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业余主持人(第九号电台系列之三) - xp1024.com
《绝对业余主持人(第九号电台系列之三)》


1-2

一样米养百样人                   苏 打

人的品味及爱好真的很难捉摸。

「妳写的故事好象有点……」、「那个某某女主角是不是太……」、「我比较喜欢怎样怎样的主角」、「那个谁谁谁写得好搞笑,妳知道吗,其实她是模仿某某某的……」每当听到或看到这类话时,苏打总是边耸肩边这么嘟嚷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得着吗?」

其实并非苏打真的无动于衷,也不是想干涉别人的喜好,只是这句话实在是「懒人一族」的标准用语,也就是在不想思考时,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顺口便会生出来的台词,比如说我娘告诉我「那个二姑妈的三姑婆的二儿子的小表妹说你大表哥的二小姑在搞劈腿」的时候;不过当然,「天要下雨」这句会说得大声点,然后「娘要嫁人」这句就会含糊不清一点。

但相当令人感动的是,这样懒散的苏打也有不懒的两个时候,第一个时候,套句我爹接到找我的电话、而我又不在时常说的话:「不在漫画书店,就在去漫画书店的路上」;而第二个时候就是逛超市。

我本来以为「逛超市」是种古怪爱好,因此一直不太好意思向人提起,但后来才发现,其实有这个嗜好的人还真不少,并且也都跟去漫画店时有一样的要求,那就是──「绝不结伴同行」。因为结伴同行多少会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及爱好,而不能在有兴趣的货架前多停几分钟,那种感觉特别使人痛苦。

既然说是「逛超市」,那么重点自然是在「逛」字,而绝非以「买东西」为目的。当然,一定会有人问:「不买东西那去超市干嘛?」干嘛?当然是为了找乐子,顺便放松心情兼排遣无聊生活,或者躲避一会儿要来拜访的「那个二姑妈的三姑婆的二儿子的小表妹」。

苏打一向没有美容的嗜好,二来习惯于衣着邋遢,三来还有一双号称「站不久、走不远、跑不快」的扁平足,因此寻常女性同胞们逛百货公司、逛美容美发美体店的那种嗜好一直没有培养起来。

虽然曾经在朋友们义正词严以及苦口婆心的「游说」下,抱着「慷慨赴义」的决心去逛了一回东区,但朋友们在看到苏打像个流浪儿一样蹲在墙角边挥手边喘气说:「帮我叫出租车,我走不动了……」的可怜及扫兴模样后,当场决定以后要等逛完街再打电诸给苏打,让我直奔餐厅吃饭、聊天、喝咖啡就行了,而中间的「逛街」步骤干脆直接省略。

正因为有着上述种种原因,因此苏打最终培养出逛「店多、货齐、离家近」的超市的嗜好,然后志得意满地在里面磨磨蹭蹭,由第一个货架开始,看最近进了什么新货,是否有新书杂志、新计算机游戏、新调味料、新泡面、新饮料、新口味便当;然后在找到新货以后,一一由产地一直研究到生产日期、保存期限、原料、食用方法、使用步骤、注意事项……等,研究结束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告诉娘亲及朋友们我的新发现,甚至买了一些大家根本用不上或很容易买到的东西四处馈赠,只差没写心得报告。

是的,一样米养百样人,而我早说过人的品味本来就很难捉摸的。

楔子

在市区中心,矗立着一间私立女子贵族学校。

在人们的口中,这是一间专门培养「名门新娘」的学校,因此能在这间学校里念书的女孩,家世自然不在话下。

每到周末,校门外总能见到大把大把的他校男学生聚集在门口,有的是为了观看难得一见的名车,有的则是为了一窥贵族学校的风采,更多的,则是想一睹名门淑媛的靓丽面容。

只不过,这群人中绝不会有他!一名在校园中阔步行走的俊挺男子暗暗想着,因为若非必要,他一步也不会踏入其中!

毕竟对他而言,这个学校培养出来的,只会是那些养尊处优、目空一切的木头娃娃,而他一向对这样的女孩没有半点好感。

因此好不容易结束今天工作的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地快步在偌大的校园中行走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的地——停车场似乎平空消失了,让他找了半天,依然在这个像迷宫的校园里瞎转着。

就在他走至一栋大楼的转角处时,突然,一个柔软、飘着淡香的身躯撞击到他壮阔的胸膛上,而后,两个人一起跌至草地上!

「啊……抱歉……」一个轻柔的女孩声音,在静谧的校园中响起。

「你没事吧?」绅士地用身子支撑着女孩的全身重量,男子礼貌性地问着。

「我没事,谢谢你……」就见一个绑着辫子的女孩抬起眼眸怯生生地轻声问着,「你呢?」

「没事。」男子淡淡说着,待女孩爬起身子后,也缓缓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啊,你的手肘流血了!」就在此时,女孩蓦地睁大了眼眸,晶亮的眼眸中有一抹慌乱与关怀,随后,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在随身的书包中翻找着,「你等等,我找找我的面纸……还有ok绷……我放哪里了……怎么找不到?」

在女孩柔媚的低语声中,男子望着她慌乱的模样,再望向那个天真、稚气,但却清秀、美丽的小脸蛋,他的心不知为何轻松了起来。

「一二三,木头人!」男子突然说道。

「嗯?」女孩愣了愣,动也不敢动地望着男子。

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女孩实在太有趣了!

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所以然的眼眸眨啊眨的,小小的樱唇微微开启,那模样明明傻气极了,却又可爱极了。

「我没事,你别着急。」男子正要往前走去,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请问停车场怎么走?」

「停车场……」女孩抬起怯生生的眼眸望着男子,小脸扬起一阵淡淡的嫣红,「还是我带你去吧!你根本就走错方向了。」

「是吗?那谢谢你了。」男子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与矮了他足足一个头的女孩并肩走在初春的校园中。

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与口中的「木头娃娃」之一漫步在落英缤纷的校园中,并且,心中还有份难得的轻松及闲适感。

也许是因为这个木头娃娃浑身上下有种难得的天真气息,以及一份淡淡的、让人疼惜的傻气吧?

二十分钟之后,男子的车缓缓地驶出停车场。

长辫女孩站在停车场外边傻傻地望着车中的男子,他投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后便翩然离去。

「小琦,醒醒!」这时,一直在后头默不作声的几个女孩忍不住围上来,「快说,那个帅哥是谁?」

「他是……」女孩嫣红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是……」

是啊,他是谁?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

她只知道他的眼神很温柔,笑容很阳光,动作很绅士,举止很男人……

「他就是端木苰肆。」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突然插话,「端木企业的少东,刚从美国回来三天,昨天我爸有去跟他开会哦!」

「老天……端木企业的!」

「哇,不愧是号称端木王朝家的一分子啊!不仅家世是钻石级的,连人也是钻石级的帅!」

「小琦,端木家不是跟你们家交情还不错吗?搞不好他以后就是你的那个哦!」

「你们不要胡说啦!我……我只是……」听到同学们暧昧的话语,女孩的脸庞彻底红了起来。

「只是舍不得人家走,所以一直站在这里看人家的背影而已嘛!」

就在一群女孩七嘴八舌地笑闹成一团时,突然,一个冷冷的女声由她们的身后传来。「一群犯花痴的女生!」

「你管得着吗?」望着那个向来与她们不合的隔壁班女生——张玲芳,于又琦身旁一个女孩冷冷说着,「更何况也不知道是谁比较花痴,天天东相亲、西相亲的,结果连个西瓜也没相到!」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张玲芳的脸气得通红,「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以为说话大声就了不起啊!」看起来很有个性的女孩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从一入学就天天想跟小琦比,只可惜无论功课、长相还是气质,一样都比不过!」

「我告诉你们,端木苰肆就是我的下一个相亲对象!」张玲芳炫耀般地抬起下巴得意说着,「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我相亲!」

「是吗?那又怎样?端木苰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笨蛋,不会傻到选你而不选小琦,更何况你也不看看人家刚才对小琦多好,只要有小琦在,八辈子也轮不到你!」

「好个屁!」张玲芳气不过地粗鲁骂着,「要是你们真有种,我们就来打赌啊!」

「赌就赌!赌什么?」

「赌谁能嫁给端木苰肆!」张玲芳激动地说着,「如果我赢了,你们每人输我一辆bmw!」

「如果小琦赢了,你输什么?」

「我输你们一人一辆bmw!」张玲芳狠狠地说着,转过头瞪着站在一旁、完全状况外的于又琦,「于又琦,我告诉你,如果我得不到端木苰肆,我就不姓张!而你们,就好好准备吧!因为有一天,我一定会来收回我的战利品的!」

说完这句话后,张玲芳冷着一张脸气冲冲地离去了!

望着那个怒火冲天的背影,于又琦眨了眨眼眸,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成为众人打睹的对象;更何况,能决定这一切的根本就不是她们啊,不是吗?

她们打的这个赌根本就是女孩间的斗气嘛!万一被那个男人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啊!

「小琦,千万别输她!」

「放心,就算等上一百年,她也赢不了小琦的……」

「好了,别管她了,我们去吃午饭吧,要不然赶不上下午的第一堂课了!」

校园中,一群女孩们的笑语声在微风中轻扬。

这一年,于又琦十七岁,端木苰肆二十四岁。

第一章

台长日志:二00四年六月,聘入文艺主持人一名。

姓名:于又琦。

性别:女。

年龄:二十六岁。

注一:东方版奥黛丽赫本。

注二:对于广播工作绝对业余,但对任何家务绝对娴熟。

注三:所做提拉米苏绝对是绝品。

凌晨两点五十分 桃园中正机场

夜风之中,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神情淡漠地站在黑暗之中,任手中香烟的烟雾缓缓飘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吱!」地一声,一辆全黑volvo轿车停到他的身前。

捻熄手上的香烟,男子提起随身的行李一语不发地跨入车中,然后车子便缓缓驶上高速公路。

「难得啊!居然会想到要回来,我还以为你早乐不思蜀,直接归化成洋人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终于开了口,语气中满是揶揄。

「老太婆不行了。」望着道路两旁的灯火,端木苰肆淡淡说道。

「哦,这确实是大事。」李耕——端木苰肆的好友——闻言后愣了愣,却又立即耸了耸肩。「先不说这些,这回你要待多久?」

「也许几天,也许几年。」端木苰肆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眸。

「说了跟没说一样!」没好气地低咒了一句,李耕望向车内的时钟,语气突然轻快了起来。「先不跟你抬杠了,好戏要开始了,一会儿再跟你聊!」

「好戏?」听着好友声音中的期待与兴奋,端木苰肆缓缓睁开双眸。

李耕迳自按开车内的音响按钮,然后熟练地转换至一个调频后便不再作声。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文艺节目沉醉东风,我是沉醉。」半晌后,车里传来一个悠扬、圆润、嗓音轻柔至极的女声。「今天我将继续为大家讲述昨天未结束的故事……」

只是,那阵动听的女声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却突然中断了!

随后,音响中便传来一阵沙沙的翻书声,以及一阵手忙脚乱、甚至像是踢倒座椅的古怪声音。约一分钟后,车内终于又出现先前的那个悦耳女声。

「咦……我带错书了……抱歉,各位听众请先听一下音乐,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霎时笑得人仰马翻,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端木苰肆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品味竟变得如此奇特,居然在大半夜收听这种业余至极的节目?」

「这正是这个节目的魅力所在啊!若她不出点状况,怎么能满足这么多听众半夜不睡觉而在这里守候的殷殷期盼啊?」李耕依然笑得合不拢嘴,突然将车子停到路边。「来,你来开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稳重的老友会变得如此古怪,但端木苰肆还是二话不说坐上了驾驶座,继续向台北疾驶而去。

尽管开车时端木苰肆习惯目不斜视,但他还是用眼角余光看到坐到了副驾驶座的李耕,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发简讯。

「各位听众大家好,真的很抱歉,我实在忘了将书放在哪儿了……所以今天就先为大家讲述另一个故事……」

就在李耕发简讯的时候,那个优美悦耳的女声再度由音响中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与小小的慌乱。

「在这里谢谢各位听众的体谅,更谢谢手机后四位数字为二〇四六的农夫先生所发过来的简讯,希望您及您的朋友有个愉快的夜晚……」

手机后四位数字为二〇四六的「农夫」先生?!

听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及代号,端木苰肆有些狐疑地瞄了瞄身旁的李耕,却看见他笑得十分满足。

端木苰肆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宣称「只有毛头小伙子才会浪费时间发简讯,成功男士一通电话一切ok」的李耕居然也会发简讯?并且还是因为这种无聊的节目?

望着身旁好友像个恋爱中的小伙子般拼命发着简讯,端木苰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定主意试着静下心来,想明白这个节目的魅力究竟何在。

「小男孩对小女孩讲了一个有关墙的故事,内容是这样的……一道墙对另一道墙说,我在路口的转角处等你……」

虽然这位女主持人的业余确实令人皱眉,但端木苰肆却一点也不否认她的声音的确「声如其名」,会让人有些「沉醉」。

因为她的声音那样轻柔、温和、平缓,一流入耳中,便让浮躁的心霎时感到放松、平和。

但就算如此,端木苰肆并不认为这节目有什么特殊,更何况,如果他是她的老板,他绝不会留下这种压根「不适任」的员工。

是的,他承认自己是现实的!

但「在商言商」是端木家向来的准则,所以他从不让「同情」、「容忍」与「凑和」这几个词有机会在他身上出现,只除了一件事——一件他这次回来,绝对必须彻底解决的事!

「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当节目接近尾声,而车子也抵达台北市区时,李耕才再度开口,「要是你是女人,我肯定会送你『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八个字作为评价。」

「几年不见,你倒是从贵族的神坛走下来,改走平民化路线了!」端木苰肆冷笑一声,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大路。「居然连这种烂节目都能听得如此津津有味。」

「继续当你的冷箭君去吧!反正认识你十多年来,我早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了!」李耕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望着车子驶去的方向突然皱眉,「怎么?有家不回,跑到饭店做什么?」

「这才是我的家。」端木苰肆眼眸一冷,语声也跟着凛冽了起来。

「哥儿们,我知道你有个性,再加上饭店确实是你家开的,可也犯不着做得这么绝吧?」望着端木苰肆俊挺却冷漠的侧脸,李耕叹了一口气,「就算不说别的,光是为你看了五年的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人家知道你回来了也不为过吧?」

「我走了。」迳自将车子停到饭店门口,端木苰肆二话不说拎起自己的随身行李便下了车,「谢谢你来接我。」

「赶紧走、赶紧走!」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李耕换到驾驶座上,「当你的朋友本来就命苦,不过再命苦,也比当你的老婆好……」

假装没有听到李耕的话,端木苰肆提着行李便往饭店的电梯走去,而一旁的经理早陪着笑脸随侍在侧,生怕怠慢了小老板。

「端木先生这回要待多长的时间?」经理将笑容堆满脸庞。

「不知道。」端木苰肆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经理愣了愣,随即便不再开口。

因为他早听说这个经年累月都不在国内的小老板不好伺候,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而且正如传言中的,这个小老板确实长得文质彬彬、英俊非凡。

那如同雕塑般的俊美脸孔是那样令人赞叹,而那高姚的身材、模特儿般的身形以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更是让人钦羡不已!

当直达电梯抵达顶层的总统套房、只剩自己一个人时,端木苰肆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向大床。

真累!班机的延迟再加上十几个钟头的飞行,让他本就几天没合眼的眼眸酸涩不已,而一想到今后将面对的种种人、事、物,他就有股莫名的心烦。

但谁让他是端木家的唯一子嗣,而一向主宰端木家海内外事业的「老祖宗」竟然一病不起,让他不得不急急地由海外赶回来。

只是,虽知道这是自己责无旁贷的工作,他却依然有些无奈,因为他实在厌倦这种以「责任」为名的一切枷锁!

早知道自己的个性向来不爱受束缚,更不是个可以任意被摆弄的人,只是,在两件事上,他却永远无法自己做主——

一件是继承端木家的事业,而另一件则是他的婚姻。

一想起那个他压根就不想记起的玩笑婚姻,端木苰肆的眼眸更显不耐,而脸上也立即显现一抹冷笑。

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这种「指腹为婚」的事?!

都什么年代了,竟还存在着愿意任自己的一生交予一个陌生男子的女人?!

但悲哀的是,不仅有,并且还害得他跟她一起身陷其中……

为了对方家长临终前的「遗愿」,五年前,他几乎是在一下飞机、什么都还搞不清楚的状况下,便被押进了礼堂,莫名其妙地娶了一个小自己七岁、大学尚未毕业的「名门淑媛」!

在这种完全下被尊重、并且被人当棋子耍着玩的情况下,端木苰肆选择了「反将一军」来作为自己的回应之道——

在那场可笑的婚礼过后,他便直飞纽约,然后,五年都不曾归来。

至今,端木苰肆依然无法相信如此可笑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而更可笑的是,那个名为他「妻子」的女人,竟然真的同意了这场可笑的婚姻,然后顶着「端木家女主人」的头衔,一个人自得其乐地住在那栋耗资几千万的豪宅之中,过着贵妇般、不事生产的逍遥生活!

端木苰肆自然明白「她」图的是什么,毕竟有谁会儍到在自家门楣已渐露疲态的今天,舍得放弃手中把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这根稻草又是钻石打造出来的!

但够了,她也该知足了!

就算他们两家的关系曾经不错,可凭什么为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便要牺牲他的自由,去满足那群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的「遗愿」?

而那个女人,端木家白白养了她五年,每年给她那样多的「家用」,也算仁至义尽了,今天,该是这场闹剧结束的时候了!

因为这场婚姻,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以往在国外时,他可以对所有的一切视而不见,但如今,既然现实逼得他必须在国内定居,那么他将做的一切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

至于那个名为他「妻子」的女人……努力回想着婚礼当天站在自己身旁轻声说着「我愿意」的那名女子,他的脑中竟有片刻的空白。

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那名女人似乎有张稚嫩且秀丽的容颜,但除此之外,他几乎对她一无所知。

因为就算她是美丽的、就算她是温柔的,都与他无关!

毕竟一个洋娃娃似的木头美人,一个毫无自己的主观自由意志、完全任由他人摆布的女人,一个还活在童话世界中的芭比娃娃,没有资格成为他心目中的妻子!

他所要的女人是独立的、干练的,会思考也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一个摆着好看、爱慕虚荣、只懂享受的木头娃娃!

所以,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永远不可能会是!

