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嗜血残王妃 - xp1024.com
《绝代风华:嗜血残王妃》


第1章 龙窝中有只虫一

“啪”的一声。

一个极品白玉茶杯砸在赫连子夜的脚边,子夜为那杯子默哀了三秒后,沉默的后退一步。

水湾湾的大眼睛看着主位上正气血不稳的老太太,有些气息不稳的问道:“太皇太后,您还在生气?”

端庄且保养得宜,除了一头白发其它不怎么显老气的太皇太后,此刻被他气得真真是七窍生烟。

抖着手指着他喝问道:“贤王,哀家问你,这次月考你文考考了多少?武考又是多少?是不是还和那些个小姑娘不清不楚?

你父王母妃将你交到哀家手里,哀家也是真真儿将你当亲曾孙看待,皇子们该有的你全都有。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正而八经的不学,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竟然还给哀家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

嗯?

前面的他听明白了,但这未婚先孕又是几个意思?

他和谁?

他有那本事?

一直默默站于太皇太后身边的赫连佳敏这时才上前轻轻抚着太皇太后的胸为她顺气,声音轻柔的劝道:“老祖宗,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是会心疼死佳敏,十九弟会改的。”

赫连子夜心中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赫连佳敏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一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在温柔的外表下,能分分种把人害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你看,太皇太后怒气更甚,“啪啪~~”的这次是连着几个杯子砸在他的脚边,将手边能够到的杯子全砸了过来。

不过她这样,并未引来赫连佳敏的欢心,反而眼底一道暗茫闪过。到底还是心疼着,全砸在脚边,就连碎片都没朝那贱种身上飞去一片。

老太婆忘了谁才是她的亲曾孙了吗?

“改?他改了这么多年,改出个什么来了?现在倒是本事了,竟然把人家姑娘的肚子都弄大了,呼~~~~”太皇太后气得直喘,头上青筋都已经凸起。

瞪着子夜的双眼除了愤怒外,眼底深处更多的是心疼。

低着头越过脚边的碎片,子夜慢慢的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微抬起头瞄了眼太皇太后,又迅速的低下,声音还是原来那般不大不小的说道:“太皇太后,子夜最近都在府里读书,哪儿都没去,怎么会把人家姑娘的肚子给弄大了?”

就算他真哪天逆天了有那本事,可不该背的锅,他可不背。

他这一说,也因刚才怒气已经发泄了一通有所缓和,太皇太后倒是微冷静了下来沉思。

对呀,这孩子一向胆小,其实也不是说胆小,就是安静不惹事。要说他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怎么的她也不敢相信,还有他的身体。。。。。。

平日连个府门都及少出,若不是有她和九儿庇着护着,也许连现在的十五岁都活不到。

怎么可能把欧阳家那姑娘肚子给弄大了?

见太皇太后眼中已有疑惑,赫连佳敏立刻不悦的瞪向了子夜喝斥道:“十九弟,你平日无所事事,姐姐就不说你什么了,反正也不指着你能干什么大事儿。

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会拿清白去诬陷你吗?

欧阳家可是世代功勋,欧阳七小姐还是嫡次女,她会用如此龌蹉的手段要委身于你?”

要说赫连佳敏厉害,厉害就在这里。

语气是对子夜的狠铁不成钢,一副心疼而无奈的样子。

但话里句句,都是要将那个什么欧阳七小姐往子夜怀里推。

先点出子夜一无是处,再点出欧阳家的优势,以及最最重要的一点--子夜配不上欧阳七小姐。

就是太皇太后眼中的怀疑都淡去不少。

小十九的性子她原是了解,可从他十岁离开皇宫外居后,她与他见面的次数便越发的少,得到他的消息都是下人传来的。

欧阳家可非普通人家,欧阳豪家主曾是大将军之尊,现在虽然退了,但关系还在那。

而七小姐,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入东宫的人选。

要诬陷小十九,也用不着拿七小姐去诬陷,那是得不尝失。

但小十九毕竟是在她身边养了十年,这份情谊是其它皇子都没有的,太皇太后自然不想冤了子夜:“小十九,你实话告诉老祖宗,欧阳七小姐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小十九?

老祖宗?

这称谓一变,赫连佳敏就知道太皇太后的心又偏到不知哪儿去了。

不过她没表现出自己的不甘,而是同样一脸心疼的看着子夜,等着他的回答。

“太皇太后,真不是子夜。”子夜连连摆着右手,脸上因着急,不显红润反而苍白下还隐着死灰之色。

他这右手一摆,太皇太后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了他一直垂着的左手。

整个炎習的人都知道,贤王的左手,在当年未央宫大火时,为了救太皇太后出火海,被掉下的木头砸到,从此便废了,那年他才七岁。

太皇太后一想起曾经,双眼立刻一片泛红。

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有人要害死她,同时也要连着这孩子一同灭了。

谁曾想,他小小的身子,竟硬是将已经昏迷的她施出了火海。她被用湿棉被保护得好好的,可这可怜的孩子,不只是左手废了,全身被烧得都是水泡,现在还身中巨毒而受着无尽的折磨。

一看太后的样子明显是又想起了那事儿,赫连佳敏知道这时再说子夜其它反倒不好,立刻上前托住子夜的左手,将他扶到太皇太后身边坐下。

“这事儿也许有什么误会,十九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漫说是侮辱人家姑娘,便是对人大声说话都没有过,老祖宗,我看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人看不过十九弟,这才设了此计要陷他于不义?”

同时,赫连佳敏时不时的用余光撇向门口。

怎么还不来?

子夜将她的反应全部收入目中,心底一声嗤笑。

真是不长进,这么多年都没在他身上占过便宜,怎么还不死心?

还有,妞呀,他左手虽是‘废’了,可真废还是XX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能不能别捏着手臂这么重还表现得这么温柔,表里不一可以,但可不可以别对着他演,看着真心累。

估计得红了。

第2章 龙窝中有只虫二

太皇太后本就已经开始心软,也有些怀疑,再被赫连佳敏这样一说,几乎就已断定此事就是有人要害小十九。

正准备开口让人去查,门外便传来了道尖锐的声音:

“六姐这话说的,十九弟有什么值得欧阳家贴进来个嫡女去陷害?就凭那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还是凭一个空的贤王这位置?欧阳家嫡小姐随便一嫁,哪怕是个将军,也比十九弟强百倍万倍。”

进来的是十公主——赫连欣仪,与如此温婉的名字不同,恰恰相反,她是出了名的骄横跋扈,也是与六公主赫连佳敏最为不对付的一个,并且最看不上赫连子夜的‘孬’样。

垂着头的赫连佳敏嘴角勾起道嘲讽的幅度,不过等她抬头时,已经又是一副温柔疼爱弟妹的神色。

“瞧十妹这话说的,十九弟是咱们的弟弟,虽说不是亲的,可在宫中生活了十年,他的秉性便是别人不信,咱们做姐姐的也不能不信。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

怎么是她来了,十一妹呢?

看来,今儿想要将欧阳纯送进贤王府不太容易了。

太皇太后对她这话十分满意,同时警告的瞪向了赫连欣仪,“佳敏说的不错,你是小十九的姐姐。做为姐姐,不向着自己的弟弟,哪有你这样帮别人说话?”

对赫连佳敏,赫连欣仪敢呛声,可对太皇太后,她不敢。

一脸憋得涨红,却不得不行了个礼向子夜道歉:“十九弟,姐姐说错话了。”

完全没有诚意,子夜却是‘受宠若惊’的立刻站了起来轻轻点了下头,“没事,十姐没说错。”

他这样儿看得太皇太后越发心疼,赫连佳敏也是一脸心疼。

赫连佳仪是越发生气,瞪了他一眼后朝着太皇太后行礼请安。

太皇太后赐了坐后,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平日都贴着你九皇叔,会儿怎么会到哀家这里来?”

“还不是为了他。”指了指子夜,赫连欣仪真是眼疼肉疼全身都疼。

真不知道这样的孬货,怎么会得到九皇叔那样的人当宝贝的护着。

十九弟当初在卫央宫着火前已中了寒毒,后又因大火而火毒缠身。

本来太皇太后都已寻到了解寒毒之药,谁知当时太医没发现十九弟身上还中了火毒,并且已经与他身上本来的毒相融,解毒药一下去,反而令他中毒更深。

巨毒缠身的十九弟躺了三年的床,三年后九皇叔从边关回来,同时带回了天下闻名的严老严神医,还有他的徒弟林神医,老祖宗便将十九弟送去了九皇叔的摄政王府里,由两位神医保着命。

神医就是神医,半年后小十九就能起床,不到一年从外表就看不出中毒迹象。

现在十九弟已经独立的住在贤王府,林神医一同搬去了贤王府,只为时刻照顾十九弟。而一到每月十五十九弟毒发,连九皇叔都会守在贤王府一整夜。

要说这些年太皇太后疼十九弟,九皇叔是更疼。宝贝疙瘩一样,真真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了。

九皇叔二十七,十九弟才十五,差了十二,当儿子也说得过去。

本来这些也都应当,毕竟十九弟身体能变成这样,全是为了救老祖宗。老祖宗怎么疼,九皇叔怎么宝贝,都换不回一个健康的十九弟!

可她就是见不得小十九那怕事儿的孬样儿,九皇叔那样的人中龙凤,如果真有孩子,那必然也是人中龙凤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是十九弟这样,光有个脸蛋,怕事到还不如一个姑娘的怂货?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九儿疼小十九,可她问的不是这个,“九儿不是去了祈阳城,哀家听说你也跟去了。”

一提这个,赫连欣仪就不爽,“我刚到燕城,九皇叔就把我赶回来了。”

太皇太后脸上已经显出怒色:“赶的对,你是九儿的侄女,一天到晚的跟着九儿做什么?你父皇已经为你选了夫家,严将军的嫡子,是个顶顶正直的人。从今儿开始,你好好的在宫中准备出嫁,不准再\/见天儿的往外跑。”

“我不嫁。”那个严路有什么好的,行事一板一眼的无趣死了。

太皇太后一拍凤椅沿,这次是真真的怒了,“放肆,你父皇亲自定的亲事,严路那孩子哀家见过,你配他已经委屈了他,你还敢提不嫁。”

被这一训,赫连欣仪全身立时的都绷了起来。

但宫中出品,哪有一个是傻的,瞄了眼坐在太皇太后身边那个低着头的怂货,立刻转开了话题:“老祖宗,咱们不是正说着十九弟的事儿吗?”

“小十九能有什么事儿,他乖着呢,最让哀家省心的就是他。”

得~~

还省心?

又是中毒,又是怂货,现在还搞出个未婚先孕。

但这时赫连欣仪可不敢呛声,只得顺着太皇太后去说:“老祖宗说得对,只是现在十九弟这事儿还真是麻烦,我刚刚回宫时,看到欧阳易那老家伙已经去御书房了。”

太皇太后面色一冷,在高位多年的她,这一气势出来,不只是坐在她身边的子夜脸色越发白,就是一旁的赫连佳敏与赫连欣仪都惧怕得不敢出声。

“哀家真是太纵着他们了,这事儿哀家昨天就说过哀家会处理,今儿他就寻皇上,这是担心哀家会包庇?”

子夜轻轻的扯了扯太皇太后的袖子,“要不,我娶了吧。”

“放屁。”

赫连欣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指着子夜就骂:“你是傻子吗?咱们龙窝里怎么就出了你这么条虫?是你干\/的你娶了就算了,不是你干\/的你要给野种当爹吗?

你是猪吗?

你到底有没有骨头?

你跟在九皇叔身边七年,就学到这么点出息?

人家就是要你顶雷,你那蠢脑子就没看出来?

欧阳纯那贱人,别人看她是冰清玉洁,她那点小伎俩能躲过我的眼睛,她早就和敏家二公子有一腿,八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敏家的,现在拿你当乌龟呢。

你倒好,还娶了。”

越说越气,如果不是子夜坐在太皇太后身边,赫连欣仪都会冲上去揣他两脚。

低着头的子夜,苍白的脸上,眼中一道赞赏滑过。

果然是神助功。

第3章 甘泉甜酿

有了赫连欣仪这脱口而出的话,依太皇太后对他的愧疚与保护,那些人的计谋又要失败了。

他怎么能这么聪明呢,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你说什么?”

太皇太后已经忽视了赫连欣仪口中不该公主出口的那些粗言秽语,满脑子都是她话中所透出的内容:欧阳家七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敏家二子的,他们拿她的小十九顶雷。

“真是好大的胆!”

赫连佳敏立刻上前为太皇太后顺气,“老祖宗,您别生气,这事儿得细查。毕竟事关欧阳家,咱不能凭一两句话就定了人家的罪。”

“六姐这话,那意思是我在瞎掰?”赫连欣仪正在气头上,听赫连佳敏这话,她心中的怒气更甚。

“这事儿我要是没查出来,我敢在老祖宗面前说?人证物证我全有,要不是顾着欧阳家的颜面,我早就找父皇去了。”

子夜。。。。。。

亲,那是你查出来的?

好吧,算是你查出来的。

太皇太后气得拍开赫连佳敏的手,她连赫连佳敏都怒了,刚才就是她一直在她面前说着欧阳七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小十九的。

太皇太后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这点技俩她还看不出来,赫连佳敏刚才话里话外,就是要将那个欧阳七小姐送到贤王府去,推给小十九。更可气的是,她竟然利用自己宠爱小十九这点,想借自己情绪不稳想让自己做出错的判断!

看都不看赫连佳敏,指着赫连欣仪的手都在发颤,“把你的人证物证都拿出来,把皓阳给哀家叫过来。”

连皇上的名字叫直接叫出来了,这次是真气得不轻。

赫连欣仪立刻应了‘是’后跑出去安排。

赫连佳敏心知,到了这时不能再说些其它。已成定局,若是再说,便是说多错多。

她朝着子夜歉意的一笑,欠了身退到一边,也不坐,就那样乖乖的站着。只不过将手背那被太皇太后拍红了的铺子露在袖子外,好像完全不痛一样完全连去揉都没有。

赫连佳敏明明出嫁,却在宫中依旧占着重要公主的角色,又得非生母的皇后喜爱,皇上也及为看中,这不是没有道理,光是会忍会演戏这点,赫连欣仪就比不过。

不过子夜没有回应她的笑容,就算看到了,可他本来就一真低着头不是吗?

“太皇太后。。。。。。”轻轻拍着太皇太后的背为她顺气,子夜正想安慰太皇太后几句,刚一开口就被太皇太后怒气的打断了。

“老祖宗。”早就叫他跟着皇子叫老祖宗,这孩子实诚,一直尊称着。

他自己都不当自己是皇室中人,别人如何尊敬他?

“老祖宗。”子夜叫得很别扭,他是真不习惯,不习惯与人太过于亲近。

除了。。。那个强势的九皇叔。

“老祖宗,不生气了。都怪子夜太不争气,他们才会这样。”自责着低着头,子夜声音都带着哽。

太皇太后满腔的怒火瞬间变成了心疼:“怎么能怪你?你母妃是早产,你自小身子骨就弱,又巨毒缠身。老祖宗要你去习武,也不过是为了让你身子骨强些,好与体内的。。。。。。

不过胆小怕事这点真得改。

哀家一直想着,你有哀家护着,有你九皇叔护着,别人不敢对你如何,不曾想,他们竟然胆子如此大的欺压到你头上来。

放心,今儿这事儿老祖宗给你做主,谁也不能委屈了老祖宗的小十九。”

“子夜不委屈,皇上也对子夜很好,老祖宗不要生皇上的气。”子夜抬头,用着水湾湾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太皇太后。

立时就让太皇太后的心\/软棉棉的,疼爱的用帕子为他擦去就要落下的泪,“傻孩子,皇上对你好是应该的,哀家疼你也是应该的。

马上就是十五了。。。。。。”

说着,太皇太后双眼又红了。

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她曾见过一次他毒发时的情景,痛得满地打滚,还拿头去撞墙,若不是九儿死死的抱住他护着,能生生把自己给撞死。

她看过一次便不敢再去看他毒发时的情景,她心疼,真真心疼。

“子夜习惯了,老祖宗,子夜真的习惯了。”他是真习惯了,七年过来了,一年十二次,近百次的毒发,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老祖宗,林神医教了我一个帮人解头痛的手法,子夜帮您按按?”说着,子夜便扶她起来。

太皇太后对他是真真的心疼,真把他当成了曾孙子,甚至比对其它的皇子还好,这点他心中明白,一直都明白。

他做不到像别人一样说什么好听的哄老人家,但将她摆在重要人物的位置,时时暗中保护着,这点从来没变过。

太皇太后也知道这时再提那些伤感的毫无意义,更知道这孩子是孝顺的,也不管他手法好不好,欣慰的任他扶自己到坐塌处躺下。

子夜骨节分明,白皙到胜于女子的右手轻柔的为太后轻揉。

这套手法她从学会开始就再未使用过。

现在想来,人生果真是无常。

谁会想到,堂堂的世界级异能组组长,竟然被炸死后,会灵魂附到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

这套手法,是她从基地里的老中医那里学来,当初视她如女的首领有偏头痛的毛病,她虽然一向清冷,可对自己好的人,她从来不会亏待,更何况是视她如女的首领。

谁知等她是学会了按摩手法,还来不及为首领按摩,就被炸到了这里。

“嗯,很舒服。”太后这话并不是安慰子夜,她是真感觉舒服。

本来涨痛的头被他这一压,不只是渐渐的不痛了,甚至全身都有种暖暖的感觉,一向畏寒的她,在这寒冬中手脚都有股暖意传来。

她的小十九就是孝顺,谁都比不了。

自个儿身子骨本来就差,竟然还向林神医为自己学来这法子。

有这效果的手法,决非一日两日便能学成。

真是辛苦这孩子了。

人哪,就是这样。若是喜欢一个人,他\/她做什么都是对的,看着哪哪都是好的。若是不喜,便是掏心掏肺都是假兮兮。

现在的太皇太后,就是子夜拿外面地上的雪水随意的泡杯水给她喝,她都感觉是甘泉甜酿。

第4章 到父皇身边来

等皇上与欧阳老家主等人来时,太皇太后已进入了浅眠。

一看闭着眼躺在塌上,头放在子夜双膝上,一脸安祥的太皇太后。

再一看唯一能动的右手已经泛白,而且全身瘦若无肉,一身华贵的玄紫王服穿在身上如孩童穿大人衣服的子夜,皇上已显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自责与心疼。

虽然转瞬即逝,可还是被赫连佳敏抓到了。

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脸差点破功,死死的用着最后的理智才保持住了脸上的温婉之色。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胆小懦弱一无是处的东西,不只得到老祖宗的宠爱,连父皇都视他如子,更别提九皇叔!

他们这些真正的皇子皇女,反倒在他们心中,好像是外人一样。

皇上他们还没到门口,子夜就已经知道。

可他是身体差到时刻会死,一无是处的贤王,怎么可能会远远的便知道他们来了呢?

所以子夜毫不为所动,依旧不轻不重的为太皇太后揉着头,一副完全不知道殿内已经有人来了的样子。

皇上是个出了名的孝孙,太皇太后一直有头风痛,经常整夜整夜的痛得睡不着。尤其是到现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冬天,手脚冰凉四肢泛疼,再加头风痛,太皇太后每天几乎都在病痛中度过。

这是皇上的一块心病。

难得的看到太皇太后现在竟然睡得如此安祥,他感激的看了眼子夜,朝后一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自己也压低了脚步声的坐到主位下首,等着太皇太后睡到自然醒。

皇上都如此,更何况是跟着皇上来的欧阳老家主和赫连欣仪?

连进殿都不敢的默默站在殿门口,只不过欧阳老家主脸上脸色并不好,一脸阴沉的低着头瞪着地面。

而赫连欣仪却是一脸赞赏的看着子夜的背影,还算有点用处,起码安抚好了老祖宗,不只会得到老祖宗的庇护,连父皇都会护着,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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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这一觉睡得及为舒坦,她许久没有这般全身毫无痛楚的安然睡过了。只是苦了子夜,太皇太后睡着,他的手就没有停过。

还好太皇太后心中掂着事儿,一觉睡的时间不算太久,半个时辰便醒,否则他可怜的右爪子估计也得废。

一醒,太皇太后就感觉到自己头上依旧还在揉的小手,立时心疼。眼还未睁开,已经抬起手抓住了子夜的手,声音都带着颤意的道:“小十九,你这傻孩子,老祖宗睡了你就该停了,怎么还揉?”

子夜反手握住太皇太后满是褶皱的手,很用力。

“子夜已经好些年未见到老祖宗,以前身子实在太差,不能在老祖宗面前尽孝,这已经是万死都不该有的事儿。可老祖宗不弃,依旧当子夜是亲曾孙,您如果再不让子夜尽尽孝,这不是要抽子夜的骨吗?”

他的确多年没有看太皇太后了,被九皇叔带走,再到他回了贤王府,整整七年时间。

除了最初开始的疗伤与解毒,后来就算他回了贤王府,因着一些其它的原因,太皇太后的情况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秘报,但从来没有进宫来看过。

仔细想想,他的确有愧于这位真心疼爱他的老人家。

想起在宫里躺在床上的三年,无论天热还是冷,她日月无阻的每天都会在他床边陪着一两个时辰,经常在他毒发时伤心的痛哭,时常抱着他痛苦得睡不着的身子,用那苍老却有力的手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想着想着,子夜不再是做戏,一泣清泪滴在太皇太后的额头。

他立刻抽出右手,用力的抹去眼中的泪水。

他的悲伤,太皇太后感受到了,同时,那边一直默默坐着的皇上也感受到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欣慰这孩子的懂事的同时,更心疼他的过分懂事。

皇上的这声叹息,引来了太皇太后的注意,转过头看到坐那的皇上,她立刻气儿不顺的坐了起来,但年龄摆在那,太皇太后这激动,人还没坐稳又朝后倒去,子夜连忙去扶她。

可她只有右手能动,又刚为太皇太后揉了这么久的头,右手早已‘无力’,哪能扶得动太皇太后?

还好皇上反应快的在太皇太后重压到子夜前,闪身过来一把扶住了她。

“老祖宗,您唤孙儿一声便可,这般激动的起来,小十九身子骨本就差,您若是压着了他,心疼的还是您自个儿。”皇上半开玩笑的道。

但他相信,若真压到了小十九,老祖宗一准儿得心疼半天。到时难受的还是他,准会被训!

子夜头都‘不敢’抬的赶紧挪开了些的站了起来,朝后退了几步的站到一边。

他这一动作令太皇太后越发气皇上,立刻瞪向了皇上喝道:“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小十九吓成什么样儿?”

然后朝着子夜朝朝手,一改对皇上的怒气,而是一脸的慈爱,“小十九,过来,坐哀家身边。”

子夜连连摆着右手,又朝后退一叔,更远离坐塌些,“皇上是天子,子夜没资格站在皇上身边。”

谦卑,怯懦,胆小,被他表示得淋漓尽致。

太皇太后又瞪了皇上一眼,瞪得皇上满脸的无奈,同时也是对子夜的无奈,“你与朕的孩子一般,见到朕便是见到父皇,有何可怕?你姓赫连,就是赫连家子孙。

过来,到父皇身边来,也让父皇看看。

父皇有七八年没见过你了。”

子夜等的就是他这些话,虽然他从来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可谁让那些人整天的想着怎么把人安进贤王府,甚至现在还想让他被当爹。

他不意思意思的还手,怎么对得起那些人的厚爱?

察觉出赫连佳敏与门口那欧阳老头呼吸的瞬间失控,子夜心情及好,但依旧一脸怯生生,想靠近又不敢的,带着仰慕的目光看了眼皇上,目光不移的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坐下,离着皇上有三米远。

这是个安排距离,显示出他在乎对方,却也不侵入对方的安全领域。

第5章 她非他

皇上不是没有被人仰慕,也不是没被人敬仰,但从来没被人用如此纯粹毫无目的的目光仰慕过。

那是带着最最纯正的赤子之心,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的胆怯。想要得到他的父爱,却知道这份不属于他的悲哀。

看得他不只心中生起阵阵的知足,心中对他也生出了些许的愧疚。

他是他生死好兄弟唯一的儿子,也是替他保江山而送命的好兄弟的遗子,这些年他虽是尽最大努力的保住他的命,却忽视了孩子内心是。。。。。。需要爹的。

看看这胆小的,如果他父王还在,这孩一定会像他父王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立于万军之前而脊梁不弯的大将!

皇上脸上露出了对待自己孩子的慈爱之色,朝着子夜朝手:“来,孩子,过来,到父皇身边来。”

刚才他看自己时,虽然仅是一闪而过思念之色,但子夜捕捉到了。也知道他是想起了他的父王,因为他有张与父王几乎一样的脸。

看来今天不只\/只有刚才那句话的收获,还会有他意想不到的好处。

但子夜依旧是不太敢的看了他一眼,摆了摆右手带着急切道:“皇上,不用了。子夜坐在这里就已经很开心了。”

皇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向太皇太后请示她开口。

太皇太后根本没去看皇上,而是恨铁不成钢的一推子夜,“你父皇有什么怕的,坐过去。”

她有着自己的私心。

她老了,护着这孩子护不了几年。

九儿虽然现在保护着他,将他当孩子一样。可若是九儿娶了王妃又生了自己的孩子呢?便是九儿自己还宠还疼,他的王妃若是不愿,就依小十九这软性子,依旧还是要受苦。

但若是得了皇上的宠爱,不说功成名就,保小十九一生安康绝对没有问题。

子夜在太皇太后鼓励的目光下,在赫连欣柔欣慰的目光下,在赫连佳敏与欧阳老家主恨不得撕了他的目光下,慢慢,慢慢的挪到了皇上身边。

不过还是隔了近一米的距离,悄悄的抬头看了眼皇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又‘怯怯’的低下头。

仅是这样就满足了?

皇上突然有些心酸。

越是坐近了,他看得越是清晰。这孩子长得真是越发的像柄文,柄文当年就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他的孩子姿色已隐隐有超过他之势。

只是柄文的脸上多了七分冷酷,身上多了九分气势。这孩子反倒是有种小白脸的感觉,脸上是因中毒而病态的苍白,令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小九是怎么照顾他的,怎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的瘦?

解药还没寻到吗?

见皇上看子夜的目光是越发柔和,是那种在太子身上都没有过的柔和,赫连佳敏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提醒道:

“老祖宗,父皇。十九弟身子不好,刚才又那般辛苦,不若先将事情解决了,让十九弟好早些回去休息,十五快到了。”

处处说的都是为子夜好,却是将对子夜不利的事情重新提了出来,这才是真正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欧阳老家主一下的就冲了进去跪到坐塌前,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太皇太后,皇上。老臣心里苦啊!

老臣一生只想着侍奉皇上,陪子女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这是老臣对孩子们的愧。

老臣归隐山林后,便将这份愧用在了孙儿身上,纯儿是老臣最疼的孙女,老臣不说是打,连骂她一句都舍不得。

可谁知几天前她在陪老臣下棋时突然晕了过去,老臣请了大夫来一查才知道,她竟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简直是在拿利箭戳老臣的心。

老臣问了那孩子,她死死的闭着嘴,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后来还是老臣问了她身边的丫环,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竟然。。。竟然。。。竟然是贤王的。

太皇太后,皇上,您们要为老臣做主啊!”

子夜低着头,从欧阳老家主说第一句话开始,身体就开始‘气’得呼吸急促,身体发抖。

直到等欧阳家说完,他急急的用右手拉住皇上托着太皇太后的手旁的袖子,力道大得本来泛白的手指惨白惨白的,如被福尔马林泡过的鸡爪。

扬着头望着皇上,脸上也是急得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已成惨白一片:“父皇,父皇,没有,子夜没有,子夜没有。”

“放心,父皇会查。”皇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就冲这张脸,就冲他刚才的反应,他信他。

子夜松了一口气的松了手,可却突然‘哇’的一口黑血喷出,全身无骨般的倒了下去。

“小十九~~”

。。。。。。

“夜儿!~”一道冷冽的急呼声似乎从很远传来。

九皇叔回来了?

不过子夜已经没有精力睁开眼去看。

&

炎習的冬天很冷,尤其是这靠近年关的一个月,那是最严寒之天气。寒到倒杯开水出来,都能瞬间变成冰雨落下。

这样寒冷的天气,深夜更甚。

亭台楼阁密布,花园流水环绕,宫灯暖照,却清冷如无人居住的贤王府。在那居中位置,最显眼也是最‘华贵’的主院——【无名院】后面,有座汤泉殿。

与无名院相连,说是殿,其实就是一间三百平的房间,里面是座圆形的汤泉池。

此刻汤泉池内尽是灰色的液体,子夜正双目紧闭的被安置于正中间的一块凸起来的两米左右的玉石板上,身上仅着里衣,身体被泡于药浴内,头枕着玉枕。

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脸,被温水浸泡紧贴在身上的衣服,那显眼可见几乎露骨的身体,看上去如破布娃娃般脆弱。

但胸前明显鼓起的两座山包,无不明显的提示着世人--

赫连子夜,已逝先贤王的遗子,他竟然是——女子。

房门轻轻推开,一道消瘦的白色身影迈步进来,再又极快的将门又重新关上,隔绝了门外众下人的窥视。

来到池边,将手中端着的药水倒入池内,并没有马上离开,俊逸的脸上心疼的望着池中的子夜。

“你这是何苦,不是还未到那一步吗?”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没有人给他回应。

几息后,他再次叹息了声,把手里的盆放下,走到门边,守护那仅几人知道的秘密!

第6章 没出息

等子夜醒来,已经躺在自己无名院的房间里。

他仅是手指一动,一直守在床边的瞪儿立刻便发现了,一下的就扑到床沿,已经红肿的双眼,泪水再次的落下,“王爷,您醒了。”

子夜睁开了双眼,突然的白光令他双眼不适的眨了眨,等适应后,这才看向了床边的瞪儿。

“王爷,先别说话,喝点水润下喉咙。”瞪儿已经端来了温水,坐在床沿,扶起子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子夜将杯子的水都喝光,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不过依旧还有一丝痛楚,但这样的痛对他来说和痛这字几乎无关。

“如何?”开口,才发现声音已经沙哑。

这次真是损失大了。

她的声音一直很好听,柔美中带着娇意,好听到连她自己都宝贝得不行。

虽然林神医弄了药,让他的声音不再是女子的娇柔,但同样好听,是那种一听便能让人怀孕的感性之音,他很满意。

可是现在,如破罗般沙哑,搞\/得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千万别像上次,整整两个月他都不敢开口。

“十公主把证据拿了出来,证人皇上也亲自提审,本来皇上是要将欧阳七小姐许配给敏二公子为妻,不过摄政王回来了,下令将欧阳七小姐许给敏二公子为妾,同时把丽阳郡主配给了敏二公子为妻。”

想想瞪儿就乐,还是摄政王疼他们王爷。

皇上还想息事宁人,就送了些药材宝物什么的,还想把这件事儿过了就算。

摄政王不同,把妻改成了妾,还让丽阳郡主骑在了欧阳七小姐的头上。

那丽阳郡主是铭公主的小女儿,和十公主一样是个跋扈的主儿,不过不同的是,十公主跋扈但为人正直,可丽阳郡主是个自私而阴狠的小人。

欧阳七小姐落到她的手里,嫁过去的日子有得受了。

子夜脸上也扬起了淡笑:“九皇叔回来了?”

他昏迷前没有听错,那声‘夜儿’果然是九皇叔的声音。

“王爷,您都昏迷了四天,摄政王从您泡药浴出来后照顾了您两天,后来兵部有事,摄政王才走的。”说起这些,瞪儿的小胖脸上眉眼弯弯的,可爱得紧。

她是真为自家王爷开心,摄政王当自家王爷那是当成眼珠子的疼着,和亲儿子没两样。

不过。。。。。。

她脸色又变成怜惜了起来。

可惜了,王爷其实是女子之身,而且是永远都不能公开的女子之身。要不,王爷能有摄政王那般宠爱她的相公该有多好。

“四天!”这是子夜关注的重点,他忽视了瞪儿所说的摄政王照顾他这点,也忽视了听到这些时内心的悸动。

“拿药来。”她有正事要办,而且,就她现在这破身体,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瞪儿不太赞同,但身为下人的本分,她又不得起放下子夜起来,到靠床里面的墙边一处轻轻一按,那块砖是活动的,把砖按进去后,下方有个暗隔,是放药的地方。

从暗隔中取出一瓶青玉的药瓶出来,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递给子夜时,不忘提醒:“王爷,这药林神医说了,不能多吃。”

子夜不语的接过药不用水的直接吞了。

他当然知道这药不能多吃,这是提高生理机能的药,相当于把身体的能量提早的提出来先用,吃多了对他未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他哪来的未来?

而且,他今天有大事要做,他本人最好到场。

吞下药不到几分钟后,子夜全身无力的感觉消失,翻身起来,到隔壁的更衣室内换上身浅蓝的长衫,头发盘好,戴上青玉冠。

拿过一旁的青玉为框的扇子后,翻身从窗户直接闪身消失。

等他再出现时,已经身在了贤王府后院的马房内。

他一现身,立刻的闪身出来一道青影,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冷俊男子:“爷,已经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出发。”

这是他的侍卫与暗卫头领,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夜影。

“嗯。”子夜迈步走向右边的马厮,“今天骑青影,好久没有骑它,它该不开心了。”

夜影一向冷俊的脸上闪过一道淡笑:“青影都快得抑郁症了,爷您再不临幸它,属下担心它会自杀。”

他可没开玩笑,青影真是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近吃草都少了许多。

子夜顿住脚步,转身扇子一敲夜影的头,一脸郑重的道:“别拿这么正经的脸说这么不正经的话,调戏人这事儿是爷一向爱干\/的,你别和爷抢。”

夜影嘴角无语的抽了抽,不过子夜已经又转过身朝前走了,他翻了个白眼的动作子夜没有看到。

背着小手,爷们的朝前走去,子夜嘴里还在喋喋不休:“难倒是爷太帅太会撩人了?竟然还有人让爷当随便爹。

爷这人虽然只要是美女都喜欢,但也是有一定的洁癖的好吗?

别人碰过的爷不喜欢,爷碰过的哪个敢碰?

不过也对,就爷这样貌似潘安,容似。。。。。。【此次略省一万字的自夸】。

哪个姑娘不是挤着进贤王府,要不是九皇叔拦着,爷现在已经是娇妻在怀,美妾在侧了。”

说完,还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影这次是真无语的朝天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好想好想的朝主子爷吼一声:

爷,您是女的,女的!

子夜已经把自己喋喋不休到了青影身边,青影是只纯黑,仅有头上一道两指宽一指长月牙形的白毛,全身油光发亮的毛,总是令子夜爱不释手。

只不过它太高大,高有近两米,身长近三米,是与汗血宝马齐名的品种——飞龙马。

拉风是拉风了,但对仅有一米六五的子夜来说,骑\/上\/它每次都要用跳的。

累!

子夜摸着青影的头,喋喋不休的本性又出来了,“影啊,想爷了没?爷对你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晚上抱着你睡。。。。。。【此处略省两万字思念之词】”

本来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青影,在子夜的喋喋不休下,两颗马眼闪着如太阳的光芒,看得一旁的夜影恨不得一脚踢死它。

没出息,不是要绝食自杀?

怎么爷几句话就哄住了?

第7章 送到九皇叔面前

子夜拉风的骑着青影,不快不慢的行在京城的主道路上,朝着东城门方向而去。

贤王府在内城靠近皇宫方向,与它同街的是皇贵妃二子--平王与逸王的府坻。

这样一说就明白,子夜的父亲,上一代贤王的地位是有多高!

平王与逸王虽然是庶子,但也是皇上的儿子,可他们两个人的府坻面积相加,才贤王府一般大。

除皇上的皇宫外,比子夜所住的地方更拉风的,也仅是身为皇上第九个弟弟的摄政王。

摄政王府在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上,与皇宫仅隔了条可通对行一辆马车的街道,自摄政王府正门出来,拐个弯就是皇宫。

离子夜的贤王府,同样是拐个弯的距离。贤王府的后门,正对着摄政王府的正门。

离皇宫越近,离城门就越远。从贤王府到内城门口,就依子夜现在的骑马速度,至少得一个时辰,到外城门口,得半天了。

若是步行,到外城门口,没个一个白天,想都别想。

对于子夜,京城认识的人不少,不是因为他是贤王,也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光,而是因为摄政王。

提及贤王,众人只知道京城就这么一号人物,可若是提白面神算,众人就会想到摄政王身边的绝色男子,那个摄政王经常带在身边的小白脸。

也因为白面神算这个称号,再加摄政王身边小白脸这个‘光荣’称谓,京城贵圈中不认识子夜的人还真没几个,百姓也是不少。

所以他骑着马在街上悠悠的走,众人就是不给他面子,也会给摄政王面子的让出道来。

这倒方便了他,完全无阻的直达内城东门。

只是一靠近内城东门,当看到城门内不远处那道背着光的冷冽背影,子夜思想都来不及过脑的立刻一拉马缰,躲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下马从巷口如偷儿般的探出半个脑袋,而那人似有所感的同样转过头朝他这一方向看来。

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俊美绝伦的脸上无一丝能代表情绪的神色,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淡漠而深邃的目光似不经意的扫过子夜所躲的位置。

子夜感觉全身都被冰水所浇一样,连带着骨髓都在冒着阵阵寒气。

秒速的收回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右手猛拍着胸口,脸上是劫后毫无余生的惨白。

别问他为什么怕,他对太皇太后,皇上等人,那是装出来的害怕,可是对这个所有人都说宠他疼他的九皇叔,那是打心底的真害怕。

一直在暗处保护的夜影闪身到他身边,眼中满满都是鄙视:“爷,还要出城不?”

子夜一扇子就敲在夜影的头上,“不是说九皇叔去兵部了,他怎么在城门口?”

还这么巧的就在内城东城门口,兵部可是在靠近西门方向,否则他怎么会明明南门出城近,偏偏走东门。

哪个王八羔子这要骗他?

他就凭着自己这张脸,哪怕在众人面前是个怕事之人的形象,他从哪个城门出去都没人敢拦他。而且也因为是怕事之人,他去哪都没人怀疑。

可独独不能碰到九皇叔!

夜影无视了头上的不痛不痒,“爷,那您现在是出城呢,还是等?”

“等。”子夜咬牙切齿的应声。

如耗子一样的躬着身,准备缩到巷子后面先躲起来,等九皇叔回去了他再出去。

“等什么?”一道冷入骨血,几无声调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

要说子夜的男音是能让人怀孕,那这个声音便是能让人生几胞胎。不过太冷,分分种让人吓到流产。

子夜朝后缩的动作随着声音瞬间停住,头都不敢抬的如被定身了般。

不是吧,他刚才那一扫眼,真的发现他在这!

“小十九,你很不乖,嗯!~~~”那个嗯字微微一拖,还压低了音调,令子夜全身都不自觉的抖了十几抖。

依着子夜对九皇叔的了解,他知道,九皇叔生气了,非常非常的生气。

微微歪了一点头,求助的朝身后刚才夜影所站的位置看去。

靠,这家伙倒是溜得快。

又微抬头,朝着九皇叔那独特玄色靴子的左右看去,寒一寒二这几个没良心的也不在。

赫连冥寒盯着那个撅着屁股,保持着朝后退的动作,但脑袋瓜子去左看右看的在找帮手的小家伙,如果不是他屁股是朝他相反的位置撅着,他不敢保证他发痒的脚会不会踹过去。

“起来。”堂堂从一品王爷,如此没有形象,成何提统。

子夜心知,这个时候如果不听九皇叔的,后果会更惨。

立刻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袖的灰尘,乖乖的挪到赫连冥寒的身边,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扬头睁着双水湾湾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没办法,九皇叔有洁癖,如果他不把自己拾捣干净过来,不到他身侧两米,一准儿被拍飞。

“九皇叔,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快要被欺负死了。无原无故的跑出个女人,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可我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告恶状讨同情神马的,必需自己先来。

赫连冥寒微低下头看了眼他抓自己袖子的小脏手,刚才这小家伙扒着墙都忘了自己已经是一手的灰。不过他除了脸上闪过一丝冷色外,并没有拍开子夜的爪子。

而是抬手从袖子里拿出条真丝纯白的帕子,抓过子夜的手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擦干净。

“多大的人了,竟然还会被人如此算计。没事了,本王已经为你做了主,过两天你愿意的话,都可以去吃他们的喜酒。”熟悉他的人,便能从他带着冷意的声音下,听出他的宽慰之意。

而子夜正是那算是熟悉的一个。

不过看到他袖子上的几条灰色爪痕,子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完全忽视了此刻他正被他抓着手一根一根擦指头,反正这样的情景不只是他习惯了,便是他身边的寒一寒二等人都习惯了。

等为他把指头都察干净,又用着同样的一条帕子擦去自己袖子上的爪子印,赫连冥寒将帕子随手一丢,立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帕子便在空中消失。

第8章 兄弟宫门暗涌

淡淡的看了眼眼神躲闪着自己的小家伙,赫连冥寒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发现小家伙还没跟上,立时停下了脚步,转头双眼严厉的瞪向了他。

“还不跟上?”

就算心里再不愿,子夜也不昨不牵着马,无比乖巧的低着头跟在赫连冥寒的身后。

这不是做戏,他在生气的九皇叔面前,从来就没胆子敢抬头与他正视过,哪怕走在他身后,他也没那胆子敢抬头挺胸的走路。

想想就憋屈,想她堂堂的世界异能组组长,怎么就混成了现在这个怂样?

可就是让她想破了脑袋,该怕她还是怕,做再多的心里建设,一看到动怒的九皇叔,什么都是虚的。

走到主路中间,那个没义气的寒一已经牵着九皇叔的专属坐骑过来。

九皇叔不喜马车,他独爱飞龙马,子夜的青影就是寒一牵过来的龙腾的儿子。

龙腾同样是一身全黑,但龙腾身上毫无一丝杂色,个子比夜影还要大些,端的是一身高贵与傲慢。

那有神带着灵性的马眼睛鄙视的撇了眼垂着头的子夜与同样怂得低着马头的青影,鼻子喷出口粗气,马嘴呶了呶,那德性就像是在训他们俩一样。

“跟上。”赫连冥寒丢下两个字,帅气的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龙腾一个高亢的鸣叫,便飞速的朝皇宫方向奔去。

子夜抬头看了眼只留给自己一个马屁股的影子,转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寒一,“小一子,爷不想回去。”

寒一无奈的竖了竖肩,“十九爷,主子已经生气了,如果您现在不回去,等您玩一圈回来,谁都保不住您。”

虽然他也想帮十九爷,可主子生气如果不及时降了火,那十九爷后面更可怜。而且,他若是现在放了十九爷,主子那怒火下来,保不准会变成他得断几根肋骨。

子夜也就是讨个可怜,他知道,这时除了明里的寒一,暗处最少有二三十个寒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今儿他要亲自去的计划是泡汤了。

不过还好夜影跑得快,这时他不怪他没义气了,只希望他能把事情办好。

子夜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了一样的由寒一扶着上马,寒一再自己上马,一手牵着青影跟着赫连冥寒的方向跑去,不过这一路不是如龙腾刚才那样的转瞬即逝,而是小跑。

十九爷的身子可经不起快马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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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一是牵着青影回的摄政王府,子夜也没得反抗,垂着头坐在马上任由着寒一安排,一副‘我已经死了,谁也别理我’的德性。

只不过他这德性在拐进摄政王府独行的街道时,被刚从皇宫东门出来的几人看到。

一身明黄的太子奇怪的看着那转眼就消失的两人,“刚才那是十九弟吧?他不是在老祖宗那毒发了,这是已经醒了?”

一旁玄蓝色王服的平王也是一脸奇怪,“看来是醒了,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身子骨差,定是一醒来就又跑出去玩,这一准是被九皇叔给抓回来的。”

这事儿只要不是十九弟毒发,几乎每天都要上演。

他也真是服了十九弟,身体不好,又怕九皇叔,可又好【四音】玩,每每都要九皇叔动了怒亲自去把他给拎回府。

皇室出品,个个风姿卓越。

太子不算天人之姿,可绝对是上等上的美男子,身高近七尺,中等身材,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俊美的五官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平王同样不凡多让,与太子完全不一的风格,翩若惊鸿的脸上,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通身一副温润之气。

可常言道,龙生九子,各有一同,这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站在他们身边的另一个,与这俩风格不同的王者相比,那就是一路人甲,他便是太子的忠心跟班——襄王,皇上的第七子,宫女所出。

襄王一脸鄙视的撇了眼那个路口,“倒是会演戏,在老祖宗和皇上面前就毒发,一回府就好了。”

平王脸上的淡笑瞬间消失,“七弟,不得乱言。十九弟当初是为救老祖宗而中毒。后来十九弟又为救老祖宗出火海,才身中火毒。

老祖宗与父皇都在寻找解毒之法。

而且那天十九弟毒发,那是当着父皇的面一口黑血吐出,这岂是能假得来之事?”

平王这又是警告又是提醒,襄王立刻没了气焰,为难的看了眼太子,别看平日平王似乎很好相处,但若真生气起来,那是连太子都得给三分颜色,他可不敢与平王呛声。

太子同样不悦的瞪了眼襄王:“十九弟是咱赫连家的恩人,做不到日\/日敬着,也别忘了念恩。”

“是,是,臣弟就是嘴快,没有其它意思。”襄王连连告罪。

太子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对平王道:“二弟,七弟就是过嘴不过脑,你还与他置气不成?十九弟前先日子一直说在昏迷中,今儿看他好了,不若咱们去看看他?”

太子就是太子,被他这一说,若平王还气襄王,那便是小气了。

但平王也不愿这时去打扰了九皇叔‘教训’十九弟,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一脸的退缩之意:“九皇叔刚把十九弟抓回去,看来后面有得十九弟受的,这时臣弟可不敢去九皇叔那找训。”

他不再提襄王,而且太子也只是嘴里说说,本没意真的去摄政王府,便顺着他这话接口:“这倒是,那便改日再一同前往贤王府去看十九弟。”

平王点了点头,朝太子供手告退:“刚才父皇交待了户部今年结算一事,那臣弟便先行一步。”

“嗯,国事为重,咱们兄弟改日再聚。”太子好商量的点头,摆了摆手让他走了。

襄王一脸不悦的瞪着平王的背影,声音仅太子能听到的埋怨道:“什么东西?父皇就交待了一件事,也好意思拿出来嘚瑟。”

太子一个瞪眼过去,吓得襄王全身一哆嗦。

“二哥是你的兄长,他得父皇信任你该为之高兴,兄弟和睦才能家国和睦,一天到晚竟是如妇人般的嘴碎,本宫能保你一日保不住你一生。”

第9章 逼他干点什么

宫门的事子夜暂时不知,就是知道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理。

垂着头下马,又垂着头出马房,再垂着头绕过后院来到中院,刚到中院花园,就被陆管家独有的尖叫声叫停了脚步。

陆管家是先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但好像当初切的不是太干净,他又不是完完全全的太监,后来得了先帝的恩被严老医治,能娶妻生子,不过当了十几年的太监,嗓子受了影响。

不是太监那种尖锐到令人全身发抖的声音,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声音,有些宜男宜女,还带着点点偏女性的妖娆,却不会让人听着不舒服。

“哎哟,老奴的小祖宗,您怎么又恼了王爷了?昨儿还躺在床上昏迷着,今儿您就准备跑出城去玩儿了,您不若杀了老奴算了,反正您想心疼死老奴。”

一冲到子夜面前,把他上上下下的全检查了一遍后又开腔了:“您看看,您看看,这般冷的天,您竟然连个大氅都不披。”

子夜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寒一,陆管家疼他他知道,他住在摄政王府的那一年时间里,陆管家一直当他又是主又是儿的,什么好东西都往他住的院子搬。

可是这过分的热情他有些受不了。

不说子夜受不了,寒一也受不了,他受不了的是陆管家那让他听着别扭的声音。

陆管家其实本也不是个热情的人,在先帝身边当了十几年的首领太监,后来先帝去世,他又跟着王爷当了近十年的王府管家,这样的人,心中哪还有多少柔情可言,什么黑的暗的事儿没见过?

他对十九爷的特殊,原于他那个无缘的孩子,这点仅有王爷还有他们寒卫里几个少数的人知情。

陆管家是进了摄政王府后,才娶了现在的夫人。陆嬷嬷是府里大厨房的掌事嬷嬷,陆管家当时已经近四十,陆夫人也已三十有二,两人婚后是盼着望着,终于两年后迎来了陆嬷嬷有孕。

可那孩子与他们无缘,还不到三个月,王爷正好纳第一个妾室戚夫人,陆嬷嬷是大厨房掌事,自然忙碌,结果这一忙,就把孩子给忙没了。

至今陆管家夫妇再未有过孩子,而孩子消失的那年,正是十九爷出生的那年。

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那与十九爷是一样大。十九爷又是个可怜孩子,没了父母,被人欺凌,陆管家自然的便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关切着,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帮能护都全力的去做。

寒一上前一步,挡在子夜与陆管家中间,保护他免受陆管家魔爪的摧残,“陆管家,王爷还等着十九爷呢,若是十九爷回去慢了,可能少不了一顿打。”

寒一知道陆管家怕什么,往他的软肋上戳,一戳一个准。

陆管家立时急了,转身自己朝前带路,“瞧瞧老奴这脑子,就是没带长的。小祖宗,您待会儿可千万千万别乱讲话,讨好着王爷些。王爷最疼您了,您嘴皮子甜些,王爷被您一哄,什么气儿都消了。

还有呀,后院那些个小主您甭理,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不痛不痒的,您记得自己个儿是主子成了。

还有呀,严老也回来了,您千万千万要记得让严老给您瞧瞧,林神医虽说是神医,可严老是他的师傅,医术定是比他强的。

。。。。。。”

巴啦巴啦的一路,把摄政王府后院换了几个丫环都说了。

子夜也是服了他,一路过来近小半个时辰,他讲话不带喘的就罢了,还一点儿不口渴。

直到到了九皇叔的主院,穿过花园,来到二层的主殿,陆管家才停了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扬了扬头,示意他自己一个人上去。

子夜转头看向寒一,寒一那货,投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闪身消失。

靠!

没办法了,子夜施着脚走向二楼,九皇叔的卧室和书房都在上面。

一楼是以青砖为建,二楼是以实木为主,还他妹的全是紫檀木,主卧,书房,侧间,七七八八的加起来近千平方,他丫的全紫檀木。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上\/这二楼时,眼睛差点没被那些紫檀木闪瞎。

不过现在释然了,他自己的贤王府好像也挺那什么的。虽然没九皇叔这这么的败家,但与其它王府一比,甚至与太子府都有得一拼。当然,只是大小。

总算将自己挪到了书房,一看里面没人,子夜只能把自己的双腿挪向主卧。

书房与主卧隔着一个更衣间,三四百平吧,子夜从来没进去过,只知道里面是九皇叔衣物与饰品的存放间。

鄙视之,他的更衣间才百来平呢,和九皇叔一比,他真是弱暴了。

挪啊挪的,刚挪到主卧门口,里面就传来九皇叔那冷冽的声音。

“腿断了?”

子夜立刻一改慢吞吞的挪动,‘唰’的就从大开的房门冲了进去,“没有,没有,腿好着呢,好着呢?”

冲到外间的坐塌边,九皇叔正侧靠在坐塌的塌几上,悠闲的闭着双眼在那闭目养神。

真是养眼,绝色中的绝色啊,天下都说他爹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不过他像他爹,他与这货一比,哪算得了什么绝色?

靠在那儿,闭起的双眼前长而翘的睫毛微微卷起,投下道淡淡的阴影。白皙看不到毛孔的脸上,挺翘的鼻子,性感薄唇不染而红。

平常清冷的脸上此刻一片平静,看得子夜双眼都冒狼光。

就差流哈啦子了。

不过他瞬间便回神,他明白这份绝美下,那可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分分钟就让人死无全尸的存在。

“腿好着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赫连冥寒眼都未睁,声音中带着一丝懒意。

子夜双眼又冒狼光了,娘的,他这是逼他干点什么吗?

许久没听到他的回答,赫连冥寒双眼睁开看身他,“嗯~~~”

好嘛,那利目一瞪过来,子夜瞬间从幻想中清醒,再来他那独特的‘嗯~~~’,子夜不只是清醒,骨髓又再次被寒气侵袭。

跪坐下来,十分自觉的用右手为他揉着侧在坐塌边的腿。

“身体,身体不舒服,回来的慢了些。”

第10章 九皇叔唯一的软肋

白嫩的小手抚在他的右膝上,一股暖流从膝盖穿过了全身,直达腰下。

赫连冥寒双眼幽深的看着子夜,可子夜此刻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的目光比他刚才还狼。

明明知道他再压下去对自己没好处,可他偏不舍得那小手离开。

用内力压下那股燥热,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的问道:“今天准备去哪?”

来了,早知道帮他按摩也起不了作用,就不做这无用之功了。

“出城去庄子。”他很坦白,贤王府在京外有几个农庄,他也的确是去其中的一个庄子。

“这种事情下人去便可,你昏迷刚醒,怎么亲自去了?”九皇叔这是把他当成要去庄子里年底‘慰问’那些农户了。

子夜自然顺着他说:“眼看就年底了,今天已经十三,再过两天就是各府请宴开始,还有宫里的年庆宴,往年不去就不去,今年老祖宗这次那样的帮我,还有皇上亲口承认了我为儿子,要是不去说不过去。”

九皇叔有些无奈的看着一直低眉顺眼的小人儿,这一副‘谁爱来欺负就可以随便欺负’的样儿,他还真担心他年庆宴那天又受罪。

“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九皇叔陪你过。”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怎么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因为不想小人儿在年庆宴上被欺负吗?

但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却告诉他,他只是不想过多的人关注到他。

一想到也许年庆宴上有人看中了他当女婿,他就有种自己家的宝被人抢走的感觉,他养了几年的小家伙,哪能随意的送给人家?

子夜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听到这话只是轻笑了声:“九皇叔宠我我知道,可我也不能一直让九皇叔替我顶着天顶着地,我已经十五了,贤王府还靠我撑起来呢。

经过前几天那事儿,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九皇叔能护我一日,却不可能永永远远的都在我身边护着,如果我还是像过去一样的无用,下次也许人家都抱着孩子来让我喜当爹。”

这次机会正好,他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该一改曾经的‘怂货’本色。

‘九皇叔可以护你一生。’这句话差点九皇叔就脱口而出,不过他张了张嘴就止住。

小家伙说的不错,就像这次,他离京不到半月,就被人设了计套住,如果不是欣柔那丫头运气好的刚好去茶楼喝茶,听到隔壁间欧阳家那个与敏家二子的私情,也许这个爹小家伙就得当了。

他又不在京城,皇兄若是下了旨,便是他回来要废了那旨也非易事。

抻手将他牵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一手轻抚着他垂下来的发,发质柔软顺滑,十分舒服。

“你若要去,九皇叔不拦你。你有这想法也对,从今天开始住在摄政王府里,还住你原来的院子,陆管家天天都有着人收拾着,这几天,再到年庆宴,你就跟在九皇叔旁边,也学着些。”

子夜没什么别扭的靠在九皇叔身上,任他的手在自己头上乱动,他也习惯了在只有他们两人时,九皇叔对他这份如对儿子般亲密的接触。

在子夜的心中,父子父女本就是天下最亲近的存在,当初在基地,他还是她时,私下里就是与首领这般的相处。就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他所看到了父子关系会疏远些,但若是父女,也是亲密无间的不少。

只是刚才九皇叔还在生气中,他不敢接近他,但九皇叔只要不生气了,别人怕,他还是有那胆子靠近的。

“那我明天可以去庄子里吗?庄子和铺子一直是丰管家在管,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想从打理这些东西开始慢慢学。”得寸进尺神马的,他一向用得很溜。

“明天不行,多休息一天,后天让寒二和秋三陪你去。”九皇叔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九皇叔一向说一不二,他说后天就必须后天,子夜知道,他就是反抗也没用。

“哦。”听话才是在九皇叔面前最重要的处事之道。

“本王是为你身子着想,等你毒解了,以后爱去哪去哪,只要本王确保你安全,绝不拦你。”捏了下他气鼓鼓的小脸,九皇叔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淡笑。

只不过子夜是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那惊鸿一现,“什么时候毒才能解呀,我好想去江南看看,瞪儿是江南人,她形容的江南很美。”

“很快,严老已经快寻到解毒之法了。”提到他身上的毒,九皇叔脸上闪过暗然之色。

但立刻他注意到了小家伙口中的人物,“瞪儿?你身边的贴身丫环?”

还和他说什么江南美景,看来是个多话的不安份丫头,这般的人留在他身边不好,他得寻个妥帖的给他当近身,绝对不能是女的。

嗯?

为何不能是女的?

九皇叔自己也迷茫了,但他的内心告诉他,绝绝对对不能是女的。

“对呀,瞪儿跟着我快五年了。”子夜不知道九皇叔现在内心的占有欲,他也完完全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在他心目中,九皇叔是男的,还比他大十二岁,他也是‘男’的,与九皇叔相处如父子般。怎么的也不会想到,九皇叔对他,也许并不是父子之情。

“本王把寒二调过去给你,同为男子,照顾也周到些。寒二内力虽与寒一比差点,但在江湖中,那也是排前的存在,他护着你安全,本王也放心。”又是命令的语气。

可这次子夜准备据理力争,要是寒二过来,那他的秘密早晚会被九皇叔发现。

但与九皇叔争明理是没用的,子夜改用怀柔政策,侧转过身用右手环住他的手臂,脸轻轻的贴在他的手臂上,他早发现,九皇叔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冲他撒娇。

“九皇叔,您对我好我明白,可是我也想要九皇叔安全,寒二是保护您的近身寒卫,他要真到我身边,我可真要夜不能眛了。

而且,我就是出出城去庄子看看,身边有侍卫保护着,能出什么事儿?进宫,或是去其它府里,我都是跟在您身边,更不会有事儿了。”

第11章 一个天一个地

可九皇叔不蠢,相反,他很聪明,立刻听出了他的另一层意思,“你不喜欢寒二跟着你?还是不喜欢本王安排人跟着你?”

妹丫的,都不喜欢。

但这话不能这样说,“九皇叔保护我,我怎么会不喜欢,可我也想保护九皇叔,但没这能力,我只能做到不拖累九皇叔。

九皇叔,别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最终子夜用几滴泪水,换来了九皇叔的妥协。

但也仅是妥协了一小步,依旧安排了寒二保护他,不过是在子夜进宫或是进其它府坻时保护,若是他在自己的贤王府,或是摄政王府,寒二会自动消失。

算是一个临时工般的存在,这点子夜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自己小心着些,寒二不会是个泄密的威胁。

终于九皇叔放了他回去,不过是回他在摄政王府的里的院子,没有再提他出府的事情,这就说明这事儿过了。

子夜一身轻松的跑下楼,结果还没到一楼,陆管家那独有的声音又来了。

“老奴的小祖宗,您怎么能这样跑,要是摔着了怎么办,要是气儿不顺了怎么办?慢点慢点,慢慢走下来,要不老奴去扶您。”

说着,他真做势要上楼梯去摸,子夜忙停了跑改为慢慢下楼,摆了摆右手让他不要上来。

“陆管家,爷不是废物,哪下个楼还要人扶的,爷自己下来。”

陆管家最讨厌有人说贤王是废物,别人说他能与对方拼命,可这话从子夜自己口中出来,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顾着子夜的自尊,陆管家停了脚步没再上楼梯,不过却是双眼紧紧的盯在他的脚上,就怕他一个不小心的踩错了。

本来下个楼梯是简单到和吃饭一样的事情,结果被这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盯着,子夜真差点儿没崴了脚。

等他下了楼梯,陆管家明显松了口气的嘴巴又跑马炮起来:“十九爷,您今儿不回贤王府了吧?”

“九皇叔让我暂时住在摄政王府。”他能反抗不,貌似不能。

“哎哟喂,那可是太好了。十九爷,您原来的院子老奴每天都让人收拾着,干净着呢。

您最喜欢桂花糕,老奴这就让老婆子亲手去做。还有您喜欢的洞顶芙蓉,老奴一准儿给你泡得香香的送来。

刚好严老也在府里,老奴等下便去请他为您请下脉。

。。。。。。”

子夜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原来一直都记得,当初自己刚到摄政王府的前半年,因为喉咙受毒的影响而肿痛着,不能吃硬食,刚好陆嬷嬷送来了桂花糕,那东西味道如何他没在意,但用水合着一含就可以直接慢慢的吞了,喉咙不会太难受,所以她吃的也就多。

洞顶芙蓉,的确是他喜欢的茶,虽然不是顶级荷叶,但他就喜欢那股清淡中带着一丝苦涩之味的感觉,就像是人生,永远不可能总是甘甜。

还有他不喜欢花,却独爱竹,他不喜脂粉味,却独喜竹香,这些他都记得!

行为卑微得是个下人,却内心强大如他的父亲!

一路之上,子夜都没有打断陆管家的话,默默的听着他的安排,直至他把他送到主院隔壁的院子,这也是他曾经住过的院子。

整个摄政王府,离着主院最近的院子,本来该是王妃的院子,他一到摄政王府时,住的就是这里。

当初不知道九皇叔为何这样的安排,但当时他没王妃,就当他是临时给他住着养身子,九皇叔从宫中带他走时,向老祖宗保证的就是照顾好他。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依旧还是让他住这里。

子夜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但一想到他也仅是住个几天,便也释然了,他的家依旧还是贤王府,这里,不属于他。

其实子夜撇开智商,他的情商很低。

前世出生就在基地,被当机器人一样的养大,唯一和他亲近的就是首领,还是当他如女儿存在的慈父角色。

后来死后来到这个世界,一醒来就是救了太皇太后之后,本来身体里的寒毒,加后来的火毒,两者相融后又因药加重的结果,就是他在宫中‘躺’了三年床,被九皇叔接到摄政王府,又是躺了半年。

就算半年后他能动了,可他接触的人里,除了九皇叔,就是九皇叔身边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该怎么样,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又什么是友情。

他对情这个字只是模糊的概念,就像对九皇叔,在他眼中,九皇叔是如他父亲般的存在。

可也许九皇叔不是这般想,甚至九皇叔身边的人,都能看出九皇叔对他的特别,但他却觉得这是正常的事儿。

又如陆管家,按这世界的等级之分,无论陆管家心中是何想法,他都没有资格在子夜面前多说什么,可子夜同样将他摆到了护子这个角色,可以任于着他的呗的呗的没完。

再如太皇太后与皇上等人,他只分对自己有利与有害,不会将他们摆到自己亲人的位置上去,哪怕对方是真心付出,他能做到的仅是暗中保护好对方,一直没有付出多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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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还是他熟悉的一切,他不喜过多的摆设弄得房间很乱,房间内只要必须品便足以。

外间只有一副坐塌,还有会客的客桌椅,隔着个巨大落地雕紫竹隔断内,仅有着一张两米宽二米五长的床,还有套书桌椅,后面贴墙的成排书架。

仅此而以,简简单单,与他贤王府内的主卧一样,但他喜欢。

只不过这里全是用紫檀木所制,而他的王府内,用的是普通实木,漆上紫檀木外漆。

这就是有钱和穷的差别呀,一个天一个地。

一阵头昏感传来,子夜知道他前面吃的药药较要过了,现在不在贤王府,他外带的药又在夜影身上。

踢了鞋刚躺到床上,瞬间就有股无力之感传来,子夜闭上眼休息,没药顶着,那只能靠休息来慢慢恢复。

明天,后天,还有两天。

两天后就是十五。

他早上是冲动了,这月十五,不知道有没那体力,能够撑过毒发。

第12章 该拿你怎么办

子夜这一觉睡着深沉,晚饭没出来吃,夜宵也没动。

等到九皇叔去宫里一趟又回来已到了深夜,子夜依旧还在沉睡,这已经过去了足足七个时辰。

把陆管家都吓坏了,让严老来看过,说是毒发并没有调理好就跑出去而造成自我修复沉睡。几个意思陆管家没听懂,但他大致明白,就是十九爷不乖,身子还没恢复好乱跑造成的昏睡。

怪十九爷任性的同时,他又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九皇叔一到侧院【这个院子一直未正式命名,大家都以侧院称呼】,守在外间的陆管家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的冲了出来。

“王爷,您可是回来了,十九爷还没醒呢,这都多久了。”

赫连冥寒明显面色一变,挥手让陆管家带着下人下去,自己迈步进了内室。

入目的便是右侧床上那娇小的凸起,他不用特意的便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里。

迈步过去,坐在床沿看着那张总是会跑进他梦中的小脸,深邃的目光一道异光闪光。

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将他的思绪带到了刚带这小家伙到摄政王府的时光。

那时他的小脸也是这样惨白惨白的,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有些长开了,已经在显露出他异于常人的绝色之姿。

小小的个子,全身因中毒所带的巨痛在轻微的颤抖,但他却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发出一声,哪怕是低呤都没有。

寒毒他了解,他小时也中过寒毒,那毒发时全身寒冷如入万年冰窖的感觉,全身骨头像是被人在不断的移位之痛,他深有体会。

更何况当时小家伙身上还有着火毒,时热时冷,全身骨痛如碎,这岂是一个正常人能忍受之苦?

可他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死咬着唇不喊不叫,细嫩的嘴唇已经被咬破流血,他却用这份痛去缓解体内所无形的痛楚。

这是小家伙给他的第一印象,坚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也是他这样一个无心之人,愿意接老祖宗所托,将他带回府的原因。

他已经忘了当初为何把他安置在这,也许是为了就近照顾,也许是想观察另一个和他一样能忍的孩子将来有何成就。

但随着时间的住移,一切都在无形中发生着改变。

小家伙自认不是能忍,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痛觉神经弱,别人十分的痛他只能感觉到一分。

他胆小,怕事,却整天脸上都扬着开心而单纯的笑容,清纯的双眼,永远没有这世界的暗与黑。

除了与后院的那些女眷处不来外,成了他身边所有人的开心果,包括他。

疲惫时,只要看到他,看到他脸上那至清至纯的笑容,全身的疲意瞬间消失。烦燥时,只要看到他,立时心中就能一片宁静。

渐渐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了,他严重到一天未见到他,便夜里无法入睡的地步。

可这家伙儿竟是没良心的跑回了贤王府独住,为了他的睡眠,他不得以,只能在刑部给小家伙弄了个郎中一职,本意不过是让他能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以。

谁曾想,是金子总会发光,他的小家伙,竟阴差阳错的靠推理,破了几宗悬案,成了人人口中的白面神算。

“嗯~~”陷入了过去的赫连冥寒,被一声轻呤之声叫回现实。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抚在小家伙的脸上,而小家伙正舒服的拿脸在蹭他的手。

这时的他,理智的做法,应该要将手即刻收回。可是手下那软滑的触感,令他明明脑子做了要收回手的指令,但手却没有收到指令。

不只没有收回,甚至拇指指腹还轻轻的摸着他的眉眼,脸上是他自己都未发觉和宠溺与柔和之色。

夜儿,你来告诉九皇叔,九皇叔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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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这一觉睡可以说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为舒服的一次,真真正正的睡到了自然醒。

起来后,身上那无力之感全无。

伸了个懒腰起来,床边早已摆好了还温着的洗漱用品。无声浅笑,这一准儿是陆管家安排的,和曾经他在这儿住了一年一样。

知道他不喜有人吵,什么东西都是命人在不吵到他的情况下默默准备。

洗好后,到了隔间去换上陆管家早已准备好了浅紫便服,头上戴着与衣同色的玉冠,扇子嘛,摄政王府没有,子夜拿的还是自己来时带的那把。

眉头一挑,背着小爪子踱着风流步出了房间,外面寒二憋着便秘的脸已经候在了那里。

一看到他出来,不想但又不得不上前的请安:“参见十九爷,属下奉命自今儿开始,保护十九爷安全,直到十九爷不要属下那天为止。”

子夜似笑非笑的背着小爪子绕着寒二踱了一圈后站在他面前,寒二依旧还是四十五度躬身供手行礼的姿态不变,只不过脸上便秘的神色越严重,都快要得肠结石了。

子夜举扇敲了敲寒二的肩,“小二子,话说,你总算是落到爷的手里了。爷早就和你说过,别得罪爷,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不过你放心,这次爷一不逛青楼,二不养外室。。。。。。”

寒二双眼一亮。

但子夜的下一次话,令寒二差别直接趴到地上去,“爷决定开一间青楼,你要是敢告诉九皇叔,爷就把你和寒一睡一起的事情,告诉所有的寒卫,并且画成画,贴在京城各个大街小巷。”

“十九爷,您能不能不睁眼说瞎话,属下什么时候和寒一睡一起了?”寒二都快要给子夜跪了,天下有这样不要脸的主子吗?

怎么就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还这样的理所当然?

子夜竖了竖肩,无所谓的背着爪子朝外走去。

“知道什么叫舆论吗?

爷告诉你明天下雨,你去告诉寒一,寒一再告诉寒三,寒三再告诉寒四,等传到寒五十耳里时,明天就不是下雨,而是下雪,雪雨交加,冰雹密布,搞不好还要来个地动,你信不信?”

寒二总算可以松了手的跟上,咬着牙重重一点头:“属下信。”

口传口,假变真,真变假,这事儿他们不是没有干\/过。

第13章 报出爷的名字

而且,寒二更信的是:得罪了谁,也别得罪眼前这位‘怂货’十九爷。

别人不知道,跟过他保护过他的自己与寒一几人,哪个不知这位是表面懦弱仁善,背后鬼灵精,‘杀’人不见血的主儿?

偏偏他的鬼灵精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儿,又总能拿住他们的软肋做为威胁,他们也着实喜欢他,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这位实在太能演了,不只骗过了皇上,太皇太后等人,甚至王爷也被蒙在鼓里,就是他们向王爷告状,也不见得王府会信他眼中的胆小侄儿,是位那样的存在。

虽然他不认为十九爷真的会去开青楼,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好好想想,这事儿绝对不能从他口中传到王爷耳里。

对了,让寒一去传。

这就是好兄弟,有好事儿咱绝对不会忘了你!

&

子夜没有真带着寒二去开青楼,他也就是吓吓他,他青楼已经好几家了,真要再开,也不可能让寒二知道,这不是直接的告诉了九皇叔?

得知了九皇叔已经进宫,而且他这一觉还睡了整整一天后。

子夜决定出城,反正九皇叔答应的他休息一天后可以出城,现在他不是已经休息了一天?

完美。

但这份完美,等子夜到了内城南城门口时,就美不起来了。

城门口,正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正中间,挡住了进出的人群。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马车上正有位丫环与守城门的士兵起了冲突。

不过都是那个丫环在骂,士兵涨红着脸一脸憋屈,瞪着那个丫环有种要找她干一架的感觉。

子夜本来不想这时惹事,带着寒二与秋三【摄政王府寒卫为暗卫,秋卫为明卫,只是寒、秋卫前十都是宜明宜暗,分不清。】正准备骑马到一旁先等候。

但路过城门口时,丫环刚好骂士兵的话吸引了子夜的注意。

“知不知道马车里的是谁?我们家小姐可是欧阳家的七小姐,本来是要嫁给贤王的,贤王你总该知道吧,摄政王最疼爱的十九爷。

可他哪配得上我们家小姐?一个吃闲饭的小白脸,我们老爷求了皇上,取消了婚约,我们家小姐现在可是要嫁给敏将军的,那是将军夫人。

你们这些个兵痞子也敢拦?”

子夜指了指自己,目光依旧在那边马车前嚣张的丫环身边,脸上带着无辜的之色的问一旁的两人:“她刚才说的十九爷,是不是爷?”

寒二性子冷清,秋三是个性子活泼的俊郎儿郎,一听他这问题,立刻配合的凑近了些的道:“十九爷,整个京城,除您外,谁还敢自称十九爷?”

子夜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的点了点头,“那马车里,就是要让爷喜当爹的那位了?”

竟然在污蔑他的名声。

他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就靠仅剩那么点点的挣口饭吃。

不知道抢人饭碗如杀人父母的道理吗?

寒二声音都冷了下去,“十九爷,应该就是那个欧阳七小姐。”

真真是不要脸,自己未婚先孕,想要赖上他们十九爷,没赖成竟然在这败坏十九爷的名声。

十九爷是王爷护着的人,败坏十九爷的名声就是败坏王爷的名声。

这些人真是越发的不安分了。

子夜脸上勾起痞痞的笑容,扇子一个帅气的打开,踢了踢青影的背让它过去。木办法,他左手‘废’了,右手扇子一拿,牵马缰神马的自然不能做。

不过也因为这个,他要用的马九皇叔都是训得及好的送他,如果不是狂奔,完全不用去牵。

围在城门口的众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民与兵头的精彩场面。

人都有劣根,平时不敢与拿着家伙的兵争辩,但只要有人敢出这个头,虽然不一定会去附和,却不愿错过,甚至心底还希望着民会赢,就像是自己斗赢了兵一样。

哪管那个与兵斗的民,他\/她是对是错。

周围是一群看不到头的百姓,还有些穿着华贵的人。

京城这地方,随便丢块砖头,砸死九个人里有八个是贵人。

守城兵哪敢随意去得罪?

更何况那丫环骂得虽难听,但人家骂的话也不无道理,抛开前面一点,可那也不是一个士兵可以代为顶骂回去的。后面来说,无论是十九爷还是敏将军,哪怕是欧阳家,他们这些小卒都惹不起。

一个士兵看着越发不可收拾的场面,不安的扯了扯依旧拦着马车的一个,低声在他耳边提醒:“无论是谁,咱都得罪不起,女眷罢了,放她们过去吧。”

脸上带着憨气的士兵转脸瞪了他一眼,双眼瞪得都已是一片通红,并没有压低声音的吼道:“你说啥?她们又没有免查通行令,出城门必须要检查马车。”

子夜看着那个憨兵子一脸赞赏,是个实诚的兵,军队就该多些这样的人。

本来因百姓窃窃私语都是向着她们的丫环已经停了谩骂,一听到憨兵这话,她的斗志又来了,双手一叉腰,指着憨兵就开骂,而且目标明确,骂的就是他一个。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小姐是你能查的?我们家小姐马上就要嫁进敏府,你这小卒子要是上马车查了,我们家小姐的声誉还要不要?

姑奶奶告诉你,我们家姑爷就快要成守城营主事,你报出名字来。”

“小二子,来,给她报报的名字。”一道带着痞气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谁?哪个龟孙子?”丫环完全是一个本能的反应,开口就来。

完全没想过,自称爷的,能有小角色?

围着的众人有反应过来的,有认出来的,有纯看戏的,总之是立刻让出了条道,让子夜几人与马车成了对立面。

一看为首的子夜,丫环不认识,但她不蠢,看衣着也知道这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再看到左右两侧护着他的骑马侍卫,她越发肯定这个想法。

在炎習,除三品以上官与皇室,侍卫不得与主子一同架马同行。

寒二目光如看死人的看着那丫环,声音冰冷的喝道:“龟孙子?十九爷是龟孙子,那太皇太后呢,皇上呢,摄政王呢?”

第14章 十九爷威武

十九爷?

十九爷!

小丫环双腿一软的坐到车架上,全身发颤的连个应声不都敢。

离得近的,甚至能闻到到股那啥啥的味道。

“见过十九爷,臣女不便与十九爷相见,望十九爷见谅。听闻十九爷被誉为神算,必是位宽宏大量之人,何必与一下人计较?”车内传出道女子娇柔之声。

不说话里讲的是几个意思,光听那柔柔的声儿,就令不少人对她印象及好。

只是这不少人里没有子夜。寒二秋三同样没什么反应,他们跟着王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爷是不是神算,那是百姓给爷的面子,这和爷肚量大不大没什么关系。欧阳七小姐既然说让爷不与下人计较,那爷就与你说道说道。”

今儿不整得你进敏府遭人烦,爷他娘的就不姓赫连。

子夜全身都‘气’得在发颤的用扇子指着马车,完全一副长期被欺压的突然暴发之态:“守城军有守城军的规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任何人可以特殊。

你要出城,没免查通行令,他们查你怎么了?

他们要是不查,爷都会一剑劈了他。

再说说你欧阳七小姐,刚才你丫环说爷配不上你,所以你家老头求了皇上让你改嫁给了敏二公子。

爷想请问下欧阳七小姐,你欧阳家的脸皮是不是城墙做的?

当爷好欺负是吗?

让爷喜当爹是吧!

爷是贤王府唯一还留在这世上的独苗苗,你欧阳家是真不知道如此欺辱爷意味着什么吗?

还有,你别忘了,你不是嫁进敏府,你是抬进敏府。

还什么狗屁的敏将军要当守城军主事,你们是哪来的自信,现在竟然可以做皇上的主了?

守城军是守护全城百姓安危的,不是让你们拿来出气装高贵的。

爷等下就把你那丫环说的话完完本本的告诉九皇叔,爷帮你们问下九皇叔,这炎習天下,现在到底姓的是赫连还是姓敏还是姓欧阳。”

说完,子夜就如脱了力一样的全身都软了下去,还好寒一与秋三离得近,一左一右的秒速拿起腰间未出鞘的剑撑住了他,不至于让他跌下马去丢了脸。

用手扶他们可不敢,若是传到王府耳中,没准儿那手就甭要了。

不过子夜这样儿离丢脸也差不到哪儿,骂个人全身发抖,骂完了如娘们一样的‘怕’得全身无力,刚才那道痞痞的声音真是他发出来的?

但是周围的众人只要不蠢,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欧阳七小姐未婚先孕,然后嫁祸于十九爷。别看十九爷那一向怕事的样儿,可偏偏他有个好身份好靠山,的确是个可嫁祸的最佳人选。

欧阳七小姐不是进敏府为妻,而是妾。从这点上也更确定了未婚先孕这事儿,否则怎么是入府为妾,欧阳家可比敏府强。

十九爷爱护守城军,不许人侮辱守城军。一个怂到骂人都怕的货,竟然会说出要劈了他这样的狠话,除了爱护还能有啥?

终上几点,虽然子夜还是那一副孬样儿,但众人看他的目光已是不同。

不再是过去般的不屑与鄙视,多了几分同情和尊重。

虽然这多了几分不是很多,可至少不是全都在鄙视,算是子夜崛起的第一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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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旁的一座茶楼二楼一个包厢内,太子与襄王二人坐于窗边,皆望着下面的城门口,一个是目光深沉,一个脸上毫无掩饰的愤怒。

“太子哥,我下去捏死他。”娘的,怎么天下好处都让那个病秧子给占了?

“你捏死十九弟?别忘了,单单他是老祖宗救命恩人这一点,他就不能死在咱们手里,还有在他身后保架护行的九皇叔。”太子不咸不淡的反问。

“那我,那我去把他带上来,一个大男人让姑娘家在外面给人难堪,这像什么话,丢尽了咱们赫连家的脸。”总之他不想让那贱种好过。

太子脸上已经露愠色,“今儿这事儿是谁的主意?”

襄王自小就跟在太子身边,自知他现在是怒了,立刻撇开自己的关系,“敏肖的主意,他说毁了贤王的名声,便是毁了九皇叔的名声。。。。。。”

后面的声音在太子严厉的目光下,越说越小,最后完全断了句。

“蠢货,现在十九弟正得圣宠,父皇刚刚亲口承认了他是儿子,而且这事儿是父皇亲自定的案,婚也是父皇亲自赐的,你们这样做,到底不满的是十九弟还是父皇?”

“太子,太子哥,没,没这么严重吧?”贤王不过是个异姓王的儿子罢了,父皇怎么可能为了个贱种而伤害他们这些亲生儿子?

“你给本宫马上回府,等十九弟回府后,找机会和本宫一同去贤王府看他。”这猪脑子,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太子已不想浪费唇舌多说什么,丢下句话后甩袖离开。

襄王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又看向城门方向,那欧阳七小姐的马车已经不见到,只看到小十九的马停在士兵前,似乎在说些什么。

“难倒本王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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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捂着胸口微喘着气,低头看着那个憨兵:“叫什么?”

“回十九爷,俺叫牛艮,入伍七年,原在莽将军的青阳军中,后来莽将军被召回,俺也跟着回来。护城军刚好召兵,俺就进来了。

十九爷,俺家中有老有小,您可以打掩骂掩,要是还不解气,你捅俺两刀。能不能别不要俺?”牛艮是个实诚的娃。

报着家门,报着报着就求上了,完全没去想,如果这时碰到的是个凶残的主儿会是怎么样。

急得一旁刚才拉他的士兵又扯了扯他,人家十九爷又没说怪他,这直接的求上,不是等着十九爷脑子转过来后处置他吗。

子夜轻笑,“爷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爷刚说你做的对就是做得对。”

转头部寒二,“护城军现在归谁管?”

“回十九爷,是平王,不过王爷能说上话。”寒二已明白他的意思。

“回府后你去平王府传个话,升牛艮的职,再赏他两个月的月奉。至于别人,这是第一次,就不罚了。再有下次,护城军就换一批吧。”

明明软棉棉毫无力气的话,却让下面的护城军,除了牛艮外,全都后背脊梁一寒。

第15章 爪子不保

子夜的庄子离京城不算远,半个时辰的快马便到。

不是很大,庄下仅有两个村子,年产也才三千担,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来说,这个农庄规模只能算是下等。

庄子不大,四进院,唯一的差别就是,外围用着青砖把整个庄子都围住,像是保护但又好像有其它做用。

寒二与秋三虽然感觉庄子外围着这样的墙怪怪的,不过本分的没有多问,跟着子夜从正门进入。

这个庄子,因外围的原因,变成了有两道正门。

外道没人,过了外墙后,就看到庄子正门那儿,一个年约五十却已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等在那里。

一见到子夜,老婆婆踉跄的就朝子夜跑来,“十九爷,十九爷您可来看婆婆了。”

子夜一个闪身,老婆婆才刚迈两步,他已经右手扶上了对方的手臂,“春娘,爷这不是来看你了,瞧瞧你,像是盼夫归的怨妇一样。”

“真是,十九爷还是这样爱开玩笑。饿了吗?老奴做了十九爷最爱吃的豆角,庄子里自己产的,可香了。”

“要春娘自己种的爷才喜欢,别人种的爷可不吃。”

“刚蒸好的,都是老奴自己种的,知道十九爷只吃老奴种的,老奴特意在院子里辟了块地出来,就种十九爷爱吃的。”

“那爷以后经常来吃。”

“哎,好,十九爷可要记得这话。”

“哪能,忘了对谁的承诺,也不敢忘了对春娘你的。”

。。。。。。

寒二与秋三俩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的看了看墙与庄子的距离,可是有近十米,刚才十九爷怎么那么快的到门前将春娘扶住的?

寒二:‘这事儿你回去告诉王爷。’

秋三:‘凭什么是我,你去说。’

寒二:‘我是王爷派在保护十九爷的,现在算是十九爷的手下,你想我卖主?’

秋三:‘我也是,你自己不卖主,难道想让我卖主?’

“你们俩在眉目专情吗?”子夜扶着春娘正往里走,都进了正门,后面俩还没跟上,转头才发现这俩正进行在神\/交。

寒二。。。

秋三。。。

两人赶紧快步跟上,其它的,回京后再说吧,现在十九爷的安全比较重要。

春娘带着子夜去了正堂,泡上他爱喝的洞顶芙蓉,就去厨房拿他爱吃的豆角。

“十九爷,她就是在宫中照顾您的春娘?”寒二有些不大敢相信,当初春娘他有见过,虽不是美女级人物,但也算是风韵犹存,怎么成了现在这般苍老的老妇人?

子夜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爷离开皇宫后,她被丽妃召到她宫里侍候,等爷回了贤王府后,把她要回来时,她已经这样了。”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春娘一句都没有提,但子夜清楚,也因清楚,他从来不问。后来身边有了瞪儿,春娘又喜欢乡间生活,他就把她送到庄子里来。

“丽妃?就是那个被打入冷宫的丽妃?”秋三对那女人印象可不好,满脸都是嫌弃。

子夜不语的默默喝茶,对于那个丽妃,他也是印-象-深-刻。

没关系,慢慢玩不是吗?

春娘拿过来一蓝蒸好的豆角,子夜没有吃,让秋三拎回去。只是与春娘闲谈了几句,又叮嘱了要她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子夜便起程回京。

回程的路上,寒二和秋三都是一头雾水,十九爷就出城去庄子看了下春娘,一件正事儿没有?

哦,对了,在庄子里去了下茅房,没了。

知道十九爷与春娘感情好,春娘本不是宫里的人,是先贤王妃的贴身丫环,先贤王妃去世后,十九爷说是养在了皇里,但说是一同进宫的春娘带大的一点不为过。

可昨儿十九爷不是和王爷说是去庄子里学着管理?

他这看个春娘就是管理?

还有,刚才那庄子好像就春娘一个人。

怎么哪哪都透着股怪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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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遂的回到京城,子夜不回府而去了刑部。

再怎么说,他现在头上也顶着刑部郎中的职,虽然他常常因身体不去刑部,可今儿早上城门口那一闹,他要是今天再不在刑部露个脸,必会影响九皇叔的声誉。

来到刑部,刚到自己办公的公房门口,脚还没迈进去呢,与他同一间隔间办公的严郎中已经鬼哭狼嚎的朝他扑了过来。

“叶子,叶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哥哥命要休矣。”

寒二及时的拦住严郎中,省得他这大个子把自家十九爷给扑残了,“严郎中,有事说事。”

别一天到晚见到他家十九爷就扑。

严郎中拍开寒二挡着自己的手,快步到子夜身边,这次没有再扑而是改为可怜兮兮的拎着他左边的袖子。

“叶子,海家的事儿你知道了吧?尚书把这事儿交到了咱的手里,你一连几天都没露面,我早上去了海家,他们连府门都不让进。”

一个近一米九的糙汉子,搞得跟个娘们一样,还扯袖子装可怜。

子夜全身的鸡皮掉了满地,捡都捡不回来。

用扇子拍开他的手,进去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朝后一靠双腿搭到桌子上交叠在一起舒服的叹了口气后悠悠问道:“海家?哪个海家?”

他这德性严郎中已经见怪不怪,就是寒二都选了无视,反正提醒了也没用,只是及时的将门关上,省得入了别人的眼。

“叶子,你不是吧,海家,海候府的那个海家,海将军的那个海家。”严郎中想一巴掌拍死他。

把扇子往桌上一丢,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子夜脸上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容,“耗子,你说的是海冬儿的那个海家?”

“呃~~您老人家就记住了个海冬儿?”严郎中不得不怀疑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那欧阳七小姐肚子里的不会真是叶子的种吧?

子夜朝他投去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你就没记住她,想想她那性感的身材,***,细白腿。。。。。。唔~~~”

话还没讲完,寒二极快的赶紧捂住他的嘴:“十九爷,属下的祖宗啊,您这话要是进了王爷的耳朵,您的命还要不要了?”

子夜眨了眨,示意他自己不会再乱说了,寒二这才将手松开,只一松开,寒二立刻跳离到了门口位置。

天,天哪!

他刚才碰了十九爷的脸,虽然是隔着袖子,但王爷知道了会不会剁了他的手?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那陪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手有可能不保。

第16章 无名大火

“呸~~~~小二子,你衣服多久没洗了,一股子汗臭味。”

“十九爷,您还是别关心属下的衣服,关心关心正事儿吧。”他衣服早上才刚换的,哪臭了?

侍候的主儿一个比一个有洁癖,他能让自己身上有异味嘛。

“正事?毛正事?”

严郎中双眼都快要瞪出眼框:“叶子,海家凶案,海家凶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海家的那个二公子死了,就死在床上,死的时间他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死相很惨,非常,非常的惨。”

气死他了都,这家伙是上天派来让自己短命的吗?

“海二公子?”子夜微正了正脸色,不过也只是微微,依旧靠在椅背一脸的痞气。

“海二公子不是明年二月要娶亲?听说娶的是薛家的嫡孙女,他怎么这么没福气,美娇娘都没抱到手就翘了?”

海家他印象不深,不过也算有印象,都是海冬儿那妞给他带来的。

海冬儿一直喊着要嫁他,有一次还对他下药要献身,是他去了信让海二公子把她抓回去的。

那是他对海二公子唯一的印象,当时他装晕,眯着眼看过海二公子一面。长得不错,是个温文而雅的公子。

“死相很惨,怎么个惨法?”那样的人,死的话不应该用惨字形容,他该是如雪山之莲一样,哪怕是已经没了气息的躺着。

“我没看到现场,海家不让进。听说是很惨,好像说是双腿都断了,脖子被割得只剩一层皮,眼珠子被挖了出来。”说着,严郎中不自觉的全身抖了几抖。

虽然在刑部,死尸什么经常看到,但每每听到这种事儿他就全身不舒服。有仇有恨的,杀了不就成了,还要弄成这样做什么,心里真的会解恨?

“死了几天?现场保护没?尸体有没有叫仵作去看过?”

严郎中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叶子,你是脑子进了大粪吗?海家不让进,保护个屁的现场。死了有十来天了,海家一直没有下葬,要刑部查出真相。但不准仵作去验尸。”

“浩泽小同志,爷脑子进了粪,你脑子是进了屎吗?现场没保护,尸体不让验,你他娘的接收这样的案子干嘛?”子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决定眼不见为静的闭目养神。

“你以为我乐意,尚书大人推给咱,不是我,记住重点,是咱们俩。”严浩泽还贱贱的伸出两个指头在子夜面前晃了晃,也不管子夜到底看不看得到。

子夜立刻的捂住胸口一脸惨白,有气无力的看着寒二,“小二子,爷胸口很痛,看来是又毒发了,快送爷回去。”

寒二正想转身出门去准备送他回去的马车,严浩泽比寒二速度更快的趴到子夜身边的地上,死死的抱住子夜的小腿:

“叶子,我亲爹一样的叶子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要是不管了,你没事儿,可我就惨了,你忍心看我好不容易混到了郎中的位置,就因为这案子又要回去当兵吗?”

严浩泽家里也算有头有脸,父亲是现在的大将军,手握大权,已逝之母是异姓王宣王府郡主,上头有个大哥在军中已经是四品左将,下头有个弟同样在军中任职,唯一和子夜有着不解渊源的妹妹已定亲给了京兆伊府二公子。

唯唯独独的就他一个,不喜武反爱文,父亲不管哥哥弟弟不理的,他凭着自己硬是考上了三甲,混了个现在刑部郎中的位置。

伸腿踢了踢,结果那丫扒的实在太紧,子夜没踢动,反而让他抱得更紧了。

“叶子啊,你想想,你上头有皇上,有太皇太后,有摄政王,可我呢,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娃子。你说我刻苦了几十年容易吗?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将来当个刑部尚书,秒我家老头几米远,如果因为这个案子把我的梦想打破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寒二背过身去,实在不愿看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假哭得像个娘们一样。他脚很痒,十分,十分的想冲过去踹他几脚。

子夜也有同样的想法,而且他也这么做了,一脚过去,还没踢到人,严浩泽已经知道他下步动作的连滚了好几滚,十分配合的抱着肚子一阵嚎叫:

“痛,痛痛痛,叶子,你这无影腿真是越练越强了,腿还没出,腿毛就已经震住了我的七经八脉。”

寒二。。。。。。

天哪,正气浩然的严大将军,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寒二只是瞄了眼严浩泽,就重新转回了头正对着门,他刚吃了饭,不愿严浩泽那德**费了他肚子子里的东西。

只是这一转回来,刚好透过门缝,正到刑部尚书正气势凶凶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十九爷,十九爷,封大人来了。”

随着他的话落,里面一阵鸡飞蛋打。

等到刑部尚书一脸怒气的推门进来,里面的场景就变成了这样:

严浩泽规规矩矩的在办公,子夜也同样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在翻着卷宗。

“十九爷。”刑部尚书是个一脸刻板的五十左右的男人,嘴里叫着十九爷,可完全没有尊敬的意思,有的只是与平倍交谈的随意。

“在。”子夜立刻站起来,一副乖宝宝的看着刑部尚书。

“海候府那个案子你们什么时候破?”撇了眼严浩泽,话是对着子夜问的。

“海家不让进去。”破个鸟鸟的破,真当她神了?

“你认为本官有办法?”这种事儿,当然得靠\/靠山都能压死个军队的他,难不成还靠没背影没身份的自己?

海家这几天一直在向刑部施压,他碍着海候爷的面子,只得忍着。本来将这案子交给了十九爷,依他的本事,不出几天案子应该就能破了。

可谁知道,他还没交待,十九爷就被太皇太后叫进了宫里,然后就是毒发又是昏迷的,这案子也就一施再施。

早上海家又来找事儿,下午十九爷好不容易回到了刑部,他过来本意也不是冲他发火,只是要将一些事情与他交待,可他这样儿一看就令他无名大火瞬起。

如果他不是摄政王的人,不是贤王之后,他一准儿一脚直接踢死他。

第17章 第一个不让

“当然是尚书大人才有办法了,下官对大人您的敬仰尤如涛涛江水,延绵不绝。大人您就如座高山,我们这些您的下属,就是那山底的草,时刻需要您的庇护。。。。。。【此处省去一万字】”

封大人脸上诡异的扭曲着,本来生气的脸给他这鬼精灵的一捧,想笑笑不起来,想怒怒不出去,憋屈死他了。

子夜又一脸狗腿的跑到封大人身边,“大人,是不是海家给你气受了?”

封大人怒也不是,气也不是的戳了下子夜的额头,“天下除了十九爷能给本官气受,还能有谁?”

啊啦,这也行?

严浩泽已经无力吐槽,封大人每次都是这样,气凶凶的过来,叶子几句话,他就软棉棉的回,连来的本意都忘了。

不过这次封大人难得的没忘来了目的:“十九爷,这个案子还真非您不可,海家不准刑部的人进府,又逼着刑部尽快破案,本来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可您知道,王爷正忙于其它事情无暇顾及刑部,您若是不去,刑部还有拿能拿捏得住海候府?”

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盯着子夜,那样儿看得子夜全身一阵恶寒。

寒二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刑部没一个正常人。

“大人,不是爷不想接这案子,可海候府不让刑部进去,那爷也进不了啊!”子夜比封大人更可怜的盯着他,表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封大人求助的看了眼严浩泽,这家伙与十九爷走得近。

严浩泽竖了竖肩,他刚才已经连脸都不要的求过了,没办法。

若是换别人,封大人可以逼可以下令,可是对十九爷,他有那心没那胆。

正想再劝呢,刑部的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封大人感觉胸仁疼,很疼。

一个府卫跑了进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封大人又跑十九爷的公房来了,立刻跑了过来。

“大人,出大事了,海家又来了,海四老爷说要砸了刑部。”

“反了他!”封大人也是有血性的人,一听这样,立刻袖子一甩冲向了门口。

子夜不语的默默朝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直到退到严浩泽身边,“耗子【子夜给严浩泽起的小名】,海家到底什么来头,连刑部都敢砸?”

严浩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嫁给了海候府二老爷,二公主嫁的是海候府的三公子,你说海候府什么来头?”

这丫真的皇室中人吗?

这些子夜当然知道,但他对外不正是万事不理只顾解毒的怂货嘛。刑部是九皇叔的,但多的是眼睛是别人的。

“刑部是爷九皇叔管,海候府这是向天借了胆?”子夜这次问的是门口的寒二。

这种事情,寒二一时也向他解释不清,“十九爷,您还是回去问王爷吧。”

“没劲。”子夜不鸟他们的回自己位置坐下准备休息下,妹妹的,这破身体,早上出城个来回,他累了。

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好好休息,外面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显封大人也挡不住,直接从外院闹到了官员办公的中院来。

子夜不理的靠在椅背闭目养神,但他的脑子已经转了起来。

说起海候府,的确与京中各官员间盘根错节,与皇室也是关系紧密。

海候爷是跟随在先帝身边最久的人之一,原是太傅之位,后来退了下来,虽然只是封了个闲闲的候爷封号,但他在朝中的关系可是不小。

再有,他很懂姻亲关系的重要,四个儿子,除老四外各个娶的都是有些来路的角色。

海大老爷是太子少傅,娶的妻子是相国的嫡次女。海二老爷任职于五城兵马司,是现在大司马的左膀右臂,娶的是皇后的嫡亲妹妹。海三老爷是个废物,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娶的是虽然不怎么受宠,却实实在在的皇家公主。

而这个来闹事的,才是海候府第二代中最能耐的一个,不从文,从的是武,正是现在护城军中最大的一个,整个京城四门都在他手里,当然,最终的大权在平王手里。

他倒一直没娶亲,也不纳妾,说是原定亲的姑娘在未成婚前死了,他伤了心下决定一生不娶。

外界对他的传闻——性子暴躁,一点就着。

一个满头鲜血的府卫跑了进来,“十九爷,您去看看吧,海四老爷把大人给打了。”

“什么?”严浩泽猛惊起来,“好大的胆子,封大人堂堂三品大员,海家老四哪来的胆子敢打他?”

“还能有谁给的?”子夜悠悠道,眼都未睁开。

“什么?叶子,你什么意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皇上难道还准许一个四品守城官去打三品大员?

子夜睁开双眼鄙视的盯着严浩泽:“你真是脑子进了大粪了吗?他海候府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敢顶着造反的名儿公然来刑部闹,更何况刑部是爷九皇叔管的地盘。”

“那,那是什么意思?”严浩汉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明知刑部是摄政王的地盘,竟然还敢来闹,这不是找死吗?而且依皇上对摄政王的爱重,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到摄政王的地盘闹事?

“蠢,有人要海四来闹,有人给了海四胆子,无论那个人是谁,他的背后如果没有人撑着,他敢?”而且无论是谁,背后必离不开皇上,否则都是送死。

归根结底,不一定是皇上明目张胆的给的权势,但一定少不了借皇上的势。

子夜拍了拍袍摆起来,白了严浩泽一眼,踱着悠闲的步子出去。

刑部闹事,九皇叔明明人在京城,现在竟然还没有出面,要不就是他没出面的必要,要不就是被什么事情被挡了,那只能他这个‘怂’货出面了。

天下间,招谁都行,可别招他九皇叔,谁要去敢招他九皇叔——

他第一个不让!

场面不血腥,不过满那什么的。

封大人一身的官服被扯得像是招了强女干,刑部的其它官员,侍郎、郎中等人,没一个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第18章 谁也别让跑了

海家老四聪明的没穿将服,而是一身的便装,他带来的人不多,才十来个,虽然个个侍卫打扮,但全都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军中能打的货色。也有衣服乱了的,却不多,仅只一两个。

不过双方倒是都没有人受伤。

谁说海家老四蠢的?

他聪明着呢,仅是扯乱了人家的官服,不伤皮不伤骨,就是到时刑部到皇上面前去告,都没理没据。

人证?

呵呵,全是刑部的人,刑部的人说刑部的官被欺负了,谁他娘的信?

子夜敢用这个月加下个月的月奉打赌,海老四背后的人,要的就是刑部到皇上面前去告。

“封大人!~~~”

一声凄惨的尖叫,子夜踉踉跄跄的跑向封大人。

这声尖叫,把院中对持的双方给吓了一跳,就是海家老四一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子夜已经跑到了封大人的面前。

一边为他整理官服,子夜一边满是义愤的道:“封大人,爷一直知道您是人中龙凤,风姿卓越,可爷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清天白日下,对您行如此不轨之事。您告诉爷是哪家姑娘,竟然如此大胆,爷帮您先过过眼,如果要是长得不错的,要不您就从了吧?”

场面一度寂静,所有人看着子夜,脑子都忘了反应。

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封大人自己也傻了,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子夜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顾会不会大不敬,猛的一巴掌拍在子夜的额头上。

“十九爷,您眼睛长在屁股上吗?本官这是被姑娘扯的吗?本官的衣服是被男人扯的。”

好嘛,还不如不说呢。

众官员也反应了过来,个个全忽视了自己一样的惨样儿,全低着头憋笑。

子夜立刻抚着额头,“大人,爷果然没有说错,您真真是天下绝色。看看,看看,连男人都逃不过您的魅力。不过是谁呀?男男爱神马的虽然爷不鄙视,但是这样公开的跑来抢人还是不对的。”

刑部各官员憋笑得更惨了,个个垂着头,双肩都在不动的打颤。

而子夜背后,海家老四,以及他带来的人,个个就像是吃了一坨翔一样。

“十九爷,您一直跟在摄政王身边,难不成还没学会话不可乱说这个道理吗?”海家老四脸都憋成了通红,气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生未娶,竟然有一天会被人说成喜欢男男恋。

子夜像是才发现身后有人一样的吓得全身一颤,转过头来一看一群魁梧的汉子,他先是双眼闪过猥琐之色,立刻又变成了惧怕。

朝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声音都带着颤的问:“你们谁?”

这么多人在,还有摄政王身边的寒二在,海家老四再看不起子夜,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上前一步供手行礼道:“守城军主将海卫,参见十九爷。”

有了他这行礼,他所带的其它几人自然不敢不行,“参见十九爷。”

“吓。”子夜一下的朝旁一跳,躲到了时刻护着他的寒二身后。

探出个脑袋怕怕的看着海卫,“你是不是因为爷升了那个叫牛艮的官,来找爷报复的?爷,爷不怕你的,爷,爷告诉你,你们要敢打爷,爷告诉九皇叔。”

海卫满脑袋都是问号,他最近都在处理侄子的事,一直没回护城军营地,他哪知道什么升官降官的?

“回十九爷的话,海卫今天是找封大人的,不是找十九爷。”所以他没想过报复什么,就是十九爷真对他怎么样了,光冲着摄政王,他也不敢报复。

子夜这才拍了拍胸口,劫后余生般的出来,“还好,还好。不过你找封大人干嘛?”

突然反应过来般的惊恐的瞪着他,“你,你。。。。。。不会是你脱了封大人的衣服吧?”

改为一脸好心的劝慰:“海将军,不是爷说你。你就是喜欢男人,封大人和你也不合适啊,封大人大了你一足足有一轮,而且,他有媳妇的,他不好【四音】男男。

再说了,你若是实在喜欢,你也不能这样公开的来抢。你这样至封大人于何地?

喜欢一个人,你应该给他最好的,保护着他,爱护着他。。。。。。”

“十九爷。”海卫咬牙切齿的打断他的话,“末将不好男男。”

子夜被他吼得又是一跳的缩到寒二身后,听到他后面的话,探出脑袋明显不信的盯着他,“你,你说你不好男男,那,那你为什么脱封大人的衣服?”

“伤了。。。。。。海卫的侄儿惨死,此事皇上交于刑部细查。现在已经过去近十天,刑部却一问三不知,末将这才来请教封大人,谁知一言不合起了冲突。”

本就是武夫,没那些文人绕唇舌的本事,被他这一问,差点说出他令人只撕衣服的目的。但也还不算太蠢,脱口的话及时忍住,改了口。

封大人与海卫对持,本就是秀才遇到兵。子夜冲出来这一呛声,还把他说成了好男男,他一个气儿不顺的差点直接撅过去。

不过现在他听出子夜的意思来了,也不再阻止的任子夜闹去。

最高上封都不阻止,其它官员哪个敢出来阻止摄政王的宝贝疙瘩?

“不是,爷虽然来刑部的时间不长,才短短三年,可爷也知道,刑部问案有刑部的规矩,海将军这样的带着人来又是非礼又是脱衣服的,我看着不像是来为侄儿的死讨说法的,更像是冲着封大人来的。你说你不好男男,爷怎么不相信?”

子夜明显是要坐实海卫好男男的说法,认真的盯着他满脸都是确定。

而且听他这一说,不知为何,众人都无端的也有了这感觉。

所有刑部官员看海卫的眼神,那是全都带着警惕,甚至有几个还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官服。

而跟着海卫来的人,这次是真吃了一陀翔一样,憋屈都憋屈死了。海将军其实没怎么动手,动手几乎都是他们,那依十九爷的意思,不是他们好男男?

海卫额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看着随时都要暴起,“请十九爷注意言词,末将不好男男。”

第19章 只要他想,他就帮

子夜紧紧的抓住寒二的袖子,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双眼通红得已经闪起了泪花,“小二子,他,他是不是要打爷?”

“没有,没有。”子夜这样子看着便是马上要毒发,寒二赶紧一个转身挡住海卫如杀人的视线。

谁知道他还来不及挡住海卫的视线,子夜已经软倒了下去。

“十九爷,呼吸,深呼吸。

顺气,快顺气。

来人,来人。

传御医,请严老来。”

寒二这时也不管王爷会不会剁他的手了,赶紧抱起子夜就近的朝着后院官员休息的房间跑去。

“封大人,今天来刑部的人谁也别让跑了,等王爷来处理。”跑了几步寒二顿了下,留下句话后再快步的离开。

这下事情大了。

如果只是对刑部的人,包括封大人在内,一没伤着他们,只是扯了衣服让他们丢了脸,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自然一点事儿没有。

军人没有太多弯弯绕的想法,海卫还真没什么想陷害之类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么久事情还查不出来,不给点颜色看看他们不会重视。

可现在是太皇太后最宠的十九爷,摄政王的宝贝疙瘩被他们气晕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十九爷误会了或是其它,只要他们在场,那这事儿就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而刑部的人也慌了,其它官员的想法与海卫等人的想法几乎一至,封大人不同,他本就对十九爷是又气又疼,除了怕担责任外,更多的是担心十九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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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在刑部的房间里,白须白发一脸慈爱的严老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到来,连林神医也来了,还有宫中太皇太后不知怎么的也得到了消息,几乎把整个御医院的所有御医全派了过来。

这一下子,不说其它,就是医者,房间都不够站的。

最后林神医以子夜的身体都是他在调理,他知道最清楚的情况为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但赶出去也仅是赶出了房间,只要人没醒,严老可以走,其它的御医哪个敢离开?

严老倒是放心的回摄政王府,自己这个徒弟的医术他信得过,已经隐隐有超过自己之势,而且徒儿的话不错,十九爷从头到尾都是他治疗与调理,他更知道十九爷在任何情况下该怎么处理。

更何况。。。。。。

房间一关上,林神医倒了杯走到床前,有些无奈的低声道:“我的王爷,您今儿演的又是哪出?”

子夜双眼睁开,一个猛子的坐起来,虽然脸色还是惨白如鬼,但哪有刚才昏倒前的惨样儿。

“有人要对付九皇叔,你说爷会让吗?”子夜就着林神医的手喝了口水,边用右手为自己顺了顺气。

“哦?那些人现在就坐不住了吗?不过,我刚才看到了海卫,他也是。。。?”你的心里眼里,只有九皇叔吗?

“他应该不是,就他那性子,顶了天给人当枪使。”据他观察,海卫是个性子直到张开嘴就能看到大肠的货色,要说知道内情,告诉他内情的那个必是个蠢货。但今天的事情,明显不是一个蠢货能安排出来的。

子夜将杯子接过一口闷了后递给他,“今天这儿,暂时还看不准是冲着九皇叔来的,还是单单冲着刑部,或是冲着爷来的。”

林神医将杯子放回原处,“冲着王爷,或是刑部,我都可以理解,可是冲着你。。。。。。?”

“爷今天在内城东城门口把个绿茶婊给整了,而且敏家好不容易想要在护城军中站一席之地,应该也会因为早上的事情而受影响,不排除是有人要报复。”

子夜想了想,自己先排除了想想法:“看着不像,欧阳家的名声最近绝对是臭了,敏家小二在护城军好不容易讨来的位置这回也不一定能到手,他们如果不傻,这时反而不敢对刑部动手。”

“那就是冲着摄政王去的。”林神医很肯定。

刑部尚书虽是封大人,可刑部却是归摄政王管,再说,封大人是个没什么大背影的人,对付他不值得用跑到刑部闹这样的方法,讲句不好听的,对付封大人,暗杀都引不起大反应。

“不伤人,只是把官员衣服扯得乱七八糟,但只有刑部内部的人看见。说是毁刑部官员的威望,这样做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若说没有目的,又不像。”子夜也有些想不出头绪。

但依他敏感的神经,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所以,他才会弄出个好男男来。这时代可不是开放时代,男男这种事儿不只丢的是自己的人,更是会连累家族。再有他后面的一昏,太皇太后怎么会这么早就知道他的事儿,呵呵。。。

惊动了宫里,一个个一来怕丢脸,二来怕担责任,今儿这事儿就只能不了了之。

想来憋屈,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在不知对方是何目的的情况下,只能先将事情压下,而不是依性子的也打上门去。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林神医被他这七弯八绕的弄得有些头晕。

子夜摇了摇头,“但愿吧,但不管是不是想多,既然敢到刑部闹,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是不是说不过去?”

“所以你就又让自己气血逆流?”林神医越发的无奈,他这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子夜听出了他语气中那深深的无奈及心疼,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袖子,“这不是有你嘛,而且我心里有数,只是把脸弄得看上去像要死就行了,不会真伤到身体。”

林神医只是无奈的看着他,“那你现在想如何?”

他的要求,他从来就没有那个能力反驳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反对,只要他想,他就帮。

“我不是刚毒发嘛,现在毒发容易被人怀疑,你找个理由混过去。”他信他,总会找出理由来的。

点了点头,林神医揉了揉子夜已解下玉冠的发后走了出去,越过屏风出了房门。屏风刚好摆在门口最中位置,阻隔住了门外之人对房内的窥视。

一群御医见林神医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老院正急切的问道:“林神医,十九爷怎么样了?”

“我已给十九爷施了针,暂时没事了。”

第20章 谁都不能伤害你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十九爷如果真有个好歹,他们这些被安排来的御医,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跑。这位可是比宫里的妃子更精贵的主儿,更是个随时都会引暴的雷。

好不容易从一堆御医中挤进来的封大人,问了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林神医,十九爷到底怎么了?本官能进去看他吗?”

“十九爷气血攻心,我刚施了针,已经睡下了,暂时不适合探视。不过他一会儿就会醒来,大人不若等十九醒了再看。”林神医将子夜昏倒的原因提了出来,回答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至于为什么气血攻心,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慢慢去想吧。

“好,那本官等下再来。”封大人不强求,十九爷身子骨差,本就该好好的休息着。

今儿无论十九爷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确是救了他,还救了刑部的其它官员,他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去把麻烦解决了。

封大人一走,林神医淡淡的对众御医道:“各位大人也回吧,十九爷已无大碍,等下醒了会回摄政王府,我与师傅会注意着。”

“太皇太后的旨意,我们要等十九爷醒了才能离开。”老院正也无奈,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太皇太后太宝贝里面那位。

“院正大人如实说便可,太皇太后仁善,不会怪罪。”

“这。。。”老院正也为难。

明显林神医这是嫌他们帮不上忙又碍事,但他们如果真走了,连个脉都没把过,回去如何交待?

“你们都下去。”随着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摄政王明显步子比平时快的迈步进来,一个转眼就进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有了摄政的话,众御医如释重负的赶紧与林神医告辞后离开。

而林神医,等众御医走后,眼中闪过失落之色,深深的看了房门一眼,这才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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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小人儿,摄政王心都揪着的痛。

坐到床沿,指腹轻滑过他滑嫩的脸颊,脸上一惯的冷意消失,唯有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

“夜儿,本王一走开,你怎么又把自己折腾昏倒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出口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那般的深缠眷恋。

子夜强忍着睁开眼的冲动,九皇叔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还叫他。。。。。。夜儿?

害他差点一个没忍住的心跳失常。

“夜儿,你让本王怎么办?你这样,本王如何能放心?”

子夜心底一个咯噔,不是吧,九皇叔不会把昨天答应的收回去吧?

“夜儿放心,本王会很快寻到解毒的药,到时你就能和别人一样活蹦乱跳的。本王带你去江南,带你去洱海,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本王都带你去。”便是没找到解药,本王也已寻到保住你命之法。只要你再耐心的等一等,一切都会好的。

好啊,好啊,他最喜欢海,九皇叔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到时带他去看海。

“夜儿,有本王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留下句坚定不移的话,九皇叔起身,又恢复了那冷冽决绝的摄政王。

拧眉深深的看了子夜一眼,九皇叔这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口,对着如白净书生般的秋一下令:“海卫在哪?让他来见本王。”

秋一指了指刑部正堂方向,“已经被寒一压在正堂,等王爷发落。”

他知道,海卫这次惨了,就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房门开了条缝,子夜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正好看到九皇叔与秋一的背影从拐角处一闪而过。

怕怕的拍了拍胸口正准备退回去,隔壁的林神医正好开了门出来。

看着他那像偷儿一样的德性,林神医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回我可不保证会不告诉摄政王。”

子夜翻了个白眼转身回房,他才不信他会去告密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林神医也跟着进了房,顺手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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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坐在那里,不必言语,自发所散发的气势,就已能将人震住。

更何况他现在周身都是冷意,目光布满了杀意的盯着下方跪着的海卫身上。

海卫挺着背脊笔直的跪着,这是身为军人哪怕是死都不可忘的傲骨,但他的衣服,里衣早已被冷汗湿透。

“是谁让你来刑部闹事?”

海卫能怎么回答?

他本是想来闹闹,吓住了封尚书后就离开,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前几天毒发的十九爷也在刑部内,而他又好死不死的把十九爷吓昏了。

他现在是怎么说都不对,那还不如不说,也不连累家人。

他不说,可跪在他旁边的人却不像他的能忍得住。

“摄政王,海将军本来是来问封大人海二公子的事情,谁知道十九爷也在刑部,他还说海将军与封大人是好男男,海大人只是瞪了十九爷一眼,结果十九爷就昏倒了。”

站在一旁的封大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妹的,谁说当兵的是直性子。

听听他这话说的,什么叫来问海二公子的事,一进刑部就对着他的下属官员动手动脚的是在问吗?

又什么叫十九爷说海卫是好男男,明明是十九爷看他们把他的衣服扯破的猜想的好吗?

还什么海卫瞪了一眼,十九爷就昏了。

十九爷身子骨差,胆子又小,这点京城哪个不知,海卫那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他的一眼是正常的一眼吗?

九皇叔靠到椅背,闭目谁也不看的开口:“封林,你说。”

“是,王爷。海候府二公子前十天左右说是惨死在府中自己院子里,海候府当时并没有报案,等过了几天他们是直接向皇上求了旨,要刑部一个月内查出凶手。

刑部接旨后,便派了人前往海候府,但海候府却不准刑部的人进府,说是会扰了海二公子的清静。

最近海卫几乎天天会来寻问案子的进展,可一不准刑部进府看查现场,二不准仵作验尸,这样查案又岂是一朝一兮?

今儿海卫一早又来寻问了案子进展,下官告诉他此事已交到十九爷手里,十九爷是出名的神算这点众人都知道。”

第21章 谁给你的胆子去瞪他

“可谁知道下午海卫又来了,还带了这一群人来,进了刑部后什么都没说,对着刑部官员推推搡搡,虽然没有伤人,但把下官与刑部其它官员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当时十九爷刚回到刑部不久,正在公房里看海二公子的卷宗。听到声音出来,看到下官衣服凌乱,这才玩笑的说了句好男男的话。”

文人就是文人,封大人这一说,将一切的罪全推到了海卫一方的身上。还说得他们没法反驳,因为事实与他所说的没几出入,可人家就是语言上的艺术强,偏偏把有利方全归了自己人。

“啪~”九皇叔一掌下去,他身边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起身对着海卫就是一脚过去,把海卫踢得滑出了几米远,直到背后抵到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海卫连已经痛到快要麻木的前胸都不敢去捂,立刻又重新跪好。

“小十九本王都舍不得他动一下,谁给你的胆子去瞪他?嗯?~~~”明明不是怒气冲天的语气,却令所有人听得都全身发颤。

就是封尚书,都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

说起来,他瞪十九爷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虽然他没有恶意,但的的确确是瞪。

“末将该死。”海卫认罪,这时若不认罪,受罪的也许就会是他的家人。

“你是该死。”摄政王看着海卫的目光已是在看死人。

寒一与夜一等人都是面色担忧,此刻若是处死海卫,可非善举,对王爷那是大大的不利。

万幸——

“摄政王,摄政王,十九爷醒了!~”

林神医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令堂内所有人的心都松了下来。

十九爷醒的时间实在是太对了。

果然,摄政王二话不说的立刻快步离开了正堂。

这时,海卫才敢捂着胸口‘噗’的一口鲜血吐出。

“将军!~”其它跪的几人个个都急,却不敢过去扶他,因为刚才摄政王没有下令他们可以起来可以动。

海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摄政王一脚虽狠,但仅是内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摄政王。。。。。。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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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皇叔来到子夜的房间时,子夜已经穿戴整齐的准备出门。

一看到快步而来的九皇叔,子夜双眼都亮了的朝着对方就奔去,“九皇叔,你回来啦!”

抬手稳住他冲自己扑来差点不稳的身体,九皇叔将他上下了扫视了一圈后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林神医的药很好,已经没事了。”这时必须好好夸夸小林子,让他以后在九皇叔面前更得信任,这样他的秘密才能保得更久。

顺了下他垂于背后的发,九皇叔神色淡淡的,完全没有刚才子夜‘昏迷’时的温柔,“那就好。”

子夜一扯九皇叔的袖子,这是唯有他能做的动作,连他的妾室都不能,“九皇叔,想来海卫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个军人,军人冲动,做事不经大脑。”

“不经大脑,那就让他经经大脑。”九皇叔声音的杀意依旧明显。

子夜又扯了扯,如小狗儿般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九皇叔,是我自己没用,其实不怪海卫的,我早上去了庄子,在城门口被欧阳家的给气着了,后来一直感觉不大舒服,本来想回到刑部休息下再去海候府查案,刚巧那时海卫来了。”

他一提欧阳家,九皇叔脸上的冷意更浓,又伸手顺了下子夜的发,不过语气明显比刚才会缓和了许多:“不怪你,这些事儿你别多想。跟九皇叔回去,饿了吧?”

“饿,我想吃陆嬷嬷做的汤包。”子夜双眼都闪着金光,看得九皇叔有些晃神。

只要能让他有这样的目光看着他,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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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子夜的话,还是九皇叔本意没有杀海卫的意思。

总之海卫逃过了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海卫从今天开始,依旧挂着护城军统领主将的职位,却要保护在子夜身侧,直到子夜放他离开为止。

而子夜会轻易的把人给放了吗?

呵呵哒。

跟着九皇叔回到摄政王府,九皇叔本就是个清冷之人,子夜嘛,虽然他最喜粘着九皇叔而且有时还是个话唠,但同时他也怕九皇叔,所以只要九皇叔没开口,他在九皇叔面前一向是个乖宝宝。

两人静静的走在回主院的花园中,明明一前一后的很平常,却给后面的寒一等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寒一猛甩了甩头,想要甩去那不正常的想法。

可为什么他越看,越感觉王爷与十九岁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他娘的这么像是夫唱妇随?

啊屁,是夫唱夫随。

啊屁屁,他在乱想什么?

当众人经过一个拐道时,几道娇柔到令人发指的声音打断了寒一的YY。

“妾身参见王爷,参见十九爷。”几个打扮各色的女子跪在叉道口。

看着似是恰巧经过,但看这里的位置,他们直行过去是通往主院与侧院,叉道过去的却是花园,后院女眷在花园中溜弯,是不必经过这里的。

九皇叔看都没看她们一眼,自她们面前穿过,完全无视了他们。

她们所离的位置比较近,自然,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子夜清楚,本想直接跟着九皇叔离开,他看她们也不顺眼,没来由的不顺眼。

只是无奈他对脂粉味实在是太敏感,也太厌恶,而这些女人,身上那味儿也实在是太重了。

“阿秋,阿秋~”他真心不是有意的,但实在没忍住,喷嚏神马的它是自己来的。

九皇叔脚步一顿,这次总算是转身看向了那些女人,“滚。”

所有妾室全都吓了一跳,没有一个敢相信,平日理都不愿理她们的王爷,总算对他们开口了,可开口的竟然是这个字。

“是,妾身告退。”全都赶紧起来如逃般的离开。

不多时就看不到影子,只不过交杂的各种香味依旧还停留在空中。

子夜就是拿袖子捂着鼻子,还是没阻止那些味道窜入。赶紧加快了脚步离开,直到看到主院,才感觉那些味道淡了。

九皇叔一直不语的前行,不过从他背影中,子夜竟然神奇的看出了孤寂之感。

第22章 误会

“九皇叔?”不自觉的,子夜轻声低喃。

九皇叔的脚步又是一顿,但也仅是一顿,便加快了前行的脚步,“等下九皇叔还有事,就不陪你用晚膳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子夜心中竟然有股不舒服的感觉。

寒一穿过子夜时,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的快步离开。

子夜没去在意,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九皇叔明显怒了刚才他打喷嚏打了那些妾室的脸,那他还讨什么没趣的凑上去?

妹妹丫丫的,明明是九皇叔自己让他住在摄政王府的,他本来就对那些香味敏感,打喷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这能怪他吗?

喜欢那些味道,九皇叔自己去那些妾室屋里慢慢闻,凭什么也要他跟着一起喜欢?

他就是不喜欢那些味道,就是不喜欢,不只不喜欢,他是讨厌,非常的讨厌。

现在,他也讨厌九皇叔。

讨厌!!

正处于不爽中的子夜不知,某男一回到主院,这寒冬天气下,他用冷水洗了半天脸,才将自己要把那些妾室都赶出王府的想法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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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确定院子里没有除他已外还醒着的人后,子夜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寒二等人很识相,知道他喜静,从来保护他不会留在院子内,只会守在院外。

来到窗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闭上了双眼。

那在众人眼中废了了左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以托天的手势举过了头顶。

渐渐的,他的整个身体在淡去,淡去,最后消失于空气中。

这是他的异能——隐身和空间调动。

他的左手,是调动空间的媒介,当年他刚到这世界时,这个身体的确左手是重伤似废,但并没有完全的废了,还有救。

他与林神医一同研制出来了治伤方法,动了记不清几次的刀,这才保住了左手。

但既然在众人的眼中,他的手是因为救太皇太后而废了,不若就一直‘废’着吧,于当时四面楚歌的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的异能,要靠吸收日月精华来提高。

每夜只要有机会,他都会起来提高异能。但九皇叔功力太强,如果留在摄政王府,他保不准哪天就被九皇叔发现他异能的秘密,也许连身为女子的秘密也会被发现,他只能离开住到贤王府去。

而今天,他深切的明白了一点,九皇叔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妾室,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妻子、孩子,他的关爱保护,不会仅是他一人的。

明白了,本应该释然,可为什么他心里现在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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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子夜的房间内,窗边看似无人,但子夜在那儿已经站了那儿整整一夜。

天才微亮,摄政王已换好了朝服前去上朝,子夜的院子就在他的旁边,自然听到了他离开时众人走动的声音。

人家上朝,子夜抖了抖脚,爬回了床上补觉。

等他起来,一向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九皇叔在哪的他这次没有再问,而是吃了早饭后,带着寒二秋三再次出城前往另一个庄子。

这次他不再是如昨天一样的只是看人,而是让管庄子的主事把帐拿出来,他静静的坐那儿看了一早上的帐,中午就在庄子里随便了吃了些,下午又去庄子四周看了看。

当夜,他没有回京,而是让秋三回京去告诉九皇叔他住在了庄子。

曾经他太依赖九皇叔了,明明自己可以独立的处理任何一件事,但他贪恋九皇叔那如父亲般的温暖,可昨天一事后,他明白,他如果再贪恋,将来这份贪恋,会变成痛。

可九皇叔对他是真好,他再如何也要告诉他自己的去处,省得九皇叔担心,毕竟他现在住在摄政王府,而不是自己住在贤王府。

一夜很平静的过去,子夜依旧在月光下练隐身与吸收日月精华。

次日,子夜带着寒二去了庄子下的村子,算是暗访民生疾苦。

而九皇叔,好像也很忙,忙到没有再出现在子夜的身边,子夜没去刑部,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只要子夜没去,他就会派人来抓过去上职。

哪怕有时子夜心中会闪过失落,闪过异样的情绪,但他懂如何的让自己忽视这一切不该有情绪。

人在忙碌中,会忽视许多有的没的想法。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又忙碌的过着,直到十五这天的到来。

十五是固定毒发的日子,子夜一早就回了京,但没有去摄政王府,而是回了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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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对整个贤王府来说,是一月最紧张最重要的日子。

一大早开始,洗汤泉的洗汤泉,熬草药的熬草药,所有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忙得不可开胶。

等到傍晚,子夜便进了汤泉,只着里衣的泡在了满是药汁的池水内。

无名院内的这个汤泉是林神医设计,东面有条进来的水道,北面是同样高度的出水道。

东面外侧建有一个隔间,十几口大锅这时正不断火的熬着不同的药,等熬好后,由林神医的徒弟卫仁按比例从通传汤泉的水道加入。

地上还放着几十大桶冰块。

这样保证汤泉内的水温保持固定,同时保证子夜泡的永远是药效最足的汤药。

看了下时间,林神医和衣迈进汤泉内,来到玉台边,说着每月十五都会说一次也唯有每月十五才会说的话:“十九爷,我会一直在这。”

趴在上面的子夜只是淡淡的应了起,现在痛感还没开始,他得保持身体能量,应付等天黑后,一整晚的折磨。

天渐渐的压了下来,子夜趴在那儿如睡着了般的安祥。

除他本人外,没有人知道,在那平静的脸下,承受的又是何种之痛。

赫连冥寒负手而立于院内,前面几米处,就是他的小家伙正在受着天下至苦至痛,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作,甚至在里面陪他都不能,只能这样隔着一堵墙在这陪着。

“唔~”里面传出道压抑的痛呤。

赫连冥寒周身的寒气比他的名字更甚,双眸直视着几乎穿透墙壁直达内里,但因他的小人儿说过,他不想他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答应了,所以内心无论再煎熬,他也只能在这儿等着。

第23章 谢谢你又撑过来了

“唔~~~”子夜死死的咬住林神医准备好的布条,抓住软木棍的双手已经青筋凸起,在惨白到无血的皮肤上,如穿插于白云间的黑河。

林神医速度的在他的后背施针,以缓解他的痛苦。

虽然这样的动作每月都会做一次,但等银针全数刺入后,他的手依旧还是会不自觉的颤动。

没人可以帮,没人可以替,子夜只能靠自己忍,哪怕是林神医,也仅是能做到个缓解些许痛楚。

全身如骨头被人生生的抽出来,再原位重新装进去,而后再抽出来。寒入骨血的感觉袭来,痛并冷双重折磨附在子夜的身上。

身体分不清是痛还是冷而颤抖,他周围的药汤在快速的变凉,变冷,结冰。

“加温~”林神医朝着东侧喊道。

卫仁立刻下令已经准备好的汤药不断的朝着水道倒入,要两人抱的桶,一桶,一桶,再一桶。

林神医站在池中已汗水顺着发尾滴落,可离他仅几米外的子夜,却依旧包裹在薄薄的冰墙内。热水与冰的碰撞,形成乳白的淡雾,将整个玉台如笼罩在云间。

只是如此的美景下,却是人间最最至苦的折磨。

几息过后,明明看不到白雾中的情况,林神医已知道准确时间的喊道:“冰!~”

立刻的,汤泉的药汤在极速的下降。

渐渐的,白雾中的人影显了出来,此刻的子夜,全身如置于火间的铁,见肉的地方全都泛着通红,连散于水中的头发,都隐隐似是红色。

而她周围的水,不只在冒着白气,甚至隐隐开始有翻滚的势头。

“快!~”

水温在不断的降低,林神医已经开始牙齿打颤,但他的双眼紧紧的盯在玉台上的人身上,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一丝变化都不放过。

整整一个晚上,这样的热水,冰水不断的转换,林神医陪了一夜,东侧隔间里的人累瘫了,子夜似乎灵魂都飞离了身体。

院子内,那道身影,如石柱般站了一夜。

直到林神医将裹着厚被子,已经昏迷的子夜抱了出来,九皇叔才上前从对方手里接过人,一声不吭的送回主卧。

放床上后,他退出到外间,等瞪儿为子夜换好了衣服,他这才重新回去默默的陪在床边。

心疼到心脏都已麻木,九皇叔轻轻的指腹摩擦着子夜的小脸。

因为刚才泡在汤泉的原因,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不再是一向的惨白,少了平日的死灰,多了三分人气。

“谢谢,夜儿,谢谢你,谢谢你又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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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起来,子夜又生龙活虎的准备出城,好像昨晚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刚到贤王府门口便被丰管家追停了起来,“王爷,老奴的好王爷啊,您能不能先听老奴把话说完再走呀?”

丰管家微胖,五十有七,有着诚实中带个憨厚,憨厚中带着阴险,阴险中又带着纯善的诡异多变性子。一张憨而不蠢的脸,给人一种这人好说话但不好欺负的感觉。

此刻丰管家正微喘着气,紧紧的拉住子夜的腰带,“王爷,今儿晚上这个请宴,您是不去也得去,襄王生辰宴,晚上可能连皇上都会去,请贴早就递了咱贤王府里,您要是不去太说不过去了。”

子夜瞥了眼侧腰带上胖短手,“丰丰,你能先把猪蹄拿开不?”

“老奴不,一放您就跑了,老奴抓着,这样您一跑就得光屁股出去。”这种当他都上\/了无数次了,今儿再犯就不是傻是蠢。

子夜无语,不过他说对了,这家伙不只是抓住了他的腰带,连里面裤子的绑带也捏住了,他要真用蛮力跑,光0屁0屁还是轻的。

子夜无奈:“丰丰,爷要去刑部。”办正事,正事,明白吗?

“王爷,您别骗老奴,刑部没了您还是刑部,可贤王府没了您就不再是贤王府了。”丰管家硬挤出了两泣眼泪,一条缝的双眼被他这一挤,直接连缝都看不到了。

一旁的寒二推了推丰管家,“丰管家,十九爷这次没有说假,刑部有个案子是交给十九爷手里的,这事儿皇上都知道了,十九爷不管不行。”

十九爷也是倒霉,在刑部昏倒后惊动了宫里,后来王爷来了把事情解决,还让海卫那个一根筋的现在顶着内伤守在府外等着跟随。

可也正因为海卫这事儿,海候爷也许觉得气儿不顺了,不敢对王爷怎么样,但竟然当天夜里进宫去求了皇上,不知说了什么,反正就是让皇上下了旨把海二公子的案子交到了十九爷手里。

好处就是,没有定时期破案,但也说是尽快,而且海候府要全力配合十九爷。

可现在配合顶个蛋用,他虽然不是刑部的,但跟着王爷多年,对刑部接触也不少,就是他这样的外行人都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海二公子的案子,哪有那么好破的。

这案子是破了还好,要是破不了,指不定那海候爷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丰管家睁开一条缝的双眼,将信将疑的盯着子夜,“王爷,寒二说的是真的?”

“爷现在脑袋就吊在你这只肥手抓着的这个位置,你确定要扯了它?”子夜用扇子戳了戳腰间的胖爪子。

丰管家像是触了电一样的赶紧松开,还用另一只手猛拍了这只爪子几下,瞬间就红了。

子夜紧了紧腰带,毫不留情的拆穿:“行呀,现在还学会了锦衣卫的一套,伤皮不伤骨啊~,爷倒是不知道,爷府里的管家,什么时候去锦衣局学习了,学费交了没,够不够呀,要不要爷帮你先垫付着点?”

【这里的锦衣卫可是明朝的锦衣卫不同,就是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没什么实权。】

丰管家拍手的动作停了,媚笑的凑近了子夜些,“王爷,老奴哪敢呢。王爷,您今儿想吃什么?老奴中午给您送去。”

“随便。”拿扇子将他推开些,子夜转身离开。只要这货别一天到晚的让他气饱,他就是吃了天仙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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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候府的案子真心是个麻烦事儿,拿着可怜的两张不算卷宗的卷宗,子夜感觉脑仁儿很疼,疼得一揪一揪的。

“就这么点儿?”有些不大相信的问一旁的严浩泽。

第24章 海府查案一

严浩泽万分诚恳的点了点头,“这还是我用银子买通了海候府的几个下人买来的。”

“海二公子的名字,年龄,喜好,就这仨?死亡时间,死亡地点,这些重点一个没有,你他娘的告诉爷这是你发钱买来的信息,你是最近住在粪坑吗?”所以脑子进了翔?

“我们连海候府都进不去,我只能去问出来买菜和倒脏水的下人,你还想问出些什么来?”严浩泽表示,他已经很尽力了好吗?

子夜已经不想和这大脑没发育完全的浪费唇舌,将卷宗往桌上一丢,“走,和爷去海候府溜溜。”

“你能进去?”严浩泽表示怀疑。

子夜嘚瑟的趾高气扬的走出去,“爷是谁,满京城谁不知道的十九爷!”

切,是满京城全知道,但全知道的是怂货十九爷。

不过他接到的任务就是配合着十九爷破案,而且依自己和十九爷的生死关系,要丢人神马的,怎么得也得陪着一起丢,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等跟着子夜进了海候府,严浩泽才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你为毛毛不告诉我你有令牌?”那明晃晃的黄,都快闪瞎了他的眼。

子夜用扇子指指自己腰间挂着的明晃晃,“你说这个?”

“嗯哪。”要不问毛?

“哦,皇上嫌爷进宫总是要通报的太麻烦,送了块令牌给我自由进宫用的。”其实是他那天在宫里毒发送第二天送进贤王府的,他一直没用的留着,今儿要破这麻烦案,他才带上以防不时之需。

果然好用,哪个敢拦?

人人抢着头要的令牌,竟然被他这样毫不在意的说出来,严浩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不过能进来就行,其它的。。。。。。就像他家老头说的,皇室中的事情,能不碰的别碰,非要碰的少碰,实在是陷入的话擦边走。

有腰间那块明黄黄的如帝亲临但没有实权的令牌迢遥着,子夜带着严浩泽还有仵作等人进海候府,那叫一个如入无人之境。

海候爷没有露面,说是伤心了,做为引路的是现在已经成为子夜跟班的海卫。

海卫这人混儿,说混儿,他不是那种大事不明的混儿,而是性子混儿,如个炮仗,一点就着,性子起来时,发起疯来,连海候爷都管不住,否则也不会已年过四十了还是孑然一身。

可他混儿得有格调,不虚伪做作,一是一,二是二。

就像现在,他心里压抑着怒火,但该带子夜他们去海二公子的院子他不推,也不会找理由的故意带错院子或者有其它小心思。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混儿但混儿得有格调。毕竟,皇上将这案子交给了子夜,子夜案子破得越慢甚至破不了,顶的都是天雷之怒。

院子已经被清洗干净,别说是勘察现场,连个现场都不像。

鄙视的看向海卫,子夜指了指自己所站四周,这儿正是海二公子生前所住,据说也是死在这里,“姓海的,你他娘的告诉我,这是现场?”

海卫也感觉怪异,“这儿确定是海明的房间。”

“成,既然这是海二公子的房间,海二公子也是死在这里的,那这案子破了。”子夜似笑非笑的道。娘的,海家敢坑他!

所有人都像是看鬼一样的看着他,尤其是海卫,他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一、海二公子没死,你们海家吃饱撑的和刑部玩,在浪费国家的人力资源,浪费爷的时间,欺骗皇上,欺骗九皇叔。

二、海二公子是死于海家人之手,你们海家怕凶手被查出,所以先刑部一步的把所有能查出凶手的证据全清理了。

结案。”

子夜右爪子朝后一背,踱着步子迈出了房间,那样子明显就准备离开。

海卫有瞬间的愣神,因为被子夜这样一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猛了冲了出去一把拉住子夜的银狐大氅,“十九爷,海明很得家父器重,如果海明无事,家父不会咒他。如果是海家有人害了他,哪怕是属下,家父也会一剑劈了,决不会包庇。”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海二公子,不是死在海府。”子夜目光悠悠的转向了院子正门方向,“爷说的对吧,海老候爷?”

“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接着,一个身穿白服的老者,由一侍卫扶着走了进来,他面色有着不自然的红。

“十九爷不愧是神算,仅是一看院子,就猜出了事实。的确,明儿不是死在海府。”海候爷看样子真如海卫说的很疼海二公子,一脸哀思不似做假。

子夜眉头一挑,不言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海候爷看了眼子夜身后的众人,带着祈求的语气问道:“十九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子夜点头,朝后面的严浩泽道:“你带人先出去等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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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候爷的院子花园亭子内。

“什么,青楼?不可能。”海卫一拍石桌起来,双眼因不信或是不敢相信而微凸出,令他本来不善的五官更显骇人。

他的侄儿他明白,平日四书五经不离身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青楼那种地方,就是非要路过,都是要避开走的。

海候爷叹了口气,越发显得老了不少,“为父也不信,可事实便是如此,是为父\/亲自去春江楼把明儿接回来的。”

这个接,便是把尸体带了回来。

这下海卫不信也得信了。

不过信了就更加愤怒,双手压在石桌上,五官都揪了起来瞪视着子夜:“十九爷,您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只要您为明儿报了仇,从令往后,海卫随您差遣。”

子夜毫无压力的右手背着后颈靠到亭椅的横栏上,“海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你本来现在就是爷的手下,随爷差遣这事儿还用再说吗?”

海卫。。。。。。

好像是哦。

海候爷锐目一闪,突然笑道:“十九爷英明,瞒尽了天下人。”

子夜摇了摇头,挺了下肚子,腰侧那明黄黄的令牌晃了晃【自行补脑这个猥琐的动作】,“是这东西让爷胆子大了,海候爷,您老可别陷爷一个欺君之罪。”

第25章 海府查案二

那令牌是什么海候爷自然知道,他没有多看,而是亲自的倒了杯水,起来端到了子夜面前躬身举起了杯子:“十九爷,老朽现在不是候爷,老朽以一个失去孙儿的爷爷之身份,求十九爷。”

子夜似笑非笑看着他,刚好他这样靠着,海候爷躬着身,两人成了面对面,“海候爷,您老人家不愧是侍候过先帝的人。”

海候爷突然双膝一弯,‘咚’的跪在了子夜面前,手中的杯子依旧高高举起:“十九爷,在场只有老朽与犬子二人,老朽决不会对外乱说,犬子若是敢,老朽亲自打死他。”

海卫一看自家老爹向十九跪了下去,本想去扶,但一听他这话,他愣住了。爹和十九爷,这打的都是什么哑迷?

子夜一脸友好笑容的站起来,扶起海候爷:“海老候爷,您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呢?爷身在刑部,又领了皇上的旨,怎么的都会尽心尽力,为无辜受害人寻出凶手,狠狠惩治,这是身为刑部官员的使命。

咳~~~【咳嗽】!

您看看,爷身子骨一向不好,您这一跪,爷怎么受得起?

咳~~~~”

海候爷立刻转身一拍海卫,“死孩子,没听到十九爷咳嗽了,还不快去命厨房炖碗雪梨汤来。”

“哎。”海卫完全脑子懵圈了。

等海卫一走,亭子内只剩下了子夜与海候爷。

海候爷坐直了身子,子夜也正经了起来。

子夜:“海老候爷,您可有怀疑之人?”

海候爷想了想:“明儿一向懂事,从来不与人为恶。除了。。。。。。”

“什么?”

一脸为难的海候爷许久后长叹了口气,眼神飘渺的望向了天际:“本来此事应要烂在肚子里,但明儿已经去了,再瞒也没什么意义。

十九爷应该有听说,明儿就快要成婚了,是老夫老友薛家的姑娘。薛家三姑娘与明儿是自小认识,也算青梅竹马,只是。。。。。。

咳,家门不幸啊。

薛家三姑娘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不是明儿的。

明儿是个认死理的孩子,死也要退了这门亲事。

这事儿其实明儿不必出面,老夫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姑娘嫁进海家。

老夫正与薛家交涉,可谁知。。。。。。明儿那孩子竟然自己私下去找了薛家三姑娘,老夫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次日,薛家三姑娘便投了河。

虽然人是救了回来,但孩子却没了。

这门婚事本来到此应该结束了,但谁知薛家三姑娘孩子一没竟然神智疯疯癫癫的,薛家因此便非要明儿负责。”

子夜:“海老候爷,您是怀疑薛家?”

海候爷又是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夫不好说,薛家三姑娘前阵子说是失踪了,生死未知。现在明儿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老夫不想怀疑,毕竟老夫与薛老头子曾经可是过命的交情。”

交情?

什么交情在利面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还有其它吗?”子夜一向不喜欢一棵树上吊死。

海候爷仔细的想了想,再次摇头,“明儿公事上不会与家里多言,不过依明儿的性子,也不大可能会得罪人。”

既然在海候爷这了解不出什么,子夜索性不问案子的事儿了,“不知道海老候爷把爷单独留下来,所为何事?”

海候爷从天际收回视线,有些浑浊的双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十九爷,海卫性子冲动,但老夫这个儿子是个实诚人,他跟着十九爷,无论表现得是否甘愿,只要他跟十九爷一天,他必是忠于十九爷一天。”

子夜笑了,这老家伙果真不愧是几朝元老,鬼得很。

“海老候爷不必过虑,海卫不过是九皇叔罚他而以。实话告诉海老候爷,也不怕您老见笑,爷也怕九皇叔。意思意思下,等九皇叔气性过了,爷就会放他回护城军。”

海候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什么十九爷怂,什么十九爷怕事,人家是真人不露相,如只蛰伏的狼,时机一到便会反扑。

“摄政王此举及好,海卫这孩子性子过于冲动,人家几句话一挑,他就傻傻的去刑部闹事,若不是摄政王已然罚了他,皇上知道此事,海家可是造反之罪。”海候爷一脸的失望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要演戏嘛,大家一起来,不过你的话本这样写,爷为毛毛要配合按你话本的玩?

子夜立刻露出怕怕的样儿:“海老候爷,您是没看到,当时真是吓死爷了,海卫带着人冲进刑部,一进来就开始扒封大人他们的衣服。

爷自认长相还是过得去的,海老候爷您说,爷怕不怕?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要真对爷动手,爷可是没反抗的能力。

这刚来个要爷喜当爹的,皇上给做了主还了爷清白。要是再来个。。。。。。海老候爷您说说,爷还活不活了?”

边诉苦,边还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搞得和贞洁烈女一样。

海候爷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突然发现把这位爷留下是个巨大的错误。

一拍石桌,明显海候爷真怒了,就是不知怒的是谁,“混账。。。。。。”

海候爷后面骂人的话还没机会出口,子夜已经弱弱的附和:“是真挺混帐的,但是九皇叔已经罚过,海老候爷还是别再怪海卫了。他现在已经跟在爷身边,爷也不敢反抗九皇叔,大不了以后离他远些就是了。”

海候爷。。。。。。

天,气死老夫矣!

&

子夜从海候府出来,便带着刑部的人去了京城最大的茶酒楼--望江楼。

春江楼总三层,三楼有九皇叔为子夜长期包的一间厢房,子夜为刑部今儿跟去的仵作与衙役在二楼单开了一间,他则带着严浩泽去三楼的包厢。

悠闲的躺到贵妃椅上,贵妃椅是摆在窗户位置,躺下后,能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外面明亮的天空中那漂荡的朵朵白云。

严浩泽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子夜来这,很自在的自己寻了位置坐下,“十九爷,海家老头找您怎么事儿呀?”

子夜想起了海候爷那一脸的憋屈,后来还假装身体不舒服的赶紧把他赶走,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第26章 平王 逸王

“海老候爷知道海卫好男男,被气昏了。”

严浩泽。。。。。。

“不是,十九爷,海家老头是被您给气昏的吧?”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屁。”就算是被他气的,人家没真昏好吗?

严浩泽不信的撇了他一眼,他可是知道这家伙纯良的面孔下,那嘴是有多毒。

“十九爷,话说海二公子不是死在海候府,那他到底是死在哪里?海家为什么不说出他死在哪,又为什么不让刑部进海候府去查?不过我感觉,海卫应该是不知情的,那家伙虽然冲动,但还不算是蠢人,不会不知道到刑部去闹的后果,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子夜起来走到茶几边坐下,严浩泽立刻为他倒了杯清水,“十九爷,先喝杯水润润喉。”

接过一口闷了,把杯子往桌上一丢,杯子晃了晃,转了个漂亮的旋了圈后停下,“海二公子死在春江楼,海老候爷嫌丢脸,说是死在了海候府。

至于不让刑部进海候府查嘛,人都不是死在海候府,进去查个毛毛?而海卫,他是被人设了计去刑部闹的。”

严浩泽懵之,“十九爷,我还是不明白,海二公子虽然不是死在海候府里,但既然说了是死在海候府里,按程序,刑部去海候府里查是正常之事,海家老头为什么要阻止?他这不是反而引来别人的注意吗?

还有,让海卫去刑部闹有什么目的?”

“海老候爷就是要引爷进海候府。”至于海卫闹刑部之事,他也没理出个所以然。

“嗯~~~?海老头要引十九爷进府?”

子夜右手枕在后颈的靠到椅背一脸自得:“是啊,爷名声太亮了,神算呢。海老候爷怀疑自己府里不干净,这不是想让爷给他算算嘛。”

“十九你的意思。。。。。。海二公子的死。。。。。。是内鬼所为?”这事儿不难理解,豪门府坻,哪个得家主的宠,哪个就容易被当成眼中钉。

子夜不语,海候府海二公子这案说难破也不难破,说好破却不敢太容易的破了。他现在心里已经有点数,但牵扯太多,想要破了后全身而退就得仔细的想想。

海候府,薛家,还有春香楼背后的主子夜王--皇上四子,还有设了计引海卫去刑部闹的背后之人。

这一个个,到底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冲着谁去的?

“叩~~~”传来几道轻轻的敲门声。

严浩泽看了眼子夜,见他依旧闭眼靠着,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但也没反对的意思,这才应声道:“进来。”

包厢门推开,一个侍卫进来,视线扫视了下,寻到子夜的位置,立刻小跑来到子夜身边躬身低声道:“十九爷,我们王爷知道您来了,刚好茶楼进了上好的洞顶芙蓉,王爷请您过去一同试茶定价。”

子夜微张开一只眼睛看向来人,“小民子,就你家王爷一个?”

“回十九爷话,九爷也在。”卫民面色涨红,他一点也不喜欢小民子这称呼,搞得他像宫里的那些太监一样,可是十九爷还偏偏喜欢这样叫他。

“九哥也来了?”子夜起来整了整衣服,回头对严洗泽交待:“你自己点东西吃喝,爷按正常不会再回来,按不正常是直接回府,帐记在爷名下。”

严浩泽。。。

卫民。。。

他妹的这俩不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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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一推开包厢门,里面两个长相相近的男子同时朝他看来。

平王与逸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平王老二,逸王老九,皇贵妃所出。只是一个性子稳重,行事温文尔雅。一个性子跳脱,永远没个正形。

逸王一看到子夜,三步并两步的跑出来将他拉了进去,还顺手带上了门,“十九弟,今儿二哥弄来了寒山的洞顶芙蓉,可是顶顶好的东西,就一斤,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要不是知道你在这里,九哥今天都蹭不到一杯。”

来到茶几旁,逸王松了手软骨头一样的坐下,子夜朝平王点了点头打招呼:“二哥。”

平王点头回礼,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听说你一早去了海候府,可是查出些什么?”

子夜和逸王没差别的如软骨头般坐下,全身的重量都靠到椅子里,斜了眼平王恹恹道:“能查出个屁呀,七条道八向海的,条条都通着死路。”

平王淡笑道:“可要帮忙?”

没问这七条道八向海是通往哪里,也没问死路是怎么死法,而是问是否要帮忙——这就是平王。

子夜摇头,“现在还不要,要帮时我会开口的。”

子夜与平王逸王的关系,还是因皇贵妃而起,当年他躺在床上动不了时,正好皇上与皇贵妃的关系及为不好,皇上甚至一度要废了皇贵妃。

太皇太后偏喜于皇贵妃,便把皇贵妃召到未央宫里保护了起来,于是皇贵妃便经常陪太皇太后一同的照顾他,平王与逸王那时还未另行开府,住在宫里,去请安时经常的也会来他的房里坐坐。

渐渐的,关系也就亲近了起来。

后来他去了摄政王府,皇子一辈,只有这两位时常去看他。再后来他搬去了贤王府,刚好与这两位王府对面,算是近邻,走的自然就更近了。

逸王戳了戳子夜的手臂,“十九弟,九哥可是听说,海二公子不是死在海候府。这案子是父皇亲自交到你手里的,你可得仔细的破,马上就年庆宴了,如果能在年庆宴前破了,父皇一准儿高兴,到时你的日子也好过些,他们也不敢再明的欺负你。”

逸王与子夜的年纪相仿,想法不如平王成熟,看的自也没有平王通透。而且他有自己的娱乐圈,与子夜的关系不如平王亲近些,他看到的,都是子夜被皇子公主欺负的画面。

虽不如平王与子夜那般的走得近,但也是宠小弟弟的人,他就盼着十九弟能得父皇的眼,多一层这样的庇护那可比什么都强。

平王这次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子夜刚才的问题,又是同意逸王的话。

第27章 十九爷好男男

把刚倒好的第二道茶推到子夜面前,“九弟说的虽是直白了些,但事实就是这个理,你那天在宫里的事儿已经引起了太多人关注,不是因此被人挤入谷底,你就得握住这机会,一飞冲天。”

“我可不想什么一飞冲天,只要别再有人让我喜当爹就成了。”子夜一脸怕怕的拿起茶喝了口。

立时双眼都亮了,水湾湾的大眼睛上卷翘的睫毛蒲扇蒲扇的可爱得要命,“二哥,这茶好,给我点。”

平王宠爱的虚空一点他的额头,“今年就进了一斤,二哥没想要拿去卖,你喜欢,给你八两(半斤),另八两二哥要送给母妃。”

“谢谢二哥,二哥你最好了。”卖萌讨好神马的,子夜手到擒来。

逸王不爽了,又戳了戳子夜的手臂,“就你二哥好,九哥对你不好吗?九哥送你的船可是比你二哥送你的这破茶叶贵。”

“九哥也好。”子夜有些应付。

要说起那船,他看都没看到呢。

逸王受内伤了,憋屈的拿起茶坏一口闷了。结果好嘛,茶刚出来太烫,他‘嗷’的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张着嘴猛扇着,“烫~~~~~”

子夜喷笑,平王也是一脸无奈。

&

从望江楼出来,子夜没有再去刑部,而是直接回府。

一进府门,丰管家从一侧猛的扑了过来,精准的死死抱住他的腿,“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奴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抖了抖腿,再抖了抖,还是没抖开,子夜无语的看向一旁的瞪儿,指了指地上的一坨:“他更年期提前了?”

本来也是一脸担心的瞪儿。。。。。。

“王爷,您。。。。。。是不是没听到什么传言?”要不怎么能这么镇定?

子夜????

“什么传言?”

他早上去了海候府,出来后直接去了望江楼,然后直接回府。

倒是从望江楼回来的路上,似乎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京城就没人看他的眼神正常过,他没去在意。

丰管家鬼哭狼嚎的哭道:“王爷,您可是老主子的独苗苗,您千万千万别走错路啊!就算您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也得给老主子留了后再玩。

王爷啊,要不您让太皇太后给您赐婚吧,娶了王妃,您就不会再乱想了,男男什么的真的不好玩的。

。。。。。。”

“停停停。”子夜又抖了抖腿,“爷什么时候玩男男了?”

丰管家扬起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不太相信的望着子夜,“王爷,您真的没和海将军有一腿?”

这下子夜怒了,一下的用力将丰管家直接踢出近一米,“爷什么时候和那撮货有一腿?你听谁说的?爷嗜好正常着,爷喜欢的大0咪0咪大白腿的女人。女人,知道吗?”

瞪儿面容诡异的扭曲着,这比她听到王爷和海卫海将军有一腿还可怕。王爷不会假男人假着假着,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吧?

丰管家相反的放了心,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再用袖子朝脸上一抹,一脸义愤填膺的道:“王爷,那您一定要查出谁在造谣,竟然如此诋毁您。”

要是那些世家姑娘真信了那些谣言,到时王爷上哪寻媳妇去,又怎么造出可爱的软萌萌的小王爷出来?

子夜用右手搓了搓下巴,双眼眯起阴森森的看着丰管家,“你是说,外面在传爷和海卫有一腿?”

丰管家与瞪儿一同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回王爷话,早上奴婢去为主子拿在银丰号定的玉钗,就听到街上有人在传这个。奴婢将东西送过去后回来,一路上到处都在说。”这回是瞪儿回答。

子夜笑了,“没事儿,他们爱传传去吧。”

看来,有人已经坐不住了,这么想要他在京城待不下去吗?

“王爷,这怎么能行?”

丰管家急了:“王爷,要是大家真信了,到时哪还有姑娘嫁给您?没有姑娘嫁给您,您怎么为老主子生下小王爷?没生下小王爷,咱们贤王府怎么传承?你这样对得起老主子吗?对得起贤王府吗?。。。。。。”

“是不是爷还对不起你?”子夜瞪他。

丰管家喃喃道:“好像是有那么点对不起老奴。”

见子夜脸已经冷了下来,连忙又是一扑的扑到子夜面前又抱住他的小腿。

“王爷,老奴也是为了您好啊,咱们贤王爷太冷清了,老奴不是想着王爷娶七八个媳妇回来,再生十七八个孩子,这样才像个家嘛。”

娶七八个,还再生个十七八个孩子?

“你要想让爷明天就死,那就慢慢想去。”子夜已经不想与他再争论下去的又将人踢开,立刻牵起一旁的瞪儿离开。

丰管家这回也不起来了,爬起来改为坐着的看向子夜的背影。正好看到子夜拉着瞪儿的手离开,一看两人那样儿怎么看怎么有爱,他立刻扯开嗓子喊道:

“王爷,要不您先纳了瞪儿吧。”

脚下一个踉跄,子夜差点没直接撞到回廊的柱子上去。

松了瞪儿的手,逃一样的加快脚步离开。

瞪儿无奈的回头看了眼歪着头正想着什么的丰管家,真不明白已经快六十的他,怎么一天到晚竟是想着这些。

&

摄政王府。

寒一急步匆匆的跑进主院书房,“王爷。”

“何事?”书案后的男人头也未抬,似乎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只是当寒一凑近他耳边细语了几句后,男人平淡无波的双眼立时如狂风暴雨来袭。

“哪里传出来的?”

“具体哪传出来的还没查出,不过夜王推了一手,襄王也推了一手,还有。。。。。。傅家二小姐也。。。。。。推了一手。

十九爷没理,丰管家去了春香楼。”寒一头都不敢抬。

“啪!~”一掌下去,紫檀木而制的厚达近半臂的桌子在九皇叔的掌下成灰。

而九皇叔人,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寒一无语的看着地上的木灰,为丰管家默哀0.01秒。

有人要害十九爷,王爷会怒,但只会是隐怒,王爷只会不动声色的把那些人一刀一刀的片了。

第28章 独占小家伙

可丰管家敢给十九爷找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十九爷前阵子在那过过夜的,虽然当时他们查过,十九爷在那听了一夜曲子,什么事儿都没干,但保不准接回府后真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丰管家,等着惨到死又死不了活也活不成吧。

&

子夜刚沐浴好,正擦着头发从内室隔间出来。

要泡药浴时,他才会去后面的汤泉,平时洗澡,只会在内室隔间里的浴桶里洗洗,他讨厌麻烦。如果天天在池泉洗,引水洗池神马的都是费时费人又费力。

若是把池变成活水池,不是不可以,但太费银子,她可舍不得。

结果腿刚蹋出门,他就全身都如僵了般的瞪圆了双眼看向桌前坐着的那位。

“九,九皇叔?”您老人怎么来了?

妹丫的,还好他有习惯一洗好就围好胸,要不现在这只着一身里衣,什么秘密都没了。

九皇叔看都没看他的轻点着桌面,“你要接青楼姑娘进府?”

子夜完全懵圈,“我要接青楼姑娘进府?”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接姑娘进府干嘛?

他有心而力不足好吗?

听到他这回答,九皇叔便知道这事儿是丰管家自做主张。

周身的冷气瞬间卸下,这才转身看向他。

当看到他举着布做着擦头发的动作,手却不动,而头发上的水正不断滴着时,立时不悦。起身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布巾,把人拎到桌边坐下,轻柔的为他擦起了头发。

“此事皇叔会查,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天下都没人如此欺负他的小人儿。

“九皇叔,没必要的,传着传着,他们就没意思了。您越是理,他们越来劲,结果可能越传越严重,搞不好都会传出我男宠都养了。”

九皇叔手上的动作一顿,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子夜的头顶,“你,真喜欢。。。。。。”男男?

明明是该被天下唾弃的喜好,他却心中有丝期盼,期盼他的答案是确定的。

子夜嗤笑,“怎么可能,九皇叔,我的喜好正常着呢,只是现在中毒在身,否则我可能妻子都娶了。贤王府就只有我一个了,丰管家说的不错,我怎么的也得为已死的父王想想。”

九皇叔心底像是有把利剑从中穿过,痛得他耳朵都开始有些失聪。

许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有此想法及好,皇叔会为你仔细寻寻,找个合适,配得上\/你的。至于你身上的毒,皇叔会想办法。”

子夜有些奇怪,他怎么感觉听着九皇叔的声音,好像有种失落的感觉,听得他心底也是一阵酸楚。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成亲,就我这身体,怎么能去辜负人家姑娘?”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他一个什么时候会突然与这世界拜拜的人,谈什么娶亲嫁人的,平白的连累了别人。

“尽胡说,有皇叔在,哪个敢让你死?”就是天也不行。

子夜心跳已经失控,呡了下嘴低喃:“九皇叔,别对子夜太好。”

他怕!

怕自己的心会不受自己控制,怕沉迷于九皇叔的这份好。更怕的是,等到事情结束的那天,他怕他舍不得离开九皇叔。

他虽然声音很低,但九皇叔还是听到了,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傻瓜。”

九皇叔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不再是冷冰冰的声音,而是带着沙哑与性\/感。令子夜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中,再次失控。

他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用痛楚来平息。

九皇叔许久未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他不舒服了,立时拉住他的肩,将人抓面向自己。

结果就看到他死咬着唇的样儿,本来苍白的脸因刚沐浴而显得红润,诱人的唇更因他紧咬的动作,显得越发诱人。

失了控,九皇叔轻轻的朝着子夜伏身下去。

当九皇叔那天下仅有的脸越发靠近,甚至他如兰的呼吸已经扑面,明明该将人推开,可子夜却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样,不只全身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开始失常。

那诱人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立刻就要双唇接触上时,九皇叔总算是寻回了一丝理智。

指尖轻轻的一摸子夜的下巴,声音如哄的轻声道:“松开,这般咬着,容易出血。”

完全不受控的听话松了牙,子夜有些呆呆的盯着九皇叔近在眼前的脸。

丝毫见不到毛孔的脸上,有着淡淡而宠溺的笑。

平常九皇叔脸上不要说是笑,就是其它神色都几乎没有,更不用说笑得如此温柔,而且他现在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子夜‘轰’的瞬间一朵红云爬上\/了脸颊。

不过还好,九皇叔在他松了牙手,就站了起来重新将他推回背对着自己,又重新擦起了头发。

子夜内心一片懊恼,他是怎么了,怎么刚才竟然有种要吃了九皇叔的想法?

九皇叔似那寒山上的雪莲,那是不容人亵渎的仙人,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而懊恼的子夜不知,此刻的九皇叔虽然脸上一片镇定,但他的内心同样已是狂风暴雨。

他,他刚才,是真的想亲那诱人的小嘴儿。

他听到小人儿喜男男没有动怒,只是听到小人儿是与海卫男男他怒了。

听到丰管家去青楼更是怒上加怒,不愿小人的与别人男男,更不愿小人儿身边有姑娘陪着。

他。。。。。。此刻突然瞬间的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他想独占小家伙!

什么时候已有这想法的,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不想小家伙身边出现一个陪他一生的人。哪怕是小家伙自己自愿而喜欢的,他也不准。

他自己后院的确女人不少,可谁知他一个没有碰过,甚至他连她们的长相都不记得。只不过有人想往他的府里安插探子,除了一个又会再来一个,他反正也不会进后院,无所谓的丢那罢了。

他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可是每每碰到小人儿,他都会有身为男人该有的冲动。

他,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喜男男?

不!

不对,他对别的男人没有这样感觉,他是只喜小家伙,无论他是男还是女。

第29章 腹黑九皇叔一

赫连冥寒是个及为自律与自信的人,行事与心思更是条理清明,天下人的看法在他心中就是个屁,只要他想明白了对子夜的特殊是因为什么,他便不会再如过去的迷茫。

该如何做,他心中已有主意。

现在小家伙没有男男的是想法没有关系,他会让他有的,而且只有与自己男男的想法。

佛曰:了悟,了悟。

九皇叔,便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了悟了。

为子夜擦干了发,九皇叔便让子夜换上朝服,要带他进宫。

子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都下午了,还要带他进宫,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九皇叔会害他,顾也没问的去换了二品王爷朝服,跟着九皇叔进宫。

&

别人进宫,哪怕是太子,都得在皇宫东南西北各宫门下马步行进宫,然后改为宫里准备的坐驾前往各宫,还得层层检查,尤其是前往后宫,层层道道的烦不甚烦。

这也是为何官员女眷受到召见,头天夜里就得十二点起来,沐浴熏香穿着打扮一两个时辰后,早上五点前就得到宫门口等候,五点宫门一开,层层检查的进去,一般都要八九点才能到达后宫要去的宫殿。

而那时,刚好后宫里各宫妃子已经去皇后和太皇太后宫里请安回去,正好接见。

可九皇叔不同,也是唯一的不同,他是可以策马进宫的唯一一位。

子夜今天粘了他的光,两人骑着马直接去了太皇太后的未央宫。

太皇太后不知道今天他们会来,但太皇太后天天都盼着子夜能来,他们一到未央宫马匹的停放点那,马还未停,太皇太后的贴身太监路公公刚好因太皇太后心情不好,特意的来这儿瞄了一眼,盼着能哄太皇太后的人出现。

结果真被他盼来了,立刻欢喜中带着急切的迎了出来。

“摄政王,贤王爷,您们可算是来了,太皇太后就盼着呢。”路公公急切的上前去为子夜牵马,这位主儿身子骨不成,太皇太后心疼着,他可得紧着点。

九皇叔下马,子夜也准备让路公公扶着下马,结果竟看到路公公被九皇叔一脚踢开,而他这一发愣的时间,已经天悬地转一圈后,稳稳的站在了地面。

子夜今天真有些被九皇叔弄得发懵,以前不是没被九皇叔从马上抱上抱下过,但那时他小,现在他上马下马完全的没有问题好吗?

如果不是怕被人怀疑,他连让路公公扶都不用。

而且他从回了贤王府住后,九皇叔已经再也没有抱过他下马了,说是男孩子要独立的,今儿怎么不要让他独立了?

