荡,产生的一个直接恶略后果,就是引起了朝廷的关注。于是,德宗差遣窦文场秘密带领北司禁军五千人马赶往逍遥宫,意欲趁机打击江湖势力。

“呔!对面的可是白莲宫宫主?!我俩乃黑白双煞,前来领教!”

唉!……坐在六人抬肩舆上的宇文婵无奈的支着下巴,看着眼前拦路的两个如玩杂耍般的两位,心中无奈的嘀咕: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是这几天的第几次了?动不动就有阿猫阿狗的跳出来挑战我……

骑在马上的无言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开始的时候,他还上去应付应付,现在连他都烦了。这才出门几天呀?自从过了巢湖,白莲宫的势力范围之后,他们基本每天都能遇到一两波挑战的。

两个拦路的人见对方一脸不耐的表情,对他们二人不理不睬,顿时勃然大怒。其实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借着挑战白莲宫宫主的举动,在江湖上扬名一把罢了。 首发倒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会赢过宇文婵。混江湖的有几个是傻子?傻子都死得早。

他们只是听说白莲宫宫主是个女子,而且乐善好施。很多百姓都赞不绝口。于是在这些江湖人心中,把宇文婵定位为老好人。即使自己挑战不过,倒也不用担心性命问题。

他们所想倒是相差不远。从白莲宫出发以后的这几日,虽然上门挑战的人为数不少,但是宇文婵他们还真没有杀过一个人。其中即使是重伤,也只有一个而已。奇 -書∧ 網这也是因为挑战那人太不会说话,把宇文婵弄的有些着恼。

见两人一脸怒气的朝宇文婵扑过来,无言就想跃上前去迎战。就在这时,从旁边的小道上快马本来一人。随后,他弃马一跃而起,迎上黑白双煞。

待三人打在一处,宇文婵定睛一看,顿时笑了起来。那赶来的人竟是宇文鹰……

宇文鹰面色严肃,态度及其认真的抵挡黑白双煞的攻击。他所使用的刀法,正是宇文婵所做的那本《宇文家传武谱》中记录的破戒刀法。

宇文婵一脸兴致盎然的注视这宇文鹰强健的身形,心中不止赞叹:这破戒刀法太适合宇文鹰了。破戒刀法名为破戒,即是大开杀戒,因此这套刀法全是攻势,狠准威猛。而宇文鹰身为回回,骨子里本就比较富有攻击性。他使用这套刀法真是天作之合。不但如此,宇文婵还惊奇的发现,这套刀法明显和原先自己记录的有所不同。看来,这宇文鹰也是个武学奇才啊!想是五年前,自己离开寿州之前对他和张启所说的话起到作用了。竟然熟能生巧,自己改良了破戒刀法。

看宇文鹰与二人缠斗半天,还是不分胜负,宇文婵缓缓摇摇头。看来,宇文鹰实在是缺乏实战经验。虽说他已经将刀法掌握的过犹不及。但是,毕竟几年来他都是呆在鹰园不曾远去,这刀法还稚嫩的很。

“主人,这位是……”无言看宇文婵一脸赞赏之色,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他是我的家仆,呆在家中很少外出。这次恐怕才是第二次出远门,也是前去参加英雄会的。”

“原来如此……”无言一听宇文鹰是家仆,眸子里立刻升腾起戒备的神色。这宇文鹰相貌不俗,浑身钢厉之气。除了武功因缺乏锤炼稍显稚嫩外,其他都可与他一比。

这人是个大威胁!无言在心中默默的想。

相貌不俗,加上武功不弱,而且比自己年轻许多。虽然宇文婵的年纪也为之不小,可毕竟她看起来仍是十八岁的模样。而且他还是宇文婵家中的人,那自己的地位岂不是受到了威胁?!

看着无言瞬间变冷的眼神,与稍显敌意的盯着打斗中的宇文鹰,宇文婵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宇文鹰才多大年纪?比自己小上这么多,怎可能会对自己有意?无言也真是太过敏感了。

可惜啊可惜,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不会发生的事。这宇文鹰恰恰是让宇文婵唯一一个没有料到的意外……

在宇文鹰又缠斗了若干个回合,并开始气息不稳的时候,宇文婵终于不耐烦了。于是,她趁着三人错身之际,将三人钉在了那里。三个正打得起劲的人,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动了,不禁惊愕万分。

“行了,比试也这么久了,散了吧。”宇文婵懒洋洋的说完,吩咐抬着肩舆的小厮开路。与此同时,三人忽的恢复了自由。

宇文鹰知道宇文婵的神通,也不再言语。跃上马去赶至宇文婵坐着的肩舆旁边,默不作声的跟着缓缓前行。

黑白双煞一身的冷汗。看来,自己这两下子还真的连人家的衣裳边都摸不到啊!

又过了五天不停被挑战的日子,每次都是宇文鹰自发的前去迎战。其中一共败过三次,基本都是经验不足造成的。宇文鹰败了之后由无言接替,而宇文鹰则会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们比斗,学习经验。

无言的刀法很直接,没有宇文婵的破戒刀法华丽。但是直接也是速战速决的好方法。基本上只要是无言参与的比斗,对方都会带伤,这还是无言特别控制的结果。不然,这些他所接手的挑战者,估计一个活的都没有。

贞元五年一月二十七日,宇文婵等人在被挑战者骚扰的极度不耐的情况下,终于到达了龙山逍遥宫。

山脚下,宇文婵懒洋洋的瘫在肩舆上。天上悠扬的雪花,将她一身的素白,趁映的完美无暇。只是她那单薄的衣裙,让人看起来禁不住心中发寒。山口处,聚集着从各地陆续赶来参加英雄会的江湖人物。他们被伫立在不远处的宇文婵一行人吸引住目光。

不大会,一队气派的人马从山门里迎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宇文天机。他一脸轻松的笑意,带着逍遥宫大大小小百十个头领和千人左右的仪仗队,在山口两侧排出两列长龙。接着,乐声随着一声声高唱响起:“逍遥宫宫主率逍遥宫众恭迎白莲宫宫主,白莲,如约到访——!”

乖乖!好大的阵势!

被赶至两侧的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面色惊异,这白莲宫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过。白莲宫的崛起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有什么靠山,竟然能让鼎鼎大名的逍遥宫宫主这般隆重的对待。

“嘿嘿嘿……老夫在江湖上叱诧几十年,从未听过有什么白莲宫。今日一见,竟是个未成年的女娃娃。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呀,啊哈哈哈哈哈……”一阵难听刺耳的怪笑声扬起,在空中不住回荡,一道带着啸声的寒光瞬间扑向坐在肩舆上的宇文婵。

在场的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个难听的刺耳声音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他的金蛇镖含有剧毒,即使是划破一点皮,也能让你在一天之内全身腐烂而死。

‘嘭’的一声,金蛇镖钉在肩舆的椅座上,而前一刻还瘫在上面的宇文婵,此时却不知所踪。乐声与高唱声停住了,场面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正在众人四处打量寻找宇文婵的身影时,忽听一声娇喝:“无言!结阵!这老不死浑身剧毒!”随着清脆的话音,空中忽然喷洒过来一阵蒙蒙的细雾。无言立刻用‘鸟语’大喝一声,后面跟着的一众影卫应声蹿出。每个人都从怀里拿出一张金黄色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的将山门口团团围住。

宇文天机也没闲着,扬起单臂一挥,一阵劲风将空中的细雾吹散,地上的众人赶忙掩鼻闭气。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战成名←

这一系列的巨变只发生在一眨眼间。 首发宇文鹰由于经验不足,只是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着无言。不远处,一袭雪白的身影在空中不断腾挪,与一个浑身灰污的老头战在一处。

“哈哈哈……小女娃,想不到你还真有些手段。竟然不怕老夫的蝎毒功!”老毒物嘴里发着狞笑,一边紧逼宇文婵,一边调侃她。虽然看似宇文婵游刃有余,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两下子还是不行的,应付起来相当吃力。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不惧怕毒气侵袭。

必须想个办法做掉这个老东西!

宇文婵心里发狠,若是这次战败,可就丢大人了!忽的,她想起自己还在大观园时,用轩辕真气为乐翼疗伤的情景。心中禁不住想:既然我不怕他的毒,那是不是可以将轩辕真气中的阳极气注入他体内,将他内脏撑爆……

想到这里,宇文婵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就在两人又是一个回合,错身而过的时候。宇文婵忽的散出体内莲香,向老毒物侵袭过去。老毒物顿觉一股异香冲进鼻孔,而后脑袋一个晃神。接着,他的腕子被宇文婵叨住,一股热流侵入他的血脉。老毒物心中大叫不好,想要挣脱。宇文婵哪能让他如愿?立刻竖起二指,点他耳后穴。老毒物一个闪头,躲了过去,接着宇文婵接连袭向他几处大穴,都被老毒物一一躲过。 首发其实,宇文婵本就没抱希望能够制住老毒物。她只是想以此来拖延时间,好让轩辕真气有足够的分量进入老毒物的身体。

随着‘碰’的一声轻响,宇文婵的肩头被老毒物击上一掌。宇文婵一声闷吭,倒飞出去。而那老毒物也不好过。他觉得体内像是有一股火在烧,五脏六腑热辣辣的撕扯着痛。

“哇啊啊啊啊!你这个小贱人!对老夫用了什么手段!痛煞老夫!”老毒物痛的满地打滚。这边,宇文婵抚着肩头,嘿嘿冷笑一声:“老不死,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哈……”

看到宇文婵挨了一掌,无言等人皆是一惊,急忙赶上前来察看。宇文婵立掌止住众人的动作,“无妨,看那老毒物怎么死!”

众人与宇文婵一起走上前去,将那老毒物围在中央。老毒物此时已经七窍流血,脸恐怖的扭曲着,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呜咽,全身肿胀的像个圆球。

宇文婵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笑:“老东西,这种死法也合了你的身份。以后江湖上少了你这个祸害,也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宇文婵的嘲笑让还存有一丝理智的老毒物回过神,他狠狠的盯着宇文婵,嘴里模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忽的,宇文婵眼神一厉,老毒物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嘭!’一声爆竹爆炸似的巨响,血肉横飞,老毒物变成一地肉末……

“哇!白莲宫主好手段啊!”惊呼声扬起,顿时一片抽气声与赞叹声。宇文婵脸上立刻扬起一阵得意。

别看我武功不如他,可我有个好脑子,呵呵呵……宇文婵在心里洋洋自得。

“宫主虽年纪尚轻,却武功超凡,老夫甚是佩服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从人群里走出来,抱拳躬身,“老夫江州无极门,朱颜见过宫主。”

“朱门主不必多礼,白莲愧不敢当。”宇文婵姗姗一礼。

接着,涌上来一群人先后施礼报上名号,想要跟这位年少的宫主套上交情。看她如此雷厉风行,其手下的手段也令人很是惊奇。而且还救了众人一命,奇#書*网收集整理众人自然是感激涕零敬佩万分。

“好了众位,白宫主一路劳顿,众位义士想是也乏了,这就上山快些安顿吧。”宇文天机终于舍得出来说句话了,把有点应付不来的宇文婵解救了出来。

再次回到山门前,摆好阵势,乐声再度扬起。宇文天机客气的让过宇文婵,两人并排走向坐落在半山腰的逍遥宫。二人身后,是无言与宇文鹰等白莲宫的人。再往后,则是各地赶来的江湖人士了。

雪白的山道上,蜿蜿蜒蜒的一条长龙。为首的二人,一个俊美不凡,其气势如一代帝王。一个飘飘然美若谪仙,面戴半脸面具。天上仍然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和着悠扬的鼓乐声,别有一番动人的气魄。

宇文婵这一战,一下子打响了白莲宫的名号。无言等人的避毒阵法,也让这些江湖人士大开眼界。其实说白了,无言他们用的只是很一般的结界而已。只不过他们是靠自身‘式神’的力量通过符咒施展出来的。

晚上,逍遥宫大摆盛宴,款待各路英雄豪杰。宇文婵不堪应酬,独自在客房中休息。

正在她斜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开了。正在给宇文婵捶腿的无言抬脸看去,只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翩翩公子微笑着走进来。宇文婵懒懒的睁开眼,看到来人微微一笑。

“虚,你怎么来了?无言,你退下吧。”

无言看了看宇文婵,又看了看冲着他点头微笑的云虚,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退出房门。

“呵呵,婵,你又勾去了一个人的魂魄了。”云虚轻笑摇头,走过来坐上软榻。

“唉!别提了,这事怪我。”宇文婵低叹一声。无言一直都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一颗石头,唯一一个让她心有所亏的人。

“婵,不必烦忧,一切都会随着日月轮回,逐渐远去。”云虚温柔的将宇文婵揽在怀里。宇文婵顿时眉头微皱,身子颤了一下。

看到她的反应,云虚皱起细眉,“婵,怎么……”忽的,他想起宇文婵与那老毒物交手的时候,肩上曾中过一掌。他赶忙放开抚着宇文婵双肩的手,慢慢褪下宇文婵的外衫。只见雪白如玉的左肩上,一个红丹丹的掌印。

“呜呜呜呜……好痛哦虚。”宇文婵看此时屋内没有外人,便露出了本性。瘫在心爱的人怀里,呜咽了起来。

“婵,无碍的,我来帮你除去淤血。”云虚小心翼翼的将宇文婵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上,俯下唇,在宇文婵的左肩轻吻。唇齿间一股白色的荧光若隐若现,荧光所过之处,淤血渐渐消散,只是还有些微微的红肿。

不大会,宇文婵的肩伤便消退了。虽然还有些许红肿,却不会感到疼痛了。

“唉!都怪我,没有及时将罡气护身之术教于你。”云虚有些自责。他应该早点教给宇文婵他们经常会用到的一些护身之术的。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啊~我可不想总受伤呀!”宇文婵不满的撅起嘴,裸臂缠上云虚的颈子。

她的这个举动成功的挑起了云虚的欲念。他温柔的搂紧怀里的娇躯,伏在宇文婵耳边轻轻的说:“婵,不如我们先一解相思之苦,再探讨此事如何?”说完,不等宇文婵回应,他便吻住了宇文婵粉嫩的红唇。

四唇不断捻转纠缠,两个互相思念着的人儿不大会便赤裸的贴在一起。本就被火盆烘得热气腾腾的屋内,此时更加炙气逼人。

于此相反,站在屋外门口不愿离去的无言,此时就如坠入万丈冰川,从里往外泛着阴寒之气。屋内旖旎的春色伴随着隐约的呻吟声,刺激着他翻滚不已的神经。双拳紧握在身体两侧,无言心中恶狠狠的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宇文婵的心!

不远处一棵树后,宇文鹰露出半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宇文婵屋门前咬牙切齿的无言。对于无言的身份,宇文鹰基本有着与无言同样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无言那样强烈的霸占之心。他所期望的,不过是能时刻呆在宇文婵左右而已。除此之外,他并不敢妄想要得到她。他一直觉得无言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无言冷漠的眸子里,在面对宇文婵的时候,眼底那一抹可怕的炙热与占有欲被他看了个通通透透。他不相信宇文婵毫无所觉,可能凭借着无言的宣誓效忠,与心底的些许愧疚,不愿深究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关于朝廷←

第二天,齐聚龙山逍遥宫内的一众江湖人士终于迎来了江湖英雄会。逍遥宫的大殿上,挤得满满的一殿人,怕不是有千人以上。即使是这样,仍是有人陆续赶来。龙山的山口处不远,一个不大的小镇上住满了各地赶来的江湖人士。也有一些是逍遥宫不许带入的侍从跟班。毕竟这次前来参会的人数太多,每个门派只有十人的名额,多出来者一律山外等候。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江湖上没有名头未接到请柬的大小帮派汇聚在这里,想要一睹赫赫有名的逍遥宫与后起之秀的白莲宫争雄的场面。

殿堂内,宇文天机端坐王位之上,宇文婵则坐在下首右侧。与她相对而坐的是少林寺寥闻方丈。剩下的,皆是立于大殿两侧。人们不住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地对宇文婵指指点点。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蒙面的人忽然出现在宇文天机身侧。宇文婵有些微惊的转过头,猜测那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是他们昆仑界的人还是说只是会用瞬移术。

黑衣人在宇文天机耳边耳语几句,宇文天机的眼光开始在殿下一众人中来回扫视。宇文婵顺着宇文天机所看之处看过去……

也没什么奇特的啊?宇文婵心里不解的想。不经意间,宇文婵忽的定住了眼神。她发现哪里不同了。殿下熙熙攘攘的一众人里,混着很多脚踏白底黑色官靴的人。宇文婵心中一动,转回头看向宇文天机,两个人的眼光碰在了一处。宇文天机微微笑了笑,宇文婵不耐的撇撇嘴,转过头去不理他。 首发宇文天机好笑的摇摇头,对着身边的黑衣人低声吩咐几句。然后黑衣人躬身抱拳,闪烁间失去踪影。

“吉时已到——!奏乐——!”一名宫侍站在王座前的高台上高唱一声。接着,悠扬的乐声想起,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大殿门口两侧,缓缓行出一队宫卫,将大殿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了个严实。殿内的人皆是一惊,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关门。而其中混杂着的一众官兵,则开始面露不安。

待大门关好,一队宫卫整齐的站在殿门前待命。而后,大殿四周开始汹涌而出无数的逍遥公众,把殿内的千把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宇文宫主,您这是何意?!”

“是啊,宫主这是为何?!”

“宇文宫主难道要将我等性命留在此处?!”

“对啊!难道宫主想对我们不利不成?!”

顿时,殿内一众江湖人士开始不安的质问起来。本来安静的大殿立刻人声鼎沸到盖住了乐声。

宇文天机扬起双臂,双手虚按了按,“各位稍安勿躁,本座并无对各位不利之心。”

乐声停了,殿内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宇文天机的解释。毕竟他们现在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敢太过猖狂。

“方才本座接到密报,朝廷得知我逍遥宫今日举办英雄会。已经派遣大军前来围剿。如今扬州刺史已经带领两万人马将龙山百里范围内团团围住。而各位之中,也有官军混入……”宇文天机话没说完,那些个混在其中的官军立刻拔出身上武器挥向身旁的人。他们知道现在他们是别想活着出去了,干脆杀一个算一个。可不幸的是,能够有资格进入逍遥宫大殿参加英雄会的人,都是各个门派的首领精英。怎可能跟老百姓似的任他们宰割?于是乎,逍遥宫根本没废一兵一卒。这些混入的官军没有任何悬念的,被一众江湖人士给制服了。

待混乱结束,宫众们押着被制服的官军带下去审问。殿内的宫众与宫卫等鱼贯退下,大殿再次回到先前的状态。

“各位敬请放心,既然本座邀了各位前来,就定能保得各位周全。英雄会照常举行,不会受其干扰。”

宇文天机一席话,安抚住了前来参会的众人。禁不住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朝廷的用意。

乐声再度响起,一切都恢复到先前的平静。此时的众人再也没有心思对着宇文婵指指点点,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朝廷围剿的事上。

“今日就到此为止,各位可回房休息,或是前去浮萍宫玩乐一番。明日本座将于梅园内与白莲宫白宫主一决雌雄,届时各位英雄可前去观战。”

宇文天机说完,便起身退出了大殿。宇文婵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也转身离开。今天算是没事了,她也可以轻松轻松。

今日,逍遥宫在龙山附近张贴榜文。上书明日辰时末,逍遥宫与白莲宫的两位宫主将于龙山的梅园进行较量,届时所有江湖义士豪侠皆可到场观战。这个消息如同海中怒涛一般,一下子传扬的出去。周围所有江湖中人,包括一些个大的世家与闲散官员如潮水般涌向扬州的龙山。当天晚上,龙山附近驻扎了数不清的帐篷銮驾。一下子聚集了数万人在此,人们全都对逍遥宫与白莲宫的对弈抱着无比的好奇心。

这一手,宇文天机玩的绝妙之极。龙山附近汇集了这么多的人,扬州刺史的兵马不得不被迫撤离。因为前来观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就无从下手。再说,他们南衙与北司之间原本就不和,他这次出兵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现如今的情况,他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退兵回家休息。而且逍遥宫往日也给了他不少好处,他自然不好与之撕破脸。至于那窦文场,他才懒得管他的死活。他还惦记着到时候也乔装一番前去观战呢。

“天~你这一手可真是高明啊~”宇文婵乐滋滋的腻在宇文天机怀里,两个人躲在寝宫也不出门,甜甜蜜蜜的粘在一起讨论明天的比武。

“扬州刺史白志贞,一贪枉小人而已。只要我稍微给他点压力,他就得灰溜溜的回家去。至于窦文场嘛……明天就可以将他拿住了,到时候你领回去给灵儿玩玩吧。”宇文天机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

“哈哈哈……你啊,什么叫领回去给灵儿玩玩啊。我怕到时候他会被灵儿切成条,腌成人干哦!哈哈哈……”清脆的笑声从宇文婵的小嘴里飘出来,飘向屋外,飘进数个为她提着心的男人耳朵里。

“明日你们打算如何作秀?”屋子的里间,云虚端坐琴前,悠哉的抚着琴,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说道比武……”宇文婵转转大眼睛,“正好我先前琢磨出几个新招式,想也没有人可试验一下。明日你就当我的活靶子好啦~!哇哈哈~”宇文婵调皮的捏起宇文天机的俊脸,一顿蹂躏。

“乖~别淘气。”宇文天机抓下脸上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我还有事问你。你身边那个冰块脸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对你别有用心?”

说到这里,云虚抬起细目,用同样疑问的眼神看向宇文婵。宇文婵撅撅嘴,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是要这个唯一不安分因素消失呢……还是干脆把他收为己有?”宇文天机双目含笑的看着宇文婵,仿佛想看出宇文婵心里的小算盘是怎么打得。

“……”宇文婵的嘴巴撅得更高了,她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无言。

“哦……那就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好了,省的让我家小宝贝烦心。”

宇文天机话音未落,宇文婵便狠狠的掐了他大腿一把。

“啊!好好好~咱们白莲宫四公子不是还有个缺么?刚好他顶上,可以了吧~”宇文天机好笑的看着宇文婵可以栓头驴的小嘴,忍不住俯下头去把那点嫣红吞入口中。

“此人狂野不训,心气颇高,不好驾驭。”云虚又是寥寥数语,一语中的。

“启禀宫主,白宫主的贴身护卫张启求见。”门外,传来宫卫的禀报声。听到是张启到了,屋内几人皆露出微笑。这张启倒是个讨人喜欢的主,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对张启不满的。这次张启又为了宇文婵辞去官职,下定决心要伴其左右,不禁让宇文婵心里甜滋滋的。而宇文天机对张启那是满意非常,要不是他,他与他的小姑娘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走到在一起。而云虚嘛……除了宇文婵以外,任何人在他眼中基本都是一个模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h)←

“快快有请!”没等宇文天机说话,宇文婵立刻嚷嚷起来。 首发说到张启,她一直在心里都念念不忘。其心情与宇文天机差不多吧,都把张启看做是他们的媒人了。对于宇文婵与宇文天机之间的关系,他们这些内宫宫卫都是清楚的。于是,宫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不大会,宫卫带着张启推门而入。张启见到几人俯身就要下跪行礼,却被奔上前来的宇文婵抱了个满怀。

“启~你来的晚了哦~”宇文婵一边笑眯眯的说着,一边拉着张启来到软榻上与他们并排而坐。张启立刻满脸通红,死撑着身子不愿与他们同坐。不管怎么说,他仍是家将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主子平起平坐呢?

“启,你还记得我将你留在贺兰元均那的时候,给你留的书信么?”宇文婵偎在张启胸前,满面含春的说。可是由于宇文天机在场,张启全身僵硬到不行。虽然很想将怀里的美人紧紧拥抱,确是打死都不敢的。

“呵呵……看来,我等碍眼之人,是时候要回避一下了。”宇文天机呵呵一笑,眨眼间不知所踪。而里间的云虚,也紧跟着消失不见了。顿时,屋子里除了抱在一起的两人,就再也没有第三人在场了。

看到这个结果,让张启有点反应不及。他心里有些惴惴的猜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启,傻愣着干嘛,过来躺下歇歇。这次你可来晚了,明日我便要与天比武了。”宇文婵像个住家小媳妇似的嘴里一边唠叨,一边拉着张启按在软榻让他躺好。 首发

“……”张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是该如何反应。干脆听之任之,最后抱着宇文婵一同躺下。他确实很累,马不停蹄的从寿州赶来龙山。本来张意也很想跟来看看,张启却执意不许。这次龙山英雄会很是凶险,朝廷已经派了窦文场带领禁军前去围剿。他可不想家里的人去那边参合。万一有个闪失,先不说宇文婵是否会拿他发落,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关。

“启,我与天比武之后,将会有白莲宫‘四公子’之争。除了武功的比试之外,还有文韬武略的较量。你可对‘百胜公子’之位有所把握?”宇文婵的声音甜腻腻的,趴在张启胸膛里轻声的说。

“恩~婵儿放心,万无一失……”张启疲倦的轻声回应,俯唇在她唇上轻轻一点,便闭眼睡去了……

宇文婵将沉入深睡的张启抱起来放在床上。接着,她依偎在他怀里,静静的躺着。看着张启英挺不凡的睡脸,宇文婵心中升起一阵心动。张启给她的感觉和乐翼很像,却又有很大的不同。一样的温和,一样的令她心安。这个臂弯是温柔而有力的,不像乐翼如水般一碰就碎。

五年前那日的留书,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张启已经在她心里扎下了根。这个温柔的,愚忠的,死死的爱着她的男人。是那样令她不舍,令她贪恋不已。

启……你会永远这样守护着我么?

宇文婵痴痴的扬起小手,在张启的脸上,颈子上来回游弋。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已经低垂。张启悠悠然从梦中醒来,看到的是宇文婵温柔的一双大眼睛。眼中是满满的情,让他禁不住万分心动。

“启,饿了么?要不要用膳?”宇文婵弯起娇媚的唇,露出一抹勾人的笑。

“嗯~很饿~”张启柔柔的喃呢一声,俯过唇,吞下那勾人的红唇。

大手探过宇文婵的纤腰,紧紧的搂住。另一只手抚上柔软的酥胸,轻柔的抚摸。

“唔~……”宇文婵半眯着眼,扬起藕臂,攀上张启的颈子。他们自五年前那次亲热,就再也没亲密过了。而且……好像半途还被某人给顶替了。这个问题让张启一直都迷惑不解。那样销魂的欢爱,为何自己竟毫无所觉?

罗衫一件件飘落在地上,张启这次打算好好的品尝爱人甜蜜的味道。

炙热的唇缓缓游弋到赤裸的酥胸,张启迫不及待的将那柔软的一团含入口中。这种让他思念不已的味道,日夜侵蚀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安眠。

“啊!启~轻点……”宇文婵柔弱的轻唤着,虽然会适得其反。

张启的理智被身下人的甜蜜杀得七零八落,他深深的吮吸着口里的性感,大手在润滑的肌肤上来回抚摸,揉搓。两人已经赤裸的身体,紧紧的纠缠着。张启那更加巨大的分身,让宇文婵有些心颤。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难熬?宇文婵心里有些忐忑。

张启把身下人的玉腿大大的分开,环于自己腰间。大手在柔软的臀瓣上用力的揉搓着,不时轻抚过已经湿润到不行的花园。

“啊~啊~启~”宇文婵性感的轻吟着,身体随着大手的侵袭,不断的扭动。

“婵儿,放松……我要去了……”张启轻轻的低唤着,他不再是五年前那颗青涩的果实。

出乎预料的,张启的进入并不困难。只是觉得无比紧致,让他有些难以忍耐。

“启~……启~……”宇文婵低低的呻吟轻唤,就像未满月的小猫,让张启心痒难耐。

张启很兴奋,很开心,很激动。他身下的人儿身子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紧致。如此轻松的能够包容自己硕大的分身,这说明什么?说明身下人已经对自己倾心了么?

那巨大的火热坚挺在宇文婵不住的低唤中终于尽根没入……

“婵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张启觉得自己幸福到要晕过去了。嘴里不住的轻吟着爱语。身下人竟能如此柔软的包裹他的巨大,这是一件多么令他惊喜的事啊!