仲夏的午后,一间豪华别墅的某个房间内,三个女人围坐在一个放满茶水与点心的西式小圆桌前。

她们看似在喝下午茶,但隐隐约约之中,却好似有一阵轻泣声。

「怎么办啊?」就见其中一名短发女子哭得泪水涟涟,「快替我想想办法吧!我都快疯了!」

「莎子,不是我说你,但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另一名鬈发女子边吃着精美瓷盘中的蛋糕边说:「又琦,你做的提拉米苏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于又琦轻轻笑着,然后抽出一张面纸递给身旁的女子,「莎莎,别哭了,再哭眼睛都哭坏了!」

「我怎么知道会有人在跟踪我呢……」边用面纸拭着泪水,金云莎的声音依然哽咽,「我只是想去见识见识而已,谁晓得会……」

「你想到牛郎店去见识也得选个好时机啊!干嘛非在这种非常时期去?」莫蕙臻睨了金云莎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小瓷盘轻叹了一声,「不过这帮狗仔队也愈来愈不像话了……对了,又琦,你也得小心点。」

「小心?我?」于又琦眨了眨眼眸,轻轻地笑了起来,「应该不会有我什么事吧?」

「没你什么事?」眼一眯,莫蕙臻将一本杂志塞到于又琦手上,「看看,有没有你什么事!」

「这……」望着手中的杂志用超大字号做出的耸动标题,于又琦不禁愣了愣。

「这无聊的杂志现在正在做『商界名门十二淑媛』的专题,」莫蕙臻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他们会独漏你一个?」

望着杂志上斗大的标题,再看看下头那行「淑媛们香奈儿套装下的秘密」,于又琦蹙起蛾眉,「可是我没有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什么瓜田李下的事?」莫蕙臻边冷笑边用手指轻敲于又琦的脑袋瓜子,「傻瓜,就算你真的没有什么,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你有点什么,要不,你以为这帮狗仔队们是靠什么在生活?」

「就是,」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金云莎终于拾起头,「又琦,你别发傻了,光是你这个婚姻,若被他们捉到把柄,就够他们大卖特卖两期杂志了!」

「我的婚姻……」心中微微一动,于又琦低声说:「没有什么特殊的。」

「又琦,咱们可是从小一起念新娘学校长大的,虽然你的婚姻当初那样低调、知道的人也不多,但这事你瞒谁都行,就是别傻到想瞒我们!」莫蕙臻严肃地望着于又琦,「更何况,端木家那个少爷五年来几乎没有回来过,你真当我们不知道?」

「我……」于又琦低下头,心中百转千回,可口中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明白莫蕙臻说的都是事实,端木苰肆确实五年未归,这五年来,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守着这间豪华却空旷的房子……

「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爱怜地拍拍于又琦的发梢,莫蕙臻的眼中流露一股淡淡的疼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干嘛还死守着一棵树到底?」

「又琦结婚也有五年了吧?」金云莎举起手指数了数,「大学没毕业就把后半辈子都卖了,虽然有点不太合算,可是嫁给业界数一数二的钻石男,好像又没真的吃什么亏……」

「你懂什么!」莫蕙臻瞪了金云莎一眼,「你以为结婚是做生意啊?感情跟青春是能秤斤卖的啊?」

「是不行啊!可是……」

望着两个手帕交斗起嘴来,于又琦淡淡地笑了,只是笑容之中带着一丝苦涩。

她明白,在别人的眼里,她不是傻就是有所图,否则怎么会死守着一个根本不存在实质内容的空白婚姻?

或许她真的有所图,只是,她图的不是金钱、不是名分,而是一份对真挚情感的憧憬。

自小在保守却情意满园的家庭里长大,于又琦所受的教育是相当传统的,因为她母亲便是一个传统的女子。

也许在别人眼里,母亲傻气、柔弱、缺乏个性,但是自幼看着经由「媒灼之言」结合的父母竟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感,让于又琦对自己的婚姻也有一种期待。

更何况,她永远记得母亲临终时那句「只要用心去经营,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以及脸上那抹幸福的微笑,所以,她愿意学着去等待,等待那个第一眼便让她倾心的男子——

因为或许有一天,她的丈夫终能明白她……

「啊,我得去医院看奶奶了!」在房内的大壁钟敲响了三点的钟声时,于又琦站起身说,「我答应给她送点心去的!」

「那赶紧去吧!」莫蕙臻说:「帮我们跟端木老奶奶问好。」

「嗯!拜拜!」

和好友道别后,于又琦便开车往医院行去。一进入病房,就看到一个明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肯好好休息的老人。

「奶奶,」轻轻坐至床头,于又琦柔声问着,「今天觉得怎么样?小臻跟小云都好担心呢!」

「老骨头了,该散的也散了,不该散的也散了,」坐在床上,端木老夫人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样?」

「还能抱怨就没事,」于又琦抿起嘴轻笑,「就怕您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

「死丫头,最近怎么也变得这么没大没小的?别以为我老太婆身子骨不行了,就得被你们年轻人唾弃,告诉你,想都别想!」

早习惯端木老夫人的刀子嘴、豆腐心,因此于又琦只是坐在一旁削着水果,听着老夫人一句又一句的叨念……

许久之后,在主治医生宣布要为老夫人做检查之时,于又琦才站起身来告别。

「丫头!」当于又琦正要走出病房时,身后传来端木老夫人的呼唤。

「奶奶,」于又琦连忙回身,「哪里不舒服了?」

「那个……」就见端木老夫人眼眸闪烁,似乎有什么事想说,但在思索了半晌后,突然又挥了挥手。「没事,你回去小心点。」

「我会的,奶奶再见,我明天再来看您。」虽然有些疑惑一向直率的端木老夫人今天为何会有这样的态度,但于又琦还是甜甜笑着。

「看、看、看,看什么看,又不是你来看我的病就会好!」端木老夫人嘴里不断嘟嚷着,但眼底却有一抹温柔笑意,「哦,对了,我明天还要吃你做的提拉米苏!」

「好,」站在门旁的于又琦点点头,「可是还是只能吃一小块哦!」

「我就要吃一整个,你能拿我怎么样?」端木老夫人皱起眉不高兴地说。

「不可以唷!奶奶,」于又琦摇了摇食指,像哄小孩一样温柔说着,「所以我明天只会带一小块来。」

「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就见端木老夫人口中虽轻斥着,但她老迈的嘴角却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对了,你还在那个地下电台做那个没出息的工作?」

「这……那不是地下电台,奶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会被得悉,于又琦有些局促。

因为这个秘密她谁也没说过,以她现在的身分,若让人知道她竟出去「抛头露脸」,不但会惹来一阵闲言闲语,要是波及到端木家的声名,那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以她目前的状态,她真的没办法像其他的贵太太一样,天天溜狗、打牌,装扮得美美地四处参加各种盛会,因为,人们一定会好奇她的婚姻、好奇她五年未归的夫婿……

更何况,那种外人看似衣食无缺、光鲜亮丽但其实苍白的生活,也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找了一个可以隐姓埋名的工作,瞒住所有人,自在且开心地在小小的第九号电台工作。

而在那个鲜为人知的电台里,她不仅有一群可亲可爱的同事,还有一群不介意她老犯错、每夜每夜陪着她的听众们。

就是他们,让她原本的单调生活有了色彩、有了欢笑。

若她不能继续这个工作,那么……那么……

「我说是就是!」望着于又琦眉间的一丝忧心,以及提及工作时眼底散发的奕奕神采,端木老夫人突然眨了眨眼,「还有,告诉你们老板,要是他敢因为你太没用而革你职,我老太婆一定二话不说,立刻带人去抄了他的电台!」

第二章

一个斜风细雨的傍晚,一辆车停在郊外一处保全完善的别墅区前。

但车里的男人却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中抽烟,许久许久都没有下车的打算。

因为如果可以,端木苰肆绝不会想踏进这里半步——这个美其名为他的「家」,但他却从未在其间待过一分一秒的地方……

只可惜,那个死老太婆竟命人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搬进了这里,连他的个人资料、证件都不放过,让他不得不走这么一趟!

望着眼前这栋虽然华美却没有人气的大房子,端木苰肆的眼中有抹不耐。

但叹了一口长气后,他终于还是走下了车,任雨丝飘在他的肩上,大步地走向门口,取出房卡刷了一下,按下密码,望着大门缓缓在他眼前开启。

推开门,首先映入端木苰肆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花园。

就见花园之中错落有致地种着许多花朵,淡淡的花香随着风势沁入他的鼻尖,但他却视若无睹地直接向屋子走去,打开那道让他感觉陌生的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端木苰肆丝毫不在意地迳自走上二楼转角的一间房间——号称是「他的」卧室兼书房——然后翻箱倒柜了一番,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文件与证件。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一刻也不想多待而急欲离开之际,外面的风雨却愈来愈大,大到他几乎无法跨出屋外一步!

望着屋外倾盆的大雨、呼啸的风势,他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退回无人的客厅之中。

该死的!原以为这个台风不会这样快便到来,怎知竟然连天气都跟他过不去,非让他困在这栋房子里动弹不得!

也罢!反正这屋子现今只有他一人,就算「真正的女主人」想回来也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他何不等到风雨稍小些再离去?

心念一转,端木苰肆百无聊赖地打量起雅致的客厅,看到酒柜中竟放着他一向爱喝的酒,便迳自取出了一瓶酒,然后肆无忌惮地喝了起来。

他一向不是个嗜酒的人,只是待在这个屋子里着实让他心烦,更何况,今天的他确实有喝酒的理由。

因为早上他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的人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所以这杯酒,就算是他给她的祝福,以及对于这段终于成为「过去」感情的彻底诀别。

清木玲子——端木苰肆「曾经」却又「短暂」的情人。

说「曾经」,是因为他们之间虽然看起来轰轰烈烈,但其实却有如幻梦一场。

说「短暂」,是因为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前后并没有超过三个月。

当初,由于那场如同闹剧般的婚姻,让他一时脑门发热,无顾众人的侧目以及有可能接踵而来的流言蜚语,毅然决然地与她在一起。

然而,在事过境迁之后,他们的激情却也褪去地那样快,并且,在一次次的争吵与冷战之中,他「以为」的爱情变得苍白、脆弱而不堪一击。

他一点也不否认,也许是由于反叛、由于对那椿婚事的不满,所以他才会「接受」玲子,接受那份其实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算不算是爱情的「爱情」。

可其实在他的心底,他比谁都明白,感情这件事对他而言确实是奢侈的,因为一心只用在工作上的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风花雪月之上。

也因此,近三年来,他的生命之中几乎没有女人的存在。

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某些人刻意做出损伤端木家名誉的事会无动于衷。

回想起前几天李耕强迫他看的那本杂志,端木苰肆的眉头整个皱了起来。因为就算他不想注意,也无法让自己的眼眸离开那个斗大的标题——

「深夜会檀郎?」

而伴随着那个标题的,则是一张解析度不高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张女子的面孔,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与否、对与错,对端木苰肆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做了什么事,只要是端木家的人,都必须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不要让自己愚蠢到有机会成为狗仔队笔下的小丑!

烦躁地转开茶几上的收音机,端木苰肆躺到沙发上,任黑暗与酒精在他的眼神、体内来回流窜,然后听着耳中传来一个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您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沉醉东风,我是沉醉……今天晚上有台风来袭,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

台风夜还做节目?看样子这个有着独特温柔嗓音的女人,还是有她的「职业道德」的,难怪至今没被老板炒鱿鱼……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就让沉醉东风陪伴着您,一起度过……」

听着收音机中传来虽老出错、不知为何却令人很放松的声音,端木苰肆竟难得地朦朦胧胧睡去。

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就在端木苰肆觉得脑中一片昏沉、半梦半醒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开门声,而后,耳中传来一个轻柔娇脆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今天的风雨有点大,差点就回不来了呢!」

感觉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端木苰肆却一点也不想浪费精力思考,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已沉浸在酒精所带来的异样麻木中。

「咦?停电了……」在一个按开开关的声响后,端木苰肆又听到那个柔软的声音喃喃说着。

不知为何,在这个全然黑暗的风雨之夜,听到这个声音,竟让他有种异样的亲切与安心感。

是酒精的作用吧?否则他怎会有这样的思绪……

「唉呀!」突然,一个踢到东西的声音后,那个柔腻的女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老是这么不小心,对吧?」

一切的一切,听在端木苰肆的耳中有如梦境般不真实,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声音,亦或是由收音机里传出的……

而这个有着一副异常温柔嗓音的女人,似乎在跌跌撞撞之中走向了二楼,而后,端木苰肆便听到一阵水声开始回荡在静谧的空间里。

当水声停止之后不久,一个轻轻的脚步声由楼梯上传来,接着,端木苰肆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嗅到一阵淡淡的檀香味!

那香味暖暖的、软软的,似乎在不经易间悄悄地诱惑着人的感官,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引人遐思……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那个温柔的女声来到沙发旁,「怎么找不到了……」

一双柔软的小手在沙发上四处摸索着,当她摸到端木苰肆的裤缘时,他可以感觉到她突然一愣,然后又缓缓往上摸去……

「啊!」

当于又琦确定自己摸到的是一个不属于这栋房子里的东西时,她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不小心绊到桌角,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下跌去,然后跌至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你……你是谁?」

老天!她的家里怎么会有人?!

在一片漆黑之中,软玉温香在怀,端木苰肆的心跳难得的有些加速,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地说:「也许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先开口,语气中又有股质问,于又琦又惊又慌,半晌后才呐呐地说道,「我……我是……于又琦。」

于又琦?

「原来是你。」当「于又琦」三个字进入脑际时,端木苰肆突然清醒了许多。「真想不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台风夜还赶回家来,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赶回来的目的竟是为了与情人相会!

若非如此,她怎会一进门便说了句「回来晚了」,就像早知道这屋内会有人一样?

如此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端木苰肆永远不会明白,其实对于又琦来说,那声问候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寂寞,只是为了让这个应该是「家」的地方有点家的感觉。

「对不起……你能放开我吗?」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整个身子又跌在一个陌生男子怀抱中,于又琦的脑子又乱又慌,潜意识地想赶快离开。

「我为何要放开你?怕被你的情人撞见吗?」端木苰肆冷哼了一声,「放心,你的情人不像你这样归心似箭,更没有傻到在台风夜里还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幽会。」

「你……你什么意思?」愣了愣,于又琦边挣扎边低声问着,「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能进来?」

现在在于又琦的脑中,只有这一个问题存在!

这个男人为什么进得来这间屋子?这个别墅区的保全工作相当严密,为何这个男人能如入无人之境般进到她的家中来?

他究竟是谁?

「端木苰肆。」仿佛读出于又琦心中的疑问,端木苰肆又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的话。」

「什么?」于又琦几乎不敢相信,他是端木苰肆?!

那个自婚礼当天便不见人影、五年都不曾回国的……她的丈夫?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个消息?

「很抱歉让你这么大老远、冒着风雨赶回来后,看到的人是我,」感觉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柔软身躯丝毫没有抗拒意味的反应,端木苰肆语带讽刺地说:「而不是那个让你迫不及待想与他燕好的情人。」

「你……你不要胡说!」于又琦的脸彻底地红了,这时才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地与他肌肤相亲。

就算他是她的丈夫,也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于又琦脑中思绪一片混乱,又羞又急地挣扎,突然,她身上的大浴巾掉落了,她丰满又浑圆的双乳便那样赤裸而又直接地贴住端木苰肆壮硕的胸膛。

「这……」怎么也没想到挣扎的后果竟造成如此羞人的局面,于又琦僵住身子,再也不敢胡乱动弹。

「看样子你对欲迎还拒这套相当熟练,」感觉着一对柔软浑圆挤压胸膛的暧昧,端木苰肆一把推开于又琦的身子。「只可惜我对你这套把戏没兴趣,你还是去对你的情人施展魅力吧!」

说完这句话,端木苰肆猛地站起身子,却突然觉得脑子一片晕眩,踉跄了一下后又跌坐到沙发上!

此时,被端木苰肆推开的于又琦本想赶紧离开这尴尬的境地,谁知黑暗之中的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在一阵慌乱之中踢到了沙发一角,整个人再度跌落!

这一次,两人陷入一种更尴尬的境地之中!

被压在于又琦身下的端木苰肆,为了不让两人如此靠近,只得握住她的腰身,却在同时感觉到柔软的浑圆顶端抵在自己的唇瓣上!

皱起眉,端木苰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却只让柔软的尖端彻底地被含入他的口唇之间!

「唔……」感觉自己的乳尖被一个温热、湿润的唇瓣含住,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让于又琦不由自主地轻喃了一声,身子整个热了起来!

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暧昧的姿态及触感好羞人啊!

着急地想离开,但于又琦的挣扎却只让自己的粉嫩乳尖更张扬地在端木苰肆的口唇间来回扫动、游移……

「啊……」感觉到温热而湿润的舌尖触及自己的乳尖,那股有如电流窜过的战栗感,让于又琦再度无助地嘤咛出声。

她从未与男人如此亲昵,这种异样又意外的刺激,着实让青涩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于又琦那声甜腻得令人心跳加速的娇喘,以及口中的甜美滋味,彻底唤醒端木苰肆的感官知觉,他身子一僵,突然将手滑上她赤裸而挺翘的雪臀,然后用力一捏。「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如果是在全然清醒的状况下,端木苰肆也许永远不会做出如此的决定、说出这样的诂。

但此刻的他,在酒精的影响下,本已陷在半梦半醒间,身前的那阵诱惑香味以及那具柔软的身躯,更是让他再也无法理智地思考……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看看这名顶着端木家头衔的女人究竟厚颜无耻到什么地步!

而这名女子,在被男人玩弄之时,又会是如何冶荡、放浪!

「唔……」当臀部传来一阵痛麻感觉时,于又琦低呼了一声,突然闻到端木苰肆身上的酒气,「你不要这样……你醉了……」

「我醉了吗?」感觉着触手的细嫩滑腻、轻嗅着满怀的诱人芳香,端木苰肆低沉一笑,「也许吧!否则我怎么会有兴趣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是的,他一定是醉了,否则,怎会觉得她的轻啼那样诱人,又怎会觉得她的体态如此令人销魂?

「游戏?」听到端木苰肆的话语,于又琦愣了愣。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明白他的话中为何带着那种讥讽的语气!

她与他之间,为什么是个无聊的游戏?

于又琦还来不及细思,突然感觉自己的浑圆双乳被人用力地盈握住。「啊呀……」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用力搓揉那对丰盈双乳,端木苰肆尽情地把玩着手中的柔软与浑圆。

他没想到身前这名女子,竟有着如此姣好而诱人的身段。

那对丰盈、柔软的浑圆,竟正好符合他手掌的大小,当他揉弄着她时,他几乎可以借着手感想像出乳型的完美,以及她的挺翘与弹性……

「真的……不要……呃啊……」不知该如何回应的于又琦感觉乳尖传来一阵酥麻,令她无助地低吟一声,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要?」听着身前的微微娇喘声,感觉着手上诱人的滑腻,端木苰肆又一次地张开口,彻底含住抵在他唇间、不知何时已缓缓挺立的红樱桃。

「啊呀……」抽气声中,于又琦再也无法言语了!

秀媚的身子第一回被男人如此挑逗着,那种又羞又怯的感觉,让青涩的于又琦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而身子愈来愈热,四肢也愈来愈无力……

「看样子声音也是你的武器之一。」听着回荡在黑暗厅里的娇媚啼声,端木苰肆冷冷笑着,突然轻咬诱人的红樱桃,用力地向外扯去!

「你……不要……啊……」身子在端木苰肆的逗弄下彻底酥软了,于又琦只觉得自己的身下似乎缓缓沁出一股温热,随着端木苰肆不断的肆虐,那股湿意开始沿着腿根婉蜒而下……

老天!她究竟怎么了?

「叫得真冶浪。」终于停止对乳尖的挑逗,端木苰肆抬起右掌缓缓抚摸于又琦雪白、修长的大腿,「看样子你早已学会享受男人带给你的快乐。」

「不是……我没有……」听到端木苰肆的不实指控,于又琦不断地摇着头想解释,突然杏眸一闭,任一声娇媚至极的啼声由红唇中流泄而出。「啊……那里……不要……」

老天!他怎么……那是女人最私密的地方啊!他竟……

「都这么湿了,还不要?」当手指滑过不知何时已沁湿的花丛,端木苰肆冷笑了一下,任由手指沾满丰沛的蜜汁,不断在其中来回滑动、撩拨着。

「不要……」于又琦羞不可抑地想夹紧双腿,却发现自己已被彻底地控制住!

端木苰肆一发现于又琦的意图,很快地翻身坐起,将她整个身子压在沙发的一角,用力掰开她想夹紧的双腿,然后用自己的膝盖固定住!

而后,他一手揉弄着她的右半边丰乳,一手放肆地逗弄着她身下无法合拢的湿润花瓣,尽情享受空气中一声高过一声的甜腻娇啼……

「你……」于又琦无助地仰起头,任由一头秀发披散在身后,她想呼喊,却又不知该喊些什么。

「我如何?」黑暗带给了端木苰肆无穷的想像空间,也让他的举止更加放肆。

因为手的触感,让他明白眼前这个被他玩弄的女人,其实有着一副玲珑有致的诱人身躯!

她的双乳浑圆而挺俏、腰肢纤细得几乎不经盈握,滑腻柔嫩的肌肤不断刺激他的感官,让他几乎舍不得放手。

尽情玩弄着她身下的花珠,手掌几乎要被她沁出的蜜汁浸湿时,端木苰肆突然将修长的手指刺入她处子的花径之中!