不过没人告诉他答案,九皇叔抱他下来后立刻松了手就朝太皇太后的主殿走去,而路公公,本来九皇叔踢的不重,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头头,看眼色讨欢喜神马的那是一流,看九皇叔今儿似乎心情不甚好,那就是不重也得表现被踢得很惨。

九皇叔一走,他立刻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候到了子夜身边,看子夜半天望着摄政王的背影发呆,不得不提醒道:“十九爷,太皇太后等着呢。”

“哦。”想不通,那便不想了,子夜连忙追着九皇叔的方向跑去。

“哎哟,祖宗啊,您小心着点哦,可别摔着了。”路公公尖叫的赶紧追。

本来就巴着的态度,看到前方摄政王虽然没回头,却放慢了脚步的行为,路公公越发决定,将来得更加的巴着十九爷,如果可以,能粘在十九爷身上最好。

\/

太皇太后被宠贵妃气得正烦燥的侧躺在坐塌上休息,一旁是贴身嬷嬷徐嬷嬷跪在那为她捏着双膝。

太后去得早,皇上登基不到两年,太后便重病卧床,在床上又撑了一年,撒手西去。当时皇上的第一任皇后也在太后去世不久后撒手西去。

后宫无主,太皇太后不得已,重新掌起了后宫之事,直到现在的皇后上位。

可就算如此,后宫之事,太皇太后依旧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太皇太后事情便多,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她想放权,但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她又不得不捏紧了手里的权利。

有时,身在家室,便是如此无奈。

九皇叔与子夜是一前一后进的正殿,他们一进来,太皇太后便注意到了,不是她的感觉有多灵敏,而是子夜身上永远有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睁开眼,太皇太后准确的一下就看向子夜,脸上的疲惫一闪而光,笑容挂了上去。

“小十九,快,快过来老祖宗这儿。”

子夜看了眼九皇叔,对方完全没理会他的解了大氅递给寒一后坐到了一旁的桌旁,明显的让他自由发挥。

他这才解下大氅同样递给了寒一,然后乖乖的过去,坐到了坐塌边沿,仅坐了半个屁屁,“老祖宗,您又头痛了吗?子夜给您揉揉。”

“好,好。那天你给老祖宗揉了后,老祖宗睡得都香了。”太皇太后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徐嬷嬷立刻让开了位置起来,一脸笑道:“贤王爷,您是不知道,您那天为太皇太后揉过之后,当夜太皇太后一夜到天明,第二天吃的都多了。”

子夜挪了位置坐到太皇太后靠枕的旁边,托着太皇太后的头枕到自己的双膝上,右手轻轻的在太皇太后的头顶力道适中的揉着。

“老祖宗不舒服传子夜一声就是,也让子夜明白,子夜还是有作用的。”子夜只是一句玩笑话。

结果不只太皇太后不悦了,便是一旁的九皇叔也面色一冷。

“胡说,哀家的小十九是天下最好的孩子,谁也说哀家的小十九不好,哀家第一个不饶他\/她。”

“是,是,是。”子夜陪笑,主要是那边那道犀利的目光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子夜是天下最好的,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子夜,子夜就搬出老祖宗来。”

太皇太后满意的拍拍他的膝,“就是这个理儿,也就你这傻孩子,不知道靠着哀家。若换是旁人,都不知已经做出了什么事儿呢。”

不过,她喜欢的不正是这孩子的实诚吗?

第30章 腹黑九皇叔二

但喜欢归喜欢,她还是希望他能靠着自己些,不说做威做福,自保也好。

“那子夜明天就去抢人家媳妇,霸占人家的田产。”

太皇太后失笑,“你要有那本事,哀家也就不愁了。九儿,今儿怎么有空来看哀家?”

“昨儿老祖宗不是还提给小十九定门亲事吗?今儿京中就传出了小十九与海家老二男男相好的事儿。”九皇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有些许了解他的太皇太后明白,他现在不只是怒,还是震怒。

不过她自己也怒,呼的坐了起来,这次没像上次一样的差点倒了,而是稳稳的坐着。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传言?”太皇太后直接瞪向了九皇叔,“你是怎么照顾小十九的?前几天差点喜当爹,现在又是好男男?”

“有人看不顺您喜欢夜儿。”九皇叔言简意概。

听得一旁伸着手防太皇太后倒下的子夜一阵恶寒,天下敢对太皇太后这样说话的,唯他九皇叔一个了,连皇上都得必恭必敬的。

“什么意思?”太皇太后有不好的预感,脸色都变了。在宫中一生的女人,曾经也是经历过血水的洗礼,威严起来,那气势是十足十。

子夜确定她能稳坐着,默默的退后了一点,现在他可是‘怂’货,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气势碾压呢!

九皇叔看了眼脸色有些泛白的子夜,没有先回答太皇太后的话,而是朝子夜道:“过来,坐皇叔身边。”

太皇太后转头看去,也看到子夜小脸微白,知道是自己刚才吓到他了,没反对的朝子夜点头,“小十九,坐你皇叔身边去。”

她担心等下知道实情后情绪没控制住,反倒伤了这孩子就不好了。

子夜听话的起来,默默的坐到了九皇叔的身后隔了两个椅子处。平时和九皇叔可以随意,但这里是皇宫,多少眼睛盯着,他若真与九皇叔平起平坐,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麻烦。

九皇叔这次没有反对,对于皇宫,他比他清楚。

“本王查出些事情,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本王先不说,襄王,夜王都推了一手,现在才会满京城的人都在传。”至于傅家四小姐的事儿他没说,那里他会解决。

而襄王与夜王,是皇兄的儿子,交由老祖宗处理为好。

太皇太后面色越冷,“不长进的东西,好好的两个孩子,生生被她养成了废物。”

她骂的是襄王与夜王的母妃。

襄王与夜王并不是一母所出,夜王是庞贵妃所出,襄王生母只是个宫女,生下襄王后难产大出血而去,连个封号都没有得到,皇上将刚出生的襄王送到了宠贵妃身边养着。

说起这个宠贵妃,倒是个角色,不过不是那种聪明的利害角色。

怎么说呢,有些奇葩。

宠贵妃母家是现在的太尉府,自古一向是武不与文斗,宠太尉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实权,可是关系网却非常大,门生更是不少。

但偏偏宠太尉唯一的女儿宠贵妃,一点儿没有传到宠太尉的文采,除了长相不刹外,性子骄横,还不懂怎么收买人心这些,说得不好听些,就是胸大没脑的货。

皇帝后宫,皇后、皇贵妃、贵妃,还有四主妃,全是皇上拿来制约前朝的存在。因着宠太尉,宠贵妃虽然性子着实不适合当个贵妃,但她稳坐贵妃之位比皇贵妃当皇贵妃的时间还长。

不过也仅是贵妃,那样的人,皇字封号是决不可能传到她的头上。

太皇太后一向不喜宠贵妃,不,不只是不喜,是厌。

太皇太后是书香门第出来的真正知书达礼之人,并且太皇太后家族的人聪明,自太皇太后当了皇后开始,便全族的人渐渐开始弃官场从商场,现在虽然在朝中一个太皇太后娘家的人看不到,但朝廷依旧缺不了她娘家的支持。

太皇太后自己本就有着及高的素养,最是讨厌这种娇纵过头的人,无论男女。

今儿再一听九皇叔的话,不论事实如何,而且她对九皇叔的信任比对皇上的深,这一下的火气就上来了。自己不清楚就算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把她的曾孙子们全教坏了,她岂能容她?

“来人,把宠贵妃给哀家传来。”

子夜一惊,这种时候传宠贵妃来训,对他可没毛毛的好处呀!

“老祖宗,您现在传宠贵妃过来,是想让她更恨夜儿吗?”九皇叔的语气深凉。

“只要宠太尉一天是太尉,宠贵妃就永远是宠贵妃。您是训了宠贵妃,心里一时的舒服了,可依宠贵妃的性子,明儿开始,夜儿该是男男里面被压的那个。”

子夜。。。。。。

九皇叔这样全身带着冷冽仙气的人,讲出这种俗人才能讲的话,怎么就这么的别扭呢。

就是太皇太后,都没反应过来刚才那话是他讲的。

愣了下,挥退刚才听令进来的内侍,太皇太后无奈的瞪了九皇叔一眼,不过心中的怒火被他消了不少,“有你这样说小十九的?”

“不是本王这样说,您要是不信就试试。现在已经传得夜儿与海卫男男了,再过几日,估计会传出本王与夜儿有什么。”原来这才是九皇叔的目的。

“那这事儿你怎么看?”太皇太后也冷静了不少,她当然不愿外界乱传小十九的秽语。

在处理小十九的事儿上,她更信的是九儿,而不是皇上。皇上偏的是全局,只有九儿,才是唯小十九为重。

“这要看老祖宗舍不舍得。”九皇叔淡淡的撇了太皇太后一眼,眼中带着不信任。

只这一眼,令太皇太后直接炸毛,“哀家有什么舍不得?你给他们几个留条命便可,只要留条命下来,你在你皇兄那儿也不会难办。”

由此可见,太皇太后的心是偏的,而且是偏得没边,几乎全偏向了九皇叔与子夜。

其实太皇太后的心,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偏的,这就与赫连家的辛密有关了,这是后话。

第31章 腹黑九皇叔三

“那这事儿还得老祖宗出面,黄御史家两个女儿,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本王看着,配给小四小七为正妃不合适,但给个侧妃还是可以。”

子夜差点没忍住的喷笑出声。

黄御史四品官,他自己本人倒是正直无比。家中只有一妻,身下也仅有二女,相差两岁。

但要说起黄御史家的两位小姐,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黄御史因为敬业与正直,管教女儿的事儿全数交给了黄夫人。

黄御史早期有个妾室,黄夫人怀二胎时,那妾室心生妒嫉,对黄夫人下了药,虽然后来被查出,但黄夫人还是伤了身子,生下第二个女儿后便再也不能生孕。

可能正因为如此,黄夫人把所有的母爱全给了两个女儿。那个宝贝得呀,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想办法去取来。

而黄夫人宝贝的结果,就是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娇纵无礼,而且还胆大,黄二小姐曾还公开的干过抢美男的事儿。

子夜对黄家二女有印象,还是因为曾经他也入过黄家大小姐的眼,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后,黄大小姐不敢公开的去抢他,不过现在,他依旧能时不时收到黄大小姐的情信。

内容那叫一个露骨,想与他共赴云雨这种话,都是轻的。

要是这俩进了那俩王爷的王府,他们王府不只是天天有得闹,并且那俩头顶的青青草原估计是永远都除不完了。

太皇太后不知道黄家姑娘的这些,这种带着颜色的事儿,不会有人拿到太皇太后面前来污她的耳。

一听是黄御史家的,对黄御史的为人她是知道,顾尔有些奇怪的看着九皇叔:“你没想罚他们?”

九皇叔一脸的正直,“都是自家子孙,罚得过了反而伤了情份。小十九的事儿,本王会想办法压下去,给他们俩纳个侧妃,他们也会分些心神过去。

过段时间,本王刚好要去榕城军营,会把小十九带去,他也练练,身子骨强健些,省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满天飞。”

瞧瞧,多正经的话,说得还真就那么回事一样。

还不是九皇叔知道了黄家俩小姐都给子夜送过情诗,还是那种带颜色的情诗,刚好碰到这事儿,他一下几个人一起处罚了。

“军营?小十九的身子骨成吗?”这是太皇太后现在唯一考虑的问题。

至于其它,九儿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总之是不会害了小十九便是。

“本王会将严老、林神医都带着。”

太皇太后看向了一眼不乐意的子夜,四爪金龙玄紫白云边王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着实是身子太弱小了些,要是娶亲不能洞房可就惨了。

想了想也就不反对了,不过还是对九皇叔郑重的交待:“你可得注意着些,小十九身子弱着,你适当的提提就成,别像对士兵一样。”

“老祖宗放心,赐婚的事儿,就要烦劳老祖宗了。”他还得舍得小家伙累着不成,无非就是将他带离京城先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罢了。

太皇太后无所谓的一笑,“这算个什么事儿,一句话而以。而且,黄御史的女儿,你皇兄想来也是中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完全不给子夜开口的机会,把一切全都给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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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果然是中意的,那样有颜色的事儿没人敢传到太皇太后的耳中,就更没有人敢传到皇上的耳中。

太皇太后在九皇叔和子夜走了后,算是正式的让路公公去请示了皇上,结果皇上一听是黄御史家的女儿,立刻同意,二话都没过问,甚至还将此事交到了皇贵妃的手里去办。

带个皇字封号的妃子主婚,那可是比夜王和襄王老娘--贵妃去办得体面。又不是正妃,算是给足了这两位王爷面子。

而且太皇太后的速度及快,子夜刚回到贤王府,传旨的公公已经到达了黄府。

黄大小姐指给夜王为庶妃,黄二小姐指给襄王为庶妃。

虽然不是侧妃,但也正常,御史只是御史,对于皇室来说,四品官而以,侧妃是高抬,庶妃正常。

可就算是庶妃,这已经让整个黄府,甚至是整个京城轰动了。

一下子,不少人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黄御史得了皇上的重视,就要平步青云了?

也有人为这两位王爷感觉可惜的,黄御史是不错,可他的女儿就。。。。。。一言难尽!

但谁都不曾想到,圣旨传到两位王爷的王府,两座王府都没什么声音传出。

夜王可以理解,他一向是皇上的乖乖子,皇上说东他决不说先,哪怕是纳个有可能已经给自己的头上披了青青草原的庶妃。

可襄王也没反应,这下众人是深感疑惑,甚至有百姓明明不顺路,也要从襄王府门口绕路回家,争取拿到第一手资料好向亲朋好友炫耀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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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子夜,外面的一切和他暂时没有关系,他现在想死,真的。

一个全身只披条布的姑娘,躺在他院内客房的床0上是几个意思?

“丰管家!~~~”

一声怒吼,丰管家立刻如飞般的飘到子夜身边。

低着头保持下人该有的本分,决不看主子的女人半眼,“王爷,您不是喜欢纤巧姑娘吗?还在纤巧姑娘的房里过了一夜,您往青楼跑实在是难看,老奴索性把人给买下来侍候您。”

子夜。。。。。。

咬着牙一下拧住他的胖耳朵,伏在他耳边吼道:“你他娘的可真是爷的好管家,现在都管到爷的床上来了。要不要爷洞房你在旁边观摩,再提提意见,顺便画本春宫出去?”

“王,王,王爷,老奴。。。。。。您可别折煞老奴,老奴愿意终生侍奉王爷到死,绝无不臣之心啊王爷!~~~”痛死了,王爷的手劲真不是盖的。

“把人给爷送回去,你要是一定要留下,自己带回院子去。”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子夜一把甩开他的耳朵,甩袖离开。

“王爷,王爷。”丰管家哪管耳朵痛的立刻就追。

不过追了几步,便听到房内传来低低的哭声,再一看自家王爷带着寒二已经神速的出了院门拐个弯不见了,不得以,赶紧回去处理里面一个。

第32章 有什么目的

不敢进屋,就在门口说话:“纤巧姑娘您看,我们王爷这意思。。。。。。”

“奴家知道,王爷看不上奴家。”娇柔中带着哭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一听这声儿,八成骨头都软了。

可丰管家明显是二成中的一个,连个声调都没变:“纤巧姑娘,我们王爷现在事儿多,没有心思\/想这些岁月之事。”

这明显是要赶她离开的意思。

“可,可奴家已经被王爷买下了,现在再回去。。。。。。奴家,奴家还怎么,怎么做人?”说着,纤巧又是一阵低低的哭泣,好不可怜。

现在换成了丰管家想死。

但能怎么办,事儿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王爷的为人,说不要就是不要,还是想法子送回去吧。

&

子夜逃一样了出了贤王府,只是一出贤王府,他便发现自个儿没地儿去了。

也不是没地儿去,就是现在是晚饭时间,他好像,似乎,没地儿吃饭。

身后一直默默跟着如隐形人的海卫依旧还是隐形人,倒是寒二瞬间就看明白了子夜的窘迫,“十九爷,不若。。。去明轩阁先用晚膳?”

“成,就明轩阁。”不成怎么的,堂堂二品贤王,没地儿吃晚饭,混成他这样的,也真真是前无古人了。

明轩阁,雅致的名字,它妹丫的,其实就是一座酒楼。

九皇叔名下的产业,自然的,里面有着子夜专属的包间。

总四层半,顶楼仅有并排的两间,一间是九皇叔的,另一间不用问,十九爷的。

“十九爷~~!”

子夜正郁闷的朝着五楼走着呢,突然的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他已经到了四楼通往顶楼的楼梯口,叫他的正是严浩泽,身边全是他的家人,有男有女,有的子夜认识,有的不认识,正准备进第二间包厢。

这家伙眼睛倒是尖,怎么一下就看到他了。

严浩泽小跑过来,“十九爷,您也来这儿用膳?一个人?”在有外人,哪怕是自己家人面前,严浩泽还是懂些本分的,不会喊子夜为叶子。

子夜送他一个白眼,指了指身边的寒二和海卫,“他们不是人?”

“那收留个我呗。”严浩泽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的丢下句话就又小跑回家人身边。

不知他说了什么,离得远,子夜没听清,大概听出他说是要和他一起上楼吃晚饭。

其它人倒没什么反应,严家老头还赞同的拍了拍他的肩。不过,都没有往他这方向看过来,看来严家虽全是武夫,但家教还真不是普通家族能有的。

倒是有个二十左右的妇人引起了子夜的注意,她正侧面对着子夜方向,眼中闪过的鄙视与嫌弃没有逃过子夜的眼。

按年龄,那位应该是严浩泽的大嫂,没什么大家世,听说是救过严浩泽大哥才被娶进门。

不就是他传出个喜男男吗,丫的嫌弃个屁,他就算是真男男,也轮不到这些人来嫌弃。

懒得理会,子夜转身上楼。

顶楼说是两个包厢,但是包厢只占了一半的面积,另一半除了通道外,建有个小花园,现在这寒冬的季节,没有花神马的,只是爬满了一种叫节节腾的青色,无论在多严寒天气下,都郁郁葱葱的藤蔓。

花园内搭着各种形状的架子,藤蔓爬在上面,整个花园像及了一个绿色的仙丛林,再加上藤蔓上挂着的小宫灯,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爷晚饭在那吃,刚好看看江景。”子夜走向了唯一的亭子。

那儿正对着外面的京城唯一一条自京城中间而穿行的耶鲁江,一到晚上,江面上又是花船又是富户贵族的游船,及是热闹。

“是。”寒二即刻转身去安排。

一到楼梯口,没差点和奔上来的严浩泽碰上。

严浩泽是个皮儿厚的,绕过他后跑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提醒:“别忘来壶好酒,今儿我要和十九爷喝两杯。”

寒二不鸟他的下楼,喝你妹的喝。

严浩泽从来没上过这儿的顶楼,乍一看,他有些吓到,真真是美极了。

等回过神,他立刻跑到了亭子里,一屁股就坐到子夜的对面,“叶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样的好地方,你竟然从来没请我上来坐坐。”

坐在这儿,他都感觉屁股精贵了不少。这可是摄政王才能上来的楼层,当然,还有十九爷。

不过重点是摄政王,一坐这里,都有种和摄政王同席的爽感,想想就乐呵。

子夜不鸟他,右手肘撑在桌上抵着脑袋看向不远处的江面。

严浩泽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然后表情扭曲了,“叶子,那些不是正经姑娘,你别注意她们。”

因为子夜看向的位置,正是江中最为繁华的花船停靠地段,

子夜转过头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转回了头,“你看仔细些,那艘最大的花船二楼甲板上面的是谁。”

严浩泽仔细的盯过去,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所以然,仅是几道人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叶子,是谁呀?”

“太子,襄王,夜王,还有幽王。”

“幽王?”严浩泽惊之。

幽王是异姓王,现年四十有六,掌二十万兵权,军队驻在围着京城的五城之一--幽城内,顾被封为幽王。

太子与襄王、夜王一起在那本就不可理解,他们虽然本来就走得近,不过今天是襄王生辰,怎么可能这时他们会在对面?

更何况幽王,没听说幽王与太子走得近呀?

而且直接在花船二楼甲板上,远的看不清,近了可是一目了然,如果有亲近关系,也不至于如此公开的宣告世人。

除非太子不怕他们的关系被皇上忌惮。或是太子对幽王,有什么目的?

“叶子,你会不会是看错了?”严浩泽脑子转了几圈,还是觉得这可能性大。

他知道十九爷的眼力好,有时连刑部专门细查现场的眼力强者都没发现的线索,十九爷也能发现。但这距离实在太远了,他还是有内力之人,都看不清那甲板上到底有几人,虽然他内力不怎么样,可十九爷可是一身是毒,怎么连是谁都看出来了?

子夜不鸟他,视线不移的盯着那边。

第33章 严家

寒二回来后过了近半个小时,小二排着队的送来饭菜。这半个小时内,严浩泽识趣的不打扰子夜,而是自己找了乐子的小声和旁边的海卫几乎头对头的嘀咕去了。

都是子夜爱吃的,闻着菜香,他才察觉自己饿了。

总算是收回视线的开餐。

严浩泽早已经对桌上的食物垂涎三尺,那可全是明轩阁不对外卖的东西,听说是摄政王专门从江南弄来的一流厨子做的,只因为十九爷喜欢江南口味。

道道精品,色香味形皆上上品,和皇宫里的有得一拼。

不过,十九爷没动,他也只能干看着,等十九爷一动筷,他立马不客气了。

子夜没有他这么大的兴致,只是吃了一口就放了筷子,疑惑的看向寒二,“厨子换了?”

“回十九爷话,张大厨家里有事儿请了假,今儿是李大厨做的。”寒二有些抱歉,十九爷嘴叼,也是被王爷给养叼的。

他不知道张大厨请假的事儿,还提议十九爷来明轩阁用晚膳,结果。。。。。。

十九爷大致只吃三个大厨做的东西,明月轩的张大厨,贤王府的王大师,还有就是摄政王府内的任大师几人做东西。

明月轩里的李大厨其实名声上比张大厨还要大些,但有时就是这样,不是名声好主子爷就喜欢吃,口味就是一大问题。

明月轩是王爷的,王爷对十九爷的重视明月轩里的人自然人人皆知,李大厨一直想把张大厨在十九爷心中的地位挤出去。

今儿一听十九爷来吃饭,刚巧的张大厨不在,便做了一桌十九爷平日爱吃的,连外形都与按着张大厨以前所做的一样样。

他刚才怕不妥,还特意的尝了,好像味道差不多啊。谁知道十九爷的嘴竟是叨出了绝品的高度,一尝就尝出来了。

子夜把筷子一放,这是明显不再吃的信号,“泡壶茶来。”

“是。”寒二赶紧下去泡茶,还好洞顶芙蓉在十九的包厢里有。

严浩泽嘴里还咬着无骨鸡腿,一脸发懵的看着子夜。

这鸡腿外形和整个鸡腿没动过一样,但里面骨头已经剔除,而且一点儿也没有正常鸡肉的柴感,爽嫩滑溜,吃到嘴里没有鸡肉的腥味,还有股他不出来的味道,香得不得了。

结果十九爷竟然还嫌这些东西不好吃,娘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谁他娘的说十九爷是永远被欺负的货?

谁又他娘的说十九爷是怂货?

他眼前这个经常在刑部压榨他,现在比皇宫里的东西还好吃的摆在面前他还嫌的人是谁?

子夜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吃得完?”

摇头,严浩泽自认没这么大的胃,虽然东西好吃,但三十几盘菜,十几碗汤,再好吃的东西,他也没那能力把这些东西都倒进肚子里。

“你要是不嫌弃,就送下去给大将军吧。”严大将军,京城出了名的吃货。

他不吃,那就别浪费,浪费了可耻。

他一向不喜欢这样满桌的铺张浪费,但来明轩阁,每次无论他是同意还是反对,都是这样摆得一桌满满的,所以他也不是很喜来明轩阁用餐。

今天,九皇叔对他突然的异常,还有府里的闹心事,让他想到这里静静。只是一看到这一桌,他又烦燥了。

还好耗子这货一家都来了。

严浩泽那个乐意,旁边刚好一排的小二还候着,他立刻指挥人过来搬菜。脸皮那玩艺,在十九爷面前根本就不该有。

留了几盘自己特爱吃的,也不算太没良心,还给寒二和海卫留了点,和子夜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拎着菜蓝的小二们下楼。

等到寒二泡了茶出来,就看到本来满满的桌上仅有不到十盘菜。

严浩泽已经不见,不难猜到十九爷把菜送了。

也没在意,主子爷的决定,他们这些手下没资格也不应该在意。

子夜已经躺到另一边的竹制贵妃椅上,椅旁是同样竹制的茶几。寒二端着茶过去,边放下茶,边顺着子夜的目光望去,十九爷看的还是前面他看的位置。

刚才十九爷与严洗泽说话没有避人,他也听清了,十九爷说那边是太子等人。

虽然他不明白十九爷为何视力特别好,但十九爷视力特别好这点连王爷,还有王爷身边的他与寒一几个都是知道,所以十九爷的话严浩泽不大信,他信。

有些话做为下人本不该说,可想了想,他还是小心的出口道:“十九爷,幽王守着幽城,幽城靠北,幽城向北是繁城,繁城有俩金矿。”

十九爷一向万事不理,也因为他的身体,王爷从来不让十九爷知道过多朝廷的事儿,可能别人会认为王爷不信任十九爷,但他们这些王爷身边的近身都知道,王爷是不想十九爷过多的操心,只想他静静养病。

可他时常有种异样的感觉,总感觉十九爷不是外表那样,似乎他心有肱骨,有时偶尔一闪而过的睿智眼神,总会给他种看到王爷的感觉。

他也是为自家王爷心疼,如果十九爷真的是他猜的那样的人,有十九爷相帮,王爷定是会轻松些。

子夜收回目光,拿起茶喝了一口放下,“爷不管他们什么幽城繁城的,爷只知道,夜王和襄王今儿刚接了纳黄家小姐的旨,晚上就和太子在一起喝花酒,他们这是先让自己爽YY下,再带绿帽子吗?”

寒二。。。。。。

他就不该对十九爷抱希望。

子夜不是没看到寒二眼中的期望与失望,只是有些事情,还不是他们能知道的时候。

&

严浩泽带着十几个小二进来,个个手里还提着菜盒,这让包厢内的众人都感觉奇怪。

主位上的大将军看了眼嘚瑟的严浩泽,眼中闪过了然之色,“是十九爷。”

严浩泽知道他爹聪明,更想卖十九爷一个好。自从京城传出那些对十九爷不好的议论开始,不只是他的大嫂碎嘴,就是一向精明的大哥,都特意从军营跑回来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离十九爷远些。

今儿刚好三弟军中沐休,父亲恩准一家人出来吃晚饭。

第34章 严浩丰

而正正巧的十九爷也在,他爹是个好【四音】吃的,十九爷的这些菜对别人也许没什么,但他爹一准儿会因为这些菜喜欢十九爷,有了他爹为首,就算是大哥,也不敢再提让他离叶子远此的话。

“嗯哪,十九爷看到爹您在这,让厨房按他自己所吃的给另外准备的一桌送来。”在自己亲爹面前说谎神马的,他自小就会的招儿,早习惯了。扯起皮来,连个脸红都没有。

只是他忽视了小二是提着菜蓝进来的,而不是一盘盘端进来。

但大将军不拆穿,而是摸了下胡子点了点头,“你还要去楼上是不是,等下帮为父感谢十九爷,改日为父请十九爷用茶,听说十九爷独喜洞顶芙蓉。”

“好,爹,那我上去,不能让十九爷等。”严浩泽咧着嘴傻乐。

“嗯,快去。”

严浩泽得令的立刻转头开溜。

他一走,整个包厢里便静了下来,唯有小二一个个把桌子上的菜无论吃没吃都端走,然后从菜蓝里取出菜摆上桌。

这本来是最最正常的举动,因为子夜是贤王,他是主,大将军与他虽是同级,但大将军也只是臣。贤王送的菜不叫送,叫赏赐。

他们得了赏,只能吃被赏之物,这就是皇权。

可桌上原有道菜是大少夫人喜欢的,而且她本对贤王就有意见。

见那道菜被小二拿走,虽然摆上来的菜她一道都没见过,而且看着的确是高贵,并且有些她就是陪相公去参加宫里的宴会都没见过的东西。

但她还是不乐意,并且明显的将这不乐意露到了脸上。

小二们摆好菜,把原来桌子上的菜全放进菜蓝带走,房间里这下是直接一片寂静,众人都目光望向了大将军。

严文惠扫了眼众人,眸光一闪,柔声对大将军道:“爹,十九爷与二哥关系可真是好,一看到您在这里,便让人准备这一桌,女儿看呀,这都是二哥的面子。”

她的本意,就是想缓和下这突然凝重的气氛。

结果一道微微沙哑,隐含不屑的声音响起,“小妹,不是大嫂说你。你又不是没听到京中的传言,你认为贤王与二弟关系近是好事吗?”

严文惠面色一变,不过也不与严大少夫人去争辩什么,而是夹了一筷子如豆芽形状不过是青绿的菜到大将军的碗里,“爹,您不先动筷,那女儿可不敢吃。您不知道,女儿看着这些菜口水都要下来了。”

大将军本来听到严大少夫人的话面色就是一冷,他这面色一变,让严大少夫人还以为大将军是向着她一边的。

结果严文惠夹了菜过去,在她以为公爹不会吃时,大将军竟然动筷的将菜送进了嘴里,嚼了几口还一脸赞叹:“嗯,味道着实是好。”

严大少夫人讨了个没趣,还是公爹直接打脸的没趣,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的垂下了头,当起了听话的乖儿媳。

大将军都这样的表态,严大公子和三公子也不敢说什么,纷纷的动筷。

只是严大公子是自己夹了一筷子菜送进了自己嘴里,而严三公子是舀了个丸子到旁边人的碗里。

他的身边坐着个年约二十的青秀女子,被他这一动作弄得俏脸一红,不过没说什么,很自然的吃了起来,明显他们这样的行为已经很正常。

严文惠坐在严三公子与大将军的身边,严三公子与严三少夫人间的互动刚好入了她的眼。

她朝着严三公子挤了挤眼,凑近了些小声道:“三哥,你可真是好丈夫,对嫂子真好。”

她声音不大,但大将军耳力非常人,听到了。听到的同时,他也看向了严三公子夫妻,并不觉得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严三公子没被妹妹调笑囧到,反而被父亲这样郑重的一个点头给吓了一跳。

不过身为军人,他该有的镇定不会少,正襟自坐好,又为严三少夫人舀了几个丸子,他发现自己的小妻子好像满喜欢这道菜,“哥就你嫂子一个,不宠她还能宠谁?”

严三少夫人立刻羞得双颊通红的低下了头。

严大夫人嫉妒得脸都有些扭曲,老三是只有一个夫人,可她的丈夫却除了她外还有两房,而且她家世并不好,如果不是那件事儿,她根本不可能入得了大将军府。

但老三媳妇不同,是公爹手下的女儿,与老三还是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老三将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疼着,可她呢,谁会相信,她与相公成亲近七年,相公竟然连碰都没碰过她。

严文惠见她爹吃得开心,便借机扯了扯他的袖子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请示:“爹,我也想去楼上,听说明轩阁顶楼可漂亮了。”

大将军一愣,也许没反应过来他女儿有这想法,半响后同样低声道:“你是快要出嫁的人,虽然你二哥在,但十九爷于你来说可是外男。”

他这意思,完全没有将十九爷当成传言中的那个男男,而是将他当成了正常男子。

严文惠心中暗爽,面色不变的又扯了扯她爹的袖子,“爹,不若我让三哥陪我去。”

大将军沉凝了片刻,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最后竟然点了头,准了女儿儿子上去,还让严三公子带着媳妇一起去。

而且他自己并没有再留下用餐,让小二进来打包了几样他看着感觉味道必是不错的,便独自回府,留下严大公子夫妇坐在包厢内。

好好的一个一家相聚,最后竟然变成了只有严浩丰与其夫人二人!

都没有了旁人,严大少夫人便时不时的双眼哀怨的盯着严大公子,直盯着对方直接放下了筷子。

“何事?”严浩丰的声音与他的他一样,文雅中带着狂疟。

“相公,您,您今夜回府住吗?”严大少夫人一脸的柔情,只是双膝上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袖子,这才让自己不至于发狂。

她知道自己相公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温柔懂事。

严浩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依旧还是淡声道:“我等下便回营,军中还有事。”

第35章 严文惠一

严大少夫人勉强的挤出丝笑容,保持着自己贤妻的角色,“那您小心些,别太累着自己。”

“嗯。”严浩丰依旧还是淡淡应了声,不过却是给严大少夫夹了道菜。

只是他不知,那确是道严大少夫人最讨厌的菜——只因里面有番红花。

番红花,又名藏红花,是毒,但同时也是药,具有安神定魄、清醒头脑的药用价值。

而这道菜,是他心中那个白月光最喜爱的菜,不,应该准确的说,只要加藏红花的菜,都是他心中白月光喜爱的,却不是她。

可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不喜,甚至还要表现很喜欢的吃下。

但演得再像,还是没逃过严浩丰的眼。

她,不是很喜欢藏红花的味道,不是说以前家里困难,番红花几近等价于黄金,她吃不起。后来她嫁进大将军府,以‘不愿因自己一时口头之好,而多耗了府里开支’为由,也再没见她吃过。

而今天,她这表现。。。。。。明明不喜,却非要假出很喜欢的样子。

第一次,严浩丰产生了怀疑,怀疑起七年前那个救他的小姑娘真的是眼前的这人吗?

一瞬间,他不知是第几次的又陷入了回忆中。

那年他刚二十,执行了军队机密任务回来,谁知道在离京外不足百里的地方,竟然被仇家埋伏,对方卑鄙的用毒,他虽然杀了那人,但也受了重伤,且中了巨毒。

就在他绝望时,一个老妇人带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经过,把他救了。

那时他身上的毒已毒发,双眼完全看不见,但听觉并没有退落。他能听出,那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他不知道他被救到了哪里,只知道她们是在尽力的救他。

而他每天入口的,便是加入番红花所熬的粥。

那个小姑娘并不常出现在他面前,他平日都是小姑娘嘴里的纯婆婆照顾。

从纯婆婆与他偶尔的闲谈中,他了解到,小姑娘身子不好,那些熬给他喝的有番红花之物,番红花本来是她自己要吃的药膳中不可缺少的药材。

小姑娘差不多三到四天才会出现一次,谁也不曾想过,包括他自己若不是碰到都绝不会相信,听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竟然有着鬼手般的医术。

她每次出现都是来为他医治,医道与刺穴之手法甚至比宫中的御医还要高。

直到他伤快好,而双眼已经能看到白芒后,小姑娘就不见了,连那个纯婆婆也不见了。

她们不见了的第二天,他的眼睛就能看到模糊的东西,而他也大约的看出,他当时所在的是家农舍。想来,救他的人是这家农舍的主人。

他当时急着回京,就记住了那个地址后便离开。

等他约一个月后寻了回去,那个农舍竟然已经不存在,他急得打听了四周后,才知道,那农舍里的小姑娘因长相不错,被附近恶霸看中。

恶霸拆了她的家,和她相依为命的婆婆也惨死于恶霸手中,而小姑娘,也因不愿被辱而撞柱自杀,虽然被救,但她伤了喉咙也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对于恩人,他自不会不管,寻到了小姑娘暂住的地方,将她接回了府照顾。

就算她忘了自己的医术,忘了救过他这事儿,声音不再如过去般悦耳,可他不能没良心的忘了。

虽然她的年龄,也不是他所想象的不足十岁,而是已十三。

大将军府有儿有女,严家家风甚严,而且当年他父亲在朝中正四面受敌,决不可能在那时有个义女或是其它,一个姑娘不清不楚的被他接回府反倒是害了她。

而且,他回京后,经常会梦中梦到她为自己医治的情景,他看不到,只能想象她的样子,虽然他所想象出来的样子,与真正的她完全不同。

但他不是不理性的人,他明白,他这是动心了,他对一个年纪比他小了近十岁的人动心。

可奇怪的是,当他再寻到了她,虽然她的年纪与他算是相配,但他却少了心中那份原有的悸动。

决定娶她是为了保护她的同时也保住心中的一分美好,可他也不会不忠于自己的心,没了悸动就是没了。

原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花心的人,甚至为此常常自责得在军中拼命的操练自己,父亲仅有母亲一个女人,三弟也仅忠于自己的妻子,可他身为父亲的长子,竟然三心二意。

明明她救他时他的心是在狂跳着,可是为何等真正能看向见她时,却心中一平如水,仅是因为她的长相不是他心中所想象出来的吗?

他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也不敢去面对她,更不可能碰她,那是对那份恩情的亵渎。

但无论如何,他从来对她没有过怀疑,因为她是他的恩人,哪怕她嫁于他后,一切一切所表现出来的与当初救他时的仁善完全不符。

今天,他第一次怀疑,她真的是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吗?

“相公,你怎么了?”严大少夫人的声音把严浩丰的思绪拉回。

看着一脸温柔的她,严浩丰心中一阵烦燥,他不想怀疑,也不该怀疑,但人就是这样,尤其是严浩丰这样的人,一旦怀疑,便如杂草在心中狂长。

“没事,只是累了。”不露声色的回答,看来,他要仔细的重新查查当年的事儿。

为何那般巧的他寻去时就碰到她失忆?

为何他要抓那些欺负她的恶霸为她报仇,对方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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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各有心思,而楼上。。。。。。

严文惠!

这个姑娘子夜真心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严浩海夫妇都惊得忘了反应的瞪着那如无尾熊一样扒在十九爷身上的女子。

那个,那个真的是他们家一向知礼懂事的妹妹?

这对严浩海的冲击是最大的,他到了五楼入口,本以为要等通传,然后看十九爷愿不愿见他们。谁知道守在入口的两个侍卫,一看到他妹妹,竟然直接放行了。

一进顶楼,他正惊叹着五楼的美景,谁知他妹会来这一手,直接蹦着亭子跑了过去,然后一下就扑到了亭子里的竹制贵妃椅上。

他正想上前训妹妹无礼,结果就看到贵妃椅上,十九爷坐一起来,而他的妹妹正毫无女子矜持的扒在对方身上。

第36章 严文惠二

“夜哥哥,夜哥哥。。。。。。”没说什么,严文惠就是不断的低喃的呼唤,缠绵而眷恋。

只要听到的人便能知道,被她呼唤的人在她心中是何地位。

子夜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但对所有人,所有女人,他都可以无情的推开,可唯独这个,他没法子,手像是僵住了般任她如树懒一样,而他就是那棵树。

寒二一个迅速的上前,拎住严文惠的后领,将人拎起来朝着后面随意一丢,自己则朝着子夜就跪了下去。

什么话都没有说,意思十分明显,他在请罪。

是他不该,刚才十九爷上他与海卫和严浩泽一同用餐,他想着明轩楼楼顶不会有什么人上来,也就放松了警惕的开吃。

严家几位进来他注意到了,严小姐朝十九爷飞奔过去他也看到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姑娘被直接扑到十九爷身上。

这是他的失职,如果严家小姐手带凶器,那十九爷。。。。。。

子夜踢了踢寒二,语气有些不好:“起来,滚去吃饭。”

“是。”寒二绝对是那种令行禁止的手下,果真起来到一旁的餐桌坐下,拿碗开吃。

险险接住自家妹妹的严浩海,本来有些气怒的情绪被寒二这一跪瞬间消失。他有什么好气的,十九爷身子骨弱哪个不知,自家妹妹那一扑,便是对待身体正常的男子都是不该。

更何况是摄政王宝贝的十九爷,没被当场一剑劈成两半已经是十九爷仁慈。

瞪了眼完全没事儿人般的妹妹一眼,立刻拉着她上前请罪。

硬压着妹妹跪下,他自己也单膝跪下,“舍妹莽状,望十九爷莫怪,臣愿代妹请罪。”

他这意思,子夜若罚严文惠,所有的罚他来担?

“严浩海。”子夜玩味的看向他身边因他跪下也立刻跪下的年轻妇人,此刻正紧紧的抓着严浩海的衣摆,没有显示出一丝对严文惠的不满,仅是对自家相公的担忧。

严文惠想起来,严浩海直接用了内力的将她压制住,“臣在。”

“行了,起来,惠儿对爷如何,爷都不会怪她。”子夜端起茶喝了口。

的确,严文惠对他如何,他都不会怪,哪怕要他的命,他只当还她一命。

严文惠今年十四,比他小一岁。

当初原主在宫里时,经常被宫里的那些皇子公主欺负,有次最为严重,也是这样严寒的天气,他被三公主为首的几人推进了湖里。

是陪着当年还在世的严夫人进宫的严文惠,小小的个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原主从冰冷的湖里捞了上来。

因为他被推下湖的那个位置偏僻,严文惠喊了半天都没有人来。

她就用从大将军手里学来的方法从湖边找来了干枯杂草,生了火,并把他施到了火边。

因着那火,引来了巡视的皇宫禁卫,这才救了他。

也因那火,严文惠被罚,小小的个子,在寒冬之下被冷水所泡后又生生挨了三大板子。

原主是被水淹而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而她是打得昏了一个月。

这是她与原主间过命的交情。

至于现在的他——

被接去摄政王府时,当时他身上的毒并没有任何药可以控制,毒发时他只能生生的忍着。

当第二次毒发时,他实在不想再忍受那份痛苦。在毒发刚开始,便跑出了摄政王府,忍着痛没目的的乱跑,结果跑着跑着,跑到了耶鲁江边。

看着河水,他当时就想着:与其这样无望而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知,也许运气好的能回到现代,如果不行,或许能去其它地方呢,反正当时是痛楚下的胡思乱想。

于是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江里。

谁知又是这个傻姑娘刚好路过把他救了上来,并且陪了他一晚,在他痛时死死的抱住他,还将手塞到了他的嘴里给他咬。

现在那傻姑娘的手臂上,还有他曾经留下的牙印伤痕。

并且知道他中毒,她四处寻解药,得知不周山有种叫雪情花的能解寒毒,她一个人跑去千里之外的不周山,差点没被不周山上的野人给分食。

带着雪情花回到京城时,整个人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倒在摄政王府门口,哪怕是晕了,怀中还是死死的抱着装雪情花的包袱。

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欠她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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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摄政王府内的几人外,还有严浩泽,没别人知道后面的事儿,只有严文惠小时候救过十九爷反受罚这事儿京中无人不知。

但那事儿过去这么久了,严浩海不认为那事儿还算一件事儿。一听十九爷这回答,他本能的反应,十九爷看上了他妹妹。

起来后,悄悄的看了眼自家妹妹,见她正将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十九爷身上,他已成亲的人,自然明白妹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再一看十九爷,镇定的坐在贵妃椅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表露出来。

这。。。。。。

他完全看不明白十九爷是否对自家妹妹也有那心思。

他现在很纠结,希望十九爷对妹妹有意思,又希望十九爷没有。

他可不像大哥一样,信外面传的那些什么十九爷好男男的事儿。但十九爷的身体,说句不好听的,什么时候会翘了都未知,他不希望自家妹妹成了寡妇。

可若与妹妹现在的未婚夫相比,就薛家那个二小子,怎么能拿来与十九爷相比?单是脸,十九爷就甩薛家二小子不知道多少条街。

而且十九爷说是怂,那只是传言。他对十九爷的印象,仅是几面,但每次给他的感觉,十九爷绝不是外界传的那样。

就现在来说,坐那儿独自品茶的样儿,微弱的月光笼在他身上,身上的银色大氅泛起淡淡的反光,看上去完全没有凡人的气息,倒像是遗落于凡尘的仙人。

“夜哥哥。”没了严浩海的阻挡,严文惠又再次的跑到了子夜身边。

不过这次没有如刚才的直接扒子夜身上,而是挤着与子夜一同的坐在一起,“夜哥哥,上回你答应的事儿办了没有?”

第37章 千华

子夜宠爱的一刮她的鼻尖,“放心,夜哥哥答应的事儿会不给你办?等年庆宴那天,夜哥哥给你上演一出好戏。”

“嗯哪。”她的夜哥哥说什么,她都信。

已经过去和严浩泽坐一起的严浩海眼中闪过忧色,他看出来了,十九爷对妹妹,那关心不是男女间的关心,而是如他对妹妹般的兄妹间的关心。

“爷送你的玉钗,喜欢吗?怎么不见你戴?”正是瞪儿昨天去取的那根。

九皇叔送了他块巴掌宽的寒玉,名为寒玉,其实是冬暖夏凉,可调养身体的极品好玉。得到玉时,他想起了文惠因小时候那次被打的事而落下了体寒的毛病,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便让银丰号取其中一块,做了个玉钗给她。

严文惠小脸一红,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夜哥哥送的,我都喜欢。只是,我舍不得戴。”

她当宝贝的藏着,想夜哥哥时拿出来看看。

子夜失笑,“那是寒玉而制,对你身体好,以后戴着。这没什么舍不得的,你要是想收藏这些东西,爷改日让银丰号的蓉大师做套独有的首饰给你。”

“不,不是。”严文惠急了,连连摆手,脸都急得通红。

“夜哥哥,我不是喜欢那些。。。。。。”夜哥哥不会把她当成那些势利的姑娘一样吧,她不要。

子夜去没让她再说下去,“爷知道,惠儿是个好姑娘,你在爷心中和亲妹妹一样,爷送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亲妹妹!

严文惠像是一块热碳被一盒冷水突然浇下。

原来,原来自己在夜哥哥的心中。。。。。。只是妹妹。

见她情绪瞬间低了下来,子夜不解:“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严文惠勉强的笑了,然后转向餐桌那边,正好看到严皓海为严三少夫人夹菜,夹的是条芥蓝菜。

“二哥,那个我喜欢,给我留一点,我还没吃饱呢。”她立刻一声尖叫的起来跑了过去,那样子就像是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

严浩海。。。。。。

小妹什么时候喜欢芥蓝菜?

不是最讨厌?

看到她笑容下隐着的伤痛,他了然。刚才他们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十九爷说当她是亲妹妹,傻丫头这是心伤着了。

悄悄的用余光看了眼贵妃椅位置,见到十九爷正宠爱又无奈的摇了摇重新躺下,他心中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

十九爷,是真只将妹妹当成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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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贤王府自已的院子,走到小楼前,子夜撇了眼客房的位置,里面并没有传出活人的气息。

看来丰管家已经把人给送走。

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能听到内室隔间里传出的水声,想来是瞪儿在准备洗澡水。

解下大氅挂起,子夜退去身上的王服。

正准备解里衣的右手突然顿在腰间,左手已经蓄力,脚步一步步的朝着隔间走去。

一脚踢开门,迎着面门,脖颈,胸口左右,腰间两侧,同时的六支飞镖朝着他电速飞来。

只是无论暗器的速度多快,在子夜身前一厘米左右全停了下来,如被定住般就那样的停在子夜面前。

左手抬起,朝前似随意一挥,那些暗器转向朝着右侧窗户位置飞去,全数钉上窗户旁的窗帘那,上下左左右右,刚好印出一个人形出来。

“啊!~”一声妖娆的尖叫从人形那传出。

“十九爷,奴家错了。”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但却是男的。

子夜再是一挥手,那些暗器自墙面脱离,‘叮叮当当’的掉于地面。

没再理会的转身离开,子夜重新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坐到了左侧位置的书桌后。

不多时,自隔间里一妞一妞的走出来一个清瘦的男子,白净得看不出毛孔的皮肤,单凤眼朝着子夜一眨一眨的放着电,这是个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的男人。

“十九爷~~,奴家特意大老远的跑来看您,您竟然如此伤奴家的心。”捂着胸口,一脸的伤心欲绝,看得子夜真心后悔刚才的手下留情。

“放。”有屁放。

“十九爷,您一个堂堂七。。。哦,不,五尺男儿。。。。。。啊~~~!”

子夜最讨厌人家拿他的身高说事儿,一米六五有错吗,得罪他了?

随意抓起墨台就砸了过去,速度快到对方完全没法反应,直接正中对方脑门,子夜力道控制得好,没有伤到他,不过是墨台里本有些墨,此刻正如波墨般的印在对方脸上。

感觉脸上湿湿的,抹了一下,结果就看到自己的手全是墨黑,男人又是一声尖叫:“啊。。。唔。。。。”

子夜及时的闪身一下捂住他的嘴,“千华你妹的,再敢乱叫,把爷九皇叔的人叫进来,爷他娘的弄死你。”

浓浓的警告的令千华全身一僵,立刻听话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现在很乖。

子夜这才松了手,嫌弃的把手上粘了墨的手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到千华洁白的袍子上。

千华真是欲哭无泪,他也有洁癖,而且不比主子的低,凭毛毛把这黑漆漆的往他身上擦。不过想起这人惨无人道的罚人手段,他眼角抽了抽再抽了抽,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擦好手指,子夜回到书桌后坐下,拢了下身上的大氅,“如何?”

谈到正事,千华也正了脸色,“布匹生意已经与杨家谈妥,让利二成给杨家。与杨家对立的华家毕竟是皇商,杨家处处受制,此次他们能接手咱们的生意很是意外,咱们又让了二成利,他们连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爷,还有一事,千金坊的龙慠天想见您。”

千金坊,听着很女性的名称,其实是个暗杀与探秘组织,只要出得起钱,除皇室中二品之上的,他们全敢接。

龙慠天,正是千金坊的主子。

“这事我已经让夜影去处理。”本来他那天出城就是去见龙慠天,不过他被九皇叔得拎了回去。

还好他当时出府时防了一手,把代表自己另一个身份的令牌给了夜影。

第38章 哪能逃得过

“爷。。。。。。那个,快成熟了。”千华有些为难的看着子夜。那个成熟前,主子必须到达那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爷对九皇叔的心思,外人看不出来,也许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可是跟着她近的这些人,哪个不明白?

子夜沉默。

许久后,他目光看向了窗外,眼中有着太多千华不懂的东西。

就在千华以为他不会开口的准备离开时,子夜的声音突然低沉的响起:“还有多久?”

“半年。”所以您最多一个月后,就要出发。

又是许久的沉默,但千华知道,他听进去了,同时也知道,这时的他,需要安静。

在千华就快要出了院子时,从房里突然的传出着带着飘渺的声音:“准备吧。”

千华全身都顿在那儿,差点一个没注意的被寒二发现,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的闪身到了一处角落中。

转头看向依旧透着光的房间,千华眼中尽是心疼与不忍。

准备吧!

这三个字听着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但有谁知道,主子口中出来这三个字,所要背负的是何等之痛!

&

寒二在安了几天的心后,终于还是没逃脱奔溃的命运。

看着前面那迈着稳健步子的身影,再一看这里的环境,寒二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回去后的命运。

一个才三十出头,打扮得如一贵妇又带着妖气的女人,刚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转头一看到子夜,她先是一愣,接着便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迎了上来。

“哎哟,奴家的十九爷哦,您要是再不来,纤巧可真是要伤心死了。”

“花娘,爷这不是来了?纤巧呢?”子夜扇子一抵,抵住了花娘要抱他的动作,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通向三楼的楼梯口。

花娘露出个我懂的眼神,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十九爷,奴家知道,您是在保护纤巧。可纤巧那孩子是个死心眼,以为您。。。。。。咳~~【叹气】,奴家是怎么劝,她依旧还是整日以泪洗面的,奴家看得哟,这心里那叫一个疼。”

子夜脸上的急色一闪而过,绕过了花娘就朝三楼走去。

花娘眼中那叫一个得意,刚才十九爷虽然一直在掩饰他对纤巧的在乎,但没有瞒过她的眼。她就说嘛,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十九爷地位再高,终归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哪能逃得过?

子夜步子快了不少的来到三楼一个房门外,推开房门,里面隐隐的传来阵低泣声。

脸上那叫一个心疼,子夜更是加快了步子进去。

绕过屏风,就看到一道穿着粉色并不显妖气的纤细背影扒在窗前,低泣声正是从她那儿传过来的。

“巧儿?”含着眷恋,带着愧疚的声音响起。

纤巧猛的一个转头,依旧带着泪水的双眼,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子夜。猛的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真的是十九爷依旧一脸笑容而深情的看着她。

她立刻不能自己的冲了过去,一下就扑到了子夜怀中。

“十九爷,奴家,奴家以为您不要奴家了。”纤柔的声音带着委屈与绝望,又含着压抑,哭得连木讷的海卫都多看了几眼。

但也只是几眼,然后又木讷的和寒二一样目不斜视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寒二哪是目光毫无焦距,而是他现在已经整个人都在冰火两重天里。

完了,完了,抱一起了。

寒一你个搓货,你不是查出来说十九爷只是到春江楼听听曲吗?

这他妹的都抱一起了叫听听曲儿?

这事儿,他是告诉王爷,还是告诉王爷呢?

不过寒二这样的煎熬只有几秒,子夜就不着痕迹的推开纤巧,转身出了内室。

“爷累了,出来为爷弹一曲,爷在外面等你。”

纤巧捂着嘴又是一阵无声的掉泪,目光转向外室,又转向窗外,最后满脸纠结的还是进了隔断后面。

等纤巧一身洁白的出来,子夜已经侧躺在贵妃上。

头枕着靠背,双目紧闭,看着像是已经睡着。

左腿直伸,右腿与左脚成九十度的掰开曲起,淡蓝的袍摆正好遮住关键位置,如果是别的男人做这样的动作,是粗野与不雅的结合体,可偏偏他做出这样的动作竟是那般的风流与洒脱。

白皙无褶,完美得令女人都嫉妒的右手,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右膝,显示着他此刻并没有睡着。

纤巧双眼已近痴迷的望着贵妃椅上的男人,眼中甚至还依旧微微闪着激动的泪花,都差点忘了自己被叫出来的真正目的。

海卫撇了眼子夜,妹的,十九爷真不愧是第一美男的儿子,虽然摄政王似乎更胜一筹,但就算是第二美男,也足够‘勾引’人,而且这勾引还是不知不觉的。

不要说一个青楼女子,就是他无意的一眼,都有种非分的想法。

难怪有人传十九爷好男男,他看不是十九爷好男男,而是就算是个男人,也逃不脱十九爷的网。

啊呸,海卫啊海卫,你疯了吧,怎么能有这样不该有想法,快打消,快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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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响起,似在讲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另一个房间里,一个长相上乘的男人正与一女子在激情的那什么,结果这琴声一起,令他立刻兴致全失,瞬间就软了。

一脸阴气的从女人身上爬下来,朝外就是一声大喝:“怎么回事?”

“回王爷,是十九爷来看纤巧姑娘。”

男人面色越发的冷,身后的女人却如蛇一样的缠了上来,白臂勾着他的脖子,“王爷,奴家还0要。”

“滚。”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女人,毫无刚才正与人那什么什么的怜惜感,光着起身,立刻进来一个下人,还是男的,一脸镇定目不斜视的为他把一件件衣服穿上。

床0上被推的女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就那样光0裸的下0床,从地上抓起衣服随意在自己身上一披,逃一样的跑出了房间。

穿戴整齐,男人迈步出了内室,坐到一旁的桌旁,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水喝了口,这才问道:“十九弟不是把纤巧赶回来了?”

第39章 九皇叔震怒

“王爷,的的确确是十九爷,刚才花娘来报,十九爷一来就直奔纤巧的房间,而且看样子很着急。”

男人沉思了会儿,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十九弟也逃不过美人乡。”

这种话下人可不敢回答。

“派人去盯着,看十九弟今晚会不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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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纤巧眼中含着深意的默默望着那边贵妃椅上的男人,多希望他能睁眼看自己一眼。

“玉轸朱弦瑟瑟徽,吴娃徵调奏湘妃。

分明曲里愁云雨,似道萧萧郎不归。

好一曲湘妃怨!”子夜眼都未睁,甚至连语气都听不出有什么意思。

但纤巧已经目光灼灼,他听懂了,不但听懂,甚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

心中也是有她的。

是吧?

几息后,子夜才朱唇轻吐出三个字:“清夜吟。”

清夜吟?!!

“是。”纤巧脸上硬挤出个笑容,指尖微动,一曲清夜吟从指下传出。

随着琴音响起,子夜渐渐的点动的指尖越来越缓,最后连右腿都放下,均匀的呼吸声传出,不难令人明白他此刻的状态。

一曲终,纤巧进了内室去拿来薄毯,正准备给子夜盖上,却被寒二给挡了。

寒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挡在了纤巧身前,将手里子夜原来披的大氅给子夜披上。

一看那华贵的大氅,再一看自己手里普通的毯子,纤巧苦笑一声,不再强求的将毯子抱了回去,不会儿又出来坐到琴旁。

一整晚,指下再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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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打着哈欠来到刑部,与严浩泽是前后脚,同时还有不少上职的刑部官员。

打招呼什么的自然免不了,刑部官员,九皇叔直系手下,眼睛看到的多,自然不会与外面的人一样目光短浅,知道什么人该巴结,什么人碰不得。

不过今天大家与子夜打招呼时,眼神里似乎都带着点什么。

严浩泽凑近子夜,鄙视的看了眼他,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叶子,昨晚逍遥去了?就你这身板,你还敢去青楼?”

害他妹妹现在还在哭呢!

子夜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斜了眼严浩泽,“爷毛时候上哪你都知道?”

“切,现在不是我知道,是全京城都知道。谁不知道堂堂贤王,十九爷您,昨天晚上跑去望春楼里一度春宵。”严浩泽神情那叫一个鄙视,眼睛都快要斜得只有眼白了。

子夜瞬间清醒,本能的,头唰的看向刑部中院正院位置,“那。。。九皇叔也知道了?”

严浩泽点头,突然开始同情他了,“肯定知道,而且我告诉你呀,刚刚进刑部前,我就听他们说了,摄政王早上一下朝就来了刑部。”

原来他还感觉奇怪,摄政王手底下管的可不只刑部,还有兵部,五城兵马司等\/于国重中之重之地,摄政王正常都是先前往兵部等地,几乎是最后才会来刑部,有时甚至几天在刑部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今天竟然下朝就来了。

哈!

原来是冲十九爷来的。

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住怎么办?

严浩泽真想仰天长笑几声,不过一来他不好意思,二来也是不敢,得罪摄政王不说,得罪了叶子他也得不了好。

突然,一个黑影无声的闪到他们面前,朝着子夜满脸同情的一个供手,“十九爷,王爷有请。”

寒一的表情毫无掩饰,这表示九皇叔妥妥的生气了,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气。

“那个,那什么,爷不舒服,爷先回去了。”子夜秒怂,朝后退了两叔,转身就想开溜。

又是几道影子一闪,子夜的面前已经排了两排的黑衣人,阻去她的退路。

“十九爷,您还是进去吧,王爷已经生气了,如果您要逃了,王爷只会更生气。”寒一可是从来没见王爷那般生气过,一整晚都没有睡,盯着望春楼的位置站在窗边一夜。

早上下朝后到刑部,刚一听到十九爷来了,王爷原话是‘让他给本王滚进来’,这可是王爷从来没对十九爷过的态度。

‘滚’字都用上了!

子夜认命,这次谁也不求救,因为求了也没用。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真正目的,她突然就状起了胆子,扬起脑袋,大有种英勇就义的大义之感。

只是当她走到正院九皇叔在刑部办公的公房门口时,瞬间又怂了,这几乎是种本能。

回头看了眼,寒卫一个个瞬间戒备,望着他的目光都是带着警惕的。

好吧,逃是不可能了。

子夜只能施着似乎有万斤重的腿迈步进了公房。

“关门。”

从来没在子夜面前有过的冷入刺骨的声音传来。

子夜缩着脑袋,听话的把门关上。

头都不敢抬去看一眼桌案后的男人,但他能感受到,那儿正有一双眼睛已经在喷着火的瞪着他。

“过来。”

换平常,听话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今天,他怎么感觉听话未必是好事呢?

同时心中又是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是不听话,他今天会‘死’得更难看!

怯怯的抬头望了一眼,子夜瞬间又低下了头。

我天!

九皇叔那脸冰的,是对他从来没有过的冷意。

他这时要是过去,那他就是猪。

赫连冥寒本来静等着子夜过去,结果他竟局促于门口半天不动,唤了一声,他倒好,还倒退一步!

本来就已是在心内压抑着怒火,子夜这一退,如点火器,直接将他心中的火源引燃,隐有突破天际之意,如果不是他依稀还有着理性,知道那站着的是他的小家伙,此刻他不保证不会一掌已经过去。

子夜是怕,也正因为自己对着九皇叔这份连自己都鄙视的没骨气,他对九皇叔的了解\/除九皇叔身边的近身寒卫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何时发怒,发怒后怎么判定怒火燃烧的程度。

一看九皇叔似要站起来,子夜知道,这时再不消火,那后果可就。。。。。。

第40章 唯一的灭火器

子夜求生欲爆表,立马冲了过去弯下腰右手紧紧的抱住九皇叔的手臂,“九皇叔,我不是去嫖0妓,我是查案。

海明死在了望春楼,望春楼是夜王的地盘。

九皇叔知道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望春楼不可能还留有什么证据给我查,我只能暗访,找当夜有可能的目击者,还有当时海明死亡时间内的知情人。

纤巧是望春楼的头牌,说她对那天的事情一点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九皇叔要相信我,如果真的我对她有意思,那天丰管家已经把她都弄到我府里去了,哪怕一点点意思,我也不会让丰管家把她赶走。”

子夜都快要举手发誓了,鬼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九皇叔,对于这点,他从来没有忘记鄙视自己。

九皇叔似信非信的盯着子夜,子夜那扬着的可怜兮兮的小脸,满满都是写着‘求相信、求理解’。

“那你准备怎么查?把自己赔进去?”还一整晚的在那儿听曲过夜,本事了他。

“我完全没这个意思,九皇你要相信我!

我昨晚只是去施住纤巧,昨天傍晚我得到消息,夜王会去望春楼里睡。。。【九皇叔一个冷眼过来,子夜立马改口】和一个叫媚情的姑娘约会,媚情是纤巧坐稳头牌最有力的对手,而且媚情有优势,她还和夜王有一腿。

昨晚我故意引得纤巧扫了夜王的性,媚情自然会更加的恨纤巧,到时媚情借夜王的势欺压纤巧,纤巧一旦发现自己有可能头牌不保,为了保住自己头牌的位置,她一定会寻找靠山。”

九皇叔脸色有所缓和的抻手捏了捏子夜的小脸,有些阴阳怪气的问:“你想当她的靠山?”

想点头的子夜本能的立刻摇头,“没有,我哪是当人家靠山的那块料啊?呵呵,呵呵呵。”

看着他那有些蠢蠢的干笑的脸,再加他的解释,九皇叔就是心中还有气,不过已经息了一大半。

无奈的心底叹息一声,把人从自己手臂巴拉开,拉着坐到自己身边,一手很自然的又抚着他的发,“你这法子对付别人行,对付夜王还欠些火候,你要真想早些破了海家的案子,寻江春楼没什么做用,你该将目光放在薛家。”

“这事真是薛家干的?”子夜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内心是无条件的信任他的话。

否则到处所传的白面神算哪里来的?

除了她自己的本事外,九皇叔背后默默的支持与帮助,这点可少不了。

“薛家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忠正候次子的。

忠正候早已为次子定下了婚约,是长公主长子的嫡女,忠正候府不可能会放弃这门亲事,薛家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海家愿意接,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海明是个直性子,海老候爷也不愿吃这个亏。”

九皇叔说到这就停了,子夜很自然的接下去道:“薛家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忠正候府做的,有可能薛家三小姐疯的事情也脱不开忠正候府的关系。

但是不对啊九皇叔,如果是这样,薛家不应该对海明出手,倒是忠正候府有可能会对海明出手。”

“这就要你慢慢去查了。”他相信,依小东西的能力,告诉了他这些后,要查出案件的真相,后面所用的时间不必太长。

子夜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就是九皇叔最最讨厌的地方,明明他在京城的暗子遍布各处,哪有什么事情是能逃过他的眼的,可是每每,他总是只点出一点点,其它的全靠他慢慢去猜细细去查。

虽然这一点点都是至关重要的点,可明明能直接告诉他答案的好吗?

脑子费多了容易老,他难倒不知道吗?

子夜托着个大脑袋起来,准备回去听话的慢慢查去。

结果刚到门口,里面又传出九皇叔警告的声音,“以后不准再去青楼。”

子夜还能说什么,这时说好,那就承认他昨晚做的事情是错了。他又没病,明明九皇叔已经原谅他了,他还承认的找K。

如果说不好,那更是找K。

只能垂着脑袋默默的推门离开。

看着那明显不乐意的背影,九皇叔无奈但满含着宠溺的一笑后,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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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自己的公房,就看到严浩泽一脸着急的望着门口。

一看到他,立刻脸上的急色被幸灾乐祸所取代,挑着眉头上下的扫视着子夜,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点伤来。

“叶子,被摄政王打了没?让你跑青楼去找姑娘。内伤呢还是外伤啊?要不要我现在去叫个大夫?”

子夜鄙视的撇了他一眼,不鸟他的走到自己位置坐下,二郞腿一翘,扇子拍一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九皇叔会打爷?你想多了,九皇叔是夸爷来的。他知道爷昨晚为了查案差点献身,要不是爷拦着,九皇叔还准备在刑部表彰表彰爷呢。”

“切,瞧把你给嘚瑟的,知道九皇叔宠你。。。。。。等等,你刚才说你昨晚是去青楼查案?”

严浩泽才反应过来,一下冲到子夜的桌案前,扒在桌上盯着子夜不解道:“那怎么今天一早就传你昨晚去睡了望春楼头牌,还传得沸沸扬扬的?”

“有人见不得爷好呗,不是前几天还传爷好男男?”当个名人真心苦啊!

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严浩泽表示自己眼疼,边回自己的坐位,边道:“小妹早上去给我爹买早点,听到了你昨晚的传言,我来上职前,她还在家里哭呢。”

子夜扇扇子的手僵在了那里,突然感觉头瞬间大了起来。

那姑娘,平时满坚强的,但要真伤心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哄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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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惠是真伤心,几近绝望的伤心。

一早上,不只哭得服侍她的下人个个没了主意,等严家的几个大男人回来,个个儿全被她哭得六神无主。

严大将军夫人去得早,留了四个孩子几乎都是他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上头三个是男孩子,就严文惠一个女的,他可是当眼珠子的疼着,这一听已经哭了一早上,能不急?

至于严浩丰与严浩海,就一个妹妹,两人也是打心底疼得紧。

第41章 严家之思一

但仨男人别说是哄,就是进严文惠的房间都进不去,仨全被关在了门外,那叫一个挠头。

严三少奶奶急得在一旁自己都开始的默默抹泪。

严大少奶奶是听到严大少回来,这才赶了过来,一见众人坐在严文惠的闺房外间个个都愁着脸,她立刻表现得一脸急色的进来。

“公爹,相公,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严大将军一向是个不理小辈琐事的人,可今天情况特殊,又一看严大少奶奶一身华丽,头上金钗玉簪的,再一注意严三少奶奶一身朴素,一看就是着急得连打扮都来不急就赶了过来。

他立时心中的怒气就朝着严大少奶奶发了过去:“自家妹妹出了事情,你一整天的都去哪了?”

严大将军,堂堂一国中最大的一个将军,他要真动怒起来,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严大奶奶被吓得立刻‘咚’的一声就跪下,“公爹,媳妇一早起来就在房里给相公做衣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老东西,严家掌家之权本该在她手里,结果他竟然交到了老三媳妇手里,这能怪她家里的事情不知道吗?就算知道,她凭什么四小姐一哭她就要舔着脸过来?

严浩丰并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人,而是朝严大将军劝道:“爹,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而是小妹的事儿。。。。。。她这样也不是办法。”

严大将军见他竟然还帮着媳妇说话,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不错,冷冷的对严大少奶奶道:“起来吧。”

“谢公爹。”严大少奶奶一副已经习惯的样子,默默的起来走到三少奶奶身边坐下,全程都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立时不约而同的望去。

不多时,严浩泽带着子夜,确切的说,严浩泽一手紧紧的抓着子夜的手出现在门口。

严浩丰看到严浩泽身后的人,整个人瞬间傻了,目光先是疑惑再是不可置信,最后是震惊。

可是这时没有人注意他,他的异常并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

严大将军立刻起来行礼,“参见贤王。”

严大将军都起来了,其它人能不起来?就是严浩丰都被大将军的行礼声唤醒。

“参见贤王。”

“不必多礼。”子夜甩开严浩泽的爪子,背着右手朝内室走去。

这下大将军先急了,想上前去阻拦,但严浩泽的速度更快的挡到他面前,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爹,你想让妹妹别出事,就别拦。”

大将军微愣,文惠怎么和贤王扯上关系了?

他这一微愣的时间,子夜已经来到了门前,轻叩了几下,“惠儿,是夜哥哥。”

门并没有开,不过里面传来了文惠已经哭得打咯的声音:“夜。。。夜哥哥,惠。。。惠儿,惠儿不见你,你。。。走,你走!”

子夜声音带着笑意道:“惠儿这是怎么了?平时怪夜哥哥不来看你,今天夜哥哥来了,你倒不愿见夜哥哥了?”

“就是,就是不见,夜,夜哥哥,你走,你走啊!”里面已经很激动,还有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传来。

子夜转头带着深意的看了眼大将军,大将军还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严浩丰已经朝着那边的女眷与下人下令:“你们都下去,今天这事,谁要是敢多嘴,严家容不得。”

“是。”

下人自然战战兢兢的赶紧离开,大少爷发起怒来,严家就没一个不怕。

三少奶奶也扶着大少奶奶起来离开,下人怎么想是一回事,但她们心中都清楚,严大少嘴里的不准多嘴,少不得指的是大少奶奶。

众人皆离开后,房里只剩下了子夜还有严家四个男人,子夜这才又敲了几下门,“惠儿,你是生夜哥哥昨晚宿在青楼的气吧?”

嗯?

大将军一惊,转头就看向了严浩泽,十九爷刚传出好男男,这又跑青楼过夜去了?

严浩泽无语的竖了下肩,口型道:‘我也不知道。’

内室没有回答,不过哭声又再次传了出来。

子夜无奈的叹息一声,好言道:“惠儿,夜哥哥是去查案,就听曲听了一个晚上,身边还有寒二和海卫他们在。”

“真?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夜哥哥能骗惠儿?乖,不哭了。你这一伤心,可有想过家人,他们得多担心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问夜哥哥,夜哥哥能告诉你的,决不瞒你,好不好?”

里面又是一片安静。

许久后,房门这才轻轻的打开,严文惠头发整齐,衣装得体的站在门口,如果不是她双眼肿得和桃子一样,谁都看不出来刚才在里面哭得快断气的人是她。

子夜带着宠溺的一刮她的鼻子,“瞧瞧,小哭包一个。”

严文惠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关上了门。

不过这次关门,子夜是松了口气,而严家人嘛,更担心了。

子夜放心的转头对大将军微一点头,没有对严文惠那柔声细语,语气平淡到几乎没有语调:“严大将军,惠儿于本王有恩,本王不会让惠儿受一丝委屈。今后惠儿有事,麻烦大将军通知本王一声。本王护天下人难,但护住惠儿一个,本王自认还是有这能力,告辞。”

看着丢句话转身就走的贤王,严大将军表示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不,确切的说,从贤王一时入这房间开始,他的脑袋就开始转动失常。

怒目瞪向了严浩泽:“你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浩泽冤啊,他哪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叶子和小妹的事,他知道的和大家知道的没太大差别好吗?

除了小妹为叶子差点死在不周山,后来是叶子把小妹安在贤王府养了半年伤,他骗家里人小妹是去玩了一年,中间都有给他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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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个男人坐在严大将军的书房内,个个面色都没一个正常的。

严大将军是冷眼就没离开过严浩泽,严浩泽避开严大将军的目光,一脸‘我不知情,别问我’。

严浩丰全程都不在状态,失神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好像里面开着几朵花一样。

第42章 严家之思二

还是严浩海正常些,不过他是一脸比刚才更加的担忧之色。

几息后,严浩海才低声道:“爹,依儿子所看,小妹喜欢十九爷。”

“你当老子傻?”他会看不出来?

“爹,您先别急,听儿子说。儿子从男子的角度去看,十九爷对小妹,就像是儿子对小妹一样,他不是那种男女之情。”这才是他担心的。

原来他以为,那晚过后,小妹会清醒过来,不再痴迷于十九爷。可是今天,小妹用行动来告诉他,她对十九爷的喜欢,似乎越发的深了。

几人皆默,这不用严浩海来说,他们全都听出来了,十九爷亲口所说,他会永远护着文惠,可只是以恩人的身份去护着,而不是爱人。

严大将军长叹了一声,目光有些悠远的望着窗外,“今天的事,你们就当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十九爷,哪怕是他对惠儿有意思,也不可能娶惠儿为妻,咱们严家出女,此生必不为妾。”

严大将军在这瞬间,想了许多。

想起了曾经的贤王,想起了贤王之死,想起了皇上、太皇太后,想起了皇后、皇后娘家,还有至关重要的摄政王。

贤王不娶亲便罢,他若真要娶亲,离不了皇室里的那几位。若贤王站朝,也离不了皇室除公主外的那几位。

惠儿。。。。。。惠儿也已定亲。

他只能说--这俩孩子,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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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严浩海拦住了严浩丰,“大哥,为何你一言不发?”

对小妹,大哥虽然表面一直平淡的态度,这是他为人便是如此,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家人知道,大哥对小妹的宠爱可以说是比爹还要重,为何今天有关小妹的事情,大哥竟然全程皆在沉默。

严浩丰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的转向严浩泽,“贤王。。。。。。今年多大?”

“十五。”大哥这是当军人当傻了,连叶子的年龄都不知道?

“十五!他十岁前,真的一直在宫里?”严浩丰语气带着急迫。

“对啊,十九爷十岁那年才被摄政王接到了府里,快十二岁时,他回了贤王府。十岁前,十九爷一直在宫里,养在太皇太后身边。”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不是她!

的确,贤王的曾经那是众所周知,养在太皇太后身边,还只能卧床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外?就算年龄对,给他的感觉也对,说话的声音、语气、语调也对。

可是,他却是他,而不是她。

看着失神离开的严浩丰,严浩泽与严浩海对视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

竖了下肩,严皓泽揽住严皓海的肩,“三弟,去喝一杯?”

“好。”反正他因为小妹的事,军中请了一天假,刚好和二哥边喝着,在一起想想十九爷与小妹,到底他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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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一回到贤王府,迎面又是一个球飞来,不过他这次已经有所准备,一个闪身跳离了球的茶毒。

丰管家几乎是成直线的大字形落于地面,正正好的落在子夜面前。他一个灵活的反身,也不起来,就那样趴着一把抱住子夜的小腿。

“王爷,您怎么可以这样的伤老奴的心,老奴把人给您买回来,您让老奴送回去,然后自己跑青楼里和人鬼混到天亮。王爷,老奴的王爷啊!您知道老奴的心,已经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了吗?”

抖了抖腿,没抖开,又抖了抖,还是没抖开,子夜一个用力旋转飞踢,丰管家没想到自家王爷会这样对他,一个没留神被踢飞了出去。

一个圆球在空中朝着青石壁影飞去,眼看到就要酿成血案,不过在离壁影不到一米时,圆球伸出一条胖短腿,一个借力轻点,又弹了回去,稳稳的落于地面。

左右扫视了一圈,哪还有自家王爷的影子,倒是壁影左边主道拐角处,海卫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他稳稳落于地面,脸上露出个奇怪的神色后,又缩回了脑袋。

丰管家委屈巴拉的整理了下衣服,胖短腿一个加速,朝着卫海的方向就追去。

“王爷,王爷,您等等老奴,要不要老奴去望春楼。。。。。。呃。”急切的神色,看到拐角处站在那明显是等他的卫海时,他瞬间一个急刹。

“你干嘛?等我?”这人他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卫海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反正他来到十九爷身边,本也是来受罚的。身体不罚换精神上的,都是罚,“十九爷是去望春楼查案,昨晚我和寒二都在十九爷身边,十九爷只是听曲子,然后睡了一觉。”

“什么?”丰管家一个高坎的惊叫,上前一把拉住卫海的衣领,眼睛瞪得都比平常的两倍大还不止。

“你是怎么保护王爷的?咱们贤王府这么大,王爷就是不喜欢自己的院子,换一个就是了,为什么王爷在青楼过夜,你们也不拦着?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把十九爷传成什么样了?”

风流成性,死不悔改,还有人甚至开始怀疑,欧阳七小姐肚子里的种,是不是真是十九爷的!

海卫也不动,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领,“我们是仆,十九爷是主。”

所以外面人怎么传不关他的事,能不能先松开他的领子?虽然不惧威胁,但很难看。

而且,不跟着十九爷不知道,一跟了后才了解到:十九爷就是个拗性子,他做的决定,别人能改吗?

当然,除了摄政王。

“我当然知道这点,不用你提醒。”丰管家有那么一丢丢的理亏,松了手不鸟他的又朝子夜的院子追去。

海卫看着那球飞一样的滚向主院,他突然的有些同情十九爷,从最近所谓的保护,其实就是跟着的情况来看,十九爷不用说其它,光光是府里这一个管家,分分种能把人逼疯。

更何况那些他完全看不清理不明的案子!

也因为看明白了些,他对自己曾经去刑部相逼的事情,心中有了很深的愧疚感。

同时,也让他怀疑起那人的目的。

真的,只是为了帮他出气?

第43章 深夜之谋

“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寒冷的夜,除了打更声外,四处一片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却有着几道黑影穿行于街旁的屋顶,转眼便消失无踪。

薛府后院的主院内,在这正常人都应该早已入睡的时间,依旧还四处通明,显示着院子里的主人还未入睡。

苍老的薛老国公坐在书房桌案后,笔下如飞。

“吱~~”老国公夫人端着茶推门进来,放到桌案上,脸上有着无奈,“老爷,很晚了,喝了参茶去休息吧?”

薛老国公头也未抬,“放那吧,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儿就来。”

薛老国公夫人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的转身离开。

夜渐渐的越来越深,许久后,薛老国公才放下了笔,自己亲自举灯,离开了书房。

只是他不知,他前脚刚才,后脚一道黑影就自窗子进入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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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主院,子夜背窗户而立,身后不远处的桌案上,一份手抄的书信摆在那儿。

“十九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开口的是刑部总衙头邓彪,一个魁梧的汉子,手臂的肌肉看着似要把衣服撑破。

其它几人皆目光灼灼的盯着子夜的背影,他们这几个,郎中严皓泽,右侍郎卫子儒,主事魏仁亦,都官主事毛健民,比部主事林泉,都是以子夜马首是瞻。

子夜未转身的反问:“你们看呢?”

卫子儒想了下道:“十九爷,下官看,此事若是依信中所言,海明之死着实太冤,可此事牵扯也太广了,若十九爷再查下去,恐对十九爷不利。”

魏仁亦赞成卫子儒的话,“十九爷,皇上下令您查办此案,可是并未说明时间,十九爷不若将此事朝后推去。”

急性子的邓彪不干了,一拍桌子怒气的瞪着俩人,“按你们的意思,海明那小子就白死了?”

严皓泽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一脸不爽喝道:“你有本事你去忠正候府,把忠正候抓了,然后告诉天下,大长公主的未来孙女婿不只把人的肚子搞大了,他爹还写了信让那被搞大肚子的女人的亲爹把她孩子给弄没了,连人都给整疯了,然后还把责任推到了海候府。

再然后海侯府里和那女人定了亲的海明死了,还死因不明,尸体下落不明。呵呵呵呵,伟大的邓大捕头,你那么厉害,那你来说说,这案子,十九爷怎么破才对?”

邓彪是性子急,可也不蠢,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

刚才他是冲动了,但严皓泽这似没头没尾,其实已经明了的一说,他也明白这事儿十九爷为难,故憋着张红脸别过头不看严皓泽,不过也不再开口。

都官主事毛健民出来当和事老,“十九爷要查的是海明的案子,只要将海明的案子理出来便可,不必动到后面的这些条条道道。十九爷,下官看,这封信咱们可以先忽视它,找出海明的尸体为重点,这才知道死因,才能进行下一步。”

子夜转过身走到桌案后坐下,二郞腿一翘,指尖轻点了点膝盖,点点头,认可了毛健民的话,“我现在是怀疑海明根本没死。”

众人皆惊,比部主事林泉不解问道:“十九爷,若是海明没死,为何海候府要到刑部报案?”

子夜头大的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开口。

卫子儒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十九爷太出名了,谁都想借下势。找摄政王出头,他们不敢,所以就来找十九爷。

从抄回来的信中可以看出,忠正候府,富国公府,他们无论是因为什么,但目的都是要针对海候府。

如果海明真的没死,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海候府藏起了海明,用海明的假死,求皇上让十九爷亲自负责此案,十九爷有白面神算之誉,海候府想借十九爷的手,把两府要害海候府之事公众天下。

这二嘛,海明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海候府向刑部报案,用海明的假死,借十九爷之手救回海明。”

“天哪,这也太乱了。”邓彪表示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

毛健民劝道:“十九爷,如果真如卫大人所说,那海候府可是想陷十九爷与几难之境,十九爷可要三思而行。”

岂止是几难,简直是要陷十九爷于不义与不孝之地。

大长公主是皇上的嫡亲长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甚至高于皇后,皇上刚亲口承认了十九爷为子,若是十九爷现在让长公主脸上无光,那可是不忠不孝之徒,皇上,有可能都会因此事恼了十九爷。

子夜突然眼珠子定向了邓彪,看得邓彪不自在的屁股挪了挪,“十九爷,您有事吩咐。”别用那眼神看他,他全身发毛。

“你找个信得过的手下,要身手好的,最好会演戏眼光好的那种,从明天起在海候府后门盯着,不用管别人,盯住了海老候爷身边的老管家。”

“是,十九爷放心。”

众人一听子夜这命令,就知道他心中已有计较,皆是松了口气。

卫子儒笑问道:“十九爷,您是怎么猜到海明没死的?”

“海家那老匹夫,既然那么疼爱自己的孙子,还连夜去求着皇上要爷破这案子。但他表面好似很急,其实细致一想,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爷要查尸体,他死活不肯,哭得和死了亲爹一样,这只能说明,他要么是拿不出尸体来让爷去看,要么就是被爷白面神算的名头吓到,怕爷看出尸体是假的。

爷让人盯着海候府几天,果然,海老匹夫灵堂半步都没进去过。一个疼爱孙子的人,怎么可能孙子死了一步都不去送一下?

只能说明。。。。。。

灵堂棺材里要么没尸体,要么不是海明本人。”

众人皆是了悟之色,没人怀疑子夜说的话,在场之人,哪个不知道子夜是有着自己暗卫的人,他能查出这些他们不明知的,很是正常。

严浩泽突然想起来一事,“十九爷,明天是长公主府办迎年宴,我家收到请柬了,十九爷您应该也收到了吧?明天您是否出席?”

子夜送他一个诡异的笑容,“去,怎么不去。爷我在京城隐形了多年,难不成,你不觉得爷该出去露露脸了?”

第44章 长公主府迎年宴一

大长公主是皇上的嫡亲长姐,现年已是六十有九。

大长公主十分得皇上信任,虽然近年不再出现于公众视线前,但她对皇室的影响,至少对皇上的影响,并没有因为她的‘隐退’而消弱。

但大长公主因自己的原因,甚是不喜妾室,哪怕是皇上的妾,她一样不喜欢。后宫的妃子们也知道大长公主这一喜恶,故也从来不参加大长公主的宴会。

至于皇后,从来都没有参加过。

因着这些原因,皇室中,官员间,夫人小妾什么的不会在长公主的宴会上露面,每年参加的仅有皇室小辈与官员子女。

所以,她所举办的迎年宴,于皇室小辈来说,是巴结大长公主的一个机会,于官员家子女来说,是露脸与巴结皇室小辈的一大机会。

一大早,天才开亮,京城就热闹了起来,四通八达的街道,尽是前往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宴会按正常是傍晚才开始,说白了,就是欣赏下各家子女的表演,然后吃个晚饭,再欣赏下舞妓歌妓的表演,众人在私下的交流交流感情。

可是谁也不愿错过与长公主多接触的机会,故尔年年都是如此:大长公主府办宴的一天,一大早,大长公主府便是高朋满座。

所以就渐渐的变成了,长公主府里办宴,在京城里里独一份的从早上就开始。

大长公主府离着皇宫隔着好几道街,并非皇上将大长公主府弄得离自己这般远,而是按律便是如此,王爷府之后才是公主府,大长公主府已是所有公主府里,离着皇宫最近的一座府坻。

一大早的,皇宫里,未另立开府的皇子还有公主们,个个都穿戴整齐的出发前往大长公主府。

皇子、公主出行,炎習有着明确规定,皇子先行,公主再动。公主也有年龄大小之分,这没有宠和不受宠之分,皆得按这规矩来。

皇子嘛,先撇开不提。公主辈中,未出嫁要从宫里出发的,除开身体弱的八公主外,赫连欣仪年龄最大,所以她的马车在公主队形中排在最前头。

隔着几条街而以,又是天家之子女出行,道路早已清空得一路畅通无阻。马车前往的速度并不费太多时间,按理不到两刻钟便会到达。

只是路过贤王府所属的街道口时,正掀着窗户看外面的赫连欣仪,眼尖的看到贤王府门口,子夜正一身便装的骑着马,背着他们的方向\/往街道另一侧走去。

她本来还没在意,只是撇了撇嘴,表示下自己对他的不屑。

但与她同乘的另一个穿着华丽中透着可爱的小姑娘,也在探着脑袋往窗外看,同样的看到了子夜的背影,立刻欢喜的惊呼起来,“十皇姐,十皇姐,是十九哥,是十九哥啊!不过十九哥去哪呀?他不去皇姑母那里吗?”

赫连欣然这样一说,赫连欣仪才反应过来。对啊,老祖宗不是特意传了令到贤王府,要小十九今年一定要参加皇姑母的宴席?

这个蠢的,一定又是胆子小的又想逃跑。

赫连欣仪那叫一个气,立刻朝着外面大喊道:“停。”

她这马车一停,屁股后面跟着停了一长排望不到头的马车。

贴身宫女探进脑袋请示:“公主,有何吩咐?”

“让皇妹她们先去皇姑母那,本公主去贤王府和十九弟一起去。”她要去把那胆小逃跑的给抓去,不过她没忘了马车上还有皇贵妃寄存在她这的赫连欣然。

“欣然,要不你先去皇兄府里,和皇兄一起去皇姑母那?”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放她亲哥哥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皇宫里的皇子与公主是早上早早的就会去皇姑母那,但另开府的王爷与郡王,都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职位,一般都是按正常宴会时间的傍晚才会去。

反正现在去了长公主府,欣然也不见得能真正玩得开心,不若放二可或是九哥那,不只有人保护,她自己也责任小些。

外面宫女已经让人去传了话,并且马车调了头朝着贤王府与平、逸两王府方向驶去。

眼看着就要到平王府,赫连欣然可怜兮兮的抓住了赫连欣仪的裙子,“十皇姐,我想夜哥哥了,你让我一起去好不好?”

赫连欣仪看到子夜的骑着马,已经到了街角,她也没时间再去和欣然多说什么,下令马车快点的去追。反正追到小十九,就一起去皇姑母那,欣然现在在下不下马车应该关系也不大。

可是等她的马车追到拐角时,见到子夜带着两个手下又进入了另一条小巷。

能怎么的,接着追呗。

就这样的,总是差那么点的跟着子夜一个小巷一个小巷的绕着,还好她的马车并不招摇,如果是正常公主的坐架,现在已经天大开亮了,路过的百姓还不得吓死。

跟着子夜越走越偏,就是脑子单细胞的赫连欣仪,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十九弟好像,故意的在走小道,似乎准备做什么隐秘的事情。

这下不再是抓十九弟去参加宴会的事儿,她还有种抓到十九弟不为人知机会的兴奋感。

赫连欣仪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公主,就爱玩,而且偏爱玩刺激的,否则也不会一天到晚的粘着九皇叔,还不是因为九皇叔身边,经常会发生点刺激的事儿!

等到子夜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角角落停下,赫连欣仪已经在车上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这是她随时准备逃出宫去玩而准备在车上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让人将马车停到引不起人注意的角落,又下令赫连欣然不准下车,保护她的宫人不准跟着。她这才占着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捏手捏脚的靠近了子夜所停的那个角落。

子夜下了马,寒二与海卫也一同下马,三人皆没有将马固定,而是放开它们。

三匹马都是飞龙马,就是放开,也不会乱跑,而是受寒二指示的,慢悠悠迈着优美的步子,朝着巷子外走去,但并未出巷子,到了一个石磨旁就停了下来。

好巧不巧的,赫连欣仪正躲在石磨这儿,蹲在石磨下,一个马蹄子正好停在她的脸边。

第45章 长公主府迎年宴二

赫连欣仪扬头一看,健硕的马屁股正对着她,气得她差点没一剑刺过去。

青影别过马头,目光明显带着鄙视的看着她,似乎在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一坨的缩在这儿?’。

赫连欣仪好似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心中那就更气了,主子是个怂货,马倒是嘚瑟得不行,这俩都是一样的讨厌。

不过转头绕过马腿一看,竟然看到那三个人不是往门进入那里的院子,而是寒二与海卫俩一左一右的抓着十九弟的手臂,三人从墙上翻过去的。

果真有机密啊,赫连欣仪那叫一个兴奋,也不管这破马刚才有没有得罪她了,更没脑子去想,为什么子夜的马停在这里,飞龙马呀,最有灵性的马,为什么看到她竟然没有朝着子夜通知?

她立刻起来跑到了院子外,飞身翻上去她做不到,不过借着院外的树爬上去还是可以的。

从院外的树爬到墙顶,再顺着里面的梨树又滑下去,躲在完全挡不住她的梨树后,她观察了下四周。

这是一个不大但也不小的院子,她所在的位置是这院子的外院,并没有什么人。【费话,有人的话,就你那三分之二的身子都在树外,能没被人发现?】

捏手捏脚的从侧门进去,刚才在墙上,她看到十九弟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一进去,才发现这院子只是个两进院,外面是外院,这里面就是住处了。

主卧的外面窗户旁,十九弟正扒在窗户那儿听着什么,他的不远处,两个护卫隔着不远一左一右的站着。

难倒十九弟在查案?

她很想过去也听下十九弟在听什么,但这时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让十九弟知道她发现了他的另一面,不是怂货的一面。

其实也不用过去听,不多时,主卧里传出道女人的呤叫声。

赫连欣仪虽然自己没有成婚,可她就快要出嫁了,嬷嬷们有教过她闺房之事,而且,她还曾经偷偷的扮成男装跑青楼去玩过。

那声音,她瞬间就明白了卧室里面是在发生什么事情。

明白的同时,她就想冲出去,代九皇叔好好的训一下十九弟。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是个怂货就算了,竟然喜好是如此的变\/态,溜了这么一大圈,搞得和做贼一样,原来就是为了跑来偷听人家行闺房之乐。

害她还以为曾经误会了他,差点没决定找机会向他道歉呢!

脚还没迈开呢,卧室里传出来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妖精,你今儿可别将我吸干了,我晚上还要参加大长公主的迎年宴呢。”

赫连欣仪全身都僵住,这声音她好像有些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有听过。而且他说是参加皇姑母的宴会,那至少是三品以上官员或是皇室宗亲的子弟,到底是谁?

“讨厌,你是去参加迎年宴吗?你是去见你的未婚妻吧?哎呀,冤家,轻点。”

“怎么?吃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等我成亲后,就会给玉郡主吃下绝孕药。只要过一年后,你给我怀个孩子,我爹就不会阻止你进忠正候府了。正妻的位置我给不了你,但贵妾绝对是你的。”

“讨厌,你外面女人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这话有没有对别人说过?”

“哪个女人有你这妖精这么勾塊,别说话了,我赶时间。”

里面又是一阵阵那什么声音传来,子夜又停留了会儿,赫连欣仪也不动的躲在拐角处。

似乎是察觉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了,子夜带着寒二俩人,压着脚步朝外走去。赫连仪欣赶紧躲到角落的一处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十九爷,线人的暗报果然不假,现在该怎么办?”寒二的声音传来。

“里面那女的是薛家五小姐,这里应该是他们暗中私会的地方。”海卫的声音。

子夜半天都没有言语,许久后,赫连欣仪才听到子夜的声音:“今晚的宴会,想办法让大长公主私下看清傅佐仪的为人,大长公主一生清誉,不能让这种人毁了。玉郡主我见过,很可爱的姑娘,决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接着外面便再没了声音,又躲了会儿,赫连欣仪这才探了头出来,四下看了后,发现子夜他们早已走了,这才又跑到梨树那儿爬了上去,翻墙离开。

只是她没有看到,她前脚一走,后面的主卧室门便打开,哪来的傅佐仪和什么姑娘,夜影和千华一前一后的出来,看了眼前院的位置,两人双双一个闪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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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的底坻虽说没有子夜的府坻大,但比贤王府豪华。

其实子夜的贤王府,就是占地大了些。已逝的先贤王,重清廉。皇上赏了府坻,可里面的装璜,一切都是按着正正规规的来,后来再未添过一砖一瓦。

子夜去了皇宫居住,贤王府便荒废了。

在子夜回贤王府住前,摄政王出银为贤王府翻新了下。也就重新刷了刷漆,多建了一个主院后面的汤泉而以【子夜是当九皇叔小气,可他岂知,九皇叔从来就没想过让他在贤王府长住】,连花园里种的花,都是丰管家带人去买的市面上见到的最为普遍的花草。

可大长公主府就不同了,一进去,第一个感觉就是豪,然后是雅。花园里全是子夜见都没见过的花,这样的寒冬,依旧开着旺盛,哪像贤王府,现在花园里只能看到土黄一片。

看惯了自家所谓的花园,大长公主这里的花园的确够吸引人的目光。不只是吸引了子夜的目光,花园中还有着不少的男男女女那在驻足。

大长公主府这样的宴会,下人都是不准带入府内的,子夜因为着海卫的特殊。海卫对于子夜来说,是个护卫,可对外来说,他依旧是个守城军主将,而且人家也的确够阁参加这宴会,就是年纪好像大了那么一丢丢。

好吧,是很多。

所以,海卫全程跟在子夜身后,脸色那叫一个臭。可谁让早上他和寒二打了一架,结果输了。后来不服气的和那死胖子丰管家又打了一架,还是输的结果,这明着护卫的‘光荣’任务就交到了他的手里。

第46章 长公主府迎年宴三

现在谁要是说十九爷是京城贵圈中的第一大怂货,他一定打得那人连亲娘老子都不认识。

身边个个是高手,连个胖成球的管家他都打不过,他的身手在其它地方没比过不知道,可在护城军内,那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从武者,一向只追随强者。

有这样的手下,主子能真是怂货?

子夜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小卫子,别板着张脸,瞧瞧这里,美女神马的很多,你老是单着怎么行呢?仔细的瞧瞧,看中了哪个,爷给你做媒。”

海卫的脸更黑了,“十九爷,没那必要。”

什么小卫子,他讨厌小卫子这称呼!

赫连欣然无意的一转头,就看到走在回廊上的子夜,立刻奔着就跑向了他,边还大声的喊道:“夜哥哥,夜哥哥。”

与赫连欣然在一起的一堆,全是公主级的人物,赫连欣然这一动,立刻将一堆人的目光全引了过去,一看到子夜,众人的神色那叫一个各异,嫉妒、不屑。。。。。。全有。

赫连欣然只有九岁,是皇贵妃的幼女,因为子夜与皇贵妃走得近,还有平王府与逸王府与贤王府对门的关系,赫连欣然是所有公主中,唯一一个在贤王府里的常客,小住神马的都是经常。

“慢着点,别摔着。”子夜也加快了步伐迎了过去,蹲下身稳稳的接住赫连欣然飞扑过来的身子。

不过因着左手的关系,他只能蹲着身,右手环抱了下赫连欣然,就站了起来抚了下她垂下的发,满脸尽都是宠爱之色:“跑得这么快,摔了怎么办?到时夜哥哥的然然就不是最好看的了。”

“才不会,夜哥哥会接住然然。”赫连欣仪对子夜是满满的信任。

曾经在贤王府,有次她淘气的跟去学骑马,她不听劝的硬要爬到夜哥哥的白影身上,结果白影很不给面子的不让,把她从马上甩了下来,当时夜哥哥离她有好远好远,都能接住她呢!

从那时开始,只要夜哥哥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欣然,你确定他能保护得了你?”一道嘲讽的女音响起。

这声音子夜已经熟悉的不行,并没有去在意,倒是欣然不爽了,转头一脸不满的瞪着不远处说话的赫连佳莹,“十一皇姐,然然不许你这样说夜哥哥。”

鼓着个小胖脸,却毫无一丝威胁性。

赫连佳莹嘲讽的一个嗤笑,“欣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不许?”

赫连欣然小脸立刻又气又尴尬的涨得通红。

她怎么会忘?公主辈中,名字中带佳的是嫡系,欣的是庶出,十一皇姐是皇后娘娘的嫡次女,她的确没有资格不许。

子夜将赫连欣然推到自己身后,朝着赫连佳莹为首的几人一个微点头,“见过几位公主。”

子夜这样,是赫连佳莹最讨厌他的地方,在他为救老祖宗而重伤后,父皇曾有恩令,他可见帝不跪。所以就算他仅是朝她微一点头,她也不能说他什么。

在私下,没外人的地方,赫连佳莹可以对他如何如何,哪怕把他骂成了狗,他也不会吭一声。可是现在在大长公主府里,各处又都是眼睛,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在这里不能怎么样。

“行了,已经见过了,就你来得最慢,皇姑母已经念了几次了。”赫连佳莹脸上语气皆是不屑。

子夜完全不在意的淡笑着又是一点头,“多谢十一公主提醒,那本王就告退了。”

他这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更是让人确定了他怂货的本质,否则怎么会被人那般的嘲笑与鄙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只是公主呀,在皇室中,再嫡系的公主,与皇子相比,那也是低了不只一个级别的。

贤王可是皇上亲口承认过的儿子,比现在在大长公主府里的某些皇子还要得皇上重视,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除非本性便是如此无用。

这是不少人的想法,当然,也有些人抱着观望的态度。

对贤王,因摄政王与他自己身体的原因,他像今天这样独自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机会实在太少,皇室子弟或是官员子弟都好,其实除了宫中与有心人传出的传言外,对贤王着实陌生。

这些都在阴谋圈中成长的一个个,蠢的的确有,但有脑子的也不在少数。

贤王刚才的态度,那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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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牵着赫连欣然,来到大长公主府主院内。

会客厅中,大长公主一看到进来的一群人【赫连佳莹还有她的跟班公主们全来了】,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走于最前方的子夜,只因他的长相,实在太像那人。

“子夜参见大长公主。”

长公主目光有些悠远的看着他,听到他的参拜声,这才回了神,见子夜竟然是单膝跪地的行礼,立刻笑道:“快起来,你可是可以见帝不跪。”

子夜借着欣然扶着的力起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了过去,别人送礼都是双手托着,可子夜仅是右手举过,但没有人会去出口怪他无视。

“子夜一直身体不争气,早就想前来拜见大长公主,可又怕过了病气给大长公主。今儿借大长公主的迎年宴,子夜可不仅是来给大长公主请安的,也是来赔罪,望大长公主定要大人大量,不怪子夜往日的失礼。”

大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去接盒子,大长公主已经笑道:“你这嘴皮子真是利索,被你这样一说,本宫就是想要怪你都不好意思了。”

刚才唯一在场陪着大长公主闲聊的,是已经年迈的老尊王妃。

老尊王妃也是一脸和善的陪着笑:“贤王虽然年幼,长相倒是越发的随你父王了,就是这嘴皮子。。。。。。真是一点不像你父王,你父王可不是个善谈的人。”

炎習的贤王,是世袭之王,自炎習立国以来到现在已经四百多年。

要仔细算起来,子夜其实是真正的皇室血统,只不过是传得时间太久远,远到了贤王之位成了异姓王,到子夜这代,才由太皇太后给改回了国姓。

尊王也是同样,尊王也并非姓赫连,而是与子夜的父亲一样,姓傅。这就与几代前的帝王之争有关,这是后话。

第47章 长公主府迎年宴四

按理,贤王是除摄政王外所有王位之首,但尊王毕竟是上一代的老尊王。于公,尊王妃得起身给子夜行礼,于私,子夜该给尊王妃行礼,两人也就互相默契的忽视了礼节上的事情。

一听尊王妃这话,大长公主也是感叹道:“的确,先贤王一向不苟言笑,哪像这小子,瞧瞧这嘴皮子是多会说话。贤王快快请坐,本宫倒是早就想见见你,只是老祖宗与九弟一直阻着。”

“多谢大长公主。今后大长公主随便发话,子夜随时待命前来陪聊。”子夜拉着欣然,坐到了大长公主所指的她自己的下位处,让赫连欣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令反而坐在赫连欣然下方的赫连佳莹,脸瞬间就黑了。

大长公主虚空一点他的额头,笑得越发的开心,“瞧瞧,瞧瞧,就会逗本宫开心。你啊,被老祖宗给藏起来了,要是本宫早知道你这么会逗人,一准儿让你常来陪本宫聊天。”

老嬷嬷将子夜送的小盒子拿着,在大长公主身后退离了大长公主一米左右远,背过身去打开了盒子。

众人也没感觉她这行为有哪不合适,皇室之中,安全为重。

但大长公主的话落,众人就听到她吸气的声音。这才从大长公主与子夜的聊天中引去了注意力。大长公主府,专门为大长公主收可以直达上来的礼物之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她竟然还能受到惊吓的吸气,贤王到底送了什么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让本宫瞧瞧。”大长公主也是好奇。

只是老嬷嬷转过身来时已经合上了盒子,脸色看着,一点也不像是看到了好东西,反而一脸的为难。

赫连佳莹脸上立刻闪过轻蔑,就这野种,能送出什么好东西,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在皇姑母面前丢尽了脸面。

子夜似乎没看到老嬷嬷脸上的为难,也没看到大长公主脸上闪过的不悦,没看到尊王妃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更没看到众人看好戏的神色。

依旧淡笑的道:“大长公主,子夜想着,您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而且子夜不怕大长公主笑话,拿得出手的东西着实没有。”

安抚的拍了拍紧抓着自己袖子的小手后抽向站了起来,走到老嬷嬷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盒子,又走向大长公主,“但子夜认为,金也好,玉也罢,无非都是身外之物。人活一世,只有身体是自己的。所以子夜斗胆,今儿送给大长公主的,是健康与美丽。”

说着,他自己打开了盒子,递到大长公主面前。

众人这才看到,盒子里竟然是两个一白一青的玉制药瓶。难怪老嬷嬷会倒吸一口冷气,天下哪有送药的道理?

赫连佳莹立刻像是抓到了机会的就想开口,可子夜哪给她这样的机会。

“大长公主,这两瓶,白玉瓶内是养颜丹,严老与林神医历时三年才制成两枚,一枚,子夜送给了老祖宗。

这青玉瓶内的是安神丹,子夜上次进宫给老祖宗请安,听老祖宗提到大长公主最近晚上和老祖宗一样也睡眠不好,子夜刚好让林神医制成功了安神丹,今儿就借花献佛了。”

这下厅内是一阵的吸气声,大长公主脸上有着明显的震惊之色。刚才盒子打开,她就怀疑是不是,原因果真是。

前儿她去给老祖宗请安,看老祖宗气色及好,而且脸上的皱纹都淡了不少,她玩笑的问了句,老祖宗立刻在她面前夸子夜是多孝顺,送了个叫‘美颜丹’的给她,是能令人年轻至少十岁的宝贝。还有安神丹,说是林神医刚制成功的丹药,晚上睡着服用一个,一觉安睡到天亮,次日精神头也特别好,连皇上那儿都有一瓶。

她早就想着向子夜要一瓶,美颜丹虽然她也想要,哪有女人不爱美的?

可是她知道那东西珍贵,从来就没敢去想过。但安神丹着实想要,她与相公自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失眠,没有失眠过的人不知道,失眠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大长公主立刻接过盒子,盖上后递给了老嬷嬷,还给了个眼色示意她收好。老嬷嬷听了子夜的话,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宝贵,抱着盒子,在众人隐晦的羡慕嫉妒目光下,飞快的从后面出了大厅。

“贤王真是孝心可裱天下。王爷最近也是晚上入睡及难,本妃腆着老脸卖个人情,不知道贤王手里可还有安神丹,多少银子本妃都要买上一点。”尊王妃对养颜丹她虽也想要,但刚才子夜已经说了,就两个,而且都送出去了。

连皇上都在吃的安神丹,她自然希望能得来,哪怕只是买个几个来给自家王爷。毕竟人这一老,有时不服老真的不成,晚上入睡难,早上醒得早,白天又精神不足的,就是一大问题。

子夜回到坐位坐下,笑着对尊王妃道:“尊王妃来得早还不知道,尊王府,御王府,本王早上都命人送了一瓶安神丹过去。只不过这药的药材实在难取,不是因为它贵,而是有味药材是在不周山顶才有,林神医这次制出来的几瓶,本王今儿可是全送出去了,一点儿存货没留。所以下次尊王妃再想要呀,本王可是厚着脸皮要收银子了。”

“那是自然,你这孩子,你不说,本妃都没那脸要。这次的也得收,本妃回府就让人送银票过去。”尊王妃佯装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子夜笑着摆了摆右手,“这次真不用,子夜已经送于尊王爷的,要是王妃给银子,这不是埋汰本王?子夜虽然脸皮够厚,但也经不住王妃这么重的一掌,会红的。”

长公主与尊王妃皆被子夜逗着大笑,两人对视了一眼,笑得是越发的开心。

赫连佳莹银牙都快要咬断了,这个小贱种,那嘴她真想过去撕了它,不只是逗得老祖宗和父皇喜欢他,竟然连皇姑母第一次见他,也被逗得笑得这么开怀。

皇姑母早上见到她们时,都只是礼节性的淡淡一笑。

凭什么?

他不过是个偏了赫连姓不知道有多远的一个野种罢了。

第48章 长公主府迎年宴五

子夜是按正常宴会的时间,掐着点进的大长公主府。再与大长公主闲谈了会儿,就有人来通知,说是宴席要开始了。

大长公主本身已一身正装,不必去换的就可以出去,不过她竟然要子夜扶她出去,可见今天她对子夜的印象之好。

也是,换谁得了那两种药,想不好都难。

宴席办在大长公主府花厅内,敞开的大门外就是花园。看着花园的花,就着美酒,非一般的享受。

今儿来的除了几个老一辈的正妃,如尊王妃,御王妃,还有晋王妃几位外,其它都是小一辈,而且都是没有正室的小一辈,太子是唯一一个有了太子妃还在场的一个。

于公,贤王是所有王位之首,自然坐于主席。于私,大长公主硬拉着子夜和她坐一起。

这也是子夜特招皇室中子女讨厌的地方,小小年纪,就占着至高王位,倒是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皇子,除太子外,全得排在他后面。

而且子夜似乎特招老一辈的喜欢,从至高的太皇太后,到皇上,再到大长公主,似乎只要是见他一面,这些老眼昏花的,都会对他特殊对待。

难倒就因为那张脸长得比他们强?

还是因为那副随时可能翘了的身子骨?

大长公主本并不个讲究什么男女非要分席而坐的人,但顾着都是年轻单身男女,除了主桌外,其它的倒是男女分开坐的,而且分得清明,中间一条走道分开,左男右女。

主桌上坐着大长公主与几位老王妃,还有就是太子和子夜,再有就是大长公主的孙子一辈。

桌子是长方形,大长公主为首,坐于正中,左侧首位是尊王妃,次位是晋王妃,然后是太子,大长公主嫡孙长子,嫡孙幼子,嫡孙次女。右侧首位是御王妃,容王妃【皇上庶弟的遗孀】,子夜,大长公主嫡孙次子,嫡孙长女。

等坐下后,子夜余光注意向对面坐着的大长公主嫡孙次女,也就是大长公主长子唯一的女儿,周莹玉--玉郡主。

十五六的样子,是个长得很清纯,性子看上去很温婉的女子。不过一看就是太过于重视礼节家庭所养出来的人,一举一动都正正规规,反而给人种完美木偶的感觉。

坐他隔一个位的大长公主嫡次孙女就不同了,她是大长公主嫡次子的嫡女,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豪爽,不过因现在环境的原因,行动有所压迫。

子夜注意到,她几次都想伸手去抓摆在她不远处的酒,但被旁边的周三公子,也就是她亲哥哥给压制住了。

子夜的目光完全没有隐晦,周景煊想不注意到都难,只得歉意一笑,算是赔罪。

于这位年纪轻轻甚至可以说是幼小的贤王,大长公主府内就没有一个熟悉的,对他的了解,全是从传言而来,自也摸不清他的性子,不知是否介意妹妹这样粗野的性子?

子夜友善的回以一笑。

他这不经意的一笑,令刚转过头看向他的周莹川瞬间失神。

天哪天哪,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要不是周景煊拧了下她的大腿,痛得她回了神,搞不好她都会流口水。

不过子夜这时并没有留意他们,也就没有看到兄妹俩之间的互动。

皇室讲究吃饭食不言,睡觉寝不语。大长公主于这方面是个特重规矩的人,整个大厅可怕的只有筷子碰餐具的声音。

一餐吃到快要得胃结石的晚饭还好不是太久,也就差不多半个小时。

全程太子都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还有无声的举杯敬了子夜一杯,子夜同样举杯的无声回敬,然后又是大家全程默默的吃着自己的。

子夜注意了下,好像大家都感觉很正常的样子。难不成,就她活在不一样的世界,她怎么感觉食物的味道都变得不对味了呢?

所以,对子夜来说,一餐结束,他肚子连个半饱都没有,可以说几乎他就没怎么动过筷,仅是喝了几杯酒。

至于怕人下毒神马的,别人怕,他已经巨毒缠身的,还怕个毛毛。大长公主府里的酒,味道还是不错的,有机会得讨些回去慢慢享受。

晚膳在大长公主放下筷子就算是结束了,然后是歌舞与小青年男男女女交流感情的时间,大长公主把招待好客人的事情交给了孙子辈,自己则以累为借口离开。

子夜不难猜出,她一定是回去赶紧服那枚养颜丹去。那枚丹药,对女人来说,尤其是大长公主这样年轻时被誉为炎習第一美女的女人,吸引力可比任何宝物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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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哥哥。”子夜正靠在假山处举杯与月同钦,一个轻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兴致。

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小桥上,周莹川正闪着星光眼的看着他。

“悦郡主,有事?”子夜兴致不大,仅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天上的月亮。月尾的月光,已成一片月牙,细细观看,也是别有一番美丽。

周莹川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小跑着来到他身边,与他一样的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贤王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就这一个月牙儿,有什么好看的?”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借点李白的东西用下,他不会托梦来找他吧?

“哇!~”周莹川的星光眼越发透亮,看着子夜满满都是崇拜,“贤王哥哥,你好厉害,这诗真是绝了。”

“呵呵。”能不绝吗?李白,诗仙呢!

“果然是好诗。”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低低的几声浅笑。

子夜闻音望去,只见不远的走道上,一个身穿朴素白衣的老者一脸欣赏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来人目测六旬之上,但步子稳健并不显老态。

周莹川立刻笑着跑向了老者,“爷爷,您怎么有空出来?”

长公主驸马周文斌!

原是太子太傅之位,炎習有例,凡娶公主者,不可在朝为官。周文斌娶了长公主后,就辞去了太子太傅之职,后来几乎再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后因文采卓越,被皇上因才而封为文王,是炎習立国之来,第一位有自己封号的驸马。

第49章 只差一事

“见过文王。”对于这位驸马,子夜是敬重与可惜的,所以他郑重的弯腰行了个礼。

周文斌上前亲自的扶起他,笑得慈爱的看着他,“你有见帝不跪之恩,见本王何需如此,折煞本王了。”

“子夜看人,敬是敬在人品,文王为炎習之付出,子夜这一礼,已是轻了。”

“好孩子。”周文斌安慰的拍了拍子夜的肩,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当年的事!他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的。

“刚才那首诗,还有下半段吧?”

“文王就是文王,是有下半段。”

“可以念与本王听吗?”

子夜沉思了下,别误会,他不是托大,而是有些不太记得了,“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好诗。贤王大才!”

这下轮到子夜不好意思了,他不过是搬了李大仙人的东西来用,哪值得这位真正的才高八斗者的夸赞?

“文王误会了,此诗是一位高人所作,本王只是刚才看着月光由感而发。”

“哦?是哪位高人,不知贤王可愿引谏?”他一生致力诗词文学,本想与他交个莫逆之交,一听到不是他之所做还有些失望,但现在也好,若能有幸见见那位高人,他此生必将无撼。

“文王见谅,并非本王不愿,而是那位高人早已仙逝,只是本王幼时有与他有缘,他存了些孤本在本王这。不过。。。。。。这些孤本当年在未央宫中与那场大火一同消失了,也就本王脑子里还记得一些。”子夜一向懂得,如何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利益最大化。

果然,文王失望过后,又扬起了希望的目光灼灼盯着子夜,那样子似乎想一下把子夜脑子里能记得的东西全挖出来。

“贤王若是有空,记得常来府里走走。”最好住在大长公主府里。

子夜对文王有所耳闻,是个嗜文如命的大鸿儒,虽然他不常出现于世人面前,但现在的个个学子,哪个没有读过他的所著之品?

“若是文王不弃,本王定当打扰。”依大长公主与皇上的关系,依文王与天下学子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来打扰?

今天的一切已经全依着他原有的打算在一步步的走,现在只差那么一件事,他今天此行便已完美!

周莹川高兴的挽住文王的胳膊,“爷爷,那以后川儿可以去贤王哥哥的府里玩吗?”

文王原并未多想,被周莹川这一提,他立刻又多看了子夜几眼,发现他与莹川似乎年纪相仿,正好合适呀!

“自然可以,不过要你的贤王哥哥同意才行。”

子夜。。。。。。

他的王府是观光旅游胜地?

周莹川双眼一亮的正想与子夜说什么,后院方向忽的传来一声惊呼。

“啊!~~~”

子夜眸光一闪,心底一沉。

该死的,是哪个大呼大叫?

文王面色突变,歉意的朝子夜微一点头,转身朝着后院方向简直是健步如飞,哪看得出来是个六十几的人?

“贤王哥哥?”见子夜不动,周莹川有些左右为难,想也跟着爷爷去后院,可又怕他走了。

子夜露出个理解的笑容:“看来是府里出什么事儿了,文王为一府之主,本王明白。那本王先。。。。。。”

“不是,不是,贤王哥哥,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周莹川急得都不知该怎么好。

见到不远处那些皇子公主也在往后院赶,她立刻双眼一亮,“贤王哥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心里有点害怕,你陪我过去好不好?”

子夜面露为难,也看了眼那边热闹的人群,沉思了下,这才在周莹川一脸期盼中为难的点了点头,立刻换来对方的一脸娇羞。

&

大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回自己的院子服了个美颜丹,下人就急急的来报后院偏院出事了。

能让下人报到她这里来的,决非小事,今儿众皇子公主都在,还有太子、贤王这些重中之重的人物,她赶紧急急的跑了过来。

结果没想到尽然看出如此不堪的一幕。

眼看着大长公主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似随时都要昏过去,身旁的老嬷嬷赶紧扶住她,边朝着敞开的房门旁已经惊呆住的下人喝道:“快把门关上。”

下人也是一时没回神,这被一叫,立刻执行。

这种事儿也许其它府诋会发生,但大长公主府因为大长公主为人厉害,又因文王是个儒雅之人,府内自建府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下人一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外院方向,也不知道是谁,突然的传来一声尖叫,大长公主全身便是一晃。不过也被这一叫尖叫而叫回过了神,立刻目光严厉的扫视向四周的下人:“赶紧让他们给本宫把衣服穿起来,今儿这事儿谁都不许外传。”

“是。”

房间里面XX吟哦之声在依旧,大长公主已经气得脸都在发白。

倒是一旁的嬷嬷发现了异样,凑近大长公主轻声道:“公主,老奴觉得不对,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门又被踢开了,怎么还。。。。。。?”

大长公主是宫中出来的人,微一冷静,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脸色立时一沉,朝着嬷嬷下令道:“把府医传来。”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在她的府里设此污秽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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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到时,因是周莹川带着近道走的原因,那些太子、皇子、公主什么的还没来,不过大长公主府的主子几个全来了。不过不是在出事的院子里,而是在院子旁的隔壁的小院内。

一见到周莹玉既然将贤王给带来了,众人皆是面色一黑,倒是主位的文王和大长公主两人都是双眼一亮。

文王都不等子夜行礼,已经急声道:“贤王小弟,今儿,你要帮本王一忙。”

小弟???

不只是众人惊了,就是大长公主都一脸的奇怪,但并没有说其它反驳的话。

这就是大长公主与文王两人能一生恩爱的原因,大长公主无论是在众人面前,还是在私下,都是将文王摆在一家之主的位置,而不仅仅是个驸马。

第50章 先会演戏

子夜也是一愣,他这是辈分一下子的上升了?

“不知文王有何事相托?若是子夜能帮得上忙,定不推辞。”看来赫连欣仪手脚不干静呀。

能怎么的?

擦屁股吧!

子夜这一问,文王脸上是尴尬,大长公主是不悦,其它人嘛,全是一脸的难言之隐。

还是周宇【文王长子】想起此事的急迫,来到子夜身边,凑近他耳边的将情况一一说明。

外院那儿虽然有下人带着众人在绕圈圈,他们也及时的弄了个假象给别人看,但保不及有人发现事实而闹出什么事情来,这事自然越快处理越好。

而且,他微一细思,便明白了父王的意思。贤王有着白面神算的美誉,若是真有人设计,有贤王来帮着一查,自然会及快的将事实查出。

听完之后,子夜突然有些怀疑,赫连欣仪是怎么在皇宫那样的地方,生存了这么多年?

竟然在大长公主到达后,还能XXOO的,傻子都知道是被下了药了好吗?

就算是把亲事给毁了,大长公主府呀,只要给时间,能查不出是她动的手脚?

还好他来得早,两人刚被泼了水醒了过来,要是等府医过来,那一查就什么都出来了,到时反而给忠正候家的那个吴公子留下话柄。

子夜都不带怀疑的,能干出那些事情的人,等他一清醒,必然会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角色内,到时反而会弄得大长公主府一团乱麻,甚至严重的,可能会上达天听。

“不若,让本王先过去看看?”现在看来,只有他能把事情解决了,希望这事儿别传到九皇叔耳中,否则他一定会怀疑他。

“贤王哥哥,你别去。”周莹川一百个不乐意,她刚才离得大伯近,听到了一些,那样污秽的事情,怎么能入贤王哥哥这样冰清玉洁的人眼中?

文王本来是不反对他这意见,被周莹川一叫,他也反应了过来。贤王还年幼,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且他还是摄政王及重视之人,若是污了他的眼,到时摄政王怪罪起大长公主府是怎的是好?

子夜不在意一笑,“他们定是已经穿好了衣服,而且此事易早解决越好。本王算是久病成医,对于药物之味及为敏感,本王只要在户外片刻就好。

而且,本王虽被夸大为神算,但不是真的神,要查事实,总要让本王就近一看。本王可没那本事,光靠着站在这儿,就是知道一切的事实。

至于他们二人为何为跑到府里偏僻的院子,又是何人为引,又是因何而去,这就要文王速派人去细查了。”

文王一听他这样说,理是这个理。便点出一旁坐在角落中的孙子辈周景煊,让他带子夜前往旁边的院子。

周莹川也要跟着去,被周二夫人给拦了。贤王是男子,她一个姑娘,跑去那污秽之地做什么?

而且,自家女儿的心思,她做母亲的又哪看不出来?

贤王啊,论身份他们高攀不起,论其它,光是贤王的身体,她也不愿自家女儿与贤王过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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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依旧还关着,门口有着几个侍卫在那看似保护,其实就是拦着里面的人不让离开。无论这是大长公主的命令,还是文王的,可见这二人的手段非一般人可比。

子夜走到门前,的确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并没有进去。

只是站了一会儿,在微风下,他的左边袖子在风中微微晃动。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子夜回头朝着周景煊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周景煊立刻追了上来,“贤王爷,您是说,没有人下药?”

子夜点头,“一丝药味都没有,决非有人下药。”

周景煊一愣,并非他不想相信贤王,贤王能得白面神算之誉,决非是空穴来风。只是他不太敢去相信,吴柄昆有那样大的胆子,敢在奶奶已经到场的景况下,还不知遏止?

他也不是蠢人,今儿这事儿,如果吴柄昆没有中药,自当是好的,于大公主府来说是好事。奶奶虽说是皇上及为信任之人,但其实全府中,没有一个在朝中拥有实权。

而吴家不同,忠正候府,是现在正掌着五城中的湘城兵马的湘王之得力助手,可以说是左膀右臂。大长公主府与忠正候府的联姻,明面上看,是忠正候府高攀了大长公主府,但真正谁说得上谁高攀了谁?

今天这事儿,如果真如贤王所说,吴柄昆是真未中药,却在奶奶一年中唯一一次宴请众朋时行那不雅之事,那可是着着实实的视大长公主府为无物,不仅仅是打脸,这是已经将大长公主府踩于脚下。

可若是真中的药,那性质恰恰相反,吴家又岂肯受如此之冤?

有些事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爷爷奶奶都已经老了,他们的威名已无法再震住世人多久。

他所想的这些,子夜又怎么会不知道?

否则他今天怎么会来长公主府,怎么会在那么巧的时间里出现在假山旁,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文王听到他口出的诗?

长公主府急需隐藏的靠山,他需要明面上的助力。

互惠互利嘛!

“玉郡主知晓此事了吗?”

周景煊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还瞒着小妹,她身子不好。”

子夜突然的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向天空,语气轻到如能随风而去:“过于冷静之人,在世人嘴下,总是吃亏一方。”

周景煊刚开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过于冷静,什么吃亏?

但一联想今天的事情,再想起贤王刚才问的小妹,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子夜渐渐离去的背影,瘦小的背影下,似蕴藏着无尽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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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旁边的院子,里面基本只有男子在,女子除了大长公主外已全数离开。值得一提的是,太子与夜王竟然也在。

子夜一走进去,看到他的太子与夜王皆是眸光微变,大长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文王则是一脸的担忧。至于其它几位,子夜没去在意。

“十九弟,本宫刚想寻你饮茶,在园中找了你半天,原来你竟躲懒到了此处。”太子笑容满满,还带着对弟弟的宠爱与无奈之色。

第51章 大长公主府--告急

“让殿下见笑了,本王刚才正在园中对月独饮,忽闻惊呼声。殿下知道本王是刑部中人,自然而然的就寻着呼声而来,见此处热闹,这不就过来凑个热闹,不曾想,殿下竟在此处。”演戏嘛,谁不会?

“本宫倒是有几年未见十九弟,不曾想,十九弟已长大了,你也是合该寻个王妃照顾着。”太子视线扫过几位周家老爷,尤其是有女儿的两位。

“殿下这是在笑话本王吗?本王残弱之躯,就盼着长大,娶个王妃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好让贤王府不至于毁在本王手里。”子夜一脸的苦恼之色。妹的,他刚想拉拢长公主府,这丫的就来拆台。

太子失笑道:“前儿老祖宗还提过此事,十九弟合该娶个王妃照顾着,不若本宫为十九弟寻寻?”

子夜脸上的苦恼之色更甚,“咳~~【叹气】,殿下就别安慰本王了。本王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哪有姑娘愿意跟着本王这残躯之人?若是本王有个好歹,也别误了人家好姑娘一生。”

文王立时面露不悦的瞪向了子夜,“贤王莫要胡说,太皇太后与摄政王都在为贤王寻找解毒之法,贤王若有此厌世之想,又岂对得起太皇太后与摄政王之恩?”

子夜再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对自己的人生已经绝望的样子。

太子过来安慰的拍了拍子夜的肩,转头对文王道:“皇姑爷千万别生十九弟的气,这些年他吃的苦,本宫一想起心都在滴血。”

难不成想当皇帝,都要先成影帝吗?

子夜真是服了这位太子,妹丫丫个溜溜的,他毛毛时候和他这么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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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兄有弟恭的场面,直到赫连佳莹带着一堆的人进入这个院子才结束。子夜一脸奇怪的看了门口神色各异的众人,又一脸担忧的看向文王夫妇。

但他心中已是一片了然,太子哪来的功夫和他在这瞎耗,还不是等着赫连佳莹带人来?太子这还没称帝呢,就已经容不下老功臣了,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几年的那件事?

赫连佳莹一脸懵懂的跑到太子身边,“太子哥,出了什么事了?”

太子面露不悦又含着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你跑到这后院来做什么?”

“我听到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本来没有想过来的,后来一个下人出来喊后院出事了。我到处找你,又找不到你。”赫连佳莹一脸委屈的扯了扯太子的袖子,吐了下舌头,躲到了他的身后。

光从这两人自说自的态度,也能看出皇后一派,已是不将大长公主府放在眼里了。现在可是文王与大长公主还坐在那儿呢!

太子转头对文王夫妇歉意道:“皇姑父皇姑母误怪,都是母后与本宫平日太宠她了,总是这样毛毛噪噪的。母后也甚是担心,就怕她这性子,闯出什么祸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文王与大长公主那是什么人?

说是已经成精都不为过,太子这把戏就是演得再好,可他们能看不出来?

文王是个文人,文人有文人的高傲,最不屑于此等明里与你友好往来,暗里却是在害你之人的嘴脸,已经沉下了脸,目光都不原施舍于太子。

大长公主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淡淡的撇了眼太子身后的赫连佳莹,“十一公主今年应该有十五了吧?的确做事欠些稳妥,在皇姑母这儿无事,若是在其它府坻,听到尖叫声就寻过去,要是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你父皇母后该有多担心?”

看着太子与赫连佳莹那如吃了榴莲一样的表情,子夜差点没给大长公主手动点赞。

这是要毁赫连佳莹一生呢,赫连佳莹这样的嫡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一般的贵族?可地位高的权贵,哪个愿意家里有个爱凑热闹还没脑子的女人,就算是嫡公主又怎么样?

十五已经是可以出嫁的年纪,还做事欠稳妥,这话还是从大长公主嘴里出去的。也是太子等人没想到大长公主会如此不给颜面,赫连佳莹带来的公主皇子中,可不全是与太子和她一条心的。

大长公主对赫连佳莹的评价,不出一天,相信整个京城的贵圈就全会知道。

子夜能说,太子今天是完全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他现在很期待,等下那如吃了榴莲的脸,会不会像是吃了一坨翔。

大长公主也着实是气急,否则她一个长辈,不会对一个小辈如此刻薄。她现在不清楚吴家小子是怎么在她的后院发生那样的事情,贤王说他未有中药迹象,这点她现在暂时不敢全信,不过府医会查。

但太子的目的她已经明了,太子就是要将吴家小子在她府内被人陷害之事弄得人尽皆知,他是不只要大长公主府与忠正候府的婚事告吹,还要让大长公主府与吴家交恶,借吴家之手,来压住大长公主府。

因为那件事吗?

她自认那事当初问心无愧,且大长公主府无一人在朝,对他登帝并无一丝威胁,竟只因他自己所犯之错而受罚要至整个大长公主于不义,甚至于死地?

太子一瞬间也没想到大长公主会如此无视他与母后之威,大长公主虽然一直受父皇信重,但她自己可是一向为人低调。【屁话,你都要害死人家一家子了,还不准她反抗不成?】

“皇姑母教训的是,回宫后,本宫定禀报母后,寻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她。”

啊啦,开始威胁啦?

真没品,自己斗不过,就搬出老娘来。

“本宫看,你母后寻来的那些教养嬷嬷也没什么用,本宫过几天要进宫给老祖宗请安,到时和老祖宗提提,让老祖宗安排个教养嬷嬷。”大长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瞬间压他们一头。

天下还有比太皇太后还大的?

太子那脸色,可以说已经是黑了。

但大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他父皇的嫡亲姐姐,他得尊称一声皇姑母,若是公然的去顶大长公主的话,这于他将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心里这憋屈,太子也不愿就这样的受了。

第52章 九皇叔到

一阵噪急的脚步声,解救了他的尴尬。

只见周景阳脸色难看的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进来,周景阳身后的周景煊进屋时朝子夜看了一眼,那一眼有着深深的不解与担忧。

他不知,正是因为他这一眼,后来为他甚至为整个长公主府,带来是多大的利处!

周景阳远远就看到院子里如此多的大人物,知道今晚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可能能隐瞒得住,但他还是想尽量的保住大长公主府的颜面,故一进去,朝着众人行礼后,就来到大长公主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随着他的耳语,大长公主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握着拐杖的手,子夜看到已经紧到手指发白。

心中了然,看来太子这次是有背而来,子夜立时在想对策,与太子现在公开的对立,这是不智之举,可若顺着太子的意,大长公主府此次必将吃亏,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全白费了。

如是及时雨,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侍卫的报唱声:“摄政王到!~~~”

九皇叔?

在场无人不惊,太子眼中闪过疑惑,目光隐晦的看了眼子夜,见他也是一脸震惊,还带着惧怕之意。难倒不是贤王叫来的?还是他过多担心了,贤王其实还是那个贤王?

不只是太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间都是看向了子夜。

实在是九皇叔对贤王的宠爱已经深入人心,大长公主府办宴,九皇叔虽然也是未娶王妃的一位,可从来没有参加过,今儿贤王来了,九皇叔便也来了,还是在这么晚,往常众人已经在离府时辰来,这也让大家不得不往贤王身上去想。

不多时,一身摄政王服的九皇叔迈着稳健的步伐如天神降世般进来。

“参见摄政王!”

九皇叔乃摄政王,就是长公主都要起身相迎,更何况其它人,皆是他的小辈。

赫连冥寒完全无视了在场所有的众人,目光直视向站在文王身后的子夜,上下扫视了一圈,确定他无事后,这才淡声道:“起。”

给九皇叔请安,和给皇上请安没多大差别,哪个敢抬头去瞧他一眼?故尔他关注子夜的目光,并无他人发现,但这他人不包括子夜与站在他前面的文王。

文王这下是真相信了外界的传言,摄政王,果然重贤王如命!

大长公主将九皇叔请到了上位,边笑问道:“九弟怎的这么晚来?”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小,她就没摸清过他的性子,从他十七岁自东关战场回来后,更是神秘莫测。不说别人,便是她,明明是他的长姐,却依旧对他有着畏惧。

“本王刚从老祖宗那出宫,老祖宗命本王来接小十九。”摄政王目光淡淡的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府医身上,“谁人病了?竟是如此大阵仗?”

这话大长公主怎么回?

赫连佳莹在大长公主开口前,连太子都来不急拉的跑到中间,朝主位一欠身道:“九皇叔安,我们今天来大长公主府赴宴,一切本来都好好的,皇姑母也是盛情款待,谁曾想。。。。。。”吧啦吧啦的,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虽然她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讲得太明,但在场没有人没听清楚事情的经过。

其实很简单,就是与玉郡主定了亲的吴柄昆,在大长公主府办宴的这一天,竟然打脸大长公主府的与薛家小姐在那鬼混,被大长公主府里的一个下人看到了,然后就有了众人听到的那声尖叫声。

按赫连佳莹的话来说,是大长公主怀疑吴柄昆中药,所以遣了府医去查验,府医查验的结果还没有说。

子夜在心底默默翻了个大白眼,突然有些同情太子。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些话,这些事儿,能由赫连佳莹来说吗?

她可是和那些皇子公主一起来的,那些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这不是告诉所有的皇室中人,她是知道全程的事情经过的吗?更会让人借她,联想到她的嫡亲皇兄--太子是否也是知道事情的全程经过?

好,就算撇开这不谈。

她一个未出嫁连个亲都没有定过的公主,竟然站出来讲这种人家私通的事情,她是嫡公主,代表的可是皇后的颜面和太子的颜面。

子夜可以猜出,大约是因为刚才长公主训她的话,她不能背上不孝之名的顶撞大长公主,现在摄政王来了,她急着想让摄政王帮她出气。

可问题来了,大长公主就是训她处事欠妥,她这冲出来的一通话,这不是正中了大长公主的训斥的内容?

子夜看到太子脸上闪过的失望,他又改为同情中间站那还有些隐隐得意的赫连佳莹。她也许还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些事,她不只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可能已经被人弃了。

九皇叔听完后,脸色立刻冷了下去,在赫连佳莹自得的认为大长公主府要倒霉时,九皇叔一拍桌子。

“成何提统,堂堂一国公主,便不是皇后所出,也当该记得何为礼义廉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将此事讲得如此头头是道,平日里宫中的教养嬷嬷教的都喂了狗了?”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九皇叔一怒,比之帝王一怒更甚。

而且九皇叔从来就没有在外对人如此发过怒,几乎是瞬间,哗啦啦的就跪了一地。

赫连佳莹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嫡亲妹妹,私下如何不说,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太子怎么能让自己留下个无情的名声出去?

立刻上前也跪到了赫连佳莹的身边,“九皇叔息怒,佳莹年幼不经事,侄儿这就带她回宫,定让母后重重罚她。”

赫连佳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听到太子的话,她像是寻到了靠山一样,全身颤抖的朝着太子挪靠了过去。太子立刻安慰的握紧了她的手,两人像是难兄难妹一样,如似被上位的九皇叔欺负得有多惨一般。

这时,九皇叔如果罚了赫连佳莹,那有可能落下欺压小辈的恶名,子夜怎么可能让宠他的九皇叔因为那俩搓货背上这样不该背的名声?

第53章 玉郡主自杀

立刻上前,背对着众人站到了九皇叔面前,“九皇叔,十一公主所说之事,正是大长公主委托子夜查办之事,子夜刚去过吴公子的院子看过,并无药味痕迹,但具体的还是要大夫查过当事二人后才能确定。

子夜曾听闻,有种药是无色无味且无迹可寻,但此药在严老神医眼中并无特殊。为恐委屈了吴公子,子夜恳请九皇叔,让严老神医为吴公子二人查看下。”

“准了,来人,去府里传严老过来。”众人只听到九皇叔不咸不淡的声音,唯有子夜,正全身发寒着感觉九皇叔瞪在他身上,那冒着寒意的目光。

他是又干了什么让九皇叔不爽的事了?

怎么他能明显感觉到,九皇叔现在的怒气,只对着他一个人来的?

子夜立刻一副乖宝宝的退到了九皇叔身后安安静静站着,最好能安静到,九皇叔完全的忽视了他的存在,直到那不知名的怒火平息。

九皇叔一定是更年期到了,否则最近怎么会无论他做什么,总是动不动的就引来他的无名大火?

见摄政王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贤王身上,已经无视了下方跪的着一群。大长公主做为他的长姐,又是大长公主府的当家人,不得不出来断后:

“行了,都起来吧。十一公主回宫后,抄女戒百,送于老祖宗检阅。”

“是,谢摄政王千岁,谢大长公主千岁。”众人皆扬头看向摄政王,见他无异意,这才松了口气的起来。

赫连佳莹是被太子半拽半扶着起来,太子拉到赫连佳莹站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九皇叔与赫连佳莹中间,将她护在了身后。

一来防着九皇叔看到她后不悦的亲口罚她,那可不仅仅是抄些书的问题,严重的可能会影响到他和母后。二来嘛,虽然按理是不该,可他不得不防着佳莹是否会再说出或是做出令九皇叔不悦的事情来。

子夜越发的崇拜起九皇叔来,不用多余的话,仅是那样坐着,全场包括未来的皇帝在内,皆无一人有他的气场强大。

不过同时他也有所担心。

帝者,无一不是喜欢自己是至高至上的唯一存在,现在太子羽翼未丰,仅是因为大长公主曾经于他的得罪,就有了今夜之事。

若是将来等他登上大位,掌了天下大权,九皇叔必是他不能容忍的人中最排前的存在,他又有何种手段去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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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来得很快,快到子夜都怀疑严老刚才是不是就等在长公主府外。

不过九皇叔身边的暗卫个个高手,甚至连皇上身边的暗卫都比不过,而严老又是深不可测,除子夜外,倒真没人有这种猜测。

严老是神医中的神医,与九皇叔是亦主仆又亦友,九皇叔是唯一能使唤得动严老的人。换句话说,九皇叔是严老唯一给面子的一个。

仅是给摄政王行了个礼,在众人心中因摄政王的关系,与贤王点了个头后,严老就去了隔壁院子,过去还不到两刻钟,他就明显面色不悦的回来。

“什么中药,他身体好得很。”说完这句,严老又不悦的瞪向了子夜,“有什么气味能逃过你的鼻子?老夫忙得很,没时间陪你们玩。”

子夜竖了竖肩表示很冤,“严老,本王是去过了,也的确闻出来没有任何药物的味道,可关键是没有人信呀?您的话比本王的话有用,这不是又劳烦您了。”

大长公主府的众人一个个皆是一脸难堪,要说其它还好,对于不信贤王鼻子神灵这点,除了大长公主府的一众人外,再无旁人。

但真的很难令人信服好吗?

从未听说过贤王鼻子神灵是一点,姓吴的当时的反应,虽然除大长公主与她身边的人看到,可对比于贤王,他们自然更加的相信大长公主。

就吴柄昆那完全无视大长公主的态度,他们便是自认现在大长公主府已震不住多少人,也无法想到一个小辈敢如此的打他们的脸。

摄政王淡淡的撇了眼文王,转头对子夜道:“谁让你去如此污秽之地?”

文王更是恨不得地上有个缝,他好躲进去,摄政王这是责备他身为一家之主没有一家之主的担当,没有拦着他的宝贝疙瘩。

子夜脑子神速的转了两圈,反应了过来,原来九皇叔生气是生这个气呢。

啊啦个去,他查案破案这几年,不说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光0祼0祼的尸体他见过还少?

但为了自身安全,他还是凑近了九皇叔低声的解释道:“我没有进屋去,只是在门口站了下。”

九皇叔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面色有缓,反而神色莫辩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仅是这一眼,令子夜有种秘密被拆穿的感觉。

想仔细看下九皇叔是否怀疑他,可人家已经转回了头去,令他无迹可寻,心里立时和猫瓜子在挠一样。

九皇叔是怀疑他了?

是怀疑他了吧!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身为长辈的文王与大长公主出来发怒,但他们俩已经是面色黑到了谷底。

身为长子,又是玉郡主的父亲,周宇一拍桌子怒而愤起,“忠正候府。。。。。。”

‘欺人太甚’四个字还没有出来,外面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连礼都没行的朝严老就冲了过去,“严老神医,严老神医,快救救我们郡主,快救救我们郡主。”

“什么?”文王急得立刻站了起来,“郡主,哪个郡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玉郡主,玉郡主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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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郡主的闺阁外室,摄政王、太子、子夜、文王、长公主等人在静静的等候,那些皇子公主神马的也全候在外面的厅内。

不多时,严老自内室出来,“王爷,玉郡主救回来了,不过近期她不能说话,进食只能饮些稀物。”

周宇还有从内室跟着出来的周大夫人朝着严老一阵的感谢。

自知道玉郡主出事,再到现在他从急切到松了口气的心疼,全程不似做假,由此也可见他对唯一的女儿,是打心底的疼着。

第54章 如何收场

也正因疼着,谢过了严老后,周宇拉着夫人双双跪到了九皇叔面前,“摄政王,求您做主。宇只有一女,平日视之如命,今吴家竟要害其性命,宇无能,不能护她周全,愿以命求摄政王为小女讨个说法。”

这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大发了,所有人全目光盯在了摄政王身上,等着他的处置。

九皇叔却是目光移向了站在他旁边,完全当自己是事外人的子夜身上,“小十九,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已经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的陪坐,今晚的事情,自九皇叔来后,便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此时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让自己置身事外。

对于九皇叔去问贤王的意见,他并未去多想,刑部中也有他的人,九皇叔常对于刑部之事问于贤王之意,要将刑部未来交于贤王手中之思,在皇室中已不是什么秘密。

九皇叔平日对子夜的态度从来不隐藏,大长公主府中之人自然也有所耳闻,一听摄政王这问话,不只是周宇夫妇哀求的看向了子夜,便是文王与长公主,看子夜的目光都带着期盼。

他们这些人,只当九皇叔又是如平常的一问,唯有子夜知道,九皇叔已经知道,今晚的一切,他是那个设局之人,这是又生气了在套他的话呢。

可是都已经到了这步,而且九皇叔这强大的助力又在,子夜怎么可能放过它,至于九皇叔。。。回去后慢慢哄呗。

“九皇叔,依子夜看,吴公子的确不配为玉郡主之良人。吴公子能在大长公主府内行此那什么的事,可见他心中也是不把大长公主府放在心里的。

吴公子一个小辈都敢将大长公主府不放在心里,更别提忠正候府了。吴公子或是吴家,便是出来认了错赔了罪,玉郡主嫁入忠正候府,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大长公主乃皇上嫡亲长姐,于大长公主不敬便是于皇上不敬,吴公子如此不敬于大长公主,子夜认为,该严办。”

摄政王眼底闪过赞赏,他的小家伙长大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知道如何为自己谋最大的利益。

大长公主府中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大夫人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

便是太子,都奇怪的看了眼子夜,似为他敢在众人面前,讲出如此明显得罪得不只是一个两个人的话而感觉奇怪。

但一看他隐隐发黑的印堂,还有那始终垂于身侧的左手,也就没往深处去想。想来是十九弟自认自己已经活不过多久,这是万念俱飞的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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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骑着白影跟在摄政王身后,路过通往贤王府的巷子时,子夜撇了眼前方的毫无停留的龙腾屁股,他聪明的选择了继续默默跟着。

回到摄政王府主院内,摄政王下马,将子夜从马上半施半抱的弄下马,然后看也不看他的走人。

以为得了缓的子夜正想开口呢,人家已经走得没影了。

只得求助的看向了一旁还等着,但又像在拦着他跑的寒一,“九皇叔怎么了?”

“十九爷,这几天您就没有担心过王爷吗?”还是说您根本没发现王爷这几天不在京城?

寒一突然的很为自家王爷心疼,放在心底可尽儿的疼着,结果人家完全无视。

“九皇叔不是去了晾城?”那天在刑部九皇叔说过的,他要去晾城几天。所以他今天才会放心的施展异能,无非就是不担心被九皇叔发现,结果人家突然的又出现了!

出现就算了,还更年期提前的令人害怕。

“十九爷,您还是自己上去问王爷吧。”寒一朝后退了几步,明显不愿再多说的态度。王爷已经震怒,如果他再和十九爷聊下去,到时十九爷倒不太可能有事,有事的只能是他。

“没义气的。”嘟喃了一句,子夜快步的朝着二楼跑去。

来到卧室一看,九皇叔正在更衣,子夜立刻狗腿的跑进去,接手了九皇叔自己的动作。

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九皇叔大爷一般的张开了双手,任子夜仅靠一只右手的服侍他,并且完全配合的抬腿。

子夜虽也是上上人,但他自己的事情一向自己做,更衣神马的不在话下,三下两下就将九皇叔身上的王服脱了挂到一边矮屏风上。再退去保暖的一层,面对着里面的里衣,子夜为难了,再脱可就剩裤叉子了。

“九皇叔,剩下的,你自己来。”表示有礼貌的背过身,用来掩饰自己已经通红的脸。

平日他虽然和九皇叔走得近,但这是他第一次为九皇叔更衣,也是第一次近到几乎没有距离的与九皇叔私下接触。

温热的鼻息呼在脸上、颈间,令他不自觉的全身阵阵颤栗。淡淡龙涎香緾绕于鼻间,几乎要令他沉溺其中的扑入他怀中。

可是不能,他是男人,他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他是男人。一个身背着血海深仇,肩负着顶天压力,于众权贵中夹缝求生,巨毒緾身的。。。男人。

他可以允许着自己的心有时不受自己的控制,可他不允许自己的行为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九皇叔没有强迫他,绕过他依旧一眼未瞧他的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子夜有些受伤,九皇叔是真的生了他的气了,现在竟然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而他不知的是,赫连冥寒其实是用此举来控制住自己,不将他拥入怀中,甚至压在身0下。

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周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就要失控的行为。

还好他停止的动作,否则,他真不知今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快速了洗了个澡,换上身简便的衣服回到房间,竟然发现小人儿该死的不在房内。急步出去,转道进旁边的书房,果然,看到小人儿在书案后奋笔疾书。

“你在做什么?”

子夜扬头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九皇叔,我错了,我自罚,抄治国策。”

谁要他抄什么该死的治国策?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本王说的?”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如果不是他赶了回来,今晚之事,他准备如何收场?

第55章 细节决定成败

子夜握着笔的手紧得指尖都微微的发白,咬着下唇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是他倔强的不愿认错,而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今天差点的害了一堆人。

他算尽了一切,却算漏了太子会借机对大长公主府出手。

今天如果不是九皇叔去了,他是能全身而退,可大长公主府,甚至是赫连欣仪,都会因他的失算,而有着灭顶之灾。

看着他这样自责的样子,九皇叔又怎么忍再去责怪于他?

来到桌案后坐下,将他拉着坐到自己身边,九皇叔虽不责怪,但难掩失落:“为何不来找本王帮你?

本王告诉你海明之案的内里牵扯,不是要你自己以身赴险。

吴家、薛家,与湘王关系岂止是非浅,你可知依你现在之能,与湘王直接对立,会置自己于何种险境?”

“我要报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怕,怕等不到报仇机会来的那天,他就。。。。。。

所以他要自己创造机会,哪怕把自己立于凶险之地。

九皇叔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连湘王都动不了,又如何去动湘王背后的皇后,又如何去动国丈一家?你想报仇本王知道,本王自会为你报仇。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养着身体,而不是想这些暂时无法撼动的事情。”

子夜依旧低着头不语,嘴里已经有铁绣味传出。

皇上要顾全大局,九皇叔又岂是不要?

他懂,他都懂。

正因为懂,所以他才会装弱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海明的案子,他本没往这方面去想,可是一步步的查下来,再有九皇叔告诉他的关联,他立刻想到了今晚之计,并非是要救玉郡主,也非卖大长公主府人情,这些只是附加的好处。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对付忠正候府。

虽然当初他的计谋中,没有忠正候被废这一预案,但只要忠正候之子对大长公主不敬这点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必将不再信任于忠正候,那忠正候可利用之处便没了,湘王弃了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现在暂时动不了皇后一家,他就从他们的爪牙开始。动不了湘王,就先去除湘王身边的一个一个。

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他懂,可是他等不了了。

解药快要成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京城,而且,他不保证能撑过解毒的过程,若有不幸,至少他付出了,而不是一味的养着自己一生毫无所为的无颜面对那些冤死的魂。

今晚的事情,他自责,但不悔。

若还能再重来一次,他只会将计策弄得更加完美,但必然还是会实施!

双肩被压住硬搬面向他,下巴被有力的手托起,子夜看到九皇叔脸上是面对他少有的郑重之色。

“信本王,你贤王府之仇,本王必为你报。现在时机未到,你给本王一些时间。”看到他下唇已泛出血迹,九皇叔心中揪疼不已。

拇指腹擦去他唇上的血痕,九皇叔语带责备:“折磨自己是天下最蠢的事情,本王的小十九原何也犯如此低的错误?可知痛在你身,却是疼在皇叔心头?”

“九皇叔,别对我好,我舍不得。”子夜心中一酸,猛的扑到报怀中。

就一次,就让他放纵一次。

全身立时一僵,但九皇叔并未推开他,不只未推开,几乎是立刻的,他伸手紧紧的拥住了怀中的小人儿,瞬间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

“九皇叔不对你好对谁好?九皇叔已经寻到解药了,只是成熟时期还未到,但很快,很快九皇叔的小十九就能活蹦乱跳的。”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小十九有离开他的一天?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怕死的舍不得他,子夜越发难受的更紧的搂住了他的腰,吸取着他身上令他心安的气息。

至于九皇叔说的解药,不过是他让千金坊放出去的一个幌子罢了。

他怎么会让九皇叔看到他解毒中所受的痛苦?又怎么会让九皇叔亲眼去面对他也许撑不下去的结果?

九皇叔,别怪你的小十九,如果我撑下来了,一定回来找你!

哪怕你已结婚生子,就是默默看着你幸福,我想我也会感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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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年寿宴这天,也正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皇宫里来接的队伍已经到了贤王府。

为首的是未央宫首领太监路公公,子夜一出来,他立刻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哎哟,十九爷,今儿天特别寒,您怎么穿得这样单薄的出来?要是老祖宗瞧见,还不得心疼呀。”

其实子夜穿得与往常无异,披着九皇叔亲自所猎的寒山狠狐皮所制的大氅,里面无缝的镶着银狐毛,看着并不比其它皇子身上所披贵重,但这一件价值可是比皇上身上所穿还要贵重且更加暖和。

不过因寒山银狐的保暖效果之好,大氅并无过分的厚重之感。

子夜本来就瘦小,身上也只里里外外穿了三套,薄如无物的里衣,一层轻薄却保暖效果及好的中衣,还有就是玄紫的一品王服,加并不厚重的大氅。

看上去,与其它权贵一比,着实单薄。

子夜淘气的微亮了下大氅内里,路公公秒懂。

秒懂的同时,他左右看了眼,凑近了子夜低声道:“十九爷,今儿早朝,老奴看到,皇上披着绵织大氅。”

子夜同样秒懂,立刻转身回去去换了同样是锦织,与他袍服颜色相近的玄紫色大氅出来,因中层只是镶着棉花的原因,不是很保暖。瞪儿挑了件最厚的,这下裹得和粽子有得一拼了。

不过这更符合他孱弱,时刻都有可能要死的身体特质。

且这大氅一裹,明亮鲜艳的色彩,把子夜本来就小的脸衬得更小,惨白的脸色中泛着一丝黑,仅是看一眼就令人心疼。

本来看到他穿着单薄就表现得心疼的路公公,等他这一出来,那是打心眼里的心疼,“十九爷,可别冻着了,快出发吧?马车已经等着,老奴在里面烧着炭,暖和着呢。”

子夜点了点头,迈步向院子外的马车。

第56章 年庆宴一

今天陪着他,也是保护他的青影走到路公公身边,假意与路公公同行,路公公是明白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青影隐晦的自两人相碰的袖子下递过去个荷包,“劳烦路公公亲自来接,还准备得如此充足,真是有心了。”

“哎哟,老祖宗一直念着十九爷,昨儿就盼着今儿的到来。老奴办的全是份内之事,哪能劳十九爷上心的,这不是折煞老奴了?”路公公捏了下荷包,裹成一团两指粗圆形的东西,他猜测是银票。

荷包是长形的,卷成这么厚这么长的银票,那得是多少呀!

十九爷是在朝中是没什么权势,但是先贤王妃可是留下了不少的东西给十九爷,还有皇上和老祖宗赏的,还有摄政王宝贝着,十九爷的家底厚着呢!

路公公心中立时的乐开了花,他就是看老祖宗在乎十九爷,这才提醒了一句,不曾想,十九爷竟是如此的知礼与客气!

以后于十九爷的事情,他可要尽着点心,否则怎么对得起十九爷看得起?

“今后可是要麻烦路公公了。”

“瞧公子说的,服侍十九爷,不是咱家分内的事儿吗?”

。。。。。。

子夜上0了马车,马车边青影与路公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转眼就到了贤王府门口。

“十九哥!”车外传来赫连欣然欢喜的叫声。

子夜推开马车门一点,看到平王府门口,两辆马车正一前一后的停在门口,一辆已经出了平王门大门,一辆还在门内。

子夜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很容易招人恨。

平王的马车看样子比他的马车出府要快些,可是因为品级的原因,看到他马车出府,不得不停下等候,等他的马车过了才能再走。

但问题是,人家平王是皇上的亲儿子好吗?

房子住得比人家大,出门还得让你,这是换脾气好心宽的平王和没心没肺的逸王,要换其它皇子试试,分分钟想弄死他。

“停。”

子夜唤停了马车,自窗户探头出去,对面平王也掀开马车窗帘看了过来,冲他温和一笑,“难得年庆宴能看到你出府。”

“二哥,你马车里有茶吗?”

“有,不过不是你喜欢的芙蓉。”平王又岂不知他的意思,但这些他又何时在意过?

“等我啊,我过去和你一起。”子夜可不管,抓紧了大氅就下了马车。

人家不在意是一回事,可他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他很珍惜与平王这亦兄亦友的关系,但再深的关系,若是平日不在意,慢慢的也会被磨没。

如果他坐着老祖宗来接的马车进宫,无论如何,他必是走前一步,就算平王不在意,外人会怎么说他?又会怎么说平王?

不若坐一起去,还怎么说?

说他们私交甚密?

呵呵哒,他们私交甚密在炎習还是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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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进宫自然是直接前往后宫去见宫中的主子们,可子夜这样的,得先去给皇上请安。

和平王一起进宫,可没有与九皇叔进宫的便利,直达神马的就别想了。

按正常的在马车停放点下马车,然后步行前往皇上的寝宫--乹阳宫。

但身为皇室中人,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至少不用和官员一样的马车只能停在宫门进来点,光是走路进去就得半个小时。皇室中人的马车停放点离着金銮殿与乹阳宫都较近,步行约十分钟左右便到。

平王于子夜先一步下马车,旁边正是夜王的马车,夜王也刚自马车出来,他的另一边是襄王的马车,也同样刚自马车出来。

“二哥。”两人异口同声的行礼,平王点头回礼。

三人私交一般,按正常,每天碰面也仅是这样便过去。但今天不同,慢于平王一步的子夜从平王的马车出来,夜王与襄王都是一愣。

虽说平王与贤王的关系在京城已不算秘密,但共乘马车的进宫,似乎还是头一着。

子夜拢了下大氅,上前朝着两位微一点头,“见过夜王,见过襄王。”

“贤王有礼。”

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点的战争,和女人与女人或是女人与男人间的战争之不同之处。无论心中对对方是否不爽,是否时刻的想弄死对方,但只要不蠢,表面功夫一向做得足足。

皇室子弟中,有真正蠢的?

只有聪明与更聪明间的区别。

四人一同前往乹阳宫,表面看上去,关系那叫一个融洽,说说笑笑的,好像真是亲兄弟中的亲兄弟,至于大家内心里在想什么,妹丫丫的,谁他丫知道?

皇上今天的心情不错,子夜四人进来时,他与已经来的太子等人聊得正欢,脸上还挂着笑容。

“给父皇\/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是子夜唤的,他也一样的与平王几人一样的跪下,跪在平王旁边,其它两位跪在他们身后。

论理,贤王应跪于最前,但现在这里面都是皇上的儿子在场,子夜与平王相齐,不失礼也不挑事。

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一点点错误,也许就是死的代价。

皇上招手让众人起来,目光却只停在子夜身上,看着他那还不到巴掌大的小脸,气色竟如此不好,立刻面露忧色:“小十九来了,都说过了,让你唤朕父皇便可,怎的又忘了?过来,让朕瞧瞧,朕的小十九怎么好似又瘦了?”

平王一手扶着子夜,两人一同起来,平王在子夜腰侧虚推了他下,让他去皇上身边。

要是私下,皇上这样的关心,子夜会毫无压力,但现在皇子几乎全在,皇上这关心一出来,明的暗的目光都快要将他射成了筛子,子夜真想大大的翻个白眼。

因着大氅的关系,子夜哪怕是已经站到了皇上面前,小脸看上去依旧是小,而且因着近的原因,越发显得他的气色不好,看得皇上一早上的好脸色立刻消失,全被担忧所替代。

“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怎么气色比上次看到你还要不好?你身边的下人都是怎么侍候的?”

皇上这样的态度,不要说别人,太子都嫉妒了。

第57章 年庆宴二

他也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今天还要遮着掩着,用太子妃的粉让自己气色看着好些,就怕父皇看到他气色不好而生怒。

他这担心的发怒不是担心皇上怪他身边的人,而是怕皇上怪他不能承事的对他失望。

结果小十九气色难看根本不用掩饰,父皇不只不怪他,甚至心疼。

若不是知道父皇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他都会有除去他之心。可就是知道,他现在也是越发看十九弟越来越的不顺眼。

“皇上,子夜这不是最近破案嘛。”子夜扯了扯皇上的袖子,露着个可怜兮兮的小脸正对着皇上,因他是背对众人的关系,是只有皇上能看到他这足可勾引天下男人的神色。

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先贤王,皇上瞬间又有些失神,似乎看到自己与先贤王曾经一起喝茶饮酒的日子。

但不愧是皇上,回神也快,脸上带着看自家孩子的慈爱问道:“哦,那你都查了什么案了,和父皇说说。要是对不起你现在的憔悴,父皇定不饶你。”

不说皇上说话的语气有多好,就听他这话,就能看出他对子夜已经有了非于异姓王的宠爱。

不只是太子,就是夜王几人都是心中警铃大作,目光隐晦的望着子夜的背影,全都有了警惕之意。

子夜想了想,挑了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先说:“城南二十街出了一个命案,死了一个当挑夫的男人,是死在自己家里,当时家中还有妻子孩子,可没有一个人听到他死前发出过声音,甚至都没人知道他已经从外地回来了。”

“哦,还有这事儿?”皇上果然来了兴致,下令让公公搬了椅子让子夜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让子夜接着说下去。

“后来子夜通过左邻右舍查到,挑夫于尸体被发现几天前就已经回来了,子夜便怀疑挑夫妻子有问题,和衙役去挑夫家外面蹲点两天查出,果然挑夫的妻子一隔壁家鳏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两人合谋杀了挑夫,要霸占挑夫这些年挣得的银两。子夜还查出,那挑夫平日人不错,就那害他的鳏夫都受过他不少的恩惠。”

“真是无耻之徒。”皇上大怒,“严办,此行小人,该凌迟处死。”

他为何说这个?

是知道了什么?

子夜扯了扯他的袖子,“皇上,是您让子夜说的,子夜说了,你可不能动怒,这不是让子夜难过吗?再说了,皇上您的朗朗乾坤,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要不子夜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能破案,还不是皇上您给的法眼?子夜已经重重的罚他了,这样的人,死了太便宜,就是得要他活的受罪,子夜罚他去卫城服役,终生不得出。”

卫城是座铁矿城,犯了事儿的重犯都发往那里,免费去挖矿,便是死了也是白死,于犯人来说,发往卫城,那可是比处死还要可怕。

皇上内心松了口中气,甚是无奈的点了点子夜的额头,“就你这嘴甜的。”

子夜配合着头跟着皇上指头前行晃动,如个不倒翁一样,惹得皇上一阵大笑,“真是个活宝,冥寒怎么把你给藏起来了,否则朕定要你天天进宫陪朕。”

子夜立刻一脸不满的鼓着嘴瞪向皇上,“皇上,子夜一向就笨,您这龙指戳一戳是会让我聪明,可您难不成还打算天天戳吗?虽然子夜现在还小,还不准备娶媳妇,但要是天天脑袋顶个包,哪个姑娘还愿意嫁给子夜?”

皇上又是一阵大笑,转头看向平王道:“瞧瞧,瞧瞧,毛还没长齐呢,就要娶媳妇了?你这二哥还单着,他排十九的竟然已经有这心思了,后生可畏呀。”

皇上的孩子也真是满搞笑的,除了排行第六的太子有了太子妃外,其它皆无正妃。排行老二,也就是在世还活着的皇子中的老大,平王连个妾室都没有。

平王脑中思绪一转,看样子,父皇并无现在为小十九配婚的想法。虽然不知父皇到底对小十九是何打算,但多年的父子,平王还是能从皇上的话中听出几分意思来。

立时也就陪笑道:“父皇仁爱,看样子十九弟是急于娶亲了,不若父皇做个主,选个好的配他得了,省得他连个额头都保护得紧。”

皇上摇了摇头,“小十九还早,他呀,朕还要再欺负欺负几年。”

有了皇上这话,心中有想往贤王府安插人的,立时就打消了心思。太子奇怪的瞧了眼低着头一副乖宝宝的子夜,心中也是阵阵疑惑,父皇这是何意?

皇上亲自的拿过本来自己喝的茶递给子夜,“成了,不委屈。你要是真有瞧得上眼的,朕便为你做主就是。但现在你身体为重,要真娶了亲,反倒是连累,瞧瞧,几个案子,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众人皆心中忍着笑,原来父皇是怕小十九\/十九哥有了女人,身体吃不消呢。

就连皇上亲自把自己的茶给子夜喝这点都被忽视了,突然的些开始同情起先贤王来,贤王府一脉,不会就断在了赫连子夜手里吧?

子夜接过皇上递过来的茶,并没有喝的只是递给了身后的福公公,眼神一扫而过皇上身后的众人,在一个额头已经冒着细汗的小太监身上微一停留,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就说嘛,皇上会突然的对他这么亲近,还亲手拿自己喝的茶给他,原来是大长公主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这是借他鼻子一用呢。

子夜并不喝的转给了福公公,皇上眸光一闪。

不过并没有什么表示的转头与一旁的太子谈笑起来,大致都是说些没什么大事的话,例如会问太子府里如何,太子妃如何这些父亲正常问儿子的话。

因着今天的特殊,互相间都不谈一句有关政治方面的话题,就是父子间的闲谈。

像这样的请安,时间都不会太长,约才二十分钟这样,太子就带头的起来跪安,他们还要去给老祖宗、皇后请安。

出了皇上的寝室,平王与子夜是走得最慢的。

第58章 年庆宴三

“父皇的茶,有问题?”平王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能听见。

子夜点头,同样声音及低道:“一线凝,慢性毒。”

“贤王留步,贤王请留步。”福公公小跑着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金黄的精致盒子。

追到子夜他们面前,将手里的盒子双手举过头顶的递了过去,“贤王爷,皇上想起宫里还有棵千年人参,皇上心疼您,特命奴才送出来,让您保重着点身子。”

“福公公代本王多谢皇上大恩。”子夜接过,亲手的扶起了福公公,“左边一排,第四个小太监。”

福公公立时明白,朝着子夜又是感激的一鞠躬,“那咱家就回去了,贤王爷慢走,平王爷慢走。”

不只是子夜他们停了下来,前方的太子等人也停下了脚步,一看是福公公亲自的送父皇的赏出来,没有一个心里是舒服的,包括笑容依旧的太子。

虽然千年人参于他们有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好东西,可这代表是皇上对贤王的重视。他们这些亲儿子都没得到过这样的重视,他一个外人,凭什么?

就因为救过老祖宗?

&

后宫请安,自然先去最大的太皇太后那儿,然后才是后宫之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未央宫,全程,太子虽然尽力的在保持着他仁爱之主的形象,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平王有些无奈的碰了下子夜的手臂,“怎么不将人参转送太子?”

按理,皇上赏给谁的就是谁的。

可按情嘛,太子在场,皇上并未赏了太子却是赏了一个非亲生子的贤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已经很碍人的眼,子夜若是聪明,就应把人参转送太子,也就是孝敬太子。

可子夜不是,而是直接的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还是慢动作。

太子虽然不在乎一棵人参,但这脸被打的,他不生气才怪。

子夜淡淡撇了眼前方的太子,“千年人参,好几万两银子呢。我为皇上排除了身边危险之人,只得这么一根人参,我还要送给别人,当我傻呀?”