“启~我也爱你啊……我的启……”宇文婵柔柔的说着,轻轻扭动着腰肢。身体那把她死死撑满的火热分身,震动着,宣扬着对她的占有和热爱。

“婵儿~我的婵儿……此生有你~被无他求……”张启性感的不住叫唤着,开始抽动自己的分身。那若润的甜蜜身体,紧紧的拥着他,蠕动着,喷洒着湿润的灼热。直把他那硕大的坚挺,烫得想要迸发出来。

两具火热的身体,一个润白如玉,一个性感如蜜。紧紧的纠缠着,律动着,散发着腻人的香气与淫靡的热气。交合时产生的滑腻声响,让两个人的情欲不断澎湃着。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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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五年一月二十九日,晴。

“时辰已到——!比武开始——!各路豪侠请退后一丈,以免被波及误伤——!”一个宫侍高声吆喝着,一边知会宫卫上前驱赶过于靠近圈内的人。

被驱赶的人们顿时一阵不满的喧嚣,甚至有面露不屑之色的。前来维持秩序的宫卫们,有些为难。这些个大侠门主们,不是那些官军百姓可比,他们不好太过得罪。而且他们的功夫,也敌不过这些人们故意的推推搡搡。甚至有不少宫卫,被一些人恶意的推倒在地。

就在这秩序难以维持的时候,一阵清泠的乐声响起。中间站着的两人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名白衣男子。他盘膝悬停在空中,面前一具火红的木琴。轻缓的风,撩起他的黑发与衣襟缓缓飘舞,就如九天上仙般,俊美潇洒。

“天啊!是乐圣!乐圣竟然也前来助阵!”

“啊!真的是乐圣老前辈!我此生无憾了!”

“乐圣大人出现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妖莲降世一代枭雄←

惊呼声,惊叹声此起彼落。一众江湖中人立刻老老实实的退后,不再与那些宫卫为难。空中悬浮着的云虚微微一笑。俊朗的细目含着润润的浓情,凝视着地上自己的爱人。看到他的样子,观战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猜测那面带半脸面具的白莲宫主,是不是就是乐圣前辈的心上人?

宇文婵缓缓拉开架式,摆了个姿势优美的……仙人指路。

“呵呵……”宇文天机看到宇文婵的姿势,禁不住笑出声来。这样中规中距的有必要么?

宇文婵才不管他那么多,见他垂首轻笑,立刻攻了上去,倒也把这位战神大人攻了个措手不及。

“哎!快看快看!开始了!”

“啊!这白莲宫主……好像不行啊!”

“是啊是啊,你看宇文宫主游刃有余呢!”

“这可不一定,这些只是招式的比试,两人都还没用上内力呢!”

“都闭嘴!安静往下看!”

“……”

议论声如出巢的蜜蜂一样,嗡嗡作响。大多数对宇文婵都不看好,毕竟招式上她确实嫩得很。

“乖~你准备玩多久啊?你这两下子可是不行啊~”两人一错身的功夫,宇文天机伏在她耳边小声的调笑。

“闭嘴!老老实实陪我玩!我都好久没有和人对练了,都快还给师傅了!”宇文婵撅着小嘴不满的嘟囔,手下不停的攻击着。

“好好~宝贝儿想怎样都好~别忘了吃午饭哦~”宇文天机嘿嘿一笑,重新振奋精神,陪他的小姑娘练手。 首发

“喂!宇文宫主,您在玩什么那!还不快将对面的美人拿下!哈哈哈……”

“是啊是啊!竟敢挑衅逍遥宫的威望,这劳什子白莲宫也太不自量力!宇文宫主快些给小娘子点厉害瞧瞧!”

“宇文宫主!您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霸占了白莲宫主啊?!不怕乐圣大人与您为难么?啊哈哈哈”

“……”宇文婵忽的停住了动作,本来上扬着的红唇此时成了一条刚硬的直线。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宇文天机的笑容更深了,看来他的小宝贝儿要怒了。他赶忙催出护身罡气罩住全身,要知道宇文婵可是有轩辕真气与圣莲真元两大神技傍身,他也是吃不消的。

宇文婵缓缓扬起双臂,就如天女轻舞般挽了个臂花。接着,她一声断喝:“白莲葬日!”一股刺眼的白光从她双掌飞出冲向半空。而后大地开始轻轻震动,白光和聚成一团光球,慢慢变大遮住了日头。随着一声轻啸,光团变成一朵巨大无比的白莲虚影悬浮在半空。一股透明的气浪以白莲为中心,涟漪般扩散开来。凡是被气浪波及到的,皆口洽鲜血横飞出去。眨眼间,那些个高声取笑的,吆喝的江湖中人全都被打飞出去。空中一片血红四溅,好不艳丽。

宇文婵这一招,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宇文天机与云虚在内。他们都没想到宇文婵竟然会自创这样狠厉的招数。而事实上,这一招乃是宇文婵第一次下山看到那残忍的战争画面之后,怀着悲愤的心情创造出来的。

偌大的梅园寂静了。这种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宇文婵。

“今念尔等乃是初犯,本座就饶了尔等的性命。若是再有以下犯上之举,本座定将尔等从江湖上抹去。”宇文婵冷冷的清脆的声音,随着灵气的扩散,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要搁往日,她这样猖狂的话定要引起大多人的不满。可是现在看来,却没有人胆敢站出来反驳于她。就连那些受了重伤倒地不起的人,也都不敢大声呻吟。

“白莲宫千秋万世——!”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接着,成千上万的附和声如海浪般涌起,“白莲宫千秋万世——白莲宫主神功震天——!”

“万世——万世——神功震天——!!!”

宇文婵终于笑了,她仰面向天,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她畅快的大笑声,伴随着浓郁的莲香之气,如潮水般散发开去。就如一代枭雄站在顶峰,俯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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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吧!哗啦啦……’正在寺庙里打坐的道坚,手中的念珠忽然断裂,散落一地。

“唉——!”道坚睁开苍老的眼睛,看向东方,“妖莲降世,天下即将大乱啊!我还是没能阻住宿世轮回之争!阿弥陀佛——!”

贞元五年一月三十日,名震天下的逍遥宫,向所有到场观战的江湖豪侠宣布,臣服白莲宫。从此,逍遥宫从江湖上消失。逍遥宫的牌匾被卸下,换上雪白的金边黑子牌匾——白莲宫

贞元五年(789)二月初三,龙山白莲宫举行了为时十天的‘四公子’比武甄选。最终确定四公子为‘金玉公子——陆幽’司财务,‘殊荣公子——无言’司政务,‘百胜公子——张启’司兵务,‘千寻公子——宇文鹰’司监察。

还有一则令江湖震动的消息,‘乐圣冥灵子’自愿投入白莲宫门下,效力于白莲宫宫主白莲左右。旗下十二家乐坊均归入白莲宫,成为旗下产业。这个消息无形之中将白莲宫再次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德宗震怒了……

“什么?!朕的神策军竟然全军覆没?!”德宗气的倏的一下站了起来,颚下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反了!反了他们了!这些江湖!这些乌合之众!”德宗下了龙椅,在上书房内来回急促的踱着步。

“陛下息怒~”一个年轻的,白白嫩嫩的太监赶忙上前扶住德宗的手臂,将他让到龙椅上坐下。

“陛下,以奴才之见,这些草莽之人不可硬敌~”

“哦?文珍可有什么良策,可牵制白莲宫的发展?”德宗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俱文珍。如今窦文场已被白莲宫擒住,霍仙鸣年事已高,身边比较合自己心意的就只有这个俱文珍了。

“陛下,依奴才之见,可变相招安白莲宫。而后利用其对付那些重兵某乱的藩镇,让他们互相损耗,那陛下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德宗再次离开龙椅,慢慢踱步,思虑良久之后……

“如此甚好,那这件事就交由文珍去办吧。既然文场已然殉国,那么他的位置也该有人顶替……”德宗略有所指的看着身旁的俱文珍,眸光带着笑意。

“陛下放心,文珍定在百日之内办好此事~荣请陛下静待佳音~”俱文珍扬着得意的笑容,俯身跪拜磕头。

“恩~!好~!那朕就坐等爱卿佳音了,啊哈哈哈哈……”

上书房内,德宗愉悦的大笑回荡在空中。昭示着白莲宫已经正式浮出水面,走向峥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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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逍遥宫更名为白莲宫之后,江湖上很多不得志的能人皆蜂拥而至,希望能在白莲宫讨得一席之地。而宇文婵则将原逍遥宫各堂堂主管事尽数免职,重新甄选。这一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还差点发生暴动事件。奈何宇文天机的手段狠厉无比,再处死了一些带头闹事的人之后,人们的怨气也销声匿迹了。这一番甄选述职,一下子进行了一个多月,只把一众人弄得疲倦不堪。最后,负责监察的宇文鹰累倒了……

鹰鸣殿……

“宫主……”宫侍看到宇文婵静悄悄的进来,立刻躬身行礼。

“嘘——小声些,不要把鹰吵醒了。你下去吧,我来守着。”宇文婵一脸痛惜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宇文鹰。英俊的小脸上,微微皱着眉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宫侍小声的应了一声,退出寝宫。看着殿门缓缓关上,宇文婵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白玉小手抚上宇文鹰微皱的眉头。大夫说他得的是痨病,也就是肺结核。原因好像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寒。

“唉~何必这样拼命呢?”宇文婵轻叹一声摇摇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鹰长大了……←

自从宇文鹰上任监察以来,可谓是没日没夜的操劳不止,也不知为什么这么拼命。 首发只要宇文婵对他露出赞赏的笑容,无论多么劳累,他都会什么都不顾的再次披挂上阵,尽心竭力的做着自己并不熟悉的监察之职。毕竟逍遥宫刚刚更名,又被免去众多执事之人,心有怨气的不在少数。动不动就会发生下不服上,借机闹事的局面。而宇文鹰又因年纪尚轻,不能压众,做起事来放不开手脚,颇为吃力。他心中一直都惧怕着,自己若是做不好此职,将会失去陪伴在心上人左右的资格。宇文鹰的心思,怕是只有宇文天机与云虚知道了。毕竟他掩藏的太深,表面上从不透露分毫。而宇文天机二人,也从未对宇文婵漏过任何口风。在他们看来,你既然有胆恋上他们的宝贝,就要有这个能扛起大山的肩膀。他们才不会从中牵线,却也不会从中作梗。

“唉……”又是一声轻叹,宇文婵拿起布巾,为宇文鹰拭去额上的热汗。

忽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宇文鹰嘴里胡乱的嘟囔着:“主子……不要……赶我走……鹰不能没有你……主子……主子……”

看着宇文鹰神志不清的喃呢,宇文婵开始冷汗淋漓。她想要抽回手,却被宇文鹰抓的更紧。宇文婵微微皱起眉头,“鹰,你……”

要知道宇文鹰可是比她小上6岁啊!而且,他也从没有透露过一丝情意。 首发怎么会呢?!

宇文婵一边心中翻江倒海,一边想要用力抽出被抓的手。由于用力过大,宇文鹰似乎迷蒙的醒了过来。他双目涣散的看着满脸惊愕表情的宇文婵,嘴里喃喃的说:“主子……鹰好想你……鹰好想抱抱你……主子……”一边说着,宇文鹰一边收紧手臂,将被他的话惊呆的宇文婵拉了下来。接着,滚烫的唇覆上了她……

宇文鹰的吻是稚嫩的,是生涩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吻。他只是将干裂的唇贴在宇文婵红润的唇上,感受着她醉人的柔软。

宇文婵全身僵硬的感受着宇文鹰干裂的唇,心跳急促的快要跳出胸口似的。她不敢相信宇文鹰竟然恋她到这种地步。就连神志不清的时候也一直念着她的名字,恐惧着连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都不能。

……唉……宇文婵在心里低叹一声,自己的情债怎么越来越多似的?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经常带着面具为好,而且要离雄性生物远一点。不然,这一个个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反正宇文鹰这时候也是神志不清的,不如借此机会用轩辕真气将他的肺结核治好算了。以后得盯着他点,不能再让他那么拼命了!

想到这里,宇文婵探出舌尖顶开宇文鹰的牙齿,开始缓缓向他体内渡气。脑子里顿时出现宇文鹰的三维立体血脉图。宇文鹰才17岁的年纪,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好。若是此时不好好将病根除去,很可能一辈子都被此病所累,说不定会提前殒命。

唉!古人没有过多的防疫措施,虽然身体会很好,但是一旦染病,或许就会送掉性命。宇文婵一边闭目毒气一边暗暗寻思。这时候的她根本就没发现,宇文鹰早已清醒。他满脸通红的看着眼前的美人脸大特写,口中浓香的甜蜜让他头晕目眩。

这是梦么?……不是梦吧?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思恋成狂,犯了疯病?

宇文鹰心跳如雷的享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甜美的吻。

……那……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什么都不做?太可惜了……

于是,宇文鹰缓缓放开抓着宇文婵柔荑的手。扬起双臂将身上的娇躯紧紧的搂在怀里。

是梦也好,是真也罢。我就疯狂一回……

宇文鹰抚上宇文婵的后脑,试探着回吻身上的人。开始的时候很生涩,很僵硬。渐渐的,熟能生巧。宇文鹰放开胆子,越吻越深。搂着宇文婵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上下游弋。最后,落在那柔软的酥胸……

“……”宇文婵被宇文鹰的侵袭惊醒了。她浑身僵硬的呆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这是什么状况?鹰什么时候清醒的?我,我该怎么办?!

宇文婵心里不住打鼓,这个状况也太尴尬了。好像自己在……在引诱一个病人似的……啧……

一股浓郁的花香忽然冒了出来,宇文鹰只觉得身上一轻,怀里的人瞬间消失不见了。

宇文鹰痴痴的看着房顶,手指抚在自己已经不再干裂的唇上,默默回忆着刚才令他着迷的吻。原来,吻是这样……好幸福的感觉……好温软……好热……好想要……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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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灵子,婵儿呢?今日怎么一天都没看到她?”宇文天机开门进了云虚的寝宫,疑惑的问。

“婵回大观园了,说今后白莲宫的事,皆有你我执掌。”云虚悠悠的说着,手下不停的弹奏着自己的新作。他打算重新开始售卖自己的乐谱,好增加白莲宫的收入。如今白莲宫上上下下十来万宫众。这支出可是个庞大的数字啊!

“怎么?”宇文天机一挑眉,脸上满是疑惑。

“具体……你可去问问宇文鹰,他或许知道。”云虚一边说一边笑,宇文婵与宇文鹰之间发生的事,他是一清二楚。他与宇文婵的心灵感应可不是作假的。

“哦?小鹰开窍了?”宇文天机悠哉的走进去翻身躺在软榻上,懒懒的问。

“多亏他的这场病……对了,婵交代把巢湖那边的诺德布调过来给鹰做助手。鹰有些忙不过来。”

“你为何不去办?跟我说作甚?”宇文天机不爽的斜着云虚,不满他什么事都推给他做。

“……我在为婵赚银子贴补家用,若是你能顶替与我,我便去做,如何?”云虚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谱曲。

“……我也很忙……吕洞宾呢?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把他也拉过来帮忙吧。”宇文天机忽然想起这个酒鬼加色鬼的吕洞宾。

“一般来说,他应是在酒肆内。”云虚终于谱完了曲子,拿起抄本说道:“我这就去长安乐坊,准备售卖事宜。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云虚的身影便消失了。

“啧,跑的真快。”宇文天机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小宝贝一害羞就喜欢跑路,把这么大一摊子推给他一个人打理,没良心啊!宇文天机在心里不住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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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漫天飘散着淡淡的花草香气与令人鼻痒的花粉。清风吹过之时,还能看到空中偶尔飞过去的乳白色棉絮。

宇文婵脸红心跳的出现在大观园彩云阁院子里,看到吕洞宾正在凉亭内给乐翼把脉。乐翼的精神基本完好如初了。看到忽然出现的宇文婵,脸上顿时扬起激动的喜色。

吕洞宾一愣,回过头看向笑脸盈盈的走过来的宇文婵。

“洞宾,翼的身子可全好了?”宇文婵笑眯眯的偎进乐翼的怀里,轻声问道。

“恩!完全好了,还是我的丹药最是管事啊!哈哈哈……”吕洞宾仰头大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婵儿,你何时带我去白莲宫?”乐翼喜滋滋的抱着怀里的老婆,精神百倍。

“怎么?老公着急要看自己的宫殿么?呵呵”宇文婵调皮的戳戳乐翼的俊脸。软软的手感真不错!

“婵儿,如今家里的铺子越来越多,日进斗金,也可帮你支撑些宫内的用度了。凤锦与她夫君重新回到庐州开分店了,估计以后会常驻庐州。”乐翼甜蜜蜜的搂着老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摇晃着身子,跟哄婴儿似的。

“呵呵,翼忙得过来么?”宇文婵甜甜的笑着,仰头看着脑袋上红扑扑的俊脸。这样健健康康精神百倍的乐翼,让她开心不已。

→第一百九十章 惊天噩耗←

“对了小婵,我有些事要问你,你跟我来。 首发”吕洞宾笑眯眯的站起身,意欲让宇文婵跟他走。

“什么事啊?”宇文婵好奇的从乐翼怀里站起来。

“你们既然有事要谈,我就去铺子里看看,记得回来用晚膳。”乐翼一脸温眴的笑容,起身走向前院。

看着乐翼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处,吕洞宾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微皱着眉头,“小婵,来我的桃花源吧。”

看到吕洞宾突变的脸色,宇文婵点点头,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吕洞宾会告诉她什么事情。

桃花源内还是那样的优美舒适,还是那样的四季如春。到处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彩蝶依然翩翩起舞。

“小婵,你先喝了这杯酒,我再与你细说。”吕洞宾面色萧肃,一点都没有说笑的样子。宇文婵有些紧张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方才我为乐翼诊脉,确定了……”吕洞宾抿了下薄唇,抬眼看看宇文婵有些紧张的神色,“确定乐翼还有三年的寿命……或许更少……”

‘啪!哗啦……’宇文婵手中的酒杯掉落在牡丹亭的地上,应声而碎。她呆呆的看着吕洞宾的脸,愣愣的没了反应。

“小婵!小婵!”吕洞宾慌忙扑过去抱住渐渐瘫软下去的宇文婵。手抚上她的胸口,为她缕顺卡住的呼吸。

渐渐的,宇文婵恢复了神智,终于缓过气。她微微颤抖的抓住吕洞宾的衣襟,颤声说:“吕洞宾,你没有办法了么?不能救他么?啊?!”

“小婵,平静些,莫要激动……”

“你要我怎么平静?!你不是丹道出身么?!你不是最会行医救人么?!为什么?!你不是说翼已经全好了么?!说呀!”宇文婵疯了似的坐起来,抓住吕洞宾的双臂,没命的摇晃着他的身子。 首发

“小婵,冷静些!”吕洞宾无奈的将宇文婵一把拥在怀里,紧紧的钳着她,不让她有所动作。

“吕洞宾!你在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哇啊啊啊啊……呜呜呜……”无法动弹的宇文婵,伏在吕洞宾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小婵,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当初你下山回到大观园那时,乐翼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是用了自己的精元真气渡化成丹药,才勉强留住他的性命的……”吕洞宾喃喃的说着,大手轻轻安抚着宇文婵悲切的身体。他之所以选择在桃花源告诉宇文婵这件事,就是怕她有所闪失。起码在这里,无论宇文婵怎么闹,外人也是不得而知的。

“原本以为你的轩辕真气能够治好乐翼。可如今在我查探之下,发现也只是为乐翼延长了三年的寿命而已……”

宇文婵一边痛哭,一边听着吕洞宾的话,心中的悲伤越来越浓。

她的翼要逝去了么?他才不到30岁而已啊!

“洞宾,为什么翼会如此短命呢?”宇文婵终于平复了点情绪,呆呆的瘫在吕洞宾怀里。

“乐翼自小便遭受凌辱,身子根本就没有长好。他的身子太过脆弱了,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说到这里,吕洞宾的脸色也出现悲戚之意。乐翼的一生,真是凄凉啊……

吕洞宾说完,等待半晌,不见宇文婵回应。低头一看……

他轻轻的摇摇头,低叹一声。宇文婵竟然已经哭累的睡着了。她现在的样子是绝对不能见人的。无奈,吕洞宾只好继续抱着她,等待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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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飘渺的琴声将宇文婵从悲哀的梦中唤醒。还未睁开双眼便已闻到那熟悉的清凉香气。心中隐隐的痛楚被怀抱着自己的人用琴声慢慢抚平。

“虚……”宇文婵闭着眼睛往云虚怀里缩了下身子。那美妙的清香之气,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清,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婵~心情可好些了?”云虚温柔的看着缩在他怀里的爱人,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自从宇文婵与白莲合体之后,她所有的情绪变化都会影响云虚的心情。若是打击太过严重,云虚则能够直接从她剧烈波动的情绪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若是宇文婵不想让云虚知道,也可以封闭二人之间的感应。只是至今为止,她还没有想过要隐瞒云虚什么事,所以自然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恩~好多了,吕洞宾呢?”宇文婵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吕洞宾的影子。

“他被天机抓去当差了。天机可是抱怨了好久,说你将一切都丢给他处置,自己却逍遥快活。”

宇文婵听了云虚的话,微微一笑:“虚,转告天,我要离开三年……”

“知道了,放心去吧,一切有我俩在此,定不会有事的。”云虚不等宇文婵说完,便立刻接口。他知道宇文婵的打算,一定是要陪伴乐翼走完最后的人生之路的。

“恩~”宇文婵不再言语,默默的缩在云虚的怀里,平复自己悲切的心情。

琴声依然悠扬,宇文婵被琴声里蕴含的绵绵深情轻抚着。心底的悲哀也渐渐消落。毕竟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过于悲哀也无济于事。不如在余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的陪伴他,让他今生无所遗憾。

再次回到大观园已是华灯初上。轻柔的春风吹动枝头,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轻鸣。

大观园的偏厅里,乐翼一脸喜悦的张罗着布置酒宴,好和他终于忙完回家的娇妻好好畅饮一番。

“翼,可还记得第一个买你的人家么?”宇文婵靠在乐翼怀里,手里拿着酒盅幽幽地问。

“婵儿,问这个作甚?”乐翼有些不解。

“事情都已经忙完了,我打算陪着翼游山玩水一番,顺便给你报仇,呵呵”宇文婵轻笑一声,扬起脸,在乐翼的颈子上轻吻一下。

“婵儿……”乐翼满脸含蜜的俯下头,吻住怀里的娇妻。幸好这次是二人的‘烛光晚餐’并没有外人,不然她们可不会如此放纵大胆。

好不容易结束了热吻,两人都是脸颊绯红。

“翼,说啊~”宇文婵撒娇似的腻在乐翼胸膛上,催促他。

“恩……我老家在齐州的一个小县城,名字已经记不得了。当地有一大户,名程中继。爹将我卖过去时,他已四十有九。现如今都二十来年了,想也不在人世了吧~”乐翼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儿时的经历。由于时间太过悠长,现在的生活又是如此富足。再次回想起来,已然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苦涩。

“那今晚我们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赶往齐州。若是那老小子已经不在了,我们便作罢。若是还在……呵呵……”宇文婵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显。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跟婵儿出去游山玩水倒是不错,至于报仇的事……”乐翼心里很高兴,他的老婆竟然还会想起为他报仇,可见宝贝是多么的重视他。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翼,我们早点安歇吧……”宇文婵一脸诱惑的模样,拉扯着乐翼向彩云阁走去……

******************************

贞元五年(七八九)三月十八日,宇文婵带着老公乐翼来到齐州城。由于乐翼身子羸弱不能骑马,坐车又过于颠簸。宇文婵便从白莲宫调拨过来一些好手,让乐翼乘坐肩舆赶路。能够跟随宫主大人左右,被调拨过来的几十名宫卫心里乐开了花。跟随着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自动请命的宇文鹰。目前白莲宫需要整顿的地方太多,他又没什么经验。把自己累到死不说,还出不来什么成绩。于是,宇文天机便同意了他的请命。

说心里话,宇文天机对于宇文鹰任职千寻公子一事颇有微词。毕竟他年纪尚轻不说,也丝毫没有经验。如今,他能跟随宇文婵出门办事,也是一件好事。多经历些事情,多和宇文婵接触接触,怎么看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能够增进感情不说,还能学习宇文婵的为人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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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闹鬼的院子←

至于宫内的监察工作,自然由经验丰富,做事稳妥的张启担任。张启自从五年前刚成为宇文婵护卫的时候,就早已显露出其不凡的能力。虽然当时他的年纪与现在的宇文鹰一般不二。可是张启毕竟是军人出身,其本身的才能又高于常人,自然是手到擒来。张启之所以讨人喜欢,也与他自身的能力有关。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张启都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好男人。

而宇文鹰嘛……好像受到宇文拓的影响比较多,除了练武其他一概不成……(妖子大汗个……)

不过还好的是,宇文鹰从小便自己流浪,后来又被宇文婵收养。其生长环境倒不会像宇文拓似的,都是些反面教材。性格也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仔细想来,他倒是比宇文拓幸运很多。

“主子,前方便是齐州城的城门了。不知为何盘查颇严,我们如何进入?”宇文鹰前方探路过后,回来询问宇文婵的意思。

“是何原因?”宇文婵坐在马上,一脸的淡漠。一连数日骑马急行,让她心烦气躁。看来,她是永远都不可能适应骑马赶路了。无奈啊,这次出门,左右没有可供她撒娇解气之人。一个个都是以她为主的,她不能露出丝毫不济之色。于是,宇文婵心情超级恶略!

“似乎是由于最近有个什么私贩茶盐的‘江帮’流窜于此。这里的刺史皇大人为了防范他们混入城内,才下令严加盘查。”

由于前些年反贼李希烈倒台,与他暗地同谋的江帮便离开汴州另谋生路。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想是朝廷一直在通缉他们吧。

“哦,无妨,盘查就盘查吧。”宇文婵毫不在意的说。

“可是……他们不准百姓携带兵器入城。”宇文鹰不舍的抚住腰间障刀。这把刀是五年前宇文婵亲自请人为他打造的。其钢质和样式皆属上品。平日里他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这次跟随宇文婵远行,他才特地拿出的。

“如此……你将兵器收集起来,装袋给我。”

宇文鹰答应一声,满心疑惑的将众人的武器用布袋装在一起,拿给宇文婵。只见宇文婵接过之后,手中白光一闪,一大袋子的兵器便消失不见了。

“婵儿,这又是什么名堂?”坐在肩舆上懒洋洋的乐翼,一脸惊奇的问。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所以众人全都停了下来,看向宇文婵。

“我用仙术将兵器藏起来了~”宇文婵眉眼含笑的看向乐翼。只有在与乐翼相对的时候,宇文婵才会露出笑容。

宇文鹰心里好羡慕乐翼啊……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切行动都要向他的姑爷学习,好让宇文婵多多注意于他。(真是可爱的想法)

一众人晃晃悠悠踏着夕阳的余晖来到齐州城门处。守城官兵一见立刻拦住他们的去路。毕竟宇文婵着几十口子人也太过显眼。再说宇文婵还带着面具,自然会引起官兵的注意。一众宫卫与宇文鹰都被全身搜查了个仔细。可行至宇文婵与乐翼跟前时,却被宇文鹰挡住了。

“这位官爷,我家主子身份高贵,不可任人随意接近。这盘查嘛……”宇文鹰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就卡在了那里。

“官爷,我等这是来齐州探亲的。因小人身子不适,若是冲撞了官爷就不好了。这里有我等小小心意,还望官爷海涵。”肩舆上的乐翼开口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钱袋中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宇文鹰,示意他给那守门官。宇文鹰有点汗,他家的这位姑爷也太大方了点。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着的是多少银子啊?!浪费啊!