「啊呀……好痛……」从未被人侵入的柔媚花径被异物刺入,一阵疼痛感由于又琦的身下蓦地窜起,让她的身子僵硬了起来。

「痛?」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放轻手劲的意思。

他不仅不断用手指在紧窒而湿滑的花绒丝道之中来回穿梭,并且还刺入第二根手指!

「唔……不要了……」于又琦的眼角含住一颗泪珠,不断地摇头轻泣着,几乎要崩溃了。

「别哭了!」

或许是发现柔软的身躯如今变得僵硬,或许是想再听到令他心跳加速的娇喃声,端木苰肆终于将手指撤出于又琦的体内,转而捻住她身下的花珠,技巧地逗弄了起来。

「唔……」当身下的痛意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暧昧的抚弄,让于又琦的身子终于不再僵硬,也再度唤回先前的所有反应。

她的下腹蕴积一股奇异的压力,并且愈来愈强烈,强烈到她几乎说不出话,只能不断轻吟着,想纡解心中及体内的那股燥热。

但尽管如此,她却依然找不到释放的管道!

她只能随着端木苰肆的轻掐捻弄,不自觉地弓起身子,来回轻摆。「呃……啊……」

当于又琦的声音再度由痛楚变为甜腻醉人时,端木苰肆听着声声悦耳诱人的呢喃,下腹也烧灼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想听听当她抵达高潮之时,那不知会变得如何令人销魂、令人留恋的啼呼声……

因此,端木苰肆原先只想玩弄于又琦的念头改变了!

他悄悄地双管其下,一手捻弄着那颗已肿大的花珠,一手轻轻滑入她狭窄、稚嫩的花径中,来回按压、戳刺着,听着黑暗中那诱人的娇啼声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娇媚……

「不……啊啊……」

当身下的压力突然释放,一股令人悸动的快感在四肢百骸之中流窜时,于又琦的双手紧紧搂住端木苰肆的颈项,任自己无助的娇啼声回荡在黑暗的大厅之中。

「真媚!」

在那一声高过一声、又甜腻又暧昧的欢愉媚吟声中,端木苰肆感觉手指被温暖的甬道紧紧包容住,她体内的痉挛是那样巨大,巨大到他想亲自尝一尝那种绝妙的滋味……

「我……啊……受不住了……」

体内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天快感,令于又琦的声音几乎嘶哑了,但那股不断来袭的悸动与战栗,却依然占领着她的身与心!

因此,她根本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花径之前已被一个火热的坚挺紧紧抵住……

所以她更不会知道,黑暗中的自己,即将在下一刻成为女人!

然而,就在端木苰肆挺起腰,正想将等待许久的火热坚挺彻底刺入令他销魂的花径中时,突然,大厅的灯光闪了几闪之后大放光明!

真实的世界,再度重回两人的眼前。

3-5

第三章

现实,往往比虚幻容易让人清醒,也更加残酷。

「唔……」

当原本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大厅突然变得像白昼一样光明,一时还不适应的于又琦只能抱住双臂,闭上双眼低吟了一声;而端木苰肆则在适应了之后,身子彻底僵住、脑子彻底清醒。

该死的!望着身下女子嫣红的面颊以及撩人的身姿,端木苰肆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差一点就要了这个他几乎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的女人!

该死的酒精!该死的黑夜!该死的一切!

「该死的!」又低咒了一句之后,端木苰肆冷冷地起身,一句话也没说地背过身去,快速地整理自己的衣物。

将衣服穿戴完整之后,端木苰肆无顾屋外的风雨,大步地向门口行去。他必须离开这个几乎让他失控的所在!

屋里,只剩下于又琦一个人又羞又涩地抱着双臂,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她突然一愣,倏地睁开了美眸。

她毫不考虑地捉起掉落在一旁的浴巾,围住自己的身子,然后顶着风雨冲到端木苰肆已发动的车子前!

「走开!」不耐烦地打开车窗,端木苰肆冷冷说着。

「你现在不能走,」于又琦任倾盆大雨洒落在自己的身上、肩上、发梢上,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

「走开!」这一次,端木苰肆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怒气。

怎么?难道她还想继续下去不成?

「我不走!」于又琦拼命摇着头,冲到车窗前,「你喝醉了,现在天气这么糟,开车出去肯定要出事的,你要是出了事,老夫人怎么办?整个端木企业怎么办?那成堆等着你做决策的议案、那群等着你发薪水的员工怎么办?」

「你……」

于又琦接连的几个「怎么办」,让端木苰肆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不少,也让他重新思考自己此举的盲目性。

纵使心中是那么恼怒、那么不愿意,端木苰肆还是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走下车去,迳自往屋内走去。

望着端木苰肆冷冷的背影,于又琦总算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她才感觉到浑身的湿意及寒意。

「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只围着一条浴巾便冲出来,于又琦低呼一声后,也连忙进到屋里。

一直以为当第二天天明之后,自己绝不会再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上一分与一秒;只是,端木苰肆怎么也想不到,天明之后他不仅没有离去,并且还在这栋他一直认为与自己无关的房子里待了整整三天。

也许是连日来的疲惫、心烦,再加上在台风夜里染了风寒,端木苰肆彻底地病了一场。

三天的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在昏昏沉沉之中度过!

他什么也记不得,只知道当他觉得身上像被火烧灼之时,总有一双柔柔的小手轻握着他的手,而耳旁,有一个柔软而温柔的声音安抚着他。

那声音,令他放松;那抚触,令他安心。而这种温馨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一直到第四天夜里,当端木苰肆仿佛由沉睡许久的梦境中脱离,缓缓地睁开双眼时,他望见的是一个柔美、淡雅的脸庞,以及一双含着忧心的眼眸。

「你觉得……好些了吗?」看到端木苰肆终于睁开了双眼,于又琦总算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急急地端了一杯水来到他的身前。

望着那杯悬在眼前的水,以及端着水的纤纤小手,端木苰肆愣了半晌后,坐起身子不自觉地揉乱了头发。

该死的!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病倒?而又怎么会是她在照顾他?

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但端木苰肆的脑子此时是一片混乱,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因为虽然她名为他的「妻」,可对他而言,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让一个陌生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本来就是一件古怪的事,而更古怪的是,在这之前、在那个台风夜,他们竟还……该死的!

「你不必做这些。」许久许久之后,端木苰肆望也不望于又琦一眼地淡淡说着,「你大可像以前一样,当我不存在,做你自己的事,我绝不会干涉你,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可是……这是……我应该做的……」于又琦呐呐地说着,在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尴尬地扭开收音机的按钮。「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于又琦缓缓走至门前,突然听到收音机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大家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沉醉东风。大家都听得出来我不是沉醉,是的,我本来就不是,因为我是代班的司马长风。今天哪!我看看,给你们讲什么好……喂,我不是沉醉有这么罪大恶极吗?这个〇八九七,不是我想说你,你何必把代班的我贬得那么一无是处啊……」

第九号电台?沉醉东风?这不是李耕那家伙迷恋的地下电台吗?

「这家伙主持的居然比原来的那个女人更差劲。」听着收音机中吊儿郎当的语气,端木苰肆皱起眉喃喃批评着。

「这……你听过这个电台的节目?」原本已走到门口的于又琦一愣,回过头来忐忑地问着。

如果他听过第九号电台的节目,他会不会……会不会认出她的声音来?

「听过一回,」端木苰肆的回答让于又琦松了口气,「我本以为没有人能比原来的女主持人更差劲了,谁知天下无奇不有。」

「差劲?」想不到端木苰肆对自己的主持风格是这样的评价,于又琦一刻也不敢多留地转身离开。

但至少,他没认出她的声音来,总是件好事……

于又琦一离开,端木苰肆便立刻起身到浴室好好梳洗了一番,等精神不再那样萎靡后,便毅然决然地开车离去。

几天没有跟外界联络,他实在不知道公司那帮人会乱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经过了那个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甚至懊恼的台风夜之后,他明白有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端木苰肆承认,自成年后,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觉得浑身不自在,并且连正眼也没望向她一眼过。

就算在心底,他知道自己该感谢她这几天来的照料,但他就是说不出口。

而那夜……一想起那个台风夜所发生的事,想起黑暗中那个令他沉醉的甜腻女声,以及令人忘却所有的销魂身段,端木苰肆的眼眸中霎时充满烦躁及懊恼。

他从来不是个会放纵自己的人,可这回竟会如此孟浪,竟差点要了她,要了这个打由心底不想接触、更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的女子。

所以,他绝不能任这种事情有再发生的可能,他要杜绝所有可能发生此事的源头!

而一劳永逸的方法,便是……

三天后,端木苰肆没有事先通知,便迳自来到医院探望端木老夫人。

只是,当他大步跨入病房之时,却发现那个每回他来都一副病危模样的端木老夫人,正精神抖擞地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而由她的话语里,端木苰肆可以听出,这个老太婆发火的对象,正是端木企业里那个向来没有人敢对他大声说话的二当家!

并且,这个老太婆也不像她自己所形容的那样,一只半的脚都已踏入棺材……

「想不到你的精神这么好!」端木苰肆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在端木老夫人放下电话时淡淡说着,「骂起人来依然中气十足。」

「我老太婆就算要死,也绝不会是病死的,而是被你们这帮废物气死的!」冷哼了一声,端木老夫人坐回病床上瞪着端木苰肆,「来干嘛?来看我断气?」

「本来是这么想,」早习惯跟这个老太太用这种斗嘴的方式对话,因此端木苰肆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不过看样子是来早了。」

「没出息的东西!」端木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我端木家的子孙连我断气的时间都把握不好,还能做什么大事业?早点滚离我的视线,别在这里气我。」

「既然你老人家暂时还死不了,那我有句话想说,」端木苰肆耸了耸肩后淡淡说着,「我想我那个婚姻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这个小子几年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像个炸弹一样四处狂轰乱炸,先是在公司里像个疯子一样开骂、到处刷人,现在又来跟我提离婚这档子事,」端木老夫人眼眸一眯,没好气地扬声骂道,「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太婆,还是想怎么样?」

「我是实话实说。」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是实话实说也不是现在,」端木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总得让我这个老太婆在死之前抱抱孙子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端木苰肆耸了耸肩,「更何况你如果只是想抱孙子,我随时可以让你如愿以偿。」

「少给我贫嘴,我指的是端木家真正的孙媳给我生的曾孙!」端木老夫人望着孙子那张帅得要命却又冷得要命的脸,嘴里连珠炮似地说着,「反正,我现在是绝不会同意的。」

「那你什么时候会同意?」听出端木老夫人似乎话中有话,端木苰肆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半年以后!」端木老夫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半年以后依然没个影,我再来考虑考虑你的实话实说。」

「半年?」端木苰肆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懒洋洋地走至病房门前,「你爱等几个半年就等几个半年,不过我相信,无论等几个半年,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

「是吗?」端木老夫人也冷笑了笑,那神情与端木苰肆几乎如出一辙,「那我们就走着瞧!」

「那就走着瞧吧!看我们究竟谁死在谁前头。」端木苰肆无所谓地说着,旋即就要开门离去。

「站住!」就在端木苰肆的手搭到门把上时,身后突然又传来端木老夫人的一声低喝。

「还有什么遗言要吩咐?」端木苰肆懒散地回头问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对那丫头说?」望着端木苰肆吊儿郎当的态度,端木老夫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只是,不知为何,在说这句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哪个丫头?」端木苰肆蓦地一愣。

「少给我装蒜!」端木老夫人「嘿嘿」笑了起来,「你想离婚,就直接跟你那个怎么也看不对眼的老婆说,干嘛跟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太婆没完没了的?」

「因为,」端木苰肆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去,「你才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是这样吗?」望着端木苰肆有些僵硬的神情,端木老夫人突然说起了风凉话,「我看你是不敢跟那丫头说吧?」

「随便你要怎么样,反正我话就摆在这里,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算了,别到时说我没告诉你,不尊重你这个老太婆!」端木苰肆边说边打开门直接向病房外走去,然后在撞到来人时直觉地道了声歉。「抱歉。」

「没关系……」就见站在门外的于又琦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你好。」

「嗯。」有些讶异会在这里见到于又琦,但端木苰肆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便往走廊的那头走去,把那个有些尴尬及局促的女人丢在身后。

而于又琦就这样傻傻地站在病房外,望着端木苰肆的背影许久许久,直到听到病房内传来一声轻咳,才回过神来。

「奶奶。」耳后泛起一阵淡淡的嫣红,于又琦关上门乖巧地唤着。

「都听到了?」睨了于又琦一眼,端木老太太靠躺在病床上冷冷地问。

「嗯。」小脸蓦地一白,于又琦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是啊!能不听到吗?这两个人的声音那样大,就算站在门外的她不刻意去听,还是很难听不见。

「听到了也好,省得我再重复一次。」望着于又琦有些苍白的容颜,端木老太太没好气地说着。

「嗯。」于又琦低下头,只能如此回应,而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与感伤。

但她能说什么?她早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样快罢了!

「怎么?就只会嗯?别的话都不会说,哑巴啦?」望着于又琦落寞的容颜,端木老夫人狠狠数落着。

「我……」面对端木老夫人如此凌厉的指责,于又琦慌忙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他……竟然那么讨厌我……」

「现在知道也不晚。」睨了于又琦一眼,端木老夫人没好气地说着,「想当我端木家的孙媳妇,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我明白。」是的,于又琦当然明白端木老夫人话中的含意——

像她这样一个不事生产、没有什么经营头脑,外加从小只学习如何做一个「妻子」,而不会取悦人、不会帮助家族企业的女人,是不适合做端木家的孙媳妇的……

只是,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她?她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如果早认定她不是端木家心中所期待的媳妇,为什么不早早告诉她,而让她傻傻地等了五年?

而他们又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便这样残酷地将她驱于心门之外?

「明白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就在于又琦暗自神伤之际,耳边又传来端木老夫人的声音。

「嗯?」抬起有些朦胧的目光,于又琦傻傻地望着眼前的端木老夫人。

「说你傻你还就给我傻到底了,」没好气地抽出一张名片,端木老太太一把塞进于又琦的手中,「拿去!」

「这是……」望着手中那张名片,于又琦嗫嗫嚅嚅地问着,因为她真的不明白端木老夫人给她这张名片的用意。

「电话号码!到这家伙那儿给我好好学学去,搞清楚什么才叫女人的真本事!」端木老夫人先是冷峻地说着,然后不知为何竟得意地窃笑了起来。「别以为这世上只有那帮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自诩独立、自谢能干、自诩高贵性感的才叫女人;真正的女人,是要让男人就算想忘,也一辈子忘不了的!」

就算想忘,也一辈子忘不了?

思索着端木老夫人的话,于又琦恍恍惚惚地步出了病房,望着手中的名片,牙一咬,取出了皮包中的手机。

「喂,你好,请问……是李清一先生吗?我是……于又琦。」

「李清一?no!请叫我robert!」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你是端木家的小媳妇吧?老太婆已经告诉我你的事了,放心,有我在,保证所有男人都会为你而疯狂!」

第四章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于又琦提着手中的小餐盒,站在饭店通往顶层总统套房的专用电梯之中。

她的脚有些微微的颤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是否能挽救她岌岌可危的婚姻,但她必须做,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不会放过的!

当电梯门缓缓地在她眼前打开时,她在雷鸣的心跳声中跨出了电梯,然后颤抖着手,拿出了房卡,打开了总统套房的房门。

就见偌大而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旁是成堆的文件。

此时,他的头斜倚着沙发,发丝凌乱,眼眸紧闭。但在听见开门声后,他的眼睛倏地张开,望向于又琦的所在之处,射出了一抹精光。

「你……好。」望着那张淡漠的容颜半晌后,于又琦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着。

「是你?」望了于又琦一眼,端木苰肆淡淡问着,「有事吗?」

冷淡得几乎要使人瞬间化成冰的声音,让于又琦差点落荒而逃,但最后,她依然勇敢地站在原地。

「你……准备休息了吗?」于又琦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是。」端木苰肆闭上眼眸,声音有些不耐烦。

他实在不明白,于又琦到这里来做什么?他相信自己那天与祖母的对话,她必然是了然于心的,因此对这样一个不懂进退的女人,他无话可说。

面对端木苰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要是平常,于又琦早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再怎么说,她也是有备而来,并且……并且绝对地誓在必行!

「那……」因此在心中深吸了几口长气后,于又琦索性直接提起小餐盒走到端木苰肆面前,「你饿了吧?」

「什么?」愣了愣,端木苰肆再度睁开了眼。

这是什么策略?想谨遵「想捉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捉住他的胃」的古训吗?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望也不敢再望端木苰肆一眼,于又琦索性低着头,将餐盒里的餐点一一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然后不断说着话来掩饰内心的紧张。「饭店经理说这里的饭菜似乎不太合你的胃口,所以我就自己做了点心带来……」

「谢谢。」望着那堆热腾腾、看起来极为可口的饭菜及点心,端木苰肆冷冷说着,而脑中则急速地转动了起来。

这个女人若不是野心太大,便是哪根筋不对劲!他倒想看看她这出戏究竟想怎么演,又要如何收场?

「你不吃吗?」

眼见端木苰肆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动也没动一下,于又琦窘迫地直想逃离这里,但最后,她还是咬住了下唇,抬起头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现在不想吃。」端木苰肆淡漠地说着,饶有兴味地想看看于又琦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我喂你吃吧!」颤抖着手,脱下罩在外头的长外套,于又琦忍住心中的羞涩,轻轻走向端木苰肆,然后落坐在他的身旁。

羞涩,是因为于又琦知道自己这身装扮是如此大胆……

更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一袭淡紫色的轻纱下,是不着一缕的!

所以当她脱下外套时,她所有的一切,都将在端木苰肆的眼前一览无遗!

那袭淡紫色的轻纱,彻底将于又琦姣美的身姿衬托得近乎完美,而且撩人至极。

她丰盈而挺翘的双峰在轻纱的略微遮掩下,若隐若现地引人遐想,那两颗呼之欲出的红樱桃,粉嫩诱人;她雪白滑腻的肌肤,在淡紫色衣裳的映照下,更显白皙、柔滑;她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长腿,曲线那样玲珑,而那双像芭蕾舞鞋般的银色高跟鞋,更让她整个人撩人至极……

望着眼前的无限春光,端木苰肆却只是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因为他终于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是来诱惑他的!

她在知道他与祖母间的对话后,明白若在六个月之内没有得到他的「青睐」、没有怀上他的子嗣,那么她「端木夫人」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想不到这个外表看来单纯的女人,心机竟是如此深沉,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一个念头在端木苰肆的脑中闪过,他残忍地笑了起来。

「这个……」眼见端木苰肆并没有拒绝自己的举动,于又琦轻轻切下一块精心烹煮的牛小排,颤抖着手将叉子举至他的唇边。「你试试,很好吃的……」

「我自己来。」一把接过于又琦手中的叉子,端木苰肆淡淡说着。

「那我……」望着端木苰肆优雅地吃起了餐点,于又琦的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因为按照robert的指示,一切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给你跳只舞吧!」

眼见端木苰肆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于又琦就当他是默认了,当下便站起身子,走至沙发前的那块大地毯上。

真的要跳这支舞吗?

虽然对从小习舞的于又琦来说,跳舞绝不是件难事,只是,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跳这支舞,着实令人羞赧至极……

「你不是要跳舞吗?跳吧!」就在于又琦左右为难之际,她的身旁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于又琦紧紧咬住了牙关,三秒钟后,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轻咬住下唇、嫣红着脸颊,又娇又羞地舞动了起来……

吃饱喝足地坐在沙发上的端木苰肆,望着于又琦身上那袭若隐若现的轻纱、望着她惹火的舞姿以及杂揉着羞涩与妖娆的诱人神情,不禁有些恍惚了。

他不是没见过艳舞,只是连他都不得不承认,于又琦的这支舞确实跳得超凡脱俗、惹火至极!