“你坑二哥的东西还少?后天,二哥送你几根千年人参,这根等下送于太子。”没必要为了这身外之物,得罪了暂时不该得罪的人。

子夜无语的瞧了他一眼,“放心,我等下有办法让他有气没地儿出,我憋死他。”

那天在大长公主府,差点没坏了他的事。

他整不了他,还不气死他?

本来两人就因皇后的关系,这辈子都只能是仇人不可能成友,还费那力气的做表现功夫干嘛?

平王只得无奈叹息,他有九弟,十九弟这俩弟弟,此生看来是别想善终了。

一个有着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有时令他都摸不清思路,一个是到现在还没出现,又不知道跑哪去玩儿去了。

子夜看着他那隐忧之色,无语的撞了下他,“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才是太子真正的头号敌人吗?

炎習可没有立嫡或是立长的说法,就是皇上要册立自己弟弟当下任皇帝都是正常。于太子来说,现在十分得皇上信任的平王这个‘长’子,才是他必要除去的一个。

平王不在意的笑道:“生死有命,何需介怀。”

。。。。。。

好吧,子夜自认,他的心境真心不如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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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没想到皇后也在,也不是没想到,按正常这个时辰,的确皇后是应该在太皇太后这儿请安的,可皇后总是以身子不好为由,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不来太皇太后这儿的。

而且,前几天宫里还传出皇后得了重伤寒的消息,子夜目测过去,那面色发自内里的红润,哪来的重病刚愈?

皇后四十出头,端的是一副端庄与贵气,长相嘛,只能算是上等,太子和她长得很像,只是太子眼睛像皇上,明亮透彻带着双眼皮的大眼睛,很是好看。

而皇后是单凤眼,本来单凤眼是满好看的,不过皇后有些发福,脸也属于圆脸,这一双单凤眼挂她脸上,可就显得不是那么美丽了,甚至有种咪咪眼的感觉。

她再陪着笑的与太皇太后说话,那眼睛就显得更小。

可就是这双单凤眼,子夜却是印象深刻,深到了骨子里。尤记得,他刚在这世上醒来时,就是这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丽妃,将一碗火毒之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御医再傻,怎么可能在他救了太皇太后之后,还敢不仔细的查他的身体?那是因为火毒之药是在御医看过他后,服食解药前,才被灌下,这才有了他现在的巨毒之躯。

话说,他该怎么感谢这双眼睛的主人呢?

明显感觉出他的气息有所不对,平王立刻用力的撞了他手臂一下,“冷静。”

十九弟身上之所有有火寒二毒,归根到底,皆是皇后的功劳,见到仇人,他心中有恨他理解。可几年都过去了,无证无据,皇后势强,将仇恨显现出来,这是最不智的选择。

子夜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自己的气息,这才跟着众人一同迈步进了东侧殿。

跟着众人向太皇太后行礼,向皇后行礼,子夜并无一丝异常的反应,这让平王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一看到子夜,立时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不少,“小十九,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小十九?

又是小十九!

太子对子夜的不满,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父皇看到他们,先喊的就是小十九,老祖宗看到又是,难不成他们都瞎了,看不到他们这些亲生的子孙吗?

太子明显的气息一个不稳,子夜站得虽与他不近,但他对空气中气息变动最为敏感,不只是捕捉到了太子的气息不稳,就连坐在那儿的皇后看到他时的深吸一口气,他都感觉出来了。

看来,他的存在,令很多人感觉不安与不爽呀?

你恨我,讨厌我,但就是拿我没办法。

哈,这感觉特么的真爽!

“老祖宗,子夜给您请安了,祝你万寿无缰,长命千千岁。”长寿到耗死那个圆脸婆子。

也不知皇后是不是听出了子夜内里的意思,脸色立刻难看了几分。

第59章 年庆宴四

子夜是说什么太皇太后都开心,余光注意到皇后的脸色,太皇太后越发的开怀,“好,好,哀家听小十九的,活他个千年,成千年老妖好不好?”

“那子夜是最开心的了,不过不是千年老妖,那可是神佛呢!。”子夜从袖子里拿出皇上刚赏的人参,递给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

“老祖宗,这是皇上刚赏给子夜的。老祖宗您也知道,子夜吃的用的,九皇叔都准备着妥妥的,这么好的东西,放子夜那儿,可真是要对不起皇上的厚爱,子夜又怎能忍心?”

“所以你小子就转送给哀家了?”太皇太后有些无奈,又带着欣慰。

子夜面露尴尬道:“老祖宗别笑话子夜了,子夜拿不出好东西,就是送给老祖宗和皇上的东西,也都是从九皇叔那儿坑来的。皇上赏给子夜的,那就是子夜的。这可算是子夜头一次拿自己的东西孝敬您,您可千千万万不要嫌弃。”

这话听得太皇太后心中一阵酸楚,可听在旁人的耳中,这是在炫耀九皇叔对他的宠爱呢。

平王今天真心是完全的看不懂了,一向避事,甚至碰到公主皇子什么都会绕道走的小十九【否则,怂货的名头又是哪来的】,今儿是怎么了,尽把仇恨往自己身上揽?

皇后脸上立时的浮现出嘲意,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真不知是不是那人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不成气候,亏她还担忧着他知道当年的事有所作为呢。

太子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为着刚才自己的无名之火。贤王明显是小家子气,他竟与他置气,这不显得他也小家子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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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不变,简单的行礼请安之后,众人是各回各宫,各找各娘。

不住宫里的王爷们,自然去自己母妃的宫里,子夜也被平王拉着来到皇贵妃的宫殿。

快步的将子夜拉进侧殿,在皇贵妃一脸惊讶中,平王猛的一把将门关上,转头头一次怒瞪向子夜。

“为何这样做?你已经隐藏了这么多年,为何今天要这样做?”他知道不知道,经过今天,这些年他的隐藏就全白费了?

子夜淡淡然的竖了下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郞腿,“我要走了。”

“什么?”走?去哪?

“离开京城,也许很快回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什么意思?”

“解药,我找到了。”子夜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色,上面正反都雕着竹子的令牌递给他。

“本来想走前再告诉二哥,既然二哥现在问,那我也就不瞒二哥。这是我在京城所有产业的调动令牌,在我不在期间,所有资金二哥随便用。当然,我回来后二哥可是要还我。”

平王并没有去接令牌,而是坐到他的旁边问道:“你为什么把这个给二哥?是不是解毒有危险?”

子夜坦诚的点头,“一来,我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解毒的过程,二来,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撑到解药的地点。”

“哪?”

“不周山顶峰。”

平王默了,不周山,整个大陆人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在炎習境内,是这片大陆最高的一座山,自山脚开始,遍地雪白,山上还有不知几许的野人部落,甚至有着食人族。

子夜既然说到解药的地点,说明解药是不可带回来后服用,也就是他本人必须到达解药之地。

几息后,平王脸上硬齐出丝笑容的接过了子夜手里的令牌,“好,二哥帮你看着你京中的产业,保证你回来时银子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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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对着的就是赫连欣然那水湾湾的大眼睛,“十九哥,你要是再不起来,老祖宗可能要亲自来抓你了。”

双眼还带着未醒的迷离,子夜有些脑回路没转回来的扫视了下自己所在周围,原来在皇贵妃的星辰宫侧殿内。

“几时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揉了下太阳穴让自己清醒。

“十九哥,你声音真好听。”带着刚醒的淡哑之意,比她听过的所有男子的声音都好听,十九哥真是完美,人又好看,声音又好听,谁要是能成他的王妃,那是多大的福呀?

子夜。。。。。。

这丫到底有没有听到他问什么,犯个毛毛花痴?

“已经申时,父皇都快要起程去保合殿【庆宴地点】了。”平王淡笑着进来,“欣然,母妃寻你,还不快去。”

赫连欣然吐了下舌头,虽然不满,但还是起来出去。一个一个的真是讨厌,总是不让她和十九哥多在一起,她最喜欢十九哥呢。

“九皇叔进宫了?”年年九皇叔都是掐着点进宫,今天应该也是如此。

“九皇叔一个时辰前就进宫了,去给老祖宗请过安后现在与父皇在御书房。”平王拿过一旁的大氅过去,为已经站起来的子夜披上,边为他绑着带子。

“你要离京的消息,九皇叔知道吗?”

子夜摇头,“九皇叔不会让我去。”

“也对,我就猜想,九皇叔怎么可能同意你去不周山?真的不再重新考虑了吗?毕竟不周山那,着实太危险了。”连他都不愿他去,无病无痛之人,都不一定能登上峰顶,更何况子夜这巨毒缠身之人?

“你知道,我非去不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放弃,也许他此生只能在痛苦中等死。

平王为他整了下大氅,苦笑道:“我知道劝不动你,自小你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变过。答应二哥,一定要回来,二哥在京中等你。”

子夜噗呲一声笑了,“干嘛,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我一向命硬,寒毒没弄死我,火毒我不是一样扛住了。二哥可要帮我管好京中的产业,尤其是几家青楼,别被夜王的望春楼给吞了。”

“青楼?你手里还有青楼?”如果不是定力好,平王都会惊叫出声。这臭小子,难怪九皇叔三天两头的都派人抓他,这也太野了。

他突然发现,九弟和他一比,都可以算是乖孩子。

子夜摆了摆手,拢了下大氅出去,“小意思啦。”

青楼算什么,赌场他都有。不过现在不吓他了,等他一走,自然有人去联系他的告诉他,他在京城到底是有富有。

第60章 年庆宴五

与平王一同,带着赫连欣然一同前往保和殿,至于皇贵妃,已被皇上派人来接走,说是到时与皇上一同前往。

因为星辰宫的位置于内宫中算是居中,一出星辰宫,路上碰到的人就多了,皆是前往保和殿的皇子公主。

平王与子夜和身份又特殊,一个虽是排行第二,但已算是皇长子。一个受皇上喜爱,又得太皇太后宠爱,被九皇叔视为眼珠子的一品贤王。

自然路上打招呼行礼的不少。

保和殿不在后宫范围,前往只要不绕路的,就必要经过皇后的凤鸣宫,现在正是皇子与公主们前往保和殿的大约时辰,所以能碰到赫连佳敏与赫连佳莹俩,子夜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但是同样的看到太子,他有些不解了。这种时候,只要有封王的皇子,哪个不是早早就到保和殿去,与朝臣共欢庆?

更何况是太子,这可是接近他与朝臣之间关系的最佳时机,他怎么舍得放弃?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瞧了眼他们三人,余光又瞧了眼离他们甚远的众皇子公主,“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兄妹。”

平王淡笑道:“礼不可废。”

太子身后的俩公主脸都快要绿了,但在场这么多人,她们也不敢太过,只得朝着平王与子夜行礼:“见过二哥,见过贤王。”

尤其是赫连佳莹,那牙根子\/子夜估计她都快要咬断了。

“不必多礼。”平王依旧还是那温润和善的样子。

可偏偏就是他让人感觉舒服笑容的样子,令太子等人恨不得敲破他脸上的笑容。

碰到了起了,自当一同前往,哪怕互相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太子行前,平王与子夜跟在后面,赫连欣然默默的抓着子夜的左边袖子,她不喜欢那两个皇姐,一点都不喜欢。

“十九弟是头一年进宫参加年庆宴,有何不明可时刻来问本宫。”

子夜一脸微囧道:“让殿下见笑了,往年就一直想着来参加,可九皇叔不让。”

怎么激起这些人对他的恨,他比谁都清楚。果然,不只是后面两气息严重不稳,如果不是太子与平王在,相信那俩已经一堆中伤的话出来了。

哪怕是太子,也是脸色一僵,“九皇叔爱护十九弟,本宫甚是为你高兴。”

“殿下又说笑了,九皇叔哪是爱护本王,而是看本王好欺负的在欺压本王呢。”子夜满脸的苦恼,似乎九皇叔多苛责了他一样。

这丫就是个能把天聊死的人,瞬间太子所有的话全被他噎在了喉咙口,半天后才吐出一句,“那是九皇叔对你的关爱,你这般说,可是要伤九皇叔的心了。”

“呀,九皇叔还有心吗?他都能那么狠的对本王,又是不准吃这吃那,还不准出府玩,哪有这样关爱的?”子夜似乎是憋了许久的话突然的脱口而出。

然后怕怕的看了眼左右,怯生生的望着太子,“殿下,刚才本王什么都没有说,您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吧?”

太子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本宫的确,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话十九弟说可以,若是从其它人口中出来,哪怕是他,都要顶九皇叔的雷霆之怒。

佳莹说的果然不错,野种就是野种,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

就这样的人,怎配炎習最高掌权的三人都偏宠于他?

看来。。。。。。

杀气!

这就忍不住了?

后面几乎几人就没怎么开过口,主要是子夜分分种把天聊死的技能,令太子便是想把场面变得兄友弟恭也不可能,分分钟被气死。

来到保和殿,太子借着夜王与襄王几人来请安的功夫,赶紧远离子夜仨人。

子夜顶着众人探照灯般的目光,与平王兄妹两人一同走进了保和殿内。

还好炎習还算开明,并没有一个王爷进来大家就请安一次的,否则子夜会别扭死。从门口都到他的座位,可是要穿过所有的官员席位。

保和殿是办大宴时才会开启,非常大,整个保和殿就只有一个办宴的大殿,仅比膝高些的宴桌以左右的方式摆开。炎習重武,左为大,所以左边是武将的席位,右边是文官的席位,全是席地而坐。

正门对面的正中,是皇上的龙位与左右两侧有权有势的次位,桌高就与正常餐桌相同了。

龙席的左右两侧席位是以八字形方式所排。左侧首位是太皇太后之席,再后面是摄政王之席。右侧首位是皇后之席与皇贵妃之席,这都是有定例,十几年未更改过。

再后面就变成了前后两桌的方式所排,这便是为有功之王与皇子公主的坐席,男为前,女为后。

几位老王爷,几乎年年这样的宴席是不参加的,皇上也不会怪罪,人家年纪也着实是大了。

离得远的王爷也不会回来参加,只会时隔三年例行的回京参加一次,表示下对炎習的忠心。而今年并非例行之年,所以左右两侧座位靠近龙席的几乎全是有封位的王爷与地位高些的公主。

子夜为一品王位,但不可能没过太子,所以他的位置在皇贵妃的下首处。

皇子封王都是按年纪而分,年过二十便会封王。这样的宴席,讲的是和乐为主,故尔皇子的席位也就是按着年纪来分前后。

左侧是太子、排行老二的平王、排行老五的靖王、排行老七的襄王等,右侧为子夜、排行老四的夜王、排行老九的逸王等。

至于大皇子,还未成年便已病逝,留下了个儿子,现年似乎是六岁,就养在宫中。不过子夜从来没有见过,听说是养在孩子姑母,也就是靖王生母--杨妃的碧尘宫里。

三皇子更惨,是现还被关于冷宫的丽妃所出,年仅三岁便已病逝。八皇子嘛,同样的,才四岁的生日一过就病死了。

反正宫里没能活到成年的皇子,全是病死。公主也是一样,不过公主好像不太容易得病,至今公主的数量是皇子的两三倍。

子夜想到这,不得不佩服今上的能力,他是自炎習立国以来,生下孩子最多的一个皇帝,不算那些死去的,现在还活着的就有三十几个,皇子就占了近十个,瞧瞧高台在座的,乌丫丫一片全是他的娃。

第61章 年庆宴六

后妃就不说了,三年一选的秀女,皇上就没一次停过,并且听说,秀女进宫,还没有没被皇上临幸过的,他也不怕那什么什么而亡。

子夜坐下才发现,他的背后,竟然坐的是赫连欣仪,按理应该不是她才对,她可是十公主,应该排于后面的。

汗,他忘了,已出嫁的公主,是陪着夫家而坐。

在她上面只有一个公主,也就是杨妃的女儿八公主还未出嫁,不过八公主身体及差,平日很少见她出来,今儿倒是难得,穿着一身宫装的坐在太子后面的席间,但看过去,气色不是太好。

这样一排,赫连欣仪可不就是坐在他身后的嘛。

赫连欣仪今天的状态很不对,没有一向看到他时的怒目相对,甚至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又拿起桌上的酒杯喝着。

跟着子夜跑过来的逸王硬挤进子夜的椅子坐下,“十九弟,本王昨晚去聚财坊玩了个通宵,赢了二十一万两银子,你别忘了让人送到本王的府里。”

聚财坊,正是子夜在京城办的赌坊,逸王是那的常客。有一次被人坑得惨了,子夜看不过去,这才露了面帮他把事情解决,可解决的后果就是,这丫更是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来几乎是常住了。

万幸这货还算有良知,并没有因与他的关系而在里面乱来。

子夜瞄了眼对面的平王,嘴角一扯,“爷已经把京城的生意暂时交给了二哥,要银子,你可得向二哥去要。”

“你不是吧?”逸王真心要哭了,要是让二哥知道他赌,二哥不得扒了他的皮?

“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告诉二哥本王赌钱,本王也不告诉二哥你开赌坊?”这丫的不讲义气。

“所以呀,爷主动向二哥承认了自己开赌坊,你是不是应该主动向二哥承认你经常去赌?”很公平不是吗?

逸王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个没义气的,本王那船决定不送你了,补偿本王的损失。”

子夜拉住要起身走人的逸王:“爷听说,你送爷的那船只值十几万两吧?你个蠢的,你向二哥承认错误,然后帮二哥管理赌坊不就成了?”

逸王立时如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子夜,“到底谁蠢,你想坑本王就直说,本王被你坑的还少吗?竟然这样说,你还不如直接将赌坊交给本王打理,为何要经过二哥的手?”

啊啦,长了脑子了呀?

“没办法,爷在京城的所有生意调动,全靠着一块令牌,爷把令牌给二哥了,总不能光光赌坊不告诉二哥吧?就是爷不说,二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知道。相信爷,到时你会死得更惨。”

逸王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你把生意交给二哥,你要出远门?”

子夜瘪了瘪嘴,“九皇叔要带爷去军中呢,年过了就走。”

“该,让你坏,就该被九皇叔抓去调教调教。”九皇叔真是为他出气了。

哈哈,心里怎么这么的爽呢!

“爷坏?爷要真坏的话,你这两年在爷赌坊弄走了多少银子,还来。”

“没,你刚才听错了,本王是说你帅。”帅这字还是子夜教他的。

“帅坏帅坏的是吗?”子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本王决无此意,父皇他们快到了,本王回去坐啦,咱们得空再聊。”逸王立刻秒怂,就差举双手保证了,立刻开溜。

子夜嘴角一勾,吓不死你。

“十九弟。”突兀的,后面传来赫连欣仪的声音,已经带着醉意。

“有事?”子夜抬眼看了眼已经扒到他桌上的赫连欣仪,双眼通红,似是哭过。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又像不似在看着他。

旁边服侍的小太监垂下了头,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这是身在皇宫当下人的生存守则,知道越多,有时死的便越快。进了皇宫,当了宫人【宫里的下人总称宫人】,不是要想活得好好的,而是要明白怎么才能好好的活着。

“怪我吗?”

“原何要怪你?”本就是他在利用她。

“你别安慰我了,九皇叔训我了,说我差点坏了你的事。”赫连欣仪举起手中的酒杯又要喝。

子夜伸手,压住了她举杯的手臂,明明瘦弱如无肉的手,看样子也仅是轻轻一压,赫连欣仪却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一分。

“今天是年庆宴,等下老祖宗、皇上他们都会来,你若是在这里失了态,你自己是一笑而过,可有想过你仅是嫔位的母亲?有想过你年仅四岁的皇弟?”

赫连欣仪目光定在了子夜压着她手的右手上,“你。。。。。。?”

子夜松了手,拿过桌上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都叫你别喝了,看看,只是本王这轻轻一压,你就已反抗不了,若是等下皇上来了,要看你表演,你该如何是好?”

扬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你身体不好,也别喝了。”赫连欣仪深深了凝视了他一眼,语气不好的丢下句话,快步的回了后面的座位。

只是一座下,她又发现了另一处异常,她刚才头晕的感觉没有了,脑中一片清明,似乎完全就没有喝过酒一样。

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了前方的背影,十九弟,到底是何方神圣?明明有着功夫,却装弱示人。明明心中自有肱骨,却情愿当个众人口中的怂货?

等等,刚才十九弟提到了易扬。

经过长公主府一事,她可不敢再认为十九弟只是随口提提,难不成,今夜易扬有险?

隐晦的扫视了一圈皇子所坐席位后,明明大家都反应正常,该喝喝,该聊的聊,可她还是心内不安,立刻的招来宫人,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宫人就带着一个嬷嬷过来,嬷嬷手里抱着一个身穿锦服胖呼呼的三四岁的男孩子。

“十公主,您让二十皇子和您一起坐,这于礼不合。”老嬷嬷端着张严谨的脸,虽然人过来了,但抱着孩子,就是没有交给赫连欣仪的意思。

赫连欣仪面色一冷,起来就要伸手去抱嬷嬷怀中的孩子,“本公主是他亲姐姐,有何于礼不合的?晚上扬儿就与本公主坐一起了。”

第62章 是爷在惹他

嬷嬷一个侧身的避开,“十公主。。。。。。”

“让本王抱抱。”子夜并未站起来,只是侧过身坐着,目光悠悠的看向了嬷嬷怀中的孩子,“易扬也算是本王的弟弟,不会是本王要抱抱他,嬷嬷不会不乐意吧?”

嬷嬷面露为难,“贤王,不是老奴拿娇,二十皇子身子弱,您又。。。。。。”

若是别人子夜现在身体状况,嬷嬷这样的反应,都会避忌的过去了。

但今天,子夜却是一反常态的反问道:“本王怎么了?是本王身上带着传染病,还是本王会过病气给二十皇子,或是说,本王中毒在身,便不能与任何人亲近?

本王为太皇太后按压过穴位,皇上亲自扶起过本王,二十皇子比他们更金贵?”

子夜这话已经是相当的不客气,但他语气依旧和和顺顺的,只是背对着外面众人看不出他的神色,唯有抱着孩子的嬷嬷,还有赫连欣仪,及服侍他们的几个宫人看到。

他的脸已冷了下来,目光竟是带着无上威严的盯着那个嬷嬷。

不只是嬷嬷被盯着忘了反应,宫人皆吓得失了声,就是赫连欣仪,都感觉在子夜的身上,看到了九皇叔的影子。

“十九弟,怎么了?”太子刚好迈步过来,奇怪的看了眼嬷嬷怀中的二十皇子。

子夜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一脸淡笑的移正了坐姿。

“殿下见笑,本王见这嬷嬷抱着二十皇子过来,看二十皇子可爱,想抱下二十皇子。咳【叹息】,可惜子夜的残破之身,嬷嬷担心本王过了毒气给二十皇子。”

“没有,没有,老奴绝对没有这意思,贤王你不要冤枉老奴。”嬷嬷一脸的义愤填殷,手却是更紧的搂住了怀中的孩子。

而神奇的,自那嬷嬷抱着孩子过来到现在,那孩子不哭不闹,仅是用着迷茫的双眼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赫连欣仪也怒了,怒而就差拍桌子愤起,“不让十九弟抱,也不让本公主抱,杨儿到底还是不是本公主的弟弟,怎的本公主也抱不得他了?”

太子眸光一闪,依旧一脸淡笑道:“嬷嬷也是尽责罢了,十九弟不必介意,嬷嬷不过是担忧十九弟的身体。”

对于赫连欣仪的话,他自然的选择了忽视。

平王与逸王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两人皆准备起身过来,但子夜两道眼神过去,两人都明白的重新坐好。

年庆宴,无论何事,的确不易闹得过大,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因着太子而转向了那边,若他们再过去,那可是会引来所有人的注意,于十九弟来说,并无好处。

子夜低叹了口气,甚是苦恼的摇了摇头,“本王明白了,年后本王便离京,毒未解之前,决不再进京半步。”

“十九弟何意?”太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子夜又是长叹了一声,“殿下不必宽慰本王,本王明白,都明白。是本王奢望了不该希望的!”

“十九弟,本宫何曾有此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太子没有想到,一向摆弄别人的他,今天竟然会被这个病秧子的十九弟摆了一道,还是对他有着至关重要之影响的一大道。

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了太监的报唱声:

“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摄政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架到!~~~”

令太子无法再与子夜辩驳,只得阴冷的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站好,准备接驾。

子夜只是淡淡的撇了眼太子,竖了下肩,眼含冷意的看向一旁的嬷嬷,“还不快抱二十皇子回去接驾?”

嬷嬷已经有些六神无主,听到他这话,立刻抱着孩子赶紧的趁皇上他们还看不到殿内,快速的跑回了二十皇子的坐席前。

赫连欣仪愈发奇怪的看着子夜已经站起来的背影,她怎么被十九弟搞得云里雾里的,今天到底扬儿会不会有危险?她为什么有种又被十九弟设了套的感觉?

???

为什么是又?

皇上与摄政王一左一右的扶着太皇太后进来,他们身后是皇后与皇贵妃,至于其它的妃子,不带皇字封号的,这种君臣同乐的场面,没有资格参加。

众臣请安,皇上与摄政王扶着太皇太后坐好后再各自落坐,然后皇上免礼叫起,众臣共同落坐,一切都中规中矩。

皇上举杯,首杯感谢远在边关将士对炎習的守护,再谢朝臣于一年中对炎習所做的贡献。

再然后便并无过多的繁琐,福公公出来喊‘开宴~~’。

也就是大家可以吃吃喝喝,再互相的联系联系感情神马的。

炎習国宴还不算太麻烦,讲的是君臣同乐这点并没有违背。在这一天,宴席上只要不要过分,皇上都不会怪罪。也没有什么朝臣子女表演这些,除非特殊指定,否则全程皆是宫中的舞妓献舞,少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中途要是觉得闷了,还可以出去走走,算是相当的民主了。

当然,该有的礼节也不会少,至少在舞妓两曲前,不会有官员会私下走动。

等第三曲舞一上来,逸王立刻又屁颠颠的跑了过来与子夜同席,“十九弟,刚才是太子找你麻烦?”

“是爷在找他麻烦。”子夜又饮了口酒,目光一直在中间跳舞的舞妓身上。

“嗯?什么意思?”逸王捏起子夜桌上的东西就吃,完全没有他自己桌上什么都不吃的谨慎。

“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本王二十一了。”十九弟过了今天才十六,怎么有脸说他是小孩子?

子夜嘴角一扯,不准备和他耗在这没营养的问题上。若是加上她的上一世,她都快四十了好吗?一个二十一的被保护得万事不知皇子,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路公公绕路过来,在子夜的身后小声的提醒:“十九爷,太皇太后让您少喝些。”

子夜抬头朝着太皇太后的位置望去,果然见到她一脸不赞成的看着他。回了一个听话的笑容,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路公公这才松了口气的又退了回去。

逸王不爽的又捏了个葡萄进自己嘴里,“老祖宗真是偏心,你桌子上有葡萄,本王桌子上就没有。”

“有你敢吃吗?”子夜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第63章 认错人

想一想,天家的孩子,个个过得真心都好累。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斤八两的货色。

一道带着穿刺人心的目光射来,子夜不用去看,就知道这是谁的目光。但真等他转头看去时,九皇叔却是转着头在与太皇太后聊天。

想来,自那晚后,他与九皇叔已经有四天没有见过面了,九皇叔手里掌着的东西太多,又是东关,又是五城兵马司,又是刑部、兵部的,年底本来就是他最忙的时候。

而他,刑部尚书那个没人性的,就四天时间,交他手里三个杀人大案,有一个还是一家被杀,还有他自己的事情,也是搞得完全没有时间。

刚才看到九皇叔时,他都有些恍惚,似乎与九皇叔已经许久未见了。

本以为九皇叔在看他,结果人家根本没在意他的和太皇太后聊天。突然的,他心中有些酸楚,好像被人抛弃了般。

“那倒是,还是坐你身边安全。”有毒没毒,就十九弟那比毒还毒的鼻子,老远就闻出来了,连个银针验毒都没他准。

这样的宴席,如是对太子这些有野心的人来说,那是锦上添花,增进与朝臣间的关系。可对子夜来说,那就是无聊。

一群人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面对着光是好看,未必好吃的东西,还要感激着皇恩浩荡。

酒过三巡,子夜以微醺为理由,步出了保和殿,前往御花园花散步。

宫里的御花园,中间横穿着一条河,以河为界,河面十米宽左右就有一座可容一辆马车通行的近十米长的汉白玉桥,桥的对面,才是后宫。

炎習后宫的格局,并不似故宫一般分什么东宫西宫,而是一个整体,大到妹丫的令子夜嫉妒。

虽是寒冬,但御花园一角的梅园内,梅花正应季的开得旺盛。而这,也是青年男女偷空出来散步与观赏之地。

子夜还没走到梅园,后面就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又传来子夜熟悉的呼唤声:“夜哥哥,夜哥哥,等下惠儿。”

停下脚步,子夜有些无奈的看向追来的仨,严浩丰、严浩泽、严文惠,“你们怎么来了?”

严文惠快步的追上0了子夜,毕竟在宫里,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子夜就扑了过去,而是轻轻扯着他的袖子,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夜哥哥,你最近怎么不来看惠儿?”

子夜宠溺的顺了下她的发,“才几天不见而以,夜深露重的,快回殿里去。很快你便会是自由之身,相信夜哥哥。”

相信,她当然相信!

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夜哥哥离她很远很远,明明就站在她的身边,却感觉远如天际。

严浩泽扯了下严惠文,“十九爷,我哥找你,我先带惠儿回去了。”

子夜点头,严浩泽给了个歉意的眼神,拉着不情不愿的严惠如就走。

“那边景致不错。”撇了眼严浩丰,子夜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自己转身先朝梅花园走去。

严浩丰不语,但默默的跟了上去。

自那日见过贤王后,他几乎夜夜梦中便是当年的景象,从救他之人完全模糊的脸,渐渐的到那张脸变成了贤王的样子。

他明知自己的梦境不对,光是性别就已不对,更何况,贤王十岁前在宫中,十岁到十一岁在摄政王府,十一岁后回以贤王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外的小山村里?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见到贤王时,已经静止了几年的心在那狂跳,与当年见到那女孩时是一样的。

所以今晚,一看到贤王坐在那儿,他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他,见到他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立于梅园中,前者身材瘦弱但天姿绝色,后者魁梧伟岸英气逼人,若不是两人都是一身男装,那将是何等唯美之景!

像是比耐力般,两人皆是不语,双双默默望着不远处闲逛的三三两两。

许久后,还是严浩丰忍不住,语气有些窘促道:“不知贤王,可曾。。。。。。离开过京城?”

子夜轻笑:“去城外的庄子里算吗?”

严浩丰心中一片失落,但还是不死心问道:“贤王可曾去过一个叫东观村的地方?”

“东观村?似乎是本王一个庄子下的村子,严将军是有何事?是否是本王的村子有何不妥?”子夜转回头,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

被那纯净到毫无杂质的目光盯着,严浩丰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人家正正经经的一介男子,竟然被他臆想成了心中的姑娘,他真是。。。。。。

“贤王恕罪,末将认错人了。”严浩丰几乎是逃一样的转身就走,脚步快到只是转瞬便消失于拐角处。

子夜勾唇一笑,目光悠悠的又看向了不远的一对男女。

一直保护于丈外的夜影上前,“主子,严将军是。。。。。。?”认出您来了?

“没有,猜测罢了,不必理他。”他也没想到,当年随手救一个人,竟然就这般巧的是严家大公子,那天于严府碰到时,连他都吓了一跳。

不过,严大少奶奶,好似就是因救了严大公子而被娶。

当年,她与春娘离开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是否有人已经洞悉了他的身份?

看来,他要去细查一番了。

夜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主子,大长公主府刚发生此事,若是再来,会不会引来众人注意?”

子夜不语,只是目光危险的盯着已经拥在一起的男女,脸上露出个莫测的笑容。

&

回到保和殿,已是宴过半席,众人早已随意了许多,太皇太后也已离席,就是皇上,龙席旁都已坐着皇贵妃,两人低头耳语,似是皇贵妃说了什么有趣的,皇上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是愉悦。

皇后嘛,身边坐着太子妃,不过两人可以明显的看上去关系也就一般般,虽然两人脸上都是得体的笑容,但也因那笑容实在是太得体,便显得刻意了。

子夜不自觉的便将目光转向了九皇叔,谁曾想,对方同样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子夜心中一个咯噔,如果他没有看错,九皇叔好像是更年期综合证又犯了。

扮乖是子夜最擅长的,尤其是在九皇叔面前。

第64章 酒后吐真言

立刻的快步从后面绕行于九皇叔席前,一屁股就坐到了九皇叔旁边,“九皇叔,梅园梅花开得正好,我都看痴了。”

“哦?你喜欢梅花?”是不是摄政王府里,也该弄座梅花?

宫人放上的新的餐具,并倒上了酒,子夜举杯轻饮了口,脸上露出丝向往的笑容:“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著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在层冰积雪时。自是喜欢的。”

他很喜欢陆游的这首诗,不是喜它的内容,而是这诗所表达出来的气节和不论怎样受挫折也永远保持高风亮节的情操。

可九皇叔重点关注的是诗里对于怀才不遇的寂寞之意,“等从军营回来,本王将刑部交由你管理,有不懂的来寻本王。”

子夜知道他误会了,但也没有反驳,如果刑部真到他手里,那自然于他来说是好的,“九皇叔,我想离开京城,去外面走走。”

“不必介意太子等人的话。”看来,前面的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传到了九皇叔的耳中。

传到了九皇叔的耳中,自然不难再传到皇上,传到太皇太后的耳中,这也是子夜要的效果。

不过,他却不想九皇叔误会,“我从来没在意过别人的说法与想法,只是一直身在京城,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想去四处走走。”

九皇叔转头看向他,右手握着酒杯托于半空并不饮,脸上带着些许寞落之色。是他拘着他,让他的天空少了色彩,所以脸上才会露出这样向往的神色来吗?

“想去哪?”小家伙,你又可知,若是皇叔身边没了你,皇叔的天空又哪来的色彩?

子夜听出了他语气中隐着的寂渺之意,心中一酸,差点儿没落泪,“没有目标,就是京城附近走走,七月之前,一定回来。”

九皇叔七月生日,明年的生日,他不能陪皇叔过了。

他这是已经决定好了,才会通知他的?

九皇叔举杯,一口饮尽杯了中酒。

自这一刻开始,直到庆宴结束,他再没与子夜开过一次口。

子夜心中也不好受,杯中酒似淡如水,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离她远去。想要哭,但哭不出来,一切本是他自己决定好的,哭了又能改变什么?

可已在滴血的心,却很痛很痛,痛得他只能一杯一杯酒的来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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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醉了,醉态实在不雅,嘀嘀咕咕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子夜一向很自律,两世为人,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喝醉过,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若是他知道自己醉后是这副德性,知道这副德性后的结果,他就是死也不会那般的一杯接一杯。

“我有很多秘密,很多很多。”捏着九皇叔的脸,子夜已经不知自己神游到了哪儿。

九皇叔抱着他,任由着他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做乱,脚下不停的快步走向马车,声音如哄孩子般的问道:“秘密?什么秘密?”

身后的寒一寒二几人头都不敢抬去看一眼,谁曾想,十九爷醉后是这副样子,在保和殿中就去扯王爷的衣服,要不是他们及时的挡住众人的视线,王爷与十九爷那什么的传言明天就会传偏京城了。

“不能说,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子夜将头埋进了九皇叔怀中,似乎这样就能控制自己把秘密藏好。

九皇叔失笑,上马车坐下,把人圈在自己怀中,捏了捏他红扑扑的小脸,“和九皇叔也不能说?”

子夜双眼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突然的,眼中的泪水如泉般涌出,“九皇叔。”

九皇叔一愣,立时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想走,九皇叔,我不想离开你。”子夜猛的扑到他怀中,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嚎啕大哭,“我不要再做贤王,不要再当男人了,九皇叔,怎么办,怎么办啊?”

九皇叔准备去轻拍他后背的手就这样的僵硬在了半空,目光震惊的看向了胸口的脑袋。腰间的感觉没错,他的左手。。。。。。

这就是他说的秘密?

好,真是好,他竟然骗了他六年,整整六年!

子夜突然的扬头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痛,很痛很痛。明明喜欢,可是不能说,也不能告诉他,甚至连表现都不能表现出来。痛,痛到窒息。”

摄政王心中的怒火,瞬间息灭,“你说,你喜欢谁?”

子夜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歪着脑袋盯着他,“你好像我的九皇叔,不对,九皇叔不会像你这样温柔,他总是冷冰冰的,对我又严又爱发脾气。明明我也委屈,可我还是要先哄他。”

挣着从他怀中爬了起来,跪在他双腿间,子夜捧住了九皇叔的脸,“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生气,每次你一生气,我心里就很难受。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如果让人知道我是女的,照顾我多年的你,也会被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九皇叔突然的,脑子嗡的一声,双耳瞬间失聪。

他说什么?

女的?

女的!

几乎是立刻,手比脑子反应快的,九皇叔一把就扯开了子夜胸前的衣服,那纯白缠绕着如裹伤口的布带映入眼帘,令他的双手在那轻微的颤抖。

他的小十九,他的小十九竟然是女扮男装!

像是受到了非礼般,子夜拼尽了全力的挣扎,“放开,放开我,我要告诉九皇叔,我要告诉九皇叔,你放开我。”

他的挣扎唤回了九皇叔已离了的魂,激动的用力一拉,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九皇叔在这,九皇叔就在这。夜儿,九皇叔的夜儿,为什么不早告诉九皇叔,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她可知她快折磨死他了,一直以为自己竟有着令人不耻的嗜好,就算明知自己舍不得他,想将他圈在自己的身边,却不愿强迫他的选择远离,又夜夜都在跑到贤王府去看着他入睡才愿离开。

该死的,原来他竟然是她!

“九皇叔?”子夜从他怀中探出脑袋上,双眼失神的扬头看着他,“九皇叔,你是我的九皇叔?”

指腹轻抚着她的脸,九皇叔脸上尽是满足与宠溺的笑容,“对,你的,只属于你的九皇叔。”

第65章 为你-欺君又如何

“我的,没有王妃,没有妾室,只是我一个人的九皇叔?”

“对,都没有,九皇叔只是夜儿一个人的。”九皇叔如立誓般的郑重保证。

子夜笑了,如个孩童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般满足的笑了。

九皇叔正等着她的下文,结果她竟然脑袋往他怀中一靠,呼呼的大睡了过去。

“夜儿?夜儿?”轻晃了下,怀中小人儿越发显重了些的,九皇叔只得无奈一笑,调了个姿势,让她更稳的睡在自己怀中。

指腹轻抚着她的睡颜,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视线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脸。

“傻夜儿,为你,便是欺君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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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阵阵的炮竹声惊醒,子夜双眉紧拧,先是习惯的用右手揉了下涨痛的太阳穴,这才睁开了双眼。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床帐,他有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好像是摄政王府内他的房间。

记得他明明从梅园回到保和殿,然后看到九皇叔生气了。

然后呢?

他和九皇叔说了要离开京城的话,再然后九皇叔就不理他了,他心情不好的开始喝酒。

好吧,他一定是喝醉了,然后被九皇叔给弄了回来。

猛的掀开了被子一看,身上还穿着昨天去赴宴时穿着的王袍,他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醉是醉了,但没泄露不该泄露的。

“吱~”的一声轻微的推门声,子夜本能的立刻又用被子盖好了自己,目光朝着屏风望去。

只见一个二十左右长相普通的姑娘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一看到他醒了,立刻快步把东西放到床边,然后跪到了他的面前,“奴婢寒梅,见过主子。”

脚步轻盈到每一步都如未碰到地面,手上虎口、拇指腹与食指腹有着厚茧,这是一个习惯握剑的高手,“寒梅,寒卫?”

“回主子话,属下原是寒卫,排行十一。王爷已将属下送于主子,从今往后,属下与寒卫再无关系,仅是主子一人的寒梅。”

“哦,起来吧。”子夜没太大的感觉,九皇叔一直要寒卫来保护他,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女的而以。

寒十一?

寒一到寒十他都认识,全是男的,这寒梅,看来是寒卫中女子里功夫最好的一个。

掀开被子起来,洗漱了后,子夜到更衣间里换了一身淡蓝的便装,

今天是初一,不用上朝,但要祭祖,九皇叔按正常,一整天都会在皇宫里。

子夜出了院子就直奔马厩,昨天他是坐平王的马车进宫,马厩内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坐骑,不过摄政王府里的马,哪匹是他不能骑的?

果然,龙腾已经不在。但奇怪的是,他的白影竟然在马厩内。

紧跟着的寒梅解释道:“主子,是王爷一早让府里把白影送来。”

子夜并没有往深处去想,主要是九皇叔对他,话是不多,但往常也是把他照顾得处处周全,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若换任何一个人突然这样的对他转变,子夜定然会怀疑,但对方是九皇叔,习惯使然,他无形中便会毫无压力的接受他对他的好,而不会有哪怕一丝丝的异样之感。

而且,他今天。。。。。。

深深的看着摄政王府九皇叔正院的方向,子夜眼底深处,是无尽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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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府的距离实在太近,不必骑马步行都不要十分钟。

牵着马,子夜情绪不高的往贤王府走去。

近二十分钟后,当子夜看到贤王府门口,那两道背影时,一点奇怪的感觉也没有,依旧慢悠悠的走过去。

严大将军与严浩丰俩一看到街口的子夜,双眼皆是一亮,只不过他那慢到够女人生个孩子的速度,令他们有些无语,但也不敢催,只能双双心底默默的翻着白眼静等着。

半个小时后,三人坐在了贤王府后院没有花的花亭内。

望了眼光凸凸只能见到一地黄的花园,还有那已结着冰的湖与满是雪白的假山,严大将军与严浩泽都不得不怀疑,摄政王果真是宠贤王如眼珠子吗?

贤王府外表看着的确辉宏,只是走进了才知道,还不如大将军府,不说树木凋零,现在是寒冬,这本也正常,可不说权贵,便是普通只是有些家底的,哪个不是会在府里弄点寒冬依旧可开的花草?

像贤王府这样四处一片萧条的,整个京城还真就没有见过。

但他们此刻也没太多的心思放在贤王府的景致上,心中默默感叹了下贤王的特别,严大将军从怀中拿出一份信件放到了石桌上,推向了子夜,“不知,贤王爷这是何意?”

子夜并没有去拿,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信,端起热茶喝了口,“字面的意思,严大将军不识字?”

严大将军一生哪被这样的鄙视过,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子夜脸上去,“本将请教贤王爷的是,贤王爷将这东西给本将是何意?”

子夜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大将军装傻的样子可真不可爱,你和薛家成了亲家,薛家完了,你严家能完好?”

严大将军立时正了脸色,“贤王的意思是。。。。。。?”

“惠儿,本王只要有命在,就不会让她至于险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不必本王多言,严大将军相信比本王更清楚。京兆伊无论与此事有无关系,但他姓薛,是薛候爷之子这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子夜将信又推向了严大将军,“信,相信你们已经看过了,薛候爷犯的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不过本王现在不会对付他,九皇叔也不会。可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贤王的意思,严将军自然明白,正因明白,他才大初一的一早便失礼的趁街上没什么人时,寻到贤王府来。

“本将与薛大人算是忘掉之交,冒然退亲。。。。。。”不说心里过意不过意得去的问题,便是薛家也不会同意退亲之事。

子夜放下杯子起身离开:“十五一过,你们便可去退亲,薛家必会同意。两位,本王不送了。”

严大将军不解的转头看向了严浩丰,严浩丰也是满脸不解,但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再留着便不好看了。

严浩丰在离开前,目光还是不自觉的朝着子夜的背影望去。

突然有种,他要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第66章 两年后

初一,像子夜这样的‘孤家寡人’,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初一是一家大团员的日子,自也不会有人窜门神马的。

贤王府下人本来就少,再因过年放假什么的,贤王府便显得越发的冷清。

林神医端着药进入书房,里面子夜正在贵妃椅上翘着二郞腿一手拿书看,一手捏着葡萄往嘴里塞。

“你倒是悠闲,宫里已经乱了套,纯嫔被罚,皇后被训,太子被责,师傅都被传进宫去了。”林神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药放到贵妃椅旁的几案上。

子夜起来盘着腿坐好,拿过药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一口闷了,然后又重新躺了下去,“本来就不是坚不可摧的关系,爷不过是借他们个火把,再浇点油而以。”

林神医轻叹一声,这种权势相争之事,他本就无意,也不再提那些的问道:“几时出发?”

子夜翻书的手一顿,几息后才道:“凌晨。”

林神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的拿着药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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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子夜都在书房里再没出来,便是瞪儿送了饭菜进去,也是完整没动过的又端了出来。

晚上的饭菜又是没动过的端出来,丰管家看着默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瞪儿端下去,看了眼已燃起烛火的书房,他又叹息了一声,没有打扰的转身离开。

没有人比他清楚,王爷身上所要背负的责任,所要背负的血海深仇。

世人皆闻老主子是战死于沙场,可谁又知道,明明十分轻易就可获胜的战,为何老主子会被敌军包围于山坳中,甚至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世人只知老王妃是殉情而死,感叹贤王夫妻的情深,可又有谁知,身下有着幼子的老王妃,怎么可能弃了王爷而去?

这么多年,王爷总算是查出了当初害老主子的谁,总算查出了给老王妃下毒的是谁。可是有何用处,对方太强大,强大到皇上都会退之一二,王爷只能用残破的身躯在那忍着,等着。

而现在,那残破的身躯,也许也将不再存在,不说王爷,便是他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安心饭,好好睡过安心觉。

老主子,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王爷,这次一定要欲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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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走进了贤王府的祖祠内。

点了三支香插到香炉里,一身王服的子夜跪到蒲团上,“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子夜,在这儿给您们拜别了。若子夜这次能安然回来,子夜以灵魂发誓,此生定毁王家。”

郑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子夜起身毫无留恋的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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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未央宫内,太皇太后握着手中的书信,已是泪流满面。

尤嬷嬷心疼的为她擦着泪,边安慰道:“老祖宗,贤王不是只是去散心吗?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他是被伤了心了,是哀家的错,他救哀家一次又一次,可哀家竟然连保护都没保护好他。”太皇太后是越想越伤心。

什么叫解了毒就回来,什么叫不给她丢脸?

她从来没有嫌过他呀孩子,她视他为亲曾孙,怎么可能去嫌他?

尤嬷嬷也不知道如何劝她,只能将与信一同送进来的一人环抱的盒子施了过来,在太皇太后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堆的瓶瓶罐罐,每个瓶子上都贴着纸片,上面小字记着药名与用法。

“老祖宗您看,贤王心里无时无刻不惦着您呢,您看看,有解毒的,有安神的。。。。。。”

不等她说完,太皇太后已经捂着嘴痛哭失声,“哀家的小十九,哀家的心肝啊,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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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飞龙马朝着京城城门口飞奔而去,到达内城城门口时,守城军告知的是贤王已经离开了近一个时辰,到达外城门口时同样。

停在通往渊城与湘城的叉道口,九皇叔握着马缰的手已经毫无血色。

夜儿,为何?

昨晚还说着喜欢九皇叔,为何今晚要连夜离开?

是怕九皇叔不让你走?

的确,九皇叔知道你是女子后,九皇叔不会允许你离开。

留在九皇叔身边不好吗?

九皇叔已准备好了,初三一过就将府里后院清空,从此摄政王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并且告诉皇上,是九皇叔让你女扮男装,只因九皇叔自私的要留你于身边。

两天,两天而以,为何不等九皇叔?

无论你想去哪,九皇叔便是不再做这摄政王,也必会陪你。

寒一等人都担忧又害怕的望着似突然失了生气的主子,谁都没有想到,十九爷突然的说离开就离开,前面毫无一丝破绽。

王爷不仅仅是摄政王,他还是赫连家族族长,初一除了进宫祭祖外,还有着初一晚上每年例行的家族长老会议。

可谁能知道,十九爷利用了这天王爷全天都没空的特殊日子,尤其是晚上王爷决无可能缺席会议的机会,竟然用皇上给的令牌,连夜出了京城。

等守城官兵将贤王连夜出城的事情报到摄政王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们前面毫无发觉,现在暂时哪里知道十九爷是往哪个方向而去?

九皇叔坐在马上如木雕般许久,久到无光的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他这才调马回京,空中只飘荡着他强忍着怒火的声音:

“查,给本王查,整个炎習,不放过一城一县,找到贤王。。。。。。给本王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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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炎習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只不过里面早已物是人非。

外城西门城墙之上,一道娇小的身影面向城外而站。经过了两年的时光,严文惠已是婷婷玉立,只是脸上多了七分十六岁少女不该有的沧桑。

严浩丰右脸上有条自眼角斜向下直达嘴角的刀疤,本来冷俊的脸,现在看上去多了三分可恐,“小妹,回去吧。天寒地冻,仔细伤着身子。”

“大哥,两年又一个月,他也该回来了吧?”严文惠目光依旧望着远方,期盼着那儿能出现她梦中的身影。

严浩泽追随着她的视线望去,那儿仅只是渐渐落下的夕阳。

每个月的初一,说是他来保护着小妹,但又有谁知,这其实是他的私心。明知不是,可偏偏的,那道身影再也无法离开他的心。

第67章 归来

他没有小妹的勇气,当年知道贤王离开时,竟然能追出了京城,一追就是一年多。

小妹离京半年后,他才在军中得到小妹离京的消息,也是父亲已经毫无办法,这才派了人告知了在军中的他。

这也让他有了以寻小妹的理由,跟着离开了京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也如小妹一样的期盼,期盼着能寻到他的哪怕一丝足迹。

他走遍了贤王有可能前往之处,终于在几个月后,听说不周山脚,经常有个姑娘在那出没,他立刻赶往了不周山,在不周山的半山腰处,找到了被野人包围着的小妹。

为救小妹,他所带着的人全数牺牲,连他也差点。。。。。。如果不是有个满头白发的人出手相救,他们便不可能站在这里。

两人皆沉默的站着,直到太阳渐渐的落下,脚底下的城门已经开始关闭。

又是一个失望的一天。

转身离开的两人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刚才遥望的天际,几个黑点正逆着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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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如飞般自摄政王府大门而入,穿行于花园中,踏过鲜艳的花儿,葱郁的植被,直奔府内主院。

一下马,赫连冥寒一丝不敢停留的用上内力闪身向二楼书房。

近乡情更怯,当站到书房门口,仅有着一门之隔,他却突然的不敢去伸手。

这是不是又在做梦?

还是又是他的幻想?

终于,他还是抬起微颤的手,深怕惊到里面之人的连声都没有的轻推开了门。

但门一开,他整个人就愣在了门口,许久许久,他都忘了自己现在身在哪里。

躺在坐塌上已经入睡的小人儿长大了,也长开了,小脸是越发倾城。

可是,那满头的银发,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为何会这样?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可是真会躲,这两年他整个炎習的寻她,竟然未找到她的一踪一迹,就好像这世间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抬脚无声的进去,只是他一动,里面的小人儿就睁开了双眼,双眼自迷糊到清明,仅是瞬间。

“九皇叔!~”子夜一个高兴的跃起,直接飞扑了过去。

一个稳稳的将如小蝴蝶般的小人儿接住,等她真在了怀中,赫连夜冥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活着。

“回来了。”声音带着沙哑带着颤意,一切的一切,全只化成了这三个字。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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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内,时隔两年多,两人终于又一同的坐在了这儿。

子夜变了,而九皇叔,同样也变了。

子夜变的是外在,九皇叔变的却是内里。

比之两年前更加莫测,就是子夜,也无法光凭目测,去摸清他的喜恶。

又夹了筷子他喜欢吃的放进他面前的小碗里,九皇叔就像是两人不曾分别两年,一切都没变一样的异常,异常得让子夜心里发毛。

在刚才,九皇叔有些失控的说了那三个字后,在他正准备卖萌讨好时,九皇叔就恢复了正常的带他来这里吃饭,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现在又是这样的反应,弄得他本来有些底的心,越来越悬乎起来。

在九皇叔把他的碗夹着满满时,子夜终于‘奔溃’了。

可怜巴巴的看着九皇叔哀求道:“九皇叔,我错了,要杀还是要剐,给个干脆好吗?”

为毛毛有种喂饱了他好宰了的感觉?

他怕怕呀!

“吃吃看,还是不是两年前的味道。”九皇叔目光凉凉的总算是看向了他,不过仅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自己吃自己的。现年了,他终于,也有饿的感觉了!

木办法了,就是死,也得当个饱死鬼,而且子夜真心很饿。

从千里之外的不周山一路狂奔,中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的回来,他现在是又累又饿,九皇叔要生气生气去吧,等他吃饱喝足,再睡个舒服的觉后再说。

看着她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九皇叔的心是揪着的疼,放下了碗,默默的不断为他添菜加汤。

他的小人儿,这两年在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餐结束,子夜是两年来第一次吃了个饱饱的。

离开后,刚开始她是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一吃便吐。后来解了毒后,不周山那鬼地方,能搞到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天天吃饱?

寒一泡好了茶过来,目光激动又心疼的看了眼子夜后退下。

准备为九皇叔倒上一杯,子夜开始了哄人大计,“九皇叔,这两年,我可想你了。。。。。。”

“头发,怎么回事?”九皇叔压住他去拿茶壶的手,打断了他的话。

子夜脸上讨好的表情尽数僵在了脸上,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毫不在意的态度,把手从九皇叔手里挣开,九皇叔也是立刻的收回了手,只是目光坚持的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变化。

“九皇叔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感觉很像神仙吗?”他该庆幸的是,他的白发是那种发亮的银白,月光下都是会反光的,而不是那种如迟暮老者般的惨白之色。

九皇叔不语的看着他。

好吧,子夜投降。

“毒解了后,头发就变成这样了。”子夜的语气很轻松。

但只有陪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为了解毒,他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九皇叔便是没有陪在她身边,也能猜到她所受的苦必是不小。

心疼得他多想立刻紧紧的抱住他的小人儿,可是不能,自她离开后,京城发生了些变数,以前很顺利的事情,现在却反而变得艰难。

目光转向了她放于桌面的左手,“手也好了?”

子夜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好了,解毒时无意间打通了经脉。”

九皇叔并没有拆穿,而是自两年前到现在,首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既是回来了,休息几天,再回刑部,本王两年前答应过你的话,从未忘记。”

当时在庆宴上,她听到他要把刑部给她时,脸上露出的欣喜,他并没有忽视。

她既是想自己报仇,现在回来,自是冲着那目标而去。

只要她想,他便支持!

子夜点了点头,眼睛有些酸涩,九皇叔还是他的九皇叔。

第68章 归来受瞩一

“已经回来了,明日再谈,先回去休息。”见她面露疲色,九皇叔不再说什么的让子夜回去休息。

子夜是真累,如果不是想多和九皇叔待一会儿,他甚至连晚饭都不想吃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依旧还是旁边的院子,子夜在陆管家泪湾湾的目送下,进屋洗了个澡后刚准备躺下。

突然的,一阵风吹过,一道熟悉的气息包围了自己。

子夜微抬起的左手放下,有些发愣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九皇叔,“九。。。。。。嗯。。。。。。”

一切的话语,全被对方的唇尽数吞下。

子夜这下是真愣住了,九皇叔,九皇叔亲他!

在他发愣不反抗的期间,一条灵巧的舌已经翘开她的唇,勾起她的小丁舌,逼着它与之共舞。

忘了反抗,也不愿反抗,子夜几乎是瞬间,就沉溺于他独有的檀香之下,直到感觉呼吸渐渐的困难。

九皇叔眉间都是带着笑的总算施舍的离开了她的唇些许,亲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离开两年,连呼吸都不会了吗?”

子夜急速的吸取着空间的氧气,有些佩服他,怎么她呼吸困难,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也对,他王妃没有,妾室有着不少,也不知他离开的两年,他是不是已经有王妃?

曾经想过,只要他还能活着回来,哪怕看着他幸福他也能幸福。可是等他真正的回来了,不说看着,只要是一想到这,他心里就如被刨一样的难受。

感受到她突然间的失落气息,九皇叔不用大脑也知道他现在在难过什么,曾在她酒醉时说过的话,她自己不记得了,可他记忆尤新。

但此刻他不想解释什么,比起话语,那红嫩的唇更吸引他。

低头又是一个伏身擒住他的唇,两年前便心心念念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时隔两年,他若再不补回来,那他便不是赫连冥寒。

最终的最终,也不知是谁将谁推倒,当子夜感受到他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腰侧开始解睡衣带子时,残存的理智令他终还是收回了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改压在了他的手上。

“别。”

虽然他的反抗于九皇叔来说毫无意义,但九皇叔还是停了动作,扬头目光明显含着Y色的看着她,在看到她脸上的为难与纠结之色时,理智瞬间归来。

深吸了几口气,用内力平息下体内的燥动,这才从子夜身上起来,拉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快休息,九皇叔陪你。”

子夜立刻闭上了眼睛转了个身用背对着他,用来掩盖此刻自己的心跳失常,还有脸上的羞红和内心的纠结。

他现在知道,九皇叔心中,也是有他的。可九皇叔,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她?

会不会九皇叔仅是断袖,而他刚好的对了九皇叔的胃口。还是九皇叔断的这个袖,针对的只是他一个?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子夜现在就是这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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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神医洗漱好正准备躺下休息,房门便被一个大力的推开。

看到门口所站的男人,林神医心中一片醉楚。

她,果然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他!

不卑不亢的起来行礼,“见过摄政王。”

九皇叔迈步进去,寒一在他一进去就关上了房门,九皇叔来到桌边坐下,目光莫辨的盯着林神医:“这两年,你一直在小十九身边?”

“是,林某有幸,得贤王信任,一直侍奉在侧。”

侍奉在侧?

也就是知道他的小人儿是女子,或是说他比他还早知道小人儿是女子。

“起,告诉本王,小十九,怎么解的毒?”先了解这个,再与他慢慢算帐。

林神医站直了身子,看了眼摄政王后,如实道:“王爷这两年,受了很多苦,都是常人所不能承受之苦。”

顿了下,见九皇叔眼中已是一片痛意,他深息了口气后接着道:

“王爷在三年前就托千金坊寻到了解药,不周山顶峰的冰蚕和烈炎山顶的红莲。两者要共同使用,才能发辉真正的作用。

红莲只要时期成熟便可采摘,可冰蚕难寻。

一年半前,红莲成熟,王爷早已安排了人在那等候。红莲一成熟,林某便采下送往了不周山。可冰蚕实在难寻,直到去年年底才寻到。可是在去年九月中旬,王爷已陷入了昏迷当中。

抓到冰蚕,周某立刻为王爷解毒,但王爷体质特殊,解药一入口,不只是周某,便是千金坊的龙熬天都无法近身,后来因着冰蚕的原因,结成了厚冰将王爷护在里面。

三天四夜的时间,没有人知道冰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时不时能听到王爷的叫声。

摄政王应该知道,王爷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就是平常毒发,那般的痛苦,他从来没有呼过一声痛,可在那三天四夜里,隔着厚到看不到里面的冰茧,我们外面的人还能听到王爷的呼痛声。

那是痛到了何等及至!”

林神医眼睛发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当时不在场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守着的人全都落了泪。何等之痛,何等之苦,才会让一路之上无缓解之法的毒发中都未呼一声的人,竟然能喊成那般。

“等到冰茧破开,王爷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的头发已经白了。”林神医没说的是,子夜当初是有着多么的狼狈。

全身衣服都破开的挂在身上,满头银发披散,扒在地上看上去已与雪地融为了一体,他们远远看去,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出来。

九皇叔面色沉痛的许久不语,在林神医以为他会冲自己发怒或是责问时,他突然的站了起来,沉默着离开了他的房间。

林神医背过身,不去看摄政王那离开的背影。

许久后,才听到一声含着苦楚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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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贤王府回摄政王府的一路之上,九皇叔一语未出,没有骑马,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迈回了摄政王府。

回到府内,挥退了寒一等人,他回了子夜的房间,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他祥和的睡颜,这一看,整整就是一夜,连个动作都没有变过。

第69章 归来受瞩二

子夜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看了眼自己所在了位置后,双手朝天举着的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翻身跳下了床。

听到声音,外间立刻一道稳健的脚步声急速进来,“醒了?”

子夜有些发懵,“九皇叔?”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九皇叔竟然这个时间点还在府里?

上前宠溺的捏了下她的小脸,九皇叔笑道:“今天九皇叔陪你。”

切,说得多大方一样,他回京了有自己的打算,他也很忙的好吗?

不过心底有那么一丢丢的兴奋。

“九皇叔等下,我去穿衣服。”子夜立刻就窜向了旁边的更衣间,留下一脸失笑的九皇叔无奈的摇头。

换了身浅蓝的便服出来,一头银发绑着男子发髻,后背垂下几许在微风中发丝轻动几根,已经长开的绝美容颜上带着淡雅的笑容,再配上玄淡蓝束腰的长袍,外面披着银狐皮所制大氅。

一眼看去,不只不会因那一头白发显得怪异,反而给人种仙人降世之感。

不说寒一等人看得失神,便是九皇叔,都已看痴。

右手握着扇子,左手背于身后,一步一步朝着九皇叔走去,子夜端的是大气与贵重之感,若不是九皇叔早已知道他是女子,就凭她此刻的样子,决不会将她往女子身上去想。

立时的,九皇叔心中闪过隐忧,他的夜儿便是扮成男子也是如此出众。现在不只是毒解了,手好了,便是头发虽白,却反而给他身上添了八分仙气。

这样完美的夜儿,又岂能不引来众多女子的痴心?

可藏着也是不可能,夜儿归来,必有着为贤王一府报仇之目的,又岂能藏得住他?

而且经过昨夜他叫开城门而入,估计此时,宫中早已收到了夜儿已经回应的消息,若不出意外,老祖宗传夜儿进宫的旨意不久便会到达。

即是藏不住,看来,他要早些在她早上打下她是他的标记,省得他人惦记。

这边九皇叔正寻思呢,陆管家就急步匆匆的跑着进来。

“王爷,十九爷,宫里未央宫的路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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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一手抓着子夜的左手,一手抚着他的脸,双眼怎么也舍不得从他脸上离开。

“老祖宗,子夜很好,子夜真的很好。”以后会越来越好,而有些人,会因为他的回来,而越来越不好。

太皇太后心疼的改为摸着他的银发,“怎么好,怎么会好?你这个坏孩子,你怎么能这样伤老祖宗的心?你知不知道老祖宗我两年怎么过来的?”

子夜真心有些难受了起来,徒手擦去太皇太后脸上的泪水,“老祖宗,子夜一直留在京城,就不会碰到高人,也不会现在不只毒解了,连左手也被治好。

不就是白了发而以,子夜真的不在乎。

子夜费去两年的时间不陪在老祖宗身边,但从今往后,只要老祖宗不嫌弃,子夜可是能随传随到。”

太皇太后失笑,轻点了下他的额头,“还随传随到,你当自己个儿是只鸟儿?能飞进后宫来不成?要是哀家半夜想见你呢?”

“那子夜就半夜飞进来。”说着,子夜就神秘兮兮的凑到太皇太后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太皇太后震惊的看着他,“真的?”

子夜点头,“真真的,老祖宗,以后您不用再担心子夜,换子夜来保护您。”

“好,好,好。”太皇太后拍着子夜的手,连说了三个好。

路公公快步进来,身躯低声道:“太皇太后,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要见贤王爷。”

太皇太后点了下头,又宽慰的拍了拍子夜的手,“去吧,皇上自你走了后也是想念得紧,时常在哀家面前提到你。皇上要是看到你不只是毒解了,手也已经好了,定然为你高兴。”

子夜点点头,起身朝太皇太后单膝着地跪安,“老祖宗,那子夜先去给皇上请安,改日子夜再来看望老祖宗。”

太皇太后双眼又再次发红,别过了脸哽咽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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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方站得笔直的子夜,皇上少有的面露异色,“长大了,越发像你父王,头发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话,解毒后,头发便白了。”老狐狸,子夜就不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国之主,他昨天傍晚回京,在摄政王府一夜,刚从未央宫过来,怎么可能他还没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皇上一脸的痛心之色,“苦了你了,朕原怕着此生无法再与你父王交待,不曾想你父王泉下有知,竟是给了你这奇缘。”

这时,若是要拍龙屁,就会说‘是皇上皇恩浩荡’或是自认粘了龙气,所以才会好运缠身。

可子夜却是一脸十分认可皇上话,带着激动的重重一点头:

“臣想来,也是父王在保佑着臣的。臣解毒时痛得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的,迷迷糊糊当中,就感觉看到了和臣长得一样的男人,用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抱着臣,在给臣力量。”

瞬间的,子夜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不过等臣毒一解,一醒过来才发现,都是臣的幻觉。臣想到皇上说过,臣长得像父王,臣就想着,一定是父王见不得臣受苦,这才在臣最痛苦时,托梦来帮助臣。”

皇上面色一变,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你父王,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子夜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激动?

是想从他父王身上得到什么?

还是真的兄弟情深?

皇上失落的垂下了眸,喃喃自语道:“十几年了,便是托个梦你都不愿。”

皇上视线定在子夜的身上,又像透过他在看着其它人。

子夜不语低眉站着,看呗看呗,表现得再思念有什么用?

若不是他,父王,又怎么可能会被人设计?

与皇上闲聊了几句,皇上问了些他这两年的事情,子夜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绕过,近半个小时后,子夜抱着皇上赏着的一堆东西,才从御书房出来。

他一出来,身后福公公便追了出来,笑得一脸褶子的朝子夜深深鞠了躬,“老奴谢贤王大恩。”

第70章 归来受瞩三

虽然迟了两年,他还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再谢了,现在可算是将贤王给盼回来了。

子夜不在意一笑,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夜影,“令子身子可是好了?”

“多谢贤王关心,文远身子已经无碍,今年还能参加科举,老奴真是,真是不知该怎么感谢贤王的大恩大德。”福公公说着感激得就要下跪。

子夜连忙的扶住他,“人多眼杂,你这一跪,背不住又有多少人背后说本王了。本王不过是那年巡庄子,刚好知道了令子之事,便不是因你,本王也不会袖手旁观。”

子夜想买通他可是想了许久,但福公公一个太监,又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什么好东西会没有?

可有时,运气这东西,来了还真挡不住。

福公公自己不能有后,但他有个姐姐,两人父母早亡,算是相依为命。

只是那年北方大旱,百姓几乎颗粒无收。福公公兄妹二人随着逃难的百姓一路前往京城,却在快到京城时,兄妹二人走散了。福公公后来因长相不错,进了宫当了太监,原先只是个打杂的小太监,自然没有那能力去寻找妹妹。

后来一路往上爬,当了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他这才有了关系,便四处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可皇宫中,妃子难往上爬,太监宫女这些更难,福公公这一路费了可是近三十年的光景。

等他找到妹妹时,妹妹与妹夫都早已经病死,独留下了一个儿子养在妹夫的弟弟家,那妹夫的弟弟夫妻俩人倒不错,把孩子当亲儿子的养着,吃紧着好的,穿也紧着好的,还出银供他读书。

福公公找到那孩子后,想着自己也不可能有后代,妹夫家还有哥哥弟弟的都有儿子,就与他妹夫家人商量着,认了妹妹的儿子当了干儿子,算是福公公一家有了传承。

可天有不测风云,那孩子却得了一种怪病,身上毫无伤口但全身刺痛不止,还时常吐血。

福公公是有财有人脉,可这样见都没见过的病,不是有银子就有办法的。他唯有去求严老与林神医,不过,这两人是那种福公公能请得动的?

子夜知道了后,就借着年底巡庄子的机会,去看了那个孩子。前面说的好巧,便是巧在,福公公妹夫的家,正是在他所属的其中一个庄子下的村子。

子夜去看过那孩子后,发现那孩子其实就是心脏有问题。

这个时代,手术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别忘了,他有异能,空间之力,力大无穷。能把人利用空气压力压扁,也能探知人体内的情况后进行医治。

至于异能,子夜当然不会让人知道。他头一天晚上半夜前往去治好了那孩子,次日一早安排了林神医前往,随便的拿个丹药喂下去,搞定。

林神医,在京城有谁不知,可以算是只为他医治的专属神医。能调用得动林神医的,除了他外还有谁?

九皇叔吗?

九皇叔哪管这种破事?

福公公还想感谢,但他也知道,御书房重地,四处都是各方眼线,表现得过不只反而害了贤王,也会害了他自己。

便不再说什么的恭送了子夜。

几人说话声音都不大,动作幅度也不大,外人看上去,仅是以为福公公又是有着皇上的话出来与贤王交待,就没有一个人特意的去在意。

出了御书房不远,看着由远而近,迎面而来的几人,子夜不得不感叹,他的回来,好像真满引人注意的。真是好巧好巧,竟然一出御书房,就碰到太子等人。

不过那老头是谁?

“见过太子,见过襄王。”子夜一脸带笑的上前抱拳行礼。

太子经过了这两年,人是越发显得稳重了不少,目光如无物的扫了眼子夜抱拳的左手,笑得一脸和善道:“十九弟快快免礼,刚才远远一瞧,本宫还以认自己认错了人呢?”

子夜直了身子放下手,眼睛斜看了下自己肩头的白发,笑得坦然道:“让殿下见笑了,运气好,遇到位高人,不只解了本王的毒,还治好了本王的手,仅是负出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该死的,满头白发,不只不显老而憔悴,反而为他带来了股神圣之感,难倒苍天都愿意看着野种得意吗?还有他的手,都废了几年了,怎么不一直废下去?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十九弟不在这两年,本宫时常挂念,难得回来了,改日必要一起相聚一番。可是去向父皇请安过?本宫也正要去御书房,不若你与本宫一起进去?”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本王刚从御书房出来,便不打扰殿下与皇上谈正事了,本王告退,改日再聚。”又一个供手,不过是朝天一供手,子夜朝众人再一个礼貌的点头,绕过众人离开。

明明礼节到位,也表示出了恭敬,可怎么就是感觉哪哪不对劲。

太子转头看向子夜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法子挂住。

“太子皇兄,父皇应该等得急了。”襄王提醒道。

太子目光转向襄王,嘴角一勾,“七弟最近脾气倒是见好,可喜可贺。”

留下句似是而非的话,太子迈步朝御书房而去,其它人皆跟着太子离开。

独留下一头问号的襄王满脸疑惑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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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踩上马车凳,后脚还没跟上来,又来一道声音,将子夜唤住。

“十九弟?”

子夜在无人能看到的位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回头时,他又是一脸和善的淡笑,“原来是六公主,一别经年,六公主别来无恙?”

六公主勉强挤出个得体的笑容,“本公主还以为认错人了,原来真是十九弟,只是你的头发。。。。。。?”

“如果本王说,本王喜欢白色,所以把头发搞成这样的,六公主信吗?”这一个个可真好玩,是听到他毒解了,现在准备拿他的头发说事?

六公主脸上的笑容一僵,“十九弟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爱说笑。”

刚好一拢头发垂于胸前,子夜纤细白皙无褶的指尖挑起几丝低眸看去,“六公主不觉得,本王这头发别有一番美感?”

第71章 二哥的好

“的确。。。。。。好看。”六公主觉得,他好像有哪不一样了。

当然不是指他的外在,这变化也太明显。而是他说话的语气,是一种高高在上者的语气,而不是曾经,尽量不与她们这些皇子公主相遇,便是相遇也不喜言语的避让。

他又哪来的底气与她如此说话?

因为九皇叔?

难倒他不知道,九皇叔现在,自己都麻烦一身吗?

放下手,下了踩凳,子夜迈步到六公主面前,看了眼她身后寥寥几个的下人,奇怪问道:“六公主曾经不是总是前呼后拥,今儿怎么了,竟是如此低调?”

子夜这话,瞬间戳到了六公主的痛处,让她瞬间便笑得一脸不自然,“十九弟离开得久,应该是记错了,本公主一向不喜奢靡。”

子夜疑惑的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几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谦意:

“瞧本王这脑子,六公主勿见怪,自解了毒后,本王脑子总是常忘记事儿,这头发也真没长错,本王这脑子啊,是越发的见老了。”

六公主看了眼他在阳光下泛着反光的银发,一脸理解的宽慰道:“毒解了便好,这些外在的东西,仁者见仁罢了。”

一道微瘦的身影朝着他们这边而来,那人子夜有印象,是六公主的夫君,欧阳家的四公子。

“六公主与六驸马真是恩爱,那本王便不打扰了,告辞。”

六公主张了下口还想说什么,可子夜已经转身回向了自己的马车,这回不用踩凳,直接飞身跃了上去,与曾经中毒时的柔弱不同,现在端的是飘逸与潇洒。

令六公主瞬间有些失神,也忘了自己要开口的话。等她回神,子夜的马车已经从她的旁边绕行而过。

六驸马奇怪的看了眼离去的马车,语气有些不耐的问道:“刚才过去的是贤王?”

“正是。”六公主突然眉头一拧,一脸不悦的问道:“你又去七姨娘那了?”

六驸马立马愧疚的搂住了她的肩,将她半推半扶的朝他们马车走去,“七姨娘怀着身孕,她腹中的孩子将来是喊你母亲,也是养在你身下,我自不会在乎她,不过是在乎她腹中的孩子。”

六公主脸上的嘲讽之色闪过,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任六驸马扶着上0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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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怎么回事?”厚重的粉都遮不住眼下的青色。

车外的夜影回道:“六公主嫁给欧阳四公子已经六年,一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一年前开始,欧阳家就不断给欧阳四公子纳妾。”

两年的时间,真真是已经物是人非。

曾经在皇后面前得宠胜过于十一公主的六公主,自主子离开后,不知何因的竟然被皇后渐渐疏离,否则欧阳家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给欧阳四公子纳妾。

这两年,皇室变动可真是很大。

太子妃生了个女儿,夜王娶了湘王之嫡长女为正妃,襄王虽未娶正妃,也纳了宣王之庶女为侧妃,逸王正妃人选已定,是幽王之嫡女,唯一不变的是平王,依旧孑然一身。

太皇太后与皇后的关系已经不合到了明面,这与主子离开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两年前,因着主子设下的套,太皇太后对太子大怒,皇后为太子说话而顶撞了太皇太后,把太皇太后气到吐血。

皇上因此大怒,禁了皇后与太子的足。

因着皇后禁足,后宫大权暂交皇贵妃处理,后来虽然皇后解了禁,但皇贵妃因着掌事的两个月,现在后宫成了真正的双足鼎立的局势,太皇太后倒是退局到了背后,不过谁不知道太皇太后是皇贵妃的靠山?

朝中变化也不小,一直如隐世般的政国公--皇后的父亲,一国之丈重新归朝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户部尚书换了,礼部尚书换了,底下官员也有不小的变动。

唯有兵刑两部,还是那个兵刑两部,几乎没有大的人员为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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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贤王府,刚到府门口,一群由丰管家领着的下人已守候在那。

一看到挂着贤字旗子的马车到来,丰管家为领的众人立刻跪下迎接。

“恭迎王爷回府!~”

夜影开了车门,子夜下来。

“都起来。”

他目光看向了平王府门口,看到那道飘逸的身影,脸上立时挂上了笑容,“二哥。”

平王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十九弟回来了,不请二哥去府里坐坐?”

“我要说不请,二哥会打我吗?”子夜俏皮的眨吧了下眼。

“二哥看,二哥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对手。”刚才他下马车时的轻盈,可不是仅有点功夫可以有的。

这两年,看来小十九是有了奇遇!

子夜笑,也没有否认,朝平王做了个请的姿势,“二哥请,我出发回来前,曾通知重新装饰王府。我自己还是第一次回重新装饰好的王府,刚好二哥一起,帮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完善。”

“二哥可不知这些文雅之事,不过可以当你重新装饰好的王府里的第一个客人。”平王下阶梯,走到了子夜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的走进了贤王府。

贤王府的确是大变了样,不再是过去那般到处光秃秃的。

一进正门,主道之上是青石为铺的地砖,宽五米,左右两侧隔着两米种着高达两丈有余的魁树,是种与夜来香作用相仿之树,夜间便会散出淡淡的香味【作者瞎掰,不可信哦】。

左侧种着各种花草,红砖小道穿行于中,现在这般的寒冬时节,花儿依旧盛放,草儿依旧葱郁,若是置身其中,尤如身在仙境。

右侧是座大湖,这个湖自然以前也有,不过曾经这片湖中就只有水,一到冬天还结成冰的毫无美感,但现在湖水依旧,湖面上甚至开着荷花,湖边的假山更是布满寸许的似青草又非青草之植,真是令人目光都舍不得离开。

最让平王注意的是,入府后最引人注意的府墙内壁旁,那成排看不到头的红艳之花,如牡丹似月季,但又非这两种花种。

“那是何物?”这花给平王的感觉不只是美得过分,还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72章 敛财的本性一

子夜看着那花很是满意,“二哥,别小看了那些花,巨毒之物。名为忘忧,花香及淡无毒,可药用。但若是。。。。。。”

他指了指墙头,“那儿咱们看不见的地方,抹着同样无毒之物,两者一相结合,便回天无力。”

平王不得不感叹,府中有神医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二哥觉得此花甚美,此物也甚好。”

子夜秒懂,“明天让人给二哥府上也种上。”

“如此,便多谢十九弟。”

子夜不在意的指向湖面,“这湖中的水是引自温泉,以前本来就有,只是我嫌麻烦的让人封了入口,既是要长住,自当让自己舒服着来。这些荷花倒没什么特别,不过二哥可别进入湖中。”

平王一愣,突然有些失笑的点了下子夜的额头,“竟是防得比皇宫还严,你是得罪了多少人?”

“现在没几个,不过将来可就不好说了。我这条命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借回来的,舍不得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平王心疼的看了眼子夜的银发,不过没再说什么的转开了话题:“带二哥去你的院子看看,二哥真担心,看过后,自己的王府二哥都不愿意住了。”

丰管家凑了过来,“平王爷,您可真是来着了。王爷命令半年要按王爷的要求重新装饰好,老奴可是紧着赶着,半个月前才办好,老奴就怕王爷看着有不满之处,平王爷您人好,等下王爷要是怒了,您可得帮老奴拦着点,老奴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王爷踹。”

“这个本王可帮不了,你要是连你家王爷交待的事儿都办不好,不说你家王爷动怒本王不拦着,不帮一手已是本王看在你家王爷的面子上了。”

“哎哟,平王爷,老奴的老命可是交要您身上了,您可千万不能弃了老奴呀!”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避开了子夜离开了两年的话题。

绕过壁影才是真正的前院,亭台楼阁自不必说,花团锦簇自看了前面,这里再看到已有正常之感,但最引来平王注意的,是左侧的紫竹林。

“大手笔,十九弟,你这是将家底都掏出来了?”看不到尽头的大片紫竹林,这可不是银子可以办到的事情。

竹常见,但紫竹少有,是练武之人的盛地,有养精气神,凝聚内力之功效【再掰】。可它生于烈炎山之脚,对土地有着苛刻的要求,十分难养活。

这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不光说移植及难,便单单是将烈炎山之脚的土运来,已经不是财力可评之事。

烈炎山之所以被称为烈炎,重点的重点便是热字。哪怕是山脚,也是酷热无比,但至少正常人还可以忍受个一二时辰,若换内力深厚者,挖些紫竹弄些土什么也并非绝无可能。

但既然是人能忍受,自然有别物也一样能忍受,烈炎山脚便有一种动物,没有人见过它长什么样,只知道它以紫竹为生,凶狠异常,凡进过烈炎山脚紫竹林中的人,几乎没有出来过一个,哪怕是功力深厚之人。

这是其一,其二嘛,烈炎山位于与炎習为敌的金国边境,所以在炎習,不说是这般望不到头的成片紫竹林,便是家中有几棵,都会被人羡慕。

“还有在运回来的路上,二哥要是想要,到时给你一片。”子夜表示,他自己很大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平王真不知说他什么好,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从他口中出来,竟是如此如路边的白菜一般。

“二哥倒是还好,这东西珍贵,二哥大不了时常来你府中坐坐便是。可父皇那儿,你别忘了送去。”身为臣子,决不可皇上没有的东西自己有,否则被人一弹劾,随随便便就是造反之罪。

子夜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现在皇宫估计已经种上了。”

他从一年多前便开始下令移紫竹,费了近一年年的时间,他发现的那片上好紫竹林,现在已经全被他弄回了炎習。

要说起子夜为何要把整片的紫竹林山给移了,这事儿说起来还有些戏剧性。

当初子夜的本意,是去烈炎山等红莲开花,解毒也选在烈炎山。可是他们等到了红莲花开,不周山那边还是没有抓到冰蚕。

红莲花很奇葩,明明是巨炎性之物,却偏偏藏要藏在巨寒当中。

遂,前往不周山等抓到冰蚕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在他们离开烈炎山时,碰到了一个比红莲花更奇葩的生物——金国的十九王子。

听到他的手下皆唤子夜为十九爷时,那货不爽,非要子夜改个排位,不准人再叫他十九爷。金国与炎習本就是一直敌对,都敌对了近三百年,两国中人几乎是互相一见面就先弄个你死我活先。

十九王子并不知他们是炎習人,可他们知道他是金国人呀。都不用子夜下令的,十九王子就被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了。

在揍完后,千金坊的龙慠天鄙视的骂了十九王子一句‘废物’。

这下让十九王子听出了他们不是金国中人,可偏偏他自己身边带的人不多,而当时他们刚好身在紫竹林中,那十九王子就奇葩的嘚瑟起了金国‘特产’--紫竹林。

骂炎習地贫人穷,连他们金国遍地都是的普通之特,都被炎習当成宝贝,还弄都弄不到,怎么怎么的一堆屁话,气得众人又差点再打他一次,让他连灵魂都让人认不出来。

子夜的异能是空间之力,自然深知紫竹的作用,至于靠紫竹为食的凶猛动物,其实不过就是拳头大的紫鼠,专啃紫竹根,牙齿锋利如剑,但牙与爪上都带着致命细菌。

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是功夫高强之人,都只是防着有无所谓的凶猛动物,哪个防过地上随处乱窜与落叶同色的老鼠?被咬或是被抓,没有当场处理,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可对子夜来说,这些算什么?

让林神医弄包吸引紫鼠的药将它们引到开旷处,再弄个空间屏障将它们困住,就可以安心的慢慢挖了。

第73章 敛财的本性二

金国人知道紫鼠的危险,除了那个奇葩的十九王子想要抓两只回去养才会跑紫竹山去外,几乎不会有人往紫竹山内跑。

子夜挑的又是内围的较好的紫竹,地段更不容易被发现。

至于运回嘛。。。。。。那个被打得连亲娘都不认识的,他的亲爹正是守关的主将。

金国这点与炎習有些类似,并非是非要王之子才能登位,但不同的是王的兄弟之子都有资格成为王褚。便是王与其兄弟间,也是明争明斗,谁有本事谁就是王。

十九王子的父亲--德王,正是最有可能抢走金国之王王位之人,所以才会被赶到了边关,成个了远离京城的守关主将。

德王能被金王之王忌惮如此,自然有他的本事,要不然子夜也不可能明明想这些紫竹想得要死,却忍着不动,能从德王眼皮子下进进出出,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十九王子这奇葩给了他机会,十九王子是德王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也就宝贝得脑子经常的转不过弯来。

霹雳啪啦的让人再揍了他一顿,然后拿个紫泥丸逼他吃下,再骗骗说是毒药。烈炎山说白了就是座活火山,长年喷焰,所以才会如此炽热。火山脚下的泥土,哪怕只是一团拇指粗的,吃下去死是不太可能,但不舒服是铁定的。

有了十九王子的配合,这不,紫竹便被子夜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了炎習。

听子夜这么大约一说,平王默默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金国德王力大无穷且内力颇深,而且,他之麾下有支同样力大无穷的军队,你竟是抓了他的儿子用来利用,可知若是被他知道,他又岂会放过你?”

夜影在旁边嘀咕了一句:“那二货不会告密,他崇拜爷崇拜得不行。”

天天追着拜师学艺,便是主子回了炎習,他都不怕死的追了过来,后来还是不适应不周山的天气,在半山腰被冻伤了走不动才停止。

也正是因为他,主子下山送已经昏迷的他离开,在回山顶时,碰到了被野人包围的严氏兄妹。

不过夜影的声音实在太小,平王没有听到,子夜也不想平王知道这些。

“二哥放心,我人在京城,德王还能杀到京城来不成?若真为了紫竹想两国开战,金国也没有理由,这片大陆,又不是只有金国有紫竹。”

只要有活火山的地方,就有紫竹,赤木之森内就有紫竹,只不过赤木之森比烈炎山更凶险几万倍,几乎从来没有人踏足过。

几乎没有,不代表真没有。

他已经对外公布他是碰到了高人才解了毒,并且治好了手。

高人嘛,进个赤木之森神马的不是正常,搞不好人家也许就是从赤木之森出来的,所以不只大家找不到,他自己也再也没找到不是很正常?

有这理由,他要说他的紫竹是赤木之森弄出来的,十九王子再死不承认帮了他的忙,德王哪来的理由找炎習的麻烦?

“看来你心中已有数,那二哥就不多说了。既是整片山都被你移走了,二哥府里,你也送二哥一小片紫竹林吧。”他有时都不得不服他的脑子,一环扣一环。

子夜竖了下肩,“好,不过要等,东关到京城,飞龙马都要一个多月时间,运紫竹回来,没个半年不大可能。不用想着让士兵运送,紫竹运送输的过程需要保护,我只教了那一批人,他们这批紫竹送进宫种下后再回去运下一批。”

紫竹可是好东西,他还指着它挣一笔,否则他有那么大方的送皇上一批?

保护的过程便成了技术,自然不会教给过多的人,信得过的一批足以。越难运送,价格不是可以越抬越高吗?

平王认识他多年,又岂不知他那敛财的德性?

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的跟着子夜进了无名院。

无名院倒是变化不大,原来无名院因子夜住着的原因,便都是按子夜的喜好来装饰,现在也只是翻了下新,除了园中多了花草外,几乎没有其它的改变。

平王将令牌推到子夜面前,“物归原主。”

子夜拿起收回袖子内,这本来是他之物,拿回也是应当,虽然他光靠脸就能管理全部,“多谢二哥,往后有事说一声。”

平王然一笑,“这两年其实二哥并没有管什么,你手下的人都很能干。”

仅是些重大的生意需要用到令牌时他们才会找他,说句不好听的,他至今不知十九弟在京城到底有几家店,又都是经营什么。

他从来不贪图这些,当初会接这令牌,也是为了宽十九弟的心。

他相信,十九弟必会回来。

果然,现在回来了,只是。。。。。。

心中一酸,平王不想让子夜看到他情绪的变动,更不想子夜知道他在为他心痛,“你既是已回来,往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二哥就不打扰你休息,明天再过来看你。”

子夜挑了下眉,眨巴着眼俏皮的看着已经站起来准备走的他,“是看我,还是看紫竹林啊?”

“自是看你,顺便进林子仔细观详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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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贱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皇后一脸从容的端起茶喝了口,只是茶还未入口,她就猛的一下将茶杯砸到了地上。

坐她下首一身宫装的中年妇人完全无视她的怒火,修闲的端起茶喝了口,似是不满茶之味道的拧了下眉一脸嫌弃的放下。

“贤王得上苍庇护,自会归来。皇后娘娘还是慎言为好,贤王不只是得老祖宗喜爱,老祖宗因贤王被太子气走之事,可是用自己的身体逼皇上对皇后与太子禁足。

臣妾可是听说,贤王一进宫,才刚与老祖宗说了几句话,皇上就遣了福公公去将贤王请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那是什么地方?

皇子中,除封王的几个,其它可是连踏进都没有机会。

皇上如此,便已是有让贤王上朝的准备。

皇后娘娘跟了皇上时间也不短,难不成这点还看不出来?

您刚才的那些话,臣妾可以当没听到,可娘娘您的宫里真的安全吗?

若是被其它人传到了皇上耳中,您贤后的名头,可就要让人了。”

第74章 傅家军由来

“丽妃!”皇后一拍桌子怒来,指尖发白的指着丽妃。

不过转瞬,皇后便冷静了下来,面色阴冷的笑了,“怎么?想借那贱种之手对付本宫?你别忘了,动手的是你,灌药的是你,害死他奶娘的也是你。小贱种便是什么都知道,他要报仇,找的第一个便是你。”

丽妃毫无畏惧,无所谓的轻轻一笑,“臣妾在冷宫那么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可臣妾学会了一点。做人哪,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便永远不会是你的。该有的报应早晚会来,该还的也早晚要还。”

嘲讽的看了眼胸口剧烈起伏的皇后,“皇后娘娘,臣妾不怕死。臣妾一无所有,女儿,女儿成了您的,儿子,儿子死在您的手里,臣妾现在什么都不怕。

可是您怕吗?

放臣妾出冷宫的是皇上,准臣妾依旧为丽妃的是老祖宗。您就是看臣妾不顺眼,就是想臣妾立时毙命,可您现在敢杀臣妾吗?

您是能,有着在暗处把着半个朝廷的父亲,有着远在边关守着一关的兄长,可苍天并非无眼,您这一生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您真以为不会有报应?”

皇后也冷静了下来,同样轻嘲的一笑甩袖坐下,“你倒是提醒了本宫了,本宫何需与你置气?本宫有着父亲,有着兄长,还有当太子的儿子,连皇上都不能无凭无据的动本宫。

太皇太后视本宫为眼中钉双如何?

她不是一样只能忍着。

贤王回来又如何,就算知道当年的事是本宫所为又能如何?

就算他想报仇,他动得了本宫吗?”

丽妃突然有些同情她,“皇后娘娘今日唤臣妾过来,不会是与臣妾说这些的吧?”

“咱们曾经可是无话不谈的姐妹,你被关进冷宫多年,咱们多年未见,你自出来后,这半年来也未与本宫请过一次安,本宫大度,不与你计较,今儿特意传你来说说知心话。”

“皇后娘娘见谅,皇上见臣妾身子因这几年在冷宫受了损,特下旨臣妾在养好身子后再开始向皇后您请安。可臣妾这身子真是不争气,养了半年多了,依旧还是不成气。”

皇后面色铁青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既是皇上体恤,你就好好在宫里养着吧。”

“谢皇后娘娘,那臣妾便回去了。”丽妃起来,毫无敬意的随意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等她一出了大殿,里面便传来了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

可丽妃已见沧桑的脸上,并无一丝得意,而是加快的步伐离开。

无人知道,此刻她不只是手心全是汗,后背衣服都早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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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内。

子夜有些无语的看着搬东西进来的寒一寒二等人,“这些是什么?”

“回十九爷话,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十九爷不在的两年,现在把这两年王爷给您的礼物补上。”真是奇怪,以前他们这些寒卫是可以在私下与十九爷玩到一块的。

现在他竟然连正眼都不太敢看,看了就有种亵渎的感觉。

两年的礼物都补上?

子夜立刻双眼一亮,“九皇叔都送爷什么了?”

最好是珍珠啦玛瑙啦神马的多送一些,她好让人弄成了首饰换银子。

这世界什么人的钱最好挣?

女人呀!

自古不变的道理。

“回十九爷话,属下等不知。”这几大箱子,都是王爷在房里自己准备好了,他们只负责抬过来。

子夜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跑过去准备亲自一一的打开。

只是等他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几乎只是掀开了箱子一条缝,他立刻啪的又关上。

脸色瞬间一白,连手都在轻微的发颤。

平静了几息之后,他终于忍着依旧有些失常的心跳,再次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除了块青玉色的铁制令牌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正面只雕着个‘贤’字。

子夜拿起翻过来一看,反而雕着只仰头朝天长啸,背部长着双翅的老虎。

虎鹰令牌,他父王的虎鹰令牌。

能调令他父王一手训练出来的虎师与鹰师的虎鹰令牌!

自他父王死后便消失于世间,与傅家军一同消失的虎鹰令牌!

提到傅家军,便不能不提子夜的本姓——傅。

一百五十几年前,赫连家族发生过一次大动乱,当时一个王爷集结其它兄弟夺位,中间有多惨或是因此死了多少人,现在已经无人知道,连炎習史书都没有记载。

只知那个王爷最终失败了,连带着与他同谋的几位兄弟一同被当时的皇上所杀,连他们的子女都被夺了赫连姓,改为朱。

朱同音于猪,可见当时的皇帝是有多愤怒。

而未与那位王爷同谋的其它王爷,如贤王,尊王、卫王这些,同样受到了牵连,但未被改姓,只是被销去了手中的权利,有些直接成了闲王。

后来是子夜的先祖,集合了其它几个王爷同共请旨,自将姓氏改为了傅,傅同音于副,意味着他们永远只是赫连家副手之意。

且改了姓,自然不能再与皇位有缘,哪怕是他们的子子孙孙。

但也奇怪的,赫连家子嗣不旺,自那代皇帝开始,几乎就没超过三个儿子能活到成年,且健康的都是早已被立为太子的那位,其它要不病恹恹的,要不成年了也活不久,自然也就没有皇位相争的事情。

直到先帝,生下的孩子中,活到成年且健康的便有七八个。今上当初帝位之争,可非容易之事,说是血流成河都不为过。

当然还有皇上,也很会生,现在成年的已经六个,其它未成年的还有三个。

但傅姓却相反,是越发展越强大,不过有些已退出了政治的舞台。也就贤王这一脉怪事,从来都是一脉单传没有变过。

傅家军,是贤王改为傅姓才更名为傅家军,原名为虎鹰军。

是贤王一代又一代所传下来的私军,由开国先祖旨意准于贤王府所设,且还留有遗旨于赫连家族祖祠内,任何一个皇帝,不准动贤王的虎鹰军。

可见开国先祖,对当初那个贤王,也就是先祖的儿子是抱着多大的信任于器重,甚至有可能,属意的下任皇帝便是他。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时间,谁知当初的事实到底是如何?

第75章 回京等死

先贤王当初在西关遇害,他遇害之时,身边并无傅家军。

傅家军不属朝廷管制,仅在国家危难之时由贤王带领,出来救国,平时都是隐于世间。

也许,路边一个卖包子的就是傅家军一员都说不定。

所以,因着先贤王的离世,虎鹰令的消失,傅家军也同样的销声匿迹。

傅家军到底有多少人,天下没有人知道,包括皇帝。但不会高于十万,这是赫连家先祖给的封顶数据。

傅家军只听令于虎鹰令,若是虎鹰令永远消失,傅家军便会渐渐的消失于炎習的舞台,不会因为他是贤王而再次出现。

而现在,能调动傅家军的虎鹰令,就这样大赤赤的摆在他的手中!

将虎鹰令收回袖子中,子夜又打开了另一个要两人环抱的箱子,是一整箱的书册。

随意拿起一本打开,子夜几乎要瞬间就定在那儿,颤着手,连着打开数本后,子夜这次是真定住了,久久都无法回神。

全是原傅家军的资料,现居在哪,做什么工作,家中的仔细情况。

难道,傅家军自父王死后,就一直在九皇叔的手里?

父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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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子夜都没有离开过书房半步。

这几天倒是有不少人前来探访,不过丰管家也不是盖的,皆被他一一的给以各种理由给推了。

有些实在不好推的,如太子,夜王等人,也有平王为阻,以子夜毒刚解,正在修养,且修养之地在摄政王府由给挡了。

九皇叔这几天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将子夜任命为刑部掌刑司的圣旨,在子夜回京的第二天便已经送到了贤王府。

都不用子夜出来接旨,福公公把圣旨交给了丰管家,拿了赏转身就走。

终于在五天六夜后,子夜才从书房出来。

一出来,回房洗漱后,叫上夜影,晃着扇子骑上白影出了贤王府。

悠悠的晃在街上,似乎是在毫无目的的闲逛。

贤王,京中本就没多少人不认识,现在的子夜也不过是长开了,容貌依旧还是那个容貌,不过越显绝色倾城,更因那一头飘逸的银发,越发吸引人的注意。

“那是贤王?贤王回来了?”

“应该是贤王吧,不过他的头发怎么白了?”

“我怎么感觉贤王越来越好看了,就是白了发也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少白头啊!”

“贤王巨毒在身你不知道?现在一定是命不久矣了。”

“呸,你看贤王的气色,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回光返照了吧!”

“还要命就少说这些。”

。。。。。。

到处都在切切私语,话题皆是这些,没几个不是觉得子夜快要不行了,这是回京准备等死呢。

夜影脸都要黑成包公:“主子,这些人太过分了。”

与之相反的,子夜不但不感觉不爽,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有什么过分,人家不过是猜测罢了,爷觉得挺好。”

快死的人,干些有异于常人的事情,不是很正常?

“夜哥哥。”严文惠看着窗外街道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双眼就立时模糊。

是夜哥哥,是夜哥哥回来了!

可是,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夜哥哥,到底吃了什么苦?

还有,当初救她和哥哥的那道飘着银发的背影,原来就是他的夜哥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夜哥哥不见他们?

似有所触,子夜同样的抬头看了上来,看到窗户那儿满脸泪痕的小姑娘,他脸上立刻露出宠爱的笑容,不过没说什么,连停都没有停顿的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夜哥哥。”严文惠捂着嘴失声痛哭。

一旁站在她身后同样看到下方的严三少奶奶心疼的扶她进去坐下,“贤王已经回京,贤王那般的宠妹妹,定然会来看妹妹的,妹妹何需如此伤心?

再说了,若不是贤王。妹妹与薛家的亲也不会退得如此顺利,说明妹妹在贤王心中地位是异于常人的,妹妹合该是开心才是。”

相公告诉过她,贤王抓了与小妹定亲的薛四公子,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可正是因为如此,公爹去薛府退亲时,才会顺利到似乎一切早已谈妥了一样。

也正因如此,小妹虽是退了亲,但是是由女方提出,且男方无异意,这才令小妹在京中的名声并未受到及大的影响。

“嫂子,我不是伤心,是高兴。”至于到底是伤心还是高兴,唯有严文惠自己内心才知道。

严三少奶奶无声的叹息一声,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相公说过,贤王对小妹仅是兄妹之情。

贤王归京次日,朝中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贤王已经归来,可是贤王一直未出现在严府。

家里人个个不敢将贤王已归的消息告诉小妹,就是怕她因此而难过。

今儿还是她看小妹一直心情不善,想着陪她出来喝茶散心,谁曾想,竟然这般巧的看到要出城的贤王?

“嫂子,是我奢望了吗?”那般完美的人,对她好也仅是因为她对他有恩罢了。

严三少奶奶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想了想,只得委婉道:“贤王得太皇太后重视,公公也说了,这次贤王回来,皇上也有器重之意。他的婚事,自是自己做不得主的。”

皇上越是器重,便越是会将公主往贤王府推。就算为了留贤王在朝,也必是会推郡主进贤王府,大长公主与皇上关系如此密切,大长公主府里的两位郡主现在可是都未定亲,也是最有可能进贤王府的人选。

严文惠也立刻想到了大长公主府里的两位郡主,而且她还知道,莹川郡主,对夜哥哥也是有着别样的心思。

想要自认为妾的想法,仅在脑中一闪而过,就瞬间被严文惠自己打消。父亲必是不肯她如此不自爱。可她的心已经丢在了夜哥哥身上,这一生怎么还可能嫁给别人?

看着她眼睛又湿了,严三少奶奶只能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无声的安慰着。

情字伤人,她只盼着,妹妹不要再越陷越深。

第76章 听谁之令

子夜走的是出城的方向,但他人并没有出城,而是来到了外城北城门口不远处,一个破到要饭的都不会停留的房子外。

夜影上前,去敲那他怀疑风一大便能吹倒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道有力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问,这儿是彪叔家吗?”

夜影的话落后,里面静寂了一会儿,而后是一道有力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

‘吱呀’一声,摇摇晃晃的门刚打开一条缝,夜影便一脚踢了上去,对方立刻一个反手关门,子夜左手微动,门再无法动弹一分。

夜影借势,一掌拍向对方的脑门。对方一个侧腰倒地躲开,夜影紧追,招招逼向他的死穴。对方招招都能躲开,且明显在让,一手未还的仅是在躲。

“住手。”在夜影将他逼到了背抵在柱子上时,子夜唤停了他。

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有着刚毅的国字脸,此刻气息丝毫不乱却表现得在喘气的样子。一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当看到他时,立刻双眼瞪圆,一脸的震惊,连装出来的急喘都忘了。

子夜淡笑着从袖子里拿出虎鹰令随意的把玩着:“看来认得爷,傅卫彪,傅家军虎军主将,爷没有说错吧?”

傅卫彪双眼一亮,立刻双手抱拳的朝子夜跪下,“虎军主将傅卫彪,参见王爷。”

子夜没叫他起来,也不嫌弃这里面脏,在一旁缺了个脚用石头为脚的凳子,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凳子坐下,“十七年的时间过去了,傅家虎军,还值得爷信任吗?”

傅卫彪未放下手,保持着跪姿挪了下位置面对着子夜,“其它人属下不敢保证,但虎军必只听从王爷调令。”

“是听从爷,还是听从虎鹰令?”这可是两概念。

傅卫彪不解的望着子夜,“王爷,傅家军一向听从虎鹰令。”

子夜淡淡的扫视向四周,整个房子就一个房间,又是厨房又是卧室。

床没有脚,全是用石头搭着,床上铺着薄薄的被子,被子上尽是补丁,洗得发白已看不出原来是何颜色。

床旁便是厨房,说是厨房那是抬举,只是用石头搭着的小灶,上面放着缺了一角的瓦罐,里面还有一点黄中带着野菜的东西,应该是他吃剩的早餐。灶的旁边倒是摆着不少已经劈好的木材,再旁边是一个同样满是补丁的小破布袋。

床的对面墙上倒是挂着不少东西,兔子、狐狸等动物的皮毛,还有便是把自制的弓箭与只是木头销尖了的箭。

“傅家军原虽隐于世间,但生活所靠的来源是贤王府。便是工作,也是在贤王府名下产业中任职。可父王去世后,任职于贤王府名下产业中的,倒是还有生活来源,但其它人呢?

十七年过去了,贤王府没再联系过你们。

现在爷拿块令牌,你就跪下说忠于爷,换你是爷,你来告诉爷,你敢信吗?”

如果贤王说的只是他自己,或是他信得过的那些人,贤王这话,他自然敢反驳,甚至敢拿命去反驳,可是。。。。。。

傅卫彪只能底下了头,羞愧得已经不知该怎么回答。

子夜笑了,嘲讽到及至的笑容,语气更是冰冷到了谷底,“爷要的傅家军,是以保护贤王府而生,保卫贤王府而活,而不是光光靠一块破铁来决定他们要保护的是谁。

爷可不想哪天爷若有个不幸,爷的子孙,也要像爷一样,被人下毒,逼入绝境,竟然身边无一人可依靠。”

“属下有罪。”傅卫彪更加的羞愧。

可除了这句话外,他一句其它的都说不出来。

傅家军自成立以来,一向如此,只听令于军令行事。先贤王死后,他曾偷偷的保护在贤王府外,那还是他冒着被赶出傅家军的风险去的。

后来先王妃也去世,贤王又被接到了宫里,傅家军内部又出了点问题,他这才不得以的离开了京城。

可是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他处理好了再回京城时,王爷已经出事,并且被接到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可不同于皇宫,府外前后左右皆是摄政王暗卫守护着,他根本靠近不了。

就算后来王爷回了贤王府,摄政王府的暗卫同样守护在侧。

而且有着摄政王这般严密的守护,他也放了些心的在远处观望,但又不敢太放心的离开京城。

可是他在京城,一无住地,二无财源,三无工作。并且,他与鹰军主将曾经经常的跟在先贤王身边,京中有不少人认得他们,他也不敢出去寻工作养活自己。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去城外打打猎,砍些柴到京城偏僻些的地方卖。遇到了同样靠打猎为生的林老头,林老头可怜他无处可去,收留了他,这房子便是林老头死前送于他的。

子夜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语带愧疚道:“你没罪,是爷有罪。若是爷早知傅家军的存在,你们便不必如此苦。是爷,对不起你。”

是你,而不是你们。

主子向属下道谦,感动的同时,傅卫彪岂敢承受,立刻的就又要跪下。

子夜微一抬左手,傅卫彪立刻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传来,他不止是下跪的动作停住,甚至手脚都无法动弹,似乎就像是有人将他固定住了一般。

而王爷仅仅是左手微微的抬了那么一下。

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啊!

天!

王爷才多大?

子夜将手一收,傅卫彪立刻感觉自己重新又活了过来,看向子夜的目光已经不只是属下看主子的恭敬,还带着深深的崇拜。

“贤王府有愧于你,爷有愧于你,但无论是贤王府还是爷,都无愧于天地良心。贤王府老祖宗成立傅家军,为的不是贤王府,而为是炎習的整个天下,所以才只能虎鹰令而调,为的是防贤王府子孙中,有对炎習不义之人。

可是父王做错了什么?

爷又做错了什么?

父王枉死于战场,尸体不得所踪。

爷身在宫中,依旧巨毒一身。

爷今得虎鹰令,为的不是要重掌傅家军大权,而是。。。。。。”

一个不光光是看调令,更注重看他脸的军队。

第77章 愿意退一步

子夜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似乎仅是在与傅卫彪讲着今天的天气。

可是话中的内容,无疑比惊天响雷更加的令傅卫彪震撼。

手中把玩着令牌,子夜勾唇笑了,在所有人都震惊得来不及反应中,突然的,他手一握再一张开,那块丢进火炉中都无法一时融去的令牌,已经裂成了碎片,全数的掉在地上,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魔咒般响在傅卫彪的耳中,震得他许久都无法回神。

等他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房间哪还有王爷的身影,唯门口,站着王爷身边的护卫。

“主子已经知道你曾为主子所做过的事情,所以主子今天才会来找你。主子说了,老主子会被困于山坳中,除了奸人所害外,离不开有心人的出卖。

主子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若三天时间一过,你还未出现在贤王府内,主子会当虎军已背弃贤王府。

夜某在此提醒傅将军一句,对于背弃之人,主子一向不会留有余地,望傅将军想清楚再决定。”夜影鄙视的撇了他一眼,一块令牌碎了也能惊成那样?明明功夫比他强,竟然连主子走了都不知道。

好吧,他不会承认,刚才他也的确是被主子的行为给吓到了。

不过主子吓人的行为经常,他好像现在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已经可以几乎是在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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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悠悠的骑着马回程,在经过东十五街入口时,子夜停顿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拐进了十五街内。

严府后花园内,严文惠有精无采的看着无处的景致。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接着便是严三少奶奶欣喜的声音:“小妹,小妹,快,快呀。贤王来了,贤王来了。”

严文惠猛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朝她跑来的严三少奶奶,手中的丝帕掉了都不知道:“真,真的?夜哥哥来了?”

“对,正与公公在客厅说话,等下一准儿会去看你,你快回去打扮打扮。”严三少奶奶冲过来拉着她就走,“发什么愣呀,快跟嫂子回去,嫂子给你打扮,一定迷得贤王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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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严大将军恭敬的将子夜请上了上坐,“贤王请,两年未见,贤王真是越发精神了。”

“本王运气而以。”可真会说话,越发精神!

“贤王过谦了,运气好,那是上苍垂爱。”严大将军完全是看女婿一样的看着子夜,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陪坐的严浩海与严浩泽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茫然。父亲这是脑子进了水,怎么讲话这么文邹邹的?

他们哪知道,子夜在大长公主府与年庆宴那天在皇宫所作的两首诗,不知是被谁给传了出去,现在虽然京中没有传言,但文人堆中,早已将子夜奉为了神人。

再加子夜此次是一头飘逸的银发归来,仅是几天,那些文人已经将他恭为了诗仙。

这些人中,以文王为首,子夜的两首诗,在长公主府里的赋梅诗,文王已抄撰下来,并且视若珍宝的挂在会客正厅显眼的位置,前往长公主府做客之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它。

至于子夜在宫中所作的,那仅是几句,也已被视为了绝句,子夜离开,可以说除了亲近的几个,没有其它人比那些文人更希望子夜早日归来!

严大将军虽然是个武夫,但他在朝几十年,又岂会不明白现在的局势?

摄政王重视贤王之程度可非常人可比,刑部交于贤王手中只是时间问题。就依摄政王对贤王的重视程度,决不可能让贤王娶公主,那只会让贤王成了闲王。

可依太皇太后与皇上的态度,贤王不娶妃便罢,若是要娶,一定要排除公主的话也绝对离不开郡主之位的几个。而大长公主里的那两位,便是最最有可能的人选。

贤王满腹经论,文王也是文中之豪,严大将军便是再自负,也知道自己在文这一方面,绝对不是文王的对手。

自己的女儿自己又岂能不知,她心中藏着的是谁,这两年他又怎么没有看出来?

严家虽然没有女子为妾的往例,但为了女儿,他愿意退一步,虽然这一步退得艰难。

若是将来,自己的女儿要与文王之孙女共侍一夫,他比不了文王的文采,但也不能太跌了份儿的令贤王反感不是。

否则,影响的岂不是女儿将来在贤王府的生活!

“大将军抬爱了,苍天之意,又岂是我等子民可揣测?”要挠是吗?那就大家一起挠。

严大将军顿时懵圈,这话怎么回?

若按他平时的说话习惯,一句‘屁’就出去了,可是文人嘛,应该怎么形容‘屁’这字的意思呢?

严浩泽差点没忍住扶额的动作,眼看自家老头就要骑虎难下了,他赶紧出来解围:“十九爷,你现在既然回来了,那什么时候回刑部呀?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两年,我一个人在刑部都快要疯了,而且刑部积了不少的案子,你再不回来,卷宗楼可是要扩建了。”

“明天应该会回,耗子,以后爷可是你的直属上司,记得对爷恭敬点。”他可是刑部的掌刑司了,整个刑部已经都是他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明白是什么意思。

严大将军亲耳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且他也着实有些待不下去,讲什么都不对,尴尬的坐着更是不行,赶紧借口还有事情的逃离开。

等他一走,严浩泽像得了解放一样,立刻的跑到子夜身边坐下,“叶子,你的毒是解了对吧?这两年你都去哪了?有碰到什么好玩的吗?”

“挺好玩的,睡了小半年,然后解了毒,又在不周山顶练了半年武才下山,然后就回京了。”

严浩泽有些无趣的瘪了瘪嘴,“就这样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严浩海却关注到了子夜讲的那练了半年武这点。

不周山顶可非\/常人可长住之处,竟然能在那儿长留了半年,还在上面练武,难怪他从一开始,就没在贤王身上感觉出一丝的内力,原来是境界已经比他高于了太多!

第78章 有何不同

“那你要怎么够意思?带着你?不周山你都爬不到顶。”子夜无语的用扇子一戳严浩泽的脑门,不是他看不起他,严家个个功夫都说得过去,唯有严浩泽一个,光光学会了一个轻功,还是半吊子。

严浩海低头失笑,他家这个连爹都管不住的三弟,也就贤王能制得住了。

严浩泽是一脸菜色,正想辩驳几句,一道轻盈带着急切的脚步声着客厅传来。

转眼间,一身与子夜同样浅蓝之色的严文惠已经来到了门口,如隔三秋的望着子夜,她的眼里已没有了旁人,“夜哥哥。”

子夜立刻起来走向她,脸上调侃严浩泽的笑容换上了一脸的宠爱之色,“惠儿都长大了,夜哥哥要是再晚几年回来,夜哥哥岂不是已经当了舅舅了。”

“惠儿才不嫁人。”要嫁,她这一生只嫁夜哥哥一个。

子夜无奈的戳了下她的额头,“此生不嫁人,难不成当尼姑子不成?”

他现在已经不是对感情这方面什么都不懂,惠儿对他是何想法他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于恩,他不可能这一生不管她,可对其它,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明白,他和她这一生决不可能!

也许有些人会用极端的方法,例如寻个女人气她,可这与给她一刀又有何区别?

她是他恩人,他却给她一刀,便是护她左右,又与恩将仇报有何分别?

“夜哥哥,惠儿谁也不嫁。”严文惠低下了头,不让子夜看到她眼底的哀伤。

夜哥哥的意思她明白,很明白!

她不奢望夜哥哥同样的喜欢她,可是仅仅是陪在夜哥哥身边都不可以了吗?

悲伤的气息如此浓,子夜又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轻轻的抚着她的发,子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依旧如对待妹妹的宠爱道:“不嫁就不嫁,反正现在夜哥哥还没有找到合适惠儿的人。”

严文惠抓着衣摆的手已寸寸成雪,“夜哥哥还会走吗?”

“不走了,想夜哥哥就到贤王府来,你可以把贤王府当家。”这样更能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而不是仅仅只存在于她对他最完美的幻美中。

“真的吗?”严文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夜哥哥的意思,是她可以随意的出入贤王府?

子夜郑重点头,“你去贤王府,从来不会有人拦你。你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永远是你哥哥。”

严文惠欣喜的情绪瞬间被打破,不过她还是挤出了笑容来让自己显得开心,“那惠儿去打扰夜哥哥,夜哥哥可不要生气。”

子夜又是宠爱的一戳她的额头,“淘气鬼,夜哥哥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如仙的男人,娇小可人的女子。两人明明站在那儿如神仙眷侣,谁也无法插0入。可为何严浩海与严浩泽两人看着,双眼却同时的感觉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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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贤王府,府里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

看了眼局促又带着惧意的傅卫彪,子夜并没有特殊的反应,而是选择了无视的走向了自己了院子。

“王爷。”眼看子夜马上要拐过前院的壁影,傅卫彪赶紧唤住他。

可真等子夜停下了脚步,脸上明明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却感觉到了无上的压力几乎不敢开口,但为了那些兄弟,他不得不顶着这份压力道:

“属下,属下愿跟着王爷一生一世,求王爷放过,放过,放过那些虎军。”

子夜突然露齿一笑,“爷何时说过,爷要对付虎军?不过。。。。。。这天下还有虎军吗?还有鹰军吗?爷要处理的,不过是那些背弃于贤王府的不义之徒罢了。”

傅卫彪‘咚’的一声跪下,“王爷,虎军还在。”

“呵呵,是吗?爷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证明你所谓的虎军到底还在不在?”子夜说完,便不再看他的转身负手离开。

傅卫彪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仅是看到他毫不留情的背影,那随风而动的银发,如利剑般笔直刺入他的心里。

丰管家叹息了一声走了过来,“傅将军,王爷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王爷这些年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连我这个下人都看不过眼。

王爷心里的苦,不是你我能体会得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王爷的决定,我必追随。

傅家军是老主子一手所训,现今仅是你回到了贤王府,不说是王爷,便是我都为老主子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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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旁那大刺刺坐着的男人,子夜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

这大半夜的突然出现,然后黑着张脸一直坐着一言不发的九皇叔,这又是更年期提前了?

从床0上上坐起来,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子夜有些迷茫问道:“九皇叔,很晚了,你不困吗?”

“嗯,困。”九皇叔很自然的应声,如受到邀请般,又如在自己府中一样,起来开始宽衣。

子夜本来听到他说困,还以为他要走了,正准备重新躺下回归周公的怀抱,结果看到他这似乎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动作,瞬间什么困意全没了。

“九皇叔,这是我家,你要是困了,旁边有客院。”

九皇叔解腰带的手顿住,目光如剑的瞪向子夜:“你让本王睡客院?”

“那睡侧院,反正院子好多,都是重新装饰过的。”就是不能睡他这儿,他现在全身一身轻的好吗?

这丫要是真躺上来,什么秘密全没了。

九皇叔余光扫了眼床里的一处角落,那儿有一处白色露出,心中立时了然,松了解腰带的手坐到床边,故意语带不悦的问道:“为何赶本王离开?你回来那晚,不也是本王陪着你的?”

“那,那不一样。”他当时太困了,鬼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而且当时他只是坐床边陪着,后面就走了好吗?

这次可是开始解衣服了,怎么情节发展得有些脱离了他的想像?

“有何不同?”九皇叔暧昧的伏身凑近子夜,呼吸就在他的耳边,“那晚九皇叔亲了你,可今晚没有,是因为这个不同吗?”

本来因他的靠近一阵迷离的子夜,瞬间如触了电般,抱着被子急速后退。

第79章 自私不得

退挪开离他有一米多远,子夜这才一脸戒备,并且满脸郑重道:“九皇叔,子夜是男的,男的?子夜不好男男,喜欢的是***大白腿的姑娘,是姑娘!”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大声而又郑重的在九皇叔面前伸诉自己的喜好?

是因为感觉出九皇叔喜好的不同?

还是怕自己沉溺于九皇叔的魅力之下?

或仅是怕,怕他自己无法管住自己的心!

欺君之罪!

想来也真是可笑,他这样一个曾经站于世间顶峰的人,现在竟然狗屎的去怕什么歁君之罪!

可与上一世的无视一切不同,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在得到后,他格外的珍惜。那些朋友,那些没有血缘却胜过有血缘的亲人,还有暗中已依附于他的人。

他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那些人不行,他们有他们的家族有他们不能割舍的一切。

他。。。。。。自私不得!

“本王的夜儿喜欢的是姑娘,那那晚,你与九皇叔是做什么?”还敢如此的一脸郑重,若不是早已知道,他岂不是要被他给骗了?

子夜小脸一红,不敢看他的别开了脸,“那是错误,我太久没看到九皇叔失控了。”

真的是失控,这些天他一直躲在书房,除了看九皇叔送来的资料外,就是让自己躲开九皇叔而冷静一下。

很多事情不该的,真的不该!

可似乎他的做为并没有什么用,一看到九皇叔,他还是会异常的情绪失控。

九皇叔定睛的盯着他,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久到了子夜快要坚持不住的躲进被子时,他突然勾唇一笑,“明日别忘上朝,本王先回去。”

说完便起身,没再看他的整理了下衣服,取过一旁的大氅帅气的披上后,大步的离开了房间。

走,走了?

真的走了!

子夜突然的发现,自己真他娘的犯了白莲花的通病,那就是矫情。

九皇叔要留下,他不愿的赶,可九皇叔真走了,且走得毫无留恋,他竟然不只心中失落,甚至还有想要唤住他的冲动。

但子夜还是忍下了那份冲动,静坐在床0上许久,久到了睡在外室的瞪儿都爬起来进来去剪了长出来的烛心。

“王爷,夜深了,睡吧!明儿还要早朝,再不睡明儿就没有精神了。”同为女子,她太明白主子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含意。

这两年她并没有跟着主子离开,而是守在了贤王府。主子两年多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主子这次回来,除了外在变了,给她的感觉也变了。

过去的主子,是隐于剑鞘中,而现在的主子,已是出鞘但却又无迹可寻的剑。

曾经,主子想什么,她不敢说能知道全部,但起码能看出三分。可是现在,她不要说能看出,便是猜都不敢随意去猜。

这样的主子,竟然因为摄政王的离开而如此情绪外露,只能说明,摄政王在主子心中,已经占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如果主子不是贤王该多好,如果主子身上没那么多的责任又该多好!

可天下,哪来的如果?

“取白玉萧来。”

“是。”瞪儿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前往更衣室去取了子夜从来没有动过,还是先贤王留下的白玉萧。

等她回来时,子夜已经穿好衣服,一身轻便的纯白便装,正在系着大氅。

瞪儿将玉萧双手托举的呈了上去,等子夜接过,她接手了子夜系大氅的动作,“主子,是否传孔武来?”

孔武,专门负责训练护卫的教头,是先贤王留下的人之其中一个,经常担任着给王爷陪练的任务。

“不必。”握紧了玉萧,子夜迈步出了房间,下楼朝着中院另一侧而去。

瞪儿没再跟随,只是远远的看着,目光满是担忧。

“王爷去训练场了?”自拐角暗处,响起了丰管家的声音。

瞪儿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有些无语的望着他,“丰管家,您这半夜不睡的,是专程在这儿听王爷的门角吗?”

丰管家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哪能?我只是刚有事情找王爷,正好看到王爷出去。”而且手里还握着那支白玉萧。

“王爷怎么想起来用玉萧了?”以前他可是提了几次,王爷都是无视。

“奴婢不知,王爷突然的睡不着,然后就命奴婢取玉萧来。”瞪儿竖了下肩膀,表示她也是茫然的一个。绝口不提九皇叔从主子房间离开,主子失神坐了很久的事儿。

丰管家双手一拍,一脸满满都是狂喜,“太好的,王爷终于想通了。”

说着,转身就朝祠堂跑去,“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老主子去。”

瞪儿无语的看着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而去的丰管家那圆成球‘滚’离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回楼上,她还是去准备王爷明天上朝的王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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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贤王留下的白玉萧,并非只是一件乐器,它还是件武器。

是贤王的标版武器,世世代代下来,唯有手持白玉萧者,在众人眼中,他才是真正的贤王。

与敌军对战,对方可以不知道哪个是什么王,但只要一看到手持白玉萧为武器者,便必要知道那是贤王,也就意味着,傅家军就在不远处。

这是贤王上战场时,未战之前就有的威望与震慑!

可是自先贤王离世后,不只是傅家军消失,虎鹰令消失,连着这支带着贤王标致的白玉萧也同样再未现世于人。

谁也不知,其实那场战事,先贤王并没有带着白玉萧前往,而是因先贤王妃有孕,他将白玉萧留下,说是传于先贤王妃腹中的孩子,这可不是贤王府例代以来的规矩。

贤王府的规矩是:等孩子出世,确定为男孩,并已确定为下任贤王,才会将白玉萧相传。而不是如先贤王这般,孩子还在肚子里,男女都不知呢。

由此子夜也可猜出,当时先贤王,应该是已发现有不对之处,这才防有一手。

否则不会白玉萧在贤王府,虎鹰令在九皇叔手里!

子夜更可猜测,虎鹰令必是父王托付于九皇叔,只为他能安全的长到能撑控虎鹰军那天。

只是父王没有想到,他托付的人没有错。但有时,忠心二字,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的。

第80章 首次上朝

林神医站于远处,看着训练场中那道挥萧如剑,穿行如飞于蹈草人中的身影,招招式式毫不掩饰它内里的杀气,但依旧不缺仙气缭绕之感,令人心生惧意的同时又赏心悦目。

随着子夜最后一招挥下,他周围的草人瞬间炸开,草屑漫天飞舞,将那道飘逸的身影隐于其内。

那从草屑中走出来的人,草屑如有知觉般,自动的避开了他的周围,绝色的容颜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真正的仙姿卓越,绝世而立!

如梦幻般的场景令林神医有着瞬间的失神,但他醒神也快,无奈的淡笑道:“王爷何需与这些草人置气,天亮后,孙武又该嚎叫了。”

子夜看了下天,已经是子时左右,“怎么还没睡?”

“今年曲阳天降大水,天灾过后,必会有不少百姓得了古怪之病,此事已惊动了圣上。你明日上朝,应该会谈到此事。师傅担心会有疫病。。。。。。”

“大灾过后,便有大疫,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这里的人,哪种得防疫的道理。

光注意活下来多少,又损失了多少钱财上的事情去了。

“等等,你刚才说哪?”

“曲阳州。”

子夜笑了,曲阳州,可真是好巧的地方!

心情及好的过去拍了下林神医的肩,“准备好,咱们应该要去曲阳了。”

林神医立时一惊,“王爷,万万不可,曲阳可是有可能有着疫情。”

“你认为爷觉得可不可有作用?”子夜又拍了拍他的肩,白玉萧在手里转了个圈,单手负于身后的离开。

独留着林神医,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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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平日是不会去金銮殿,只有初一、十五的例朝朝会,那是全京城,只要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需参加,皇室中只要有封位的便要参加。

平时早朝,仅是在皇上寝宫外的乹阳门进行。

每天早朝,锦衣卫会将龙椅搬出,等早朝结束再搬回去,虽然麻烦,但方便了皇上。

平时早朝也不会有太多的官员参加,一般就是几个部寺的掌事人,这个掌事人讲的不是六部五寺的尚书与寺卿,而是主手负责之人,如曾经兵刑两部在摄政王手里,所以正常情况下,兵刑两部的尚书便不必早朝,但得在早朝同样的时间前往上职便可。

户部在平王手里,礼部与大理寺在太子手里,光禄寺归襄王,太常寺与太仆寺由夜王管理,工部由靖王管理,鸿胪寺归逸王。

吏部直属皇上,史部尚书也是平常唯一会来上早朝的一个尚书。

其它的便是大司马,相国,大将军这些于国有着决策性作用的几位。

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平日早朝,也就那么二十来人,还一半都是老面孔。

子夜到达乹阳门时,该来的基本已经全来了,除了往常子夜熟悉的几位,那天在太子身边那个老头也在。

依夜影查来的资料,这老头正是三公之一的政国公,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公。本已如隐世般回家养老的人,自因太皇太后而禁足的皇后与太子之事后,他便重新回到了朝中。

手里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利,可这人,于炎習来说,却是动不得的人物,至少现在暂时动不得。

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这也罢了,本也是可随意罢之的角色。

真正的利害的是,他的长子,是镇守国之东南边境的主将,而且是一人守之,说句难听的,东南几乎可以说是在王将军手里,在王家手里。

政国公,动不得。

皇后,动不得。

太子,同样动不得。

而子夜的父王,先贤王十几年前,镇守的正是与东南相邻的东北。

以前先贤王也是如王家般独守,自先贤王去世后,就变成了九皇叔与大将军同守。

众人看到子夜,并没有惊讶之色。

京城哪来的秘密?

炎習上朝还算有些人性,并不是站班,而是两排摆好了椅子的坐着。

乹阳门前有九阶,寓意九吾之尊。

九阶之上摆着明黄龙椅,九阶之下,首位左右各摆着雕四爪金龙的镏金太师椅,左侧微摆靠前一步,已经坐着九皇叔,右侧坐着太子。

其余的皆是紫檀木所制与那俩椅子一比算是普通的太师椅,已经按位坐好了人。

左侧九皇叔之下椅子空着,是留给他的位置。下面是平王、靖王,襄王,大司马,大将军。。。。。。

右侧太子之下再是夜王、逸王,政国公,吏部尚书。。。。。。

这也是子夜自认自己不讨人喜欢的地方,贤王位封一品,只比太子,还有超一品的九皇叔小那么点,上朝可不论亲疏,讲的是规矩,他自然坐得靠前,而那些王爷,皆是二品封位,在朝堂中,心中愿不愿意,都得摆到他后面去。

可为毛毛,他心里感觉这么爽呢?

尤其是看到那些个明明心里恨他恨得牙痒痒得马不得弄死他,却不得不表现出来一脸和善的样子。

真正是脸上笑咪咪,心里MMP。

哈!~

上朝讲的是严谨与庄重,不论什么私交,自也不会有人与子夜打招呼神马的,顶了天给个笑容或是点下头,子夜一一的回应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些,如该坐哪,怎么回应等,在宫门口寒一特意的等在那儿都与他细细说明,正常情况不会出错。

等子夜坐下没多久,便传来了福公公的报唱声。

“皇上驾到!~~~”

好嘛,又得起来,他屁股还没坐热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只有两人没跪,九皇叔和子夜,连太子都跪了。但有毛毛办法呢,九皇叔是赫连家族族长,自然不可能跪只是长老的皇上,子夜有皇上的免跪之旨。

“起。”皇上并未在意的坐下。

大家也谢了恩的回去坐下。

福公公站出来喊了句‘早朝起!~’,早朝便正式开始。

各处负责的若有急事才会在早朝上说,若是没有,正常都是奏折呈上,皇上批了后便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还有就是有些麻烦的事儿,比方牵连较大的,才会拿到早朝上来大家一起商讨。

第81章 不成熟的建议

“启禀皇上,曲阳府尹上呈奏折于户部,请求再次拨银赈灾。现在水患已去,百姓却是无家可归,曲阳之事已是迫在眉睫。”几乎没有前奏的,曲阳之事便被平王提了出来。

这可是事关几部的大事。

灾民要安置,这就要户部出银,兵部出兵,工部建设。

若是真有疫情,那麻烦就更大了,影响的可能会是整个炎習。

这时代可以说完全没有防疫之法,自然也没有治疫之法,不只是百姓,就是皇上都是谈疫色变。

子夜也是赶着了,第一天上朝,就碰到这样的大事。若换往常,基本就是进来坐下,然后意思意思大家一起闲谈些国事,不到半小时就各回各司,各干各事。

“众位爱卿有何看法?”皇上淡淡的扫视了一圈。

众人皆默。

皇上最后将视线定了靠在椅背已经闭目养神的九皇叔身上,“九弟,此事你有何看法?”

“该拨银拨银,该出兵出兵,该建的去建。”九皇叔眼都未睁,不说动作有变了,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脸都整绿了。

重建曲阳,这么大的工程,工部负责人自然得跟着去看看,哪怕仅是意思意思的待个一两个月。可大灾,尤其是水灾,炎習百年年前曾有过一次,当初水灾还没有曲阳这么严重,灾后便是疫情,染了疫的难民都逃到了京城外,后来便发生了京城城门关闭,难民尽数处死之大事。

在场哪个不知,这处理灾后一事,若是成功,可是大功一件,不只是会得皇上之宠,更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仁德二字。

但在场的,又哪个不怕死?

命没了,所谓的仁德之名留着有什么用?

就是平王,虽不是怕这些,可也是一脸为难,“皇上,曲阳受灾之后,连着几次,已拨银数千万两下去。

曲阳依杨府尹所奏,已近无暂时可耕之地,百姓的嘴不可不填,可国库也无法如此无限的供应下去。

而且,边关再过几月便要发放军饷。”

平王都不必说太明,众人已经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国库的银子已经不太够了。

炎習一年的税收,七加八加起来,也就十万万两黄金左右,供应四关军事之地这是必然,还有其它的,每年也就搞个堪堪够用。

当然,这是明帐。

暗的,如贪污啦,骗税拉,边关要银数目过多却不得不给啦,等等。

所以平王说国库不充裕了,众人心中都大致有数,就更加的没有声音了。

皇上心中那是震怒,扫视了一圈后,最后视线定在唯二个几乎没有情绪变化的其中一个身上。九弟一向如此,遇到万事都是波然不惊,他已习惯。可是小十九竟然也是如此,这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小十九,你有什么建议?”

所以人的目光全隐晦的看向了子夜,就是九皇叔,都睁开那双高深莫测的双眼看向了子夜,眼中写着只有子夜能读懂的不赞成。

子夜知道,他想做什么,基本都不太能躲过九皇叔的眼,更何况傅家军的那些资料是九皇叔送给他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心中默默向九皇叔抱歉后,子夜扬头看向了皇上,脸上是自信的笑容,“回皇上,子夜有点不成熟的建议。”

“说。便是说错,朕也准你无罪。”皇上的语气,带着一丝听不出来的急迫。

有这话当然是好了,不过他也不怕皇上生气,因为他的意见一出来,皇上一准儿生不起气来,那可是中华几千年累积出来的知识。

“皇上,一地受灾,若是将重建与百姓的生计全数压到朝廷头上,朝廷自然会困扰不以,这不是推责任,而是有时的确力不从心。”

屁话,这事儿谁不知道?

不少人都露出了鄙视之色,这话平王刚才已经说了,十九爷不过是将其讲得好听些罢了。文人就是文人,只知抬高自己却毫无实际用处。

就是皇上都有些失望,他在想什么呢。小十九年仅十七,而且一生几乎都在与毒抗争中度过,又岂会知道这些国之重事?

子夜似乎没看到众人鄙视的神色,“但大家似乎忘记了一点,家是百姓自己的家,国是百姓自己的国,为何受灾受难之时,咱们要将百姓排于其外?”

嗯?

什么意思?

他们哪将百姓排于其外了,这不是商量着怎么为百姓做事?

“贤王爷,不知您此话何意?”严大将军急性子,文人讲话的弯弯绕他听着最烦,若不是话是子夜说的,他一准开骂了。

“严大将军不急,听本王细说。一个国家的强大,要的不仅是皇上是真龙天子,皇子个个爱护百姓,官员有所做为,还要百姓之间的互相团结。

一方有难,自该八方支援。

有银的出银,有力的出力,炎習泱泱大国,还怕一个曲阳灾后重建?”

子夜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双眼一亮。

的确,动员起全国百姓支援曲阳,国家的担子便轻了。

只是。。。。。。

“十九弟,你的意见的确很好,可是人力好寻,那些商人却不见得会愿意拿出银子。”提出这问题的是平王。他自懂事起,几乎至今一生都在与银子打交道,又岂不知那些人守财的嘴脸。

子夜笑得越发灿烂,“那是二哥没有用对法子,商人除了财外,他们更重的是名儿,因为有了财,便想着扬民立万。

那咱们就在各州各城立功德碑,只要于朝廷有功之人,哪怕他是地位最低下的商人,名字便可刻于功德碑之上。

商人捐了多少银子,多少物资,全数记于上面,这样不只可以让他们商人自己比拼数量,还会让他们不好意思少捐。各城与各城间的官员,也会对此相互比较的去逼那些商人出手。

至于人力方面,倒不必全国前来相助,曲阳受灾之百姓便是最大的资源。

他们已无家可归,若咱们为他们重建家园,他们不只是可以为自己而劳动,更是因此还能有饭吃,能活着,岂不是喜事一件?”

众人看着子夜的目光,这次是真如看天神一般。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法子可非一个好办法三字便能形容得过!

第82章 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好。”皇上一个响亮的拍掌,“小十九此法甚好,就按小十九的方法去办。平王,商家集银一事交于你去办,若遇不明白,可与小十九相商。靖王,曲阳重建一事交于你去办。”

“臣领旨。”两人立刻起身领旨。

面对众人有敬意,有恨意,有杀气的目光,子夜淡然的选择了皆无视。从他准备将这方法说出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必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现在的他,要做的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上心情明显不错,笑问向一脸平静的子夜,“小十九,你有什么想要的,今儿只要朕有,朕便赏你。”

众人皆是面色一变,他们都有种贤王此刻要太子之位,皇上都会肯的想法。着实是贤王此法实在太过利国利民,且还不是仅曲阳一事有用,而是于将来都有着不可忽视的重大贡献。

甚至严大将军等臣子,都有种贤王此次离京两年,是碰到了神仙所授的想法!

子夜站了起来,太子与政国公都是面色一黑。

“皇上,子夜乃炎習之贤王,为炎習出谋献策,是子夜的本分,皇上要真赏子夜什么,那可是等于在打子夜了。

万事开头难,让灾民自己建设自己的家这不难,可让商家拿出藏在口袋里的银子却不容易,没有个引头人,他们只会一直观望,观望着观望着便不了了之。

子夜愿当这个引头人,贤王府虽是不如在场众位富庶,但也还算有些存银。

子夜昨夜得知,贤王府现还有九万七千两银子,老祖宗曾送于子夜一套腰饰,子夜想来,卖个一万两足有。凑成十万七千两,子夜愿为曲阳百姓出一份小小的力。”

皇上是满脸欣慰,可在场的众人,那心情除了九皇叔几个外,就没一个是美丽的。

贤王自认是没有他们富庶,可他捐了十万两有余,那他们呢?

不捐?

找死的呀,没看皇上看贤王的目光是那么慈爱与欣慰?

捐?

少于十万两可以吗?

他们为什么早上要来上朝?

这些是官员的想法,于官员来说,还是好的,他们仅是拿俸禄,少捐点还说得过去。

可在场的皇室中人呢?

哪个拿少于十万两都不对,而且出了银子,还未必得皇上的欢喜,因为贤王已经开了头,在皇上面前,好处全被他给占了!

果然,皇上看着贤王的目光越发慈爱,还有着骄傲之色:“朕的小十九就是懂事,朕心甚慰。”

子夜淡笑的坐下,像得皇上夸的人不是他,得罪了一堆人的也不是他。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且这局外人还有着如此高的颜值,如此飘逸的气质,更似世外高人降世于人间般。

让除了那几位,其它人想恨,突然又恨不起来。

政国公眸光一闪,看了眼太子,太子微一点头,他立刻站了起来,“启禀皇上,贤王此法的确甚好,不只利国利民,更是于炎習未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天降大水,此事百余年前曾有发生过,大水之后便是大疫。

此次恐怕。。。。。。”

皇上立时面色一沉,原来的喜悦瞬间消失。

子夜眼中嘲讽一闪而过,来了!

看了九皇叔一眼,他正也无意般的扫过他这里,却仅是视线一扫而过,脸上连个带情绪的表情都没有。

子夜心中一堵,九皇叔自刚才看过她一眼警告过后,好像真的完全的无视了他了。

九皇叔是又生气了吗?

皇上目光又转向了子夜,不只因为他刚才提出意见的原因,而是小十九中了十几年的毒竟然在这两年内解了,他必有奇遇,按他自己所说,他也是碰到了高人。

而且,严老与林神医,一个在摄政王府,一个在贤王府。九弟他自是不敢随意的支配,可若是让小十九前往当钦差,依九弟对小十九的宠爱,不可能不管,应该会将严老也安排去,甚至自己都会跟着前往。

别怪他自私,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曲阳近百万的百姓,最后也如百余年前一样,血流成河。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立刻就一道威胁的视线传来。

皇上所有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口,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那道视线是谁的。

见皇上看着贤王,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又移开了视线,太子等人皆心中一阵失望。

已经到了这步,若不成功,此事传到太皇太后耳中,今日贤王之议再传到天下人耳中,那再想让贤王前往曲阳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政国公一鼓做气,“皇上,贤王计比天高,心怀天下,是我等之楷模。且识有高人。臣提议,让贤王代天巡视曲阳,若真有疫情出现,依贤王之谋,也能全身而退,回朝再议疫后之事。”

“你放屁。”严大将军首先第一个不乐意,“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贤王有大谋更应该保护好,而不是送到可能有疫情的地方,你到底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还是就是想要害死贤王?

政国公,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心底之事被拆穿,可政国公也不是个普通角色,面色微一变后,立刻反唇相击道:“严大将军此话何意?本公与贤王一无仇二无恨,为何要加害于贤王?

本公不过是看到贤王之能心生佩服,百前年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那可是血流成河,难不成你还想看到现在也发生那样的事情吗?

此事本公自认,无贤王之能,有助皇上安天下之才。若真有疫情,贤王如果也无办法,本公自认没有,严大将军难不成有?

还是在场的众位大人哪个有法子?”

这军将的,所有本打算为贤王说话的全息了声。严大将军一个粗人,被这样一顶,更是面色涨红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政国公既是自认无能,便回家养老去吧。”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子夜差点失笑出声,九皇叔这话说得太对了,没用的人就回去吃闲饭吧,还比比什么?

政国公面色一白,“臣,臣不是此意。”

“不是此意,难不成本王刚才双耳失聪?”

谁敢说摄政王双耳失聪?

第83章 执掌刑部

皇上都眼观鼻,鼻观嘴的不说话,太子等人便是有心想帮政国公,这时也不敢开口。谁让他刚才一急,话里没有个数的乱来,让九皇叔抓到了把柄。

政国公也反应了过来刚才的失言,立刻‘咚’的一声跪下失声痛哭,“皇上,臣口无遮拦失言了,臣对皇上,对朝廷,是忠心耿耿啊!”

说得好像别人不忠一样,哭得更似谁要赶他离开,就是无视忠臣似的。

“好了,在朝为官,最忌口无遮言,念国公年迈且为国着想,情有可愿,此次便算了。再有下次,朕亲自罚你,起来吧。”

子夜也是眼观鼻,鼻观嘴的无视那边的闹剧。政国公是不可能离朝的,除非东南关主权易主,否则皇上都得让王家两分,不可能因为九皇叔的一句话就真把政国公赶出去。

九皇叔也只是警告政国公一句,想说什么想害什么人,心里有个数,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子夜真心为这些人感觉累。

最终的结果,靖王既刻离京前往曲阳,带上半个御医院的御医,一来彰显皇恩浩荡,二来防有疫情的发生。

退朝后,皇上与九皇叔前往御书房。

太子带着襄王和政国公一起快步离开,和子夜他们闲谈几句的心思已经没有。

官员等也是该走的走,严大将军本想走慢点与贤王聊几句,但一看平王等人都没走的在等贤王,便不再多留的离开。

平王与逸王等子夜离开便罢了,他们本来感情便好,但是一向与皇子间几无往来的靖王也留了下来,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子夜拍了拍衣服起来,拢了下大氅调头准备朝外走,“二哥,五哥,你们不走?”

至于逸王,可以忽视。

平王也拢了下大氅站了起来笑道:“十九弟,你今日一计,可是将二哥害苦了。”

“二哥不觉得本王是在帮二哥?二哥可知,此事你若是办成,将是多大的功臣?”

“功,二哥可不敢想,别出事儿就成。”有十九弟打了个头阵,他再仔细着些,能出问题的可能性真是不大。

靖王在一旁,一向黑着的脸此刻是黑如锅底:“你们就没有想过本王?”

他们这一个个还有没有心,当着他的面讲什么功不功的,有没有想过,他因为贤王的计策,马上就要去可能有疫情的曲阳?

十九弟一向与二哥交好,难不成是想借机除去他?

子夜依旧还是那不咸不淡的样子,“五哥,此事你若办成,功比二哥还大。”

此刻该生气的,不该是太子他们吗?

怎么他倒反而不乐意了?

“本王也要有那命回来领功。”靖王被他这没事儿人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起身不再理他们的甩袖离开。

“五弟性子便是如此,你别介意。”平王依旧还是那个和善的哥哥。

子夜无所谓的竖了下肩,“我没介意,走吧,你去户部,我去刑部,同路。”

刑部与户部同一道主道隔了两个街道。

逸王挤了过来,“本王也同路。”

平王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确定?”

六部出宫后往左拐,五寺出宫后往右拐,哪来的同路?

“从这到东门同路。”逸王瞪了平王一眼,凑到子夜跟前,跟着他的脚步。

“十九弟,你今天的计策是真是仅是刚想出来的吗?你脑子怎么突然的这么好用了?【压低了声音】不过现在,太子哥他们一定恨上你了,你要小心点,政国公已经想着把你弄曲阳去,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们?”

“得罪,算是吧。”因为他,母子都被禁了足,也因此,让后宫皇贵妃有了与皇后的抗衡之力,前朝平王与靖王也借机势力增大,这应该算是有仇了吧!

平王把自己中二症,被保护得过头的弟弟拉到身后,“十九弟,府中可有院子,二哥最近练功,九弟府里太吵,二哥搬你府中住阵子可行?”

逸王正想抗议,他府里哪吵了,好吧,最近后院是有点,但也吵不到二哥府里去吧?

结果平王握着他的手一个用力,他立刻歇了声。

子夜摇了摇头,“二哥美意本王心领,放心。”

&

刑部,依旧还是那个刑部。

连个人员变动都没有,子夜刚到处理公事的中院,院中刑部众人已经全数站在那儿等候,大家看到他都有些激动。

丰尚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怒瞪向他们,“还不回去做事?”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子夜,完全无视了封尚书的话。

刑部中人,在众人眼中,都是一群没有心的人。可有谁知,他们其实是一群很可爱的人,就是见惯了生死,他们才越重视身边的人。

虽然子夜对他们也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但官威不能失,他立刻板起了脸:“行了,都回事做事。”

“是,十九爷。”众人立刻一轰而散。

封尚书有些尴尬,“十九爷别见怪,他们都是想念十九爷,这才没了章法。不过十九爷放心,刑部还是曾经的刑部。”

子夜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封大人,您这样子,爷很不习惯。”

封尚书脸上的笑容越发那什么了,“十九爷,那能一样吗?”

曾经他是他手下,就算是贤王,可好相处,说白了就是好欺负。可是现在他是他的顶头上封,而且他光是看他就能心生敬畏之意,哪还敢如曾经一样的对他?

子夜拍了拍他的肩,“还是老样子便可,让严郎中来见本王,还有,把重大案件卷宗拿过来。”

“是。”封尚书立刻跑去传令。

还说一样呢,曾经哪是他为十九爷跑这些哟?

不过为什么,他跑得没有不甘愿呢?

要说起刑部中人对子夜的态度,除了严浩泽外,应该没有人没有改变。无论怎么说,也是从原来一个不怎么有存在感,除了有大案才会出现的贤王,一个小小的郎中,离开两年后,突然归来变成了他们的顶顶头的上封,怎么可能和过去还会一样?

曾经九皇叔的公房,尚书公房后面的一间,与尚书的公房一样大,却并不显眼,这也是因一司的真正掌事人,其实并不会公开的露面于百姓面前。

第84章 学会享受

严浩泽屁颠颠的抱着一堆的卷宗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衙役都抱着卷宗根本看不到脸。

将卷宗在一旁的侧桌放下,这是一司掌事助手--执行司的位子,不过子夜还没选助手,暂时空着。指挥着衙役也放下后,打发了人离开,严浩泽就跑到了一直在桌后批阅的子夜身边。

“叶子,封大人说你找我?”

子夜头都没抬,“嗯,我过阵子要去曲阳,你想办法,别让惠儿知道。”

“哦,成。”他还以为什么事儿,这事儿好办,回去让爹把小妹关起来学女红就好了。

等等。

“什么?叶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你要去曲阳,那个刚天降大水的曲阳?”

“嗯。”

“不是叶子,你不知道那儿现在有多危险吗?你才刚回京,是谁让你去曲阳的?”难倒这是接任刑部掌刑司的代价?

子夜抬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又重新低头工作,“好了,拦住惠儿就行,出去吧。把卫子儒唤来。”

“好的。”严浩泽也知道劝不住他,只能跑出去传卫子儒去了。

他还是晚上回去找爹了解下,看今天早朝发生了什么,再和大哥商量下怎么不让小妹知道这事儿。

卫子儒一进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子夜就已经指了指旁边执行司的位置,“快去办公。”

嗯?

再处事不惊的卫子儒,也有了小片刻的发愣。

不过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是什么意思,忍住了心中的激动,感激的看了眼仅是瞄了他一眼就又低头办公的人,应了声‘是’后,坐到执行司位置那,开始翻看刚才严浩泽搬来的那些卷宗。

\/

十九爷并非提了往日与他是好友的严浩泽为执行司,反而是没什么往来的卫侍郎,这事儿不出半天便传遍了整个刑部。

谁说男人不八卦的?

午饭时间,四处便都在谈论这事儿,不少人看严浩泽的目光都是带着同情,就好像他被十九爷给抛弃了一样。

搞得严浩泽真想跑到子夜那儿K他一顿,不只为子夜没有提他的事儿,他自己有多少本事他知道,性子冲动,心不够细,与卫执行司一比,他的确是自愧不如。

而且别人不知道卫子儒他们与叶子的关系,他还能不知道吗,全是叶子在刑部的左膀右臂。

而是为那些带着色彩的目光,他不是十九爷的男宠,真的不是的好吗?

有人听他解释吗?

提着饭菜进入掌刑司办公房,里面子夜正与卫子儒在谈着什么,因他气势汹汹的进去,两人都奇怪的看向了他。

“有人非礼你?”子夜问道。

严浩泽那个气呀,把饭菜往一旁的塌桌上一放,盘跪坐到坐塌上,双眼瞪向了子夜:“你,你非礼我了。”

“爷这么饥不择食?”子夜表示,他真心嫌弃。

就是他真是男人,还好男男,好的也是九皇叔那样的美男子,严浩泽这样只属于中上的,他不大可能看得上。

严浩泽感觉自己受了一万点伤害,立刻一脸娇羞的扭捏道:“王爷,你别嫌弃得这么明显好吗?人家自认自己还成的,要不你就收留了人家吧?”

他不好过,叶子也别好过了,恶心不死他。

子夜是真恶心到了,忍住要一手挥过去的冲动,青着脸道:“说人话,出什么事了?”

便是卫子儒都不忍直视的别开了脸,情愿埋首于公文中,也不愿再多看他那德性一眼。

这种事儿怎么说?

严浩泽一脸憋屈的起来把饭菜摆好,“成了,你们两个,是准备饿着办公吗?”

子夜与卫子儒皆不客气的放下了笔过去吃饭,完全没有人家是大将军之子,是他们幕僚不应该为他们送饭的感觉,严浩泽也十分自然的坐在一旁陪吃。

不用他们自己说,此刻哪怕是外人看到,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同来。

一饭结束,子夜拿了份公文让卫子儒送去给封尚书。

严浩泽收好的空碗送会膳房,等他回到公房,一份调令已经传到了他的公房。

升他为侍郎之职,顶了原来卫子儒的职位。现在变成了刑部空出来了两个郎中的空缺出来。

严浩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他完全不在意叶子回来对他完全无视的态度是不可能的,这不是职位的问题,而是突然的感觉,自己与叶子之间越走越远。

原来叶子并没有忘记他!

突然的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子夜第一天在刑部,一忙就是到晚上,等他回到府里,府里回廊的灯已经点上,丰管家等人真正是翘首以盼。

遣走了依旧还是喋喋不休的丰管家,子夜去舒服的泡了个澡,不再是自己房里的小浴桶,而是选择去汤泉。

曾经的不享受,自那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决定改变。

这天下,没有会为了你而活,除了你自己。

既然府里已有这样的设施,而且他又不是真穷,为什么要苦自己?

挥退了瞪儿,子夜把自己回归自然的跳进了温水里,此水引自温泉,常年保持恒温,因着原先泡药浴而用的汤泉而改,水可进可出,是真正的活水泉。

子夜其实不怎么会游泳,也就会那么一丢丢的狗爬,若是此刻有人在场看到他在水中的样子定会被吓死,就那狗刨的,哪还有大家看到的所谓仙气。

总算狗爬到了中间的玉台,子夜趴上去,刚好及膝而在水中散开的银发遮住了水下的春光,随着水波的轻轻晃动,银发也跟着缓缓飘动,总算一身的仙气回来了。

舒服的泡了个澡,但不敢全身轻松的出来,他被九皇叔最近突然的半夜袭击给弄怕了,还是防一手的好。

而且今天早朝他似乎又令九皇叔生气了,他有预感,今晚一准儿会看到九皇叔。

所以当回到房间,看到那道背窗而立的背影,他一点奇怪的感觉也没有。

很自觉的拢了下披风过去,主动去承认错误,“九皇叔,我错了。”

虽然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可面对九皇叔,没错也是有错,这点永远不能变。

第85章 太皇太后的情义

九皇叔转过身,目光森冷的盯着垂头一副乖宝宝的子夜:“你错?你错在哪?本王没有想到,你现在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把自己露于人前,于你来说到底意味什么你难道不懂?”

“懂。”他怎么不懂?

从今天开始,他会是那些人的必除的人中一个,像他的父王一样。

“你懂?本王看你不懂。本王答应过你,自会为你报仇,只是要你再等一等。”

子夜不语,默默挨训。

“为何如此?夜儿,告诉本王,你为何要如此做?是因为不信任本王会护你周全,还是因为不信任本王会为你报仇?”九皇叔的语气中含着疲意,也隐着一丝失望。

子夜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九皇叔,你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帮我报仇,又准备怎么保我周全?让我像过去一样永远的躲在你的身后吗?

你问我把自己露于人前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可你自己呢,知道为我报仇意味着什么吗?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王的死,如果没有皇上默许,他怎么可能会死?如果没有皇上的退让,他怎么可能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虽然皇上没有亲自杀了我父王,虽然皇上现在待我如子,但是能抹去他因为忌惮贤王府而所做的一切吗?能抹去因为他自己的无能而对那些人的退让吗?

你帮我报仇,怎么报?

你是帮我杀了皇上,还是帮我灭了王家?

东南关在王家手里,王家现在动不得我不知道吗?

等?

等几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我毒是已经解了,现在还站在九皇叔面前。如果没解,我等得了吗?

九皇叔,你来告诉我,我等得了吗?”

子夜已经双眼通红,可是他在忍,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出来,他知道九皇叔也无奈,身在其位,有时有着太多的无奈。

他懂,他都懂。

但懂,不意味着心里真的都不会难受。

九皇叔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而是心疼的看着他,目光满是愧疚的想要去拥住他。

子夜低叹了,躲开了他的手来到坐塌处坐下,目光遥远的望向了窗外的月光,“九皇叔,你想保护我,我也不想你为难。你是赫连家族的族长,你身上有着你的责任。

我现在不能将王家连根拔起,但我可以一一的除去他身边的爪牙,直到王家形单影支,到时就算没有我出手,皇上也容不下王家,贤王府的仇也算是报了。

只有我现于人前,那些爪牙才会一个一个的跳到我的面前,让我举刀一个个的切除。”

坐到她的对面,九皇叔伸手紧紧的握住她已是冰凉的手,“对本王来说,没有什么比你重要。本王不想你出任何危险,你可知你若出事,比要了本王的命还要痛?”

子夜再也没忍住眼中的泪水,自脸上落下,一滴一滴的全数滴进九皇叔的心底。

如把把利剑,一剑一剑的全数刺在他的心口。

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不哭,本王不再拦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有一点,你要让本王知道你想做什么,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子夜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好,九皇叔。以后我要做什么,都会先告诉九皇叔。”

若是一些不可控的原因令他改变计划,那真心不能怪他!

&

又是一个上朝下朝,反反复复,日子如梭而过。

转眼就是五天过去,日子似乎都很平静,大家该干嘛干嘛,直到子夜突然的在刑部被揪进了未央宫。

太皇太后一见到子夜,立刻的就从坐上起来,冷着脸走到子夜面前,扬起手,眼看着就要落下。

在场众人皆提起了心。

可太皇太后只是扬着手,抬在半空中颤巍巍的半天的举了半天后,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众人的吸气声中,并没有落在子夜的脸上,而是中途改道重重的落在了子夜的肩膀。

一下,一下,又一下。连打了十几下,太皇太后突然的扑到子夜怀中嚎啕大哭。

全程子夜都面无表情的站着,就是挨太皇太后的打,他也是面无表情的受着,似乎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除了身体因太皇太后的力而微微的有一丝晃动。

等着太皇太后抱着他大哭时,他这才双眉一拧,几息后,轻叹了一声,伸出了手轻轻的拍了几下太皇太后的背。

“你想气死哀家,你想气死哀家是不是?”太皇太后又握起了拳头,一下下的锤在子夜的背上。

这次子夜眉头揪得更深了,那些药老祖宗没白吃,这力气可真不是盖的,一点也不像是七十几岁的老太太,换曾经的他,估计她这几下真得昏过去。

瞟了眼路公公,路公公秒懂的把周围的人下全数赶走。

子夜这才扶着哭得有些累的太皇太后坐到坐塌上,然后自己跪坐到她的对面,边为她擦着脸上的泪水,边轻声的哄道:

“老祖宗,您气子夜,罚子夜便是。怎么能自己在这儿置气,瞧瞧,这眼泪流的,滴滴都是精华,真是可惜了。”

太皇太后是气也不是,骂也不是,但也笑不出来。

只能睁着有些红肿还含着泪花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吗?王家定是不容你了,皇上心在社稷,便是想保你,他也是以国为先。哀家,哀家怕是也保不住你了。”

子夜握住太皇太后的手笑道:“老祖宗,您看子夜是那等死的人吗?寒毒弄不死子夜,火毒弄不死子夜,子夜在不周山一年整,那里常人都无法生存,可子夜在上面不只是解了毒,还学了一身本领。

上苍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人该死,什么人该护,它自有道理。

再说了,子夜还要保护老祖宗,子夜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

太皇太后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反手紧紧的拉住子夜的手,“昨晚幽城有急奏传来,自曲阳来的难民中,有好几个又吐又泄,还高烧不退,疑是疫病。皇上应该很快就会下旨让你前往幽城,只有你去了,林神医才会跟着去,小九才会让严老也一起前往。”

第86章 东南巡察使

更甚至,小九也会一同前去。

好好的为民之事,生生变成了赫连家排除异已的机会,这让太皇太后怎么能不伤心?

这个结果子夜早已想到,他镇定异常的拍了拍太皇太后的手,“若皇上真旨意子夜前往,子夜自不会推辞。但老祖宗放心,子夜不必严老前往。”

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确定了不会有人偷听,子夜凑近了太皇太后耳边低语道:“老祖宗有所不知,子夜在不周山上碰到一个神人,功夫高强且医术了得,子夜跟着他习武,林神医跟着他学医。

现在林神医的医术,可未必比严老差,而且那位高人对疫病有所钻研,曾教过林神医几种疫病的治疗方法。”

太皇太后已经惊得只是呆呆的看着子夜,“疫病也有治疗的方法?”

子夜重重一点头,“自然是有,那位高人来自赤木之森,他说赤木之森内他曾所住的部落也发生过大疫病,几乎全村的人都死光,就是他最后弄出来了治疫病的药。”

子夜一脸郑重的还真像那么回事,郑重得将信将疑的太皇太后,本来的三分信任度,都变成了七分。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会不会是骗人,你又没见过他真的治愈过疫病之人。”

子夜露八齿一笑,伸出右手朝着刚才太皇太后所坐的主位旁边桌上的茶杯一吸,杯子如梭般‘咻’的就到了子夜手里。

将杯子放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师傅为帮子夜挺过解毒的苦,传了三成内力于子夜。子夜曾看到他只一抬手,将两人环抱的大树拍成了粉。老祖宗觉得,这样的高人,他屑于来骗子夜吗?”

太皇太后惊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她原只想着小十九只是解了毒回来,不曾想竟真有如此奇遇,现在还成了高人中的一个。

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

她可以放心了。

看着太皇太后眼睛又红了,子夜忙又拍了拍她苍老的手,“老祖宗,您是惠眼,相信已经看出子夜的目的,您不会怪子夜,以后便不让子夜再来看您了吧?”

“你,是要抬起靖王,与太子,与王家对抗?”太皇太后在后宫几十年的人,现在再看不明白,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看出来后,她突然的感觉到她的小十九有些陌生。

子夜知道瞒不过她,从刚才一进来时她的反应,他就没有准备再瞒他,“是,老祖宗,到了现在,子夜也不再瞒您。子夜当初会中火毒,并不是因为那场大火,而是皇后让丽妃把毒药灌进了子夜的嘴里。

这么多年,子夜可以一直装当时是昏着的,但不可能真的不记得。

子夜不知皇后为何对仅只有几岁的子夜下这样的狠手,可子夜记得她当年说过的话,她说,她要贤王府断子绝孙。

这么多年,子夜在消消的查,总算是查出了些眉目。父王的死,不是因为他自己战术失败,而是有人向齐国告密,泄露了父王的行踪,这才有了那场山坳之战,父王才会连个尸体都不知所踪。”

“告密,告密的是谁?”太皇太后指甲已经发白的紧紧握着子夜的手,似乎想从他身上寻找到些支撑。

子夜拥住了太皇太后,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拍着她的背,“老祖宗,子夜永远是您的子夜。只是子夜身为父王的孩子,有些事子夜必须要做。”

太皇太后上下一联想,她便基本猜到了,那告密的是。。。。。。王家人。

“冤孽,冤孽啊!~”

太皇太后几乎在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从子夜怀中出来,朝子夜挤出了个笑容,“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哀家老了,有些事已是力不从心。哀家只希望,你勿忘初心。”

别在报仇的路上,越走越远,远到没有人可以将他带回来。

子夜突然的感觉双眼发酸,起来跪在太皇太后面前,“老祖宗教诲,子夜永不相忘。”

欣慰又苦涩的一笑,太皇太后慈爱的抚着子夜垂下的白发,“一定要回来,老祖宗等你回来给老祖宗请安。”

“子夜铭记。”他一定回来!

平安且带着无上光荣,让那些人胆颤心惊的回来!

&

果然,子夜从宫中刚回到贤王府,皇上的圣旨在他的后脚跟来。

封他为东南巡察使,代天巡授。

很拉风的职位,与华夏古时的钦差是一个意思,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但问题是,东南方向,出京就是幽城,幽城过去是宠洋州,宠洋州过去,便是受了水灾已经基本确定为有疫情的曲阳州。

就是来传旨的福公公,都没有恭喜之意,满脸担忧的看了眼接了旨后一脸平静的子夜,心中叹了口气,连丰管家递过来的赏银,他都没脸去拿,在整个贤王府的下人皆担忧的望着子夜时,他逃一样的带人离开了贤王府。

皇上这次是谁都防着,要封贤王为东南巡察使唤前,根本没有一丝的预兆出来,让他都没有机会向贤王报恩。

否则贤王若是早知皇上有此意,告知了摄政王,摄政王必会阻拦。

但愿,但愿贤王这次,也能和两年前离开一样,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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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贤王府的无名院内,依旧灯火通明。

主卧内,九皇叔正沉默的一件件为子夜把衣服整理进箱子里。

他这样子看得子夜难受死了,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的把本来瞪儿叠好的衣服打开,然后再自己重新叠好的方方正正摆进箱子里。

骨节分明到完美的手,做着与它不符合的事情,却依旧还是那般的贵气与完美。

可子夜现在没心情去欣赏,他情愿九皇叔骂他凶他训他,也不要这样总是默不做声的。

“九皇叔,你和我说说话好吗?”从那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了,九皇叔无所谓,反正他平时话就不多,一个眼神,寒一等人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快受不了了,九皇叔那态度对别人,他感觉没什么问题,可这态度拿来对他。。。。。。

九皇叔总算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过也仅是看一眼,又接着进行他的整理大业,似乎那一件件衣服是他平日批的奏折与公文一样。

第87章 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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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靖王?

说是王,生母杨妃,一个并不受宠的妃子,皇上几个月都想不起她的存在。靖王在朝中也不怎么受皇上的重视,管着个本来油水富足的工部,结果自己蠢得过成了最穷的王爷。

他们表面能做到恭敬,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这些人满不在乎的态度,靖王又岂是看不出来?

可他们不在乎他没关系,但那些百姓何其无辜?

这些人占着御医的名头,却连细看都没看过,便全数的说自己无从下手,仅有两个还是学徒连御医都称不上的年轻太医,现在还在城外为那些从曲阳逃难过来的百姓诊病。

从来都没有重视过权利的靖王,突然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心中再有百姓又如何,手中无权,不受重视,空有着王爷的称号,连个御医都使唤不动。

“咣!”的一声,房门被从外大力的踢开。

接着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既是无从下手,那这些人的手已经无用。来人,给爷把他们的手全废了。”

房里的众人,包括靖王在内,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突然的眼前一花,几道黑影他们的眼前飘过,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靖王看了眼那一个个突然倒地的御医,震惊的看向门口,那个满头银发,依旧一脸淡笑,负手于门口仙姿不凡的绝色男子。

“十九弟?”只唤了一声,其它的话他突然的一句都说不出来。

京城众人都道太子仁善亲厚,平王平易近人,夜王孝感动天,靖王孤僻难近,襄王忠厚老实,逸王顽劣难教,贤王纯良仁厚。

可有谁知,他的孤僻,只是想离权势纷争远些而以,若非为了自保,他甚至连工部都没想过接过。

反而是被誉为白面神算,却性子软弱但心地纯良的十九弟,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看到他如此不为人知的。。。。。。残忍一面!!!