看到眼前金灿灿的一锭黄金,守门官立刻笑眯了眼。他一把抓过金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足有五两重。接着又放进嘴里咬了咬,而后赶忙塞进怀里,低头哈腰的说:“各位贵人这是来探亲呀,可得小心点。最近逆贼江帮流窜于此,我们皇大人也很是头痛那。眼看天色已晚,各位快快进去找宿头吧。”说完,他转头吆喝一声。拦在他们面前的守门兵便闪退两旁,给他们让路。

乐翼又客气了几句,一众人便晃晃悠悠进了城。宇文婵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守门官一眼。对此等之事,她是向来不管不问的。若是她孤身前来,根本就不用通过城门。那守门官对宇文婵的态度毫不在意。毕竟他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了,那些个心高气傲的比宇文婵过分的多了去了,他也早已习惯了。人家那么大方的一出手便是一锭黄金,可见其身份的尊贵。反正他金子也到手了,自然不会理会宇文婵的态度问题。

一众人来到齐州最大的一家客栈,名‘永福客栈’。此时正值开春的高峰期,客栈内人声鼎沸,生意很是红火。由于他们人数太多,客栈老板很是为难。但是看宇文婵一众人打扮不俗,显然非富即贵,他也不好得罪。于是乎,支支唔唔的半天也找不好措辞。

“老板,咱们后院不是有个空着的大套院么?给他们住不就完了?”一个看着很机灵的小二,凑过来为他的老板出主意。

“那个套院?可是……”老板面有难色。要知道那个大套院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因为里面死过人,晚上会闹鬼,一直都没敢让人住。

见老板面有难色的说不出话来,店小二便主动上前解释道:“各位贵人,我们后院倒是有个大院子可住。可是由于前些年有人死在里面,后来便开始闹鬼。若是各位贵人不怕的话,倒是可以住下。”

“无妨,收拾干净,我们就住那了。”宇文婵淡漠的开口了。对于闹鬼的事,倒是引起了宇文婵的好奇心。反正现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住下探个究竟也好,可以解解闷。

店老板一听,立马高兴起来。他吩咐小二安排一众人到楼上的大套间坐下,准备酒菜。这边急匆匆赶向后院,吩咐人前去打扫那间院子。小厮杂役们在满心恐惧和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老板连骂带踹的赶过去开始打扫。

宇文婵等人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吃喝着,等待老板收拾好院子。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店老板屁颠屁颠的跑上来说:“各位爷,院子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歇息。”

“恩,我等也都累了,这就带我们去吧。”宇文婵淡淡的说着,起身扶起乐翼,向楼下走去。店老板很殷勤的亲自带路。这次,宇文鹰倒是学机灵了。不等乐翼开口便主动上前拿出银两给老板。老板见状乐得合不拢嘴,那间院子可是都空了好几年了,今日终于有人敢住了。只是心里默默期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待劳累不堪的众人跟着店老板来到那个闹鬼的院子,便各自找空房间睡下了。宇文婵将乐翼安排好休息,并在主屋里查探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出了房门。打出一道结界护住整个屋子。她可受不了乐翼再受到什么损伤,她会疯掉的。

挨个的,几十个屋子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宇文婵有些疑惑,那个‘鬼’会在哪里呢?转过身,一个黑影杵在身后,把宇文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宇文鹰。

“鹰,为何还不休息?你不累么?”宇文婵疑惑的问。心中却在想,好像刚才查探的时候,没有见到宇文鹰。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只查探了住着人的屋子,而没住人的屋子却……

宇文鹰并没有回答宇文婵的问话。他表情怪异的一笑,凑过来抱住宇文婵就是一个深吻。宇文婵表情淡漠的任他为所欲为。只觉得宇文鹰吻着她的口中,一股怪异的吸力传出,将她体内的仙灵之气缓缓吸走。

“呜呜……”宇文鹰忽的将宇文婵推开,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呜咽着。

“看来你不是什么善良的鬼怪啊。要知道我的仙灵之气对你们这些妖魔来说,可是致命的毒药。”宇文婵微微一笑,看着宇文鹰满脸通红,唇齿间一对獠牙伸出唇外。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恶鬼风波←

“你很不明智,竟然上了鹰的身。 首发他可是属于我的……”说到这里,宇文婵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把宇文鹰当成自己的私有之物了?这不是太过霸道了么?

就在宇文婵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愣住的时候,宇文鹰忽然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起来。接着,一股黑烟从他口中冒出,缓缓升入高空,形成一个怪异的影子。

‘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凡人,竟能将我赶出体外!令本座惊奇得紧!’那影子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低声嘶吼。它难听的声音把宇文婵叫回了神。

宇文婵看了看空中悬浮着的黑影,又看看瘫在地上筋疲力尽,神智有些恍惚的宇文鹰。

“你这等下贱之辈,怎会懂得人类强大无比的感情?”宇文婵淡淡的说着,将地上的宇文鹰抱在怀里。

‘呵呵呵……什么劳什子感情,都是些无稽之谈。本座今日就先放过你……恩?!怎么回事?!’黑影还没得意完,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能动弹。他开始努力挣扎,想要摆脱禁锢。一阵更加难听的呜咽声在空中激荡。

“呵呵呵……放过我?真好笑呢~”宇文婵柔柔的调侃着,在宇文鹰额上落下一吻,“我还没想好怎么折磨你呢,你竟扬言要‘放过我’哈哈哈……”她的话让空中的黑影一阵战栗。

‘你,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能困住我?!’黑影的声音充满恐惧。

宇文婵并没有理它,而是对怀里因她的一吻而扬着迷蒙浅笑的宇文鹰说道:“鹰,睡吧,一切有我。”

“主子……我……”宇文鹰张了张嘴,却没能继续说下去。他满脸通红的将小脸埋在宇文婵怀里,闭目睡去。

宇文婵满脸温情的微微一笑,她能猜到宇文鹰下面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若不是有对她浓浓的情意,宇文鹰怎能凭借自己单薄的凡人身体,对抗并驱赶出那妖魔离体?

她的小鹰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变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了。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成为能够依靠的好男人了吧?宇文婵心里甜蜜的想。

待将宇文鹰安置到一间空屋睡下,宇文婵复又转回头,来到那股黑影面前。她冉冉升入空中,与那黑影平行而视。

“你为何在此害人?”宇文婵面色平静的说,“若是回答的不好,你便可以在此永远消失。我倒是能够渡化你……魂飞魄散,呵呵呵……”

宇文婵的一席话,让那空中的黑影一阵颤抖,难听的呜咽声再次扬起。

“我没办法不吸人阳气。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我继续留在阳间。我要找机会报仇!血海深仇!”

“哦?说说你仇家是谁?我看是否能够帮忙。我来齐州也是为了寻仇来的。”

“呜呜呜呜……我的仇人是这里的大户世家程中继。他欺我妻女,霸我田地,将我毒杀于此。如今他已年介七十有余,却还在逍遥快活。我不甘心!为何恶人竟然得不了恶报!想我一家老小本本分分,小心度日。就因我妻儿相貌美貌,便遭此毒害!恨那!我好恨那!”黑影渐渐开始情绪激动,说话越来越快速。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正经受着无比的痛苦。

“呵呵,真是巧了,我们的仇人是同一个。”宇文婵轻笑一声,“随我来吧,你不用再吸食阳气,我保你无事。”

宇文婵一边说,一边伸出玉手打了个手印。只见那黑影慢慢开始变小凝聚,最后变为一粒黑珠落在她手心。宇文婵将那黑珠子揣入衣袖里,飘飘然落在地上回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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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程府可以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老太爷忽然病倒,嘴里总是发出很凄厉的嚎叫声,扰的人无法安眠。请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后来他的大儿子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请了个道士前来查看。那道士看过之后直摇头,说老太爷被恶鬼缠身,他也无能为力。不管大儿子怎样挽留,出多少银子,道士都没有被留住。

那道士不是不想赚这个钱,而是他确实没那本事。想那老太爷以前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引得恶灵缠身,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令人称奇。

大儿子没办法,只好在齐州贴出布告,悬赏能人异士为他老爹驱赶恶灵。

“你就是来清除邪魔的?”程灯耷拉着眼皮,斜着坐在一侧的宇文婵,一脸不屑。一个打扮怪异,喜欢哗众取宠的年轻女子,能成什么事?

宇文婵没有理他,只是伸手微招。只见茶几上的茶盏飘飘然落在她手中,而后她优雅的小酌一口。

看到宇文婵露的这一手,程灯立刻双目圆睁,大声说道:“在下眼拙,不识仙姑法力,多有冒犯。还请仙姑宽宏大量,不与在下计较!”说着,他便起身来到宇文婵面前,深施一礼。

“程老爷府上发生的事,本座已经都知道了。只是想要清除邪魔,本座怕程老爷担不起这个代价。”宇文婵慢悠悠的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几上。

“这个……仙姑可先说说,在下要付出多少银两……”程灯有些犹豫,过大的代价他是不愿意付的。毕竟老头子年事已高,实在救不活就让他早日西去算了。

“将你家所有钱财产业散发给贫苦百姓,才能保得程家一脉。”

“什么?!”宇文婵的话把程灯刺激的目瞪口呆。随即,他恼羞成怒大大吼:“你这个妖人!竟然在此愚弄老夫!来人那!给我将这妖妇拿下!”

随着程灯的话音,门外‘哗啦’一下子涌进来十来个大汉,手里都拿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大刀。看到这个阵势,宇文婵呵呵一笑,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空中飞舞着的花瓣,和一股浓浓的花香。那十来个大汗大吃一惊,立刻开始四处搜索。而被惊呆的程灯,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着。他很后悔,不该对宇文婵那么无礼,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啊——!救命呀!老太爷疯啦!”随着一声丫鬟的惨叫声,内院里蜂拥而出一群人。而那群人后面,则踉跄的跟着一个衣不遮体,满头白发,表情狰狞的老头。他就像僵尸一样四肢僵硬的追着前面的人。他苍老的脸上,痛苦的扭曲着。忽的,他终于抓住一个拿着花盆的小厮。张开嘴一下子咬上了小厮的脖子。

‘碰!哗啦!’小厮手里的花盆掉落在地上。他一丝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被老头咬断了喉管。殷红的鲜血顺着脖子与老头嘴巴的交界处顺流而下。而老头仍是没有松开口,依然继续撕咬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啊——!鬼呀——!”一声尖厉的惨叫,一个丫鬟被吓晕过去。接着,周围的人惊恐的叫喊着,争先恐后的向大门处奔逃。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出去。程府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笼子给装起来似的,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这些惊恐的,想要逃出去的人们。

“呵呵……看来他们家的恶鬼闹的挺凶的~”程府旁边的一棵树上,宇文婵搂着乐翼悠哉的坐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乐呵呵的看着程府内诡异凄惨的一幕。

“婵,婵儿,这,这是……”乐翼有些怕的发抖,“不,不用去报官么?”

“老公~他们家这是罪有应得~本来我是想帮忙来着,结果那程灯还命人要捉拿与我,你可怜他们作甚?!”宇文婵不满的撅起小嘴,小脸依在乐翼的胸膛上撒娇。

乐翼猛的紧紧抱住宇文婵,俯下唇一个深深的吻。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定是与他的老婆有关,这是在为他报仇呢。乐翼的心中激动不已,不住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他的老婆是这样的心痛着他,关爱着他,需要着他。他此生别无所求了……

程府的院子里,一群逃不出去的家丁手里拿着刀枪棍棒,死命的把仍然嚼着早已断气的小厮脖子的老头一顿好打。然后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而那个被压在地上的老头,嘴巴还狠狠的咬住一柄长刀的刀刃,任那刀刃把他的嘴角割破至耳际也不松口。

→第一百九十三章 长安杏园←

这种场面太诡异了,程灯全身颤抖的坐在正厅的首位上,心里不住的打鼓。今天真不应该对仙姑不敬的,现在可怎么办好?自己的家里已经被恶鬼搅得天翻地覆。而且还逃不出去,怎么办?!

第二天,程灯胆战心惊的在自家的院子里摆上了香案祭台。他恭敬的跪在祭台前,不停的叩拜着。嘴里不停的说:“小民程灯,恭迎仙姑大家光临,为我程家驱除邪魔。”

他的身后,程家所有的人都跪在那,和他一起不停叩拜。坐在树枝上看热闹的两人,此时一个笑容满面兴致盎然,一个面有不忍,死命的搂着怀里的美人。

“婵儿……要不……帮帮他们吧?”乐翼有些胆战心惊的说。

想是热闹也看够了,宇文婵呵呵一笑:“老公发话,小女自当遵从咯~”接着,两人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程府院子里的香案之后。

“怎么?程老爷这样大的阵势,真是抬举本座啊~”宇文婵笑眯眯的依在乐翼怀里,声音散发着诱人的甜腻。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满院子的人皆是一愣,接着是一片寂静。毕竟他们的出现太过突然诡异了。

“仙姑!仙姑!救救我程家啊!求求你了!”程灯再也不见几天前的眼高于顶,立刻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叩头。

“程家上下百十口性命和程家的家产,二选一。”宇文婵并没有因此松口,与几天前说的一般不二。 首发

程灯跪趴在地上,一身冷汗的犹豫着。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家老爷子一生的基业,难道就这样拱手送人不成?可是……可是若不答应……那程家不就要就此消失?!

“仙姑啊!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就要入土之人吧!虽说我那老父亲以前作恶多端,可是我并没有说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若是家产全部散尽,你要我等如何过活啊!”程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大声哭喊起来。

的确,若是当真散尽程家家业,先不说这些无处可去的一众家仆。就他程家这几十口子人,不都得饿死在这里?

“婵儿……”乐翼眼睛泪汪汪的在宇文婵耳边小声轻唤。虽说程家老爷子曾经蹂躏过他,可也不能就此灭了程家上下这么多人。

听到老公的叫唤,宇文婵微微一笑:“既然我家当家的为你等求情,我可退让一步。就留着你家那几十亩田地好了。怎么说你家也家仆众多,总不会连个耕田的都没有吧?”

听到宇文婵的话,下面跪着的一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乐翼也扬起了笑脸。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起码这些人以后不会被饿死。

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余下的事就简单多了。宇文婵收回那只恶鬼,老头当场就咽了气。他这一去,程灯顿时像撒了气的皮球——瘪了。

又是一个春暖如花的日子,空气中到处飘散着诱人的花香。宇文婵挟着乐翼走在齐州城的街市上,看着程家的小厮家仆们来去匆匆的向百姓散发着钱粮。

“婵儿,你可是又做了件好事呢~”乐翼甜滋滋的揽着宇文婵的纤腰,说话声如蜜般甜腻。

“呵呵……这也是顺手罢了。本来程家的那些家产,也大多是从百姓手中抢去的。”宇文婵毫不在意的说着,眼睛四处乱瞄。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的宇文鹰,眼神总是灼热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心里羡慕到不行。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啊!不过在他看来,即使是像现在这样跟在宇文婵身侧,也是极度的幸福的。至于前两天晚上的那场遭遇,他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当他醒来的时候还在奇怪,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躺在床上睡去的。

在齐州城呆了几天,宇文婵渐渐开始觉得无聊。于是,几人再度启程,赶往第二站,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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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乐翼开始不停的咳嗽了,宇文婵的心一下子收紧。

“老公~哪里不舒服?”宇文婵凑过去,抱住乐翼的腰,一脸担心。

“觉得嗓子总是很痒,胸口有些闷,倒也没什么太大不妥,婵儿不要担心~”乐翼微微笑了笑,拿过宇文鹰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婵儿,既然到了长安,我们就去看望一下大哥吧。”乐翼笑眯眯的吧宝贝搂在怀里,他最清楚宇文婵的心思。自从进了长安城,宇文婵就一直有点魂不守舍的。乐翼看在眼里,心中暗乐:看来他的老婆这是在惦记她的武大哥了,呵呵。

被乐翼戳破心思,宇文婵有点脸红,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否认。于是,一众人起身赶往武府。

“这位公子,很是不巧,我们武大人并不在府中。”门房的小厮很客气的说着,向门前的宇文婵等人躬了躬身。

“哦?你们武大人去何处了?”宇文婵有些不悦。好不容易跑到长安,竟然扑了个空。

“听说是才女薛洪度小姐回家省亲,今日在杏圆赴会,武大人去了杏圆。”

“什么?!”宇文婵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薛洪度不就是薛涛么?历史上有名的唐代女诗人。似乎她与武元衡还有一腿的样子……

宇文婵闭上眼睛仰起头,心里一边寻思着历史上的记载,一边平复自己的怒火。

“婵儿,你怎么了?”乐翼不明所以的凑上前,揽住宇文婵的腰。

“……我很好,我们去杏圆逛逛如何?”宇文婵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不然……

“你们慢慢走着去”宇文婵交代了一句,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乐翼见状好笑的摇摇头,转身领着宇文鹰等人向杏园走去。

今日的杏园热闹非凡,才女薛涛在此召开游园会。前来赴会的有慕名其美色而来的,也有为其才气而来的。当然,也有不少纨绔前来凑个热闹什么的[奇+書网-qisuu.com]。毕竟像这样的聚会,会到场不少青年才俊,美女佳人。

鹤翔居内,此时围坐着一众俊美男子。其中,武元衡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他并不善于应酬。而场内高谈阔论的一众佳公子,基本也都当他是透明的。毕竟他的习气众人也都熟悉了。

忽的,杏园的院子里开始骚乱。很多人对着突然出现在院子中央的一个白衣美人指指点点。说是美人,也只是大概的猜测,因为她带着个半脸面具,样貌看不真切。

人们的议论声渐渐引起屋子里的人的兴趣。于是,众人说说笑笑的鱼贯而出,想要看个热闹。

“这位姑娘,不知你如此的打扮,是有隐疾呢……还是为了哗众取宠?”一个俊逸的青衫公子悠悠然来到宇文婵面前,白纸扇忽悠忽悠的扇着,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这位公子,不知你主动上前,是有恃无恐呢……还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宇文婵冷冷的一句话还给了他,顿时让他哑口无言。周围的人被二人的对话逗得哄堂大笑,只把这位自命不凡的青衫公子臊了个大红脸。

“哈哈哈哈……小女子真是牙尖嘴利,就是不知其文采如何?”就在这青衫公子尴尬在当场的时候,他身后走上前来一人。只见他一袭白衣,相貌及其端正,倒是没有眼前的青衫公子来的英俊。

还没待宇文婵回嘴,坐在屋里无聊的武元衡也出得屋来。看到被围在当中的宇文婵后,一脸惊喜的跑了过来。

“子都!你怎么会来这里?!”说着,武元衡毫无顾忌的抱住了宇文婵。

周围的人,包括站在宇文婵面前的两位公子,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一向低调的武元衡,也会有这么冲动,这么毫无顾忌的一面。

“呵呵……元衡,不是我一个人来的,翼和鹰也来了。”宇文婵依在武元衡温暖的怀抱里,一脸甜蜜。

“哦?怎么?子都是带他们出来游玩的么?”武元衡放开怀中佳人,拉着她的手,走向鹤翔居。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与薛涛对诗←

“是啊,带着翼他们出来玩玩。反正事情都已成定局,我也想出来散散心。”宇文婵柔顺的任武元衡牵着,走进鹤翔居的厅堂。两人亲密的样子,惹得一众翩翩公子牙根直泛酸。虽然宇文婵带着面具,可是那一身如谪仙般的飘逸气质,让众人都确定的认为,其定是个绝色女子。

而被晾在院子中央的两位,立刻反应过来,也急匆匆的走进鹤翔居。他们心里皆不服气,凭自己的才情相貌,可不输他武元衡。何况,自己还比他年轻许多。

武元衡见两位被宇文婵冷落的公子一脸不善的走进来,急忙起身引荐。

“子都,这位是白居易,白公子,字乐天。”武元衡执着宇文婵的小手,指向那位青衫公子。而后,又指向旁边的白衣人说道:“这位是刘禹锡,刘公子,字梦得。他们二人皆是如今文坛的后起之秀,才情颇佳啊!呵呵呵……”

武元衡的介绍直接把宇文婵弄愣了。

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居易和刘禹锡?!宇文婵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愣愣的看着历史上留名千载的人物,心中澎湃不已。自己还真是有够运气啊!竟然被两位著名的人物主动搭讪,自己刚才貌似还狠狠的讽刺了一回白居易……

“子都?”武元衡有些奇怪的唤了一声愣在那的宇文婵,“子都,快些去了面具吧,不合礼数。”

“啊!是~”宇文婵被武元衡叫回了神,立刻隐去面具翩翩一礼,“民女宇文子都见过二位公子。”

待她行礼过后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两位愣愣的看着她,貌似看呆了……

“呵呵呵呵……”武元衡轻声笑了起来,伸过手去揽住宇文婵的纤腰,“子都,你瞧,你又将他人的魂勾去了。”

武元衡的一句调侃的话,把两位大诗人惊醒。二人急忙躬身施礼,说了几句客气话。

“我说怎么几位公子都不见人影,原来都聚在这里看美人啊~”一句柔柔的调侃传来,门外进来一娇弱美女。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怀里抱着一具筝。

“子都,这位就是今日的东家,薛涛薛洪度。”武元衡一脸笑意的引荐,“这位是……”

“我是元衡未过门的娘子”宇文婵打断了武元衡,抢先说了句很劲爆的话。这句话顿时把两男一女给惊愣在那,就连她身边的武元衡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只是各人的想法却大不相同。

武元衡是心中狂喜不已,而两位大诗人则是不住的冒酸水。诗人美女也是心中微酸,毕竟今日她才是主角,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给抢了风头。

“元衡真是好福气啊~你这‘未过门’的娘子果然美貌不凡,就是不知其才情如何。”薛涛脸上扬着温馨的浅笑,说出来的却是挑衅的话。

武元衡有些不愉,张口想要辩驳几句,却被宇文婵挡住了口。

“小女才情自然不如洪度,可若是小姐想要与小女较量一番,小女也不敢不从~”宇文婵斜着仍是一脸笑意,眼睛里却隐有怒气翻涌的薛涛。

“如此甚好,那洪度就领教一番吧~”薛涛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宇文婵,慢慢来到主位坐下。她身后的丫鬟赶忙将手里的筝放在她面前,而后退至她身侧候着。

杏园中的人得知徐涛要与武元衡未过门的媳妇较量文采,所有人全都涌了过来,想要一睹为快。当见到两位各有特色的美女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评价着两人谁更胜一筹。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人,正是随后赶来的乐翼和宇文鹰。两人冲武元衡和宇文婵点了点头,并不上前,而是豪不引人注意的坐在了角落里。他们俩都很有兴趣的等着看宇文婵与那大才女较量文采。

“今日众宾朋齐聚于此,真是让洪度有些惭愧。我想,我们就以此为题,赋诗一首如何。”薛涛柔柔的笑着,看向宇文婵。

“恩”宇文婵随意的恩了一声,相当不给薛涛面子。

薛涛的眼神闪了闪,随即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

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薛涛不再理会宇文婵,自顾自的吟出了一首‘送友人’。

“好!”“真是好诗啊!”“洪度姑娘的才气果然名不虚传啊!”薛涛一首诗吟出,引得众人不住叫好。她微微的笑着,转头看向宇文婵。而后,众人也都随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宇文婵微微一笑:

“杏园牡丹晨沾露,春风轻抚影簌簌;

笑语咫尺无往时,大梦初醒心方悟。”

宇文婵的诗让周围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场面顿时一片寂静。薛涛的嫩脸一阵红一阵青的,低垂下头不再做声。宇文婵身边坐着的武元衡依然扬着浅笑,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很明显,宇文婵的这首诗是在讽刺薛涛的轻浮,里面醋意十足。

看来,这次杏园会自己是来对了。竟然会出现两女为自己争风吃醋的的场面,爽呀!武元衡在心里美滋滋的意淫。

感觉到武元衡有些得意洋洋的情绪,宇文婵嗔怒的仰起头,瞪了他一眼。武元衡立刻收起表情,不过眸子里依然是盈盈的笑意。

“好诗!好诗啊!哈哈哈哈……看来今日朕是来的巧了,竟碰到如此有趣的场面!”随着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一身便服的德宗从门外悠悠然溜达过来。他身后还跟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太监。

“唔皇万岁万万岁!”厅堂里的众人见状立刻起身跪拜。而宇文婵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戴上了面具。她身边的武元衡不停的拉着她的裙角,示意让她跪下。宇文婵理也不理,她除了爹娘,还没想过要跟谁下跪。

突兀的宇文婵静静的立在那里,看不出表情。德宗看到她的样子和反应,微微一愣。随即,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德宗立刻扬起笑容。

“众卿平身吧!呵呵……这位姑娘可是那白莲宫宫主,白莲?”

德宗一句话,把刚刚起身的众人一下子惊在当场。武元衡赶忙挡在宇文婵身前,意欲为其辩护几句。德宗扬扬手,表示他不要做声。武元衡无奈,只好退在一旁。

“不错,正是民女,见过陛下。”宇文婵翩翩一福,一点没有要跪拜的样子。

“呵呵,白宫主不必多礼了,今日我来只是看热闹的。”德宗笑呵呵的走进来,薛涛赶忙让出主位,给德宗坐下。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白莲宫宫主,竟然是如此才情俱佳的美人啊!哈哈哈……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德宗嗓音宏亮,大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笑声。屋内众人心惊胆战的立于两旁,低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打量立在中央的宇文婵。

宇文婵皱起了眉头,暗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怎么这个善忌的皇帝会突然出现呢?

“白宫主不要站着了,坐吧。”德宗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眉开眼笑的让宇文婵坐下。

“白宫主为何会出现在杏园呢?不会是专程前来与薛姑娘吟诗作对的吧?”德宗看似很和蔼的问她,眼神却瞟着武元衡。武元衡低垂着头站在一旁,有点流冷汗。

“启禀陛下,民女是来探望大哥武伯苍的。”宇文婵轻轻的说着,戴着面具的脸直直的盯着德宗。她心里打算万一这个善忌的皇帝敢对武元衡不利。她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一定要结果了他。凭她现在白莲宫的势力和实力,在如今藩镇割据又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想要废了这个皇帝简直易如反掌。

德宗也有同样的顾忌,所以他才会屡次派兵骚扰白莲宫。可惜他没有成功过,几乎全都是有去无回。好在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表面上两家并没有撕破脸。很显然,就目前的状况看来,只要不去招惹白莲宫,还是很安全的。毕竟这位白莲宫主看起来不像是个野心很大的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凶恶的报复←

现在的德宗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气盛了。 首发由于经过一番叛乱出逃的窘迫经历,他再也不想把自己逼入那样狼狈的境地了。现在的白莲宫虽然势力过大,比较有威胁。可是毕竟他现在没有这个精力太过关注这些江湖人士。边境吐蕃来犯,又要处理回鹘迎亲的事,还有南诏劝降的事,左左右右都是一些比较棘手的事要操心。今天要不是得到密报,说杏园这边有异动,他也不会跑过来。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宫主好像和武元衡颇为亲密。那是不是可以利用武元衡而牵制住白莲宫呢?

德宗看着宇文婵心里不住的转着心思。屋子里的人全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武元衡有些忐忑的偷眼看着宇文婵与德宗两个跟斗**似的大眼瞪小眼,也不说话。

良久……

“呵呵呵……白宫主果然气势不凡,虽为女子,却是毫不逊色于铮铮男儿。好!好啊!”德宗忽的笑出声来,大声称赞宇文婵。

“陛下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宇文婵不急不慢的客气了一句,这次连行礼都省了。

德宗心中十分不悦,还没有哪个人跟宇文婵似的对他如此无礼的。不过眼下却也只能先暂忍一时。待它日他缓过劲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刁女!

“呵呵呵……好啦,朕也只是想来乐呵乐呵。不过,我看我在这里,众卿家也放不开手脚,这便回宫去了。”德宗说完,起身缓缓离开鹤翔居。 首发众人大呼万岁,起身相送。

宇文婵和武元衡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德宗跑这一趟有何用意。不过宇文婵还是提醒了武元衡一下,让他小心行事。毕竟这次德宗的突然前来,搞的他们全都措手不及。而且宇文婵的身份也让德宗公布于众了,他这样做是在变相的提醒众人么?

待德宗走后,屋子里的人全都有些恐惧的纷纷离开杏园。薛涛也没有刚开始那时候的心高气傲,直接柔柔的福了一礼,看都不敢看宇文婵一眼,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走了。最后,屋子里仅剩下了乐翼等人,还有主动向宇文婵搭讪的白居易与刘禹锡。

他们二人此时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又自恃才高八斗,并不会被宇文婵的身份所惊。相反,二人更是对宇文婵产生想要结交的兴趣。只想着,将来就算是仕途不利,也可以有所投奔。他们二人对此时的朝廷颇有不满,因为德宗重用宦官。

“你们二人为何不走?”宇文婵总算是露出了笑脸。

“我们为何要走?”白居易跟只骄傲的小公**似的,挺了挺胸膛,“在下还没领教姑娘的文采,怎可就此离去?”