与那些职业舞娘相比,她的舞少了份风尘味,却多了份青涩的暧昧与旖旎……

只是,无论是风尘亦或是暧昧,这支舞是名门淑媛能够跳得出来的吗?世家女子,谁会教导门下的女儿学习这支舞?

脑中思绪万千,但端木苰肆的眼眸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随着于又琦的一举手、一投足而闪动。

这一回,端木苰肆彻底看清于又琦真正的长相。

原来,她有一张只有他巴掌般大小的鹅蛋脸,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翼、小巧的红唇,那样恰如其分并且精致地结合在一起,令她的容颜在绝美之余,还有份柔弱与纤细之美。

而她的身材……望着那完美的身材,端木苰肆不禁回想起那一夜,那个在他身下任他把玩、逗弄的柔软胴体,以及那牵动人心的柔媚低吟……

一个是轻狂舞动,一个是思绪飞扬,不知何时,于又琦舞到了端木苰肆的身旁。

但她望也不敢望他一眼,只是学着电影里、电视中的舞娘动作,站在端木苰肆的眼前缓缓款摆,做出一个又一个的撩人动作,而最后,竟坐到他的腿上!

脸,是那样的红;心跳,是那样的急速,但于又琦还是用手指勾了一块自己做的提拉米苏,然后放进端木苰肆的唇间……

因为robert说,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端木苰肆望着眼前那只雪白的纤纤玉指,体会着口中的甜稠滑腻,再不考虑地一口含住于又琦的指尖!

这个举动,让于又琦的身子猛地一震!

「你确实很有当舞娘的天分。」轻掐住于又琦的柳腰,端木苰肆低哑地说:「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轻启红唇但却欲言又止,因为于又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她该告诉他,她之所以如此,是想让自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难道她该告诉他,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她的心中,他早是她的丈夫?

难道她该告诉他,自从知道他是她未来的夫婿之时,她便悄悄地怦然心动,然后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人们心目中完美的妻子?

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他!但她该告诉他吗?

「说不出来?」突然,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大掌往上伸去,「不过,都不重要了!」

「唔……」当端木苰肆的大掌隔着轻纱紧紧盈握住于又琦的浑圆双乳时,她忍不住低喃了一声,「你怎么……」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目光冷冽的端木苰肆声音更加冷肆,而手劲也更不受控制。

于又琦几乎痛呼出声,因为他竟不带一丝柔情地用力揉弄她的柔软双峰,而神情则是那么不屑!

「痛……」终于,于又琦还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听到她的抗拒声,端木苰肆更邪肆地掐着她柔嫩的双乳,直到看到她的胸前彻底嫣红,依然没有放轻手劲的意思!

胸前传来的痛意,与心中那股委屈感,令于又琦退却了。「不要……」

是的,不要了!毕竟就算再期待、再盼望,她也无法忍受他几近于「恩客」的对待!

因此于又琦痛苦地轻喃一声后,用力推开了端木苰肆的手,走至沙发旁,蹲下身去捉住胸前的衣裳急促地呼吸着,而眼眸也开始朦胧……

「为何要走?你不就想要这个吗?」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走至于又琦的身后,将她一把拉起、两手按在沙发上,然后用膝盖将她的腿分开,拉高她的右腿。「好,我给你!」

「你……」尚未明白端木苰肆的意图,于又琦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一凉,一个火热的坚挺突然抵在自己最私密的柔嫩之处,然后不顾她身下的那层薄纱一举侵入!「啊呀……」

她无助地尖叫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刹那间被撕裂成了两半!

「不要……啊……」身子里痛澈心扉的被撕裂感,以及处子花径被人穿透、薄纱摩擦着柔嫩的痛感,让她的泪水随着尖叫声一起迸出。

「你……」听着于又琦那声饱满着痛意的呼喊,再望着沿着她雪白腿际留下的一道血丝,端木苰肆诧异不已。

因为……她竟还是个处子?!

这个胆敢跳艳舞来挑逗他、诱惑他的女子,竟还是个处子?怎么可能呢?

「求……你……」

「这是你自找的!」口中虽然这么说,但端木苰肆的动作却不自觉地轻柔了起来。

「对……不起……」任泪水扑簌簌地由脸颊上滴落,于又琦不断地喃喃说着。

「别哭了!」望着她柔弱又惹人怜爱的模样,端木苰肆将自己的坚挺撤出,然后一把抱起她坐到了沙发上,「你早该知道玩火的后果!」

「我……知道了……」低着头,于又琦不断地抬手拭着泪水,「对不起……」

「常见到笨女人,只是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听着于又琦傻气的话语,望着她柔媚的侧颜,端木苰肆低咒了两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不知为何,他的眼眸来回闪动了几抹幽光之后,竟直接低下头,隔着轻纱,一把含住她的右半边乳尖!

「唔……」身子像被电流窜过般战栗了起来,于又琦低喃了一声,手足无措地望着端木苰肆的发梢。

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于又琦再也无法思考了!因为右半边乳尖被他含住之后,左半边乳尖也被他用手指轻掐住,随着他娴熟的轻捻慢揉,她的身子整个虚软,两边的乳尖都挺立了起来……

「呃……」亲眼目睹自己的身子被男人如此抚弄,于又琦又羞又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娇喘着。

听着那声如梦似幻的嘤咛,端木苰肆的眼眸愈来愈深邃……

他一直知道她的声音是柔软、甜腻的,但当她发出那一声声天然却销魂至极的娇喃时,不知为何,他竟有种成就感!

是的,他享受她的声音!但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了?」抬起头望着于又琦迷蒙的眼眸、嫣红的双颊,端木苰肆故意问着,双手轻轻揉着那对迷人的双峰,将两颗红樱桃不断向外扯去!

「我……」端木苰肆有意的挑逗,让初经人事的于又琦根本抵挡不住,只能仰起头无助地嘤咛着,「啊呀……」

而她的身子也不再僵硬,而是像那个台风夜一般彻底酥软,感觉一股热流缓缓沁出……

「有感觉了?」端木苰肆抬起头望着于又琦迷离的美眸,看着她脸颊的嫣红,动作益发温柔。

「你……不要……」于又琦不断娇喘着,无意识地弓起腰身,感受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热火在四肢百骸中到处流窜,感受花径中传来的细碎疼痛。

只是,这疼痛与初破身的疼痛并不相同!那是一种小小的、细碎的、不知名的痛感,似乎是一种因需要而产生的疼痛……

老天!她究竟怎么了?她的身子几乎不像是她的了,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不要什么?」望着于又琦动情后不自觉的肢体动作,听着她梦幻般的轻啼,端木苰肆的眼眸燃起了一抹火光!

他任大掌悄悄地往下伸去,滑过她白皙而平坦的小腹,然后隔着轻纱,迅速攫住她身下花瓣中那颗已湿润且红肿的花珠!

「嗯啊……」身子剧烈地战栗了起来,于又琦羞怯地夹紧双腿,但就算如此,依然无法摆脱那令她不停疯狂啼呼的惊天刺激感。「不要……」

「来不及了!」望着于又琦的鼻尖沁出一颗颗的汗珠,望着她嫣红而绝美的面庞,端木苰肆低哑地说着,任由手指轻轻滑入她丝绒般的柔嫩甬道之中,来回地按压、撩拨着。

「呃呀……」夹紧的双腿不自觉地放松,于又琦仰起头,双手轻按在端木苰肆的胸膛上,觉得一股熟悉的压力在下腹蕴积、盘旋,然后升高再升高……

望着于又琦情狂时的性感模样,端木苰肆也不再克制自己了!他一举将自己等待已久的火热坚挺又一次地挺进柔嫩、紧窒的丝绒花径中。

「啊啊……」当身子又一次被人侵入,于又琦的身子一僵,但她所预想的疼痛此回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实感,以及一种无以名之的愉悦感。「苰……肆……」

「叫我做什么?」听着那个又甜、又腻且满含着幸福与愉悦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端木苰肆身子一僵,下腹彻底紧绷。

「弘肆……」感觉着体内那个愈来愈壮硕的硬实坚挺,于又琦只能闭上眼,不住地低喃他的名字,然后在他用力一挺腰时放声尖叫,「啊呀……」

「叫得真浪。」端木苰肆一回又一回地进入于又琦的柔媚身子里,前额的发完全汗湿了!

「我……」听到端木苰肆对自己的评价,于又琦的脸羞得几乎不敢抬起来。

而她的身子,在彻底被他掌握的情况下整个虚软,她的意识,在愈来愈强烈的冲击下逐渐迷离、破碎……

「啊呀……苰肆……」在端木苰肆渐渐加快的律动之中,于又琦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已完全不受控制,当她的下腹整个炸开时,她无法克制地尖叫了起来,「啊……啊呀……」

老天!怎么会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的四肢因高潮的到来颤抖不已,但体内那四处乱窜的欢愉几乎让她晕眩,她只能无助地尖叫着、吟哦着,完全没有了自己,只能在他带给她的异样情潮之中载浮载沉……

望着于又琦抵达高潮后嫣红的动人红颊,听着她忘却一切的娇啼、呢喃,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女人香,端木苰肆也不再压抑自己!

他一回又一回地贯穿她柔媚的身子,感受着被剧烈痉挛花径所包围的绝妙快感,领略着让人几乎难以忘怀的激情……

「我……受不住了……」在不知第几回抵达高潮后,于又琦全身虚软地倚在端木苰肆的怀中娇喘着,「苰肆……」

对初尝欢爱滋味的于又琦来说,在端木苰肆的引领下一回回地抵达欢爱之巅,那种强度已彻底超过她的负荷,并且,也让她的嗓音几乎喑哑……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听着于又琦沙哑的娇喃声,端木苰肆最后一回地将自己的坚挺刺入她的体内,然后又一次感受到女子高潮时产生的巨大痉挛。

「而当你选择作为男人泄欲工具的那一刻起,便没有说不的权利!」

「啊啊……」在最后的一次高潮之中,于又琦短暂地昏厥了过去。

而当她再度醒来之时,端木苰肆已穿戴整齐地坐在大书桌之后,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

「我……」虚软地倚在沙发的一角,于又琦望着自己赤裸的娇躯,有些无助地拉过外套将全身罩住。

「你可以走了。」端木苰肆头也没抬地说。

「我……」心里有些微微的抽痛,但于又琦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疲惫至极地用外套将自己完全里住。

结束了吗?那她……会不会有他的孩子呢?

「放心,我没那么傻,」仿佛是读出于又琦心中的疑问似的,端木苰肆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而你,也没有你自认的那样具有魅力。」

第五章

她就像个不请自来的「情妇」!

于又琦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若看在女权人士的眼中,绝对是「没骨气」的最好写照。

因为最近这几个月来,只要有空、只要知道他在,她一定会在饭店的厨房里为他做上几个热腾腾的饭菜,然后小心翼翼地送上楼去,并且趁他吃饭时为他收拾房间。

而在他忙完公事之后,她便开始极尽所能地诱惑他,任他的坚挺一回回地贯穿她的身子,然后在深夜里静静地离去,继续她在第九号电台的工作。

也许这样做真的有些傻、有些没骨气;但这又如何?

这是她的婚姻、她的选择,所有的痛苦与快乐都是由她自己来承受;她从未要求别人的理解与帮助,因此外人也无权置喙。

至于端木苰肆……想起这个男人,于又琦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因为时至今日,她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他注意到她!

除了在两人真真切切地合为一体,他的眼眸会变得有些温柔之外,其余的时间,他依旧是那样淡漠、寡言。

于又琦曾经问过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而他,又值不值得让她等待?

少女时代那一次的意外相逢,让她对他倾心至今,只因那一回的悸动,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忘不了他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以及他扶起她时的温柔抚触与和声慰问……

所以她愿意甘于寂寞,愿意等待着他,愿意在长久的岁月中努力成长,成为一个能与他匹配的女子。

这段等待的时间,对于又琦而言是充实而甜蜜的,只因她明白自己是他的妻,而他是她的夫……

她相信,只要他愿意正视一下她的存在,她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他再度回到她的眼前时,他竟比当初更令她怦然心动。

因为他比五年前更为成熟稳重、更为俊气逼人,也更为……冷漠。

虽然她看不到他的温柔与笑容,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却看到他的另外一面——处事沉稳、决策果断、个性坚毅、认真负责,只是,依旧对她关闭心房。

为什么?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已没有位置留给她,还是……

但无论是为了什么,于又琦明白,她现在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

一个夏日的傍晚,于又琦又来到饭店的总统套房,正按照惯例将精心准备的晚饭放在餐桌上时,突然耳旁传来一个磁性而醇厚的嗓音。

「别弄了。」

「嗯?」愣了愣,于又琦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原本应在书房中的端木苰肆此时顶着一头刚沐浴完的微湿发梢,身穿一件白衬衫,手里拎着西装外套。

那慵懒中带着淡淡性感的纯男人味,让于又琦的脸不知不觉嫣红了起来,视线怎么也无法移开。

「你要出去是吗?」半晌后,于又琦还是收回了眼神,然后温柔地对端木苰肆笑了笑,「那你赶紧走吧!我会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带走的。」

「我让你别弄了,」就见端木苰肆边扣袖口上的扣子,边坐到沙发上说着,「有时间就把你自己打扮一下,你一会儿要出席宴会。」

「什么?」于又琦彻底呆住了。

他说什么?出席宴会?他要跟她一起出席宴会?!真的吗?

因为这么久已来,她从没有与他共同出现在公众场合,而今天,他竟说要与她一起出去?

「可是我没有带衣裳来……」小脸扬起一抹淡淡的欣喜,于又琦的眼眸水光潋滟。

「饭店二楼的精品街有的是,你随便挑一件去就行了。」站起身走入房内,端木苰肆边穿西装边淡淡说着。

「哦……好。」于又琦连忙点了点头,惊喜非常地立刻搭乘专用电梯抵达二楼,一刻也不敢耽搁。

饭店的精品街中,不仅有着各国名牌服饰,还有各种名贵的饰物及美容院,但为了不让端木苰肆久等,于又琦只是蜻蜓点水地逛了两、三家,挑好了衣服后便快速冲入一家造型设计店里,用最快的时间将自己的造型、化妆及发饰都装点完毕。

「小姐,你简直就像是……」当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设计师站在于又琦的身后,望着镜中的可人儿赞叹不已地说道,「东方版的奥黛丽赫本!」

是的,此时镜中反映出的,的确是一个如同出水芙蓉般娇美又纯净的美人。

一袭仿古罗马式的米白色高腰及地长礼服,衬得于又琦本就婀娜的身材更显纤细、柔媚;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在脑后梳成发髻,几缙散落下来的发丝,令她别有一种佣懒之美!

而她头顶上那个晶亮小皇冠,不仅让她有种公主般的高贵,更有种小女人的娇美;小巧精致的钻石耳环、紧贴着曲线优美颈项的宽带颈链,则与她那晶亮的眼眸及水润的红唇相映成趣……

「谢谢。」于又琦羞涩地对设计师笑了笑,带着一颗忐忑的心,蹬着脚下的高跟鞋,缓缓地走回电梯之中。

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她不知端木苰肆是否会满意自己的装扮,而她一点也不想让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被她不得体的装扮所破坏……

当电梯再度开启,当于又琦再度回到顶楼的总统套房时,她却被眼前的事实震慑住了!

因为此时,套房里面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心中原本欣喜、期待的甜甜心情霎时化为乌有……

原来,端木苰肆根本就没打算与她一同出席宴会!

原来,他根本就不像她,正正经经地把这件事当成大事!

可如果是这样,那他刚才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语来,让她有那样的希冀?为什么?

心,突然微微地抽痛了起来,这是第一次,于又琦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就在于又琦咬住下唇、撇过脸,眼眸缓缓浮现出一抹雾光时,突然,她看见静静躺在沙发上的一张精美请柬。

请柬上邀请的是「端木苰肆先生、于又琦小姐」,理由是一场婚礼,地点则是东城区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或许是因为她花了太多的时间,他等不及了,才先自行前去的吧?

傻傻地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于又琦默默地拭去眼角的泪滴,轻叹了一口气后,又一次步入专用电梯之中。

只是这回,当电梯一打开后,于又琦发现电梯外竟有一个专用司机等待着她。

「于小姐请!」

于又琦对司机柔柔地笑了笑,然后轻拉着裙摆,跟随在司机的身后,让他将她送至目的地。

半个小时后,当饭店侍者为于又琦将车门打开,坐在车里的她望着饭店门口的冠盖云集及戒备森严,心中竟有点忐忑与奇怪的疏离感。

毕竟她已许久不曾参加过如此盛会了,也难怪心底会有一股陌生与忐忑感……

并且,望着门口那帮板着脸一一盘查、确认来客身分的黑西服男人,她更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纵使如此,她依然盈盈地下了车,然后婀娜地向饭店内走去。

「小姐您好。」一进入饭店,一名身穿黑西服的男子便立即笑逐颜开地走至于又琦身旁。「请问您是……」

「我是……」于又琦对男子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由皮包中取出了请柬。「于又琦。」

「原来是于小姐,」望着于又琦甜美的笑容以及一身的华美装扮,男子眼中有抹掩饰不住的惊艳,「请随我来,婚礼酒会将在三楼举行。」

望着身旁那些人被仔细盘查,并且有好多人还被拒于门外,于又琦着实有些诧异自己竟能如此轻易便被放行,也怀疑起今天结婚的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但既来之、则安之,因此于又琦便轻巧地跟随在男人的身后,缓缓步入宴客大厅。

事实证明,她还是来得有些晚了,因为婚礼的正式仪式已结束,此刻,所有的宾客手里都端着酒,围成一小圈、一小圈地在闲聊。

虽然里面的宾客不少,但远远地,于又琦很快便望见一身俊气逼人的端木苰肆,因为就算处在众多衣冠楚楚的人群之中,他依然显得那样耀眼、挺拔……

此时的他,手中端着一杯酒,正与一群男人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知该不该走过去,于又琦挣扎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选择朝人较少的地方走去。

只是她小小的身影,不知为何,在嘈杂的大厅中,总显得有些孤单……

就在于又琦刚走至角落,正打算转身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爽朗又熟悉的嗓音。「又琦!」

于又琦愣了愣,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

看到朝着她走来的人影,于又琦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整个放松了,脸上绽放出自然的笑容。「长风,居然是你?」

「是我啊!」司马长风乐呵呵地说着,然后眼眸一亮,「老天,你今天真漂亮!看看我,活脱脱一个快被领带勒死的倒楣鬼!」

「你……」望着司马长风笔挺又帅气的打扮,以及一脸与衣着不相衬的郁闷神情,于又琦也轻笑了起来。

「好啊!你们两个,来了也不叫我!」就在于又琦与司马长风相视而笑时,另一个女声在他们身旁响起。

「你……」于又琦更不敢置信地掩口惊呼了一声,因为这回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笑盈盈女子竟是夏芃。「小芃?」

「真是太幸运了!本来以为来这宴会一定没什么意思,没想到居然能看到你们两个!」穿着紫色小礼服、同样美艳非凡的夏芃笑得十分开怀,「这下子我就不用担心一个人当壁花了!」

「就你们两个这模样也想当壁花?下辈子吧!」司马长风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老公呢?」

「忙着交际应酬啊!」夏芃指着远处正忙着与人寒喧的闻人苍穹,「你老婆呢?」

「回美国探亲去了。」司马长风无奈地耸了耸肩,「又琦呢?一个人来的?」

「我跟……那个……」听到司马长风提起了自己,于又琦的目光投注在远方的端木苰肆身上,眼底有些淡淡的惆怅。「他……也在忙着交际应酬。」

「咦,不对啊!」似乎看出于又琦有些心事,因此夏芃慧黠地开始转移话题。

「哪里不对?」司马长风也不是傻子,当然顺势配合了起来。

「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夏芃指指自己、于又琦及司马长风,「那今天晚上第九号电台是谁在上班?」

「这……」闻言于又琦及司马长风都愣了愣,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糟了,我忘了请假……」

「现在请还来得及。」突然,又一个耳熟的声音传入耳中。

「哈!老大,你居然也来了?」望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第九号电台那个大管家的老k脸,司马长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因为谁也想不到,平常有着各自生活的人,竟会因缘际会地全聚在一起,并且还在这个很多人梦想要参加而获不到请柬的婚礼上,完全不理会主人,如此的自得其乐!