御医的嚎叫声实在是过于的惨,也的确,个个双臂都被错位,这些平日在宫中和养尊处优没什么差别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子夜掏了下耳朵,满脸的嫌弃:“小影子,很吵。”

“王爷,属下马上割了他们的舌头。”夜影呛的一声拔出了手中的剑,毫无玩笑之意的扫视着那些御医,好像在考虑该从哪个身上先动手。

几乎瞬间,所有御医皆停了声音,目露恐惧的望着门口的子夜。他们眼中那人现在可不再是嫡仙般的人儿,而是魔鬼!

而且人家也是做魔鬼的本钱,太皇太后宠爱,皇上重视,摄政王的至宝!这样的人,就是把他们这些人全杀光了,他也是安然的做他的贤王,而他们。。。。。。白死!

看他们安静了,子夜这才满意的迈步进去,坐到靖王旁边的坐位上,二郞腿一翘,白玉萧轻轻的敲着膝盖。

没有看靖王,而是依旧一脸圣洁笑容的看着下面的一众御医,“五哥,你真是太善良了。难倒当了一辈子的皇子,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嘴脸?这世界有一种人,你越是给脸,他们就越不要脸。

爷教你,对付这种人,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往前逼近。恰恰相反,你若前进,他们就不只是退让,而是逃跑。

既是不要脸了,那撕下他们的脸皮,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林副院正,你说,爷说的对吗?”

“是,是。”为首的老御医,也正是御医院的林副院正,一脸惨白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的连连点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子夜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嘴角一勾转向了靖王,见他正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他奇怪的转向了旁边的夜影,“影子,是不是爷今天突然的不帅了?”

“没有,王爷您依旧俊如耿文。”耿文,一个流传至今美到惊人的传奇男子,说是他俊到了不敢随意出门的地步,否则只到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被去观看他俊容的人所堵到无路可走。

靖王嘴角抽抽,实难想象,十九弟竟然是个如此在乎自己颜色之人。并且,在如此满含着压抑的气氛下,他竟然只关心的容颜!

子夜放心的松了口气,白玉萧帅气的在手上一个转圈,然后又再次轻敲着膝盖,“五哥,皇上已任命爷为东南巡察使,以后连你可都要听爷的调令。

本王这人的性子五哥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平时真的很好说话的,但不要触了本王的底线。光知道嘴皮子动动的人,本王最是讨厌。

而本王最讨厌的人,按正常,只要不是让本王讨厌到吃不下饭的,本王都会给留着全尸。”

靖王嘴角再又是一个微抽,没有去回应他的话。只要不傻,都能听明白,十九弟的这些话,是说些那些御医听的。

倒在地上装死的一众御医,此刻脸上除了惨白外,还多了一层死灰之色。

皇上,皇上怎么让这阎王来当东南巡察使?

贤王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这里,说明是要他们以后跟着贤王一同前往曲阳。天高皇帝远,贤王又是官职最高之人。

他们现在是不去也要死,去也要死!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还是林副院正脑子转得快,贤王既然敢自己亲自前往,而且贤王的身边可是有着林神医的存在,应该有着防疫或是治疫的法子。

便是没有,也至少有自保的方法。

他们若是不跟着前往,眼下的情况看来,那是必死无疑。

可若跟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贤王有治疫病的方法,那他们这些随行的御医,到时也是大功一件。

二、贤王对疫病也是没有办法,那到时要不就是要依靠于他们这些御医,他们也能掌握主动权。要不就是贤王有自保的法子,他们表现得好些,按理,贤王不会弃了他们这些加起来近半御医院的人。

退一万步来讲,他们就是将来染了疫病而死,那也是为皇上尽忠而死,他们的家人不只脸上有关,也许还能谋个前程。

但如果现在他们被贤王怒杀,他们只是到了幽城便被在他们后面赶到的贤王所杀,贤王可以有无数个理由让他们死后臭名远扬,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无法抬头做人。

第89章 似是而非谁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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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行程中一

众人下马的下马,下马车的下马车,几十个灾民全都是不闹不吵的默默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到一边成堆的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这些灾民,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贤王是经过精调细选出来的。除了几个当时染了病的有两三个妇女,现在好了负责一路给大家做饭,其它全是满身腱子肉的壮汉。

和他们这些人成对比的是,他们对面不远处,那一样也挤成一堆,但人数比他们多了几十上百倍的灾民,衣裳破旧,面色肌黄,同样也是一片沉默。

只是他们这边是如受过训练般的沉默,因为夜影大人说过,贤王不喜吵闹,为了活着,他们自然不会去违背。

可对面明显是已经饿得不敢多说话,那样会让自己省些消耗。

不用问他们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一路也是这样过来。只是他们最终运气好的碰到了贤王,现在有新衣服穿,有饭吃。

夜影大人还说过,看他们路上的表现,如果贤王满意,他们有可能能成为贤王的护卫。这可是几辈子烧着高香都得不来的好事儿!

靖王同样的看了眼对面那些难民,面色不大好的进了茶蓬,看到子夜坐在显眼的位置城门已关,整个茶蓬里就子夜一个客人,坐哪都显眼,手里举着茶碗却没有喝,目光也同样的看着对面,神色莫辩。

走了过去,靖王坐到他对面,“有何想法?”他问的是子夜对这些难民的想法。

他总有种感觉,十九弟是要在这些难民中挑选出优良来带走,似要做什么事情。否则门口那些壮丁怎么解释,总不可能说带这些人去曲阳帮他搞重建吧?

果然,子夜悠悠道:“三十一个不错,还有几个在观察中。”

“你到底找这些人是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口型傅家军三字。

造反是不可能,他能想到的,就是十九弟是想自己组建那个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傅家军。

子夜鄙视的撇了他一眼,“爷现在姓什么?怎么可能还搞什么傅家军?爷若说爷是为你在选人,你信不信?”

“不信。”靖王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否了。

怎么可能,这两天他其它的没看出来,十九弟有好处才会出手的德性他可是深有体会,否则他堂堂一个靖王,明明也是因公去曲阳,结果现在吃个饭还要付银子。

第91章 行程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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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靖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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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可爱的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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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正正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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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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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功人先功心

百姓们拼了命的冲向了衙役,但并非打他们,而是一个借一个力的把他们朝旁边推去。一秒记住【 】,精彩无弹窗免费阅读!

衙役虽原举着枪,可百姓真冲过来了,子夜眼尖的发现,他们个个都不用指挥的全自觉将长枪利刃方向朝天,仅是用身体去挡着百姓的推搡。

子夜来的一路有所了解,曲阳边界归周南县管。由衙役的反应可看出,这周南县令。。。不错!

眼看着第一防线出问题,第二防线的衙役立刻戒备,一个穿着衙头服的大汉朝着暴乱的百姓大喊道:“乡亲们,大家都别乱,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如果再乱来,那我们可是要动武了!~~”

他声儿还满大,起码子夜这辈子,就没听到过人不用内力能把声儿传得这么远的。

效果也还不错,百姓渐渐的停了下来,被挤到旁边的衙役立刻退到了第二防线,不过并不出防线,而是全站在防线内。

一个看着就是刺儿头,身材魁梧的汉子朝着衙头问道:“凭什么不让俺们出去?俺们又没有病?”

“咱们县丞已与宁屏县县丞在交涉。。。。。。”

“俺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子夜等人的马已经离得很近,子夜拍了拍白影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眼夜影,夜影秒懂的一按马身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画一个漂亮的弧度,停在了那个衙头身边。

衙头明显也是一个练武之人,立刻的依本能反应,手已握上了腰间的刀柄,做势就要抽刀。

夜影一手按在了他的刀柄沿上,从怀中取出一块紫玉令牌,令牌中大大的‘贤’字在阳光下,闪光夺目的光芒。

“贤,贤,贤王?”衙头大惊,立刻的转身朝着子夜他们方向就跪了下去,“周南县衙头冯树根,参见贤王,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本来被夜影那高功夫就给镇到,全歇了声的望着,衙役等人全都警备着。

一看到衙头动作和呼喊,众人皆是震惊得立刻本能的跟着跪下。

“贤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两万人的呼声,又是这样的山坳,回声阵阵的传出许远。

“起。”子夜牵马朝前两步,看着百姓,话是问向冯树根:“这时怎么回事?”

冯树根站了起来,头也不敢抬的回答道:“回贤王爷话,三里屯全村急现疫病,已经死了几个乡亲,周县令得知此事,立刻下令封了此地。”

“真有疫病?”从马车内探出个头来的林副院正一声惊呼,脸上不是对百姓的怜悯,而是一脸的兴奋,看到光辉前程的兴奋!

靖王一个冷眼过去,他立刻吓得又缩回了马车内。

但他的话,对面的冯树根听到了,而且他还注意到,马车里出来提问的老人家,身上穿的是官服,不是他们大人身上的文官服,也不是武将的将服,而是他曾听闻的太医所着的绿色,而且还是深绿色。

他大胆的猜测,那位老先生是太医院里有地位的太医,也许还是御医!

立刻供手回答道:“回大人话,确是疫病,全村皆已染病,我们周县令现正在三里屯村外。”

子夜脸上是靖王从来没见到过的严肃,他冷眼扫视着那些百姓一圈后,“来人,下令全曲阳禁止进出,任何人若是擅闯,格杀勿论!”

周围没有应声,但一阵阵风声吹过,转瞬间,便成排的黑衣人已经站到了那些衙役的身后,个个手里皆握着出鞘的长剑,剑峰在阳光下,闪着冷入骨血的寒!

不只是百姓全傻眼,就是那些衙役个个也都愣住。

贤王这是何意?是要对曲阳。。。。。。赶尽杀绝?

但在那冒着寒光的剑下,没人敢说什么,不过个个全用着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一众人。

子夜看向了冯树根旁边的几十个衙役,“袖边蓝底白线,你们是宁屏县的衙役?”

“回,回贤王爷,我们是宁屏县的衙役。”

“回去告诉你们县令,本王马上进入曲阳,让他自己想办法,让药商准备药材,三日后本王会安排人去取。”

随着子夜的话落,夜影从袖子里取出张折好的纸递给了回话的那个衙役。

衙役颤着手接过纸,不安的望着子夜。

子夜朝他们摆了摆手。“这里不用你们守着。”

“是。”一众人赶紧朝子夜又是一跪后,起来快速的离开。

子夜又策马朝前,直到站在了路障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百姓,用内力将声音扩大喊道:

“皇上已知曲阳受灾,百姓受苦,皇上心中甚痛,特命本王为东南巡察使前来了解尔等实情。还有靖王,是来为你们重建家园。

你们若是现在想走,行,本王不拦你们,本王身后的马车里坐着都是太医院的御医,本王还请了天下闻名的林神医与本王一同前来。

等下本王让他们为你们要走的人检查,暂时确定身体没问题的,你们再在此处停留七天,确保无事后,本王放你们离开。

但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今日离开,重建后的曲阳不再有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容身之地。”

一众百姓皆是面面相视,王爷的话他们可不敢不信,说是他们走了后重建的家园没他们的份,必就是没他们的份。可若不走,三里屯已传已经全村都染了病,谁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他们身上?

不过王爷不只带了御医来,还带着神医!

没有人是想离开自己家的,若自己家安全,何必离开的前往未知之地,也许去的也是死路一条?

在百姓们纠结间,贤王已经下令衙役打开路障,在百姓好奇的目光中,贤王竟然策马穿过了路障,并且没有停留之意,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接着便是靖王,然后是贤王口中的林神医,接着是护卫与几辆坐着御医的马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群的百姓。

而且这些百姓中,还有一些是他们当中有人认识的!

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曲阳?怎么现在跟在贤王的身边?

众百姓自觉的让出了条,子夜带着众人毫无停留,但速度也不快的穿过他们。

贤王这是。。。。。。前往曲阳?

第97章 危情

可曲阳有疫病呀?

贤王堂堂一国王爷,曲阳有疫病他都敢前往。

曲阳本来是他们的家,王爷都不怕,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二子,你怎么跟在贤王身边呀?你发达了?”灾民中有人认出了跟随子夜回来的百姓,立刻挤了过去问道。

“哪呢,俺只到越城,贤王爷刚好路过越城,收留了俺。俺一听是贤王爷是回曲阳,并且靖王爷还是来重建曲阳,俺就跟着回来了。”

“狗蛋,贤王爷真的是来帮我们的?”

“肯定的,你们别傻了,贤王爷身边的神医医术可好了,能治疫病的。我当时在幽城外就染了病,是林神医救了我,我两三天就好了。”

。。。。。。

不断的有相识的百姓在问那些被子夜一路带回来的百姓,得到的回答都是要相信贤王、靖王,贤王、靖王是来救他们的。

靖王看着前方马背上的那道并不伟岸的甚至显得瘦小的身影,突然的感觉他是那般的高大!

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十九弟带着那些壮汉的目的,那他也不配当个王了。

十九弟果然不愧为白面神算,原来他在路上,就已经算了可能会碰到这样的场景。他们说什么,都不如相识之人说的更有信服力。

只选壮汉,那是防半路施了他们的后腿。

当时才在幽城,他竟然已经算到了曲阳的事情,十九弟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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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百姓的将信将疑,目送着贤王的队伍,还有那些跟着贤王的百姓,慢慢离开得他们都已看不见。

渐渐的,从一两个拎起了自己的东西朝回走,到越来越多的人,最后形成一道人河朝着曲阳方向而流去。

冯树根等衙役全被这震撼的场面所震到,等最后的百姓离开的背影越来越小,他们这才反应了过来。

一个衙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还留着的十来个动也不动的黑衣人,挠着头小声的问道:“冯头,咱们现在怎么办?”

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也根上去?

为毛毛他也想根着走呢?

几乎所有衙役都根他有一样的感觉,主要是刚才那场面,实在是太震憾人心。像是一个天神,带着他在凡间的子民走向新生活一样。

尤其是贤王离开时,那随风而动飘逸着银发的背影,实在太像立刻要飞升而去!

“走。”冯树根大手一挥,他自己为首的穿过路障朝着曲阳方向小跑而去。

两位王爷都不怕,他们本就是曲阳的衙役,他们怕什么?

有那个脸怕?

立刻的,一众衙役全跟着小跑与冯树根一同朝曲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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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百姓追上贤王的队伍时,他们个个眼框全红了。

这正是这条路通往曲阳最为危险之处,一侧是望不到顶的几乎垂直的崖壁,另一边是深到看不到底的悬崖,只有一条近约五百米,且还有些向下倾斜的路可以通行。

他们来时,哪怕仅是一两个人,路过这里都是害怕的,不是因为路不够大的不够走,而是一侧的崖壁上常年都有水滴下,造成道路及滑,又因路面是斜的,一个不小心便会滑下悬崖去。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他们哪里会走这条道路,还不是听官道已经被官府封了,他们从这儿走的希望碰下运气。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悬崖的一方,站着一排黑衣人,互相手牵着手站得笔直,最最令他们不敢想的是,可以看到的中间位置,竟然一身银白大氅一头银发的贤王与一身浅蓝大氅的靖王也站在崖边!

贤王、靖王啊!

他们这些人全死光了,也值不上他们一条命,可是他们现在竟然。。。。。。!!!

追上来的冯树根等人,刚开始看到一群百姓不动的安静全站着,还有停在角落的马车,他们还感觉奇怪。一想到这里地段的特殊,以为是前面贤王等人出了事情,赶紧全挤到了前面。

结果一个看这个情况,个个全傻眼了。

这个地段最危险的大约有三百米,再过去虽然路面也是斜的,不过地面干燥,且路慢慢加大,就不算是特危险之地。

而且,两位王爷的人明显不够,在他们前方一段,还有三四十米的样子,并没有黑衣人护着。

冯树根双眼一红,立刻带头朝那边走去,走到第一个黑衣人旁边,主动的站到和黑衣人一样的离悬崖才一步远的位置,与他们一样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回握住他的手腕。

有着冯树根带头,接着第二个衙役,第三个,第四个。。。。。。所有的衙役都站了过去,刚好排到百姓面前。

第一排的百姓,不知是谁开的头,从第一个人跪了下去,接着便是另一个,不会儿就全排都跪了下去。第二排,第三排,不一会儿,全部的百姓没有一个没有跪下。

一片寂静中,传来阵阵的抽泣声。

“两个两个的相扶走过去~~~~”前方传来子夜用内力传来的声音。

百姓全互相扶着起来,不用人去指挥,大家皆自觉的两个两个开始朝着对面走去,一个个都加快了步子,只希望他们快些过去,让贤王他们能安全些。

近两万的百姓,两人一起的过去,地面又滑,可想而知那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到哪里。

虽然他们无论认不认识,都是不自觉的两人互相搀扶着,稳住自己的同时,避免碰到旁边当‘护栏’的一排人。

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能稳住,偶尔的碰到总是有,不过那些黑衣人如真的木桩一样立在那儿,基本都没什么大问题。

眼看着队伍就要全数过去,剩下的已经不足百人。突然,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脚下一滑,因抱着孩子无法与旁边之人相扶,她完全没有支撑倒地后朝着斜坡滑下。

“啊!~”一叫尖叫,她死死的抱住孩子,身体后背撞到了一个夜卫的腿上。

因着撞力,夜卫立时全身不稳的一晃,手搭手的‘护栏’,一人晃动便是周围几人全晃动,更何况妇人与孩子身下的力全受在了这个夜卫的小脚上。

第98章 靖王震憾

地面本就滑,再深的内力也顶不住这近半天长时间的消耗,个个夜卫都已经疲惫,全是靠着毅力在支撑着,这一撞就像是戳破这份毅力的锥子,瞬间让那位夜卫自己也根着朝后滑去。

“十三,挺住。”旁边两人紧紧的拽住他的手,可大家情况都是类似,他们越是不放手,连带着他们也被施着在朝后滑去。

正是在危急时刻,眼见着几人就要滑到崖沿,突然的不知哪来一股力量,如只大手将他们朝内推去。

不只是他们,所有的‘护栏’都感觉到身后多了份力,在托着他们,瞬间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妇人赶紧借着旁边人的伸出的手爬了起来,含着泪抱紧了孩子,快步的朝前走去。这时他们越停留,对这些英雄来说,越是多一分危险。

渐渐的,所有百姓都过了危险地段。

从衙役开始,一个个‘护栏’也快速开始过去。

等到子夜与夜影时,子夜却让旁边的林神医与林神医旁的靖王先走,林神医点了下头,拉起一脸不解准备开口的靖王,什么都没有说的立刻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子夜与夜影二人。

子夜全身一软,夜影及时的扶住他,将他扶到了最里面,背靠着崖壁坐下。

“爷,您怎么样?”

子夜不语,只是静静闭目靠着。

她的异能,毒没解前,几乎全数拿来压制体内的毒,否则她怎么可能撑到解毒的那天?

等毒解了,不周山那样的好地方,可以说是整个大陆最接近天的地方,他便留了下来,强化异能的同时,也借机修练,让春娘传给他的内力真正的属于自己。

但她现在的异能与上一世相比,还是弱了太多,能调动空间之力的范围,仅在百米内。刚才夜卫出事,他这一出手,已经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若不是内力与异能一同撑着,后果。。。。。。

现在他很累,真心很累,是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这般累,比当初毒发后还累,好想睡一觉。

可是不能!

一道脚步声急匆匆的跑来,林神医一脸急切的冲了过来,一看到他们现在这样儿,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粒药递到子夜的嘴边,“王爷,快。”

这是用当初在不周山在王爷解毒后闭关的时间里,抓到的冰蚕与其它珍贵药材地起,由王爷自己制出只针对王爷身体的丹药。

王爷自从解毒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些无法理解的变化,现在虽然是百毒不侵,可同时,对正常人有较的药,对他却毫无作用,但正常人吃了无法承受之药,却对王爷只是起到个有较而以。

子夜张口吃了,果然是只针对他有用之药,不过几息,他脸上的气色就好了许多,不再苍白一脸的疲意,还有了些许淡淡的红晕。

“这药别浪费?”材料太珍贵,这东西要是吃完了可真不太好再弄出来,他可以扛扛就过去的。

“一共二十个,王爷第一次吃,还有十九个。王爷只要以后别这样不要命,自然用不上这药。”林神医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与无奈。

子夜伸手,夜影与林神医一同搀着他起来,“爷本不是什么大善人,可夜卫是跟着爷出生入死过来的兄弟,爷怎么可能让他们有事?

那些百姓是听了爷的话跟着回去,爷也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在爷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而且,这是爷站稳朝堂的第一步,爷更不容许有任何的失误。”

林神医明白,就因为明白,他越发的心疼他,“再休息会儿?”

“不了。”子夜抖了下衣服,一拍白玉萧,又恢复了一身的仙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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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之路中,所有人都停在那儿,等候着贤王的到来。

为首的靖王爷目光期盼的看着来时的方向。刚才他若没有看错,十九弟脸上的气色十分不好。

刚才做为‘护栏’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托了自己的力,问了明六,他有也那感觉。

他几乎可以肯定,必是十九弟用内力助他们所有人。

虽然不知十九弟为何从一个巨毒缠身的人,只过了两年便内力如此之强?

也许,是与他所说的所遇高人有关。

可再强的内力,他们与那些衙役加起来可是有百来号人,便是王家里面被传为炎習第一高手的鬼老,也不见得有这能力能支撑如此之久!

十九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贤王爷来了,贤王爷来了!~~~”百姓的狂呼声,叫回了靖王跑远的思绪。

顺着来时的路看去,只见一身淡蓝长袍,腰间玉腰带侧挂着白玉佩,外披银狐毛领大氅,一头银发在轻风中微微舞动,绝色的容颜在夕阳之下,越发显得不似真实。

这是第一次,靖王被子夜深深的震撼!

不仅是因为他的身姿卓越,不必言语的就自带镇人之气场,更因身后百姓的狂呼声,还有他刚才的所做所为。

用自己的命,护百姓一路平安。这是何等之气度,又是何等之伟大?

说句实话,若不是十九弟下令手下站好,自己也让马先走的下去站在那儿,他决不可能做出今天这般疯狂的事情。

他没有看不起百姓之心,也无视人命为草芥之意。

可他是皇子,再怎么样,骨子还是有着皇子的骄傲!

若不是因十九弟,他怎么可能弃自己而去救子民?

但等他到了这里时,百姓们竟然全站得整齐的在等他们,看着他时那眼中发自内心的敬仰与感激,让他突然明白——有些事有所为,有些事有所不为。

为百姓谋福,若真做到,岂是一个满足二字可以形容。

那是发自内心从来没有过的自豪,也是他此生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若是过去,百姓见到十九弟比见到他时更加的狂热与敬仰,甚至有人带着的是一种见到神佛的虔诚,想来他就算表面不表现,心中还是会感觉膈应的。

无论怎么说,他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而十九弟仅是被改了国姓的异姓王。没有一个皇子,在看到异姓王比自己更得百姓爱戴会感觉舒服。

第99章 本王不好功

可现在他没有这种感觉,有的只是应当,十九弟理应受这些百姓如此爱戴。

十九弟不喜过多言语,甚至在曲阳边界处,他对百姓之语无一句安抚,话里话外全是威胁。但他做的事情,却全在为百姓着想。

百姓是没有读过什么书,可他们不是真蠢,眼睛也不是白长,上位者对他们真正是何态度,他们会看会去感受。

他突然的想起了太子,又想起了九皇叔。

一个天天嘴里总是仁意爱民,可他从来没见过太子真正做出过什么为百姓的实事。

九皇叔呢,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但件件事情,总是将百姓放于前面。

十九弟,不愧是九皇叔一手教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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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等子夜一走近,她立刻抱着孩子朝着子夜便跪下,什么话都没说,已是泣不成声。

她一出来,就在这儿等着那些黑衣人出来想感谢他们,但一直都没有等到,后来原先跟着贤王的乡亲说,那些是贤王身边保护贤王的暗卫,没有贤王命令,不会出现在人前。

她不知道什么叫暗卫,但听懂了他们没贤王命令就会躲在暗处的意思。

既然他们是贤王的人,那她便在这儿等贤王出来感谢贤王!

从来没有一个大人,能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如此爱护,就是原来他们村的村长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们只是有听说过,听说吃个饭都一两百碗,妻妾成堆,看人不顺眼就能砍人的王爷!

可是他们偏偏命好的就碰到了,不只碰到,她和孩子的命还是王爷的人救的。

她一家全都死光了,是相公把她和孩子放到木板上,才让她和孩子留了条命。如果今天是她出事她无所谓,可若孩子出事,她怎么和地下的相公交待?

贤王不仅是救了她和孩子的命,救的是相公一家唯一留下的血脉啊!

子夜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跃上了自己跑过来的白影,百姓已自发的让出了路,子夜一拍白影,白影嘚瑟的一个扬头长呜一声,朝前狂奔而去。

靖王等人也是立刻上马,紧随而去,身穿黑衣的暗卫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有几个护卫还站在旁边,看样子是要保护他们这些百姓一同离开。

一个一路上做饭的妇人,大家都叫她三娘。过去扶起那母子,“贤王爷是个不喜言语的人,一路上我们跟着他,吃得足穿得暖,可是贤王爷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一句。

可是有一次,大雨瓢泼的,贤王爷就命令他的手下,带着我们去砍来树枝塔好遮雨棚,让我们避雨过夜。

那时候,我就明白,贤王爷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大妹子,你要真感激贤王爷,就和我一样,做些有用的事,帮着做个饭什么,就是感谢贤王爷了。”

妇人抹了下泪重重的点了点头,“俺会干活,俺在家就是做饭。”

不过因为跪得久了,而且太久没有吃过饱饭,站起来得急,头晕得全身一晃,差点儿没有摔倒。

三娘赶紧一手扶住她,等她站稳,立刻帮着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你还有家人吗?”

妇人又是双眼一红,咬着唇摇了摇头,“俺只有小狗儿了。”

三娘感同身受的拍着孩子轻轻抖动着,“那以后和我一起给大家做饭吧,我也是一个人过活,咱们俩做个伴。你以后叫我三娘就成,你叫什么?”

“俺,俺叫春花。谢谢三娘,俺一定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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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县很穷,非常非常的穷。

再因洪水的洗礼,那就不仅仅是穷,而是落魄到了骨子里,这份落魄,是发自县城灵魂深处的落魄。

整个县城,房子什么倒是还好,不过街道上到处都是百姓随意的寻了个地方蜷缩成一团在那,不用大脑去想都知道,他们不是休息,而是尽量不动的保存体力,不至于让自己更快的饿死。

至于缩成一团,是为了暖和些,二月的天气,他们在京城都要披着大氅才敢出门,更何况越来越冷的南北方向。

就连隐隐传来的孩童哭声,都是弱到令人揪心。

这些人神情没有一个不是麻木的,哪怕他们这些明显穿着华贵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按理人在走投无路之时,见到有钱人,那是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哪怕这些路过的仅是施舍一点点。

可是他们没有,最多的就是用无望的目光看他们一眼,有的甚至连目光都舍不得施舍给他们。

靖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怎么会这样?”

朝廷从曲阳受灾报上去之后,几乎相隔一月就会下发一次灾银,还有粮食与取暖等物,怎么还会看到现在的惨状?

“周南虽是曲阳的边界,但并非京城通往曲阳的必经之路,灾银物资等从京城送往曲阳,仅是从周南角角落路过下而以。

灾银等物从曲阳再层层的发往各城各镇各县,还有中间那些贪这国难财的,所算下来,五哥觉得,真正能到周南县,能到这些百姓手里的,还有多少东西?”

子夜的声音很轻,没有愤怒,没有怜悯,靖王听在耳中却感觉脸颊生疼,十九弟的话似两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那你。。。。。。”为何向父皇提意全国商人捐银捐物?不是助长那些贪官的贪念,帮他们把腰包越吃越鼓?

“本王不好功。”子夜转头冲靖王莫测一笑,接着负手朝县衙方向走去。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乎一直将自己当成了隐形人的林神医,还有夜影。

他已经把两件大功摆到了靖王与平王面前,端看他们会不会去把握了!

靖王呆滞住的看着前方那道他们中最为弱小的背影,十九弟的意思,他明白。就因为明白了,他越发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十九弟了。

这是一项多么大的功!

十九弟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难不成十九弟是怕招人的眼?

可是从他在乹阳门说出那些建议时,就已经不仅是招人眼,可以说是招人恨了。

那十九弟到底是为何?

为二哥?

可是若此行顺利,他的功可是明显比二哥要高出不知多少!

是要将他也摆到人前,去挡太子对二哥的暗箭?

第100章 抵达周南县

周南县的县衙,说是县衙吧,外表看着大致倒是可以看出县衙的规模。也就是墙体脱落得厉害,连院墙顶瓦片都不齐整,看着有些不像样。

门口没个衙役站职,这个暂时可以理解,冯树根都自己带队去关口拦截百姓了,更何况现在是紧迫时期,相信还留守在县衙内的衙役不出五个。

只是当他们一众人走进去后,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县衙,这就是一个难民营。不只是难民营,还是那种只收留濒死之人的难民营。

县衙大门是敞开的,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压抑着的呻吟声。

一脚迈入进去,入目的左右两侧,全是躺在草席上的百姓,除了中间留条可以两人通行的路外,整个外院几乎摆满了草堆,草堆上躺着的全是男人,有老有少,但没有一个不是面露死灰之色,有的紧闭双眼,完全看不出死活。直至正门对面的礼仪门,也就是县衙的第二道门。

他们一行从这些人面前经过,与街上的百姓一样,完全引不起这些人的注意。不说是注意,这回更好了,连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的都没有。

礼仪门就是中间一个大壁影,人从左右两侧而入。左侧为有身份之人通行,右侧为百姓通行。

一众人自礼仪门左侧进入,便看到通往大学的大空地上,除了中间的石铺走道留着外,左右两侧也同样是密密麻麻的躺着百姓,只是这里躺着的皆是女人与小孩。

一来应该是因为这里面全是妇女儿童的原因,二来这里也总算是有能站着的人存在,总算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一个穿着上下灰色袄子的小姑娘正在给一个躺着着老人家喂水,听到声音的转过头来,一看到一群男人进来,立刻放下碗冲了过来,双手一张的拦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里面男子不可进入,你们没有看到门口的布告吗?”小姑娘还挺凶,圆圆的大眼睛瞪得眼白比瞳孔都多。

“放肆。”明六大喝,这里可是两位王爷,她一个民女,竟然敢如此态度。

靖王不悦的一眼瞪去,冲老百姓耍威风,算什么本事?

明六立刻知错的低下头后退一步,他也立刻明白自己错了。只是本能的一个反应,他一个做属下的,自然不愿主子受了错待。

可是却忘了,主子这次前来是干什么的!

靖王看了眼身边的子夜,见他一副事外之人的样子,便明白,十九弟这是将这事儿交给他出面。

“本。。。。。。我们是来找杨县令,不知他可否在?”

小姑娘就是刚才一看到他们一时冲动的冲了过来,被那护卫一喝,再一注意这些人的穿着与排场,她也猜出这些人一定来头不小,可能还是什么官之类的。

放下了拦他们的手,对着站于最前的两个明显是主子的行了个标准的万福常礼【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家父已前往周南县四日未归,各位先生若是来寻家父,烦请改日再来。”

一看她行的礼,众人就知道她并非普通的民女,再一听她这话,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全变了,就是子夜脸上都闪过赞赏。着实是她身上所穿,和她刚才所做的事情,怎么也无法与一县县令的女儿联想到一起。

最为震惊的是靖王,在他心中,官家小姐就是整天只知道绣花弹曲的等着出嫁,出嫁后又在后院争风吃醋的毫无正经做为。

“杨县令之女?”子夜目光转向了旁边已经好奇与戒备的望过来的百姓,“朝廷发有震灾银下来,原何这里是如此之景?”

子夜与靖王的周身气度,很难让人不将他们摆到高位去。

再一听他这问题,杨小姐心中立刻扬起了希望,苦笑一声回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从大水至今已有半年,周南县未收到朝廷发来的一两银子,仅是在水过后的一个月左右,送来过一次震灾粮,仅有三车。”

按炎習送灾粮车的规格,一车为五十袋,一袋为百斤【现在算一百六十斤】,三车就是一百五十袋。

才一千五百斤的粮食,整个县是多少灾民,又怎么够吃?

半年?

半年!

靖王心中大怒,连带着脸色自然不好。

一个皇子的气场出来,又岂是这些本来只能躺着的百姓与本是后院的官家小姐所能承受?

杨小姐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叔,本来菜色的小脸转而见白。

旁边的百姓看着他们的目光越是警惕,有的已经开始挣扎的准备起来。

子夜白玉萧一敲靖王的手背,脸上依旧是一脸淡笑道:“不必惊慌。【白玉萧一指靖王】这位是靖王爷,奉旨前来曲阳,为百姓谋福祉。本王便是路过,也不会无视你等之疾苦。”

靖王?

本王?

这两位都是王爷!!!

杨小姐立刻惊慌的跪下,“臣女参见两位王爷。”

这下一众百姓看他们的目光,不再是刚才的警惕,而是个个全都扬起了期盼与希望。

谁真的想死?

若是能活,谁又真的愿意这样只能躺着的等死?

“起来吧,本王与五哥一路前来甚是口渴,可否讨口水喝?府内可有能行动之人,为本王的手下带个路,将杨县令请回,本王有话问他。”

“臣女之过,两位王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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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正堂内,也是整个县衙唯一的一处没有躺着百姓之地,靖王面色沉重的侧着头看向堂外,那道灰色的身影,依旧穿梭于百姓当中。

子夜端起手边的清白喝了一口,“五哥何必烦恼?杨县令爱民如子,你当为炎習还有这般清廉之官而感到庆幸。”

“十九弟,你来曲阳前,是不是已经猜到会看到这些?百姓食不果腹,寒天之下衣不遮体。朝廷下发了近千万两银子,竟然全进了那些该死的贪官嘴里?”

淡淡了看了眼情绪激动的靖王,子夜几无情绪波动的反问:“贪官?哪些贪官?都有谁?靖王身为一个二品王爷,竟然口中无凭无据出此诋毁之言,可知此言若是传到百官耳中,会造成什么后果?”

第101章 可怜的靖王

“啪!~~”

靖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瞪着依旧一脸悠闲的子夜,“十九弟,亏你空有着贤王之封,仁爱之名。【指着门口】你看看那些百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子夜很是配合的目光看向了门外,杨小姐与一众百姓全目光惧怕却又不失好奇的望了进来,“五哥错看本王了,本王也仅是个普通人罢了。

百姓苦,苦之在身,痛之在心。

解百姓之苦,责之在皇上,在你们这些皇子,在朝中众臣。

自当,本王也有责。

所以本王在朝提之一议,明知曲阳有疫,本王接旨无异意的既刻前往。

本王自认,就是与你靖王相比,本王都对得起‘贤’之一字。”

明明很淡很淡的语气,却让靖王又再次的感受到了被重重打耳光的滋味。

的确,在接旨要前往曲阳时,他内心是不愿的。没有人不怕死,他承认,他也一样。同时,他还怪罪着十九弟,因为他不是时间的提意,父皇才会在这种时候,旨意他前往曲阳。

不得不承认,与十九弟一比,他枉为父皇之子,枉为靖王之称!

子夜无视了他懊恼之色,依旧淡声道:“贪官,自古便有。不会因为皇上的圣明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靖王有多爱护子民而灭。

没有一个真正为百姓所想之人不想灭了天下贪官,但凡事讲究一个证据。

本王与五哥打个比方,五哥若是想钓鱼,光有个满是鱼的鱼塘给你够吗?

不够。

你还要有鱼饵,鱼竿,装鱼的桶,最后所钓之鱼才会经过大厨之手烹饪成美味的摆到你面前。”

靖王瞬间冷静了下来,深深看了子夜一眼重新坐下,目光悠远的又看向了门外。

鱼饵,鱼竿,装鱼的桶,变成美味!

灾银是鱼,百姓是饵,贪官是那竿,而这些鱼,入的却是那个钓鱼之人之口。

他明白了,十九弟是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子夜放下杯子起来,右手拿着白玉萧,轻敲着左右掌心,朝着门外走去,“五哥,本王累了,想来府中已准备好了你我的休息之处。万事有缓有急,三天而以,咱静等便可。”

靖王反应了过来,对啊,十九弟下令宁屏县令三天内准备好药材,听十九弟这意思,应该是也有准备应急的粮食。

而且二哥此次必会亲自前来曲阳,因十九弟。前往曲阳,二哥必经周南县,也因十九弟!

是他冲动了!

御医中除了两个小太医外,没有一个现在对贤王不是抱着怨念。

过山道时,贤王下令他们弃了马车。好吧,当时的确危险,可这危险不本也是贤王所带来的,要是他不下令走的小道,他们又岂会要通过那天险之道?

弃了马车,他们自然只能与百姓一样的一同走路。他们又不是那些贱民,干的都是服侍精贵人的大事儿,哪来的体力和那些人一样的一步步走到周南县?

但他们所诉所求没有用,贤王与靖王的护卫,个个就是榆木疙瘩,要是他们走得慢了,那些人连个等都不等,后来还是百姓将他们给轮流着背到了周南县。

本以为到了周南县就可以休息了,毕竟他们一路行来已经用了两个多时辰。但贤王竟然下令让他们马上开始为百姓看诊,一刻不许容缓。

这哪是贤王,这就是阎王。

林副院正是怨念最深的一个,他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

不过还好,快到曲阳城【曲阳州主城】了,忍忍,再忍忍!

有了林副院正带头,那些御医就是心中再不愿,也不得不跟着去为百姓看诊。他们唯一庆幸的是,周南县的百姓,并非得疫病而变成现在这样,大部分都是饿与冻的,有些虽是有病,但也是饿与冻出来的病。

站在窗口,看着下方来来去去忙碌的众人,靖王都不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带回来的那些百姓,全加入了救治周南县原百姓当中。有着御医的诊治,虽说现在没有药,但一一将每一个人的病记录在册,等药一到达便可依记录而治。

一切如火如茶的进行着,已经看不到他们刚到时的那无望之城的感觉。

转头看向在桌前吃野菜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子夜,靖王的神色有些莫名,“好吃吗?”

虽然他可以接受住这样仅是不漏风的房间,可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能完全接受这样的生活,至少那看着和草一样的东西,他实难下咽。

“嗯。”仅是点了点头,子夜又塞了一大筷子进嘴里,瘦瘦小小的脸,现在已经快要鼓成了包子。

一个个蠢的,苦菜呀,虽然味道不是很好,就是捞了一下,不过这才是真正的绿色健康食品,换他原来那个年代,这玩艺贵得和黄金都有得一拼。

受了他的影响,而且真心来说,着实是饿。一路行来,虽然带着粮食,但有个前提,得停下来才能煮吧?这一路赶的,若是真停下,大家都忙着休息了,所以几乎吃的全是干粮。

百姓们还好,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事。

不只不用饿着,而且那些对他们来说普通到了难以下咽的干粮,如油饼啦,馒头什么的,对那些百姓来说都是已经是过上了好日子,全是白面的东西,有些百姓过年都才能吃到。

可对靖王来说,这一路不只是累着的折磨,还有吃食上的折磨。

他虽然在京城不受皇上重视,日子和其它王爷一比算是紧巴巴的,但也是衣食无忧,哪曾受过这样的苦,要吃这些平时连想都不敢去想像的东西?

从一开始的完全不吃,到后面实在是饿得狠了,才会吃那么几口的充下饥,到了现在,其它人先别提,若是有只鸡放他面前,他都能把骨头啃了!

靖王咽了下口水,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来到桌边坐下,看了眼子夜,在他鼓励的目光下,这才试探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

“噗~”一入口,他立刻就喷了。

“这么苦,你怎么吃得下去?”除苦外,甚至没油没味,十九弟是味觉出了问题?

第102章 总算是追上了

“这可是咱们今天能吃的唯一的东西,五哥等下别后悔。”子夜鄙视的撇了他一眼,筷子根本就没有停过,也没有停的意思。

看了眼桌上唯一的碗内本来仅够一人吃,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的东西,靖王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法忍耐这种苦味的放下了筷子,大方的把碗往子夜方向一推。

“五哥看你最近瘦得厉害,还是留给你了。”

“切。”不爱吃就说,子夜再次更加深的鄙视之。也不再客气的抱起碗直接用扒的,三下两下就将碗里的苦菜清空。

然后非常夸张的在摸了摸肚子,拉伸了下肚子,打了个大大的嗝。

靖王。。。。。。

一道急促的踩楼梯声音传来,转眼,杨小姐就微喘着气的出现在门口。

“贤王爷,京城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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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刚一出现在二门,都沿路排到了正门的一堆黑衣护卫打扮的人尽数跪下。

“参见十九爷!~”

“寒二?”子夜一愣,但愣过后,他又想笑,却不自觉的双眼红了。

九皇叔,就算生他的气了,依旧还是他最最坚强的后盾。

看看他们抬着的那一袋一袋,子夜不用去开,就知道不是粮食就是药材。

“十九爷,属下等奉王爷之命,在十九爷当巡查使期间,全数听命于十九爷。”寒二有些激动的看着子夜。

总算是追上了,万幸他选的也是近路,若是他选的官道,搞不好得和十九爷错开。他怎么也没想到,十九爷竟然一路过来,除了绕路于越城外,后面的全数走的都是小道。

十九爷身边人数又不多,至少没有按正规的一品王爷排场去走,若不是在曲阳的关门那看到十九爷的暗卫守在那里,他们根本不会绕路进周南县,而是依旧小路的一路朝东南而去,直奔曲阳。

“起来吧,都带了什么?”

寒二站了起来,很自然的站到子夜身侧,“回十九爷话,全是药材。王爷说了,平王很快也会到来,灾银灾粮这些,自有平王处理。可十九爷您一路而来,定是会与靖王爷相汇,也就会带着御医一同前往曲阳,药材虽然后面会根上,但带些应急的总是要。”

“把这些交给林神医,你跟爷来。”

子夜转过身,迎面的靖王头一次没再跟着,而是侧向让出了路。

九皇叔!

母妃说的果真不错,只要十九弟有前往曲阳,九皇叔必不会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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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于身后,子夜背对着寒二许久,终还是如低喃着的问道:“九皇叔。。。。。。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爷?”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

“没有。”寒二是个不会撒谎的,也就是木的,否则随意换个活泛的,也知道此刻不该讲真话出来。

握着白玉萧的手一紧,又是一个许久不语后,等子夜再转过头来面对寒二,他已经又恢复成了一脸淡笑嫡仙般的人儿。

“既是你来了,正好有一事要你去办。你们略做休息,明天一早你亲自跑一趟,带人去宁屏县把爷要的东西取回来,另外弄些粮食,也不用太多,够一两万人吃个两三天便可。”

一两万人吃两三天,一个县供应?

不过寒二没任何反驳的领了命转身就走。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子夜脸上的笑容即刻凝在了脸上,接而转为了一脸苦涩。

九皇叔。

九皇叔!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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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本是宁静的,只是周南县今天的夜,与宁静这二字背道而驰。

衙内做饭的地方,现在是在后院后门的旁边,由石头搭起了十几口大锅,此刻没有一口是空着的全都冒着热气。

三娘从到达县衙开始,手里的活就没有停过。虽然衙内已经没有了粮食,大家伙能吃的,都是依旧还能活动的百姓去周围的山里采的野菜野果等物,但这些东西也要煮吧!

这也是为什么子夜他们到来时,只能看到躺着动不了的百姓之原因,实在是能吃的近的都已经采光,去采个来回没个一整天都不可能能回得来。

他们都是一伙人的去采一次回来,供应大家伙明天的吃食,明天接着去采后天吃的,如此反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三娘,今天真是谢谢你。”杨小姐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揉着手,看着三娘在几口大锅上劳作,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同时也感激在父亲房间里的两位王爷,如果不是他们,今天这些锅里不会有米粒,虽然不多,可他们已经把所带的粮食全拿了出来。

三娘不在意的笑道:“大小姐怎么能说这话,您这不是骂民妇吗?民妇一路上过来,本来就一直是给大家做饭的。”

其实她手已经都快要抬不起来,在衙内有四千多个百姓,还有衙外无法入住只能在街上的几千百姓,七七八八加起来,原来吃全靠着县衙提供。

她从到达到现在,手都没有停过。

但人家县令家的大小姐以前天天都能做,她一个民妇又怎么能说累?

杨小姐腼腆笑道:“三娘别叫大小姐了,叫我莹玉就可以。”

“这可使不得。”要不是锅离不开搅动,三娘都会跪下来。

哪有县令家的小姐不叫小姐的,可是要杀头的。

杨莹玉也没有勉强,转头看向默默洗着野果子的春花和她身边也帮着在洗的孩子,“春花姐,你这孩子多大了?”

“回,回大小姐话,小狗儿四岁了。”春花比三娘更紧张,从来没有和比村长更大的官说过话的她,不要说县令的女儿,就是见到衙役她都害怕。

还是她的儿子,懵懵懂懂的看着杨莹玉,小眼睛里全是好奇。

杨莹玉长得不错,小家碧玉形的。不过是因为这半年来的蹉跎,令她不只气色看着很差,而且脸上还有了十几岁少女不该有的沧桑之色。

见自己在这里越发让她们不自在,不只是她们两个,其它在帮忙的妇女,有的甚至头都不敢抬一下,杨莹玉不准备再影响她们的起身准备离开。

腿还没迈呢,贤王身旁的护卫,好像是叫夜影的迈着大长腿进来站在回廊入口处。

“杨小姐,我们王爷有请。”

第103章 先斩后奏之权

子夜将杯子推向了对面拘谨的杨莹玉,“杨小姐,本王请你来,是有一事请教。周南县原何变成现今这般?自进城一路行来,城中房屋似乎并未受到水患的严重影响,为何现今百姓只能住在县衙内?”

搞得和z国五六十年代时一样,吃着大锅饭,不过那时的z国起码住是住在自己家吧。

可是他们进城后所看到的城中房屋,并不像是被水淹过,就是破了些,但并没有水淹而留下的痕迹,百姓却是集中在了县衙内。

这里人盖房子虽说城里的已经用上砖,但是砖贵,并不是所有百姓都用得起,还是很看到很多以土为主的房屋。

如果水真的淹进了县城内,这些以土为建的房子,是很容易停下印迹的。可是他们一路进来,都没有看到这样的痕迹。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虽然炎習并没有成熟的防洪防旱之法,但每个城,包括小小县城,城墙都建得很厚,用来抵御敌军的同时,也有防洪之较,只要城门紧闭,虽不能完全的阻隔洪水,不过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而且周南县内并没有河流,连条小溪都没有,平日百姓喝水只能靠井或是出城去河里运水进城,这也令周南县有了个特殊的职业,便是卖水贩。

子夜大致猜出了原因是什么,不过刚才靖王这个社会生活的白痴问了他这问题,他个人认为,这问题由他回答,不如由这里的当家做主者回答更能让靖王明白些--百姓真正的疾苦与灾后生存的不易!

杨莹玉欠了下身,没有那个胆子去接水,而是低着恭敬的回答:“回贤王爷话,半年前,也就是去年六月初开始,周宁县没有一天不下暴雨。

接连一下就是半月,城外的运河之水已漫过了石桥。

周南县朝上与三溪县之中,有座堤坝,本是用来蓄水防止干旱,但因长年失修,父亲担心堤坝会出问题,派人去查看了堤坝后,发现已出现了缺口。

此事可大可小,父亲担心若是堤坝一毁,那水直朝周南县而来,仅靠城门必不能阻止洪水的冲击。

于是父亲命臣女将县城周围的百姓劝到城中躲避,留下的几百个壮劳力在北城门外用木材把城门封死,他自己带着城中的大部分壮劳力前往堤坝处,想补上缺口。”

一滴泪水垂直落下,滴在杨莹玉的脚面,接着便是一滴接着一滴。

“可是他们走了没多久,洪水就冲了下来。。。。。。父亲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被李叔叔背了回来,当时跟着父亲回来的百姓,还不到十人。”

子夜与靖王看着那哭得压抑的杨莹玉,心中皆是一片沉重。

杨县令的决策错了,这的确不假,那种时候,他不应该带人前往堤坝。所以他自责,因为他把壮劳力都带走了,县中只留下了几百个壮劳力,还有就是一堆老弱妇孺。

子夜突然有些感觉好笑,而他也确笑了,低低的笑声,笑得靖王面露不可思议的朝他看去。

便是杨莹玉,都忘了害怕的抬头,满脸全是泪水,同样疑惑的看向了他。

“你不想你父亲接着为官。”子夜用的是肯定句。

“进府之后,没有看到下人,仅是身为官家小姐的你一人在跑上跑下,这点本王可以理解为杨县令清廉,并未有什么下人服侍,就连你这个女儿身边,也没有个丫环。

但本王与五哥前来,接待的是你,为我们安排房间,甚至连打扫好房间给我们住的也是你,而身为当家主母的杨夫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炎習有律,地方官员前往任职,必带家眷前往。一来是防止官员离家眷太远而在处理公事上分了心,二来也是防止有人挟家眷而威胁了官员。

而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本王除了见你在百姓中穿梭,并未见去过其它房间,这就可排除杨夫人是重病或是身体不便而不能出现的原因。

那本王只能猜测,杨夫人已是不幸。

你身为杨县令的女儿,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并非那闺阁中肤浅之女子。

所以,你不会不清楚,你刚才对本王与五哥所说的这些,会对你父亲的官途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若是没有我们看到的你父亲与你爱民这点,贬官是轻,重罚甚至处死才是应当。”

在杨莹玉震惊得已经忘了反应,只是木木的看着子夜的目光下,子夜说出了她内心真正的目的:

“你就是利用你父爱民这点,依本王与五哥亲眼所见,故尔杨县令所犯之错,本王与五哥都不会重罚于他,最多便是罢了他的官。”

杨莹玉立刻“咚”的跪下,什么话都没说的低着头,却已是什么话都说了。

靖王现在不只是震惊,而是完全的呆住了。

原来这才是十九弟身为白面神算的一面!

但子夜令他更受惊吓的还在后面。

“杨小姐可知,你刚才所言,本王注意到的重点,并非杨县令之过,而是杨县令受民如子之心。炎習有杨县令这般在天灾之前,心中所思所想皆是百姓之官,这是我炎習之大幸。

此等官员,本王必会奉明于皇上,加-官-进-爵!”

最后四个字,子夜是一句一字加重了语气的念着。

等他的话落,杨莹玉如全身都脱了力一般,全力一软的瘫坐到了地上。那几近绝望的目光呆呆看着地面,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杨小姐身在周南县,离京城甚远,不是很了解本王也实属正常。”子夜敲了敲白玉萧站了起来,踱步到她的面前,蹲下手用白玉萧抬起她的下巴。

明明是调戏小姑娘的不正经之行为,但他去做,都偏偏毫无浪子之感。

“皇上封本王为东南巡查使,可行先斩后奏之权。炎習自开国以来,除本王外,也仅有五十几年前-本王先祖下巡西北时,有此权利。”

不说是靖王的反应,寒二是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五十几年前的贤王的确是下巡西北时有先斩后奏之权,可是十九爷,好像皇上没给您这样的权利吧?

看样子,他还是早些给王爷去信,把这事儿告知王爷。

省得十九爷真先斩了谁,到时王爷都不好收场!

第104章 杨县令危

而靖王,他倒是没有怀疑子夜,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能有人敢当着一个皇子的面,去撒这种灭九族的慌!

不过不说太子那些人,就是他,现在都感觉心里酸酸的。父皇果真对十九弟,已经宠爱到了胜过他们这些真正皇子的地步。

他与十九弟一前一后的前往曲阳,好吧,十九弟不只是前往曲阳,他是整个东南巡查使,权利可直达东南关,到时就是皇后的亲哥哥,都得看十九弟的脸色。

可是再怎么的,他也是亲儿子吧!

父皇不只是没有对如十九弟一样的信托也就罢了,当时他离京时,父皇连个交待的话都没有。不说是交待的话了,也许他是何时离京,父皇都得等到锦衣卫上报后才能知道。

想一想,酸着子夜的同时,他对皇上,也是有着一层心寒。

天家父子,说是母凭子贵,有是也是子凭母贵。母妃不如皇贵妃得宠,母妃的母家也没皇后娘家有势力,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感觉这般的能远离权势之争平静的过日子也挺好。

但是现在,他突然的也有一种,也想要挣一挣抢一抢的想法,不是定要那把龙椅,而是至少--于公,他有出声之权。于私,在危机来临之时,他能保住自己想保之人。

杨莹玉整个人脑子都懵了,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一个后院闺阁女子,也仅是因\/为父亲打理仅有她自己一人的后院,再有着这次救灾民之事,胆子比正常那些闺中女子会大些。

但她哪是一个王爷的对手,更何况子夜这样无形中便会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王爷!

“本王知道灾银被贪,本王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此事。杨县令若是在此事之上有功,他之过,本王会亲自上奉于皇上,并为他请功。”

杨莹玉像是刚反应了过来,立刻的朝着子夜一阵磕头,“不要请功,贤王爷,求求您,臣女求求您,一定要救我父亲。”

救?

就是靖王都听出了别意,立刻问道:“可是有人威胁于杨县令?”

杨莹玉垂着泪重重一点头。

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大水淹没了不少农田后,也是在堤坝崩堤之后,曲阳就派来了官员,说是统计各地的受灾情况,当时天空依旧大雨瓢泼,是父亲带着那些人去了周围的村庄察看。

可是父亲是自己回来的,回来后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整天,等父亲从书房里出来后,一直保护着他的魏叔叔便不见了。

从那天开始,父亲不仅将周围的百姓全往县衙集中,命令她把衙内本来他们存的粮食等吃食拿出来,并且与城中一大善人一起,将全县城内所有的吃用全集中了起来统一分配。

人力也是一样,有了一种要自立更生等待救援的感觉。

的确,后面他们就是全只能凭自己,吃光了食物就到周围的山上去摘取能吃的,苦菜野果,只要是能吃的全摘。

她再傻,也明白,一向清廉的父亲,定是不答应某些人的要求,已经被曲阳所放弃。

再加有不少路过此地的百姓所诉,曲阳别处,就是隔壁的路桥县,都已经接受过朝廷的赈灾银粮,这更能说明,父亲或是说父亲所管理的周南县,已经被曲阳所弃。

下午知道来人是两位王爷,她就有为周南县讨一说法的想法,可是一来她怕这俩人不是真的王爷,二来怕这两位王爷并不是那爱民之人。

但经过了一天的观察,还有后面那些御医与百姓的到来,以及摄政王护卫的追随,她已经确定这两位是真正的天家之人。

而且从两位王爷的态度来看,他们妥妥的都是爱民之人。

但,她却改变了讨说法的主意。

周南县是炎習的,皇上与王爷都不可能放弃了周南县。父亲那样的性子,在官场中只会一步一步的得罪越来越多的人,不如趁这机会,让父亲远离官场,她陪着父亲寻个悠静之地让父亲颐养天年。

只是已经无法阻止两位王爷看到父亲为百姓的功绩,于是她这才想到向两位王爷说出父亲之过,这本也是父亲最为愧疚之处。她是想让父亲能功过相抵,一身轻的离开官场。

子夜亲自的伸手隔着衣服将她扶起,“炎習官员很多,却未必有几个杨县令这样的官。本王自认,若是本王摆在杨县令一样的位置,本王未必做得比他好。

你身为杨县令之女,有此孝心,实属杨县令之福!”

“五哥,本王还有事,你照顾好杨小姐。”话落,子夜已经出了房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被留下的靖王忍不住的追了两步,却不得不停了下来,独自面对着已经发懵的杨莹玉。

十九弟如此急迫的离开,他大致猜出了原因。

他们到来并不是隐秘而来,虽然赶了路并且走的是小道,可从京城将消息传到曲阳,并非比他们会慢多少,如果杨县令真的是贪没灾银之事的知情之人,甚至还是受过胁迫者。

被有心人知道,他们二人已经到达周南县,那杨县令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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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快马朝着三里屯方向急驰而去,为首的白影甩开了后面之人甚远。

周南县前往三里屯并不是非常的远,骑马大约也就两个时辰,不过已经算是周真县所属的村子中较远的一座。

一路都能看到大水淹过的痕迹,小些的树木因洪水而拦腰截断的比比皆是,但应该有过清理,至少一条可直达各村的土路之上,并没有树枝石头之类的阻碍物。

策马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离道路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隐约的刀剑相撞之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来。

子夜立刻勒马,转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左手扯马缰,右手抽出腰间的白玉萧。

林子很密,并且有着断枝等阻在路口中,并且林中断枝交错,骑马进林是不可能的。

轻压白影的脑袋借力而起,自各断枝上轻点而过,子夜如飞行于林间的白影,迅速朝着声音越来越明显处而去。

后面影夜与寒二等人也同样弃马,紧紧的跟上子夜的背影。

第105章 夜九重伤

夜九拉着一身是血的清瘦男人,边抵挡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两个黑衣人,边朝着林子深处而逃去。

一个黑衣人举剑朝着他的腰侧干脆利落的横切而来。

已经与敌边战边逃的交战了几个时辰,且还带着完全不会功夫的杨县令,夜九的体能已能了极限,对方虽是毫无花哨的这一招下来,他也只能是勉强的拉着同样几乎动不了的杨县令堪堪躲过。

但于此同时,另一边的黑衣人又一个当胸一剑刺来,仅是勉强躲过的夜九,自认这一招他是怎么也躲不了,只能将杨县令朝旁一推,尽量的侧身避开要害。

就在剑已到了他胸口的衣服面料之上时,突然的空气中传来道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接着‘呛’的一声,黑衣手里的剑如活了一般飞离了他的手,远远的钉在了一棵树杆上,还甚是友好的朝他们晃了晃以示招呼,告诉大家,它在这里。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是突然,紧追夜九的两个黑衣人都有着瞬间的愣神。

但高手过招,瞬间就是要命。

两个黑衣人连声都来不急发出,突兀的便双双倒下,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的脖子喉结处,都有一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树叶已深入得仅剩一点点小尖头露在外面。

一看到树叶,夜九松了口气,唯有主子最喜用这他自己说的纯天然武器,说是这样能省点造武器的银子来养他们。

人,无论何时都要有股气提着,尤其是像现在的夜九这样,若不是奉了主子之命要将杨县令带回而死死的撑着,他早已经累扒了。

这一放松,立刻疲惫感与身上所受之伤的痛感袭来,瞬间就让他连站都站不稳的朝着地上扒伏而去。

一支白玉萧横空出现,抵在了夜九的胸口,稳稳的托住他。

“夜影,带夜九回去。”

“是。”紧追过来慢了一步的夜影快速过去,抓起夜九的手臂托到自己肩上,扶着他就朝林子外走。

“寒二,你带杨县令回去。”子夜仅是看了眼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愣住的杨县令,转身就走。

寒二应了声是后可不是托扶着,而是直接的把杨县令扛到了肩膀就快步的跟上了子夜。练武之人,杨县令是否有重伤光从血量就可以大致猜出。

至于小伤这样扛着痛不痛?对于他们这些练武中人来说,这点痛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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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见黑,子夜等人才回到了县衙,主要是回程的路上,寒二可以不顾杨县令,但子夜可不想杨县令没被杀手杀死,却被小伤给生生痛死,所以放缓了速度。

杨莹玉一知道父亲被贤王爷救了回来,不是招不是传,而是救,她疯了一样的冲进了暂时为贤王所住原是她父亲所住的房间里。

杨县令早已昏迷,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样子,看着她心揪着的疼。

子夜有那么一丢丢几乎不存在的小内疚,寒二实在是太木,一路上把杨县令直接的挂在马背驮了回来,这才是造成杨县令昏迷与失血过多的真正原因。

但奈何寒二并没有这方向的认知,回到县衙后把杨县令往林神医身上一丢,然后就没事人一样的守在了他的身后。不说是林神医当时眉眼跳动得厉害,就是他都有种想抽他几鞭的感觉。

林神医已经诊治过,杨县令被夜九保护得及好,就是饿过了头,又崴了右脚,身上还有些轻微的皮外伤。与夜九一比,他身上的伤根本都不能算伤。

夜九被刺中了腹部,他自己拿腰带死死的绑住,这才会令他们刚看到他时,甚至几乎看不到他身上有什么伤。

林神医将腰带解开时,肠子都露出来了些,要不是子夜也在场,用异能护住了夜九,夜卫夜九的面孔恐怕要换成一张新的。

杨莹玉一缓过劲,立刻就跪到了子夜面前,“多谢贤王爷救命之恩。”

她刚才来的路上听说了,贤王爷的护卫伤得很重,恐有性命之忧。宰相门前都四品官,更何况是一品王爷身边的护卫!

子夜不语的站了起来,看了眼床上的杨县令后,无声的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犯难与共不离不弃的父女。

一出门,就见到靖王一脸像是便秘一样的站着。

“五哥有事?”

“是他吗?”他指的是太子。

敢这样公然去对一个朝廷命官动手的,他实在是想不出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除了有着东南关为护,有着正宫主位为母的太子,还能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他与十九弟都已经到达了曲阳,还敢行此杀人灭口之事?

子夜勾唇一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的绕过他朝着后院方面走去。

目标,夜九所在的地方。

靖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亦步亦行的跟着,脸上那便秘之色更浓,还有着深深的懊恼之意。

他到周南县时,想到的仅是周南县百姓已是如此,那再过去受灾更严重的其它曲阳地区,不是更加的严重?

他又该如何才能让曲阳恢复成原来的曲阳,二哥是否真能供应得上曲阳的银两用度。

想到的仅是。。。。。。?

他想了什么?

他想的无非就是皇子该想的那些,不能太过抢了太子的风头,也不能无建树的令父皇失望。

可十九弟呢?

就拿杨县令这个事情来说,若只是他,而不是十九弟在场,他自认,不可能会想到有人会行杀人灭口之事,更甚至亲自的送往去营救。

来到二院的库房内,这儿是现在唯一还能挤出来的空地方了。周南县早已没了库银可用,倒是也不用怎么收拾,三娘带着春花几个进来打扫与清洗了下,还算干净。

夜九还在深深的昏睡当中,临时搭着的木床上面,所用全是子夜与靖王随行所带的用品,虽然夜九的伤已经处理,但后期的防感染可不能忽视。

子夜上前掀开了他的被子,看了眼他裸0露着的上身腰部伤口所绑之处,并无出血,重新又将被子盖好,交待了照顾着夜九的夜十几句要注意之处,这才转身离开了库房。

第106章 管还是不管

吴府尹对此事都已报于朝廷几次,可一直没有得到朝廷回复。若不因此事多报数额,朝廷都快忘了曲阳也是炎習的天下。”

“利用灾银修缮府邸,是个好办法,本王受教了。”子夜勾唇一笑。

“成了,杨县令好好休息,明日带本王前去三里屯看下情况,是否真是疫情。”拍了拍白玉萧起来,子夜没说对他是处罚还是要保,抬脚便离开了房间。

等众人全都离开,房门关上,杨县令全身都软了的瘫坐到地上,本就菜色的脸上一片死灰,双眼呆滞的望着面前,好像失了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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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看不出喜怒的走在前往客栈的路上,周南县不大,但也并非没有客栈,还算是不错的客栈就有两家,只是灾情发生后,地里颗粒无收,百姓原来的存粮不是被大水冲了,就是本来就没多少存粮。

而县城内本来有钱的,要不就是渐渐的发现待在县城内根本没有希望,趁着还有力气,举家的逃离了周南县。

要不就是还有心善的,如唯一的杨大善人,把家里所有的存粮拿出来都给百姓分了,银子什么的也没省过,最后只要是值些钱的,他全卖了送到宁屏去卖换了粮,但一县几万人的嘴,哪是一个商家就能供应得起的?

后来他自己都搞得没得吃了,又染了风寒无医为他治疗,一施再施的,最后实在没办法,也被他夫人的娘家人来给接走了。

至于两家客栈,原来的老板早已关了门逃命去了。

不过关门对子夜来说算是难事吗?

撬开锁不就是了,他可是代朝廷办事而来,所有的御医往里面一放,就是这两家人将来回来,哪个敢说他的不是?

妹的,要是他狠一点,直接的征用都是应当。

客房内,子夜侧躺在床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白玉萧。

候在一侧的夜影有些担忧的问道:“爷,此事您要管吗?”

这事儿可是吃力不讨好,得罪了人,又未必会让自己有功,反正爷也不是皇上的亲儿子,管这破事儿做什么?

“对啊,管还是不管呢?”子夜也在纠结中。

第107章 三里屯现‘疫情’一

他原只是想来曲阳帮解决了疫病之事,这样他自己在百姓中留芳名。

这方面的事情让给平王与靖王,让他们俩都建了功,给太子同时立了两大敌人,他再跑东南关去闹点事儿,最不济给皇后的那位好哥哥添添堵。

完美!

但是。。。。。。

不是他小瞧了靖王,若他真不管此事,光凭着靖王的脑子,此事未必能大白于天下。就是二哥,也未必能把事情一一的抖出来。

靖王是。。。。。。怎么说呢,有些方面,的确是欠了些火候。至于二哥,性子太过于温和,而且二哥所思所想,过于瞻前顾后,心智有余魄力不足。

可若他自己介入进去,也非是不可,但。。。。。。可能会引来的,不仅仅是太子等人的杀身之祸,甚至连皇上,都会起了灭了他之心。

有小聪明的臣子可以,若是过于聪明,且聪明到已经威胁了自己儿子的地位,哪怕这个儿子并非自己非要传位之人,皇上也不可能心中不会膈应。

他此次东南一巡,最聪明的做法,便是救治百姓阻止疫情的蔓延并救治染疫之人,但同时必须的弄出些过错处来。

他有能力,不过这能力却上要借林神医之才,并且性子不够稳妥,终是要皇上或是九皇叔为他摆平后续。而不是提出了好建议的同时,还有着能力去执行自己所提之事,更是火眼金金的把如此巨大的贪墨大案都能查清理明。

当个臣子不易,当个并非真正的明君之下却有脑子的臣子,那是难上加难!

子夜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看再说。”

如果靖王能有长进,也许他只要当个背后的推手便可。若靖王真的。。。。。。到时他只能想办法的尽量不显露自己的给太子等人添添堵。

只不过若真这样,必是无法将此事真正的牵连到太子身上,想一想就真他娘的憋屈。

若是九皇叔在就好了。

如果九皇叔现在就在这儿的话,这些问题,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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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二带着几大马车的东西回来,暂时的冲淡了子夜内心的郁闷。

有吃有喝有穿还有药,自然的离不开该治病的治病,该开锅造饭的开锅造饭,该增置衣服的增置衣服。

周南县从受灾以来,第一次有了人气,四处全都开始朝着朝气前进。

望着一个个虽然依旧土灰,但脸上已经扬着希望的笑脸,杨县令心中安慰的同时,满满的还有苦涩。

是他,是他的固执,害得百姓衣不裹身食难饱腹。

如果。。。如果不是贤王他们经过,那周南县的百姓,岂不是要因为他的固执而为他赔葬?

“爹。”杨莹玉拉住了杨县令的衣袖,同样双眼含笑的看着下方的百姓:“咱们周南县,有救了。”

拍着杨莹玉的手,杨普群只是重重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已胜似什么都说了。

一道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贤王身边的护卫跑了进来,直奔着杨县令而去。

“杨县令,我家主子在城外等您。”

“可是,我爹。。。。。。”杨莹玉急了,爹才刚能下床呢。

杨县令拍了下杨莹玉的手,阻止了她的话,朝着夜影点了点头:“劳烦夜护卫稍等,下官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松了手由人扶着朝后院而去。

夜影点了点头,扫了眼一脸担忧的杨莹玉,一向万事只以子夜为先的夜影,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句:“杨小姐放心,我家主子准备了马车。”

不只是夜影说出这句话时自己愣了,就是杨莹玉也是一惊。虽然她刚才表示不愿她爹去,但是贤王是主,他们只是臣,哪有臣不听主的道理,再说了,贤王可是去三里屯,那是救百姓的大事儿。

而且,夜影是谁,贤王身边的贴身护卫,听说是贤王所有护卫的头头,相国门前还四口官呢,更何是他?

他竟然向她解释?

立刻俏脸一红,“那,那麻烦夜护卫照顾下我爹。”

夜影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的笔直站着等候杨县令的到来,只是无人发现的耳根,已经在微微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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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屯,已经被衙役包围住,难怪他们刚进周南县时,看不到一个衙役。

炎習律:镇府衙役五十,县府衙役百,城府衙役三百,州府衙役五百,不可少也不可多。

周南县百名衙役,在关口由衙头带着十几人与宁屏县派来的衙役配合着守关,其它,原来都在这儿。

“情况如何?”杨县令问向守在村口的一位年约四十的衙役,是一县两个衙头中的另一位,叫杨六。

“回大人,他们出来拿了吃了回去,但是。。。。。。情况不是太好。”

“怎么不好?”

“他们藏得严实,可属下与兄弟们都看到了。他们。。。。。。脖子和手上,都有大水泡。”杨六也很不忍,起了那般大,且还。。。的水泡,疫病无疑了。

对疫病,朝廷不会容忍,可村子里大人孩子的有几百口呢!

杨县令本来就是硬撑着,一听杨六的话,全身如泄了力的朝后退去。

疫病,真的是疫病!

夜影伸手扶住了他,目光担忧的看向了身后的子夜。

子夜抖了抖腿,手中还左右手的拍着玉萧,一脸悠闲如去旅游一样的朝村子迈步前进。

“不可,不可啊王爷。”杨县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的跪到了子夜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南县内发生疫靖,是下官之过,下官愿承担所有过错,王爷可以现在就砍了下官,但下官求王爷,村里有疫病,您不可入内啊!~~”杨县令不知是急,还是为村子里几百口百姓的未来命运而伤主,都出现了哭腔。

他这一喊,所有衙役都明白了这几位贵人原来不仅仅是贵人,立刻的跟着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王爷不可。”

几十号的衙役,那声音不说是洪亮,但时刻都关注着村口的村民,怎么可以没有听到?

王爷?

“那些人喊的是王爷,小妹,是不是?”就在村口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屋内院子里,两个不足五岁的孩子躺在地上互相的手牵着手。

第108章 三里屯现‘疫情’二

子,平时打猎也少了,一家三口饱一餐饿一餐艰难过着,村里的都是淳朴百姓,互相能帮也会帮衬着点。

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千千万种。

两孩子才两岁时,孩子的父亲上山去捕猎,谁知道碰到了大猫老虎。。。。。。

孩子的父亲是村民帮着葬的,两个孩子,也从此过上了吃百家饭的日子,这家养几天,那家住两日,坚持到了现在。

这次突发大水,两孩子虽然没有出事,但真正疫病的源头就是他们俩,是他们最早身上出现了那些浓泡。

可以说,三里屯的村民真的是非常的淳朴,并没有因此赶走两个孩子或是更狠些的处死他们,只是将他们送回了他们原来的家,并且村民轮番的前来照顾着。

渐渐的,村民中也有人身上长起了脓包,这才没人再敢靠近他们家。

不过,每天衙役们放在村口的吃的,哪怕是野菜还是野果子,村民都会在他们家门口放一点。

都说好人有好报,子夜也不会违背这项天意。

林神医开了解毒方子,子夜下令,从周南县调来药材,并且也调来了个御医,直到村民可以确认为都好了后,御医才会赶路前往与他会合。

衙役一同随他离开而撤走,但并非全撤,而是留下十名帮着村民将村子清理干净的同时,尽量恢复。

三里屯,将会成整个曲阳受灾区内,第一个开始重建的村子。

后续的事情,到时会交给靖王解决,这本是他的事儿,而且,也是他的功绩之一。

靖王一点也不感激他,不只是不感激,他现在想弄死子夜。

无语的抱着像麦芽糖一样粘着自己的小女孩,靖王真想仰天长啸一声。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府里也仅有两个刚纳了不久的夫人,其中一个碰都没碰过呢,这突然的让他来照顾小孩子。

还美其名曰:提前适应!

他适应个头啊他,以后就是他有了孩子,也用不着他自己亲自照顾好吧。

“靖王伯伯,我爹呢?”小女孩扬着水湾湾的大眼睛求知的看着靖王,脸上的脓包已经都结成了痂,密密麻麻的盖在她脸上,看得靖王毛孔都竖了起来。

五官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像长满了麻子一样的脸,令他有些接受无能。

“伯伯这就带你去找你爹啊。”别开脸,尽量不去看的将人抱着快步朝正堂走去,子夜正在那儿安排他准备离开的后续事宜。

第109章 一儿一女

“爹爹。”靖王这才一到门口呢,小女孩立刻朝着里面正在向杨县令交待事宜的子夜欢快的呼喊。

人与人的缘份便是如此,小女孩明明在子夜进小破屋前就已经晕了,并且被子夜带走时还是在昏迷当中,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子夜,却第一眼就认定了他是自己的爹爹。

就是那个有着好暖好暖的怀抱的爹爹。

她这一叫唤,不止是把大堂内的其它人给叫懵了,连子夜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叫自己。

仅是淡淡的看了眼后,又接着低声与杨县令说话。

爹爹不理她,小姑娘伤心了。

几乎是立刻的,双眼就蓄上了泪花,要哭又不敢哭的全身都在抽动着。

哎哟我的天哪,前面跑来向他要爹就已经令他无语了,现在竟然还要哭,他可不管这事儿。靖王立刻的快步进去,冲到子夜面前,将孩子塞到了他的怀中。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自己捡回来的麻烦,自己收拾了。

子夜。。。。。。

那声爹,是叫他的?

这俩孩子可真有趣了,男孩昏倒前叫他爹,这女孩醒了也叫他爹。

挥了挥手让杨县令下去,子夜抱着还在强忍着泪,全身都因难过而抽动着的孩子坐到了一旁的椅上,再将孩子放到自己的腿上,“为什么叫我爹爹?”

“是不是妞妞不乖,所以爹爹不要妞妞了?妞妞和哥哥都会干活,妞妞会洗衣服,哥哥会搬柴。爹爹,你别不要妞妞和哥哥,好不好?”

那可怜的小样儿,令子夜难得的心内一软。

“爹爹怎么会丢下你们,爹爹这不是来接你们了吗?不过,以后不叫爹爹,叫父王。”看来真是缘份,他第一次看到这俩孩子时,就心生怜爱。

而且,他这一生,基本没有可能恢复女儿身了,贤王府也不能后继无人,他与这俩孩子又有缘,收为义子女,贤王府也热闹些。

“十九弟。”靖王震惊的看着他,“你可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玩笑可以,但十九弟可知,他们这样的身份,收义子女代表着什么?等同于向天下宣告,他们无能,无法生孕下一代。而且,十几弟是贤王府唯一的传人,他的孩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和他们这些皇子地位几乎是一样的,又岂能随意收?

子夜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那些算什么问题?

并且,无论他有多大的功,又怎么邸得过私自乱认义子女这样扰乱皇室血统的过?

揉了揉被靖王一声喝得吓住连抽抽去忘了的孩子,“来,叫父王。”

“为什么不是爹爹?”村里的狗剩他们,叫自己的爹不是都是叫爹爹吗?

“因为你父王是王爷,很大很大的官,不能和别人的爹爹一样的叫,你得叫父王。”子夜少有的耐心解释着,神情也是靖王从来没见过的柔和。

见他已是下定了决心,靖王气得一个甩袖离开,眼不见为净。

小姑娘缩进子夜的怀中,小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上,小脸贴着他的胸口软腻腻的唤道:“父王。”

“嗯。”子夜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因为,他并不反感这小站着的触碰,并且听到她的叫唤时,心中还着的暖呼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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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天,整个县衙内都知道,贤王多出来了一儿一女。

大家自然是羡慕着,两个平民,突然间的就一步登了天,成了贤王府的少爷和小姐了。

都想一睹这两位的尊容,但没有机会,因为贤王离开时,虽然手里抱着他的新女儿,却宝贝得不行的将她包得严实,连个脸都没露出来,至于新儿子,听说是还没醒,马车直接从后院带走的。

同人不同命,羡慕羡慕就算了。

他们也是运气好不是,要不怎么会在快要活不下去时,贤王他们就来了?

而且,贤王还留下了两个御医和十几个护卫,他们现在也是有吃有喝着,不用再上山去远地儿刨食,并且听杨县令说,贤王已经下令他们附近的周边各县,会接济他们度过难关。

“父王,所有人都要跪你吗?”小妞妞表示好奇,父王走时,她看到那些人全跪了呢。

“比父王品级低的,就要跪。”

“那父王是不是很高级,很高级?”

“算是。”一品王位呢,他真服了自己,真会找身体重生。

“父王,哥哥什么时候醒啊,妞妞想哥哥。”

“很快。”

“很快是多快?”

“很快很快。”

“哦。”父王的话,都是对的。

“父王。。。。。。”

。。。。。。

一路就没有停止过问题,而子夜,也不再是一路宁静,而是有问必答。

令跟在他们马后的靖王,怎么看那小丫头怎么不顺眼。

一路过来,他问十九弟什么,十九弟要么就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嘣他,要么送他个白眼,更狠的是干脆不理。

结果这半路窜出来的女儿,比他这个四哥还有面子,能令他爽得起来吗?

原先跟着的百姓继续跟着,周南县本就壮劳力不多,所以子夜这次没再增收人。

从周南县前往曲阳城,如果走的官道,要从四个县城中间穿过。但如果走的近道,那是直达。

子夜选的,是近道。

既然决定管那摊破事,那时间就拖不得,否则什么证据都没了。而且,经过三里屯一事,子夜已经开始为曲阳其它地方的百姓开始担忧。

不是所有官员都是杨县令,也不是所有百姓都是三里屯的百姓。

但愿。。。。。。来得及!

马不停蹄,夜不住宿,大家伙轮流着到运物资的马车上歇息一会儿。这般的赶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贤王有急事,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五天后的半夜,队伍远远的能看到曲阳城城墙之上的灯火。

本以为贤王会连夜进城,谁知贤王竟然下令在城外的一处隐秘林子中休息。

“十九弟,为何不进城?”

子夜却是朝着靖王神秘一笑,并没有言语的抱着小妞妞下马,朝着一个马车走去。

又来了,又来了。

儿子女儿是宝贝是吧,问什么都回答,他问了就给他一个毛孔都竖起来的笑容!

第110章 奸商中的奸商

靖王表示不开心,不只是不开心,.

而且,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的不爽不只没有引来十九弟的注意,就连那些百姓,也全无视了他。

该搭临时住所的去搭,该弄算是夜宵的晚饭的去弄,还有那狗腿子寒二,已经烤好了野山鸡正准备给坐在树下的哄着孩子入睡的十九弟送去。

“十九爷。”寒二将手里烤好的东西递了过去,看了眼子夜怀中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心中唯有叹息在无限的放大着。

这次,他回京后一准是死定了。

十九爷倒是没有像秋三提醒着的那样,路上带个女人回去什么的。不过更狠,带着孩子回去,还是双胞胎!

子夜目光温柔的停在孩子身上,手伸过去接。

但先子夜一步的,在子夜指尖还未触到穿着野味的棍子时,已经从一旁伸出个有力的爪子一把将野味抢了过去,并且立刻一口咬了下去,面色有些狰狞的重重咬着嘴里的东西,双眼凶狠的瞪着子夜,就像他嘴里咬着的,是子夜的肉一样。

寒二。。。。。。

靖王,这是也被十九爷逼疯了?

子夜。。。。。。闪舞.

“我说,你一个堂堂王爷,别这么幼稚好吗?”收回手,子夜拍了拍有些被吵到的孩子。

他这动作越发的让靖王不爽,坐到离子夜不远,压住了声音咬着牙的问道:“你真的要认这俩个孩子?本王不信,你不知道认了这俩孩子后,有什么结果。”

小女孩还是有些被吵到了,睁开迷糊的双眼看了眼靖王,“五伯伯。”叫了声,又支持不住的接着闭上了双眼。

子夜轻拍着她,转眼平淡的看着靖王:“爷与这俩孩子有缘。”

“有缘,有缘你可以有无数的法子照顾他们,哪怕就算要认为义子,你也可能先养着,等到哪天父皇高兴时,你再认了他们。”凭着十九弟在父皇与老祖宗面前的宠爱,这时间不会太迟。

子夜笑道:“有何区别?”

靖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怎么没区别?你若是现在认了这俩孩子,那你这次东南巡查使就白当了。到时太子他们会怎么弹劾你,你自己就没有想过吗?”

子夜笑意更深:“咱们远离京城,太子又怎么会知道爷认了俩孩子?”

“你。。。。。。”靖王真怀疑前阵子看到的十九弟,是不是眼前的这个,“本王不信,你不知道太子病了?”

“太子辅佐皇上,日理万机的,没有照顾好自己,.”

“成,当本王像你说的,脑子进了水,你爱怎么的怎么的吧。”又是恨恨的咬了一口鸡肉,靖王满脸凶相的只是随意咬了几下就吞了。

朝候在不远处的春花朝了朝手,等春花过来后,将已经睡熟的孩子交给春花。最近,春花倒是多了个工作,照顾小妞妞的起居。

在一众人的眼里,她也是得道高升的其中一个,贤王爷小姐的贴身下人呢。

子夜接过寒二又递过来的野味咬了口,含糊道:“等明天进了曲阳城后,咱们就得分道扬镳了。”

手中的野味顿在嘴前,几息后,靖王又接着开吃,“其实,咱们要办的事情,并不冲突。而且,本王的护卫还没到,你准备让本王身边只有一个手下?”

子夜看了眼外面除了衣服是百姓之衣外,其它已如军人般站得笔直的成排的站岗守卫,“爷这不是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嗯?”靖王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一路让夜影和寒二训练他们,原来是为了壮势。”

一路上他都在奇怪,从刚开始这些壮年身体虚弱时只是让他们吃饱喝足外,等他们基本身体一恢复,夜影就开始了对这些人如军人般的训练。

所有重物都是他们背,如果东西不够,还让用绳子绑着石头背着跟着走。站要有站样,坐要有坐样,一天比一天严格,一旦没有达到夜影的要求,到下一站是就会被丢下。

但是这些人有点也是着实令靖王刮目相看,那般苦的训练,竟然没有一个掉队的,个个都咬着牙的挺了下来。

现在,如果不是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哪个能不认为他们是从哪个军队出来的?

“怎么?你真以为爷要弄什么狗屁的傅家军?”子夜调侃。

靖王摇头,“你可别冤枉本王,这次本王可没往这方面去想。本王知道你在挑护卫,只是,没想到也有本王的份。”

京中贤王府的护卫,基本都是九皇叔为十九弟安排的。他还以为十九弟大了,想要脱离九皇叔的掌控呢。

这次,又是他小人之心了。

子夜鄙视的撇了他一眼:“咱们要镇住曲阳的当地官府,自然气势上不能弱了他们。但若从京城就带着一群护卫前往,经过这一路,你以为不会传到曲阳城主的耳中?

如果曲阳城主早就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到达哪城,那咱们还能看到这一路所要看到的?”

靖王听他这话深感有理,但又感觉哪儿不对。

不过最近这两天他被子夜刺激得有些过头,一时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了,与子夜谈起进入曲阳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来。

离着不远处的寒二,送给了子夜后背一个鄙视的大大白眼。

讲得倒是好冠名堂皇,其实就是十九爷抠。

从京城带护卫过来,一应费用全得十九爷自己掏银子的去养。但半路收来的这些灾民,他们只要指挥得当,便可自给自足。

而且,若是从直接在贤王府带护卫,全是京中之人,有可能会有半路不适的问题发现,严重的可能反而会拖了后腿。

再有,这些灾民都是在家乡活不下去的,十九爷可是贤王爷,若是能当上贤王爷的护卫,那可不仅仅是将来的生活无忧,更是光宗耀祖之大事,哪个不是拼了命的争取留下?

十九爷这是人得了,名儿得了,好处全让他占了。

看看,连靖王的人情,他都用嫌弃的态度给讨来了。

十九爷,您的上辈子,是奸商中的奸商吧?

夜影快步匆匆的过来:“主子,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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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未雨绸缪还是深谋远虑

靖王机械的咬着手中的肉,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一众百姓退下一件件的衣服,然后换上了贤王府与靖王府护卫服侍,连佩剑都有。

夜影挑出了整整三百人,加上十九弟自己本来带着的几十个,正好卡在三百到三百五十之间,这是一品王位下巡时的定数,可低于三百,但决不可高于三百五十。

除了被夜影挑走的,还有近百名是他的明六在安排着换上靖王府护卫服侍。

王府护卫的服侍,可不是随意就可以弄出来的,贤王府的护卫是淡紫之色,靖王府的是淡青之色,皆是缎布。且两府的护卫衣领与袖摆处,都有用金线绣着的飞鹰与飞鹤,代表着武王与文王之别。

还有,袖内都会绣有所属王府的封号,如贤王府的会绣个贤字,靖王府的会绣个靖字。

刚才这些衣服与佩剑送来时,他有过去看了眼,随意的翻了下,与在京中皇家专属绣坊所做出来的护卫服,没有两样。

这可不是易事,浅青缎布,虽说是价高,但富户并不是穿不起,也有那资格穿。据他所知,浅青缎布衣,还是不少富户所喜之物。

但浅紫,紫可不是百姓与那些富户能用之色,便是官员,京中四品官都没有资格用。所以,带紫的面料,只能出于京中专门的染坊,然后交于皇家专属的布坊进行调配与剪裁,再发往各府。

三百套浅紫护卫服,这可不是一时就能弄出来的。

十九弟,是从未出京时就已准备妥当,还是早已做好了要东南巡的准备?

不过没人理他的纠结,大家都各司其职,换好衣服的,该站岗的接着去站岗,或是退下了衣服宝贝着的收好,然后去休息。

这可不仅仅是他们这一生连做梦都梦不到的能穿得上的衣服,更是被贤王与靖王正式收入麾下的象征。是他们从一个也许要饿死于逃难半路的人,得了上苍眷顾的入了贤王的眼,这才有了现在的新生!

而子夜,在这些衣服来到的同时,林神医冲过来告诉他,小男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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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小男孩紧紧的拽着子夜的袖子,双目毫无焦距的望着正前方。

子夜????

目光寻问向林神医。

“小少爷中毒颇深,他又底子差,伤了眼睛。”这孩子,底子比他妹妹要差上太多了。

“有没有办法?”

“有,银针排毒。不过,这得你自己出手了。”他的银针刺穴排毒法,还是她教的。

子夜揉着小男孩的发,“放心,父王会治好你。”

小男孩脸上露出个甜甜的笑容,“爹爹,牛牛不怕。”只要爹爹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子夜将他的淡然与无畏,归到了年龄还小,不知双目失眠对人生的危害。

不过,他此刻更加注意到的是。。。。。。

牛牛?

妞妞?

这俩孩子都起的是什么名儿?

“你不叫牛牛。”子夜想了想,“叫泽磊,赫连泽磊。妹妹也不叫妞妞,她叫赫连紫嫣。”

赫连泽磊露出个缺了门牙的巨大笑容,“爹爹,我也有名字了?”

以前,狗剩他们都有名字,可是他和妹妹没有。牛牛和妞妞,还是村长看他力气比其它的孩子大,所以叫他小牛仔,而妹妹的妞妞,村里只要是女孩,都被叫做妞妞。

“当然有,你们一直都有。”子夜突然的,有些自责。

他对这俩个孩子,利用多余真情。

但于这俩孩子来说,他是他们的希望。

也许,他多两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磊磊明显比紫嫣要知事许多,在子夜的话落,两滴清泪就自他的眼角滑落。死咬着唇什么都不说,但他比说了任何的话,都令子夜与林神医感觉突来的心酸。

磊磊身子实在太弱,醒来没一会儿,便又再次的沉沉睡去。不过这次,他只连在睡梦中,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

两道白色的身影面向河流,背对着众人而站。

“你真的决定了,非走这条路?”其实,并非要用认儿女这招,随意寻个错处,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子夜轻笑:“你不觉得,爷与他们投缘。”

林神医同样淡笑道:“可是,你是否有想过摄政王?摄政王若是知道你认了儿女,你到时如何与摄政王交待?”

他一直怀疑,摄政王是否已知道,或是猜出了王爷的真实性别。

“九皇叔不会怪爷。”说着肯定的话,子夜的语气可不肯定。

他可以想象到,九皇叔知道他身下了有一儿一女时,该是何等的怒气。

“呵呵。”林神医不置可否的笑了,“但愿吧。”

“切。”一拍他的肩,“看破不说破,知道吗?爷告诉你,爷要真被训了,到时爷一准儿拉你下水。”

林神医竖了下肩,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可不受摄政王管束,王爷您还是自己想好对策吧。”

其它事情好说,但这可是儿子和女儿这种关乎人生的大事,林神医都可以想见,摄政王知情后定然是会勃然大怒。

“明日进城,你是准备公开的打,还是慢慢挖?”王爷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除了。。。。。。林神医尽量去忽视心中的酸楚,转开了话题。

“边打边挖,他也应该快到了,你猜,他这次和爷玩明的,还是玩暗的?”

“明不了,他无皇上特令,你是东南巡查使。若他明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反而被动。”

“你信吗?他会来见爷。”

林神医低头一笑,“王爷,你这是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爷听说,他府里的一个夫人,是曲阳府尹的妹妹,曲阳府尹是曲阳城主的姐夫。”府尹非城主。

“王爷的意思,你要对曲阳城主开第一刀?”

“你说,钓鱼钓着钓着,鱼线断了,他会不会急得跳脚?”

“会找你拼命。”这可不是小数目,震灾的银子加曲阳开始重建后的银子,数目惊人!

子夜低声笑了,“所以,他一定会来见爷。”

“王爷是想,捏他的把柄?”够鬼的。

白玉萧轻敲了下林神医的肩膀:“看破不说破,方为大丈夫。”

第112章 曲阳城一

“什么?你说谁?”一声惊呼,惊醒了城主府周围的鸟儿。

“大人,是贤王还有靖王,他们刚刚从南城门刚刚进了城,正往着城主府来呢。”太吓人了,浅紫的护卫服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茫,那紫压压的一片压进城来,气势如宏的吓得他跑回来报信路上,脚都是软的。

体型微胖的城主赶紧快步的跑向府门口:“快,快准备迎接。通知各府官员,速度前来。”

跑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的停下转头交待:“通知后院,让小姐准备。”

“是,是。”

一阵兵慌马乱的,等城主带着同样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众官员迎接到子夜等人时,子夜的队伍已经快到城主府门口了,只隔着一条街而以。

看着步伐整齐如只有一巨人走路,中间穿插着马蹄之音,前方六十六护卫开路,左右各六十六守护,后方马车与防卫乌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人数的整齐队伍,城主瞬间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神经过敏了,他看着这队伍,有种特别不祥的感觉。

“臣,曲阳城主封德海,携曲阳众臣,恭迎贤王爷,靖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迎贤王爷,靖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奇的百姓一听是王爷,立刻也跟着全趴伏跪下。

“停。”夜影一抬手,队伍令行禁止的停下。

大家都是低着头,近乎一体投地的跪着,看不到队伍现在的样子,但那在夜影喊了停后而随着响起的最后一声震天的统一脚步声,因着大家跪着不敢出声,在这一片寂静的街道中显得越发的震人,余一部份人来说,有种踩在心头的压迫感。

子夜没有叫起,而是转过头与身边的靖王如闲谈般道:“五哥,看来咱俩晚上住宿还是有着落,不必夜宿街头。”

“呵。”靖王目光冷沉的瞪着一众官员,从鼻子里轻哼了声。

王爷位的使臣下巡,早早的朝廷就会快马往所有有可能通往的道路所经之城,哪怕只是个偏远的小县,都会下达通知。而各地会接到通知后,每日都会派信候在离接官亭【专门迎接上封所建,在各城门外十里处】外十里左右之处等候,若是看到即刻快马回城通知,各府官员准备妥当到接官亭迎接,这已是惯例。

靖王可不信朝廷忘了通知,周南县的衙头一看到十九弟的令牌,就知道十九弟是贤王本尊,那是因为朝廷通知下达的同时,会将使臣的印信与令牌图案也会一同下达,以辩真假。

“臣等万死。”他们从得到朝廷来的信报开始,就天天都有派人去盯着,鬼知道贤王与靖王怎么会突然的就出现在城中,还是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

“怎么是你们该死呢?”子夜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成了,起来吧。本王与四哥都累了,休息的地儿安排好了没有?”

就这样?

不怪他们怠慢与大不敬之罪?

就是靖王,都奇怪的看了眼子夜。十九弟这般大张其鼓的进城,不是为了示威的?

封城主赶紧爬起来,一脸献媚的带着众官退出一条道来,“两位王爷有请,住处在下官接到朝廷谍报开始,就已准备妥当。”

子夜轻笑了声,一抖马继续朝前。是个圆滑的官,也难怪是太子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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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主的圆滑,从他安排来给子夜与靖王与住之地,更加的体现了出来。

并非主院,而是在离着主院不远的客院,但规模可不比主院小,大了两倍还不止,华丽中带着优雅。并且很有心的是在客院内让子夜与靖王分居左右两侧院落。

虽是客院,但规格强于主院,表示了自己的孝心。

同一个院内再分左右两侧,同样的规模,贤王为大,靖王次之,这样的安排自当没有错,并且也不得罪人。

一进入院子,子夜从后面的马车上左右手各抱一个孩子的下来,着着实实的把在场的官员吓了一大跳。

没听说贤王有孩子啊?

贤王不是解了毒刚回京不久吗?

而且,就算是贤王在外面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有了孩子,那也没这么大吧?

就算是贤王如他嫡仙外表一样的有神仙般的技能,真有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东南巡也带着?

“都退下。”靖王怒之,一个个什么眼神?

“是,是。”靖王冷血之王的称谓可不是哄人的,俊脸一板,将那些官员吓得赶紧退下。

等出了客院,一个官员凑近封城主,“大人,这俩位王爷,怎么这般凭空的出现在曲阳城?会不会是来者不善?”

所有官员都目光殷切的望着封城主。

“本官怎么知道?”他也正迷糊着好不好?

封城主这般回答,可令那些官员越发的不安起来,“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一切事宜暂停,先摸摸底。”这两位王爷都是不怎么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人物,什么性子,身上有什么弱点得摸清了再说。

“明白,明白。”有他这话,大家也算是安了点心。

互相道别着赶紧回府,不只是外面有些事得停了,也得交待好家里,最近都安分着点。

封城主朝自己的院子走了几步后顿住,转身问旁边的管家,“小姐呢?”

“回老爷,已经通知小姐了,夫人正为小姐打扮着。”

“嗯。”满意了点了点头,封城主这才放心的朝着自己院子而去。

他的女儿他放心,哪个男人能逃得过?

本来想送给太子的,不过太子府里已经有了正妃与侧妃,而且妃位他也没想过,不过夫人嘛,还是可以搏搏,但姐夫的妹妹已经是夫人了,还是算了。这两位王爷可是都没有正妃的主儿,听说靖王府里也才两个夫人,贤王府可是干净得不行。

只要巴上一个,正妃他没想过,那不是他一个外臣可以去贪念的,但侧妃嘛。。。。。。就依他女儿,定然是手到禽来。

他突然的想到贤王手里的两个孩子,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双胞胎。

又是一个顿住,封城主就站在那儿沉思了会儿,接着转道快速的朝着后院而去。

第113章 曲阳城二

接风宴,就设在城主府内,曲阳城内所有的官员都来了。

而且,官员们不只是带着自己的夫人前来,还都带上了自己的儿子与女儿,整个宴会大厅内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子夜与靖王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的进来,呼啦啦的立刻跪了一地,震天的请安声,如果一个虚荣心重的人,这时很容易就飘飘然了起来,太有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了。

就是靖王,嘴角都有些微勾起。不过一看身旁子夜那一脸平淡后,他立刻将勾起的嘴角压下,与子夜只隔了一步的一前一后来到并排的上位前,一左一右的坐下。

“起。”子夜将磊磊安顿到自己的侧坐好,这才叫起众人。

“谢王爷。”众人起身,都万分拘谨的落坐。

王爷啊,不说是在场的官员与官员子女,便是封城主,都没有见过。

王爷对他们来说,那就与百官见圣上一样,而且贤王还是东南巡查使,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可是系在人家的手里,能不害怕吗?

子夜端起酒杯:“本王与四哥这次前来,只因皇上已听闻曲阳大水后百姓食不饱腹衣不遮体,皇上听闻曲阳之事后,经常夜不能眛,特派本王与五哥前来,便是前来解百姓之疾苦。”

“皇上圣明!~”众官立刻起来,朝着京城方向深深一拜,然后同举杯,在子夜与靖王喝了杯中酒后,一个个也仰头饮尽。

丫环为子夜倒满了酒,子夜再次举起:“这第二杯酒,本王要敬在座的各位。百姓受苦,是你们在不离不弃。咱们都是为了百姓,以后便不分你我。本王与四哥初到曲阳,对曲阳情况知之甚少,以后,要劳烦在坐的各位同僚了。”

众人又是赶紧起来,以封城主为首代答道:“不敢不敢,王爷心系百姓,是臣等之福,是曲阳百姓之福。王爷以后有任何吩咐,臣等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杯饮尽,子夜便不再开口,而是将磊磊抱到自己的腿上,开始拿着桌上的东西喂他。

他这态度,封城主立刻明白,悄悄下令歌舞起,宴会这才是正式开始。

“五伯伯,嫣嫣也要喂喂。”小紫嫣一脸羡慕的看着旁边父王在喂着哥哥。自从哥哥醒了后,父王都变成哥哥一个人的父王了。

她不生哥哥气,因为哥哥生病了,眼睛都看不见,她也好心疼哥哥。可是,她也好想父王抱抱她,喂她吃饭饭。

mmp,靖王银牙都快要咬断。

让抱孩子还不算,还要喂?

不过,他还是看着那边的子夜,然后有样学样的用勺子舀起蛋羹,吹了下喂进了小紫嫣的嘴里。

那别扭的样子,看得子夜身边的丫环眸光一闪,然后她目光转向了封城主,封城主朝她点了下头。

子夜与靖王的位置是并排的排在一起,左边子夜右边靖王,中间只隔着不足半米的距离,而那丫环正是站在中间服侍着,也就是,她一人服侍两桌,手拿酒壶,哪桌酒杯空了,她立刻倒上。

微低下身,带着怯意的轻声道:“靖王爷,不若让奴婢来照顾小姐?”

她这突然的出声,不只是引来了靖王的注意,也引来了子夜的注意。

爪子脸,面容白皙满满的胶原蛋白,细柳眉下媚眼勾魂,羞涩的半低着俏首。一头青丝梳着丫环的元宝髻,头上仅用两根发带绑着,令她少了几分媚态多了几许清纯之感。

“你是府里的丫环?”子夜的声音冷了下去,这可不是一府丫环能有的姿色。而且那纤纤玉指,指尖微有些异色,这是长期练习弹琴并且将手保养得及好的人。

‘丫环’面色一白,立刻跪下,“臣女,臣女。。。。。。”

歌舞因着‘丫环’的跪下而停止,所有人都目光奇怪的看向上位方向,也有些是幸灾乐祸的,谁的心思谁不知道呀?

封城主立刻跑到中间跪下,“王爷赎罪,这是臣的小女。。。。。。”

后面解释的话还未出口,子夜已经神色恢复正常的摆了摆手止了他下面的话,“本王不过是问了一句,瞧你们吓的。封城主,封小姐都起来吧。”

然后转头对封小姐神色越发柔和了些许,“本王小女,就要麻烦封小姐照顾了。五哥一个男儿,着实有些不大方便。”

“是,臣女定然尽心尽力。”封小姐起来,不过是转道到靖王的另一侧桌边再次的跪下,然后开始喂小紫嫣。

封大人出来的时候,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不过归位时,他终于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就说了,他的这个女儿,又岂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躲得了的?

这下,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全换成了羡慕嫉妒恨。城主这也太自私了,就知道安排他自己的女儿,他们可全是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人,怎么不记得提携下他们的子女?

靖王目光悠悠的看了眼子夜,这家伙,不会是真起了色心了吧?难不成他看不出来,这是那个封城主的目的?就是要将女儿塞给他们。

子夜朝他一挑眉,靖王看不清意思,被他挑得毛都竖起来了。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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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各怀心思的宴会,终是圆满结束,至少,在封城主的心中,是圆满得不能再圆满。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注意着上位方向,两位王爷对各府官员子女的表演都兴趣不大,一个个蠢的,一二品王爷,在京城什么样的表演与女子没有见过?

从贤王亲自抱着两个孩子下马车,就可以猜出两个孩子在贤王心中的地位,他让小女以照顾孩子为名先引来两位王爷的注意,再借机让孩子喜欢上0她,这样,她就有了留在两位王爷,至少是贤王身边的机会。

他已特意让人盯着,没发现贤王身边并无女子的存在,那可以猜出,要不孩子的母亲不得贤王的宠爱,所以连个夫人的位份都没有,庶妃就有资格随路的。

要不,就是已经死了。

两孩子总由个男子带怎么成,他女儿这时来到贤王身边照顾着孩子,先留下个贤德的印象。他女儿的姿色他是自信的,慢慢的,还不怕贤王对她不动心?

至少,今晚的一步,他走对的不是?

第114章 曲阳城三

常有多少开销,你能不知道?别一天到晚的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闹、闹。

现在咱们府里又是贤王又是靖王的,你给我安分着些。

我告诉你,过几天有个大人物要来,若是你坏了我的事,我休了你。”

封夫人本来被他一甩现了怒气的正想回骂,结果听到他的后半句,“什么,什么大人物?比贤王和靖王都要大吗?”

“你别管,打理好后院就行。最近,月儿要什么你就给,她入了贤王的眼,早晚是要一步登天的,到时你的荣华富贵还得靠她。”

“我对她还不够好的吗?只是一个小妾的女儿,我把她当嫡女的养着,对外也是嫡女身份。老爷,我都已经退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

封大人却已不理她的哭嚎的边绑着腰带边朝外走去。

“老爷,你去哪?”

“我回自己院子。”

门外,一道粉色的身影快速的躲到楼梯下的暗处。

等着封大人一脸怒气的出来,离开了院子,那道身影才重新的走到了阳光下,正是一身丫环服的封小姐。

听着里面封夫人哭着又是咒骂封大人,又是咒骂她娘的,封小姐绝美的脸上闪过绝望之色。对月长叹一声,在听到一旁下人房传来声音时,她赶紧快步的离开。

而在她的身后,有道黑影与她不远不近的也跟着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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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比他和靖王还大的大人物,还能令封城主如此在意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下去吧。”

“是。”跪在地上的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就像刚才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叩~~~”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进。”

房门推开,林神医带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王爷,您要的东西。”

中年男人将自己背上的布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一同的举到子夜面前,“这是按王爷所要求的做的,我们主子说了,王爷以后有事,尽管开声就可,不必谈银子。”

子夜接过,“千金坊这人情,爷领了。”

“我家主子还说,过阵子他刚好要去东南关,希望到时十九爷不要避门不见。”

“嗯。”子夜不置可否。

来人也知道,十九弟对他家主子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可偏偏他家主子特么不要脸的一天到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算了,有个‘嗯’比上次什么话都没有强,他也有个交待了。

“那,草民告退。”

第115章 曲阳城四

个贴身嬷嬷。而磊磊双眼暂时不能视物,交给别人都不安全,便由夜影与暂时因伤还不能上岗的夜九暂时的照顾着。

也正因如此,子夜发现,夜影和夜九,都有着当奶爸的潜质。磊磊的衣食住行,他们样样都安排得妥妥的,而且磊磊神色一个细微的变化,他们都知道磊磊是何意,比他还像爹。

子夜在洗着脸,靖王走了进来,“十九弟,今天本王准备去城中走走,你呢?”

“想体察民情?”

“难不成就这般坐在城主府?”

“那五哥觉得,咱们出去,能看到什么?”

靖王被问得噎住,一口气儿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他索性往桌旁一坐,敲了敲了桌子:“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五哥知道你脑子好使,但是你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的,你让五哥怎么办?”

子夜知道,他还在纠结着昨晚他对封小姐不排斥的事情,擦了下手坐到他对面:“据爷所查,封小姐是封城主一个姨娘的女儿,不过因为长相喜人,所以养到了封夫人名下。

封城主一直将封小姐当成利益品,陪酒陪坐是常有的事儿。

五哥想想,就依你昨晚会封小姐的初识,你认为,封小姐是那认命之人?”

靖王想了想,当时那封小姐离着他较近,却并无越距之举,一心只在照顾着小紫嫣,轻声细语的疼爱不似做假。

“也许是她欲情故纵呢?”这不是那些风花女子所惯用的技俩?

子夜撇了他一眼,不与他这有着大男子主义的去争辩:“无论他们是何意,终归是要将封小姐推到你我身边。他们能推人到咱们身边,咱们何不能借此。。。。。。明白了?”

靖王秒懂,秒懂后,他立刻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我看她看上的是你,所以你自己应付去。”

春花左右手的抱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磊磊与紫嫣过来,干过农活的就是不一样,力气特大,“王爷,奴婢带小姐下去用早膳?”

“嗯。”

“父王,你不陪嫣嫣和哥哥吗?”

子夜还没有回答,磊磊已经准备的一拍小紫嫣的手,“父王有事情,哥哥陪你。”

“哦。”

春花怕紫嫣会再缠着王爷,赶紧欠了下身带着两个小的下去。

“爷?”夜影过来,做了个捏东西的动作。

子夜摇头,“这种东西,他定是放在隐密之地,没有确定前,先别动。”

“那爷的意思。。。。。。?”借封小姐的手或嘴,偷出或是探出东西的所在?

子夜沉思了会儿,“再看看,封城主说两天后有大人物要来,也就是咱们最少还有两天时间。”

第116章 街头‘巧遇’

“贤王爷,这是臣女亲自煲的粥,您尝尝。”子夜刚出房间,一道娇柔的声音就冲进了耳中,然后一个托盘举到他面前。

撇了眼打扮妖媚,长相算是中上的女子,应该是看到他的一头白发时神色一变,但立刻又转为了一脸的讨好。

“来人。”

“在。”

“把人丢出去。”怜香惜玉?不好意思,他没有。

左右侍卫立刻过来仨人,一个从她手里将托盘拿下,转身离开,两个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捂住嘴将她立时拖走。

守卫在子夜身边的,可全是夜卫化明,这种事情,在京城碰到的不是一次两次,早已处理顺手了。

看着护卫那神速的反应,对面站在门前正准备看戏的靖王有些被惊愣住,“十九弟,你是被多少姑娘这样的追求过?

本王曾听闻夜王与襄王的庶妃对你不轨过,看来,她们也没讨到好处啊。”

子夜双眼一眯:“五哥要不要试下?”

试?

试什么?

试着被女人缠住?

这货敢把这个女人放进来,他要不要‘感谢’他下?【如果没这货开口,他的护卫怎么可能不拦?】

“得了,五哥现在这般挺好。”他就纳了两个,都已经够受的了,再试。。。。。。会死的!

“准备去哪?”他可是等了半天了。

“不是五哥说要去城中走走?”

“你不是说。。。。。。”

子夜白玉萧朝前一伸:“爷什么都没说,要不要一起去?”

“去,当然去。”要是等下再来个女人送粥送汤的,他担心会一掌拍过去。戏可以看,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咦~~~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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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了封城主的亲自做陪,子夜与靖王俩都只带了个贴身慢步在曲阳城的街头。

曲阳城内并没有因大水而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昨天他们一路过来,的确田地受灾严重。现在看来,城内因着城墙的守护,倒是百姓日子还算正常。

子夜与靖王昨日进城,看到他们的百姓虽有,但并不多。所以,他们行走在街上,还算没有引来太大的轰动,只是子夜的一头银花引来了不少的注意。

少年华发?

“可惜了,多俊的儿郎啊!~”一个挑着胆子卖货的老人家从他们身边经过,摇头可惜的连连叹息。

靖王瞧了眼子夜,本以为他会在意,但子夜如未听到般依旧背着小爪子依旧朝前走着。不说别人看着可惜,就是他第一次看到十九弟那满头的银发时,也为他感觉可惜。

现在,是有些痛心。

解个毒头发全白了,十九弟解毒时是受了多少的苦!

几个要饭的看到这俩位穿着华贵的贵人,寻了机会的跑了过来,“大老爷,行行好,行行好。”

子夜看着他们,眸光微闪:“看你们的穿着,不似长期要饭的。”

“咳!~~~”其中一个长叹了声,然后如碰到知己一样徐徐道来:“这位贵人老爷有所不知,我们都是这附近的百姓,天降大水招了灾,这不是没吃没喝没办法了吗?”

“哦?”靖王也凑了过来,“城主府没有给你们发放灾粮?”

“有,怎么没有?”一个个全是一脸的感激之色。

“城主府天天都有给咱放灾粮。”

“是啊,咱们城主老爷是个大好人。。。。。。”

。。。。。。

七嘴八舌的,就连子夜都快要信了他们的话了。

没兴趣再听下去,子夜朝夜影使了个眼色,夜影从袖子里抓出把铜板丢了过去,有一些丢到了地上,众乞丐赶紧扒到地上去捡。

子夜与靖王借着这机会,快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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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来酒楼三楼一个雅间内,靖王别扭了半天后,还是忍不住的问向坐对面喝茶的子夜:“十九弟,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往常,他定然会信个六七成,可是有了早上十九弟的那翻话,他现在只能保持半信半疑。

“有的时候,人的眼睛、耳朵,都会骗我们自己。”子夜放下茶杯,目光却转向了窗外下面的大堂内。看着那个一身小二装扮的小矮子快速的在几个桌子前窜来窜去,她勾唇笑了。

“夜影。”

夜影探过脑袋,“是,爷。”然后快速离开。

本来因为子夜的话正懵圈的靖王也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跟着朝窗户外下方看去,结果看了半天,没看出哪儿有不对的。

“十九弟,在看什么?”

“一个有趣的人。”也许能用上的人。

正想再问,但看到子夜已经拿起茶杯。靖王已经与子夜相处了些日子,有些了解子夜的平日的性子,他那样子是不准备再说什么了。顾也不再问,同样的拿起茶呡了口。

反正夜影离开了,想知道什么等下就会知道,这就是对十九弟该有的态度,因为问也问不出来,反而会遭嫌弃。

没让靖王等太久,夜影就提溜着一个矮个子进来,对方正满脸涨红的用着愤怒的目光瞪着夜影。

‘啪’的将人丢下,夜影就退到了子夜的旁边。

也不起来,小矮子一个翻身的盘腿席地而坐,好奇的目光在子夜与靖王之间来回:“我说,你们是谁啊,凭什么抓我?”

“呵呵,手艺不错。”子夜放下杯子,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又放向了下方:“从门口进来,左边第一排第二桌的青衣中年男人,第四桌的灰衣青年,第二排第四桌的青衣青年,他们的荷包都到了你的手里了吧?”

靖王。。。。。。十九弟这都什么眼神!

小矮子神色一变,不过依旧哽着脖子强撑道:“我没有偷,你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就说我偷了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呵。”子夜的笑容越发的深,转回头微低下头看向了地上的小矮子:“王法?好啊,爷就和你讲讲王法,现在爷押着你去衙门,那些荷包你还没来及藏起来吧?到了官府,搜个身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与爷谈王法?”

小矮子面色一白,咬着唇瞪着子夜,“你想怎么样?”

子夜上下的扫视着他,“一个姑娘家,为何出来做这种勾当?”

靖王一愣,这是个女的?

就是夜影都惊了,刚才可是他拎她上来的呢,没发现哪儿像是个女的啊,又踢又踹的,哪儿来的女儿样儿?

第117章 疫情现

“你。。。你。。。”这下小姑娘不只是怕,还有着防备,目光已经开始流离着在找逃跑路线。

“放心,爷对你这豆牙菜的小身板没有兴趣。”子夜指了指一侧的椅子,示意她去那儿坐下谈。

小姑娘也是个胆大的,果真爬了起来坐到那边,一副‘你们想干嘛,我都不会屈服’的样子。

“爷听说,曲阳受灾后,朝廷发了不少的震灾银粮下来,为何爷都没有看到呢?”

“切。”小姑娘一脸鄙视的斜了眼子夜与靖王,“你们有钱人,哪知道穷人过的日子?什么朝廷发了震灾银粮,我们毛都没见到一根。

有次,我听说城主府门口放灾粮,我和娘也跟着去领。

可是。。。。。。可是,他娘的,只能有钱人家可以领,当时好多和我们一样的百姓在场,大家都是饿疯了,所以就开始抢。我娘也跟着去抢,结果。。。结果。。。结果被他们打得。。。。。。”

小姑娘通红的双眼瞪圆的扬起头:“我是偷人家荷包,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娘躺在床上天天要喝药,如果我不去偷,我娘只有等死。

今天,我被你们抓了,但是。。。。。。但是能不能。。。。。。算了,随你们便吧。”

娘的身体越来越糟,她也快要撑不住了,这天下,根本没有穷人的活路可走。如果真能一了白了,也许也是种解脱。

靖王脸色早已冷沉了下来,扫了眼子夜,见他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好像早知道是这样的事实一样。他是越发的看不明白十九弟了,到底,他的脑子里是知道天下事,还是他对天下事的漠视?

“城主府从来没发过灾银?”靖王问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我是从来没有听说,灾粮就放了一次,只能有钱人可以领。”话都说到这了,要死就死,她也不怕了。

“那你们。。。。。。怎么过活的?”

“关口被官府关了,他们不让我们逃出曲阳去,能偷就偷点,不能就挖野菜野草。”

也就是,逃难去的那些,都是曲阳官府还来不及封关时所逃走的百姓。

“啪!~”靖王一拍桌子怒起,“欺上瞒下,真真好大的胆。”

小姑娘吓得一个哆嗦,跳到椅子上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一脸防备的望着靖王。

子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五哥何必动怒?”

“你不生气?”子夜那平淡的样子刺激到了靖王,连带着对他也怒了:“你是东南巡查使,父皇既是封你为东南巡查使,那是对你的信任。。。。。。”

“然后呢?”子夜反问,“我们现在跑城主府去,将城主他们抓起来?证据呢?证据在哪?就凭一个偷儿的证词?”

“证据,证据。”靖王觉得自己快被憋疯了,“你一天到晚的和本王谈证据。。。。。。”

“对。”子夜也是一拍桌子起来,一把的抓住靖王的衣领将他拎到与自己面对面,“爷他娘的告诉你,这就是现实,没有证据,就是你父皇,都不能随便的处置一个官员。

看到这么一点点就受不了了?

爷特么的再告诉你,你如果就这么点本事,那马上回京去向皇上请辞,连那狗屁的工部也别要了。否则,你早晚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小姑娘完全的呆住了,谁来告诉她,她眼前发生的是个什么情况?

呵呵,好像提到皇上,好像叫父皇,好像又叫五哥的。

呵呵呵呵,他们俩。。。。。。好像就是最近传得很凶的两位王爷啊!

想爬起来跪下请罪,可是悲催的,她发现自己不只是腿软,是全身都软了。

“十九弟,你又骂人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在门口,接着雅间的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二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这身打扮?”子夜松开了被骂呆的靖王,拍了拍衣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刚才拎着靖王骂的那个不是他,甚至他都没有见过那场景一样。

平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商人打扮,“不是学你,我总要知道从我手里出去的银子,到底有没有下达到百姓手中。”

“那二哥可是要失望了。”子夜指了指软在椅子上,只是睁着乌溜溜的双眼左看右看的小姑娘,“依刚才这小姑娘所说,二哥下达的那些银子,入了某些人的腰包。”

平王依旧是一副温润之色的进来,房门被守在门口的明六关上。

平王看了眼还有些发呆的靖王,“五弟不必介怀,十九弟性子就是如此,他当你是亲人,才会这般讲贴己之话,若换旁人,想听他凶都听不到。”

靖王不是被子夜的态度震到,而是因为他的话:连这点都受不了,早晚死在自己人手里!!!

是啊,他不是在经过周南县时,就知道了贪墨灾银之事?

为何听到后会如此失控?

看来又是被十九弟逼疯的一个,平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靖王扶坐下,自己来到子夜的另一侧,也不在乎是副位的坐下,“可是有疫病?”

子夜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递给他,“不如你茶楼内的,不过勉强可以入口。”

平王接过饮了口,不置可否的放到一旁。

“疫病之事还未可知,不过有另一事,现在急须解决。”

“哦?”他刚到,听到个白发的男人来了这茶楼就赶了过来,并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

“那个。”小姑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举了下手表示了自己的存在感:“那个,我能说个话吗?”

“嗯?”几人的目光全转向了她。

小姑娘被吓得又是朝里一缩,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道:“那个,刚才你们说的疫病,我好像看到过。”

“什么叫好像?”靖王又怒了,这人就不能将话讲得清楚些?

不过他这里的怒,倒是有种迁怒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刚才他被子夜拎过的原因,小姑娘并不似怕子夜与平王一样的怕他,反而白了他一眼:“我也不确定啊,当时看到他们在屠村,我好像听到什么不能碰尸体这些的,是不是就是疫病啊?”

第118章 平王到

“什么时候,在哪里?”子夜整张脸都崩住的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明显在场惧怕子夜多些,缩着脑袋话都讲不清了:“两个,两个多月前吧。我,我去给我娘去倚山上采药,看到一群衙役去了倚山里的一个村子,当时我好奇就在他们后面跟着。然后看到,他们把村里的百姓全杀了,并且还把村子给烧了。”

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小姑娘说着说着,全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子夜撇了眼夜影,夜影闪身的来到小姑娘身边,将她又如刚才进来一样的拎着离开。

雅间里,气氛一下的沉闷了下去。

几人都没有言语,唯一不可察觉到的喝茶声。

“十九弟,如果,本王是说如果,如果真是疫病,那烧了尸体烧了村子,是否能制止?”靖王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似乎听母妃提过,百年前在京城外,也是如此做的。

子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五哥是希望听到什么?如果爷说能,五哥是不是觉得那些衙役的做法是对的?”

“不是,本王没有这般想。”靖王脖子都哽了起来,十九弟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子夜喷笑:“成了,没有说你有的意思。”真是不经逗,“这事儿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成了,咱们回吧。二哥,你现在是怎么身份。”

“二哥托个脸,当你的军师,可否?”

“我们这儿可不是行军打战,哪要什么军师。不过,我这缺一个先生,二哥愿意吗?”

“先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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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爷,这位是。。。。。。?”封城主好奇中带着怪异看着与子夜一同回来的平王。

“本王府里的先生。”子夜朝着平王做了个请的姿势:“先生请,犬子与小女甚是想念先生。”

犬子?

小女?

十九弟这趟东南巡,到底想干出什么大事儿来?

不过平王并没有拆穿,而是一副平和中带着高冷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子夜离开。

但等到他来到子夜所住的院子,真的看到一男一女冲进了子夜的怀中,一口一个父王时,平日再怎么淡然的平王也瞬间破功了。

“这是?这是个什么情况?”

靖王竖了下肩,“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还以为就他会吓到,原来二哥这样的也会。

由此可见,十九弟做的这个事儿,是多么的惊世憾俗。

子夜将两个孩子抱起,转身面向平王笑道:“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儿子赫连泽磊,女儿赫连紫嫣。”

“呵呵,呵呵,好,挺好的。”平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父王,是伯伯吗?”小紫嫣萌萌哒的看着平王,满脸都是好奇。父王的兄弟,好像好多哦。

“对,你们的二伯。”

“二伯好。”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异口同声唤道,唤得平王心也软了三分。

“二伯没带什么礼物,不若,等你们回京后,二伯再加倍的补上?”

“好啊,谢谢二伯。”小紫嫣活泼,开心的抱贤了子夜的脖子,磊磊则是害羞的小脸一片红。

这两孩子,如果是放在平常,或是其它人家,平王相信,他是会喜欢的,的确够可爱。

但是十九弟。。。。。。

咳~~,算了,他帮着点吧,反正他也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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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平王的到来,晚上的晚膳,靖王也跑了过来与子夜共用。平日他可不敢,因为子夜嫌他会扰了两个孩子进食。

子夜正与平王闲谈着些有的没的,都是靖王插不进嘴的话题,这时他才发现,他不只是与十九弟有着间距,就是与亲兄弟的二哥,都有着不可抹去的间隙。

似乎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他,只不过是半路穿插进来的路人。

这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不好得靖王埋头一阵猛吃,用食物来增补自己内心突然而来的空虚。

夜影一个闪身进来,来到子夜的身边,对他伏耳几句后,子夜摆了摆手,他又闪身消失。

平王不语,不过寻问的眼神看向子夜,靖王也停了筷子,本来想问,但一看平王的态度,他这次也不再开口,学着平王用着目光寻问。

“曲阳周边离着曲阳差不多一天路程的村子,七个都被屠了,皆是疑似疫病。”

“那就是疫病已经暴发了?”平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子夜也是面色一片凝重:“应该是。”

“那你是何打算?”现在他是东南巡察使,也就是,他是最大的一位。

“二哥,拿回主动权。”子夜指尖敲了敲桌面,“二哥,我已派人细查过,周府伊,封德海,还有曲阳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他的人。”

“他这手,可伸得够长的。那军中呢?”

“都统是他的人。”都统,维护一州地方百姓的军队首领。

军队也是他的,“那你准备如何拿回主动权?天高皇帝远的,咱们可畏是举步为艰。”

“封城主,手里有份曲阳城百官贪墨震灾银的名单,里面应该记录有他上供多少给他的内容。”

“你是打算将这东西拿到手里,但是十九弟,你想过没,狗急了还跳墙,到时你会有多危险?”平王不是很赞成他这样的冒险,东西要拿是一定,但得想好怎么拿。

不过,那人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两天已经过去一天了,也许他已经快到了曲阳城。

子夜倒是不担心,“二哥,放心。”

封城主竟然有这么一件东西,他会是刚刚弄的吗?那样圆滑的人,他这是自保,就是那人来了,也不可能会拿出来。那不是告诉对方,他有了个能至对方于死地的证据?

“好,那二哥就放心了。”

然后,俩人都目光一至的看向了靖王。

正吃着的靖王被俩人看得懵圈:“何事?”

子夜凑近了靖王些,一脸神秘道:“五哥,有事儿要你帮忙。”

“什么?”靖王满满都是戒备,十九弟这个样儿,他本能的反应,保准没好事儿。

“五哥,你不是负责重建嘛。这银子要用多少,得建多少地方,可是要一个定数。那些村子被烧了,按理说就不存在了,五哥,你明白吗?”

第119章 夜谋

明白,他太明白了!

“那你想怎么样?”

上道。

子夜一拍靖王的肩,然后将他整个人都勾向自己:“五哥,这可是块大肥肉,曲阳那些官员没有放弃的道理。但你如果提出要去村子看看。。。。。。你说,会发生什么?”

“你是想借此发难?”

“五哥就是五哥,太聪明了。如何对待百姓,无论是任何理由,都得由朝廷说了算。这些官员随意的残害百姓,五哥你也看不下去吧?”

“但他们怎么可能会带咱们去看?”靖王有些被牵走了。

“五哥你蠢啊,为什么要他们带?咱们在城中受他们的监视【就像今天,去哪儿四周都是他们的人】,但出了城,谁知道你往哪走,无意间发现的呢?”

靖王点了点头,这本也是他分内之事,没什么好推却的。

子夜典型就是吃完了丢那种,一把推开靖王重新坐好,“咱俩现在正式分工,五哥该做你自己的事情去了。”

“什么意思?”他重建的事儿,不也是他巡察使的事儿?

“就是,你干\/你的事儿,爷要去办爷自己的事儿了。”懂否?

靖王‘啪’的一下放下筷子,“你是东南巡察使。”

“对啊。但不是曲阳巡察使!”子夜小指头在靖王面前晃了晃。

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呼~~~

靖王怒而愤起,转身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平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总是如此,帮他就帮他,为何要如此的气他?”

五弟的性子,就如那孩童般,一点就着,哪受得住十九弟这般的气?

“过于单纯。”靖王这性子,那是因为太子等人还没对他出手,否则天下哪还有靖王的存在?

“十九弟,二哥从未想过坐上那位子。”没必要为他找助手。

子夜招了招手,让夜影将两个已经吃饱的孩子抱下去。这也是子夜渐渐发自内心喜欢这俩孩子的原因,平时无论怎么粘他,但只要他与别人在谈事情,他们俩就默默的坐那儿,如果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二哥应该知道,有时,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有人认为你想。”

平王为子夜乘了碗汤,淡笑道:“父皇健在。”

父皇的身子骨,再当皇上当个几十年没有问题,等那时,谁能知道皇室会出什么样的变故?

子夜很自然的接过边喝着:“哦。”

见他已是不愿再谈下去,平王也不再言他的垂首用餐。

十九弟与皇后背后那一家的仇恨,非死而不得解。而父皇。。。。。。。但无奈,谁让他是父皇的孩子,有时,他明知一些事情,却不能与十九弟站于同一立场。

这是他,对十九弟的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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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的来临,客院内已是一片平静,与之似乎一样平静的主院内,封城主的卧室窗外,却能看到一道微胖的身影在不断的左右来回晃荡。

陌生男人:“他们怎么会跑到北城门口的茶楼去?”

封城主:“下官也不知,下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绝对不会露出一丝的破绽,可谁知贤王他们竟然去了北城门口那儿。”

“那贤王他们,可否查出什么来?”

“这点大人可以放心,曲阳城在接到朝廷谍报时,下官就已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不会露出一丝马脚。那些个贱民,没有一个能进入曲阳城外十里内。”

“这次贤王他们是来者不善,咱们的官途可是全系在此事上,你若是没将事情办好,就算你是本官的妹夫,本官也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对了,听舍妹说,你准备将女儿献给贤王?”

“下官。。。。。。。还未决定好。”

“你那三女儿,本官见过。舍妹女儿家的不懂事,你别去在意她的想法。贤王此次前来,身边带着一儿一女,你说,那两个孩子多大?”

“约看着有三岁的样子。”

“贤王今年十七,三岁的孩子。。。。。。据本官所知,贤王曾经在京中时,倒是传出过不少风流之事,不过都被摄政王与太皇太后压制住了,也许是当时就留下的孩子。”

“那大人的意思是。。。。。。?”

“贤王现年十七,你府里的三小姐现年十四,倒是合适。不过本官要提醒你一点,贤王甚得太皇太后与皇上的喜爱,更是摄政王心中的至宝。

贤王现在已身在朝中,娶公主不大可能了,但长公主府里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孙女,御王爷府里的郡主,太皇太后还与摄政王提过。

你府里的三小姐,若是跟了贤王,不说是侧妃,便是庶妃都不可能。”

“那若是靖王。。。。。。?”

“哼,跟着靖王,还不若当贤王府里的夫人。靖王此事来曲阳,你可听到皇上对靖王有任何的旨意?可是贤王一出来就是东南巡察使。你还看不出来贤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知道为何太子要私自出京吗?

咱们都是太子的家臣,本官就实言告诉你。

太子此次,就是要贤王出得来,回不去。

明白?”

“可是大人,若是这样,那下官的女儿。。。。。。?”

“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一个女儿而以,又是个庶出,能为太子的大业做点事儿,那是她的福气。

怎么?你舍不得?”

“没有。”

“哼,最好没有。这样吧,现在也是宵夜时间了,让你的三女儿给贤王送点宵夜过去。”

“大人!”

“本官下午来可是听说了,艳儿竟然送早膳给贤王,艳儿那孩子本官知道,不答目的不罢休的,为免夜长梦多,你先去阻了她的后路先。”

“姐夫,月儿也是我的女儿啊!~”

“啪”的一个拍桌声,“她怎么与艳儿比?艳儿可是本官妹妹的女儿,将来是要接入太子府的,以后入宫为妃,你到底明不明白何为轻何为重?”

里面的声音顿了一会儿,然后再次传出封城主明显低沉了许多的声音:“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让月儿给贤王送宵夜去。”

“不必了,妹妹已经让她去了。”

“大人。”封大人的声音已经带着咬牙切齿:“您想的可真是周到。”

“本官还不是为了你与妹妹俩?”

“是,下官多谢大人的好意。”

“哼。”

第120章 月贵夫人

“叩~~~”门外传来几道敲门声。

接着传来了护卫的声音:“王爷,封大人与封夫人前来请安。”

“嗯。”揉了揉太阳穴,子夜转头看了眼窗户位置,已经有着淡白之色。

但立刻的,他整个人都震惊的坐了起来,目光冷沉的看向了自己的身侧。一个全身不着寸许的女子后背正正的背着他,睡得吸为香甜,而且,引人注意的是,女子背后上那一道道明显带着暧昧的痕迹。

眼中眸光一闪,子夜整了下自己身上的里衣,然后淡定的下床宽衣。

在走前,还甚是体贴的为里面的女子盖好被子,甚至压好了被角,这走走了出去。

房门一开,子夜出去后便立刻将房门关上,并没去看门前不远处站着的夫妻俩,而是转头先对夜影交待道:“让春花去给月贵夫人装备好衣服与手饰,再先配两个丫环,你亲自去挑。”

夜影一愣,看着子夜并没有做假之意,这才供手应了声‘是’后转身快叔离开。

月贵夫人?

听到子夜这话的夫妻俩,神色各异。

于封大人来说,有了昨晚的谈话,他知道这是贤王能自己给的最高封位了。

封夫人则是鄙视的勾起了嘴角,什么曲阳第一美女,不还只是个贵妾?连个庶妃都混不上,和她女儿根本没法子比。

“封城主一早来寻本王,可是有何事?”

明明子夜只是一句很淡语气的问话,封城主却突然感觉全身一股寒气冒了上来,立刻拉着夫人跪下,“臣携夫人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这俩日可住得舒心?”

“甚好。有一事,本王要告知封大人一声,令女甚得本王之心,本王已赐其为本王的贵夫人,不知封大人是否有异议?”

特么的,你都把人家给‘睡’了,人家还异议个屁?

再说了,你一王爷,只是要一个臣子家里的女儿,谁他瞄的敢有异议?

“能服侍王爷,是臣女之福。”不是福也是福,他对不起月儿的母亲。

子夜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虽是贵夫人,但也是本王府中的第一个贵夫人,本王自不会亏待于她,也不会亏待封城主。本王公事回京之后,定会以庶妃之礼迎之。”

“臣,多谢王爷。”封城主拉着夫人又是一个五体投地。

“嗯,你们的孝心,本王知道了,下去吧。”子夜转身,朝着两个孩子休息的房间走去,不过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的停下脚步对守在门口的护卫交待:“误让人扰了夫人。”

“是。”

等到子夜进了旁边的房间,封城主夫妻俩人才敢相扶着起来。看着一身正气的六个护卫,封城主松了口气的转身准备离开,结果看到封夫人一脸嫉妒的瞪着房门,他立刻一个不悦的拉着封夫人赶紧离开。

走到离着院子有些距离后,他一把甩开被拉得跌跌撞撞的封夫人,“事情是你大哥让你办的,现在月儿得了贤王重视,那是月儿自己的福气。”

“什么福气,不就是一个贵妾。”

“你知道什么?想知道贤王的贵夫人代表着什么,你自己问你的好大哥去。”封大人被气得一个甩袖离开,封夫人后面无论怎么叫,都唤不住他的脚步,甚至越走越快。

&

门内传出阵阵压抑的哭声,子夜负手站在门口几息后,转身去了平王处。

平王为他倒了杯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月夫人给我送宵夜。”子夜拿过水喝了,情绪不是太高。

平王拉着椅子坐到了子夜的对面:“十九弟,二哥与你十几年兄弟,不敢说完全的了解你,但二哥敢说,对你也是知之一二。昨夜是不是你自己设的套,或是你将计就计?”

“二哥。”子夜放了下杯子,有些迷茫的看向平王,“是不是我做错了?”

他的确是将计就计,得知了封城主他们要用此计时,他就想到,何不借着他们此计,将他们那并不是坚固的堡垒挖出个洞来?

可是,刚才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

封沁月有何错?

平王并不知他说的错是什么错,他一早上都没有出去,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手下来告诉他的,“二哥相信你。既是做好的决定,切不可因其它而左右,这不是你曾经告诉二哥的吗?

还是,因为现在已经身为人父,所以心开始软了?”

是心软了吗?

她的命运,从生在这个家庭开始,就已经被定位,他不过是推了一手而以,不是吗?

“二哥说得对。”既是做了决定,便没有再去改的意思。他的人生,不正是一直朝着他决定的方向走吗?

出了房门,看了迎面而来那欲言又止的寒二,子夜这次是真心的头大了。

“十九爷,贵夫人。。。。。。你是认真的吗?”他怎么和王爷交待?

“爷,是被设计的。”丢下句话,子夜如逃一样的快速离开。

寒二。。。。。。

怎么办,就是被设计的,那也是已成了定局,他难不成给王爷的信中写着:十九爷被设计,得了个贵夫人?

他昨晚就不该听十九爷的命令去办事,否则哪能让那些人有了空子可钻?

&

再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封沁月已经一身妇人打扮的带着两个孩子在用早膳。

见到他进来,封沁月羞红着脸立刻对他行了个妾礼,“王爷回来了。”

“嗯。”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真有些不习惯。

勾起个淡笑的上前扶起她:“你我夫妻,私下,不必如此多礼。”

昨夜,是母亲设计了他们俩。但王爷身在城主府,难保不是认为她也是知情人,所以封沁月没有期望过贤王对她能有和顺的态度,也许会恶甚至恨都不一定。

这也是她早晨起来就绝望痛哭的原因。

她喜欢贤王没错,第一眼看到那满头银发,飘逸如仙的身影,她就喜欢上了。

但,她没有想过这般不堪的与贤王一起,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没有想到,贤王竟然对她说--夫妻?

够了,她的人生足够了。

第121章 封沁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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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名册

封城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过是慢了那么一会儿,就慢了一会儿啊!

“啊!~~~”封夫人疯了一样的冲了过去,跪到一团血肉模糊边,碰都不敢去碰一下,“宝儿,宝儿?谁?谁把你打成了这样,我。。。捂。。。?”

眼见她就要撒泼,而且一旁坐在那儿的贤王面色已经越来越冷,封城主这时也不顾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了贤王了,赶紧冲了过去紧紧的捂住了封夫人的嘴。

女儿已经被打得腰部之下全是血肉模糊,本来就是女儿有错在先,若夫人这时再出什么不敬之语,到时谁知道贤王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灭了封家?

但,封城主的阻拦没有起到任何做用,‘甚怒’中的贤王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手下一个摆手,立刻两个护卫过来,将封城主拖到了一边。

正准备开口求情的封城主,只能张着嘴,看着贤王抬起一脚,正中封夫的胸口,然后依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封夫人平地而起,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撞到了几米开外的回廊柱上,最后如只死鱼般缓缓的滑落到地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一生虽不说顺风顺水,但至少因着夫人的有关系当上城主后,封城主说是在曲阳城是个土皇帝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贤王用他的行动来告诉他,他的这个土皇帝,是他们这些皇室可以随意让生便生让死便死的存在。

过于震惊的事实,让封城主已是失了语,只能呆呆的望着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干过的贤王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就是太子,都不敢对本王如何,无论本王对月夫人是何态度,但她只要是成了本王的女人一天,他就是本王的脸面。

敢对她动手?

你们去京城问问,本王贤王府出去的下人,有人敢对他们大声说一句话吗?”

拍了拍封城主的脸,子夜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在月夫人是你女儿的份上,本王告诉你个事实。

知道为什么皇上是让本王来当东南巡察使,而不是太子,不是襄王等人吗?”

封城主呆呆的摇了摇头。

“皇上正当壮年。”

子夜转身看向地上的一坨,“一个小小城主的嫡女,就是爬上了太子的床,又能如何?本王告诉你,连个夫人你们都混不上。

敢设计本王?

若非看在月儿知书达礼甚得本王之心的份上,你封家焉能看到这几天的太阳?”

子夜的声音很淡,淡到了几乎没有情绪。

可听在封城主的耳中,如那震天之雷,直劈入骨血内,令他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原来贤王什么都知道。

他,他今天不过是借着处置了他想着送于太子的嫡女,处置了哥哥是府伊的夫人,借此来告诉自已,他想要自己的命,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不处置自己,是因为着那个一直被自己当成了棋子的月儿!

&

夜半三更,子夜去看过了封沁月,以她身体受伤为名,去了两个孩子房间里休息。

至于他如何的处置封家那些嫡小姐,子夜没说,封沁月也知趣的没有去问。

两人个孩子虽然今天受了些惊吓,但晚上有着父王的陪伴,安心的睡下了。

窗户传来道轻响,接着一道黑影跪到了侧靠着看书的子夜面前。

“主子,拿到了。”

子夜看了眼他手中厚厚的小本子,嘴角勾起道嘲讽的弧度:“倒是记了不少。拿去,让人连夜抄下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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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封城主在封夫人与女儿的鬼哭狼嚎中逃了出来,天已经现了鱼肚白。

一夜未睡的他,快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直奔书房。

快速的关上了冲到了东侧方向的墙边,在某处一压后,墙面一角打开了道巴掌大的小洞,他伸手进去摸了下,丛里面拿出本册子,翻看几页。

确定东西还在后,这才松了口的将册子放回,把墙壁归位。

然后整个如脱了力一般的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揉着已经跳了一夜的眼皮,深呼吸着缓解自己已经一个晚上的不安。

昨天看到贤王对夫人与女儿的态度后,他又想起了府伊的话。

府伊的意思,太子这次是想让贤王出得京城,再回不得。可贤王昨天的话——皇上正当壮年。

无论是太子还是贤王,怎么争又怎么争得过皇上?

曲阳出现灾情,皇上派谁来其实都可以理解,但问题在于,皇上不是在曲阳出现灾情后就派了人,而是在已经拨了几交灾银之后。

若是说,皇上看中了贤王的人才,让贤王当这个东南巡察使,也不是不可能。

帝心难测,皇上此次派贤王与靖王前来,到底是真的只是为了曲阳之事,还是皇上有着防太子之心?

虽说,太子曾保证过,只要跟着他,定保他们的安全。

可是他心中就是不安,尤其是贤王与靖王无声无息的到达曲阳后,这份不安令他越发的焦虑。

昨夜,他因为白天之事,晚上实在是心难安的来看了次册子,这可是他保命的东西。谁知内院竟然派了人来叫他,说是夫人小姐情况不对,也的确是很难能对,两个伤得都不轻,女儿这辈子可能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但随着他到了内院,心中的不安越发见大。怎的如此巧,他一看过册子,内院就来找他?

是不是。。。贤王已经发现了什么?

还是,仅是巧合?

太子?

贤王?

或是贤王背后的皇上?

封城主现在是几厢为难。

女儿已毁,夫人也被贤王打成了重伤,府伊不敢找贤王的麻烦,但必不会放过他,因为贤王是因他的女儿而生的气。

前有狼,后有虎。

已经感觉自己心力交瘁的封城主,神色有些死灰的控制住自己放弃于腿上那发抖的双手。

一步错,步步错。

踏上太子的贼船,他就没有了后悔的一天。

但愿,但愿贤王只是真的路过此地,查了帐目,确认无疫之后就离开。

至于是太子要对付贤王,还是皇上要防太子,他们这些外放官员,还是不要去管了。

又看了眼东侧墙壁,这是他整个封家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第123章 疫情现一

靖王一脸怒气的冲进了膳房,不过看到正陪着子夜用早膳的封沁月,他准备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口,嘴唇长了几次,都没法子的发出声音来。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谁能来告诉他下,他这两天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爷,妾去准备碗筷。”封沁月有些怕靖王,赶紧拖着还有伤痛的身体起来,朝着子夜欠了下身,在子夜点了点头后,转身去为靖王准备碗筷。

妾?

靖王脑子已经有些不敢去思考,子夜面色平静的用餐,子夜旁边的两个孩子也是一副正常样子的吃饭,甚至那个自称妾的喂小紫嫣,她脸上还扬起了开心的笑容。

心中有着太多的疑虑,不过这时不是该问的时候,而且他也真心饿了。

那天被十九弟那所谓的计策赶了出去,这几天他可是累得要死。

一餐安静的早饭结束,封沁月知道靖王与王爷有话要谈,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步。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多了个夫人?

子夜淡定的品了口茶,“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疯啦?”靖王真恨不得敲破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十九弟,“这事儿,要是被九皇叔知道,你想过你的下场了吗?”

“爷只是纳个妾,九皇叔不会生气。”子夜的语气依旧淡定,不过,靖王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已经紧了。

“切,骗本王就算了,还骗你自己。算了,本王不管你这个。”靖王为自己倒了一杯。

“那天那野姑娘没有骗人,本王和明六乔装成猎户,发现几个村子都被烧成了废墟。靠近些就有着尸体腐烂的味道,气味及是难闻。”

这两天可是没累死他,结果十九弟倒好,纳了小妾,过着女人陪孩子陪的舒服日子,想想,他就有些不爽。

子夜‘啪’的放下杯子,一手压到靖王的身上:“来人,把林神医请来。”

“十九弟,你干嘛?”天,十九弟是大力士吗?怎么感觉他的手只是放在他肩上,自己竟然完全反抗不了。

林神医来得很快,一进来看到靖王是被子夜压制着坐在椅子上,不用问,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立刻一前为靖王诊脉。

靖王也已明白了十九弟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从一开始的本能反抗下,后面就安静了下来。一冷静下来,他就想起了十九弟刚才压住他前,似乎好像是脸色变了。

难倒????

这下靖王自己也紧张了起来,盯着林神医为自己诊脉的手,就差没将那手盯出个洞出来。

几息后,林神医松手,然后去检查靖王的眼睛,看到眼帘下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再一看靖王脖子处已经显现出来并不是很明显的红点,林神医面色沉重的朝着子夜点了点头。

疫病,这次是真的疫病了!

子夜深吸了口气,“啪”的一掌就打在了靖王的头上,“你是猪吗?远远看到村子确定是被烧了就成了,你竟然跑过去近看?不知道村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烧的吗?”

就算没有了子夜压制,靖王整个人依旧保持着被压制的样子,有些呆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看了眼神色沉重的林神医,又转头看向怒目瞪他的子夜,“那个,你们俩在说什么?”

其实,他心中已经明白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不想承认。

他。。。。。。染了疫吗?

子夜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对林神医道:“快去配药,通知夜影,做好防疫。。。。。。”

“咚”的一声,将子夜的声音叫停,并将子夜与林神医的视线都给咚了过去。

看着头顶着桌面,已经昏死过去的靖王,子夜与林神医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翻了个白眼。

特么的,居然吓昏了!

&

靖王染疫,城主府客队内所有人不得进出,这事儿,一下子不只是让封城主整个人要崩溃了,整个曲阳城也立时紧张了起来。

无论封城主的为人如何,但至少应急反应还是不错,得知靖王染疫,他第一件事便是封锁全城,曲阳城四城门口立刻关闭,同样是不得进出。

一下子,整个曲阳陷入了一片慌乱当中。

站在客院外,封城主已是六神无主,脸上呈现着一片死灰之色。

靖王染疫,无论是在城内染上的,还是城外,或是他没到曲阳前,总之现在是在曲阳城发的病,那就是他的责任,还是无可推去的责任。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整个曲阳给靖王赔葬,都不够赔的。

而且,客院里还有着贤王,还有着。。。。。。他的女儿!

院门轻开,一个一身包裹在黑布之下,只露出个眼睛的高大护卫出来,封城主立刻迎了上去,此刻他已顾不得什么疫不疫病了,如果两位王爷在他所管之地出事,他便是没有疫病,到时也是一死。

“封城主,我家王爷有令,四城门封锁。”

封城主听出了声音,这是贤王身边的得力护卫,好像是叫夜影,“回夜大人话,城门下官已经封闭。”

夜影眼中闪过轻蔑:“封城主没明白王爷的意思,四城门封锁,是王爷亲自封锁。”

封城主面色一变,这意思,就是四城门要掌控在贤王手中了。

那。。。那人要来。。。。。。

“封城主放心,我家王爷并不想干预地方官员的任何职权,但兹事体大,望封城主行个方便。”

说的是商量的话,可夜影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之意。而且,哪个地方官敢与王爷真正的去商量?

封城主眼珠一转,立刻躬身领命:“夜大人放心,下官定当配合贤王爷。”

算你识相。

夜影点了点头,不再与封城主再言其它的转身回了院子,院门再次紧闭,闭住了里面的风光,也闭住了外面的窥探。

封城主目光悠远的望向天际,许久后轻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的步子已经沉重如似抬不起来。

报应,报应啊!

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团团熏熏烈火,耳边是那无助的哀嚎。

第124章 还在昏迷

四城门从一开始只是守城军在守着,不过一夜间,早起的百姓便惊悚的发现,四城的城墙之上,已全数站着的皆是浅紫衣服的护卫。

互相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这些竟然是贤王的护卫。

不出一个早上,全城都陷入了恐慌当中。

贤王的护卫守着四城门,那是不是,他们再也出不了曲阳了?

虽内心慌乱,但还没有到行为慌乱上面,至少两位王爷自己本身就身在曲阳之内。

靖王染疫这种事儿,自然不可能将实情告诉百姓,百姓也只知道是城内有人染了疫病,现正被贤王接入了城主府内,由着林神医与从御医一同治疗。

不说林神医,就是那些御医的存在,也给百姓吃了颗定心丸。

但,事情并不会因为百姓的微有定心,而就变得如百姓心中所想的去发展。

在靖王确认染了疫病两天后,曲阳城内从一个,两个,三个开始,人数越来越多,不到五天时间,街上的各个医馆内,到处都是呻吟的病人。

令人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避无可避的发生疫情,爆发了!

街道之上,到处都是衙役在洒着白色的粉末,百姓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问过之后,听说是贤王下令要洒,能防疫病的东西。

城主府门口每天都会不断的端出熬好的药草汤,据说也是能防疫的。

一听是能防疫的,都不用通知,百姓便帮着衙役洒白色粉沫,每天自发的到城主府门口等着喝药汤,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混乱之事来。

因为大家都从贤王的护卫无意的聊天中得知,贤王此次来曲阳,就是为了疫情而来。并且,已有了治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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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后宫未央宫内。

“咳”阵阵的咳嗽声,听着令人揪心。

陆公公拿着碗跪到床边哀求着:“太皇太后,您就把药喝了吧!您这样不喝药,若是十九爷知道了,他如何能够安心呢?”

太皇太后吃力的摆了摆手,“小十九,有信,有信来吗?”

“还没有,不过,十九爷定然才刚到曲阳呢,太皇太后,十九爷最是孝顺,现在信必是已在半路了,您喝了药,身子骨好好的,十九爷才能放心不是。否则,十九爷到时回来,看到您这般的不爱惜自个儿,他得多伤心啊!”

“小路子。”太皇太后指了指一旁的床角,“你去,把那儿打开,把东西取出来。”

“哎。”路公公把药放到一旁,爬到了床角处,打开那儿的暗格,拿出个长形的溜金紫檀木盒子来。

太皇太后摸了摸盒子,然后将盒子推向了路公公,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哀家将他托付给你,等小十九回来,你把这交到他手里。告诉他,炎習动荡之时,取出里面的东西来平息动荡。”

路公公跪在床角,双手托着盒子,他感觉手中的东西,突然间重达万万斤,压得他气都快要喘不过来。

“九儿呢?”

“回太皇太后话,听说摄政王前儿与皇上一同吃过洒后,不知怎的,第二天就称病休朝了。”再重,跪公公还是得小心的将盒子收入了怀中,贴身的压了压,确定没有人能看出破绽时,他才从床上又爬下床,重新的跪到床边,拿过药举到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将药喝了吧,现在摄政王病着,十九爷又身在危险当中,可全都靠着您给十九爷撑着腰着。”

太皇太后看了眼药,淡淡的一摇头,“哀家就是想再为他们撑一撑腰,这药才喝不得。”

路公公不是傻,瞬间整张脸就白了,举着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立刻的,他拿起药冲到一旁屏风旁的落地青树旁,将药倒花盆内,然后又跪回到太皇太后床边。

故意加大了音量道:“太皇太后,你喝慢些,奴才给您拿蜜饯。”

太皇太后轻笑的伸手,摸着已经双眼发红的路公公的头,“小路子,哀家现在谁也不信,就信你一个了。哀家知道,你与小十九亲。记着,好好保护自己,等小十九回来,以后跟着他,帮哀家照顾好他。”

路公公瞬间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唇拼命点头。

太皇太后深吸了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眼朝路公公摆了摆手,“哀家累了,你下去吧。”

一出内殿,路公公没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卫嬷嬷给撞上。

看了眼他手中的空碗,又瞧了眼他发红还有着湿意的双眼,卫嬷嬷担忧问道:“怎么了?”

路公公摇了摇头,抹了下眼睛委屈道:“咱家收了十九爷东西的事儿,被太皇太后知道了,太皇太后让咱家滚。”

卫嬷嬷满脸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十九爷在太皇太后心里是什么地位,你难不成还不知道?也就你心眼儿大,竟然敢去收十九爷的东西。”

“我当时不是。。。。。。咳卫嬷嬷,咱家这次是真恼了太皇太后了,你可得帮着说说话。”路公公不安的捏着衣角,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卫嬷嬷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太皇太后最近身子不好,心里正烦燥着,你天天的端药进去孝敬着,时间一长,太皇太后不就被你给感动了?”

“真的?”路公公还是不安的样子,怯生生的望了眼内殿。

“自然,服侍了太皇太后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太皇太后就是面硬心软。成了,我先进去服侍着,你暂时先避避,明儿送药进来,我帮着你说说话。”

“哎,那咱家先谢谢卫嬷嬷了。”

“小事儿。”卫嬷嬷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内殿。

路公公脸上感激的神色瞬间消失,目光莫变的看了眼内殿,转身快步的离开。

十九爷,您快回来吧!

老奴,老奴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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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后院偏僻一角假山暗处。

“情况如何?”寒一迎上了自假山处出来的严老。

严老轻叹一声,“还在昏迷,不过毒已控制住。”

“那,王爷什么时候能醒?”

“就在这几天,不过。。。。。。”

“什么?严老请讲。”

“王爷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人,这次是下了狠手了。对了,曲阳可有信来?”

寒一摇头:“十九爷没有信来,寒二倒是传了信,说是十九爷快到曲阳城了。”

第125章 靖王苏醒

“情况如何?”

林神医摇了摇头:“还是昏睡当中。”

“什么时候能醒?”

林神医再次摇了摇头:“吓得不轻,看来没这么快能醒。”

子夜一甩袍摆,快步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靖王:“你想死,爷有七八百种法子,让你死得无声无息,毫无痛苦。”

靖王依旧躺尸。

“爷辛辛苦苦的把你治好,你他娘的就给爷来个玩躺尸?。。。。。。”

呼的,靖王双眼一睁,立刻坐了起来,“十九弟,你说本王已经好了?”

然后左右手摸着自己的脸和脖子,“咦,真的呀,不痒了,包包也不见了。”

子夜。。。。。。

林神医。。。。。。

无视了他那犯二的德性,子夜带着林神医出去。

“药方有用,按药方去配药,让人熬好再将汤药发出去。”这药方可不能落入某些人的手中。

“明白。”

“开城门,并贴出告示,已有治疫之药。组建防疫队,挨家挨户的去搜,疑是染疫的,全数‘请’到防疫营去。”

“是。”

“另派人前往各镇各村,如有染疫者,立刻就地隔离,条件许可就送到曲阳来。”

“是。”

“尤将军在哪?”

“回王爷话,尤将军还在客房。”

“嗯。”

随着外面的话音越行越远,靖王有些发懵的脑子依旧还没有转过弯来,“明六,本王躺了几天了?”

“王爷,您已经睡了快六天了。”这六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震得明六都有些脑仁痛。

“和本王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靖王起身,看样子是准备不再躺着的起来。

明六赶紧去为靖王取来衣服,边为他穿着,为将这六天发生的大致事情与靖王说了一遍。

靖王染疫昏倒后,城主府客院立刻封闭,靖王也被独立的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连明六都不能入内,平日只有贤王与林神医两人几乎宿不解衣的照顾。

刚开始明六是感激着的,他觉得,王爷能碰到十九爷那样的弟弟,虽说不是亲的,但比亲的还亲。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十九爷在用王爷试药。

说试药,也不完全是,好像是贤王手里有个治疫病的方子,但里面有味药不是很确定【现代的药名与这里的药名不同,子夜只能凭着外观去一种一种的试】。

总之是,王爷四天的时间里,都不知道是喝了多少的药,又在昏迷中吐了几次,终于让贤王确认了那味药材,而王爷也因着寻到了正确的药,这才又躺了两天后,终于好了起来。

听着明六的话,靖王脸上就像是调色盘一样,什么色儿全有。

自己,竟然成了十九弟的试验品!

虽知十九弟定然会保命自己不出事,但听着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外面是什么情况?”靖王甩了甩头,想甩开那份不应该的失落。

“十九爷将全城所有确认染了疫的人,全都安置到了城东的城防营里,并且设了名字为防疫营。所有的御医与城中的医者,全数都被十九爷放到了那儿去。”明六最近这两天,一直在照顾着靖王,知道外界的情况并不太多。

“现在,疫情严重吗?”

明六本来因靖王好了的好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王爷,情况不是太好。属下最近虽然没有出府,不过从那些出府的人口中得出的消息,现在城中很乱。

而且,听说城中那些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在给十九爷施压,他们好像是想离开曲阳,不过十九爷封锁了城门。”

靖王沉思了会儿,“染疫的人多不多?”

明六再次摇头:“王爷,听说不少,东城外的城防营已经住满了人,南城外的城防营昨儿也腾了出来做为防疫营用了。”

顿了下,明六观察了下靖王的神色,见他是在担心百姓,立刻为子夜说话道:“王爷,十九爷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了。您这些日子,十九爷只要在府内,必然就在您的房间里。如果出府去了,回来第一件事情也是来您房里看您。”

虽然,他也觉得十九爷‘利用’他们王爷不大好,但十九爷就是这样的人,让人怎么都怪不起来。而且,他虽然不知道太多朝廷里的事情,但跟着王爷这么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十九爷已经弄出了防疫之方,曲阳疫情爆发到治好,估计在一个月之内就能完成,这可是从无仅有的事情,将来回京,十九爷必是大功一件,本来就宠爱着十九爷的皇上,必是越发重视十九爷。

王爷与十九爷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算不为其它,为宫里的杨妃,王爷与十九爷交好也是好处多多,十九爷与平王是好兄弟,那王爷与十九爷交好,不就是与平王交好,这不就是皇贵妃与杨妃交好了!

靖王没想到明六脑袋瓜子里的转转绕,只不过听到明六说十九爷那般的在乎他,心里的失落瞬间消失,傲娇的扬着头:“本王是他五哥,他照顾本王不是应该,难不成还要本王感激他?”

“是,是,是。”明六有些好笑的为他绑着腰带:“王爷说得对,您们兄弟情深,属下看得都嫉妒。”

“那你慢慢嫉妒去吧。”一敲明六的头,靖王抬脚走向门口,只不过走了两步又顿住:“刚才,本王好像听到,十九弟说去见什么尤将军?”

“哦。”明六一拍脑门:“尤将军就是那个曲阳与宠洋的布防军主将,昨儿晚上突然到了城主府,说是求见十九爷,不过十九爷当时身在东城的防疫营内,所以并没有见他。

尤将军好像有什么事非要见十九爷,就一直在城主府内等着。”

明六语气不是太好,他对那什么尤将军没什么好印象,昨晚远远的见过一面,满脸凶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就算撇开长相不谈,那鼻孔高扬的与十九爷护卫说话的嘚瑟样儿,也令他对那人印象好不起来。

明六不是那不懂事之人,却用已经算是厌恶的语气去说那亦将军,看来,那什么尤将军不是个好东西。

靖王立刻加快了脚步。

第126章 我染了疫病

“参见贤王。”子夜一进客房,尤将军立刻从床上起来请安,不过说着请安的话,但态度都及为敷衍,只是起身意思的供了下手,然后就坐到了床上双手置于双膝之上,目光盯着地面。

唯一跟着子夜的夜影脸立刻沉了下去,不过子夜并没有说什么,他也就只是瞪了那尤将军一眼后,默默的护在子夜身后。

走到房里的桌边坐下,子夜同样没有去看尤将军,而是轻敲了敲桌面:“听说,尤将军等了本王一夜?不知尤将军是为何事,竟放下两州防事,跑到曲阳来求见本王?”

尤将军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盯着子夜:“贤王爷为了曲阳疫病之事而来,此事是为朝廷之大事,本将自当尽心尽力的为贤王马首是瞻。”

“尤将军此言,本王甚是感动,令公子不愧有位好父亲,尤将军是天下父亲的表率。”

尤将军盯着子夜那淡笑的脸,恨不得盯着两个洞来,咬牙切齿道:“本将希望,贤王说到做到。”

子夜悠闲的拍了拍膝上袍摆不存在的灰尘:“本王不知尤将军这是何意。”

大钢牙都快要咬断了,但想起那封信,尤将军不得不站了起来,朝着子夜恭敬的供手一个九十度深鞠躬:“未将但凭贤王爷差遣。”

子夜淡淡的撇了尤将军一眼:“令公子现正在南城防疫营内,不过,你暂时不能见他。”

“王爷!!”尤将军怒目的瞪向了子夜,“为何业儿在防疯营内?”

“染了疫的人,不在防疫营内,还能去哪?”

尤将军用着仇视的目光盯着子夜,完全不信子夜说出来的话:“不可能,业儿从来不来曲阳,怎么可能染疫?”

子夜笑了,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尤将军一眼,然后理也不理他的起身离开。

尤将军立刻要追,但被夜影伸手拦住:“尤将军,我们王爷没那个功夫和你玩笑。令公子的确染了疫病,至于他是怎么染的疫病,你可以去问下他身边的手下,有一个也染了疫与令公子一同在南城防疫营内,但还有几个却是好好的,就住在迎客楼客栈内。”

鄙视的撇了他一眼,夜影也不再鸟他的转身追着子夜离开。

又是被贤王嘲笑,又是被他的手下鄙视,尤将军心中的怒火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还在人家手里,他不得不强压着怒火的忍住。

迎客来?

好,他就去看下,那些个背主的东西,能说出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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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匆匆的出了城主府,一路朝着客栈赶去。

一进客栈,寻问了小二后,得知那些个背主的,竟然还住在天字房内,尤将军恨不得举剑进去直接劈死他们。

如风一样的冲到门口,正准备一脚踢开房门,里面传出的说话声,令他刚抬起的脚生生的顿在了半空中。

“三哥,咱们就这样的等着吗?要是公子出事了,咱们回去怎么和将军交待?”

“你傻呀?要是公子出事,就说是贤王害了公子,关咱们什么事儿?”

“这样说能行吗?要是将军一怒之下,不是得牵连到咱们?”

“怎么牵连,在将军心中,公子可是从来不来曲阳的。咱们再住两天,如果公子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咱们就在身上弄点伤的回去,然后告诉将军,咱们在南屏县被人袭击,公子被抓了。”

“那要是公子回来了怎么办?”

“切,蠢。公子是染了疫病,九死一生的事儿,你以为公子还能从防疫营内出得来?成了,你们都别怕,有夫人保着咱,将军就算失了公子,不还有二少爷吗?那才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未来主子。”

“嘭”尤将军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踢开了房门。

里面几个身穿华丽贵公子样儿的人,映入了他的眼中。

不错,不错,正是给他儿子当护卫的几个。

“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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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飞龙马正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他去客栈了?”

“是。”

子夜不再言语,且前方也快到南城门口了,已经能看到集结在那儿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过还不算过分,至少留了条通行的道路,可以看到城门已开。

“城门开了,他们倒是不出城了。”夜影鄙视的瘪了瘪嘴。

子夜也是一声轻笑,不过没说什么的朝着城门而去。

在曲阳,认识子夜的人自然没有京城的人多,但不认识子夜,却不能不认识他的一头银发。现在,整个曲阳城里,谁不知道贤王是一头银发如嫡仙般的人?

一见到子夜驾着马过来,众人不约的立刻跪下请安。

直到子夜与夜影的马出了城门,众人这才渐渐的起身,皆目光殷切的望着城门口方向。

防疫营在城外,早上官府贴出来的告示他们都看到了,这才跑到了城门来盯着,就是想看看贤王爷是不是真的有了治疫的办法。

毕竟,他们家在曲阳,若不是没有办法,哪个愿意背井离乡?

可是贤王刚才好像就带了个手下出去,这到底是真有了办法,还是只是哄他们?

“贤王都不怕,咱们怕什么?”突然,人群中传来个有些无力的中年声音。

众人目光望去,那是个中年男人,有着憨厚的外貌,衣着不算华丽,但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中年男人身边的妇人担忧的望了下左右,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的劝道:“老爷,回去吧。”

中年男人却是一把甩开了妇人的手,快步的走向了城门口的紫衣护卫,边走边喊着:“我染了疫,我染了疫!”

好家伙,瞬间大家自发的就让出了一条道,所有人全退离他有几米远,看他就像是在看瘟疫源头一样样。

疫病现在在曲阳,就是最大的事情,一听他的喊声,紫衣护卫立刻冲过来俩人,一左一右的架起中年男人,就将他朝着城外架去。

那个被甩开了妇人立刻追了过去,边哀求着:“不要,不要抓他。他只是风寒了,只是风寒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啊。”

第127章 视察防疫营

正在观察着防疫营内情况的子夜,被护卫来报的消息有些微讶。

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儿?

“快,带本王去。”

由护卫带着,来到一个帐篷内,子夜见到了在他后脚被送来没多久的中年男人,此刻脸上蒙着白布,身上一身白医,手脚处都用布带绑得紧紧的太医正给他诊着脉,床边是一个妇人无声的默默垂泪。

子夜进来的声音不大,里面一个个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太医是这次跟着子夜他们来的唯二两个太医级别的中间一个,姓许,年才十九,父亲也是位御医,专门负责太皇太后的安康。

依子夜对他的观察,是个不错的医者,不会因为对方是普通百姓而有所轻慢,言语不多,不会去讨好他人,但做事尽心尽力。

许太医松了手,又查了中年男人的眼睛后,确定道:“的确是疫病,不过放心,营中已在熬药,杨老爷杨夫人不必忧心,杨老爷很快便能好了。”

“真的,真的吗?”本来已经绝望的杨夫人一把抓住许太医的手,目光殷切的望着他,已忘了男女之防,只盼着他的嘴里确定下给她的希望。

许太医双眼都是带着笑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扯出自己的手,刚巧的看到站在门口的子夜,他立刻快步过来请安。

“十九爷。”

“嗯,你下去吧,本王有话与他们二位谈谈。”

“是。”

贤王!!

杨老爷与杨夫人都拘谨的望着子夜,一时都忘了,他们此刻是该请安的。

不过子夜并不在意,而是进去,坐到了刚才许太医坐着的位子上,看着杨老爷的气色:“病了多久了,怎么今儿才想起来防疫营?”