他身旁的刘禹锡并没有搭话,只是柔柔的笑着,看起来倒是比白居易稳重不少。

汗……白居易要跟自己斗诗……宇文婵心里犯嘀咕。

“呵呵,乐天贤弟,你就不要为难我家子都了。你的文采谁人不知呢?”武元衡看到宇文婵不接话,立刻上来打圆场。

“伯苍兄,你今日可真是让我另眼相看啊!都不知伯苍兄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啊哈哈哈……”

随着白居易调侃的笑声,屋内的几位大诗人都扬起了笑容,互相客套吹捧起来。宇文婵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走向一旁坐到乐翼身边。

“翼,跟我说说买你那个卫老爷家的事~”宇文婵柔柔的靠进乐翼怀里,打听下个目标的情况。

“卫老爷家嘛……”乐翼沉吟了一下,“其实卫老爷当初买我是因为看我可怜。他的大女儿患了重病,一直都无法除根,终年卧床不起。他买了我去原是想要我入赘他们家,好伺候他们那多病的大女儿。可惜不巧的是,我刚进府不久,那位大小姐就病死了。他们家老妇人说我是霉星,害了大小姐,便要将我处死。卫老爷百般求情,老妇人才作罢。最后又将我转卖给宫中禁军中的一个都尉,叫穆连英……咳咳咳……”乐翼说到这里,忽然开始全身发抖,并且剧烈的咳嗽起来。宇文婵慌忙上前渡气,才算让乐翼平复下情绪,缓过劲来。

“翼,不要说了,此事暂且不提了吧。”宇文婵心痛的为乐翼擦擦额上的冷汗,心中暗想:看来,这个穆连英是留不得了。看乐翼的反应就知道,此人定是做了令人发指的事。以至于让乐翼现在想起来,还会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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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长安城内总是流传着谁家闹鬼的事,弄得人心惶惶的。而宫内禁军中一个叫穆连英的都尉,在十天前忽然告病回家,从此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府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锁,府内的的人仿佛忽然之间从人世上消失了似的。

长安郊区的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内,最近非常不平静。总是有恐怖的呜咽声不时传出,扰人清梦。

破庙的院子里,站了密密麻麻一众人。他们各个长得凶神恶煞,其丑无比。而破庙门口,地上钉着一排木桩。木桩上吊着男男女女十来个人。他们全都赤身裸体,神色萎靡。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没有干涸的血仍然不住的流淌着。而流淌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们身上所有有洞的地方。

宇文婵抱着乐翼坐在庙门口的一张很大的软榻上。宇文鹰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一些茶点之类的。三人偎在软榻里悠哉的吃喝。

这一次,是乐翼唯一一次兴高采烈的看着这些形象很凄惨的人。他的心里很兴奋,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愉悦。

“好了,想是也休息够了。让他们清醒点,继续表演。”宇文婵乐呵呵的说着,手里不住的为老公扇着扇子。

听到宇文婵的吩咐,白莲宫卫们拿出水桶‘哗啦’一声,将木桩上的人浇了个透。顿时一片痛呼传出,接着是隐隐地缀泣声。待宫卫们退至两边,那条长长的壮汉队伍开始挨个上前。他们扒下自己的裤子,毫不犹豫的把凶物插进那些吊着的人身上所有有洞的地方,然后是此起彼落的微弱呻吟。不时的还伴随着咒骂声和鞭子抽在肉上的声音。宫卫们很严肃的看着院子里淫靡的景象,看到哪个人快要不行了,他们便走上前去,给那人灌下一碗汤药。不大会,那个被灌汤药的人便开始亢奋,并且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宇文婵斜眼看了看身侧的一位宫卫队长,那队长行了个礼,转身走入庙内。随即,他带着两名宫卫拖着一个依然是全身赤裸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的身上倒是没有那么多伤。他费力的抬起头,看到软榻上的乐翼,忽的双眼圆睁,就想扑上前去。他身边站着的宫卫队长抬脚一个弹踢,地上那人横着飞了出去。‘咚!碰!’他狠狠的撞在墙上摔了下来,顿时两眼一番晕了过去。嘴角慢慢流出殷红的鲜血。宫卫队长吩咐一声,两名宫卫将那人架了回来,扔在地上。宇文婵看到他的肋骨处塌陷了一块,看来是断了。

“把他弄醒,灌药。”宇文婵淡淡的说。

旁边早已准备好东西的两名宫卫走上前来,先是用水泼醒他,又掐着他的下巴灌下一碗汤药。没多久,地上的人便开始全身发红,神情亢奋。看到他的样子,宇文婵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乐翼。此时的乐翼双目矍铄的盯着地上那人,满脸的兴奋。他很想看看这个人最后是怎么死的。宇文婵见他的样子,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这时,坡面围墙外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不大会,十来个宫卫每人手里牵着一条凶恶的大狼狗,其中还有一只藏獒,走了进来。地上那个被灌了药的人,一边亢奋的抽搐着,一边恐惧的向后缩。上来两名宫卫,将他拖到院子中央,然后用绳子把他的双手与双脚分别捆在一起。当宫卫离开他身边以后,那些个牵着狼狗的人忽的放了手。而那些同样被灌了药的狼狗,外加一只藏獒冲着地上那人扑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乐翼的心愿←

一时间狗吠声与惨叫声不断。地上那人身上所有的洞都被狗的凶物填满了。最后实在是没有洞可用的几只狼狗,开始寻找缝隙插进去,撕咬那人的骨肉。

由于嘴里也被塞满了,地上那人只能呜咽着,流着泪痛哭。没有人可怜他,他的七窍开始不住的往外流血。不大会,他就成了个血人。那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呜咽声,让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寒毛发竖。只有软榻上的三人,一脸兴奋的看着那团血人。

柱子上吊着的那十来个男女,大部分都被吓晕过去了,可是又被旁边守着的宫卫用水泼醒。

这场修罗肉欲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地上那团血肉,已经被发情的藏獒和狼狗们啃噬的只剩下骨头。他的这种死法倒是让乐翼开心不已,心中多年的积怨终于烟消云散。而那些个吊在柱子上的男女,除了地上那人的老娘和夫人以外,其他的都被宇文婵吩咐人埋掉了。当然,不管是死是活,一律埋掉。而留下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则被宇文婵丢在了那群依然兴奋的狼狗中间。于是,另一场肉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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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七月份了,天气越来越炎热。自从半个月前,宇文婵为乐翼报了此生最大的仇恨之后,乐翼的咳嗽竟然奇迹般的好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至于那个莫名其妙消失掉的都尉穆连英一家,很奇怪的被人给无视了。

这半个月以来,武元衡一连升了两次官,也不知道为什么。德宗现在对他特别的好,不时的还向他打听宇文婵下一步的打算。宇文婵得知后,乐呵呵的把德宗心中的担忧为武元衡细细的剖析了一遍。武元衡听后无可无不可,倒是返回头叮嘱宇文婵要多加小心。

“元衡,我打算明日带着翼前往**公山避暑,你要不要同去?”宇文婵依在武元衡怀里,悠然的问。

“要我去作甚?碍你们夫妻的眼么?”武元衡一脸不满,眼中却盈满了笑意。

“去你的,好心邀你,却给我耍脾气~”宇文婵撅着小嘴儿,小拳头不住捶打武元衡的胸膛。

“呵呵呵……我就不去了,你好好陪陪他吧。”武元衡爱怜的在宇文婵小脸上亲了一下。乐翼已时日无多的事,宇文婵早已告诉他了。他也是对乐翼的凄凉身世万分不忍的。

“唉~翼真是可怜啊~那么好一个人,怎的就这样短命呢?”说到这里,宇文婵不禁又开始鼻子发酸。

“子都,莫要太过伤怀了。被乐翼知道了,对他身子不好。”武元衡温柔似水的搂着怀中的美人,心中不住感慨:看来,一定要有个好身体才行啊!不然,什么样的幸福都是无福消受的。

“恩~”宇文婵伤感的轻应一声,小脸贴在武元衡的胸膛上,心中是即将分离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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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你怎么样?我们再休息一下吧。”宇文婵心痛的扶着气喘吁吁的乐翼坐在山道旁的大石上。乐翼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渐渐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主子,不如我背着姑爷上山吧。”宇文鹰有些担忧的蹲下身子为乐翼捶腿。乐翼实在太虚弱了,照这样走下去,他们就要露宿山中了。

“唉~我这身子是越来越不顶用了。”乐翼面色微凉,他面露慈爱的轻抚了下宇文鹰的黑发,“鹰快18了吧?”

“是,姑爷。”宇文鹰仰起小脸,一脸虔诚的看着乐翼,心里琢磨乐翼问他的年龄是何用意。

“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翼,你问鹰这个干嘛~”宇文婵有些不解的栖过去,靠着乐翼的胸膛。

“呵呵……我是想在我有生之年,看到鹰有个归宿。”乐翼别有深意的冲两人笑了笑。

听到乐翼的话,宇文鹰脸色变了几变,连捶腿都忘记了。接着,他垂下头,语气淡漠的说:“鹰全凭主子和姑爷安排”

“呵呵……你还未回答我将来的打算?”乐翼有些好笑的盯着宇文鹰有些苍白的脸。

“鹰一辈子都是主子的人,主子让鹰做什么,鹰就做什么……”宇文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竟隐有哽咽之声。

“……”宇文婵心里很不好受。她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扬着不怀好意笑容的乐翼。

“哈哈哈哈……我是在想,鹰这样乖巧又会伺候人的孩子,是不是该讨房媳妇了?”

他的话,让两个人都愣住了。宇文婵神色怪异的看着乐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宇文鹰则努力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继续为乐翼捶腿。只是那握着拳的双手已经爆出青筋,还带着微微的颤抖。不经意的,看到地上有滴滴血迹落下,两人都是一惊。

“鹰?!”宇文婵惊异的探过手去,想要把宇文鹰的小脸抬起来,可是宇文鹰却别过头去躲开了。只是那尖削的下巴上的一缕鲜红,刺得二人一阵心痛。

宇文婵有些嗔怪的看着乐翼,眼神里都是责备。乐翼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怎么?鹰刚不是才说过,听凭我们安排么?”

“翼……”

“婵儿,听我把话说完。”乐翼笑得很温馨,“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时日无多了。婵儿已为我了了今生的一切心愿与牵挂。此生,乐翼断是无所遗憾了。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婵儿。我此生所做的最引以为豪的事,就是与你相遇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求你买下我。”乐翼一边扬着幸福温馨的笑容,一边把身旁靠着自己的宇文婵搂在怀里。

“婵儿,与你结为夫妻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心满意足。可是,我也清楚自己的身子,无法陪伴婵儿多久了。大观园不能没有男主人,婵儿身边的男子大多都是枭雄一类,无法为你操持家里。我知道婵儿最最重视的就是家人。所以,我作为你的夫君,自然有义务找一个能够代替我为你守家的人。”乐翼说完轻喘了几下,转过头看向一边为他捶腿,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宇文鹰。

“鹰,你可愿意?”

“什么?!”宇文鹰吃惊的抬起头,一脸呆像的看着两人。

宇文婵有些脸红,撅起小嘴儿拽拽乐翼的衣襟。乐翼一声轻笑,俯唇在宇文婵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又探出手,怜爱的拭去宇文鹰唇上的那缕鲜红。

自从离开大观园到现在,已经半年有余。宇文鹰的一举一动都被乐翼看在眼里。他知道宇文鹰的心思。宇文鹰处处模仿着他,学习他的一切举动。他这个样子让乐翼很开心,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大观园交给他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当宇文婵说要为他报仇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觉了。如今他的身子越来越弱,已经有两个月不曾与宇文婵行床第之事了。本来乐翼也不至于身体衰弱的那么快,可是这样东奔西走了半年,他终是有点熬不住的感觉。如果他倒下了,那么他心爱的宝贝谁来守护?

虽然宇文婵身边并不缺乏爱她的男子,可是却没有一个让乐翼满意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气颇高之人,谁也不能像他一样守着他的宝贝,守着大观园。如今宇文鹰的表现让他欣喜不已。不管怎么说,宇文鹰还年轻,身体硬朗又有武技在身。断不会像他似的,这样早早的就要离他的宝贝而去。而宇文鹰的性情又比较柔和,从没有见他闹过脾气,跟人红过脸。他早熟的性格或许跟他自小便流浪街头有关。他能为了一众孤苦的小童,隐忍下心中的不满,默默的照顾着他们,可见他是一个很顾家很重感情的人。而且心思细腻,非常懂得替他人着想。只有他,才能让乐翼安心的离去。

见宇文鹰愣愣的看着他们俩发呆,乐翼呵呵一笑,又问了一遍:“鹰,你可愿意替我照顾婵儿?”

“我我我我我愿意!”宇文鹰满脸通红,郑重其事的站起身退后两步。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碰碰碰’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为媒←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真是个让人心疼的。 首发”乐翼异常开怀的说。

“老公!你怎么……”宇文婵不依的搂着乐翼的脖子,一脸不满。怎么都不问问她这个老婆的意见,就这么决定他的候补人了?

“呵呵……怎么?婵儿不愿娶鹰过门么?”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我的老公是翼呀!”宇文婵把有些发热的小脸藏在乐翼的颈窝里,心里责怪乐翼竟然问她这个问题。

“哦,那就当我没说。”乐翼坏笑着看看宇文鹰随着他们的话,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

“翼!别再捉弄我们了!”宇文婵终于受不了乐翼的挑拨,大声娇斥道。

“我可是很认真的,哪有捉弄人啊~哈哈哈哈……”

乐翼开怀的大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林中。不时惊起一阵飞鸟四散。清脆的鸟鸣声和着清朗的笑声,还有美人的娇斥声,谱写成一曲名为‘幸福’的乐章……

夏天的**公山,满山葱笼碧绿,气候凉爽,云蒸雾绕,飘飘然犹如仙境。

宇文婵指挥着宫卫们,在半山腰一处景色秀美的的空地上,建起一座庭院。院子里共有三间大屋,一间厨房,一间茅厕。以山上的顽石为材料,辅以泥土木料,还是满结实的。至于外观,宇文婵突发奇想,利用了现代的一些造型。屋顶上不再是人字形屋脊,而是改造成平台。三间大屋之间用上好的硬木相连,下面还架铺一层石板。平台上的顶棚是仿照欧洲建筑的圆形顶,混以木材泥土,再盖上白莲宫那里剩余的白色房瓦。

房子建好之后,乐翼与宇文鹰都有些惊异。这种古怪的样式,他们还是头次见。宇文婵把那些宫卫遣了回去,并让他们传信,说是在**公山常住。

转眼间,炎热的夏日已经过去了。宇文婵三人在**公山过着悠闲幸福的小日子。乐翼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这让宇文婵欣喜不已。不过唯有一点让宇文婵和乐翼都有些耿耿于怀。那就是,两人已经快有半年没有同房了。乐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宇文婵则是默默的陪伴着他,从不提起床第之事。这一点,让乐翼既感动,又心痛。他们这个样子生活在一起,不是让他的宝贝守活寡么?

“姑爷,您看,这是什么花?好香的。”宇文鹰满面红光的拎着猎到的野兔山**,怀里还抱着一束粉红色的花。

乐翼看到宇文鹰递过来的花,愣愣的接过。忽的,他心头一动,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这花你是在哪找到的?”乐翼拿着那束花转身回到屋子里,“这花叫‘伊兰’,在我大唐是很少见的。”

“哦?是么?我在那边山石上看到的,有很多呢。因为味道很香,我就摘了一些。”宇文鹰不在意的一边高声说着,一边收拾起手里的猎物。这段日子以来,基本家里家外的都是他在操持。还别说,在过日子这方面,宇文鹰是把好手。

“姑爷,主子去了何处?”宇文鹰拎着收拾好的猎物,准备去厨房烧饭。忽然发现不见宇文婵的影子,赶忙跑过来问。

“呵呵……婵儿去寻纯阳真人为我讨药去了。”乐翼把花放在桌上,正在用蒜臼捣着花瓣。

“姑爷,您这是在作甚?”宇文鹰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看乐翼在做什么。

“去去~烧你的饭去!”乐翼笑呵呵的把宇文鹰赶跑,继续捣花瓣。

宇文鹰不明所以的抓抓头,转身走向厨房。想不通乐翼为什么要捣花瓣。难道,那花能吃?

中午吃饭的时候,乐翼趁宇文鹰不注意,将捣花瓣渗出的汁液滴了几滴在他碗里。然后猛给宇文鹰夹菜,好盖住那些粉红色的汁液。宇文鹰自然没有注意到乐翼的小动作,吃的很是香甜。

“姑爷,您发现没有?今天的白饭特别的香,好像……”宇文鹰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疑惑的说。

“还不是你摘回来的那些花咯。”乐翼笑眯眯的指指放在柜子上花瓶里的那些伊兰,“你要是喜欢就拿去你屋里,反正我对这样浓的花香也不大习惯。”

“哦~那好,一会我拿去我屋里。”宇文鹰挺高兴。他满喜欢这花的味道的,浓香甜腻,就像他主子的味道一样……

看宇文鹰爽快的收拾起桌子,把那个装着伊兰的花瓶拿到自己屋里,乐翼掩口轻笑:“小鬼,我看你今晚怎么过~!呵呵呵……”

下午,宇文婵回来了,手里拿着吕洞宾给的大补丹。要说治好乐翼是没可能的,但是这些丹药却能缓解乐翼的病痛。少受点罪也是好的,宇文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婵儿,累了吧,喝点水。”乐翼温柔的把宇文婵按在凳子上,递上一杯清泉水。山里就这一点好,泉水冬暖夏凉,甜甜的特别可口。

“这大热的天!”宇文婵气愤的骂着天气,“都九月份了,还这么热!真讨厌!”她一边抱怨,一边拿过乐翼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哇~真好喝~老公,再来杯!”宇文婵一脸享受的要求乐翼再给她倒上一杯。

“好,要多少有多少~”乐翼脸上扬着坏笑,又倒了一杯递过去。

宇文婵有点奇怪,一边接过杯子,一边问:“翼,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干嘛笑得那么坏?”

“哦?有么?不会吧?”乐翼赶忙整了下脸色,可是那眼中的笑意,却有升无减。

“翼,老实交代,你又做了什么事了?难道你又戏弄鹰了?”宇文婵太了解乐翼了,他绝对有事瞒着她。

“哎呀~还没娶过门呢,就护上了?”乐翼装作很不满的撇撇嘴。

“翼!你是不是在找茬惹我生气?”宇文婵冷下了脸。乐翼明明就有事瞒着她,还总拿她和鹰取笑。

“主子,您看,这是我今天摘回来的花。姑爷让我拿到我屋里了,您要是喜欢……”

宇文鹰脸红红的拿着一朵伊兰走了进来,刚好解救了两人的尴尬。

“哦?这是什么花啊?好香啊~”宇文婵的注意力立马被宇文鹰手里的花吸引了过去,不再跟乐翼纠缠刚才的问题。乐翼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怪自己不会说话,事情差点让他给搞砸了。

“谢谢你哦,鹰,我很喜欢呢。”宇文婵笑眯眯的扬起小手,摸了摸宇文鹰的脸蛋。宇文鹰的脸更红了,他急忙转身急匆匆的跑出院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翼,鹰这是去哪啊?”宇文婵迷惑的看向旁边不住偷笑的乐翼。

“谁知道啊”乐翼耸耸肩,拿起宇文婵带给他的丹药瓶,倒出一颗扔进嘴里。

“哈哈哈……翼~丹药都被你当糖豆吃了,呵呵呵”宇文婵看着乐翼像吃糖豆似的吃丹药,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以为我想啊~我现在整个一药罐子。”乐翼无奈的撇撇嘴。可是,丹药还是不能停的。一停他就会觉得身体很痛苦。

宇文婵依然笑着,可是她美丽的眸子里却升腾起盈盈的泪光。她老公现在的身子已经离不开吕洞宾的丹药了。她不时的就要找吕洞宾拿药,为了让她的翼不用忍受熬人的病痛。

晚上吃饭的时候,宇文婵没有出现。她觉得身体怪怪的,总是燥热难当。于是,她跟乐翼打了个招呼,跑到远处的一个山崖边凝神打坐。

而宇文鹰似乎比她更惨,他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都要跑出去一次,不知道在干嘛。晚饭他也没吃,只是做了几个小菜给乐翼拿去屋里,便匆匆跑了出去。

看到两个人反常的举动,乐翼偷笑不已。他也是看到宇文鹰摘回来的伊兰才想到的。伊兰是一种能够催情的花,以前他在青楼的时候曾见过。这次他是有心想要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才想到这种比较损的方法。要知道以他们两人的脾性,是不可能主动向对方示好的。再加上上山的时候他那一番话,让两人似乎更加疏远了,仿佛故意在躲避对方似的。想当初云虚为了追到宇文婵,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多么疯狂啊!(h)←

他要是不趁自己还硬朗的时候推上一把,谁知道哪天他会一睡不起,那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大观园不是就没了主人?他可爱的宝贝不就没了家?

在山崖上打坐的宇文婵终于感觉体内的燥热平息了点。她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可是她必须要压制住。她的老公如今是绝不可能行房事的,不然说不定就提前殒命了。宇文婵仰头长出了一口热气,身子有些发软的站了起来。

还是找个水潭泡泡吧,这样也好降温。宇文婵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水潭。水潭不大,周围和潭底都是光滑的鹅卵石。宇文婵来到潭边,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剥了个精光。一脚踏进潭水里,凉凉的潭水让她顿感舒适无比。于是她哼着小曲,在水潭里快乐的游来游去。

忽的,只听‘扑通!哗啦!’一声,水潭里掉进个东西。宇文婵被吓了一跳,立刻游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

‘哗啦!’又是一声水响,长长的黑发甩起一条水龙,扑向宇文婵的脸。宇文婵赶忙扭头,扬起赤裸的胳膊挡住扑来的潭水。

“谁?!”一声有力的喝问,宇文婵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世界寂静了……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愣愣的站在潭水中央盯着对方发呆。

忽的,其中一个人动了。他缓缓的,却又有些焦急的向另一个靠了过去。

“不,不要过来!”宇文婵慌忙的转过身,奋力向岸边跑。 首发她紧张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样子跟宇文鹰碰上,这简直要羞死她了。

宇文鹰表情很恐怖,他满脸通红,眼睛红到有些冲血。此时的他毫无理智可言,一心只想着把前面那美人吞下肚子。于是他‘哗啦!’一声跃出水面,一下子扑在宇文婵身上,‘扑通!’两人抱在一起沉入潭底。

潭水是那样的清凉,却无法熄灭潭底两个人的熊熊欲火。宇文鹰狂乱的啃噬着怀里的娇躯。他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只能凭借本能想要更多。宇文婵被宇文鹰疯狂的举动侵袭的头昏脑胀,甚至忘记了避水,结果让她呛的差点背过气去。她痛苦且慌乱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了宇文鹰的钳制,快速游到岸边。可还没等她爬上岸,身后的宇文鹰又是一个飞跃,将她压在潭边。

“主子~主子~我要你!我要你!”宇文鹰粗重急促的喘息着,喃呢着。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要’她。他只是紧紧的压在宇文婵身上,疯狂的啃噬着她。

“鹰~鹰~放开我~放……”宇文婵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这样亲密的和宇文鹰纠缠在一起,让将近半年没有尝过腥味儿的她心痒难耐。

“主子~教我~我要你~我要你!”宇文鹰有些神志不清的喃呢着,紧紧的抱着宇文婵不松手。

宇文婵再也受不了了,她努力集中精神,提起一口气猛的把宇文鹰推开。然后奋力爬上岸,想要逃走。宇文鹰猛的从水里窜出来,把宇文婵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他的手在宇文婵身上粗鲁的揉搓,抓弄着。嘴唇在宇文婵的肌肤上不断捻转。他下身那胀痛到不行的分身,在宇文婵双腿间不住的摩擦着。

“鹰~放开我~啊~”宇文婵双眼迷蒙的看着深蓝色的天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的身体一样渴望着被爱抚,被进入。

“主子~呜呜呜……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好痛苦,好难受~!呜呜呜呜……”宇文鹰觉得自己快疯了。身体内狂猛的燥热摧残着他,蹂躏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就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着,乞求身下人成全他。

这样可怜单纯的宇文鹰终于摧毁了宇文婵最后的防线。她猛的翻过身,把不断痛苦挣扎的宇文鹰压在身下,然后樱唇吻上了他。两个人激烈的纠缠着,仿佛都想把对方吞下去似的。两个人的手不停的在对方身上用力的按抚,揉搓。忽的,宇文婵放开了他的唇,仰起头长出一口热气。然后她抬起身子,对着宇文鹰高耸的分身一下子贯穿到底。

“啊!”两个人同时大叫一声,身子同时微微颤抖。那种被填满,被包裹的美妙感觉,让两个人同时留下了眼泪。

多么疯狂啊!

短暂的舒缓下呼吸,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然后是如暴风雨般的纠缠,律动。他们同样疯狂的啃噬着对方的身体,散发着汩汩淫靡的热气。岸边的草地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仿佛长在一起似的,不住的翻滚着,索求着对方。这一番惊天动地的欢爱,一下子持续到天光大亮……

****************************

乐翼再次看到两人,是在隔天的下午。此时的他有点冒冷汗。因为宇文婵与宇文鹰两个黑着脸并排坐在他面前,等着他的解释。

“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宇文婵阴森森的打断了乐翼的敷衍。

“呃……那个,这个……”乐翼别过头,不敢继续和二人对视。

“伊兰是什么花?”宇文婵冷冷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乐翼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扭着衣角,低着头嘟囔。

“因为我们的反常就是从伊兰出现开始的!”宇文婵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她这是第二次被下春药。第一次怪她自己不小心,那这次呢?这次竟然是她的老公对他们两人下药。世上有这样的事么?

至于宇文鹰为什么黑着脸嘛……自然是因为他觉得很丢脸咯。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不懂得欢爱之事,还要爱人教他。这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啊!不过,他心里倒是很感谢乐翼这么做。要不是他下药,他和他心爱的主子不知道何时才能有进一步发展。说不定,他只能做一辈子跟班。

“……伊兰是海外藩国的特产……有催情之功效……我看鹰摘回来的嘛,我就,我就……”乐翼一副老小孩的样子,低着头弱弱的嘀咕。本来黑着脸的宇文婵看他那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主子……您就别怪姑爷了……”宇文鹰小声的说着,往宇文婵身边挪了挪。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一副可怜小狗的样子,宇文婵再也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俩真是太可爱了,啊哈哈哈哈……”

看到宇文婵笑了,两个人总算长出一口气,也都笑了起来。屋内的一片笑声,昭示着三人的快乐和幸福。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三人依然在山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自那天宇文婵与宇文鹰发生了亲密关系开始,两人再也不互相躲着了。他们俨然成了亲密的一家三口。当然,如果没有乐翼越来越虚弱的身体,那就更好了。

白莲宫依然在江湖上称霸一方,德宗坚持不懈的一边拉拢武元衡,一边暗地里找白莲宫的麻烦。宇文婵没事的时候也会回去看望一下云虚和宇文天机。当然,好男人张启也不会被冷落。徐州那边,宇文婵只去过一次,跟老爹老娘问个安就走了。至于她那嫁给贺兰元均的妹妹,她一直都没有去见他们。按宇文婵自己的说法,最好是不见,省的再出乱子。武元衡那边,宇文婵倒是去的很勤。因为她要密切注视德宗的动向,以免武元衡遭到不测。巢湖那边的白莲宫,宇文婵也去过几次。有无言和诸葛尚在那盯着,倒也没什么事。不过诸葛尚曾向宇文婵请命,想要到龙山的白莲宫做事。毕竟巢湖这边太隐蔽了,他没什么可发挥的。

他的请命给了宇文婵灵感。既然现在只有龙山的白莲宫暴露在世人眼前,何不把巢湖这边干脆隐藏起来,作为最后的底牌呢?而且巢湖这边也鲜有人知道,这不是天作之合么?

于是,宇文婵拉了宇文天机和云虚一起来到巢湖,将这里的白莲宫更名为‘白莲圣城’。并联手布了个大乾坤法阵,将白莲圣城隐藏了起来。从此,这个神秘而又不为人知的白莲圣城,便流传为千古的神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消失…永眠……←

“翼,好些了么?”宇文婵端着一碗汤药走进衡翼殿的寝宫。 首发因为天气慢慢冷了,**公山不适合继续呆下去。宇文婵便带着乐翼与宇文鹰瞬移到白莲圣城。原是想乐翼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禁不起旅途奔波。可是空间转移的拉扯,还是让乐翼倒下了。宇文婵曾为此大哭了一场,好在有宇文鹰这个贴心小棉袄,才算是让她心情好转过来。

“婵儿,我是不是很没用?”乐翼苦笑着把空碗递给她。

“翼,不许你这么说。”宇文婵眼中含泪,接过空碗递给身旁的宇文鹰,“你可是我的好老公呢~”

“婵儿……我想在去之前了却一个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我。”乐翼靠在创栏上,握住宇文婵的小手,郑重其事的说。

“翼尽管说,什么事我都答应。”宇文婵轻轻的依在乐翼的胸膛上,尽量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泪。

“再过一个月便是正月十五,你与鹰就在那天完婚吧。”

“什么?!”宇文婵与宇文鹰同时叫了出来,震得乐翼有点眼冒金星。

门外守着的无言被这句话震得失了神。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寝宫门口,默默的走出了白莲圣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此后也没人再见过他……

“咳咳咳……”由于刚才宇文婵与宇文鹰的大声喝问,乐翼惊得又开始咳嗽。不经意间,一丝血红从乐翼的唇间露了出来。 首发乐翼气喘吁吁的仰靠在床栏上,眼神有些飘散。

“老公~你有没有怎么样?你说的我都答应好么?老公~”宇文婵一边轻唤着,一边用灵气为乐翼舒缓身体。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扑簌簌的掉下来。

“婵儿,不要哭,我一时还死不了,呵呵……”乐翼虚弱的笑笑,扬起手来拭去宇文婵小脸上的泪,“我的宝贝总是这么美……”乐翼接下来的话,被宇文婵淹没在樱唇里。两个人温柔的吻在了一起。而原来站在宇文婵身旁的宇文鹰,则悄悄的退了出去。他隐忍着心里的狂喜,恨不得仰天长啸几声。体内升腾起那种令他眩晕的幸福感,让他飘飘然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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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对于无言的不告而别,宇文婵此时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一个月,她忙着四处奔波发散请柬。至于筹备婚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诸葛尚的身上。诸葛尚很兴奋,能够主持宫主的婚事,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

与他一同忙活的,还有陆幽。陆幽是个一板一眼的老学究,虽然他不过三十多岁,可毕竟看起来比较老。两个人配合着忙活了一个月,互相之间也熟悉起来。他们俩很合得来,虽然也有观点不一的时候,但是却从没有红过脸。得知陆幽在白莲宫身居要职,诸葛尚便不断的向他吹风。让他在宇文婵面前美言几句,把他调往白莲宫做事。

由于无言的出走,白莲宫殊荣公子一职便空了下来。刚好此时在陆幽向她举荐诸葛尚,于是,诸葛尚便担任了政务一职。

婚礼终于开始了……

喜庆的锣鼓声震耳欲聋的响着,一身大红袍的宇文鹰看起来特别的精神。英俊的小脸上,泛着一层甜蜜的红光。这次的婚礼,宇文婵去掉了很多繁琐的过程。主要的还是以过十五为主,婚礼只是走个形式。

昆仑殿内,宇文天机一脸假笑的坐在王座上,等着一对新人进来向他行长辈之礼。不管怎么说,看着他的小姑娘与别人成亲,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不过,他倒是能理解乐翼的这个决定。毕竟像他们这种人,哪可能守在家里做住家男人呢?于是,他只能继续做他小宝贝儿的‘情人’了。

至于云虚嘛,只要宇文婵还爱着他,其他的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武元衡,宇文婵压根就没通知他。

张启……现在很想杀人。

他一脸铁青的坐在一侧,双拳紧紧的握着。期盼了这么多年,结果与他心上人成婚的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宇文鹰?