「那今天我们的第九号电台……」面对着这奇怪又有趣的状况,夏芃突然抿嘴轻笑。

「就只能让那个唯一留下的人掌管,然后让听众陪着他忧郁一整天了。」不等夏芃说完,司马长风接下她的话,然后与其他几人笑成一团。

全都是俊男美女、全都是盛装华服,并且脸上全都带着那样自在与开怀的笑容,因此尽管于又琦一行人站在大厅的偏角,还是引起不少人好奇与惊艳的目光。

而这群注视着第九号电台成员的视线中,有一道来自端木苰肆。

其实,于又琦一来到会场,他就看到她了;而他相信,注意到她到来的男人,绝不只他一个!

平常的于又琦淡雅、轻柔,因此端木苰肆从没想过装扮过后的她竟会如此让人惊艳、令人移不开目光。

此刻的她就像是个误闯人界的精灵,睁着一双晶亮又忐忑的眸子望着这世界,而那绝美中透着稚嫩的白皙脸庞、那身窈窕的装束,让她在高贵之中透露出一股青涩的性感。

感觉到那群男人的爱慕眼神全盯向那个角落时,不知为何,端木苰肆的心中竟有股淡淡的不快……

「苰肆,我要的人呢?」

突然,就在端木苰肆讶异着自己的异样感受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语气申明显的有种火药味。

「老爷子。」微微地笑了笑,端木苰肆懒洋洋地说,「您孙子的婚礼还没结束呢!」

是的,婚礼!

那个临结婚前还在惋惜不知「沉醉」真实身分就要步入礼堂、跟他一向交情深重、并且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哥——李耕的婚礼!

若不是因为两家人交情匪浅,加上与李耕私交甚笃,端木苰肆也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在百忙之中还来参加这个烦死人的婚礼!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结婚,」听到端木苰肆的话,老先生气鼓鼓地说着,「而且要不是说可以看到小琦丫头,我连来都不会来!」

听到老先生的话,再望着远处李耕无奈地对自己耸着肩,端木苰肆也只能同样地耸耸肩。

真不知为什么,这年头所有的老人都跟小孩一样,就算身为业界龙头的李老先生也不例外,竟在婚礼前连发三道通牒,声明若端木苰肆的老婆于又琦不到婚礼现场,老头子坚决不参加婚礼!

为了让好友的婚礼不至于留有遗憾,端木苰肆也只能妥协,让于又琦与他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只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看来有些稚嫩的于又琦,会与这位老者有那样奇特的关系?

「丫头人呢?你是不是没带她来?」

「来了,就在那儿。」端木苰肆淡淡说着。

「那还不把你媳妇带过来见我啊?」望着端木苰肆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李老先生皱起眉,「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走都走不动的老头子爬过去不成?」

老头子的执拗让端木苰肆只能再度无奈地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后,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中缓缓走向于又琦的所在方向,走向那群和乐融融又备受瞩目的小团体。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先是低沉着嗓音对于又琦身旁的人礼貌性地说着,端木苰肆又转向于又琦,语声却十分淡然,「有人想见你。」

「见我?」想不到端木苰肆竟会先过来跟自己打招呼,更想不到在这种场合居然有人想见她,于又琦愣了愣后,脸颊微红地轻点着头。「好……」

「抱歉了。」再度对于又琦身旁的人们点了点头,但端木苰肆的心中却着实有些惊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文静的于又琦,竟能认识这样一群出类拔萃的人!

就算他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还是知道那几个人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

「小芃、长风、台长,你们聊,我离开一会儿。」

「没事,去吧!」夏芃跟司马长风一起轻轻微笑着,看着于又琦嫣红着一张脸静静跟在端木苰肆身后。

但才走两步,端木苰肆突然定住了脚步,蓦地回头望着身后那群人中的一个。

「你……」端木苰肆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第九号电台的台长。

「别来无恙。」台长先是淡淡地回答着,而后嘴角突然扬起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真是你……」端木苰肆的眼眸中透出一股讶异,「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破婚礼竟能让你浮出水面!」

「彼此、彼此!」台长淡淡一笑,「不过若不是这场婚礼,我又怎会有幸见到端木先生与于小姐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中呢?」

台长意味深远的话,让端木苰肆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最后,他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在众人八卦的眼神中,带着于又琦走回李老先生的身旁。

「臭丫头!」一见到于又琦,李老先生的眼眸开心地几乎眯成一条线了!

「李爷爷!」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老人,于又琦低呼一声后,眼眸便朦胧了。

她记得他!因为小的时候,这个爷爷常到于家来玩,并且与她极为投缘,一老一少老是亲昵地像亲祖孙一样,让人好生羡慕!

只是,俊来听说爷爷身体不好,到美国休养去了,而这一休养,就是近二十年……

「躲得不见人影了,死丫头!」李老先生激动地紧紧握住于又琦的手,差点没老泪纵横,「想死爷爷了,知不知道?」

「又琦也想爷爷……」

婚礼的焦点似乎一下子改变了!自此之后,所有人就看着那个自称「走都走不动」、并且一向只会摆臭脸给人看的李老先生,整个喜宴上都笑逐颜开地霸占住社交界的新生代偶像,一刻也不曾离开!

而所有男人的视线,也几乎有志一同地全集中在那个地方,连端木苰肆也不例外……

6-8

第六章

懊恼,除了懊恼还是懊恼……

端木苰肆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完全失去理智的一刻!

从来,他都有自信不让任何人达到目的;但他今天才知道,他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因为昨夜,在李耕婚礼结束之后,有些微醺的他,在回到饭店的总统套房之后,竟在于又琦扶着他躺至床上之时失态了!

他竟一把将她拉至身旁,然后在听着她的娇呼声、望着她夹杂着青涩与妖娆的动人容颜时彻底忘情了!

他忘情地撕毁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忘情地占有着她、忘情地将自己释放在她的体内,然后忘情地望着她在自己的带领下共同抵达欢爱之巅……

「该死的!」坐在办公室礼的端木苰肆连声咒骂着。

但他能怪谁?要怪就怪他自己,怪他自己把持不住、怪他自己竟然忘了最早的初衷,不知不觉陷入她的粉红陷阱之中……

但就连他也无法欺骗自己,于又琦确实是个相当符合「一般」男子心目中妻子形象的女人。

她做的菜非常非常可口,可口到像他这样具有挑剔味觉的老饕,都会被她料理出的美味所征服。

她非常非常细心,每当她要离去前,总会将房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然后将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并且,还将上头有可能会掉落、却还未损坏的扣子一一补好。

她的嗓音也非常非常悦耳,悦耳到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心中所有的不快都能瞬间化为乌有。

当他偶尔与她闲聊之时,她那闪动着波光的眼眸与怯生生的笑容,总会让他不知不觉地忘了自己对她的观感,而不由自主地与她对话。

并且,当她轻声嘤咛之时,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那股醉人的柔媚;而她的身子……

当端木苰肆的脑子天马行空地来回飞翔时,突然,电话铃声将他彻底唤醒!

老天,该死的!他在想什么?他居然在想一个不该想的女人?并且还是在上班时间?

「我是端木苰肆。」公式化地拿起电话,端木苰肆很快地让自己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阿肆,我是老莫。」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昨天叙旧叙得还不够?」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端木苰肆有些诧异,但他还是淡淡说着,「还是你昨天闹洞房闹得不过瘾?」

「呸!我什么身分,会去跟人玩闹洞房那种无聊的游戏?我是要问你,昨天那个跟老头子跳舞的女孩是你带去的?」

「怎么了?」心中忽地一动,端木苰肆不动声色地问着,「我记得你好像结婚才三年吧?」

「呸、呸、呸!」电话那头的人像撇清关系似地连忙低咒着,「是我老婆要我问的,她看了我昨天录回去的带子,想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姓于,叫于又琦?」

「是。」端木苰肆淡淡回答着,听到电话旁响起一声女人的兴奋尖叫,忍不住皱起眉,「怎么了?」

「我老婆说那是她的高中同学,自我老婆出国后大概有十年没见了,」在一阵低声交谈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然后,我老婆说很高兴见到她的同班同学终于打败隔壁班的那个讨厌鬼,把你赢到手,也为她赢了一台不知要向谁要的bmw!」

「什么意思?」

「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说当年……」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端木苰肆的眉头愈来愈皱,而脸色也愈来愈难看。

「是吗?」许久之后,端木苰肆僵硬地说着,「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端木苰肆的心中一阵狂怒!

该死的,他竟差点就被于又琦柔弱的外表与看似天真、纯稚的行为所蒙骗了!

原来,他竟是一个持续了多年的赌约?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女人的虚荣心所布下的假相?

若不是今天这通电话,也许他会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一步步走入她布下的陷阱之中,任众人嘲笑!

而如今,当一切都浮出水面之际,以往一些让他觉得奇怪却又没有时间去多想的事,一一重回他的脑海之中!

他想起那本八卦杂志中曾报导过的「秘辛」;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句「我回来晚了」的问候;想起每回她与他欢爱之后,竟还有力气在深夜里爬起、离去,他不禁为自己的漫不经心、后知后觉感到痛恨不已!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善于心计又善于演戏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竟可以将自己掩饰到几乎天衣无缝的地步,并为了一个赌约坚持了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端木苰肆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有什么事?」猛地接起电话,端木苰肆的语气狂暴至极。

听着电话中的声音以及接下来的内容,他的心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而后,眼眸中露出一股笑意。

一股很寒、很寒的笑意……

自那激情的一夜之后,于又琦再也没见过端木苰肆。

饭店经理告诉她,端木苰肆已许久未曾回到顶楼的总统套房之中,而她,也从不知道他的联络方式。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忙,还是已厌倦她了?而她又该到哪里去找寻他呢?

虽然对端木苰肆的突然失踪有些落寞,虽然心底那样失落、惆怅,但于又琦却被另一个更大的事件所震惊,无法再考虑其它!

因为,她一向准时的生理期竟迟了!这是否代表着……

为了确定心中的想法,于又琦趁探望端木老夫人的空档,悄悄地一个人来到妇产科。等待检查结果出来时,她又焦急、又忐忑、又期待地低着头,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终于,一个苍老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身前响起。「恭喜你了!」

「我真的……」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医生的证实,于又琦激动地几乎无法自已,她用手掩住口,眼中有一抹雾光。「有小宝宝了?」

「当然是真的。」望着于又琦欣喜的柔美容颜,老医生笑得更慈祥了,「高兴归高兴,但以后该注意的事多着呢!」

「我知道……」于又琦声音硬咽,「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谢你的先生才对!」老医生开玩笑地说着。

一直到走出侯诊室,于又琦依然觉得脚下有些飘忽,整个人如同在梦中一般不踏实。

她真的好开心!而这开心绝不是因为自己可以稳坐端木家长媳的宝座,更不是因为可以不用再畏惧自己的婚姻,而是因为这是他的宝宝,他跟她一起孕育的宝宝!

而这个宝宝以后会像谁呢?是像他、还是像她?

他如果知道后,会不会像她一样开心呢?而她,又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谁呢?

正当于又琦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体内的那个小生命身上时,突然,一个女声惊醒了她的沉思。

「走路看路好不好?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对不起。」于又琦连忙抬起头来抱歉地说着。

「说对不起就没事啦……咦?等等!」就见那个女人正打算继续数落时,突然声音一断,「你是……于又琦?」

「我是。」于又琦愣了愣,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染着红色长发的妖娆女子,「请问你是……」

「我是张玲芳啊!」张玲芳瞪大了眼睛看着于又琦,「唉呀!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张玲芳?

于又琦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也想起这个与自己高中同校了两年后,便转学到国外的盛气凌人女子!

「是啊,好多年不见了呢!」再度重逢,虽然对方依然是那样强势,但于又琦还是温柔地笑了笑。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望着眼前甜美的笑容,张玲芳的眼眸突然闪了闪。

「我来……看一个朋友。」于又琦忽地想起多年前的那个赌约,虽然自己早已忘却,但为了不想让彼此间感觉尴尬,因此她编了一个借口。

「是哦!」张玲芳点了点头,然后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是来做例行检查的,我怀孕了呢!」

「恭喜。」望着张玲芳拍肚子的动作,于又琦诚挚地说着。

「谢谢!」张玲芳得意地说着,「啊,你等一下,我叫一下我老公……肆!我在这里。」

肆?!

听到张玲芳的呼唤声,于又琦不自觉地朝一个向她们走来的高大人影望去,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整个人仿佛被电击般愣在当场,再也无法动弹。

「肆,这是我高中同学于又琦,」将身子依偎到端木苰肆的怀中,张玲芳举起涂满蔻丹的手指指着于又琦,「又琦,这是我老公!」

「你……你好。」脑中完全混乱了,于又琦无法思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端木苰肆会成为张玲芳的「老公」?!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听完张玲芳的介绍后,端木苰肆面无表情地对于又琦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轻声说着,「玲子,检查完了吗?」

听着端木苰肆似乎与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打招呼方式,再听到他对张玲芳呵护备至的温柔声音,于又琦已濒临半崩溃的境界了。

「早检查完了,」张玲芳娇声说道,「哦,又琦,我忘了告诉你了,因为我妈后来嫁到日本去,所以我现在改名叫清木玲子了。」

清木玲子?!当这个名字跃入于又琦的脑中时,她终于彻底崩溃了。

因为虽然于又琦从来不想去思考这件事,但那并不代表她不清楚端木苰肆这么多年来的交友情况!

她知道他在国外时,曾有一个极亲密的女友,而那个女人的名字便是「清木玲子」!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清木玲子就是多年前曾与她同学一场的张玲芳!

想不到上天竟会这样捉弄人,竟早在多年之前就注定了她今天的命运……

「我终究还是赢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之中,于又琦听到耳旁传来这个声音。

「你……」抬起苍白的脸庞,于又琦望着眼前那个艳丽女子得意满满的笑容,而端木苰肆不知何时已离去。

「也许以前在学校里,无论是功课、容貌、家世我都从没赢过你,但这次,我是赢定了!」望着于又琦空洞的双眸与苍白的容颜,张玲芳的眼眸显得那样志得意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踉跄了两步,于又琦虚弱地靠在墙上急促地喘着气。

「别告诉我,你忘了当初我们曾打过的那个赌,赌谁能赢得端木苰肆的人!」

其实,若不是今天再度与张玲芳相遇,于又琦早忘了有那么一回事。因为当初起哄的是其它的同学,她几乎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更何况,对她而言,感情不是商品、不是交易、更不是赌局……

「放心,我会让你输得明明白白的!」看着于又琦苍白而脆弱的容颜,张玲芳冷笑了起来,「在自知两家情谊比不过你、在知道端木苰肆只身到美国之后,我便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接近他,等待各种机会,终于,在五年前,因为你的愚昧,将他白白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愚昧……」于又琦喃喃说着。

「是的,你的愚昧!」张玲芳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因为你竟傻到不知道他是一个不爱受人摆布、受人控制的人,竟傻到利用家长对他施加压力,逼着他与你结婚!」

事实并非如此,但于又琦已无力解释。

因为当初其实是端木家先向于家提的亲,于家本不舍得女儿那样早便出嫁,但由于一个不可抗拒的意外,于父先行去世,于母只得在临终时将女儿交到端木家的手中,期望他们能代替自己好好疼爱一向被她捧在掌心中的宝贝……

只是,于又琦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令人心碎的意外,竟造就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而原来,端木苰肆与张玲芳之间早已……

「不过也许我必须感谢你的愚昧,」无视于于又琦心碎的眼眸,张玲芳依然得意洋洋地说着,「因为要不是你将他逼到美国几年不回来,我也没有机会乘虚而入,然后让他死心场地地恋着我……」

原来如此!难怪端木苰肆怎么也不肯接受她,难怪他那样厌恶她,原来他真的没有心再分给她了!

张玲芳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刺入于又琦的心中,将她伤得千疮百孔……

当端木苰肆再度回到两人身旁时,看到的便是趾高气昂的张玲芳,与身子摇摇欲坠的于又琦。

「玲子,医生有事想亲自对你说。」端木苰肆看也不看于又琦一眼,走至张玲芳身旁温柔地说。

「好的,老公,我一会儿就回来。」张玲芳甜甜地对端木苰肆笑了笑,傲气十足地蹬着高跟鞋离去,留下端木苰肆与于又琦站在原地。

「恭……恭喜你。」不知过了多久,于又琦终于抬起已几乎没有焦距的眼眸声若蚊鸣地说。

是的,恭喜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挚爱!恭喜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恭喜我?」端木苰肆冷冷地笑着,「你是该恭喜我,恭喜我终于认清某个女人的真面目,恭喜我终于不必再受到某个女人的纠缠,恭喜我终于脱离一个蛇蝎女人的陷阱。」

「我……」端木苰肆冷绝的声音令于又琦几乎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她的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到一个只有她的地方!

「站住!」

但当于又琦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时,端木苰肆的声音却又在她身后响起。

「还有事吗?」于又琦虚弱地低喃。

「你要多少钱?」端木苰肆走至于又琦的身前,冷冷说道。

「什么?」于又琦抬起朦胧的双眸,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几乎不认识的男人。

「你特意为那个赌约保留了初夜,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真正的初夜,但我绝不会那样狼心狗肺,该给的钱,我一毛也不会吝于付出。」

「你……」世界,彻底地在于又琦的眼前崩塌了!

「不好意思说?」望着于又琦没有血色的小脸,端木苰肆冷哼了一声,「五千万够吗?」

五千万?原来,她这么多年的等待与付出,真的可以用价码来计算……

「够了……足够了……」于又琦喃喃说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力气回头望一眼。

原来,是她自己太傻,自以为只要怀了他的孩子,就能一辈子当端木家的孙媳,就能一辈子待在他的身旁……

原来,不是每件事都像她母亲所说的,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有好的结果……

于又琦知道,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她终究不像母亲那样幸运,能遇上像父亲那样的男子。

真的,谁都没有错。可是,既然如此,端木苰肆为什么还要那样伤她?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绝决、伤人的话来?

为什么?

而望着那个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倾倒的小小身影,端木苰肆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他依然强迫自己漠视一切,因为,那是她应得的教训、是她玩火的下场……

「肆……」就在端木苰肆的脑中也一片混乱之际,他的身旁又传来一个娇腻不已的声音。

「还有事吗?」端木苰肆冷冷地回答着,看也不看张玲芳一眼。「你要我帮你找的医生我已帮你安排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歹情人一场,何必这么冷酷?」望着端木苰肆冷峻的脸孔,张玲芳干笑了一声。

「你赢了几部bmw?」

「什么?」听到端木苰肆的话,张玲芳脸色一白。

「我话就说到这里,」冷冷地望着一脸心虚的张玲芳,端木苰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无瓜葛!」

「这……」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说到这里,端木苰肆的眼眸彻底冷冽,「希望你足够聪明,没有想要拿他来做任何文章,否则的话……」

第七章

当所有的一切都重回自己的掌握之中、当所有的事都回到它应有的轨道上时,端木苰肆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发现,他竟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自在与轻松。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甚至有时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与空虚……

一天又一天过去,端木苰肆的脑子就像机器般不断回想着过往的一切,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而今天,在这个深夜里,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是了,一定是因为他与她之间的事没有「真正」地告一段落!一定是因为于又琦突然消失在空气中,让他无法将「离婚协议书」与「初夜费及赡养费」交到她的手中!