如老友般闲谈的语气,令两人内心都有着些许的放松,也就想起了应该请安。

不过子夜抬手阻了:“杨老爷为周南县的付出,本王已全部知道。炎習有你们这般能一心为百姓的善人,这是炎習之福,今后见着本王,不必多礼。”

子夜这般,令杨老爷夫妇越发的拘谨,杨老爷躺着还好,杨夫人站在那儿是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一妇道人家,平日见着最大的官,也就是杨县令而以。

“杨夫人请坐。”子夜看出了杨夫人的不安,指了指一旁的床角,便不再注意她的转身向杨老爷:“本王听闻,你被夫人家里给接走了,怎的染上了疫病?”

杨老爷脸上一阵的难堪,杨夫人则是内疚加自责的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拧着衣角。

子夜注意到,杨夫人因拧着衣角而露出的里衣,竟然有着不同色的补丁。

“杨老爷于周南县有功,于炎習有功。若遇难处,可叫人来告诉本王。”子夜起身离开。

出了帐篷,便看到匆匆而来的许太医,手里还端着碗药。

上前请了安,许太医目光感激的看着子夜:“王爷,昨儿吃过药的那几个,今天的情况都在好转,有两个已经能下床了。”

别人以为是林神医的神医之术,只有他与方太医知道,这个药方,可是贤王自己研究出来的,林神医只是在旁助着辨认药材而以。

他也是才知道,原来贤王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医术!

不过身为宫里的太医,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贤王既是在他与方太医面前现出医术,但依旧不对靖王与御医等人透露,说明贤王有着自己的顾忌,也说明贤王信任了他与方太医。

他们怎能对不起贤王的信任?

“把药给杨夫人,你带我去看下服过药的那些人。”他怎么可能只拿靖王试验?

基本确定药方的药材是正确的开始,已经特意在南城的防疫营内挑出了三十个身体本来强健的染疫者出来,与靖王一同的服着药,否则,只有靖王一个好了,他怎么敢大批量的开始熬药治疫?

“是。”许太医匆匆的将药送进帐内,便赶紧带着子夜前往最为角落的一处有着蒙着面的紫衣护卫守卫着的大帐篷。

子夜进去,这儿已经没有了他第一次来时,那颓废的景象,除了四处穿行着着与许太医一样只露着眼睛的医者外,还有着几个原本染了疫的百姓在缓慢的散步。

帐篷门帘一掀开,众人全望了过来,看到了贤王,大家都目光含着感激,但并没有如在外面的人一样起来请安什么,因为子夜曾经第一次来看他们时便说过,不必行礼,否则治他们的罪。

子夜是唯一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一个,走到离门不远处的床边,看着床上的大汉点了点头:“赵四今儿气色不错。”

床上的汉子激动得本来只一些红润的脸上一片涨红,贤王爷,贤王爷竟然记得他的名字!

子夜又看了几个床上的染疫者,皆有不同程度的好转,选了个看起来相对严重些的一个年轻妇人,子夜在对方全身都在颤抖中【激动的】,伸手隔着里衣的为她探了脉。

然后安慰的冲她勾唇一笑:“脉象已稳,不过,你怀孕了,这才好得慢些。”

年青妇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双手抚着肚子,瞬间的,眼中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见子夜不解,许太医凑近了些的低声解释道:“她是李家沟人,男人在天水下已经去世了。有着两个孩子,不过都在疫病下没了,全家就剩下了她与年迈的婆婆。”

昨儿探脉,他也怀疑是有孕,但疫脉与孕脉有些相像,他不敢确定。实在是这妇人太过于可怜,若是探错了脉,岂不是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那可是会令人绝望。

不过是贤王确定的,自当不会有错。也是这妇人有福,她的婆家有福,终还是为她婆家留下了血脉。

子夜不语的看了那个还在落泪的妇人一会儿,转身出了帐篷。

许太医默默的跟着,怎么他感觉,贤王突然心情不好了起来?

不过,贤王都是这般明明身在凡尘,却永远给人种嫡仙之气,并且如随时便会飞升之感。许太医便当自己是最近太累了,这才有了幻觉。

第128章 平王离开

了话题:“二哥今儿等在这儿,不会是与我叙旧的吧?咱俩谁和谁,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平王很坦诚的承认:“二哥要走了。”

“江南?”

“对。”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送银两与不放心他,集银之事可非只在曲阳,江南是朝廷的赋税重地,他不得不亲自前往。

“我这儿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在掌控中,不会有事。”二哥的心意,他明白。

平王目光担忧的看了眼他:“他应该早就到曲阳了,却一直不进城。刚开始是你封锁了城门,但现在城门已开,他却依旧躲着不见。”

“他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那个可不是傻子,精着呢。

“二哥也帮不上你什么,此次离开后,咱们得在京中相见了。”想来,他真是失败,原还想来这儿帮帮十九弟,结果他倒是有些受到打击了,不若还是速去筹银,顺便将那人引出,这更实在些。

“那二哥路上小心,我再拨些夜卫给二哥。”

“不。。。。。。”必字还未出口,便被子夜拦了。

“二哥,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在曲阳了。现在我虽是他的眼中针,可你一直是他的肉中刺。二哥想要保护我,我也不希望二哥出事。

此次出来,我带了六成夜卫出来,寒二带了一百寒卫。

二哥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平王有些自嘲一笑,“倒是别想瞒过你。”

他的确是怕连累了十九弟,最近他身边常有不知身份的人躲在暗处,想来是他已发现了自己在此,这是准备着让自己有来无回呢。

子夜但笑不语,有些话,他与二哥,没必要说得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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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当天夜里便离开,并没有与子夜和靖王告辞,因为他在明面的身份是子夜身边的先生,并不是个显眼的人物,所以他的消失,也没有引来过多的关注。

来时无声,走时无影。

倒是靖王,躺了两天又蹦跶了起来,现在曲阳城以治疫防疫为先,至于重建这种事儿,交给下面的负责人便好,而且,现在还是记录损失的时间,他便闲了下来。

整天的在子夜面前晃悠。

子夜很忙,忙着疫情之事,忙着设局。

在城主府内,几乎整天都见不到人影,靖王又一天到晚都跟着他,所以贤王的两个宝贝疙瘩和新晋的贵夫人,便被冷落在了一旁。

第129章 人为

今儿子夜难得的留在城主府用午膳,而且似乎还心情不错,与靖王一同甚至饮了两杯水酒。

磊磊是个懂事的,只是乖乖的坐在他身边,由春花服侍着用餐。小嫣然实在是想爹爹了,子夜一坐下,她就爬到了他身上,死也不愿离开。

“坐下一同用膳。”子夜并没有抬头,依旧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小嫣然。但在场的都知道,他是叫在一旁站着给他布菜的月贵夫人说的。

“是。”月贵夫人双眼都有些发红的坐到下位,接着下人呈上来的碗筷,低着头默默的吃着。

靖王那叫一个心塞,瞧瞧,瞧瞧,媳妇孩子的一家子,倒显得他是个外人了。

不过靖王是个皮厚的,初初的别扭了下,他就毫不在意的自己吃自己的。再怎么的,也比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吃饭的强,多冷清啊。

吃过饭,将俩孩子交给了月夫人,子夜与靖王又起身离开了城主府。

夜影选来的丫环之一,名叫纯儿的,见月夫人望着王爷离开的方向失神,想来是伤心了,便低声的劝道:“夫人,瞧王爷多在意您。”

月夫人脸上扯出一丝苦笑:“能服侍王爷,是我的福气,我不敢想王爷心中有我。”

她是被设计给王爷的,王爷不杀她已经算是开了恩,她哪还敢去想王爷心里有她的位置。

“奴婢听那些护卫大哥们说,防疫营已经有百姓开始往外放人了,这可是好事儿。但王爷这阵子也是比较忙的,可王爷今儿却特意的抽了时间回来陪你用膳,瞧着不是将您放心底里了吗?”

纯儿这一说,月夫人心里倒是涌上了一丝甜意,面带羞意的瞪了纯儿一眼:“竟是胡说,王爷是心系天下之人,又岂会因我而误了大事。”

小丫环捂着嘴偷乐,这让月夫人脸上立刻就浮上了红晕。还好小嫣然跑了过来,拉着她硬要陪玩,这才令她不至于羞得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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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指了指地上的一坨那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的麻袋,子夜脸上的神情已冷如寒潭。

子夜平时不声不响就已令人感觉贵不可攀,连京中的官员见到他都会不自觉的感觉弯了膝盖,更何况他此刻神色严肃,而且他对面站着的还仅是曲阳的衙役。

立刻呼啦啦的,十几个衙役跪了一地。

还是衙头壮着胆子顶着压力颤着音回答道:“回王爷话,尸体是在村里的井里捞到的。”

子夜不语,微侧着头,谁也看不出他是何想法的看着村子的南方,那儿正是衙头所说的村子里唯一一口井的方向。

这个村子叫李家村,故名思意,便知这个村子里不是全姓李,也是大部分姓李。当然,这个村子姓什么,不会引来子夜的注意。

值得他注意的是,经细查,李家村,是整个曲阳疫情的源头!

村子已被烧为了灰烬,四处只有漆黑的残败之物,这得归功于封城主,无论他是为了阻止疫病的蔓延,还是为了他自己,终归来说,他烧了染疫之人的尸体与烧村这一举动,光从疫情的角度来说,他做的并不算错。

子夜会注意到这个村子,还是因为靖王染疯而起。靖王正是走近了这村子后回去,染了疫情。

尸体已被堆积烧毁,村子也已被烧。靖王只是路过凑近看了下,而且他的身上,还有林神医准备的防疫之药,虽然当时并不知会有何疫,但林神医的药也非毫无作用。

按正常来说,靖王不大可能仅是凑近就会染上疫病。

子夜心中存了疑,这才在搞清了这次疫病到底是哪种,并且配出了治疫之药,也弄出了防疫之药后,让衙役全穿上用药泡过一天一夜的衣服前来查看。

果真。。。。。。有问题!

又扫了眼袋子,子夜转身离开。

“将东西烧了,水井封死,让林神医前来,李家村重点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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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个脚,一黑衣男子被踢得倒飞出去几米远,连个反应都没有来得及,便已没了气息。

“公子,息怒。”周围十几个同样是一身黑衣的全数跪在了全身都包在头蓬里,只能看出是个男人的神秘人面前。

神秘人面向着东南方向半天后:“明天,前往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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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客院书房。

靖王倒了杯水推到子夜面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十九弟今儿一回来就不对劲,一回来就进了书房,这都几个时辰了。还是月夫人看情况不对的派了下人到防疫营来寻他。

子夜接过水喝了,而后深深的看着靖王,看得靖王都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被人突然给换了的想要去照镜子。

“此次疫病,是人为。”

“什么?”靖王差点儿没跳起来,“十九弟,你刚才说什么?”

人为?

怎么是人为的?

是谁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对,人为,源头就在你染病前所去的那个村子,叫李家村,还记得吗?”靖王,还是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他虽然猜到太子会用此次疫病之事来参加自己荷包的重量,但决不会想到此事也许根本就发展不成会有疫病的产生。

要用他来制约太子,就必需打破他心中的美好,让他认识到这世界,尤其是皇权世界的真实可怕与无情之处。

靖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十九弟的书房,半路碰到给子夜端去夜宵的月贵夫人,对方的问安,他连个回应都没有,而是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的木木离开。

他这样儿,倒是弄得月贵夫人怪怪的,不过想来这些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该过问的,便也不再好奇的端着夜宵前往书房。

书房重地,无论是皇权之地还是普通得仅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是一个后院妇人可以前往之地。月贵夫人本分的将东西交给了护卫后,便转身就离开,没有一丝要越权之意。

这倒令护卫纷纷都高看了她一眼,至少,她现在可是王爷唯一的夫人,而且王爷对她的态度,可比九皇叔对他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要好不是一点两点,再加少爷与小姐也是喜欢她。

按理,她若借此与王爷多亲近些,或是再增加点自己身上的份量,也不是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而是本本分分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130章 封城主投诚

月贵夫人是否本分,贤王是否宠爱月贵夫人,甚至现在疫病是否真的有治,这些已不再是封城主最最主要关心的问题。

他现在头疼的是,他自己的后院。

自家夫人被贤王一脚踢到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府医说是胸骨断了三根。贤王一脚踢的,他哪敢去请别的医者来医,就只能让夫人在那儿施着。

是自己夫人不知死活,动了贤王新晋的贵夫人,无论那贵人曾经是个什么身份,但已经成了贤王的夫人,那她代表的就是贤王的脸面。夫人敢对贤王的脸面动手,这不是变相的是在打贤王?

贤王仅是一脚让她下不来床,这应该是已看在月贵夫人是他女儿的份上,不将事情搞得太难看罢了。

不曾想,她竟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了还不安生,一天到晚的嘴不停歇,甚至还有侮辱贤王之语从她口中传出,再加一个同样只能躺在床上的女儿,也被带得对贤王口出秽语。

弄得他现在是,一怕贤王听到夫人与女儿的骂语,二怕那俩不成事儿的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令封家迎来灭顶之灾。

这还不算是严重的,更严重的是,那人在城门解封了之后,命人传来的那封信,令他现在是坐立难安。

人哪,真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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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信,子夜并没有立刻去打开信件看,而是有些带着好奇的目光又看向了封城主:“何意?”

“下官,下官是来投诚的。”封城主拘谨的搓了下手,他这也是深思熟虑了一夜才下的决心。

投诚?

子夜又看了眼信件,夜影明白的上前,拿过信件检查过是否安全后,才将信件打开,并没有去看的递到了子夜面前。

皇室中人谨慎,这点封城主还是知道的,所以对于夜影的动作,他并没有贤王不信任或是对他不尊重的异样感。

‘卿有好女儿,孤心甚慰。十九弟为国操劳,身困体乏,望令爱珍而重之,妥善照顾。’

“真是本王的好皇兄。”子夜意味不明的将这只是短短几十个字的信件丢到桌上,“封城主,本王倒是不知,太子哥竟是如此看重于本王。。。。。。封城主,你今儿来,投的又是什么诚?”

封城主立刻跪下:“贤王爷,下官为官二十三载,不说为官清廉【他没那脸说清廉二字】,但下官在为县令的七年时间里,下官无愧于天地良心。

可是,自从府尹大人升调之后,他以照拂之意,将下官从县令到城主,一步步上来。下官本以为他是因姻亲的关系而对下官照顾有佳,但随着下官成了曲阳城主后,下官才知道。。。。。。”

后面的话,他似有所顾,顿了下来。

子夜也不打扰他,不问不语,只是端起了桌上的茶细品,等着他自己开口。

“贤王爷,下官不求贤王爷保下官,一切的错都是下官一人的错,下官只求贤王爷看在月儿的份上,能不能保住封家其它人的命?”

子夜笑了,嘲讽如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一脸哀求的封城主:“你似乎忘了,今儿,是你来向本王投诚,不是本王求你投诚。

再说了,本王若要查一件事情,你以为没有你的投诚,本王会不知道?

你书房里的秘密,曲阳城外的兵马,还有东城外山上的那些人,你真以为本王心里没数?”

封城主这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曲阳城外的兵马?是指尤将军带来的人?东城外山上的那些人?是说太子的人吗?

还有最最重要的,他书房里的秘密,是不是指。。。。。。

怎么连这,贤王爷都知道?

看子夜放下了杯子起来,那样子是没兴趣再听他说下去的要离开,封城主这下急了,一下的跪扑到子夜面前:“王爷,下官愚昧,求贤王爷听下官慢慢道来。”

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子夜明显还是兴趣缺缺。

不过夜影上前了一步,附到子夜耳边低语:“爷,也许封城主有什么咱们还没查出来的事儿呢。而且,封城主是月贵夫人的父亲。”

子夜沉凝了会儿,终是在封城主期盼的目光下,又重新坐了下来。

心底松了口气,封城主这次不再敢有小心思,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还真是竹桶倒豆腐,什么都说了。

封城主吧,曾经可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官,不说是清廉为民,但起码能做到可以说是矜矜业业。占点小便宜有,但贪这个字,他还是不敢粘的。

说起来,他也是背,娶了个不成调的夫人。

封城主的夫人,曾经不过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但人家运气好呀,家里有个疼她入骨的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运气不错,当了兵后得了将军的重视,提了中校不只,因伤休养中,还能和那将军的儿子一起学习,虽名义为陪读,可人家脑子活,自己学得比将军的儿子还好。

要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话放在封城主夫人的哥哥身上一点儿没错。

那将军的儿子是个喜武厌文的家伙,被逼着考了举人能参加科举了,可他竟然在科举前几天逃出了京城,只留下封信,说是参军去了。

炎習重才,科举名字若是报了上去,你不参加便是欺君,搞不好都能连累那个当将军的爹。

于是,那个当将军的爹,就想出了个损招,让当时是陪读的封城主姐夫去代考。

谁知这货争气,一下给他考了个第三名,并且还得了皇上的夸奖。

这下好了,皇上是不认识那将军的儿子是谁,却记住了将军儿子的名字与封城主姐夫的长相。

如果向皇上承认是代考,那是欺君。如果不承认,将来若有一天被发现,也是欺君。

两相欺君下,也不知是谁想出来了‘高’招--以假乱真。

对外,封城主的姐夫就是那将军的儿子,但不是亲的,而是认的干儿子。并且向皇上解释了,一直都是他以将军亲儿子的名字参加的科考,因为这个义子,是个商民【商人的孩子,在炎習,商民无权参加科考】。

第131章 ‘兄友弟恭’一

也许是皇上爱才,不管爱的是那将军还是当年的科举第二名,还有着大司马做保,总之皇上只是训了那将军,并没有降罪。

不过,当时的封城主姐夫,被外放了。

按正常,科考前三,都是被留在京中任职的,封城主的姐夫,是炎習开国以来,第一个科考了个第三名却被外放的,这也算是皇上的一种警告与处罚。

但人家能耐,外放后,从曲阳一地的县令,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竟然当上了曲阳府尹【曲阳是炎習唯一一个主城并非州府名的一州,好像是百来年前,皇帝来曲阳游玩,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才将他们现在所在的一城改为了曲阳城,而原来的州府城,则改为了曲城,周府尹现今在曲城任职】。

外放官员,若是京中没有着大关系,如王爷或是一二品的官员当靠山,几乎一生都不可能有机会回到京城的,除非有着卓越的功绩。

看来,这周府尹的靠山,应该就是太子无疑了。

现在是府尹,那下一步,便是回京述职。

周府尹成了府尹之后,便提拔了自己的妹夫,也就是封城主为曲阳城主。

刚开始,封城主以为周府尹提拔他,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节奏,可谁知道根本不是,周府尹是要封城主为他,准确的说,是为他身后的太子--敛财。

封城主不是那种胆大的,否则也不会做了七年的县令依旧还是县令,但是在周府尹施了计借他夫人的手‘受贿’了一笔朝廷拨下来的公款后,封城主便不得不成为了太子党的一员。

依封城主自己所言,他是日日食难下咽寝难安,每天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中。

对于这点,子夜不置可否。

等封城主退下,夜影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主子,您相信他的话?”

“七分真,三分假。”这个封城主,的确是个圆滑而聪明的人。

倒是说了不少的事情,子夜也信他说的是真话,可问题是,那些他为太子党敛财之事,光凭一张嘴,说了有什么用?

一切的一切,凭的不还是证据。

但,封城主却提都没有提一句他自己所藏的秘帐之事。

夜影也感觉哪里有不对,不过封城主却是将他当了城主后为太子党弄了几笔银子,甚至连周府尹的都交待了一些,给人的感觉,他的确是很有诚意的在投诚呀。

否则,他做什么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来引起主子的注意?

子夜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人家父亲摆出了姿态来,他也得去摆出个好女婿的样子了。

他现在,突然有种特么理解皇上的感觉,原来前朝与后宫的平衡,竟然是这种感觉。讲真心,不是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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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看着陪着子夜用早膳的月贵夫人有多么的羞涩与春光满面,寒二的心就有多塞。

完了完了,这下子不说是两万斤的大米,那是整个国库都要完了。

第一次,他可以向王爷汇报说是十九爷是被设计了,可这一次,昨晚他可是亲眼看到十九爷进了主室,然后一整个晚上没有出来,虽然没有听到那什么的声音,想来也不太可能听到那什么的声音,月夫人后腰还伤着呢。

可昨晚十九爷与月夫人是宿在一起这一点,那可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再看那月夫人一脸受了宠爱的神色,他有一种乌云压顶,头上的脑袋时刻都要不保的强烈感觉。

放下筷子,子夜安抚的拍了拍月贵夫人的手,告诉她好好休息,这几天他不会回城主府后,在月贵夫人理解与不舍的目光下,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寒二与夜影离开。

疫情之事,有了药方后,有林神医与那些御医盯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现在,主要是要查出疫病的源头。至于贪墨之事,于他来说,知道现在这些,已经够了,其它的,全看那位该怎么处理。

相信这个时候,二哥与太子,应该已经正面的交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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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倒是好巧,本王正要前往江南,竟然在此能碰到六弟。六弟是去江南?”

卫民无语的瘪了瘪嘴,瞧瞧现在这架式:他们这边就王爷和他还有六个护卫,可对面呢,太子在前,后面跟着近百名的手下,个个还特么的全穿着军装,而且看那气势就是军中好手。

他们的目标是前往江南,可太子他们却是挡在了他们面前,哪来的一起前往?这明显就是在这儿堵着王爷呢。

太子这是离了京城,就觉得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吗?

“可不是巧,本宫正从江南而来,不曾想,竟然在此碰到了二哥。”

一个六弟,一个二哥的,要是光从两人的谈话来听,指不定认为他们间感情有多好呢。不过这似如两军对持般的场面,怎么看也与友好两字扯不上边边。

“的确是巧,本王正从曲阳而来,与十九弟分开不久,六弟看来是要前往曲阳,想来不久便能见到十九弟了。”戳人痛处,也不是只有太子你会。

“呵呵,本宫与十九弟之感情不如二哥,的确该去与十九弟见见,省得外人看着,还当本宫瞧不起自家兄弟。”这看,怎么个看法,希望他们自己能承受得了。

“那感情好,十九弟前儿正与本王说过,兄弟间嘛,互助互爱才是正道。父皇身下就咱们几个兄弟,有幸得了十九弟这个虽非亲生,但父皇似如亲子的十九弟,咱们合该着爱护才是。”

要是别人对太子说这种话,那是万万不行的,但平王有个优势呀,他是太子的哥哥,还是所有皇子中最为年长的一个,所谓是长兄如父不是,皇上不在,他哪怕是教训下面的弟妹都是应当的。

前面的话,可能太子还能忍,可这训的话,却是真真的戳进了太子内心最为痛楚的地方。

一直以来,他虽是嫡子,但并非长子,炎習可没有只传嫡的传统,所以他虽是皇后所出,但不得不在父皇面前,表现出自己最该表面的一面。

对兄弟友爱,对百姓仁德。

第132章 ‘兄友弟恭’二

但谁不知道平王的最终目的是在曲阳?

不过细想下,太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三个王爷,可不都是在京中并无大实权的。尤其是贤王,这才刚任刑部掌弄司不到一月就被送出京了,京中可是已有传言着皇上对贤王并非真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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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兄友弟恭还是相爱相杀,子夜不知,就是知道,他也没有兴趣。

“如何?”

林神医疲惫的扯下脸上的口罩,“你所猜不假,这几个村子,井里都有着染了病的尸体沉于其内,是七号病毒。”

几号病毒,是林神医从子夜那儿学来的分法,这儿只有他与子夜二人,所以他也不必用着其它的名称了。

“七号?”也就是俗称的霍乱,不过差了一些,不是靠空气传播,而是靠着口鼻接触或是伤口传染,过多接触也会传染。

子夜疑惑的不是这个病毒的问题,而是:“可百姓染上的是病毒,变异了还是毒源不对?”

“这几个村子里的,着实都是七号。不过百姓染的,也着实是病毒。时间太短,我不能确定到底是变异了,还是毒源不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要让人扩大范围去查,若真是毒源不对,那后果。。。。。。”

后面的话,林神医不用说,子夜也知道。后果也许比百年前还要严重,整个曲阳,估计连一个活口都别想离开。因为,他们弄出来的解药,有一味是不周山上才有的药,暂时还算是充足,但若是有个不知在何地的毒源。。。。。。

“寒二,去查。”

“是。”帐篷外的寒二立刻消失。

林神医揉了揉太阳穴,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一身臭了,走到旁边的贵妃椅边,倒下立刻就睡着了。

这几天他着实是累,又要顾着城外两处防疫营的解毒情况,又要查这儿几个村子的毒源,已是有几天没有睡过了,如果不是有内力撑着,估计今天看到子夜,他一放松都能直接昏死过去。

子夜没有扰他,出去对帐外的守卫交待了几句后,便前往前面不远处

的村子。

这是已被烧光的几个村子中,他们最后查到的一个,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一个村子,整个村子近千口人,无一活口留下。

第133章 奇怪之疫

看着前阵子已被烧得漆黑的村子又燃起了青烟,村子里真在烧着从井里捞出来的尸体,并且做最后的防疫措施,林神医已将井里的毒已解,但为防万一,衙役正用石头在封井。

“王爷。”一个护城军看子夜和身边左右无人,思考了许久后,这才跑了过来。

子夜的目光,依旧停在燃着青烟的方向:“何事?”

衙役躬着背连头都不敢抬,局促了会儿后,这才壮起胆子:“王爷,小子【小子本是小辈对长辈的自称,但在炎習,若是下位者的属下,也是自称小子】是在西城门当职的护城军,小子有次看到个怪事儿,但是他们都说小子是眼花了。。。。。。”

“什么怪事?”子夜倒是来了兴致。

护城军手都颤抖了起来,别误会,不是吓的,是激动。

本来,他这样的人,哪有资格站到离王爷这么近的地方,要不是这次刚好因为得罪了人被踢来相当于送死的差事,他也没这个运气。

那天的事儿,他与队长也说过,当时队长骂他瞎了,还下令不准在军中胡言乱语引来混乱,否则就不只是踢他出军营,甚至会杖罚他。

这几天,他一直跟着那个林神医在捞尸体,也大约猜到了这些尸体是有问题的,所以他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事情,本来是不敢拿来说的,但是刚才,远远的一看到贤王爷那看着村子方向的怜悯之态,他觉得,如果再不说出来,他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如果子夜知道他在想知道,一定会吐他一脸狗血。什么怜悯,他不过是被太阳晒得眯了眼好不?什么生死他没有见过,怜悯。。。。。。呵呵,好多余的东西。

“王爷,大约在半年前,有天晚上,小子在西城门口当值,约在下半夜吧,我们大伙儿都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迷糊中,小子好像听到了城门打开的声音。

小子当时一下就惊醒了,立刻跑出了班房去看,但当时太黑了,小子好像是看到了城外有个黑影背着个大袋子躲到了阴暗的地方。

但是小子不敢确定,因为城门过了酉时【下午五点】便会关闭,如非大事与战事,决无可能会在半夜打开。而且,小子去询问了当时站值的兄弟,他们都说城门没有开,小子也以为自己是睡得迷糊了。”

有些害怕又壮着胆子的瞄了子夜一眼,见他负手而立的并没有开口,但明显意思是接着听下去,护城军便也胆子大了些,连语气都顺了不少的接着说道:

“没过几天,葛家村就传来了疫病的消息,小子亲眼看到城主带着近百的衙役出了城门,过了两天才回来,个个身上都有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臭味。”

想当初,他也是有抱负的,但因为不知道巴结人,又因为家里一些操心事儿,他本来可以参军的,结果最后变成了个外聘的护城军。

进,进不得,退,退不了,他只能埋没了自己的一切,在这儿当了十几年的护城军。

埋没着,埋没着,差点儿连良心也都埋没了。

这次,说句真心话,被派遣来时,他心中也是不愿的,谁不知道这次的事情,那真真是要命的事儿。

可是他得罪了头儿,头儿让他来,他还能不来不成。

也是万幸,他看到了贤王对百姓的重视,看到了那个神医为了查清疫病的来源,甚至亲手去查那从水井里里捞出来的尸体。

他们哪怕身上戴着神医说能防疫的东西,全身都包得和粽子一样,可还是不敢靠近,捞个尸体都是拿着工具,人恨不得能离远些再远些。

结果人家一个神医,听说还是只给贤王爷看病的神医,竟然亲手去的碰那些尸体。

这给他的冲击还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贤王爷偶尔有来,也是亲自上前的,他甚至亲眼见到过贤王掰开了尸体那已经腐烂得几乎只有骨头的嘴去查看。

人家王爷的命多精贵呀,神医的命也不差的好吗?

可是他呢,就因为想着避事,想着安稳的过一生,若是明明心中有怀疑,这时再不说出来,他还是人吗?

“你叫什么?”子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细思。

“回,回王爷话,小子李争。”所有的勇气,在子夜那清冷的声音下,瞬间全都打破,李争立刻跪下,并且回答的声音都几乎低到只有他自己才听见。

“嗯,下去吧。”

“是。”

等李争几乎同手同脚的离开后,子夜朝着一处做了个手势,他手势所向的方向,一棵树上树叶无风自动,仅是微晃了后便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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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已经是子夜来到曲阳城的二十七天,算起来都可以说是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防疫营里的百姓,两营加起来已经仅有不到千人,经过了治疗确定可以安全离开的百姓,大家伙抱着对贤王的感激,没有一个脸上不是带着感恩的笑容离开了防疯营。

不过好玩的是,尤将军的儿子,竟然反反复复的一直不好,还有那个杨大善人。

俩人的情况出奇的相似,与百姓同样的症状,用的也是与百姓同样的药,可明明头一天看着已经好多了,结果第二天又高热病危。

如此的反反复复之后,俩人成了防疫营内的特殊分子,被安排在了一个小营房内,专门隔离,专门由着林神医亲自治疗。

可这都几天了,按百姓的话说,这俩人是死没死成,活也活得不痛快。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弄得他们所在的那个营房,门口都不用专门的士兵去守,大家伙也会远远的远离。

“还是老样子?”子夜的眉头自从发现这俩情况不对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嗯。”林神医也好不到哪儿去,双眼已经熬红了,两眼内的眼白都布满的血丝。

“可以确定是VI号病毒,但他们反反复复的原因,我一直没有找到。这是个怪事儿,就好像,他们的体内有个咱们没有发现的病灶。。。。。。”

“等等,体内没有发现的病灶?”

第134章 热闹一

这个子夜也曾有怀疑,但他立刻打消了这怀疑,他可是空间异能者,在这俩发现问题始初,他就已查过他们的身体,并没有所谓的病灶存在。

“最近除你外,都有什么人进出过这个营帐?”

“也就是几个御医与那两个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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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哥哥。”一迈入城主府的院子,一道粉色的身影飞扑而来。

如果不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这时那身影就不是扒在他的身上,而是粘到某棵树杆上去了。

“惠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将人掰正,子夜上下的扫视了她一圈,确定并无不妥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他立刻怒而板起了脸:“胡闹,谁让你跑到这儿来的?严浩泽人呢?”

被他这一凶,严文惠所有欢喜的表情瞬间消失,委屈的捏着衣角站在一边,双眼通红,眼中的泪花要掉不掉的,看着真真是可怜及了。

“十九爷。”慢了严文惠一步的严浩丰举步上前,朝着子夜一个供手后解释道:“越王府举办赏兰宴,邀请了舍妹。舍妹前往后,从其它小姐口中得知十九弟已离京。。。。。。”

其它话不必说,相信十九爷已明白他的意思。妹妹是个一根筋的,十九爷去哪她也要去哪,哪怕明知十九爷的心中她仅仅只是个妹妹。

子夜无奈的看了眼还在委屈的严文惠,没再说什么的迈步走向自己暂时所住的东厢。

严浩丰看了眼子夜的背影,走到严文惠的身边:“十九爷是担心你,曲阳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很乐观。大哥早就与你说过,十九爷此次办的是正事儿,他分不出太多的心思照顾你,这才不让你知道的留在京城。

你忘了路上答应过大哥的话了?”

“我没有,我会乖乖的,绝对不会给夜哥哥惹来麻烦。”只是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夜哥哥是不是因为有了夫人,所以不再喜欢她了?

看着她那伤心中还带着绝望的眼神,严浩丰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刚才大哥也打听了,月贵夫人是被设计推到了十九爷身边。

十九爷的为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好了,快进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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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子夜现在真心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曲阳可真是好地方,你们这一个个的上赶着来此,别告诉爷是因为爷来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特瞄的嫌他现在很闲是不是?

“那个。。。。。。”本来要参见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口,撇了眼缩在角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妹妹,心中无语的叹息一声,周景煊不得不出来当那个十九弟的出气桶。

“十九爷,奶奶得知十九爷离京办事,心中实为挂念与不安,刚好小子前来曲阳进货,遂特命小子前来助十九爷一臂之力。”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膈应,他比十九爷大了不少,但他是白身,且还是商人,不得不在十九爷面前自称小子,别提多别扭了。

要说起来,他们家他这一辈的,有地位的反倒是两个女儿,全是已封了郡主之位,其它皆是白身。尤其是他,从了商后,虽然他自己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地位上在这些权势的眼中,的确是低了不只一点半点。

“坐。”子夜倒是并没有看轻他,可以说,整个大长公主府,他最看重的就是眼前这位。

“是。”子夜那用的是平辈的态度对他,倒是弄得周景煊自个儿别扭了起来,就差没同手同脚的乖乖坐到子夜所指的位置。

不过等他坐下后,才惊觉自己怎么这般不懂事,王爷还没坐呢,他倒是自己先坐下了,这不是失礼吗?

但是人已经坐下了,如果这里再站起来,那岂不是更失礼。

还好子夜没有给他太多纠结的时间,自己也坐到了他的对面,给月贵夫人做丫环的的其中一个,名叫米儿的小丫环已经端着茶过来倒好。

“刚才听闻景煊兄所言,景煊兄是做生意的,不知做的是何种生意?”

“回王爷话,搞了些布匹与玉石生意,小打小闹的玩着,常被奶奶训为不务正业。”周景煊没有说慌,虽然长公主府因为长公主的原因不能在朝为官,但也因着文王的原因,家中每一个都是崇文中人。

人都讲,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话在大长公主府那是发扬到了至高境界,像周文煊这个干上了最为下品的商人一行,不说在外如何,在大长公主府内,可以说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了。

“玉石?”子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眼光还这般独到。

他可不信周景煊所说的什么小打小闹的玩,若真是小打小闹的玩,就大长公主府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他从商,除非他是做出了成绩,这才令大长公主与文王同意了。

大长公主府可不是其它的府坻,明面上大长公主是府里的掌事人,但据他观察,其实真正的当家人是文王。

文王一个崇文之人,最是介意‘士农工商’这点,他自己退出了朝廷,炎習也并不是公主嫁人后,公主所嫁之人子孙后代永远都不能入朝,而是要三代之后。

文王,文王的孩子,再到孙子,已经三代了。子夜不信文王没有将周景煊下代的子嗣中人送入朝中的想法,这点从文王现在所书之内容依旧关切百姓之事便可看出。

周景煊是他这一代最为聪明且心思最活一个,这点子夜不信他看出来了,文王会没看出来。

文王想将周景煊的下辈送入朝中,周景煊的子嗣是最为可行的选择,若是周景煊从商的成绩平平,文王绝无可能会让他现在已经二十几了还选择走从商这条路。从了商,下代子嗣可就没有从政的希望了。

而且,玉石生意,一要运气,二要眼光。

如果周景煊没有这个眼光,文王就更不可能会让他走这条路了。

周景煊不知道,他仅是一句客气的话,子夜内心已经想了这么多,并且,还想出了一套法子,准备从他身上‘捞’出好处来。

第135章 热闹二

“人都说,士农工商,士农工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本王可不这么认为。若无百姓种地种田,何来的为士者口中之食,身上所披?

同理,若无商人走街窜巷,又何来的南方所食北方之物,北方所穿南方之衣?”

本来听到前面,周景煊以为子夜是想法与奶奶他们一样,说怪也说不上,反正大家都是这想法,但失望还是有的。

但子夜后面的话一出,周景煊立时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就差没有跳起来握住子夜的手表示自己的激动了。

不过虽然他没有这样做,但也是激动得脸上都扬些了些许红晕,目光灼灼的盯着子夜。

“景煊兄此次前来,不知准备时日多少?”

周景煊隐晦的瞄了眼那边角落的妹妹,“只是路过曲阳。”

“哦?”去哪得要路过曲阳,曲阳可并不是一个非要路过的地方。

曲阳的位置,就像是一个三角之地中的一角,若是前往东南关,直行更快。说得白些,曲阳除非是目标特意要来此,否则可没有路过这一说。

周景煊也知道自己这话很牵强,“小子是要前往亦城。奶奶听闻十九爷前来曲阳,甚是担心。故尔知道小子要前往亦城,特命小子要拐道于此。”

说着,周景煊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此信乃爷爷命小子必要亲手交到十九爷手中。”

文王,还必要亲手交到他手中?

子夜没的避讳的拿过信打开。

越看,子夜的眉头都越发的紧了起来。

文王并没有说什么,短短的几句话而以。

太皇太后着了风寒,已是卧床不起,九皇叔说是也染了风寒,已有几日未出府门。还有就是说希望他要为朝做事时别忘了保重自己,他的孙子可以随意使唤这些。

信虽然简单,简单到就是一封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问候信。但这里面去细思的话,一点儿也不简单。

太皇太后有着他的药为佐,怎么可能会因为染了风寒就卧床不起?

还有九皇叔,除了是朝中第二大掌权人外,他还是赫连家的家主。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或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他怎么可能明明人在京城,却几天都没有出府门?

京城,到底在他离开后,出了什么事情?

子夜闻到了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看来,他要加快进度,早日回到京中。

“贤王哥哥。”这时,周莹川才敢走前了几步,明明一身豪气的人,此刻却是怯生生的望着子夜,满脸都是‘求安慰,求怜惜’。

子夜没有立刻理她,而是目光寻问向周景煊:‘她怎么来了?’

周景煊回给他一个无奈的苦涩笑容。

“悦郡主,你不知道曲阳发生了什么事吗?”子夜的语气不甚好,甚至可以说是严厉。

这下是真把周莹川给吓住了,本来要的迈出的腿顿在半空,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子夜,整个人可以说是被震得不轻。

她是听说严大将军府的小姐在贤王哥哥离京后,也跟着出了京城。而且,周小姐曾经对贤王哥哥的痴情,她也有所了解。

所以,豪气的她就认为,周小姐那娇弱弱的小姐都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做不到?而且,她还要做得更好。

不就是曲阳有疫病嘛,别人怕,她不怕。

她一直知道一个道理,没有付出,又哪来的回报?

她慢了周小姐一天出发,谁知道半路竟然碰到了那个周小姐,并且还是生了病的周小姐。本来想绕过他们,正好跑到他们的前头去,这样就能比周小姐早一步见到贤王哥哥了。

可当时周小姐病得比较严重,烧得都认不出人来了,一直叫着她的亲哥哥为夜哥哥,那样子着实可怜,她那侠肝义胆又冒出来了,所以才有了一起出现在城主府的这一幕。

刚才,贤王哥哥回来时,那个周小姐在贤王哥哥刚到门口时,就似有所感的冲了出来,她慢了一步,正好看到贤王哥哥对周小姐生气与无奈的那一幕,这才躲了进来。

周小姐与贤王哥哥的关系她有所了解,连周小姐,贤王哥哥都怒了,她和贤王哥哥的关系,她自认暂时没有达到周小姐与贤王哥哥之间的亲近。

可是,就算是不亲近,她好歹也是大长公主府里的郡主,皇上的亲侄女,天家所封的三品郡主,从小到大,包括父母在内,从来就没有人这样的态度对过她。

而且,她是为了谁而来呀,她说是不怕,可是疫病啊,天下哪个敢真的拍着胸口说不怕的?

周莹川委屈了,真心委屈,双眼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

她这一哭,别人吓到没有不说,周景煊是妥妥的被吓到了。这个妹妹,在府里那就是个霸王的存在,爷爷宠着,奶奶疼着,连父母在爷爷奶奶的压迫下,都不太敢对她大声说话,生怕爷爷奶奶怒了。

这怎么十九爷就那严厉的一句话,几乎从来没哭过的她,怎么掉了金豆子了?

双眉一拧,子夜脸上不悦之色越浓。眼见他就要发怒,周景煊赶紧起身准备为妹妹找个理由解释下。

“父王。”一声软腻腻的冲了进来,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小紫嫣迈着小短腿,欢快的冲向了子夜,一下抱住他的腿,小脸在子夜的腿上不断的蹭着:“父王,嫣嫣想你。”

她是真的好想好想父王,已经几天都没有见到父王了。

本来,乖宝宝是不可以在父王见客的时候过来打扰的,可是她们都说父王是要见抢父王的坏女人,嫣嫣才不要坏女人把父王抢走了。

“嫣儿?”子夜将其‘捞’了起来放到腿上,这小妮子,平日他会客什么的,一向不会来吵,哪怕是他带在身边,也是安安静静的毫无存在感,今儿这是。。。。。。

余光一扫向门外,正看到服侍月贵夫人的另一丫环恭敬的站在门口一侧,子夜眸光一闪,没说什么的将孩子抱好,目光重新的转向了周家两兄妹。

第136章 兄长之护一

周景煊屁股微抬的僵在那儿,周莹川脸上依旧还有泪花,不过和周景煊一样早已全身都僵住。

两人脑中神同步的都在回荡着小孩子刚才喊的两个字:

父王?

父王!!!

不只是他们,刚到门口的严家两兄妹也傻了,尤其是严文惠,被打击得连绝望的神情都没了,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呆的看着子夜--怀中的孩子。

然后双眼一黑。

“小妹~~”

“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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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惠儿妹妹没事吧?”月贵夫人表示此刻她心情很矛盾。

一方是对王爷有着深情到明知曲阳有疫还会追过来的姑娘,一方是自己痴爱着却明显比关心自己更关心着那个姑娘的王爷。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知道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不得那个姑娘。长相不如她,身份不如她,听说她可是大将军府里的嫡女。

“没事,你累了,下去休息吧。”惠儿晕倒后,换衣服喂药这些都是她,所以子夜的语气是带着感激的。

也不知是当久了男人而忘了女人的天性,还是子夜根本就没这根神经。他的这一感激语气,换来的不是月贵夫人心中的欢喜,而是酸楚。

王爷,为了另一个姑娘,而感激她!

“是。”忍着痛,扬着苦涩的笑容,月贵夫人知礼的退了下去。

出了房间,正好碰到过来探病的仨人,她也不知道大家是什么身份,但想来都是比她高的,所以行了个妾礼后赶紧匆匆离开。

“她就是贤王哥哥的新夫人?”周莹川的语气酸得都可以拿去酿重酿醋。

“她也是个可怜人。”无论她对十九爷本意如何,可被自己的父母所害而不得不成了一个妾室,这是不争的事实。

“哥~~”周莹川不满了,“哪有你这样为别人说话的?”何谓那人还是她的敌人。

奶奶可是说了,贤王哥哥要娶正妃,一准是在她和妹妹里面选一个的。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她早就认准了,贤王哥哥的正妃一定是她。

周景煊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出来前怎么保证的,你忘了?”

“没有。”一定要听他的话嘛,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怎么办?

周景煊对她是越发的无奈,撇开一眼,竟然看到一起过来的严浩丰也是神色哀戚,活脱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明明一个脸上有个伤疤,显得越发严肃甚至还带着点凶相的人,怎么的也和哀戚这俩字粘不上边,可周景煊就是有这种感觉,似乎他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严兄?”

“多谢俩位来看舍妹。”点了下头,严浩丰举步越过他们迈入了房间,似乎刚才周景煊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眼花。

猛晃了下头,周景煊将心中那怪异的感觉甩去,想来严兄与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妹妹而担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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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惠一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四下的左右扫视着房间,当发现想要见到的人不在房间内时,她本就灰白的脸上一片惨白。

“贤王月贵夫人,是这儿的城主夫人与她那当府尹的哥哥设了计才推到了十九爷身边。”严浩丰倒了杯水到床边递了过去:“十九爷的为人你最为清楚,他负责感恩,当初你救过他一命,他便决心守护你一生。虽说是被设计,但此事本也与月贵夫人无关,十九爷给个贵夫人的尊荣,也只是对她负责罢了。”

喝了口水,让自己的喉咙舒服了后,再一听这话,严文惠的泪便如雨般的落下:“大哥,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从靖王爷那儿打听了,十九爷现在身边的一子一女都是十九爷捡来的,是个双生子,十九爷似若亲子,宝贝得不行。”

“捡来的?”严文惠挂着泪的脸上免费的挤出个笑容:“大哥,夜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尤其是天家,哪有自己的儿子未出,就收了义子女的?除非是确定自己未能生育,或是。。。。。。自己命不久矣。

严浩丰轻叹了一声,坐到床边轻轻的揉了下严文惠的发:“朝中之事你不明白,大哥也不好与你言明太多。

大哥只能告诉你:

天下人看到的,都是十九爷光辉的一面,却从来没有人看到十九爷的不易。”

严文惠惊悚的望下严浩丰,压低了声音:“大哥,是不是夜哥哥有危险?”

“非也。”又揉了揉她的发,见她现在反倒是担忧起十九爷来了,严浩丰松了口气,语气也是松快了不少:

“十九爷乃人中龙凤,他做任何事情,都必有因由。你既是心有十九爷,大哥不说将来你是否会入住贤王府,可大哥可以确定一点,你在十九爷的心中,地位是不同的。

你可知,你一晕倒,十九爷急得亲自将你抱到房中,叫来了林神医为你请脉,甚至在确定你只是急火功心后,一直在房里陪着你。若不是刚才护卫来报有事,你刚才本来第一眼见到的就不是大哥了。”

严文惠立时满脸红晕,动作粗野的抹去泪水后瞪了严浩丰一眼:“大哥,你竟是笑话我。”

“大哥实话实说,何来的笑话?”严浩丰倒是真为自家小妹高兴,虽然心中有着莫名的酸楚,但从事实上来说,天下女子,十九爷真正发自内心在乎的,暂时只有小妹一个。

“大哥,那我该怎么办?”听了严浩丰的话,严文惠也冷静了下来。

天家之事,她不甚明白,朝中之事,她就更不明白了。全家上下,她最为信任的就是大哥,而且,大哥也是家里最为聪明一个。

“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你能入住贤王府也好,不能入住也好,你终都是十九爷心中重中之重之人。

放空心思,别给十九爷拖了后腿。十九爷宝贝孩子,你也应当宝贝那俩孩子。

至于月贵夫人,既是十九爷已封其为贵夫人,她也着实是个可怜人,大哥不求你能与她互助友爱,但至少别针锋现对,失了大家之气度。”

第137章 兄长之护二

严浩丰其实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大长公主府的那位,一看就是娇宠出来的。若小妹真的一门心思要入贤王府,依现在的形势,小妹与那位不是平起平坐,便是正侧两封。

小妹既在封位上输于对方,那便只能在平日的表现上,让十九爷从本来的念恩爱护,到发自内心的觉得小妹好而宠爱着。

虽然这样的心思本不该是他一方将士而该有的计较,但对方也有位聪明的兄长,为了小妹将来的幸福,他不得不违背本心的参与这些个家长理短。

哪怕,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心中的那份酸楚越发严重。

与这边不同,另一房间内,做为另一个当兄长的周景煊已是心力交瘁。

“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玉儿?”周莹川感觉自己有些受伤了。

什么温柔贤惠,什么体贴,又什么体恤什么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些说的都是玉儿的优势。

她自小就知道,玉儿在家是比她更得宠的,因为玉儿长得也比自己好看,更因为她听话懂事。

可别人说就算了,自己的亲哥哥也这样说。

周景煊差点儿一口血没有直接喷出,他说的是她这个意思吗?

“川儿,你这次要跟着我出来,爷爷奶奶没有反对,大伯大伯母没有反对,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真以为,大长公主府里除了你和玉儿外,就真的没有别的姑娘了?”

大长公主府内,因为着爷爷的原因,爷爷是明令不准纳妾的,曾经大伯还因为想要纳妾一事,差点儿没有被爷爷把腿打断。

可不能纳妾,也并不是真的就没有偷吃的。

三叔在外就有着好几房的外室,因着是年纪大了后养的,而且三叔也藏得好,至少暂时只是传到了奶奶耳中,奶奶想念着她们都有了子嗣,这才睁了一只眼闭了一只眼的甚至还帮着三叔兜着不告诉爷爷。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三叔正室生的两个都是儿子,但是养在外的外室,却皆生的都是女儿。也许这也是三婶从来不闹的原因,否则就三婶那性子,大长公主府哪还有现在的安宁?

可是现在不同了,贤王那就是块香饽饽,明眼都看得出来这事儿大长公主府的优势,三叔的那些外室早已坐不住了。

他还曾无意见听到三叔和奶奶谈过,说是川儿性子不稳,玉儿又太过软弱,这意思不是要奶奶考虑他的那些外室的女儿吗?

“就那些个人?”周莹川是鄙视的,也是难怪,这时代,姨娘所出的姑娘都只是半个下人,更何况不被主家所认可的外室之女。

要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周景煊真想着一个耳光过去:“是不是外室女,不只是奶奶的一句话?三婶身下并无女儿,认回一个,随意一个介口就可以了。”

这方面,周莹川是真没想过,被周景煊这一点出来,她一下子有些懵了。

无奈的戳了下她的额头,周景煊决定借机希望能一下的点醒她:“大长公主府现今的局势,除了是皇上所爱重的姐姐外,朝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爷爷虽然有着不少的学生在朝,但那些人都不是爷爷亲自教出来的,念着爷爷恩的也许有事时会帮下,若是不念的,咱们府真要出个什么事儿,到时大家不推一把就已经是大德了。

我实话的告诉你,与贤王府的亲事,奶奶非常重视。换句话说,无论咱们府里谁入贤王府都成,只要贤王有娶亲,咱们府必须有一个入贤王府。

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你明白哥哥的意思吗?”

“哥,你的意思,哪怕三叔把女儿过到三婶的名下,只是谋个贤王侧妃的名分,只要贤王哥哥同意,奶奶也会同意,是吗?”周莹川有些吓到了,是真真的吓到。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疼爱她的奶奶,怎么会像哥哥说的,为了与贤王哥哥联姻,哪怕是那些个卑贱的出身,也能被奶奶认可?

不对。

“爷爷,爷爷不会同意的。”爷爷那么的重视礼法,重视正统血统,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

“呵呵,关乎生死存亡,妹妹,爷爷就是心中不愿,也会退让一二的。”

“什么呀,哪又什么生死存亡了,说得这么的可怕。”周莹川觉得自家大哥真是疯了。

因为,大长公主府所碍眼之人,是未来的帝王啊!

这有些事,周景煊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妹妹知晓,他是希望她永远这样没心没肺的开心下去的,如果不是今天她的表现不佳,而且看出十九爷对她无意,他也不会对她说这些沉重的话题。

揉了下周莹川的头,周景煊尽量的扯出个宽慰的笑容:“其它的你别想,记住哥哥的话,十九爷的未来,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妃。

不说其它人,十九爷不娶妻便罢,若真要娶,大将军府里的那位,入贤王府是一定的。

她于贤王有恩在先,贤王也是及为重视,这点相信你自己也看出来了。

所以,你将来若真能入贤王府,无论身份地位是高于还是低于她,与她交好,于你毫无坏处。

再从月贵夫人来说,哥哥知道你会心情不好,但你从另一角度去想,这也并非坏事。

月贵夫人如何成的贵夫人,此事哥哥已经告诉你了。这说明,十九爷是个负责的人,哪怕是被设计,他也不会将气撒到不该撒的人身上,会给予该有的尊重。

哥哥没有告诉你吧,十九爷除了那晚与月贵夫人一起外,其它时间,他几乎都是自己独宿一间。

由此也可以看出,十九爷对月贵夫人,尽是只是责任,而不是那花花之肠之人。”

于男女情感来说,什么还能比得这一个男子的责任之心?

十九爷的婚事,他自个儿是做不得主的,到时入了贤王府的女子,只要十九爷有这份责任之心,那日子就坏不到哪儿去。

周景煊真觉得,自己为这个妹妹是操碎了心了,这些话本该是母亲来劝的,但母亲是那种委婉之人,未必有着这些远见。

第138章 曲阳‘事了’

来朝外走去:“准备下,爷该前往东南关了。”

林神医无奈摇头,也跟着起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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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林副院正被夜卫当场拿下,并且在他身上搜出了可引发高热的药来。

现在的曲阳,其它人不好找,神医、御医神码的不缺,都不用林神医出手,其它几个御医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药,林副院正这次是罪证确着。

并且,他想要功劳,其它的御医就不想吗?再加他平日为人也就一般般,这下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甚至还有御医向夜卫转口要向贤王告发林副院正平日的不仁之举。

墙倒从人推嘛,子夜早已料到。

子夜都没有出面,只是下令废了林副院正拿药的那只手,连夜将人与罪证还有御医几人的证词一同押回京城。

林副院正的结局,子夜根本不担忧。他已是没人能保住,几乎可以确定他没多大可能进得了京。

处理了林副院正,那俩的病就已不是问题,不到两天,俩人便已被治愈而离开了防疫营。

现在的防疫营已经不能算是防疫营了,城防军归来重新入驻,只是微隔些距离的弄出个只有两个营帐的地方来治疗体质本来就差,所以好得慢些,已经不算是有疫的百姓。

靖王虽然有时不靠谱,好吧,是经常不靠谱。

但他大事上倒是没问题,否则一个工部也不会被他管得井井有条。

其实说白了,他的弱点就是性子孤,不喜与人过多的阿谀奉承,还有就是,一直在京城,所以在外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过靖王是个肯学之人,来到曲阳几天后,得了子夜不算多的提点,他已经将重建之事摆上了日程,选旧址,或是重新圈地,一二三四的条理分明,再加平王弄银子及时,而且是将银子直接的交到靖王手中,所以他现在倒是搞得有声有色的。

现在的曲阳,从原先的百废待兴,可以说已经变成了百端待举。

曲阳一行,除了将被贪墨的镇灾银之事给抖出来外,其它的算是已经处理妥当。

至于贪墨之事,封城主的那名单册上的人数实在太多,若是一动那真正是牵一发动全身,整个曲阳到时可以说是能留下三分之一的官员已数皇上大度。

所以,此事子夜暂时是动不得,平王也动不得,这事儿只能是先僵着,最终的决定得由皇上来。而且,此事还有个大麻烦,只有帐册却无实证,也就是那些被贪的银子早已不知去向。

就算是心中有数那些银子大部分在哪,但苦的还是那点,没有实证。

第139章 半路闲谈一

人证嘛。。。。。。若是动了府尹与封城主这几个关键的人物,也不是不行,但起不到关键作用,而且,还会惊了那条毒蛇。

这已经不是一个曲阳的事情,曲阳贪墨之事被他所知,那是因为曲阳招了灾。王家既是心思早已打在了曲阳,其它地方又怎会没有?

要对负王家,一个曲阳是不够的,两个曲阳都只能动点皮毛,让王家推出那么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出来抵一抵。

说起来憋屈,不查便罢,一查才知道,一家的根基原来竟是已如此之大,所牵之人不说京外,京内皇帝中人,多多少少都与王家有所牵扯。

在利面前,人性是脆弱的。在利面前,人也是坚强的。

如果用一个曲阳就牵动了那些人的利益,到时子夜要面对的,就是仅仅是一个王家,而是大半个皇室中人,甚至是大半个朝堂。

子夜不蠢,暂时没有这么能力顶住这般压力,忍——是他暂时最好的选择。

子夜一直知道,扳倒王家是件难事。

可真正的接触了朝事之后,再加这次东南之行,他才越发的明白,对付王家是有多难。

也越发的明白,九皇叔告诉他的慢慢来是什么意思。

他想九皇叔了,不只是想,更多的是担心。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九皇叔一直在他心中是那屹立于山巅而永不倒的青松,可是这次,他一想起九皇叔,心里除了不安,就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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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子等人来到曲阳,接待他的除了封城主带着曲阳官员外,他想见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

贤王带着家眷已经离开前往东南关,而他一直认为几无用处的靖王,竟然亲自前往需两天路程的小县城那儿去重建去了,据说那个县城是整个曲阳受灾最为严重一处,说是整个县城已无一房子是好的。

想见的人见不到,他现在就算是想,也不能再跟着前往东南关。

他所得的圣旨,只是前往江南办件根本就不必他亲自出面的事情——去接今年选秀的秀女入宫。

这本是太乐寺【五寺:太清寺——理皇室罪事。太乐寺——理宾享之事。太常寺——理祭奠之事。太仆寺——理全国马匹之调动。太鸿寺——理招待处番之事】的事情。

他虽可以说是为父皇敬孝,但其实已是于理不合。如果此时再跟着十九弟前往东南关,东南关镇守的可是他的舅舅,到时不只是天下人会说他是唯亲之人,甚至严重的还会影响到舅舅。

最最严重的是,如果他真的跟着去了东南关,没传到父皇耳中便罢了,若是传到父皇的耳中,那太子之位。。。。。。

这个险,他冒不起。

在曲阳只过了一夜,太子便拐道回京,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依旧还是封城主携曲阳众官员送出了接官亭。

“哦,把封小姐接走了?”子夜转了转手中快熟的烤肉。

“是,说是接到京城去医治,不过没有提纳为妾的话题。”

“呵呵。”夜影笑得有些‘猥琐’,“没确定能不能站起来,还纳个头呀。”

主子下令打的板子,他们虽然不是锦衣卫的,可伤皮不伤骨,伤骨不伤皮,伤骨又伤皮这些个法子,他们可是比那些锦衣卫更熟。

来传报的是千金坊的人,听到夜影的话,他有些发懵。但身为江湖中人,尤其是千金坊这种最为排前的精英中人,能被龙慠天安排来暂时听令于子夜的,又岂是一般精英?

所以他虽是好奇,但什么都没有问:“太子明着是拐道去与那些秀女会合一同回京了,但我们的人跟了两天,都没有在队伍里见到过太子。”

“哦?”两天都没出现,这是要玩什么神秘?

“的确,这次江南上献的秀女,有一个是炎習花王,听闻是个绝色佳人。坊主还曾玩笑过,说那姑娘如果入宫,成不了妃也是嫔。

但是队伍中,连那姑娘下马车休息,也没有见到太子出过面。”

这有些不合理,按正常,这些被送进宫的秀女,所送之人都会选出有希望留在宫中的姑娘,一路交好些,以期将来为自己多个助力。

更何况是太子,如果那姑娘留在了宫中,并且真能成妃成嫔,不只是能助他母后,也能在皇上面前为他说话。

可是太子竟然全程与那姑娘无一丝交流,就算是真的为怕有闲言碎语,那也没必要整天的躲在马车内搞得像是自己见不得人吧?

子夜感兴趣的不是太子这块,他大致能猜出太子的目的,现在他感兴趣的却是另一事:“绝色姑娘?江南哪家的?”

男人嘛,提到美女,哪怕真的心中无污秽,也会多言几句。江全一听子夜的问话,也来了兴趣,嘴巴如跑马炮一样的几乎就停不下来:

“这个姑娘叫姜文,是江南姜家的一个偏到十八代外的旁系姑娘。

不过听说是姜六爷外室的孙女,因为姜六奶奶厉害,姜六爷被逼得没法子,只能把那外室送到了隔着十八代的旁系那儿,是个离着杨城远得不能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

这次选秀,姜家有两个人选,可是姜家嫡系一脉里十三岁的姑娘有七个,姜六爷的孙女就有一个是十三岁的。姜六奶奶厉害,硬是给她抢来了一个名额。

但姜六奶奶厉害,可她孙女却是个没福的,竟然染了怪病连着几天高烧不断,等治好了,这人也傻了,连爹娘都认不清楚。

傻子是肯定不能入宫的,姜六奶奶又不愿意将这好不容易抢的名额送人,这不,就想起了那个外室,那外室虽然被她赶走,可姜六奶奶一直也没忘了关注着,知道那个外室也有个孙女,不过才十二,听说长得不错。

姜六奶奶这就托到了千金坊来,花了大价钱让我们去把人给悄悄的接到了杨城,记名到了姜九少的名下,说是自小身子骨就差,一直养在庙里。

当时去接的人是六哥,六哥回来同坊主说过,说是那姑娘有些怪,完全没有反抗的知道六哥的目的后向六哥借了一百两银子,放到了她爹娘的房间门口后就跟着走了。”

第140章 半路闲谈二

“说是贪慕虚荣的人吧,六哥说,她被接回了姜家后,姜家所给她买的东西她全记在了帐上,被朝中的人接走时全拿奉银【炎習入选的秀女,朝廷会发千到百两不等的银子为盘缠】还了。

而且,六哥还说,那姑娘一点儿不像是十二岁的样子,性子清清冷冷的,不过坊主说,她那样子,如果真入了宫,搞不得皇上会喜欢那调调。”

“可不是。”子夜轻笑一声,谁也不知道他这笑到底是何意。

俩人的谈话,江湖中人的江全敢说,十九爷敢接。但一旁跟着听的几人却是不敢,他们甚至还希望自己刚才耳朵是聋的,皇上的碎语啊,哪个敢去多嘴多听?

江全可没有这些人的顾忌,十九爷接了口,他说得越发来劲了:“十九爷您也是知道坊主和六哥的关系,就为六哥多关注了那江姑娘的事情,坊主还发了好大的一通火呢。

十九爷,您到亦城可得帮着劝劝坊主,我们坊主又离门出走了,说是这次六哥不亲自去接,他死也不回去。”

一说起他那不靠谱的坊主,江全觉得喝下去的水都是苦的。

子夜是觉得搞笑,江全口中的六哥,名叫叶卫勋,那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美男人,龙慠天也是美男一枚,不过龙慠天的美是硬汉型的,而叶卫勋是那种偏向于女性的美。

叶卫勋什么来路,他自己从来不与人说,他是在十来岁时,被大了他五岁的龙慠天救下的。

龙慠天曾与子夜提过,说是当时他救下叶卫勋时,叶卫勋瘦得和排骨一样,而且身中巨毒,还染了毒瘾。

追叶卫勋的是个喜**的富商,在当地有着一定的地位,那人不只是喜**,而且还变态,喜欢撑控着被他抓到了那些长相不错的少男少女。

叶卫勋的脸给他带来了灾难,入了那变态的眼,十来岁的孩子,被那人给抓了,并且让他染上了毒瘾,就是要享受叶卫勋哀求他的那种变态爽感。

叶卫勋是个有骨气的,在一个同样是被抓的少年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这才有机会被路过的龙慠天给救了。

龙慠天最初只是同情叶卫勋,而且,龙慠天自己本身也满惨的。

他家本来是个富贵人家,只因为当地的府尹看中了他的姐姐,要纳为姨太太,他家不愿,这便得罪了那个府尹。

那府尹与土匪勾结,半夜开了城门,放土匪进城,将他一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全杀了,龙慠天是运气好,刚好那天去了好友家里玩得太晚宿在了好友家,这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他拜了师,学了一身的本事,又从师傅手里接过了千金坊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当时要前往京都述职的那个府尹也给一家全灭了。

龙慠天有个弟弟,与叶卫勋的年纪相仿,也是长得白白嫩嫩的,所以一开始,龙慠天也有种将叶卫勋当成了弟弟般宠的心态。

为叶卫勋报了仇,并且陪着叶卫勋戒了毒瘾,还让他留在千金坊跟着自己,并且亲自的教他功夫。

千金坊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凭的就是实力为尊。

叶卫勋没有让龙慠天失望,用了十年时间,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小白脸,成了现在千金坊内大家都尊敬的六哥。

子夜与他们的交情,就是龙慠天带着叶卫勋进京去求医于严老,结果快到京城时叶卫勋毒瘾发作,被路过的子夜给救了,后来子夜用了银针排毒加异能,帮着叶卫勋解了毒,这令子夜与这俩人算是结下了生死之交。

随着时间的漂移,龙慠天对叶卫勋的感情也变了,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喜欢,从喜欢变成了深爱,现在江湖中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事儿。

但龙慠天不以为耻,反而觉得自豪。

【子夜不知道的是,九皇叔不阻碍他与龙慠天往来,正是因为龙慠天喜欢的是男人,而且只喜欢叶卫勋这一个男人。

刚开始,九皇叔知道自己喜欢子夜时,还有种与龙慠天同病相连的感觉,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正常的。】

而叶卫勋呢,子夜猜测是因为曾经心里受过伤或是身体受过创的原因,对龙慠天吧,子夜观察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甚至可以说也是喜欢的,但是从来没有给龙慠天过一个正式的回应,弄得龙慠天整天搞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妇。

千金坊本就是有些暗黑的势力,再因为坊主是这么个不靠谱的,所以现在的千金坊在江湖中,那是令大家又怕又鄙视的存在。

“你放心吧,你家坊主只要你家小叶子在庄子里,他一准儿会回去。”

江全想了想,似乎好像是这个理儿,也就抛开了这话题,又绕了回去:“十九爷,您说,太子会不会根本就不在队伍里?”

这事儿他可不是瞎猜,曾经有个门派想要抢夺他们的一个地盘,就是用的这种贱招。

假意的离开,其实人根本不在离开的队伍里,而是带着人功向了他们的山庄,当时要不是六哥谨慎,他们可能真会‘后院起火’。

“嗯?”子夜挑眉高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倒是个心思活的。”

江全已经三十几了,被只有十七的子夜这般如对孩子般的夸着,他不但一点儿没感觉窘迫,挠了下头倒是不好意思了:“十九爷抬爱了,我心思哪活呀,就是瞎猜的。”

旁边的几人都无语的看着他,他那如被家长夸奖了的孩子样儿,又是闹哪样?

“你猜的不错,他的确有可能不在队伍里。”将已经烤好的肉举到面前,子夜丢下句话就吹了下开吃。

江全几乎这几年就是在子夜与坊主间当跑腿的,多多少少了解了子夜的性子,见他如此,知道他已是不愿再多谈,也知趣的不再言语,拿了块叉好的肉自立更生。

他不说,挡不住别人的好奇。

严浩丰把烤好的肉递给严文惠后,瞧了眼子夜,虽知这时本不应再说什么,但还是没忍住的担忧道:“十九爷,皇上让您此行虽说是东南巡查,但曲阳疫事一了,您现在回京也非不可。”

第141章 亦城——因由一

周景煊是个白身,这些朝中的事儿他没有资格去谈,见严浩丰开口了,他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子夜没有言语,只是满含深意的看了眼严浩丰,然后接着低头吃自己的。

这一眼,令严浩丰后面要劝的话全消声天口中,苦涩一笑,便也不再说什么的重新烤起了肉来。

是他想差了,十九爷哪是那种知道有危险就会退缩的人,他这般的劝十九爷,这不是变相的让十九爷承认自己怕了太子,不如太子?

在朝的严浩丰都不劝了,周景煊自然不会碍眼的去开口,至于两个女的,那就更不会去插足这些正事儿了。

一下场面就清静的下来,唯有烤肉的吱吱声,与无处走动的脚步声。

一道黑影飘来,附到了子夜的耳边一会儿后,接着又再次的飘走,令清静的场面越发的寂静,似乎火堆里火烧木材的噼啪声越发的响亮。

子夜朝寒二勾了勾手。

那‘猥琐’的神色,令寒二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不得不听话的来到子夜面前:“十九爷,有何吩咐?”

“爷知道你没娶媳妇是不是?”

“是。”寒卫中就没有结过亲的,寒卫中人都知道,自己是时刻都有可能送命之人,又岂会娶亲纳妾的去祸害人家?

“爷给你找一个怎么样?”



这怎么好好的要为寒二找媳妇了?

十九爷这脑回路,他们好像跟不上呀。

不只是其它人根不上,寒二这个当事人跟都没跟,脑子直接短路了,发懵的看着子夜有那个几秒后,脸唰的就白了:“十九爷,您在和属下开玩笑吗?”

“虽然你是九皇叔的人,但九皇叔不是把你送给爷了,那你就是爷的人了。爷这么特么仁义的主子,为自己属下的终生幸福着想,怎么可能会去开玩笑?”

子夜的神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认真得寒二想死:“十九爷,属下觉得,属下还是可以再单身几年。有您这么好的主子,属下想多服侍您几年。”

什么丧权辱国,卖身神码的都可以,只要十九爷大发慈悲的别盯着他。

“小二子,你这样太让爷伤心了。爷是那种自己吃饱了,让属下饿着的人吗?小影子,把他给爷拎下去,好好的调教调教,明儿早上再好好打扮打扮,娶漂亮媳妇去。”

反抗神码的是不可能的,自跟着十九爷开始,他的命就是十九爷的,刚才与十九爷扯皮,也是为了希望十九爷能通融通融。

看来这希望飞了。

所以寒二都不用夜影‘请’,耷拉着脑袋跟着夜影走了。

所有人都好奇得不行的看着刚才的一幕,突然的有些羡慕寒二这些能当十九爷手下的人,话说,他们哪个敢这般轻松的与十九爷说话?

余光扫了眼几人,子夜突然的有些想被他暂时留在曲阳的林神医,似乎也就他敢在自己面前能自在的而愉快的聊天了。

而且讲真心话,林神医很了解他,他想什么,只需一个眼神,林神医便已知道,并且永远知道他心中郁结的地方在哪,话不多,却能句字讲到点上,与他聊天是件非常令人放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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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城,不算是位于东南关关隘前的最后一城,但却是离关隘最近的最大一城。

可以说,东南关的所有权贵皆居于此,如果将东南关比成一个小国,亦城便是这个小国的京城。

最近这几天,亦城可谓是全年中最为热闹的几天。

亦城有两富,位于东城的庞家,与位于南城的贺家。

庞家是做布匹生意,贺家做的是银楼生意。

本来这俩家生意中也没什么冲突的,按正常来说,这俩家就算是不交好,但也不至于会交恶。

可偏偏这俩家自十三年前开始,就从不死不休,到了现在连两家的下人都是见面就打,可以说是已达到了二者只能存一的地步。

这事儿的原因,说起来还有些风花雪月的味道。

贺家的现任家主贺鸿明,十几年前曾定了亦城一教书先生傅家的女儿为妻,这教书先生当然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祖上曾是太慰之尊,后来没落了,回到亦城建了学堂。

傅家虽说是没落了,可在亦城,那也是相当牛B的存在,而傅先生之女长得还貌美如花,并且学识渊博,如果不是炎習女子不得科举入朝,这位傅小姐都有可能带着傅家重新步入朝堂。

贺鸿明与这位傅小姐定亲后,对这个婚事那是满意得不得了,据亦城百姓所传,当初贺鸿明娶傅小姐的规格,那可是在亦城头一份的存在。

十里红妆不说,还件件精品,金啊玉啊紫珊瑚什么的不要太多。

可老人有句话说的不错——好女百家求。

傅家小姐这般的出色,看中她的可不只是贺家,与贺家地位相当,财力相当的庞家也看中了,并且比贺家还早去提过亲。

但文人嘛,总有他\/她的骄傲。

庞家那一辈的孩子几乎全都成亲了,只有个庞六公子还算‘单’着。

庞六公子叫庞聪,是个吃喝嫖赌样样全的纨绔,虽说没有娶正妻吧,可后院里的妾室已经数都数不清有多少,而且其中不少个还是青楼出来的女子。

傅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人?

不说傅小姐,傅家世代文豪,也不可能把这么优秀的傅小姐委托给这种人。

所以庞家去说亲,傅家连听都没听完说亲之人的话,就把人给赶了出去。

庞家主虽觉得丢人,但傅家在亦城的地位可比宠家高,亦城城主都得叫傅老先生一声先生,民不与官头,更何况庞家只是商家。

不敢得罪傅家,而且那时傅小姐也才十岁,宠家主还想着等傅小姐再长两三年,到时再来提亲。

宠家主也是过于自信,依着宠家在亦城的地位,宠家去提过亲的人,谁还敢再上门提亲的得罪宠家?等傅小姐过了十三,到时宠家再上门去提亲,傅家哪还有不依的道理。

在炎習,虽说是女子一般都是十二三岁就定亲,但基本都是十八岁才成婚。

第142章 亦城——因由二

因为女子十六及笄,及笄后虽说是可以婚配了。可炎習讲究孝道,女子成年后是要在家再侍奉父母两年,否则便会被视为不孝。

女子不孝,可不仅仅是会被人看不起,入了婆家,那地位也是低人一等。

但亦城却有不同,亦城现在是炎習的天下,曾百年前可不是,亦州三分之二的地界曾经可是属于翡国的。

翡国女子是十三成亲,若年岁大于十三,那是不只自己被看不起,家族也会跟着蒙羞,说明这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是有问题的人。

亦州虽变成了炎習的天下,但老百姓中却是有不老少都是曾经的翡国人,有些观念是根深帝固的,并不会因为着从翡国人变成了炎習人而改变多少。

庞家主想得很好,等傅小姐过了十三再去提亲,这样傅家本就是被恶语所向之家,傅家的地位也会因着傅小姐而一落千丈,到时庞家愿意接收傅小姐那是给了傅家脸面,哪还有不成的道理。

可宠家主忘了,亦城不只有庞家,还有个财力相当,在百姓心中比庞家仁义不知多少的贺家。

贺家老家主在傅小姐刚过十二,便亲自去了傅家为儿子提亲。

傅先生是信得过贺家的为人的,贺老家主又是亲自提亲,这也给了他傅家脸面,当初宠家来提亲,可是只派了管家,这也是傅家主不满之处。

再加他本也满意贺鸿明的为人,这亲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

两家相商着,等傅小姐十三一过,两家就成亲家。

这下可把庞家主给气得狠了,庞家本来都打算得好好的,而且一切也是按着他们的打算走的,从庞家提亲后,傅小姐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样,无人敢问津。

眼见着傅小姐马上要十三了,贺家竟然来横插一手,这不是与庞家做对吗!

但傅贺两家亲事已定,庞家主再恨,也不敢一下的同时得罪两家,只是想着怎么样在暗处给这两家一个报复。

庞家主都已想好了暗中怎么给傅贺两家使绊子,但他的好儿子庞聪也没按他所打算的路去走。

庞聪是老来子,被庞夫人那是当眼珠子一样的宠着,要不怎么二十几的人了,还一天无所事事的当一个纨绔?

再加着庞家在亦城的地位,庞聪的身边都是些狐朋狗友,被捧得高了,庞聪便自认自己是那天下最佳的好男儿,天下所有姑娘,自都应该是周着他转的。

本来傅家不愿将傅小姐嫁给他,这已经就令庞聪心里不爽得不要不要的。但听了庞家主的话,得知了宠家主的打算与安排,庞聪便更认定了傅小姐十三之后是一定会嫁给他。

而且,他都想好了,等傅小姐嫁入庞家后,他该怎么调教得傅小姐乖乖听话。

结果好嘛,傅贺两家这亲事一定,他想得美美的亲事没了,傅小姐竟然要嫁给贺家,而且还是嫁给他最最讨厌的人。

贺庞两家在亦城财力相当,地位也相当,自然两家是暗中有较着劲的,只是没有正面的冲突,所以两家表面也是平平静静。

但这平静的大面上的,年轻一辈那可没有长辈一样的城府,看不顺眼了自然就会掐会斗。

庞聪是庞家主最小也是最宠的儿子,贺鸿明是贺家主唯一的儿子。庞聪自认他老爹将来的家主之位一定是传给他的,而贺鸿明因为是独子,早已是贺家的少主。

两人年纪相当,庞聪出门,人家只是叫少爷,可贺鸿明,人家叫的是少主,这让庞聪觉得自己在贺鸿明面前丢人了。

两人年纪相当,自然两人从小就是上的同一学堂。

贺鸿明就是那‘别人家的孩子’,学识高,人又聪明,而且武力也还不错。

一直就是庞聪嫉妒得恨不得弄死的头一对象。

这下贺鸿明再抢走了他的媳妇,这口气他哪咽得下?

于是,庞聪就勾结了自己的狐朋狗友,在一次傅小姐去拜佛时,准备对傅小姐用强。这样既得到了人,又能让贺鸿明丢尽了脸面。

可这家伙低估了贺鸿明,贺鸿明比傅小姐大了近十岁,傅小姐在他心中又是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庞家人的德性他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傅小姐早早的,在没定亲前,身边就已经是贺鸿明的人在暗中保护着。

得知了傅小姐要去拜佛,贺鸿明不放心,亲自远远跟着保护,这一跟,便跟出了庞聪那猥琐得令人恶心的计谋出来。

别人这般恶心的惦记着自家的未来媳妇,有个血性的男儿都无法容忍吧!

贺鸿明是不舍傅小姐知道这些的,使了计令傅小姐安全的回家后,当天夜里便悄悄的在半路堵了在青楼因计谋不成而发泄了通,全身都舒爽后回家的庞聪。

然后把人揍得半残后,把子孙根也给废了。

庞聪被蒙着头施到巷子里‘施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庞聪恨着贺鸿明,被庞家人救回去后,一醒来就一口咬定贺鸿明干的。

老来子的宝贝嘎达被贺家小子给打了不说,还恶毒的连子孙根都被踢成了渣,夫人又在旁边哭着要报仇,再有着贺家‘抢亲’的事情为佐,庞家主再是个思虑周全人,也一下失了冷静。

于是下令,将贺家在东城的所有商铺全给砸了,还死了几个小二,伤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贺家哪肯吃这个亏?

其实庞家主下令后不久就后悔了,自家儿子的德性他当爹的又岂能不知道,儿子说是贺家小子干的时那躲闪的眼神令他起了疑,只是当时在气性上,他忽视了这一点。

但一冷静下来,他就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来,贺家小子他是见过的,连他都不得不说,贺家小子是个顶顶聪明的人才,若真是贺家小子干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家的这个蠢儿子知道?

这一想通,他立刻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砸了贺家的商铺,又没实证是贺家人伤了自己的儿子,这可是庞家主动与贺家交恶。

他立刻下令停止对贺家商铺的迫害,并且赶紧叫人准备足大礼要去向贺家赔罪。

第143章 亦城——热闹一

把人家的商铺砸了,而且还死了人,这可是妥妥的打脸。

一般的厚礼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商人嘛,讲究的是利来利往。

庞家主忍着心痛,想了大半天后,最终决定将南城自家的商铺送于贺家两间,同时东城被砸的所有商铺全数修膳好后还给贺家,再在东城送出两间商铺。

庞家主觉得自己这般已经是给了贺家莫大的脸面,贺家要是不依不饶的,那就是真想与庞家做对了。

可等他心痛得已经心在滴血的准备要地契银两等物准备前往贺家时,南城传来了消息:

庞家在南城所有的商铺全被贺家给砸了。

而且,贺家在东城商铺里被杀了几人,被伤了几人,贺家在南城那是双倍奉还。

主要是庞家主不舍那些东西,要不他一反应过来就赶往贺家,也不会给贺家时间去做这些事儿。

庞家主觉得贺家这是妥妥的要与庞家做对了,他都已经这样退让的准备代儿去赔罪了【你还没去好吗】,贺家竟然这般不要脸的往他脸上丢粪。

这事儿哪还能忍?

他还没砸光贺家在东城的商铺呢,贺家竟然把他在南城的商铺全砸的,自己不是亏死了?

可是等他下令再去砸,回报的人竟然说贺家在东城的其它商铺全关门了,就算是被硬砸进去门,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庞家主是当场气得一口血喷出,足足昏了两天才醒来。

而本来住在东城的傅家,竟然也乘着庞家主昏倒庞家大乱时,举家都般到了南城去。

庞家主醒来得知这事时,像是脸上被人重重的扇了几个耳光,又是一个气儿不顺的再次晕了过去。

两家就这样的,表面的平静打破了,暗里的较量直接搬到了明面来。

所以现在,亦城可以说是从中间切开,靠东是庞家的地盘,靠南是贺的地界。

这些是贺庞两家上一辈的恩怨。

上一辈交了恶,现在这新一代小辈自然也好不起来。

亦城由朝廷所办的公家堂在东城,傅家自己所办的学堂本来也在东城,不过傅家搬到了南城后,学堂也牵到了南城来。

贺庞两家自然就分隔分明的贺家子弟在南城上学,庞家子弟在东城上学。

本来也相安无事,贺家的子弟不会去东城,庞家的子弟也同样不会前往南城。

但万事总有个万一。

皇上重视人才,每个在朝有记录的堂,在每年都要送往京城几个堂里的高才学子前往与京都学府朝廷交流,说白了就是比比赛什么的,增进学子们的求学热情。

每个州府都是有着一定的名额限制,学堂与学堂间自然也在抢这些名额。

亦城的特殊,也造成了两个学堂间的公开相斗。

亦城城主是傅先生的学生,但傅先生为人正直,亦州发到亦城的名额,城主有意相帮先生,可傅先生却是建议他对半而分,这样省得闹出事情来,也不会令城主难做。

十几年来年年都是这样做的,倒是一直都没有因此事生出什么事情来。

今年年初,原府尹竟然突发怪病,躺了几天的床后,连句交待的话都来不及说便撒手人寰,新府尹是王将军亲自所提之人。

这个新府尹,与着庞家有那么点点的关系,他的夫人得叫庞夫人一声姑婆,不过不是至亲,新府尹夫人是出京都庞家嫡系。

亦城的庞家,不过是个旁系,庞家嫡系所在京城。亦城庞家本就算是被庞家与弃的旁系,正因如此,庞家总家在京城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亦城宠家却是拿不到助力,只能全靠自己。

可奇怪的是,府尹夫人自从来了亦城后,渐渐的与宠来来往就多了起来。

州府是建在南城,可府尹夫人前往东城,哪个敢拦,又哪个敢查?

今年学堂的进京名额下来,城主与新府尹商量着,还是按老办法,两学堂平分。新府尹不是蠢的,自然知道这办法才是最妥帖的,便也就同意了。

傅家学堂今天要派往京城的,正是贺鸿明的长子,自小精通四书五经,是学霸的存在,由他代表着傅家学堂前往,傅先生相信,今年傅家学堂必会取得个无上的荣耀回来。

可傅贺两家的梦才刚做,就被一个噩耗给惊醒了。

贺传鑫在从学堂回家的路上,竟然被人给打了,而且还是被棍子打中了头部,被人发现救回贺家时,贺传鑫几乎可以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贺传鑫可是贺家与傅家的希望,竟然就在贺家的地盘上被人差点儿杀死,这事儿傅贺两家哪能不重视。

边找名医为贺传鑫保命,边细查打贺传鑫的人。

贺傅两家都知道,这事儿肯定与庞家脱不了干系。

亦城自从分成了东城与南城两块后,中间相隔处两家都是有派着人严防着对方来使坏,庞家的人,是怎么来到了南城而不被他们发现?

况且,贺鸿明怎么可能不在贺传鑫的身边安排着人保护着?

可是现在儿子重伤吊着命,保护的人也是全数失踪,看样子是凶多吉少,这说明来人要么数量不少,要么就是武夫高强。

虽然种想法做父亲的不该去想,但事实就是,贺传鑫现在别然重伤却还活着。如果是功夫高强之人,那不可能是用棍子打头这种小儿打架的方式,应该是他们发现时,贺传鑫已经是具尸体。

这一想,贺鸿明立刻下令南城戒严,一旦发现非南城人,立刻拿下。

这南城一戒严,东城跟着也紧张了起来,双方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局势紧迫得似乎时刻双方便要开战。

这才有了亦城现在的热闹,无论哪里,都是两家的护卫在各处盘查着陌生人,弄得来往的商家都有种又要与翡国开战的紧迫感。

这些,可都是话唠江全告诉子夜的,相信也不会假,依千金坊在炎習的势力分布之广,炎習民间,还真没有几件各城各行领头人的事儿是他们不知道的。

就这分‘热闹’下,南城外一大早,城门才开呢,远远的就传来了阵喜呐声。

第144章 亦城——热闹二

亦城的风俗更加的接近与翡国,成亲讲究的是一天最吉之时,一般成亲的时间,都是按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来算出一天的最佳时间,所以也不是没有人大清早结婚的。

只是令大家好奇的是,随着队伍的走近,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来迎亲的队伍,而是已经迎回来的队伍,那就是半夜就已经去迎了,哪个半夜有吉时的?

更加令人不解的是,新郞官虽然好看,不过那板着‘送葬’的脸,真的是成亲?

城门是五点就开,这般早就迎了亲回来的,还别说,亦城也是头一遭。

再加新郎官那‘送葬’的表情,还有整个队伍除了喜呐的声音外,就没有任何一丝的喜气。

这令看热闹的人纷纷都猜测着--这不会是冥婚吧?

冥婚这种事儿,亦城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还满多。

因为亦城接近关隘,大战倒是没有,不过与翡国小打小闹还是有的,这未成婚就战死的人,虽说不是大数,但也不是没有。

家里有点家底的,哪个愿意自家孩子孤零零的离开?

也因着如此,亦城暗处还有着不少的冥婚一事,甚至有些见不得人的黑色勾当。

“冯管家?”

大家都以为是冥婚,守城军也是这般认为的。结果看到了队伍前头的一人后,其中一个守城军无比惊讶的惊叫出声。

这冯管家在亦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代表着鹤鸣山庄。

说起这鹤鸣山庄,这几年在亦城那已经是隐隐有着追赶贺庞两家的势头。

鹤鸣山庄很神秘,而且生意所涉内容广泛,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鹤鸣山庄不做的。

亦城分为了东城南城,可鹤鸣山庄却是不忌这些的,在亦城只开了一家商铺,就在贺庞两家势力的交界处。

别看人家就开了一家商铺,还起了个怪名叫--鹤鸣百货。但人家一家商铺的面积就占了半条街,里面分为三层,生活中所有需要的东西,它里面全有。

这位冯管家,就是自从鹤鸣百货所开以来,代表着鹤鸣百货之人。

冯管家情绪不错,与那‘送葬’的新郎不同,六十来岁的脸上笑得满脸褶子。

“小叶,今儿冯家大喜,来,请你的兄弟们吃糖。”听到了那位守城军的呼声,他边笑呵呵的回答,边从所架的马匹上扯下了个不小的包裹丢了过去。

亦城毕竟偏僻,富户不是没有,但普通百姓日子还是紧巴巴的,糖这种东西那可是奢侈品。

看冯管家的样子,也不像是办冥婚,那个被叫小叶的立刻笑呵呵的接过包裹:“冯管家,恭喜恭喜啊,那我可代兄弟们谢谢冯管家了。”

“多谢,我们能进去了吗?”

“这个。。。。。。”得了好处,小叶也不好意思白得,凑近了冯管家所坐的马些,小声的道:“冯管家,最近亦城有些事情,我是相信冯管家的,不过这查查,样子还是要做做。”

“成,你查吧,不过别惊了我的儿媳妇呀。”冯管家豪气的大掌一挥。

儿媳妇?

天,这是冯管家儿子要成亲呀。

小叶态度又是好了不少,朝着冯管家道了歉后,招来几个兄弟过去盘查迎亲的队伍。

队伍的人数倒是不少,规格在亦城那算是数一数二了,而且护城军个个都眼尖的看到,所有送亲或是接亲的护卫,穿的全是锦制护卫服,衣袖上都绣着个‘鹤’字。

这可是鹤鸣山庄的护卫呀!

赔嫁看着也不少,足足有着十六辆马车,辆辆马车都挂着‘鹤’字旗子。

鹤鸣山庄之物?

看样子这新娘也是出自鹤鸣山庄,这点儿眼力见,当护城军的还是有的,所以大家是心照不宣的‘意思意思’也就放行了。

现在贺庞两家眼看着又要干起来,两‘虎’相争,谁知道鹤鸣山庄会不会借势压这两家一头?

再说了,听说鹤鸣山庄很是神秘,传言鹤鸣山庄的庄主那是有着天人之资,而且武功高强之人,还听说庄内更是高手如云。

这样的势力,哪个傻子会去随意的得罪?

更何况他们这些混饭吃的护城军。

&

贺府。

“家主,有事禀报。”中年管家小跑着冲进了书房。

“说。”贺家主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长相不能算是绝佳,但也是中上,身材魁梧。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满面憔悴,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刚才北城来报,鹤鸣百货的冯管家一早亲自接了亲回来,我派了人一路跟随,新娘并未入冯府,而是住进了咱们的云客来。”

“嗯?冯家包下云客来,原来是为了准备成亲。新婚是哪家的?”贺鸿明兴趣缺缺,就是随口一问。

“家主,鹤鸣山庄的事情不好打听,不过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都是鹤鸣山庄中人,我猜新婚应该也是鹤鸣山庄中人。送亲的队伍很是庞大,赔嫁东西不老少,手下来报说是那些护卫对赔嫁箱子很是小心谨慎。”

鹤鸣山庄都小心谨慎的赔嫁,应该样样真如百姓所传的,都是精品。

“成亲之日,送份厚礼过去,咱们贺家现在有事,我们人未到,冯管家不会介意。”贺鸿明还是兴趣不大,摆了摆手没有听下去的兴趣。

“不是,家主。”贺管家凑近了贺鸿明低声道:“我是这样想的,鹤鸣山庄势力庞大且神秘,想来应该庄内有着神医或是国手之类的医者存在。

以前咱们还不确定冯管家在鹤鸣山庄的地位,这次咱们不如借机打听下,如果新娘真是鹤鸣山庄中人,那。。。。。。咱们不若请冯管家引见下庄内之人,能不能请医者来为大公子。。。。。。”

贺鸿明双眼一亮,对啊,他怎么没转过这个脑筋来?

鹤鸣山庄很神秘,这点从五年前鹤鸣百货开建到三年前鹤鸣百货开业便能看出。

贺家不是想要一家独大,所以鹤鸣山庄要在亦城分一杯羹,贺家是抱着观望的态度。

他们也就是做个银楼生意,怎么可能霸占了亦城的经济?

第145章 事引

人家如果能力强,交好才是最为妥当的做法,人家如果能力弱,那贺家怕什么?

但因为鹤鸣百货所建的位置,那影响的可不仅是贺家,有一小半在庞家的地界内。而且鹤鸣百货开业后,布匹生意及好,他曾去看过,二楼全是卖布与成衣,并且价格公道。

这对庞家来说,这不可谓是个不小的打压。

贺家讲的是良心生意,就算是鹤鸣百货内也有金银玉饰物,但贺家本身就价格公道,人家鹤鸣山庄也没有特意的打压贺家的压低价格,贺家几百年的基业,讲的是熟客往来,所以对贺家的影响虽有,但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视。

可庞家就不同了,庞家几乎霸占了亦州的三分之二布匹市场,亦城布匹市场更是几乎全是庞家的天下,而且庞家的背后是王将军。

如果不是贺家世代仁义,在贺城有着不少的支持,现在的亦城哪还有贺家,又哪来的贺家与庞家对抗之势?

若不是担心着灭族之祸,这次的事情明明怀疑是庞家做的,他贺家为何要去细查,换他曾经的脾气,那是直接打上门去。

可是不行,庞家背后的王将军,王将军背后的皇后,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庞家曾经就数次的对付过鹤鸣山庄,生意场中,对付别家都不可能玩明的,都是暗搓搓的使着阴招。

庞家使阴招的技俩更是卑鄙无耻。

王将军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明着帮庞家他自然不愿,那会令他在亦州的声誉扫地,但暗里,王将军可没少帮着庞家使阴招。

货物要进亦城,除了那几条路外就没有其它,鹤鸣百货的货进亦城,刚开始几乎次次都会碰到土匪。其实哪是土匪,还不是王将军手下的那些精兵所扮。

他曾经得知过一次,也隐晦的提醒过冯管家,但人家无视了,依旧正常进货。

后来他才知道,每次去‘打劫’鹤鸣山庄货物的‘土匪’,从来就没有一次有活口回去,而且,鹤鸣山庄的人很狠,每次杀光了‘土匪’不说,尸体还全是被拨得光\/溜溜的挂在树上,像是下人雨一样。

人家杀的是‘土匪’,王将军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又有什么理由去对付鹤鸣山庄?

而且冯管家放出过话来,鹤鸣山庄不能说是高手如云,对抗个几千几万人不敢保证,但悄摸摸的杀几个人这是小事。

这可是变相的直接与王将军叫板,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甚清楚,但是庞家再也不敢对付鹤鸣百货这是事实,哪怕庞家在亦城的生意已经被鹤鸣山庄抢走了至少五成。

他也曾想过与鹤鸣山庄合作,可他着实也是想不出来拿什么与人家合作,鹤鸣山庄实力明显高于贺家不是一点半点,而且依他的认识,亦城不过是鹤鸣山庄一个小小的分点,根本不像他们这样的是个主战场。

合作?

合什么作,又凭什么让人家本来有的东西和你合作?

于是,他也打悄了这心思,与鹤鸣百货算是两相安好,谁也不招谁。

被贺管家这样一提醒,他心里也激动了起来。

对啊,这般强势的鹤鸣山庄,怎么可能庄内没有高强的医者守着主子,为了儿子,不求投靠于鹤鸣山庄,去求一下也算是有份希望不是。

“去,快去送拜帖。”

&

冯府,不是很大,一座四进院子,在亦城只能算是中上之家。

就座落于鹤鸣百货之后,偏向于南城。

冯管家小跑着进了三进院,客房门口已经守卫着六个身着鹤鸣山庄护卫服的护卫,而且还个个都是眼熟之人。

“爷正在休息了,冯管家,有事等下再报。”冯管家还没开口呢,夜影已经抻手拦住了他。

“是。”冯管家不敢言其它的站到旁边,这是要等着里面的人醒来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还好是冯管家也是拥有的内力之人,否则站这么久,他非丢人的晕倒了不可。

“冯管家,爷请你进去。”

“是。”不请的等吧,冯管家还能冷静着些,但夜影这一‘请’,冯管家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庄主,这一辈子他就没有见过,一向有事,都是千华总管事与他们这些地方的管事交待。

千华总管事,那是已经在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存在,聪明不说,武功更是一绝,就是那性子有点吓人。

但千华总管事与他们说过,他的功夫,在庄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是,全力以赴连庄主的衣袖都碰不到。他交待的事情,也全是庄主交待的,他不过是个传话而以。

那不是说明,庄主不只是聪明绝顶,更是武功神秘莫测?

对于鹤鸣山庄的人来说,庄主就如朝堂之上官员对皇帝的敬重与惧畏,他一个远在亦城的管事,竟然有生之年能见到庄主,并且亲耳聆听庄主的教诲,这是何等之荣幸!

朝臣见帝王,那是头也不敢抬,冯管家见子夜,与朝臣见帝王几乎没有差别,低着头几近无声的跟着进去,前方带路的夜影一停,他立刻跪下:“属下参见庄主。”

不过正因为不敢看,所以明明子夜是坐在坐塌那儿看书,结果因为夜影是站在子夜的身测,冯管家朝着前方一跪,跪的却是桌子方向。

“起,以后不必多礼。”其实子夜很不喜欢这种跪来跪去的礼仪,但这时代的人对于这一块却是根深帝固的,也就没必要叫人改什么的。

主子嘛,自当有主子的威仪,否则如何震慑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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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穷的山村,这是这个山村里最穷的人家,穷得狗儿都只剩下了皮包骨,恹恹的趴在门口连个吐舌头的力气都舍不得浪费。

一个全身上下不是补丁就是补丁的的妇人从挂着同样不是补丁就是补丁的粗麻布门帘后出来,被生活所蹉跎得已经没有脾气的脸上只剩下菜色,找不出一丝对生活的希望。

“娘。”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从外面跑了进来。

炎習东南方向偏寒,虽说不像东北一样的常年积雪,但六月的京城已是炎热难挡,可东南方向却依旧要着秋衣。

第146章 抚恤/慰金一

小孩身上穿着件破得两个袖子一边只剩半臂一边直接露着皮包骨的小手臂,同样满是菜色的脸上此刻却是扬着欢喜的笑容。

双手高高的举起手中颜色不一还算是完整的篮子:“娘,你来看看,我早上抓到两条鱼,一条都有三四斤重呢。”

妇人赶紧的冲到孩子面前,上上下下检查了孩子一番,发现他除了衣裤湿了外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的去看篮子里的鱼。

果真是有三四斤的样子,两条鱼还活蹦乱跳的,甚是喜人。

拿来个木盘,装好水将鱼放进去,妇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明天送到城里去卖,这两条应该能换回一副药。”

“娘,我听二蛋哥说最近城里不太平,咱们还要拿去卖吗?”二蛋哥在城里当小二,这次休息回来告诉他,城里最近可乱了,说是看到生面孔就打呢。

妇人也有些担心,“要不,等你爹回来问下你爹。可是这鱼不卖,你奶奶的药怎么办?已经都停了两天了,你奶奶昨晚痛得一夜没睡,刚刚才躺下,等下醒了还得痛着。”

“媳妇,等下我去卖。”门外传来道洪亮却尽是疲惫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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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晨光才刚刚照耀着大地,鹤鸣百货的小二才刚准备的去打门,一阵急切的拍门声便响了起来。

“救命啊,有人在吗?救命啊!~~~”

小二加快了速度,赶紧的去将门打开,见到外面的场景,他差点儿没被吓死。

一个跛着脚的中年男人撑着一个满头是血垂着头不死死活的男人站在那儿。

这样的场景虽说吓人,但小二也不是没有碰过,鹤鸣山庄有律——遇百姓有难不得推却。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这敏感的位置,所以经常会有些受伤的百姓求助到这儿来。

“快,快先进来。”小二赶紧着去帮那男人将伤者往店里扶,边朝里面大喊道:“二蛋,快去请陈大夫。”

“哎。”被叫二蛋的应该也是习惯了这事儿,只传了个声出来,再就是朝着后院跑去的脚步声。

跛脚的男人很是不好意思,不过因为脚的原因,而且他自己也受了伤,不过是不在明处,他也是着实没有力气了,借着小二的力,连连道谢的赶紧着两人一起把伤者一起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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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冯管家一直不在状态中。

昨天下午他不只是面见了庄主,虽然他没看到庄主的长相,但是庄主对他的态度那可是妥妥的认可,还夸了他在亦城的表现。

他就是山庄里的小卒子,本以为能面见庄主已经是他三生有幸了,结果早上一起来,庄主的护卫竟然来传他与庄主一同用早饭。

他从接着通知,再到现在坐下吃饭,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他是不是一直在做梦呀?

不过这梦真好,以后能不能多做几次。

正在他飘飘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几道急切的声音,不是太明显,却也打破了他的飘飘然。

谁,谁敢这个时候来打扰?

夜影出去后不到几分钟又返了回来,告诉冯管家,他的人来报,说是百货那儿有要命的急事。

这下冯管家也不顾得发气了,赶紧向庄主告了罪后前往百货那儿。

“爷,百货那儿一早来了两个伤者,伤得都比较重,一个已经性命垂危。”

“这两年他们都有求助百姓?”从这事儿来看,这两年倒是做得不错,算是为鹤鸣山庄赢得了不小的口碑。

“是。”他都派人去打听过了,不过也许是因为鹤鸣山庄过于神秘这点,令百姓也是不敢大胆靠近,非走投无路之人不会进来求救。

“你去看下,发生了什么事。”来亦城,他就没打算用贤王这个身份来搞事情,了解多些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鹤鸣山庄,是他在来到这世界几年后成立的,用的就是他母妃所留下的钱财。

刚开始,他是有想成立自己的势力,不过没有要成立山庄的想法,但千华的出现,令他改变了主意。

千华是个人才,一个从商的大人才。

千华本名叫什么无人知道,他刚碰到千华时,千华与他差不多,也是身中巨毒,而且比他惨的是,千华还内伤外伤的一堆,说句不托大的话,千华如果不是碰到他,早死了。

他用异能保住了千华的命,碰巧的又碰到千金坊的冷慠天,并且救了他的相好的,所以借他的手弄来解毒草药,这才救下了千华的命。

千华醒来时可不是现在这闷骚样儿,有小半年的时间里,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让走也不走,就是赖在他在京外的庄子里,倒也是帮了春嬷嬷不少忙。

半年后,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想清的,突然有一天跪到子夜面前认主,说是这一辈子的命是子夜的,将来只为子夜而活。

那半年的时间里,子夜可是早注意到了千华脑子灵活,而且对于商业这块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

本来他的命就是自己救的,现在又认自己为主,还是个从商之大才,子夜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收?

于是子夜给了他五十万两银子,那可是贤王府几乎所有的积蓄,只命令千华在三年内要还他三倍。

子夜还是看轻了千华,那家伙一走就是两年没有音信,连夜影他们都认为千华定是拿着银子跑了。

可两年后,千华回来告诉大家:他成立了山庄,名字要主子起。并且交上来五百万两银子,说手里还有五百万两,是用来准备山庄后续的动作。

千华的过去,子夜不想知道,只要能乖乖为自己挣钱,其它的全是虚的。至于千华会不会背叛这点,子夜一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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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去的时间不久,就将事情打听出来了。

早上受伤的两人,一个叫牛二,一个叫牛大,是亲兄弟。

牛大腿跛了,牛二右手断了。

这俩人,说起来与王将军还有点关系,他们都曾是王将军名下军中的一员,曾经就是守卫在东南关之外的兵。

第147章 抚恤/慰金二

在六年前一次与翡国的小战中,牛大和牛二俩人,一个伤到了腿,一个伤到了拿枪的右手,俩人都不能再次上战场,便被送了回去。

“抚慰金呢?”炎習对军人还是不错的,军人若是战死,朝廷会发两百两抚恤金,若是受伤,有专门的治疗之地,一生看病都是免费的,并且会发一百两抚慰金。

对于这一个包子才两文银,一斤五花内才十二文钱的时代【百文一钱,十钱一两】,一两百两的抚恤\/慰金,如果一文按一块来算,一两百两可是有一二十万块。

可是不只能够让自己活好,若是做个小本买卖什么的,更能让家人都能过上每天吃肉的好日子。

夜影的神色有些扭曲:“属下刚才问了,他们说,他们伤后就被赶了回去,伤都没有治呢,更别提什么抚慰金了。”

而且,听牛大的话说,本来牛二的手只是被刀砍到并不是直接断了的,可就因为没治,被赶出来的那天又下着大雨,他们俩兄弟回到家后牛二就发起了高热,请了大夫来看后,才被告知,牛二的手如果及时救治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因为治的时间施了,再加一路淋雨,中间还摔过,所以不得不截肢。又因为没钱,用不起麻药,手是活生生的砍断的。

止血药也用不起,只能死绑住手臂,家里人上山弄了上血草来止血。但因为绑得太久了,伤了筋脉,现在牛二整条手臂都废了。

这次的事情,说起来,还不都是钱闹的。

牛大牛二家里有一病重的老母,本来是应该要天天喝药的,但家里实在是太穷,两个能挣钱的主力,一个腿瘸了,一个右手断了,所以只能喝个一次等个几天再喝,这样的吊着命。

因为军人是有月银拿的,还不少,一个月最低级的兵也有三两银子,所以炎習的兵,是都没有土地的,就算是本来家里有的,只要家里有人去参了军,家里的地便会被村里收回,除非你再去开荒,这倒是被允许的。

牛大牛二去参了军,家里的地被收了回去,家里又只剩下女人和小孩子,亦城对女子的态度又特为低下,哪怕是成的亲的也不能随意出家门,否则便会被视为不安于室,是被唾弃的存在。所以他们在当兵时,家里人是没办法出人力去开荒的。

俩人在当兵时,还能寄着月银回去,又因兄弟俩都当兵,一月加起来有六两银子,军队里有吃有住的,他们平时基本就是将所所有的银子都寄回来,倒是家里日子过得还行,在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可俩人这一受伤回家,不但没有抚慰金,自己本身就是要花不少银子,这下不但把家里的存银耗得光光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牛大的媳妇一看家里没了希望,乘着家里正乱之时,丢下丈夫和不到两岁的孩子,无声无息了离开了村子。

两个残疾人,还是失去做重活能力的残疾人,开荒弄地什么的根本没那能力,村子里原来属于他们的地也分给了别人。

这世间,人都是自私的,哪个愿意把地再还他们,而且朝廷也没有这样的明例。

牛家兄弟还是拼了命开了点荒弄了点地,但荒地的产量本就低,炎習虽对开荒这块有着扶持,头三年是不收脱,三年后开始前两年收正常税收的一半,五年后才开始按正常来收。

可两个残疾人,种地能种得多好,而且家里还有着天天要喝药的母亲,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紧巴。

昨天牛二的孩子去河里捞了两条三四斤的鱼上来,牛二也在山上采了不少草药,今天一早两兄弟便提了鱼和草药来城里卖,想着用卖来的银子再换副母亲喝的药回去。

他们所在的是东城外的村子,进城卖东西自然就是东城。

两条鱼很鲜活,牛二拿到集市还没开口叫喝呢,就被一个富商家去采买的下人给看中买走。人家看他一边手只有半节,本来二十文银的鱼还多给了五文。

但就因为这钱,给牛二惹来了祸事。

牛大将牛二采的草药拿去习惯去的那家,也正是经常给他们母亲开药的那家医药铺卖了,回集市与牛二碰头时,就看到牛二被一群混混围在中间殴打。

从那些混混骂骂咧咧的话里可以猜出,他们是叫牛二把卖钱的银拿出来,可牛二不肯,于是他们就动了手。

牛大自然不会看着兄弟被打,但他腿不方便,去拦的结果,就是俩人都被那些混混一阵的拳打脚踢,直到那些人打爽了,打痛快了,这才丢下两人扬长而去。

这时牛二已是满头鲜血,牛大也是身上痛到了极致。

周围有看不下眼的,帮着把他们送到了医馆。和牛大他们家关系还不错的路大夫看过后,告诉牛大,牛二情况及为不好,他治不了。并提醒他来求助鹤鸣百货,因为他知道,鹤鸣百货药铺里坐堂的严大夫医术比他强。

子夜听完沉思了会儿才问道:“怎么个情况不好?”

“伤了头,应该是棍子之类的凶器,身上伤得也重,腿骨,胸骨都有断裂。牛大也伤的不轻,主要伤在内脏,刚才一直在吐血。”夜影声音是带着压抑的愤怒。

他一生最为尊敬军人,现在看到为了国家而贡献了自己的军人,竟然伤退后受到这样的不公待遇,连几个混混都能对他们拳打脚踢。

哪怕这些军人是王家的手下,可他们也是为了炎習在守卫着边关。

他怎能不气,怎能不怒?

“让人治好他们,一定要保住命。”

“是。”夜影转身赶紧去传话,而且他是准备亲自去传话。

他现在的身份,代表着就是鹤鸣山庄的庄主,再传的是庄主的话,那底下的人就会越发的上心,也会越发的尽力。

子夜撇了眼夜影的背影,没有怪他突发的善心,而是拿起书又再次看了起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柔的地儿,若真的全是冷的,那也不称为人了。

第148章 龙慠天/叶卫勋一

“抚恤金?”龙慠天表示有些懵,这是朝廷的事儿好吗,他一江湖中人,怎么让他去查这个?

龙慠天的长相,那是妥妥的美男子。

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圆润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所有的五官在他脸上组合成了完美的长相。

而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同样是不妨多让。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此人正是叶卫勋。

听到龙慠天那带着不满的声音,叶卫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又不是介入朝中之事,不过是帮十九爷一个忙而以。”

“我又不是不乐意。”龙慠天立时跳脚,不爽的瞪了眼子夜,转头讨好的为叶卫勋将他面前的杯子倒满:

“我和十九爷也是朋友,朋友有事儿哪有不帮的道理。不过这抚恤金一事,还真不是如其它事情那身好查。

从牛大牛二的事可以看出,姓王的从这一块里必是捞了不少好处。。。。。。”

他这是解释,也是不想失了子夜这样一位好友。

天下人看他,虽说是怕着,但没有一个不是带着鄙视的。唯有子夜,在子夜眼中,自己与勋勋间的感情,是与男女之情无二差别。

就冲这点,他都不想失了这样一位朋友,更何况子夜的性子也是他所喜之人,而且子夜还救过勋勋的命,这几年给千金坊的帮助也是不少。

子夜伸出三个指头,打断了龙慠天后面的话。

“三?三十万还是三百万?”龙慠天这次是真有些惊到了。

“三百万。往年的爷不知道,但去年户部朝东南关拨的抚恤与抚慰金之合是三百万两整。”

“怎么算出来的三百万?”虽说他对朝廷之事知之甚少,但也知道这抚恤慰金可不是随便拨的,至少得有理有据,要不下面随便开口要多少,朝廷就拨多少的,那不是全乱套了?

“前年,东南关与翡国虽无大战,但小战交战共三十六场。死伤人数记录在册,朝中也派了官员下来查过。”明面上,是有理有据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王将军竟然将这笔银子给眛了。

三百万两啊!

东南关去年的饷银是四百五十万两,粮草不计在内。

饷银,子夜想那王将军胆子再大,也不会动去多少。要兵打战,总不能不给兵发月饷吧,而且牛大牛二也说过,他们的月饷从来没有被扣过。

这也是王将军聪明的地方,如果饷银被扣,那必会影响军心。

而若是扣的是抚恤慰金,抚恤金是说明人已死,有两种法子可以对付,一种是直接不告诉死者的家人,另一种,少拿。

这时代,百姓对兵是有着惧畏心里的,哪怕是抚恤金有给个十两二十两的意思意思,百姓哪个敢去军营里闹?

至于抚慰金,军人受伤无法再战后被赶出了军营,这种伤兵第一选择自是和牛大牛二一样的先回家。

那问题就来了,回到家里首先先得治伤,可无银子,一身的伤自会拖累家里。

等到伤兵有那能力去为自己讨说法了,也没那本事与银子前往军营。

至于告嘛,呵呵,官官相互的道理,自古就有。

三百万两啊,给附近的官员意思意思下,哪个会去管这事儿?

“呵呵,呵呵。”龙慠天笑得有些猥琐的凑近子夜,“还有没有哪个关是没有守将的,让我也是捞一笔呗。”

三百万两啊,他千金坊得做多少单生意才能挣到!

叶卫勋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胜似女子的纤细之手捏着他的腰间软肉狠狠的一个一百八十度:“就你这样的,还边关守将,当个兵都丢人。”

“嘶”声音是痛苦的呼声,但脸上却是笑得欠扁,令子夜都不得不佩服他这完全相反的反应。

子夜哪知道,龙慠天跑到亦城已经快一个月了,可叶卫勋只比子夜早了一天到达。

已经等得快要憋不住得准备回去找叶卫勋自由的龙慠天,在叶卫勋到达时,真真是欠扁的傲娇了起来,嘚瑟的不与叶卫勋说话,等着叶卫勋来哄。

结果好嘛,叶卫勋完全不鸟他,甚至根本就当没他这个人的存在,去查了亦城内千金坊的点后,连个客栈都没回的准备回山庄。

龙慠天连夜的追出了亦城,又拉不下面子的去求人,正僵持着呢,子夜就派了人来请他俩,说是有事相商。

子夜的面子,叶卫勋不可能不给,依旧是不鸟龙慠天,不过叶卫勋没再要回山庄,终是转身回了亦城。

龙慠天已经被叶卫勋的态度弄得没脾气了,他本也是直男一枚,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哄另一半,正内心狗刨猫挠呢,叶卫勋这一捏,他能不乐和嘛。

无视了他那蠢德性,叶卫勋转向子夜郑重问道:“十九爷,您是准备理了此事,还是只想了解此事?”

“只需了解。”

理?

怎么理?

人家王将军整个东南都是他的地盘,他就算是夜卫加鹤鸣山庄,也不够姓王的咬一口。

而且,这次来东南关,他本也就是打算给姓王的添添堵,连个贤王身份都没露出来,理个毛毛。

叶卫勋点头表示明白:“慠天说的不错,这事儿不太好查。盘根错节的,捅出来可是灭顶之灾,这些人定是会死死的捂住这秘密。”

“不需要查太明,我只需要上点眼药。”皇上可是早对王家霸着东南关不甚满意了,有些事情,有个苗头就好,查明了反而令他自己立于危险之地。

“我明白了,十九爷放心,在您回京前,千金坊定将此事办妥。”

子夜伸手,从夜影那儿接过个两个巴掌大的盒子放到桌上:“这里面是治伤药,和你们谈银子是见外了,这是爷送千金坊的兄弟们的。”

“我替兄弟们多谢十九爷。”

第149章 龙慠天/叶卫勋二

“特么的,你现在告诉我,是我重要,还是姓赫连的那小子重要?”子夜刚走,房间里就一声怒吼,吼得守卫在暗处的千金坊中人立刻逃离到了几米开外。

坊主这是又醋劲大发了?

叶卫勋理都不理那个突然又发疯的某人,而是打开了子夜所送的箱子。

里面成排排着三排两指大小的白瓷瓶,一排各六瓶。

“十九爷仁义,这些药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

“呵。”不爽的瞪了眼已经被叶卫勋关起来的药箱,龙慠天倒是没敢说这些药的不是来。

的的确确,子夜拿来的这些药,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全明白,这些全是子夜自己制出来的好东西。

也是神奇,而且龙慠天不得不佩服子夜的神奇,子夜制出来的药,哪怕与别人用的药方相同,药材相同,但效果就是比任何一个人制出来的好。

不过见叶卫勋抱着箱子是朝着门的方向而去,龙慠天急了,立刻就挡到了他面前:“你去哪?”

“回山庄。”

“特么的,你要回山庄?”龙慠天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我是为了谁来的亦城?啊!~我又是为了谁好好的山庄里好日子不过,跑这鸟不拉S的地方来受罪?”

“我。”这点叶卫勋从来不会不承认。

如果不是十九爷救过他的命,如果不是因他感念着十九爷的恩将十九爷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亦城这样偏远而混乱之地,慠天不会来。

他来,只因自己必会来。

要是叶卫勋不认吧,龙慠天也许还能再发发火,但叶卫勋这一承认,倒是弄得龙慠天没脾气了。

自己来此,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

如果对勋勋的感情要用这些来压迫,那他还是人吗?

不过看叶卫勋那依旧还是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儿,他又心塞了:“你也知道,我是自己甘愿的。千金坊是我的,不也是你的。十九爷对你有恩,和对我有恩有什么差别?

再说了,这些年如果没有十九爷的药,千金坊里的兄弟不知道会没了多少。”

叶卫勋总算是抬眼看向了他,神色也缓了不少:“心里清楚,为何还要给十九爷脸色看?”

“呃。。。”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十九爷一来你只盯着他,我能这样嘛。

“咱们能不能不一直谈十九爷?”

“那说什么?”退了回去,将箱子又重新放回桌上,叶卫勋十分慎重的看着龙慠天。

也许,他们间是该好好的谈谈了,说清说明了,对大家都好。

龙慠天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特么的,他突然一点儿也不想谈了:“我,我还有事,咱们要不改天再谈。”

“慠天。”轻叹了口气,不重的一声呼唤,将龙慠天的脚步立时就顿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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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冯府,冯管家就送上来了一份拜帖。

“贺家?”子夜笑了,“成,让贺家主明天来见。”

冯管家有些微惊,他是真没想过庄主会见贺家。

鹤鸣山庄,按理来说,亦城贺家这样的,连给庄主提鞋都是不配的。

不过做为下属,主子的决定自当不是他们能去干预的,应了声‘是’后赶紧退下。

子夜洗了个澡,刚换了一身宽松而舒服的衣服躺下,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姓赫连的,你出来。”



龙慠天?

听声儿不太对,似是醉了。

“让他进来。”

子夜的声儿才刚落,门就咣的被踢开,龙慠天一身酒气,眼神飘忽的晃了进来。

“姓赫连的,我今天要和你单挑。”指着坐塌的位置,龙慠天喊完就扑了过去。

子夜。。。

站在门口的夜影。。。

这得醉成什么样儿了,爷在床上好吗。

子夜甩了甩手让夜影退下,起身披了件披风来到坐塌边,坐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龙慠天对面。

“怎么,被小勋子甩了?”

猛的一个抬头,龙慠天自认凶狠的瞪着,刺红的双眼自认满含杀气的杀向子夜:“你胡说,勋勋才不会不要我。这天下,还有人比我对勋勋更好的?”

“呵,就冲你这句话,小勋子不要你是应该的。”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对小勋子如何,这不用天天挂嘴边的说,咱们有眼睛都能看得到。

再说了,你对小勋子的好,是你自己不自愿的,你这么一说,十分好也差了七分,你这不是要逼小勋子与你远离吗?”

所有的怒瞬间就息了,龙慠天也不是很醉,要不哪还能跑到子夜这儿来,喊姓赫连的时还知道特意压低了声音。

接过水喝了口,他有些迷茫的问道:“十九爷,你是知道的,我当勋勋是我的命。可是他对我就是爱理不理的,晚上,晚上他还说他要娶妻。

他这些年看不出我对他的感情吗?

我不一直把对他的好挂嘴边,那我还能怎么办?

十九爷,是不是我真的犯贱。”

子夜无语的又为他倒了杯,“你坚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一定逼着小勋子。

男男恋什么的,爷是觉得正常,但天下人都觉得正常吗?

你有没有想过,小勋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再说了,就算现在小勋子不承认对你的感情,可你承不承认,你在小勋子心中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高。”

“不,我没你重要。”龙慠天不爽的瞪了子夜一眼。

本来就够小白脸的,现在好嘛,一头的银发不给他的容颜减分,反而像是增了仙气一样,让他看上去越发的高贵与飘渺,让人感觉神圣而不可侵犯。

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勋勋若真弯了,弯十九爷比弯自己的可能性大些,因为人家长得就比自己好,性子也好,更重要的是,武功比自己强。

特么的,越想越气,自己练了一辈子的功,竟然还不如一个只练了几年的毛头小子。

他找谁说理去?

很不合所谓神仙之态的翻了个白眼,子夜这次懒得为他倒水了,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别和爷比,爷的魅力爷知道。”

“切,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嘚瑟死。

你帮我想个办法,勋勋说要成亲了,还说成亲的人选都定好了,这次回山庄就办喜事。”

第150章 恩威并施

“那就成呗,送份厚礼。”一个蠢,一个作,子夜懒得理。

躺回床上闭上眼,不会儿,子夜的呼吸就均匀了。

挠了下头,龙慠天恨不得冲过去把子夜从床上拉起来。

但说真的,他不太敢。

子夜的起床气,他可是承受过的,曾经有次把子夜吵醒了,结果事儿还没说,就被追着打着足足半个时辰,直打到子夜清醒了为止。

再次不爽的瞪了床上一眼,龙慠天也不走了,直接就躺在了坐塌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不会儿竟然传来了几近无声的抽气声。

心底无声的叹息一声,子夜这次是真的沉睡了过去。

感情,好可怕的东西,让千金坊一个堂堂的令天下人惧怕的坊主,竟然也能有这脆弱的一面。

算了,这玩艺不好碰,他还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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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子夜醒来,龙慠天已经走了,子夜才刚吃过早饭,夜影便收到手下的消息,龙慠天回山庄了,不过叶卫勋没走,而是出城去往了王将军的军营方向。

抚恤\/慰金之事,虽说是朝中之事,但要查,其实千金坊这样的江湖身份更好查。

贺鸿明和冯管家前几天的状态差不多,几乎也是飘着来到了冯府。

他以为冯管家只是引荐他见个鹤鸣山庄的某一掌事人,不曾想,竟然是鹤鸣山庄的庄主亲自前来。

不过。。。。。。

亦城,值得鹤鸣山庄堂堂一庄主前来吗?

“贺家主,请坐。”

“多谢庄主。”不知姓氏,贺鸣明只能称为庄主了。

坐到了下位后,他壮着胆子用余光瞄了眼上位的人,这一眼差点没将他吓跳起来。

如此年轻,且长相惊天,最最重要的是,竟然,竟然是银发。

等等。

银发?

银发!!

天,朝廷派往东南关来当巡查使的,不正是因解毒而满头华发的贤王!

“呵呵,看来,贺庄主已知爷的身份了。”

“小民,小民不敢。”贺鸿明哪还敢再坐着,立刻起来跪了下去。

贤王没有这般说,他便是以鹤鸣山庄庄主的身份见自己,自己还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贤王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他不蠢,这些年在亦城能与宠家相抗,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亦城,直白点的说,是整个东南关,或是更直白些的,是朝廷与王家的形势。

贤王这是。。。。。。要用到他?

“起,在此,并无什么贤王十九爷的,只有鹤鸣山庄的庄主。”

“是。”贺鸿明松了口气,这次起来他可不敢坐了,连眼睛都不敢再去偷瞄,静等着上方之人开口。

“爷可以救贵公子,也可以助贺家摆脱现今这被动的局势。”

“不知,庄主是要贺家如何做?”

子夜不得不高看贺鸿明一眼,一般人在听到这样的条件,尤其是贺家现今这般情况,那还不赶紧的巴着上去。

可贺鸿明没有,他妥妥的认清了自己家族的能力与地位,不因好处砸头而立时昏了头脑,也不因对方地位高财力厚而失了本心。

“爷代天而来。”子夜朝着京城方向一个恭敬的拱手,“这里有人处事太过,已经招了那位的眼。”

这。。。。。。是用贤王的身份说的。

朝中身份,那贺鸿明可就是不得不依了。

先施恩再施压,贤王,果然不简单。

“是,小民但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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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已是一片愁云惨淡,贺传鑫被救回来时已是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这又过了两天,虽说是千年人参什么的珍贵药材吊着命,可也已近连出气都快没有了。

本来保养得宜的贺夫人,脸上虽然没有皱纹神码的出面,但早已失了血色,整个人毫无生气的日日守在贺传鑫的床边。

她自认自己是个运气及好的女人,自小在傅家,父亲与母亲将她当成了掌中宝,无论是因为她的才华,还是因为本心,她从未受过一丝的委屈。

哪怕因为她的亲事与宠家结仇,父亲母亲也是告诉她,万事有他们,不必扰心。

嫁入贺府后,相公对她好,公公视她如女,她几乎没有经历初入婆家的局促,就很容易的就融入了夫家。

生下了两儿一女,虽说大儿子是三个孩子中最为成器的一个,可三个孩子个个孝顺懂事。

哪个出事,都是在抽她的筋剥她的骨。

“咣”的一声,房门被自外面大力的踢开,贺鸿明双手捧着个盒子送了进来。

“老爷。”他这急切的样子,吓得贺夫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但贺鸿明此刻已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去顾她,只能给了个安抚的眼神,人冲到了床边,双手都是带着颤的打开小盒子。

盒子一开,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瞬间就布满了整个房间,贺鸿明与贺夫人都感觉精神一震。

贺鸿明赶紧的取出药,掰开了贺传鑫的嘴塞了进去。

药是入口即化,一入嘴能肉眼看到的渐渐消失。贺鸿明不浪费时间的扶正贺传鑫,自己坐到他的身后,掌抵于背,用内力助贺传鑫快速让药流转全身。

贺夫人全程都呆呆的看着自家相公的动作,一见相公用功,她不是蠢的,这时去问事儿不是对的时间,担忧的看了眼相公与儿子,转身出了房门,守在了门外。

“进来。”小半个时辰后,才听到里面传来贺鸿明疲惫的声音。

贺夫人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的相公已经坐到了坐塌处,正盘着腿调息。

她不去打扰的来到床边,一看大儿子的气色已没了刚才的死灰,说不上好,但呼延不再是如濒死般的若有若无。

怎么说呢?

生机。

对,就是有了生机。

瞬间的,泪水就涌出了眼框,贺夫人如做梦般不敢相信的望向自家相公。

贺鸿明已经一脸带笑的同样在看着她,“夫人放心,鑫儿已经无事了。”

贺夫人已经失了语,只是捂着嘴不住的点头。

贺鸿鸣的笑容越发见大,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夫人安心,那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不要了贺家又如何!

更何况,这次,也许是贺家的转机。

第151章 正面相斗一

亦城的热闹,到达了高\/潮部份。

前几天还是你查你的地盘,我管我的地界,今儿突然的,贺家像是一下立起来了一样,早早的集结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多少护卫,朝着东城开进。

亦城被分为了东城南城,随着时间的飘移,百姓自也是分为了东城与南城两‘派’。

贺家几乎是倾巢出动,百姓自然也就自发的跟着。

这下好了,浩浩荡荡的,几乎每条街道都是乌压压的一片。

南城是有组织的前往,并且一路的有护卫喊口号,他们只是向庞家要说法,百姓只要待在家里便会没事。

本来就是清晨,街上的百姓少之又少,又因听到这口号,东城家家户户便更不敢开门,能躲在家里不出来就躲着了。

这也是庞家不会做人所造成的必然结果,庞家平日对百姓就无仁义之举,这种时候,哪个还会不要命的出来为庞家挡灾?

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用砸什么店了,队伍由着贺鸿明为首,直接逼到了庞府门前。

庞府应是早已收到了消息,虽没在路上有所阻拦,但庞府门口却已是前三后三的护卫挡路。

要换平日,两家再交恶,这种时候按正常都是两家先来个嘴杖吧。

可贺鸿明不是,直接的一声高吼:“打!~”

瞬间贺府的护卫就冲了过去,战斗立刻打响。

贺府是有备而来,而庞家想当然的以为应该来个嘴杖先,这下庞家的护卫便失了先机,不会儿的时间就打倒了一片。

而且,贺府的护卫中,竟然还穿插着几个高手。

那左一拳就倒一个,右一脚就飞出一个的架式,不会儿就将庞府的护卫全给震住,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庞府护卫已经是节节败退,胆小的甚至寻了机会早已溜了。

“住手。”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庞府门口那护卫的包围圈内传出。

声音不是很大,在一片混乱中几乎听不见。

但贺鸿明听到了,同时也传着自己人下了指令。

庞家的护卫倒是令行禁止,庞家主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全往后退。可贺家这边,那几个一看是高手的却没有,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几乎是同时,将面前的人朝着庞府门口一踢。

庞家主刚好从护卫圈中走出来,那七八个人雨准准的飞到他面前,橫七竖八的倒了一片。

再一看周围,几乎倒在地上的全是庞家的护卫,庞家主脸上那黑白相掺的胡子都快要竖起来了。

“贺家小子,你这是何意?是要与我庞家为敌吗?”虽然明里暗明两家已是敌对,但两家可从来就没有公开的这般撕破了脸皮。

庞家主一向都是很自信的,因为他的背后是整个亦州的掌事人——王将军。

贺家主不语,负手于队伍前,只是双眼仇视的瞪着庞家主。

但贺家的队伍中却传来了道明明是男子,却带着妖娆的声音:“呵呵,庞家主可真会说笑,不是你庞家要与贺家为敌吗?”

随着话落,只见一道身穿蓝袍的绝美胜于女子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却是一手翘着兰花指,一手又自命风流的扇着扇子,说不出怪异的缓缓走到贺鸿明的身边。

“你是何人?这是庞家与贺家的事儿。。。。。。”庞家主有种见到一坨翔的感觉,万分鄙视的瞪着来人。

只是他的话还未落呢,千华已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的天哪?我都抢了你这么多的生意,还宰了你那么多的所谓土匪,竟然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抢了这么多生意?

宰了那么多所谓土匪!

瞳孔一缩,庞家主有了退缩之意:“鹤鸣山庄?”

“对呀,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呢,叫千华。没有太大的本事,暂时是鹤鸣山庄的总管事。”扇子遮住半张脸,只余下对勾人的双眼朝着庞家主甚是不好意思的眨了眨。

他那话,差点没让庞家主一口老血喷出。

鹤鸣山庄的总管事,还特么的没什么大本事。

就是贺鸿明都差点没忍住脸上那‘仇恨’的表情,若不是记得庄主交待,定要站在这里表现出受了天大的委屈来,他一准儿会喷笑出声。

“千华总掌事,今儿这事儿是庞家与贺家的事儿,与鹤鸣山庄无关。不知千华总掌事来了亦城,等我将今儿之事一了,定然带厚礼亲自拜见。”庞家主真有些怕了,今天贺家这突然来袭,他根本来不及去城外通知王将军。

而且,王将军交待过,不许与鹤鸣山庄交恶。

若是知道这里来了鹤鸣山庄的总管事,想来就算是他派了人去通知,王将军也会三思而后行。

可如今的形势,哪容得了什么三思后行?

现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鹤鸣山庄不理他们庞贺两家的事儿。

“你算个屁呀?你亲自拜见很给我面子吗?”千华已经冷了下脸,这些个自命不凡的东东,他最是看不起。

“你庞家动了我鹤鸣山庄之人,一个厚礼拜见就算了吗?我鹤鸣山庄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理的怕无理的,无理的怕混的,现在的千华就是那混中之混。

“不知我庞家是有哪得罪了鹤鸣山庄,我必将亲自前往请罪。”忍,我忍。

“成,那我好好和你算一算啊。

我家庄主半年前有次心情不错,所以跑到亦城来溜了一圈。

当时碰到个小子,甚是得我庄主喜欢,我家庄主还有意收之为徒,不过是当时刚好庄中有事,庄主便先回山庄,准备着过阵子再来亦城接那小子去山庄。

庄主没空特派我来接那小子,你庞家倒是好,把人打得进气少出气多。

你庞家是不是与我有仇?

故意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接不到人,到时要被庄主处罚?”

“冤枉,冤枉啊,我庞家中人个个安份守已,绝无千华总掌事所说的欺人之事。千华总掌事可别听了某些阴险小人的欺骗,他是想要借您鹤鸣山庄来欺压我庞家呢。”

贺鸿明脸都绿了,如果不是还有着理性在,他此刻恨不得上去一拳打爆姓庞的那张猥琐阴狠的小人嘴脸。

第152章 正面相斗二

“特么的,你当我们鹤鸣山庄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儿是不是?

来人,把那几个畜生给我押过来。”

立刻的,后面人群散开一条路出来,几个被揍得连亲娘老子都认不出来的青年被押了过来。

亲娘老子都认不出来了,已经年迈的庞家主自也认不出来。

不过认不出归认不出,但他知道这几人是谁。

“千华掌事是不是有所误会,这些不是我宠家之人。”这时,只能牺牲他们了。

王将军对鹤鸣山庄有所顾忌,这个千华总掌事又是个混儿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不讲理的随便拿个理由就为贺家出头。

“是吗?”

千华扇子一合,走到一个被押着低着头的华服青年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扬在了众人面前:“来,瞧瞧,瞧瞧庞家主认不认得这个人?”

“大伯,救我。”只是眼睛被打成了熊猫,但绝对没到认不出来的地布,也是这几个中唯一能认出来的一人。

庞家主胸口急速的喘息着,瞪着那青年恨不得直接踢死他。

叫什么大伯,这时能叫大伯吗,没听到他刚才说他们不是庞家中人?

“千华总掌事,这人真不是我庞家中人。”庞家主毫无感情的瞧了那青年一眼就撇开了,似乎与他完全不认识一样。

“我说庞家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是不是?我们鹤鸣山庄是个讲理的地方,在江湖中,哪个有那脸出来说我鹤鸣山庄一句不是,你一亦城小小的一个庞家,我不是看不起你,你整个庞家给我们庄主提鞋都配。

就你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庞家,竟然也敢欺到我鹤鸣山庄的人身上,如果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我鹤鸣山庄将来不是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来啊,给我砸,今儿傍晚前,若是亦城还有庞家之人存在,你们就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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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鸿明这几天的见闻已经刷新了他的世界观,那天早上去庞家门口当了一会儿的木头,随着千华总掌事的话落,他是亲眼看着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然后街上远远的跑来几百的鹤鸣山庄护卫。

无论庞家主怎么求情怎么哀求,无论庞家中人怎么哭嚎。

以黑衣人为先,鹤鸣山庄的护卫为佐,那些人冲进了庞家,人丢出来,东西砸了,是真砸,毫不在意价值的几乎将整个庞家移为了平地。

说是傍晚不准见到庞家人,就是傍晚。

那些黑衣人像是拎小人一样的,宠家无论哪怕是个下人,全被拎出了城去,然后是鹤鸣山庄的护卫守在城门口,见一个庞家人进城就打。

现在的庞家除了墙和大门外,里面真正是什么都没了,可以说是一片废墟。

从这,他也看出了鹤鸣山庄的嚣张。

但人家嚣张有实力呀,那些黑衣人就不说了,个武功高强。就是那些护卫,如果不是穿着鹤鸣山庄的护卫服,他都要以为是军中精英了。

同时,他也看出了鹤鸣山庄的护短。

什么庄主见过他的儿子,那不过是鹤鸣山庄对付庞家的一个借口罢了,只因他投靠了鹤鸣山庄,否则鹤鸣山庄要找庞家的麻烦,什么理由会没有?

他不蠢,见过贤王一次,他内心明白,无论是今上要对付王将军,还是贤王要对付王将军,亦城是个关键之地。

掌控了亦城,就等于是掌控了整个亦州。

也从这几天的事,他再不敢对年纪轻轻的贤王有所轻视。

亦州的政界早已掌控在王将军手里,若是贤王从政界开始打入,那是难上加难,甚至会引来王将军的注意,到时讲句不好听的,贤王能不能离开亦州,都是个问题。

可贤王是用鹤鸣山庄庄主的身份来掌控亦城的商业,这意义又不同了。

商者,本就被政者所轻视,贤王用这身份来,几乎不太能引来王将军的注意,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贤王之精明之处。

昨天是他贺家为先,带着百姓一同前往庞家发难。虽然最后全是鹤鸣山庄为主,但人家却是做为贺家的靠山而来,是以为贺家出头为理由,并非是鹤鸣山庄自己要对付庞家。

再想千华总掌事的那些话,哪句不是为了鹤鸣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欺而出面?

庞家出事,王将军必会收到消息,可庞家是得罪了鹤鸣山庄,而鹤鸣山庄的神秘,也是王将军要顾忌之处。

鹤鸣山庄并没有要霸占亦城所有商业独大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没有透出一丝这样的意思。

自庞家被赶后,他本也以为鹤鸣山庄会全盘的收下庞家所有的商铺与生意。

但是没有。

除了在东城本来十几年前就是贺家的商铺,鹤鸣山庄做主全还给了贺家外,庞家其它的东西鹤鸣山庄一样没动。

而他越发不得不佩服贤王的是,庞家所收上来的所有钱财,还有庞家在银号内所存的所有家产,鹤鸣山庄竟然全数,一分不留的全搬到了府衙内,说是上缴于朝廷。

庞家这次是真的完全落败了,瞬间的落败,庞家除了个别当时临时有眼力的随身抓了些钱财在身外,可以说是个个身无分文。

而王将军。。。。。。他不知道庞家这些年是怎么为王将军谋利的,但依着庞家主的为人,他不用大脑去想,也知道庞家自己必是留下了不老少。

这点从王将军在庞家出事后连个声儿都没出,就大致可以猜出。

庞家被缴来的所有钱财,鹤鸣山庄是送到了府衙不假,可长脑子的都知道,这些最后不说全进王将军的腰包,但至少有七八成是进了王将军的腰包。

鹤鸣山庄没有霸着亦城商业的意思,依旧是在亦城只有一家鹤鸣百货,庞家的所有钱财又几乎全进了王将军的腰包,王将军能扶起一个庞家,自然自信能扶起另一个来。

庞家这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知了。

王将军只要不蠢,这时就不会去寻亦城鹤鸣百货的麻烦,因为从庞家被毁一事,天下人都能看出,鹤鸣山庄是护短的,动了亦城鹤鸣百货,那得罪的将是整个炎習的鹤鸣山庄。

第153章 险

他不得不说,武夫就是武夫。

王将军这几天的不出声,便能看到他的目光短浅来。

王将军能培养新的庞家,贤王就不能?

想到这,他都不知贤王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了。只以鹤鸣山庄庄主的身份前来,如果不是他已知贤王的身份,说实话,很难将此事联会贯通去想。

那又如何能想到,贤王,或是今上,是要整个亦城的商业掌控,并以此来掌控着东南关的军事?

所以说,贺鸿明是聪明的。

只是看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就猜出了子夜六七成的想法与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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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轻的吹着,吹动着树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漆黑的夜下,反而有种阴森诡异之感。

几匹快马于国道上疯狂飞奔着,快马后方不远处,几辆马车也是同样急速的狂奔,一看这就是一队急行赶路之人。

“爷,休息下吧?”夜影实为不忍的提醒。

自从爷收到京中来的一封信后,立刻下令起程回京,并且还是日夜不停的赶路。

上次爷回京时,虽也是赶路,但起码每天也会休息个一两个时辰。

可是这次,爷已经快马两天两夜了,不要提人受不受得了,就是爷身下的白影都要受不了了。

“驭~~~”一扯马缰,子夜勒停了白影,目光冷沉的看向了前面不远处的小山峰之上。

夜影以为劝动了爷呢,刚想松口气,但这口气还来不及吐出嘴,又再次的提了起来。

“戒备。”他自己首先的飞身而起,落地于子夜的马前,长剑抽出,目光戒备的扫视下四周。

随着他的喊声一落,四处夜卫几乎全数现身,将子夜与同样停下的马车护围在内。

“哈~~~~傅家小儿。”随着一道苍老的笑声,子夜目光所处,一道白影一闪,人已到离夜影不足百米开外。

只有一个老者,白眉白须,脸上被胡子几乎全数包围,只露出一双倒三眼如只毒蛇般阴冷的盯着子夜。

夜影与一众夜卫全都提起了最高戒备。

夜卫,全是贤王府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自炎習有贤王府以来,贤王的功夫在天下都是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而夜卫,全是贤王手把手教出来的精英。

更何况他们这代的夜卫,自跟着爷后,爷时不时的拿来好药给他们提高自身,说句不要脸的话,他们有那自信,他们的能力都是强于前面几十代的夜卫。

可是这个老者,刚才闪身到他们前方时,他们,包括夜影在内,全都只是看到一道白影。

轻功,要的也是要撑点,可是他们竟然只能看到一道白影,那只能说明--

此人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子夜不语的盯着他,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

有如此功夫,看来除了王家那位听说是一直在闭关的所谓天下第一高手外,应该不会是旁人。

“呵呵,王家可真看得起爷,连你都请出来了。怎么?也不怕你有来无回,让你王家失了撑腰的?”

“狂妄小儿。”倒三眼更倒了,阴冷的眯着,目光鄙视得似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不过,余光却是撇向了子夜腰间的白玉萧。

子夜眸光一闪,看来,他家祖先倒是将白玉萧的威名给打了出去。

子夜不知的是,王家老头,曾经在子夜爷爷的手里,就吃过这白玉萧的亏,当时被打得几乎武功尽废,若不是得人相互,又闭关了几十年,现在王家哪还有所谓的第一高手为撑。

“保护好他们。”妹丫的,打就打,屁话一堆做毛毛。

子夜丢下句话,抽出腰间的白玉萧一个飞身而起,朝着老者飞功而去。

他没有自信能打过这老头,而且他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本身就弱势于在这等了他几天的人。

这个老头应该只是用来对付自己的,而那些轻重不一的呼吸,是对付马车里的人。

王家,这次是下了血本,准备让他与马车里的人都有去无回了。

果然,子夜与老者一个交手,首先一个对掌,子夜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加异能,应该也只是能与他来个勉强平手。

可他两天两夜的赶路,令他本已就处于了弱势,只能速战速决。

同时,老者内心也是一惊,本来的漫不惊心随着对掌消失。

好强的内力,这小子才十七吧,难不成是哪位高人把内力传于他了?

不,今儿非灭他于此不可,否则于王家来说,这可并非好事儿。

两人的内心都只是瞬间的活动,子夜几乎是在对掌的同时,左手白玉萧化剑一个游龙戏凤直击老者头部。

老者一个使劲,推开子夜,侧腰避开了子夜刺来的剑,同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两人都退了两三步后,又再次交战到了一起。

同时,队伍中,一片的黑衣人早已交战到了一处,四处黑影的分不清敌我。

夜卫不愧是夜卫,虽然数量不如敌方,但实力在那摆着。一对二,一对三,甚到夜影一对五都不在话下,不中一个半个时辰,敌方的人数就已经不如已方。

处理了自己面前了,收尾,然后有受伤没受伤的又重新归好队,警戒着周围的同时,担忧的将五成的注意力转向了那边还在交战的两人。

一个白发白须还特么的一身白的老头,子夜今儿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身淡色,两人速度又快,连夜影都只能看到几道白色的残影。

又是几息过去,随着最后一次对掌,双双再次退离开来。

这次,两人都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子夜连异能都调动到了最高,双双都是倒飞出去,落地之后,老者退了有几步,一个恶心的反应,但他死死的忍住了。

而子夜,却是只退一步,面色如常的盯着对方。但他的位置很巧,正好退在了一辆马车旁边。

谁高谁低,立杆见影。

倒三角的双眼扫了下四周,发现倒地的都是自己人后,老者再盯着子夜的目光越发阴冷:“好,好好好,傅家倒是给你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倒三眼直直的盯着子夜抬于胸前的白玉萧,此刻已是白玉为柄的长剑:“天下人都被傅家骗了,原来这东西一直在你手里。”

第154章 月丧

没有人言语,所有人都是目光警惕的盯着老者。

离得远,夜影无法去检查爷是否受伤,但从离得都有近百米,竟然还能感受到爷的呼吸声,夜影就明白,此刻爷的情况必然不大好。

那些黑衣人不过是小菜,此次拦截,真正的杀招是眼前的老头。

对付的目标,正是他们爷一人。

所以,他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全在老者的身上。

可谁知,老者只是阴狠的盯着子夜几息后,一个扬手,满地的灰尘而起,等能视物时,哪还有老者的身影?

“噗~”血如雾,子夜一口喷出,人也无力的单膝跪到在地,面色苍白如纸,头上早已是细汗密布。

“爷。”

一声声惊叫,叫的不是子夜跪倒下的身影,而是自子夜身边不远处飞速而来的白光。

“王爷。”

“噗。”

就在子夜提起异能去挡时,一声惊呼,及利刃刺肉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一道纤细的身影扑在他的身上,死死的将他抱住。

抬手抱住软下去的身体,一向冷静的子夜,有了瞬间的愣神:“月儿?”

夜卫早已出动,将躲在不远树后偷发暗器之人一剑毙于剑下,可尤不解气,几人全力,连个全尸都没给留。

他们,竟然让这宵小占了空子,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的不仅仅是那宵小,而是他们自己。

“王爷。”颤着的手轻轻的为子夜擦着嘴角的血,自己嘴边不断涌出的热流毫不在意。

“别动,爷带你回家。”想去擦,但子夜已提不起力气,不是已脱力,而是心中明白。

器入当胸,心脏位置,他现在完全提不起异能来,回天无力了。

摇了摇头,月贵夫人满足的笑了。

她好想告诉王爷: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王爷了。

她好想告诉王爷:她知道王爷不喜欢她,不过是因为责任而纳的她,虽然这个责任与王爷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可是她能陪在王爷身边这些时间,她很知足。

她不蠢啊,王爷。

那夜的事情,就算她当时神智并不清晰,可两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她又如何不明白?

那些身上的痕迹,是她的耻辱。

她的好父亲,她的好母亲,竟然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留在王爷的身边,可曾有想过,她的内心将要受到何种煎熬?

她也想着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般蠢蠢的厚着脸皮,失了良心的陪在王爷身边。

但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能死在王爷的怀里,这一生,够了。

其实,她是幸运的,不是吗?

王爷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来龙去脉?但王爷什么都不说,依旧封她为贵夫人,给了她活着的体面。

口中的血不再流,擦着子夜嘴唇的手缓缓垂下,嘴角带着知足的笑容,月贵夫人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子夜紧紧的抱着她,额头轻轻的抵在她的额头上:“月儿。”

“夜哥哥。”已经下了马车的严文惠双眼含泪的低唤。

子夜没有理,而是明显吃力的将手里的人抱起,朝着一旁的林子迈去。

严浩丰上前一步,正想朝他伸手,想叫他将人交给自己来抱。

人已死,带回京城是不可能了,他们还在赶路,也不可能寻个好地儿葬了。

虽说是残忍,但事实就是,他们只能就近寻个地儿先将人埋了。若有心,等将来再寻个时间回来,再把坟牵回京城。

不过夜影与夜二都比他快了一步,两人一左一右的护到子夜身后,一步一步的缓缓跟着子夜步入林间,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周莹川上前扶住已经泪如雨下的严文惠,话是对严文惠说,也同时是对严浩丰说:“贤王哥哥,要亲自送月贵夫人一程。”

不是她太过冷静,而是哥哥留在了亦城,与鹤鸣山庄相商银号合作事宜。现在这里,周浩丰看着状态不对,周文惠。。。。。。不是她看不起,是真那种闺阁小姐,拿不定主意的那种。

她只能忍住心中那丝酸楚,出来暂时的顶个事儿。虽然,她心理也感觉很酸,眼睛已经雾着一层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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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说是坟,现实只能算是一个土包。

是子夜与夜影和夜二全力拿剑挖出来的,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能剑劈出块长方之木,上面连刻个名字都不能。

一座无名之坟。

子夜摆手让两人退下,他自己上前,蹲在了无名墓碑前。

粘着血与土的手缓缓的自上而下轻抚着墓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其实是个女的。如果我真是男子,我必不会负你。”

那夜的事情,他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果,这是他的错,是他未将人心想得那般恶。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封夫人竟然会将封沁月先送到自己的侄儿房中,然后再送到他的房中。

他一脚踢断封夫人的几根肋骨,不只为出气,同时也是为了给封沁月报仇。虽然这般报仇,并不能弥补封沁月什么。

世俗的桎梏,让他不能无原无故的处死封夫人为封沁月报仇,但并不影响他用其它的法子。

为何他封封沁月为贵夫的第二天封沁月就出事?

为何当了城主夫人的封夫人,敢在堂堂贤王的面前发彪?

一包让人控制不了自我情绪的药而以的事情。

封夫人这一生都别想从床上再起来,他亲自下的脚,胸骨已碎,除非是他出手,否则天下无人可以医治,他就是要封夫人余下的一生都在痛苦中度过,来为封沁月赎罪。

至于封夫人的那个侄儿,子夜一直没有告诉封沁月,疫病的死亡名单中,有那侄儿的名字。

封城主,他也早已想到了去处,等他回了京,上交那份名册,封城主这一生除了在狱中度过,便是在卫城。

这一切都来不及告诉啊。

都来不及告诉。

“对不起,暂时只能将你葬在这里,等京城事了,我必回来看来。”为你迁坟。

入贤王府主陵是不可能的,皇室中,非正室是决无可能入主陵的。虽说他不是原生原长的赫连子夜,但顶了这个身份,他就不能对不起这个身份的祖宗。

第155章 太皇太后殡天一

贤王府主陖,除贤王府嫡系与嫡系正室,其它人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皇室,并不是只有主陖,否则皇帝的那些妃啦嫔的怎么办?王爷的那些妃啦夫人的又怎么办?

皇室各府,除主陖外,还有着自己的堂陖,那才是放侧室与旁系得脸之人的地方。

像封沁月这般,却是入堂陖都没有资格的,不过子夜也没打算让她入堂陖,但在京外寻个好风水之地将及迁走,这是必须的。

他不会让一个救他之人的坟,这般孤单的待在这儿,连个有名字的墓碑都没有。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夜影来到子夜身后,子夜伸手由他扶起,苍白的脸色已见惨白之色。

“爷,要不休息一晚。”现在都傍晚了,周围已查过,是安全的。

而且爷一看就是内伤了,如果再赶路。。。。。。

“好。”那老头在他手下也没有占到便宜,内伤不比自己轻。

又有他落地时的装B,路上要对付他的人不敢说没有,但起码会缩手缩脚,至少会先要摸他的底细,不休息一晚的恢复些实力,至少表面要让人看不出他有问题,否则这一路。。。

“但愿,老祖宗能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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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轻轻的抚着太皇太后的手,“老祖宗,朕来看你了,今儿感觉可好?”

勉强的睁开浑浊的双眼,模糊的看到眼前是谁时,太皇太后眼中明显的闪过失落,“你朝事繁忙,何必天天来看哀家。”

“老祖宗是不希望看到朕?”皇上的手下突然的一个加力,令太皇太后吃痛的拧起了双眉,可皇上似乎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是一脸关切。

“老祖宗是希望看到九弟吧?您都病了多月了,九弟就算是再没良心,也应该会进宫来瞧瞧。您是不是猜九弟去了东南?”

太皇太后面色微变,不言不语的静静看着他。

皇上笑了,很淡却很自得的笑容:“老祖宗,您一生都在护着九弟,事事都以九弟为先,现在临到了了,身边竟然只有朕在,是不是很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何,她心中有着很不好的预感。

松了手,无视了太皇太后手上那微青的抓痕,皇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太皇太后:“老祖宗,您知道吗?朕真的很感谢您。若不是因为您把小十九送到九弟身边,九弟身上哪来的弱点可给朕?”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撑着想要起来,但皇上立刻的便压住她的肩不让她动。

伏身到太皇太后的耳边:“老祖宗,知道为什么您明明病得已起不来身了,九弟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你吗?朕来告诉你,不是九弟去了东南,九弟就是想,他现在也去不了。

齐国定南王有张寒玉床,身体正常之人睡在上面,可延年益寿。小十九巨毒之身,只要让他保持沉睡的躺在上面,便可永远的睡下去,九弟就有着的足够的时间去给小十九慢慢寻解药。

朕不知道九弟是怎么从齐国定南王手里弄来了寒玉床,但老祖宗应该知道,齐国与炎習,可是历来是敌国。

九弟一个炎習的堂堂摄政王,堂堂赫连家族族长,竟然与齐国王爷来往,朕岂能容他?”

“你。。。。。。”太皇太后已是心痛欲碎。

皇上手指轻轻的压到太皇太后嘴前,笑得是越发的和善与感激:“老祖宗,朕是不是该感谢您?若不是小十九,九弟那样一个无情无心之人,除了您外,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朕,又岂能对您老人家动手?

如果不是因为寒玉床之事,明知那酒有问题,九弟又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就喝下?

又怎么会,明知小十九前往东南,就是朕要送他去死,却只能暗中的保护,而不敢明目张胆的阻止?

又怎么会,朕允政国公重新入朝,他明知政国公是害死柄文之人,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噗~~~”一口鲜血喷出,太皇太后目眦尽裂的瞪着皇上,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皇上轻柔的用手轻轻擦去太皇太后嘴边的血,“老祖宗,您知道吗?朕每每面对您,都恨不得一剑刺过去。

可是不能,朕是仁君,朕要孝顺。

您可还记得,父皇死前,您对父皇说的话?

您说:‘九儿虽是年幼,性子清冷,看似无情,其实他是最重情义之人。为帝者,既要无情又要有情,九儿便是。’

因为您的话,父皇改了圣旨,尽然要传位于当年还未成年的九弟,还把朕叫到床前,让朕倾尽全力的辅佐九弟。

老祖宗,同样是您的孙子,朕还是嫡出,九弟不过是个妃子所出,为何您心中只在乎九弟?

朕不孝顺您吗?

还是朕不如九弟无情,不适合当个帝王?”

疲惫而失望到绝望的闭上双眼,太皇太后已是一句话都不愿与皇上多言。

皇上也不在乎,继续如与最亲近之人般的低语道:

“老祖宗,不是朕害了九弟,是您,是您害死了九弟,也害死了您一心想保护着的小十九。柄文是朕的好兄弟,如果不是他藏起了父皇的传位圣旨,朕如何舍得他去死?

小十九。。。。。。小十九不该长得像柄文,如果他长得像惠如,朕定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就是传位于他朕都愿意。”

捏住了太皇太后的下巴,力量重得太皇太后立刻双眼一个吃痛的深深拧起,“为什么?老祖宗,您来告诉朕,为什么朕想要什么,您都要毁去?

朕要帝位,您要父皇传给九弟。

朕要娶惠如,您就把她赐婚给柄文。

朕到底哪儿令您看着碍眼,竟然只要朕喜欢的,您都要拿走?”

太皇太后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

“帝位?

先帝。。。本来,本来想要传位的。。。就,就是九儿,哀家不过,不过是与先帝的想法。。。想法一致罢了,现在看看。。。看看你,你说,先帝的眼光是,是多么的独到?

惠如?

惠如喜欢的,喜欢的一直都是傅柄文,婚,婚是,婚是她与柄文。。。一同来哀家这儿求的,哀家本也,本也,看好他们。皇上就没有看到,柄文与惠如。。。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第156章 太皇太后殡天二

“放屁。”一把甩开了太皇太后,皇上终于还是失控了,站在床前状若癫狂的瞪着太皇太后。

“朕当年是太子,父皇怎么可能要将皇位传给九弟?

九弟那时已是族长,赫连家从来就没有族长与皇帝是同一个人的惯例,你别告诉朕,要从九弟这儿开始破例。

赫连家的惯例从来会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至于惠如,朕封她皇后,朕让她做天下最到高无上的女人。什么狗屁情情爱爱,到时她心中只会有朕一个人。

小十九就会是朕的亲儿子,他有治国之才,朕将来会将皇位传于他,他的才能,不正是为这天下而生吗,不本来就应该是朕的儿子吗?”

被甩到一边,吃力的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太皇太后嘲讽的轻轻一笑:“你疯了,从一开始。。。就抢了别人的。。。东西,你就是拼命,拼命的想保住,早晚,还是要。。。还给别人的。

你恨。。。恨哀家,哀家无所谓。

哀家也的确。。。自你打小开始,便,便不喜欢你。你表面,表面对谁都和善,其实心眼儿。。。小得比针尖还小。

太子,不愧,不愧是你的亲儿子。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怎么能。。。生出哀家。。。那般好,那般好的。。。小十九来?”

皇上的双眼早已阴冷的眯起,伴着太皇太后的话,他已伸手,渐渐的朝向了太皇太后的脖子。

太皇太后看到了,却毫无所谓,甚至将头抬起了些,露出了自己的脖子,依旧嘲讽的说道:

“哀家。。。一生,最。。。最后悔。。。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就是当初。。。先帝去世时,没有,没有。。。因为九儿不愿当皇帝。。。而阻止你登位。

你太贪婪,也太。。。不知知足,当了,当了皇帝,你想要。。。想要所有人。。。都只能听你的。

九儿,九儿只要。。。是,是族长一天,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呃~~”

一手死死的掐住了太皇太后的脖子,阻止她那些令自己愤恨的话再出来,皇上唇角一勾,“对,老祖宗,您说得都对。

朕当了皇帝,九弟本该早早的将族长的位置让出来,谁让他这般不知趣?

。。。。。。”

突兀的,外面远远的传来了路公公欢喜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十九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快快,太皇太后可想您了。您快去瞧瞧太皇太后吧,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唔~~~~”

皇上神色一变,立刻的松了手,并且快速的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太皇太后扶躺下盖好被子。

他这一切刚一做好,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已经从外殿传了进来。

满头银发,因为赶路与急切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子夜急步的走了进来。

扑到了床前跪下,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老祖宗,子夜回来了,您看看子夜,子夜安全的回来了。

子夜答应过您,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子夜做到了。

老祖宗,您也答应过子夜的,要亲眼看着子夜成亲生子,您怎么可以食言?”

不知是因为子夜的呼唤,还是因为心有不甘,太后太后竟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含着期盼,不舍,担忧等无数的情感,张了张嘴。

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永远的闭目了双眼。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不要,求您,不要,不要。。。。。。”子夜扑到了太皇太后身上,紧紧的环着她的腰,似乎这样,就能让她不会离开。

“求您了,子夜以后一定全听您的,子夜听话。子夜再也不让您担心,求您,求您了。睁开眼看看子夜,您睁开眼看看子夜啊。”

“孩子。”皇上脸色哀戚的拍了拍子夜的肩,“老祖宗走了,她最是心疼你,吊着口气等着你回来。老祖宗看到你平安,她走得定是安心的。”

子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紧紧,紧紧的抱着太皇太后。

叹息了一声,皇上抬脚走了出去。

不多久,宫里响起了九声长鸣钟,顿时到处哭声一片。

是真还是假,路公公无法去判断,但他能肯定的,是现在依旧死死的抱着太皇太后的贤王,是真正伤心的一个。

“贤王爷。”跪到子夜面前,满脸是泪的路公公欲言又止后,终只是伏地痛哭。

此刻的子夜,全身心都在太皇太后突然离世的悲哀中,并没有发现路公公的异常。为何他喊的是‘贤王’后大哭,而不是正常的喊着‘太皇太后’后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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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殡天,来得最快的除了宫里的皇后等人外,就是宫外较近的皇室中人。

这些人中,来得最早的,是大长公主与文王。

太后已是一身华服的躺着,床前除着跪着皇宫嫔妃在那痛哭外,最显眼的,是跪在床边的那满头银发。

抹着泪过去,大长公主跪在了皇后下位处,文王是男子,男子不得入后妃寝室,只得跪在外殿处。子夜是寝殿内唯一的‘男’士。

这本是于理不合的事儿,但皇上未开口,并且,老祖宗对十九爷的宠,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儿,十九爷无论是因失了靠山而悲伤,还是真对老祖宗的感情,这时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出来当那个恶人,就是皇后都睁了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长公主年岁已高,是在跪的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位,太皇太后嫔天,哭送就要两天两夜,但炎習也并非毫无人性,像大长公主这样年岁的长者,一般意思意思的跪个三四个时辰就可以起来坐着哭送。

至于其它后妃,青年中年王妃什么的,自然没有这般的待遇。

坐在离床不远处,这下离得近了,大长公主能更清晰的看着子夜侧脸,惨白到毫无血色,双眼中布满血丝,连本来银亮的白发,此刻也失了它的光泽。

想要劝一句,可这时说什么都是错的,大长公主只能内心一声长叹,别开了脸默默抹泪。

老祖宗殡天,自这几个月一直躺在床上,大家内心其实早已猜到。

第157章 太皇太后殡天三

她半月前来请过安,当时老祖宗的状态是非常不好了,可她看得出来,老祖宗在撑着,至于撑着在等什么,这不难猜出,老祖宗是在撑着等小十九回来。

老祖宗在等着小十九平安的回来啊。

老祖宗在等着见小十九最后一面。

这一生在前十几年她都在后宫度过,皇宫这样的地方,哪来的真感情?在后宫的十几年里,她见过了太多太多的虚头八脑的一套。

可是,老祖宗对小十九,不敢说是毫不要求回报的疼爱,但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那是发自真心的喜爱。

她原以为小十九性子清冷无情,一切都是表面功夫。可现在看去,小十九又岂是对老祖宗没感情?

一道铁器压着地面的声音传来,在这一阵痛哭声中尤为突兀。

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有的甚至忘了要哭,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九弟?”大长公主一个震惊的要站起,可因刚才跪久了,一个没稳,她又跌回了椅子上。

这声惊呼,唤回了子夜的些许神智,木着脑袋转过头来,一直只是呆呆跪着的人,眼角两道清泪缓缓的滑下脸庞,滚落在衣襟上。

轮椅?

京城在他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老祖宗说没就没了,九皇叔坐到了轮椅上?

虽然表面气色如常,但子夜看到了九皇叔脸上的暗青之色。

九皇叔,中毒了。

不,应该不只是毒。

九皇叔一进来,同样目光定在了那跪在最前头的小人儿身上。

瘦了,还有内伤。

他的夜儿,这次东南一行,受委屈了。

是他的错,只因还抱着那点儿所谓的亲情,竟然令他心尖尖上的小人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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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葬礼办得十分隆重,文武百官跪送二两夜,停棺七天七夜,由法华寺众僧做法升仙后,京城所有百姓跪送,送往皇陖。

皇陖位于京城东城门外近百里处,没有车马,送葬之人全靠步行。

前头是法华寺众僧诵经开路,太皇太后的华贵枕木随行,后面是帝王在前,摄政王与一众王位紧随,现后是皇室宗亲与皇室家眷,然后才是文武百官与一众家眷。

子夜位于九皇叔的下方,跟着轮椅缓慢的行于队伍当中,两人皆是默默无语,没有皇上的面色哀思,没有太子等人的哀戚,也没有后方的阵阵哭嚎与泪如雨下。

但偏偏,这俩人却看上去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悲伤,遗世孤立。

太皇太后是炎習女子最为高贵之人,没有之一。

她的葬礼,自然不可能草草举行。

吉时入陖,礼佛,教化,升仙礼,样样不可少。

早上从皇宫卯时出发,直至下午太阳已渐下山,这一切方才结束。

众人跟着跪跪起起,起起跪跪,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等一切结束时,个个脸上那都是由内而外的丧。

在日落的最后时刻,皇陖墓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

皇上上前安慰的拍了拍九皇叔的肩:“九弟,老祖宗已经走了,你身子不好,老祖宗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悲伤。”

九皇叔只是目光定在了已关闭的墓门之上,并没有给予回复。

又是重重一拍,皇上甚是悲伤的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目光看到一旁如木头般站着的子夜时,他似才刚想起的道:“小十九,你随朕一同回去,刚好与朕说说此次你东南一行的收货。”

毫无焦距的目光一闪,刚回神般的子夜轻点了点头,谁也没看的转身跟着皇上离开。

寒一看了眼离去的子夜,又看了眼依旧坐在那儿越发孤寂的主子,再转头看向子夜。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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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帝王玉所制茶杯碎在了子夜面前,皇上努目瞪着子夜,眼中满满都是对他的失望。

“皇室血脉,岂容你如此混淆?

你虽曾是姓傅,但自老祖宗带你回宫起,你已是赫连家的子孙,现在老祖宗才刚。。。。。。

你。。。。。。”

子夜迈步跨过碎片,从袖子中取出几本东西放到龙案前,而后不语的又退回原处。

深息了几口气,看着子夜那惨白的面容,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册子翻开。

越看,他的面色怒容越深,最后将册子一丢,“放肆,大胆。”

呼啦啦的周围跪下一片,唯有子夜依旧站在那儿,似乎没有感受到皇上的怒火。

深深的看了子夜一眼,皇上面色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至于那两个孩子,你想收养就收养着,但有一点,只能姓傅。”

“皇上,他们是臣的孩子。”许久未开口,子夜的声音低学中带着哑然,似是嗓子受伤了一般。

“放肆,那你就姓回你的傅姓去。”砚台直直的砸向了子夜,擦着耳朵而过,砚台上的朱沙落于肩上,似血。

“臣,遵旨。”

“你。。。。。。你以为姓氏是随便改来改去的?那俩孩子只能姓傅,你别逼朕。”

子夜保持着弯腰供手的姿势不语。

皇上已是平静了下来,目光定在子夜身上,眼底已有了杀意。

福公公余光担忧的撇向子夜,急得泪都快要掉了。十九爷怎么这么倔呢,退一步,退一步啊,若是真心疼两个孩子,先收入府内再说,等皇上气消了再谈此事不好吗?

“是。”最终,子夜退步了。

不只是福公公松了口气,皇上平静的面色之下,也是松了口气:“行了,退下吧。”

“臣告退。”

直到子夜的背影已消失于御书房门外,皇上的目光这才收回移向了龙案上的册子:“朕这般为他铺路,他怎就不知珍惜?”

这种话谁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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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哥哥。”一出皇宫,子夜就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拦了下来。

“惠儿?”这丫头今儿怎么这般大胆,敢跑到宫门口来拦他?