张启阴沉着脸,转头看向上首坐着的乐翼。乐翼似乎感觉到张启的愤怒,他微笑着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张启的手,“放心,婵儿不会忘记你的。”

乐翼太了解张启了。张启自开始做官以来,性情远没有以前那么温和了。能做将军,并且做的很出色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温和的小羊羔呢?可惜,张启仍是不适合做住家男人的,所以乐翼只能先安抚住他。

拜堂之礼很简单,不消多大功夫便结束了。一身大红裙的宇文婵并没有蒙盖头。拜了堂之后,也没有入洞房。而是招呼着聚集在白莲圣城的宫众们开始过节。

这次前来参加婚礼的,基本都是白莲宫内部的人。老爷子那边,宇文婵只是过去招呼了一声。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不方便与她老爹过于频繁的接触。说不定德宗也盯着她老爹呢。代表二老来参加婚礼的是莲儿,她还是那么好动多嘴。不过小嘴挺甜,满招人喜欢的。她是个粗枝大叶的个性,宇文婵这一众家人,估计只有她不怕和宇文天机相处了。

大观园里的人基本全都来了,凤乾再次给自己放了大假,让乐翼直笑他偷懒。张意与莲儿两个小兄妹见面之后特别亲。怎么说也两年不见了,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张意的个性几乎没怎么变,这还要归功于凤乾的细心呵护。

偌大的白莲圣城内,闹哄哄的一片笑语欢声。唯一一个不在状态的,就是坐在乐翼身边的张启。

“张启,你随我来。”乐翼小声的唤了一声,携着张启的手走向衡翼殿。

来到殿内,张启把他搀扶到床上躺下。毕竟乐翼的身子比较虚,禁不起过度劳累。

“张启啊,来坐这。”乐翼笑眯眯的拍拍床边。张启躬了躬身,在床沿坐下。

“我问你,你可能像我一样在大观园守着么?”

乐翼的话,让张启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他是个很清透的人,已经想到乐翼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唉!”张启长叹一声,“姑爷,我……”

“你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婵儿并非我等凡俗之人,不可用世俗之见看待她。成婚,其实也只是为婵儿找个家而已。你知道么?婵儿从始至终从未对我说过‘爱’这个字。”

乐翼的话,让张启浑身一震。他清楚的记得,在白莲宫那晚,宇文婵对他口吐爱语。一缕红晕爬上张启的脸颊。看到他的样子,乐翼呵呵一笑:“怎么,婵儿对你说了么?”

“……”张启脸红红的别过头去,不敢看乐翼的脸。他的沉默,证实了乐翼的猜测。

“你不必感到过意不去。我知道婵儿一直都把我当作她最亲密最重要的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意,并不是只有男女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情意。”

乐翼的话就像涓涓细流,抚慰了张启的心。他何等聪慧,稍稍一点便茅塞顿开。

“姑爷,张启明白了。”张启英挺的脸上,再度扬起笑容。他真是太傻了,他所得到的是他们都不曾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怨言呢?自己又不可能像乐翼似的天天在家里守着园子奇 -書∧ 網,等待宇文婵的归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咳咳咳……”乐翼话没说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忽的一口鲜血喷出,溅了张启一身。随即,乐翼的身子软软的瘫在了床上……

“姑爷!姑爷!你怎么样?!”张启惊慌失措的把乐翼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张启……不要……告诉婵儿……今天是,是她大喜的日子……我……我睡一下就好了……”

心满意足的乐翼,毫无牵挂的乐翼,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睡了……

→第二百章 逝去之痛亦有得←

第二天一早,衡翼宫内传出凄厉的哭叫声。宇文婵抱住乐翼早已冰凉的身体,哭的声嘶力竭。整个衡翼殿,被宇文婵的肆虐的灵气覆盖,没有人可以接近。先前尝试进殿规劝她的人,全都被那灵气打成重伤。众人无可奈何的站在殿门外,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各个心酸不已。

宇文婵悲恸的哭声,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她竟哭的背过气去。随着她的晕厥,衡翼殿外的灵气消失了。众人焦急的赶到寝宫,看到宇文婵神情憔悴的晕倒在乐翼身上。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抱着乐翼的身体。

乐翼是她来到大唐接触的第三个人,他总是那样默默的,温柔的支持着她。可以说如果没有乐翼的温情呵护,宇文婵根本就走不到今天。他充当了父亲,母亲,兄弟等所有的角色。那样的温柔,就像大海一样包围着她。乐翼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要求,他总是别无所求的付出着自己的一切。在这世上,除了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毫无所求的。还有什么感情,能跟乐翼的无私付出相比呢?

她的翼去了,她的心塌了,她的家没了……

众人看到她的样子,都想上前把她从乐翼身上拉开。

云虚远远的站在寝宫门口,悠悠的说:“你们最好不要碰她,否则……”

不等他把话说完,宇文鹰便焦急的上前拉住宇文婵的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就见宇文婵忽的睁开了眼,一股狠厉的灵气爆发出来。宇文鹰毫不堤防的被打飞出去。好在云虚就守在门口,他把宇文鹰救了下来,并马上度过灵气,为宇文鹰疗伤。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滚!”宇文婵的情绪非常激动的大吼着。她的双眼通红,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表情非常狰狞。

“唉!你们都出去吧。”云虚放开已经没有大碍的宇文鹰,慢慢走了过来。众人见状,只好退出寝宫。

“婵……”云虚小心的把宇文婵从乐翼的身体上抱起来,拥在怀里。他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安抚着宇文婵悲恸的情绪。

宇文婵双目无神的依在云虚怀里,脸就像石膏一样僵硬。云虚低叹着摇摇头,扬臂一挥,火红的伏羲琴出现在空中。接着,悠扬飘渺的琴声,和着云虚特有的灵气与花香飘散出来。

渐渐的,宇文婵的表情缓和下来。美丽的眸子慢慢恢复光彩,眼泪再次涌出,就像奔腾的河水一样,不停的涌着……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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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欢庆过十五,举行过婚礼的白莲宫。转眼间红喜退色,换上了雪白的白绫。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名为‘哀伤’的气息。宇文婵那悲恸惨厉的哭声,在所有在场人的耳边回荡着。原来,他们的宫主是个如此重情之人啊!

“虚,我要为翼守孝三年,不要来打扰我。”宇文婵哽咽着,抱起乐翼的身子,一闪便不见了。云虚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出了寝宫,准备料理一下后事。

**公山上,还是那座美丽清雅的院子,宇文婵将乐翼埋葬在他们住过的院子正中央。她已经流不出泪来了,只是依在墓碑上一声不吭。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春夏秋冬。曾经有人试图来劝解她,可都被她发出的灵气打伤了。没有人会对她发出怨言,都对她的痴情重义暗暗佩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似乎是被不住的伤痛,折磨的异常疲累。这一觉,宇文婵睡得很暖,就像是在老公的怀里似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张俊脸让她愣住了。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很久……

“你怎么在这里?”宇文婵淡淡的说着,全身无力的依在抱着她的人怀里。

“我一直不曾离开,一直在你身边。”

“是么?难道你也会瞬移?”

“不,我不会。但我会追踪之术,小小忍术,不足挂齿。”

“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会去的。”

“你这样抱了我多久了?”

“三天”

“身子受得了么?”

“……你已经这样坐了三年,我只区区三天而已。”

“你我终究……”

“我知道”

“好吧,我的言。”

宇文婵结束了他们的对话。她直起身子,吻住了他干裂的唇。这是第一次,宇文婵如此主动的与他亲热。无言并没有欣喜若狂。三年的注视与陪伴,三天的默默守护,他已经成了一潭幽水。他的爱也成了沉淀在河底的金沙,美丽无比,而又芒不外漏。

******************************

贞元九年(七九三)二月十二日,宇文婵带着无言回到白莲宫。她吩咐诸葛尚与陆幽,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筹备祭祀大典。并且广发江湖帖,邀请各个门派掌门参加。然后又拟定榜文,在大唐各地张贴。说是商贾大户也可参加,但是必须备足万金才可入宫。凡是入宫之大户,都可列入白莲宫的庇护范围。

这一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在大唐爆发开来……

‘啪!’“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德宗气的一掌拍在龙案上,胡须颤抖不已。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俱文珍赶忙上前给德宗抚背顺气。

“难道,就任她这样猖狂下去不成?!”

“陛下,奴才到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朕恕你无罪!”

“陛下,如今白莲宫在民间如日中天。用强硬之手段估计不好拿下。以奴才之见,我们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借东风!”

“哦?”德宗听到俱文珍的话顿时双目一亮。

“陛下,不如我们干脆承认白莲宫的江湖地位,借由白莲宫宣扬朝廷之威。陛下可下一道旨意,赐白莲为公主。为白莲宫赐名,将其变为公主的行宫,变相将她拉入朝廷一边。然后么……嘿嘿……”俱文珍奸笑几声,“陛下就可任意调遣白莲宫为朝廷效力。这样既可节省陛下的兵力,又可耗费白莲宫之实力。”

“……”德宗听了俱文珍的话,站起身来在上书房不停踱步。

“若是她抗旨呢?”

“陛下可在白莲宫祭祀大典之时下旨,并且调派大军尾随其后。若是她敢当众抗旨,我们就可以叛逆之罪将其围剿。即使不成功,她白莲宫也成了天下人眼中的叛逆。到那时,也就不会有人敢再依附白莲宫了。”

“……好!文珍真是朕的良臣也!啊哈哈哈哈哈……”

“恩~这计策的确不错,堪比在世诸葛。”

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传来,把大笑的德宗吓得一个哆嗦。而俱文珍则直接被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什么人?!来人那……”德宗惊慌失措的巡视着空旷的上书房,嘴里喊人护驾。

“不用叫人了,没人会来的。”随着话音,门前白光一闪,宇文婵一脸淡然的立在那。银发飘舞,白衣翩翩。她身后紧紧跟随的无言,和她一样的表情。

“你!你!……”德宗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有再多的难听话,此时也断是不敢说出口的。

“我很好,哪里都很好。”宇文婵飘飘悠悠走过来,蹲在俱文珍面前,“俱文珍是么?我奉劝你还是老实点好。不然不用白莲宫,单凭我白莲就可让你的陛下,你的朝廷消失。”

说完,宇文婵站起身,又来到德宗面前。德宗吓得不住后退,一脸冷汗。

“陛下,我们商量商量。你在长安安心做你的朝廷,我在江湖安心做我的土地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既然敢大肆宣扬,就不怕你来找我麻烦。若是你非要将水搅浑,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只不过……”宇文婵顿了顿,“只不过其结果,断不可能是我败。”

宇文婵说罢,对着面前连个吓得微微颤抖的两人微微一笑,“今日之事,不会有人知道。陛下三思啊。”

201-210

→第二百一章 祭祀大典←

一阵香风扑面,空中雪白的花瓣冉冉飘落,宇文婵与无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上书房。

德宗与俱文珍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随后两人同时椈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文珍研磨,我要封白莲为护国公主!”

“陛下,这……”俱文珍有些微微颤抖,他想不通为何德宗仍然要封白莲为公主。

“你不必多言,我心已决!封她个名号,也好让她日后不好对我的江山动刀!”

德宗的想法并不难理解。既然不能将白莲宫收为己用,那么就尽量拉拢与她。听闻三年前她曾为过世的夫君伤痛欲绝,并守孝三年,其重情重义的美名传扬已久。那么拉她进皇族之后,自己与她也就有了表面上的同族之情。这样一来,她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下手,对自己的江山下手了吧?说不定到时求她相助,她也不一定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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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九年三月十五日,白莲宫人山人海,两个巨大的宫门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左边一列全都是江湖各门派门主之类。右边一列,则是商贾与名门世家一类。中间的大门倒是人流稀疏,都是白莲宫内的人穿梭不止。

话说自从无言回来之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闲散人员。宇文婵曾想让他担任监察之职,可无言却推脱了。他只想做宇文婵的贴身侍从,别的什么都不想理会。

无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宇文婵大叹可惜。一个‘情’字,竟让一个曾经的枭雄变为一个甘愿为奴为婢的侍从。真是罪过啊!

如今的无言比她们认识的时候表情更少了。连那时的冷硬之气都消失不见。他静静坐着的时候,就像空气一样不会引人瞩目。三年的守望,把他的棱角全部磨平。如今,他浑身上下就像一块海绵一样,毫无生气。

八年的苦恋,把无言折磨的心力交瘁。如今的他,只期望能守在宇文婵身旁,时时刻刻的看着她就好。

对于无言的心情,宇文婵倍感惭愧。细细想来,如今的一切可以说与无言是密不可分的。她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了一些呢?

“言,对不起,你不恨我么?”宇文婵柔柔的偎进无言怀里,无言默默的抱住她,不言不语。

“言……”宇文婵仰起头,微微皱眉。她要怎样才能让无言不再那么痛苦呢?她要怎样才能补偿对无言的亏欠呢?

无言淡漠的看着她,眼中虽没什么神采,但里面令人心痛的爱恋,却浓的让人晕眩。

“言,你想要什么?”宇文婵扬手搂住他的颈子,一脸的担忧。

“你”无言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宇文婵一阵心肝乱跳。

见宇文婵被他说的两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看他,无言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宇文婵粉嫩的小下巴托起来,很温柔的吻了上去。

渐渐的,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猛的,无言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寝宫的大床。

两个人坐在床上,互相为对方宽衣解带。两个同样美丽的脸颊上,同时升腾起甜蜜的晕红。

当他们终于赤裸相对的时候,无言的脸上忽然涌下泪水。他终于期盼到了她,终于能够再次将面前这个让他爱到想要死去的人儿,拥入怀中。

“言,对不起”宇文婵眉头微皱,眸中含泪的扑进无言的怀里。无言仰头向天,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娇躯。

这一刻,是多么幸福啊!

而后,两个人疯狂的欢爱,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热气腾腾的甜腻之气中。时间,在他们的欢爱中一分一秒的逝去。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两人筋疲力尽的瘫在一起。

“言,做我的伺郎吧。”宇文婵搂住无言的颈子,轻轻的说。

“恩”无言温柔的将她拥在怀里,让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

三月二十日,白莲宫的祭祀大典终于开始了……

扬州的龙山,今天特别热闹。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布满了山脚,几乎看不到一块空地。这一次祭祀大典,比上次的英雄会还要轰动。

“启禀宫主,朝廷派来宣旨官,请您出门迎接。”一名守门的宫卫来到逍遥殿,站在门外大声禀报道。

“知道了,让他等着。”

宇文婵淡淡的吩咐一声,宫卫领命而去。

“这个德宗搞什么鬼?!”宇文婵疑惑的嘟囔。按说她已经警告过那个皇帝了,他怎么可能还会上门找麻烦呢?

“我估计是来示好的吧?”宇文天机宠溺的轻抚着怀里小姑娘的长发,懒懒的说。

“示好?”宇文婵撇撇嘴,“说不得我得去迎接一下,也不好太不给那个死皇帝面子。”

看着宇文婵不情不愿的样子,宇文天机嘿嘿一笑,在她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免不了要打交道的,忍耐一下,呵呵”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婵带着白莲宫四公子与旗下一众大小主事迎出白莲宫。待他们来到门口,宇文婵看到来人一愣。只见眼前一身蟒袍的武元衡乐呵呵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金黄色的卷轴。

“白莲宫宫主白莲接旨!”武元衡高唱一声,打开卷轴。宇文婵身后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唯独她站着没动。武元衡也不理睬,开始宣旨。

宇文天机没有料错,德宗这道旨意确实是示好的。封她为护国公主,在长安皇城赐她一座宫殿,她可随时入住。并且还送了若干礼物,以表贺意。最后,德宗亲赐一银光牌匾,上书‘白莲宫’。意思很明显,朝廷已承认了白莲宫的存在。

宇文婵稍微躬了躬身,领旨谢恩。周围等着入白宫的一众江湖人士和商贾名门开始议论纷纷,猜测下一步白莲宫的动向。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一个江湖大派,竟然能让皇上册封名谓,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啊!

当然,也有心中不屑者。在他们看来,江湖与朝廷永远是对立的。若是白莲宫接受朝廷的赏赐,那么白莲宫也就成了朝廷那一边的,和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就背道而驰了。不过想来白莲宫也没这个胆子抗旨,所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感叹世间又少了个立于顶峰的江湖大派。

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宇文婵接了圣旨之后随手丢给身旁的无言,笑眯眯的迎上去拉住武元衡的手:“元衡,怎么是你来了?”

“呵呵呵……因为我来你才不会抗旨不尊嘛,皇上可是万分担心你不给他面子那!”武元衡笑吟吟的任宇文婵拉着手,步入白莲宫。至于上牌匾收礼物之类的繁琐礼节,都丢给陆幽去张罗,宇文婵才不会理会这些。周围围观的的人见宇文婵如此不在乎德宗的赏赐,只是很亲密的拉着宣旨官进去,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而刚才那些在心中不屑的人,也稍稍改观。看来,这宫主也只是敷衍了事罢了,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会依附朝廷的样子。

安顿好武元衡,这边诸葛尚禀报吉时已到,可以开始祭奠天地了。于是,宇文婵与宇文天机等人一番盛装出现在白莲宫逍遥殿外。

三声震天礼炮,轰的人耳边‘嗡嗡’作响。而后,振奋人心的鼓声响起,接着和入礼乐。宇文婵身着雪白色的礼服,长长的后摆拖在身后。后面左右跟着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再往后,张启,无言,诺德布。而诸葛尚与陆幽则一个在前方引路,一个在祭祀台旁恭迎。

长长的大红色地毯从逍遥殿的大门处一直通向前方广场的祭祀台。一个美丽的白衣身影,面带半脸面具渺渺前行,身后跟着一条巨大的长龙。渐渐的,人群行至祭祀台前。宇文婵身后的宇文天机与云虚转身走向两旁站立,他们俩是不用向天地跪拜的。

乐声一转,一首庄严的乐曲扬起。鼓声变得沉重,节奏缓慢。

→第二百零二章 威声震天←

“祭天——三叩首——!”诸葛尚庄严的立于祭祀台旁,大声唱喝。

‘哗——!’齐齐的一阵哗响,以宇文婵为首的长龙跪倒在地,然后叩拜三次。宇文婵直起身子,痴痴的看着祭祀台上乐翼的牌位,眼泪止不住潸然而下。

翼,你在天上看到了么?这一切,也有你的一份……

天空中的白云很浓很厚,清风吹过,它们缓缓的蠕动成一个人脸的模样。而那张熟悉的俊脸,露出温馨的微笑……

“礼——成——”

随着又一声唱喝,宇文婵带领众人站起身子。祭祀台上,缓缓从两侧登上两排宫侍,他们手里抬着三个巨大的王座。把王座放于祭台正中,宫侍缓缓退下。宇文婵从正中的阶梯,登上祭台,转身坐于王座之上。紧跟其后的还有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分开左右坐于她身旁。

乐声停了,偌大的白莲宫内,熙熙攘攘几万人立于祭台两侧。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白莲宫各部司拜见宫主——!”

随着诸葛尚的高声唱喝,白莲宫各个主事堂主依照大小次序,逐个上前见礼恭贺,场面异常隆重热烈。

看着眼前的景象,宇文婵心中一片悠然。

时间,过的好快啊!记得刚到大唐的时候,自己还梦想着能有万名手下是多么的令人兴奋。而现在,自己真的成为数万人之首,可是却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岁月磨人老啊!

一眨眼的功夫,十年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就如过眼云烟。虽说外貌没有丝毫改变,可自己也已年近三十岁了。想起十年来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梦。朦胧间不知何是真,何是虚。只是那一张张鲜活的脸,有的远去,有的逝去。唯独自己还坐在这王座之上,俯视着世态炎凉。

这宏伟的王座,践踏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人的心。

禁不住缓缓抬头,远处,立着顶天立地的两名男子。他们都苦苦的恋着她,守护着她。她宇文婵何德何能,让如此之多的男子为她抛弃一切,默默守护。她该怎样偿还这绵绵悠长的情债呢?而百年以后,她又要强忍逝去之伤,失去之痛。他们终究要变为一杯黄土。而自己,则永远停留在了18岁……

悠长的生命,是千万年来众生追求不止的心愿。可谁又能体会,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逝去的痛。她,也只能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尽量陪伴他们了……

想到这里,宇文婵忽的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又忍俊不住好奇。

‘天,你和虚都有多大岁数了?哪个比较年长?’由于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聊天,她只能用传音入耳之术说话。

宇文天机没想到宇文婵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呃……若是以化为人身而论,冥灵子较为年长。若是以出生而论,则我较为年长。’

‘好复杂哦,虚,你多大岁数了?’宇文婵又转头看向云虚。

‘……时间过久,记不大清了……我自来到人界,也有个千百年了吧?只不过每百年我都要重新化形一次,以免横生枝节。人界就是这点太过麻烦!’

云虚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宇文婵目瞪口呆的样子。而宇文天机则不住捂嘴偷笑。

天啊——!我的虚竟然是个千年老妖怪……

‘婵,莫要胡思乱想!’云虚似乎对宇文婵的心思有所感应,一脸的不满之色。

宇文婵抽抽嘴角,没有回应。心里着实大汗了一把,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宫主!宫主!各部司已见礼完毕,请您训话。”

正在宇文婵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传来诸葛尚有些焦急的小声轻唤。宇文婵猛的回过神,有些微微脸红。这种时候还能走神,真是有够粗神经!

不理旁边的两个老妖怪偷笑,宇文婵振作一下精神,站起身行至台前。随即缓缓散出灵气传音道:“今日我白莲宫举行祭祀大典,有幸请得江湖众多豪侠掌门到场,白莲备感欣喜。借这次诸位齐聚大典之机,白莲在此宣布。白莲宫只立于江湖,以百姓疾苦为立宫之根本,决不参与朝廷纷争。”

话刚说到这里,场下一片哗然。有不屑的,有质疑的,有不住称颂的,有佩服不已的,也有说宇文婵沽名钓誉的。乱七八糟闹哄哄一片,就像走进了屠宰场。

宇文婵烦躁的皱起眉头,扬臂一挥,一股浓郁的香气夹带着一片雪白的花瓣扩散开去。在场的几万人顿时一阵眩晕,嘈杂之声立刻消失。

“若有不服,可向本宫挑战。不要做那市井之辈的举动,辱了各位的身份。”

经过宇文婵刚才露的那一手,在场的人再也没人刚交头接耳。能一下子镇住万人的功力,他们谁人能比?

“方才白莲所言,句句属实,日后可见分晓,不必再做讨论。以后江湖之事,我白莲宫不再参与。但若是有侵扰百姓者,白莲宫必诛之!相反,若是有善待百姓,为百姓谋利者。一经查实,可自行归入白莲宫麾下,白莲宫保其一世周全!”说完,宇文婵转身坐回王座。

台下一众人,凡是心系百姓的正义之士,都被宇文婵一席话说的激动万分。顿时,此起彼落的叫好声络绎不绝。渐渐的,汇集成怒涛一般,汹涌震天!

“白莲宫真乃仁义之宫——!”

“白莲宫千秋万世——!”

“白莲宫主寿与天齐——!”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淹没了一切,可这最后一句,却让宇文婵和宇文天机同时笑出声来。云虚一脸迷惑的看着二人不住窃笑,‘你们何事发笑?’

‘哈哈哈……还不是他们喊的最后一句嘛!在我的家乡,那句话是戏子的一句著名的戏词儿,被传扬已久呢!哈哈哈哈……’宇文婵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大笑出来,直憋得小脸通红。

云虚不明所以的摇摇头,不再理会。

这边诸葛尚再次来到台前,伸出双手虚按一下,场内渐渐平息下来。诸葛尚能这么轻易的控制住场面,多亏了刚才宇文婵镇住了众人。不然,谁会听他的号令啊?

“下面,宣布白莲宫四部之主!金玉公子——陆幽!”

随着话音,台下站在一侧的陆幽走至台前翩然而跪,嘴里高喝:“陆幽定为白莲宫尽心竭力,万死不辞!”说罢,他站起身来退后两步萧肃而立。

“千寻公子——无言!”

无言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随即看向王座上的宇文婵。宇文婵冲他微微一笑,微微点头。无言眼光闪了闪,随即走上前去,俯身半跪:“无言此生全凭宫主安排。”无言的语气平淡而低沉,即无陆幽的振奋,也无丝毫欣喜。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而又无比平常的事。说完,他起身立于陆幽身侧,平淡的目光凝视着王座上的宇文婵。仿佛这世上只有她一人……

“百胜公子——张启!”

终于念到了自己的名字,张启整了下衣襟,大步走上前来半跪于地:“张启尊令!”

短短的四个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将张启的大将之风展露无疑。他的回答引起一阵赞叹之声,就连王座上的三人也是不住点头微笑。

立在不远处的无言,偷偷斜了张启一眼,随即复又转过眼来看向宇文婵。看到众人包括心上人都对张启赞赏有加,他抿了下唇,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心里开始暗暗较劲。

无言的所有举动都被王座上的三人看了个通透。三人相视一笑,继而两位美男又同时对着宇文婵无奈的摇头轻笑,仿佛很是佩服。宇文婵得意的扬了扬小下巴,每人一个大白眼,仿佛在鄙视二人。

待张启站在无言身旁时,无言再次斜了他一眼。这次,被张启感觉到了。他略微诧异的转过头,看到无言理也不理他的平视着前方。张启眼珠转了转,随即看向王座之上的宇文婵。宇文婵冲他勾了下嘴角,宽大的袖子下面伸出白嫩嫩的一根小手指,朝无言点了点。张启微扬了下已不是很浓密的剑眉,了然的轻轻点了点头,给了宇文婵一个迷人的微笑。宇文婵小脸微红的别过头去,她的反应让张启笑得更灿烂了。

→第二百零三章 春去春又来←

看到二人在那眉目传情,无言握起了双拳,眸子里的厉光更加深邃慑人。宇文婵身旁的两位美男看到无言的样子,全都转头看向宇文婵,在宽大的袖子下面竖起了大拇指。宇文婵动也不动的目视着前方,美丽的粉唇笑成一轮弯月。

不得不说,宇文婵在心计上绝对够强。也就是一个安排,几个动作,就把无言的斗志再次激励起来。此时的无言与方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全身散发着冰寒的戾气。心里不住咬牙,日后定要身边那人看看,自己是如何大展雄风的。

“殊荣公子——诸葛尚!”诸葛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扬起花一样的笑容,“不才正是在下。”

说完,他原地转身向王座上的三人跪倒在地,“诸葛尚承蒙宫主赏识,此生誓死跟随宫主,绝不二心!”

“此生誓死跟随宫主,绝不二心!”

台下张启等三人也随着诸葛尚一同跪下,大喝盟誓。这一次,无言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两人,仿佛卯足了劲要跟张启比个高低。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婵猛的站起身,仰天大笑。她清脆甜美的笑声,瞬间布满整个龙山。浓郁的花香随着她美丽的粉唇散发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神清气爽,愉悦非常。

“好!我白莲宫有你等在此,定可永胜不衰!”宇文婵说完,迈步向前轻挥袍袖。一阵清风拂过,将跪着的几人扶起。而后,宇文婵立于台前,朝诸葛尚点点头。诸葛尚躬身一礼,清了清嗓子,“下面宣布一件喜事,宫主要从四位公子之中选出左右伺郎,陪伴身旁。”说完,诸葛尚闪过一旁微微躬身。

宇文婵微微一笑,迈步下台来到张启与无言面前,“左伺郎百胜公子。”她扬起左手执起张启的大手,“右伺郎千寻公子。”她扬起右手执起无言的大手。

随后,宇文婵转过身,执着二人的手缓缓走回王座。而张启与无言二人,则坐于她身旁两侧。

待三人坐定,诸葛尚立刻半跪于地,大声高喝:“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祝宫主与二位公子永结同心,共享天伦!”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白莲宫千秋万世!宫主寿与天齐!”