是了,一定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心头那样烦躁,烦躁得什么都无法做,烦躁得什么人也不想见……

正当端木苰肆的脑中思绪万千时,耳旁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沉醉东风,我是沉醉……」

时间又到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端木苰肆发现自己有了一个习惯,习惯在夜深人静时按开收音机的按钮、习惯一个人在黑暗之中,等待着聆听那个依然经常出错、但却让人依恋的声音。

其实,那柔柔的嗓音很像于又琦。

这个念头不知多少次闪过端木苰肆的脑中,但他每回都很快地便把这念头弃之脑后,然后在那个柔柔的嗓音中想着自己的心事,缓缓睡去。

而最近,这个声音不知为何总有些沙哑,令人莫名地为之心疼……

听着那个柔美的嗓音,端木苰肆的心情开始放松,并且缓缓陷入一种半恍惚的状态……

当清晨第一道光线射入房内时,电话铃声突然在静谧的房内响起。

「我是端木苰肆。」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端木苰肆含糊地说着。

「端木先生,请你把这个地址抄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声音,「如果确认无误,请将钱汇至以下帐户……」

「好的。」

虽然明知今天有好多会要开、虽然开完会后端木苰肆已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但他还是趁着夜里有空之时,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台北市区的某个山间,然后在绕了半天之后来到一栋大楼前。

「第九号电台」——望着门前的门牌,端木苰肆的眼眸微微眯起。

该死的!他要的是于又琦落脚处的消息,那个狗屁征信社给他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浑蛋征信社……」

然而,正当端木苰肆口中愤怒地低咒着并且想转身离去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

「又琦,站住!」

又琦?于又琦?

眼眸倏地一闪,端木苰肆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处,就见入口不远处那栋大楼的二楼,站了一名女子正比手画脚地朝下比画着,而大楼之前的灯光下则站着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竟会出现在此处的女子!

是的,那是于又琦。

此时的于又琦正停在一个大大的水洼前,好奇地抬起头望着二楼的夏芃。

「对,就站在那儿别动!」就见二楼的夏芃将身子倚在栏杆旁,口中依然不断叫着:「长风,快些,别让又琦自己一个人从那儿走,太危险了,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没问题。」

就见一道爽朗的声音由于又琦的身后响起,接着,于又琦便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悬空!

「啊……」轻叫了一声,于又琦抬头望着司马长风一贯热情爽朗的面容。

「你现在可是一级保护动物,千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司马长风俐落地抱着于又琦跨过那道水洼,往二楼走去,「而我也正好实习实习,等我老婆怀孕时,也好有个准备。」

「我可以自己走的。」于又琦很不好意思地望着司马长风,「这不算什么的……」

是的,只不过是怀孕罢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更何况,要不是之前不小心在夏芃面前孕吐、在她的关心之下痛哭一场,这个秘密她原本谁也不想说的……

「不行!」司马长风很严肃地拼命摇头,「绝对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还是我们这群干爹、干妈的,你必须有这种体会!」

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于又琦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以为世上再无她容身之处、就在她以为自此之后终将孤独一人时,这个她唯一的避难所竟提供她那样多的安慰与温情,并且那样善解人意地帮她保守着这个秘密……

在那个令人几乎崩溃的黑色星期五之后,于又琦悄悄地逃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在那个地方待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结束了……

她五年来的等待、五年来的盼望、五年来的希望,被张玲芳那一句「老公」、被她那得意的笑容,以及端木苰肆冷酷、残忍的话语彻底打碎了!

原来,她早在五年前就失去了等待的资格!

原来,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不属于她的终究不是她的!

原来,不是只要付出就真的可以得到响应!

原来,那些激情与他相拥的每个夜里,他心中眷恋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

每当想到端木苰肆也曾与张玲芳那样亲密,于又琦的泪水就会决堤,而她的心也像被硬生生撕碎般痛不欲生……

只是,无论她再怎么心痛,再如何悲伤,她肚子里的宝宝都是无辜的!

为了宝宝,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活在这个已没有人会在乎她的人世间……

因此,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的线索,于又琦什么也没带地便离开那栋令人心碎的豪宅,与腹中的宝宝一起逃回了第九号电台。

这里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了!她想要这个宝宝,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她的宝宝!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端木苰肆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会如此对待她与她的小宝贝;而她更不敢想象,若是被外界知道她有了端木苰肆的骨肉,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又会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

所以,她决定待在这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打扰她的地方,静静地孕育腹中的宝贝,然后两个人一起成长、一起打造温暖的家。

就算这个家永远也不会有男主人,可至少是她真正的家……

「谢谢你了,长风。」想起过往的种种,于又琦感动又感激地说着。

「谢什么!」望着于又琦泛红的眼眸,司马长风的神情是那样温柔,「第九号电台的大伙儿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同属于第九号电台的一家人……

听着司马长风诚挚的话语,于又琦含着泪笑了,笑得那样温馨、那样诚挚、那样绝美。

是啊,就算她失去一份不属于她的爱,却因此发现人世间的美好与希望,她也算不枉此生了!

只是,此刻的于又琦永远也不会知道,司马长风的温柔友谊,与她重拾信心的绝美微笑,全让站在第九号电台大门外、铁青着面孔的男子望见了!

是的,端木苰肆望见了!

他彻彻底底地望见于又琦嫣红着脸颊,被一个高大俊挺的男子抱向二楼……

他的眼眸,立刻幽暗了下来……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沉醉东风,我是沉醉……」

再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于又琦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真真切切的「家」。

而无论她失去了什么,她都不会在意了!至少她还有一群可爱的同事、一群关心她的听众,以及一个将在许多人关怀下出生的宝宝……

「谢谢大家的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更努力地做好节目,不让大家失望……」

望着计算机屏幕上因关心她这几日的落寞语音而不断闪现的关怀简讯,于又琦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眸出现一抹水光……

深吸了一口气,于又琦轻轻地微笑着,然后翻开手中准备好的书,开始柔柔地轻诵了起来。

她读得那样专心、那样用情,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与她所在位置只有一片玻璃之隔的副控室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她竟是沉醉?!

望着于又琦用那迷人、温柔的嗓音念书,端木苰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那个令李耕迷恋、令他也着了迷的温柔嗓音,竟是来自于又琦引来自这个令他又怒又恨的虚伪女子口中?

一股强烈的被欺骗感与挫败感同时在端木苰肆的心中升起,令他几乎连呼吸都要暂止了!

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以为已完全脱离于又琦带给他的困境、就在自己以「沉醉」的声音作为移情之用时,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摆脱她!

他终究还是落入这个女人的圈套之中,被她耍得团团转!

不知为何,一想到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像自己一样恋着这个声音,端木苰肆的心中就燃起一把熊熊的怒火!

她难道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她难道忘了直到今天为止,她都还是端木家的人吗?

只要他与她还没有真正离婚,她就不能做出有辱端木家名誉的事来!

心中的怒意是那样汹涌澎湃,以至于端木苰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真正的声音——她的柔美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他绝不容许别的男人与他分享!

「先休息一下,马上回来。」结束了上半个时段的播送,于又琦甜甜地笑着,然后按开播放音乐的按钮,轻吁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没有犯太大的错误,以后要是都能像今天这样那该有多好……

就在于又琦轻拍着胸口、满意着今天的表现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

「原来你就是沉醉。」

这声音……

「你……」猛地一回身,于又琦望着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寒光的端木苰肆,眼眸大睁,「你怎么……」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而他,又是为何而来?

「想不到你竟然会自甘堕落到这样的地步,」望着于又琦脸上的惊诧,端木苰肆冷笑着,「堂堂的于家大小姐不做,竟到这种地方来用声音搔首弄姿、魅惑男人!」

自甘堕落?用声音搔首弄姿、魅惑男人?

端木苰肆的话像利箭一般刺入于又琦的心里,彻底将她的心撕碎,也让她想起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往事!

于又琦只能急促地呼吸着,直到脑中终于有些知觉之后,才忍住心中的伤痛,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我还在上班,所以你如果有事的话,能不能等我下了节目以后再……」

「不行。」末等于又琦将话说完,端木苰肆便一口回绝。

「你不可以这样,」望着端木苰肆冷绝的面容,于又琦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痛与委屈,「更何况……这是我的工作,你不可以……」

对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已经让自己离他远远的,让自己下要再被他所见,为什么他还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难道她连工作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也叫工作?」端木苰肆冷哼了一声,残忍地笑着,「像个○二○四小姐一样,每夜用着狐骚至极的声音蛊惑男人、挑逗男人,这就是你热爱的工作?」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于又琦的脸色苍白不已,「更何况,这又关你什么事?」

心,真的好痛好痛,于又琦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一直以来支撑着她心灵的工作,竟被端木苰肆说得如此不堪、如此下贱?

她何时用声音去蛊惑、挑逗男人了?又何时让自己狐骚至极了?她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上天赋予她的自然嗓音,为何听在他的耳中,就成为一种错误?难道在他的心中,她竟是这样卑贱?卑贱到让他如此唾弃她、如此嫌恶她……

「不是吗?」望着一向温柔的于又琦竟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端木苰肆心中那团火烧得更旺盛了,「要不是如此,为什么你的节目一定要在深夜播出?你以为除了那些被你声音魅惑的男人之外,有什么正经的人会在这时听这个地下电台播出的色情节目?」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再也忍受不了端木苰肆的冷言冷语,于又琦用双手捂住耳朵,疯狂地低喊着。

「你再说一次。」眼眸整个眯了起来,端木苰肆的声音冷若寒冰。

「你出去!」不断地摇着头,于又琦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着,「出去!出去、出去……」

「再说一次!」

「出去……唔!」正当于又琦抬起头来想用力大喊时,突然,她发现自己再也喊不出声了。

因为她的唇,已被一个冰冷的唇瓣紧紧堵住,并且肆虐着……

「你不可以这样……」当那个教训意味浓厚的吻终于结束之后,于又琦一把推开端木苰肆,不断地向后退去,「我已经……不是你的……」

「任何一刻,只要你尚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你的名字,你都还是端木家的人,」用力抓着于又琦的手臂,端木苰肆将她一把拉向自己低吼着,「希望你懂得什么叫羞耻,不要顶着我端木家的姓,在外面勾三搭四、搞七捻三!」

「不要再说了……」意志再一次面临崩溃,于又琦的声音是那样软弱无力。

「想勾搭男人,也等签了名再说!」由怀中掏出一张离婚协议书,端木苰肆将它丢在于又琦的眼前。「等签完名,你爱与多少男人耳鬓厮磨、爱被多少男人抱着上楼,都与我端木家无关!」

「你……」望着端木苰肆冷绝的脸孔,于又琦的心完全凉了。

原来他是来逼她签离婚协议书的!这是否代表他将与怀有他孩子的张玲芳……

望着那张无生命的纸,于又琦的生命似乎也在同时消逝了。

也罢!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于又琦凄楚地想着。

与其这样怒目相向、激言以对,还不如让他们各自拥有各自的生活,从此海阔天空、天各一方……

真的结束了!

于又琦紧紧咬住下唇,颤抖着手,缓缓地拿起笔……

而在此时,第九号电台台长办公室里正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则有些尴尬。

因为原本来找台长商量事情的司马长风,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听到原本应该静谧的大楼广播系统传出一男一女激烈而隐私的对话声。

想都不用想,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定是因为于又琦在切换音乐时,不小心将麦克风切成了大楼广播,让她与端木苰肆的隐私对话在大楼之中回响……

「台长,」清了清喉咙,司马长风有些尴尬地说:「我们是不是该……」

「你听了像什么?」未等司马长风将话说完,台长便「咔」地一声切掉了大楼的广播系统,然后面无表情地问着。

「什么?」司马长风愣了愣。

「我说,你听那个男人说话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司马长风抬起头想了想,「像个……打翻醋坛子的老公。」

「没错。」台长继续面无表情地点头,「一点也没错,并且打翻的还是山西老陈醋,非常之酸。」

「没错!」对于台长的评语,司马长风简直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嫉妒,那话也不至于说到如此之酸,对此,司马长风深有所感。

「所以我们的绝对业余文艺主持人这辈子的老公只会姓端木,并且绝对会继续业余下去!」

第八章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广播间中,于又琦颤抖着手,签下了那张困了端木苰肆五年,也让她作了五年梦、如今却已然梦碎的离婚协议书。

而现在的她,再无想望了。

因为如果事实终该如此,那么就让往事随风,让该归于尘土的回归尘土,让该回归天地的回归天地。

而那个独属于她的秘密,她会保留着它,永远也不会让这个男人知道……

「你可以走了,端木先生。」抬起几乎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眸,于又琦像游魂似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我要上班了……」

「上班?」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已经有了五千万,还上什么班?」

「请出去。」望也不望端木苰肆放在眼前的支票,于又琦开始摸索着工作枱上的书本,然后按开了一个按钮,「欢迎各位继续收听这一个时段的沉醉东风……」

看着于又琦恍若无事般地继续工作,不知道为什么,端木苰肆心中竟升起一种强烈的被忽视感!

而他,最讨厌这种被人漠视的感觉。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装疯卖傻,但她完全没有!

他以为上回利用玲子来打击她的事会让她原形毕露,可除了当天她苍白的面容之外,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晚上抱着她上楼、那个有着温柔眼眸但却因黑暗而望不清真正面容的男人?

否则她为何要以金枝玉叶之身,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上班?

否则她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工作,甚至到此刻都不肯放弃?

而这个男人,是否就是让她每回回家时,都用轻柔的嗓音轻轻说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的对象?

「那天的风很大,小琪一个人……」无视于身后那堵高墙般的身影,于又琦有口无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突然之间却惊呼了一声。「啊……」

于又琦之所以失态,全因为她的身子竟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整个由座位上拉起!

「你想干什么?」仓皇失措地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于又琦先将自己的声音切换成音乐,却在不小心中又按到别的按钮,让自己的声音透过室内扩音器回荡在广播间中。

「在天明以前,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先生,不是吗?」望着于又琦一心只在工作枱上,端木苰肆的大掌突然袭向她的前胸,狠狠地揉弄着她丰盈而浑圆的双峰,「更何况,你做这个工作不就是为了魅惑男人吗?」

「放开我!」于又琦不断挣扎着,拼命地向后退去,双手胡乱捉着可以保持重心的东西。

但在此时,她又不小心按到一个按钮,霎时,广播间中不断跳动着听众发来的手机简讯的电视墙,如今竟出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我为何要放开你?」无视于于又琦的反抗,端木苰肆用一只手捉住了她的双手,高举至她的头上,然后另一手狠狠撕碎了她的上半身衣物。「夫妻燕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不行……你不行……」于又琦睁大眼眸,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静的端木苰肆竟会变得如此让人惧怕。

过往的他也许冷漠、也许寡言,但从未像现在这般激动!他现在的眼神,不知为何,竟仿若要将她整个人吞入口中一般……

「为何不行?」端木苰肆冷笑了一声,用力拨开于又琦的内衣,露出雪白而姣好的丰乳,「你以往不总是生怕诱惑不了我吗?」

说完这句话,端木苰肆一口含住于又琦的右半边乳尖,用舌尖肆意地吸吮、逗弄……

「唔……」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于又琦不由自主地低呼了一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但由于双手动弹不得,因此她只能任由他肆虐她的乳尖,愈来愈邪恶、愈来愈深入……

不知如何是好的于又琦双目含着泪水、紧咬着双唇,极力忍受着端木苰肆对她的凌虐!

可无论她怎么要自己无动于衷,那只游走在她身上的大掌,却依然几乎将她灼伤……

「你的声音呢?」听着播音间中的阵阵喘息声,端木搜肆抬起头,用手指捻住于又琦柔嫩的乳尖,不断地向外扯去。「你最爱用来魅惑男人的声音呢?」

「放开我……」泪水终于忍不住地决堤了,于又琦痛楚至极地低下头轻泣。

不要!她不要他这样!他根本就不爱她,为何要对她做这样的事?难道只为了羞辱她吗?

更何况现在她有孕在身,根本不敢用力挣扎,万一一个不小心挣扎得太过分,也许宝宝……

「你要的!」望着玫瑰色的乳尖在自己的逗弄下缓缓僵硬、紧绷、挺立,端木苰肆冷冷地笑了起来。「你看看,你的身体早就出卖你了!」

虽然感觉那样羞辱,但于又琦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端木苰肆更明白她的身体!

因此在他的逗弄下,她有孕且敏感的身子违背了她的意志,让她的前胸绽放出美丽而眩目的嫣红……

而望着那片性感的嫣红,端木搜肆依然不满意!因为他要听她的声音,听她因他的爱抚、挑逗而发出柔软、娇脆、甜腻、诱人的销魂嘤咛!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强势,而是温柔地抚弄着她身躯的每一处柔嫩……

「呃啊……不……」不想如此娇呼的,但于又琦却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唇。

她感觉端木苰肆的手劲彻底放轻了,他的指尖就像羽毛般拂过她浑圆双乳的最尖端,然后像在抚弄最挚爱的情人一般,轻揉慢捻地挑逗着她!

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觉,随着他的挑逗,缓缓地在她的身前蔓延开来,她的身下不知何时缓缓沁出一股熟悉的热流,将她的底裤整个沾湿……

「看你叫得多浪!」终于听到那声久违的诱人媚啼,端木苰肆满足且残忍地笑了起来,「叫吧!让你所有的听众都听听你被男人玩弄时的媚啼声!」

「什么?」于又琦突地一愣,朦胧的双眸整个瞪大!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会经过电波传送出去,但无论如何,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她也许业余、也许老出乱子,但却总是尽心尽力想做好这份工作,所以她绝不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否则,电台的同事们会如何想她?电台的听众们会如何想她?

于又琦心一凉,用尽全身的力量挣脱端木苰肆的控制,然后赶忙跑至控制台前,慌乱又无措地望着上面的按钮!

「现在才发现似乎晚了!」望着于又琦手足无措的模样,端木苰肆上前一步,一把捉住她的双手。「该是你原形毕露的时刻了,顺便也让你的新男友知道你在与人欢爱时,会是如何的放浪形骸!」

完全不明白端木苰肆口中「新男友」的意含,于又琦只知道自己的身子整个被挤在控制台与身后的男人之间!

并且,她的底裤也在他的话声落下之时,碎成片片!

一股凉意袭上她温热的花丛间,也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不……不要……」于又琦又惊又恐地哭泣了起来,终于再也无法控制地哭得肝肠寸断,「求你……不要……」

为什么他要这样伤害她?究竟为什么?

「我说过,」望着于又琦梨花带泪的小脸,端木苰肆无视于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怜惜,硬是让自己的声音冷冽如冰,「现在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一手由她的肋下伸入,用力盈握住她半裸的酥胸,又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让她身下的秘密花园整个敞开在冰凉的空气之中!

「真的……不可以……」于又琦身子动弹不得,只能侧过头去抬起泪眼望着端木苰肆哀声说道,「放了我……求你……」

「一会儿之后你就会要求我要你了。」将唇俯到于又琦耳旁,端木苰肆邪肆地说道,一手精准地掐住她身下湿润的花珠,轻轻地揉弄了起来。

「啊呀……」当私密之处再度被人触及,并且还被那样邪肆地挑逗时,于又琦的身子完全失去了自主权,并且也彻底酥软了。

她的双手只能无助地按在控制台上以保持自己的重心,而意识则渐渐迷离

「居然这么湿了,」感觉着手中的湿润感,听着那声甜腻的娇喃,端木苰肆的下身也紧绷了,「几乎要把你自己的腿都湿透了。」

「你……」于又琦无助地低泣着、嘤咛着,她知道自己不该有反应的,但在他娴熟的抚弄下,青涩如她真的无法与他相抗衡。「啊……」

因此她只能任着那股熟悉的压力悄悄在下腹间蕴积,感觉着身子仿佛被火龙掠过般灼热,而蜜汁也愈来愈不受控制地汨汨流下腿际……

听着久违的阵阵娇喘在广播间中回荡,端木苰肆满意之余,也陷入了一阵意乱情迷的情雾中。

他忘情地任自己的手指沾满她身下的花蜜,在湿热的花丛间不断来回滑动,最后,还悄悄地滑入幽秘而紧窒的甬道之中!