“夜哥哥,磊磊和然儿想你。”

自半路那次刺杀之后,夜哥哥便与他们分开走。

磊磊和然儿是和他们一起回的京,进京后又出了太皇太后之事,所以这俩孩子一直住在大将军府内,今儿要不是俩孩子哭得实在太厉害,她是真不敢到宫门口来等夜哥哥。

第158章 王家是破败了吗?

这也是给了她机会,从那天分别后,她一直担心着夜哥哥,后来回京又碰到太皇太后的事儿,她知道夜哥哥必然是伤心的,可是她没有立场,也没有机会去陪在夜哥哥身边。

而且,她很害怕。

月贵夫人是死在他们面前的,月贵夫人是为夜哥哥挡暗器而死。她不傻也不蠢,她早就看出来夜哥哥对月贵夫人是没有男女之情。

可月贵夫人是为救夜哥哥而死,夜哥哥这样负有责任心的人,如果月贵夫人活着好好的,夜哥哥也许只会因为责任而对她有所照顾,可现在月贵夫人为夜哥哥而死,必然将永远在夜哥哥心中占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她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夜哥哥能这么多年对她不同,不正是因为她小时救过夜哥哥吗?

她与月贵夫人的差别,只不过是月贵夫人死了,而她还活着。

子夜并不知道她内心这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但听了她的话,他也才反应过来,他把那俩孩子似乎给忘了。

疲惫的揉了下太阳穴:“惠儿,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我等下会让丰管家去把孩子接回府。”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子夜已经歉意的朝她点了点头后,骑上夜影牵过来的马,毫无留恋的离开。

“夜。。。。。。”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遥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严文惠双眼渐渐的蒙上了水雾。

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夜哥哥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远到了明明眼睛能看到,却似乎隔着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

妹妹,难倒,她真的永远只能做夜哥哥的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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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后院深处的假山壁前,几人而立。

抖了下已经发麻的腿,太子脸上明显的带着不悦,但声音却是不敢大声,只是凑近了身边的政国公,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道:“外公,老祖宗今晚真的会出来?”

政国公只是点了点头。

老祖宗的事情,哪怕他已是王家的掌权人,也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老祖宗的身边有着专门照顾他的亲信,老祖宗的命令与消息,一直是那亲信来通知他们。

其实他也不敢确定老祖宗今晚是否会出来,不过,原老来通知了让他们这时在这儿等着,应该是会出来的吧?

老祖宗回来时他并没有看到,但管家远远的瞧见过一眼,说是情况并不怎么好,好像还在老祖宗的胸前衣襟上看到了血迹。

而且,他最近眼皮老是在不安的跳动着,总有种要出大事的感觉。

太子及为不满的又要开口,不过他身边的一个全身都拢在黑披风里的娇小之人拉了下他的袖子,这令他不得不将自己的一切不满压入心底。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太子的耐心快要用光时,假山壁终于传来了道轰鸣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六十的木着脸,似乎毫无情绪的老者。

“原老。”政国公赶紧上前,态度比对皇上还恭敬的供手问道:“不知老祖宗有何吩咐?”

只他出来,而老祖宗却是毫无踪影,看来他的猜测对了,老祖宗这次。。。。。。情况真的不大好。

“主人正在进阶关卡,就不出来与几位相见了。主人有令,贤王之事暂且一放,皇上已经对摄政王出手了,你们现在应该将目标放在摄政王身上。”沙哑而木讷的声音,与他的神情一样,毫无情绪表露。

“这。。。。。。”

贤王是他女儿的眼中盯,老祖宗最是疼爱他女儿,否则也不会因他女儿的几句话,老祖宗就亲自出山的去半路拦截,现在老祖宗却叫他们先放一放?

难不成,老祖宗身上的伤,是贤王那小小仅十七的人干的?

“主人说了,烟小姐容忍了贤王十几年,还差这么几天不成?等主人一破阶,对付贤王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

再说了,贤王已回京,他此行归来是有功在身,若是最近出事,那会引来多少人的注意?

王家是破败了吗?

连一个刚入朝的贤王,你们也能紧张成这样?

还有烟小姐,主人有话交待你。”

“是,请原老训下。”全身拢在披风里的娇小身影上前一步,出声俨然是皇后的声音。

“能忍常人与不能忍之人,方为人上之人。”

说完,原老就转身回去,重新又关上了石门。

“你们先回宫吧,最近皇上心情不大好,你们也尽量别出宫了。”政国公朝着皇后与太子两人摆了摆手,自己由着管家扶着朝中院而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如来时那般的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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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喝了几杯清茶,方才压下胸口那狂跳的心。

“看来父亲说的不错,最近咱们还是少出宫为妙。”西角门守门都是她的人,今儿出宫本也是万无一失之事,谁曾想回来竟然发现,西角门的人全换了。

要不是新换的禁卫里刚好有她的人,今儿这事儿传到皇上耳中,太皇太后刚入皇陖,她与皇儿竟然夜半回宫,这事儿还真就讲不清楚了。

太子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他想到的重点却与皇后不同:“母后,是否是父皇。。。。。。?”怀疑他们了?

皇后摇头:“应该不会,你父皇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要对付摄政王。”

贪心不足,已经当了皇上了,竟然还盯着族长的位置。

谁不知道赫连家的老几位长老心都是偏向着摄政王的,此次是摄政王只是坐轮椅,要真出个什么要命的事儿,就皇上那蠢货,不分分种被几位长老拉下来。

皇后一提到摄政王,太子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坐在轮椅上的那道身影:“母后,您的意思是。。。。。。压低了声音九皇叔的事儿,是父皇。。。”干的?

这点,皇后也只是怀疑:“本宫不是知道的太清楚,你也知道,你父皇的御书房那儿,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不过本宫知道的是,摄政王那天回府时脸色不大好,后来就称病闭府不出,等到再出现,他已经坐在了轮椅上。”

说真的,她那天见到坐轮椅的摄政王,也是着实吓了一跳。

第159章 看破不说破一

“会不会,九皇叔是假装的?”坐轮椅只是用来引他们出手的表象?

皇后有些不悦的瞪了太子一眼,“你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摄政王站与坐着,他手里的权依旧还在他手里,咱们会因为他坐着就对他看轻吗?”

太子的疑心病,一直是皇后的一块大心病。

没瞧见摄政王与贤王俩明明一起守了几天的棺,竟然完全是零交流吗?要怀疑,应该是怀疑摄政王只是强撑,其实已经没了说多余话的力气了吧?

为帝者,没有疑心不行,但太过有疑心也是不成。

而太子的疑心,就是有时疑的不是地方,有时又太没有。就像太子宫里的几位,那个妖媚贱人,说什么太子都信,而正事上,本不该有疑的事儿,他却偏偏多了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

想起这些,皇后看着太子的目光就越发的不满:“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为你生下了孩子,虽说只是个女儿,可也是皇上的长孙女,皇上都曾亲自送过玉佩还亲自给孩子戴上。

太子妃是本宫给你寻的,你就是再不喜欢,也别失了给太子妃的体面,伤了辅国公的心。”

说他疑心重,太子就已经心生了不悦,再一提那木纳无趣的太子妃,太子更是失了再谈下去的心情。

不过他也知自家母后是真心的为了他好,虽是不悦,可还是恭顺的点头表示明白。

母后这是提醒他,太子妃就是太子妃,良娣就是良娣,良娣可宠,但太子妃该给的体面也是不可失了。

见太子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老祖宗都出手了,竟然那个贱种还能回来,而且还守棺守了七天,本宫怀疑,他的身边是有着高人在保护着。”

“母后,会不会是他自己说的那个神秘师傅?”

王家老祖今儿的表现,是太子怀疑的源头,虽说感觉不应该,但他总有种王家老祖不方便出来相见的不适感,可千万别是他猜的那样,是受了重伤的。

否则,十九弟岂不是少了太皇太后这靠山,却又多了神秘师傅这一更强的靠山?

最近的事情,一件件的令皇后也是头大,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她有些疲惫的让太子也回去休息。并交待最近安分守已些,别恼了皇上。

她得想想,好好的想想。

无论是为了王家,还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

现在是白雾迷茫的时刻,一切真相都被白雾蒙着,一步踏错,可是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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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主,月光自树间穿过,在地上留下斑斑倒影。

一道白光闪过,主院二层楼外,满头银发,一身白衣的子夜已静立于此。月光映照在他那银白的披风上,折射出来的光芒,令他的背影看上去越发的孤冷。

因他的出现而微有动静的四周,当确认了来人后,又归于了平静。

“十九爷,王爷。。。。。。”命您最近都不必前来。

不过后面的话,寒一开不了口。

他明白王爷的苦恼,现在十九爷的情况真的不大好,惨白惨白的脸色,而且整个人瘦了不少。

可是,王爷的情况。。。。。。

子夜迈步走向了楼梯,一阶一阶抬起的脚似有千斤重。

子夜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他怕,是真的怕。

曾经在他心中永远如大山挡于他身前的九皇叔,几月不见,竟然已成一个不良于行之人。

没有因为生他气而对他忽视,没有因为怒他而退避于他。而是他不能,他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在自己有危险有需要时而及时挡在自己的身前。

他更怕的,是自己内心那无休止的自责。

必不是非要去曲阳啊!

也不是非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组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明知现在不能直接与王家对抗,他去还不是因为心中的不甘与迫切,而选择了条最难走的路。

因为他选的这条路,老祖宗仅能见他最后一面,他的九皇叔,成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

他不蠢,刚开始的发懵,到渐渐冷静,京中的这几件大事,哪件与他能脱得了干系?

老祖宗有他放着那么些保命之药,不说撑到几百岁,但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只能撑到见他最后一面。

若是他在京城,若是他没有去曲阳。。。

九皇叔,他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又怎么可能中毒,并且还。。。。。。

而这特殊原因,太巧的时间点,太多的事儿凑一起,令他不得不怀疑,这份特殊同样有着与他的关系存在。

步子再慢,阶梯数量摆在那儿,终有走到顶的时刻。

站于卧室门前,听着里面忽浅忽深的呼吸,子夜却是连推开那道门的勇气都没有。

一扇门,隔开了两方世界。

熟悉到痛到及至迷茫之时耳边时常响起的脚步声,明知门外是那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九皇叔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摒起了呼吸,差点儿没将自己直接闭过气去。

“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直震得人耳膜生疼,疼到了心底。

“九皇叔。”那侧靠在床上的人,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是瘦了,也失了往日冷冽的气息,有的只是惨白之下隐藏着的毒痛折磨。

唇角微勾,九皇叔依旧如往日般目光淡淡:“回京倒是有些时日了,怎的今儿想起来看本王?”

子夜也笑:“九皇叔也是看到我如未看到,怎的好生怪起我来了?”

九皇叔放下手中的册子,指了指床沿:“坐,陪本王说说话,告诉本王这几月你都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迈步过去,子夜自然的坐下,瞧了眼九皇叔放于一旁的册子,嘴角抽了抽,子夜有些无语:“九皇叔都已经在看了,还问?”

那不是他让人抄的曲阳封城主的那个名单密册。

“本王听说,你在曲阳纳了贵夫人?”瞧瞧这小东西胆子大的,还贵夫人,她怎么不直接王妃弄个回来?

好嘛,就猜九皇叔会问这事儿。

果然来了。

第160章 看破不说破二

子夜大致的将月贵夫人一事的前因后果,当然,他自己设计与知不少情这块,可不敢说出来。

不过他不说,九皇叔又岂是猜不出来。

“既是有恩,寻个好去处好生安葬了。”也是死了,否则他出手,那姑娘也不会有活路。

清白女子就算了,一个不实之名罢了,但他又岂能让一个已污之人来毁他的小东西的名声?

子夜不知九皇叔内心的小八八和小九九,见这事儿过了,他松了口气的和九皇叔讲起了东南一行的几乎所有事情,这次没有隐瞒。

听完,九皇叔对他此行虽说不是觉得完美,但是依小人儿现今的年纪能这般处事,已是非常满意。

而且,并没有因如林神医等人想的那样,对他认了两个孩子这事儿发怒,甚至很是认同:“孩子与你有缘,贤王府也非养不起,姓赫连或是姓傅,此生终是你的孩子,不必去介怀这些。”

皇上身下孙儿辈现今只有二人,太子所出的女儿,今年才三岁。还有大皇子所出的遗腹子,现年七岁,养在杨妃宫里。他也仅是见过几面,身子骨不是太好,几乎见不得阳光。

皇上对大皇子之子也并不重视,据他所知,那孩子虽是已然七岁,却是连个大名儿都无,现今还是按太皇太后曾取的小名叫唤着。这也说明,皇上根本就没想过那孩子能好好过活到成年。

太子所出的又是长女,若是小东西认的俩孩子姓赫连,小东西现在可是皇上亲自认过的儿子,那岂不成了皇上的长孙变成了外姓之人,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可能。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也不太可能及早的公开小东西女子的身份,小东西此次回来有了功绩在身,虽说会因为私认孩子而混淆皇室血统的原因造成功过相抵,但不排除那些个家里有姑娘的将目光放到小东西身上。

有了俩孩子,就是民间讲的有了俩施油,而且九皇叔心中还暗戳戳的瘪着坏招,最好是民间再传些个什么于小东西不利成婚的谣言出来,这样就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排除了自身的麻烦后,给小东西顶起一片天来。

子夜可不知他现在内心的‘龌蹉’来,而是听到他的安慰后,整个人完全的放松了下来:“我也是这样想的。。。。。。”

俩人都没谈公事,而是如往常般的闲聊着,都避讳开了九皇叔的腿,子夜的内伤。

一个中毒,一个内伤,兴奋与紧张劲头一过,聊着聊着,互相都有些困意,子夜更甚,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只能嗯嗯啊啊的应着九皇叔的问题。

让出了位置,九皇叔边一手托着子夜躺下,边轻哄道:“累了睡会儿,有事儿明儿再说。”

又如过去般的回到九皇叔身边,而且九皇叔这次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如过去般的严厉,再加内伤,子夜是身疲加心安的双重作用下,没有抗拒的躺下。

“九皇叔,我能治病,相信我,我能治好你。”放松了,人在迷糊中,子夜终于低喃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轻声失笑,九皇叔脸上扬起道苦涩,低头在他额前轻轻一吻:“睡吧。”

傻小东西,九皇叔不会死的,这辈子,九皇叔没有给你幸福,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至于那些什么让别人给幸福的想法,九皇叔是从来没有想过。

他看中的人儿,他养大的小东西,养着养着可以吃了,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把小东西送别人嘴里,这种傻子做的事儿,怎么可能是他赫连冥寒能干得出来的蠢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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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寒二有些惊悚的看着二楼的主卧灯光熄灭,只留着夜明珠的荧光。

寒一鄙视的撇了他一眼,不准备理他这毫无意义的问题。灯光都灭了,不是睡了是做什么?

再说了,王爷现在的身体,就是躺一起了也不能做什么好嘛,十九爷又不是没在王爷屋里睡过,什么表情嘛,好像要抓王爷的奸一样。

也不纠结了,主子的事儿,本也不是他们能纠结的,不过寒二倒是想起了另一事:“要告诉十九爷吗?”

一提这事儿,秋三差点儿怒火忍不住的影响到气息:“娘的,都是黑了心的白眼狼。”

他们王爷为了炎習,从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一步步的争战下来,几经生死,这才因军功而有了后来的为将为主将,再到后来掌控整个东关。

这些可都不是先帝给的,全是王爷拿命自己拼出来的。

后来就是回朝,王爷为了炎習又是平定内乱,又是挡住外敌的,结果呢,那些人竟然只见王爷身上的权势与荣耀,怎么都没眼睛去瞧瞧王爷的付出?

那鼻子上顶的,是两窟窿吗?

寒一睁开眼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又再次不语的闭目养神。

有些事,不是他们这些为属下的可以说的。

气归气,但王爷自己自有打算,王爷可不是那吃了亏而不出声儿的人。

这次那人动手,如果不是害王爷过重,他想,他应该会找个无人之地都狂笑三声。

王爷看着清冷,但其实王爷是最重情之人。

那人如果不是直接对王爷出手,此生王爷也许都不会对付他。

这也是王爷这些年,只是一方面为十九爷寻解药,另一方面仅只针对王家的原因。

他曾经还一度的担心,十九爷是个气性大的,那人对不起的是十九爷的亲爹,依十九爷的性子,没机会就算了,有机会的话,十九爷早晚会与那人对上。

到时,王爷可就是卡在中间最为难办的一个,也许到时,会与十九爷生分了都未可知。

但现在,若是忽视了王爷身上的毒,一切其实还是往好的方向走。

一想起王爷身上的毒,寒一再冷静的心,此刻也是怒火狂烧着,却又不能不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

此生,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必是要为王爷报仇的。

被瞪,秋三也冷静了下来,寒一在寒卫与秋卫中的威信,可不仅仅只是言语而已。

冷静了后,再转头看向那弱光之处,寒二秋三等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十九爷好不容易毒解了,现在又换王爷中毒。

这都什么事儿呀。

第161章 益蛊/恶蛊

探脉,其它医者是靠脉搏的跳动来评判被探脉者的身体情况,子夜不同,他是依异能深入其体内去判断。

这是子夜探脉最久的一次。

“那是什么?”点了点九皇叔的胸口,子夜眼底隐着的是狂风暴雨。

小东西果真如严老所说的医术精湛,仅是一个探脉,就被他探出了根源来。

九皇叔本来要瞒他的心思也歇了:“蛊,子母蛊,母蛊在他身上。”

“他身边有施蛊之人?”

蛊,子夜也是有所了解。产于苗疆,并非做恶之物。蛊本来是将养的蛊虫至于体内,以达到治病效果,本是益物。

但行行业业,总有那么一两个心术不正之人,所以便造成了,明明蛊是益物,但现在已无人记得蛊的好处,知道的仅是蛊对人生命的威胁与对病痛的折磨。

“一个叛徒。”

???

子夜不是很明白。

九皇叔宠溺的揉了揉他早上起来就一直未打理的发,不用打理也顺直垂下,触手柔软,他总是爱不释手:“本王十几年前,曾有幸救过一人,他是苗疆的长老。

苗疆虽是被称为国,其实不过只是个小山谷,因着山林密布与蛇虫毒物的保护,这才能不受外界所侵而自成一国,人口总数仅有不达万人。

苗疆不受外界所侵,但防不住自己内部之人心术不正,上任族长的亲弟弟,将本是益物的蛊虫,制成了害人之物,后被上任族长发现。

苗疆对于蛊物这块及为重视,是他们安生立命之根本,所以对亲弟弟的行为,上任族长及之震怒,便以最严重之罚来惩之。

丢进了万蛇窟内,让其自生自灭。

苗疆众人本以为此人已死,但是不久后,江湖中就出现了用蛊害人之事。”

“他逃了?”丢进了万蛇窟还能逃,这人真是顽强。

“应该是,苗疆派了七位长老出谷寻找害人之蛊的根源,这一找就是几十年。被本王所救的是新一代的三长老,当时他出谷不久就招了暗算。

夜儿有所不知,苗疆中人重的是养蛊与驭蛊之术,却是少有练武之人。”所以,只要身上配着防蛊之物,对付苗疆中人与杀普通百姓并无大区别。

“那皇叔身上的蛊,那三长老有办法吗?”

九皇叔很坦诚的摇头:“每个苗疆之人的养蛊与种蛊方式都有不同,三长老对本王身上的蛊一直在想办法,苗疆族长也是。不过毕竟方式方法不同,他们能做到控制已是不易。”

他身上这蛊已有了几年光景,若不是有苗疆族长和三长老几人,他也撑不到今天。

“那他身边的人。。。。。。?”是那逃跑者,还是他的后人?

九皇叔知道他在想什么,捏了下他的小脸解释道:“他上身边的确有养恶蛊之人,不过那人有几年都没再出现在他身边过了。

这次,应该是他自己忍不下去,这才对本王出手。

钬心之毒,是齐国皇室秘药,与蛊无关。”

但子蛊在他心内,钬心之毒也是伤人心脉而至人死地,这才起了冲突,若不是严老与三长老两人费劲了一生心血,严老甚至几乎将内力耗尽,将毒压制在他的双腿处,他差点儿没有撑过来。

不过这些个中的危险与痛苦,九皇叔并不准备与子夜细说。

他不说,子夜也大致心中有数。

一手抚摸着九皇叔已失了知觉的右腿小腿处,子夜看似在心疼的抚摸,其实是用异能探入其内,心中在想着排毒与解毒之法。

蛊暂时不能动,身在心脏中心处于如人沉睡当中,除非他有万全的把握,否则一个不好,甚至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毒却是不能不解,钬心之毒子夜也是有所知道,那是饮之即死,他都不敢去想,九皇叔在身有子母蛊之下,又是如何靠着内力控制住毒发而从宫中回的摄政王府。

钬心之毒第一伤的是心脉,其二则是血液。严老现在只是暂时令九皇叔的血液不通过双腿而只是在上身循环,但这不是长久之法,依他所探,这毒九皇叔最多能再压制住一两个月便会爆发。

心中有数了后,子夜给了九皇叔一个松快的笑容:“毒不难解,不过到时九皇叔要受点累了。”

瞳孔一缩,九皇叔倒是真真被子夜的大气给惊了下,但他知道子夜不是那等说假吹虚之人,只是看着他过了一夜仅是有所恢复的面色有些担忧:“毒你不必担心,严老过几天会与三长老一同去了苗疆,准备请苗疆族长前来,到时先稳住蛊虫,本王自会排出体内之毒。”

要排出毒,他就得使出十成十的内力,到时本来用来稳住蛊早的内力也能提出来用,那便无法再控制蛊虫,这才是现在只是压制着毒的原因。

子夜摇头,并不认同他的打算:“九皇叔,自京城与苗疆来回就算是骑飞龙马,最少也得一年时间,这个险咱们不冒。

我也没说马上就给九皇叔排毒,我得恢复到巅峰状态才有万全的把握。

我在半路受了些内伤,姓王的老头受的内伤不比我轻,最近这些日子,暂时不会有人能跳到我面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

早则半月,迟则一月,这期间我会开出药方,让寒一他们天天给你弄好药浴泡着增强身体,到排毒时你也少受些苦。”

“好。”轻捏了下他的手,九皇叔现在是子夜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不好的道理。

两人现在的姿势可以说是非常暧昧,九皇叔一脸宠溺的捏着子夜的手,子夜另一手则是轻柔的放在九皇叔的腿上,远远望去,怎么看这俩人都是有女干\/情的那种。

但俩人,一个是万事心中有数,口中却并无那花花之言之人。一个是完全就没那根神经。

得了准,子夜抽回手,到一旁的书桌前开始开药方。

倒是留着九皇叔在床上有些无奈的看着低头认真写字的子夜,初起的阳光自窗户外斜照在子夜的侧身,垂于胸前的银发,加银色的外袍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令其如置身于梦幻当中。

刚捏着柔荑的手止不住的掌心滚烫。

连带着,令九皇叔的胸口也是一片的温暖。

第162章 没他们两老头的份

子夜点点头表示知道:“不急,你有办法就行。”

然后转头看向严老,本来严肃的脸全变成了嫌弃:“您老人家要点脸成不?那种子爷就那么点儿,你拿走种了一排。”

“呃。。。。。。你不是自己也种了两排嘛。”所以说,不要脸也是有好处的,刚开始的词穷,一想到贤王府紫竹内子夜命人开出来的药田,严老立刻觉得自己干的事儿是特么不知道多正常的事儿。

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子夜都懒得和他多计较,转身就走:“人参要种在阴凉之地,紫土属炎,你把紫土拿去种人参,等着它下辈子给你发丫吧。”

子夜其实是猜这老头去贤王府赖了他人参种子,因为他开的药田里,就只一排没有发丫。就这老头对药材的贪性,知道他在紫竹林里种了人参,他能不去抢一排?

“啊”的一拍自己的额头,严老如梦初醒:“要我说呢,怎么这么多月了,那人参就是不长苗。等等,等等啊十九爷,你那紫竹林里怎么能种?”

看着好友追了出去,苗疆三长老只能无奈的摇头后坐下重新品茶。

这可是摄政王昨天刚命人送来的,说是下面刚送上来的今天供茶里最佳,只十斤呢,皇宫里也才留了五斤,摄政王拿走了三斤,其它两斤赐给了其它皇室宗亲,那些王爷亲王的,拿到手里都才几两的份。

要不是十九爷只喝一种茶,还没他们两老头的份呢。

至于明显智商已经飞走而被十九爷勾走,眼瞅着就要被坑的老友,和这好茶相比,他暂时把老友先放放,反正十九爷不会直接卖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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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这一追,直接追到贤王府内。

看着子夜从丰管家手里接过俩孩子,他有点愣神:“十,那个十九爷啊,这俩是?”

“爷的一双儿女,怎么样,好看吗?像不像爷?”子夜转身把俩孩子的脸面向着严老,特别是磊磊。

“好看,长得可真像十九爷你,俊,俊。”像个屁啊,找不到一处像的地方来好吗?

不过现在自己有事儿求人,这好话嘛,说说还是可以的。

子夜不在乎严老那吃了一坨翔的憋屈样儿,而是一脸好奇的问道:“严老这是有事?”

严老正想回答呢,子夜先了一步似突然想起的转身就走:“瞧爷这脑子,还没带孩子去见过列祖列宗呢。”

第163章 大长公主府二三事/一

又是一个发愣的时间,子夜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木法子了,为了在紫竹林内的种人参之法,追吧。

贤王府他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终于在无名居门口堵住了子夜的路。

“十九爷,不是我这外人说道,带孩子入祖祠这这事儿,你是不是再想一想?”这事儿可大可小,一个不好,可是会引来大麻烦。

子夜偏着头看着他,看得严老全身不自在得都想说‘我多事儿,我走了。’,不曾想子夜竟然将他手里的小男孩塞到了他怀里。

“他叫傅泽磊,小名磊磊,使用十六针对眼部治疗,三日一次,半月后可复明,到时爷会去把孩子送回来。对了,小林子这几天应该会回来,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交给小林子。”

一手不自然也得很自然的接住孩子【子夜完全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严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十九爷,您这又是算得妥妥了吧!”

孩子姓傅,那他刚才说的不全是屁话,自个儿还劝个毛。

孩子双眼有问题,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十九爷原来是打算着孩子的眼睛是交给自己来治。虽然他的那套针法是十九爷教的,说句丢人的话,他也就差没有对十九爷行个拜师礼了。

所以十九爷就算是下令让他治,他也不能说不可的话。

可是十九爷现在用吊着的法子把他叼过来,然后把孩子硬塞给了自己,怎么的都让人心里膈的慌,这显得自己是有多蠢啊!

但是子夜没有理他心中的小九九,甚至连回答他都没有抱着小女儿绕过他进了无名居。

“父王,为什么哥哥要姓傅?”

“不只是哥哥,以后你也姓傅。”

“为什么?”小紫嫣记得,父王以前好像说过不是姓这个。

其实她的小脑袋里已经不太记得原先父王说的那个姓了,主要是一路大家都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她和哥哥,父王叫他们磊磊、嫣儿,其它人都是叫少爷、小姐。

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到有了父亲,然后又是所有人的尊敬与疼爱,仅是五岁的孩子,脑子几乎都是沉浸在兴奋与幸福当中,还有着内心深处的不安与迷茫。

所以就算是不太记得原来子夜说过一次的姓氏,但敏感立刻就不安了起来。

是不是父王准备不要他们了,要不然父王怎么半路就把他们交给了惠儿姐姐?

“父王本姓傅,后来才改了赫连姓,这些事情,等你和哥哥长大了,父王再慢慢告诉你们。”

“嫣嫣听父王的话。”

“乖。”

“父王,哥哥要和那个老爷爷一起住吗?”

“嗯,哥哥要去治眼睛,等半个月后,父王带你去接哥哥回来。嫣儿长大了是不是?这半个月,你让丰管家陪你,给哥哥把住的地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小紫嫣连在最爱的父王怀中都情绪不高,她从来没有和哥哥分开过呢。不过哥哥是要治眼睛,她也希望哥哥能看见,所以不能哭。

丰管家看着她那强忍着难受的样儿,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小姐不难过,王爷早就通知回来了,老奴将少爷与小姐的院子都整理了出来,就在王爷的院子旁边。

小姐等下看看自己的院子,哪里不满意的,告诉老奴,老奴给小姐改。”

小孩子神码的,他最喜欢了,虽然是王爷收养的,但府里已经有收养的孩子了,说明王爷自个儿是喜欢孩子的,那亲的还远吗?

而且这俩孩子是真心让人喜欢,乖得不要不要的,长得又养眼,早上他去接时,哎哟,瞧一眼就喜欢上了。

几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将严老与他手里的磊磊丢在了院门口。

严老与丰管家不同,哄孩子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强项,注意到磊磊心绪上的低落,他真想冲进去对十九爷咆哮几声。

得,谁让自己是十九爷没行过拜师礼的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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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府。

周莹川垂着头,整个人都低落到了低谷的从主院出来。

“姐姐?”周莹玉正缓步行来,见此急切的迎了过去:“怎么了?”

周莹川抬头看向周莹玉,眼底有着深深的怀疑,她想起刚才爷爷训她的话‘识人要识心,便是亲近之人也当如此。’。

爷爷几乎没有亲自开口训过他们这些小辈,以前她再闹再吵,爷爷也仅是一视而过,可是今天。。。

周莹玉没有看出周莹川的不同,只当得她被训得心绪低落了,凑近到她耳边低问道:“姐姐,怎么样?奶奶答应你去贤王府了吗?”

周莹川摇头:“我没提。”

其实提了,还将玉儿交她说的话全说了一偏,结果就是奶奶气得拿茶杯砸她,爷爷对她也是满脸的失望。

“你不是想去贤王府?不过你不提也好,我刚想起来,贤王哥哥刚回京,必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这时去也着实不妥。

哦对了,姐姐,我刚看到,三叔刚才带了个姑娘从后门进府,去了三婶的院子。”

若是往常,周莹川必然会震怒的转身就去找爷爷奶奶,可是现在。。。。。。

“三房的事儿,他们爱怎么怎么的,我就不陪你说话了,爷爷让我回去抄诗经。”说着抬脚就走。

周莹玉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几息后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瞧了眼主院,却并未进入,而是自门前而过,似是刚才只是路过此地。

“郡主?”跟着周莹川的贴身丫环小荷,瞧自家郡主那低落的样儿,担忧的追了上去。

周莹川扯出丝苦笑:“小荷,我是不是很傻?”

“怎么会,郡主是心性单纯。”不过是被有心人利用。

“呵呵,单纯?”哥哥也劝过她,父亲也劝过,但偏偏她却是识人不清,这不是单纯,而是她蠢。

如果不是这次跟着哥哥出京长了见识,如果不是爷爷的醍醐灌顶,她还看不清,原来自己一直是人家手里面的剑。

“郡主,别难过了,现在一切都来得及不是吗?”

“是啊,来得及。”可是我早已没机会了。

第164章 大长公主府二三事/二

文王倒了杯水梯过去给大长公主:“你也别气了,孩子的事儿,自有他们父母操心。”

喝了口,大长公主是满脸恨铁不成钢还有深深的失望:“我不是气,一个心思过于单纯,一个心思又过重。原我还想着,玉儿那次婚事之后,会给她一些教训,哪成想。。。。。。”

她难不成不知嫡与庶的区别吗?

可是两个嫡女都难不出手,她能怎么办?

“我瞧着贤王不是那能听安排之人,现在又恰逢太皇太后之事,贤王的婚事且早着呢,你再慢慢教便是。但我提醒你,有些事儿别过了,老三的想法,你尽早掐了。”

大长公主脸上一僵,有些不敢去瞧文王的脸:“我,我就想着,都是咱们的亲孙女。”

“你真是这样想?”

文王此生就从未这般重的对大长公主说过话:“我周家不必用此方法介入朝堂,也不必靠女子来稳住地位,我一直以为你懂我。”

大长公主不语的低着头,内心是无尽的委屈。她都是为了谁呀,自嫁入周家,她哪时哪刻不是处处为了周家着想?

太子已是对大长公主府俯视耽耽,若她不为大长公主府寻来强大可敌太子的靠山,将来她与相公像老祖宗一样后,大长公主府还不是会被太子随意拿捏?

见她如此,明显是还未改变心中之想,文王说不失望是假的:“我一直以为你心明眼亮,就是到老了,虽说有些事情做得不合我意,但我当你是一时被蒙了心。

老三在外养了外室,还生下外室之女,你应知这已是犯了我的大忌,别逼我到最后连老三都不认。”

大长公主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文王,像是今天刚认识他一般:“难不成,我为了周家还为错了?莹川性子蠢笨,被莹玉拿捏于手里。莹玉太过自私,连自家姐妹都算计。

她们俩都不是入贤王府的最佳人选,老三那边有现成的人选,我也不是非求要正室,就是想给咱们府多一层保障而已。”

“呵呵,你为了周家?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太皇太后殡天,你是觉得你失了靠山,所以无人帮你挡着王家可能的算计?

贤王同样是王家非除不可之人,所以你想与贤王互绑,共同对抗王家?

你真正想的,是让贤王成为你的孙女婿,让你依旧高高在上吧?”

文王已经不知该如何去评价她了,到底是他一直没有认清她的为人,还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自私?

大长公主瞬间泪就下来了:“原来,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嫁到你周家五十几年,我不说一生为周家做了多少贡献,但没有功劳,终归是有苦劳吧?

我安祥的送走公婆,养育儿子,竟然到了最后,换来你如此低贬。”

文王疲惫的闭上双眼,等他睁开时,已是一脸决绝:“你身子不好,又逢太皇太后之事,最近还是在房里好好休息吧,府中之事,我瞧老二媳妇就不错,让她暂时帮着主事。”

“你要软禁我?”

“不是软禁,是为你好。”文王已不想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快走出院门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伤心而绝望的哭声。

无声的叹息一声,文王目光遥远的望向远方的夕阳,背影看上去,是那般萧条。

“也许,当初我就不该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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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这是。。。。。。什么意思?”周二夫人手里握着钥匙,整个人都怔怔的望着自家相公,脑子根本没从刚才的事情上回过神来。

父王突然将她传到了明轩【文王私人住处】书房内,然后告诉她,母妃病了,让她暂时掌家。

这不是令她最惊的,她曾也帮母妃掌过家,重点是这一大串的钥匙。这可是整个大长公主府内所有库房的钥匙,可以说,有了这钥匙,那就是掌握了整个大长公主府里的收支命脉。

这哪还是暂时掌控啊?

周晨看到她手里的钥匙也是一惊,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就是惊,也不会在夫人面前表现出来:“既然是父王的意思,那你就暂时掌着家,以后你可要受累了。”

周二夫人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受不受累?以前又不是没有掌家过。我是不知道父王的意思,要说,母妃便是身子骨不好,也应当是大嫂暂时代掌着。”

“大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你在她手里吃的亏还少不成?父王心里明镜似的,他又哪能不知这些?若真将咱们府交给大嫂,那我也只能向父王求情,搬出去住了。”周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不过有他这话,周二夫人心里妥帖了:“你知道我的委屈就够了。”

“大嫂那人面慈心恶,我瞧着莹玉也非善类,你盯着川儿一些,仔细她们别走太近了。”夫人体贴懂事,儿子他也不担心,他最最担忧的就是那个几乎不长心的女儿。

“我瞧着莹玉应该不像大嫂,倒是像大哥。再加上次退婚一事,她都好些日子不出院子了。”

“呵,像大哥的话,怎么会去拜个佛就和人私定终生了?”

“那不是。。。。。。”小姑娘心里难过,这碰到了可交心的公子,一时迷了心嘛。

周晨抬手阻止她后面的话:“夫人,你想事情太过于天真了。母妃当时与川儿和莹玉都提过入贤王府之事,那时贤王刚去曲阳,川儿性子直,还跑来和我说过,说莹玉经过退婚一事,必是比她难寻到好夫家,让我去和父王说,那次的机会让给莹玉。

你仔细想想,莹玉与人私定终生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周二夫人根本就不用想,当时母妃已经开过口,说是让莹玉与煊儿一同前往,莹玉说是出发前要去庙里求褔,为大长公主府祈福,为贤王祈福。

也正是那次求福,莹玉回来是哭着回来的,说是她半路摔了一跤,是辅国公的嫡次孙救了她。当时她衣服是湿着回来,身上还披着男人的披风。

父王母妃是及重视礼法之人,就与辅国公相商,定下了两人的亲事。

现在想想。。。

第165章 大长公主府二三事/三

“相公,你是说。。。。。。”周二夫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那太可怕了,莹玉才多大呀?

周晨安抚的拍拍她有些冰凉的手,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中:“此事我本也只是怀疑,可最近发生的事情,令我不得不仔细的去细查,这才查出,莹玉早在身上有婚约之时,就已与辅国公的嫡次孙有了信件往来。

这事儿大嫂也知道,看样子,她们也就是只瞒着大哥罢了。

最近大嫂与三弟妹走得很近,莹玉与三哥外面有个外室女也走得及近,我无意一次碰到,她们在一起喝茶,虽没听到她们说什么,不过看着很是亲昵。周二夫人脸都白了

三弟的心思,你应该是知道的。周二夫人点头

不过他们蠢,咱们周家,最终听的还是父王的话。老大被媳妇教唆得失了本心,老三会哄母妃开心,这些父王可都瞧在眼里,否则你想,父王为何这次会让煊儿去与贤王接触?”

“你的意思。。。?”

“对,正是你想的那样,父王是要煊儿与贤王交好。

父王从来就没有想过咱们周家之女入贤王府,父王自己不纳妾不养外室,他不允许儿子做这些,自然孙子辈也是一样。

就算是孙女要嫁出去,父王也是不许嫁于会纳妾的人家,哪怕父王及为看重贤王。

这是其一,其二是:咱们周家是文豪之家,父王最是看轻要依靠女子来稳固地位之人,父王又怎么可能会让咱们周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说,母妃也好,大哥、三弟也罢,他们都打错了算盘。”

这还是周晨第一次与周二夫人如此仔细的去剖析这些,听得周二夫人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一时没了反应。

半天后,她才有些怔怔的问道:“那,那这和父王让我掌家,有什么关系?”

周晨看着自己的傻媳妇有些无奈,但不妨碍他的宠溺:“傻丫头,父王这是解了母妃的掌家之权,将府里的后院交到你手里了。”

“等等,等等,我理下。”周二夫人被这话吓到了,妥妥的惊悚。

让煊儿与贤王交好,又将府内交给了她,父王的意思。。。。。。

“难不成。。。?”要将大长公主府交到二房手里?

周晨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父王应该正是此意。”

轻叹了一声,他自己也有些伤感:“其它的事儿你就别关心了,父王竟然将内院交给了你,那你是安了心的掌着。你记住一点,咱们周家,以后走的是商路。”

大房这边也是不安静,周大夫人拉着周莹玉进了自己的房间,确定无他人后,这才不满的戳着她的额头低声的训着:

“你怎么这么笨,一个莹川你都拿捏不住,现在三房已经把姑娘带进府来了,那姑娘娘瞧着不是个省心的,你倒好,和她交好做什么?”

“娘”周莹玉不满的轻推开周大夫人的手,将她扶到床上坐下:“娘您还没看出来吗?奶奶根本就没有要将姐姐嫁入贤王府的打算,咱们扶姐姐根本没用。”

“嗯?怎么说?”

“娘,您忘了吗?奶奶为什么同意姐姐跟着二哥去曲阳?”

“不是。。。。。。”周大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自己女儿的算计是不错,可问题是算计得太明显了,二弟一家可不全是蠢的。

“娘,曲阳当初可是正在疫病当中,无论是谁去,奶奶都是抱着回不来的想法,所以娘,奶奶不是让谁去就选谁进贤王府,而是在我和姐姐中选人留下。”周莹玉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在讲事关自己生死之事。

但她的平静,却影响不到周大夫人,双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

周莹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娘,奶奶根本没有想从我和姐姐中选一个的意思。您与爹都被奶奶平日对三叔的态度给骗了,奶奶其实偏宠的是三叔,平日里对三叔不冷不热的,这是防着二房呢。”

见周大夫人不信,周莹玉接着道:“娘,您还不知道吧,奶奶早就在训练周雅儿了,今天我瞧见三叔从后院带了周雅儿进来,看来是这次贤王荣誉归来让奶奶准备将周雅儿推到人前了。

我本来是打算让姐姐和周雅儿对上,不过。。。。。。”

今天周莹川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对,那般蠢的人,今天竟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去寻爷爷奶奶,这倒是件怪事。

不过她想起了周莹川出来时那阴沉的脸色,看来,她当时应该是被训了后心情不好。

“乖女儿。”周大夫人不安的抓住周莹玉的手,“周雅儿就算是要入贤王府,也成不了正妃,她你不必费心。娘现在担心的是,你爷爷对二房的态度。”

周家虽说是落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在外的产业,还有人脉关系,这些可不是朝中一个二品官员可比的,谁不眼红着。

“二房?”周莹玉有些疑惑,她今儿见了周莹川就来娘这了,倒是没听到二房有什么动静。

“你爷爷一向看重二房,这你是知道的,你爷爷的品性你应该也明白。你奶奶的想法,未必就是你爷爷的想法,到时若是你爷爷一干预,那三房的算计便成功不了。

娘现在靠的就是你了,辅国公那孩子虽说是未入朝,可他长姐是太子妃,二哥在都察院任职,他入朝也是早晚的事情。

将来你可是官夫人,未必没有贤王妃的荣耀。

你也别瞧着府里的这些破事儿了,好好的回院子准备着出嫁事宜。

我和你爹不图其它,你爹再怎么样也是你爷爷的长子,怎么的你爷爷也不会亏了你爹。

至于其它,让二房和三房闹去吧,咱们先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先。”

不是她心周家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结果的,贤王才刚归来,又逢太皇太后殡天,贤王的婚事且早着呢。

至于其它,她与二房斗了一辈子了,现在又有个三房可利用,还怕斗不过二房不成。

她现在只盼着女儿风光出嫁,那她大房背后,可不就多了座强而有力的靠山。

第166章 季尚书

大长公主府内的算计,子夜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他也只会一笑而过。

太皇太后之事已了,他已归京,上朝自然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任务。

恰逢十五大朝,京中几乎所有官员都在场。

皇上表扬了子夜治疗曲阳疫病的功绩,赏了不少好东西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令众多官员心中震荡的同时,也都起了不少小九九。

治疗疫病,这可是从无仅有的大功绩,皇上竟然只是赏了十九爷,却并无其它的表示。

虽说赏的东西不老少,但对于已成一品王的贤王,有着皇上宠爱,有着摄政王视若亲子,那些东西应该是不放在眼里吧。

连同去的林神医都得了个的‘祥南候’封号,虽未赐府坻,但也是赏了黄金万两,岂是一座府坻的价值?

可是十九爷这个主事之人,竟然只是赏了些身外之物?

难不成皇上对十九爷的宠爱都是表面的?

不过细思一下,十九爷已经是一品王了,若刚赏封,那岂不是与摄政王同尊,好像也是不妥。

可怎么就是感觉怪怪的呢?

还有,十九爷明明是东南巡查使,不可能就只一个治疫之功吧?

可皇上竟然连提都没有提过其它?

这是十九爷真的在此行除疫病外什么事儿都没干,还是另有隐情?

总之是直到罢朝,看到十九爷被皇上叫走,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被一事困扰着——皇上到底是何意?

&

回到刑部,处理了些堆积了许久的案子,天已见黑,子夜才回到了贤王府。

客堂里已经有道不停来来回回的身影在那儿急切的等待。户部尚书是个四十出头有些凸顶的男人,微胖。

一看到子夜回来,他急得是连行礼都忘了就冲了出来。

“十九爷,出事了。。。。。。”

子夜抬手一挡,截下了他后面的话:“是皇上下令让你们不用查曲阳银两去处之事了对吗?”

“是,皇上早上将臣传到御书房,和臣说了许多话,但话里话外,都是让臣与户部别再过问曲阳贪墨银一事。”

他刚被传去,皇上又是关心户部这几天的辛苦,又是夸他的功绩的,弄得他心里还有些飘飘,结果后面的话出来,如果不是他定力好,非得问问为什么?

不是几两,也不是几十两,更不是几百两,那可是几千万两啊!

进了客堂,来到主位坐下,刚好下人来奉茶,子夜只是示意季尚书坐下,等下人离开后才开口:“皇上既是不让查,那自有不让查的原因,你们户部听命便是。”

“可是。。。。。。”那数量也太大了,真的就不管不顾了吗?

季尚书有些失望,平王走前交待过他,户部有事,哪怕他自己有事,只要十九爷在京中,都可以前来请教与求救,这事儿这么大,十九爷竟然让他真的别查。

子夜饮了口茶脸上露出了淡笑,是他喜欢的洞顶芙蓉:“季尚书在朝为官也不是一天两天,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贪墨之案是爷捅出来的,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季尚书没差点被茶水噎死,深呼吸的缓了口气后:“十九爷,这些年国库所缺,您与平王的关系,应当也是清楚,为了这次震灾之事,国库里可以说是把能用的银子全拿出来用了。

不瞒十九爷说,国库现在连下月官员的月奉都拿不全了。

此事臣也上奏过皇上,可是皇上却是让臣先交于平王处理。

十九爷,平王现在人还在江南,就是平王在京城,没有来处,平王又将如何处理?”

见子夜眉头已经微拧,季尚书语气也急了:“十九爷,此事臣本不该来烦扰您。平王出京前有所交待,让臣遇事先来与十九爷相商,臣,臣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若是皇上旨查贪墨一事,就是暂时国库空虚,臣也可与同撩有所交待,可是现在这样不查了,半月一过,臣去何处弄来银子发奉?”

这的确是个麻烦,子夜突然有些想笑。

皇上堂堂一国君王,竟然这样算计自己的儿子,他还只是扶个靖王上来到明面,皇上竟然已经开始让两个儿子斗起来了。

子夜终于明白今早皇上把他传到御书房里,却是一件正事不谈,只是关心他此次出行是否遇到了危险和碰到什么好玩的等等,连他收养的俩孩子都关心了关心。

原来。。。。。。

子夜也开始为二哥不值,贪的是太子,是王家。苦的是百姓,是他自己的子民。皇上不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去为民谋福,而是用此事来平衡两个儿子。

见子夜不语,季尚书更急了:“十九爷,有些话本不该是为臣子该讲的,但平王信您,那臣就也信您。”

他也是拼了,有些话说出来,那可是灭族之罪。

见子夜平静的点头,季尚书额头细汗都冒了出来的接着讲道:“十九爷,平王有信于臣,平王虽是没有明说,但信中所言,臣也能看出三分之意。

贪墨之事,明明是王家所为。

臣知晓这些年皇上对王家是有忌惮,可这明明是对王家不利的把柄,为何皇上偏选无视?

国库交到平王手里时就是现在这样空空如也,当时朝中还欠着四关一年的军饷,又逢再发军饷,这可就是两年的军饷。

平王当初没日没夜的前往各州,被冷遇,被欺压,在路途中病重得差点儿没烧傻,【又例举了几件平王差点儿因要税而失了命的事儿】,费了半年的时间才凑上来这些军饷。

十九爷有所不知,国库里的银子,哪一两哪一钱不是平王这些年一点一点的弄来的?

可是就这样一下的。。。。。。臣,臣,臣心里憋屈得很。”

季尚书也是个性情中人,本来的胆怯到了后面就成了为自家主子叫屈。

他说的事情,子夜不是很清楚明白。

但国库交到二哥手里时是空的,这点他知道,九皇叔有提过。这些年国库里的银子,说是二哥一手积来的不全对,但二哥的功劳的确是不可磨灭。

第167章 和亲之事一

季尚书抹了下泪跪到子夜面前:“十九爷,臣回去细算了下,此次发往曲阳的震灾银与物分成了十二次分发,总数是四千三百万两。”

四千多万两,王家可真是不怕撑死。

皇上的意思他已明了,这季尚书也是有意思,这是要他为二哥讨说法?

“你是何意?皇上已意不准再管,你是想让爷违背皇上的旨意?”

“臣不敢。”子夜的声音已经有些冷了下来,季尚书知道自己越距了,吓得头都不敢抬,但依旧壮着胆子接着说:

“臣并无要十九爷出头之意,臣是为平王感觉不值。

平王现在还在江南为曲阳重建而操心,可是京城却是。。。

臣想求十九爷,可否求皇上暂缓下官员奉银之事,不要太久,给臣一个月时间,臣定将奉银补上。”

反正得罪人的事儿他也不是没有干过,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平王在外还要操心着京内之事。可是皇上今天对他的语气,可没有一丝要为户部出头的意思。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求到十九爷这,期望着能借皇上对十九爷的宠让此事缓一缓。

只要有了皇上亲自开口,哪怕只是有个意思出来,国库缺银无法发奉这事儿,就能压下去。

子夜有些好笑的看着跪那的季尚书:“你倒是好玩儿,内务府是皇室的腰包,国库是天下人的腰包,可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国库,归根结底都是皇上的腰包。

这皇上自个儿腰包空了不急,你个管腰包的倒是急了。”

皇上这是有多缺德,好好的把一个勤政爱国的官员,给逼成了这副样子。

这脑子都已经短路了吧?

晃一晃能听见水声不?

嗯????

季尚书有那么瞬间的发懵,不过懵后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反应了过来,抬头惊诧的抬头望着子夜:“十九爷的意思?”

“你一直联系不上二哥,那国库空了你有什么法子?”子夜笑得好不自得,他憋屈了许久的气,好像可以输出一丢丢了。

季尚书双眼一亮,起来就想往外跑:“臣这就进宫面圣去。”

“回来。”

季尚书迈出的腿就那样的僵在了半空,全身都不自觉的颤了又颤。

十九爷,小小的人儿,怎么这般的有气势?那气势,他在皇上面前都没有感受过。

“你现在去和皇上说什么?你是嫌王家没机会找二哥的麻烦?”是不是傻?这时去和皇上说了,那他怎么出那口气?

“呃。。”啥子意思?

这种事儿,不是早与皇上说,让皇上早有准备吗?

子夜朝他勾了勾指头,等季尚书呆呆的走到身边后,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人拉到自己耳边:“想不想教训王家?”

“想。”太想了。

“那就听爷的,这事儿你到二十七八时再去上奏皇上,哭得惨点。”

二十七八?

还得哭得惨点?

不过能被平王所信任的,自然不会是傻子,脑子微一转就大约明白了十九爷的意思,立刻一阵猛点头,笑得比子夜还要猥琐。

&

终于能让自己不至于憋屈死,子夜开始恢复到出京前的日子。

上朝,下朝,刑部,回府。

王家因为王家老祖宗的突然闭关,再有皇上的不明态度,令王家一时捉襟见肘,倒是不敢再有动作,至少明面上不敢有所动作,连着太子都安分了不少。

九皇叔借病一直再未上过朝,虽说是该他的事情他没有推过,但人太皇太后葬礼后,九皇叔又回归到了不出府门的状态。

京城可以说是经过贤王治疗疫病此等居功巨伟之事后,一未得来与此功同等的褒奖,二未看到贤王对于此等不公之事的不满之态度,而换来了短暂的平静时刻。

至于内里的暗潮,谁又知道何时会涌,涌时又会冲走多少人。

谁也不知道这份平静能平静多久,百姓是每日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但朝中,一股无形的压迫之气已席卷在众人心头,诡异的也让朝堂之上,平日光说屁话的官员全都沉寂了下来。

人都说,生活,生活,不是你苟且了生活,就是生活苟且了你。

而今天,子夜感觉他妥妥的被苟且了一把。

看着眼前哭得双眼红肿的丫头,子夜有个天大的问题想不明白。

他毛毛时候,成了知心大哥哥了?

从瞪儿手里接过手帕递了过去,子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再如平常的清冷:“然然,你能不能把事儿先说说?”

就这哭着进府,然后谁也拦不住【当然,人家是公主,下人也不敢碰到肢体的去拦】的冲到他书房,然后一句话不说的就扒着几桌哭,他就是有心要当个知心哥哥,总也得知道原因吧?

“夜。。咯。。夜哥哥,然。。咯。。然然。。咯。。不嫁。”小丫头已经哭到了打嗝,趴那儿只能含糊的听出她在说什么。

“嫁?嫁谁?”这丫头才几岁呢,怎么就扯到嫁不嫁的问题了?

要说到嫁,也应该是她前几位吧。

子夜一问,小丫头哭得更惨了。

好吧,瞧着她哭得伤心,要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子夜只能示意夜影去查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夜影的速度很快,子夜把哭晕过去的小丫头亲自送到客院后,并让瞪儿一刻不离的盯着,这才刚回到书房,夜影就回来了。

“和亲?古木小国?”子夜说不惊诧都对不起自己。

古木那是真真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国家,位于炎習西北关之外不远之地,古木再过去便是此大陆的第三大国-浩国【炎習排第二】,可以说是一个夹缝求生的国家。

地域不算广,差不多才炎習一个州大小,因为寒冷,那是真寒,不周山腰的天气,是古木国的普通天气,所以平均寿命及低,一般人都才三十来岁就狗的拜了,人口总数才近百万人。

也正因着天气原因,古木国能安全的待在两大国之间,因为单单是士兵安全穿过古木国,就是一个难上加难的问题。

也因着寒冷的原因,古木国内的残酷不比不周山上低,为了生存,食人族什么的不要太多。

第168章 和亲之事二

古木可以说是一个有法律也等于没法律的国家,只要能活着,人性这玩艺根本不存在于古木国人的心中。

若只是单纯的拿下古木国,一无资源二又难管的,拿来做毛毛?

“这事儿谁提出来的?爷怎么没有收到古木国向炎習提出和亲的消息?”

“属下无能,此事的源头还未查清,只是现在皇上已经旨意于皇贵妃,让准备十一公主的和亲事宜,说是按嫡公主身份出嫁。”

一个古木小国,还要按嫡公主身份出嫁?

子夜在里面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皇贵妃什么态度?”

“纤惠来报,皇贵妃现在的情况,与十一公主差不多。”

子夜现在倒是真有些不太明白皇上此举的意义了。

打压皇贵妃来提高皇后一党?

可皇贵妃本就背后不如皇后,如果是因为二哥此次会功绩至伟影响到太子而打压的话,说是说得过去,但很不合理。

二哥本就与太子势力不等,就算加上这次的功绩,连堪堪与太子对抗都是勉强。

“准备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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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是真伤心,本来水一般的人儿,现在眼中想要流出泪来都是奢侈。整个人如失了魂一样呆滞的坐在那儿,短短几天时间未见,已消瘦得一身华服如同吊在身上一般。

子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

“皇贵妃。”

听到声音,皇贵妃如寻到了救命稻草般一下回了神,确定看到的是子夜,本来已经哭干的泪水又弥漫了双眼。

踉跄的下塌扑向了子夜:“小十九,小十九,救救然然,救救然然。”

子夜连忙上前扶住她,将人重新的扶回了塌上坐好,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此事我已经知道了,皇贵妃放心,我对然然视若亲妹,不会让她嫁到那蛮夷小国去。”

“可是,可是皇上。。。。。。”不是不信子夜的话,而是不敢信。

想起皇上那毫不留情的话,想起皇上那决绝的神情,皇贵妃心中除了绝望外再无其它。

她是个没用的母亲,没有皇后那般有着母家的帮助,在后宫的生存只是靠着皇上表面的宠爱,靠着老祖宗的相护。

她不是不知道皇上所谓的宠爱是何意,也不是不知道这份宠爱随时会消失。

但然然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啊,他怎么能,怎么能老祖宗刚走,就这般的无情绝义?

“放心,只要我在。”瞧了眼空空如也的内殿,下人还好,“九哥呢?”

也许是子夜的话与声音起到了安抚作用,皇贵妃平复了不少心绪:“你九哥的性子你也是知道,老祖宗入皇陖后,我就将他送到了他外祖家里去了。”

她早已感觉不安,所以将小九送走,本以为十一才十一岁啊,没想到。。。。。。

想着,皇贵妃的泪又下来了。

“九哥安全就好,然然那儿皇贵妃先别伤心,我有事与你商量。”逸王送走了就好,他也省了一份心。

皇贵妃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子夜身上了,听到如此冷静的话,立刻用袖子一抹泪后,认真的盯着子夜:“你说。”

“既然皇上已经旨意要然然出嫁,您现在这般的与皇上对抗并非明智之举。适当的伤心可以,可您瞧瞧,您现在搞得和要送葬一样,皇上心中对你再是愧疚,也会因此而失了耐心。”

皇贵妃不语,红肿的双眼中一片灰暗。子夜的话,就像是一个闷棍敲在她的头顶,将那刚燃起的点点希望之火给敲灭了。

“古木一个弹丸小国,哪怕是一国之君,要娶我炎習公主,也得本人前来求娶。现在他们人还没到,皇贵妃该拿出您一向的大气来,皇上希望您怎么样,您就怎么样。”

皇贵妃有些懵的盯着子夜,这话拆开什么意思她明白,可怎么合起来她有些听不懂了呢?

本她也不是蠢人,否则如何一个商家之女会坐到皇贵妃的位置上来?主要是事关着自己最为重视之人,她此刻早已是六神无主。

子夜送她一个安定的安定而自信的笑容:“只要求娶之人到了京城,我有办法将然然摘出来。”

其实子夜并没有他自己所表面的那般有把握,但皇贵妃眼见着就要崩溃了,就是没自信也得有自信。

二哥相信他,所以放心的前往全国各处,如果连二哥最为重视之人他都没法保住,那又如何对得起二哥的信任?

“真的?”皇贵妃紧紧的抓着子夜的手,寻求着她能支撑下去的力量。

“真的。”不真也得真,真的不能再真。

皇贵妃长长的舒缓了口气,强撑起笑脸:“好,我听你的。”

子夜也是松了口气,传了宫人进来,为皇贵妃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下来,虽说皇贵妃气色依旧不是太好,但已无他刚进来时的颓废与绝望之象。

又是安抚了一番,见皇贵妃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子夜这才放心的离开。

只是半路,就碰到了几个拦路鬼。

以前也就几个小鬼出来玩玩,现在看来自己当真是入了某些人的眼,宫里的大出来和自己玩了。

“参见皇后娘娘。”跪是不可能的,意思意思的供个手算是子夜给她面子。

皇后身后的几个那叫一个怒,但皇后好似并不在意子夜这敷衍的态度,反而是一脸和善,“小十九真是越发的俊朗了,前几日瞧着你气色不好,可是身子出了问题?”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归京途中碰到只拦路狗,与其厮打过程受了点伤,不过娘娘别担心,臣虽是受伤,但只是一点小伤,那条狗可是被臣打得去了半条命。”

不是试探嘛,直接问就好,爷特么的这么好的人,会直接告诉你答案的。

皇后的忍术看来练得不错,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那就好,瞧着你面色苍白的,本宫甚是担心。只是宫中事情太多,又逢。。。。。。所以本宫便担心,也一时无法抽身去看你。

万幸你现在已是大好。”

子夜笑容比她更大,而且是一脸的感激:“原来,原来娘娘这般的关爱臣,以前娘娘总是。。。。。。是臣小人之心了,原还以为娘娘不喜欢臣呢。”

第169章 和亲之事三

“怎会?本宫一直盼着你到本宫宫里坐坐,不过你那时身子骨不好,本宫就是想,也不能不顾着你的身子。”

“那臣以后定当多多去娘宫里请安。”

“应当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瞧着比亲母子还亲,听得子夜背后的夜影是频频在心里翻着白眼,皇后身后的几个没夜影的定力,个个像是嘴里含了个鸡蛋一样。

“对了,本宫瞧着你刚从盈妹妹那儿出来,盈妹妹现在可好?”

“臣瞧着挺好的,正在准备着十一出嫁之事,娘娘您也知道,皇贵妃就十一一个女儿,这要出嫁了,可不是心疼得不行,每日每夜的亲自为十一绣嫁衣,眼睛都熬红了。”

“也是,妹妹就一个女儿,还要嫁得这般远,必是心疼的。妹妹视贤王如子,贤王若是得空,可得多费些心思陪陪妹妹。”

瞧这话说的,难怪说皇宫里的人个个活得心眼儿得有几十万个洞。

知道皇贵妃心伤在哪,就偏偏戳哪,还用着关心的语气,让你找不出错处来。

他明明是刚从皇贵妃那儿刚出来,却偏偏还提醒还多去,还视若亲子,这是提醒所有人,然公主和亲之事他会介入吗?

呵呵,提醒就提醒呗,王家要干的事儿,他介入的还少吗?

“皇后娘娘提醒的是,臣定铭记于心,今后有时间,定然进宫多陪陪皇贵妃。”我是你提醒着才要经常来的。

“本宫知道你是有孝心的,这是准备出宫?”该死的贱种,怎么越大越发的令人厌恶。

子夜正准备回答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十九爷,您在这呀,太好了,皇上正寻您呢。”

瞧了眼可以说是狂奔的福公公,跟着他的一群小太监都被拉了好几米远,皇后本来就小的双眼眯得更小,一道杀目闪过,转眼又是一脸的和善。

子夜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恨意,不过对福公公子夜倒是不担心,福公公这几十年在宫里,也不是只有皇上一个靠山的。

“皇后娘娘赎罪,改日再去皇后宫中请安,臣先告退。”

“去吧,别让皇上等着急了。”皇后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

连一头是汗的福公公过来请安,她都摆着手止了,配着她那一脸的福相,倒是看着还真是一派宽容大度之母仪天下之态。

只是等看到子夜与福公公等人都消失于拐角后,那脸上的和善渐渐消失,换来的是一脸的晦暗。

“母后,您为何要这般客气,不过是个挂了赫连姓的贱种罢了。”

赫连佳莹的心情可想而知,子夜一直是她不屑的存在,小时候子夜哪次看到她不是避着让着的走开。现在倒好,不只是不避不让了,还气势比她更强,甚至面对她不必行礼她都无话可说。

再一瞧母后对他的态度,如果不是六姐刚才拉着她,她早已冲过去给那贱种两耳光,什么东西,一个外姓人,竟然敢在她母后面前提皇贵妃那个贱人。

皇后隐着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又瞧了眼依旧还拉着赫连佳莹袖子的赫连佳敏,“敏儿,最近你反正府里也是闲着,有空就去皇贵妃宫里坐坐。”

顺便的瞧瞧那贱人到底是真的如贤王所说的准备十一的出嫁事宜,还是阳奉阴违的敷衍皇上。

“是。”赫连佳敏秒懂的恭敬应声,心中却是不愤着。

什么叫最近府里没事,她府里到底有事没事,皇后难不成真的不知道?

“嗯。”她如此识趣,又是这般聪明好操控,皇后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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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目光莫测的看着子夜:“皇贵妃真是这般说的?”

十一才十一岁,还是嫁往古木那样的地方,皇贵妃怎么可能如小十九所说的‘亲自操办赔嫁事宜,亲自绣红妆’?

这孩子已是成长如厮了吗?

看来,他真是留他不得了。

子夜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皇上话,臣刚从皇贵妃宫里出来,臣瞧见皇贵妃亲自所绣的嫁衣已在收尾。还有八大件,金饰玉饰,不过臣瞧着皇贵妃并非按嫡公主出嫁事宜来准备着。”

八大件?

若真只是八大件,那的确非按嫡公主出嫁来准备,嫡公主出嫁所赔嫁至少是十六大件,金银玉皆得有一套。

轻叹了声,皇上脸上难得的露出伤色:“皇贵妃过于重礼,朕已命她将小十一按嫡公主出嫁。”

子夜也甚是心疼的轻叹道:“后宫是皇后娘娘一把抓,皇贵妃自当是会谨小慎微着些,若真是按着嫡公主的排场来出嫁,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开心,倒是搞得以后两相交恶,那也不美。”

这种话,除了子夜外,没有一个人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

皇后娘娘的小气性子,虽然在宫中那已是公开的秘密,但皇后啊,谁敢背后碎嘴,更何况是在皇上面前?

可子夜不同,一来他年纪小,二来他自小不是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就是养在摄政王身边。这两位又都是宠他宠得和眼珠子一样,可以说天下间暗的黑的就没人会告诉他,这也就养成了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

当然,这是其它人的想法。

而皇上,本来对于子夜的戒备,在听了这话后不说消失,但已减了七成有余。这孩子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嘴没个把门,一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心思能重到哪里去?

他也真是,孩子的性子不是早就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对这孩子也起了戒心。

招了招手让子夜靠近,等他站到自己身边后,皇上给了一个脑瓜嘣:“什么话都敢乱说,你也就是冲着朕宠你,否则就你刚才那些话,朕可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皇上就这样的,被子夜给从关注皇贵妃之事给不知不觉毫无痕迹的扯开了。

子夜满脸都是不满的揉了揉被嘣的位置,小声的嘀咕着:“真话都不让说了,再说了,我也不傻,这些话当然只能和您说了。”

皇上又是佯装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合着你还不满了,朕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堂堂男儿,少去女人堆里面凑着,老祖宗不在了,以后后宫里正常请安就行了,省得到时朕要听耳朵。”

第170章 路公公

看着子夜那张胜于柄文的脸,尤其是像及了她的眼眸此刻正及是委屈的垂着,皇上的心此刻是妥妥的软了,有种将子夜当成亲儿子般来教育:

“朕知道你与皇贵妃交情不错,可你是贤王一脉的唯一传承,不是那些个闺中女子。朝中之事多上些心,多与太子,平王他们商议着,这才是你男儿该干的事儿。”

皇上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将子夜交给了老祖宗来抚养。

现在虽说是刑部之事办得没有差错,但那是九弟传给他的,依九弟对他的宠爱,刑部传到这孩子手里应当也是妥妥贴贴的。

倒是后宫这些个女人家的小事这孩子这般上心,若说没有因是养在老祖宗身边的原因,皇上是怎么都不信。

子夜这次是受教的点了点头,郑重的保证道:“皇上放心,子夜以后会多向二哥和太子他们学习。”

“嗯。”不说真放心,但有这态度,皇上还是满意的。

皇上对子夜的心态其实很矛盾,看到子夜的脸,他就有种要毁了的冲动,可是一看到子夜脸上那双他心中白月光的双眼,他又想要护住心中的那份美好,甚至有时不自觉的就会代入一个父亲的角色。

正内心烦躁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事:“老祖宗宫里的路公公,你可记得?”

子夜点头,那货有时满可爱的。

皇上有些显露的露出不悦神色:“等下出宫将他带走吧。”

嗯???

难不成那路公公做了什么让皇上不喜的事儿?

不过贤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个太监,而且路公公对老祖宗也的确是尽心尽力的,又是皇上亲自开口,子夜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和皇上又扯了会儿皮,子夜手里捧着盒几百年的人参离开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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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路公公,自然不可能子夜这样的一品亲自去接,但是是皇上亲自开的口,子夜也不好不给皇上面子。不给皇上面子,那可是不给自己里子。

所以,子夜是等在了马车停靠点那儿。

因为内伤,而且子夜是告诉过皇上他自己半路被截杀还受了重伤之事,当然,没说的是他是自己动手,只是说是截杀人数众多,夜卫疲惫之下被人偷了空子。

既然是受了内伤,而且林神医现在还在回京的途中,子夜自然要做出受了内伤的样子来,最近上朝下朝,只要是出行,子夜都是坐着马车。

子夜是个对事认真之人,既然接了刑部,那刑部之事他自当尽量做到完美。所以他哪怕是所乘的马车内,都摆着重大案件的卷宗。

翻着卷宗,想着案件,时间过得飞快,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傍晚,等到拎着一个小布袋的老太监扶着一瘸一拐出来的路公公到达时,已经是月亮高挂。

看到被领事太监扶着出来的路公公,夜影眸光微闪:“爷,路公公来了。”

“嗯,走吧。”

“是。”

夜影指着一个护卫上去接路公公。

送路公公出来的是后宫下三局浣衣局的领事太监齐公公,将布袋与人交给护卫,齐公公为路公公而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路公公对他很是感激,由着护卫扶着,朝齐公公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这才任护卫半扶半抱着离开。

后宫是个冷情的地方,主子间勾心斗角,宫人间更是,尤其是下三局那些随时都会丢命的地方。

如果这些日子不是齐公公时不时的照顾着,他哪能撑得下来等到十九爷来接他。

他死不怕,老祖宗没了,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可是老祖宗的交待,他若是因死而没有完成,他就是死都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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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已是近戌时,吃过晚饭,子夜正准备去瞧一眼嫣儿后接着办公,府医就由丰管家带着匆匆的跑到了面前。

贤王府可不只林神医一个医者,林神医是他的专属医者,府内其它人有病有伤的是由府医来照看,而且因为子夜的身子原因,贤王府内的府医还不只一人,足有四个,其中一个还是林神医的徒弟,专门为夜卫服务。

“王爷,福公公的情况不是太好,您去瞧下吧。”

丰管家这话,令子夜瞳孔一缩。情况不太好,让他去瞧下,这是说明路公公连府医都治不了了,死撑着条命有话对他说,而且这话,还不能被旁人知晓。

路公公的情况他并没有看到,他进府马车是自正门而入,能陪同的只有夜卫与护卫。路公公这样的下人,进府只能从西侧角门而入,他自然就没看到路公公到底是何情况。

不过夜影有提一句,说是路公公身上有伤,而且瘦得不成样子,他便吩咐了府医前去医治。

等到了下人房,看到路公公的情况,子夜才明白,夜影已经是说轻了。

路公公哪是情况不好,是非常不好。

路公公已被人打理清楚的躺在床上,头发剪得这一块那一块的,不难猜出应该是头发打结无法理顺而被剪了,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一张脸像是骷髅一样,双眼凸出,两侧颊骨凸出,嘴皮有些上翻,连牙龈都看得见。上身并没有穿衣,不过被布条层层包裹,这是到处是伤的表现。

“怎么回事?”路公公好歹是服侍过老祖宗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丰管家双眼微红,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实在是太惨,他有些说不出口。

同样都是服侍人的,瞧见路公公这样,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同时也有着不应该的庆幸。他自己的性子他知道,若不是有幸服侍在贤王府,碰到的都是好主子,那他。。。。。。

路公公虽说是没有太过接触,但因着王爷与太皇太后的关系,两边下人间的交流一向是由他来负责,所以他多多少少知道点路公公的性子。

虽说有点爱占小便宜,但也没过,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很守本分了,否则也不会一个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竟然在京城的房子还是两三年前他们王爷送的。

那还不是路公公心中有数他们王爷与太皇太后的关系,这才敢收的。

第171章 传位圣旨

子夜亲自上前探了脉,越探脸色越来越沉,等松了手,脸色已如锅底。

路公公身上的伤倒是没有什么,都是些皮肉伤,至少没有伤到内脏与筋骨。

他的主要问题是饿,饿过了头而伤了胃不止,还因饿久而影响到了生机,也就是说,哪怕现在让路公公吃好喝好,他也无法再吸收营养,只能等死了。

不过这问题对子夜来说不是问题,几根银针下去,调起异能激活路公公身上的生机,再一粒养生丹,路公公虽然还是身子很落,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等子夜做好这一切,路公公依旧还是昏迷当中,虽然外表看到没什么变化,不过明显看着气色不像是马上要死的死灰。

吩咐了好生照顾,子夜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已经晚了,公事放下,子夜也就洗洗去睡。

第二天是休朝日,炎習还算是仁义,六天会休朝一天,不过这休朝也仅是不必上朝,该干嘛还是要干嘛的,只不过没有时间限制,可以睡个懒觉。

像子夜这样的一部掌事之人,如果刑部并不是有重大到非他出面的事情,他一天都不去刑部也是可以。

刚躺下没多久,子夜就被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给叫醒,这是夜间有急事夜卫叫他的暗号。

看着只着里衣披着披风出来的主子爷,夜影也甚是心疼,但今晚的事儿不叫不行,“爷,路公公醒了,死活的一定要马上见您,哭喊着连身上的伤都不顾,差点了惊动了那几个。”

上了高品,家中有点权势的,哪个府里没有些其它人暗子。贤王府已经算是好的,因为着爷原先一直是中毒当中,后来爷不在京城,自然府里就没有其它权势的暗子,因为没那必要。

就算是有,也早被清除了出去。但那位的,就是知道是谁,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路公公是真有了不得的事情要告诉他。

子夜拢紧了披风,几个闪身就到了路公公所在下人房。

可能是知道夜影去请示子夜了,路公公倒是安静了下来,坐在床上正不知痛的由府医重新在伤口上包上白布。

一见到子夜开门进来,路公公又是激动的就要起来,把府医气得没差点直接一捶子过去。

不过还好子夜一个伸手示意,路公公还是很听子夜话的,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房内几人都不言语,等着府医将路公公的伤包好。

府医也是知趣的,知道王爷与这太监必是有机密要事要谈,一包好伤立刻就告退了,连夜卫都退离到了离房间听不到的位置。

“说吧。”

路公公没有开口,而是拿过他床头一角换下的那身脏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里衣,在背后寻了个位置一用力一扯,一片明黄出现在了子夜面前。

“圣旨?”圣旨怎么要路公公这样的藏着?

明明天气不冷,子夜却突然打个了寒颤,他心中有了非常非常不好的猜测。

路公公将圣旨小心的取了出来,双手捧于头顶的举向子夜:“十九爷,这是太皇太后病重之时托老奴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里的。”

太监是不准识字的,路公公自然也就不识字,不过不识字并不代表他不认识圣旨。

太皇太后在病重时那般隐秘的将那盒子交到他手里,太皇太后过世后,他察觉到那些人对他的恶意,怕盒子被发现,所以擅自做主的将命子打开,当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道圣旨时,他就知道,这份圣旨绝对是重中之重的东西,而且不能落入皇上与皇后的手中。

他是太皇太后的贴身太监,他知道太皇太后一死,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不是那些嘴甜能攀贵主的人,能不能活,又能活多久,他自己心里都没数。

他只能将圣旨藏到自己的里衣夹层内,他也是在赌。

太皇太后刚去世,他们这些服侍太皇太后的宫人也是在宫中很打眼的存在,就算皇后她们讨厌他们看不过眼他们,也不会立刻就弄死他们,顶了天让他们去下三局这样的地方慢慢将他们蹉跎死。

他赌对了,他和几个太监一起被送到了浣衣局,什么都不准带,连太监服都被逼脱下的赶去了浣衣局,然后换上浣衣局的太监服。

和他一起被赶到浣衣局的几个太监都被折磨没了,他还是运气好,浣衣局的首领太监齐公公曾经受过他些恩惠,人家记着恩,虽说是不敢公开的帮他,但每天都会悄悄的给他送点水送个馒头什么的撑着条命。

终于,终于他等来了十九爷,这下他死也瞑目了。

拿过圣旨一看,子夜整个人都震惊得失了反应。

这不是一道现在的圣旨,而是先帝的遗旨。确切的说,这是道先帝死前的传位圣旨。

拿着遗旨,一向镇定的子夜,手都有些抖了。

怎么会是这样?

不过。。

难怪,难怪啊!

瞧了眼因为取圣旨而费尽了全身力气而又昏死过去的路公公,子夜收好圣旨吩咐了人进来照顾后,又是一个闪身离开。

这一夜,子夜没有修练,却还是站在窗前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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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一切又回归了正常,该上职的上职,该当班的当班,京城还是那个京城。

不过子夜去刑部倒是少了,反而跑摄政王府勤了许多。

只着里衣的九皇叔被泡在橙黄的汤池内,整个浴室内都是浓浓的药味。

这是九皇叔的私人浴泉,与子夜的贤王府不同,是盖在九皇叔的卧室正下方一楼,三百平左右的浴室正中建着一座两百平左右不规则方形的汤池。

水同样是引自温泉,与贤王府的水源来自同一处,不过摄政王府的水是从地下来再从地下走。

一楼没有出入门,前往汤池走的是从主卧书柜后暗门而下。

对此,子夜只能抽着嘴角鄙视一句:钱多烧的。

但也是没办法,谁让九皇叔这条命,比皇上的命还贵呢。

在黑市上,虽然至今无人敢接,但取九皇叔命这任务,报酬已经开到了天价,自建个小国都够了。

第172章 玉郡主出嫁一

咬着苹果,看着池中的美男沐浴,子夜表示:如果没有那些个操心的事儿,这日子真特么的逍遥。

九皇叔也是无奈,他发现,自这次回来,他的小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se了。

从他第一次泡药浴开始,小东西就要盯着他脱了衣服只剩里衣下水,直到他泡好起来。

理由倒是很好,说是在随时关注着他泡的过程中是否有异。

可泡了几天了,他一直情况及好,小东西依旧还是如斯。

第一次信,第二次开始疑,再到小东西从闭目养神到他泡药浴结束变成肆无忌惮的边吃着东西边盯着他,他要再不知小东西的色性,那也不配当炎習的摄政王了。

不过这样很好,至少小东西盯着他被药水浸湿的胸口快要流口水的样子,证明自己的身材对小东西是有吸引力的不是。

“咳”一声轻咳,提醒着小东西别再过了,他虽然现在腰下无知觉,但不是永远没知觉,他还是很记恨的。

子夜也知道自己有点无齿,占着人家现在就是想干嘛也干不了什么的占便宜,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欺负人。

立刻拿着自己咬了几口的苹果跑到九皇叔身边蹲下,很是献媚的将苹果递到九皇叔嘴边:“这是江南刚上贡的,味道还不错,九皇叔尝尝。”

就着子夜咬过的位置咬了口,九皇叔目光却是盯着子夜的唇:“的确,味道不错。”

哈哒。

瞧了眼被咬的位置,又瞧了眼九皇叔那似是而非的脸孔色,子夜有种被雷劈了个感觉。

他这是被九皇叔调戏了?

还是调戏了?

不过子夜一向是个皮厚的,边吃着苹果边赞同的深深点了点头含糊道:“嗯哪,水果什么的多吃一点对九皇叔有好处,我已经让人送一些到九皇叔府里了。”

这话题转的,九皇叔都不愿去拆穿她那微红的耳垂,只是是笑非笑的目光不错的盯着他:“你倒是有孝心。”

呵呵,这话怎么接?

而且九皇叔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子夜对危险一向敏感,立刻起来又退回到贵妃椅那躺下,手中的苹果都吃出了怪味来:“今天泡好,我就要给九皇叔先将毒解了,所以今天九皇叔要多泡半个时辰。”

难怪今天的药不一样。

等下还有场‘战’要打,九皇叔也不逗她了,选择了闭目养神。反正来日方长不是,他小本本记好这一笔笔的帐就可。

九皇叔一安静,子夜大大的松了口气。最近他真是得意忘形了,就算是人家中毒了,可那是九皇叔啊,是能随便撩的?

九皇叔的记仇,子夜是深恶痛绝,没少在九皇叔手里吃过亏。

子夜决定,等九皇叔的毒一解,他还是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贤王府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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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动异能借助行针排毒,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九皇叔的毒也不是一朝一兮就是解去的事。

第一次排毒最为关键,这次是子夜头一次这般的消耗异能,可以说是几乎将她体内的所有异能之和全耗费光了。

看着沉睡着的子夜,九皇叔眼中除了无脁的心疼外,还有着深深的自责。

因为腰下无知觉,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东西为他放出黑血,看着他的小东西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因疲惫而昏睡在他的怀中。

是他错了,因为那在别人心中根本毫无意义的所谓亲情,最终拖累到的,竟然是他用命去保护的小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再不会因这些不该有牵绊而委屈她。

子夜住在摄政王府内三天没有出来,要说不引人注意吧,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引不起太大的注意,他受了内伤,林神医又不在,摄政王府内可是有着林神医的师傅严老。

直到三天后林神医归来,子夜才从摄政王府抱着个孩子又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今天,正是大长公主府玉郡主的出嫁之日。

大长公主府郡主出嫁,贤王府自然也收到了请贴,而且是非去不可。

嫣儿看到了磊磊回来,甭提有多高兴了,再加磊磊的眼睛已是大好,嫣儿拉着磊磊跑去早已准备好的院子,不断的向磊磊介绍着里面的东西。

哪些是她给准备的,哪些又是父王亲自准备的,还有谁谁送的,哪哪又是什么等等,一个早上就没有消停过。

直到吃午饭,俩孩子还沉浸在兴奋里面,饭量都大了不少,乐得丰管家双眼再次变成了一条缝。

府里有了孩子,的确是热闹了不少,但俩孩子都懂事,哪都会去玩,不过父王的书房,除非父王同意,否则从来不会进,这点都不用丰管家等人去教。

大长公主府之大喜,又有文王与大长公主特邀,子夜早早的就来到了大长公主府。

女子出嫁虽说是要选吉时,但基本都在中午前后。

一大早的,天还未亮,大长公主府就迎来了热闹。新嫁娘闺阁内更是一片的喜气,洗浴,打扮等等,从寅时基本要忙到出阁前兮。

子夜又不是女子,至少明面上不是,这个时候不可能去闺阁里凑热闹,他也没这兴趣。

一到大长公主府,就被文王给拉到了自己的院子,两人天南地北的一通聊,越聊越感觉投机。

越聊,文王越发欣赏子夜的见识与才学。

一个仅是十七岁的少年,军事,朝事,天下事,竟然都有着比他这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还要远的远见,果真不愧是他的孩子。

“煊儿前几日回来了,这次真是要感谢贤王。”有些话本不该说的,有些事可以做,但说出来,那就难看了。

可文王与子夜聊着聊着,就有了莫逆之交之感,这下脸皮自然也就厚了起来:“煊儿这孩子一心不在朝只在商,本王原是想叉了,现在瞧着,从商也未是不可。”

太皇太后娘家也都是从商,但凭着商人那低微的地位,却对炎習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谁又能说,士农工商到底谁轻谁重呢?

子夜微讶,原来文王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也未是不可,也许这对大长公主府来说,反而是条好出路。

第173章 玉郡主出嫁二

“煊儿那孩子,虽说从商之眼光还成,但毕竟年轻,这次与鹤鸣山庄的生意往来,若无贤王你牵线,他也拿不下那批定单。

若不是逢玉儿出嫁,否则他一回来,本王必是要亲自上门感谢。”

文王说着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其实说真的,他以前并不赞成景煊走从商这条路,更何况还是从事金银玉这一块,那可不仅仅是要靠脑子灵活,眼光也要独到。

景煊刚做这行时,前几笔生意都是在亏,当时他并不知道,是老二媳妇悄悄的拿自己的陪嫁在不断的垫着,等到他知道景煊在做什么时,他虽说不是在这行以出名什么的,但已经开始小挣。

他虽是对孙子辈最看好的一们跑去从商而感到失望,但当时瞧着老二一家都是支持,他也不是那专制到无理之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本意是想着,等景煊大碰壁一次,他再出手将其捞出,这样景煊就能死了心的专心学业,孙子辈是没希望入朝为官了,但那时他还是希望着景煊的后辈能步入朝堂。

不过渐渐的,他开始不再这样想了。

朝堂,已经不再是大长公主府的出路,大长公主府可以与朝中重中之重之人交好而寻得助力,但长公公主府中之人,若是进入朝堂,也许会换来不得善终的后果。

说白些,他是被有些人给伤得对炎習朝堂彻底死了心。

所以这次周景煊回来告诉文王,他因着贤王的关系而与鹤鸣山庄做上生意,虽然不知贤王是怎么与鹤鸣山庄成了好友,但不影响文王对子夜由衷感激。

“小事一件,不值当文王这般感激,本王也是瞧着周二公子面善。”这面善便是和眼缘的意思,也是子夜向文王递了交好的信号。

文王秒接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那感情好,以后可得常来府里坐坐,与你交谈,本王都觉得能年轻几岁。”

能找到那种年轻时的冲劲,可不得感觉年轻了几岁。

“这是必然的,不过本王掌着刑部,不常能走得开。文王要是不弃,本王府里冷静得紧,您有空去帮本王热闹热闹。”

“成,本王有空就去你府里坐坐。”文王大掌一挥,一个文者,倒是挥出了武者的豪迈来。

两人相谈甚欢,连坐陪的几个孙子辈都没了插嘴的机会。

不过今天毕竟是玉郡主大喜,给他们这样平静聊天的机会不多,不会儿就被告知,太子带着几位王爷与皇子公主来了。

相迎见礼,子夜的目光就被一角落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注意到子夜的目光,太子往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那孩子朝了朝手:“轩儿过来。”

六七岁的孩子,长得有五分像靖王,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瘦瘦小小的像个纸片人一样,似乎一阵风就能被直接吹飞出去。

孩子明显胆子很小,是那种真小,听到太子的声音全身都不自觉的一颤,怯懦的瞧了眼太子,明明眼中满是恐惧,但还是不敢不听话的走向太子。

安抚着轻轻的揉了下孩子的头,太子一脸心疼的朝子夜介绍:“这是大哥的孩子,一直养在杨妃宫中。身子骨自出生就一直不大好,不太能见风,前阵子母后求了严老来瞧过,最近倒是好些了,今儿是玉儿大喜,本宫就带他出来透透气,也是让他见见大家。”

太子些许不出,不只是子夜脸色变了,就是文王都沉下了脸来。

什么意思?

说不知道严老是九皇叔的人,特意说孩子身子骨不大好,却是前阵子皇后娘娘求了严老来,孩子就开始好起来了。

谁不知道严老是九皇叔的人,这是在指责九皇叔不爱护后辈吗?

子夜不能否认九皇叔的确过去不管的事实,九皇叔这人,与人无关之人,他就是闲得蛋疼也不会多费一丝的心思。

可特瞄的如果不是皇上不管这孩子,皇上或是皇后有开过口,九皇叔会不让严老去为这孩子医治?

“轩儿是吗?”一来是孩子,子夜对小孩子就没什么抗拒力,二来这孩子像靖王那二货,子夜本能就有些亲近,所以语气自然的就柔和了下来。

轩儿抬头瞧了眼子夜,真真仅是一眼后就又低下了头,但还是给了回应的点了点头。

他这小家子气的样儿,不只是引来了不少鄙视的眼神,同时也引来了几道同情与心疼的目光,文王就是其中一个。

这可是大皇子的遗腹子,怎的竟是被养成了这般样子?

他孙子辈个个都成年或是快要成年【那些外室女被他排除在外】,他现在已是在盼着曾孙辈的出世,所以瞧着这孩子这般,他是越发的心疼。

子夜朝着轩儿朝朝手,“来本王身边来。”

太子正想拍拍轩儿的后背示意他过去呢,结果轩儿一听到子夜的话就迈步走向了子夜,与刚才走向他的怯懦慢步相比,轩儿走向子夜的步子可没有一丝惧意。

还好是太子想要抬出的手还未举起,否则这脸可丢大发了,不过轩儿如此相差的反应,也令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

子夜牵起轩儿那麻爪的手,心里有咱钝痛之感:“本王是你十九叔。”

“十九叔。”轩儿的声音干哑,有种长期未说话的不适。

这声音,文王听着越发的心疼:“贤王,本王瞧着轩儿与你甚是投缘。”

说着,他从自己腰上取下随身佩带的玉佩递了过去:“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轩儿,身边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当是见面礼了。”

没什么突兀的,文王这块玉佩也不是什么代表性的东西,可不是皇上那什么可以随意出入宫的玉牌,只是材质不错而以。

文王平日也大方,在场的皇子公主,见第一面时就没有没得过礼的,有的比这块玉佩材质还要好。

子夜接过后,亲自的为轩儿将两侧绑在腰带上,并且自己也从腰带上取了随身佩也一起绑了上去。

这下可引来了不少人的眼红,不是因为玉佩本身价值几何,而是那玉佩下面那个碍眼的‘贤’字。

这可是代表能随意出入贤王府的身份。

第174章 玉郡主出嫁三

不过嫉妒归嫉妒,倒也没到让人完全不能理解,甚至多想的地步。

毕竟轩儿归根结底,再怎么不得皇上的喜爱,他也的的确确是皇上的长孙。

十九爷是皇上亲自承认的儿子,那送块能随意出入贤王府的玉佩给皇上的长孙,这本也无可厚非。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轩儿不得皇上喜爱,这点就足够让人放心的了。

就是太子都没太在意,与文王闲谈了几句无意义的话,接亲的队伍到了。

新郎是辅国公的嫡次孙,排场还是满大的,让玉郡主面子里子都有了,大长公主府也是大大的长了一回脸,至少那些嫁妆可不比嫁嫡公主差,足足装得满满的十六抬。

看接亲与送亲,这些都不是子夜等男子该出面的,热闹神码的他们也不会去凑,只要在酒席上露个脸,就是给了大长公主府面子。

辅国公府接走了新娘,太子倒是慢了些许后就前往了辅国公府。

一来太子代表着皇室,要给辅国公府面子。二来太子妃正是新郎的亲姐姐,这份面子也不能丢。

不过其它王爷皇子公主的,倒是依旧留在大长公主府吃席。

要说起来,辅国公府这次是高娶,皇室中长一辈的派了几个代表去辅国公府,年轻的一辈,也就太子一人,其它全在大长公主府内。

宴席刚开,九皇叔来了。

依旧还是坐在轮椅上,不过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众人起身相迎,子夜放下手中的酒杯过去将九皇叔推了进来,文王脸上的笑容这下更是收都收不住。

摄政王能来,那可是给了大长公主府天大的面子,他根本就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早早的摄政王府就送来了贺礼,他还以为摄政王会同对其它皇室一样,也就送份礼过下面子呢。

“文王大喜。”九皇叔就算是坐在那儿只是轻点下头,也丝毫无法减去他和一身气势。

“同喜同喜,多谢摄政王亲自前来。”

子夜将九皇叔推到了主位,自己依旧坐在下首位,这就顺理成章的坐在九皇叔的旁边。文王则坐到了子夜的对面。

坐九皇叔旁边没什么不好的,子夜也习惯了,但外面不比府里,无论是在摄政王府还是贤王府内,膳堂都是相对私密的空间,与九皇叔一起吃饭,子夜永远是被服务的那个。

可外面自然不成,不但不成,今天九皇叔还特别傲娇,自己不动,只是喝了口水后就木头一样的坐在那里。

这是喜宴好吧,九皇叔是在场最大的一个了,他不动别人哪敢动啊,瞬间的场面就冷了下来。

冷也就算了,还没人敢有异议。

九皇叔能亲自前来,那是给了大长公主府天大的面子,就是在场大家今天全喝西北风,也是莫大的荣幸。

子夜可不是那愿意亏了自己的人,他礼都随了好吗,不吃饱了回去,对得起自己不?

九皇叔的喜好他全知道,九皇叔喜食素,肉不是完全的不吃,但很少碰,一餐差不多就吃那么一两筷子。

用公筷夹了茶到九皇叔面前的碗里,九皇叔傲娇的夹起吃了。

有了九皇叔的首筷,大家也就动筷开吃,场面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不过子夜就惨了,他不夹九皇叔就不吃,好嘛,整个宴席下来,他成了专门为九皇叔布菜的那个。

宴席结束,与文王闲谈了几句,子夜推着九皇叔离开。

一部分人转道去辅国公府再赴晚宴,不过九皇叔与子夜是不需要的,辅国公府还没那么大的脸面,他们送了礼,面子情到了就成。

今天是大长公主府与辅国公府的大喜之日,陪嫁又是那般的得脸,这就造成了街上比往日要冷清了许多,大家都跑辅国公府外看热闹去了,顺便还能得点赏。

两人没有回府,而是来到了明月轩。

一入顶楼,九皇叔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子夜立刻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九皇叔毒已解,不过腰下闭脉太久,还是影响到了行动,现在正在恢复当中。

子夜有内力相托,九皇叔也乐得与子夜借机近距离的亲近,这就变成了九皇叔的恢复几乎全是子夜在一旁扶着。

“你想介入古木国和亲之事?”

“然然那孩子和我亲近,二哥又不在京城。”

子夜没说明,但九皇叔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你准备怎么做?”

若换以前,这一切他早处理妥当,哪用小东西去费心思。不过小东西既是想自己成长,自己报仇,那他就做那背后之人,为她收尾除去危险就好。

“古木国要迎娶我炎習公主,哪怕是庶公主,也得亲自前来求娶。十一公主与我同龄,我都两个孩子了,十六公主还是孑然一身。

皇后娘娘操心着后宫事宜,以前有老祖宗顶着,现在后宫一切全靠皇后娘娘一手抓着,她也一时顾不过来十一公主的婚事。

皇后娘娘就是太仁爱了,她觉得古木王及好,却总是忘了自己的孩子老想到别人的,我这不是心疼她嘛,否则十一公主都快成老姑娘了。”

瞧瞧,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

寒一几人差点儿没有喷笑出声,不过抖动的双肩与那憋气声,显示着此刻,他们很为十九爷而‘欣慰’。

“你此等想法及好,小十一和小十六都是你妹妹,不可厚此薄彼。”

好嘛,还有个宠十九爷到无法无天,比十九爷更不要脸的。

“嗯哪,我这人一向不记仇的,十一公主过去无论怎么对我,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听说古木王年轻英俊,为人和善,定是个疼媳妇的。”

寒一几人都不忍再听下去了。古木王的确是长相不错,他们都是见过画像的。

不过为人和善?还有什么疼媳妇?

为人和善这点,古木王倒是做得不错,至少古木国百姓对这位王的评价都不错。

不过那个已经娶了六个王后,并且还没有一个王后活过半年的,真的是疼媳妇之人?

“古木王过几天会到达。”想做什么,最好是到达那天就去做。

子夜秒懂的点头:“听说海老候爷最近身子不太好,我过几天抽空去瞧瞧。怎么说当年海家那案子是我负责,结果不清不楚的吊着。。。。。。”

第175章 海冬儿

海冬儿,比子夜大了几个月,十八刚过。

海冬儿是海家老三最小的女儿,也是海老候爷最小的孙女,更是海候府孙子辈里面唯一的女孩儿。

海老候爷虽是重视男儿,但物以稀为贵嘛。海冬儿虽说没有被像九皇叔对子夜那样当眼珠子的宠着,可自小在府里所过的日子,那绝对是整个京城女子界里的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过数一数二却不是独一份,与海冬儿一样,甚至比她在家里更受宠的,就是大将军府里的严文惠。

严家虽不说是军界的霸主,但也离霸主差不了多少。

一家子除了严浩泽外,全在军中。

父亲是大将军,长兄已是副将,二哥刚升了校尉,就算那个被严家一直认为不成器的严浩泽,刑部郎中的职位,也是让不少人眼红。

比家世,海候府是肯定与大将军府没法比,毕竟人家手里握着的是实权。

比女子自己的本事,严文惠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都略有涉及,最为出众是写得一手好字,还被被誉为天下第一手的原太慰秋旼老先生夸奖过。

而海冬儿呢,自小受宠,也宠出了一身的毛病,骄纵什么的都是小事,可以说从小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什么东西。等着渐渐长大,发现了严文惠的存在,想与之相比,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子和人家比什么。

最最气人的是,海冬儿与严文惠看中的是同一个人。

自一次见过十九爷后就念念不忘,海冬儿就发誓此生一定要嫁给十九爷。

但海冬儿再自负,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候爷的孙女,父亲虽是在军中,可四十几了,也仅是一个校尉,想要入贤王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她最最讨厌的严文惠呢,不只是对贤王有恩,贤王疼她疼得比亲哥哥还亲,而且家世什么的都和贤王府满配,只要贤王点头,严文惠就算当不了贤王妃,当个侧妃都是委屈。

心中不甘,又无可奈何,所以海冬儿用了令人最为不耻的招数,那就是给十九爷下药。

只要成了事儿,哪怕是个夫人,只要她比严文惠早入贤王府,时刻贴身的照顾着十九爷,如果运气好的再先生下个一儿半女,还怕抢不过严文惠在十九爷心中的地位?

有一点她是比严文惠自信的,至少她的长相,不说是天下第一,但公认的胜于严文惠,而且身材前凸后俏的,比严文惠那麻爪一样的身子,男人会更喜欢哪个?

谁知道她药是下成功了,眼见就要成事,却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拎了回来,而且因这事,连爷爷都动了怒,不准她再出府,并且还草草的为她定了门亲事。

海冬儿是越想越憋屈。

海老侯爷虽然是不准海冬儿出府,但是并没有不准她的朋友进府来看她,尤其是十一公主和其它几个家世与海候府相当或是更甚的几个小姐。

海冬儿虽然出不去,可因着这些朋友,倒并不妨碍她接收到府外她想接收到的消息。

因子夜解毒消失了两年,后来解毒归来没在京城待几天又东南巡去了,海冬儿这几年在府内也较安分。

但最近可是不行了,十九爷立了大功的回来,还带回了两个孩子,不只是严文惠那不要脸的追着去,还是与十九爷一起回来的,大长公主府里的悦郡主竟然也追着十九爷的后脚离京,同样也是一同回的京。

这令海冬儿感受到了无上的威胁,她自己已经定亲的事,她早就忘到了爪哇国去了,在她心中,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府里那些疼爱她的长辈是不会强迫着她出嫁的。

而且,她只要成了十九爷的人,那什么尚书的儿子,又算个屁,爷爷他们还不知道孰轻孰重?

大不小,像严文惠一样退亲不就成了。

严文惠都是退了亲一点事儿没有,甚至还得到不少人的同情,她凭什么就不能?

抱着这样的心态,海冬儿是时刻都在关注着子夜的动向。可人家就是上朝下朝,然后去刑部,就算是出来,也都是公事。

海冬儿自觉这种时候就是见到十九爷的面,也办不成自己想办的事儿,更甚至可能会引来十九爷的厌恶。

海冬儿并非完全的没有脑子,她心中明白,除非十九爷出来办的是私事或是散心时与十九爷巧遇,否则只会令十九爷对她不喜。

这下好了,她的好友京兆伊之女告诉她,今天古木国国王进京,十九爷虽不是迎接之人,但也放下了公事去了沿主街的悦丰茶楼饮茶。

憋了这么久的海冬儿,理智已经跑了七成七,她才不管十九爷去茶楼到底是饮茶还是干什么,眼见自己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再不见十九爷,她都快要疯了【主要是自子夜回京后,府里对她管得更严了,令她感觉到了恐惧】。

她要想办法让十九爷出面帮她把亲退了,最好再向爷爷提亲。

于是约了三五好友,尤其是十一公主要当见证,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

来到悦丰茶楼,已经等在这儿的京兆伊之女薛媚儿立刻迎了上来。

“冬儿,十九爷已经来了,在梅阁。”然后神秘的凑到海冬儿耳边:“咱们在菊阁,悦丰茶楼是我叔叔的产业,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每个雅间里都有地方能听到其它两边的雅间动静。

我知道你喜欢十九爷,但你先别激动,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你要突兀的冲进十九爷的房间,到时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海冬儿因为最近家里逼得紧,本来就有些欠的智商这时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配合的点了点头,激动的任由神色莫变的薛媚儿给带到了菊阁。

十一公主等人已经等在里面,互相见了礼后,都不用商量,大家便凑到了与梅阁相隔的墙边,薛媚儿指了几个地方,示意大家将耳朵贴到墙上。

果真,哪怕是站在墙边都听不见,但耳朵一贴到薛媚儿所指的位置,立刻就能听到隔壁相谈的声音,虽不是很清楚,可能听到个大致。

第176章 古木王到达一

“这事儿是真的?”这是逸王的声音。

大家都知道,逸王前阵子去了外祖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昨天突然的又赶了回来。但逸王一向不受皇上重视,而且他自己也是不学无数的不重朝事,所以他回不回并没在京中引起多大的反响。

只有十一公主知道,她听母后说了,这次古木王来京,是为了与炎習定下百年邦交。

同时她心中也乐和着,十六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比她好看也讨喜,一直是她的眼中盯,可谁让父皇宠着,贤王这个贱种也护着,让她一直寻不到机会除掉十六。

得知十六要和亲到古木去,她可是高兴得最近几天胃口都好了不少,餐餐都能多吃一碗米饭。

“爷还能骗你不成,这事儿对咱们然然有利,爷让九皇叔派人去查的。

你别在皇贵妃面前叽叽歪歪,古木王是歹竹出好笋,长相俊郎对人又和善,而且现在整个古木都被他一人抓在手里,然然嫁过去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实权王后。”

“可是然然还年幼,而且古木那气候也太过艰苦。”

“你知道什么?

爷和你分析分析,古木国虽是不如炎習,但人家地域也不小。你所说的气候,那是你不了解,虽说是寒冷,可人家有自己独门的防寒本领在,要不怎么古木王会长得英俊?

而且爷告诉你的事儿,古木国聪明着呢,外人只知道古木是因气候而令别国不敢也不想打它的主意,可没人知道,正因着气候,古木有着它独有宝贝。”

“什么宝贝?”逸王的语气是兴趣缺缺。

就是听着的几人也都是兴趣不大,只感觉十九爷是在哄逸王。

“钻石你知道吗?”子夜丢下了一枚炸弹。

“钻石!”逸王都快要跳起来了,这东西也就是这几年才盛行了起来,比黄金还贵,备受女子的喜爱。就是他母妃得了件镶了小到几乎看不见钻的耳坠,都是宝贝得不行。

逸王还只是惊,隔壁那些听着的姑娘可就是震惊了,传来了阵阵吸气声。

钻石啊,那闪闪亮亮价值高到离谱的宝贝,哪个姑娘不喜欢,哪个姑娘不想要。

难不成,古木有钻石矿?

她们的疑虑,那边的子夜立刻为她们解了。

“对,钻石矿。你们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耳朵光听外界的那些传闻。古木有座钻石矿,但因古木夹在炎習与皓国之间,为防咱们两国夹击,所以古木将这消息瞒得死死的。

不过钻石也不可能砸在自己手里,要出手自然就会露出马脚,九皇叔的能力你还不知道,这不就被察出来了。

你仔细的想想,然然若是嫁在炎扭,然然不过是庶出公主,再怎么嫁,也不可能嫁得多好,怎么比得过掌握了一整个古木国的王?

至于气候,古木王有防寒之法,他能娶了咱炎習的公主,本就是和善之人,又岂不会宝着贝着?

然然那孩子懂事,到时古木王宝贝着她,钻石矿还不是然然手中之物?

然然手里有东西,有了底气,嫁到古木去的日子能差了?”

“可是这也太远了。”

“爷说你蠢你就是蠢,然然就算是嫁在京城,离得近了,可你瞧瞧嫁在京城的公主有哪个是顺心的?咱们不能自私,然然嫁出去了,要的是她自己日子过得好,而不是咱们能不能瞧得见。

再说了,然然一嫁到古木,那可不再只是个庶公主,她代表的是咱们炎習,古木小国敢欺负了她去?

可嫁在京城就不同了,不说别人,你瞧瞧六公主,不就因为没生个一儿半女,她还是按嫡公主出嫁的呢,你看她现在过的日子。

六驸马纳了四个小妾,还有两个都有了身孕,一个都快要生了,说是生下来养在六公主名下。

六公主自己不会生,六驸马的父母又是对炎習有贡献之人,六公主无论心中怎么想,这事儿咱们是不是都觉得很合理?

可嫁到古木不同,哪怕是碰到了同样的事情,古木国敢这样对然然吗?然然的背后可是整个炎習,委屈了然然就是委屈咱们堂堂炎習大国。

爷这样说,你这蠢脑子明白了没?”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听着好有道理。

不只是逸王,就是偷听的都是同感。

而且,逸王再怎么说是男子,他的所见与所识,自然不是这些闺中女子能比的,尤其是十一公主。

本来她还因为从母后那得知十六要嫁到古木那小国去而感到高兴,她早瞧十六不顺眼了,整天的夜哥哥长夜哥哥短,更因着父皇对皇贵妃的宠爱,连带着父皇也比对自己更宠爱她。

得知这事时,她原还想着,父皇对十六的宠爱只是表面功夫,否则怎么会把十六嫁到古木去,现在听贤王这一解释,她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父皇真正的宠爱之处。

贤王说的不错,父皇无论怎么宠爱十六,十六庶公主的身份永远不会改变,嫁在炎習,怎么的也越不过嫡公主去。而且在婆家受了委屈什么的,就皇贵妃那不中用的靠山顶什么用?

可是和亲嫁到古木就不同了。

原来父皇是要整个炎習来做十六的靠山!

父皇真是太遍心了,这心都已经遍得没边了。

其它听着的人也是如此,都有种嫡公主不如庶公主的感觉,十六公主可真是幸福,母妃得宠,皇上也竟然这般的宠她。

“子夜你说的不错,是九哥想差了。”

“你明白就好,我是看你在皇贵妃那儿出口没个谱的,这才告诉你这些,出了这雅间,咱们今天是什么都没谈过,知道了吗?”

“你当九哥傻?钻矿啊,这事儿能让外人知道?”

“明白就好,咱们虽然不看重这些东西,可别人呢?这里面的利可不是万两十万两的问题,那是无封顶的好处,若是传到了皓国,气候算个什么?

到时可能都会影响到咱们炎習。”

“我明白,瞧你紧张的,出门我就忘了这事儿。”

“嗯。”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到到这儿来品茶?”

第177章 古木王到达二

“然然爷视若亲妹,虽然爷看过古木王的画像,但画像终归只是画像,爷不得先来瞧瞧到底古木王是否如传言般的又英俊,人品又好?”

其实那什么古木王昨晚他就见到了,人家就驻在京外不足百里处。要不是看到了古木王手上戴着的人硕大的钻戒,他今天也不会改主意的不仅仅是准备换个人选和亲了。

古木屁的钻石矿,钻石是那能在寒冷之地有的东西吗?

但问题是,他知道,别人不知道呀。

至少太子等人绝对是不知道这样的常识。

因为曲阳贪墨案之事,皇上虽说是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但委实是妥妥的敲打了太子一翻,太子最近可是老实了不少。

但人嘛,好处没有占过可以一直勤廉,可已经吃了这么多年的银子,心只会越来越大,又怎么可以停得下来?

钻石矿啊,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能不想?

若是皓国发现钻石矿就算了,那也就是想想,可是古木。。。

子夜敢拿脚底板打赌,太子那些人若是不动心,他把脚底板送他们。

逸王感觉他的话有点怪,“俊不俊看得出来,人品好不好怎么看?”

“当然今天只看俊不俊,古木王要求娶我炎習公主,至少要待个一阵子,相处了自然就能看出人品来了,你丫是猪吗?”子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货和二哥真心没法子比,太不会配合了。

这边嫌弃着的相谈,那边各怀心思的偷听,本来时间点凑得就紧,不会儿楼下不远处就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声。

两个雅间都是靠窗的位置,相谈的停了,偷听的也停了,都凑到了窗边朝下看去。

队伍自南城门而来,炎習算是很给古木面子了,迎接的代表是镇守西南关的镇南王,镇南王子夜还得叫声皇伯,是皇上的庶弟,排行第七。

古木在西南关外,由镇南王迎接,于理于情倒都是最合适的,给了面子,同时也起了震慑作用。

队伍开路的是炎習士兵,不过令子夜乐和的是,开路的那几十士兵子夜都认识,是九皇叔的麒麟军中精英营中的人。

要说皇上对九皇叔的忌惮,除了九皇叔手里的权势外,最为忌惮的,应该就是九皇叔手里的麒麟军。

麒麟军是由九皇叔亲手组建,人选全是从镇守东关的守关将士中挑选出来的,算是九皇叔公开的私军,不过谁让九皇叔建麒麟军是得过先帝首肯的,就是皇上再不乐意,也不能阻止。

不过麒麟军都是干大事的,参加的战事无数,几乎是不败的存在,现在竟然让来迎接古木王,还选的是精英中的精英来迎接,难怪一个个脸臭得和被人欠了几十万两一样。

逸王注意到子夜脸上的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他瞧的是队伍的前方将士,有些好奇:“这些士兵你认识?”

“嗯。”子夜没有介绍,也不愿多谈。

麒麟军是很出名,但出名就出在麒麟军这个番号而以,麒麟军内到底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没多少人知道,更何况是精英中的精英。

子夜敢拿另一边的脚底板打赌,这些人一定是镇南王向九皇叔借的。

看看队伍后面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古木士兵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炎習是偏南方,因着地域与饮食的原因,炎習人个子都偏小。

但古木人不同,古木不能种地什么的,吃的几乎全是肉食,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连女人都是。

镇守在西南关的士兵个子大小没关系,反正都是守望的存在,古木也没那个胆子去挑衅西南关。

可入了京就不同了,个子上压不过人家,气势上也得压住了,这是面子问题。

而麒麟军中之人,哪个不是从刀山血海里闯过来的,个子另说,但一身的刹气,那个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瞧瞧古木国带来的护驾将士个个忌惮的眼神就知道了。

子夜将目光转向了与镇南王相平行的另一匹马上,古木帝王所穿并非明黄,而是墨玉色,衣袍上也非绣龙,而是一只几乎覆盖事件衣袍的雄鹰,鹰嘴之下叼着只只有鹰爪大小的老虎。

光从古木王的袍服来看,就可看出古木是带着血性的国家,而且心还不小。

古木王唇红齿白,倒不失为一美男子。

不像后方护架队伍的士兵那般雄壮,身形倒是更像炎習这边,脸上带着三分得体的笑容,越发显得脸上那桃花眼勾人。

虽说不如龙慠天好看,连二哥都没法比,但已经足够吸引那些闺中女子的目光了,至少这货瞧着,比太子他们养眼多了。

不是子夜要求高,这货的长相,还真吸引不了子夜多少的目光,连前方开路的麒麟军中几人都不如。

麒麟军就是麒麟军,周围四处都是看他们的目光,可他们几乎在子夜瞧过去时,立刻全敏感的注意到了子夜的目光,虽没有直白的瞧上来,但全都余光送给了子夜。

伸出爪子挥了挥,子夜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一个个本来看到子夜时脸上不自觉扬起的微笑,在看到子夜的笑容时,个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十九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子夜与麒麟军的交流仅是几秒的时间,并没有引来大家的注意,不过古木王倒不失为王,及为敏感的目光转向了子夜所在的窗户。

但那儿只回应给他一道银白的反光,然后特么不给面子的关上了窗户,差点没令他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过旁边窗户的几个脑袋,一个个脸上那痴迷的神情,令他的心情又再次的扬了起来。

他就说嘛,就他这长相,走到哪儿不是受瞩目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招人嫌弃呢,一定是那窗户里的人眼睛瞎了。

又送了个电眼上去,看到那些姑娘都快要星星眼了,古木王心里越发的舒服了。特意将戴着硕大钻戒握着马缰的手手背向上,钻石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镇南王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扯了扯。

第178章 古木王到达三

透过窗户缝看到下方那货的动作,子夜是及为满意的笑容,逸王的神色就那什么了,像是吃了一坨翔一样。

“这人。。。。。。”有些无语,怎么的这么像个花花公子般的纨绔子弟?

“别小瞧任何一个人,他是古木的王。”

古木那人吃人的地方,能成王的,又怎么可能是这人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这点逸王认同,不要说是王,无论哪国皇室中的任何一个,那个不是活着有几张面孔?

“人也瞧见了,咱们去哪?”他对这些没兴趣,还是玩得开心点的好。反正皇位什么的与他也无关,母妃也说过,他的一生只要能顺利活到老就好。

“去个屁,给爷乖乖的回家,鸿胪寺你要是不想要,多的是人要。”子夜对他是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鸿胪寺有什么好管的,每天不就那么些事。”逸王不敢大声反抗,只敢小声的嘀咕。

子夜恨不得一掌直接的拍死他:“你丫的个蠢货,外官变京官第一站就是鸿胪寺【教导京官礼节】。秀女入宫前第一站也是鸿胪寺【教导进宫后的礼仪】,你丫的脑子到底是先被驴踢了再被马踩了,还是出门被门夹然后又被雷给劈了?”

一把将一脸踩了翔的逸王扯到自己面前,子夜凶狠狠的道:“二哥管的是户部,你管鸿胪寺,你只要不是真蠢,就知道这两部门到底有何牵联。

爷实话告诉你,现在二哥有难,你要真有良心,就拿出点真心来,不求你能助二哥一臂之力,但也别拖了后腿,否则爷和你没完。”

这货再不敲打敲打,要上天了都。

躬着身,翘着屁股,姿态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要多丢人有多丢人。逸王很想挣开让自己能站着说话的有气势点,但无奈他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只能眼巴巴的哀求着看着子夜:

“那个,能先把本王放开不?”

放开手,子夜嫌弃了瞪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说什么的转身就走。

独留下逸王在那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等听到门关起的声音,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终化为了一脸平静。

整理好衣服,嘴角扯出道自嘲的笑容。

&

海冬儿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本来她今天都做好了打算,连药都带上了,就想着下到十九爷喝的茶里,成事后再让十一公主做证,这样十九爷是不想娶也得娶她。

结果好嘛,十一公主自己半路跑了,那一个个也是找了理由的全溜了,她跑隔壁去一看,早已是人去楼空。

什么好朋友,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正不爽的踢着地上的花草朝自己院子走去,一道雷鸣般的喝声差点没将她吓死。

“冬儿,你去哪了?”

一看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海冬儿所有的脾气全收了,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四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全家她最怕的就是爷爷和四叔,爷爷是一家之主,她吃的用的全靠爷爷,不得不怕。这个四叔是个不近人情的,无论是谁,只要他认为你做错了,就是爷爷他都敢骂,小辈那是直接动手。

因为心虚,也因为今天的计划没成功而心乱着,海冬儿没有发现,此刻的海卫手里拎着他不应该拎的食盒子。

“父亲不是禁了你的足,你刚才是从后院回来的?去哪了?”海卫是直性子,但不是蠢,海冬儿刚才回来的方向可是后院角门,一瞧这样儿就是刚从外面溜回来的。

再一想今天的日子,他立刻横眉一竖:“你又去找十九爷了?我告诉你,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别想那些个不该想的。还有,十九爷是不可能娶你的,你尽早的死了这条心。”

海卫是直性子,一向直来直往,直得海冬儿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四叔,我到底是不是你侄女?”

“你要不是我侄女,我早就拍死你了。”省得丢人现眼。

不敢反抗,海冬儿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捂着嘴跑了。主要是怕被打,她还是先跑为妙。

“嘿,我是你四叔,还说不得你了是不是?”海卫更怒了,手痒得就想冲过去。

不过想到自己要办的正事,决定等下再和三哥说道说道,别到底父亲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不成器的侄女手里。

快步离开,自后门出去,绕过两条街,来到一条小巷子内的最后一个房子,像偷儿一样的左右看了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他才打了房门闪了进去。

院子不大,就三个房间,有前后两院。

来到靠左的大间进去,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海卫不在意的将食盒放到桌上,然后来到床边打开床幔。

边将床幔左右勾起,边道:“父亲本来要出来看你,但是十九爷来了,父亲正陪十九爷说话。”

床幔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人来,与海卫有三分相似,却不如海卫的魁梧,而是消瘦得如一阵风就能吹走,厚厚的袖子盖在身上似乎能将他埋没一般。

惨白惨白脸上扬起苦涩的笑容,声音是那么的有力无力:“四叔,我有管家在照顾着,您不必天天来看我。”

“瞎说,你叫我一声四叔,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海卫虎目一瞪,去桌上将食盒内的东西拿出来。

一碗长寿面上面贴着两个鸡蛋。

海卫拿起碗和筷子坐到床边:“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父亲亲自煮的,味道不怎么样,你将就着吃点。”

躺在床上这个半死不活的是个大熟人,正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海二公子海风明。

味道着实不怎么样,应该说是除了原味外什么味道都没,爷爷看样子又是什么调料都没有加,面还没熟,蛋也没熟。

不过海风明却是吃得双眼通红,不是因为难吃,而是感动与无奈。

他明明已经这样了,可爷爷却是不愿放弃他。也因为爷爷的不放弃,活一天都是痛苦的他,只要老天不收他的命,他就得一直撑着。

“何必呢?”大家都解脱不好吗?

他这样,活着一天都是拖累,拖累着爷爷与四叔,也拖累着自己。

第179章 海风明一

已不知是第几次从侄儿的口中听到这颓废的话,从一开始的怒其不争,到气其不孝,再到对现实的无奈,海卫除了眼红外,不知道还能再有什么表达。

只能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道:“林神医快要回来了,四叔和十九爷有些交情,咱们还是有办法的。”

他们连明儿活着都不敢说出去,又怎么敢去请林神医或是严老?

而且,现在明儿这样,就是请了又能如何?

一碗全都喂进了海风明的肚子里,海卫公主抱的抱起海风明来到后面的小花园里,将海风明放到躺椅上,让晒晒太阳。

然后,自己就像块木头一样的站在旁边等着。

府医说过,明儿一天最少要晒小半个时辰的太阳,海卫很遵守这一点,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来抱着海风明出来晒个小半个时辰。

海风明歪着脖子躺在躺椅上,紧闭着眼,如果不是微起伏的胸膛,整个人看上去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海卫谨记府医的交待,准准的半小时,然后又抱起海风明,将他送进了房间里。

为海风明盖好被子,说了句‘晚上再来看你’就收到了东西提着又离开了。

等海卫一走,一直闭着眼的海风明睁开了双眼,望着紧闭的门,神情木讷。

自几年前那事儿后,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不是爷爷,他早已撑不下去也不想撑了。有时他甚至会不孝的想,若是爷爷不在了,那他就也解脱了。

‘吱’外面传来了开门声,海风明以为是海卫忘了什么又回来拿,赶紧闭上了双眼装睡。

房门被轻推开,一道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传来,这不是四叔那槽汉子般如雷的脚步声。

睁开双眼,眼前被一阵银光一晃,令他不得不眯下了双眼。

淡蓝绣着竹叶边的锦袍,腰间左边挂着块碧玉玉佩,右边挂着一支白玉萧,朝上望去,一头的银发在在门外透进来的光线下闪着萤弱的光芒,倾国倾城的不若巴掌大般小脸上一脸平淡,双眼无波的平静看着他。

“你是谁?”看着不像是恶人,不过自己现在还怕什么恶人呢?

“已经死了三年多的海风明?”子夜真是服了海老候爷,可真会藏,原来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正是小子。”他猜到这人是谁了,那位因毒而白了发的贤王。

也因猜了出来,海风明倒是不怎么害怕了,他不怕自己会怎么样,是怕自己会连累了爷爷他们。不过贤王,一定不会伤害爷爷与四叔。

子夜不说什么的上前坐在海卫刚坐的位置,抓过海风明的手开始探脉,等放开时,他再看向海风明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欣赏:“会忍。”

脖子下方的脊椎被伤到,但又没伤完全,身上四肢骨头都有不同程度断裂,五脏皆有受伤。这就造成了这人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可身上的痛感却一点没减少。

“习惯了。”不习惯也得习惯,他已经无力与命运抗争了。

每每痛时,爷爷那含着泪的目光,都令他不得不忍,他不想再看到爷爷为他而心痛却又无能为力的痛心与无奈了。

“爷能治好你。”

海风明脸上扬起狂喜,但仅是一瞬又消失不见:“多谢十九爷大恩,小子命当如此。”

“哦,命?”子夜好像很有兴致要与他讨论讨论:“来,告诉爷,什么是命?未婚妻背着你和别人有了娃子,无原无故的下职回府的路上被人打成了废人,前程没了,连姓名都没了,明明活着却已是个死人,这就是你的命?

你上辈子是强了老天爷的媳妇还是强了老天爷的儿媳妇?”

海风明低着头满脸通红,不是气,是羞的。十九爷怎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脸红子夜没看到,不过发红的耳朵子夜看到了。

呀哒,这丫还是个纯情小男生?

“你爷爷说你死了,案子是交到了爷的手里,爷查了一圈,发现你爷爷那坑货是想借爷的手除去薛府和忠正候府。

爷已经帮你们削了薛家,你只要不蠢,也应该知道,忠正候府不那么容易搞。”

四肢都不能动,礼行不了,海风明只能感激的朝子夜深深点头:“小子多谢十九爷,若不是小子这残废之躯,定随十九爷差遣。”

“看来你没听清爷刚才的话,爷说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你。

一年吧,只要一年,爷就有办法让你站起来。

不过爷不是佛祖也是开善堂的,爷有条件。”

这下海风明有些相信了,但也不敢全信,不过那份希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谁愿意这样半死不活不能自理的躺着?

“十九爷有何条件?”不要说能治好,只要能让他生活能自理,不再这般如只有知觉的死鱼一样躺着,他什么都愿意。

“你做爷的人。”子夜是语不惊人不休。

不只是海风明懵了,就是后面跟着的今天轮到他当职的寒二也愣了。

愣后就是眼角抽抽,嘴角再抽抽,最后是费了十二万分的定力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十九爷特么的能不能别吓人,什么叫‘做爷的人’?要不是他思想纯洁,一准儿想歪了。

见海风明从原来的废物变成了二货,子夜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还是重复了下自己的意思:“爷治好你,让你光明正大的回海候府,你终生为爷服务。”

都不是傻子,这下大家全秒懂,而且海风明更明白的是:十九爷说的是他终生听命于十九爷,而不是海候府。

这下他就放心了,几乎毫无犹豫的郑重一点头:“小子愿意。”

自重伤后,真正关心他的就只有爷爷和四叔,他已经将那些所谓的亲情全看清也看淡了。反正他这样活着也是拖累爷爷拖累四叔,能好起来不再是拖累,跟着十九爷又何妨?

而且,他虽说不能出去,但外面的事情并非全数不知,爷爷,四叔,还有管家他们,为怕他闷了,时常都会陪他坐坐,谈谈外面的事情。

爷爷很欣赏十九爷,四叔很佩服十九爷。

他最为亲近与信任的两人都认为十九爷是能有大做为之人,他能跟着十九爷,应该是他的运气吧!

第180章 海风明二

成了人家的属下,海风明这下毫无压力的将三年前的事情如数倒出。

海风明与薛家三小姐的婚事是由两家的长辈做主定下的,其实海风明对薛三小姐并无意,他真正心中是有着自己的白月光,但长辈定下的婚事,做为晚辈,依孝道他也不得不从。

谁知有次无意,他与好友在酒仙楼吃饭时,因喝多了去出恭走错了路,跑到了酒楼的后院去了。然后看到了薛三小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进来,还打扮得像个丫环一样。

虽然薛家三小姐当时脸上戴着丝巾,但海风明由爷爷带着去薛府提亲时见过薛三小姐,当时薛三小姐也戴着丝巾,只迷糊了一下他就认了出来。

他一下子酒就醒了,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谁知会让他看到与听到那般不堪的事情,薛三小姐是去与情郎相会,那情郎正是忠正候府的吴柄昆,他躲在外面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薛三小姐与吴柄昆两人早已吃了禁果,而且薛三小姐肚子里还有了吴柄昆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

他们正商量着怎么让他当那个冤大头,连成亲洞房时先把他灌醉,再用处子丫环来顶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一来因吴柄昆要娶大长公主府里的玉郡主,二来爷爷重视他,他们想用薛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来谋得海家。

他当时气得差点没直接踹门进去,当面问问那俩不要脸的。

但长期的修养令他临门一脚时冷静了下来,悄悄的退离了那儿,与好友告别后,回到府里,将一切全数的告诉了爷爷。

海老候爷听后自然是大怒,海卫是那性子,海老候爷也好不到哪去,气性上来时,海风明和管家俩都差点没拦住。

不过最终还是被劝住了,海老候爷第二天去了薛府,与薛候爷在书房谈了许久,期间谈了什么内容无人知道,但这个婚算是退了。

本来两家走到这样也就算结束,海风明也以为与薛家的婚事至此结束,一切又回归了正轨,还想着寻个机会,让爷爷去白月光家里提亲。

可谁知退婚后没多久,薛家的老夫人带着人‘杀’上了海候府,说是海家公子害了她薛家的姑娘,因为退婚,薛三小姐受不得辱而自杀,虽然没死成,但疯了。

是薛家对不起海家,又不是海家对不起薛家,薛家要海家负责,这事儿只要不是个蠢的都不会乐意。

后面发生了什么海风明不清楚,因为他爷爷不愿意让他听到那些肮脏事儿,让他躲回自己院子,而他也不愿再知晓那J夫Y妇的事情,所以后面也没过问。

后来薛家倒是消停了,两府除了生分了外,倒是没有交恶,见个面什么的还能点个头打个招呼。

谁知道一个多月后,他在下职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那些人是完全将他往死里打,他只能本能的护住自己的头。

在昏迷前,只听到一句‘能捡我不要的女人,是你的福气,竟然敢给脸不要脸’。

他是被痛醒的,全身不能动,除了痛感再无其它。

爷爷坐在床边哭着告诉他,如果是薛家,他定为他报仇,可打人的是忠正候府,海家得罪不起。不只如此,如果让忠正候府知道他还活着,能救一次却未必能救下一次。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里面的牵连。

海家虽是候府,父亲一辈虽说是个个好像都有名头,父亲是太子少傅,母亲是相国家的嫡小姐,二叔任职五城兵马司,二婶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三叔户部任侍郎之职,三婶是位公主。

一个个听着都好有排场,但没有一个对海家是有真正助力的。

父亲在太子府内是受排挤的存在,几乎根本就不用给太子上课,说白了不过是皇上所封但太子却不承认的闲职。

母亲是相国嫡小姐,可没有人知道,母亲自小失职,不只在相国府不受宠,她更是被相国厌恶得恨不得根本这世间没她的存在,相国府把母亲嫁给父亲,不过就是想甩了包袱给海家,根本不用想借来相国府什么助力。

二叔虽说是海家里混得最好的,已经是大司马的左膀右臂,但二叔为人自私,他的事若是二叔知道,二叔必是那第一个清理门户之人。

二婶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自然不必说了,她的心是向着王家的,而且她一心为二叔,无论从哪个角度,她不害他就算好的,根本不可能助他。

三叔就知道玩乐,三婶是个不受宠,曾经在宫里连个存在感都没有公主。

四叔是为人正义,但性子过直且易怒,不添乱就不错了。

与他同辈的,他根本想都不会去想。

爷爷的苦处他知道,虽然心有苦涩,但爷爷是一家之长,他所想所思,不能只为了他,他得为整个海家着想。

就这样的,他吊着条命,不死不活的撑到了现在。

子夜终于知道他为何说是认命了。

受了要命的委屈,家人却没有一个为他出头,而只是吊着他一口气活着。

动都动不了,而且就算是能动,敌人又是那自己无法对抗的存在,心中自也失了希望。

这不认命还能怎么样?

虽然子夜不认同他这认命的态度,但不得不说,那是因为人没有被逼到这一步,所以不理解。

“若是爷救了你,海家你准备如何?”子夜是试探,也是在评判。

他要收的人,可不要那所谓的大仁者,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海风明愣住了,这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炎習自古重孝,只有子孙不义,又何来的长辈不仁?

而且,爷爷是不为自己出头,但爷爷真心疼自己这点他不能不承认。四叔更是视他如子,比亲爹娘还要亲。

十九爷的意思,是要他被救后断亲绝情吗?

可是他真的能做得到?

海风明坦白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最后郑重道:“属下不会让他们成为属下的负担,身为人孙身为人子身为人侄,该报的恩属下要报,但属下决不会让他们挡住属下任何一步。”

他可以为爷爷与父母他们养老,但不会让他们干预到自己的任何事情。

第181章 夜影婚事一

等到傍晚海卫再次送餐时,小院里已是人去楼空。

他急忙的跑回府告诉了海老候爷,海老候爷听后,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的摆手让海卫退下,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其实从十九爷突然来海候府,海老候爷就知道当年那事儿瞒不住了。

“也好,也好。爷爷护不住你,换个能护住你的人来保护你。”

只是不知,下次见面,明儿你还愿认他这个爷爷?

海卫也感觉怪怪的,他虽然不聪明,但也没到蠢死的地步。而且他跟在了十九爷身边一阵子,虽说后来十九爷离京去解毒就放了他自由,可仅从跟着的那不到一月里,他就不敢认为十九爷是会做那无用功之人。

今天十九爷无原无故的来海候府见父亲,然后明儿就不见了。

这里面要说没有联系,他打死都不相信。

不过十九爷有他不得不承认的智慧,同时也有着他不得不承认的仗义,若真是十九爷带走了明儿,相信明儿比继续待在那院子里强,十九爷绝对不会害了明儿。

别怪他不孝不义,他是真觉得海家欠了明儿,尤其是父亲与大哥一家欠了明儿。

亲是父亲给明儿定的,出了事情,结果却要明儿来承担。明儿是大哥的长子,当初天天挂在嘴边的夸,一出事连个屁都不放,好像那个根本不是他儿子一样。

但他是父亲的儿子,子不嫌父,就算是心中有着为明儿再多的不屈,他能如何,难不成能与父亲干起来?

至于大哥,算了,说了有什么用?

也好,明儿,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

林神医真的是服了自家主子捡人的本事,两孩子还在府里当着公子小姐呢,这又捡回一废人回来。

“我说王爷,你真是嫌我不够累吗?”他一路紧赶慢赶的回来,这还没休息好了,又来!

“这家伙爷有用,您受罪哒。”毫无诚意,看得林神医眼疼。

林神医嫌弃而又认命的像赶蚊子一样摆着手:“滚、滚、滚。”

人都丢到他的院子客房里了,他还能怎么样?

这家伙,就是吃定了他。

可谁让他偏偏就这样的被人吃定了呢。

子夜秒闪人,同时还扬起了一地灰尘。

今晚可是接那什么古木鸟人的迎接宴,九皇叔可以不去,他不去可不行,还有计划呢。

“十六公主呢?”那妮子,自从上次跑到贤王府来后就再不肯回宫。

皇贵妃是放心,皇上可能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内疚吧,皇后倒是奇怪的也没管,总之没人过问的就这样把人丢他的府里吃他住他还不给生活费。

“回爷话,和小姐在一起。”

“让钱嬷嬷去给她打扮打扮,等下和爷一起进宫。”皇上都开了金口,还特意下了口谕要他和十六公主一同进宫,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是,不过要不要。。。?”弄个麻子脸什么的吓吓那什么古木王?

子夜转身就给了夜影一个脑瓜嘣:“要你个头,搞这么明显,猪才看不出来。你以为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他们是猪?

放心,古木有钻矿呢,晚上你瞧着吧,和亲人选定不下来。”

不探探古木王的底,太子等人怎么肯把这么大一块肥肉送给二哥?

夜影秒懂,不过接着又贱贱的凑了过来:“爷,属下瞧着那什么古木王也不是好鸟,要不要把他们和那什么十一公主凑一块?”

这事儿他们夜卫在行啊,搞个通奸什么的分分种的事儿,还抓不到一丝把柄。

子夜又是一个脑瓜嘣过去:“你就逗你家爷我吧,怎么,今天有什么想求爷的?”

夜影这下扭捏了,耳尖都红了的闪着星光眼看着子夜,欲言又止的娘们样令子夜手指再次发痒。

在子夜再一个脑瓜嘣过来前,夜影赶紧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爷,属下想成亲。”

“哈哒,就你这戳样,哪个姑娘瞎了愿意嫁给你?”脱口而出的话太快,来不及收,然后就看到夜影那脸瞬间黑如泼墨。

“爷,属下虽然没您长得俊,但也没您说的这么磕碜吧?”这是亲主子不?

“没有,没有,其实你可以秒杀一大票男人。”子夜没有说慌,夜影长相还真是属上乘的,京中那些贵公子夜影是真能秒杀一大片。

可问题是,他这不是怼夜影怼习惯了嘛。

夜影完全不相信的眯下了眼,大有一副你不说实话我就开溜的意思。

“那什么,哪家的姑娘啊,她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这时候,转移话题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爷您认识。”夜影果断思绪被转移,耳尖又红了。

子夜脑子瞬间的活跃了起来。

他认识的姑娘?

“海冬儿?【夜影脸更黑了】毛大小姐?【子夜得了个白眼】XXX。。。”念了一堆,硬生生的把夜影的面瘫脸给念成了猪肝色。

“爷,您是不是对属下有什么误解?”为什么爷说的这些姑娘,都是爷口中那什么什么大,什么什么白的种类。

他不是那种男人好嘛,他喜欢的是心灵美,心灵美懂不?

当然了,如果长相也好看那是最好。

“那是谁?”子夜囧,他真不是故意的,话说,男人不都喜欢那咪\/咪\/大,腿白扶嫩的吗?不是他误解好吧,他是按正常男人的眼光去猜测的。

一点都不想说,因为不想自己心里的那份美好和爷所说的那些人排在一起,但又不得不说,自己的婚事还得爷同意呢。

“爷,您记得曲阳的杨县令之女吗?”

“啪”,子夜这次可不是脑瓜嘣了,而是朝着子夜后脑勺就是一下,力道重得差点没将夜影直接拍晕过去。

“你丫的个禽兽,就这么跟着爷出去一趟,你就把人家小姑娘给骗到手了?等等,等等,爷记得她好像是在周南县吧?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你怎么哄得人家要做你媳妇儿?”

被子夜那鄙视的眼神盯得夜影自己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个拍花子,娶媳妇啊,怎么能和拍花子这么恶心的词凑在一起,必须为自己正名。

第182章 夜影婚事二

否则怎么在手下面前有威严,又怎么在媳妇面前得脸?

当然,最重要的是后面一点,要是媳妇也误会了自己,那他亏不亏啊?

“爷,咱们离开曲阳不久,周南县得了朝廷的震灾,杨县令就辞官了。刚好靖王带人前往周南县,杨县令辞官之意坚定,靖王便做主允了。

杨县令带着莹玉来了京城,现在住在外城北十七街那儿,开了家早茶铺。”

莹玉?

都叫名字了,看来两人‘勾\/搭’了已是不久。

不过子夜对杨莹玉这姑娘印象还是不错的,是个实诚会过日子的姑娘。护卫的妻子和现代的军嫂没多大区别,那些花的俏的不一定适合,要的就是那种会过日子会守得住的。

“她父亲也知道了?”

夜影摇头,他其实还没同玉莹提过,现在就是想在主子这儿得个准,因为他的命都是主子的,娶不娶亲没得主子的同意,他不会妄动。

子夜也反应了过来,这时代可不是她以前生活的那地方,谈恋爱什么的等到互相都定了终生,甚至都有了娃子了再告诉家里。

一般都是男子看上眼了,然后上门去提亲,女的几乎都是连男的长毛毛样都不知道。

“行,爷知道了,让春嬷嬷帮你去提亲,到时你亲自陪春嬷嬷去。你的职业是危险的,人家姑娘愿意嫁你,那是你的福气,成亲这样的人生大事,该给的体面给足了,咱们贤王府体体面面的把你们一个个全嫁了都穷不了。”

虽然主子的话听着别扭,但主子话里的意思,令除了主子现在多了个媳妇外一向冷心冷情的夜影差点没有泪奔。

双膝着地的跪下:“属下谢爷大恩。”

“都别这样娘娘们们的,你的终生大事搞定了,夜卫里你也帮瞧着,都是大老爷们,谁不想媳妇孩子热炕头?

别人家不让护卫成亲,那是不敢保证能保住你们的家人,咱贤王府不同,产业多了去了,随便放哪都是安全的。

只是要委屈你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亲。”

这下不只是夜影,呼啦的一下子夜四周跪了一片,是那些在暗处保护的夜卫。

个个感激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夜卫,其实与暗卫没什么差别。

他们一个个都是自小被挑选出来训练成长起来的,没有一个是知道自己家在何处,父亲是谁。

别人家怎么样他们虽不知道,但也猜得出来,很多都是因苗子好而被偷或是直接抢来。

可贤王府不同,他们这些人,没一个不是从乞丐堆中被选出来的,也就是,他们全都是家里不要的孩子。

从基地里被选出来进了贤王府,那贤王府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一生目标,就是保护好爷。

暗卫,一个名称黑暗,从事也黑暗的职业,一般情况下,他们的死也是在黑暗中。

暗卫是知道主子最多秘密的人,哪怕暗卫自己命大,一直活到了保护不了主子时,可到那时,他们的命运也走到了头。

因为秘密嘛,只是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

可贤王府不同,老一辈的暗卫,全都在贤王府所属的产业中任职,功夫强的就在基地里任教。

贤王府能做到这点,已经是顶了天的好,他们都感觉自己是被苍天眷顾的幸运儿。

说真的,就算是爷平日对他们都很好,吃的用的比其它府里的暗卫不知好多少,但他们不敢也没那个胆去想,有一天爷会允许他们成亲。

谁不想自己有下一代再下一代?

可从暗卫在成为暗卫的那一刻起,命都是主子的,又何来的资格去想这些?

“隐。”

子夜最讨厌这种娘们样的事儿,一字落,立刻各归各位,他的身边又只留下了夜影一人。

&

古木国对于炎習来说只是个小国,占着不过是非附属国的优势,古木王倒是得到了个不小的迎接宴。

朝中官员三品之上的都可携家眷前来,也可不来,但这样的机会,哪个愿意放弃?

皇室中嘛,同样也是这样的态度,不过皇室中不给面子的自然有,而且还不少,九皇叔没来,尊、御、晋等几位老一辈的从一品或二品王都没来。

太子嘛是肯定在的,还有就是子夜这个一品王,还有不少年经一辈的亲王,郡王等。

已是给足了古木王的面子。

古木王叫阿哒春尔,现年二十有七,是个左右逢缘之人。将自己姿态放得及低,哄得皇上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停过。

今天陪宴的依旧是皇后和皇贵妃,还是老样子的坐位。

皇后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容,时不时的与皇上对饮一杯,看上去两夫妻那叫一个伉俪情深。

皇贵妃刚开始情绪并不高,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古木王,不过渐渐的,随着古木王的讨幸喜,皇贵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子夜今天坐的是太子的下位,今天的摆位也是很有意思,皇室这块并没有按文武来分,有几分吃家宴的感觉,平王并未归来,子夜虽是做为十九子,但品级仅次于太子,所以就顶了平王的空位。

不过子夜非常不爽,因为这样,他就卡在了太子与夜王中间,虽说坐位与坐位间留着不少的空间,但左右都坐着讨厌的人,子夜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皇上对古木王的此次前来还算是重视,坐子就在子夜的对面,与太子同行,也就几乎是与子夜同行。

“这位就是贤王?孤有所耳闻,果然见面胜于闻名,孤敬贤王一杯。”古木王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对贤王的兴趣比太子大,敬了皇上等人后,第一个敬的就是子夜。

子夜才不感兴趣这人是不是想挑起他与太子的矛盾,他挑不挑,自己与太子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遂也就毫不在意的举杯与之对饮。

没有与自己客气几句,只是酒杯一举然后干脆的喝了,嘴角连个大的幅度都没有扯,脸上甚至连个礼貌而疏离的淡笑都吝啬。

这是个不好相处同样也令人不容易看透之人--这是古木王对子夜的评价。

第183章 迎接宴一

来前他早已命人查过炎習皇室中掌实权之人,但唯独这位新上来就手握刑部的贤王,除了只言半语外再无其它,是个比炎習摄政王还要神秘之人。

也是他此行感兴趣想要深入了解的人之一。

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真正的神秘,二嘛,就是被保护得太好,所以令人查不出来。

无论是哪样,要想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与贤王交好是他的一大捷径。

不过,这是什么场合古木王没有忘,敬过贤王,他又一一的敬了太子等几个已是王位的皇子。

除了皇子辈先敬的是贤王而不是太子,不失礼却也感觉怪异外,其它倒是圆滑得不行,每个皇子他所敬酒词都是针对个人而言。

不知是自大还是蠢,毫无掩饰他是有去了解过炎習的皇室新辈。

宴席开后没多久,皇贵妃就遣了宫人来请子夜过去。

子夜一坐下,她立刻就一把握住了子夜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小夜,那就是皇上给然然定的未婚夫吗?瞧着不像是传闻中的样子啊?”

子夜一挑眉:“皇贵妃都听了什么传闻了?”

他最近不是府里就是刑部,倒是真没去注意外界什么传闻。京中之事,非必要,夜卫也不会八卦的跑到他面前来说。

“她们说,古木是一个凶残的国家,那里的人都长得凶面獠牙的,还吃不饱穿不暖,人吃人是常态。还有,她们还说,古木那里,兄弟共妻,父子共妻也常态。”

皇贵妃有些窘迫,毕竟是道听途说,又是背后讲别人的坏话,她的修养不允许她这样。只是在子夜面子,她才敢将这些心里的忧思说出来。

子夜安抚的给她倒了杯果酒:“皇贵妃,不是我要说你,天下有几个冤死之人,不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听说?

古木离咱这儿快马都得一年半载的,古木要与炎習和亲之事,咱们知道也才这一两个月内的事儿,您说说,您的那些听说,她们那些人真有真正知道古木国内情的人?”

其实皇贵妃的那些听说,也不知是那些人真知情,还是瞎掰的吓皇贵妃,但却是真讲到了事实。

古木国民虽说没长得凶面獠牙的,但人民吃不饱穿不暖是事实。又因气候的原因,女子偏少,所以古木百姓中兄弟共妻、父子共妻也是事实。

不过,这些和他们有几钱关系,他又没打算将然然嫁到古木去。

“瞧我,怎的也道听途说了起来。”皇贵妃是更囧了,端起杯小口的喝着酒来掩饰自己的囧态。

等她放下,子夜又为她倒了一杯:“您是担心然然,我理解。但理解归理解,皇贵妃您要记住,您是然然的天,是然然的靠山,若是您自己也乱了阵脚,那谁还能帮到然然?”

“对,对,我得镇定。”话是这样说,可怎么能做得到?

然然是她自小宠到大的女儿,虽说随着然然的慢慢长大,她有时也有想过然然的亲事,但皇家之女,亲事又岂是她一个后宫之人可以决定的?

而且然然才十一,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才十一的然然,会被安到和亲这事儿上面来。

完全毫无心里准备,再听到那些传言,她怎能不急不忧?

小夜说会想办法,她想相信,可是定下和亲之事的是皇上,那是皇上啊!

能说出这些劝的话,对子夜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皇贵妃若是还不能想通,那他也没法子,只能等事情了了,她到时想愁也没东西可愁了。

告了罪,回了自己的坐位,这筷子还没拿呢,身边又跑来了一人。

丫的,特么还让不让他吃东西了,他饿好吗?

“十九弟,你刚才和母妃说什么?”逸王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拿小竹签叉起片西瓜往嘴里送。

“最近你没有去皇贵妃那儿请安?”自己不会去问?

“去啊,每天都去。不过说不上两句话,母妃就赶我。”他都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

子夜这下是真无语,皇贵妃将逸王保护得也太过了。

都说慈母多败儿,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皇贵妃可能是想补偿皇上对逸王那缺失的父爱,所以对逸王是保护得那叫一个全面。

从小到大,阴的暗的全不让知道。就造成了逸王一直觉得,他所生活的世界永远是那么的阳光灿烂。

渐渐的长大后,几乎完全不知人性阴暗的逸王,没少受到其它皇子的设计,死是不会,但在外的形象嘛,那就只能用纨绔来形容。

不管真假,本来心里就有膈应,这下皇上是越发的不喜这个儿子。

虽说逸王得了‘逸’这封号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与皇位无缘,但逸王自己有句话说得不错,能得皇上的重视,哪怕与皇上无缘,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

可问题是,他光会说不会做。可以说这么多皇子里,日子过得最惨的就是他。

当初刚出宫入王府时,府里是什么都没有,没到连张床都没,逸王府交到他手里那叫一空。

他自己身上也是空空如也,当天入住都是问题,那些个宫人下人,皇上的态度就是他们的态度,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皇子,把人往逸王府一送就算完成任务了。

还是二哥将他先接到了平王府暂住着,皇贵妃又拿出自己的私房,他也资助了点,二哥再资助点,这才让他的王府像个家。

后来虽说日子是好过了些,因为掌了鸿胪寺,起码是有月奉了。

但问题又来了,自立一府,护卫,下人,哪个不要银子去养着?更何况后来皇上还给逸王府里塞了几个夫人,这更费银子。

平王自立一府,皇上是给了三个庄子,白银两万两。但逸王,只有一个庄子,还是产量不怎么样的庄子【庄子有连带农田】,银子就别想了,毛都没。

要养一个王府,除了月奉外,靠的其实都是副业与赏赐。说得更白些,就那么点月奉,能养自己就不错了,他们这样的一司掌权人,月奉也才一月五百两。

五百两去京城最高档的酒楼吃个饭就得光光。

第184章 迎接宴二

逸王就一产量不高的庄子,哪来的副业可养一府?赏赐更别想,皇上瞧他都碍眼。他也不愿全靠平王接济,所以逸王的好赌就是这么来的。

“皇贵妃赶你是对的,你一个外男,一天到晚的跑后宫去做什么?”等着再被人设计?

逸王手一抖,手中的西瓜差点没直接抖到桌上:“丫的十九弟,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一个外男?我是母妃的亲儿子,怎么扯到外男上去了?”

“皇宫里又不是只有皇贵妃一宫,对皇贵妃来说你是儿子,可对别人呢?更何况再过几天就是秀女入宫,秀女本来就在你那儿调教,送进宫去你再经常去宫里,你不被人怼死,我他娘的跟你姓。”

要不是因为在宴席中,子夜一准儿会一掌过去。这丫蠢的,能活到现在特么的都是奇迹。

同时,他也越发的不理解皇贵妃,这些相信皇贵妃心中是明白的,所以不愿逸王再多进后宫,可却偏偏又不与逸王说清讲明。

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没背影的妃子,能护逸王到几时?

逸王是被保护得太过,但不是真的蠢如猪脑,子夜这一提醒,他脸上的血色几乎瞬间消失。

看他明白了后怕的样儿,子夜不介意再提醒他点:“出了宫,自立一府,没什么事就少进后宫。爷这意思不是让你不孝,而是有些事情,该在后面做就后面做,明面上别让人拿了错处。

二哥这些年的行事,你该学学。

二哥初一十五才会进后宫,给皇后请了安再顺便去皇贵妃那儿坐坐,平日也就算是像今天这样参宴,二哥都不会往后宫去半步。

这大面上,太子等人就拿不了二哥的错处来。”

逸王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不过沉默的又叉了西瓜来吃。

两人说话时,子夜就调动了异能设了屏障防止别人听到,否则太子等人就坐在旁边,那些话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下方在歌舞,两人又凑得近,就算是大家看到嘴在动,但有音乐之声,大家只当他们是在轻声细语,听不到也不会去在意。

谁会在这种场合去讲些重要的事情,那不是蠢?

子夜会与逸王点出这点,就是因为猜到逸王等下必会送皇贵妃回后宫。而今天,这货绝对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逸王这平日里的话唠都不开口了,子夜就更加不会出声,两人都默了下来,边吃着东西,边看向了下方的表演。

席位虽然够大,是那种长方形长有两米多的席位,坐俩人倒也不显挤。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席位上,而且子夜是坐正中,逸王是硬挤过来的,跪坐半趴在那,手嘴还没个停。

怎么看怎么别扭。

实在是太显眼,就算是不特意也能引来别人的注意。

整个席面,皇上的视角是最好的,也是最早发现这不规矩的一幕。

本想使个眼色让逸王退回原位,但子夜与逸王俩视线都在下面的表演,他使了眼角人家根本没看到。若是叫吧,本来大家还没怎么注意,他若一叫,这不是丢脸到了小小古木国去了?

遂也就只能当没看到。

皇上都没看到,其它人自然就得瞎。

这些人的反应,古木王自不会忽视,隐晦的看了眼子夜一席,心中已有了自己的计较。

“十九弟,听闻你此次回京带回了两个孩子?”太子是与太子妃共席,太子坐上位,太子妃就成了与子夜相临。

听到太子妃这样直白的问题,换做别人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但子夜倒是很坦然的点了点头:“一儿一女,本王府里人丁单薄,与那俩孩子有缘,就收为了义子女。”

“哦。”太子妃神色有些怪异,过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的凑过来些轻声问道:“十九弟,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呢?”

她知道这事儿时,总是感觉怪怪的,她就一个女儿,都已经当宝贝疙瘩的疼着。双胞胎啊,怎么舍得送给人家呢?

这种话,要是别人问出来,子夜会将它往阴谋方面去思,但太子妃。。。

怎么说呢,太子妃就是那被整个家庭保护在象牙塔里的瓷娃娃。

辅国公一府都特么会生,辅国公自己就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个个生的几乎全是儿子,唯有老二生了个女儿,也就是太子妃。

太子妃上有三个堂兄,下有一个弟弟六个堂弟,整个辅国公府就她一个女儿,可想而知那得宠与被保护的程度。

辅国公之所以被封为辅国公,自然是对炎習有着重大到影响国家的贡献,但其实与皇上的关系也就一般般。可问题是,人家在朝关系网广,虽说是辅国公并未加入党争,但只要他发一句话,那未来的皇位会归谁还真是不好说。

皇后眼光很毒,辅国公是重情之人,在太子妃才六岁时,辅国公夫人病重,急须千年人参做为药引,那时的国库比现在还空,不说是千年人参,七八百年的都没。

但皇后娘娘的娘家王家却有,也不全算是王家有,而是守在西南关的王将军手里有。皇后就用那千年人参之恩,与辅国公府为当时还不是太子的六皇子定了亲事。

虽然后来辅国公夫人还是没救回来,但这亲事却是退不得。

因着辅国公府的关系,太子妃在十六岁嫁入太子宫后,七年过去未出一儿半女,皇后与太子愣是不敢说有弃了太子妃之意,也不敢让太子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先太子妃生下孩子。

去年年底,太子妃才产下一女,听说还是个病弱的。

不过这已经费去了八九年的时间,皇后与太子也有了底气,辅国公也不好再过于干涉孙女和孙女婿后院的事儿。

这不,太子后院里已经有四个都有了身孕,其中还有个是青楼出来的。

“孩子的父母都去世了。”

“好可怜。”太子妃眼睛都红了,但转念一想,她又欣慰了:“现在也好,成了十九弟你的孩子,对孩子来说,那是否极泰来。”

第185章 出事

说着,从手里撸下一对白玉镯下来递给了子夜后面的夜影:“十九弟认的义子女,那就是本妃的侄儿侄女,虽没正式见面,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真情还是假意,子夜一眼就瞧得出来,所以送给太子妃一个友好的笑容,也示意夜影把礼收下:“多谢太子妃对孩子的厚爱。”

太子妃不在意的摆摆手:“应该的,要不是文儿还小又身体孱弱,本妃还想带文儿与瞧瞧你的两个孩子。”

子夜笑笑,并没有搭话。

太子妃没有城府,有些话她可以随意出口,但他却不能随意应声。

太子妃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太子扯了下袖子提醒,遂也停了声的看向了下方的表演。

见她老实了,太子这才安了些心下来。

娶个这样蠢的太子妃,若不是她的背后对他有助力,他早就恨不得一脚踢开。

都二十几的人了,不长个子也不长脑子,长相也就一般般,全身上下没一处讨他喜之处,七八年生不下一个蛋来,若不是辅国公府压着,他能被人潮笑了这么多年吗?

无论心中再不喜,甚至是厌,但太子就是太子,脸上依旧还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这个小插曲并未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就是有人看到太子妃送了贤王什么东西,也引不来大家过大的兴趣,主要是太子妃单蠢得大家都懒得在她身上费心思。

她有什么异样的行为,再奇葩也是正常。

宴席过半,渐渐的开始有人走动了起来,出恭的出恭,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看对眼的出去互相认识下再送个定情物神码的。

子夜也离开了保合殿,别误会,他一不是和人联络感情,二没有送也没收什么定情信物,丫的就是人有三急,解放去了。

至于回来的半路碰到太子或是古木王神码的,真心不是他设计的,而是巧合,纯属巧合。

“见过太子。”至于太子旁边的古木王,子夜只是意思的点了下头表示问好。

古木王倒是很认得清自己的地位,朝子夜行了个炎習的平辈礼:“贤王有礼。”

人家都这样了,按理,也该是要给人家面子的,子夜应该也回个礼吧,但他偏不,而是觉得很正常的只是点了点头就受了古木王这一礼。

古木王倒是没什么,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倒是跟着他的几个下人个个脸色难叫一个难看,呼吸间喘出来的气都粗了不少。

“菊花开得正旺,恰巧又碰上了,十九弟,不若一同去菊园品茶?”太子赶紧出来打圆场,不过心里却是很满意子夜这不给面子的态度。

十九弟这样,古木王自不会有好感,那也就断了古木王与十九弟,直接点说,是断了与二哥之间有可能的合作。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古木国有没有钻矿还不敢肯定,但古木肯定是有值得他费些心思甚至可以牺牲某些的东西。

子夜瞧了下天,今天的宴席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就开始,现在也才五点多。这秋天的时节,白天黑夜时间差不多,现在正是夕阳西下,赏景什么的确是一天是较好的时光。

“好啊,太子哥请。”

太子也不客气,应该说是他已经忘了什么是客气,这是种长期以来的本能,直到一人走在前都好几步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陪着古木王出来逛逛的。

不过几乎是立刻的,他就打消了要与古木王平行的想法。他可是堂堂炎習的太子殿下,而一个小小古木,就算是有着钻石矿又如何?

古木王焉能与炎習太子相提并论?

子夜没去在意太子的态度,古木王嘛,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身边这位,炎習太子先行一步于他来说是更合他的心意。

子夜不语,古木王也不是那愿热脸贴冷屁股之人,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言谈的来到菊园的休息亭内。

已经有宫人准备好了茶具。

三人落坐,子夜与古木王对面,太子在他们左右。所空的位置,是一宫女垂首跪在那儿为他们泡茶。

“十九弟,本宫知道你只喝洞顶芙蓉,不过洞顶芙蓉难寻。这茶是今年亲上贡的碧螺春茶,不若换个口味试试。”

先和他说话,呵呵,看来古木王来京的这几天,太子没少与古木王交流,这都可以避开礼节问题了。

端杯轻闻,不过子夜并没有喝,而是闻了后又放下:“是上好茶叶,不过本王可是没口福,要辜负太子哥的美意了。

太子哥可能不知道本王的性子,认准了一事就是一事,口味这东西,已经难改了。”

太子很是大度,丝毫没有动怒之意,反而一脸体谅的笑道:“能得十九弟一句好茶,今年这碧螺春定是不错。”

自己端起了杯,同时对古木王说道:“春尔兄请,尝尝合不合口味。”

子夜连白眼都懒得番,还春尔兄,太子比古木王可是要大好几岁,这兄之称是哪来的?

古木王桃花眼轻挑,瞧了眼子夜,顺太子意的端起茶呡了口,“好茶。”

子夜只能呵呵哒了,这一个个,他都不知要说什么好,还好茶,古木压根就没茶好吗?说句难听的,这丫品得出好坏不?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什么路途远啊,来往不方便,这次要多玩几天啦。然后另一个就表示,他愿意带丫的到京城各处好玩的多走走,还顺便介绍了几处比较有名的地儿。

聊的热衷吧,那是热不起来,因为有子夜这个话题终结杀手的存在。嗯,啊,哦的几次,再热的气氛也不得不飞。

茶过二三道,三人就怎么的也聊不下去了,那是要多尬尴有多尬尴,偏偏造成尬尴的那人一点儿没感觉,还一脸兴趣十足的瞧着太子与古木王,似乎希望他们多聊聊。

那纯到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白的目光,就是太子都有种感觉,刚才他的试探是多特么特么的小人。

万幸,这时一宫人跑来,说是十六公主出了事情,正急招太医。可十六公主昏倒前,嘴里喊着却是贤王,皇贵妃来求贤王前往。

第186章 好高的计谋

一路过来,子夜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然然出事,这不是他计划内的事情,其实今天,他什么计划都没,因为前面已经放了饵,他心中有八成的数,今天绝对定不下和亲的人选,哪怕皇上心中早已选定了然然,皇后等人也会想法子先阻止。

但现在。。。

然然突然出事,这可对他们没有一丝的好处。

皇上会怎么想?

天下就有般巧的事情?

赫连欣然就安排在保合殿旁专门用来给宴会中人休息的偏殿客间内,几乎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一个客间内站着全是太医院的人。

子夜进来时,老院正正在为赫连欣然施针,皇贵妃面色惨白不住抹泪的坐在一旁,逸王也是一脸急色的站在皇贵妃身边。

一见他进来,众人请安的同时,皇贵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过眼泪却是掉得更凶了:“小夜,小夜,然然中毒,然然中毒了。”

然然一个晚上坐在后面什么都没有吃,她知道然然心里难受,这才将然然叫了自己一席,哄着劝着要她吃点东西。

她早瞧着然然嘴唇干裂,已经命人熬了莲子羹来。

谁知然然只吃了两口,就一口鲜血吐出而昏死了过去。

莲子羹是她专门叫人做的,又是她命人端来给然然吃。为什么莲子羹里面有毒,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她只知道,是她害了女儿。

是她,是她害的。

子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人已走到了床边,瞧了眼床上面色惨白的然然,眉头微一拧:“是什么毒?”

老院正姓何,医术虽说不如严老与林神医,但太医院的一院院正,一点本事也不是没有。

收针后回身恭敬道:“回贤王,是枯木之毒。臣已封住十六公主全身血脉,但十六公主只能沉睡两天,两天过后,若无解药,臣也无能为力。”

不过贤王来了就好,贤王到了,那林神医应该不久就会到,十六公主这下是有救了,而他们整个太医院,也算是有救了。

“枯木之毒?”子夜笑了,笑得讽刺。

枯木之毒及为霸道,服食之后半个时辰必死,除非像然然这样立刻有人来帮封住全身血脉阻止毒素在体内流动,暂保牺牲。

枯木之毒因其霸道,早已被朝廷归到了禁药里,谁手中有此物,无论是何原因,哪怕只是过个手,都是处斩之罪。

最重要的是,枯木之毒来自于岭南州,而皇贵妃的娘家,就在岭南州。

真是好高的计谋,弄死然然,却将罪归到她亲生母亲的身上,同时不止是要除去宫里的皇贵妃,连岭南的岳家也要一并除去。

这是要斩草除根了?

摆手让太医院的人退下后,他才坐到了皇贵妃的对面问道:“皇贵妃,此事皇上交由谁去查了?”这事只可大不可小,几百条人命呢。

皇贵妃摇头,她现在脑子全是懵的。

“父皇交给了晋王叔去查。”回答的是逸王,他不蠢,早知妹妹中的是枯木之毒就已想到了关键。

可是现在,他们已插手不进察毒之事,只能是在一旁干着急。

子夜一听是交给了晋王倒是松了口气:“交由晋王,说明皇上并非全信此事是皇贵妃所为。然然你们不必担心,我已下令传林神医进宫。”

晋王为人古板,有些不近人情,恰就因此,晋王去察,反倒是不偏不帮。

而且这事。。。

看来此计,针对的人里也有自己。

“晋王叔为人正直,他的为人本王自是放心。可本王担心的是,晋王叔查不到什么东西。”

“爷去皇上那儿瞧瞧,后宫之事,爷也不方便插入太多。”能不能插手,得由皇上来决定。

虽然他现在心中已经有数,这事儿可能他推脱不了。

“还有一点,此事未察明之前,你们该待在自己宫里就待自己宫里,该待自己府里就待自己府里。”别逼得皇上要下禁令,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逸王是明白的点点头,现在他也只能牵希望于十九弟了。

而皇贵妃是脑子完全的乱了,现在子夜就是她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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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十六公主突然中毒,宴席虽然还在继续,但皇上与皇后这些个主事人已经离席,只留着太子依旧还陪着古木王。

也因古木王当时正巧的不在场,根本就不知十六公主中毒一事,至于皇上皇后离席这点,都是一国之主,大致也猜出是出了什么事,这也不是可挑理的地儿,谁让人家国家比自己强呢。

子夜出了客殿,只是瞄了眼依旧热闹的保合殿,便转道去了御书房。

得了通传进到御书房时,里面只有皇上与晋王爷在,连个太监都没留。

“此事小十九你怎么看?”皇上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子夜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之色。

子夜不急不慢的先行了礼,然后才回道:“回皇上,枯木之毒来自于岭南,皇贵妃的娘家就在岭南,还是岭南的巨商大户,这事儿明眼一瞧,就是皇贵妃不愿十六公主和亲而给十六公主下了毒。”

皇上眼角一缩,看向子夜的目光带了些不可置信。

而坐在一旁的中年晋王,瞧着子夜的目光从原来的审视,现在已带了些不满。这也太过于武断了,这真是刑部的掌刑司?

“朕不是要你看表面,朕问的是你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皇上,依臣看,此事有两种可能。”

“哦,说说,哪两种?”

“一、此事是皇贵妃或是逸王所为。

因为此事显于表面全是针对他们而去,这就令大家会有个误区,天下哪有做案之人会将这么多的证据让人抓在手里,这是不蠢吗?

更何况中毒之人还是他们的至亲。

正因如此,反而能让他们摆脱了嫌疑。

二、此事不只是冲着皇贵妃而去,更是冲着次事和亲一事。虽然皇上并未将十六公主是此次和亲人选之事告知天下,但知晓之人也并不少。

皇上与古木联系,结的是两国百年邦交之好,可现在十六公主却在迎古木王之宴上中毒,若此事被古木王知觉。。。。。。”

后面子夜就不说了,你们自己想去。

第187章 一箭多雕

妹丫的,今天这事儿,让他不得不站到了人前,尤其是皇上面前。

他是刑部掌刑司,如果他今天没来参加宴席那就算了,除非皇上通传,否则他可以暗处的去查此事。

但现在不行,他人既在宫里,又与皇贵妃他们关系及近,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当做不知道这事儿。

而且,知道了来听听还不成,他还得有自己的看法,但又不能太过。

要不他一个刑部掌刑司,一问三不知的,那还掌个屁。

但你懂得太多也不行,否则要皇上干嘛?

所以他才说,这设计之人真心是好高的计谋,这是一箭多雕啊!

若能借此除去皇贵妃及她后面的娘家最好,若是不能,也在皇上心中存了嘎应,皇贵妃再想像过去一样的得宠怕是难了。

平王不在京城,但他是皇贵妃之子,皇贵妃失宠,平王又能有毛个好处?

逸王就更是了,本就不受皇上待见之人,这下怕是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至于自己,本只是一个朝中可有可无之人,但此事一出,而他又不得不站出来。若他是一问三不知,皇上与朝臣只会当他是真正的小白脸,那将来他在朝中说话,可就没有什么威信了。而他讲了刚才的那些话,他拿脚底板来打赌,皇上会让他加入调查此事。

那问题也来了,这事儿可不是随便能碰的,皇宫里面下毒,是一般人干的吗?

查明了,得罪一坨人,查不明,呵呵,和一问三不知结果是一样样。

这是要置他于左右为难之中。

果然,皇上脸色有所缓和:“小十九,你是刑部掌刑司,小十六中毒之事关系重大,朕已交由晋王彻查,你从旁协助。”

“这。。。。。。皇上,天下众所周知,臣与皇贵妃还有二哥关系很好,让臣协助,恐会。。。。。。”

皇上大掌一挥:“朕信你。”

呵呵,信,是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再看看他是不是真与二哥勾结一党吧?

他该感到荣幸吗?