祭台前宽阔的广场上,几万人随着诸葛尚一同跪倒在地,大声高喝。声势如百官朝见又如点将万军。惊雷般的喝声惊天动地地涌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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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兴奋而又劳累的一天,宇文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无精打采的往逍遥殿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全身发软,头晕脑胀。抬起头,眼前的殿门变得模糊不清。她闭上眼晃晃脑袋,结果这一晃,直接陷入了黑暗……

身后跟随的云虚急忙闪身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随后,宇文天机等人也急急的跟上来询问。

“灵气用尽,力竭而已,无需担忧。”云虚说话永远那么简练。估计他也只有面对宇文婵的时候,废话才比较多点,呵呵。

宇文天机这才想起,宇文婵那时在祭台上,利用灵气镇住喧哗不止的几万人。想来那时她还一直提着心劲,无所察觉吧。

这一觉,宇文婵睡得异常香甜,仿佛将三年的悲伤与疲累都给补了回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白皙尖削的下巴。甜蜜的笑容像涟漪一样荡开,只有在眼前人的怀里,才能让她睡的如此香甜。

看着云虚陶瓷一般的睡脸,宇文婵坏坏的笑了笑。轻轻探过粉唇,将那美味的下巴吞入口中,一阵挑逗。云虚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迷蒙的睁开眼,看到宇文婵坏坏的笑脸。

“……婵……”云虚喃呢一声轻唤,收紧双臂,将怀里的娇躯紧紧的锢劳。而后半眯着眼睛,享受心爱人的性感。

“嗯~婵~”云虚的细目已升腾起薄薄的雾气,身下的火热依然坚挺起来。

宇文婵放开了蹂躏云虚下巴的粉唇,柔柔的说:“虚,睡得可好么?”

“嗯~可惜婵总是在忙碌,无太多机会如此相聚。”

云虚的话,让宇文婵再度想起那沉甸甸情债。

唉……

“婵~无需多虑,一切终会远去的……”云虚温柔的轻喃着,俯唇吻上怀里的爱人。两人缠绵的拥吻许久,最后宇文婵在无法收拾之前,止住了两人的纠缠。

“虚,我今日打算回趟大观园。已经月余没有回去看看了,不知家里怎样了……”

提起大观园,宇文婵的心头再次升腾起乐翼温柔的笑脸。她一直都不愿面对,已经失去乐翼的事实。那熟悉的大观园,已不见了它的男主人。

“是啊,无论怎样,婵还是要回去看看的。自那日圣城一别,宇文鹰便回去照看大观园。这次祭祀大典,他只是派人送了贺礼,并没有亲自前来。”

说起宇文鹰,宇文婵就想叹气。要不是乐翼对他们二人下药,他们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

暖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到处一片鸟语花香。轻柔的春风撩拨着枝头与人们的衣裳。

还是那座熟悉的大门,那个温馨的院子。宇文婵站在院子中央仰着头,看着正厅上面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婵翼堂’。原本这里是没有牌匾的。当宇文婵从昆仑山回来之后,这块牌匾就挂在这了。

她怔怔的看着牌匾,仿佛看到乐翼微笑的脸。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再度涌出眼眶。

“主子!您回来啦!”

一声惊喜的叫唤,宇文婵浑身一震。她缓缓垂下头,看到熟悉的一袭大红包向她奔来。

“翼……”宇文婵的眼睛模糊了,眼泪更加汹涌。

不经意间,微扬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在手心,“主子,我像姑爷么?”一边说着,宇文鹰一边抚上宇文婵的小脸,为她拭去眼泪。

宇文婵垂下眸子,将脸贴在他的大手上,“不像,一点都不像。”她的声音有丝哽咽,眼泪再度汹涌而下。这只抚着她的,温柔的手,是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少年的。他正努力的模仿着这里以前的男主人,好给他的心上人一些安慰。

“鹰,不要再模仿翼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他是唯一的……”宇文婵哽咽着,靠进眼前人的胸膛里。耳边是有些不稳的心跳,暖暖的,好安心……

“姑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他从不苛责下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虽然他看起来很贪财,可是他一点都不小气。他每年都给我们做新衣裳,总是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姑爷说大观园里住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家人,对家人就应该关爱有加,就像您一样。我一直都不明白,姑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早就走了……”

“鹰!别说了!求你了!呜呜呜呜呜……”宇文婵悲切的哭声打断了鹰的喃喃自语。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默默的哭泣着。园子里的下人们偷偷的围在远处,跟他们一起抹着眼泪。

思念一个人,其实并不凄凉。虽然大观园内隐隐的哭声不绝于耳。但是其中有的,只是怀恋,并不会让人感到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婵终于止住了悲声。她慢慢抬起头,迎上一双同样泪盈盈的眸子。

“鹰,你如今也是大观园的男主人了,不必去模仿翼。你也是唯一的,懂么?”

宇文婵的话,让宇文鹰的眼泪终于涌出眼眶。他缓缓的点点头,将怀里人儿的小脸按进自己的胸膛。

“主子,我会比姑爷做的更好的。”宇文鹰喃喃的说着,双目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

“呵呵……”宇文婵听到宇文鹰一口一个主子,逗得她破涕为笑。

“鹰,如今你我已是夫妻,怎么还叫我主子?”

宇文婵的话,让宇文鹰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怀里的小脸:“那,那我该叫您什么?”

“呵呵呵……你说,老公要叫老婆什么呢?”宇文婵的笑声跟大了,她的小鹰真可爱。

“恩,恩,那,那个,婵,婵儿……”宇文鹰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把宇文婵的名字叫了出来。

“呵呵,我的鹰真可爱……”宇文婵还挂着泪的脸,笑容犹如三月桃花。她踮起脚尖,在宇文鹰的唇上轻轻一点。宇文鹰的脑袋‘轰!’的一声,爆开了。不等宇文婵离开,他立刻托住宇文婵的后脑,深深的吻了上去。这甜美的唇,已有多年不曾尝过了吧?唯一那一次,还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偷看的下人们,见两位主子在院子里亲热,都脸红红的四散开去。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观园,再一次迎来了美丽的春天……

→第二百零四章 又是一个五年←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自那次白莲宫祭祀大典以后,白莲宫与朝廷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江湖也有了它的暗规则。不管你们门派之间怎么闹,只要不牵扯到百姓,随你闹翻天去,白莲宫也是不管不问的。当然,前提是被害的一方不会找上白莲宫求助。

而在此之中受惠最大的就是百姓了。那些个贪官污吏,地主商贾之类,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猖狂。虽也不能完全避免百姓受累,但却也比以往要强上百倍。

如今,白莲宫的势力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唐东南方的三分之一。而其他各郡州也都有依附白莲宫的大小门派,以做百姓求助之门。

诺德布现在成了白莲宫的巡察使,整年整年的四处奔波。基本都是在白莲宫势力延伸不到的地方暗查明访。一旦发现罪大恶极者,他可用宇文天机特质的报警石预警。话说这个‘报警石’……基本是宇文婵随口说了句什么感应器出来,结果愣是被宇文天机给琢磨出这么个报警石。

宇文婵回到大观园之后,一改往日的不停奔波,在家安心做起了小媳妇。仿佛要将以前亏欠乐翼的夫妻生活补偿给宇文鹰似的。现在大观园内就如同其他普通人家一样,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族。丫头小厮们到了成婚论嫁的年龄,宇文婵都会给说媒下聘。于是,短短两年之间,大观园的人口便翻了一番,基本大多数都拖家带口的了。好在大观园地方够大,院子够多,暂时还住得下。前些年乐翼他们挖地宫淘出来的土石都盖了院子,也能解决些住的问题。 首发鹰园现在成了大观园的别院,除了一众捡回来的孤儿以外,都住上了下人。毕竟大观园里下人的院子并不是很大,那些个成了家的大多住在了鹰园。宇文鹰自与宇文婵成婚以来,就将经营大观园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毕竟以前他还在回纥的时候,也是个小部族的继承人。所以对庞大家族的管理与经营还是有一定见识的。

张家青瓷如今越做越大,大观园的下人们大多都派往各个分店做工。现在的大观园人口众多,再也不像几年前那样,因为人手不足而累倒人。

嫁到庐州去的凤锦如今已是三个孩儿的母亲。由于自小便没有体会过家庭与父母的关爱,她对自己的孩子是宠的无法无天。邵云总说她太宠着孩子了,可凤锦就是改不了。幸好邵家是军人世家,也不至于太离谱。即便是这样,他们家的几个小捣蛋还是被人告上了大观园。倒也没什么大事,小孩子不懂事,难免得罪人。宇文婵往那一站,谁都没脾气。

莲儿也嫁人了,嫁给了徐州当地的一名从南诏来的生意人,听说还是个小部族的三公子。

白莲宫那边,无言与张启两人从开始的互相较劲变成后来的惺惺相惜。毕竟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时间久了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脾性,逐渐产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因为宇文婵常驻家中做起了正经八百的小媳妇,他们二人也就没多少机会争风吃醋。

宇文天机与云虚二人,被白莲宫和白莲圣城牢牢拴住,基本没时间找宇文婵的晦气。宇文婵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和和美美的与老公和几个情人过着舒心的小日子。

光隂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是一个五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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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唐仍是年年兵乱不止。藩镇的内患与吐蕃外忧,将伤痕累累的大唐折腾的只能苟延残喘。好在如今民有白莲宫坐阵,德宗不时的会传书求助。至于帮不帮忙,那就看宇文天机的心情如何,反正宇文婵从来都是撒手不管的。

如今的凤乾与张意二人仍是住在大观园。老爷子曾经想要提拔凤乾,却被凤乾婉拒了。他不愿离开寿州,表示准备在寿州刺史这个位置上一直做到终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凤乾与张意的关系,老爷子早就心知肚明。好在两方都不曾提起过,而且凤乾也一直都对张意疼爱有加。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

凤锦那边已经有了五个孩儿,三男两女。凤乾看着眼红,硬是把他家老三邵震过继过来做了凤家的儿子。凤锦倒是挺乐意,只不过她老公邵云一直惦念不忘。

张辽与张王氏在去年先后去世,年近四十的张季吟如今还是有些傻愣愣的,不过倒是不影响生活。他老婆张吴氏比他小五岁,是个很贤惠农家女儿。大女儿张珊珊是个特别聪明的漂亮姑娘,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可书房里的医书基本都被她看了个遍。她完全继承了张辽在医术方面的悟性,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诊治很多病了。她一直都对吕洞宾抱有倾慕之心,没事就偷偷跑去找宇文婵,拜托她把吕洞宾叫来大观园教她医术。宇文婵对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特别的偏爱,干脆直接把吕洞宾拽来大观园长住。对于教徒这件事,吕洞宾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是游手好闲,也就应了宇文婵。

张珊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十岁,一个七岁。老大张远好武,身体健壮,喜欢跟着宇文鹰去鹰园找那些孤儿们习武。那些与宇文鹰一起被带回来的孤儿们如今分为两姓,一姓宇文,一姓乐,都是以数字为名。他们都成了宇文家的家将,每人手下带领十名侍卫,以轮班制在鹰园与大观园负责守卫。老二张士诚很亲他娘,总是跟着他娘在厨房转悠。而张季吟本人则做起了大观园的花匠,没事跟老花匠学习园艺。

就在一切都平静而安详的时候,宇文婵忽然接到徐州的家书,说老爷子病重。宇文婵大惊,这才想起来历史上记载的,她那老爹是在两年后去世的。

带着吕洞宾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徐州节度使府,宇文婵二话不说,拉着吕洞宾来到老爷子的卧房。

“怎么样?!”

看到吕洞宾一脸忧色的出来,宇文婵急急的赶上前去询问。吕洞宾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很明显,他对寿命将尽的人,无能为力。

“那……”宇文婵欲言又止的看着吕洞宾。

吕洞宾没说什么,从怀中拿出几年前宇文婵经常拿给乐翼用药的小瓷瓶。宇文婵默默的将瓷瓶拿在手里,心里沉甸甸的。这熟悉的白色小瓷瓶,昭示着又一个亲人即将远去。岁月……不饶人啊!

来到厅堂,宇文婵整了整神色,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进去。

“婵儿,你爹他……”张姚氏看到宇文婵进来,迫不及待的问。

“娘,给您这个。”宇文婵微笑着把手里的小瓷瓶递过去,“这是吕洞宾给的药,给爹吃了就没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张姚氏把小瓷瓶握在手里,庆幸的直念佛。

“啊!对了,婵儿过来,我有事与你说。”张姚氏忽然想起一件事,拉着宇文婵在太师椅上坐下,“前些日子莲儿跟着她老公回了南诏老家,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我有些不放心,你也知道那边的人杂的很,没有我大唐安宁。你得闲派人去盯着点,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娘,放心吧,我会遣人前去打听打听的。”宇文婵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去南诏玩玩的心思。这一呆就是五年不出家门,确实很闷。

两母女又唠了会家常,宇文婵便催促张姚氏快点去给老爷子用药。

吕洞宾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宇文婵独自来到曾经住过的偏院,随意的坐在亭子里怀念以往的时光。不经意的,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人。她抬起头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眼前人一头斑驳的长发,中规中距的束在脑后。长髯鬓发随着轻风微微飘摇,英挺的脸上扬着怀恋与沧桑。

“子都,多年不见,你竟仍是十八岁的模样。”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宇文婵身旁。

“……”宇文婵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次遇到多年不见的贺兰元均,让她一阵茫然不知所措。

→第二百零五章 计划出游←

“怎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么?”贺兰元均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酸涩。

“是啊,有些意外。”宇文婵终于缓过劲来,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我已在前两年辞官了,如今与如儿在濠州做了小地主,日子倒也清闲自在。”贺兰元均幽幽的说着,沧桑的英目看向亭外的花园。里面正有几个小童快乐的嬉戏追逐。

沉默了一阵,宇文婵打破了两人的尴尬:“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还好,如儿很贤惠,也不介意……恩,我不会负她的。”贺兰元均含含糊糊的说着,脸上扬起一丝潮红。都几十岁的人了,这般模样还确实……满好笑的。

“呵呵……”宇文婵掩口轻笑一声,“虽你已年过不惑,这性情倒也没有太大变化呢,仍是这样皮薄。”

“呵呵呵……”贺兰元均也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感慨,“与你相遇时,我已年过三十,还能有何可变?唉……既便如此,也还是免不了会……会做些悔事。”

“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提了。那几个娃娃可是你家的?”宇文婵微笑着看着花园里嬉戏的小童,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是啊,如儿持家有方,相夫教子,不失为好夫人,好娘亲啊!”

“元均,你又在胡说了。姐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年轻美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走错了门呢。”张如如今也已是半老徐娘。这样年纪一个人,叫起看着只有十八岁的宇文婵姐姐,还真是奇怪的紧。

“呵呵……小如,快过来这边坐。”宇文婵喜笑颜开的拉着张如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你这老公大人,一个劲的夸你呢。听的我耳朵都张茧子了。”

“姐姐,爹他如何了?”张如柔柔的坐在宇文婵身旁,急忙问起老爷子的情况。

“放心,有吕洞宾给的药,定是没事的。”宇文婵的笑容里,藏着一丝丝忧伤。毕竟目前是没事的,她也不算是说假话。

“啊!纯阳真人竟然……姐姐好手段啊!”张如吃惊的掩着小口,惊呼了一声。

贺兰元均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凉亭,朝花园中走去。他似是不想继续留在亭子里,听两位姐妹叙旧。以他现在的年纪,以往的事,亦如那过眼云烟,都过去了……

老爷子吃了吕洞宾给的丹药,第二天就可以下地了。于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团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顿饭成了他们一家最后一次相聚……

又在节度使府住了几天,宇文婵与爹娘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一些趣事。大观园如今的一片繁荣景象让二老乐得合不拢嘴。只是心底都有些小小的遗憾,那就是乐翼去的太早,让人怜惜不已。

宇文婵走的时候,只跟老娘打了个招呼,没有再惊动其他人。老娘纵是万般不舍,可也不能不让女儿回家呀。于是,两母女抱在一起缀泣了一阵,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到大观园,迎接她的仍是老公宇文鹰。如今他也27岁了,跟宇文婵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年长许多。

“鹰,我打算去趟南诏。”一进正厅,不等落座,宇文婵便把打算说了出来。

宇文鹰闻言一愣:“去南诏作甚?”

“来,坐下说。”宇文婵笑容满面的拉着宇文鹰在主位坐下,自己坐在他身旁,“还不是莲儿嘛。娘说莲儿跟着他老公回了南诏老家,心里放心不下,让我遣人过去看看。你看这些年我们在家里哪也没去过,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玩玩多好,呵呵……”

“我们?”宇文鹰一挑剑眉。

“是啊,你不想和我出去游山玩水么?”宇文婵笑眯眯的起身凑过去,搂着宇文鹰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

她的举动让宇文鹰闹了个大红脸,“婵儿,当,当然想。不过,你……”

“嗨!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脸嫩,真是的!”宇文婵娇笑着伸出小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

“哈哈哈哈……”宇文鹰放声大笑,收紧手臂将怀里可爱的老婆锢得紧紧地。

“鹰,你说,你是不是什么大部族的王子啊?我总觉得你的气质不凡呢~”宇文婵腻在老公怀里,甜甜的问。

“这个……也算是吧。不过是很小的部族,被仇家灭门了。”宇文鹰说起家里的遭遇,已经没有了儿时的愤恨。毕竟这种事在那时候是经常发生的。即使是现在,仍然不停的有小部族被大部族吞并消灭。

“哦?是么?那……要不要趁这次出游,我们去趟回纥,帮你把仇报了?”宇文婵可爱的眨眨眼,盯着宇文鹰的眼睛等他做决定。

“都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那部族还在不在?”宇文鹰不在意的说。

“去看看咯,不在的话,就当游玩也好。”宇文婵赖在宇文鹰怀里不下来,宇文鹰不住摇头轻笑。

“去看看就去看看吧,我也有些想念家乡的山水了。那边这时候应该是草原茂盛,牛羊遍地的时节。”

说起家乡,宇文鹰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充满向往。看着宇文鹰英挺的俊脸,此时已经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宇文婵顿觉一阵甜蜜,仰头在宇文鹰的脸上亲了一下。宇文鹰一愣,接着又开始脸红。宇文婵依在宇文鹰怀里不停的咯咯笑,那笑声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跟鹰打好招呼,宇文婵准备去趟白莲宫,跟几位操劳不止的情人和爱人道个别。谁知这一去,竟耽搁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几位好不容易逮着她的美男子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与佳人甜蜜相聚的机会。于是,几位男士轮流休假,把宇文婵狠狠的蹂躏了一番,让宇文婵大喊吃不消。

其中最温柔最心疼她的还是云虚。与宇文婵在一起的十来天,每日或是抚琴休憩,或是游山玩水,倒不会怎么折腾她。而最可恶的就是那位宇文天机,几乎每日都不放过她,就像只发了情的公牛。

至于其他两位嘛,毕竟年纪也都不小了,顶多也就是亲热几次。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讨论宫内的一些公务。他们俩的认真劲儿,让宇文婵好好的感动了一把。两位才俊如今要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经常三人亲密的偎在一起讨论白莲宫与白莲圣城之间的来往事务。

宇文婵看着二人侃侃而谈,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不禁冒出些许感叹。这世事变化无常,还真是会发生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二人当初是如何的水火不容,现在竟然能变得如亲兄弟一般,真是奇妙啊!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到处奔波的诺德布在宇文婵与张启和无言相聚聊天的时候,忽然回来。他跑到宇文天机面前大声宣布,说是要娶灵儿为妻。他的举动让宇文天机大奇。似乎灵儿自宇文鹰与宇文婵成婚以来,就躲去庐州经营分店去了,他们怎么勾搭上的?

后来竟诺德布一说才知道,灵儿那个大路痴在出城验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到庐州城外的一家小村庄去了。当时诺德布正好经过,见灵儿急得直哭,找不着送货的人在哪。他上前询问过之后便送灵儿去了她说的地方。路上两人一聊天诺德布才知道,灵儿竟然是宫主的妹妹。于是,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在那次相遇之后,诺德布没事就跑去找灵儿聊天。两个性格迥异的人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特别谈得来。俗话说日久生情,虽然灵儿大上诺德布好几岁,可是两人并没有介意年龄的差距。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近日,凤锦看灵儿年纪也不小了,便奉劝灵儿嫁人。这件事被诺德布知道了,马上火急火燎的赶回白莲宫,向宇文天机提亲。

宇文天机把这件事告诉了宇文婵,宇文婵高兴的直蹦。灵儿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对宇文鹰的感情乐翼跟她说过。可惜宇文鹰并不喜欢她,要不是这样,她早就撮合二人在一起了。

→第二百零六章 婚礼后的惊变←

宇文婵带着这个喜讯回到大观园,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眼看就要十一月。夫妻二人一顿商量,最后决定不以白莲宫的名义大操大办。毕竟宇文婵绝对不愿把家人牵扯到江湖上,平添许多麻烦。于是,夫妻二人决定明年再出去游玩,马上开始为灵儿准备婚事。

古人成婚,那是无比繁琐的紧。什么说媒,采纳,下聘乱七八糟一堆。而诺德布则利用这段时间在寿州买了座宅子。如今他在白莲宫也是个大官,手头的银子还是不缺的。灵儿也被宇文鹰派人从庐州接回了大观园。

两人再次相见,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尴尬。灵儿依然会老老实实的跟在宇文婵身边叫着‘姐姐’。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灵儿更像是‘姐姐’。这一个月的准备,让宇文婵颇感头痛。她对这些繁琐的规矩并不熟悉。好在宇文鹰与新管家,张季吟的老婆张吴氏搭配着张罗,倒不用宇文婵太过操心。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今日的大观园热闹非凡,喜庆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诺德布满面红光,骑着高头大马,喜滋滋的抬着花轿上门迎接新娘。当然,少不得又是一番难为,抛洒出数个红包,才赢得美娇娘。

诺德布的宅子离大观园差着几条街,一路上百姓拥拥挤挤的围在道路两旁,向迎亲的队伍抛洒瓜果鲜花。好不容易到了诺府,门口站着管家张吴氏。这是诺德布向宇文婵借来的,毕竟他在大唐没有亲人家眷。

鹰园的乐大领着宇文二一众孤儿家将在诺德布的宅子里一番闹腾。 首发只把诺德布整的叫苦不迭。毕竟他们跟灵儿和宇文鹰都熟得很,从小玩到大的。

一番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然后是大摆喜宴,款待宾朋。诺德布酒量颇好,应付自如,倒是难坏了前来起哄的鹰园众小。他们是很少饮酒的,从小跟随宇文鹰在鹰园习武读书,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几乎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酒。本来想灌醉诺德布的众小,结果都被新郎官给摆平了。看到这个结果,宇文鹰大笑不止,直说有空要锻炼他们的酒量。最后,变成了宇文鹰与诺德布拼酒的局面。宇文婵也不拦着,任他们疯去。

因为快要过年了,白莲宫与白莲圣城的公务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婚礼进行到酒宴的时候,宇文天机与云虚就走人了。反正他们对这些也不敢兴趣。无言与张启就更别提了,他们比两位老大更忙,几乎是两边跑。他们也就是过来照了个面,恭喜几句,送上贺礼,就急匆匆走了。临走两人还把宇文婵拉到一边无人的地方,一人在美人脸上啵了一口,要求空闲时多去看望他们。两位现在都已是三、四十的老东西了,还那么不正经,弄的宇文婵一顿娇骂。

当时,宇文婵看着张启与无言谈笑风生的离开,眼睛里盈起一层薄雾。幸好啊幸好,他们如今都好好的活着,没有人出意外,也没有因她而伤心痛苦。其实,人生有时候不一定要循着特有的轨迹运转。只要开心,比什么都强,不是么?

“哈哈哈哈……你,你不行了吧!哈哈哈哈……”

正在宇文婵回味无穷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痛快的大笑声。接着,身子被抱住,一股浓烈的酒气冲了过来。

“婵儿,新郎官被我灌趴下了,啊哈哈哈……”宇文鹰醉态百出的紧紧地搂着老婆大笑不止。

“去!我看你也要趴下了!”宇文婵好笑的推了一把宇文鹰的胸膛。

“婵儿……嗯……”宇文鹰嘟囔一声,低头吻上了宇文婵的小嘴儿。宇文婵一惊,一道白光,两人已出现在卧房。

好不容易,宇文婵把醉得七荤八素的宇文鹰推倒在床上,为他盖上锦被准备走人。

“婵儿,不许走!”宇文鹰猛的坐起来,抓住宇文婵的胳膊拉倒在自己怀里。

“去!你这死东西!竟然敢骗老娘!”宇文婵嘴里骂着,眼睛笑成一条缝。这可是第一次宇文鹰这么大胆的对待她。一直以来,宇文鹰在她面前总是有些放不开。不知道宇文鹰是不是被诺德布给刺激了,还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竟然能够真正的将宇文婵当作自己的女人对待。

“婵儿,人家都入洞房了,那咱们是不是……”宇文鹰嘟嘟囔囔的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翻身把宇文婵压在身下。接着是一个狼吻,大手不老实的扯着宇文婵的衣服。

宇文婵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可是毕竟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欲望正是鼎盛时期。被宇文鹰这么一挑逗,顿时情欲高涨。于是,夫妻二人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不停拥吻。这一场暴风骤雨,一下子进行到深夜。两人气喘吁吁的瘫在一起,平复着自己无比兴奋的情绪。

“你这家伙,竟然装醉骗我!”缓过劲来的宇文婵小手指戳戳宇文鹰健壮的胸膛,愤愤不平。

“婵儿……”宇文鹰深情的抓住戳自己胸膛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健壮的手臂收紧了些,将怀里的娇躯锢在身子上,紧紧的贴着,感觉着老婆的体温和柔软的肌肤。

“是啊,我也觉得像一场梦。”宇文婵搂着宇文鹰的颈子,目光悠远,“有时候我就想,若是哪天一早醒来,发现我仍是在家乡的床上,会如何呢?”

“……婵儿的家乡?”宇文鹰轻抚着怀中佳人的长发,手感非常好。

“恩,梦一样的地方。”宇文婵长出了一口气,“唉……周庄梦蝶,不知我是那周庄,还是那只蝶……”

“婵儿,睡吧,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忙。”宇文鹰温柔的亲了一下宇文婵的头顶,将锦被掖了掖,搂着老婆闭目睡去。

宇文婵乖乖的缩在宇文鹰的胸膛里,没有丝毫睡意。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婵儿……婵儿……救救我……’

谁?谁在叫我?

‘婵儿……你在哪……’

谁?你是谁?

‘婵儿……小心……’

“拓!”宇文婵满头冷汗,大叫一声坐起来。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床上的宇文鹰似乎已经起了。

“婵儿!怎么了?”宇文鹰听到老婆的大叫,慌忙冲了进来。

宇文婵脸色苍白的不断急促呼吸着,耳边微弱的悲唤还在回荡。那是多年不见的宇文拓的声音,难道……他出事了?!

宇文婵缓缓的摇摇头,有些疲倦的靠在床头,“做了噩梦,没什么,你去忙吧。”

宇文鹰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关上门走了。宇文婵直视着前方,心中不断翻滚。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宇文婵决定去白莲宫找宇文天机商量一下。毕竟以他的能力,应该对预知梦或者预警梦有所了解吧?

穿戴整齐,吃了午饭,宇文婵跟宇文鹰打了声招呼,闪身来到白莲宫。

白莲宫一片繁忙的景象,宫众们来去匆匆,穿梭于各个大殿与大门之间。宇文婵来到逍遥殿,看到宇文天机正在王座上思索着什么。

“天!”宇文婵轻唤一声,来到宇文天机面前。宇文天机顺手一揽,将宇文婵抱坐在自己大腿上。

“婵儿,昨晚是不是做梦了?”

“恩”宇文婵微皱眉头,应了一声。

“前几日,冥灵子被召回昆仑界了。”宇文天机似有心忧的看着宇文婵。

“什么?!”宇文婵大眼圆睁,惊呆了。

“他的肉身在寝宫的床上,似是夜间被强行召回的。”

“……怎么……这样?怎么办?”宇文婵失魂落魄的看着宇文天机,喃喃的问。

“你梦到什么?”宇文天机抿着薄唇,略有所思。

“梦到……小拓在求救。”宇文婵有点奇怪。如果云虚被召回昆仑界,为什么她梦到的却是宇文拓?