她那稚嫩的天鹅绒花径,就像他记忆中一样温暖、滑腻、紧密,令他不自由主地为她疯狂……

「呃呀……」当端木苰肆修长的手指滑入私密之处时,那种被人侵入的羞涩与刺激感,终于彻底让于又琦的理智崩溃了。

她只能不住地呼喊、娇啼着,感觉那股湿意沿着腿际缓缓流下、感觉花径中那股细碎的疼痛不断袭击着她的意志……

「你好紧。」花径中的湿滑、柔嫩、紧窒几乎让端木苰肆疯狂,他的汗水已将他背后的衬衫汗湿,「想要我吗?」

「我……」于又琦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不停地摇着头。「不……」

「还不要吗?」端木苰肆一手轻捻着于又琦敏感至极的乳尖,并且腾出一只手释放出自己的坚挺,任由紧绷的坚挺沾满她身下的芳香蜜汁,然后恣意地在她的花丛间来回滑动,并将她的头转向电视墙的方向。

「看看自己的模样!」端木苰肆低声说着,「看看自己是怎样被男人占有的。」

于又琦看到自己的模样,她几近半裸地被他拥在胸前,发丝凌乱、杏眸迷离,也看到自己的挺翘雪臀、看到他的分身抵在自己的蜜源之处……

那画面是那样暧昧、yín邪,而当她望见他轻吻着她的裸肩,并且一手轻扯着她胸前的红樱桃时,她的双腿颤抖不已,花径之中沁出汹涌的蜜汁……

「看到了吗?」一边亲吻着于又琦的后颈,端木苰肆悄悄将双手移至她纤细得几乎一手便可盈握的纤腰,然后缓缓地向前挺腰。「男人……是这么……进入你的!」

「啊……」当端木苰肆火热的坚挺一寸一寸地顶入她的花径中时,她无助地仰起头娇啼出声!

因为她的身子,在此时此刻真的彻底被他占有了!而她,竟然亲眼目睹着那暧昧又yín邪的一刹那……

「男人……是这般……占有你的!」缓缓地将自己的坚挺撤出,端木苰肆依然蛊惑似地说着,只是这回,他是用力一个挺腰!

「啊啊……」端木苰肆毫不克制的占有令于又琦崩溃了,她只能疯狂地吟哦着,任由自己的声音在空间中来回回荡,「苰肆……不要……不要啊……」

之所以呼喊得如此痴狂,全因端木苰肆一下子便进入于又琦体内最深处,并且进入得那样深、那样彻底……

身子的本能需要与不断升起的欢愉感,是于又琦无法控制的,可她知道,他的这一个举动有可能会伤了宝宝!

因此就算她的身子已完全接受了他,但她还是不断重申着:「够了……不要了……」

「你要的!」望着于又琦嫣红的双颊,望着她动情的双眸,望着她无意识地款摆腰肢,端木苰肆突然撤出自己,又用力一个挺腰!

「啊啊……」如此巨大的冲击所带来的巨大欢愉,让于又琦已然恍惚了。「苰肆……啊……」

她只能无助地啼叫着、娇呼着,随着端木苰肆一回比一回快、一回比一回更深入的占有律动,感受着那股惊天快感彻底在身子内爆炸!

「啊啊……」当第一波的高潮来临时,于又琦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连樱唇都无助地抖动着。

「这么快就来了?」望着于又琦高潮后的绝美容颜,感受着自己的火热坚挺被剧烈痉挛包裹住的快感,端木苰肆的汗滴由额上一颗颗地滑下脸庞。「真是个浪娃娃!」

「不行……苰肆……」尽管欢愉令人浑身战栗,但在一阵接着一阵的欢愉之中,于又琦却顾不得享受,心中想着只是自己的宝宝。「不行……」

可端木苰肆压根就不理会于又琦的呼喊,只是在广播间的各个角落、用各种方式占有她,然后强迫她望着两人欢爱的所有画面!

「苰肆……不要……」当身子已然疲惫、当声音已然嘶哑,于又琦趴跪在座位上喃喃低语着,「不行……」

「都来这么多回了还不行、不要?」端木苰肆由身后不断地占有着于又琦的柔媚,尽情地释放着,「从没见过你这样言不由衷又冶浪的虚假女人!」

「啊啊……」当感觉一股热流随着高潮一起在体内爆开时,于又琦的眼前一黑,无力地昏厥了过去!

望着身前紧闭着眼眸的柔弱女子,端木苰肆的心中真是百味杂陈。

他轻轻地将她抱躺在铺了外套的地板上,大掌缓缓地抚上了她的发、她的眼、她的眸……

但三分钟后,他却一甩头,什么也不管地走出了广播间。

因为她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了!反正有的是男人关心她、抱她……

就在端木苰肆妒气冲冲地走出大楼、正要进入车内时,突然听到大楼广播器传来一个虚弱的细小呼救声。

「救我……救救我们……」

蓦地一愣,端木苰肆的脚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那是于又琦的声音!她竟在呼救?

「救救我们……」

那个小小的呼救声,几乎夺去了端木苰肆的所有呼吸,但他只是傻傻地站在车子旁望向大楼,脑中有短暂的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的呼救声是「我们」,而不是「我」?

而当端木苰肆终于回过神来,拔腿狂奔回于又琦的播音间时,已是五分钟之后的事。

突然,一个人影由前方的楼梯上冲了下来,狂奔到他的面前后,便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挥拳!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她?」司马长风怒吼着,用力揍着端木苰肆。「又琦怀孕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竟去伤害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什么?」被司马长风揍得背部重重撞到墙上,端木苰肆根本没空想痛不痛的问题,因为他的脑中只来回闪动着「怀孕」两个字。

于又琦怀孕了?!天啊,是那一回!他唯一忘情地释放在她体内的那一回!

「难怪……」端木苰肆整个人都傻住了,只能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啊!难怪她刚刚怎么也不肯与他欢爱……

难怪她刚刚不断地喊「不行」……

难怪她的眼神会那样悲伤……

「愣着干什么?不帮忙也别挡路!」正当端木苰肆脑中乱成一团时,远处传来夏芃的低泣声与低咒声,「你非得把她折磨死才甘心吗?」

「我……」望着一群人眼中的担忧及愤怒,端木苰肆愣了愣后,突然冲上前去抢过台长手中抱着的于又琦,望着她苍白的脸孔一眼,便大步地向自己的车子奔去。

该死!他这次真的该死极了!

9-10完9结

第九章

他们的孩子,没了!

而第九号电台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让端木苰肆靠近于又琦一步,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神通广大至极地将她转了院,让端木苰肆再也没机会看到她。

直到在医院中看清第九号电台里的「台长」跟所谓的「员工」之后,端木苰肆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原来那个电台里竟是那样的卧虎藏龙,而那个名为「台长」的神秘男子,也绝对有办法让他永远再也接近不了于又琦一步!

带着一颗又痛又悔的心,端木苰肆第一次主动回到自己的「家」。

在那个豪华却空阔的家中,他独自一人在于又琦曾经住了五年的房间里徘徊,望着她年轻时的照片、望着她的日记,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那个曾经在秋意盎然的校园中让他微微心动过的小女生,是她!

而那个同样对他心动,并且愿意无怨无悔等待五年的善良女子,也是她……

根本没有所谓的赌约,也没有所谓的图谋;有的,只是一颗纯稚而温柔的心,一颗被他错过、忽视过而且伤害过,再也无法愈合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夜每夜,端木苰肆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但酒精只能麻醉他的意识,却麻醉不了他痛楚的心。

每夜每夜,伴随着他的除了酒精,还有无尽的歉疚!

但所有的歉疚,都换不回那个原本属于他与她的小小生命……

端木苰肆知道,自己确实如同司马长风所说的一样不是男人,根本不是!

因为他竟为了自己莫须有的「自尊」、为了自己倔强的「面子」,对事情的真相与她的温柔视而不见,也将自己心底缓缓萌芽的依恋弃之脑后……

那股眷恋之心究竟何时开始的,他已记不清了。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变得爱看她怯生生的笑容、爱听她柔柔的嗓音、爱吃她做的热腾腾饭菜、爱凝视着她因羞怯而嫣红的脸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喜欢起在她身旁的感觉,就算在那么多的夜里,她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书,而他也只是冷冷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但他喜欢那种感觉,那种像「家」的温馨感觉……

正当端木苰肆的脑子不断地闪动着过往的画面时,开门声突然传入他的耳中,一个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来干嘛?」端木苰肆不耐烦地问。

「听说这里有个天天烂醉如泥兼哭天抢地的男人,我老太婆当然要来看看热闹。」进门来的端木老夫人倚着拐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子,「啧啧!还真是奇观哪!自你十岁开始,我就没见过你如此落魄!」

「你现在看到了!如果看完了就滚!」端木苰肆面无表情地瞪着端木老夫人,「我没力气跟你斗嘴。」

「哪,看看!」虽然端木苰肆的语气那样不敬,但端木老夫人却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坐到他的身旁,由皮包中掏出了一叠照片。「喜欢哪一个?」

「你什么意思?」望着那些照片,端木苰肆翻身坐起,眼眸那样冷冽与愤怒。

「你说我什么意思?」端木老夫人好整以暇地说着。

「我没空跟你打哑谜!」端木苰肆冷冷说着,「你别烦我行不行?」

「当然不行!」望着端木苰肆满脸的胡碴与眼下的黑晕,端木老夫人又开口说道,「还记不记得半年前你跟我说的话?」

「什么话?」端木苰肆皱起眉头。

「如果半年内那丫头没能怀上你的孩子,我便答应你们离婚,」端木老夫人耸了耸肩,「而现在都快一年了,所以我输了。」

「你输了?」端木苰肆愣了愣。

「对,我输了,所以我同意你们离婚,并且愈快愈好!」端木老夫人点了点头,「而这里呢,是我给你找的几个新媳妇儿,看上哪一个就说,别不好意思开口。」

「你说什么?」端木苰肆无法克制地大吼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我端木家不能无后,虽然我还挺喜欢那丫头的,但也只能怪那丫头跟你我无缘,」无视于端木苰肆脸上暴跳的青筋,端木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现在,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都随你了,反正我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来,看看吧!」

「拿走!」一把挥掉端木老夫人手中的所有照片,端木苰肆低吼着,「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自己说的不是?难不成是我逼你?」端木老夫人直视着端木苰肆狂怒的眼眸。

「我没有要离婚!」端木苰肆疯狂地咆哮,脸色铁青得骇人,「听清楚没有,我没有要离婚!我也绝不会跟于又琦离婚的!」

「什么话都是你在说……」掏了掏耳朵,端木老夫人懒洋洋地望着濒临疯狂的孙子,「当初说要离的也是你,现在说不离的还是你,不过呢,怕只怕就算现在你不离,人家也拼着命要跟你离了……」

「你说什么?」端木苰肆的脸色开始有些苍白,「是不是她……」

「不用给我摆这种臭脸,我老太婆不吃你这一套!」挥了挥手,端木老夫人冷冷说着,「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明白,难不成还要我亲口说吗?」

「我……」端木苰肆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了,他只能苍白着脸走到墙边,想及自己做过的错事,忍不住用力捶着墙,捶得手都流血了却依然没有停手,任墙面留下点点血渍……

「行了,别捶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看样子还算有救!」望着孙子的「自残」行为,端木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有空在这里演八点档连续剧,还不如干点正事去!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照顾,难不成还要让外人来帮你照顾不成?」

「我找不到又琦,」握紧双拳,端木苰肆低下头低喊着,「我找不到她……」

「废话,你天天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找得到才有鬼!」睨了孙子一眼,端木老夫人没好气地说着,「丫头早就回到那唯一有人关心她的电台去静养了!」

回第九号电台?

「是吗?」听到祖母的话后,端木苰肆原本醉意朦胧的眼中突然间有了生气,而脸庞也整个亮了起来!

他毫不考虑地捉起外套就往外跑!

「喂,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就你这鬼模鬼样的谁看得上你?好歹也把自己弄得帅一点吧?」端木老夫人叫住了端木苰肆,「对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这回没把又琦领回家,这辈子你也休想回端木家一步!」

端木苰肆知道第九号电台的人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脸色竟会那样难看!

当他好不容易梳洗完毕,并且专门请饭店的厨师煲了一锅**汤,风尘仆仆地来到第九号电台时,竟在员工餐厅的门口就被人挡了下来。

「唷——今天是什么日子、吹的是什么风啊?居然能把『某人』给吹来了!」

说这话的是夏芃,而脸色自然跟她的话一样嘲讽至极。

「我想送点东西给又琦。」望着这个曾经的黄金女主播如此冷淡的态度,端木苰肆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绽开了一个笑容,万分诚挚地说着。

「东西?」瞄了瞄端木苰肆手上的保温桶,夏芃冷哼了一声,「老张!我们今天给又琦喝什么汤?」

「天山极品人参炖乌**!」就见员工餐厅的老张小心翼翼地由厨房内捧出一个还冒着烟的小砂锅,「小火慢熬足足三十六小时,差一秒,我老张头立刻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就有这种人,拿个街上随便买来的饲料**汤就想唬弄人!」望也不望端木苰肆一眼,夏芃毫不客气地冷言讽刺着,「当别人全是傻子啊?老张,送客!」

知道自己的地位与立场是如何弱势,更知道眼前这群人的重要性,因此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但端木苰肆也只能无奈地乖乖离去。

三天后,依然是第九号电台的员工餐厅门口。

「老张,汤炖好了吗?」这回,挡驾的是一个看来帅气至极却又忧郁至极的年轻男子,他瞄了端木搜肆一眼后,慢条斯理地朝厨房里问着。

「炖好了!」就见老张再度小心翼翼地由厨房里捧出一个冒烟的小砂锅,「二十年极品血燕炖乌**,美容养颜兼补身!」

「这血燕的颜色我看只有十九年吧?你怎么这么粗心!」望瞭望小砂锅,忧郁男子皱了皱眉,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先凑和着喝吧!反正再怎么样也比『某人』带来的有诚意多了……老张,送客!」

六天后,还是第九号电台的员工餐厅门口。

「老张,好了吗?」这一回出马的是司马长风,就见他扯着嗓子朝着厨房大叫,「别拖泥带水的,要不扣你薪水!」

「来了——」故意拉长了尾音,老张又小心翼翼地捧上一个冒烟的小砂锅,「珍品雪蛤莲子红枣**汤。」

「长白山冬虫夏草炖乌**,附料是天山雪莲,」这回端木苰肆终于可以不再保持沉默了,「我自己炖的,七十二小时。」

「那是什么玩意儿?」司马长风愣了愣,望向老张询问道。

「长风,这回俺们比不上……」老张将头凑到司马长风耳旁,低声说着,「绝品!绝对的补中珍品!」

「比不上?」司马长风眨了眨眼,终于正眼望了端木苰肆一次,在看到他那比熊猫还熊猫的黑眼圈后,故作严肃状地拍了拍他的肩。「哥儿们,算你今天运气好,我们的精美极品药材还在搭飞机,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终于等到了可以看到于又琦的这一刻,端木苰肆的心中不仅激动万分,还百感交集。

但最后,他只能尽可能平定自己翻腾不已的心神,静静地站在电台特地为于又琦精心安排的休息套房前,等待着前去察看她是否还在休息的特别看护的响应。

知道自己与她已近在咫尺,端木苰肆的心跳得那样快,但他却只能继续等待,像等待法院判决般忐忑不已……

「小姐醒了,」就像过了一生一世般,看护终于在端木苰肆的殷殷期盼中出现在他的眼前,「但进去后千万别拉开窗帘,因为小姐的眼睛哭坏了,见不得光,我也没敢说是先生你去看她,所以能不出声你就别出声了。」

哭坏了?见不得光?

听到这几句话,端木苰肆几乎要晕眩了,但他还是对看护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颤抖着手推开那道他费尽心思终于可以来到的房门。

房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灯光,端木苰肆望着屋内齐全及舒适的设备,以及摆在房间中央的大床,对第九号电台的感激与歉疚整个涌上心头。

因为这原本都该是他做的,只是此刻却……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后,端木苰肆终于收起思绪,急急地望向躺在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影。

看到床上瘦了一圈、眼前还绑着白色绷带的于又琦,他的心痛得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而此时,原本躺着的于又琦在听到开门声及脚步声后,缓缓地轻启红唇低声说道:「老让你们帮忙,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说着,她挣扎地想坐起来,就在此时,一双大手轻轻地扶住了她,将她扶坐起来,然后在她的背后放了一个大枕。

「你……」感觉着那双大手的温暖与热度,于又琦蓦地愣了愣。

因为这双手明明是属于男人的,可却不是台长、不是司马长风……这人究竟是谁?

虽然心中是那样的狐疑,但最终于又琦还是保持了沉默。

也许是大家都忙吧!所以才会请了他们的朋友来照看她,她实在不该太大惊小怪的!更何况,最近她实在麻烦大家太多了,不该再给人家添麻烦……

「谢谢你。」心中由衷地感谢着,于又琦轻柔地对着眼前的黑暗说着。

是的,黑暗。由于太过悲伤,天天以泪洗面,以至于她的视网膜有些剥离……

但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看到这群朋友们为她心疼、为她难过的眼眸,因为那只会让她更加忧伤……

于又琦开口致谢之后,她身前的人却还是没有作声,只是将她扶坐起后便离开了。

但一会儿之后,于又琦感觉到自己的床下沉了一下,似乎是有人坐到她的床边,而后,一个温热的汤匙抵至她的唇旁,似乎是要让她喝汤。

也许这人不爱说话吧?

静静地喝着汤,于又琦也不说话了,只是奇怪的是,今天这汤的味道有些古怪,并且这个人的举动也小心、轻柔地过了分!

每当有些汤汁沿着她的唇角流下时,她就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掉,而那抚触……

心中突然一凛,于又琦蓦地将脸撇了开去,再也不肯喝他所送上来的任何一口汤!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绝对是他,端木苰肆!

刚刚由于没有多想,因此她并没有刻意注意身前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而如今,他手指上的烟草味、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以及混合起来的那股男人味,令她可以确定他一定就是端木苰肆!

而她,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他,更不要让这个「杀人凶手」靠近她!

在发现于又琦突然不肯配合之后,端木苰肆又试着送了几回汤,但得到的结果却是相同的。

面对这种情况,端木苰肆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是他,所以再也不肯喝汤了!

老天!她竟是如此痛恨他……

百般无奈之余,端木苰肆只能放下手中的汤勺,走至房间外叫来了看护,而后一个人站在房门旁,再也不敢造次。

「小姐,乖,喝汤。」拿着汤碗,看护坐至于又琦身旁,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着。

「我不喝他的汤!」于又琦低声说着,语气是那样坚决,「他走了吗?」

「走了、走了。」瞄了瞄门旁的端木苰肆,看护看到他不断挥着手,只得配合地说道,「而且这汤也不是他的,是老张做的。」

「是吗?」心中虽有些狐疑,但由于于又琦什么也看不见,因此半晌后,为了不给人添麻烦,她终于开始继续喝汤,尽管不知为何,她老觉得其实这个房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而这样的感觉,从那时起,便经常存在于又琦的心中。

有时是在她休息时,有时是她躺在床上听着第九号电台的节目时,有时是在她傻傻地发呆时……

于又琦的感觉其实没错,因为端木苰肆确实一有空就来这里探望她,只是每回他都只敢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看护或者其它员工们与于又琦和乐融融地聊着天,然后独自品尝那份被隔绝于外的痛楚与心酸。

但他明白这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该受到的惩罚,因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日日守着于又琦,就像守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这天,当端木苰肆到来时,于又琦正在浴室内梳洗。

由于担心她的眼睛还没有康复,万一不小心在浴室里跌倒伤了身子,因此端木苰肆悄悄坐在浴室的门旁,低着头伴着她。

奇怪的是,原本水声阵阵的浴室,却出现一阵令人害怕的静谧!

侧耳倾听着浴室中的古怪宁静,端木苰肆的心中着实有些忐忑,因为他知道洗浴之人不该如此安静。

在「该不该去看看她」的念头之中来回挣扎着,突然,端木苰肆听到了几声水滴声!

当他纳闷地转过头去时,见到的景象却几乎让他崩溃!