别人若是像他和二哥这般走得近,早就被归于一党了,可皇上现在对他,还只是怀疑。

【子夜不知道的是,皇上并不是信他本人,而是不想信但又不得不承认:自贤王府成立以来,就从未有结党营私之人,从来就没有一个贤王是加入过党争当中。

所以对子夜,因私或是因公,他多多少少都会多那么一丝的宽容。】

“是,臣尊旨。”

&

晋王动作倒是快,早在接到旨后就已将与此事相关之人全数拿下。

从莲子入京开始,与这批莲子有关之人,哪怕是宫外的,都已去抓拿。宫中就更是,御膳房内只要是碰过这批莲子的全数关押。

然然吃的莲子羹并不是御膳房做出来的,而是皇贵妃自己的小厨房,所以皇贵妃宫里也捉拿了不少人,重点是小厨房,所有人全被扣住,还有莲子羹的经手之人。

这一抓,抓的可是一大窜,皇宫的地牢里能关百来号人的牢房关了整整两间,太监一间宫女一间,乌压压的一大片。

子夜与晋王来时,牢内人虽然多,但却是一片寂静。

宫内之人无不知道,被关进了地牢,喊冤什么是徒劳,除了认命外再无其它。

审问什么的本来用不着子夜与晋王,但此事事关重大,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亲自审问这点。

一人一个问案房,一个个太监宫女的拎进来。

就子夜与晋王的地位,对于这些宫女太监那都是仰望的存在,除非心里素质过硬,否则可以说,都不用问就什么都说了。

而且,哪些是关键人物,哪些只是例行审问,子夜与晋王心里都有数,走个流程嘛,让大家看看他们是多尽心尽力而以。

意思意思一个个拖进来再拉出来,直到皇贵妃的贴身宫女桂怜,子夜才来了那到点问话的兴致。原先他可是只坐在这儿,问话的都是夜影。

这个桂怜是皇贵妃身边唯一一个贴身宫女,皇贵妃的品级,按理是可以有四个近身宫女,但皇贵妃为人低调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她不信旁人,毕竟宫里的宫女太监什么的,都是由皇后分配而来,谁知道里面是人还是鬼?

桂怜不同,桂怜是皇贵妃还是在家当小姐时的贴身丫环的女儿,她的母亲当时是皇贵妃的赔嫁之一,后来嫁给了一个禁卫军,不过运气不大好,那个禁卫军升为副大队长后将她母亲降为妾,而后娶了大队长的女儿为妻。

桂怜与平王一般大,都是二十九岁,跟在皇贵妃身边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比她的母亲跟着皇贵妃的时间还长。

若说桂怜背叛了皇贵妃,子夜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的。

但人这东西又哪说得准,否则怎么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的由来?

“莲子羹是你端给皇贵妃的?”

“是,是奴婢。”

“全程都没有经过他人之手?中间莲子羹也没有离开你的视线?”

“回十九爷话,没有。”顿了会儿,桂怜想起的惊叫出声:“有,有,十九爷。今天桂香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奴婢提着食盒来还没出星辰宫时碰到了桂香。

她当时急忙忙的,看到奴婢,她冲过来对奴婢说,她身上没有麻布【宫女如厕用来擦那什么的,清洗后可重复使用】,奴婢就将食盒先给她提着,回房去拿了条新的出来借她。”

桂香?

子夜没有印象:“桂香也是星辰宫里的宫女?”

“是,桂香在星辰宫有四年多了,是在洗衣阁做事,胆子很小,平时本本分分的。”桂怜毕竟与子夜算是相熟,回答得还算冷静。

后宫各宫中,大件的衣服与被子什么的才会送到浣衣局,各主子里面的贴身衣服什么那自然是不可能交到浣衣局去。

所以每个宫内都是个小小的洗衣阁,名字满好听,其实就是专门洗衣服的小院子,里面一般一个宫女或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都是做苦力的存在。

这点子夜是知道的,不过重要的是:“洗衣阁都在一宫角落,桂香既是负责洗衣阁,你送食盒出星辰宫,怎么会碰上\/她?”

这里面不是桂怜说假,就是那桂香有问题。

第188章 虎毒还不识子

桂怜被问得愣住,接着就是不住的叩头:“十九爷,奴婢没有说慌,奴婢没有说慌。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如若说假,愿天打五雷轰。。。。。。”

“好了,除了这个外,食盒再没离开过你的手吗?”

“没有。”主子要吃的东西,她们哪敢让离开自己的眼睛?

碰到桂香愿意叫帮拿下,那是因为桂香平日老老实实还胆子小到只要有人大声说话就躲到角落去,而且当时桂香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的,看着是肚子痛到了不行,所以她才。。。

她走眼了,谁知道那样一个老实的姑娘,竟然是有问题的呢?

“桂香??”这两字在子夜嘴中咀嚼了会儿,突然他转头问向夜影:“这人刚才是不是提审过?”

夜影也觉耳熟,拿起审问记录播了下确认道:“回爷话,是提审过,还在最前面第二个。”

因为最前面提审是从一宫中最偏的位置开始,洗衣阁就是首位,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先把桂怜单独关押,再把桂香再提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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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会儿,夜影就臭着脸回来了,“爷,桂香自杀了。”

“嗯?”

“属下过去时,桂香已经断了气,撞壁自杀。”

这下不说夜影脸臭的,子夜也是沉下了脸:“速度不慢啊?”

“再查,定有同党。还有,整个星辰宫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的细查,看能不能找出枯木之毒来。至于宫里其它地方。。。。。。爷去和晋王商量下。

去传子儒进宫,后面的审问交给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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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晋王商谈也没商谈出个结果来,查星辰宫是可以,因为毒现在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所查出来的点点证据,都与星辰宫有关。

可要查其它地方,后宫里可全是皇上的女人,他们无凭无据的,若是去其它宫里查,这不是自己把口实落到别人手里?

而且都不用去请旨,皇上必是不会同意。别忘了,后宫的女人全是皇上的妞。他们这一群男人跑皇上的妞房间里去查,像个什么话,不是找死?

晋王深叹了口气:“小十九,此事依本王看,实为难办。”

只要发生在后宫的事,本就不是那么好查的。

按理来说,后宫之事,交由皇后来查是最好。因为皇后是后宫的主事人,她想查哪个宫都可以。

但偏偏皇上让他们俩外男来查,这一二三四的,处处都不方便。相反的,却让对方处处便利。起码就说这毒源吧,如果不在星辰宫【星辰宫已被封禁】,无论在宫里其它哪个宫中,他们这一不方便,就给了对方时间去销毁证据。

没了证据,那还查什么?

“晋王叔还没看出来?”子夜语带讽意。

晋王一愣,愣后是不住的苦笑:“倒是本王看不清了。”

中毒的是皇贵妃之女,嫌疑人是皇贵妃与逸王。皇上表面上是让他与贤王共查,而不是交给皇后。一不帮皇后,二不污蔑皇贵妃,一切皆安事实来说话。

无不彰显着皇上公正与仁德。

可皇上此举,不正是偏帮于皇后吗?

“晋王叔,依本王看,咱们还是按事实来说话。查到了什么,咱们就向皇上汇报什么。”不是要依事实说话吗,那他们就按事实来就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要不如何,难不成强闯后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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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到了下半夜才出的宫,不过他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摄政王府。

也不怕别人看到,反正他刑部掌事人的身份是九皇叔给的,现在他碰到难题了,找九皇叔求助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就是有人告诉了皇上,他也有话说。

“太子看我靠山倒了,想要我投靠于他。”将碰到太子与太子说过的话告诉了九皇叔,子夜鄙视的瘪了瘪嘴,有些无语。

太子是哪来的脸面,竟然还想拉拢他?

九皇叔瞧了眼他腰间的白玉萧:“你现今已是白玉萧在手,他们自然会怀疑傅家军也已被你握到了手中。除了本王的麒麟军,傅家军同样一直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切,心可真大。

子夜不想再谈这个,说起了晚上宫里出的事情:“。。。。。。九皇叔,这事儿您看该怎么办?皇上本来突然定下然然和亲,我就感觉不对。

现在然然突然中毒,而毒又是皇贵妃娘家那边独有的,说是皇后他们做的事儿,可能是有可能,但我总感觉他们胆子应该没有这么大。”

今天这事儿,也太明显了,如果不是皇贵妃就是皇后所为。可皇贵妃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女儿动手,这不是明摆着是皇后所为吗?

这么明显的太让怀疑之事,皇后他们,应该没这么蠢吧?

九皇叔听后,顿了会儿才道:“此事,你的是想法不错,按正常去处理便好。”

嗯???

“九皇叔,那可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无凭无据,光是查到了一个有可能还自杀死的宫女,这可是比悬案还悬案。

九皇叔放下手中的卷宗,无奈而又宠溺的轻点了下子夜的额头:“你啊,平日里脑子倒是转得,这会子怎么转不动了?”

嗯????

天!

子夜一下震惊得瞪圆了他本来就大的双眼:“九皇叔,你,你的意思??”

不是他想的这样吧?

那人,那人真的没人性到了这种地步?

“帝王权衡之术而以。”

“可然然是他的亲女儿。”虎毒还不识子呢。

九皇叔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他的儿子是不多,但女儿少吗?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宫里?”

小东西在,就意味着林神医在不远处,十六公主的生命,不会有真正的威胁。

见小东西还在不可置信中,九皇叔不得不提醒道:“你仔细想想,太医院在哪?十六中毒,院正又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赶到?”

子夜的脑子急速运转中:

对啊,皇宫也分外中内三层,外层是大朝与大臣平日上朝前的休息之所,还有禁卫的住所,大部分都是空地,太医院也设在外层。

中层是皇上的住所与像保合殿这样的会客与宴会之所,内层才是后宫。

第189章 志在必得

虽说太医院是设在外层,但外层去皇宫中层,这路程可不远,从太医院步行到保合殿,就依子夜的脚程,步行没个半小时都难,更何况是年迈的老院正?

而今天这样不算是盛大的宴会,虽说是让院正守在外面也不无道理,毕竟太医院院正可是专门为皇上一个服务,但曾经的十几年,这样的小宴会,皇上可没有让院正守过。

这只是疑点一,这个疑点还不算是真正值得怀疑的,重点是枯木之毒,枯木之毒之所以被禁,除了它毒发时间快速,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枯木之毒无色无味实为难查,中毒后反应与鹤顶红之毒类似。

枯木之毒补禁后,几乎在世间就失了它的踪迹,按道理,今天然然一中毒,院正的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先怀疑是中了鹤顶红?

鹤顶红的救治方法与枯木之毒的救治方法可不同。

他过于关切然然中毒这点,倒是把这些本来应该早注意到的问题给忽视了。

子夜突然感觉很冷:“九皇叔,他在借机平衡太子与二哥的势力,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应该是想到要与古木国和亲,就已经开始谋划此事了吧?

九皇叔抓住子夜已经开始发凉的手,轻轻揉着为他取暖:“夜儿,你将人心想得还不够狠。父皇教训过本王,为帝都,先要做到弃情绝爱。”

这情可不只是爱情,亲情友情,所有的情都得弃了。

父皇说过,他自己做不到这点,所以牵希望于他能做到。

可他让父皇失望了,他的心还是不够狠。不曾想,父皇没有做到,他没有做到,他的好皇兄做到了。

子夜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水湾湾的双眼怯怯的望着九皇叔:“九皇叔,我现在也是他的一个棋子对吗?他表面对我亲如儿子,甚至比对他的儿子更宠,这是要棒杀于我,让我自成一势,来分化太子与二哥的势力,对吗?”

“不怕,九皇叔都在你背后。”

九皇叔这话,那就说明那人真是这个意思了。

也许是九皇叔的话起了作用,也有可能子夜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也不怕养肥了我,到时控制不住?”

“自信与自负,只差一个字。”现在自己都受中了他的计,他已有些自信过头了。

“九皇叔,那这事,要告诉晋王吗?”子夜小脸有些红的抽回自己的手,真是,揉一下就好,九皇叔还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玩了起来,他是‘男’的好吗?

搓了下还残有余温手指,九皇叔有些意犹未尽:“晋王兄可不蠢,就算今天没想明白,过两天也会明白,你不必多此一举。”

小东西十七,就要十八了,看来,他的动作得快些了。

九皇叔的目光太过灼热,令子夜有些承受不住,突然的感觉整个房间温度都上升了不少,这令自解毒回来就从来没感觉到过热的子夜有些心慌。

“九皇叔,那我回去了,明天再进宫去做做样子。”强装镇定的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转身就走,背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逃难一样的某人没有看到,背后那坐在轮椅上的某男,眼中满满都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

十六公主在迎接古木王的宴席上中毒,这事儿虽说被压制住不得‘宣传’,但十六公主中毒时可是在宴席当中,该看到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不过十六公主毕竟只是一个公主,不说是中毒,就是死了,都影响不到朝堂多大,至少不少的朝中官员是这样的想法。

正因这想法,此事在朝中或是说在男人堆中引不来太大的反响,连个口头言论都不多。

但是妇人堆里,那就不同了,本来一堆的内院妇人,除了那么点事儿外就是家长里短,自然的凑在一起就是京中那些所谓的大事。

十六公主中毒啊,那对她们来说可是不小的谈资。

子夜才刚下朝呢,京中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十六公主中毒之事,而且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事儿皇上还是让晋王与十九爷一同查办。

晋王可以理解,人家是与皇上同倍中从一品王,为人正直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更是十六公主的王叔,从哪个角度来说,晋王查此事别人都说不了什么。

但十九爷可不同呀,年纪轻不说,还是皇上最小的儿子,而且与皇贵妃一方关系密切,最最重要的是,人家虽说是刑部掌刑司,但问题在于,那也才上任不仅好吗?

刚上任就委以东南巡察使的重伤,虽说政绩上没有什么令人感觉出彩的地方,但治好了曲阳疫病一事就足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了,听说曲阳百姓还自发的为十九爷立长生碑,塑长生像,都当佛去供奉呢。

这已经令不少人眼红了,现在又是与晋王一同查后宫之事,后宫啊,那可不是普通之地,后宫之事可不就是皇上的家事。

皇上竟然让自己的孩子去查自己的后院,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皇上对这个孩子的信任与重视!

所以子夜下朝,就收到了无数羡慕嫉妒恨与讨好的目光,如果不是大家知道他性子冷淡,估计下朝的路上他都会被包围了。

“叶子!”严浩泽就差直接抱住子夜的大腿求包养。

卫子儒无语的一把推开他,将昨晚通宵审问出来的材料放到子夜桌案前:“爷,经过审问,有三人有问题,不过他们知道的并不多,这个是重点,与叫桂香的同在星辰宫洗衣阁。”

子夜拿起第一张大致扫了一眼:“嗯?对食?”

“是,那个桂香答应这个小三子,说是只要他帮了她忙,就同意与他对食。”

宫里这样的事儿不少,太监嘛,是不能像正常一样的结婚成子,但也有不少有着想要一个家的想法。

而宫女,二十五才能出宫。已经二十五的姑娘,出了宫又能嫁得多好?手里有点银子的还好,算是买个男人回来也能好好过一生,但那些没什么存银的,那可就得孤独一生了。

宫里的银子好挣?

呵呵。

所以,许多宫女都不会选择出宫,而是选一个太监对食,算是夫妻吧,也是互相照顾,然后就在宫里老死一生。

第190章 天下又有几个九皇叔

但人家宫女也不傻,选对食的对象至少也得是一宫的掌事太监或是在主子面前有点头脸的,像小三子这样做苦力的太监,那基本是不可能有宫女能瞧得上\/他。

这一下的有个姑娘说是愿意与他对食,帮忙吧,只是帮看着点人,让桂香能跑到前殿去,这好事他哪能不干?

将摆在前面的卫子儒审出有问题的都播看了一遍:“都不知内情,也就是说,线索断了?”

“线索只到桂得这,星辰宫内也没查出任何与枯木之毒有关的东西。”毒找不到,桂香又死了,线索的确是断了。

“不只是线索断了,这些与莲子羹有关系的人,看来。。。。。。”严浩泽有些不忍。

他们是信桂怜的话,而且桂香的死也印证了桂怜与此事无关,但问题是死无对证。这个对证可不只是桂香的死无对证,桂怜也是同样,还有星辰宫内小厨房里的宫人。

这次看来,又是要血染满天了。

将资料拿起,子夜急步离开。

&

随意的播看了下,皇上转看向晋王与子夜的目光带着不满:“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东西?”

子夜未语,回答的是晋王:“回皇上,下毒之人是星辰宫的桂香,皇贵妃身边的宫女桂怜也有失察之罪,不过幕后之人布局严密,暂时查不出来。”

“你们有无怀疑之人?”

晋王看向子夜,子夜摇了摇头,晋王只能以内苦笑的回答:“回皇上,并无。”

“啪”一个白玉杯碎在他们的脚边。

“并无?并无?你们俩真是好样的,朕的女儿被人光明正大的下毒,你们查了一天一夜,竟然就给朕只查出来个宫女?”

“臣万死。”两人异口同声。

看得皇上更是眼疼,深吸了几口气后:“好了,是不是怪朕没准你们一个宫一个宫的去查?”

“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两敢得很,无凭无据的,朕准你们进宫去一个宫一个宫的查,那像什么话?行了,此事到止为此,你们都跪安吧。”

“是。”

两人一同的后退着退出了御书房,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之色。

到了停马处,晋王叫住了子夜:“贤王,一同去品饮一杯,如何?”

“蒙晋王叔看得起,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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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明轩阁顶楼,晋王看着如花园的美景甚是感叹:“还是九弟会享受,这些可都是绝品名花,他倒是都能搞得来。”

瞧瞧那些平日瞧都未必都瞧得见的花,那盒紫金兰没个万金可下不来,这一个花园,可不比皇宫里的御花园差,至少价值上御花园不见得能比得上。

子夜为晋王倒了杯:“本王独喜洞顶芙蓉,不知晋王叔是否喝得惯?”

“本王对茶无要求,能喝就好。”晋王没谦虚,他一武夫,什么好茶坏茶的,能解渴就好,这一个个喜这个喜那个,就是娇情。

看着晋王那如饮水的豪迈,子夜失笑:“是本王矫情了。”

“本王不是说你。”自己想是一回事,都被说出来,晋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王自小在军中长大,现在虽说是不再理事,但养成的军痞性可改不了。”

这可是晋王投来的交好信号,子夜自然秒接:“王叔过谦了,本王一生最是佩服军人,保家为国牺牲自我,是炎習的中魂。”

中魂?

他们军人可不敢称中魂,皇上才是真正的中魂。

不过这话听着妥帖,听着舒服,听着爽快。

“贤王小侄可不敢这般说,这可是大不敬。”话是劝着的话,但如果把咧到耳朵后的嘴角给收回来,更有说服力一些。

“今儿你我叔侄二人畅谈,咱们不讲究那些文人的酸腐。再说了,就这话,本王在皇上面前也敢说。”皇上不就是利用他的心无城府吗?那他也没必要有城府。

晋王一愣,接着就自认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啊,倒不似你父王那般,不过本王喜欢。人活着就得活出个自己的乐子来,憋着屈着,活着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晋王说的是他还是自己,自己为自己倒了杯后,叹息了声问道:“十六公主之事,你看明白了没有?”

子夜懵圈的看着他:“证据已断,皇上给咱们的时间又太短,两天内查出此事,这根本就不可能。”

“孩子,有些时候,看事可不能只看表面。”九弟将这孩子也保护得太过了,昨晚不是去了九弟的府坻了吗?怎么也不提点几句?

子夜依旧一脸懵圈中,水湾湾的大眼睛写的全是迷茫与不可置信:“晋王叔,您的意思是,此事真的是皇后所为?”

呃。。。

“现在哪有证据指向皇后?你是刑部掌弄司,可不兴猜测断案。这事不是下午就是明天就会有结果出来,咱们肩上的胆子也轻了。

王叔叫你看事别看表面这点,是希望你遇事多个心眼。”柄文兄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实在不忍瞧着这孩子被人计在套内。

可面对着那纯洁的双眼,他终是明白了九弟的感受,这哪舍得将这世间黑的暗的告知于他。

为晋王将茶杯倒满,子夜无视了晋王那憋得有些扭曲的脸,依旧笑得一脸纯真:“晋王叔提醒的是,本王记下了。本王知道本王是块香饽饽,以后尽量的避开些人就是。”

晋王也不知再怎么劝,再说了,有些事有些猜测也不好直言说出来不是。

“遇到什么事,尽量着与九弟多商量。以后有事,也可以来晋王府找本王。”他也只能是尽点人事,至于这孩子的将来,有九弟在,终不会被害了性命。

子夜从来没有求过人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天下又有几个九皇叔?

晋王今天能这样的来提醒他,已经是他仁义在先,除了九皇叔,谁家又没有个一儿半女七亲八戚的?

“晋王叔放心,本王以后会多加小心。”

“嗯,本王府里还有事。”本就是来提醒几句,无论对方听没听进去,再留下去,就成了结党营私,对大家都不好。

“晋王叔慢走。”

第191章 到底是谁

连吃了两碗饭,菜也扫了半桌,子夜这才停了下来。

打着嗝躺在贵妃椅上,及为不舒服的揉着肚子。

妹妹的,他吃撑了。

九皇叔无奈的递过碗消食汤:“心情不好,也别折磨自己。”

‘咕咕咕’的一口喝光,豪迈的袖子一抹嘴,子夜也唯有在九皇叔面前,才露出脆弱:“三十七,三十七人九皇叔,说杀就杀了。”

晋王叔说对了,果真不是下午就是明天,他才刚回贤王府,皇上就发下了圣旨:因英贵人被十六公主斥责过心有不满,报复于十六公主,这才收买了桂香下毒害之。

处死了三十七人,连那个与桂香一起的小太监,从御膳房接触过莲子之人开始,甚至包括皇贵妃身边的桂怜,整整三十七个人。

九皇叔没有太大的感觉,这种事,在皇宫中太过寻常。宫人的命,在有些人眼中根本就算不得命。他虽没这想法,但这些,又与他何干?

不过瞧着小东西那不爽的样儿,他实在心揪着难受:“这些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儿,也与你无关。”

本就是在他计划之内,小东西能控制的,也不过是多死几个或是少死几个的问题。堂堂公主在众目之下中毒,只死三十几人,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这英贵人又是何许人?”没听说过。

“渝州刺史的女儿,入宫两年,侍寝一次。”

这就是不只不得宠,根本就是在宫里可有可无的存在,这种人顶罪最是合适,不伤根不动本,连个浪花都拍不起。

“他这招可真是高,震慑了皇后又削弱了皇贵妃。不过,这次和亲人选,他会选谁?”

古木本来是个小国,可有可无的存在,但被他那什么钻石矿一搞,现在那人应该头疼了吧?

想想子夜就乐。

“你啊。”宠溺的一点他的小鼻头,九皇叔瞧着她心情重新好了起来,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不会是皇后的女儿,也不会是皇贵妃的女儿,可能会在宗亲中选一个。”

和亲的人选,公主就只有杨妃的八公主,但身体太差,而且杨妃身下还有个靖王,皇兄不会再给自己弄出个麻烦来。

皇后的十一公主他不会考虑,太子再折腾,他也不会给太子再加助力。

皇贵妃这个是被直接否了,由十六公主中毒就可看出,本只是拿来利用,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这想法。

其它的公主年纪都太小,十七才十岁,和亲??

古木本是小国,宗亲中选出一个,再封个公主嫁过去,也以是给了古木脸面。而且宗亲中选一个,古木若真有那什么所谓的钻石矿,得利的只有皇上。

子夜无语的躺下:“这当皇帝的,心眼没有几万个孔还真是当不起。”

突然,子夜狐疑的看向九皇叔,这人可是当初先帝要传位的人,是不是心眼比现在的今上还要多?

好像是哦,那人想什么,这人好像都知道,这不是说明,那人所做的一切,在九皇叔眼中都是透明的?

“嗯?”怎么这样看他?

他不喜欢,好像在防着他一样。

咱们亲爱的九皇叔没有猜错,此刻的子夜就是在防他。一个皇上已经令他感受到皇室里深深的恐怖,再来个比皇上更运筹帷幄的九皇叔。。。

呵呵,他们要是都对付起他来,那自己就是有十条腿,都不够跑的。

“傻。”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除了要将她归到自己羽下这点。

呵呵,在他面前,哪个敢承认自己不傻?

不过子夜同时有种甜素涌上心头,但被他几乎是立刻的压制到了心底最深处。

“九皇叔,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吗?这样我很没面子呀。”也许对外,会有个快速破案的盛名,但现实如何,有眼睛的都会看,特瞄的憋屈好吗?

“你憋屈,他们更憋屈。”小东西非黑既白这个观念得改,皇室中哪来的黒白分明?

子夜想想也是,尤其是太子等人,呵呵哒的,不只是所谋之事飞了梦白做了,更憋屈的是,不少人会认为这事儿是他们干的。

想想太子那一直维护的仁义之态,就这样被坑儿子的给不说是毁,但起码那仁义二字要减分不少。

瞧她像小松鼠一样的偷乐,九皇叔心情也跟着欢愉,似乎最近的烦恼事儿都已经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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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上朝,皇上第一件事就是夸了晋王与子夜,晋王是已经退居二线几乎不再上朝,于是子夜又再次的收到了一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十九弟身为刑部掌刑司,真是当仁不让。”这不,一下朝他就被太子给拦住了。

瞧这阴阳怪气的,明显是被气得不轻啊,子夜心情越发的好了:“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谬赞了。”

特瞄的,谁夸你?

“短短两天就将大案查清,知道十九弟为人正直的,敬佩十九弟的能力,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九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呢。”这不,太子的狗腿襄王也跟着蹦了出来。

“那太子殿下与襄王,是敬佩本王,还是以为本王在为他人做嫁衣?”

太子。。。

襄王。。。

众人。。。

这话还有这样问的?

特么这货到底是不是混朝堂的?

“炎習有贤王这般正直之人,是炎習之福。”太子就是太子,这话应的子夜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很爽。

“应该的,本王自随贤字,自当不能违背了贤之本义。”

可是你那傲娇是表情又是几个意思?

太子银牙都快要咬断了,深深的看了眼子夜后带着一群的人离开。

真是气死他了,父皇不只是去了母后宫里提醒母亲要守住本分,还将他传到了御书房内训诫了一番。

这事儿明明和他与母后都没有关系,他们又不蠢,那样明目张胆之下让十六公主中毒,就依现在母后与皇贵妃的关系,傻子都会传他和母后身上去猜好吗?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做出这样一箭几雕的事情?

难不成真是十九弟?

现在是母后与皇贵妃都不得好,反而是十九弟越发受父皇宠爱,断案之名也越发深入人心。

父皇难倒,真的要弃了他们这些亲生,反而要扶个野种上位?

第192章 阴谋的味道

秋天的法华寺除了因它是国寺而香火旺盛外,更因着上山路上的枫叶红景而人头孱动。

明天正是十五,是法华寺众僧做大课的日子,可想而知法华寺的热闹,一路之上用人挤人来形容都不为过。

“川儿,你爹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十九爷不是咱们该去盼去想的,等下娘就到寺里给你求个姻缘签。”周二夫人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女儿不断的劝诫着。

前阵子最近母妃‘病重’,大房因嫁女儿而安分了,三房在府里本就是好吃懒做,所以她掌内院说是累些不假,但并不是无法应付,也因着掌了家,她心情还算是舒畅。

可是最近大房与三房突然的走近了起来,她这还没搞清大房三房是准备做什么呢,女儿又出事了。

突然的两天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圈。

女儿是个心大的,她与相公想来想去,除了十九爷能令女儿如此外,也想不出其它的原因。

可十九爷哪是女儿能想的,就是能,父王也是不准,这才决定带着女儿去法华寺借上香之名借住几日,一来让女儿静下心,二来她避开,借此瞧瞧大房三房到底想做什么。

周莹川无语的瞧了母亲一眼,却也无力反驳。

自己上赶子追着十九爷离京这事儿,不只是府里知道,那是全京城都知道了,她想开脱都开脱不了。

可问题是,这次她真不是为了十九爷好吗?

但这话,就是她说了,又有谁信?

“娘,走快点,要不等下该更挤了。”能怎么办,躲呗。赶紧加快了脚步,反正她娘是那娇娇小姐,脚程可比不上\/她这自小练过的。

只朝前急行的几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谈论的对像就离他们不远。

子夜有些无语的看着前面抱着小紫嫣的然然,还有抱着磊磊的海卫,耳朵里不断回响的是他们四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别误会,海卫是个闷货,他的回答只是嗯啊神码的。

可偏偏就是这嗯啊,磊磊竟然现在粘他比曾经粘自己还紧。

更别提然然与小紫嫣了,自从然然好了后被皇贵妃送到贤王府来,美其名曰求林神医再调理调理,事实是让然然避开宫中的那些流言。

然然与小紫嫣俩就像是臭味相投了一样,现在连睡都是睡在一起。

子夜承认,他一直没有亲情缘,不只是亲情,他是所有情都不是太在意。

前世得首领的看中,待如亲女,那是因为他的异能之强大,若无这点,他丫一异能基地的首领会看得上自己?

来到这世界后,太皇太后之对他好,其一是因为他是傅姓贤王一脉唯一的传承,无论在哪个世界,舆论都是伤人于无形的最强武器。

他父王为国而死,母妃跟着没了,太皇太后收养他这是又得名又得利,后宫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至于收养后又如何,活得好好的,穿得暖和吃着精细就好,否则他小进在宫中所受的蹉跎,太皇太后那时可是几乎对后宫一手掌控,她真能不知道?

其二嘛,就是他小时为太皇太后喝下的那杯毒茶。

谁也不知道,当初太皇太后不过就是要他试毒而以,那时太皇太后后宫一把抓,皇后借孝心送来的养生茶,她能不怀疑有问题?

而他好死不死的,刚好当时陪在太皇太后身边,所以那杯茶就进了他的肚子。而皇后也因此被禁足一年有余,皇上本是要永久的禁她足,后来边关的王将军打了一个大胜战,这才让皇上解了皇后的禁。

也正是因如此,皇后对他一直都抱着除之之心。

其三,也是太皇太后开始对他真心以待开始,就是未央宫大火,他将太皇太后救了出来。

就因他看得太明,也理得太清,所以他从来对亲情没有所谓的期待,因为不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受伤。

太皇太后死了,子夜说是伤心吧,这有点亏了良心,他不过是当时皇上在场,所做出来的伤心,也是为了隐瞒他内伤过重的借口。

至于同事情友情什么的,呵呵,现在他身边,哪个不是因利而跟着他,的确是有真心相待的,但别忘了,他是贤王,是能护住他们的主子。

说起来,这世上从头到尾都是真心对他的,只有一个九皇叔。

从‘捡’他回去时他就是快死之人,寻药,解毒等等,再到现在,九皇叔从来没有求过他回报【那是他求的回报大到要的是你整个人生】。

子夜对九皇叔,有时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信赖,信任,还是情素,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爷?”夜影瞧着自家爷情绪不高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忧。

子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其实他不是看俩孩子和别人亲而不舒服,只是一向这俩孩子都粘他,这突然的不粘了,有些不习惯。

虽说他对这俩孩子利用多过了真情,但习惯这东西有时真的满可怕的。

撇了眼前方匆匆的几人:“长公主府最近是什么情况?”

夜影先讲了长公主府的近况,然后特意提了句:“悦郡主最近和严侍郎走得很近。”

“严侍郎?十驸马的弟弟?”

“回爷话,是。两人是在茶楼相识,还通过几次书信。”

“嗯??爷记得,严侍郎不是与张尚书府定了亲?”

“回爷话,定的张尚书的嫡幼女,日子就在年底。”

所以,这都什么事儿啊?

子夜本对这些兴趣不大,谁谁谁乱来什么的,与他有何关系?

但问题是,他看中周景煊,鹤鸣山庄虽说生意做得还不错,但毕竟还没有达到整个炎習都覆盖的地步,子夜的心可不小,他还想着连周边国家都有鹤鸣山庄的存在呢。

而周景煊,是个商业奇才,早有了收入麾下之心,他可不想周景煊因为家事而影响到他。

父亲是禁卫军主将,兄长是十驸马,未婚妻是吏部尚书府。

这随便扯一扯,都是个大问题。

“去查一查。”

为毛毛,他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193章 乱也不乱

法华寺后面建有几排的厢房,这是专供香客休息之所。离得寺庙近些,还建设着十几个独立的小院,这是专门给贵客所住。

说白些,就是给那些有地位,或是香油钱大大的有的这些人专用之所。

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那单靠香油钱是不够的,就十几个院子,早已经安排给了今天要上山来听法的皇室中人,朝中就是一品官的家眷,都是退居到厢房去。

子夜也占了一间院子,还是数一数二的春号院,他准备来法华寺,好吧,不是他准备,而是被逼的,府里住着一群都想来,他被软磨硬泡的决定来陪着,主要是做为安保人员的存在。

早早的,丰管家就上寺来定了一间院子,因着贤王府的尊号,法华寺特给面子的给了最好的院子,其实就是最靠近寺庙的院子,出院左拐不到百米就是进寺的角门。

大长公主府定的院子就在隔壁的夏号院,他们脚程快,进院前还与隔壁碰了下面,约好一同用晚膳。

也是难怪文王会选周二夫人当后院主事人,一餐下来,一句没扯两府间的事情,也没像他偶时碰到的夫人一样,动不动就扯女儿,搞得和他贤王府像收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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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是法法寺一月最大的日子,零晨三点开始,主持带着全寺众僧正常早课直到六点结束,然后是一月只有这一天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戒明大师,也是整个世界最为有名的得德高僧出来与人讲教佛法。

当然,你要是运气好,和戒明大师的眼缘,还得机会单独聆听教诲。

不过这运气子夜没多大兴趣,并不是他不信佛,但也不能说他信佛。

他拥有着异能,这本就有违科学二字,可他在前世,是真不信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的,对他来讲就是天方夜谈。

又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更是一言难尽。

但自从来到这世界,他不说是信佛吧,但他来到这里本就挺那什么的不是吗?所以信与不信别撇开不说,尊重之心前世没有,这世他还是有的。

早课结束,众人就像是贫民去抢散落在地的大骨头一样,哄的瞬间全跑光,去偏殿找戒明大师去了。

连然然与海卫都抱着俩孩子溜得比谁都快,那是一群人中排前的位置,转眼就消失不见。

唯有子夜,慢慢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抖了抖坐了太久而有些酥麻的腿,转身准备离开。别误会,他不是去偏殿,而是准备回院子补觉。

昨晚隔壁的院子发生了点事情,他听力又太好,七七八八的听了个大概,并且同时被影响到了他的美容觉。

可特瞄的,他这才刚躺下,那边又闹了起来。

“娘让你去听你就去,否则娘就让人回府去通知你爹。”

“娘~~”

“别叫娘,你自己去想想你自己办的这都什么事儿?严侍郎年底要成亲了你不知道吗?就算他年底不成亲,也没和人定亲,你一个姑娘家,竟然私下与外男来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娘,我都说了,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定亲的。”

“那又怎样?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如果不是娘拉住你,你,你昨晚竟然还想去见他。”

“娘,我不过是想和他说清楚。”

“说什么?不见就行了,你还想说什么?今天法华寺内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眼睛你不知道吗?如果你半夜与见他被人看到。。。。。。你,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那边声音停顿了会儿,然后就传来了阵阵低泣声。

“娘,我心里委屈。我就是想问问他,明明定亲了,年底就要成亲,为什么还对我说他要娶我,还说一辈子只对我好?”

“娘知道,傻孩子。男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能信的?”

这点子夜深表认同,虽然他现在也是‘男人’,但就他这不男不女的,当初在曲阳,不也那什么的渣男了一次吗?

哭声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后,终于随着脚步声,那边安静了。

子夜这才闭眼,可还没进入浅眠呢,又是一道脚步声传来。

“爷,那人动了。”

“嘣~”

夜影无语的捂着眼睛,“爷?”

不是您让盯着吗?

不是您让有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您吗?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都,估计眼圈又要黑了。

子夜本就是合衣躺着,一个翻身下来就朝外走,一点儿没有愧疚之意:“还不快走。”

“是。”夜影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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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最角落一间,里面两个中年男人正及近得如抱抱的站在角落暗处。

“东西呢?”

“已经送到地方了,不过这次你要小心点,最近寺里查得严。你最好别今天下山,各个出口都有武僧守着。”

“是不是你暴露了?”

“我是安全的,师傅也是安全的,是不是你那边出了问题?”

“屁,我这边不会有问题。会不会是贤王和太子今天都来了,所以全寺戒严?”

“有可能,不过小心些不为过。”

“知道了,你快走吧。”

透过树叶,不会儿就看到一个十七八的小和尚从厢房里出来,及为镇定的提着个食盒快步离开。

树叶微动,随后是一片寂静。

等子夜再次出现,已经又回到了春字院内。

“爷,他们说的东西,会不会就是。。。。。。?”

“有可能,盯死了那个厢房所住的人,就是下人都别放过。”

“是。”

“等下,再查查那个和尚和他的师傅,还有与他们相关的都查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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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的速度,或是说整个夜卫的速度很快,等到吃晚饭时,一份厚达指长的资料摆到了子夜面前。

“戒明大师?”

“回爷话,早上咱们看到的那个小和尚是智清和尚的徒弟,智清是无为的徒弟,无为是戒明大师的徒弟,还是唯一徒弟。”

所以这关系看着乱,但其实也不乱。

“此事与戒明大师有关?”如果真有关,那可就不好办了。全世界公认的大师,若是真掺进此事来,他都可以想见,要察这事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第194章 ‘怪’事

京城发生了怪事,确切的说,是来京城的古木国使者发生了怪事。

古木王到访炎習,虽说来的人数不多,但京外的护卫队也有几百人,陪同进京的也有三十几个。这三十几个人中不全是男性,女的也有十来个,其中有俩还挺年经,长相不错,就是身材壮了点。

而怪事怪就怪在这俩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

几天前的晚上,皇上将子夜连夜招进宫。等他到时发现,来的不只有他,还有古木王和京兆尹。

原来俩年轻中的一个是古木的郡主,这次是过来炎習是来和亲的【嗯~~子夜有种他们是在换亲的感觉】。

下午那郡主上街去玩,身边只带了个丫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不见了。

京兆尹四城门警戒查了快一天,依旧还是没有消息,古木王坐不住了,这不,求到皇上这儿来了。

要说这事儿吧,本来是不归子夜管,刑部除命案外一律不过问。

但问题是,此事一来涉及两国邦交。二来他前阵子两天破案的‘威名’太广,古木王亲口向皇上求着要他负责此事。

“爷。。。。。。”卫子儒欲言又止。

“放。”他手里还有个连环杀人案没破,正烦着呢,有屁放。

“是,爷,按说,古木语言与咱们炎習不同,若是拍花子,伊纳郡主一开口,照理不难听出不是本国人。”

“你的意思?”

“若是想挑起两国战事,古木完全不是炎習的对手,这又毫无意义。”所以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多想了,就是拍花子。”不过是胆子大到没边的拍花子,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炎習地大物博,地域广阔,这就造成了中心撑权者无法时刻掌控着各地。

地头虫什么的比比皆是,官匪勾结也不是没有。

拍花子猖獗他不是不知道,一来此事不归他管,二来他一直生活在天子脚下,至少到知道这事儿前,还没有人敢在京城偷或是抢走妇女孩童。

他也知道,就算是有,普通百姓就算是到了京兆尹去上告,也引不来太大的反应。这次要不是被拍走的是古木郡主,那应该又是意思意思下,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也太大胆了吧?

坐卫子儒对面的严浩泽经过这一年也成熟不少,立刻想到了此事的关键处:“接头人在法华寺,此事若真与法华寺有关,那将又是另一麻烦。”

法华寺可是炎習的国寺。

“先探出与此事有关之人,再行秘密抓捕。”这事儿不能公开,只能玩暗的。

至于到时怎么与古木国交待,那是皇上的是事儿,和他们毛个关系?

“是。”

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告退回自己的厢房。

也是借着这次十五法华寺大日子的机会,严浩泽是陪着他家三嫂来的,严三少姐姐嫁入严家快五年,至今还无一儿半女,这不想来求求戒明大师解个签。严浩海长期在军营没空陪妻子,做为弟弟的严浩泽就拿来用了,为避嫌,他还将严文惠也一起带上。

卫子儒更有理由,他家刚给他定了亲,他是陪他娘上来找主持大师来挑个成亲的好日子。

一份份的寺内人员资料被摆在桌上,刑部的人才可是不少,这资料仔细得呀,连主持几岁上山当了和尚,几岁还尿床都仔细的记着。

相信若是主持看到这资料,应该摆不出早上早课时的高僧之态来。

要不,他把资料借给主持瞧瞧?

还是算了,那白发白须的老头,若是一个不好气着了,他赔不起。

将可疑的选出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足有二三十人。

可疑的交给夜影去查,子夜终于躺床上去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次还好大家都很有眼力见的没人来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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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课已过,上山的人员一早就已经下山了一大半,倒是奇怪的隔壁大长公主府的几个还留着。

子夜让海卫带着然然与两孩子先下山,他以\/为父母点长眠灯为由要再留一天。

也就是,他只有一天查法华寺的时间,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不是不可以暗查,但古森郡主身份特殊,自然是越早找到越好。

而且,他亲自来查,也是代表着炎習摆出姿态。

慢步在后山红枫林中,如果不是心里有着那些操心事儿,这儿的景色着实会令人心情愉悦。地上铺着红毯,头上盖着红被。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一声凄厉的哭喊声,生生破坏了这份美好之景。

怎么这声音他有种耳熟的感觉?

“我并不喜欢她,亲也是家里给定的,我没有办法。你要相信我,咱们一起这些日子,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川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深情到令人全身都发颤的男音,听着满年轻,也陌生。

但子夜已经猜出是谁了,这是有多狗屎,才会出来散个步也会碰上这事儿?

“那你置我于何地?我堂堂郡主,难不成你要我当小?”

“不,川儿,我怎么舍得委屈你?相信我,我已经与家里相商,娶她是没有办法的事,退亲也是不可能,但你相信我,就是娶了,我决不会碰她一下。”

“你既是要娶她,那你娶吧,咱们以后。。。。。。”

“不,不,川儿,我是爱你的,没有你我怎么能活得下去?你等我,只要两个月,你等我两个月。两个月后她还未有孕,我就有理由降她为妾,我堂堂正正的娶你进门。”

“你说什么?”

“川儿,我知道你心善,也知道委屈了你,可为了咱们将来的幸福,其它事情你都不要想,等时机到了,我就去大长公主府提亲。”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深情’男人哄傻子女人的戏码依旧在上演。

不过。。。。。。子夜能说那男的在作死吗?

“参见十九爷。”是个很柔和的女人,长相不能算美,但很耐看,声音轻轻柔柔的,一看上去像是没脾气的人一样。

这姑娘慢他不远进的林子,他刚开始还嘚瑟的以为又碰到个海冬儿,结果。。。

瞧瞧人家那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儿,看得他都有些心疼了。

第195章 救人

女子请安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那边正深情的两人本也离得不远,只是有茂密的树从档着而以,这声音自然的就打断了那边。

“起。”

子夜不认识这姑娘,也不想插手那边的破事儿,所以加快了脚步就准备开溜。

只是子夜想溜,但有人不让他溜。

那女子忽快走几步,挡在了子夜面前就跪下,声音还满脆,听得子夜都为她的双膝感到疼。

“求十九爷做主。”

这没听没碰到就算了,可偏偏。。。

“你要本王为你做什么主?”

“十九爷,臣女是吏部尚书之女。”

呃,好吧,他知道想让他做什么主了。

吏部尚书之女,未梳妇人髻,那就只有一个,严侍郎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娶的未婚妻,吏部尚书的小女儿。

刚才严侍郎对周莹川说话有一点不假——这婚无论他愿不愿意都退不得。

严家本也是武将之家,不过与严大将军的严家不同,底子薄,也就是十驸马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四品副将的位置,这才在京中立了足,然后就是严侍郎一个从四品文职了。

严侍郎娶尚书之女,已经是高娶,更何况别忘了,驸马是要退出朝堂的。这下一府在朝中只有一个侍郎撑着,至于十公主,本就不受皇上宠爱,自也顶不了太大的事儿,哪来的底气与从二品尚书府去退亲?

子夜目光不错的看着那垂首的姑娘,几息后,在那姑娘默默垂泪中,抬脚离开。

虽然看戏神码的他不反对,但没那兴趣当戏中人。

京城还真特么是藏龙卧虎。

子夜的态度明显,这次可没人再敢拦他了。

至于他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子夜已经没有兴趣也没有那美\/国时间去有兴趣,因为夜影带回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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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属于独占了一整座山,这山还不小,至少山脚往上看是看不到顶峰,连建在近顶的法华寺都看不到个影。

这个近顶是针对整座山而言,若是从法华寺出发往山顶走,就是子夜,没个半小时时间下不来。

因为着高,平日山顶基本不会有人上来。丫的到法华寺就去了半条命了,再往上走,一览众山小吗?这脑子是有多瓦特?

同样因着这几乎是无人之地,倒成了有心人的胜地。

山顶的背面是座一眼望不到底的崖壁,站在崖上往下看,烟雾缭绕倒别有一番景致。

但就这景致的背后,呵呵。

“爷,就在咱脚下十米左右。”夜影朝崖下方一个位置指了指,那儿能看出一个凸出来的石平台,约能站两三人大小。

“洞口就在那儿,属下进去探过,山洞不是很大,里面有六个姑娘,伊纳郡主也在里面。”

“将人先救出来。”

“是。”

夜影立刻带着夜卫去一旁的大树那儿准备,粗绳子一端绑在树上垂于崖下,一个个夜卫身上另绑一条绳子顺着粗绳攀爬而下。

救人还算顺利,不会儿就有夜卫背着姑娘上来,一个,二个,三个。。。看穿着都是普通百姓,有两个一看就是穷苦人家,身上的补丁补得都像是特别的艺术。

也不知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或是说这些姑娘都经历了什么?一个个被背上的姑娘都有些木木讷讷,脚一落地都不用商量的就挤在了一堆坐在地上,只是用恐惧的目光瞧着周围的夜卫。

直到夜九将最后一个背上来,这姑娘与其它人不同,可以说是活力四射。

国字脸,身材比其它的姑娘都要壮实些,长得只能算是一般,衣服虽说穿得比其它的姑娘好,但也瞧不出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意思,也就是锦布,还是比较普通,普通百姓都能穿的那种材质。

嗯??

难怪这丫也能被抓了,不是子夜现实,着实这姑娘看不出是郡主的样子。

一落地,那壮姑娘就左右扫视了后,确认了子夜是这里的主事人,然后跺了跺脚冲淡下脚步的麻感,冲到子夜面前,双手一叉腰,用着和古木王一样蹩脚的炎習话喊道:

“我是古木国郡主,你们到底是谁,知不知道抓我。。。。。。”

看这丫的面色涨红,一瞧就是心里有一堆的话要喷,子夜立刻打断:“本王是炎習贤王,奉吾皇之命前来营救郡主。”

“呃。。咳~~~”伊纳郡主的确是有一堆的话要怼出来,但她炎習话讲得并不怎么样,而且人家是来救她的,不是她所理解是要卖了她,这一下所有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差点没一下岔了气。

这姑娘一瞧就是没什么心眼,还有些单纯,子夜倒对她印象好了不少,原来以为是个娇纵的货呢。

“来人,秘密护送伊纳郡主回京。”

“是。”

派了两夜卫将目光瞧着子夜有些不舍的伊纳郡主送走,这剩下的五个。。。

“你们家在哪里,本王让人护送你们回家。”

本来一听到是王爷来救她们而眼中扬起希望之火的姑娘们,一听到这话全都垂下了头,个个身上都扬起了绝望的气息。

“嗯?”是不记得家在哪了?

“先带回寺里,暂时安排进寺庙厢房。法华寺全寺封锁,只准进不准出。”

搞这种拍花子的事情,手握权势大的可没这个胆,那他就直接公开的整,什么事儿都缩手缩脚的,特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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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寺一封锁,自会引来全寺的紧张。并且子夜还下令,全寺众僧待在自己的房中不准出来,虽说那些没下山的子夜没有特别交待,但寺里的紧张气氛,令那些人也同样不敢随意出来走动。

这一下的,本来热闹的法华寺瞬间冷清了下来。

做为主持方丈,贤王突然下此等命令,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不敢随意去问,只能下令众僧安分待在自己房中诵经,自己则跟在了子夜身边,以求能助一臂之力,免去法华寺的灾祸。

贤王可是刑部掌刑司,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他所管的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命案。

佛家重地出了命案,于公于私对法华寺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吃过晚饭,子夜将主持赶走开始提审。

第196章 拍花子案一

审问并不难,这时代的民对于官有种本能的惧怕,更何况主审还是一品贤王。

贤王这俩字可不是简单的俩个字面意思,炎習自立国以来,贤王这个封号本就是意义不同,代表的不是功就是威。

拍花子留在法华寺内的本就不是主要成员,寺庙被封锁就已经吓破了胆,再被提溜来审问,都不用太费功夫,连个刑具都没动,该审不该审的全审出来了。

这团伙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据他们所说,应该人数不少,不过主要在南方活动,重点是江南一代,因为那儿的姑娘长得漂亮,离着京城又远,重中之重是,似乎有保护伞。

京城少,但并不是没有。

智清就是京城拍花子团伙的主负责人,也正是昨天子夜听到交接聊天的那个青年和尚的师傅,戒明大师的徒孙。

在佛家界来说,智清已经算是地位不凡,如果搬到皇室来讲,智清的身份也只比子夜低那么一丢丢。

智清是无为大师捡回来的弃儿,被丢在法华寺门口,可以说是无为大师一手养大。

刚开始是按外门弟子来养,后来无为大师见他悟性及高,在十七岁时才烫了戒疤收为亲传弟子。

智清聪明,嘴皮也利索,比他的几个师兄都得无为大师的疼爱,出山的机会就比其它的几个师兄多。几乎无为大师每次出山,或是去其它寺庙交流佛法,或是下山化缘,智清都会被带在身边。

也正因着如此,智清慢慢的就被山下的生活所吸引。

在寺里只能每天诵经诵经,吃的是斋听的是经睡的是硬板床,一星油荤碰不得,每天还不是这个戒就是那个戒。

可山下呢,有着漂亮的姑娘,吃好喝好住好,还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而且他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寺里的经文他熟记的比大他十来岁的师兄还多。几次下山化缘所了解,像他这样聪明的人,若不是和尚而是当普通人的去读书的话,那考个功名将来可是有可能当官的。

想想,官啊,出门侍卫开道,回府娇妻美妾,岂是做和尚天天和一群臭汉子睡着硬板床,耳朵听着经文嘴里还背着经文可比。

这个想法对和尚来说那是要遭天遣的,智清从原来突有这想法时的压抑与克制,到了后面开始恨收养自己的无为大师。

若不是他将自己收进了寺里,还自做主张的让自己当了和尚,自己现在有可能都已经成了官了。

这种不平衡的心态压着压着,渐渐的智清就有些开始变态。

因为他平日的表现及好,不只是无为大师喜欢他,就是主持方丈都看中他,将招待贵客的事情交到了他手里,已经快成了寺里的二把手。

有了这个便利,智清表面是寺里一众僧人敬佩的大师,一面私下在为自己谋福祉。

可以说在京城不少达官贵户的眼中,无为大师是谁不大认识,但智清大师却是令人敬重的大师。

这令智清越发的膨胀也越发的不满于现状,当个寺里的二把手有什么意思,要当就要当一把手。

但法华寺的方丈是皇上亲选,这可不是随意就可能抢来的位置。

这令智清有种空有才华却始终不得志的挫败感。

就在这时,有人盯上了他。

一天夜里,他正晚课,却突然的一阵头昏眼花,然后他的禅房内就进来了个穿着暴露的美艳女子。

智清那时刚过三十,正是血气方钢的年纪,又本对自己和尚的身份不满,几乎什么戒都破了,但色戒还守着。

主要是寺里也没妞,他能碰得上的妞一般不是有权人的家眷就是有钱人的家眷,他也没那胆子破这色戒。

这送上来的美艳女子在他面前又是妞又是撩的,最后直接白花花的扑在他怀中,什么戒立时全被他一横一撇的给拍飞了。

一夜风流后,智清迷上了那销魂的味道,将那女子藏在自己的禅房内过起了小日子。

后来那女子告诉他,她是拍花子团伙里的人,她的上头逼她每三个月要往江南送去十个姑娘,否则就要她陪团伙里的人,供大家发泄。

那时智清正与她蜜里调油的,怎么舍得她去陪其它人,于是心里一番不是太难的纠结后,就从那女子手里接过了这任务。

智清能在寺里当二把手,还什么戒都破了都没人知道,可不是只靠着自己,他收的几个徒弟中喝酒吃肉一起的就有不少个。

这种为了解救‘师娘’的事情,徒弟怎么能不加入进来?

于是,一个在国寺内的拍花子小团伙成立了。

智清的徒弟下山化缘时去物色货源,专挑那种京外庄子里长相不算,年纪在十三到十六间的姑娘,家里情况是选的越穷越好。

这时代的和尚都有些手脚,选好货源探好路,半夜三更的迷药一洒麻袋一套,搞定。

这时代的姑娘名声比命还重要,次日就是家里人知道自家姑娘没了也不敢声张,自家寻找或是亲戚一起找找,若真是找不到,报案什么是绝对不敢的,否则不只是姑娘的名声没了,家里名声都跟着受连累。

拍花子团伙就是借这优势,从未失手,也从来没引来官府的注意。

据智清交待,他们将姑娘藏在山顶无意见发现的天然山洞内,每天送点吃的过去就好,等凑足了十个,刚开始是由那美艳女子去通知,然后有来人将这些姑娘领走,每个姑娘二十两银子。

前面都是那个美艳女子做为交接人,后来那美艳女子得了脏病,并且还把脏病传给他,他一怒之下将那美艳女子失手打死,尸体就丢在望不到底的崖下。

他本以为拍花子的买卖到此结束,心里还有点儿不舍这无本的买卖飞了。

不曾想过了两个多月,寺里来了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来与他交接,并且还告诉他,一个姑娘卖价是百两,并不是他原先收的二十两。

虽然恨不得将那美艳女子拉出来重新再打死一次,但人已经死了,被占去便宜的银子也不知在哪里,智明再不甘也只得往未来将得到手的好处去想。

第197章 拍花子案二

一个姑娘就是百两,京城内城便宜点的房子二进院的五百两就能买一套,这好处。。。

人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话可一点不假。

一个姑娘就是百两,若仨月十个姑娘,那也才千两。

这千两还得分给徒弟一些,否则光让人干活不给好处的,谁愿意?

七七八八的扣去,智清拿到手里也才那么六百两左右,只堪堪够买间京城内城最角落的院子。而且口袋有银了,智清也大手大脚了起来,这三月才六百两可就不太够用了。

京城外的庄子虽都是属于有权有势之人,但在庄子劳务的那些农民和卖了身没大差别,若是碰到好的主家,一年能吃饱穿暖还能有点存银。若是碰到那种抠抠搜搜的,那后半年就得在半饥中度过。

吃都吃不饱了,家里姑娘丢了能有多少功夫去找?而且这些连个基本人权都没有穷苦人,就是有心为自家讨个说法,又有谁理?

钱不够用,心也大了,货源又安全,这都不得不令智清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从三月十个到现在几乎一个月就送十个。

心大,胆子也跟着变大。

京外不太好隔得太近的不断丢人,那就将目光放到了京内,尤其是京内那些街上穿着普通或是破旧,瞧着像是外地来的姑娘身上。

于是,明显是外地人,又穿着普通的伊纳郡主,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这些人更令人发指的是,买方并未要求一定要是处子,所以被他们偷来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招了他们的毒手,伊纳郡主之所以还是清白身,那是因为她长相一般,而且壮实的身材不是这些人的菜。

子夜终于有点明白那些被救的姑娘为什么当时让她们说家在哪时,会那么绝望。

女子半夜被劫走,本就名声毁了,又失了清白之身,就是回了家里,又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左右邻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们淹死。

搞不好,她们的家人也许都没有愿意她们被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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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院里出来,又重新踏上那片火红的枫叶林。

黄昏的枫叶林在夕阳之下有种梦幻般的美,但此刻子夜看着这些红色,却已没有了早上那样的兴致。血色弥漫,似要将他吞嗜。

在刑部办案多年,什么阴的狠的没有见过?

碎尸的案子他都经手过几个,却从来没有这种令他胸口发闷的感觉。

案子查清,该抓的也抓了,智明是佛家中人,子夜并没有将他带走,而是承了主持方丈的情,在他一就的请求下,将智明交给了寺里处置。

干了这样的事,命是肯定留不下的,不过是法华寺要点脸,明明已经丢尽了,却还想弄块遮羞布来挡一下。

后来子夜听留下来盯着的夜卫来报,说是智明被无为亲自下令活活给烧了,无为在烧了智明后,自己去山顶寻到了那处山洞住了进去,说是终生都不会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

子夜连夜拎着犯人回京,犯人送进刑部,他自己则连夜进了宫。

把事情一二三四的与皇上汇报了后,得了皇上满意的几句夸,然后才与一脸涨红的京兆尹一起出宫。

“十九爷,这次多谢您出手相助。”出了宫门,京兆尹挡下了子夜,瘪了一晚上的感激之语终于说出了口。

“你们同为炎習官员,同为皇上臣子,何来相助之说?”

不是子夜鄙视这货。

这案子若是放在京兆府,那要破可不容易,谁会想到拍花子团伙在国寺内,谁又会想到堂堂的智明大师会是团伙的小头目?

就算是怀疑了,京兆尹敢和不少皇室中人都关系及好的法华寺对抗?

他也是占了便宜,占了九皇叔的便宜。

刑部与其它部门都不同,上任掌事人是九皇叔,现任是他,不是超一品王就是一品王。而且刑部中人人才辈出,刑部查的都是命案,这就要求刑部中人要对京城要有全面而细致的了解,否则怎么能确保尽量无冤案?

刑部中人,京城中随便指一条街,都能说出明面住了几户,每户都有多少人,除了他这个掌事人外。

这也不是说刑部一直都是如此牛B,功劳要归到九皇叔身上,他就是那个捡漏的。

这案子京兆府不好查,因为它没那权利封锁城门之类的,就是让人守在城门口盯着,可整个京兆府只有不到三百的衙役,一个京城八个城门,还有着他们自己本该干的公事。

当然,这里面的确也有人家本来就菜的原因在里面,而且这原因还不小。

可事情交到刑部手里,一个城门放一到两个人就够了,京城里的人他们都熟到不能再熟,而且刑部中的衙役九皇叔当初挑人可都是挑眼珠子溜的,和现在的侦查兵都有得一拼,目光独具,哪些人有可疑,几乎逃不过他们的眼。

虽同样也才三百来人,但又岂是京兆府衙役可比的?

不过这些,太拿出来讲就过分打击人了,没看京兆尹已经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人家毫无头绪,咱两三天就把人给救回来了,这不是拍拍拍拍的打脸吗?

客套了几句,子夜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他是真不想看到这货羞愧自杀。

人都说是多事之秋,今天也可以用这词套用了。

子夜这才刚到自己王府的街道口呢,主街尽头传来了阵阵的喧闹声。

然后就看到一群人朝着个巷口涌了进去,子夜注意到,那好像是进大长公主府巷子。

“去瞧瞧。。。。。。算了。”

子夜也还好是算了,要不这次可能真会惹来一身骚。

次日一早,刚下了早朝,他就被严大将军拦在刑部前。

上下左右的扫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是否有恙,又有种扒了衣服检查贞操的感觉,令子夜差点没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谁给那什么了。

“严大将军有事?”可不可以别用这种眼光瞄他。

“呃,没事。”收回目光,但又忍不住的又瞄了几眼,然后才背着大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

这是猪油汤喝多了,脑子里进了油加水?

第198章 床前听训

直到中午跑到摄政王府吃午饭,他才从陆管家那话唠的口中知道严大将军为毛毛那样盯着他。

“现在这些个姑娘怎么都这般不自爱,咱十九爷这又是招谁惹谁了,破个案子也能惹来一身骚。”

陆管家一边为九皇叔与子夜布着菜,一边嘀嘀咕咕又义愤填膺的发着牢骚。

没人理他,他也不用人理,自说自的不把心里的话喷出来不会停。

“十九爷您昨晚还好是没去理那些人,他们自己家孩子不检点关咱什么事儿,竟然还想把人往十九爷面前推,太特么不要脸了。”

这事儿说起来,子夜是真冤,比窦娥还冤。

昨夜子夜看到乱轰轰的往大长公主府去的那些人都是子夜在法华寺碰到的,但别误会,出事的并不是悦郡主也不是那什么严侍郎,而是与子夜只有一面之缘的吏部尚书之女张小姐。

法华寺一解封,大家自是准备着回京,有脑子的都知道定是出了大事,谁也不愿再留在那儿,但问题是当时实在太晚,若是立刻回京就得连夜赶路,也没有那个必要。

昨天早上子夜在枫林内走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为什么半夜严侍郎会去找张小姐他也不太清楚。

现在知道的是,严侍郎去找张小姐时,张小姐正在上吊,而且已经吊了满久,若不是严侍郎去寻她,现在就不是还吊着一口气,而是那什么了。

而子夜特么冤的就在这里,主持方丈会点岐黄之术,为张小姐施针后,张小姐虽是没醒,但不再是只有出去的气而没进来的气,重要的是,她昏睡中呐呐的呼喊着却是‘十九爷’,而且听到的人还不少。

好嘛,人在上吊后昏迷当中喊的都是十九爷,这能令人不多想吗?

伊纳郡主被拐之事并未公开,无论从炎習的角度还是古木的角度,也不可能会公开。

子夜在法华寺住了两夜,然后还与张小姐在枫林中碰过面,而张小姐也在法华寺住了两夜,这下好嘛,不令人误会也得令人误会了。

陆管家是越说越气,隐隐有要丢下一切冲出去找人拼命的架式。

“啪”的将筷子一丢,九皇叔看着子夜有些郁闷。这小豆丫菜的‘男’子之身,竟然去查个案也能招来烂桃花。

他真是恨不得将这小东西直接拧巴拧巴的系在腰带上,省得早晚有一天不是将自己活活气死,就是生生酸死。

见主子生气了,陆管家赶紧闭了嘴安静的布菜。

夹了块肉进嘴里,子夜表示很委屈的含糊道:“九皇叔,这次真不怪我,鬼知道她为什么昏迷当中还喊我。”

理是这理,但心里不爽也是事实,九皇叔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带在身边才安全:“明日随本王去燕城。”

“燕城?是出什么事了吗?”

“兵部有些事情。”九皇叔明显不愿多说。

子夜不是那不讨趣的人,不只不问,立刻还转开了话题:“咱们都走,会不会不大好?”

两部的掌事人都溜了,皇上不会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吧?

那圆溜溜的眼睛闪着皎洁的光芒,萌萌哒的样子令九皇叔手痒真想捏捏那已经快要消失了婴儿肥的小脸,指腹摩擦了几次,最终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炎習表面平静,其实是内忧外患,皇兄不会随意打破表面的平和。”皓国俯视耽耽,四周小国小动作不断,就是有些附属国都已有了不臣之心,

皇上只要不蠢,这时都不会公开的与他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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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府二院所在的院子,周景煊一副失神的样子坐在花亭内,对对面的严侍郎完全是无视的态度,令严侍郎几欲张嘴但又不敢。

张尚书府他得罪不起,这皇家,又是得皇上信任的大长公主府,他同样是得罪不起。

他们这里无声的较量,相隔较远的主院内,周二夫人正跪在大长公主的床前听训。

“王爷将府里内院交于你打理,不是让你有肆无恐的。”

周二夫人面色惨白,身体都有些跪不住的晃动。大长公主这话,可是将她的所有功劳苦劳全给否了。

坐在床边的周大夫人立时接下了大长公主的话:“是啊弟妹,不是嫂子说你,你平日这么稳妥的一个人,这事儿怎么办得如此冲动?

张小姐上吊与咱们府有什么关系?

本来现在就到处传言说莹川那丫头的不是,咱们最该做的是避嫌,你倒好,将人直接往府里抬。这让大家怎么看咱们大长公主府?”

站在床边一直沉默着的周三夫人只是一脸无奈的看了眼周二夫人,然后无声叹息一声,虽是什么都没说,但比什么都说了还强,像是一个大耳光狠狠的打在周二夫人脸上。

她也是头脑发懵了,怎么川儿一求,她就答应了呢?

看周二夫人那弱不经风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儿,大长公主就感觉眼疼:“张小姐醒了没有?”

“回母妃话,已经醒了,张家派人已经接走了。”

让周二夫人感觉的难堪的还有张尚书府的态度,当时来接的是张府的管家,虽表面皆是感激的话语,但话里话外却都是隐射着张小姐能自杀是她女儿给害的。

她并不知内情,也不是那撒泼之人,虽是用几句不阴不阳的话奉回去,但心里的憋屈又有谁知道?

可怎么办,川儿是她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不还是她这母亲的过错。

川儿无论犯了什么错,都是她这当娘的没有教好,无论如何,她都该受着。

“她走了就算了?她是不是忘了,她的命可是咱大长公主府救的。。。。。。”周大夫人声音尖锐的大喊。

“住嘴。”结果大长公主一声喝,她立时就歇了声。不过却是一脸不满的瞪着周二夫人,那样子好像周二夫人抢了她什么东西一样。

大长公主眉头皱紧的瞪了她一眼:“已经接走了就好,此事到此为止。行了,你下去吧,别再有类似的事情,王爷信任你,本宫与王爷一体,合该也当信任着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满脸疲惫的摆了摆手,大长公主连瞧都不愿多瞧周二夫人一眼。

“是。”

第199章 别扭的寒梅一

“母妃,您怎么这般能忍?”周二夫人一走,周大夫人就不满的为大长公主叫屈了:

“您身体好好的,怎的掌家之权要交在弟妹手里?

要说弟妹管得好吧,也算是为您分忧了。

可您瞧瞧,这次这事本就是她女儿惹出来的,现在又这样,还不知道京中该怎么传咱们呢?”

周大夫人太了解大长公主了,如果只是掌家之权,其实大长公主不是那非要霸权之人,给她或是给二弟妹,哪怕是给三弟妹,只要府里安安生生的,大长公主不会太过在意。

但大长公主重视名声,自年轻时就是如此,否则炎習第一美女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大长公主年轻时虽美,但讲真,还真配不上第一的尊号,当初有个异姓王家的郡主可比大长公主美不知多少。

遂,她只要捏住这点,就不怕大长公主不怒。

果然,大长公主从原先的一脸不在意,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黑。

要说起来,三个儿媳,她最不满意的就是老二的媳妇。

外放的城主之女,几十了年了依旧还只是个城主,连个府伊都没混上。她虽不是那势力之人,但这般不上进的家族,她也是有些瞧不上眼的。

老二媳妇刚进府前还是不错,性子软好拿捏,一向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她也不会一直都让她协助自己打理着后院。

可自从老二媳妇自己独立的掌管后院后,她是越发的看不上老二媳妇的小家子气样儿,不过其它,竟然连她院子里的日用都减了不少,这是要打她的脸吗?

大长公主不知道的是,她院子里的用度可是文王给减的,就因她平日太过奢靡,文王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好好的管管她。

其实大长公主也许也并不是全不知道,只不过她对文王又爱又敬,所以就将怨气往周二夫人身上发。

本来是憋着,现在被周大夫人这一挑拨,‘新仇旧恨’的,恨不得将人再叫回来好好的训诫一番。

“此事本宫说了,到此为止。”话是这样说,但大长公主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心里。。。

周大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周三夫人眸光一闪,扯了下周大夫人袖子,然后躬身低声对大长公主道:“母妃,相公对妾身说月底让莹月认祖归宗,妾身是个蠢笨的,不知该如何办这事儿,妾身想与二嫂相商下。。。。。。”

“不必商量,按例来办就好。你是月儿那孩子的母亲,你来主办就成,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大长公主直接一捶定音。

“可二嫂那儿。。。”

“就告诉她是本宫的意思,该花费的你例出清单来去她那儿拿就是。”大长公主的语气不甚好,这已是赶人的意思。

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忙起来跪安。

直到出了院子,周大夫人这才左右看了下无人后将周二夫人扯到一边:“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

“大嫂,二嫂的事儿以后也不是没机会说,您没瞧出来母妃已是生气了,您若再说二嫂的不是,不是平白惹了母妃认为您在编排二嫂?”

“我哪编排她了,我说的全是事实。”不过话虽这样说,但周大夫人也明白适可而止的意思,知道刚才三弟妹拉住自己是帮了自己一把,所以语气并不严厉。

周三夫人莞尔一笑,再配着她有些微胖的脸,有种憨憨的感觉:“大嫂,您这人就是性子直。这次月儿认祖归宗,您可得多帮帮我,要不到时非得闹了笑话。”

这话听着周大夫人感觉妥帖,立刻仗义的拍拍她的手:“放心,咱俩谁和谁,有事儿你说一声。”

“多谢大嫂。”周二夫人一脸囧的微低下了头。

周大夫人眼角轻蔑的一斜,不过转眼就又是一脸的友谊长存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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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无论是宫斗还是宅斗的子夜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此刻正被拎着坐在青影身上,朝着燕城而去。

心里甭提有多憋屈了,他根本就没有同意九皇叔把他带着好吗?结果一觉还没醒呢,就被九皇叔亲自从床上拎了起来,衣服神码的九皇叔亲自给穿,然后丢到了青影背上。

话说他出了京城人还是迷糊着呢,都还没理清为毛毛他非得骑马,而九皇叔可以在马车里补觉。

在他打了第一百+N个哈欠后,寒一实在是看不过去的上前提议:“十九爷,要不您去马车内再睡会儿?”

嗯??

哦,他搞清楚了,为了和九皇叔抗议,本来九皇叔叫他坐马车的,他坚持要骑马。

这么一清楚,他突然的发现自己是自做孽,好好的补觉不去,非得在这儿打哈欠,这不是欠嘛。

而自认欠的某人决定痛改前非,给了寒一一个赞赏的眼神,飞身下马跑到九皇叔的马车前,都不用马车停下的等他,他已经爬了上去。

九皇叔毫无意外她会半路上来,很自然的从一旁格子里拿出薄毯递给她。

一早上的火气就像是喷在了水里一样,还特么的入水无痕,这让子夜憋屈的同时还有点小委屈。

用力的如抢过薄毯,往左侧的长椅上一躺,然后薄毯一裹,连头发丝都裹进了毯子内。

九皇叔视线定在手中的书上,连个余光都没往那如毛虫的一团上扫,只是轻敲了下马车壁,马车越发平稳的朝着燕城前进。

等子夜一觉醒来,他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左右扫视一圈,确认这是客栈,还是不错的客栈,住的至少是上等房。

应该是听到了他起来的声音,房门轻推开,进来个子夜算是熟悉又陌生的人。

手里端着洗漱用品,脚步轻到几乎听不到声音,满脸都是委屈的走到床边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去矮屏那儿取来衣服。

“那什么,寒梅呀,爷没过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吧?”那一脸被欺负得狠的小媳妇样儿,都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不认的渣男。

寒梅更委屈了,哀怨的瞧了眼子夜,然后期期艾艾道:“回十九话,没有。”

???

真没?

那为什么他现在感觉自己是嫖了头牌却不给钱,妥妥的负心汉?

第200章 别扭的寒梅二

“那什么?爷真的没欺负过你?”等到衣服穿好,子夜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拧丝巾的手一顿,寒梅心里是真委屈加憋屈。

摄政王将她送给了十九爷,那她此生\/生是十九爷的人,死是十九爷的鬼。

可十九爷也太。。。

突然离京就算了,做下属的,哪有资格去过问主子的去向?

但起码的告诉她一声吧,她也没求主子来告诉她,自己刚着着十九爷,别说是期盼,那是想都没想过会成为十九爷的心腹。

但京城中主子的手下不少,让个人来告知她一声也成吧?

这不是明显的,主子没将她当自己人,或是更直白些来说,主子根本没将她当成自己的手下。

她已经从寒卫中被分出来了,回寒卫去就是摄政王肯,寒卫不嫌她,她也是没那个脸,更何况摄政王也没有指示。

她跑到贤王府去,告诉丰管家自己是摄政王送给主子的贴身护卫,丰管家去摄政王那确认了后,倒是收留了她。

但主子不在,她这贴身护卫连个丫环都不如。

不是说地位和待遇什么的,贤王府内众人对她还是很尊敬与爱护的,尤其是丰管家,对她更是多番照顾。

于是本来寒卫排行十一的她,成了吃闲饭的存在。

她一护卫,成了吃闲饭的,这能不让她感觉憋屈吗?

更重要的是,主子回来时根本就没想将她带到身边,主子没提,丰管家他们就也不敢把她安排到主子身边。

主子都回来了,她依旧还是个吃闲饭的,她能不委屈嘛。

接过丝巾洗了脸,子夜终于有点点反应过来寒梅在委屈什么了:“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要爷给你指婚?”

寒梅的脸瞬间白了红,红了黑,黑了再白:“爷!~~”

好吧,好像他猜错了。

“那你能告诉爷出了什么事吗?”爷不是心里医生啊,你这小媳妇样儿,爷真心猜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爷,摄政王走前交待,让您先用晚膳。”算了,她家主子就是个没心的。

她还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留在主子身边,等主子习惯了她,就应该不会再忘了她的。。。吧??

&

吃过晚饭,子夜无聊的带着夜影和寒梅在街上溜了一圈,要不是这俩死死的拉住了,青楼他都准备进去参观参观,等他被败了兴致回到客栈,竟然九皇叔还没有回来。

来燕城,本来住客栈就不对头,现在又半夜不回来的,子夜明显感觉到九皇叔此次来燕城。。。有大事情,而且还是私密的大事。

直到后半夜,轮椅那厚重的碾压声才在三楼楼道内响起,最终停在了子夜所住的房间门口。

随着房门轻推声,不会儿已经睡着迷糊的子夜只感觉有人将他巴拉到一个温暖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令正在迷糊中的他没生出什么反抗之意,而是微睁开眼,勉强的确认身边人是谁后,停喃了声‘九皇叔,你回来啦。’,然后又沉沉睡去。

九皇叔失笑将人越发紧的拥入怀中,鼻间是那淡淡的紫竹香,令他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唯中心中火热的灼烫着。

小东西是越发习惯他与她亲近了,这是好现象。

温水煮青蛙最是适合小东西,瞧着不是,现在躺一起她都没有反抗的念头了。

“夜儿,等我将这事儿处理了,以后将再无人可威胁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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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子夜一觉起来,身边哪有什么人,床上周围全是冷的,令他不得不怀疑昨晚迷糊是,是不是自己做了个梦?

应该是梦,要不九皇叔怎么会猥琐的跑他床上来?

刚把衣服穿好洗漱好,寒一就来请。

九皇叔的房间在他的对面,除了九皇叔外,房间里还有俩不认识的男人,一个约二十出头,一个中年,俩长相相似,长相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看,不过年长一个属于硬汉型的,小的一个有种小受的感觉。

仨人正凑在桌上看着什么,子夜进来并不打扰,而是坐到了一边准备等他们结束再说。

“夜儿,过来。”九皇叔头也没抬。

子夜走过去一看,桌上是一张地图,画得很精细,河流山川什么的都标得很清楚。

“这是?”

“回十九爷话,这是整个燕城的地形图。”回话的是那个年轻的男子。

果然是小受型的,说话声音带着股妖娆的味道,令子夜立时就想起了陆管家。

“燕城地形图?”这是要干嘛?

九皇叔一指燕外北方处一坐叫冒灵峰的山:“夜儿,记住这儿。”

“嗯?”

另外俩男人都是神色大变,惊悚的望望九皇叔,又瞧瞧子夜。最后还是年长的一个先从惊悚中回过神来,也明白了九皇叔的意思。

九皇叔虽没说得直白,但让十九爷记住那山,已经将九皇叔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于是试探的想解释道:“十九爷。。。。。。”

但还没讲出来,九皇叔已经先他一步的指着冒灵山一处解释道:“这儿,建有一座军器坊。”

子夜秒懂,这座军器坊是九皇叔私人的。

因为炎習的军器坊在卫城,离京城满远的,快马得三四天时间,整个卫城全是造兵器的人,可以说卫城建来就是为军器坊而服务,城中所住之人全是属于军器坊的人。

子夜撇了眼年长一个男人的手,这才问道:“九皇叔,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次得了九皇叔的意,解释的是那个年长的男人。

冒灵山上的军器坊的确是九皇叔私人所建,三年多前九皇叔来燕城就是来看刚建成的军器坊。

这俩男人是父子,父亲外号叫孙一手,真名已经没人记得。

他有一手打铁绝活,从他手下出来的铁器,铁是一样的质量,他能造出更锋利更耐用的武器。

年轻的一个是他的大儿子,名叫孙仰。

别看他外表是个小受,他可是不只将他父亲的一手绝活给学到手,甚至比他父亲还强。

这俩人不但是军器坊内的主手,孙一手还是军器坊的管理者。

九皇叔这次赶来燕城,的确是军器坊出事了,也不能说是出事,而是九皇叔再不来,有五成之上的可能会出事。

第201章 军器坊

燕城军器坊建成三年又七个月,建于冒灵山内。

从外表看,冒灵山只是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峰,也就是高点地域广点,其它与普通的山没毛毛个差别的。

但内里已几乎全部掏空。

军器坊这样的地方,自然是严密防守,更何况。。。

在六年前,九皇叔偶得一宝贝,是块巨大的布满坑坑点点的铁不是铁但硬度胜过于铁的黑东西,子夜猜想应该是宇石之类。

这东西刚开始九皇叔也没太过在意,不过当时正在筹备建立军器坊,九皇叔的一个手下提了一句‘这东西这么硬,如果加到铁器里,是不是会让铁器也更加坚硬?’。

于是九皇叔命人将那黑东西弄到了冒灵山旁,本也就是试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没人知道这黑东西是什么。

不过孙一手是个爱钻研的,一生打铁已经将这一手技术钻研到了极致,如果再不来个特殊材料,那他此生也就再无突破了。

正好九皇叔将这黑东西弄到了他面前,无论别人抱没抱希望,他是抱着的。

于是费了近六年时间,从刚开始的黑东西与铁水无法融合,到后来融合了后造出来的武器太硬反而变得脆弱,再到现在他连软剑都能合着黑东西造出来,而且更软也更锋利,耐用度更是高到惊人。

这一试验全程都只有孙一手与孙仰俩父子完成,终于成功了,俩人自是高兴。

正准备着将此等好消息告诉九皇叔,结果消息还没去传,就发现了军器坊内有探子。

有探子这事儿可是不比研发出了更强的武器的严重度轻,孙一手赶紧一面全面封锁了冒灵山,一面通知九皇叔这里的事情。

有探子之事九皇叔早已知道,但探子一直都在燕城活动,既然九皇叔将军器坊建在冒灵山,那冒灵山不远处的燕城,自然早已在他的手中。

他的活动本就都在探子们的眼中,无论他去哪,后面都是跟着一群暗探。

可现在严重的是,探子尽然已经打入了军器坊内,那就意味着军器坊有可能已被人所知。

九皇叔即时的派出了几个得力手下前来燕城,可是两个月过去了,那几个人不只是没有传消息回来,甚至就在十来天前,其中一个手下的尸体竟然被发现在燕城外的河岸边。

九皇叔所派的那几人都是他手里的得力干将,那能力都是超过现在兵王的存在,现在死了一个,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它几个不是在危险中就是同样已经遇害?

“知道那些是谁的人吗?”子夜问的是九皇叔身后一个在阴暗影中几乎不存在的黑影。

如果不是子夜朝着那个方向去问,孙一手父子俩还真是没发现那儿还站着个人。

这人是九皇叔的影子,也是九皇叔对外调动的主要负责人。

一只脚从暗影中探出,但也仅是一只脚,显示着那儿的确是有个人,“回十九爷话,燕城探子不少,所属主子多繁,军器坊内的探子,现还无法确定是哪方的人。”

子夜沉默了,是谁的人都没关系,但唯一点,绝不能是皇上的人。

瞧了眼面色如常的九皇叔,子夜提议道:“九皇叔,我想去军器坊看看。”

“不行。”想也不想的,九皇叔厉声否了。

不过看到子夜那不满的神色,他马上就暖和了语气的解释道:“现在军器坊内并不安全,孙一手只是怀疑有探子,可并未确定谁是探子。你若是前往,被认出来。。。”

后面的话都不用说,在场大家全明白。

子夜太有特征了,一头的银发不用解释,大家都认得出来他是谁。

现在虽说是军器坊内怀疑是有探子,但九皇叔从来没出现在军器坊内过,就是寒一这些有代表性的人都从来没在军器坊露过脸。

万一。。。

往最坏的打算去想,万一军器坊真的暴露了,孙一手等人九皇叔自然是有办法将他们弄走,只要孙一手这些技术人员在,那一个军器坊,能建一个自然能建第二个。

子夜自然也明白九皇叔的意思,但他有不同意见:“九皇叔,这次是咱俩一同来到燕城,若是那人的探子真发现了军器坊的存在,那咱们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被怀疑。

不若。。。。。。”他进军器坊,看下有没有可能将探子找出来。

而且他有自信,依他的异能还有他的眼光,找出探子不是问题。

九皇叔还是不同意,目光严厉的盯着子夜:“本王说了,不行。这次本王是来燕城视察军营的,与什么军器坊无关。”

他会打没把握的战?

燕城外有座军营,是专为训练精兵而设,自炎習立国以来就已存在。他乃兵部掌事人,前来视察这座于炎習来说重中之重的军营,那是无可厚非之事。

“好吧。”子夜倒是把那座军营给忘了。

也不是忘,而是怎么说呢,那座军营就有点像是现在的特种兵特建营一样,是座神秘的存在。

各处军营挑出精兵送往这里,训练之后再送回原营,当然,回去后那就是好处多多了,升官什么的都是很正常之事。

大家都知道这座军营在燕城,但没有人知道在燕城哪儿,从来就只有皇上与兵部的掌事人才知道军营在燕城的哪个位置。

这座军营对于军人来说是做军人最最期盼前往的地方,也是最神圣的地方,自然就不会挂在嘴边。而对百姓来说,这座军营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都不知道,那还说个屁。

子夜对这座军营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所以一时他根本就没往这座军营上面去想。

“九皇叔,真要弃了?”花了六年的时间才建成的军器坊,费了人力物力财力,就这样的弃了,怎么想怎么的亏。

九皇叔默了会儿,坚定道:“弃。”

对孙一手下令:“你们先回去,按计划行事。”

“是。”

等俩父子一走,子夜好奇的扒到桌上,托着下巴盯着九皇叔:“九皇叔,什么计划?”

“计划就是,明天你随本王一同去猛虎营。”

呃。。。

他可以选择不去吗?

第202章 猛虎营一

答案是否定的,子夜还是被拎到了猛虎营。

是真拎,一早人还没清醒呢,九皇叔就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穿衣洗漱全包圆了,连饭都喂了,然后将他往马车内一塞。

等到他完全清醒时,人已经在猛虎营门口了。

猛虎营真不愧是被称为神秘的存在,地点就挺神秘的,位于与冒灵山对面的深山内,所谓的营地其实是山被挖空了,然后整个营地都建在山的内部。

至于所谓的门口,就是一片的崖壁。

寒一上前,在崖壁一处一按,他们正前方的光滑崖壁就像是活的一样朝上缓缓升起,等停止后,露出个五米见宽的通道来。

寒一进去,又在右侧的石壁上一阵鼓捣,然后才退了回来。

“主子,可以进去了。”

马车缓缓进入,等马车完全进去后,后面的石门不用人动手,自己缓慢的降落了下来。

地道并不昏暗,地道的上方相隔一米处就会有个足球大小的孔,孔是斜向一左一右的排列,自孔透进来的光线射到石壁上对映的半米直径的大镜子,再反光于通道内。

这倒是满科学的。

见子夜目光透过车窗感兴趣的看着大镜子,九皇叔解释道:“这个军营寻于两百年前,是当时的姑苏家族家主所建。”

“姑苏家,就是那个机关世家?”子夜惊叹,同时有些惋惜。

姑苏家当初在炎習的地位那可不比摄政王低,不是因为其它,就因为机关术。至说姑苏家鼎盛之时,能用木头造出会飞的木鸟。

常言道:长盛必衰,这道理不假。约在一百五十年前,姑苏家突然被人满门全洗,连家里的鸡鸭都没有放过,从此机关术这一说,就只出现在炎習的历史里了。

“这座军营是当初姑苏家主带领整个姑苏家人所建,用时近二十年之久才建成。”九皇叔有些感叹,不是因为这座军营有多特别,而是就因这座军营,才引来了姑苏家的灭门。

通道并不长,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尽头。

寒一上前,又是在挡在他们面前的石壁上一处一按,一阵轰鸣声响起,他们面前的石壁缓缓上升打开,显于他们面前的,又是一条走道,不过这次是横向的,走道内围可通过护栏朝下观望。

九皇叔下了马车坐到轮椅上,子夜推着他来到走道上,这一往内下方一看,还真有些惊到。

这走道是以回形而建,不过因为大而广,所以刚入眼时以为是横向的。

下方约五米处是个巨大的大广场,有种望不到边的感觉,广场上相隔一定的距离就设有军用训练器材,现在广场上空无一人,光从广场的器材来看,倒是有种进入了现代特战营训练基地的感觉。

看着这些东西,子夜真不得不怀疑,曾经是不是有军事特训方面的专家也穿越到了这里?

这时代的军事训练子夜跟着九皇叔曾经也见过不少,一般都是对打与负重跑这些小儿科,虽重点训的也是士兵的反应与体能,但过于简单,也就是让那些士兵比平常百姓强那么一些。

但这里,却是完全依照特种兵各方面来训练,泥坑,单双杆,伏地前行,攀爬网等等。

子夜曾经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不过去过特战营,见过他们是怎么训练的。这里的设备,可不比曾经他见过的特战营里的训练器材少。

朝前走了约百米左右,寒一又在一处一按,石壁朝右滑开,露出里面的‘电梯’。至于为什么知道是‘电梯’,因为一进去,寒一在一处按了下,这家伙就开始往上升。

还满大,正方形,面积约有二十平方。

差别就是这‘电梯’的上升速度不像现代的电梯那么快,不过四处看上去密闭的空间,竟然没有空气不流通的压抑感,就光冲这,子夜都不得不感叹姑苏家的才能。

不说是‘电梯’,既然军营是建在山内,那么空气流通这必是大问题,可从进来到现在,子夜几乎感觉不出这里面与外面的差别,除了没有风外。

不只如此,就亮度与外面差别都不是很大,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山内,还真是感觉不出在山内部。

姑苏家。。。灭了真是炎習的大损失,没有之一。

上升速度再慢,也有到的时候。

‘电梯’停下,‘电梯’门一开,外面已经站着不少人,个个都穿着军装,一色的将领。

“参见摄政王。”炎習的军礼是右手握拳,掌心方向向前抵于太阳穴处。

这一群人一敬礼,真与Z国的军礼很像,令子夜有种亲切感。

这是在广场上方一层,应该是住处,成排成排的石室,四通八达。

由主将领着来到做战室,是在第一排的第一间。

来到的是做战室,后面要谈的应该是机密之事,子夜自觉不应该听,于是到了门口就松了手准备离开。

九皇叔这次没有阻拦,而是交待让一个将领带他四处走走后,又轻声的对他交待要是累了就去休息。

等子夜随着那将领离开,九皇叔却并没有立刻进做战室,而是盯着子夜的背影久久不语。

今天夜儿的反应。。。

着实是令他诧异。

不说别人,就是他当初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都被这儿的神奇之处给惊到。

但夜儿没有,不只没有,除了看到训练场上的感叹与欣赏,在看到升降梯时,甚至还带着嫌弃。

这不应该是个正常人的反应,除非。。。

夜儿有见过比这更加神奇的地方。

得,他在想什么呢。

夜儿自小就在宫中长大,九岁后又在他身边长大,有没有见过其它的地方,他还能不知道?

等等。。

夜儿当初离京去解毒,可是有两年时间连他都找不到。

真的是一直在不周山,还是。。。

若是真有什么不能说的,必是夜儿有着自己的苦衷。

这只说明,自己对夜儿还不够好,没有令她对自己完全的信任。

看来,今后他得对夜儿越发的宠。

要不,将吃饭穿衣都包了?

小东西太招人,他若将她养得生活都无法自理,是不是她就永远无法离开他了?

第203章 猛虎营二

子夜不知道,九皇叔已经抱着将他养‘废’的想法,以至于他后来有老长一段时间看到九皇叔都全身发汗毛直竖。

带着子夜到处溜的是主将的左膀右臂--卫副将卫野。

卫野这名字一点儿没有起错,是个野性十足,还特么话唠的八婆男。

从一本正经的带着子夜离开,到拐了就放开了野性,巴拉巴拉的那个嘴压根停不下来。

从这军营的神秘到训练出来的士兵有多强开始,到他们的吃啊喝的有多不容易。如果不是开饭时间到了,子夜的耳朵就没法清静。

这点子夜也是服了,不用喝一口水的讲了一两个小时,这货竟然一点口渴的意思也看不出来。

二层是将领的住处,上面还有三四楼,是士兵的住所,用餐不分将领与士兵,都在三楼。

据卫野带着向往的诉说,这个军营曾经是活的,也就是各楼层间是可以靠机关互换,不过这是传说,因为现在活着的人就没有见过军营活过。

对这点子夜倒是有点信,姑苏家的机关术传说是已经能造出能飞的东西,那造出个活的营地,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姑苏家一门全灭,一个活的营地可不关是建好就成,修养就是个问题,没人修养了,又能活个几年?

失去了姑苏家,炎習的损失真的无数用金钱来衡量。

子夜甚至有点怀疑,这营地当初建来,就真的只是做为训练场所用?

那也太浪费了吧?

用餐处还满大的,占了三层的三分一,卫野带着子夜上来时,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士兵早已开吃。

对于卫野带着个满头银发的陌生人来此,士兵们给予了高度关注,但一个部队军纪严不严在此就可以看出来。

个个士兵虽是好奇,从他们那‘八卦’的而隐晦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但没有人有多余的语言,就是瞄也只是悄咪咪的瞄一眼,然后保持自己那颗少女的八卦心接着低头吃饭。

卫野是个大嗓门,一进来就大大咧咧的寻了个位置让子夜坐下,然后秉承着九皇叔的吩咐要照顾好子夜的带着夜影去为子夜打饭。

士兵们眼睛是收起来了,可耳朵却相反的越发长了起来。

卫野那一声声的十九爷,已经令不少的士兵猜到了来人是谁。就算是没猜到了,互相间嘀嘀咕咕的不会儿也大致全传了个遍。

主要是十九爷这个尊称实在是太过于出名与独特,军队统归九皇叔管,十九爷这个九皇叔的宝贝,军队里还哪有不知道的?

这是其一。

其二是,贤王一脉在军中的影响力着实过大,军人嘛,都是实力为尊,贤王一脉几乎个个全是靠着自己拼到了主将之位,当然,除了现在这个。

不过现在这个也是因为特殊好不啦,虽然大家感觉有些失望,但人家是真的惨荣参半。

一出生父母就死了,然后送进宫由太皇太后抚养长大。

虽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也算是幸运,太皇长后亲自抚养呢!

可对于军人来说,这就并非好事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娘们养出来的孩子,有几个有血性的?

更何况还中毒又残废。

后来是由九皇叔来养吧,听说九皇叔是当儿亲儿子宝贝疙瘩般的来养,要什么给什么,保护得那叫一个全面。

这不是更废了吗?

都说了,军营这地方,讲的是实力为尊。

大家虽是会去同情十九爷的遭遇,但同时也是鄙视,鄙视贤王府一脉个个英雄,最终落败于十九爷之手。

所以得知那个个子娇小得不像个男人,甚至连有些女人都不如的银发男子竟然是十九爷时,大家虽是不敢明面的如果,但时不时投过去的眼睛,那就耐人寻味了。

夜影端着一个碗和一盘馒头过来时,脸色有些臭。

士兵们的情绪与表面,做为夜卫头领的他又怎么可能没发现?

另一个就是。。。

将碗放下,当看到碗里的东西,子夜也知道他为什么脸臭了。

一碗清汤寡水看不到半点油星的白菜,然后就是六个大馒头。馒头是真大,有子夜两个拳头大了。

卫野一个人也端了同样的东西过来,有些二的他并没有发现士兵们那微微的异常,反而一脸笑呵呵的坐下拿起馒头就啃。

那脸上满中的样儿,就像手里抱着的不是馒头,而是山珍海味。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白菜配馒头?

卫野咬馒头的动作僵住,为难的看了眼子夜,这才情绪突然不高道:“哪能啊,平时哪吃得上白面馒头,今天是知道十九爷您和摄政王要来,主将下令将营里的所有白面都拿出来了。”

如果不是这货一路观察来是真二,子夜都怀疑他这话是不是在告状。

子夜不语的拿起馒头吃,特瞄是真不好吃,什么味道都没有。

吃半个他就吃不下了,从小到大,他过的日子,除开在宫里的九年,自被九皇叔接走后,他可以说吃的用的比皇上还好。

虽不是嫌弃,但真的是实难下咽。

不说是子夜了,夜影都吃得困难,如果不是看卫野吃得那叫一个欢,他一个护卫要是嫌弃怕打人家的脸,他是真想饿一顿。

不过子夜与夜影俩的心里同时都有些沉重。

卫野有没有骗人不难看出,一个个士兵也是吃得狼吞虎咽的。

这儿明明是特训营,无论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让这里的士兵吃得这般差,那问题出在哪里?

\/

一餐结束,卫野又带着子夜到一层营地的后方。

这儿有个宽有十米的通道,据卫野介绍,这儿本是有个活石门,不过后来卡在半中,然后主将上奏了朝廷,就将这石门给拆了。

通道外是通往各山林,左右几座山,都是他们野外训练之地。

卫野还就差没流口水的介绍,有一队人正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为期一个月。

如果没有经过午餐,子夜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说到野外生存会咽口水。

不过现在嘛。。。

那是因为野外生存时,山上有野物可以打打牙祭。

第204章 问题出在哪一

九皇叔在营地并没有待多久,下午就离开,然后不经过燕城的直接回京。

回京的路上夜都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头。

除了。。。

在子夜第N次叹息后,九皇叔终于放下的手中的书:“夜儿。”

呃。。。

这哑然中带着宠溺又带着无奈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刚要第N+1次的叹息卡在喉咙口,子夜一下气儿没顺上来的一阵猛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倒了杯给她,边拍着后背为她顺气,九皇叔是越发无奈:“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

看把自己咳的,他心都揪着的疼。

终于喘过了气来,子夜带着水湾湾的大眼睛不错的盯着九皇叔,九皇叔此刻眼中的情意,子夜就是在情商方面再蠢,也无法忽视。

子夜不知的是,那萌中带着娇的目光,是让九皇叔多么无法抗拒。本就是一忍再忍的生怕吓到她,可现在她这无害易推倒的样儿,还双眼懵懂的勾着他,再忍他就是傻子。

看着那毫无缺点的脸越靠越近,滚烫的呼吸急速的喷在脸上,子夜慌了,同时心跳在以火箭的速度飞升。

“九。。。唔~~”

双唇印在那片柔软的唇瓣,九皇叔的脑中瞬间‘轰’的声,理智全失,唯有一个念头,他想要更多。。更多。

子夜是惊中了,同样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似在害怕,又似在期待。

水湾湾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同样眼中只有他的双眼,忽的嘴唇一痛,他在惊呼中,一个东西滑进了他的嘴中,同时一只有力的大掌盖住了双眼。

双眼看不到,唯有感觉嘴中那火热在扫荡,不放过一丝一毫。

不知何时,子夜的手已经圈在了九皇叔的劲间。

不知何时,九皇叔已从子夜双眼转移阵地,移向了子夜的后背,将她紧如要镶入自己体内的紧紧拥着。

今兮几何,两人皆已全忘。

直到感觉子夜快要无法呼吸,九皇叔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子夜,不过也仅是放过她的唇,依旧紧紧的拥着,头抵在子夜的颈间急速喘息,平息着体内的躁动。

不急,不急,一步一步来,别让小东西直接吓跑了。

子夜如那脱了水的鱼,喘息得比九皇叔更严重,甚至,他感觉到自己有腹部有根棍子正抵在那儿。

他虽情商有点低,但男女生理并不是不知道,自然也明白那棍子是什么。

几乎是立刻的,他将头埋入九皇叔怀中,真心是没脸见人了,他怎么又和九皇叔亲亲了,而且九皇叔还对他。。。

他是男的,男的啊!

难不成,九皇叔真的被他给掰弯了?

九皇叔如果知道她此刻心中竟然还想着这个,必是会将她直接扒光让她自己确定下自己是男是女。

不过九皇叔不知道,所以也就少了这份福利。

“夜儿。。”本来就已能让人怀孕的声音,再带着情欲的沙哑,子夜本来就软的身体是越发的软,如果不是九皇叔抱着,他此刻估计会直接瘫到地上去。

“夜儿,嫁给我。”

夜儿,嫁给我。

嫁给我。

嫁!!!

&

马车一停在贤王府门口,子夜逃一样的跳出马车逃回了府内。

九皇叔在半路那算是求婚,又不像是求婚之后。也不说什么的将他抱回侧椅上让他躺下,然后自己就镇定的回去坐好拿起了书重新看。

一路上都没再提起这事儿,在他紧张得全身都裹进毯子里不敢出来,再到感觉九皇叔应该是玩笑,好不容易有点镇定了下来,准备脸皮厚的当那事儿像上次一样没发生过后。

九皇叔后面的反应,特么的太可怕了。

半路下马车休息,九皇叔是先下车,当然,他不会承认,他是在等九皇叔下去,然后想着悄咪咪的下车后躲着九皇叔点,再自己骑马回京。

可九皇叔不给他这机会啊,他一从马车内出来,就看到九皇叔站在马车边,那样儿明显是在等他,虽然九皇叔的神色如常,但他偏偏就能看到九皇叔要抓包他的意思。

然后就更那什么了,九皇叔竟然要亲自抱他下马车。

亲自抱下马车也就算了,后来竟然还亲自投喂,烤肉什么的,撕好合适的大小往他嘴边送,又是水又是果子,被九皇叔弄得,他都怀疑自己残了。

不说是他这当事人惊不要不要,就是寒一等人也被吓得够够的。

这好不容易熬到了京城,他能不跑吗?

九皇叔肯定是当初中的毒太霸道了,现在虽然是解了,但当初一准是先伤了脑子,他这好不容易重生一回的人,还是躲着点先。

嗯???

特瞄的,被九皇叔这一打叉,他都忘了问那个问题了。

一个炎習可以说是最受重视的军营,竟然吃个白菜配馒头都是奢侈。

这中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主管军事的是九皇叔,但同样在军中权势不弱于九皇叔的是大司马。

按理,兵部掌事人是管军事内政,大司马才是调动军队之人。

可九皇叔成了兵部掌事人后,这一定律开始偏移,九皇叔越发像是行使大司马职权之人,反而大司马更像是个只管军事内政的。

这中间不凡也与大司马的特殊有关。

大司马姓陶名文渊,一个很文气的名字,但性子可不文气。

大司马年经时,那是抢媳妇的事儿都干过。

别误会,不是那种抢媳妇。

大司马并非出自京城世家,本家是在偏远的农村,贫农身份。

后来参了军,一步步的靠着命往上爬,这才在五十出头时混到了大司马的位置。

大司马说起来那是运气相当好,参了军没多久就跟着前大司马,又因救过前大司马一命,做了前大司马身边的勤务兵。

性子正直,又有一身蛮力,还不怕死。

无数次为前大司马冲锋陷阵,也就跟着军功无数,再因着军功,他从本来没什么前途的勤务兵一路混到了前大司马的左膀右臂。

后来又因大司马无儿无女被认了义子,虽说不全是因前大司马的原因而继承父业,但陶文渊能座上大司马的位置,那绝对是与认了个牛B义父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至于抢媳妇嘛。。

这事儿就和他原来的穷民身份有关了。

第205章 问题出在哪二

大司马在未参军前,家里给他定下了门亲事,是个同村的姑娘。

可大司马这一去参军就是几年未归,还没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

人家姑娘从个十五六等他都等到了二十出头。

大司马原是贫民,定个亲自也不怎么好,同样也是个贫民女。

那姑娘的父母已经算是好的,家里都吃不饱了,还依旧同意女儿一直等着那个不知何时会归的未婚夫,直到姑娘已经二十有二。

都已经等成了老姑娘,再等下去也许都会成望门寡了,并且,谁知道这未婚夫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遂,那姑娘家里就背着那姑娘找了个刚死了妻子的鳏夫准备将女儿嫁了。

至于其中的详情没什么人知道,只知道等那姑娘出嫁那天,大司马突然回了村,一听到他媳妇竟然要嫁人,二话不说冲到那姑娘家,再二话不说的扛着人就走。

这事儿听说当时还闹得满大,大司马因此事还被降了职受了罚,甚至连身负重伤得来的军功都飞了。

但大司马自觉这事儿干得爷们,甚至到现在还动不动就说自己的媳妇是抢来的。

于是,大司马抢媳妇这传言,还是由他自己嘴里出来的,在京中早已不是秘密。

也不知是不是大司马这个尊称与子嗣无缘,前大司马就是无儿无女,现任大司马也是同样。

大司马现年已是七十有六,而且他没有上任大司的运气,能认一个看得中的义子。

随着年纪的添大,再加这几年大司马的身体越发不好,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大司马这个位置。

大司马也许是看好九皇叔,也许是有其它的想法,总之是从前几年开始,大司马就无痕迹的开始将手中的大权转移给九皇叔。

就这点来说,子夜倒是有些同情未来将要当大司马的那个。

到了九皇叔手里的东西,想要撬走是那容易的事儿?

到时空有个大司马的头衔,却实权没多少,那才叫憋屈呢。

呃。。。

他好像想远了。

现在的问题是,九皇叔不会是那个拦了猛虎营军响的人,大司马按理也不会是,那特么的这事情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中间层被人吃了?

可上头一个是九皇叔,一个是大司马,哪个有胆子吃这里面的好处?

子夜不是那太纠结的人,一般想不清楚的问题就会放下不想,绝不亏待自己的脑子。

再加这几天回京的路上面对个突然那什么的九皇叔,他已经神经绷了几天,这一回到家就像回到了安全的港湾一样。

事情既然想不通,舒服的泡了澡他立刻什么都不想的倒头就睡。

&

银丰楼,全京城最出名的金银玉器楼,可以说,哪个世家姑娘成亲,要是没有这里面打的东西赔嫁,都是特么丢人的事情。

却没有人知道,银丰楼是平王的店。

这里子夜倒是不经常来,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跑饰品店来像个什么话?

今天会来,还是被赫连欣然,还有‘吃里趴外’的小紫嫣给缠得受不了,这才跟着来参谋参谋。

说起小紫嫣就不得不说磊磊。

双胞胎一个德性,都是缠功了得。

磊磊最近迷上\/了医术,最近一吃完饭就到林神医那儿报到,就林神医那个他认为脾气天下第一好的人,现在都是见到磊磊就躲。

小紫嫣嘛,爱美。

不光是爱美,而且是特臭美。

不过也没到不懂事的那种,不会像其它人府里的姑娘年纪不到满头金银玉的,喜欢漂亮衣服还是好看首饰倒是真。

但首饰什么的不怎么戴,就光收藏,现在小姑娘房里的首饰,比欣然这个公主还多。

“然然姐姐,这个好看。”瞧瞧,又盯着个镂空设计的银镯子口水都快要下来了。

好看首饰嘛,哪个姑娘不喜欢【别算那个无论前世还是今世都是从小被当男子养大的某人】?

欣然也是看着两眼发光,可一看到旁边的标价,她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是好看,可是好贵。”

四百两!!!

一个银镯子,要四百两,这也太。。。

而且她身上没这么多银子,她的月银才三十两,母妃都才一百五十两,皇后娘娘才二百两呢。

她存了好久才存了两百两,一个镯子就是四百两,她还真是舍不得。

小紫姨也注意到了价格,然后就瘪了。

她一个月月银五十两,比然姐姐和惠姐姐的都多,但她拿到月银的日子可没欣然长,手里就只有八十两银子,更是不够买。

不过俩人并没有回头去找那个冤大头,而是转移了阵地,手牵手去找自己买得起又好看的。

这也是子夜任由小紫嫣臭美的原因,若是从贫到富后望了根本,子夜表示,他能收养同时也能弃了。

但失望是肯定了,这会令他怀疑自己的眼光。

可小紫嫣没有让他失望,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买什么。

要说起她房里的首饰,基本全是人家看她可爱送的,丰管家就送了对当初还是他赏的玉镯子,瞪儿都送了对银耳坠。

子夜想了想,好像连夜卫都送过孩子东西,就他这当父王的还真是没送过孩子什么。

【子夜也不想想,就贤王子女的身份,那可是比送什么都强百倍千倍好吗?】

“将这拿两对包起来。”子夜指着刚才那俩看着都冒金光的银镯子。

“十九爷好眼光,这镯子是刚出来的新品,只有三对,今早卖了一对,现在只有两对了,我这就给十九爷拿。”

一路跟着的伙计,立刻献媚的转架子后面去拿出镯子用一个镏金的盒子装好,又从架子底下的柜子里取出另一个同样的盒子出来,还打开让子夜确认了后才重新装放到托盘上。

这是银丰楼的特点,每个客人上门都会有个伙计手拿托盘专门跟着,客人看中了哪个,伙计就会将其取出或是里面有存货拿出的放在托盘上,等到客人离开时一次性付帐。

这也是银丰楼的火有关系,一般来此的都是要办嫁妆或是几个世家小姐一起来,而且银丰楼里并非只有贵的首饰,也有那几两几十两但也好看的,这就令一般进来的人出去时都不只是只买一样。

第206章 银丰楼巧遇一

一样一样的付帐太过麻烦,也容易出错,这让个伙计跟着,一来省了麻烦二来还让客人有种强烈的被人捧着的虚荣感。

你说都有个伙计跟着了,那些爱面子的世家小姐,进来能只买一样的就走吗?

到时托盘上就一样东西,如果被其它相识的人看到,那也太丢人了。

由此也能说明,平王也是个‘奸’商。

俩姑娘绕了一大圈,似乎对一楼的东西都不是太满意,俩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银丰楼一楼是银饰,二楼是金饰,三楼是玉饰。

这时代,能买起金与玉的人并不多,至少普通百姓是不怎么买得起的,所以一楼基本都是穿着普通的人,约能看见几个姑娘穿着好些。

瞧俩姑娘脸上是满意之色,那个跟着的伙计双眼一亮:“十九爷,楼上最近来了几块极品玉,不若去鉴赏一番。”

只有小紫嫣和欣然的话,小伙计是肯定不会提议这个,一个是她们穿着普通,实在是看不出是贵家小姐的意思。另一个是,这时代的姑娘,一般手里能拿出来的银子都有限,极品玉可不是百两千两就能买到的东西。

可现在这不是有十九爷嘛,若是十九爷自己看中那么一两个,那自己这月的赏。。。

还真别说,这伙计是歪打正着。

子夜不爱金不爱银,当然,银子不算,那玩艺最好有多少给他多少。他是独爱玉,越是通透的玉他越喜欢。

这点小紫嫣和他倒有点像父女,他也是不怎么戴,只收藏。不过他这收藏的意义,与小紫嫣可不同。

“成,去瞧瞧。”

“哎,十九爷您请,两位小姐请。”小伙计乐得双眼都快要咪成一条线了,他今天真是运气好,从来不来银丰楼的十九爷,竟然能被他给碰到。

二楼不停留,直接通往三楼。

三楼人就更少了,只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小伙计很有目标性的引着子夜来到最居中的位置,一个雕梅花的架子上,只上下摆了几个玉饰。

最上方是个男子的青玉头冠,未雕任何东西,看起来简洁而大方。

中间有两个,一个是女子所戴的发钗,一朵碧玉梅花开在枝头。另一个是一只玉镯。

下方是个大物件,一人环抱的玉观音,连底坐荷花都是青玉所雕。

这几样东西一看就是同一玉石而取。

子夜手抚到玉观音上,异能探之,里面有股浓郁的灵气在活跃的流动。

这可是好东西,无属性灵气,很适合他。

子夜喜玉,喜的可不是玉本身,而是上品玉里面所忍的灵气。

他知道玉里面的能量是灵气,还是九皇叔告诉他的,这个时空里,有一种修习特殊功法的人叫灵修,靠的就是吸纳灵气。

子夜不知道自己的空间异能是不是也是灵修的一种,但他同样能吸收灵气这点倒是与灵修相似。

但他的体质有些怪,他能用的只有无属性灵气,可是他身体却是能自发的吸收所有灵气,然后将没用的自动排出,只留下对他有用的无属性灵气。

但有个问题,就是像玉石这种靠外力吸收进去的,他的身体却不能自发的排出。

曾经他就吃过这个亏,将水属性的玉石里的灵气吸到体内,结果痛了他许久,后来还是靠着林神医施针再加他自己引导而将那些灵气排出。

玉石里的灵气一被吸那玉石的质量就变差了,然后他不只是痛了许久,还得将吸入的灵气给排走。

怎么想怎么亏。

而现在这些玉器里竟然全是无属性的灵气,子夜都恨不得立刻全抱回去。

不过他面上不显,二哥的东西,不就是他的?

正准备叫小伙计将这些玉收起来送到贤王府去呢,结果一个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把那些玉都给爷装起来,爷全要了。”

爷?

在京城竟然除了他外还有人敢自称爷的?

谁特么给的胆?

这么的爆发户?

转头一看,差点没将子夜吓死。

这人长的,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挺白,是真挺白的,正正因为白,所以倒三眼下方的那纵欲过度的黑眼圈就显得特别明显。鼻孔天生上扬,有种看到了二师兄的直视感。厚到快达到鼻孔的嘴唇,上面仔细看还有个浅显的伤痕,应该是做过免唇修复,不过技术不怎么样,所以唇不些左右上翘。

最最令人无法直视的是脸型,上半部宽,下半部尖,特么的真真正正的瓜子脸--南瓜子。

再配那‘完美’到了及至的五官。。。

子夜只能说,能把儿子生成这副长相,他的父母真心俩人才。

子夜在看那男人,那男人同样也在看子夜,只一眼他就震呆了。

他说不上来怎么评价,就一个字——美!

他活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呃。。男人。

可惜了,要是女的,他休了家里的所有小妾,也定要娶她回家。

这又是惊叹又是惋惜的神色,子夜是没感觉出其它,就是厌恶,厌恶得想一撑将这人直接拍去见他祖宗。

可夜影不同,跟着爷的这些人,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太多了,女的甚至男的,窥视他家爷美色的不知道有多少。

就这长得都对不起父母兄弟的人,竟然也敢垂涎他家爷,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乎是立刻,一柄长剑就已抵在那猥琐男人的颈间,夜影用看着尸体的目光看着那这次是吓呆了的男人,声音更是冷如寒冰:“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明明部的是眼睛,但男人却是听出了另一意思,这明显是问他还要不要命了。

他虽然嚣张,但这些年跟着父亲,也不是真的毫无见识,更何况来到京城后,外公一直交待,说京中贵人众多,也许一个穿着破烂的都有可能是王爷一类,让他收起曾经的痞气。

这人是个圆滑的,立刻讨好的连连道谦:“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公子是这买这些玉?

在下虽也喜欢,但也愿成人之美。

你们先挑,你们先挑,等你们不要了,我再选。”

他自认是已把姿态摆到很低了,却不想夜影脸色更黑,剑往下一压,毫不客气的喝道:

“滚~”

第207章 银丰楼巧遇二

剑抵劲间,那男人本都快尿了,再被喝了声滚,都不用夜影再有表示,真真是连滚带爬的不会儿就消失在了三楼。

这对子夜来说只是个小插曲,让小伙计将这批玉全包起来,并让夜影安排人来将东西弄回去,子夜又随意的再逛了下。

得了好玉,子夜心情不错,还给欣然买了只玉镯,给小紫嫣买个块玉佩,家里的磊磊也没忘记,买了个汉白玉的小头冠。

正保持着好心情的准备带两孩子去明轩阁,结果才刚到三楼下去的楼道口,自楼下而上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夹着比刚才那男人更嚣张的女音。

“好大的胆,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竟然连你看中的东西都敢抢,你带姑奶奶去瞧瞧。本夫人倒是要看看,在这京城,有哪个敢与大司马府做对?”

声音苍老中带着用力,只是那语气。。。可就令人不敢恭维了。

而且,大司马府?

子夜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下方的人上来,人数还不少,有七八个,全是女的,为首的是个六七十的老太太,一身琳琅满目,头上顶着的金玉器子夜都怀疑会不会把她的头给压弯。

小紫嫣是还好只是喜而不是像这样的戴,否则他定将小紫嫣赶出家门。

后面跟着的几乎全是妇人,穿着几乎全特么一看就是暴发户。

老太太身边扶着的,正是刚才在楼上要与子夜抢玉器的那个猥琐男。

此刻他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哪还有刚才在楼上的窘迫,而是高扬着头,那本来就扬天的鼻孔,现在都恨不得飞上天了都。

正因扬着头,男现了站在上方的子夜。

不知为什么,明明姑奶奶就在身边,可看着那满头银发面色冷沉还个子并不高大的男人,他竟然首先感觉的就是害怕。

而且将这害怕完全的体现在了行动上,自己停下了脚步不说,还扯停了由他扶着的老太太。

本来大家都在怒气冲冲的往上走,老太太因为年纪的原因一路都是看着楼梯,这被一扯差点没直接朝前趴去。

还好那男人及时拉住,老太太这才只是一个踉跄,而不是直接趴下的丢人现眼。

也许是从来没有这般丢人的时刻过,老太太一站稳立时就抬手朝着男人挥去,不过却生生停在半空,然后一个转道,转身朝着后面的一个女子比刚才更重的挥下。

‘啪’的一声,那个在老太太后面年纪约才二十出头的姑娘左脸立刻如吹了气一样的肿起。

而那群人竟然没人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甚至老太太另一侧的一个妇人还将那姑娘朝后一推,难掩刻薄的声音不大,但因现在一片寂静,所以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纤柔,你是怎么扶老夫人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们冯家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那姑娘似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对待,退了一步后低着头不语,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子夜眉头轻拧,明显已透不悦。

夜影不愧是知心大护卫,立刻朝下大声喝道:“大胆,你们是何人,竟然在此阻拦十九爷的去路。”

十九爷?

其它人是懵懵的,但大司马夫人可知道那是多么不可得罪的人物。

抬头震惊的朝上望去,确定的确是一头银发的俊郎青年时,立刻朝身边的人下令:“快,快退下。”

子夜不说是尊老爱幼,但让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为自己让路这事儿,子夜还真就从来没有干过。

可今天。。

他只是冷眼的瞧着,看到那些人退到了楼下,然后恭敬的站于一侧,他才缓步下楼。

直到走到老太太身边时,子夜撇了眼站在这群人最后方的那个姑娘,然后似笑非笑道:

“九皇叔前儿还与爷说,大司马自己说他的夫人是怎么怎么的善良与贤惠,原来就是这么个善良与贤惠法。大司马夫人,大司马府的教养,爷领教了。”

“十九爷。。。。。。”大司马夫人魂都快惊没了。

可子夜哪还愿意听她说下去,带着人毫不犹豫的离开。

等到子夜等人都已经出了银丰楼的大门许久,大司马夫人这才回过神了。一回神,她转而就是怒,震怒。

一个黄口小儿,竟然也敢来教训她!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旁边的男人,招了一个妇人来扶她,赶紧回府。

她现在哪还有心情去理什么玉不玉的,得赶紧回去将这事儿告知老爷,若是让十九爷在九皇叔面前说了什么,到时降罪于老爷可怎么得了?

大家一看老太太那么急切如逃一样的离开,哪还顾得上其它,个个都赶忙跟着。

谁也没有发现,子夜在训大司马夫人时,站于后方的那个姑娘抬了下头。

也不能说都没人发现,至少子夜是发现了。

不是因为子夜多敏感什么,而是那姑娘是目标明确的朝他送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其实子夜自已都不知道她感激自己什么,他不过是见不得大司马那样为了炎習奉献了一生的人,有可能老了老了,竟然一生的威名都要毁在他自己口口声声自豪的抢来的媳妇手里。

这本只是个插曲,子夜没放在心上,也不认为自己还会与这些再有什么交集,但不曾想,缘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他与那姑娘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见面了。

而且比第一次时更加狼狈。

&

北二十七街乐于巷发生命案,本来发生命案虽归刑部管,但正常不会一个小小的命案就由子夜这样的掌事人亲自出面。

可此案影响巨大,甚至惊动了皇上,所以子夜就不得不跑一次了。

疑凶是个女的,被害者也是女的,而且还是个身怀有孕快要临盆的女人。

死者是死在自己家的后门巷子里,报案人是死者的丈夫。

据报案人所诉:

他是回家后发现妻子不在家里,然后听到了后门外传来妻子的求救声,跑出后门时看到妻子已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而行凶者正准备逃跑,于是他边大声呼救的边去追行凶者。

后是在左右邻居的帮助下,才把已经跑到了街口的凶手拿住。

第208章 孕妇凶杀案一

京城分部为东南西北中,外城是围着内城回形而建。

最为中心处是皇宫,占整个内城的二分之一大小。

东为首,所居都为皇室中人,南面所居都为有功勋且得了封位的有功之臣,西面住的全是官,但全是三品之上。北面同样是为官者,也有些巨商居于此。

外城自然也分东南西北,不过北街就属于贫民区了。

但京城啊,寸土寸金的地方,就是住在北街,那也是有点家底的,普通的皆为两进院,没有个千两想都不要去想,大些的就更贵了,更何况京城的消费比其它地方高。

北二十七街已经靠近北城门了,乐于巷在北二十七街靠里位置,并不沿大街,还里得挺里面的,七拐八弯得饶了一圈。

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否则怎么会已是上达天听。

案发地点的整条巷子都已被封锁,现场有没有被破坏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刑部中人已经去看过并做了记录,所以案发现场不是此次子夜去的目的。

站在一滩血已经显黑的血迹旁的子夜,目光却是盯着巷子口。

“爷?”衙头邓彪也顺着子夜的目光望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你看,巷口离咱们这儿多远?”

“回爷话,少不得也得有二十来米了。”这条巷子里有十来户人家,案发地点是这条巷子里最后面的一家。

“二十来米,一个女子。。。呵。。。”子夜一声毫无温度的轻笑,后面的话绝于口中。

邓彪跟着子夜的时间不算短,后面的话子夜都不用说他也秒懂,一拍脑门:“对啊,报案的死者家人不是说看到凶手准备逃跑,然后在巷子口被周围的人追到?”

这明显不对呀,一个姑娘,二十来米的距离,怎么会跑到巷子口才被追到。

发生了命案,对于这条巷子里甚至是周围巷子里的住户来讲,都是特晦气的事情,在京城的里房子就算是外城北街那也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不可能因为周围有了命案就要弃了房子吧。

大家伙也就盼着官府能早一天的破了这案子,将凶手处死还死者一个公道。

主要还是这时代的人迷信,总觉得枉死之人必是有着怨气的,更何况死的还是孕妇,一尸两命啊,这怨气要是不散化为了厉鬼,如果天天在这附近的晃,那受罪受难的不还是他们。

所以一知道官府有人来查案,看热闹也好,真关心案件也罢,总之是左右墙头脑袋瓜子成排的排排过去。

民怕官,更何况子夜的特征太明显,一出现大家就认出了他是谁。

大家伙心中安了不少,十九爷可是有白面神算的美誉,这案子交他手里,必是很快就能结案的。

同时也因为认出了子夜是谁,大家虽是脑袋瓜子一排排的,可都不用衙役去下令皆非常安静,没有一个敢出声去打扰,怕得个大不敬的罪。

随着邓彪的话落,就在这样的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个女人的低喃声传来:“什儿逃?那姑娘根本没进来,就在巷子口被人给抓走的。”

嗯??

子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离着案发的房子相隔两个房子的不到两米的墙上,一个四十左右微瘦的妇人探着头在那儿。

“请她出来,爷有话问她。”

“是。”

邓彪过去敲门,那妇人在子夜看过去时就缩了下去,邓彪才敲两下门,妇人就打开走了出来。

穿着粗棉布,身上还有股浅淡的鱼腥味。

一出来隔着子夜得有三四米远就跪下,垂着头,粗糙的双手紧紧的拽着双膝上的衣摆。

“不用害怕,本王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是。”

“你刚才说,那姑娘根本没进巷子是什么意思?”

妇人抬头看了眼子夜,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一排排,低下了头不语,双膝上的手青筋都已爆起,可见她此刻内心的折磨与纠结。

子夜同样撇了眼左右,朝夜影一个眼神,夜影闪身离开,不会儿时间,左右就只有墙头存在。

同样注意到了这点的妇人双手放松了不少,深深吸了口气这次都不用就说了。

“那天,那天民妇去卖鱼,得了几个老主顾的照顾,卖得快了些,民妇就买了块肉回来想给仔仔补补。

快到巷子时,民妇看到,那个姑娘是从乐民巷方向过来,一到巷子口就突然冲出来两个衙役把她压住。

民妇看事情不对,躲了起来。

听到那姑娘喊了几声救命,民妇看到,一个衙役把她嘴给捂了,然后他们压着那姑娘走了。

民妇怕得不行,赶紧回家,回到家没多久,就听仔仔回来说,后巷出事,死人了。”

乐民巷,是乐于巷隔壁的巷子,两条巷子的后巷是同一条。

如果这位妇人说的是真话,在后巷杀了人,还穿过住户再往前巷跑,然后再朝着后巷方向走?

这要不是犯罪心理已经铁到不能再铁的人才能有的定力,要不就是。。。

“老邓,你带人去一家一家的问,还有没有其它人看到或是听到当天的事情。另,夜十三留下。”子夜撇了眼地上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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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彪的速度很快,子夜前脚回到刑部,邓彪后脚就回来了。

“爷,看到的只有早上那个民妇,不过听到的有两人,一个是案发隔壁的小媳妇,身怀有孕在家,说案发前一天下午听到了隔壁有人在吵架,但她说的是听到好像有好几个男人在吵,似乎还动了手。

一个是她的婆婆,是个瞎子,和小媳妇说的一样,不过她是确定有四个男人在吵架,还砸了不少东西。”

京城的房子,除了内城东街与内城南街外,其它房子都是墙连着墙,大的还好,花园什么的一隔,互相间想知道隔壁的事情不大可能。

但像北街这样的,是大的也就是二进院,尤其是外城北街,面积最大的才五百平,墙都不过二米,互相间声音大点左右邻居都有听到。

哪家做个肉茶,整条巷子都能闻到。

但有一点,外城北街大部分都是外地来京的居民,在京城没有什么固定的收入,做个小买卖的,如早上那个妇人,从她身上的鱼腥味就可看出,她是卖鱼的。

第209章 孕妇凶杀案二

还有在各处打小工的,京城人很排外,除非有关系或是入京时间久,否则都得不到正式工的工作,当个小二或是哪里干苦力的临时工,这是外城北街那一片的工作常态。

就是妇女儿童,这一片的家族几乎都没有闲置在家的,再差的都会出去缝缝补补贴补农用。

由此就可推测出,除了饭点,按正常来说,这一片房子里都不大可能会有人在。

也不知是巧了,还是真的有命运这一说。

偏偏的案发现场隔壁有个不能出去做活的孕妇和瞎子老太太,又碰上个因鱼卖得快而回来得早的妇人。

这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他吗?

“疑凶呢?”

“回爷话,已经提过来了。”邓彪脸色那叫一个相当难看,本来就凶相的脸现在看上去和要杀人没啥两样。

嗯??

邓彪上次露出这种神情,还是押解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且对方还是个抵死反抗的顽固案犯。

这次的疑犯是个姑娘吧,有和那连环凶手的能耐,能将邓彪气成这样?

等子夜看到疑凶时,他才知道邓彪为何会那般的生气了。

全身上下都是鞭伤,衣服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血渗透衣服几乎将整件衣服全都染红,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右腿成诡异形的弯曲着。

这明显是被动了刑,而且动的还是大刑。

“传府医来。”姐姐个腿的,现在连京兆府都敢欺压他的刑部了?

“是。”邓彪看到时早就想请府医了,可这是疑犯,没有上头命令他就是同情也不敢请。

这下好了,爷亲自下令,他跑得比鬼还快。

这案子本来疑点就多,现在疑犯才被抓了两天就被打成了这样,这令子夜不得不往阴谋上面去想。

晃了下头,也许最近他碰到的不是阴谋就是阳谋的,弄得神经了都。

也许真是巧合呢?

可这世间,又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府医来得很快,张大夫边为疑犯包扎边连连叹息:“这也太狠了,都打出内伤了,这腿也断了,不是交到刑部来了吗?怎么交接过来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也难怪张大夫一个只是刑部的大夫都不满,他这不满的不是疑犯被动了刑的问题,而是京兆府对刑部的不尊重态度。

因为是孕妇被杀,这案子虽然对刑部来说不大,但受到的关注度可不小。

大家都知道,是京兆伊将此案上报了皇上,皇上听到是孕妇被害后才震怒得下令要十九爷亲自过问此案。

像这样的案子,按正常程序来走,的确先是到京兆府,因为京兆府是地方官。

然后由京兆府确定是哪类的案件,死了人的就得归到刑部来,事关皇室宗亲或是功勋世家的,得归到大理寺去。

这都是有条有理有规有矩的。

可是京兆府一没通过刑部,二连告知都没告知刑部,就将此事越过刑部上达天听。

这可是越权加对刑部的不信任。

现在更好了,你丫的都上达天听了,皇上还亲自下令他们十九爷亲查此案,你倒好,关在你京兆府里的疑犯,你弄个半死不活的过来。

你丫压根就没资格审,这算什么,这算动了私刑好吗?

子夜在张大夫开始处理伤口时,他就已经退出了牢房,刑部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或是凶杀疑凶,所以牢房并非如京兆府等地那样有空隙,而是真正的封闭。

只有门上一米五左右的位置有个能看到内部的巴掌大小窗子,窗子只能从外部打开。

处理那一身的伤可不是一会儿就能成的事儿,等子夜处理了一圈的公事再下来,已经是到了晚上。

疑犯已经换了一身刑部的专用的囚服,被固定的右腿直直的伸手,左腿曲起,头抵在左膝上,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无助与绝望。

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姑娘倒是受到了些影响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四个主事之一的张佳辉走在最前头,姑娘仅是用着无望的眼神瞧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她这这一抬头,子夜就有个感觉——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犯人姓名。”问话的是张佳辉。

为人正直,就是有些太过一板一眼,连声音都是硬得好像这人根本没有感情这东西。正因如此,他都三十出头,还没姑娘看上\/他。

定过两次亲,结果人家姑娘一见过他,情愿背个退亲的坏名声也不愿意嫁他。

“郑清玉。”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没喝过水。

“三天前申时一刻,你在案发地点做什么?”

没人回答。

张佳辉又问了一次:“三天前申时一刻,你在案发地点做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

对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简直连人性都没有了,对付这种人,按张佳辉的意思,那就是直接打死算了。

但刑部问案,可不能凭抓到个疑犯就确认凶手,要不还要衙门做什么?

张佳辉也不是那武断之人,见这姑娘一直不回答,正准备来个怀柔之法。

十九爷可是说过,问案讲的不全是刑与逼。对付受了冤的,用刑只能造成冤案。对于顽固之徒,用刑起不到任何用处。

虽然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那被十九爷称为面瘫的脸是不是真的怀柔得起来。

看张佳辉强迫着自己扭曲着脸做着鬼动作,想笑,又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子夜决定为了自己的眼睛还有耳朵,还是自己问算了。

“郑清玉?大司马夫人娘家大哥的长孙媳妇,因冯家主长孙在你未入府前失踪,你在四年前自梳入冯府代他孝敬父母。”

他想起来这姑娘是谁了,那天大司马夫人差点摔倒却不打肇事之人,反而打背后无辜之人的那个被打的无辜姑娘。

案件转到了刑部,这些资料自也是转到了刑部,子夜早已看过卷宗,只是没将这疑犯往那位姑娘身上去想。

他之所以将此案往阴谋上去想,也有这姑娘身份的原因。

大司马无儿无女,大司马夫人听说近年将她娘家的侄孙侄孙妇视若亲孙子孙女,这样一个自梳进府的姑娘,按正常人家来说,在家中不说地位比别人高,但至少也是受人尊重的。

第210章 孕妇凶杀案三

大司马手握大权,又一天到晚的自吹媳妇是抢来的,谁也不敢保证他媳妇的喜好是否会决定他的喜好。

谁知道这案子那个脑袋瓜子有几十万个坑的皇上将它交给自己,有没有为大司马出头或是挑拨大司马与九皇叔关系的意思。

不过现在看。。。

那天陪在大司马夫人身边的妇人,从那句‘冯家白养你这么多年’来看,应该都是大司马夫人的娘家人,也可由此猜出,郑清玉自梳到冯家,似乎日子过得并不像相像中的好。

那这案子。。。

特瞄的,子夜可以确定——绝对的有阴谋。

郑清玉听出了子夜的声音,是那个她这一生除了父母外唯一为她说过话的人。

绝望已死的心,突然狂热的跳动起来。

求生的欲望驱动着她挣扎着已不顾腿上的伤就要下跪:“十九爷,十九爷救我。”

子夜上前用玉萧阻止她乱动:“腿不准备要了?有什么冤情坐着说就好。刑部既已接你的案子,爷自会秉公办理。”

郑清玉心中无比的明白,这是她唯一能活下去,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的希望。

可就算再过明白,但前几天的记忆实在太让她感觉恐惧与绝望。现在突然的的有了希望,一下子那负面情绪就全上来了。

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湾一样,若不是十九爷是男的,她都恨不得扑到他怀中好好的痛哭一场。

“十九爷,求您为民妇申冤。”

“你说,爷听着。”是个坚强的姑娘,明明想哭,却紧握双拳的死死忍着。

满是鞭伤上了药像只花猫的脸上,唯一看得清明的是那双重然了希望而坚定的双眼。

子夜没忽视郑清玉开口说话时声音的沙哑,示意身后的护卫倒杯水过来。

郑清玉深吸了几口气,接过一个护卫递过来的水全喝了,并且感激得眼框都红了道了谢后,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娓娓道来。

郑清玉是越城山阳县人,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母亲娘家在山阳县开了个药铺,一家日子过得不算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和和美美不愁吃穿。

郑清玉是郑夫子与郑母唯一的女儿,自是从小当宝贝的宠着长大。

十三岁时,郑夫子将她定亲给了自己的得意学生,山阳县下陌河村的冯家家主长孙--冯方源。

冯家本是陌河村中最为贫穷的人家,因冯家出了位大司马夫人,那真可谓是一人得鸡犬升天,早已变成山阳县的巨商大户。

但冯家并没有移居离开陌河村,而是将陌河村的左右田地全拢到了冯家名下。

冯家一家的人品,一个个爆发户的嚣张样儿,这是身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郑家人所不耻的。

可冯方源却是冯家的特例,为人温文尔雅、仁义善良,从不与人争强好胜,至少表面是如此。

郑夫子看中冯方源的好学,看中冯方源的人品,并得了冯方源誓死也会保护郑清玉的保证誓言,这世界的人还是很相信发誓这一说的,更因冯方源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这才舍得将郑清玉定给冯家。

在郑清玉十五岁时,已是秀才的冯方源前往京城赶考,走前向郑夫子保证,无论他此次是否能考取到功名,必会在郑清玉十七岁前回来风风光光的娶郑清玉。

但谁知道,冯方源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在郑清玉十七岁时,京城倒是来了冯方源的消息,是大司马府给冯家寄了家书——冯方源在上京赶考的路上不幸遇到了土匪,重伤而亡。

从那时开始,郑清玉的不幸就开始了。

冯家是三天两头的跑到郑家去闹,口口声声的骂郑清玉克夫,将他们冯家能当官的长孙给克死了。

因着冯家的不断闹腾,郑清玉的名声在山阳县彻底的被败坏了。

郑母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来二去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在郑清玉十八岁还不到就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郑夫子又心疼女儿,又因妻子的离世而心伤,更因着冯家而不得不辞了夫子的工作。

终是在郑清玉二十不到,也郁郁而终。

没有父母为依靠,出门又被当做克夫之不详之人,郑清玉一下就快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还是外公不嫌她,将她接到了外公家里。

但外公不嫌,并不意味着外公家人也不嫌。

有次郑清玉喝了小舅母给的鸡汤后就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她已经身在了冯家。

冯家怪她克死了他们家唯一有官途人,她只要能活得好好的,冯家是绝对不容。

可郑父保护得好,冯家在郑父在世时也只能败败郑玉清的名声,却不能对她做些实质性的伤害。

郑父这一死,那就不同了。

冯家有钱,郑清玉的小舅母爱财,两下一合计,将郑清玉弄到冯家来赎罪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从此郑清玉就进入了人间地狱。

每天听到的都是谩骂,吃着连下人都不吃的东西,做着比下人做得更苦的活。

她跑过两次,一次才刚出陌河村就被抓了回去,一次跑到了山阳县城门外被抓了回去。

第一次逃跑被抓,她被关到柴房七天七夜,连口水都没有人送给她喝,还是苍天垂她,那几天接连下雨,她是靠着接屋沿下的雨水才活了下来。

第二次逃跑被抓,她被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躺在柴房里快一个月都下不来床,冯家肯定是不会给她治的,她是靠着从小由外公教的一点点浅薄的医术为自己勉强接了骨。

但她自小喜爱的不是医术所以学艺并不精,又因为无药无食的,那条腿现在还是瘸的。

逃了两次,两次被抓,一条腿又瘸了,她知道靠自己的能力此生想逃出冯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她开始认命,开始活一天算一天。

直到半年前。

半年前,京城大司马府给冯家家主去信。

具体的内容郑清玉不清楚,不过她听到过下人的聊天,说他们家公子要进京去当贵人了,还说冯家一家子都要进京享福去了。

郑清玉还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

冯家一家都进京了,那是不是她就会被丢下,然后就有机会逃跑?

第211章 孕妇凶杀案四

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冯家并不是全家都走,而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几个小姐,还有最重要的--冯家唯一的男丁冯方鲁【也就是子夜在银丰楼碰到的那个猥琐货】进京。

而郑清玉,他们竟然也带上了。

郑清玉刚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她,但已经对未来并不抱希望的她并没有反抗,反正反抗也没用,一条烂命罢了,不认命又能如何?

等进京的路上,她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自己。

原来大司马府来信中有提,冯家本就是贫民之家,不可奢靡浪费落人口实。

冯家一合计,进京的冯家人都穿得简单平民些,为显简朴索性连下人都不带了。

可对冯家那些已经享受习惯被侍候习惯的人来说,没了下人,上京一路得要两个多月,这日子他们怎么忍受得了?

于是就想到了郑清玉,郑清玉再怎么说,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至少名义上是冯家的长孙媳。带着她不落人口实还等于带了个任劳任怨的下人。

一路上是怎么过的,郑清玉没说,不过依她前面所诉,想来是与好字扯不上关系。

到了京城后,冯家众人就住进了大司马府,郑清玉总算是摆脱了下人的生活,大司马夫人虽说没承认她是冯家的长孙媳,但也没有让她继续的当个连下人都不如的人,应该是大司马府丢不起那个人。

只不过出气桶是依旧的,像子夜那天在银丰楼碰到的事情,那是郑清玉在冯家甚至在大司马夫人面前所受到的待遇的常态。

“那天,那天是公子让我去乐明巷取东西,我去了公子说的地方,可是敲门没有人答应,于是我就走了。

谁知道我一出巷子不远,就被冲出来的衙役给抓了。

然后他们就打我,要我承认我杀了人。

我没有做过,他们怎么折磨我我都认,那是我命不好。

可是郑家人,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就是死,我也没脸去地下见我爹娘。

后来,后来。。。。。。唔~~~”

看着那缩成了一团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姑娘,像是要将自己心内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都哭出来一样,牢房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没有人打扰她,直到她自己冷静了下来。

“十九爷,人不是我杀的,人是冯方源那个畜生杀的。”眼中毁天灭地的恨意,郑清玉几乎是一句一字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冯方源不是说被土匪害了?

“冯方源没有死,他现在叫冯世勋,还娶了吏部丁主事的女儿为妻,这事儿冯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合起伙来骗我郑家,他们在骗我郑家!

他们全是畜生,全是畜生!”

从开始的哭诉到后面绝望而含着滔天恨意的呐喊,听得在场之人无不心中一颤。

&

“爷。”卫子儒将下面查到的材料放到子夜面前。

“吏部丁主事有三女,大女儿与二女儿嫁的是同一家兄弟,所以郑清玉所说的应该是三女儿,嫁的是个商人,做的是粮食买卖,的确是叫冯世勋。”

卫子儒见子夜脸色已经有些沉了下去,想来是和他一样,也想到了报案之人就叫冯世勋,案发地点的那个房子,也是冯世勋的房产。

组织了下语言这才接着道:“丁家三小姐是个性子强硬的,虽然嫁给冯世勋后一直未有所出,但也从来不准冯世勋纳妾。

案发地点的那个房子,是冯世勋买给外室住的房子,冯世勋的外室还不只这一个,北二十三街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为他生了个儿子,另一个现在也已经身怀有孕。”

这就是个人渣。

“郑清玉所诉为实?”

冯子儒失望摇头:“证据不足,属下已查过郑清玉所说的冯方鲁,据大司马府中之人做证,冯方鲁在案发前几天就已经京离进货去了,所以。。。”

郑清玉所说的冯方鲁让她去北二十七街这点就站不住脚。一个孕妇一个瞎子只是模糊的听到有男人吵架甚至打了起来,这对郑清玉一点帮助也没有。

至于看到郑清玉被衙役抓走的那个妇人,也仅是能做证郑清玉不是从乐于巷出来而以,至于郑清玉是否清白,卖鱼妇人自己都说不清,更别提做证了。

“被害人家属呢?”

这次回答的是邓彪:“回爷话,被害人是京外八亭村的方老二家唯一的老姑娘,方老二前面生了四个儿子,四十几快五十了才生下被害人这个女儿。

家里苦巴巴的过着,但对唯一的老来女全家都很宠。

据属下的人所查,被害人被方老二家宠得太过头了,而且爱财老想当舒服的少奶奶。

被害人是在两年前出嫁的,当时还挺风光,不过上个月突然有一天,方老二家的几个儿子全拿着‘武器’说要进京去讨说法。”

“讨说法?”

“是,八亭村有个小伙子就在北街的一家酒楼里当小二,他经常碰到被害人,也认识冯世勋,有次赶庙会碰到冯世勋带着个女人还抱着个男孩,三个人像一家子。

他好奇就跟了一段路,听到冯世勋抱的孩子喊冯世勋爹,他将这个事儿回村后告诉了方老二一家。”

难怪隔壁的孕妇与瞎老太太会听到男人的打骂声,这应该就是方老二一家跑来‘讨说法’了。

其实也可以理解,依打探来的消息,方老二可是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记住,是嫁。

什么叫嫁?

三媒六聘,五礼九节,样样少不得的这才叫嫁。

方老二一家是自认将女儿正儿八经的嫁出去的,这一听到说女婿在外面有子女人还有了儿子,可不得上门找女婿的麻烦为女儿\/妹妹撑腰?

但有点奇怪啊。

竟然说方老二一家这么宠这个女儿,那怎么女儿死了都这么些天了,竟然方老二一家都没一个人冒个头?

难不成这个宠只是字面意思?

子夜正想着呢,外面就冲来一个衙役,伏耳到门口的护卫那儿,然后护卫进来的脚步都比平日急切了不少。

“爷,刑部门外有人来闹,说是被害人家属,来求公道。”

第212章 孕妇凶杀案五

“啪”一个耳光,将近三十的男人给扇得直接抡了个圈,半边脸都肿了,嘴角已有血液溢出。

“姑奶奶。”男人不顾脸上的痛立刻跪到大司马夫人面前,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姑奶奶,我是为了咱们冯家啊姑奶奶。二弟伤了根本,我若再不为冯家添丁加口的,那咱冯家可就要断了香火了啊姑奶奶。”

冯世勋虽在哭,但他眼中毫无惧意。

二弟在家里因为想和一个小媳妇钻树林,结果被那小媳妇的丈夫当场抓包,那小媳妇家的男人是个屠夫,力气大又不要命,一脚就把二弟的子孙根给当场踢断了。

现在整个冯家他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冯家不靠他传宗接代还能靠谁?

也正因有着这样的底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姑奶奶必是会尽全力的保住他,而不是那个已经绝了种的二弟。

“啪~”本是想打脸,但因冯世勋是垂着头,大司马夫人这一下是打在了冯世勋的侧脑门上,冯世勋立刻感觉眼睛都昏黑了。

死老太婆,如果不是要依靠着她,自己岂容她这样的虐待。

姑奶奶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不会轻易动手。

姑奶奶本就是出自贫民之家,大司马抢她时已经虽还只是个校尉,但姑奶奶当时已经算是入了别家门的人,按民间的说法,除了没拜堂外,她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所以姑奶奶一直在大司马面前是抬不起头的,这点他这些年陪着姑奶奶早看出来了。

再加大司马长相不错,听说姑奶奶当年随军时,可是看到不少将领的女儿看着大司马都是面颊通红含羞带怯的,可骨子里的自卑让她不敢与那些姑娘对抗,她只能将这份委屈生生的压在心底。

所以她一直让自己表现得温柔贤惠,就怕有一天大司马弃了她。

后来大司马一路高升,又认了前大司马为义父,她也有幸从山沟沟里跟到边关,再从边关一路跟着到了京城。

可她骨子里没有农村人的自强却偏偏有着农村人不该有的自卑,前大司马夫人是个才女,对教养礼仪等及为看重,自是瞧姑奶奶不上眼的。

虽说是没有蹉跎于她,但也是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儿媳妇看待过。

这点冯世勋就亲眼见证过,前大司马夫人是个福厚的,活到了九十六岁,前年末才在大司马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守候中闭了眼。

他刚到京城时,也是报着来享福的想法来的。

可他来大司马府的第一餐,就是陪着姑奶奶是她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而大司马却是去主院里陪前大司马夫人一同用餐。

他刚开始是以为大司马与在前司马夫人看不起他,姑奶奶是为陪他才委屈自己。

后来他私下打听才知道:姑奶奶自入大司马府起,就从来没有在主院吃过饭,因为前大司马夫人不肯,嫌姑奶奶小家子气,无论姑奶奶后来改变了多少,前大司马夫人对这点一直都很坚持。

还听说因为姑奶奶一直无法生育,前大司马夫人几次都想为大司马纳妾,有几次都将姑娘带到了府里来。

那一个个姑娘生得娇,又出口成章,可是将姑奶奶打击得不行,也更让她自卑到了骨子里。

后来虽说事情没成,好像是大司马跪在前大司马面前,说媳妇是他自己抢的,所以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老太太虽伤心,但这一点他很羡慕大司马,因为老太太是真将大司马当亲儿子来疼,所以老太太最终到死,都没有再逼过大司马纳妾。

自家相公成了大司马,姑奶奶成了大司马夫人。可自古的大司马夫人都是一品诰命夫人,唯她一个不是。

还不是因为她只是个偏远农村出来的村姑?

所以姑奶奶为人处事一直很谨慎,与各官家夫人间相处也尽量让大家看到她的大度与体贴和好相处,否则她这么多年的美名又是从哪得来的?

但郑清玉的到来,像是一匹将她内心深处的恶魔叫醒的狼,让姑奶奶爆发了自己的另一面。

装着装着,装得她都以为自己本来就是那般善良而大度的女人了,可原来她并不是,原来她也是和爹还有二叔三叔他们一样,骨子里都是卑微的。

这些冯世勋看得太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姑奶奶不承认,而他自己认。

本来老太太一死,姑奶奶在大司马府内就已经慢慢的不再如过去那样端庄大度,等郑清玉一来,她骨子里的自卑被郑清玉被激发了出来。

郑清玉是先生的独女,先生学识渊博,郑清玉虽然长相只算是一般,但当年她可是山阳县数一数二的才女,否则自己怎么会愿意和她定亲。

说起来,他是真有想过娶她。

可谁让她自己福薄?

只不过是偏远地区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为自己谋前程有错吗?

没有!

郑清玉竟然喜欢自己,那不是应该理解他?

【写到这里时突然有点恶心,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世间还真就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大家别拿锤子砸我啊。】

姑奶奶最是讨厌才华横溢的人,尤其是才华横溢的女子,郑清玉偏偏就是才女,无论她被欺负成何种惨况,骨子里的骨气依旧还在。

这就让姑奶奶越发的讨厌她,也越发的要折磨她。

他都已经想好了,等姑奶奶一走,姑奶奶手里的东西全成了他的,他就纳郑清玉为贵妾。

身为他的贵妾,不过是在牢里待一阵子,他终是有办法救她出来的。到时他必是会好好对她,姑奶奶的东西赏她几件做补偿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主要是要安抚好姑奶奶,靠着姑奶奶巴上大司马,像大司马一样继承前大司马的职位,这点他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自己几斤几两他知道。

科举落了选,他才走的从商这条路,打战可是会死人的。

他大好年华,为什么好日子不过的要参军?

第213章 孕妇凶杀案六

姑奶奶手里这些年可是留下不少好东西,二弟反正都废了,姑奶奶的东西还给他干嘛?

要给,也应该是给他这个能为冯家开枝散业的功臣。

“那你就要你二弟去顶罪?

啊~~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你要用你二弟去换那个贱人?”

“不是,姑奶奶,您听我说。我早就对郑清玉没感情了,她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姑奶奶,这案子已经交到了刑部,听说是十九爷亲自过问。姑奶奶您也知道,交到十九爷手里的案子,从来就没有没破的。”

冯世勋立刻表忠心,并且也说出自己害怕,同样会引来姑奶奶害怕的重点。

大司马夫人也想到了十九爷那白面神算的威名,虽然心里也惧了起来,但多年来习惯被捧的她还是有些不愿道承认自己会被个黄口小儿吓到:“当年海家那个案子不是不清不楚的?”

“姑奶奶,您忘了忠正候府了吗?”女人就是女人,真是蠢。

“和忠正候府有什么关系?”

“姑奶奶,海家那位是忠正候府的人害的,但是内里牵扯太广,所以十九爷只动了忠正候府给了海家一个交待,并没有将案子完全查明。

这不是十九爷查不出来,而是他停了不查。”

“真的?”大司马夫人毕竟只是后院的妇人,这些事情她不可能会知道。

一听就吓得够够的,忠正候府可比大司马有底蕴多了,几代功勋家族,十九爷说处置就处置了?

其实冯世勋也不是太清楚,他是听一个父亲在朝中当官的好友私下说的,而且说的不是太明,大部分是他自己猜的。

所以对十九爷这种靠山强到他连仰望都不敢的人,他当然选择的是避开。

郑重得不能再郑重的重重一点头:“姑奶奶,我不是要害二弟,这事儿本与我们冯家没什么关系,是他方家自己做下的孽,二弟去刑部说明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

“你说十九爷这么厉害,那你二弟进了刑部还怎么可能不会有事?”不是随便十九爷的喜好去打杀了?

她可是记得在银丰楼时,方鲁那孩子已经得罪过十九爷一次,谁知道十九爷会不会公报私仇?

冯世勋不知道他们在银丰楼还得罪过子夜的事,听大司马夫人这话,只当她是偏心于二弟了,于是眸光一闪,转为一脸绝望的叹息了声。

“算了,我也不为难姑奶奶。手心手背都是肉,姑奶奶您也是为难。

明儿我自己去刑部认罪,我求姑奶奶照顾下惠芬和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惠芬正是他的妻子,他相信只要一提惠芬,姑奶奶就不得不考虑清楚是他重要还是二弟重要。还有那俩孩子,姑奶奶可是早就想寻个机会弄到府里来养。

果然,大司马夫人朝他脑门一拍,这次力气不大,只比抚摸重了一丢丢:“尽是胡说,姑奶奶怎么会让你有事?

行了,你也别担心,让姑奶奶想想。”

只是想想怎么行,他赶回府前,就是听说方家已经要去刑部闹了。

如果方家把他给捅了出来,那什么都晚了。

“姑奶奶,我回来前看到,方家的人朝着刑部去了。”

大司马夫人立刻面色一变,急得推着他就往外赶,就怕慢了:“什么?快,快叫你二弟来。”

冯世勋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自然比她更急,都不用大司马夫人大力推,已经起来拔腿就朝外跑。

&

等子夜来到刑部门口时,哪有什么方家来闹事的人,只有那天在银丰楼看到的搓货跪在刑部门口正中间。

一瞧见他出来,就高喊着:“我有罪,我伏法。。。。。。”

有意思!

“既然自认有罪,那就先关起来。”他倒要看看,大司马府准备和他玩什么花招。

这是准备弃小保大还是弃卒保车?

回去的路上,邓彪瞪向了刚才传话的衙役:“怎么回事?”

“刚才是一群自称死者家属的人在闹啊。”衙役表示很委屈。

全程都在的鹤郎中快步过来:“邓头儿,刚才的确是有十来人来跪求申冤,属下上前询问,他们只说是死者家属,其它的什么都不说,就是光磕头。

后来来了个男人,对领头的汉子说了什么,那汉子就带着人走了。

然后。。。。。。”

鹤郎中指了指冯方鲁被押走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虽说案件无大小,但这个案子,对于刑部来说,真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案子,刑部主管可不仅仅是京城的命案,是整个国家的命案都归刑部管理。

各地方发生了刑事案件,虽是于当地官府先进行审问-核实-定案,但问斩处死这块重刑必须要有刑部下发的批文。

当然,这很不方便也很不科学。较于炎習远的地方,这就会造成案件一拖再拖的现象。

所以刑部才会有司门主事和员外郞这两职业,每个职位各俩人,皆是负责京外的案件。一个坐阵京中一个全国各地到处跑,互相轮流。

炎習实在太大,因此司门主事与员外郞手下都有刑部特拨的各两百人,这两百人有个很好听的称谓--刑部郎中。分散于炎習各地,他们的工作就是类似于督查一样,不过只负责刑事案件的核查。

所以,刑部其实很忙,大家手里都是一堆堆的事情。像这个孕妇被害的案子,不是他们麻木了,而是真对他们来说不算是大事件。

因此竟然有家属前来闹事,鹤郞中的心情不甚美丽。

“哎,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邓彪一拍鹤郎中的肩,他记得这小子去越城都快有两年了。

刑部郞中在一个地方都不会太久,最长三年就必会换一个地方,这也是防止郎中与地方官勾结的意思。

“邓头儿,属下昨天刚回到京城,今天是来述职的。”

“黑了,不过壮实了,这次有没有带个媳妇回来?”

被黑被壮实的鹤郎中囧:“咱是去公干的。”再说了,哪娶得起媳妇?

别看刑部郎中听着是个职位,其实月银拿得也只比普通衙役多一点点,还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苦差事,哪能存下什么银子?

第214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邓彪也是顺嘴一问,因为鹤郎中年纪也不小,二十都有五了,也许哪个姑娘眼瞎的能看上他呢?

不过刑部月银不高这点,应该说各司衙近几年的月银都不高这点,大家心中都清楚。

皇上都缩衣减食的,他们好意思嫌月奉低吗?

起码吃穿不愁,在京中也是有房一族。

至于媳妇。。。。。。

呃,他都是当了小队长后才有银子娶的,大家伙一起多当几年和尚,应该没问题的吧。。。吧!

&

有人来自首了,疑犯也不再是疑犯,这案子按理可以结了。

不过也不知是大司马府太将他们刑部当成小孩子玩家家,还是他们对自己太过于自信?

这里面的问题连个普通衙役都能看得出来,是认为刑部不敢细查吗?

呵呵哒。

子夜决定亲自去审问冯方鲁。

不是想给他面子,而是总有种感觉,从这人嘴里,他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货。

审问冯方鲁非常轻松,轻松到根本不算是审问,感觉冯方鲁就是进刑部来诉苦的。

“凭什么?都是孙子,凭什么所有人都护着他,明明是他干的事情,现在竟然要我顶罪?

什么狗屁说清楚就没事,我他娘的是傻子吗?进了刑部哪里还有出去的,他们都当我蠢,既然他们不让我活,那大家就全都别活了。。。。。。”

冯方鲁是真不准备大家一起活了,发泄似的嚎骂了一阵后,后面就是有问必答,配合倒不要不要的。

“姓名?”

“冯方鲁。”

“祖籍何处?”

“攀州涵城山阳县冯家村人。”

“你与死者什么关系,又为何要杀死者?”

“呵呵呵呵~~~什么关系?是啊,什么关系呢?

那女人是我堂哥在外面养的外室,我堂哥是谁你们不知道吧?

冯世勋,就是那个娶了当官家的小姐的冯世勋,就是那个大司马夫人承认但大司马不承认的干孙子。”

冯方鲁的情绪很激动,本来是猥琐的长相因激动而扭曲变成狰狞。

“安静。”

问话的林泉一拍桌子,冯方鲁立刻安静了下来,对于刑部他还是害怕的,或是说,对于官府在这时代百姓的眼中都是令人惧怕的,更何况在场全是穿着官服,甚至还有子夜这样一个穿着王服的。

“继续说。”

已经确定自己离不开刑部的冯方鲁,早已不准备再为那些人隐瞒什么了。

“冯世勋本来不叫冯世勋,本来叫冯方源,他是我大伯的儿子。他从小读书就好,又会做人,很讨大伯和我爹他们的喜欢,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冯方源就是个小人。。。。。。”

一地科考的名额都有一定的数量,像县这样的地方,三年一次的科举名额只有两个,而这名额,就握个各学院院长的手里。

郑清玉的父亲郑夫子,正是山阳县唯一一所学院的院长。

冯方源虽说读书好,但也并不是在山阳县数一数二的好,如果方按学业来说,科举的名额是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冯方源的手里,于是冯方源将目光放在了郑夫子唯一的女儿身上。

冯方源并非是真喜欢郑清玉,而是要借郑清玉向郑夫子那儿求来科考的名额。

“能上京赶考又怎么样?呵呵,他不还是一样的落榜了?

什么被土匪给害了,考生都是被县衙里安排的衙役送到京城来的,哪那么容易被害?

他们以为他们瞒得很好,可是那信,我就是偷偷去看了。

他们也不怕招了报应。”

“什么信?”林泉问得有些急切,因为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只是他,在场不少人都有。

这里站着的除了子夜外,其它五人是封尚书、卫子儒、毛健民、严晧泽和郝仁义。也就是除子夜外,另外五人都是经过了科举才坐到了现在的位子。

尤其是除严晧泽外的四人,都是曾从京外来京赶考的其中一员。

炎習自立国开始,虽说是重武轻文,但这轻只是与武比轻了些,并不是真正的轻视,每任帝王都还是很重视人才的。

对考生也是保护有佳,每三年一考的科举,每个地方都会安排着身手教好的衙役一路保护进京,直到他们考完,若是上榜考生就会留在京城交接给专门的部门,若是落榜了,衙役又会一路将他们护送回去。

因此,林泉才会震惊。因为土匪都不傻,如果不是想与官府为难,不会去动由官府护送着的考生,所以冯方鲁说的信就很关键了。

“冯方源落榜了,另一个也落榜了。冯方源要留在京城,姑奶奶也愿意让他留在京城,可是家里还有个未婚妻要娶,如果只说冯方源留在京城了,那郑清玉要么退婚,要么就要送郑清玉进京。

退亲,冯家丢不起那脸,送进京,姑奶奶已经给冯方源找了个好岳家。

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他们让冯方源假装回家,然后半路由姑奶奶安排的人假扮土匪,本来只是想弄个冯方源假死,可是假扮的人事情没办好,把另一个考生给杀了。

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护送的三个衙役也一起都给杀了。

这事我是听大伯和我爹说的,他们后来还向官府要人,官府赔了五百两银子。”

大家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给反应了,真应了那句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冯方源娶的女人不能生,可她是官家小姐,冯方源不敢得罪她,更不能休了她。于是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外室,有的是知道自己是外室的,有的不知道。

死的那个女人就不知道她自己是外室,她和她的家里都以为她是明媒正娶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人是外室的事情被她家人知道了,她家里那几个兄弟就进京来找冯方源。

可是他们除了知道那女人住的地方,并不知道冯方源其它的住处。

守点守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冯方源去那儿,他们就逼着冯方源休了家里的妻子娶那女人,要不就要废了冯方源。

冯方源怎么肯?

至于怀孕。。。。。。呵呵,能为他生儿子的女人还不多得是?”

说到这,冯方鲁的神情又开始扭曲了,全身都散发着股诡异的阴霾气息。

第215章 这么巧

“说凶案发生当天的事情。”林泉耐心都快要没了,这人绝对有病,像十九爷说的那种心里变\/态。

“那家人够狠,把冯方源打得鼻青脸肿的,冯方源觉得那女人是拖累了,就想除掉了呗。”冯方鲁脸上满是变\/态的能报复的满足感,人整个儿都放松了。

“说清楚。”

冯方鲁面色突然诡异的涨红起来,然后笑了,捂着肚子大笑。

没人阻止他,等他自己感觉自己爽够了,等他说完,大家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这么畅快,那是种变态得到了满足的爽感。

冯方源给了冯方鲁五千两银子,要冯方鲁在案发那天将郑清玉骗到乐于巷去,冯方鲁答应了,可并没有让去乐于巷,而是去了乐于巷隔壁的巷子。

其实冯方鲁并没有其它的目的,他也不知道冯方源叫郑清玉去那儿做什么,就是种不甘之下一种扭曲行为,好像这样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不过他这行为并没有对冯方源造成什么大影响,反正最后郑清玉还是被抓了,而且还是按杀人凶手的名义被抓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不过和冯方源肯定脱不了干系。郑清玉那人别看平日里清高不让碰,还以死相逼的,不过她胆子小,杀人这种事绝对做不出来。他也是真够狼,大家都骂我是小人,和他一比,我算什么小人。。。。。。”

冯方鲁还在不断的说着冯方源的坏,但他话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大家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这种人,就是活该被家人放弃的。几乎在场除冯方鲁外,所有人都是这想法。

不只子夜他们旁听的转身要走,林泉都整理整理记下的东西也准备跟着离开。

这下冯方鲁急了,连连大喊:“你们别走啊,别走啊,冯方源还干了好多坏事我都没说呢。你们知道冯方源在干嘛吗?他在卖军营里的粮食。”

不用商量的大家全都停了下来,所以的目光全看向了冯方鲁。

封尚书更是直接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都是大人物一下的全厉目瞪向他,再有个大官拎住衣领,本就个色厉内敛的冯方鲁怕了。

但一想到这事儿一旦捅出来,也许比那什么凶杀案更能让冯方源快活不起来,瞧瞧这一个个态度不就知道了。

所以冯方鲁梗着脖子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气全说了:“冯方源是做粮食生意的,他的那些粮食全是军营里的军粮。”

“你怎么知道的?”这次问话的是子夜,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子夜开口,封尚书也发现自己过激了,立刻松了手退回到子夜身边,不过目光依旧不善的瞪着冯方鲁。

感觉到自己现在是被需要的,冯方鲁嘚瑟了起来,拍了拍被抓皱的衣服翘起了二郞腿:“我这算是举报吧,举报有没有什么好处?我也不要多,万儿八千两意思意思就行。”

“噗~”严晧泽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我说小子,你是胆有多大?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字,本官倒是可心教教你。”

那痞痞的样子,惹得封尚书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十九爷并无什么表示,又及时的想起十九爷与这严小子的关系,他刚才早就一巴掌的拍过去了。

这臭小子,就算是当了这么多年官,可从骨子里遗传来的兵痞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真丢他们刑部的脸。

但有时,痞也不是没痞的好处,至少现在,冯方鲁怕了。

本就不是个胆子大的,被严皓泽这一威胁,再一看大家,尤其是十九爷并没有否定那个官的意思,他立刻怂了,都不用大家去问,赶紧开口,就怕讲得慢了,真的有人过来教他死字怎么写。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去冯方源店里拿银子时,看到他和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在后院偷偷摸摸的,我去偷听了会儿,听到他们说什么这批的军食不能全拿,至少要留下五成。”

这下大家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子夜更是直接下令:“来人,去大司马府将冯世勋拿来。”

“是。”这事儿严皓泽表示他爱干,屁颠颠的立刻得令走人。

可是。。。。。。

“什么叫死了?”今天的封尚书特别爱激动,一看到严皓泽是抬着尸体回来,他比谁都快的直接跃到严皓泽面前,就差没拎着他喊。

严皓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朝子夜汇报:“十九爷,冯世勋被老义给打死了。”

走前的兴奋全没了,此刻严皓泽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让你爱去凑热闹,让你爱嘚瑟。

方义是方老二的二儿子,本来被抓来的恐惧听到严皓泽这话他更加激动了起来,两个衙役都差点没压住他。

“大人,大人,冤枉啊,我没打死人,我真的没打死人,我才刚碰到他他就倒下去了,我没有用力,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后面的呼喊被衙役给死死的捂住,只能瞪圆着眼哀求的望着大家。

“仵作看过没?”子夜眉头皱得死死的。

“看过,冯世勋是被击中太阳穴而死。”严皓泽本就站在盖着白面的尸体边,他蹲下掀开尸体上的白面露出脸来,指了指右边太阳穴的位置,那儿有个拳头大小的半圆形红印。

“十九爷您看,就是这儿。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做证,方义是一拳打在了这儿,然后冯世勋就倒下了。”

人证物证全有,连方义家里人都承认是方义打的,无可抵赖。

方义似乎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赖,不再反抗押着自己的衙役,一米八几的壮汉子,面色惨白且全身都软了的只能靠两个衙役拖着他勉强站着。

“把人先押下去。”子夜已经恢复了一脸平静。

不过他心里可一点儿不平静。

一个孕妇被杀案,扯出来的最可疑凶手就这样死了,现在可算是死无对证,但这点不重要,燕过必留痕。

第216章 属驼鸟的

不过这才扯出个军粮案,冯世勋就这么巧的立刻被害,这里面说是纯属巧合,子夜一百个不愿相信。

而且这伤。。。

“让仵作再仔细的查下尸体,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头发丝都不要放过。”他就不信真的巧合到他要抓这人,这人就被人这么巧的在清天白日中又在众目睽睽下打死了。

本来他还真没有想管过什么军粮的案子,但现在嘛。。。

&

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送,双目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桌上的菜。

九皇叔一进膳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子夜。

“怎么了?”其实他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他更希望的是--小东西有了烦恼事她自己愿意和他说。

“九皇叔,我在想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子夜连动作都没有变。

“哦~”

九皇叔走到她身边坐下,摆手让下人都退下后才开口:“想不出来就先别想,先用膳,吃饱了脑子才灵活。”

呃。。

子夜有些无语的望向他,他是头一次听说人的脑子和吃没吃饱是连在一起的。

那萌萌的双眼盯着自己,眼内全是自己的倒影,令九皇叔看得眼热,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是想那儿女情长之事的时候。

夹了一筷子菜到子夜碗里:“是因为今天刑部的事?”山不就来我就山。

“嗯哪。”在九皇叔面前,子夜从来不知道或是说不愿意去隐藏什么,立刻一脸苦恼的放下筷子,双手托着下巴可怜巴巴的盯着九皇叔。

“。。。。。。事情就是这样。九皇叔,你看,这案子怎么个结法?”不是查不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但现在的问题是,牵扯了太多。

大司马府,吏部郎中府,又扯出个什么军粮,如果是像他心中猜的贪墨军粮的话,那牵扯的可就更多了。

“你在担心什么?”九皇叔可不信小东西会查不出来,更不信她怕牵扯,这妮子胆子大着呢。

也不知是不是经过了马车的事儿,再经过了这几天的沉淀,子夜面对着九皇叔除了往日里的依赖与信任外,还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根本不经大脑的白了九皇叔一眼,子夜指了指九皇叔自己:“不是担心你啵,大司马和你关系好,凶杀案是小事,那个不难查,捅出来也就是大司马夫人娘家的侄孙子的事儿。

可如果真有军粮贪墨案,那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扯上大司马。”

九皇叔可是和大司马一同去明轩阁顶楼用过餐。

明轩阁顶楼啊!