“看来……冥灵子只是被召回,没有危险。你能梦到宇文拓,说明……他与此事有关。”

“怎么可能?小拓是凡人吧?怎么会……”宇文婵忽的停住了。她原来不也是凡人么?如今呢?

→第二百零七章 最后的圣战(一)←

“唉!看来,西王母要有所动作了。吕洞宾呢?”宇文天机长叹一声,忽的想起许久不见的吕洞宾。

“吕洞宾?”宇文婵想了想,“似乎自从开始忙灵儿的婚事以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难办”宇文天机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连吕洞宾都消失了,那就很明显了,就是要对付他。或许,连宇文婵也被算上了。

宇文婵靠在宇文天机的胸膛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宇文天机紧皱着眉头,看向殿外的一片蔚蓝的天空。

难道……一切就要结束了么?我……终是逃不过被带走的命运……

想到这里,宇文天机收紧手臂,将宇文婵紧紧的拥住。好舍不得……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好像到了尽头……

“天,安排一下,我们去昆仑山。”

宇文婵突来的一句话,把抱着她的宇文天机惊愣住了。

“婵儿……”

“就这么办吧,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是生是死,我们一起面对好了。如今虚也被带走了,我们还留在人界作甚?”宇文婵水灵灵的大眼睛坚定的看着宇文天机的俊脸。

宇文天机微微一笑:“好,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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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宇文天机安排好白莲宫与白莲圣城的一切。宇文婵把宫主之位交给了无言。她对无言说,这本就是他的,如今如数奉还。她的举动将无言与张启吓得不轻。两人逼问宇文婵是怎么回事,宇文婵被逼无奈,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们。二人相对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种事好像他们插不上手。宇文天机告诉他们,如果三年以后他们仍没有回来,就想办法广集百姓上昆仑山祈愿,人数越多越好。二人虽然不懂其中的用意,但仍是保证绝对照办。

宇文婵回到大观园,将家里的事全数交代一遍,最后跟宇文鹰告别。宇文鹰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抱着宇文婵大哭一场。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也别无它法。宇文婵告诉他,以后她不在家中,他要万分小心朝廷的异动。一旦德宗趁他们不在,想要与他们为难,让他带着一家老小躲进白莲圣城。

终于交代完一切,宇文婵与宇文天机二人携手来到昆仑山。

此时正值新年,昆仑山上白雪昭昭。空中悠然飘落的雪花如同春日的棉絮一般,入手微凉。

“天,这里还是那样美。”宇文婵仰面向天,空中,漫天的白,让人看着眼晕。

“是很美……”宇文天机走过去,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如今,能多抱一会是一会了。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呢?”宇文婵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有些忧色的俊颜。

“不好说,也许很快,也许……要一年后吧。”宇文天机俯下头,在小姑娘的樱唇上落下一吻。

“要这么久么?”宇文婵有些奇怪。

“呵呵……”宇文天机轻笑一声,“凡人不是常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其实,昆仑界与人界的时间比有所不同罢了。”

“这样啊……”宇文婵垂下头,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片片全是白,一眼望不到边。

“我们在这里盖间茅屋,慢慢等吧。”宇文婵甜甜的说。

“好主意”宇文天机点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伐木盖屋。忙忙活活的一个月,终于建起一座挺大的院子。院子里立着两间大屋,屋内全是木质家具。

“哇!终于盖好了!哈哈哈……我这辈子竟然也当了回建筑工人,呵呵。”宇文婵兴奋的围着两人盖的院子跑来跑去。

宇文天机乐呵呵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的小姑娘撒欢。她是那样的可爱,真想永远陪着她……

兴奋了好一会,宇文婵高高兴兴的跑过来一个冲刺,跃起身抱住宇文天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宇文天机一脸幸福的托住小姑娘的后脑,一个深吻。两个美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四唇纠缠不止,就像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

当宇文婵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人正赤裸的躺在屋内的木床上。

先是一个静静的对视,两人美丽的眸子里都莹出亮晶晶的湿润。然后是如狂风般的纠缠,律动,就像是宣布对方的所有权,又像是最后的狂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筋疲力尽的拥在一起,静静的躺着。屋子里,满是灼热的气息与浓郁的花香。世界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不可思议。只有窗外那扑扑簌簌的雪声,飘落在两人的心底。

宇文天机吻了一下宇文婵的额头,“宝贝儿,准备吧,他们要来了。”

宇文婵蹙起秀眉,樱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宇文天机抱起怀里的宝贝,赤裸的身体上瞬间出现一套黄金战甲。宇文婵见状,一个深呼吸,白莲羽衣飘然出现。两人一袭金黄,一袭雪白,相映在一起,无比耀眼。

倏的,宇文天机紧皱眉头,一个闪烁,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一里之外。

‘轰——!’一片红光落在他们的院子里,‘哗啦!’院子被轰成一片木屑,四散飞溅。

天,乌云翻滚,带着阵阵轰鸣。闪电一下一下敲击着雪白的地面,溅起一簇簇雪花。宇文天机抱着宇文婵不停的闪烁躲避。最终,两人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去路。

两个人对视一眼,宇文婵飘飘然离开宇文天机的怀抱,悬浮于空中。随后,宇文婵闭目运气,双掌侧伸。两朵旋转着的白莲现于双掌之上,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宇文天机微抬双臂,运走八卦图,双掌间白光闪现,一柄长剑现于其中。

“好大的胆子,一朵小小附体白莲,竟妄想抵抗天威?!”

一声悠长的断喝,震耳欲聋,余音在空旷的山脉间不断回旋,就如警钟长鸣。

两人同时仰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隐约间,一片虚影渐渐出现。然后是密密麻麻的一众昆仑界大军,各个银甲覆身。中间悬浮着的,是一身金色盛装屡裙的美艳女人。她神色庄严中带着阴霾,双目如电般射向地上的二人。

“西王母”宇文婵轻启樱唇,声音渺渺如飘扬的雪花,“你这称号还是人类所冠,不觉惭愧么?”

西王母本就不善的脸色,被宇文婵挑衅的话激起怒容。

“什么仙界,也就一群自恃高人类一等的生物而已。纵有强大之力,仍是不能跳出六欲七情,逃不出宿世轮回。”

“闭嘴!”西王母震怒了,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三目神将!给我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随着西王母的怒喝,天空中出现一人,将地上的二人惊呆当场。那熟悉的,美艳的脸,不正是多年不见的宇文拓?!

宇文拓身披金甲,额上一颗金眼,闪烁着金光。

为什么?!宇文婵心中惊喝。

宇文拓双目无神,只有额中那颗金眼烁烁放光。他挥舞着手中金麟大刀,向地上的宇文婵俯冲下来。

宇文天机急忙想要替宇文婵迎战,却被西王母一惊雷劈开数丈之外。

“哈哈哈哈哈……吃惊么?多亏了天机将他气走,才让我有机可乘。想你能死在自己老公的手里,定然心满意足吧?哈哈哈哈哈……”西王母疯狂的大笑声,将昆仑山震得一阵颤动。

宇文婵愣愣的看着向她挥舞着金刀的宇文拓,不知所措。宇文拓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没有丝毫神采。她仿佛能听到宇文拓心里痛苦的呻吟。

‘婵儿小心!他已被西王母控制了神智!’脑子里出现了宇文天机的提醒。而此时的宇文天机已被四名银甲战将缠住,无法脱身。

宇文拓的攻击迅猛而狠厉,宇文婵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狼狈躲闪,应付不及。她不想伤害对面的人,放不开手脚。手中不停旋转的白莲,只能抵挡砍来的大刀,却不还击。

西王母一脸兴奋的看着地上拼斗着的两人,就像欣赏一场令人愉悦的电影,不时的传出一阵阵恼人的轻笑。

→第二百零八章 最后的圣战(二)←

“啊!”宇文婵忽的大叫一声,被击飞出去,空中溅起一片血雾。

宇文天机双目通红,猛的挥剑一个平扫,跳出圈外,向宇文婵扑来。

“哼哼……”西王母得意的哼了两声,嘴里高喝:“乾坤无尽!封!”

一道耀眼的蓝光射向宇文天机,宇文天机反应不及,一下子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宇文天机眼睁睁的看着宇文拓追着宇文婵飞出去的身体,一刀刺出……

鲜红的血,就如一朵艳丽的牡丹,在空中绽开……

宇文婵双目涣散的看着对面美艳的俊脸,轻喃一声:“拓……”

‘噗——!’宇文拓一口鲜血喷出,双目立刻闪出一道红芒。他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眼中两道血泪汩汩流下。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将金刀刺入自己最爱的人体内。那清晰的,金属穿过骨肉的声音,让他肝胆欲裂。

“拓……回来……吧……”宇文婵虚弱的喃呢着,扬起白嫩却被鲜血染红的小手,抚上眼前人不停悲戚着的脸。

“啊——!”宇文拓仰头向天,悲啸不止。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做最后的悲鸣。

他无力的跪在宇文婵身旁,金刀还在宇文婵身上杵着。那雪白的纱裙,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拓……不必……过于悲……切……”宇文婵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静寂了。

宇文拓低垂着头,跪在宇文婵的尸体旁边,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不停滴落在雪地上的,殷红的血泪。

宇文天机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自己心爱的小姑娘没了呼吸。

这……都是我害得。没有我,她仍是个快乐的小女孩。因为我,她被迫来到大唐,背井离乡。她独自承担着一切,守护着她那个来之不易的家。我把一切都毁了,最后,连她的性命也……

眼泪像奔涌的黄河,从宇文天机的厉目中流下。这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流泪。那样的心酸,那样的苦涩。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空中的西王母愉悦的大笑着,她无比开心。能看到这样的结局,是她最喜欢的。

刺耳的笑声,刺激着地上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忽的,大地开始轰响,结界开始碎裂,并发出尖锐的啸叫。

西王母猛然止住大笑,疑惑的扫视着周围:“怎么回事?!”

结界终于崩溃,空中忽的出现黑压压一片大军。为首的正是多年不见的蛇王孤寂与苍狼白耀。他们身后,一众妖界大军整齐的排列着。二人面色萧肃,扬起手臂一挥。妖界大军如海水般涌向空中的昆仑界大军。

两界之战,再一次开始了……

********************************

喊杀声震天,黑色的妖界大军与银色的昆仑界大军混在一起,到处是各种颜色的鲜血迸洒。残肢与尸体不停的掉落在地上。而地上那两人与一具尸体,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在两边不住厮杀的时候,一朵白莲飘飘悠悠升上高空,而后一闪,消失无踪……

昆仑界……

到处一片明亮,却又清冷无比。薄云在四周缓缓漂移,显得那样冷清。

瑶池内,一个雪白的人影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漂浮着一具雪白色的筝,悠扬的琴声飘扬着,诉说着它的悲哀。

‘虚……’一朵白莲忽然出现,停在他面前。

白衣人一愣,接着,他的脸上扬起喜色。

‘虚,莫要声张。西王母正在昆仑山与妖界大军厮杀,我的肉身已被白耀带走。’白莲落在云虚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倾诉,‘你如何能离开瑶池?’

云虚垂下眸子,继续抚琴,不动声色的在心中回道,‘我的莲身被西王母封在池内,无法脱身’

‘这是伏羲琴么?为何这等颜色?’

‘莲身被封,琴魂也在其中’

‘哼!老妖婆!要不是我用计离开肉身,还不知如何寻你回来!不过嘛……好像一举数得,小拓也回来了,呵呵……’

‘唉!你啊!你这一计,可把天机给害惨了。’

‘活该!这不都是他自己作的!不过话说回来,不设法脱离肉身,我还真来不了这昆仑界。这里可真冷清,一点温度都没有。’白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绕着云虚转了一圈。

‘婵,莫要这样声张。’云虚微微一笑,将白莲招在手中,轻轻一吻。

‘啊!虚!讨厌!’白莲瞬间扬起微红,发出一阵娇斥声。

‘你等着,看我用轩辕剑气砍了她的劳什子封印!要不是为了救你回去,我才不受这份罪呢!害我疼死了!你也知道我最怕疼了!我好多研究出来的招数都还没施展呢!’

白莲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飘飘悠悠沉入池底。云虚被她逗得一阵轻笑,琴声顿时变得温柔而欢快起来。

忽的,一道白光在瑶池池底射出,整个瑶池顿时一阵晃动。瑶池上盘坐的云虚顿时失去踪影。

‘哗!’的一声水响,两朵白莲缠绕着,旋转着蹿出瑶池,急速而去。

“怎么回事?!”

“什么事?!”

“啊!冥灵子跑了!”

“追!”

一群远处疾驰而来的银甲战将,看到瑶池一片雾蒙蒙的惨象,立刻奋起直追。

昆仑界的空中,两道白光冲向南天门。他们身后不远,一群银甲紧紧追赶。

在眼看就要被追上的时候,白莲忽然停住,一声怒喝响起:“白莲葬日!”

随着一道白光升入高空,一朵巨大的白莲拦住追赶着的众银甲战将。接着,利刃般的透明气流射向众人,只把一群银甲揍得唏哩哗啦。

“哈哈哈哈哈……虚!我们走!”

白莲缠绕着另一朵白莲,双双冲过南天门,消失在天际……

***********************************

妖界……

天空中有两个太阳,一个火红,一个金黄。耀眼的宫殿中,立着几个俊美无比的男子。他们中央的一具水晶棺材里,卧着一个美丽的银发女孩。几个男子面带悲戚,有的还流泪不止。躺着的人儿身体已经痊愈,可呼吸却没有了。这具美丽的身体,冰凉的毫无温度。她静静的躺着,撕扯着几个男子的心。

“唉……”一声悠扬的轻叹声打断了几人的悲伤。他们一同转头看去,却被惊愣住了。

“冥……灵……子?!”宇文天机大眼圆睁的看着云虚,一脸痴呆相。

云虚微微一笑,手中拖着一朵发着荧光的白莲。白莲缓缓飘扬,围着众人转了一圈。随后,隐入宇文婵的身体。

云虚缓缓走上前去,俯身覆上宇文婵冰凉的双唇。一口灵气渡过,宇文婵苍白的小脸开始升腾起血色,胸膛渐渐开始起伏。周围几个男人,跟白痴似的愣愣的看着,没了反应。

“嗯……”宇文婵缓缓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仍然舍不得离开她双唇的云虚。云虚的细目也笑成一轮弯月,更加深了这个吻。宇文婵扬起双臂,搂住云虚的颈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

“……喂!你们俩有完没完?!”

一个熟悉的,贱贱的声音传来,两人终于舍得分开了。

“咦?”宇文婵坐起身,惊讶的看着蹲在不远处的吕洞宾,“你怎么在这?前些日子你跑哪了?”

“我还能去哪啊?西王母那婆娘派人抓我,我躲进我的桃花源了呗!”吕洞宾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看看!看看这几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白痴!”

“呃……”宇文婵大汗的躲进云虚的怀里,看着几个目露凶光的俊美男人。

“……”云虚赶紧把宇文婵抱住,转身不让这些凶恶的人用眼神‘杀死’自己的心上人。

“宝贝儿,你不想解释一下么?”宇文天机老神在在的抱起双臂,脸有点抽。要知道他可是当场就哭出来了,多丢人啊!

蛇寂与白耀站的远远的,他们可不想被暴风雨波及。

很奇怪的,无言竟然也在。他身边还漂浮着一个淡蓝色的虚影,好像是一条龙的样子。对于年已四十岁的他来说,单看相貌,仍是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而他们俩身后还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额上的金眼已经闭合,眉头微皱,神色复杂。

→第二百零九章 最后的圣战(三)←

宇文婵小心翼翼的从云虚的肩膀上露出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这,这也是人家看到小拓出现忽然想到的嘛。当时那么紧迫,又没时间打招呼……”

“你明明不用诈死的吧?!”宇文天机已经开始升腾起怒气,这次可把他伤心坏了。

看到最最危险的人物要发火,宇文婵一个闪烁,留给云虚一怀花瓣,人已经挂在了宇文天机的脖子上。

“恩~天~你最好了~不生气哈~人家也是为了趁此机会把虚救出来嘛~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哦~”宇文婵一边撒娇,一边在宇文天机的俊脸上吧唧吧唧的啵了几口。

“哼哼……”宇文天机憋着闷笑,哼咛几声,扬臂把怀里的小姑娘紧紧的锢住,“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死我了。”他把脸埋在宇文婵的劲窝里,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与惊喜的心情。

“言,你怎么也在?”宇文婵一边轻拍着宇文天机健壮的脊梁,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身旁立着的无言。

“担心你……”无言只说了三个字,便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泪汪汪的。

“哼!要不是我拦着,这傻蛋非随了你去不可。”吕洞宾不屑的瞥了无言一眼,拿起自己的宝贝酒葫芦灌了一口。

他的话让无言有些脸红,而宇文婵却感动的热泪盈眶。

“言,我不会有事的,以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做傻事好么?”

无言没有回应她,只是探过身子,在她的小嘴儿上轻吻一下,脸上扬着淡淡的笑。

宇文婵终于转头看向宇文天机身后的宇文拓,他看到宇文婵看过来,立刻别过头。 首发

“小拓?”宇文婵轻唤一声,宇文拓却没有回应。

“你们俩聊聊吧,这件事……应该还没结束。”宇文天机把宇文婵放下来,带着众人走出大殿。转眼间,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宇文婵与宇文拓二人。

“拓?”宇文婵调皮的歪下头,仰脸看着宇文拓俊美的脸和湿润的眸子。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颓然坐在地上,仍是垂着头。

“拓,你想我么?”宇文婵跪在宇文拓身前,柔柔的栖进他怀里,捧起他的俊脸,在他有些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吻。

忽的,宇文拓把宇文婵紧紧的抱住,深深的吻她,喉中似乎还有哽咽传出。这一切,都是他的一时想不开导致的。这罪过,他要如何偿还呢?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亲手将金刀刺入爱人的身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他差点就自断经脉,追随而去了。幸亏吕洞宾即时阻拦,并向几人发出质疑。宇文婵不应这样轻易的就死去,其中定有蹊跷。

这个沉长而满含痛苦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宇文拓只是觉得多少都不够。这折磨他多年的爱恋,如今仍能回到自己怀中,他还能有何不满呢?

“婵儿,对不起,我真该死,呜呜呜……”终于品尝够了美人的樱唇,宇文拓抱住怀里的美人放声痛哭。这眼泪,是他隐忍许久的心痛。这次,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

“拓,这不怪你,不怪你……”宇文婵轻声的安慰着,心里计划怎么向西王母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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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宇文婵与宇文拓在大殿内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说着知心话。这边,几位美男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不大会,宇文婵拉着宇文拓的手从殿内出来了。她笑眯眯的来到亭子里说:“好了,一切都弄清楚了。小拓只不过给老妖婆骗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他如今估计跟我差不多,小半仙儿,哈哈哈……”

宇文拓眼神温柔的像春光似的,左右不离宇文婵光彩的小脸。此时的他身上已戾气尽去,剩下的是成熟和稳重。

“这要多亏了白耀和孤寂带领妖界大军及时赶到哦!多谢多谢!要不是你们,小拓和天估计就都惨了~!呵呵~”宇文婵兴高采烈的蹦到宇文拓身前,一抬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宇文拓温柔的揽住她的纤腰,一脸幸福。

宇文天机如今对宇文拓也不再心存芥蒂,毕竟还要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也没时间闹内讧。再说了,这次的事可以说他要负很大的责任。若是再要意气用事,估计在场的几位会主动把他献给西王母,以保各人的安危,免去他这个大麻烦。

“如今人界是什么日子了?”宇文婵掰着手指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你这一来一回……应有一年之期。再加上前前后后,不到两年吧?”吕洞宾看向众人,众人不住点头。

“哦,白耀,你们的仗打完了没啊?”

“打完?还早呢。每次两界交锋,在人类界最少要十年以上。不过都有结界相隔,人类是不会发觉的。”

“这样啊”宇文婵食指按着嘴唇,大眼睛左右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宇文拓的天眼还存有隐患。”就在宇文婵眼珠乱转的时候,吕洞宾意味深长的看着宇文拓说道。

“哦?”宇文婵停住思绪,看向吕洞宾。

“若是西王母再次开启他的天眼,说不得又要一番折腾。这可是西王母操控他人的常用手段。”

吕洞宾的话,让亭子里的人全都看向宇文拓,目光里尽是担忧。如今,宇文拓是伤又伤不得,若是再被操控,该如何是好?

“将它挖去可好?”宇文拓微笑着说,仿佛无所谓似的。

“……拓,天眼一旦挖去,你将失去性命,这样也无所谓么?”宇文婵抱着他的颈子,一脸心痛。

“就算没了性命,也比再伤你一次要来的好。”宇文拓仍是那样温柔的笑。他不能再伤害怀中的爱人了,他宁愿自己死去。

“我的拓成熟了,变成好男人了呢~”宇文婵笑得一脸甜蜜,“操控之术,应该是与精神力有关吧?我来试试~你等为我们护法。”宇文婵拉起宇文拓来到亭外的草地上,两人盘膝而坐。

“拓,可能会很痛哦,要忍住,不可失去意识。”

“恩”

宇文婵握着宇文拓的手,慢慢闭上眼睛。渐渐的,二人身体同时发出白光。一朵白莲从宇文婵体内蹿出,一下子闯进宇文拓的天眼。紧接着,宇文拓的天眼开始微微颤抖,隐有睁开之势。众人紧张的围坐在两人周围,为其护法。

宇文拓全身开始冒出冷汗,眉头痛苦的皱了起来。天眼已睁开一条缝,淡淡的金光闪烁着。忽的,两人的身体同时开始剧烈颤抖。宇文拓喉中开始传出痛苦的呜咽声。天眼睁得越来越大了,金光乱窜……

这个紧张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在众人担心到有些麻木的时候,宇文拓忽的大叫一声,天眼一下子完全睁开,刺眼的金光迸发出来……

“不好!快躲!”吕洞宾大喊一声,一个闪身出现在一丈以外。

“婵还在……”云虚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冥灵子!快走!小婵暂时无事!”吕洞宾记得不住大吼。

宇文拓双目无神,再次召唤出金鳞大刀。一边低吼着,一边将金刀舞成一片金色光影。他毫无目的的乱砍乱冲,额中金目狰狞的瞪着,却像是毫无焦距似的。金光四处飞射,不停的打击在地上,墙上,花草树木上。凡是被金光射中的东西,全都燃起金色的火焰,越燃越烈。

“啊——!”忽的,宇文拓仰天长啸一声,动作僵硬的向着宇文婵盘坐的地方砍去……

“不!”众人一声惊呼,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宇文拓就要将宇文婵劈成两半……

‘噗!’

一声刺耳的,金属刺入骨肉的声音。众人惊呆了,世界……静寂了……

殷红的鲜血,撒发着微不可闻的热气,从口中溢出,洒落在草地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宇文拓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闭目盘膝的爱人,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婵……儿……我赢了……”

他有些颤抖的手缓缓离开插在自己身体上的金刀,想要抚摸一下宇文婵白嫩的小脸。可是,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身子便‘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宇文拓微弱的呼吸着,全身毫无力气。但是他仍挣扎着保持自己的清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心上人。他清楚的记得,宇文婵曾嘱咐过他,一定要竭力保持神智清醒。

→第二百一十章 最后的圣战(四)←

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的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们,茫然不知所措。 首发云虚紧皱眉头想要上前,被吕洞宾一把抓住手腕。他冲云虚摇摇头,表情萧肃。此时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他们。不然,很可能两人一同毙命。

吕洞宾向几人比了几个手势,而后几人缓缓围着那两人打开一个大大的圆。接着,柔和的白光从几人手中散出,将中间的两人牢牢护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地上躺着的宇文拓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血流成一汪小潭,仍在继续流淌。他额上的天眼不住的颤动着,不时有金光划过。宇文拓满身冷汗,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他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神智渐渐沉了下去……

不!这样死太冤枉!

宇文拓猛地瞪大眼睛,神色狰狞。心中翻涌着不甘与浓浓的恨意。凭什么自己就要这样窝囊的死去?好不容易才回到爱人的怀抱,这样死他不甘心!

宇文拓努力的瞪着眼睛,激动地情绪让他血流如注。他挣扎着探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盘坐着的,宇文婵的雪白衣裙。他需要支持他力量!他的爱就是这力量的源泉!

‘拓……坚持……就快成功……了……’脑中,忽然出现宇文婵虚弱的喃呢。

婵儿怎么了?!宇文拓在心中惊恐的问。

宇文拓紧咬钢牙,努力调动起体内不多的灵气冲向额上的天眼。忽的,一道猛烈的金光从天眼中爆出,冲向天际……

‘噗——!’一道血箭突然从云虚口中喷出。‘扑通’一声,云虚跪倒在地。

“婵……”云虚喃呢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边宇文拓的天眼忽的睁大,一道白光蹿出,瞬间没入云虚体内。 首发

“白耀!妖界可有灵气充足的水潭?”吕洞宾慌忙上前把云虚抱起。

“有!孤寂,你带他去圣池!”白耀一边说着,一边闪身过去,将奄奄一息的宇文拓抱起。

接着,众人分兵两路,吕洞宾抱着云虚,孤寂抱着宇文婵的身体赶往圣池。那边,白耀抱着宇文拓赶往太医院,宇文天机紧紧跟随。而无言则转身追着孤寂而去。

圣池内,云虚与宇文婵的身体浸在池底,池中云雾渺渺散发着阵阵白色荧光。无言静静的盘坐在一旁,一条淡蓝色的龙形虚影围绕着圣池不停转动,偶尔喷上一口灵气。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又是一年。圣池中的云雾越来越浓,而上空飞舞着的龙形虚影却越来越淡。

“唉!”孤寂站在远处长叹一声,“无言再这样下去,会提前毙命的。他的式神也快不行了。”

“为何不劝他停下?”白耀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劝过了,没用。”孤寂耸耸肩。

“他那式神……应是冥界的青龙吧?”白耀斜眼看向高他半头的孤寂。

“怎么?”孤寂挑眉。

“我在想,若是袖手旁观,待小婵出来,会不会拨了我们俩的皮。”白耀玩味的开始数自己的手指。

“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孤寂无奈的嘬了下嘴,向快要脱力的无言走去。

“呵呵……”白耀摇摇头,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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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的两个太阳永远是那么耀眼,永远悬挂在天上。温柔的光芒轻抚着大地,就像父亲与母亲温柔的目光。

圣山上的圣池内,白光缭绕。中间两朵白莲互相缠绕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从他们快乐的舞姿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快乐的。无言仰头看着圣池上空的两朵散发着白色荧光的白莲,一脸虚弱的笑意。还好,有后来孤寂与白耀的支持,他才能安然无恙。

飞舞着的白莲忽的降下一朵,围绕着无言转了几圈。随后停在他的唇前,轻碰了一下。无言的脸上,瞬间扬起红晕。他脑中仿佛听到心爱的人倾吐爱语,这种幸福终于让他等到了……

两朵白莲围绕着圣池周围的几人飞舞了一阵,随后冲向天际,消失……

“他们这是去哪?”吕洞宾奇怪的问。

“呵呵……出去玩了吧?”宇文天机轻笑一声,抱臂而立。

“出去玩?!”吕洞宾大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宇文天机仰天大笑,“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一个月后……

两朵美丽的白莲从天而降,飘落圣池内。周围等待着的几个美男全都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两位是玩够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妄却清脆的笑声,随着‘哗啦’一声水响,从圣池内蹿出。

空中,悬浮着两个天仙般的人儿。仍是一头银发,如今却流光四射。那是灵气强大而充足的象征。身上的白莲羽衣也变了样式,已经变成银色的战甲了。她身旁的美男,额中一朵银莲,流光闪动。身上一袭白衣也变成银色的,只是微微发着淡淡的蓝。

“他们这是……偷吃了太上的灵丹么?”吕洞宾小声的问身旁的宇文天机。

“呵呵呵……有可能,哈哈哈……我猜他们之所以不急着归体,估计就是跑昆仑界捣乱去了,哈哈哈哈……”宇文天机喜不自禁的边说边笑。

吕洞宾有点冒冷汗,这两界大战的事还没搞定,这两位又去昆仑界找晦气,真够大胆!

“嗨!你们都还好么?有好东西哦!”宇文婵调皮的飞下来绕着众美男乱转。

“什么好东西?有我们的么?”白耀高声喝道。

“都有都有~!哇哈哈哈哈哈……我把老头子的灵丹全搬来啦~!哇哈哈哈哈……不知道西王母她们会不会被气死~哈哈哈……”宇文婵绕着云虚不住的转圈圈,云虚笑眯眯的一捞,把美人抱怀里。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分仙丹呀~!”宇文婵吧唧一口,啵在云虚的脸上。云虚乐呵呵的放开了她。

这一坐,就是十年……

终于,众美男渐渐逐次醒来。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化。而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宇文拓,此时他的天眼大睁,里面红芒流转,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虚啊,你看我们是不是造了个杀神出来?”宇文婵有点汗,这是不是造孽?