他看到于又琦孤零零地坐在浴缸里,用双手轻抚着肚子,而她的脸上,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在水面上,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宝宝……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才会让你……」

端木苰肆的心因为于又琦的话彻底碎成片片,此生,他第一回懂得什么叫心碎!

也才明白,他所带给她的,竟是超乎他想象的伤害与打击……

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子,端木苰肆无视于浴室中的水气紧紧地搂住浴缸中的于又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眼眸酸涩地几乎都睁不开了,端木苰肆的声音是那样的破碎与哽咽,「你要多少个孩子,我都给你……都给你……」

「不需要了,我再也不需要了……」当脸颊上除了自己的泪还出现另一个人的泪水时,于又琦也崩溃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也不该哭,所以在别人的面前她总是尽可能地坚强起来,可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伪装自己了,只能任由泪水伴随着痛苦一起决堤!

「又琦……又琦……」听着于又琦痛人心扉、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端木苰肆简直心痛得下能自己,只能不断地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了……不要了……」用力捶着端木苰肆的手,于又琦恣意地将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你走!你走!我再也不需要你的孩子了!」

「别哭了!你不能再哭了……」

浴室之中,除了于又琦凄楚的哭泣声与端木苰肆饱含痛楚的安慰声,再无其它。

许久许久之后,在黑暗之中,眼泪终于慢慢止住的于又琦突然听到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

「可我真的想要……想要你为我生的孩子……」

第十章

自那天之后,于又琦对于端木苰肆的到来已不再那样抗拒。

但这并不代表她欢迎他、原谅他,只是不排斥他而已。

对于这一点,端木苰肆相当明白,但他已然满足。毕竟能在她的身旁,天天望着她、照顾着她,这对他来说已是得来不易的幸福了。

终于,在他精心的照料下,于又琦的身体慢慢恢复,只是眼睛依然怕光,因此迟迟无法重拾她喜爱的工作。

而在以行动及诚挚的忏悔取得第九号电台所有员工的谅解后,端木苰肆自告奋勇地替代了原来属于于又琦的工作,为她主持「沉醉东风」这个节目,日日在白天处理完公司的繁忙事务后赶至第九号电台。

虽然这样「夜以继日」的行程让端木苰肆疲惫并消瘦了许多,但他的心灵却是轻松、欢愉的。

只是,该如何让于又琦重新接受他的念头,却也日日折磨着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欢迎收听第九号电台的沉醉东风……」经过两个月的练习后,现在的端木苰肆已能熟练地坐在广播间中的座椅上,来回切换着一大堆的控制钮,并且一点也不出错。

就在他要开始今天的节目时,突然发现广播间中的计算机屏幕上像往常出现一条又一条的手机简讯留言。

「沉醉呢?我们不要你,我们只要沉醉!」

「沉醉沉醉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给我沉醉,其余免谈!」

望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着的留言,端木苰肆苦笑了起来。都过了这么久,这群忠实的听众却依然独独青睐于又琦,对他的努力完全视而不见。

「沉醉身体不舒服,因此这段时间都将由我来代班。」端木苰肆在苦笑中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官方」答案。

但不知为何,今天的听众似乎相当不买帐,甚至开始有了威胁之言——

「再不把沉醉还给我们,我们就拒听沉醉东风这个节目!」

「你休想取代沉醉,快把我的梦中情人还给我!」

「你是不是对沉醉怎么了?快把人还来,否则我们就杀过去电台找你要人!」

多天来,脾气一直隐忍着不发作的端木苰肆,在看到如此挑衅的留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地爆发了!

「你们爱听就听,不听拉倒,想威胁我,门儿都没有!」

此语一出,屏幕上的留言就更疯狂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沉醉是我们的!」

「沉醉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端木苰肆眯起眼,「沉醉是我老婆、五年前就是了,并且永远会是!所以往后谁再传这种无聊的简讯进来,我就让你们一辈子再也听不到她主持的节目!」

「老婆」两个字一经电波传送出去,反弹的声音就更多了,像什么「你怎么可能是她老公」、「你凭什么爱沉醉」、「老公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当沉醉的老公」之语都纷纷出笼。

而看着那些留言,端木苰肆更是毫不畏惧地独战群雄。「因为我爱她爱得比你们任何人都深,所以当然有资格当她的老公!还有谁敢再废话,我就让你们以后一个个都只有音乐听,一辈子都听不到我老婆的声音……」

突然,望着那些不断发进简讯的手机号码,端木苰肆的眼眸突然眯了起来。

他的手往前一伸,按了个按钮,然后缓缓抬起头,望着广播间与副控室之间的那道玻璃渐渐变得透明。

而此时,与他只有一个玻璃之隔的副控室里站了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并且争先恐后地往一个半秃的中年人手上塞!

那个半秃的中年人便是员工餐厅的老张,就见他一个人主控发着简讯,忙得满头大汗,而其它人则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当副控室的人们发现端木苰肆已识破他们的行动时,全都笑脸盈盈地指着广播间中的计算机屏幕。端木苰肆狐疑地转过头去,望着一行不断重复闪烁的字。

「又琦每晚都听你的节目!」

看着那行字,端木苰肆笑了,笑得那样开怀。

「琦儿,我爱你……」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支持」,也不辜负自己的满腔爱意,端木苰肆索性在节目中直接说道,「好好休息,我的琦儿。」

像往常一样独自在房里听着端木苰肆主持节目的于又琦,在听到「琦儿,我爱你」这五个字时,人整个呆了、眼光整个朦胧了,心中又甜又涩。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是,她真的好想相信……

这段日子以来,于又琦不是没有发现端木苰肆的转变,只是她也明白,自己绝不能再陷下去,绝不能再爱上他,尽管这十分困难……

但在他们已离婚的今天,在张玲芳已怀了他孩子的今天,他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其实只是为了忏悔、赎罪,所以她实在不该让自己的心再度浮动……

可是,讨厌……真的好讨厌!

她讨厌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送之后,竟是那样的温柔及磁性!

她讨厌他自从开始几天后便再也不曾犯下任何错误,并且比她主持的还好、还熟练!

她真的好讨厌自己每夜每夜都傻傻地听着他的节目,然后在眼睛已然恢复的今天,依然不敢让他知道……

只因她明白一旦她的视力恢复之后,他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照顾她,而她再也见不到他穿著t恤以及刷白的牛仔裤,顶着一头帅气的乱发,在她房里四处走动的模样……

全身浸在满是泡泡的浴缸之中,于又琦在思绪纷飞之际,突然有种感觉,感觉似乎有人在悄悄地注视着她!

用着眼角余光,于又琦往浴室门旁看去,看到门旁有个黑影,而那人投射过来的眼光,灼热得简直会将人融化……

老天!难道她以前洗澡时,他都是这样看着她的吗?

于又琦低下头,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了!以往眼睛没有康复时,纵使感觉四周「好象」有人,但她也从未多想,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完全确定此人的存在!

如果一直以来,他真的……那……那……

虽然思绪是那样凌乱,但于又琦却不能一辈子待在浴缸里不起来,因此最后她只能牙一咬,伸手取来了大浴巾,快速将自己包裹住,毅然决然地由浴缸中爬起!

只是,就在她要跨出浴缸时,脚底却突然一滑!

「没事吧?」这时,一双大手及时抱住了她,于又琦的头上也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柔嗓音,「有没有跌疼?」

「没事……」于又琦低声说着,头连抬都下敢抬一下。

「我听到声音,怕你在里面出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干脆将于又琦整个人抱起,端木苰肆将她抱至床上后温柔地说着。

明明知道端木苰肆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于又琦却什么也不能反驳,因为若她一反驳,那他不就知道她的眼睛已经看得到了?

而到那时,她岂不是更尴尬……

「真的没事?」在昏黄的灯光下,端木苰肆先是脱下了自己的t恤将它套在于又琦的身上,然后抽起浴巾,柔柔地为她擦拭着湿发。

「没事……」感受着端木苰肆的温暖气息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后颈,一想到他此时裸着上身,于又琦的脸彻底嫣红了,身子也不明所以地热了起来。

「你今天听节目了吗?」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呼吸声,许久之后,端木苰肆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着。

「没听。」

「是吗?」听到于又琦淡淡的回答后,端木苰肆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失望。

算了,今天没听到,总有一天她会听到的,因为他会天天说、日日说……

「吃点东西吧!」由床上站起身,端木苰肆走至桌旁,将自己带来的点心取出,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入于又琦口中。

老实说,看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在自己的房内走动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可不知为何,今天的于又琦望着端木苰肆健壮的胸膛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并且还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你不舒服吗?」觉得今天于又琦似乎一直在抗拒自己的碰触,端木苰肆端担心不已又忐忑至极地问着,将手贴至她的额头上,最后,索性和她额头对着额头。

「我想休息了。」撇开自己的头,于又琦翻身躺下,用被子将自己早已嫣红的脸整个蒙住。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但望着于又琦的举动,端木苰肆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坐至窗旁的沙发上。

许久许久之后,床上的于又琦依然没有入睡,而端木苰肆也依然没有离开。

突然,于又琦发现自己的床往下一沉,感觉有一个人碰也不敢碰她一下地、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身旁,而后呼吸缓缓趋以平稳。

他睡着了吗?

又等待了一段时间,终于,怎么也睡不着的于又琦悄悄地起身,就着月光望着身旁似乎已陷入沉睡的男子。

他累了吧?这段时间以来,他要处理端木企业的大小事,又要来这里照顾她、帮忙她的工作,一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也难怪今夜会累得在这里睡着……

月光下,映在于又琦眼帘中的端木苰肆,睡颜是那样的平静。他凌乱的发楷衬得他的脸帅气至极,只是,他眉间却有着一抹皱折,让人看了有些莫名的心疼。

不知不觉地伸出手,于又琦轻抚着端木苰肆的眉间,而后是眼眸、而后是嘴唇……

这唇瓣……像被蛊惑似地俯下身去,于又琦将自己的红唇轻轻地贴在那个温热的唇瓣上,感受着一股热流在彼此的唇瓣间来回游动着。

那感觉竟是那样温馨、那样令人留恋……

而在于又琦无意识地悄悄伸出舌尖去轻点、轻舔那个唇瓣时,却发现自己竟再也离不开了!

因为端木苰肆的舌竟疯狂地与她交缠在一起,而后,他的手紧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身子推倒在床上,然后忘情地吻着她!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于又琦已记不得了,她只知道当她的口中发出第一声嘤咛时,一双大掌已悄悄溜进她的衣衫下,轻握住她不着一缕的双边丰盈!

「啊……」呼吸整个急促了起来,于又琦只感觉端木苰肆在自己的身上燃起了一把火,而她的身子好热奸热……

「琦儿……」口中突然低喃了一声,端木苰肆将于又琦身上的t恤往上推去,然后一口含住她的右半边乳尖!

「唔……」一股酥麻感由于又琦的胸前扩散至全身,她无助地轻摆着腰肢,感觉着乳尖被人轻舔、轻啮的异样刺激与暧昧……

于又琦温顺而又性感、纯真的反应,大大鼓舞了端木苰肆,他听着房内一声又一声的娇喘声,任自己的唇瓣轻轻离开那诱人的乳尖,沿着滑腻又平坦的腹部一路吻下去……

而早已意乱情迷的于又琦根本不知道端木苰肆的目的,只能在他娴熟的逗弄与诱惑之中紧夹双腿、弓起身子不断呻吟。

「不要……不要那里……」发现端木苰肆突然拉开自己紧夹的双腿,并且还任由唇瓣不断往下移动,于又琦又羞又慌地轻叫着,然后在花瓣被人用手拨开、花珠被人整个含住时,放声娇啼了起来。「呃啊……」

听着耳畔声声诱人的娇吟,尽管端木苰肆的下腹是那样的紧绷及火热,但他只是忍住自己的渴求,尽情吸吮着于又琦身下的花珠,并用舌尖不断地挑逗着她最为女性的敏感与柔软……

「肆……不要……」于又琦身子已然虚软,双手紧捉着床单,感觉着体内那股不断四处流窜的乱流,纤纤柔荑上的十指指节都泛白了。

老天!他怎会……以往的他从未这样待她,为何今日竟是这样的邪肆?

意识完全剥离的于又琦只觉得身下湿成一片,而端木苰肆的舌尖就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挑逗着她身下最敏感的部位,最后甚至还侵入她隐蔽且羞人的花径之中!

「啊呀……」当花径被一个柔软又灵动的物体侵入时,那种惊天的刺激感与羞赧令于又琦彻底疯狂了。

她只能在端木苰肆带给她的异样刺激,以及体内不断攀高、以至于最终终于释放的巨大欢愉之中放声尖叫、载浮载沉……

「宝贝,来了吗?」望着高潮过后,一身香汗淋漓但却绝美迷人至极的于又琦,端木苰肆沙哑着嗓音问道。

「爱我……」伸出右手,于又琦轻抚着端木苰肆汗湿的脸颊,迷迷蒙蒙地轻喃着,「爱我……肆……」

老天!那是什么样的致命吸引力,端木苰肆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月光下的于又琦,用着又羞又怯的盈盈目光凝望着他,她雪白而玲珑的身躯、乌黑的长发,让她就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般清纯,但清纯之中却又具有十足的诱惑力……

而她那微启的樱唇、迷蒙的眼眸,仿佛是在邀请着他拥有她、占有她……

「琦儿……」望着于又琦情迷的娇美神情,端木苰肆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

他褪去了全部的衣衫,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前,让她的双手环在自己的颈项上,双手下移落至她杨柳般的细腰上,双手用力往上一提,一个进身,令自己紧绷已久的坚挺彻底没入她的体内……

「啊啊……」当端木苰肆火热的坚挺一举挺进体内时,一股细碎的疼痛与久违的欢愉共同在于又琦的身下跃起,令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口,纵声娇啼着,「肆……」

「我在,我在爱你,我的琦儿……」轻吻着于又琦的面颊,端木苰肆一回又一回地进入于又琦的体内,感觉着她攀附在自己颈项上的双手握得愈来愈紧,而身子愈来愈紧绷……

「肆……肆……」一股被人宠爱的满足感与体内的充实感,令于又琦的美目蒙上了一层雾水,只能不停喊着端木苰肆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端木苰肆突然一个俯身,再度将于又琦放倒在床,然后高举她的右腿,任自己的坚挺更深入地在她的体入放纵、穿梭……

「啊呀……」如此羞人的姿势以及体内那股突然炸开的快感,令于又琦再度尝到高潮的滋味,并且比曾经的每一回都要巨大、都要明显、都要疯狂……

「老天!」端木苰肆当然感觉到于又琦花径中的剧烈痉挛,低喃了一声后,更是尽其所能地让她欢愉着、快乐着……

「肆……人家……不要了……」当体内被那几乎不停歇的快感来回袭击时,于又琦的身子已然疲惫了,而声音也那样嘶哑,「不要了……」

「不能不要!」望着于又琦布满激情的眼眸,端木苰肆疯狂地加快律动,「除非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啊……啊啊……」随着端木苰肆的激情占有,当又一次的高潮来临时,于又琦紧绷着身子无助地啼叫了起来,「好爱……」

「喜欢我这样欺负你吗?」端木苰肆将于又琦的身子翻了过来,抬高她的雪臀,由背后一举贯穿她尚在痉挛的花径!

「呃啊……」一波未平、一波却又再起的高潮,让于又琦已然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从未说出的话语在空间中回荡,「我爱……爱你……这样……占有我……欺负我……」

「愿不愿意一生一世被我这样欺负?」听着于又琦口中的娇声浪语,端木苰肆的眼眸也朦胧了,而动作也更加狂浪。

「我愿意……啊呀……」感觉花径的最深处被一股强烈的热流冲击,于又琦高声尖叫了起来,身子整个软在端木苰肆的身下,「愿意……」

月光下,一对激情过后的男女相拥在一起,那模样,令月儿都笑了……

「琦儿,你眼睛好了是吗?」当彼此的呼吸恢复平静之后,端木苰肆突然低声问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你可以走了!」心中一凛,于又琦撇过头去。

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羞赧。

因为当意识渐渐回到于又琦脑际之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主导这场浪漫激情的始作俑者!

老天!他们已经离婚了,她怎么会一时意乱情迷……

而他,又会怎么看她?

「走?」端木苰肆身子一僵,再不言语,只是慌乱地松开一直搂住身前女子的双手。

该死的!他竟然一时意乱情迷,这样疯狂地要了一直没有原谅他的她,也难怪她要赶他走了。

可他不走、死也下走!

「我……我已经利用完你、也报复完了……」感觉到端木苰肆那双放开的双手,于又琦忍住心中的伤怀低声说着,「你可以回去你跟她的家了……」

「利用?报复?」许久许久之后,端木苰肆低哑的声音才又在空气中响起。

「对,我在利用你!」于又琦细声说着,小脸蓦地嫣红了起来,「那个……人都有生理……需求……」

原来如此……

「没关系,我让你利用。」望着于又琦后颈泛起的片片红霞,端木苰肆的心虽有些抽疼,但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在报复张玲芳!」想下到端木苰肆的反应竟如此平静,于又琦又急急说着,「她抢走了我的……我也要抢走她的!」

什么?报复张玲芳?也罢,报复就报复吧!

「没关系,你尽管报复,愈多回愈好!」忍不住亲吻着于又琦的肩膀,端木苰肆喃喃说着。

「你可以走了,因为我不想当第三者。」于又琦再也无法平静了,她坐起身子低喊着,心好痛好痛,眼眸好酸好酸。

因为此时此刻她终于发现,要不爱这个男人真的好难、好难……

就算他曾那样伤害她、就算现在他与她之间什么都不是,可她还是爱他啊!

「你不是第三者。」听到于又琦的话,端木苰肆先是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地扬起一个笑容,坐起身子,轻搂住于又琦的腰,深情地低头吻着她的发梢。

「什么?」于又琦也愣住了。

「因为我跟玲子早在五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上回是她托我帮忙找医生,想瞒着她先生拿掉肚子里那个不属于婚姻关系内的孩子,所以我才利用机会拿她来气你。你根本就不是第三者,而她也永远不会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什么?」于又琦望向端木苰肆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忍不住流下泪水,「那我……你走、你走!」

他在笑她了!她怎么会那么傻、傻到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口,然后让他有机会再嘲笑她?

第三者是指介人人家家庭、破坏夫妻感情的人啊!

并且第三者或多或少都与某一人存在着感情,而她从头到尾都是自作多隋,还敢自称「第三者」,难怪他要笑她了……

「琦儿……」望着于又琦的泪水,端木苰肆知道自己一定是哪里说错话了,立即仓皇失措地紧拥着身前的女子,怎么也不肯放手。「我知道我不该欺负你,是我不好,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把持不住自己了,你要怎么待我都行,就是别赶我走……」

「嗯?」含泪望着端木苰肆眼底升起的痛苦,于又琦有些傻了。

他说什么?别赶他走?

「我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因为你一时……但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况且,那张签过名的离婚协议书早被我撕掉了,因此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责备我们的,而且我……真的不介意,你可以随便利用我,真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的意思是说……」

这是端木苰肆吗?

望着端木苰肆慌乱地扯着头发、语无伦次的傻样子,于又琦有些恍惚了!

他竞也会如此的不理智、如此的不稳重、如此的惊慌、如此的失措、如此的胡言乱语、如此的……

而这全因为她,全因为她的一句话!

如果她再不懂为什么,就真的太傻太傻了……

「你如果今天想在这里睡,」在端木苰肆焦急得汗流浃背之时,于又琦终于低下了头,她的眼眸有些朦胧,但脸上却有股甜甜的笑意,「就不要再说下去了。」

「什么?」端木苰肆先是一愣,而后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眸晶亮如繁星。「好的,老婆大人,从此刻起,我不再说话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忏悔、让他倾吐爱意、让他将过去几年间该甜言蜜语的慢慢补齐……

不过,虽然不说话,但端木苰肆的口并没有因此闭起来,因为在这样浪漫的夜里,他可以做的事还多着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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