“……有他和天机联手,我们就可与西王母一战。”云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气势截然不同的宇文拓。

“恩!不错!做我儿子吧,也不用改名了。”宇文天机绕着宇文拓转了几圈,不住点头,眼底全是欢喜。

‘唰’的一声,一柄金红色的大刀出现在宇文拓手里。他一动不动的将大刀逼在宇文天机脖子上,斜着眼睛说:“做兄弟倒是可以考虑。”

宇文天机轻轻一拨,拨开脖子上的大刀:“也好,跟我一起找西王母那婆娘的晦气去,如何?”

“很乐意”宇文拓艳丽的一笑,大刀瞬间消失。他额上金红色的天眼也笑成了一轮弯月……

*******************************

“哇——!好壮观呀!”漂浮在十年前的昆仑战场,宇文婵大叫一声。

只见空中密密麻麻的闪光此起彼落,残肢鲜血不住迸洒,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天上还在激战不停。

“看来,这次的两界大战,最少要打上二十年了。”吕洞宾撇着嘴摇摇头。

“哎?奇怪!白耀,你们怎么带着兵出来打仗,妖王呢?”宇文婵才想起来这个关键的问题。

“妖王?不就在我旁边站着呢吗?”白耀眨眨艳丽的大眼睛。

“啊?!孤寂是妖王?!啥时候的事?”宇文婵下巴都掉下来了。

“离开你那之后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白耀耸耸肩。

“哦,有空给我们讲讲哦~”宇文婵很认真的说。

“……可不可以……”孤寂有点汗颜。他取得王位的方式……有点……不大光彩。

“不可以!”宇文婵命令似的掐着腰,做茶壶状指着孤寂。

“呃……”孤寂想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装作不认识在场的众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白耀再也忍不住笑倒在空中,不停翻滚。

“是很好笑的事么?那我一定要听!”宇文婵顿时来了精神。

“啊……等麻烦解决再说吧。”孤寂只能用缓兵之计先拖着再说。

“说定了哦~!”宇文婵很郑重的拍了下小手。

“恩恩……”孤寂猛翻白眼。

完完结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返人间←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一个娇媚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把几个快乐聊天的人惊愣在当场。

“……喂!吕洞宾,西王母后面那个老头是谁?”宇文婵凑在吕洞宾耳边小声的问。

吕洞宾嘴角抽了抽:“你去偷谁的灵丹了?”

“……不是把?!”宇文婵大叫一声。

“没错”吕洞宾无奈的撇撇嘴。

“……啧……”宇文婵撅起小嘴看向云虚,云虚无奈的点点头。

“我记得那老头有个什么乾坤圈?什么原理?”宇文婵有点汗。

“伸缩自由的原理”宇文天机插嘴。

无言:“难办”

宇文拓:“没错”

西王母有些讶异的看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屁,心底暗惊。他们竟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西王母转头看向太上,太上伏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西王母立刻现出震惊的神色。

“没用的老东西!竟然连仙丹也丢!”西王母咬牙切齿,太上脸红脖子粗,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嘿嘿……她们在窝里反哦,哇哈哈”宇文婵幸灾乐祸的祭出双莲。再次出现在她双掌中的白莲,已经隐隐现出金色光晕。可见连武器也精进了不少。

就在众人拉开架势准备大战一场的时候,西王母忽的大喝一声:“我们走!”说完,金光一闪,消失无踪。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这婆娘玩的是哪出啊?

那边,空中仍激烈交战着,可是西王母等头头人物却都不见了。

“她是不是回去搬救兵了?”宇文婵疑问的看向众人。

“估计是,她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半年。”吕洞宾拖着下巴故作深沉的说。

“那我们也搬救兵去吧?”宇文婵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几位美男。

“我们?去哪搬救兵?”众美男不知所以。

“老百姓啊,大唐多得是。”宇文婵一脸天真。

“……”众人大汗。

“对啊!”宇文天机‘啪’的打了个响指,“百姓们的请愿可是厉害的很呢!”

“有道理!”众人拍手叫好。

“好,那我们分兵几路。虚和天去白莲宫和白莲圣城。调动宫众向百姓传达授意,我去找元衡!”

“婵儿!我们呢?”宇文婵刚想消失,却被宇文拓叫住。

宇文婵看看宇文拓和无言,两位由于服食了她给的灵丹,都恢复到二十来岁的模样,一个个的年轻俊朗。

“你们啊……不如出去玩玩,散散心什么的?”

“啊?!”两位帅哥膛目结舌。和着你们都去忙正事了,让我们俩去玩?都老大不小的了,有啥好玩的?

“恩……要不你们俩回大观园帮我看看鹰他们如何了?”宇文婵歪歪脑袋。

“……”宇文拓与无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就这么着吧!”宇文婵挥了下小手,消失不见。

“嘿嘿……拓儿,来,跟哥哥走。”宇文天机坏笑着冲宇文拓眨眨眼。

“……我还是回去看看鹰。”他可是他的大徒弟,好久没见了,也该回去看看。

宇文拓瞪了宇文天机一眼,转眼消失无踪。无言愣了愣,最后站在云虚身旁,作势跟着云虚。宇文天机无趣的撇撇嘴,看来他是个讨人嫌的主。

**********************************

元和六年(811)五月七日,宇文拓再次站在了阔别二十五年之久大观园门前。只是已经破旧不堪的红漆木门上,一个大大的‘封’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宇文拓微皱英眉,目中含泪的走上前去,颤抖的双手轻抚着熟悉的大门。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啊!如今,竟变得如此清寂。难道,家人们都已遇难了?

“呔!你乃何人?!为何对此罪民之地如此流连?!难道,你也是罪民其中之一?!”

正在宇文拓无比怀恋的时候,身后传来恼人的喝问声。

宇文拓收拾下情绪,整了整衣裳,转过身来……

“天啊——!是神仙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路边的百姓瞬间跪拜一片,不住的叫唤着神仙降世。

此时的宇文拓三目微眯,一脸煞气,犹如天神降世。俊美无比的脸上,一丝烦恼,一丝不耐。一袭黑底镀金边,带着暗红流光的战袍散发着看不见的铮铮罡气。

喝问他的人惊呆了,而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已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眼看围观跪拜的人越来越多,宇文拓厌烦的挥了下手臂,红芒一闪,不见踪影。而那个呆呆的站着,曾喝问他的那人,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一阵清风拂过,鹰园的院子里出现一个孤傲的黑衣身影。他满面怀恋的看着四周截然不同的景象。鹰园已经与他走时大不一样,景色变得秀丽而不显奢华。院中的老老少少因他的出现全都停住了手边的活计,呆呆的看着他不知反应。

正在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人,小心翼翼的问:“是师傅宇文拓?”

“你是……”宇文拓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怎么看都不认识。

“师,师傅!我是宇文大!”‘扑通’一声,自称宇文大的中间人含着激动的热泪跪倒在地,‘碰碰碰’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快点过来见礼!是师傅回来了!”宇文大转头大喝。

‘呼啦’一下子,围上来二十来个中年壮汉。围跪一地,不住的磕响头。各个眼中都是热泪盈眶,嘴里不停的喊师傅。

“啊!你们是鹰园的那些孩儿?!”宇文拓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搀扶。

“师傅!您,您这是成仙了么?!”旁边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热切的问。

“啊……算是吧。”宇文拓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

“我是乐三!”乐三一脸的激动加兴奋。他的师傅竟然位列仙班了,简直太让人激动了!

“你们的名字谁给起的?”宇文拓微微皱眉,这名字实在是……有够烂!

“这,这是大姑爷给起的……”宇文大憨厚的抓抓头。

“……大哥……他……”宇文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姑爷去世多年了,您不在这许多年,发生了很多事。”一个神色有些微凉的男人轻轻的说,看到宇文拓疑问的神情,他立刻应道:“师傅,我是乐大。”

“……”宇文拓有点汗,这名字实在是……太那个了!

“带我去祭拜一下大哥的灵位吧。”宇文拓轻轻的说着,眼中已经闪烁起晶莹。

众人引着他来到后院的祠堂,里面供奉着乐翼的灵位。

宇文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爬几步失声哭了出来:“大哥,都是我太傻,害你这么早便离去……呜呜呜呜……”宇文拓一边哭着,脑子里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的确,那时候的自己太不成熟,只知道任性的伤害家人,伤害爱人的心。可如今他即使有悔改之心,这人,却已仙去多年了……

见他哭得凄惨,情真意切。周围的一众男人全都掩面拭泪。他们经常在一起回忆以前,大观园繁华的时候。如今的一切,都是大观园里的主子们给的。自从进了鹰园,他们再也没有吃过苦头。主子们是他们遇到的最好的人,对他们关爱有加,没让他们受过丝毫委屈。如今,他们家业全都有了,可大观园却被官府封了,他们心有不安啊!

终于,宇文拓止住悲声,小声的问:“鹰呢?”

“姑爷他……”

“姑爷?”不等宇文大说完,宇文拓疑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啊……是的,大姑爷仙去之前,将鹰许给了大小姐。”

“……那他人呢?”宇文拓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似乎能够想到乐翼为什么这样做。既然他与乐翼都不在了,大观园不可能仍在那无人照料。

“姑爷自从大观园被封之后,便住入地宫,很少出来了。不过身体倒还结实。”

“恩,带我去见他吧。”宇文拓站起身,拍了拍毫不染尘的衣摆。

地宫内灯火通明,渺渺飘扬的琴声含着深切的思念与悲伤。地宫正殿内,一袭红衣的俊美中年男子,神色悲凉的抚着琴。虽然他早已不再模仿乐翼,可穿红衣抚琴,已成了他的习惯。宇文鹰虽已是年奔四十的人了,可皱纹不多的脸上俊秀依然。

“鹰,这些年苦了你了。”

‘铮——!’突来的熟悉声音,让宇文鹰拨断了琴弦。他吃惊的抬起头,看到一张光华四射却又无比熟悉的俊美的脸。

“师,师……傅!”宇文鹰的眼中瞬间涌出眼泪。‘哐啷!扑通!’宇文鹰挥开面前的筝,一下子跪倒在地,抱住宇文拓的双腿痛哭失声。

“鹰!是师傅对不住你啊!”宇文拓蹲下身子,抱住宇文鹰也落下泪来。

师徒二人在这里相拥哭泣,楼梯前立着的一众男人,也都掩面拭泪。地宫内一片悲泣之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 老不死武元衡←

西川成都府,如今一片繁荣平和之景。 首发街市上,来来往往的除了大唐人,还有不少各个部族的族人。衣着各式各样,艳丽多彩。

“大人,明日便是您五十三岁寿辰,不打算庆贺一番么?”一位师爷打扮中年文士扬着微笑说道。

“哎~!办个什么寿辰嘛!老夫还未到六十,用不着这样劳民伤财。”已白发苍苍的武元衡轻抚着颚下白须,摇头轻笑。

“那,小女子可有这福分,陪大人一贺诞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两人都是一愣,继而转过身去……

两个老男人都惊呆了,中年文士是被眼前美女的容貌惊呆的,而武元衡则是被眼前令他思念成狂的人儿惊呆了。

“大人~”宇文婵柔柔的走上前来轻唤一声。

两位老男人猛的回神,立刻纷纷别过头去,老脸微红。

“恩,啊,这位姑娘,可愿到本官府中一叙?”武元衡一时紧张,竟然说出这样令人侧目的话,活像个色老头似的。他的话不禁让旁边的二人掩口轻笑,武元衡的脸更红了,干脆转身便走,也不搭理二人。

宇文婵与那文士互相让了让,客套一番,便也随后跟上。

武元衡的节度使府仍是沿用前任的旧府,没有任何修善,倒也整齐洁净。一进府门,那文士便立刻告辞离去。他心里明镜似的,很明显宇文婵是冲着武元衡来的,虽然不能确定二人的关系,倒也不愿在这里充当千瓦灯泡。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待宇文婵随后关上房门,武元衡立刻转身过来想要拥抱美人。可手臂扬起一半却又落不下去了。因为宇文婵仍是年轻少女模样,再看看自己,却已老态龙钟,白发苍苍。

“子都,这许多年不见,你,你可还好……”武元衡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臂,脸上不好意思的笑笑,隐藏着一丝苦涩。

其实,武元衡虽已老迈,却是老帅哥一个。想当年俊逸非常的他,即使年迈,却也不会像其他老人那样不堪入目。 首发

“元衡~人家好想你!”宇文婵美目莹润的扑了过去,搂住老帅哥的脖子就是一个香吻。

“唔……”武元衡僵持着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口中的醇香令他贪恋不已。这令人心醉的味道,有多少年不曾尝过了?还以为……自己要独老而去了……

终于,老帅哥武元衡受不住诱惑,与怀中美人深深的拥吻起来。这一刻,仿佛让他等待了一辈子那么久……

不知何时,二人已经倒在软榻之上。宇文婵一边吻着多年不见的老情人,一边轻解身下人的官府。在只剩下裹衣之时,老帅哥猛然清醒,立刻抓住美人的腕子不好意思的说:“子,子都,这等事……就算了吧,我……”

“不行~人家六、七十岁的老不死还行房事呢,你如今仍是壮年,为何不可?”宇文婵撅着红唇,打掉武元衡抓着自己的手,继续扒衣服工程。

“……老,老不死?”武元衡痴傻的愣住,任美人将自己扒的光溜溜。

“……哎!……”武元衡一个没留神,发现自己已赤身裸体,立刻老脸通红。奋力拉起锦被,把自己老态尽显的身子遮住。

“子都!莫要胡闹!”武元衡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有些气急,脸上都红的冒烟了。

“元衡~你不想要我么?恩?说呀~恩?”宇文婵调皮的挑拨着武元衡的白须,小舌头在他耳郭不住的轻舔。武元衡一阵轻颤,身下那根立刻斗志昂扬。

“子,子都!莫要……恩……”最终,武元衡终是受不了身上美人的挑逗,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身下。

一帐春色悠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

“唉!子都,你可真要将我这把老骨头给要了去啊!”武元衡无奈的搂着怀中美人,不住轻叹。风雨过后的他,明显底气不足。

“呵呵呵……元衡~我有句话问你。”宇文婵眉眼含笑的缩在武元衡怀中,轻轻的说。

“子都尽管问,知无不言。”

“若是让你在朝廷与我之间只选其一,你会如何?”宇文婵翻着眼皮,睨着武元衡仍有些微汗的脸。

“自然要选美人咯~”武元衡双目笑成一条缝,收紧了手臂。

“我可不是说笑的!”宇文婵撅起小嘴,一脸不满。

“我也不曾与你说笑啊。”武元衡扬了扬眉。

“果真?”

“果真!”

“不后悔?”

“当然!”

“那你现在就写辞呈吧!”

“好!”武元衡作势要起。

“慢着!”

“如何?”

“我是在说笑的,看不出么?”宇文婵杏眼圆翻。

“看不出”

“呵呵……即使辞官,也不是现在。到时你可得听我安排!”

“遵命!老婆大人!”

“死样!呵呵呵……”宇文婵小手指已戳武元衡的鼻子,笑语连连。

“元衡,这粒丹药你收好。每日早晚一次,每次取之米粒大小吞服。不可饮水,不可进食。吞下后立刻调息,不可受人惊扰,记好了!”书房内,宇文婵拿出一粒金黄色的灵丹,交与武元衡手上。

“哦?难道是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之仙丹?”武元衡好笑的摇摇头,却郑重的将丹药收于怀中。

“没错!吃完这粒丹药,你会如我一样!”宇文婵虽面带笑意,却郑重无比。

“……记下了。”武元衡不再多言,将此事默默记于心底,不再提起。

“此次我前来还有一事。”宇文婵转身坐于武元衡大腿上,把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

******************************************

这几日,大唐境内不知怎么了,百姓开始家家户户焚香不止,每日得闲便叩拜不停。这一奇怪的现象让朝廷倍感疑惑,可是又无从下手。难道不准百姓叩拜神灵么?

武元衡那边,第一次服用灵丹仍是消化不了。要不是宇文婵及时相助,估计这条老命就要提前画上句号。一连七日,宇文婵都要相助武元衡化丹,第八日便可自行化丹了。这让二人都松了口气。不过,好处是很明显的。武元衡的皮肤已经没有皱纹了,只是须发仍是雪白,有点鹤发童颜的意思。宇文婵开玩笑说,他会被人当作老妖怪。武元衡却喜不自禁,谁不希望自己永葆青春呢?

光阴仍是转眼即逝,一年的时间实在是禁不起琢磨。如今的武元衡只能带着假须假发了,他不能让人们注意到他的相貌如此年轻。宇文婵更绝,直接弄了张老态龙钟的假面皮为他贴上,说不可一日不带。

而就在宇文婵与武元衡继续度蜜月的时候,妖界传来消息,西王母已经重整队伍在昆仑山拉开阵势备战了。于是,宇文婵告别武元衡前往战场。这一天是元和七年(812)二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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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终年白雪皑皑。跌宕起伏的山脉上,悬浮着金银闪烁的一群昆仑战将。而与群将相隔不远处,西王母帅领昆仑界大小真人屹立与云层之中。她美目微眯的俯视着山上一众妖界大军,心中愤恨不已。

要不是太上那老东西终年安乐,不知提防,怎会被那群野仙钻了空子?!

妖界大军一阵,宇文婵等人立于阵后,仰视着天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影。

原以为见惯了人类战争的残酷,不曾想也能有幸亲临神魔大战,真是奇呼之奇,怪哉怪哉。

“两界之战不可再继续下去了。虽然不会被人类所见,可这样的拼斗会引起地球地壳的变动。前些日子听闻已有西蜀之地发生地震,死伤惨重。最好速战速决!”看着眼前宏大的阵势,紧张的气氛,宇文婵坚定的说。

“难”云虚摇摇头,依然言简意赅。

“不大可能”孤寂抱着膀子拖着下颚,眉头紧皱。地震之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就连他们妖界也受到了少许波及。

孤寂的话赢得了在场所有男士的附和,都觉就西王母这架式,不缠斗个三、五十年分个高低是不会罢休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宇文婵眼珠一转,扬起奸笑。

“……通常来说,你的主意定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宇文天机开口了,又迎来一阵赞同之声。毕竟宇文婵有前科,一个主意,差点要了两条性命跟她去。

“听听再说嘛!”宇文婵生气的撅起小嘴儿,跺跺脚。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一脸半信半疑的神色。

“我打算仍要小拓出马……”宇文婵神秘兮兮的将众人聚首在一堆,嘀咕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情亦情兮悠远长←

‘咚咚咚!噼咔——!’浓云翻滚的天空中,雷神电母应西王母之令开始大显神威。震耳欲聋的雷鼓声响起,标示着昆仑界宣战了。

“众将听着!此次三界大战乃是为了我昆仑界的威严而战!谁若是能擒获人界之首,我嘉奖他万年修为!”西王母一阵断喝,袍袖一挥,昆仑界众将向着昆仑山上众妖界大军潮水般俯冲下来。而妖界大军也不示弱,蜂拥而迎。

“三界大战?不是两界么?”宇文婵奇怪的问。

“我猜……西王母那婆娘把你与无言等列于人界之列。”宇文天机想了一下说。

“哦”宇文婵撇撇嘴。自己竟也能代表一界了,不知是该荣幸还是该汗颜呢?

看着地上的几人毫不在乎的悠哉聊天,空中悬浮着的西王母牙关紧咬,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众人。

“来呀!”西王母一声厉喝。

“在!”西王母身后众真人立刻俯身行礼。

“你等去给我把妖界那边的首领等人给我拿来!”西王母一指宇文婵等人。

“是!”众真人口中应是,心里却不停打鼓。其实他们也是被硬拉来的,他们并不愿意与曾经的昆仑界战神对战。讨不得好处不说,还很容易命丧于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倒霉,刚好这时候在西王母的地盘溜达。

其实这次大战纯粹是西王母一己私怨而为,玉帝并不知情。要是让玉帝知道西王母只是为了一个宇文天机便发动两界大战,估计西王母会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真正的两界大战,规模可远远比这个宏大许多。而孤寂等人也不可能还有闲心玩笑聊天。

“啊……我们的麻烦来了。”吕洞宾忽的冒出一句,众人立刻仰头看天。

只见空中一团数十个人影向着他们俯冲下来,只不过这些个小仙的神色好像都不大情愿似的。

“呵呵……有意思。”宇文天机掐着下颚,扬起奸笑。

“天,不要伤了他们。看也知道他们也是被逼来的。”宇文婵立刻警告宇文天机不可胡来。

“知道知道~”宇文天机满不在乎的回应着,开始活动手脚。

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宇文婵摇摇头,“虚,洞宾,你们俩看着点天,这家伙跟头蛮牛似的。”

“哈哈哈哈……”孤寂听到宇文婵的话大笑不止,惹得宇文天机一阵白眼。

终于,众小仙冲到了众人面前,而迎战的却只有宇文天机一人。天上的西王母脸上开始升腾起无比的怒气。厉害的人手确实拿不出来,毕竟这事是她偷偷做的。上次是仗着有宇文拓在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才侥幸占了上风。可依然没能抓住宇文天机。这次……

对了!那个宇文拓呢?!西王母猛然醒悟。

只要再次利用宇文拓制住宇文婵,那对面那些人还不都得任她掐圆捏扁?

想到这里,西王母的脸上再度扬起媚笑,手中连掐灵决。不大会,宇文拓双目呆楞的出现在西王母面前,西王母点头轻笑。本来她还有些担心,前些日子感觉对宇文拓的操控之印有所变动。现在看来,并没有失去效用。

“三目神将,去给我拿下地上那个人类女人。”西王母悠哉的说着,伸手一指宇文婵。

“是!”宇文拓应了一声,俯身冲向宇文婵。

宇文婵看到宇文拓面带笑意的朝自己冲了过来,她扬起双臂,祭出双莲,回他一个温柔的甜笑。接着,二人身影连晃,在空中激战起来。而观战的孤寂等人却悠哉的对着两个战场品头论足,没有一点打仗的紧迫感。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他们的反应是很不同寻常的。可惜西王母并不擅长战争,也没花心思想这一层。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宇文天机的身影,不停捻转。

地上的宇文天机一边应付着数十个小仙,一边开始聊起天来。

“我说,你们怎么被西王母给抓来当差?”

“唉!战神有所不知。还不是我等不长眼,非要这个时候前去讨要几个蟠桃,结果就给抓了差。”

“哈哈哈……那婆娘遣你们前来挑战,不是逼你们送死?”

“唉!我们也不想啊!可这事娘娘是瞒着玉帝自作主张,厉害的战将都在玉帝手中,娘娘也不敢前去讨要不是。”

“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次交战,如此小气。”

“战神大人,您到底与娘娘结了什么仇怨?为何娘娘为你如此大动干戈?”

“……这个……啊,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呵呵……”宇文天机似是被问到了痛处,立刻插科打诨糊弄了事。

那边,宇文拓与宇文婵交战正酣。忽然,‘碰’的一声,宇文婵被一掌打飞出去,正好落于西王母面前不远处。宇文拓立刻跟上,举刀便砍。西王母见状哈哈哈大笑,心想:这次你还不死?!

正在西王母得意洋洋的大笑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宇文婵忽的拿出一张金丝大网,将其中一头扔给宇文拓。两人扯开大网照着西王母蒙头盖下。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西王母被网成一团球。接着一个闪烁,宇文婵二人带着西王母消失无踪。

全场静寂了……

老大都被人家抓走了,他们还在那打个屁啊?万一事情闹到玉帝那,西王母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们这些跟班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于是,双方全都停了手。然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互相一抱拳,浩浩荡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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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这么恨我,非要制我于死地?”宇文婵蹲在瘫坐与妖界大殿上的西王母面前,认真的问。这个问题是她一直想不通的。

“你叫天机过来,我就告诉你。”西王母美目低垂,似有晶莹闪烁。

“死天!你给我过来!”宇文婵没好气的大吼。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一个女人恨另一个女人的原因?

宇文天机脸色尴尬的半天才挪到二人不远处。他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前方不远处的两个美女。

“天机,当年你下界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西王母一边说着,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你说你玩够了就回来陪我,可是,可是你为了这个女人!”西王母猛的抬起头,恨恨的盯着宇文婵,“你,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对我置之不理……呜呜呜呜……”

“……”

西王母的话把在场的众人全都惊掉了下巴,包括宇文婵。他们谁都没想到,西王母对宇文天机穷追猛打是为了这个原因。实在是看不出来,他竟然会扯出这样的麻缠事。

这时候的宇文天机已经转过身去,不敢面对众人,特别是宇文婵。宇文婵目露凶光,恨恨的盯着宇文天机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的说:“我这辈子最恨玩弄女人感情的家伙……”

“呃……我,我只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宇文天机小声的申辩着,脑袋越来越低。

“你一个借口脱身,就让我在昆仑界痴痴的等了好几年!你为什么骗我!”西王母声嘶力竭的大吼,其悲痛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宇文婵额上被气的暴起数个十字青筋,“好吧,宇文天机,这件事不搞定,我们就永远不用见面了!”说完,宇文婵起身拉起自己的几个美男,闪身离去。

宇文天机无奈的长叹一声,转身来到西王母面前跪了下来。他一边为西王母去掉身上的金网一边说:“对不起,那时我年少轻狂,少不更事,害你等了这么久。可是……”宇文天机双眉紧皱,深沉的说:“可是我爱的是婵儿……”

“为什么?我没有她貌美么?”西王母此时怒气尽去,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既然宇文婵已经表态,她也再无话可说。

“……这与容貌无关。人之情爱,并不是靠容貌取决与否……不过,事已至此,我愿与你回昆仑界。”宇文天机垂着眸子,默默的拉起西王母的手。

“天机,以昆仑界三年之期为限。若是到时你仍不改变心意,我便任你离去,可好?”西王母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的俊颜。她多么希望那眼底的爱恋,是自己所有啊!

“……走吧。”宇文天机轻叹一声,拉着西王母的手,闪身消失在妖界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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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亦情兮悠远长,轮回一梦兮九苍凉;

唔有心兮难舍远,南柯终悟兮何年望?”

站在昆仑山的玉虚峰上,宇文婵目光深远的望着空中疾驰的浓云。脑子里都是在妖界大殿时,宇文天机握着西王母的手,闪身离开的情景。她的依靠……又去了一个啊……

“婵,莫要伤心,天机会回来的。”

身后,一个清香的怀抱将宇文婵拥住。那样温柔,那样温暖。

“婵,我永远不会离你而去。”云虚一脸爱恋的在宇文婵耳边轻喃。

“恩”宇文婵轻应一声,依在云虚颈间,享受着爱人的安慰。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白莲宫早在多年前便被没了主人的内忧与朝廷的外患闹得土崩瓦解。宇文鹰等人仍旧生活在鹰园,宇文婵曾想把他接入白莲圣城,却被宇文鹰婉拒了。他要守着乐翼这最后的基业,待百年之后,追随族人而去。他对宇文婵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渴望无穷无尽的生命。

宇文鹰赢得了宇文婵等人的尊敬与敬佩。可惜,宇文婵终究无法爱他……他只能像乐翼一样,被宇文婵看做是家人。

张启已年近五十,身体还很硬朗。他与无言仍是情同手足的坐阵白莲圣城。可惜,他却和宇文鹰一样,不愿服食灵丹,甘做一世凡人。宇文婵虽万般不舍,可也别无它法。宇文婵曾问张启为什么,张启只是笑笑。他说他不愿永远停留在世间,注视着沧桑变化,那样太累。

武元衡于元和十年六月三日上朝时在路上遇刺身亡,其头颅被刺客砍下而去。

武元衡死后,宪宗为之罢朝,节食,赠司徒,谨忠愍。更为重要的是宪宗没有被割据势力的暗杀威胁所吓倒,并立即提拔裴度为宰相,让他主持军事。元和十二年十月,唐军攻破蔡州,活捉吴元济。之后,裴度通过派人游说,迫使恒州的王承宗归顺朝廷。元和十四年二月,裴度又派兵攻陷郓州,诛杀了李师道。其它藩镇,更是纷纷入朝。

此情此景,看在武元衡眼里,心中愉悦非常。想不到,他的心上人如此一计诈死,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看来,自己是可以安心离去了……

那么,被杀的‘武元衡’到底是谁呢?

“谁?我怎么知道!”宇文婵没好气的撅着嘴,“当时来去匆忙,我只不过随便在街边捡了个年纪相当的老乞丐,换上元衡的官服,再划花脸,就扔给刺客砍了呗!”更多小说:www.hebao.la

说完,她一脸甜蜜的搂住武元衡的脖子,“元衡,我们走吧~”

——end——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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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子多谢长久以来支持妖子的所有读者亲们~妖子会继续写书,还有更精彩的故事等着你哦~

下面会有一卷番外故事,写‘苍狼白耀与蛇王孤寂的恋爱史’,‘耽美类’,亲们要慎重打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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