那可是只有九皇叔信得过的人,才能与九皇叔一同在上面用餐或是坐坐。

九皇叔能与大司马一同上去用餐,可见九皇叔与大司马不是别人看到的那种平淡关系。

“牵扯到军粮的确是大事,就是皇上都不会纵容。若真与大司马有关,便是他是大司马,不说皇上,本王也不会饶他。”九皇叔并不是那种完全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人,但小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绝不含糊。

原则问题,他是半点不退让的。

子夜想起了另一事,另一件这几天老是动不动就会来冲击他大脑的事:“九皇叔,你说这军粮会不会和猛虎营有关?”

“怎么可能?”虎猛营是炎習重中之重的军事重地,吃穿用席皆高于其它军营的两倍甚至三倍。

子夜神色有些诡异了,“九皇叔,你不会不知道猛虎营里大家吃的是什么吧?”

“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也对,他怎么忘了九皇叔平日在外的为人,那可是黑脸大王,哪个敢在他面前玩小心眼?而且军响这一块早已是大司马在管,猛虎营主将应该是已经知道或是得到样的命令。

猛虎营那主将看面相就是个正直不玩背后小动作的人,所以肯定没在九皇叔面前告过状,至于有没有向大司马告过状,那就不知道了。

于是子夜将自己在猛虎营里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在餐厅里看到的全说了。

这下九皇叔的脸立时黑了,立刻招了寒卫进来,下令去查。

子夜丫的就是个抖M体质,既然九皇叔出手了,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于是低头就是一阵狂塞,他是真饿了。

“慢点,没人和你抢,还当父王的人呢。”前面是关系,后面那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调侃,还有丝丝的委屈味道在里面。

吓得子夜没差点把手里的筷子给丢了。

抬头一看,当看到九皇叔脸上竟然真的挂着委屈之色时,子夜惊得连嘴里的东西都忘了去咬,脑子都空白的只能呆呆望着九皇叔。

她这一脸任君采拮的样儿,令九皇叔的眼中什么都消失了,唯剩那鼓喃喃的小红唇。

伏身采拮,翘开软得令他心里一塌糊涂的唇,将里面的东西抢到自己嘴中。

个中滋味甜得他这几日的不爽全都忘了,也忘了自己像个孩童一样嫉妒小东西送了礼物给几个孩子却没有自己的。

子夜这次是不只惊,而是惊悚。

看着九皇叔一脸享受的咬着刚才还在自己嘴里的青菜,本来就大的双眼睁得眼白比瞳孔还多,明明想指责,可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心里还有种异样的甜味在回荡。

见自己这次真有些吓到小东西了,九皇叔不再孟浪,而是好像刚才他什么事儿都没做过一样一脸镇定的又夹了筷子菜到子夜碗中:“刚才不是饿了,快吃。”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点九皇叔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不急,小东西没反抗,事后也没有直接用武力招呼自己,这就是好开端,离以后两个人吃一碗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不过小东西是属驼鸟的,这个度得把握,松了她就全当过去的没发生过,紧了她就逃。

至于这个度,他现在已经心中有数了,给了这几天的时间,再有些公事,瞧瞧,这不是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以后慢慢将这时间缩短,缩到她再离不开自己便好。

啊哒,这世界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已经被‘欺压’到快要没脾气的某人乖乖的应了声“哦。”后低头吃饭。

她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转变,令九皇叔心情大好,嘴角的翘起怎么都停不下来。

第217章 平王归来一

低头的子夜并没有看到能令她惊艳的一幕,只不过这饭。。。他是越吃越别扭,脑子里总是不断的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总感觉嘴里的东西都是九皇叔的味道。

已经被九皇叔震得一时脑子神经短路的某人,并不知道他信任得可以用命交付的九皇叔,已经将三十六计都准备往他身上使了。

一餐尴尬中加个丝甜味的晚饭终于吃了半个小时结束,九皇叔让子夜推着自己到大花园中散步消食。

虽然子夜不明白,九皇叔反正是坐轮椅上,走路的是他,九皇叔消个什么食?

但子夜听九皇叔话那是习惯了,而且。。。

他也想和九皇叔多待在一起,哪怕九皇叔一声不吭,只要两人待在一起,他就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感,似乎天下所有的纷争都离自己好远好远。

在花园内溜了圈,虽然只是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若不是因为俩都是男装,寒一几人都会以为是老夫老妻。

不过九皇叔很忙,子夜也并不闲,能这样花近一个小时逛花园,已经是少有的事情了。

在一个寒卫闪身出来时,就宣告着两人的宁静时光已过。

与九皇叔分开,子夜转道回府,这次九皇叔没有拦着她要留下过夜,子夜猜想九皇叔应该是晚上有什么行动。

不过还没出花园,子夜就被令他头疼的陆管家给拦住了。

就陆管家那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的的衰样,子夜真心不想停下脚步。

陆管家似乎瞧出了子夜想溜,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就差没跪下了:“十九爷,您去劝劝王爷吧。”

“嗯?劝什么?”九皇叔还有什么是他能劝的?

“十九爷,王爷下令后院的那些最迟半个月内得全搬走,爱去哪去哪。”

其实陆管家也不是非要王爷留下后院的那些,他管摄政王府这么多年,后院那些从入府到现在,哪个是哪样他门儿清。

说句不好听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怕的是,王爷从那些女人进府就没正眼瞧过,现在突然的又全要赶了,这会不会是王爷自个儿有问题啊?

哪怕王爷突然的外面弄个女人回来,然后再赶后院的那些,他心里也有底一些。

难怪子夜刚才在大花园感觉怪怪的,原来是少了那些胭脂水粉味。

“你让爷劝什么?劝九皇叔把她们留下?”他是脑子有病?

“十九爷,您别逗老奴了,老奴哪是那个意思。那些女人是什么来路,老奴心里也有点底。”

“那你几个意思?”

“十九爷,王爷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咱炎習哪有三十出头的王爷身边还没个女人陪的?瞧瞧庆王,才十七呢,儿子都有了。”

子夜明白了,这是让他劝九皇叔找女人?

特瞄的,为什么心里这么堵?

“九皇叔的事情,爷管不了。”从陆管家手里将自己的袖摆抢回来,子夜快步离开,一点儿也不想与陆管家再谈九皇叔这方面的问题。

“十。。。十。。。”没把子夜十回来,陆管家无奈的转身回去准备自己再去想想办法,虽然他明知自己应该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不过。。。

刚才是他错觉了吗?

什么感觉十九爷听到后院的那些要被赶走,十九爷很开心,但他一说劝王爷找个女人,十九爷好像生气了?

后院的那些连他都不喜欢,十九爷曾经就明显的表示过不喜,所以王爷赶她们走十九爷开心有道理。

可让王爷寻个贴心的照顾,十九爷生气什么?

难不成是十九爷怕王爷找的人不喜欢十九爷?

不可能的啊,这天下还有谁会不喜欢这么可人疼的十九爷?

摇头晃脑着纠结着离开的陆管家,没看到他走后才现身的寒一那同情的目光。

在十九爷面前提给王爷找女人,陆管家这是嫌自己在摄政王府待得太舒服了?

他也是无意中才发现,不过他后来深深的怀疑是王爷主动透露给他知道的——十九爷竟然是个女的。

女的,女的,女的。

重要的事儿说三遍!

当时知道时,他差点儿没失控得大喊出声。

还好是没喊,要不让王爷知道他给十九爷亲自准备月事带的事儿给他给知道了,他还有命接着侍候王爷吗?

不过十九爷是女的,王爷喜欢十九爷这就没问题了,他们也不用再担心王爷那什么什么。

可又一个大问题来了,十九爷这可是欺君啊!

就算欺君问题可以解决,这辈份。。。

咳~

这天下还有他这么操心的属下吗?

头发都要白了都。

&

寒一心中在愁什么,子夜没有功夫,也没那穿透力去知道。

听了陆管家的话后,尤其是要给九皇叔找女人。还特瞄的要他劝九皇叔找女人,子夜心中就有股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怒火要冲突天际。

但这股怒火在出了摄政王府没多远,刚到贤王府外巷子口,看到自家门口那道身影就被消失了。

“二哥,你回来啦!”瘦了,也憔悴了,这趟二哥可真是吃了不少苦。

虽然面色有着疲惫而憔悴,但平王脸上依旧是那温润而宠爱带着慈父的笑容:“刚出宫,你这是去哪了?”

“从九皇叔那儿回来,二哥要先回府?”一身的风尘,看来是回京后就直接进宫的,二哥虽没有九皇叔那么严重的洁癖,甚至都没他严重,不过也是爱干净的。

平王却是摇头:“二哥身子有些乏,想去你府里的温泉池泡泡解解乏。”

子夜脚步一顿,看到平王眼中的认真之色,脸上挂起笑容朝他请道:“好,那二哥请。不若你府里从我这儿将水引过去?也省得两头跑的。”

“二哥是有这想法,不过太过于费时费力,还浪费银子。今儿是赶路赶得有些乏,听说温泉池能解乏,父皇也提议让二哥来你这儿泡泡,所以二哥就来了。”

“这倒是,引水过去太费银子了。我是府里本来就有,也就用着了。若是让我新建个温泉池,那是打死不愿的。”

“你这嘴贫的,就抠吧你,府里下人都比别府少,父皇还少了你养下人的银子了?”

两人说说笑笑进府,府门一关,隔绝了无数暗处的目光。

第219章 赏菊宴一

段仁义在一个月前就前往了宣城,因为宣城发生了件怪事,由怪事后来又转变为了刑事案件。

宣城附近有着不少的三四十左右的男人失踪,在一个多月前,在宣城前往京城的主道边上,发现了几个男人的尸体,都是因刀剑而致命。

后来经宣城那边确定,那几个死者正是失踪的男人中的几个。

宣城自己查了半个多月,毫无头绪后无法,只得向京中刑部求助,子夜将段仁义给指了过去。

“爷,失踪的全是退伍军人。”段仁义一开口,就把包括子夜在内的所有人给惊中了。

段仁义看上去状态并不好,风尘仆仆的,人不只是瘦了,脸上还带病态的苍白。

“你受伤了?”子夜闻到了淡得微不可闻的血腥味。

“一点小伤。”手不自觉的捂了下腰侧。

的提伤他就不爽,不只是这伤受得憋屈,更因差点儿就伤到了男人的根本,肾哪,对男人来说多重要?就差那么一丢丢了。

子夜撇了一眼,神识探过去,剑伤,已经结了痂,可以先顾正事:“你继续说。”

“是。

据属下所查,在一年前,就有股神秘人在宣城附近招人,专找身体并无残缺的退伍军人。

十九爷也知道,退伍且身体没有残缺的军人,退下之后工作上并不难找,家丁护卫,那些有些银子的人家都乐意请这样的人。

所以这股神秘人招人并不顺利,后来招人的事情就消失了。

但从他们不再招人开始,宣城附近的各府就开始失踪家丁护卫,而这些家丁护卫,全都是退伍回来且有些身手的。

一个月前,通往京城的官道边传出臭味,路过的人只是闻到臭味也并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

是有一个走货的货郞拉肚子实在忍不住,这才发现了官道边的沿河里竟然有十几具尸体。

属下去那儿看过,因为那里有棵树断了,恰巧横拦在河中,尸体应该是刚好被树给拦住。”

严皓泽:“所以说,尸体并不是被丢在那儿,而是从上流飘下来的?”

“应该是,要不是恰巧有那棵树横拦着,尸体都不知道会飘到哪儿去。”如果不是尸体被发现,这案子根本惊动不到刑部来。

家丁和护卫失踪而以,会成为谈资,但基本不会惊动到官府。

这话说着无情,可就是事实。

这世间就是这般的不公,有些人的命值千金万金,可有些人。。。

卫子儒:“是否查到那些神秘人是从哪来要往哪去?”

段仁义没给希望的摇了摇头,自己也是自责:“露面的是个老者,只贴了几张布告说是请护卫送一批货,在客栈住了半个多月,没有人来后就退了房,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那你是怎么受的伤?”这次是子夜问的。

提到受伤,段仁义一脸怀疑之色:“十九爷,属下怀疑宣城有人盯着这事儿。

属下在查案的过程中,总感觉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后来回京的路上,碰到个半路产子的队伍,他们拦住属下寻求帮助,属下当时赶着回京,而且属下等人都是男人,这产子之事也非属下等人可以相帮的。

所以属下向他们说了难处,就准备离开。

可那些人明显就是在那儿拦着属下等人,一言不合就动了武,穿扮像是农户,但动起手来,个个身手都不错。

后来发现不敌我们,他们逃也是非常有准备的逃跑,四散而开,转眼不是窜河而逃就是窜入了林中,令属下等人无从而追。”

子夜沉默了,这事儿倒还真是怪,似乎就是冲着退伍军失踪与被害案而来,又不能准确的确定就是冲了这点而来。

严皓泽痞痞的勾住段仁义的肩,还特意用手指戳以戳他刚才用手按过的位置:“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段仁义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咱们刑部,哪个没得罪过人?”

妹的,痛着不知道吗?

他这话倒是事实,在刑部任职,像他们这些已经是官员的,还真找不出一个没有得罪过人的。

被报复什么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这几年跟着摄政王,后来又跟着十九爷,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朝他们下手。

子夜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他现在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好像有团雾将他迷绕在其中,明明目标就在前方却看不清摸不到。

&

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

京城的十月,已经步入了冬天,风虽未到寒的地步,但大氅什么已经要准备起来了,尤其是早晚,吹出来的气都有些冒白烟。

穿着一身浅紫色便服,子夜与平王一同前往大司马府。

至于逸王,早不知跑哪去了,平王回京后也才见过逸王一面,据子夜所知,还是平王去赌场内将杀红了眼的逸王给拎了回去。

结果第二天连平王都找不到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俩人都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骑马。

刚到大司马府门口,好巧不巧的刚好与刚下马车的太子等人碰上。

“见过太子殿下。”两人下马上前打招呼。

是的,打招呼,而不是请安。

“二哥,十九弟。”太子依旧是那几近完美的笑容。

太子身后的襄王与夜王同样是态度及好的朝子夜与平王见礼:“见过平王,见过贤王。”

整个场面那叫一个融洽,兄友弟恭。

“还未恭喜二哥,此次二哥可是为咱炎習立下了汗马功劳,改日可得请本宫碗洒。”

“太子殿下说笑了,是父皇英明神武,本王只是跑了下腿,太子殿下这份夸,本王可没那个脸领。”

“二哥就是谦虚,走,咱们一起进去。”

“殿下先请。”

“瞧瞧你,就是这般客气,咱们一起。”

看着前面的唇枪舌剑,子夜心中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

这就是他不愿与这些人多来往的最重要原因,有话不敢直说,有屁不敢放的,累不累?

瞧瞧他多干脆。

“十九弟最近可好,最近瞧你很忙,四哥还担心今儿也看到不你。”

“本来不想来的,可大司马的面子不敢不给。”他是好孩子,一向实话实说。

这天没法聊了,哪来的二愣子?

第220章 赏菊宴二

又不是太子又是王爷的一同进府,请安什么的折腾半天,然后由大司马带着前往大花园。

大司马身体倒是还不错,讲话中气十足,若不看他那灰白的头发,还真瞧不出已经六七十的人。

说是赏菊,还真就全是菊,大司马府的大花园不小,除了树外,摆满了全是各个品种的各色菊花,还未走近,就已是菊香扑鼻。

“大司马好雅兴,这些花好些本宫都没瞧到过。”太子看着兴趣很深,左右看着眼中全是欣赏。

大司马是个直性子,一听这话立刻道:“殿下若有瞧得上眼的,搬走便是。”

“唉。。瞧大司马说的,本宫岂是那夺人所好之人?东西在你府中,本宫若是想来,大司马别嫌本宫前来讨嫌便是。”

这话可是别有深意了,但问题是大司马是直性子啊。

“老臣不懂这些花花草草,也不知最近那老娘们突然发个什么疯,竟然喜欢上\/了这些。她那人就是三分时的热度,到时这些又不知被她丢哪里去。”

子夜差点没喷笑出来,这大司马到底是真不懂,还是特意要打太子的脸,大司马夫人还到底是不是他媳妇了,有这样坑媳妇的?

太子脸上的笑差点没保持住,又是一个没法聊的。

夜王指着一盆只开着两朵,却两朵都大如海碗,花叶成卷翘形的惊呼道:“殿下,您瞧那,菊花能开得如此大,这倒是少见。”

有了台阶,太子果断下,点了点头,朝着那方向走去:“咱走近瞧瞧去。”

也许是知道自己话不讨太子喜,大司马并没有跟着去,而是退了几步,倒是与子夜和平王平行。

看他们俩都是对这周围兴趣缺缺的样,大司马欲言又止得脸上纠结的像是几天没上过大号。

子夜知道他今天一准会找自己,否则搞个什么赏菊宴?

所以没理,只是目光左右的扫视的菊,就是不看他。

他是真兴致缺缺,也许别人看这些花感觉满好看,但对于他这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来说,这里的品种真心不怎么样。

也就占着个数量多,瞧着好像满盛大的样子。

子夜不鸟他,平王可不能不理,大司马可是炎習的功臣,就算不为自己谋未来,也不能与他交了恶。

“大司马近来身体可好?”

“多谢平王关心,老臣最近吃得好睡得香的,昨晚吃了两碗大米饭。”实在人的回答。

平王也在笑,子夜注意到他的笑容比平日真实不少:“这是好事,咱炎習还要靠着您们老一辈顶着,您可不得天天吃好睡好。”

这话听得大司马熨帖,全身都暖了,豪气的拍了拍平王的肩:“也就是你还不嫌我们这些老东西,可是不行啊,老了就是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今儿早上起来都感觉天寒了。

要搁以前,寒冬腊月的,老臣在雪地里埋伏一天一夜都不感觉冷。”

这话不好回,平王只得陪笑。

倒是子夜,不屑的呲了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就得服老,还学什么文人搞什么赏菊宴,就这些菊,您老瞧得出哪盆是什么?”

众人。。。

十九爷,您这话也太。。。

不都说看破不说破吗,您到底是怎么当上刑部掌事人的?

大司马立刻吹胡子瞪眼,指着子夜手都发颤:“你,你,你。。。就算老臣不懂,难不成你就懂了?”

“切,爷是不懂啊,所以爷也不弄什么赏这赏那的。”无比鄙视的眼神,气得大司马差点没翻白眼。

平王赶紧扯了扯子夜阻止他再说下去,省得等下好好的一个赏菊宴搞不好都会打起来。

他这一扯,子夜倒是歇了声,可大司马不爽了。

“臭小子,你再说,你再说句试试。”一撸袖子,大司马大有与子夜干一架的意思。

“试就试,爷特么怕你啊?光吹过去算个什么英雄?来啊,有本事揍爷啊,能揍到爷算你本事。不说揍到爷,你能碰到爷一下,爷就认输。”

哎哟,那嘚瑟的样儿,不说是大司马,旁边瞧着的人都恨不得代大司马冲上去捶他两拳。

不过上神打架,小仙是不敢参合的,大家只能尽量的朝旁躲开些。

惨的是平王,这两头都是脾气不好的,一下是左右为难,想劝吧,两头都没人愿意听他的。

太子等人刚才避事的走得远了些,听到这边不对要过来,距离就是个问题。

“我今天跟你拼了。”大司马自当了大司马后,这辈子哪受过这样的挑衅?朝着子夜就攻了过去。

子夜就和猴子一样,大司马攻,他躲。

躲也就算了,嘴还没停。

“哎,爷说大司马啊,您不会赏就不会赏吧,这些花搬来也要人力的吧,瞧瞧您给毁的。

哎哟,雪青毛菊啊,这盆开得不错,您就这么给踢了?

呐呐,紫菊啊,这盆可是好东西,贵着呢,您说踩就踩了。

泥金九连环啊,大司马,您是与银子多过不去啊,这也舍得踹?

。。。。。。”

大家伙白眼都已经懒得翻了,不是十九爷您故意引着大司马朝您口中的那些花面去的?别以为大家都没有长眼睛。

不过。。。

十九爷你个大骗子,这些花大家伙都只觉得好看,没一个说得出名儿的,您竟然全知道,那刚才说什么不懂啊,这不是耍大司马吗?

现在这样全念出名儿来了,可不是越发的刺激大司马。

大司马的确是被刺激到了,眼睛都红了,出手越来越认真,也是越来越狠。

原先大家都瞧得出来大司马并未用全力,但十九爷刺激后,大司马出的拳,拳风都将旁边的大树打出了个洞。

本来只是瞧热闹的人这下也急了,这俩可都不能出事,一个是皇上重视的人,一个是摄政王重视的人,哪个出事,他们这些在场的人都讨不得好。

可瞧着大司马那一定要抓住十九爷狠打的架式,又没那个胆上去劝,否则那拳头若是落在自己身上。。。

呵呵呵,他们可没有皇上疼,没有摄政王疼。

“大司马息怒,十九弟快道歉。”还好在场最大的太子冲了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第221章 ‘神仙’打架

太子的面子,大司马和子夜还是给的。

大司马收了手,子夜停了脚。

但两人一个怒瞪着对方,一个戏虐的看着对方,火花在两人中噼里啪啦的。

这时太子的作用就尤为重要,他先是转头训斥子夜:“十九弟,今儿这事是你不对,快向大司马道歉。”

然后又转回头安抚大司马:“大司马,十九弟就是这般性子,您老别与他一般见识。本宫在这代十九弟向您致歉,等下本宫定重重罚他。”

左右好人都给他做了,又是安抚老臣,又是爱护小弟的,得了不少人赞许与认可的目光。

可偏偏当事两人不给他面子,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子夜小声但现场本一片寂静,他的声音还是有不少人能听到:“爷特么说的是实话,他自己性子暴躁关爷什么事?”

大司马的声音就洪亮了:“太子殿下,不是老臣不给您面子,是这臭小子。。。”

子夜一把推开挡住自己的太子,几步冲到大司马面前,一把拍下他指着自己的手指:“特瞄的,爷怎么了,爷说的话难道还错了不是。

怎么的,跟爷玩倚老卖老这一套啊。”

“你个臭小子,今天我不打到你,我就不姓程。”

好嘛,两人又来了。

但这次没打起来,太子上前死死的抱住大司马要出拳的手,赶过来的平王抱着子夜的腰将他往后拖去,阻止他踢出来的腿踢到大司马。

大司马被太子给一拦,本也准备停了手,结果一看子夜竟然要踢他,他那爆脾气。。。

也跟着一脚过去。

可两人都被拖开了,这就成了相隔几米的虚空互踢。

好嘛,本来是靠着功夫打架,现在成了小儿间的打闹。

场面那个一个诡异。

可那俩是完全不顾,还在互踢对骂呢。

“你个臭小子,给我过来。”

“你个为老不尊的,你过来。”

“你过来。”

“凭什么?你过来。”

。。。。。。

两人就过来过去的问题,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夜王与襄王也已过来,俩人帮着太子与平王,襄王抓住了大司马的另一边手,夜王也是拉住了子夜,可就是这样,这俩还是越来越靠近,两双腿就快要踢到对方了。

“好了。”眼看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太子一声大喝,同时也松了手。

然后站到了两人中间,大有股一夫当关的味道:“你们一个是当朝一品大司马,一个是当朝一品贤王,这般如泼妇般,成何体统?”

借着太子出来时双方都收了力的势,两人又被拉开了,这次拉开得更远。

虽然双方都停了动作,但拉的人都不敢松手,就怕一个没瞧住又冲了上去。

太子明显生气了,瞪向子夜:“你还当本宫是你六哥,就向大司马道歉。”

子夜抖了下手,示意两人松开他。

平王与夜王对视了一眼,互相确定子夜这次不会再发疯后,这才双双松了手,不过都不敢放松,皆警惕的站在子夜左右。

整了下衣服,子夜不情不愿的朝大司马供手:“大司马,对不起。您是长辈,爷是小辈。无论是您对还是您错,小辈都不该顶撞于您。就算您要打爷,爷也应该站着不动给您出了气先。”

深深一鞠躬,态度诚恳到不要不要的:“爷错了。”

啊啦,这是道歉吗?

再说了,如果不是十九爷您自己挑衅于先,大司马能发疯吗?

大司马粗气喘得像是鼓风机一样,呼哧呼哧的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直接把肺给喘出来。

就在大家以为大司马会甩开襄王冲过去和子夜再干起来时,大司马的确是甩开了襄王,不过没冲过去和子夜干起来,而是瞪了眼子夜,然后转身走了。

走了?

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谁也无法理解大司马心中的憋屈,他现在心中是两条宽面泪不断的流着。

果真是臭小子,摄政王是瞎了吗?竟然宠这个嘴这么贱的臭小子当宝贝疙瘩,也不怕有一天生生把他自己给气死。

“哎,大司马呀,你还没说原不原谅爷呢,这事儿要传到九皇叔耳中,你要没原谅爷,爷特瞄的会被打的。”

众人。。。

大司马一个踉跄,差点没左脚踩了右脚,恨恨的转过头瞪了子夜一眼,咬牙切齿道:“老臣不和十九爷一般计较。”

“这就对了嘛,都说宰相肚里能乘船,您老可比宰相要大,怎么的也得乘艘大船,和爷计较不是跌份儿嘛。”

大司马一口老血差点没直接喷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眼框的瞪了子夜一眼,转身就走,这次速度快多了,咋看上去像是在逃。

可不是逃嘛,他怕再待下去,摄政王没被气死,他先被这臭小子气死了。

众人。。。

这又是个什么操作,花园都打成这样了,就这么算了?

众人再转回头来看子夜,那目光可就不一样了,再没了原来那隐隐的轻视。

连和大司马干了一架,最后竟然逃了的人是大司马,就冲这点,再也没人敢去轻视。

难怪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儿,生于贤王府,养于太皇太后身下,长于摄政王身边,这人和人就根本不能比,一比都恨不得自杀了再去投次胎,看看自己能不能比现在这胎投得好些。

平王无奈的一戳子夜的额头:“你啊,大司马是个急性子,你这般口无遮拦的,这下可把大司马得罪狠了。”

太子看着子夜的目光也满是无奈:“二哥这话不错,十九弟,你寻个机会还是去与大司马道个谦,可不能再向刚才那样,有诚意点。

这样吧,本宫那儿还有套青玉杯,听闻大司马爱茶,本宫将那套杯给你,你送矛大司马去。”

众人看太子那目光已经不是赞赏,而是崇拜了。

天哪,炎習有福啊,竟然有位如此爱护兄弟的太子。连十九爷这个假皇子闯了祸都能舍出自己喜爱的东西相帮,那亲兄弟就更是了。

这样的人,对待自己的臣子,对待百姓,还会有差?

若子夜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送他们三个字——

——呵呵呵。

第222章 大丈夫有所为不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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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小没良心的

无论是个什么宴,都离不开宴这个字,吃吃喝喝再听听曲,这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因为着与子夜干了一架,宴席上大司马就没给过子夜好脸色,子夜特么的也不是那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于是整个宴席下来,两人间那叫一个火光四射。

搞得所有人神经都是紧绷着,就怕他们俩又像在花园一样的干起来。

不过还好,两人就是互看不顺眼的要么瞪着对方,要么不看对方,终归是没弄出什么事的让宴席也办不下去。

心惊胆战的吃过宴席,众人离开时那叫个一快,似乎后面有狗在撵一样。

&

大司马府后院主院内,一阵的噼里啪啦,瓷器碎片铺了一地。

“姑母\/姑奶奶息怒。”门口跪着一地的妇人,子夜若是在的话,全都认识,正是那天在银丰楼碰到的那群爆发户。

此刻一个个哪有那天的耀武扬威,个个都胆战心惊的。

将屋里所有能砸的全砸了,大司马夫人还是尤为不解气,狠不得杀人的目光瞪着门口,当没看到想看到的人时,她的心情已不是用怒可以形容:“明月呢?”

“回,回姑母话,明月病了。”

“她好好的病什么?我不是叫她今天准备好?”

。。。

什么叫好好的病什么?

病这种东西,是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

不过这话没人敢回。

还是刚才那妇人回答道:“姑母,明月伤寒了,昨儿下半夜开始就一直忽冷忽热的,今儿一早高热才退了。”

“不成器的东西。”想再砸,可是左右已经没有能砸的东西,大司马夫人生生忍住那想要踢人的冲动,别提多难受了。

一个个跪着不敢出声,大司马夫人也是瞧着眼疼,再因刚才怒气已发泄了一通,心情已是平复不少,不再怒叱但也不想看见她们的样子别开头。

“行了,你们都下去。”

“是。”个个像是得了特赦,起来就像是逃命一样的离开。

那一个个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看得大司马夫人是越发眼疼。想眼不见心为静吧,可这些又都是自己的家人。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有些颓废的坐下,脸上的皱纹看上去像是多了几条。

一四五十的嬷嬷进来,瞧了眼地上,眼中一闪而过厌恶与鄙视后,像是什么都没瞧见一样来到大司马夫人面前:“夫人,大司马今晚歇在外院,大司马让老奴来传个话: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大司马夫人本来就不太好的脸上瞬间一片惨白,张了几次嘴都失了声,最终只能是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位嬷嬷姓李,本不姓李,是前大司马夫人的贴身丫环,还是最为信任与宠爱如女的贴身丫环,因着前大司马夫人的关系,被赏了前大司马的李姓。

这些都是大司马府外人所不知的,在大司马府内,真正掌着后院的不是大司马夫人,而是这位李嬷嬷,真正得大司马信任的也不是大司马夫人,还是这位李嬷嬷。

李嬷嬷又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语太平静道:“夫人,您今天招待各夫人也是累了,早些休息。屋里要老奴命人来收拾了吗?要是被大司马看到了,不太好。”

“那就多谢李嬷嬷了。”大司马夫人在李嬷嬷面前,怎么也立不起来,甚至还带着惧怕。

李嬷嬷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的转身离开,该提醒的提醒了,要是自己还是作死,她身为下人也不适合再多说什么。

只希望,别连累了大司马,否则。。。

她拼了这条命,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会儿就一从下人进来收拾房间,一片狼藉的屋子大家似也是见怪不怪,该做什么做什么,甚至隐隐有种无视那边坐着的主子。

&

早朝,当铁器碾压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当看到轮椅上那坐着的人时,大家都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但又似乎这人一直都在。

“参见摄政王。”

本来早朝,大家互相点头打个招呼就好,然后就各归各位。可是今天,众人不约而同的全起来行礼,武将个个眼中那激动的神色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起。”九皇叔还是那个九皇叔,平淡到似乎毫无情绪。

唯有眸光看着子夜时一闪而过的柔情,令人难以捕捉。

九皇叔似是掐着点来的,九皇叔的轮椅刚到自己的位子停好,皇上就来了。

三呼万岁后,正事开始。

不过今天的正事,在九皇叔没来前,大家伙心中都有数是什么。

但一看那个坐那如定海神针的九皇叔。。。

看来今天又是意思意思,没什么大事了。

平王、大将军等人紧绷心在九皇叔进来时就已松下,而太子等人,恨不得代替推轮椅的寒一,将九皇叔调头推回府去。

皇上看到九皇叔脸上笑容可以说是狂喜:“九弟可是大好了?”

“谢皇兄关心。”没说好没好,不过能来上朝不就表示已经在好转,还坐轮椅不是表示没完全好吗?

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皇上已然习惯,依旧是一脸的喜不自盛:“九弟可是要保重好身体,朕可是离不开你。小十九也是,你瞧瞧那孩子,一个没盯住,就又闹出事情来了。

九弟等下拎回去好好管管,和大司马也能打起来,真是越发胆大了。”

“皇兄还好意思说本王,本王宠着小十九,皇兄就没宠了?他的胆子还不是皇兄给的?”

“瞧瞧你,朕这还没训他呢,你就又护上了。成,朕不骂他了。不过大司马那儿你可得安抚了,省得他到朕这儿来闹。”

“大司马也是胡闹,小十九都可以当他曾孙子了,也能斗得起气来。”

皇上正一口茶进口,九皇叔这话差点没让他直接给喷了。

这怎么反倒是成了大司马的过了?

瞧了眼眼观鼻,鼻观嘴,似乎两人谈的不是他本人的子夜,皇上打趣道:“小十九,你自己来说说,昨儿是怎么与大司马打起来的?”

神仙相争,关他屁事,为毛扯他?

这丫就是个小没良心的,他们还不是因为他?

第224章 缺一个贤内助

“哪是我要和他打,就那脾气,随随便便都能打起来。”

瞧瞧,瞧瞧这话说的,好像他还很冤,是那大司马没事儿找事儿。

子夜的声音不大,但问题早朝中哪个敢随意出声,这下可不是得传进大分人的耳中。个个看着他那眼神,和天神没啥区别了。

敢这么在皇上和摄政王俩面前光明正大嘀咕的人,除了这位虎虎的十九爷外没别人了。

而且特么气人的是,他虎还虎得有底气,那俩神仙还根本就不会动他,别说是动了,骂都没重的。

要不瞧瞧。。

“怎么,你还有理了?”语气不温不火,这是皇上。

“斗嘴,这个月内抄份炎習律。”语气严厉却罚和没罚的,这是摄政王。

瘪了瘪嘴,子夜这下安静了,低着头全身都散着不满的气息。

他这德性让大家恨不得捶他几下,不说别人,就是太子和大司马打一架试试。

所以在场太子的心中是最不平的一个,脸上那完美的淡笑虽一直保持着,但心中已经已是万剑所穿。

母后说这贱种妨碍不了他什么,可他现在是怎么也不相信了。

炎習虽说是没有将皇位传给异姓王的道理,可别忘了,贱种现在可是姓赫连,而且贤王府几百年前同样是皇室嫡系血脉。

现在他的心中,子夜已经与平王一样,是他所必除的一个。

子夜与大司马的事情,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处理了,连个浪花都没怎么飘起来。

话说,就子夜这样的,怎么能让人不嫉妒恨的要弄死他?

出生好吧,一品王世家。

运气好吧,一出头父亲就死了,然后一个还不满月的娃娃,就继承了一品王位。

养在太皇太后身下,长在摄政王身边。

现在瞧瞧,和大司马打架啊,那大司马是谁?一生功绩虽比不过开国元勋,可也是对炎習做出过护国贡献的老臣,是大家巴不得天天捧着的大人物。

结果呢,人家十九爷和人打了一架,还把人气得半死,那位神就意思意思的连训都不算训的就这么算了?

再瞧瞧十九爷那似乎还不满的样儿,怎么看怎么的碍眼。

\/

早朝结束,子夜颠颠的推着九皇叔离开,然后陪着去明轩阁用早膳。

早朝是早上六点开始,官员虽说都在京城,但要么离得远,离得近吧,也要防止早朝的时间过长,所以要上朝的官员,不说是早饭基本不会吃了去,就是早朝前,喝茶都少。

就怕半中间要方便什么的,那可是得死死的憋着。

子夜嘛。。。懒!

他的贤王府是离得近,可问题是,他丫也要会起得来啊,没到五点半,谁叫他他和谁急。

将轮椅推到茶亭里面对着江,子夜直接蹲在轮椅边,双手肘抵头九皇叔的腿,扬着头巴巴的望着他:“九皇叔,今儿你这样不给皇上面子,你就不怕他不给你里子?”

“有没有今日都是一样。”九皇叔抚着子夜的发,像是对小奶狗一样的还揉了揉,眼中尽是笑意。

子夜不爽的拍开他的爪子:“我又不是小猫,别把我头发弄乱了。”

不过已经乱了,子夜起来坐到一边散开头发又重新绑好,边固定边道:“九皇叔,我怀疑大司府府有问题。昨天去看过,我瞧着大司马倒不像是那种人,估计是他也被蒙在鼓里。”

看着子夜动作,九皇叔脑中立刻浮现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快了,就快了。

不过他也没忘听子夜的话语:“大司马府?你怀疑有什么问题?”

子夜已经将头发搞定,又重新趴到九皇叔腿边:“冯世勋的案子九皇叔还记得吗?”

手痒的又想动,但知道再动小东西必会生气,这才生生的忍住了。

“嗯。”

“哪,九皇叔,我和你说啊。冯世勋呢原名叫冯方源,是个偷贱耍滑的。。。。。。骗了人家姑娘的感情,进了京后,他原是没什么背影,也没什么本事,靠的是他的姑奶奶,也就是大司马夫人,这才在京中有那么点点的立足之地。

他进京后没多久就开始做粮食生意,我查过了,他的货源有问题。

京城附近的粮食主要来源是周边的庄子,但因为气候的原因,粮食产量低,所以咱们庄子大部分种的都是耐寒之物,还有就是果树,咱们的桌上吃的大米,基本都是靠采买而来。”

摄政王点头,他虽不管这些,但陆管家每月都会将他的庄子其它与他汇报,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子夜知道九皇叔对这块知之甚少,不说九皇叔,他知道的也不多,要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他让人细查了,今儿也讲不出这些来。

所以他讲得比较仔细,把让人查到的全一股脑儿吐出:“江南一代与西南方向是咱们炎習的食粮主要出产地,咱们京城的食粮也是大部分出自这些地方。

皇室所用粮食,主要来自江南,江南属水乡,出产的稻谷料大饱满。但江南的粮食入了京的,也仅堪堪够供应皇室。【这就是因这时代的稻谷品种问题,产量低到了可怜,上好的一亩地才产不足四百斤粮】

民间所卖的,基本都是来自西南的稻谷,东北的麦子。

咱们国库里所收的,也基本是这几地的粮,其它地方大部分都是以银子代粮为税。”

九皇叔再次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与欣慰。他的小东西真是长大了,现在对这些百姓的生计也开始了解,是个贤内助妥妥的第一人选。

而他的王府,现在不正缺一个贤内助吗?

子夜可不知他的习惯性汇报,竟然让眼前的狼越发迫切的要将他叼入狼窝,顺便再生一群狼崽子。

“无论是西南还是东北,粮食要入京必要走西门与南门。

可是我查过了,京城西门与南门这两年,除了户部有大批量的运粮回来过,私下的大批量的一次没有,反而是东门那儿私下出京的粮倒有不少,其中冯氏粮铺出去的就有十来批,每次都是请了护镖队,十几辆马车的运走。”

第225章 磊磊上学一

“冯世勋的粮食没有来处,但出去的量却是及大,而且目标都是送往东南关方向。。。。。。”

九皇叔的神色同样严肃了下来:“你在怀疑什么?”

“冯世勋这样的人,没那个本事弄来这么多的粮,而他的靠山是大司马夫人,所以。。。。。。”

他怀疑的可多了,冯世勋的靠山可不只大司马夫人,还有吏部郎中,就算是排开吏部郎中,大司马夫人的背后还有个大司马呢。

而好巧不巧的,本来主管着兵力调动的大司马现在管的是军事内务。

若是大司马真有问题,那要动个手脚什么的,太特么的太容易了。

一国粮食出处最大的在哪?

部队啊!

发往各个部队的粮,随便挤挤都能发财发到拿银票当草纸用。

“大司马不是这样的人。”摄政王打断了他的话,见子夜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安抚的顺了下子夜披于肩下的发不算解释的解释道:

“我与大司马相识多年,他是少有的可信任之人。”

好吧,有九皇叔这话,子夜便知道自己的重心放在哪了。

“那就只能是大司马夫了。不过。。。。。。动运军粮不是小事,这其中。。。。。。”无论是大司马参没参与,都脱不了干系。

“此事交于本王去查。”顿了下,九皇叔又多加保证了句:“本王尽快给你回复。”

这倒弄得子夜有点囧,这本就不归他管的事儿,九皇叔向他保证什么呀?

只是,他对军人有着特殊的情怀,上次猛虎营一行,看着那些将来要为国奋战到前线的将士,竟然吃得还不如个贫苦百姓,他这心里怎么怎么也不得劲。

&

九皇叔的速度的确是快,短短不到四天的时间,一份确着而明细的证据加材料摆到了子夜面前。

一目十行看完后,子夜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动。

“爷。。”

子夜甩了甩手,示意夜影别担心:“爷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直就知道他心大,没想到他心竟然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只他不敢相信,谁看到都会不敢信的。

夜影不知道内容,但从自家主子爷的反应来看,九成九不是好事儿。

“那。。。刑部里关着的那。。?”

“冯方鲁打二十大板后放了,再发一份公告出去,将此案原原本本的详明诉清。方义。。。发往卫城,终生不得出。”

嗯?

就这样草草结案?

“是。”不解归不解,夜影还是闪身离开前去传令。

子夜有些疲惫的揉了下太阳穴坐下,目光无神的看着桌上九皇叔命人送来的东西,又似不在看着那些。

整整一个下午,子夜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月牙已开始升空,丰管家进来。

“王爷?晚膳您是就在书房用,还是去膳房?”有什么事儿,也得吃饱啊!

“你有没有觉得,爷很没用?”子夜扭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嘲讽的轻笑一声,也不知讽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丰管家双眼瞬间就红了,哽咽劝道:“王爷,老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老奴只知道,如果不是有王爷在,现在已经没有贤王府的存在了。

老奴更知道,如果不是王爷您,老主子的傅家军也早已不存在。

王爷,无论发生什么,您还有老奴,还有那些忠于您的人,您怎么会没事?多少人如果没有了您,他们早已活不下去?”

子夜这下倒是有些好笑的看着丰管家:“在你心中,爷还是个大善人了?”

“老奴不知道善不善,老奴只知道。。。。。。”

就怕他猫尿要出来,子夜赶紧起来:“行了,别表中心了,爷去膳房。少爷和小姐呢?他们吃了没?”

“今儿少爷在林神医那儿用膳,小姐进宫了,去了皇贵妃那儿。”

“嗯?十六公主回宫了?”

“是啊王爷,昨儿皇贵妃命宫里的嬷嬷来接十六公主,同时还请小姐进宫住两天。王爷您说过,小姐若是进宫去皇贵妃那儿可以不用禀报,老奴瞧王爷这几天忙着,就没来打扰王爷。”

“嗯。”这话他的确是有交待过。

“少爷呢,最近学得如何?”

丰管家立刻笑得满脸菊花开:“王爷您是没瞧见,少爷可聪明了,林神医一教就会,那么厚的书,少爷一个月就背了下来。”比了个一指长的厚度。

“那就好,磊磊既是好学医,就让他好好学,改天爷去考考他。”看来是个人才,那就别浪费了。

“少爷要是知道王爷您亲自考他,必是开心的。”

子夜脚步一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丰管家:“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替那俩孩子向爷来诉委屈了?”

丰管家立刻一拍自己的嘴:“瞧老奴这嘴,尽是说胡话。王爷,老奴哪是那个意思啊。”

见子夜并没有真生气的意思,但也没瞧出没真生气,丰管家试探道:“不过王爷,少爷小姐进府也有几个月了,和您见面的次数用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老奴前几天瞧见少爷在悄悄的哭,可老奴上前询问,少爷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老奴瞧着心疼。

还有一事王爷,少爷四岁,以前怎么样是一回事,可现在已经是咱王府里的主子了,是不是也该启蒙了。”

这事儿子夜还真就没想过,确切的说,做为新手父亲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养育孩子。

“启蒙是请先生来府,还是送监国寺?”

“送监国寺是最好的,监国寺孙祭酒大人是文王唯一的嫡亲徒弟,若是能将少爷送入孙祭酒大人名下所教,自是比请个先生来要好。”

贤王府的少爷,要学自然合该是学最好的。皇室其它人都请不动孙祭酒大人亲自来教,若是他们少爷能拜入孙祭酒名下,那多有面子!

“开学时间好像过了吧?”他记得开学是在十月初吧,现在都已十月下旬了。

“王爷,启蒙并不需按正常上学时间去的,只要监国寺里的先生肯收,何时都行。”

“成,那爷明天去见见孙祭酒。”

第226章 缘,秒不可言

孙祭酒一点儿也没有对不起他的职称,是个嗜酒如命的小老头。

当然,这事儿是丰管家告诉子夜的,连子夜今天带来准备送给孙祭酒的好洒,也是丰管家早已准备好的。

由此可见,磊磊上学这事儿,丰管家早有预谋。

“参见十九爷。”孙祭酒年纪约在六十左右,留着长须,不过保养得不错,最起码胡子还是全黑的。

“祭酒大人请起。”孩子要送他这儿来学习,子夜可不敢再摆一品王的架子了,在孙祭酒还没跪下时已经上前亲自扶起了他。

也许是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孙祭酒一点都没有牵强的就被扶了起来,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子夜:“请问十九爷今日来监国寺,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本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十九爷还有事求于老臣?”孙祭酒一脸不信,但他心中在看到十九爷那一刻,就已猜出十九爷来此的目的了。

来他这儿的,除了为了孩子外,还能有什么事儿?

而十九爷,前阵子不是刚认了两个孩子回来嘛,听说才三四岁,想来是准备送来启蒙的。

子夜也是干脆:“祭酒大人应该知道,本王身下有一子,现年四岁。本王想将孩子送到祭酒大人身边,望祭酒大人代来调教。”

原来,不只是把孩子送进监国寺,而是要他亲自来教啊!

这下可麻烦了。

他不是那鼠目寸光之人,不会因孩子非十九爷亲生而轻视之,他重的是孩子的可塑性,而非家世。

但。。。

十九爷可是连大司马那样的有功之臣都打的主儿,若十九爷的孩子不成器,那自己是不是也会被打?

大司马都没处说理,他就更是了。

可推吧,他也不敢,要不不是送打嘛。

子夜不知道,他与大司马那一架,已经让他在大部分老臣的心中,都埋下了恐怖份子与暴力份子的种子,大家伙现在是皆盼着不要碰到他。

武将还能挡一挡,大不了跑路,若是文官,那不是得回家躺着去?

“十九爷,令少爷可否能让老臣见上一面。”若是资质善可,他就勉强收了,也算是靠上了十九爷这查大树。

若是实在是榆木,那他情愿被十九爷揍一顿,但望十九爷到时下手轻点。

嗯?

这么顺利,他酒还没送呢!

亲,那是因为你现在已经是‘恶’名在外,否则第一国学府的祭酒大人,就那口才与高慠劲儿,随便来个人说要他来大才小用的教人启蒙试试,分分钟不被打出去!

磊磊上学的事情空前的顺利,磊磊还未启蒙并不识字,但他记忆力特别好,书本内容只要念一遍给他听,他就能记住。

林神医记背的医书,就是让识字的下人念给他听后,他以诡异的速度背下来的。

先生要教学生启蒙所要求的资质,可不是看你会多少字背了多少书,而是要看孩子的反应与对答时孩子所能给的答案是否让自己满意。

磊磊那孩子本就聪明,孙祭酒只问了几个问题,本来严肃的脸就转为了一朵菊花,乐和得都恨不得把孩子抱回家当自己的娃来养。

将孩子交到了孙祭酒手里,并且确定了上学时间等事宜,在孙祭酒巴不得他快走的急迫目光下,子夜差不多是被赶着离开了监国寺。

缘,秒不可言。

子夜一出来,才刚好门口呢,就碰到了个他已经全然忘记的人。

还记得那个当初说肚子里的娃是他的,非要进入贤王府的欧阳家小姐吗?

如果不是夜影提醒,子夜不光说已经不记得这人了,就是记得,他也认不出来。

欧阳七小姐他虽不熟,但着实曾经是有些印象的,见过几次面,私下在茶楼还碰到过几次,如果不是有这些前提,要不人家就是说肚子里的娃是他的,也没人会信啊!

也就是三年前的事儿,那时的欧阳七小姐虽说不是绝色佳人,可也是青秀可人,能入东宫的人,谅他长相也是差不到哪里。

可是现在碰到的这个呢。。。

盘着妇人发,头上金银玉的像个盆栽。图着厚到似乎直接裹了面粉的脸,黑眉红唇,要是半夜瞧见,子夜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到了岛国。

再看看穿的,料倒是好料,不过却是与她的年纪不符,人家姑娘都往年纪了打扮,她倒好,一身四五十贵妇的穿着。

“你确定?”五官倒还是那个五官,只是这整体一看,怎么给他总不伦不类的感觉。

夜影很确定的点头,欺负过他们主子人的人,就算主子自己已经报复了,可他们哪能不时刻关注着再顺便加点料?

这欧阳七小姐这几年的日子。。。

过得真心不怎么样。

欧阳七小姐手里牵着两个男孩子,一个有七八岁的样子,一个约三四岁的样。

两个身上都是珠光宝气的,大的一头高扬着头,好像天下唯我独尊,小的一个却偏偏瞧上去胆子比较小,一直都低着头给人感觉怯生生的。

欧阳七小姐刚开始是在侧着头训大的那个孩子,孩子脸上尽是不满与鄙视,将叛逆期的孩子反应演绎得淋漓尽致。

等走近了,欧阳七小姐感觉到前面有人,猛一回头,当瞧见前面的人是谁时,她本来就白的脸越发惨白,是那由内而外的白,身体还有着轻微的颤抖。

“参,参见十九爷。”赶紧的退到一侧,拉着两个孩子下跪请安,连头都不敢抬。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而且该有的报复他也报复了,子夜没那兴致再扯出些有的没的。

淡淡了应了声,越过这些人离开。

等到子夜出了监国寺的大门,欧阳七小姐这才又扯着孩子起来,目光望向了子夜消失的方向,眼中有着悔也有着恨。

如果,如果当初十九爷认了那事儿,她至于现在日子过得这样惨吗?

“小娘,那就是你当初想嫁的十九爷?”大的那个孩子一给也没给面子,望着子夜消失的方向眼中尽是佩服。

刚好是下午送孩子来上学的时间,已经有不少父母目光都好奇的望了过来,欧阳七小姐赶紧扯出了僵硬的笑容,拽着俩孩子加快了步子往里赶。

第227章 ‘神人’海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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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年庆宫宴一

“我小姑的女儿嫁给了敏大公子的大舅子,我小姑女儿的男人和我小姑说起过,敏二公子房里早就一堆的女人,不过敏老太太宠着敏二公子,这事儿敏府瞒得好,外面没多少人知道。

刚才监国寺门口那个大点的孩子,是敏二公子的一个小妾生的,那小妾生下孩子后,就被敏老太太弄死了,孩子也一直养在敏老太太身边。

后来敏二公子娶了正妻,敏老太太就以收义子的方式,把孩子过到了丽阳郡主身边。

丽阳郡主刚开始并不知道孩子的身份,真以为是敏老太太说的亲戚的孩子,她也没在意。

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孩子的真实身份被丽阳郡主知道了,丽阳郡主在敏老太太那儿闹了一场,然后把孩子丢还给了敏老太太。

敏老太太被丽阳郡主气得犯了病,躺床上好久都起不来,敏老头就做主,把孩子放到刚生了孩子的欧阳姨娘那儿去了。

这一养就是三年,因为敏老太太宠着那孩子,所以就算欧阳姨娘再不喜欢,也只能捧着。”

这是海卫到子夜身边开始直到现在,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还是话别人后院的八卦。

不只是所有人包括子夜在内都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就是他自己都囧得眼神都飘忽不定,脸上因为本来就黑倒看不出来羞意,但双耳已经是通红一片。

“噗~”最先忍不住的是子夜:“海卫,爷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少女心啊!~~”

海卫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这些都是他小姑跑他家里来和他姨娘唠嗑时说的,他爹虽不算太宠他姨娘,但也算是尊重,有空会去陪着,而他也就经常因陪着他爹而时不时听耳朵。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提起了敏家,他也想起了敏二公子家姨娘曾经对十九爷的设计,会将这些妇人家的八卦之事拿出来说吗?

他这一下窘迫的白眼,换来的是一阵的喷笑声,子夜的身边,明面上保护的人可不只夜影一个,夜卫前二十是轮流上岗,个个现在跟海卫也都算是熟悉了,打趣起他来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子夜同样忍俊不禁,不过身为主子的他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握拳到嘴边咳了两声来掩饰住自己刚才的失态:“敏家的事儿和咱没关系,以后非必要不必太过关注。”

他并非提醒海卫,而是夜影和其它夜卫。

不是说他怪夜卫,其实个个夜卫的心思他明显,都是见不得他被人欺负。但事情过了,他也报复了,再像个娘们一样盯着对方不放的,这就有些小家子气了,没那个意义。

海卫原还以为子夜是提醒他呢,结果一瞧,其它个个的反应那叫一个心虚,他眸光一闪,明白了子夜的意思。

原来,这些人背后做了什么,十九爷都知道啊!

欧阳姨娘这些年日子过得可不顺,是那各种各样的不顺。不是半夜撞鬼,就是好好走个路也能摔了,总之哪哪都不顺。

其实他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欧阳姨娘的所谓不顺,其中不少夜卫的手笔,知道了后他也有偶尔无意中再帮帮忙。

这下所有人都安静了,包括海卫,因为他也是子夜提醒的其中一个。

&

日子说平静算平静的过着,转眼就到了今年的年庆宴。

去年是三年大宴,子夜因前往去解毒而避开了,今年本只算是普通的年庆宴,但有两个特殊,一是太皇太后刚死,不宜大办。二是古木国的王还留在炎習,算是客人,还是得意思意思的热闹下。

对于这个古木王,子夜是相当的佩服他。

因为迎接宴时十六公主的突然中毒,和亲一事也就不了了知,而这货也没提回国之事,皇上不管是本意如何,总之是也没赶他。

不过听说,最近古木王倒是与太子走得很近,甚至与十一公主已隐隐有那什么的意思。

子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初在茶楼里的那些话起了作用,总之现在古木王与太子等人的关系,倒是按着他所希望的走。

只是不知这事儿王家知不知道,尤其是王家那位一直躲着‘闭关’的那位,如果知道的话,不知会不会伤上加伤。

“古木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哪有一个国家的帝王,跑别国去一待就是几个月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古木王也是神人。

九皇叔:“古木国有些特殊,实力为尊。古木王的实力如何不知,可他手里有支精兵,而且古木国的国师是他的人。”

“古木国的国师很厉害?”

“古木第一人,会岐黄之术,本王怀疑,他也会巫蛊之术。”

“蛊?”这个词有些日子没听到了。

九皇叔身上的蛊早已被子夜用异能取了出来,针尖大小的白虫子,谁也没想到那么个几乎可以用肉眼忽视的小东西,竟然是个时刻能害命的祸物。

他们本以为母蛊是在皇上身上,就是九皇叔曾都这样怀疑,取蛊时,为防子蛊的异动让母蛊感应到,苗疆五长老自告奋勇去皇宫盯着皇上,这才发现,皇上身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蛊。

九皇叔取蛊的过程很顺利,蛊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子夜用异能包裹住它,很轻松的就引出了体外。五长老的意思是母蛊离得远,已经超出了对子蛊的控制。

这个远就有意思了,给九皇叔下了蛊,还是阴狠的子母蛊,这说明下蛊之人是想要用此蛊来控制九皇叔。

结果母蛊跑出了能控制的范围,这不是很不合理吗?

“只是查出点儿皮毛,还未确定。”九皇叔为子夜将大氅系好。

银白的发,汉白玉寇。玄紫色绣龙大氅,氅领是银狐毛,与他的银成几近成一体,内里着玄紫王袍。整个人看上去如那九天飞仙,似要乘风而去。

小东西真是越发迷人,他舍是巴不得将她藏在家中,省得多余的人多余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至于这个多余——除他外都是。

轻捏下她的手:“该进宫了。”

还是这般冰冷,自解毒回来后,小东西的手一直都是这样冰冰凉凉的,她总说没事,说是与她练的功有关,让他别担心。

可怎么能不担心?

第229章 年庆宫宴二

子夜看他脸色就能猜到他又在担心什么,想劝他别再担心,可也知道劝也是白劝。

严老林神医都为他看过,也都保证他的身体好好的,比谁都好,可还是没用,该补该怎么的,他还是依着自己来。

“那咱们走吧。”避开那炽热的目光,子夜快步出了屋。

现在九皇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每每看着他时都有种狼在看着肉的感觉。

“今天的庆宴,无论碰到什么事儿,都不必急。”到门口里,里面响起九皇叔的话,令子夜顿住半天动不了。

无论碰到什么事儿?“是和我有关吗?”

他有时的预感还是满准的,今儿一早就眼皮直跳,难不成晚上对他来说是鸿门宴?

“不是大事。”九皇叔自己转着轮椅出来,捏了下子夜的手,然后牵着他朝外走。

不是大事会特意提醒他,骗鬼啊。

不过一出门就进入了寒卫的视线内,子夜才不愿落下个好男男的名声,立刻抽回手转到后面去给九皇叔推轮椅。

温水煮青蛙并非毫无道理,连子夜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虽然人前避着,但与九皇叔在私下,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男装,冷不丁若是被人瞧见他们的相处,绝对会以为是两口子,还是特恩爱的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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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九皇叔一起去参宴就是好处多多,最重要的是可以掐着点去,他们前脚刚到,后脚皇上就来了。

今年皇上的身边少了太皇太后,不过依旧还着的是皇后与皇贵妃。

子夜注意到,皇后的气色不太好,就是那本来的大饼脸都小了一圈,不过倒是好看了些,起码眼睛瞧着不是那么眯眯了。

但与皇后相反,皇贵妃气色红润的,而且今年皇贵妃一进来就是直接与皇上坐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的,如果不瞧衣服,还以为皇贵妃是皇后呢。

这有意思了。

皇贵妃在皇后要将十六公主送去和亲那阵子,子夜能感受得出来,她对皇上不只是怨,更多的是失望甚至绝望,绝望于她与皇上间那所谓的感情。

现在这样。。。

皇上还是老一套的意思意思讲了几句,重点是欢迎了下古木王,然后开宴。

子夜总感觉他这近半年不怎么进宫,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

像今年宴席的位置:其它倒没变化,但古木王本该是坐在外宾席的,可偏偏不是,而是与太子前后,而本来坐在太子身后的十一公主,今年却是往后退了一位,坐在了古木王身后。

本该坐他身后的十公主,今年换成了那个体弱的八公主,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因为十公主已经出嫁,嫁给了太皇太后当初为她选好了的严驸马。

对于八公主子夜并不熟悉,对她的了解都是只传言。不过身体不好这点,光肉眼就能看得出来,面色苍白如鬼,人也是瘦得不成样子,和圆圆润润的十一公主根本没法比。但五官着实是长得比十一公主强了不只一点半点,是个妥妥的美人--病美人!

八公主是杨妃的长女,靖王亲姐。靖王今年因着曲阳重建之事而未归,基于与靖王的关系也还算过得去,子夜特意的关注了下八公主。

见她坐在那儿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儿,这时探脉什么的不切实际,子夜让夜影送了个养生丹给她,养生丹是增强身体机能的,先让她撑下这个宴席再说。

八公主自是认得夜影,接过后感激的朝他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将丹药吞了。虽不认识,但她的这一举动起码得了子夜的认可。

如果像某些皇室中人那样小心谨慎的要将丹药验啊查啊的后再吃,就算是看靖王面子再大,子夜也决不会再管八公主的死活。

因为两席就在前后,他们间的动作也比较隐晦,所以并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倒是九皇叔朝这边瞧了一眼,也只是瞧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这种宴席对子夜来说就是线浪费时间,舞妓的舞,好像年年就是那么些,也就是换了面孔罢了。如果他是真男人,也许还会有点兴趣,可问题他不是啊!

至于官员间交流感情。。。

那更没意思了,他丫一刑部掌刑司,大家伙是能避就避开,哪个愿意和刑部的人走得近,又没毛病。

所以,这样的宴席场合,子夜就是那纯打酱油的货,吃吃喝喝的撑个几小时,完活儿!

“乐儿,乐儿,来人,快来人啊!太医,快传太医。。。”一声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宴席和乐的气氛。

音乐停,舞停,连大家伙聊天都停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别人怎么反应另说,子夜本能的第一眼就望向了九皇叔。九皇叔提醒他晚上有事儿,难不成就是这事儿?

可这事儿似乎有点大啊,而且怎么会扯到他身上?

九皇叔只是隐晦的朝他微一昂首,然后淡定的目光看向了事发点。

子夜心定了,同样的看了过去。

只见太子妃正满脸泪水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太子也是一脸的急切,因为太子妃将孩子抱得紧,大家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必是情况紧急。

不会儿,太医院守在外的一众人就全冲了进来,皇上急切的旨意老院正亲自去看到底什么情况。

“太子妃娘娘,您先别急,让老臣瞧瞧。”太子妃将孩子抱得太紧,而且情绪一看就不对,老院正只能轻声的哄着。

太子轻拍着太子妃的手也同样是小心翼翼的哄着:“佩文,御医来了,让御医瞧瞧乐儿。”

许是太子的话太子妃听进去了,终于微微松了手,这下大家才看清了太子妃怀中的孩子。

嘶~~

两三岁的女娃,长相偏于太子妃,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时孩子面色惨白,而且嘴里还在不断的朝外涌出暗红色的血,连着太子妃的胸前衣襟都已是暗红一片。

中毒!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老院正赶紧诊脉,然后快速的将孩子从太子妃手中抢出,将其放平于地上,几根银针闪电般朝着孩子胸前刺下,几息内孩子吐血的现象就被止住。

第230章 长乐郡主中毒案一

孩子一被抢走,太子妃就和疯了一样的扑过去要抢回来,还是太子手快的赶紧将她拦住,死死的困在怀中,低着头不断的哄着,这才令太子妃微有些冷静下来。

直到现在孩子血止住,太子妃才算是真正的冷静下来,扑到太子怀中嚎啕大哭。

皇上除了怒色外看不出其它,不过皇后嘛,那脸色就难看了,盯着太子妃的目光中明显来着厌恶之色,虽只是一闪而过后又换了一脸心疼,但没逃过子夜的眼。

脑回路与大家有些出入的子夜,又将目光看向了眉头紧拧的古木王身上。

突然有点可怜这货了,来到炎習虽说小宴席不少,但大点的宴席就两次,而这两次倒霉催的都有人中毒,一个是本来都暗中说好给他当媳妇的十六公主,然后因为中毒事件而不了了知。现在又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孙女中毒!

也难怪这货现在的脸色像是吃了一坨翔。

老院正取了针,孩子已经止住血,但依旧在昏迷当中,甚至连惨白的脸色都没有改变,嘴角的血迹瞧着令人心疼。

“启禀皇上,长乐郡主中了鹤顶红之毒,因服食的量少,老臣已控住,但。。。”

“说。”皇上脸已经是黑到不能再黑。

也是,年庆宴上敢下毒于他的亲孙女,这可是直接向皇上挑衅,向皇权挑衅,能不生气嘛。

“鹤顶红之毒乃急性毒,老臣只能控制却无法解,长乐郡主只有两天的时间。”

这意思很明显了,长乐郡主只有两天的时间。

皇上与太子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九皇叔,九皇叔倒没为难,他们还未开口,九皇叔已下令身边的寒一立刻去府中请严老前来。

老院正抱起长乐公主快步的出了大殿,太子也扶着太子妃急步跟着,皇后也朝皇后告了罪后紧跟而上。

“查,给朕查,小十九,老二,这事儿全权交给你们,查不清楚,提头来见。”

子夜。。。???

为毛毛叫他?

难不成,这就是九皇叔说的‘无论碰到什么事’中的那个什么事?

“臣接旨。”与平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认命的起来接旨。

有了皇上了全权,倒是比上次方便了不少,至少可以立刻调动起御林军将保合殿先围住,就是后宫也可以随意进出,不再缩手缩脚。

御医先查太子席面上所有吃的东西,尤其是太子妃最后有可能喂给长乐公主的食物,是碗炖到料的血燕。

经查,血燕中并无毒。

其它东西也是一一查过,都无毒。

“那毒哪来的,不会是凭空飞进长乐郡主的嘴里吧?”子夜白了眼还在拿着银针戳戳戳的两个御医,然后拿起依旧还在血燕碗里的小勺子递给了其中一个御医。

“毒在勺子柄上,你速去太子那儿,让太子与太子妃速去沐浴更衣,最好再泡个药浴。”

特瞄的,这下毒的人也太狠了,这是借太子妃自己的手对她的女儿下毒。才两岁的孩子,吃个东西嘴边粘上点这是很正常的事儿,做母亲的,用手为孩子擦个嘴什么的也很正常。

毒涂在勺子柄上,太子妃拿勺子时手粘上了毒,然后再用粘了毒手为孩子擦嘴,这不就将毒直接送进孩子的嘴里了?

狠,太狠了!

孩子能救还好,若是不能救,这是要直接毁了太子妃啊!

不只是子夜想到了这,一听毒是在勺子柄,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太子妃的娘家辅国公一家。针对太子妃与针对辅国公一家没二差别,这样的阴谋于太子妃,不正是逼迫于辅国公一家吗?

皇上震怒,一拍龙椅:“查!”

“是。”他这不正在查嘛。

拿出贤王令丢给夜影:“将一从与之相关之人全数拿下先押入地牢,封锁御膳房,太子宫只准进不准出。”

“是。”

夜影一走,子夜瞧了眼身旁的平王,平王秒懂的来到皇上身边:“父皇,不若您先回去休息。。。”

“不,今儿朕就在这,朕倒是要瞧瞧,哪个有这样的胆子,竟敢对朕的孙女下毒。”

好吧,这意思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下毒之人查出来了!

“皇兄,咱们先去御书房里等着,将这里交给小二和小十九。”一直都如局外人的九皇叔开口了。

皇上这才点了点头后起身离开,走时将皇贵妃也带着。

“放手去查。”九皇叔这话是对子夜说的。

子夜点点头,九皇叔走前特意这样一说,是为了给自己撑腰,在场的可不只是比他品级低的官员,还有部分是老臣与老一辈的皇室中人,皇上与九皇叔这俩定海神针一走,是怕他不一定能震住场面。

果然,就算是皇上九皇叔走了,大家伙也只是神色难看的坐着,倒并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

古木王是唯一留不得的,但人家自己却是没有提出要走,反而是悠闲的坐在那儿喝着小酒,一双眼睛冒着精光的到处乱扫。

在场坐的全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当然不可能来个全员搜身大检查之类的,只不过是因今天是年庆宴,皇上没说宴席提早结束,大家没那胆子提早离席回家。

也正因着办宴席的特殊,子夜的鼻子就起了关键的作用,子夜猜想皇上将这案子交给他,也有着这方面的考虑。

在保合殿内绕了一圈,确定了在场中人并没有一个身上是带弟毒药的,在众人迟疑的目光下,子夜来到门口,朝着御林军首领孙朝下令:

“你们先退守到宫门去,宫内宫人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可随意进出。”

这意思明显,就是保合殿内的所有人都是没有问题的,或许不该这么说,但终归意思就是他们今晚是可以按往年一样的席后可以正常回家。

这让大家伙皆松了口气。

孙朝刚开始不甚明白子夜的意思,不过瞬间他就想起了民间对十九爷的传言,说是有个神勇的鼻子,天下毒物,只要是靠近十九爷,就躲不过他的鼻子。

想来是殿内没有人身上是有毒物在身,那着实是不好将官员与官员家眷困在这儿,更何况还有那些个皇室中人。

第231章 长乐郡主中毒案二

子夜刚到地牢门口,平王身边的卫民匆匆赶来拦住了他。

“十九爷,王爷请您速去太子宫。”

“嗯?”

卫民附到子夜耳边:“十九爷,情况有些不对,服侍着长乐公主的宫人主动供出,是赵良娣给了她毒药要害长乐郡主,那个宫人说完后就饮毒自杀了。”

赵良娣子夜不认识,但有听说过,已经怀有身孕,是太子身边少有的得宠者中最得宠的一个。

让卫子儒去审问地牢关着的御膳房的人,子夜立刻转道前往太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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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是她投毒的宫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宫女,子夜到时她已经成了一具嘴唇发黑的尸体。

平王脸色难看的坐在一边,看到子夜到来,指了指尸体道:“现在是死无对证。”

“那个赵良娣呢?”

“呵呵,麻烦就在这了。刚才本王让人去请赵良娣过来,她宫里人说赵良娣动了胎气,御医看过了,说是情况不好,可能会小产。”

这下子夜也头大了,坐到平王旁边,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事二哥怎么看?”

“表面看,似乎是针对太子而去。”平王也是头大。

“呵,本王怎么感觉,这事儿好像是针对咱们。”又是长乐公主出事,又是赵良娣,他们能查明还好,若是查不出来,那可就好玩了。

平王轻叹一声,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子夜的话。

长乐公主出事是在保和殿,这事儿怪不到他们头上来,可赵良娣出事却是在宫人指认她之后,那就可以说是因此事而吓到动了胎气。

如果胎稳住还好,若是真有个好歹,平王可是有着推不去的责任。

“看来,你府上也不安全。”林神医这才刚走没几天,就闹出这么些事儿,这是掐准了无人可以来急救。

子夜白了平王一眼:“合着你府上有安全了?”

反正是太子的孩子,竟然是设下了这些计,他配合好吗?要不就一个保胎,对他来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而且,今天这一系列的发生,他总有种是直接针对他来的感觉,虽然这感觉毫无根据。

一年经御医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到两人面前,阻断了子夜与平王间的闲谈。

“贤王爷,平王,不好了。”

“直言。”

“是。赵良娣小产了!”年经御医全身都在打着颤,他是为赵良娣保胎的御医之一,赵良娣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命,现在孩子一失,这下可就。。。

能不怕嘛。

子夜与平王脸色都变了,异口同声问道:“原因?”

“保胎药中加入了红花,再一受惊。。。”

子夜:“你是为赵良娣保胎的御医?”

“是。”

“那保胎药中为何会有红花?”

“十九爷明鉴,臣开的保胎药中绝无红花这味药,红花是可落胎之药,给臣十个胆,臣也不敢去害太子的子嗣。十九爷若是不信。。”年轻太医从怀中掏出个药方呈递了上去。

“十九爷,这是臣开的药方。”他刚才就怕有人毁了这药方,到时将罪推到他身上来,在来此之前先跑到太医院去将这药方取了出来。

子夜接过一看,药方下解是有太医院的独有标记还有日期,从日期上看,是前两天刚开的,然后递给了平王。

平王接过一看,当然,重点也是看药方着实是有在太医院记录在案的证明,同样确定后,朝卫民下令:“将赵良娣身边服侍的人全数拿下,尤其是为赵良娣煎药的宫人。”

“是。”

卫民一走,平王将药方收入袖内,转头朝子夜道:“你去查地牢那边吧,太子宫这边交给本王就好。”

“这不是咱俩的事儿?”二哥这是准备有事自己担着了?

平王淡笑的摇了摇头:“不是大事儿,咱们不必都将注意力放在这儿,御膳房也未必没有问题。”

他们俩,终是要先保住一人。刚才是他想叉了,本以为对方没这么狠,不曾想竟然赌得这么大。

但望别因十九弟来此走一遭而连累了他!

子夜明白了平王的意思,没再推迟的起身离开。

出了太子宫,子夜顿住脚,转头回望。明明华丽的太子宫,此刻却给他种深不见底的黑。

夜二:“爷,咱们去地牢?”

子夜点点头,语气沉重道:“走吧。”

&

经过一夜的审问,等子夜拿着卫子儒审问出来的一干供词到启阳宫时,天已渐明。

启阳宫是九皇叔未出宫自立王府时在宫内所住的殿所,就算后来九皇叔在宫外自立王府,先帝依旧保留了启阳宫,只为了九皇叔偶尔进宫小住一两日。

皇上登基后,也没有收回启阳宫,依旧还是将启阳宫做为九皇叔在宫内的住所,虽然九皇叔在皇上登基后再也没有进来住过。

昨夜九皇叔与皇上在御书房直到半夜,期间两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九皇叔头一次的留宿于宫内。

昨晚刚去了太子宫,有了比较,一进启阳宫,子夜才真正的认识到先帝对九皇叔的重视与宠信。

启阳宫位于中宫,离着皇上所住的墘阳宫是最近的一座宫殿,占地面积比太子宫大了至少一倍,不过并不如太子宫到处都金光闪闪的华丽,是一种低调的华贵。

因为特瞄的,金丝楠木的回廊柱子顶,竟然还镶着夜明珠,整个皇室,也就皇上的墘阳宫才有这样的待遇好吗?

进入九皇叔所住的寝殿,将令人头痛的供词往坐塌几上一丢,子夜躺到坐塌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坐塌另一边侧躺的九皇叔拿过供词大致一翻:“查出来了?”

“二哥呢?”子夜反问。

九皇叔突然牙疼,很不想回答,但昨天小二做的事情,也是他没有想到的:“皇上震怒,令平王禁足于平王府,非旨意不得出。”

子夜懒懒的伸了个腰:“这是软禁呢,还是要卸了他的权?那些人搞这一招,本来对付的应该是我吧?”

九皇叔不否认,起来拿了个毯子盖到子夜身上:“别想太多,将事情查清就好。平王再怎么说是皇上的亲儿子,这个禁足禁不了多久。”

第232章 案中案一

子夜听出了九皇叔的另一层意思,平王可不仅仅是皇上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平王是用来权衡太子的重要利器。

“九皇叔看,这事儿谁做的?”又是长乐郡主,又是太子良娣,明面上怎么看怎么是冲着太子去的。

如果只有长乐郡主出事,子夜本能的会想到这是‘监守自盗’。太子是因辅国公的原因而娶的太子妃,太子妃多年不孕,也是因辅国公太子不能让他其它的女人先于太子妃有孕。

听闻长乐郡主身体自出生就不大好,因为着要照顾长乐郡主,太子一个良娣所出的太子长子,本应要养在太子妃身边,却是养在了皇后身下。

皇室养娃,有几个是真正的自己亲自养?

不过是长乐郡主刚好帮寻了个借口罢了。

可现在是赵良娣的孩子随着长公郡主出事也一起没了,太子等人为弄掉他或是平王,或是他和平王一起搞了,真的舍得舍弃两个孩子?御医可是说赵良娣腹中的很大可能是个男孩。

“你是怎么想的?”九皇叔看他那纠结得脸都皱成老太婆的样儿有些失笑,小东西自小被当男子来养,倒真是对后院女子间的争斗几乎是毫不知情。

这可不好,他还是得时时提点一二。

想来真是烧心,他一堂堂一国摄政王,竟然要教自家的小妮子学后院女子争斗之术,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九皇叔这么问,明显是知道内情啊!

子夜猛的一个翻身,趴着托着双腮眼巴巴望着那个侧躺着的男人:“九皇叔,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娘西皮的,太帅,太勾\/人了!

子夜,冷静,冷静。

九皇叔冷哼,上身微抬起,和塌伴呈75度,右手来到衣领结处,手指灵活地一扯,衣领微微松开,露出里面性\/感的喉结。

这。。。。。。特么才叫诱\/惑!

子夜简直要喷鼻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喉结上下滑动,更是要人命的引诱!

鼻子有些痒。

子夜赶紧心中默念清心决,可那双大眼睛却是刺\/祼\/祼的盯着九皇叔。。。。。。的衣领口。

唇角微勾,九皇叔对自己对小东西造成的的后果很是满意。

这就是个小色女。

不过也知急不得,现在小东西还是男儿身,他要让小东西光明正在的成了他的人后,再慢慢一口一口吞了她。

“长乐公主应该是太子的手笔,而赵良娣,是太子妃动的手。”

“嗯?”子夜脑子还没有美\/色当中转过来。

不能再撩,小东西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九皇叔将衣领重新扣好,完美的手指一个一个缓慢的扣着盘扣,又将子夜迷得不要不要的。

“年庆宴这样的场合,本王哪怕是坐轮椅,也必不能不参加。只要本王在,严老必在不远处,所以长乐郡主在保合殿出事,只会将经入局的人引进去,长乐郡主本身不会有生命危险。

赵良娣的肚子,是用来对付你用的。

上次十六公主中毒,是你与晋王快速破的案,这次长乐公主出事,皇上最有可能的也是让你去查。却不曾想,皇上并不是像上次一样叫晋王,而是叫了小二。

更令他不曾想到的是,小二自己选择去查太子宫,而不是你去。”

子夜:“九皇叔的意思,太子是要借皇上的手对付我?”

今天如果是他去太子宫,太子良娣因为他而受了惊落了胎,那边长乐公主却又因严老而没事,一个孙女与一个未出世却基本确定是孙子来比,皇上必是更心疼未出世的孙子。

而他这个假儿子与真孙子间,皇上必怒的是他这个假儿子。更何况,皇上早已对贤王府心有不满,也对他手中的某些东西俯视耽耽,刚好借机。。。

“太子并不是真要赵良娣腹中的孩子出事,只是一个让皇上动怒的借口,太子要借赵良娣肚子这事儿,被太子妃知道了,于是。。。”

“太子妃就将计就计?”

九皇叔点头,“现在,你只需将你查出的事实交于皇上就可,皇上不会禁小二多久。”

子夜明白了,如果今天是他去了太子宫,禁足是小,估计刑部掌刑司这职位得飞。但是是平王,那就不同了,皇上要用平王来制衡太子,重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削权!

另外,皇上也有敲打平王的意思。

平王这一年对炎習的功绩,可不是太子能比的。国库那满满的金银,就是他的军功章!

官员俸禄拿得足,军中军饷按时给,平王今年后半年的风评可是大大的超过了太子。

皇上要的是自己稳稳的坐着帝位,两个儿子,哪个压住对方,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子夜点头表示知道,同时感觉深深的恶寒。

虽说这世界没有如果,可他就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如果今天是他去了太子宫,那后果会如何?

如果他不是有九皇叔为护,他去了太子宫,然后赵良娣出事,皇上震怒,禁了他的足或是直接削了他的权。

他一个非亲生皇子,无权无势之下,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看出她脸色不好,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九皇叔心疼的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暖着:“别担心,昨天如果不是平王先去了太子宫,本王也会阻止你去太子宫。”

他早已知那些人的阴谋,又如何会让他的小东西陷入危险当中?

子夜说吓到也不完全是,毕竟皇权之争,时刻都是杀人不见血。怎么说呢,他是有些没想到,同时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不足。

他昨天来参宴前,虽得了九皇叔的提醒,他猜到宴席中有人会针对于他,也猜出针对于他的会是哪些人。

但实说实说,昨天长乐郡主出事起,到皇上让他去负责去查,再到后面太子赵良娣出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完全都没有想到。

“傻瓜,你将人都想得太过于正直,你喜的,习惯的,是直来直往的斗争,没有想到,没有防备,这都很正常。”

自她入了他的眼,再到掌到刑部,尤其是未来她想自己报仇,这些阴谋阳谋都是她必要习惯也是必要能时刻防范的。

第233章 案中案二

说真的,昨天小东西傻傻的接了旨,当时他是有些失望的。

但自家养的小东西,就是笨了点,也得他自己慢慢教,那些人想欺负她,下辈子吧!

他还活着呢。

子夜特么的突然有些伤感,水湾湾的大眼睛求助的望着九皇叔:“九皇叔,我是不是很笨?”

知道了事实后,昨天的一切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是一套接着一套的连环计,可他不是蠢人啊,怎么就没瞧出来这其中的问题呢?

九皇叔在去参宴前都已经提醒过他了好吗?

首先,长乐郡主中毒,这本就不该是他来查的事儿,不是有大理寺吗?皇室中人出事,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好不啦。

皇上那时叫他去查,应该是和上次一样,本就是设了套的给他钻,他上次借着晋王避开了,这次怎么自己蠢的又往里钻了呢?

是当上刑部掌刑司后膨胀了,自以为自己查案已是天下无敌了吗?

还有,皇上让平王与他一同去查,这本也是个大问题。

平王这次回京后,太子与平王的平衡就已打破,官员间对平王的态度明显要高于太子,这对皇上是大为不利之事,他曾还为止担心过。

结果皇上让平王与他一起,他竟然没有想到皇上是另有目的,而是只关注皇上表面的怒火,忘了身为帝者,亲儿子都可弃,更何况只是个孙女,皇上缘何那般失了冷静的动怒?

如果不是九皇叔将皇上叫去了御书房,皇上依旧留在保和殿的话,昨晚之事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又有谁会知道?

“昨晚,是九皇叔你让人拦住了太子和皇后吧!”子夜用的是肯定句。

赵良娣出事时,平王与他都在太子宫,如果那时皇后与太子出现的话,可以针对的就是他与平王二人,这可对太子来说是有着天大的好处,皇后和太子不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

而他们当时并没有来,让他有着充足的时间离开,这只说明,他们有事被施住了手脚。

而在宫中,有本事让那两尊佛停下脚步的,除了九皇叔外没别人了。

“别多想,你是本王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赫连冥寒的女人,自当可以在这世间活得肆意。

帅,太爷们了!

子夜差点没忍住扑过去,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谁让他现在也是爷们呢。

想想就忧伤,明明她是个女子,当初为什么要报他是男的,春嬷嬷还随着进宫照顾他到九岁,死死的防着他女子的身份暴光。

为了防身份的暴光,春嬷嬷甚至将一身的功力全传给了他,自己落得个白发苍苍的后果。

想起了这些,再多的冲动都会冷静下来,更何况子夜本不是个易冲动之人,要不是九皇叔时不时的太过于撩人,心中那份悸动他能瞒得死死的。

至少他自认是如此。

“好。”除了好,此刻有些暧昧的气氛下,他不知道还能应什么。

还好,宫人来通知可以用膳,解了子夜的窘迫。

&

将长乐郡主中毒的前前后后事实交到皇上手中,在皇上那莫变的目光下,子夜悠悠的出了宫,连和九皇叔告别都没,就自己回了府。

回府后,仅是换了身衣服,又再次出府,出京前往京外的庄子。

春嬷嬷一看到子夜来,惊喜得嘴都合不拢:“王爷今天怎么会来?老奴听说王爷最近在忙,今儿又是初一的,您怎么出京了呢?”

“初一不是合家团圆?爷这不是来临幸你了。”子夜上前抢过她手里的篮子帮拎着,篮里是两瓶酒。

“春嬷嬷这是准备和谁过年啊?你可不能喝酒,忘了?”

“老奴记着呢,不是老奴喝,是卫彪那帮小子。”

提起傅卫彪,子夜都快要把他忘了。

自他离京解毒前傅卫彪出去找虎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傅卫彪。

不是说傅卫彪没有回来过,他去解毒两年,傅卫彪不知道他的去处,也联系不上\/他,那两年的确是互相之间都没有联系。

但他回京后第二天,傅卫彪就找来了。

不过子夜当时没见,讲真,傅卫彪的能力他还看不上,如果不是因为傅卫彪是他爹给他留下的傅家中成员,而且还是主将之一,他哪会去将傅卫彪寻回来?

因此,他不见傅卫彪,只让夜影去传了话,虎军什么时候有了夜卫八成的能力,傅卫彪自己本人什么时候能与夜影一战三百回合不输,他什么时候再见虎军众人。

傅卫彪是个硬气的,得了令,果真带着所剩不多的虎军众人去了训练夜卫的秘密基地,这一走就是直到现在。

冷不丁的听到他在这儿,还真有些诧异。

“他怎么来了?是来混吃混喝的?”

虽然知道这里是安全的,但谨慎的春嬷嬷还是压低了声音:“他们是从昨天到的,前阵子基地突发了热症,好些个都病了,老毛来找了老奴。

老奴去瞧了下,认出了卫彪几个。

老奴想着,也是好些年没见了,刚好过年他们有休息几天,就让他们来这儿陪老奴过年。”

一个个都是没了家的,尤其是卫彪那孩子,父亲当初陪在老主子身边,老主子尸体都找不到,他运气好,尸体倒是在。

不过因着太远而无法运回,就地掩埋,离着十万八千里的,卫彪想去瞧一见都是难事儿。

“这种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喜欢热闹就叫。”瞧那小心翼翼的样儿,他还能阻着这个不成?

就知道王爷是个外冷内热的,春嬷嬷露出慈母笑:“这是老奴埋了好几年的酒,王爷您是滴酒不粘,老奴这不是将它给拿出来让卫彪他们几个尝尝,也省得浪费了。”

“春嬷嬷这是不疼爷,准备转投别人的怀抱了?”心好酸。

春嬷嬷被他说得气急,如果不是这位是主子,她准一鞋巴子飞过去:“王爷说这话亏心吗?老奴不疼您还能疼谁?”

如果不是自己这老太太的样儿会吓到人,慢影响了主子,她哪肯留在这儿,定是要拍拍伺候在主子左右才能安心。

“是,是,是,爷是你的宝。”子夜立刻手臂蹭了蹭春嬷嬷,换来她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第234章 出手的剑

傅卫彪看到子夜时,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不认识,主子,不用认令牌,只认人的主子,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早已是将其五官音容死死的刻到了骨子里。

而是不相信,不敢去相信现在能有机会见到主子爷。

“爷!!~~”

餐厅里与傅卫彪一起坐着的是十几个二十到四十左右不等的型男,个个都是腰粗体硕的,在场除了傅卫彪外,没人认识子夜。

见傅卫彪失控的站起来,嘴唇都在发抖,大家伙这下更加好奇进来的少年华发是谁了。【这些人一被傅卫彪劝回来就去了基地,后来就再没出来过,哪知道他们家主子爷贤王因解毒而白了发。】

子夜扫视过去,别人有无变化不知,但傅卫彪变化是极大的。

第一次见他,是颓废的,又扭扭捏捏如个娘们。

现在嘛,除了那已经发红的双眼像个娘们外,身体看上去强壮了不少,也黑了,肌肉结实得像是要将衣服崩开,身上带着嗜血的气势。。。。。。很好!

“参见主子爷!”带着激动的心情,傅卫彪赶紧出来冲到子夜面前跪下。

主子爷?

天!

这下,大家伙全明白来人是谁了,立刻也跟着出来参拜。

“参见主子爷!”

“嗯,还不错,都起来吧。”

子夜进去将酒放到桌上,自己坐到刚才就空着的主位上,这儿如果他没来,应该是这些人留给春嬷嬷坐的。

春嬷嬷瞧着餐厅内的情景,并没有进去,而是满脸都是笑容的转道去厨房。虽然桌上已经准备好不少菜了,但王爷来了,她还是得去准备些王爷喜欢吃的。

“都坐,今儿是大年初一,不必拘着,夜影,你们也坐下。”看一个个都拘谨的站着,子夜下令。这桌子是个大圆桌,可容二三十人的那种,夜影几个坐下都有富于。

夜影等几个夜卫自是不会与子夜客气,平日里私下无人时都已经习惯了。

等夜卫几个坐下,傅卫彪等人这才敢跟着坐下。

若换做曾经,陪着主子爷吃饭什么的,傅卫彪是没什么不敢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陪老主子过。他是虎军主将,与老主子那可是一同驰骋过沙场的,过命的交情。

若说他自大,他着实是有着自大的本钱,傅家军的能力,可是只低于摄政王的麒麟军,否则为什么先贤王一死,那么多人盯着傅家军的出去?

他身为傅家军的主将之一,如果不是他自己忠心,就他的能力,哪个不是要捧着他巴着他的想收编他?

可是自入了基地重新训练后,傅卫彪的自大被打击得连根毛都不剩。

说真的,刚开始听到夜影来告诉他,让他带着他带回来的人去重新训练,等到什么时候主子爷觉得他行了,主子爷才会见他。

那时他心中是感觉憋屈的,甚至有种主子爷根本就是在耍他的感觉。

但路已经选了,就是哭也得走下去。

而且,不是让他去训练吗?那他就瞧瞧,谁还能训得动他们这些就算成了百姓也依旧没忘了训练自己的人。

结果。。。

打脸那叫一个啪\/啪\/啪的,脸都肿得比屁股还要大。

他们三千多人进入基地后,从一开始的不逊,然后一个训练了才不到半年的还不能算是夜卫的都能随意将他们两三个人一起摆平,再到他自己出手,竟然连个训练不到一年足二十的小家伙都打不过。

他们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后来听说是受了重伤的夜九来到基地里,因为受了重伤要休养,夜九主动跑去基地当教官。

那时已经训练了两年的他,竟然在夜九手下都过不了百招,夜九身上还带着伤呢!

最打击人的是,夜九对他们这几个说过,就夜九的身手,在主子爷手下过不了两招。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主子爷才几岁啊!

他们这些为武者,自是信于强者为尊。

本来主子爷就是他们的主子,能力又强到他们只能仰望的高度,他们自是不敢在主子爷面前放肆的,现在只盼着得到主子爷的认可,将来有一天能跟着主子爷像跟着老主子一样的驰骋天下。

“今天是大年,咱们不谈公事不谈主仆,既是坐在了一起,就放开膀子该吃吃、该喝喝。爷不喝酒,所以喝酒的事儿交给夜影,他反正再过不到一个月得成亲了,刚好你们该灌就灌,夜影成亲那天,你们不定有时间能来,算是提前给他庆祝了。”

子夜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就松快了不少。

大家伙都没想到,面瘫夜影竟然还有人要,哪个瞎了眼的姑娘?

“头儿,你既然要成亲啦,咋没告诉我们呢?”开口的是伤好归来的夜九,夜影那夜求子夜赐婚时他还在基地呢,夜卫又都不是嘴多的,所以知道的人不仅仅是他,除了那晚在场的几个,还真是知道的不多。

面瘫就是有好处,最起码皮就厚,被调侃他只要保持面瘫,大家就看不出他害羞来。

既然主子爷都说给他借机庆祝了,他还有啥子不好意思的,自己倒了杯酒举起,少有起来的豪迈道:“到时有空都来喝喜酒,我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大家都给点面子。”

子夜差点喷了,这都说的什么话?

不过也是很给面子的举起中是倒了水的杯子:“成,夜影这家伙是个皮厚的,大家到时闹动房什么的就不必客气了。”

这下夜影绷不住了,不只是举杯的手抖了,耳朵根子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目光闪烁得谁也不敢看。

“哈,好,有主子爷这话,那咱到时可别客气。”

夜卫几个全站了起来与夜影碰杯,一瞧就是平日感情好的。

看得跟着起来碰杯的傅卫彪几个眼热,同时心里也羡慕。

虽然就这么几句话,就这么几个动作,但不难看出,主子爷与夜卫间的关系,那是超过主仆的存在,难怪基地里的那些准夜卫个个都拼了命的训练,就是期望着有一天能护在主子爷身边。

他们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了,回去必要更加卖力的训练,他们是虎军,不是护在主子爷身边的人,但他们是主子爷征战时出手的剑!

第235章 心态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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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几方反应一

皇上虽说是有长孙,但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皇上巴不得没有那个长孙。

所以太子所出的儿子,虽无长孙之名,但绝对是享长孙之福。

她就盼着赵良娣生个健康的儿子出来,到时她将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养,皇上也时常见着,到时最好皇上瞧着喜欢的像对平王一样养在身边,那太子的太子之位不就更加稳妥!

至于纯良娣的儿子,一个病秧子,以后又不是不会生,弃了又何妨。

“御医说是赵良娣身子骨本来就弱,那药别正常的孕妇没有影响,可赵良娣就不成了。”也只能说是赵良娣没福气,他太子府好吃好住着,结果自己身子骨弱,能怪着谁?

什么人生什么孩子,这话对皇后和太子那是绝对准确。

皇后一听太子这话,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平曰里本宫什么好的都赏给她,血燕人参什么的,本宫都舍不得用全往她房里搬,结果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本宫瞧着她也是个无用的,以后你少去她房里,本宫给你紧着几个会生的,你尽快为你父皇生个长孙出来。”

“是,都听母后的。”这点,太子毫无异意。

女人嘛,他一堂堂太子,至于费太多心思?

也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太子妃,因着辅国公的关系,凭白让他浪费了七八年的光景,否则现在他还用为早日生个儿子而烦心?

不过还好,平王连个妃子都无,逸王不成器父皇也不上心,至于靖王。。。不成威胁,襄王和夜王也要有那个胆敢在他前面先生出儿子来。

所以他的时间就充裕的,父皇的实际意义上的长孙,必是要出自他的太子府。

“最近这阵子你也老实些,两个孩子出事,你就是做样子,也得让你父皇心疼你先。至于平王。。。。。。

你父皇禁他足禁不了多久,本就不是他的错,你父皇也就是在气头上这才对他动怒,气悄了事情也就了了。”

“就这样?”那他们这不成了一计不成反而吃亏?

皇后没生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你想如何?如果当时是贤王在太子宫,一切都好说,皇上这几年没少惦记着贤王手里的东西,哪怕不气,也会借机处置贤王,好拿到他手里的东西。

可现在是出事时平王在太子宫里。”

皇上能对平王出手?

她是不敢承认自己聪明,可也不傻,尤其是与皇上当了二十几年的夫妻,还不知道皇上那点心思?

他不就是要扶着平王和她的儿子对抗吗?

现在老祖宗一直在闭关,就凭大哥在守关这一点,她还不足以与他撕破了脸,这亏只能忍着痛吃了。

“这气也忍不了太久,今年总是有机会让你出了这口气,最近老实些,等你九皇叔离京,贤王不任咱捏圆捏扁!”

她还真不信,昨晚的事儿没有摄政王的手笔。

不过也当是训练她儿子了,昨儿的事儿她是一手没插,将来天下是她儿子的,她总不能永远都站在她儿子前面为他去谋。

所以她知道太子想做什么,却不帮也不阻,就是要看看他现在能做到哪种地步。

只不过还是让她有些失望。

心是够硬,却是细节不足。

为帝者,不该儿女情长,不该有多余的心软不舍,这点他都做到了。

却偏偏在实话计谋的过程,少了那么点。

这可是大忌。

也还好只是让他练练手,损失不大,还可以磨磨他的性子,不算是亏得太过大发。

皇后是想通了,可太子却相反。

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而是那口憋屈的气吞不下吐不出的,难受得恨不得杀两个人来泄泄愤。

&

同一时间,太子宫内的太子妃宫殿也不平静。

今儿是大年初一,娘家人本不该进宫来看外嫁女的,太子妃应该要陪在皇后身边,但因着长乐公主之事,皇后体恤太子妃,不只让太子妃陪在女儿身边,让特准太子妃娘家人来相陪。

辅国公夫人身体不好,长乐公主出事家里人还不敢告诉她,今儿来的是太子妃的大嫂和二嫂。

周家长子任职于兵部,为兵部侍郎,周大夫人与其是门当户对,是宁远候嫡长女。

周家二子任职于学士府,周二夫人是林大学士嫡女。

周家这俩位媳妇都是知书达礼之人,周家因这俩位媳妇,都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周大夫人微胖,一看就是个有福气之人。周二夫人瞧着就是个精明的,但精明却不显刻薄,看上去也并不是个难相处之人。

中殿只有仨人,下人已被遣退,外面有人守着,仨人说话也就少了避忌。

周大夫人:“小妹,长乐这事儿,你瞧着真是那赵良娣做的?”

“切,大嫂,您这话问得可就不对了。”周二夫人立刻不屑出声,不过这不屑不是对着周大夫人,至于对着谁,三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这里就咱仨,也不必藏着掖着。那赵良嫡的肚子,可是连御医都说是个男孩,咱长乐哪儿会阻了她的路,她何至于要在年庆宴这天对长乐动手?

再说了,她现在自己的肚子没了,她一个家世比不过小妹的良娣,靠的无非就是太子的宠爱,还有那个有可能是儿子的肚子。

现在肚子没了,想要再有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

太子后院可不是只有一个良娣,她休养的时间里,太子的目光早不知被哪个给勾走了。

为了害长乐而失了自己的靠山,她能这么蠢?”

从她这话,就可看出辅国公府的态度,也可看出太子妃的态度,否则一个嫂子,何敢在妯娌与妹妹面前如此不屑的去评价妹夫的后院,更何况这个妹夫还是堂堂太子。

太子妃果然是一脸平静,眼中同样尽是嘲讽:“不过是借赵良娣的手,就是查到是赵良娣的错,占着赵良娣腹中的孩子,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长乐也没事。”

嘶~~~

这下另俩人都惊住了。

小妹这话什么意思?

“小妹,你,你的意思。。。。。。这事儿是他做的?”

第237章 几方反应二

周大夫人感觉牙疼,那可是他亲儿子与亲女儿!

“这,这,这不能吧?”周二夫人也只是想到应该是赵良娣想要害人,但结果自己一个没弄好,反倒是连累了自己。

也想到过是其它人要借赵良娣的手,甚至想到过是王家人,但是太子,她是万万想不到,也是万万没往那儿去想的。

再怎么说,虎毒不食子啊!

太子妃脸上的嘲意更浓:“二嫂,我以前是蠢,被人害了也是活该。

父母宠我,兄长疼我,你们进府后,对我也是视如亲妹。在家当女儿的那么些年,我万事不必想不必思,府外有事,父亲和兄长帮我挡着,府内有事,母亲和你们帮我处理得妥妥当当。

我不是怪大家的意思,这是我的福气,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人。

进太子府近十年,一开始,我也盼过,盼着像你们与兄长一样,夫妻合合美美,太子的身份在那,我知道不可能像两位兄长一样一生只有一妻,但也是盼着他能知我、懂我、疼我。

七年未生一儿半女,说我心无愧疚那是假的,他也一直说不在意,我原是感动与感激着,自以为这一生虽不如两位嫂子般寻到了真正的幸福,但也错不了。

生下长乐我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御医已说我此生除长乐外再不会有孩子。

虽说长乐不是儿子,可我也总觉得对得起他了,至少我先出了长女,他也不必再拘着后院那些女人,我也不是那不能容人之人,无论是谁所出的儿子,挂不挂我名下,我都会当成自己的儿子。

可你们知道嘛,就在两个月前,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不能有所出,不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而是他们不想有儿子是我生的,因为忌惮父亲,他们怕外戚干政。

他就是有了儿子,也不会挂在我名下,同样是怕外戚干政。”

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都不知该如何说了,想劝,却不知该劝什么,想安慰又无从安慰。

若往家族来说,她们会劝太子妃放宽些心,反正只要公公还在,太子妃永远是太子妃,这位置谁也挤不走。

可她们同样是女人,而且是在整个炎習来说,运气算是顶顶好的女人,因为周家的男儿为人正直,都无那花花肠子,周家男儿皆只有一妻。

她们不像其它贵妇人一样要在后院与妾相斗相争,只需照顾好孩子便可,婆婆也不是难侍候的,通情达礼到她们对婆婆若是不好,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正是因着如此,她们当成亲妹妹一样的小姑子,她们又岂不是盼着她能幸福顺心。

虽知嫁入太子宫,后宫的争斗是免不了的,可女人的一生,不是就盼着自家相公能护送爱着自己?

结果她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们那曾经单纯到得朵别人送的珠花都能开心一晚小姑,现在既然用着沧桑的语气平静的讲诉着自己的不幸与命运的不公。

“小妹,那个赵良娣。。。?”周二夫人突然感觉这个一直在记忆里时刻需要自己照顾着的小姑有点陌生,陌生得越发让她心疼。

太子妃坦然一笑:“她福气太薄,御医都说了她腹中的是个男孩,结果没有保住。”

嘶~~~

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对视了一眼,俩人心照不宣的都明白该怎么做了。

这事儿得赶紧回去告诉公爹。

无论如何,可不能让人欺到了小姑头上,周家的女儿,就是皇家,也别想太过分了!

这事儿亦早不亦迟,本来外戚进宫就不能待太久,两人陪着太子妃又聊了些家常,规定的时间到后,匆匆的离宫,一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自家丈夫,然后去了主院寻找辅国公。

听了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的话,书房里的几人全沉默了。

许久后,周老二才开口道:“父亲,赵良娣这事儿,估计与小妹脱不了干系。太子他们不查便罢,若是细查,也难说查不出事实来。”

周老大是个性子冲的,一白桌子横眉竖眼道:“怎么,只准他们欺负小妹,就不准小妹还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因为他们是君,咱们是臣。”周老二一个瞪眼过去,他任职于大学士府,是个文人,看事儿也不似大哥那般肤浅。

小妹这事儿,瞧着明眼是与小妹无关,但只要大家冷静下来一想,不难往小妹身上去怀疑,她可是东宫后院之主。

他还怀疑这里面牵扯的人不仅仅表面的那么几个,要依大哥的性子办事,到时候搞不好几方都得罪了。

周老二的瞪眼对周大老爷还是有些效果的,虽然一脸的憋屈,但起码是安静了下来,也真是瞧不出谁是兄谁是弟了。

“此事皇上是交于十九爷来查,现在平王被禁足,十九爷却是安然无恙。”辅国公终于开口。

周老二:“父亲,您的意思。。。。。。咱们去求十九爷?”

“何谓求?”周老大对这个字特敏感。

这次都不用周老二,辅国公一支毛笔扔过去,正中红心:“你给老子闭嘴。”

毛笔正中额头,周老大似已习惯了这样的攻击,毛笔掉下时及时接住,然后笑得一脸猥琐的把笔又递到辅国公手上:“爹,您老这次投得真准,真是老当力壮。”

那贱贱的样子,不只是辅国公想一巴掌呼死他,周家其它几个都已经没脸看了。

还是周大夫人丢不起那个人,将周老大给拉了回来坐好,否则惹火了公爹,今儿他们只能看她相公吃竹板抄肉,啥也别谈了。

虽然,她也挺想看那热闹的场景。

“爹,小妹这事儿儿子想了想,咱们不适合直接出面。”周老二及时将话题转回来。

“敏文,你寻个机会去与十九爷接触接触,咱们这些年一直避事,可也别让人以为咱们好欺负。”

“是,儿子明白。”有爹这话,他明白该怎么做了。

辅国公这话,连两个儿媳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唯有周老大丈二摸不着头脑。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话不是没有道理。

第238章 几方反应三

大将军府。

花园茶亭内严皓海与大将军席地对坐于内,两人中一个小锅冒着热气,旁边几十个盘子中,除了几道生菜外,其它全是片成薄薄的肉。

夹了筷子烫好的牛肉片往红通通的调料里一粘,再往嘴里一送,大将军享受得满脸菊花开:“还是要这辣的好吃,最近你那好妹妹自己掌厨,为父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也不知他家女儿是突然发的什么疯,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非要学着去当厨娘。

你说你学就学吧,他这当爹的也享受享受儿女的孝心。

可问题是那丫头尽做素菜,味道还一言难尽,现在府里一个个连下人都是满脸菜色,外人还以为大将军府多穷,尽在亏待下人呢。

“小妹是准备着要当贤妻了。”严皓海突然嘴里发苦,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小妹,似乎好像再留不住多久了。

“她也不小了,着实该寻个夫家。我瞧着周尘那小子就不错,他爹是个不靠谱的,可他自己还行,在五城兵马司里做的还行,小小年纪已经是五品,将来未必不能超越他爹。”

“小妹会愿意吗?”小妹的心都长在了十九爷身上,再好的男人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严大将军也想起了女儿那操心事儿,长叹了口气,又是一口红灿灿的肉进口:“十九爷还是别想了,爹也看明白了,十九爷虽好,但不是个丈夫的好人选,要过日子,还是得选个能过日子的。

周家世代男儿都只娶一妻,对妻子也是顶顶的好,后院也没那些个操心事儿,惠儿嫁入周家爹才放心。

爹打听过了,周家那些夫人小姐人都不错,惠儿也不是那闹事的,以后妯娌间相处也不会让惠儿吃了亏。”

严皓海怪异的看了眼他爹,突然有些心酸。

他爹也真是用心良苦,为了小妹,一个堂堂武将,竟然去关心起别人家的后院了。还打听,那脸皮掉的,唰唰唰的。

也不知他爹打听这些时,心里在受着怎么样的煎熬?

“爹,这事儿您还是再想想,忘了几年前小妹的事儿了?”不想打击父亲,但也不得不提醒。

当年小妹退亲后没多久,爹也想过给小妹再定门亲,爹的好友之子,人他见过,是个不错的,可结果呢?

小妹给他们来个吞药自杀,要不是他媳妇发现得及时。。。

再好的肉吃到嘴里都没味儿,严大将军有些僵硬的咀嚼着。严皓海心里也不舒服,就一个妹妹,自然是希望她能嫁个顺心顺意的,可现实却是。。。

两人都沉默了,只有锅下的柴火在高温下霹雳啪啦的响。

端起酒喝了口,严皓海打破沉默也同时转开话题:“爹,昨天那事儿,您怎么看?”

“现在事情不明,咱们怎么看都没有用。”

“我总感觉,那事儿好像是冲着十九爷去的。”

严大将军夹肉的手顿住,虎目严厉的瞪向儿子:“胡说什么,那事儿和十九爷有什么关系。”

他虽心中已经有些清醒,贤王基本不大可能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可他不是那小人,与十九爷成不了翁婿,自也不会成敌人,他还是很喜欢贤王那小子的。

文武双全又长得俊的人,又哪个长辈不喜欢?

严皓海被喝得手都一抖,盯着自家像是被踩了马尾巴的爹,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爹,我也只是怀疑,您这么生气做什么?”

严大将军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过激了,撇了眼左右,特意压低了声音道:“隔空有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难不成心里没数?”

严皓海立时安静了,谁家府里没几双别人的眼睛?他们现在在花亭内,的确不该说这些事情。

正在他低头夹锅里的东西时,父亲那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这事儿八成是冲十九爷去的,但被十九爷挡开了,你寻个机会去告诉老大还有惠儿,最近别去贤王府。现在是敏感时期,别忙没帮上,反倒是连累了十九爷。”

严皓海秒懂,郑重的点了点头。

昨晚的事情,本就不该是十九爷去查之事,但皇上一开口就是下令给十九爷,当时没什么,毕竟事发突然让人来不急深想,可事过之后再想,便可明白其不对之处。

无论事因是什么,现在的结果是平王被禁足。

若是事情发生在十九爷身上。。。

谁也无法预知最终的结果。

说句大不敬的话,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当时皇上下令于十九爷,是否是已经有着什么想法。

无论这猜测是否对,但现在不让人怀疑十九爷结党营私,这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

各方的想法子夜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在庄子吃过饭后,子夜就回了京,再然后便几日都未出府。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初二为回娘家,初三走亲戚,初四访亲友。可问题是,人贤王一无妻妾,二无嫡亲家人,朋友嘛他就与平王和逸王走得近。

但现在平王被禁足之事基本是与太子被禁足一样的受关注,这子夜的动向一下就幸运的引来了大家的注意。

谁都知道十九爷与平王走得近,平王禁足了,大家伙都在观望着与平王走得近的十九爷究竟会有何动作。

但令大家伙都失望了,直到初七开始上朝前,贤王府的大门就没有打开过。

而一年的第一天早朝,竟然也没有子夜和身影,人家直接告病了,说得还满严重,已经高招卧床两天不起了。

皇上及为忧心,特命太子与襄王、夜王几人下朝后代为看望,并且又是一堆的东西赏下。

这令本来有些心有动摇的人,又看到了希望。

平王虽是暂时落败了,但十九爷似乎越发的得宠,就依平王与十九爷的关系,十九爷的得宠,未必不会影响到平王。

所以大家对这次太子等人代为看望抱起了十二万分的关注,这么巧的时间点,这么巧的就重病,真病还是假病,皇上对于十九爷的病最终又是何种态度?

第239章 子夜病重

脸色惨白,嘴唇无色,银发白里衣,侧躺在床上若不是人正在看书,瞧过去和死尸没什么两样了。

“十九弟,怎的如此严重?”太子急切的快步进去,伸手探了下他的头,“还发热着,不是毒已解了吗?”

屁个发热,他四季体温都低于常人好吗?

这睁眼说瞎话的。。

一脸的纠结与急到泛红的眼,一不注意,还以为躺着的是他亲儿子呢。

“就因解了毒,这身子骨也破败了,这不是天气一寒就出事了。”声音哑然到已无那令人怀孕之感,低低得就像是临终之人。

夜王上前:“十九弟,听闻你病重,父皇特命太子殿下与我等前来看望。”

“多谢皇上厚爱,只是本王这身子骨,也不知能再为皇上撑个几年。”

呵呵呵~·

为皇上撑,德性着他。

不过这话又无法反驳,一个异姓王病了,竟然几个皇子都来看,可是天大的面子,父皇的意思已是明显,还不是说贤王在父皇的心中地位比他们要重!

“那十九弟可是要保重身子,炎習离不开你,刑部也离不开你。”也不知襄王是真不会说话还是假不会,反正这话一出,场面那个一个尴尬。

还好府医端了碗黑乎乎的药进来,那药味冲的呀,整个房间四处弥漫。

子夜毫无犹豫的端起喝了,连个眉头都没皱下,不过大家也理解,十九弟自小喝过的药,比他们吃过的饭还要多了。

府医走前还不忘交待一句:“王爷,您这几天可别太劳累了,严老过两来过来诊脉,若是看到您还是今天这样,肯定会生气。”

子夜无意的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然后又看向太子。

这回太子都不必子夜开口,立刻起来告辞:“十九弟,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就到太子宫说一声,六哥能帮必不推辞。现在就不打扰了,你身子重要。”

夜王与襄王也同样起身安慰了几句,在子夜感激的目光中,三人是匆匆来又匆匆的走。

搞得最近近身服侍的寒梅一头雾水:“爷,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呵,奉命来瞧下爷是不是真病。”瞧呗,一个病而以,他分分钟就能得。

本就不是交情深的,确认了后难不成还坐下再聊个上下五千年?

他倒是肯啊,就怕有些人坐不住。

寒梅无语,皇室这样真没意思。

也不怪她不知这些,她一个自小在基地训练的暗卫,一出基地就被送到了子夜身边,虽说闲了的两年是待在贤王府里,可问题是这两年也同样没人教她这些。

可不是看事情云里雾里的。

“爷,这是皇上怀疑您在避事?”

这就是寒梅的过人之处,子夜把她现在放在身边,瞧中的就是这姑娘的悟性,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他的安全不需要她来保护,但有些琐事身边还是要有个得力助手。

瞪儿是不错,可不够硬气,处事圆滑的同时少了三分脾气。

“爷与平王的关系天下皆知,平王一被禁足,爷就病了,可不是怀疑爷装病嘛。”

“可爷您为何要在这时间生病?”这也是寒梅不懂的,平王禁足了,如果爷再一病,朝中可不就是太子独大了?

子夜不语,接着低头看书。

他要的就是朝中太子独大。

九皇叔双腿‘不便’后及少上朝,在朝中能与太子对抗的就只有平王还有他。

平王被禁了足,他再一病,朝堂那就呵呵呵了。

皇上不是要平衡吗,他就偏不让他平衡,天下没有人在坑了他后不付出代价的。

寒梅不懂子夜心中的弯弯绕,瞧他不语的看书了,不敢打扰的退下到暖房去让人给主卧加温。

十九爷也真是够抠的,猜到今天有人来府,明明主卧是墙面打通的,暖房一烧主卧如春,可十九爷却是下令今早暖房不准烧。

名曰:‘贤王府穷,爷病了碳都烧不起,凭什么让他们进来暖和?’

&

“父皇,十九弟病得及重,身子冰凉面色苍白如纸。儿臣问过贤王府的府医,说是十九弟解了毒后身子也亏了,现在天气一热一冷对十九弟都会有影响。”对于这个事实,太子是不敢说假的,父皇能让他去贤王府瞧病自也能让别人去,说假的结果对于毫无一丝好处。

皇上面色一改的沉思了片刻:“林神医还没回来?”

这才是皇上真正怀疑的地方,如果小十九真身体差成了这样,林神医怎么会年前突然的离京而不是时刻候在身边?

“儿臣打听过了,林神医是去为十九弟寻药去了,说是十九弟的身子亏空得太过严重,普通的补药已是无用,林神医去了赤木之森里找一种叫赤果的东西。”

“那现在小十九身边是谁在照顾着?”

“回父皇,是府医,不过严老已看过,喝的药也是严老配的。”

“嗯,严老有顾也好。”似是而非的话,令太子感受不出皇上的真意。

不过心里不舒服是铁定的,这话听着就是在关心十九弟。本来一个异姓王病了要他们三个太子王爷的去看就已经不合规矩了,他还以为父皇是怀疑十九弟是否真病呢,现在看着不像。

瞧这些问题问的,哪个不是真在关心才问的问题?

母后说的难不成是真的,父皇果真会因着十九弟的母亲,将来真有着什么其它的打算?

“对了,小十九去东南巡前将银子都捐出来了,你今儿去瞧过,他现在日子过得如何?”

太子想起那和外面没差别的冷冰冰的主卧,再想起过了年都没一个换了新衣的下人,说子夜日子过得好的话怎么也出不了口:

“似是。。。。。。不大好。”这话说得他也憋屈。

想也知道说出的结果,可有些事实又不能瞒。

果然。

“这么冷的天,贤王府就靠领那么点东西哪够用,何况小十九还病着。宫里的碳运点到贤王府去,银子也拨点。。。

先拿个五千两,让小十九差点什么的自己补。”

“是。”这个字应出来,太子一口堆积于胸口的血差点没喷出。

他宫里也什么都缺,父皇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

第240章 失眠

又是一车一车的从宫里往贤王府搬,这早上皇上刚赏下去的应该还没搬进库房吧,现在又来?

不说是皇室中的子弟怎么想,连老百姓都要怀疑贤王府是不是真的是皇上的亲生子了。

不就生了个病嘛,人和人之间还真特么的不能比。

瞧着这些上好的银碳,还有福公公递过来的五千两银票,寒梅眼睛都直了。

这不会就是爷的目的吧?

就这么不烧个碳,三车上好银碳,五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她怎么有点懵,这又是什么神操作?

福公公连赏银都不好意思拿,笑呵呵的走了。

当寒梅将五千两的银票交给已经在指挥着下人将马车往暖房去的丰管家,本以为会看到丰管家不说和她一样的震惊,起码惊一下吧。

但人家没有,稳妥的将银票一收,然后豪气的大喊一声:“今年缺了大家伙的新衣,王爷说了,十五前给大家做好,今年还多加件袄子。”

“谢王爷,谢谢丰管家。”这下大家伙乐的,原还以为今天他们新衣没了呢。

平日里月银什么的都没缺过,往年新衣都是个两套换洗的,今年没有大家伙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知道王爷将银子都捐给曲阳灾民了。

就是出府时,看到其它府的下人都穿着新衣在他们面前炫耀时,这心里有点憋屈,不只是对自己主要是为王爷感觉憋屈。

王爷都把府里银子全捐了,结果换来了什么?

现在瞧瞧,皇上没忘记王爷的好呢!

呵呵呵~~~

寒梅这下是真服子夜了,别人不知道,她最近都跟在爷身边还能不知道,爷的资产那叫一相丰厚,京城最有名的商业街里,最大的几家店中王爷占了三家。

其它的她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叫千货的年前来向王爷汇报帐目,具体数目不清楚,但那百到要两个大箱子装的帐,爷能穷到下人的过年新衣都备不起?

丰管家转头对跟着他还在懵圈中的寒梅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小梅子,跟着王爷是你的福气,好好学着吧,以后你就明白,你前面的二十年全白活了。”

???

&

子夜这一病就是近十天。

别小看这十天的时间,朝中在这十天内发生的事情可不少。

先是户部一侍郎因宠妾灭妻而被押入了大理寺,那位侍郎年近四十,并非京都人士,妻子是自老家跟过来的原配。

两人成亲二十几载未有一儿半女,二十几年内后院也仅是只有妻子一人。于前年未由其妻做主,为他纳了两房小妾。

事情就出在所纳的两个小妾中其中一个身上,去年那小妾怀了身孕,后来为程侍郎生下了个儿子,半算是老来得子,程侍郎自是高兴。

这事儿当初在京中也拍起过小小的浪花,不过因程侍郎一不是京都本地人,二职位本也不算是高,这浪花拍的并不大就悄了。

但前几天程侍郎的妻子竟然突然暴毙,后刑部介入调查,竟查出程侍郎妻子是因中毒而亡,而毒发前所喝的汤药却是程侍郎亲自端到其妻房中。

后又有侍郎府众人做证,证明程侍郎因妻子因程侍郎对有子的小妾偏宠而经常吵架,尤其是其妻死前几天吵得甚凶,似乎还动了手。

这下无论程侍郎如何喊冤,反正是进了大理寺,户部侍郎的位置空了一个出来。

然后是刑部,说起来刑部的问题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就是封尚书将刑部例行三月整理好的卷宗呈递于皇上阅览后,被发现卷宗放置错乱,因此封尚书被今上大为训斥一番,整个刑部都受了连累全罚了两个月的俸禄。

至于其它,各部都多多少少出了点问题,如吏部郎中在酒楼酒后与人斗殴啦,工部主事欠了粮铺几个月的银子未还被告到了都察院等等。

今年的一月,好像寓意着一个多事之年的开端一样。

子夜躺在花园一角的树下吊床上舒服的晒着太阳,旁边是寒梅与瞪儿轻轻的晃动着吊床,夜影等人护在周围,怎一个舒服了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离吊床不远处古桌旁坐着的男人。

子夜昏昏欲睡但特瞄的又睡不着,侧过头白了眼那边正批阅着的某男,他现在是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话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九皇叔有失眠的问题啊!

他病的那天晚上,九皇叔突然的光顾他的穷王府,然后说要睡在他的房间里,还特大方的说只睡坐塌那儿,不与他抢床。

当时他也是抽,瞧着九皇叔双眼下的青黑,脑子断了片的竟然同意了。

然后是他紧张得一夜没睡,结果九皇叔却是一夜好眠,第二天精神翼翼的起来还吃了个早餐后回府。

第二天倒是没来,他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呢,结果倒好,第三天又来了。

理由还是失眠。

这下他死也不肯让这货再睡他房里,要不可真要传出个男男好来了。

九皇叔倒也不强迫,果真住了客院去了。

可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睡下时,那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躺在他房间里的坐塌那儿,而且是一躺下就闭眼,那一脸的疲惫让你都不忍心喊他起来。

就这样的,几个晚上过去,连府内的众人都以为九皇叔是住在客院里,可有谁知,半夜三更这货就会准时的出现在他房里,然后特瞄皮厚的霸占他的坐塌?

昨晚又是几乎一个晚上没睡【怕的,就怕九皇叔离得这般近,这么精明的人,他如果睡着的话,一个不小心被发现是女子该怎么办】,这几天他埋的雷应该快要炸了,他又不敢睡。

这丫难受的。。。

“你还要接着病?”那边批阅的突然开口。

子夜精神一震,人都清醒了不少,翻身跳下,摆了摆手让周围退下,然后跑过去坐到九皇叔对面,瞧了眼他所批的内容。。。都是军中奏报。

“明天应该可以上朝了。”

漆黑的凤眸随意的从他身上瞥过,褪去了平时的凌厉与冷漠,带出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是该上朝了。”

第241章 归朝一

子夜大脑在短路了一秒后,彻底的清醒:“他要认输了?”

九皇叔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头批阅:“没所谓输与赢。”

这小东西当是在斗法呢,虽说是有些类似,但朝权之争岂是一个斗法就能形容?

又何来的输与赢?

子夜微愣了下,总感觉九皇叔这是话里有话,可一时就想不明他话中的意思。

“那平王。。。?”

“你去上朝便是,至于平王,皇上本就不会让他禁足太久,再加你最近的动作,这个不久。。。时间将会更短。”

子夜秒懂,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那懒散的样子哪有一丝一品王该有的:“话说这样有意思吗?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就一把椅子?

平日里都已经好吃好喝了,难不成坐上那椅子就真能长命百岁了?

我看不见得,短命才差不多,每天操不完的心,每天防不尽的人,想想就觉得活得累。”

“是这个理,可这理也不是谁都能明白。”小东西倒是少有的明白人。

“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现在已经身在局中,想抽身。。。。。。难哪!”他们都是局中人,想想挺可悲的,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

就像是这次,与太子和皇上的斗法,连累的却是那些现在要么下了大理寺要么直接被罢的官的人,虽说他们并不无辜,但终归是连累了。

不是他有那莫须有的慈悲之心,而是突然有些感觉累。

其实他想要的人生很简单,有吃有喝再修修练,然后纵横天下间潇洒走一回,再寻个安静的优美之地养个老,如果可以,顺便生几个崽子玩玩。

可是现在呢,就差要与天斗与地斗了。

其乐无群的感觉没找到,烦倒是是,而且是不甚烦恼。

九皇叔浓眉一皱:“怎么今儿突然悲伤春秋起来了?”

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子夜又伸了个懒腰后起来:“春秋我倒是悲不起来,那玩艺也轮不到我去悲,这不是明天要上朝了,我的美容觉啊。。。

走了九皇叔,我去刑部瞧瞧,明天可以上朝了,今天总得要意思意思的去露个脸,要不他们明天毫无准备的,我玩得也没意思不是。”

九皇叔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子夜快要到回廊处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道:“只是去刑部?”

呃。。。

这丫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子夜认命的回头,笑得一脸狗腿:“这不是连皇上都知道我穷嘛,竟然能出府了,顺便去捞点银子回来用用,府里有碳烧,可宫里就给了碳,其它的不也缺着嘛。”

九皇叔起来,大步来到子夜面前,指了指他头上,又指了指他披着的大氅:“你穷?”

子夜下意识想的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他这一身可全是九皇叔给准备的,头上戴的头冠是雕着四瓜之龙的帝王绿,身上披的大氅是银狐皮。

无论哪样拿出去,都可以和皇上拼一拼财力。

“那什么,这些不都是九皇叔你送的,我是真穷,穷得裤叉子都是破的。”眼神左闪右闪,就是不敢看前面的人。

九皇叔嘴角抽抽,又再抽抽,在子夜以为他定是会拦着他时,抬手为他重新系好了大氅带子:“本王知道你这几天憋坏了,去透气可以,赌场青楼不准去。”

呃。。。

他丫怎么猜到的?

子夜咬咬牙,嘴角却是硬挤出笑容讨好的保证:“九皇叔,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是去刑部溜一圈,然后再去各铺子转转。”

九皇叔眸光带着深意,点了点头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好,速去速回。”

呵呵,呵呵。

子夜听话得不得了的转身离开,一转身那明媚的笑脸就垮了下来,只差没咬牙切齿了。

这下好了,什么事儿都办不成了。

九皇叔的意思太明显,明显到都不用去猜。

他这是出去,身边又多了几个‘保护’呢!

&

果真听话的去刑部溜了一圈,听着封尚书的抱怨从进刑部大门开始,直到他出刑部大门。

郁闷的心情在看到各个铺子里的帐目后,终于是渐渐扫空,赌场不能去,青楼更没希望,安安份份的掐着饭点回府。

还好,回去时九皇叔不在,军中有急报,已经回了摄政王府。

默默在心里比了个Y,然后迅速吃过晚饭洗个战斗澡后,赶紧上床补前几天的觉。

一夜过去,子夜这几天好不容易的睡了个饱,九皇叔半夜来没来他不知道,反正坐塌那儿平平整整,摸上去也毫无温度,想来是没有来过。

本来是庆幸的事情,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些神经的感觉到了失落。

啊呸,失落个屁。

丫的子夜你就是娇情,在时嫌,走时想,脑子进水了?

迅速打理好心情,穿上朝服,披上大氅。

——上朝。

咸阳门外,子夜的到来还是引来了不小的动静。

不是因为他这十天没来的原因,十九爷又不是被禁足或是圈了,病了早晚会好,重新上朝也是早晚的事儿。

而是。。。

那一脸病态的苍白,加还要人扶着走路的孱弱样儿,怎么瞧着比宁南王更像是要那什么【宁南王已近百岁,不过身子还好,就是脑子有些糊涂不认人】。

难得的,今儿逸王也在。

子夜由夜影扶着还没走到自己的位置,逸王就颠颠儿的跑过来接了夜影的手。

“还病着怎么就来了?”

昨儿听说贤王出府了,他还以为十九弟身子已经好了呢,这原来还是这般差。

这就是子夜布的迷阵,他昨天虽是出过府,但坐的是马车,贤王府内未出去就上了马车,到刑部进了刑部后才下马车,左右一个夜影一个寒梅护着,瞧见的人少,也瞧不清他是何情况。

去商铺是直接到了后院,帐目都是送到马车上来看的。

虚虚实实嘛,又不是只有他们会玩,他要玩起来,整不死丫的。

“食君之禄,岂能躲懒!”大义凛然,顺便再吃力的喘几口气,身体再适时的晃动下。

子夜都快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第242章 归朝二

逸王是瞧着心肝都跟着他的晃动而颤颤着,突然的想,自己是不是真太混了,要说白拿俸禄的,好像整个朝堂之上,除了他外就没有别人了。

太子眸光一闪,闪过一抹沉思,然后也一脸心疼的过来扶过子夜的另一边手:“父皇知十九弟忠君爱国之情,可身体是本钱,十九弟身子未好可不必勉强,父皇又岂会不知十九弟的孝心。”

这话说的,不就是说他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权,情愿这样撑着拖着病体也要来上朝,白白浪费皇上的心意吗?

“皇上仁爱,殿下仁义,可本王却是不能不要脸,这一身无用之骨,要倒下,此生也是要倒在为君为民的路上。”

咋的,爷就是病,爷手里的东西你想要也要不走,特瞄气死你。

“十九弟大义。”太子这次不只是一脸心疼,还带着欣慰。

哎哟,这是忍功见长,看来这十来发生了什么他未知的事儿了。

连太子都亲自扶,还声音不小的夸,这下众在臣也不好再一言不语,纷纷不是夸就是劝着子夜。

子夜淡笑着一一点头,因为‘病’,走路的速度并不快,不长的距离硬是走了十几分钟,还生生被他走出了领导视察的视觉感。

终于走到了位置,太子与逸王也回归自己的本位。

这时间点掐得很好,大家刚归好位,皇上来了。

上朝,请安。

皇上一坐下,目光第一眼就看向了想坐直但又撑住坐得有些歪着侧在椅子上的子夜。

“小十九身子还未大好?到底是何病,怎的拖了这般久?

来人,传御医来,速给贤王看看。”

皇上上朝,御医院正都是时刻跟随的,皇上令一下,老院正立刻从一侧过来给子夜诊脉。

大家伙的目光全跟着盯了过去,其实大家伙多多少少都有些关注着子夜这突来的病,实在是这病的时间太过于凑巧。

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怀疑这病的真实性。

老院正探过脉后,看着子夜的目光带着丝同情。

“启禀皇上,贤王爷身子亏空得太过严重,虚不受补,只要将养着,平日里小补便可。天气变化也得时刻注意着,不得随意动气。”

嘶~~~

天,这么严重??!

皇上面色沉得都快能滴出墨来,目光隐晦的瞪了眼太子,转向子夜时立刻又变成了心疼:“那就好好将养着,小十九,朕知你心系天下百姓,有你如此臣子,朕心甚慰。

可也不能亏了身子,以后上朝马车直接停到咸阳宫来,省得跑远路再累着。”

嘶!

嘶嘶~~

这。。。

这是特准十九爷和摄政王一样,可以马车直接在宫内行走?

天!

十九爷这病,病得值啊!

太子的心里可想而知,不过刚才皇上瞪他那一眼,别人也许不知道,可他本人不可能感受不到。父皇无论是否知道年庆宴里的事情是否出自他的手笔,但怪因他而让十九弟病重这点已是不征的事实。

果真是个贱种,这次无论谁来说,什么大局为重他已不想再顾。

这贱种留不得了。

无论内心如何想,他脸上依旧是一副关爱弟弟的慈爱笑容。

“谢皇上体恤,臣此生誓为炎習竭智忠诚,赤胆奉国。否则体将不全,魂不入祖。”表表忠心什么的这个时候最好了,反正他说的是炎習,不是炎習中的某人不是。

“好,好,好。是朕的好小十九,是朕的好臣子。”三个好,足可见皇上此刻那欢喜的心情。

上朝并不是没有正事,只是真正要谈的正事就是大事,而非像曾经网络里看到的那样小事也搬上来讲。

今儿上朝不会儿,一件大事就搬了上来。

位于西北关的边境,风野国数次侵犯,甚至还屠了好几个村子,烧杀抢无恶不做。

这让子夜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他前世所悉知的岛国,其实她出生时世界上已经没有岛国的存在,但在十九世纪初与中,岛国侵入华国,对百姓用的是三光政策。

杀光,抢光,烧光!

那时的华国,百姓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人活着不再是为了生活,而仅仅只是生存,还是艰难的生存。

后来历时八年时间,华国终于艰难的将岛国侵略者赶出了华国国土。

随着华国的渐渐强大,最终成了为世界第一大国,都不用华国人自己亲自去报仇,因报应天灾而本就活得心惊胆战的岛国,在几个国家的挤压下,最后在不到半年便连那座小岛都被击沉到了海底。

“奶奶个熊的,咱炎習地大国强,怕他个鸟,干他。”吵吵闹闹的声音,尤其是严大将军那粗矿的大嗓门,将子夜从记忆拉回了现实。

“严大将军此言非也,战事一起必将民不聊生,耗费财力国力,万不可冲动。”

“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咱还怕他们的退让不成,老百姓都被杀了,还烧了村子,这不是打脸吗?你们文官没骨气,我们武将有,只要皇上恩准,本将立刻带兵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这与骨气有何关系,严大将军,您这是在侮辱我们文官。”

“咋叫侮辱,你们一个个不是没骨头?一听到被欺压了,不是想着反抗,是不是又想什么和谈啊?”

。。。。。。

好嘛,本来是边界的战事,现在成了文官与武官间的争战。

武将性子都偏冲动形,文官嘴皮子利索。

这吵不过文官嘛,武将冲动的性子就上来了,眼见着就要开始动起手来,子夜看到好几个武将都开始撸袖子了。

“好了。”皇上一声大喝,总算是止住了文官的嘴,叫停了武将撸袖子的动作。

子夜深深感觉可惜,其实他还是满想见见文武官打起来的场面。

“成何提统?你们一个个一二三品大员,竟然如市井小儿般在朝堂之上斗气。”

“臣有罪。”无论自认有错没错,反正皇上生气了都是臣子的错,认罪什么的大家已成习惯,呼啦啦的就跪下一大片,也就几个皇子还依旧坐着。

皇上这回是生气狠了,半天都没叫众人起来。

第243章 赫连氏几大长老一

都说帝王心难测,这个时候倒是不难,傻子都看出来皇上是生气了。

跪着的低着头不敢言语,坐着的眼观鼻、鼻观嘴把自己当事外之人,至少子夜是纯看戏的,反正他病重不是?

不过。。。

西北关?

风野与古木相邻,光从地域来看,风野其实更靠近炎習,风野与炎習相邻之地比古木多出一倍还多,风野地域比古木偏低,也就没有古木那般冷,可种植可养殖,按理百姓的生活是要比古木强上不少。

但风野的百姓日子过得并不比古木百姓好,这要归功于风野的这任皇帝。

风野皇是五年前上位,并非即位,而是从自己的兄长手里抢过来的帝位。

具体的情况无人得知,只知风野皇上位后,前任风野皇的儿子尽数被他杀光,女儿也全都送到了边疆的军营里充当军妓。

无论出于什么心里,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绝非一个良善之人。

事实也印证了这点。

自风野皇上位后,风野的朝堂风气就变了,后来由朝堂影响到民间,风野渐渐变得与古木类似,有时更甚。

古木至少是国内混乱,风野是连周边国家都会受其侵害。

“太子,你来说,此事你有何议意?”

“启禀父皇,现今京城已是天寒地冻,西北关就更是已大雪封山。

我们炎習泱泱大国岂可容他小小风野侵犯?

可战也要战的时机,儿臣认为,现在时机不对。”

所以说,太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本事一点还是要有,阿斗那样的货可是稀缺物品。

皇上显然还是满意太子的回答,脸上的怒色都缓了不少:“此事再议。”

这个再议,可就不再是拿来在朝中说了,而是对国家决策有着话语权的几个大老在御书房再议,等再拿到朝中来说时,就说明已经下定了决定。

好死不死,子夜正是那有着话语权的其中一个,但又不是特有话语权,属于可以旁听,发表个不重要不受人重视的意见还是可以的那种。

也就是说,今天的‘病’体还得接着拖,下朝后在御书房里接着‘病’。

西关北一事一缓,朝中后面再奏的就是各司间的事情了,等到子夜靠在椅子上快睡着时,终于福公公唱下朝的声音响起。

官员出宫,各部掌事人得令转道御书房。

等他们到御书房门口时,九皇叔与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等在了御书房门口。

互相见了礼,进御书房后各方落坐,子夜混了个偏门口的位置,逸王比他还惨,直接是最门口的位置。

这几个老者子夜倒是都见过,分别是赫连家族长老里的一二三四五\/五位,没有任何职位除长老外也没其它任何的封号,但却是对炎習最有决策的几人。

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住嘛。。。说实话,子夜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只听说四长老是住在皇陵那儿,可子夜每年跟着去祭皇陵时都没有见到过他。

但只要一有影响国家根基之事发生,这些人就会出来与帝相商。

炎習还是满好玩的,于赫连家来说,帝者并非是最有权之人,最有权的那个反而是族长,也就是九皇叔,皇上是赫连家族里的九长老,在族里说话的权利连在坐的那五位长老都不如,更别提是九皇叔了。

所以说,九皇叔在皇上面前是妥妥的欠,欠仇欠杀啊!

几个娃子在这样大人物在的场合,只有旁听的份,就是太子都是乖得不能再乖,逸王都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个个坐得笔直,也唯有子夜是因‘病’而靠在椅背也没有人责怪。

一个多小时过去,最终九皇叔拍板——五长老亲自前往西北关,确认情况后,若真事情严重到不能不战,西北关又不是没兵,到时就直接开战。

出了御书房,‘病’中不敢走快的子夜还没出二进门,就被几老头被包围了。

“小夜儿。”一个宽大苍老的巴掌拍在他的肩头,然后将他硬掰转过身,大长老那张笑面虎的脸与他几乎鼻子对鼻子。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病了还跑这以快,怎么?大爷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请大爷爷去你府里坐坐?”

“就是,你个不孝子孙,上回那什么养心丹,你孝敬二爷爷了没有?”二长老一点也没客气的手指一戳子夜的额头。

其它几个倒是没动手,不过个个都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盯得他汗毛唰唰唰的。

还好,顾着他还在病中,大长老与二长老的动作都不重,可也是够呛,被二长老戳过的额头都红了,瞧得九皇叔立时脸色黑了。

冷风嗖嗖的,让大二长老立刻松手,背着瓜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不过盯着子夜的目光可是没变。

“几位爷爷,我哪能不孝敬您们呢?这不是想送不知往哪送嘛。”子夜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悔,肠子都悔青了。

这得怪他在十岁时造的孽。

那时他刚到摄政王府没多久,虽然不到一年,但九皇叔好吃好喝的养着,已经一改刚出宫里的瘦弱病残样儿,当时胖得连他自己都嫌。【其实不算胖,反而是萌萌哒脸上挂着婴儿肥,可爱的不行。】

九皇叔身为族长,这些长老不经常出现在世人面前是不错,但摄政王府没少去,当时三长老差不多是算住在摄政王府里,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然后萌萌哒的子夜就惨了,有近两三个月的时间里都快成了三长老的玩具,当然,子夜也有得好处,三长老内力高深,子夜那时每每毒发时,三长老虽然治与缓这方面帮不上忙,但每次都用内力将他困住防止他自残。

一整个晚上的内力输出,可不是一点点。

子夜不是那没良心的人,虽然被当玩具不是那么爽的事情,但人家对自己真心的好他不会不认,于是在得知三长老有点不能说的问题时【痔疮】,就弄了点丹药送给了三长老。

这下子好了,三长老服过子夜弄的丹药,那叫一个脱离折磨,心情一好就把这事儿和其它几个长老说了。

子夜的苦日子就来了。

第244章 真情假意

人嘛,哪有每个都是健健康康的,更何况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多多少少是都有些病痛在身。

于是子夜被剥削了好久,最后连五长老脚臭的毛病都给治了,这些人才放过了他。

还好是这一个个都是内力高深之人,而且当时他年纪小,大病他们也不相信他能治的,只以为他是知道些偏门的岐黄之术,让他出手的都是些小毛病,否则子夜甭想有消停的日子。

赫连氏可以说是炎習最大的家族,嫡系旁系的加一起,人数已是过万。

如果知道他有高强的医术,就这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他现在能这样悠闲的装装病再来个有空时去泡泡妞?

“嗯,四爷爷就知道你有孝心。”

四长老满意的拍拍子夜的肩,笑得那叫一个满脸菊花开:“四爷爷最近住在你九皇叔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你拿过来就行,四爷爷不嫌。”

其它几位也是认同之色,看着子夜的目光那叫一个慈爱。

哈哒。。

看吧,这一个个有脸不?

他的哪样东西不是价值不菲?

还什么不嫌,到底是谁该嫌谁?

现在还在‘病’中,而且没有四条腿,否则子夜一准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几乎是被几个长老架着离开,在外人看来那是有多荣耀要多荣耀,唯有子夜心里苦B得跟吃了五斤黄莲一样。

这是还好太子等人因对几位长老的惧怕与敬畏而先行离开,否则子夜这个仇恨拉的。。。

不过也是因周边没有其它人,几位长老才会如此,都是人精,哪个不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太子宫的主殿内,一阵噼哩叭啦声,响得周围的宫人都离得远远的,就是要路过都情愿选择绕行远路。

太子妃端着托盘进来,瞧了眼一地的碎片,眼中毫无波澜的来到背门面桌而立的太子身边,将托盘放到前面的桌子上,声音轻柔道:

“无论为了什么而生气,可都不值当不是,身子是殿下自己的,您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妾身与孩子他们该怎么办?”

深吸了几口气,太子转身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已不再是怒火中烧的样儿,抓住太子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吓着你了?”

“没有,妾身是担心殿下。殿下,妾身不知您碰到什么烦恼事儿了,可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好吗?殿下您为天下而忧,妾身无用,只能为殿下而忧。就算是为了妾身,为了长乐,殿下也要多加保重自己的身体,好吗?”

太子感动得将太子妃紧紧拥入怀中:“佩儿。”

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昨日知道贤王出府,他就已想到今天子夜必是会去上朝,顾尔今天一早,早已准备充足的让贤王以最快的速度赶离京城,有着平王禁足与贤王病重间发生的事情,弄个要贤王出京的理由并不难。

可一个依旧在病中,还施病上朝为皇上尽忠的理由,他一切的准备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这怎能令他不怒不恨?

可太子妃的这些话,却是让他少有的愧疚了起来。

长乐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还是长女。太子妃虽说因辅国公的原因自己对她不爱,但也是陪了自己十来年的女人,而且单纯善良毫无心计。

这次,着实是自己负了她们。

两人紧紧相拥,一副唯美的画面,却不知怀中之人那目光,已是深入骨血的恨意与无尽的鄙夷。

这次只是开始,她怎会让他再顺心如意下去?

贤王依旧在病中别人不知道,辅国公府中人却是知道。

并非辅国公府与贤王走得近,或是说辅国公有人安插在贤王府。

辅国公府自她太祖辈开始,就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男子凭的全是实力。有能耐的入朝为官为将,没能耐的在市井里当卖菜或是走货的都有。

而周家有个旁系子弟,得她声堂姐的,正是在贤王所开的银楼里当小二。

昨儿贤王去银楼查帐,巧的是,陪着送帐本给贤王的正是她的堂弟,虽贤王坐在马车内,但她堂弟还是见到了贤王本人。

厚毯遮身,马车内烧得暖洋洋的,贤王面色苍白,时不时还会咳个几声,这无不意味着贤王身子还未大好。

而昨夜太子与幕僚的密谈,她安排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宣城发生数目众大人人口失踪案,失踪本不归刑部管,这点就是她这后院中的妇人也知道。

可失踪的人却有少数变成了尸体,这可得归到刑部去了。

此事不知是哪方有压,现在暂时好像没有捅出来,至少好像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太子等人就是想今天一早在朝中将此事捅出来,贤王若是病好,皇上必是会下严令让贤王亲自去查,说是宣王离京城近,此事可大可小。

既然太子他们不愿贤王留在京城,那她就想办法偏偏要留下贤王,一封密信而以,半夜从宫中送出,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她还是能做到的。

后院中人于朝中之事来说,还是思想单纯了点,其实就是没有太子妃朝贤王府送信,今天只要子夜是病着出现在朝中,太子就不会将昨晚的密谋实施。

皇上讲的是仁爱天下,太子行的是仁义为君,贤王病重于身,怎可能会让他再拖着病体离京办案,这不是有违他们那漂亮的羽毛?

&

这边的真心或是假意,子夜不知,就是知他也不可能往心上放。

为裱忠心爱国,光拖着病体上个朝哪够,上职最好再超时才能表示出来他的敬业与爱业嘛。

于是等他的马车从刑部出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回到贤王府,等着他的是九皇叔黑到不能再黑的脸。

“刑部事情很多?”他怎么记得,他是刑部掌刑司时,刑部之事不足半天就能处理完?

“这不是好几天没去了嘛?”

将解下的大氅交给门口的寒梅,寒梅接过后瞬间溜走,子夜默默骂了句没义气后,也只能认命的自己笑得讨好的进膳房,眼神都不敢往九皇叔身上瞟。

他能说他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吗?

他能说他在刑部睡了一下午吗?

第245章 平王之悔

深邃的目光满含深意的目不转睛盯着,令子夜走路都差点要同手同脚。

“饿死了、饿死了。”好不容易在那压迫力十足十的目光下走以了桌前,子夜是抱起桌上的饭就吃,只差没把头埋到碗里面。

“刑部缺了你吃喝?”九皇叔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戳穿她的借口。

刚才寒卫来报,小东西就在离开刑部前,还吃了两盘糕点一壶茶。

呃。。。

认命了,反正自己的一行一动都在某人的眼底,哄不过去的。

子夜也不再委屈自己的肚子了,放下碗坐得笔直,双手置于双膝上,微低着头,满脸都是真诚到不能真诚的认错:“我错了。”

“错哪?”

“不该这么晚回府。”

“还有呢?”

子夜特认真的想了想,他今天一直在刑部都满正常的,上午一直在处理公事,下午睡了一觉直到晚上刚才回来前,这期间好像似乎是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啊?

等,等下。

好像唯一与平时不同的,就那一件事儿了。

“我不该吃她送的东西。”

“谁?”

“惠。。。。。。严文惠。”本想叫惠儿,结果惠字一开口就感觉全身一冷,求生的本能令子夜立刻改口。

瞬间屋内比外面被寒风吹得得还冷,九皇叔却是勾起了嘴角:“不错,本王的小十九有人疼了。是否要本王去严府给你提亲?”

摇头,再摇头,子夜这下孬得头都快到低到胸口去了:“哪能呢,我还小。娶媳妇这种事儿不急,真的不急。”

“快十八,不小了。”如果恢复了女子身份,这年纪嫁人刚刚好。

还娶媳妇?

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欠教训了!

“二十才成年呢,我还小,真的小。”怕九皇叔不信,子夜还伸出瓜子比了个很小的距离。

只是他不做这动作还好,一做这动作,九皇叔本来严肃冷冽的脸直接没繃住,双耳垂立时就红得快能滴出血来。

垂眸瞧了眼自己的腰下,再看看子夜那低着头一副好欺负的样儿,不只是心中一团火热,腹下更是。

“咳~不是饿了,还不快吃。”其实他也饿了,而且很饿,只不过此饿非彼饿。

不过快了,一年,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就可以这样再那样,那样再这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不小。

子夜。。。

刚才拆穿自己并不饿的是谁?

不过这是。。。九皇叔已经不生气了?

还好九皇叔的反应也不是盖了,瞬间就转过了转来,见子夜一脸见鬼的样儿,一点儿窘迫也没有起身:“既是不饿,那不快回去休息,你是真打算病了?”

好吧,您是九皇叔,您最大!

松了口气的子夜起来连脚步都轻快的正准备跟着走,结果到了门口的九皇叔一句话差点没让他左脚勾右脚。

“既是没有准备娶人家,就别与她走得过近,平白累得姑娘家。还有,本王最近虽不再住你府里,但午膳与晚膳会过来用。”

好不容易压着桌子稳住自己,抬头望着那扬长而去的某人,子夜连mmp都已经骂不出来了。

这是几个情况?

是他府里的东西特别好吃,还是九皇叔脑子进水了?

&

子夜又回到了那上朝-下朝,然后刑部-回府的日子。

除了每天中午晚上吃饭时准时会出现在贤王府内的某人外,其它一切似乎都没变。

就这样平常的又过了近十天,户部尚书突然告了病重假,户部不能群虎无首,于是皇上解了平王的禁足,不过刚被放出来的平王估计还没喘口气就被拉到宫里去训了近半天才被放了出来。

子夜看着似乎都少了生气的平王,一时还真找不出可以劝他的词语来。

“人其实有时。。。有的人父亲缘厚,有的人父母缘薄。。。那个。。。皇贵妃还是很在乎你们的。”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些子夜自己都感觉自己如果换做这时的平王,听了会恨不得拍死自己的话来。

平王自嘲一笑:“你说得对,是二哥奢望了。”

十九弟,二哥错了,大错特错。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说他没有。

他承认,那天在发现太子宫一行有诈之时,他就知道那是针对他或是十九弟的阴毒一计。

他已经站在了太子宫,已是推不得的责任,而十九弟是后来的,及时抽身还是可以避开祸事。

其实,相信十九弟自己心中也已有所感,十九弟完全可以不用走太子宫一行,十九弟能到,是因为他让人去叫的。

要说他在赵良娣身子不适时没发现问题,那是假话。

叫十九弟来,就是他的私心。

不是要十九弟顶罪或是其它恶意。

而是。。。

只要有九皇叔在,就绝对不可能会让十九弟有事。

他与十九弟关系是好,但这次是伤害了父皇的嫡孙,未确定孩子是生是死的情况下,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孩子若是不在,那无论此计是针对谁而去,都会变成专心针对于他。

兹事体大,他没想过扯十九弟进来,但却是想保住宫中的母亲与那不成器的弟弟,借此卖十九弟一个大人情,没想过要十九弟救他,只求十九弟帮着护下他至亲的亲人。

要说悔吗?

怎能不悔,在十九弟还未到太子宫,他就已经悔了。

但那时,太子宫内已有了父皇的暗卫在暗处,他悔时晚矣。

后来相信是九皇叔的人将父皇的人给引走了,虽然他未害到十九弟,可他对十九弟有着私心这点不会因为没有伤害而有所改变。

可他负了十九弟而换来了什么?

父皇对他有所防他早已知,父皇会借此事来打压他,他心里也有数。

可母妃呢?

竟然秘信于他,让他交出户部之权去当个闲王而避开党争。

母妃若真是那无敌妇人,这般来信于他\/他就当没看见算了。

可母妃身在后宫多年,一个无娘家而依靠的女人,能在宫中一直占着宠妃之位,真的是那无知妇人?

她真的不知他手无实权后的结果?

还是她明知却又不想知道?

或是。。。

他的最终结果,她其实根本就没去在乎过?

第246章 王家老祖出关

要说子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

从他一到太子宫,一听到赵良娣身子有恙,他就已猜到了平王的心思。

说心里没有不舒服那是假,但若说怪。。。

也不是没有,却也可以理解。

平王对他并无恶意,说是当亲弟弟一样的疼爱都不为过,甚至有时,他对自己的宠都已超过了逸王。

人都有私心这点不为过,重视亲情也不算是错。

又不是要算计自己,子夜是是非非分得清楚。

“十九弟,对不起。”平王郑重的朝子夜深深一鞠躬,他不想失去子夜这个弟弟,有错就得认,而且以的不再犯。

子夜本来心中那点点的膈应因着平王的道歉消失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咱们兄弟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难不成二哥还能害我不成?”

原谅,但该有的提醒却不能没有,有些事,一次可以,他不会容许有第二次。

“二哥就是丢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让人伤你一分一毫!”平王郑重得如在发誓言。

子夜露出八颗牙齿笑了:“二哥,咱俩间何来你死我活?”

在天下人的眼中,他们是伙的,要活就是两人一起活,要死也是两人一起死。

平王点了点头,又恢复他的君子如玉:“太子此计不成,必会再来一计,现在你我皆是他的眼中丁肉中刺。

本王的户部他已借机插入了几个人手,吏部也有他的人,兵部是九皇叔在掌他不好入手,本王怀疑你的刑部也并不干净,四寺他应该也不会放过。”

以前平王可不会如此明白的讲这些,都把太子直接给点出来了,有时别小气这小小一个直白的称呼,这可已是要公然为敌了。

看来这次的禁足,让他受的打击不小,已是起了争权之心,而不再是如过去般的自保。

“大理寺本在他手里,五部四寺里一直有他的人。他忍得够久了,疑心又重。”

“你的意思。。?这次他所安插之人是迷雾?”

“完全有可能,如果是借此次来安插人手,这太过于明显,也太容易引来皇上的注意。可若是借此次安插进去的人来保住前面的人呢?”

平王脸上疑惑闪过后便是清明:“有理,各处早已埋好的人,未必都没有引来怀疑,太子这是借此事来引开大家的注意保留住原来的那些?”

“只是可能,也许太子就是让咱们这样想。”这要猜的就是人心了。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他计高一筹,还是我们。。。”后面的话平王未说,不过那笑得异常温柔的脸,令今天的气温都根着降了不少。

的确是,有些时候,明知那些人有问题,可却偏偏不能动,想为也是憋屈。

但不能动,并不意味着不能让这些人帮自己,有时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又说得清?

&

闭关了近半年的王家老爷子终于出关了。

只是对于王家来说,这出关还不如不出关。

本来健郞的老爷子,出关时虽然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改变,虽然没有到要人扶着的地步,但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他精神头已经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老祖宗,您终于出关了。”政国公必恭必敬的迎了上去。

“嗯。”

王家老祖依旧如是的只是淡淡撇了眼政国公,然后朝前走去:“老夫闭关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国公眼角抽了抽,老祖身边有着原老在,老祖哪会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既无大小的一一向王家老祖汇报,等他基本讲完,他们已经到了王家老祖所居的小院内。

“你是说,贤王病了?”

“是,这次病得似乎不轻,在府里休养了十几日,昨儿上朝还得靠人扶着。朝中皇上命院正亲自去探过脉,院正确认他身子因解毒亏空得太过严重。”

王家老祖坐下后半天不语,满是皱褶的脸上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政国公垂首站于一侧默默等着,无论老祖现在情况如何,他都是王家的支柱,只要有他在,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内,都得对王家有所顾忌。

许久后,在政国公后背的汗都已湿透了衣服,王家老祖终于开口:“查清贤王是否真的病重。”

???

那可是埋在贤王府已经十几年的人,竟然只是为了查这个就要动他?

但政国公不敢不从:“是。”

&

贤王府后院一角的菜园内,呵呵哒,没看错,着实是菜园。

贤王府地大,本来后院格局中就有着个大花园和小花园,王妃主院与两侧妃的侧院内都有小花园,这也就意味着空地不少。

可这些本来该种着花草树林让人观赏的地方,自子夜正式入住后,除了外院,后院的所有大空地全改为了茶园子,反正他后院空着也是空着,种了花也没人欣赏,还不如拿来做些实用的。

按子夜本人的话来说——不浪费!

一不浪费了地,二不浪费了人,种出来的菜不只能供府内上下近百人,多余的还能拿出来卖卖,多合算的买卖!

离着正院近的大菜园里,瞪儿走了过去,将手里的菜篮子递给了正洒水的憨厚男人:“卫叔,采几个红果再摘点白菜,要嫩的,今儿王爷胃口不好。”

“哎,今年的红果长得好,保准甜。”卫叔笑嘻嘻的接过转身立马去摘。

红果长似于西红柿一样,味道也像,也许是世界不同的原因,种植与成熟都与西红柿不同,是唯一生长于冬季的一种菜品,不过也可如西红柿一样当水果来食用。

卫叔去红果区那边采了近半篮,回去的路上刚好路过白菜地,采了几棵白菜把外皮全拨了只留心的放入篮中。

将篮子交还于瞪儿时,他状似无意的问了句:“王爷和身子还未好吗?怎的还是胃口不好?”

“不该问的别问。”瞪儿拎起篮子就走。

卫叔鄙视的瞧了眼瞪儿的背影,切了声重新拿起水漂洒水。

他那鄙视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低,走得不远的瞪儿脚步一顿。

第247章 有双眼睛

正常大户人家的后院,像她这样做为男主子身边的贴身丫环,还是那种守夜的贴身丫环,都离不开是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可不是什么风光的存在,虽说也许是能在主子面前可以说上话的人,可是真正能得到主子正眼的又有几个?

只要一旦男主子有了妻子,哪怕只是有了妾,通房丫头没几个不是除了死便是被赶出府去。

也不是没有爬上姨娘位子的,可这样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瞪儿知道,现在王爷并无后院,所以府里的下人对她明面上还敬着并不会说什么难听的,但心底几乎都是鄙视与瞧好戏的态度,个个都在等着她被赶或是被处死的命运。

说心里不在意?

这是假的,人活世间,有哪个真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她的命是王爷救的,哪怕是为王爷而死,也是应当之事。

王爷非男子这事儿没几人知道,她能得王爷的信任是她此生最大的幸。

外人的态度她本就不必去介意不是吗?

想通了,虽然心中还是有着不舒服,但瞪儿已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视的大步离开。

卫叔虽在劳作,不过余光一直在注意着瞪儿的方向。

在她一停时,本以为她会怒气的过来与自己做恶,没想到竟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眼眸一垂,此刻的他一脸阴冷的神色哪还有憨厚之态?

&

将菜交给了厨房,洗好红果切好装盘再洒上糖,然后端进了书房。

“王爷,奴婢去取了红果来,您尝下。”

“你去后院了?”子夜停下批阅的笔,看了眼盘子,不过没取来吃。

“奴婢瞧着王爷今天胃口不好,早膳都没吃几口,这不是想起王爷几日前第一批红果成熟时您倒是好胃口的多吃了点,这才一早就去取了点来。”

子夜轻笑:“难为你如此孝心。”

“王爷,刚才菜园子里的老卫在打听您的情况。”瞪儿真没有报复的意思,身为王爷的近身,该有的敏感她不缺,否则王爷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刚才卫叔似是无意的那一句话,他一出口她就警惕了起来。

“老卫?”没印象。

“老卫说起来还是咱们王府的老人,奴婢没进府前他就已经在府里,奴婢记得奴婢进府那年,他是后院西院的管事,不过西院并没有住主子,所以当年他也就是挂着管事的名儿,手下管着七八个人吧。

后来王爷您除去了各院这些管事主事的职,将后院这些全都废除了,当时好多下人都拿了银子离开,当时就老卫这些本来都带着点职位的留了下来。

老卫是依旧留在后院,当了菜园子的掌事人。”

当初愿意留下的几个老人,王爷可都没有亏待,像守门的主事李老头,原来是后院一个看角门的。前院总掌事童叔,原来是做李老头的活儿。

子夜对这些老人印象都不怎么深刻,但多多少少还是都有记忆的。自己府里的人,不熟但也不会完全不记得,否则他不是自己找死?

“老卫?”子夜想起来了,一个外表憨厚,但眼中尽闪着精明的人,同时也是。。。

“把丰管家叫来。”

“是。”

丰管家来后没多久就离开,期间书房内只有子夜与他二人,说了什么除他们外的其它任何人知道。

\/

当天夜里,晚饭时间才刚过,贤王府便是一片混乱。

无名居内灯火通明,下人们匆忙奔走,甚至有的都对撞到了一起,府医匆匆的背着药箱急步赶来。

府医进了主卧后不久,面色煞白的出来拐道进了主院的药房,药半时辰左右端了碗冒着热气的药又匆匆的赶回了主卧。

又是半小时左右,主卧后面的汤池灯火燃起,这一燃就是近半夜过去,直到月上中天。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暗处一双眼中。

等到天刚见亮,后院西角门打开了条缝,门口一巧巧路过的一要饭的凑到了门边,一支手伸出来给了他个馒头,乞儿感激涕零的抱着馒头快步离开。

\/

“爷,已经上勾了。”寒梅为子夜系好大氅。

“嗯。”

抖了下大氅,子夜转身离开。

上朝下朝,一切似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改变的是,十九爷的身体,似乎在渐渐变好当中,从一开始要人扶着来,现在已经能自己走着来上朝,除了面色瞧着不像是健康人。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天,天天晚上贤王府内的无名居都是在混乱中度过。

而子夜的身体,除了不用人扶外,那气色也不再见他好起来。

贤王府内,闲言碎语已开始多了起来。

“王爷瞧着情况不是大好。”这是一个在无名居内小厨房里的丫环。

围着她的,都是些在无名居外做事的下人。

甲:“你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最近咱们府都戒严了,搞得我们做事都怕怕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王爷平时每晚休息前都要喝碗燕窝,可是最近几天都没让小厨房准备呢。

还有啊,府医最近直接住在无名居内。

每晚汤池都要开,我都闻到药味了。”

乙:“王爷又要泡药浴了?”

“不知道,不过我瞧着像。”

甲:“王爷不是毒已经解了,怎么还要泡药浴?”

丙:“就是啊,不是说王爷只是染了风寒?”

“这我哪知道?”

正在这时,远远的大家看到夜景正脚步匆匆的从回廊一角经过,身后跟着的是。。。严老!

丁:“严老又来了,看来王爷身子真的不大好了。”

“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得赶紧回去了。”小丫环转身就跑。

等她一走,这边轰了就议论了起来。

言语间都是关心王爷,但离不开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其实也可以理解,做下人的,看的就是主子是否荣耀,是否能长命百岁,尤其是子夜这样整个府中只有他一个主子的,若是他出事,那做为贤王府的下人,个个都别想讨到了个‘好’字。

但大家也知道,这种议论主子的事情决不能干,趁着还没人发现,赶紧纷纷离开。

只是不知,有双眼睛自他们开始议论就一直跟着他们。

第248章 除王家老祖一

夜风萧萧,寒气找准衣领的缺入侵再透入骨里。

飞龙马为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车箱,寒风与狂风中,急駞于出京的官道上。

紫金上印着‘贤’字令牌飞于守城军手中,紧闭的城门即刻打开。

‘哒哒哒~~’的声音交错的交响在寂静的官道,为这寂静的夜频添了十二分紧迫感。

已经看不到京城的城门,甚至连城墙顶都瞧不见,城内的高楼也渐渐远去,左右是高到望不到顶的山峰。

突然,一阵破空声而来。

白影一声凄惨的鸣叫,脚蹄曲起倒地朝前翻去,最终倒下又发出一声悲鸣。

“爷!~~”

与众夜卫的呼声同时响起的是车箱震裂开来的巨响,一道白影自车箱内闪出,转眼便立于已经停了马闪身而下,并围成保护的夜卫当中。

“出来吧!”

“呵呵。”从他们的前方不远处,自一旁的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同样一身白的老者。

熟人!

“王家老祖,别来无恙。”就是越来越老了,看来。。。

“呵呵,傅家小儿,你倒是让老夫好等。”语气中带着阴霾,带着阴深深的恶感,听着令人及为不舒服,三岁小儿都能被半夜吓醒。

“天下皆传王家是帝王外戚,却不知一家底蕴竟是如此深厚。春嬷嬷与爷的关系天下皆知,能用春嬷嬷来将爷引出来,你王家能力不小。”

春嬷嬷与他的关系的确是不少人知道,但春嬷嬷被他藏在庄子里,这点可没几人知晓,就是龙椅上的那位都不知道,毕竟当初他是让春嬷嬷假死出才出的宫。

“老夫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鬼娘竟然躲在你贤王府中。你的一身内力是鬼娘给的吧!”

鬼娘!

二十几年前曾轰动江湖,内力高深且手段残忍。

做的是保人与杀人这一行,因其并非属于什么组织,到她手里的单子,无论是杀人还是保人,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来无影去无踪的,所以被称为了鬼娘。

不错,春嬷嬷的确就是当初那个行踪不定的鬼娘。

子夜没有回答,相信对方也不用他的回答。

“二十三年前,鬼娘突然在江湖中消失,据传是接了个保护人的单子,想来应该接的就是来保护你贤王府。”

其实不是贤王府,而是子夜那神秘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外祖家请来保护他娘的。

说起来也是有趣,一国堂堂的一品贤王,娶的王妃竟然是从边关捡回来的。

当年他爹为了娶他娘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一个带着兵权的一品王,要娶个无地位甚至连根在哪都不知道的姑娘,就算长得美到爆,无根无萍之人,美有时反而是种罪。

不说是其它人,当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先帝。

期间经历了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连在府中当了几十年管家的丰管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当年他爹与他娘的婚事,最终是太皇太后拍的板。

先帝都是太皇太后的儿子,老子娘拍板了,先帝就是心中有着不愿,基于孝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春嬷嬷的来历,春嬷嬷自己与他说的并不多。

只说是二十几年前,突然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年经人找到她,花了大价钱让她来贤王府保护贤王妃。

至于子夜猜到是他外祖家请的春嬷嬷,那是因春嬷嬷说,请她的那人长得和他娘几乎一模一样。

夜影推了推子夜,将他从神游中叫了回来。

呃。。。

大敌当前,他好像跑偏了。

这好像对对手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尊重。

瞧把王家老祖给气的,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

“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刚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天!

还有比这更气人的?

“噗”不远处的一棵树峰上,一个年轻男子死死的捂住前面一个男子的嘴,自己脸上也是嘴角勾起。

姑姑的儿子这也太好玩了,对面那老头叽哩哇啦了讲了这半天,他竟然一句没听到。

大敌当前还能走神,这也是没准了。

“王家老祖,不是爷说你,这要打就打,你特么都将爷半夜骗出了京城,啰里啰嗦的做什么呢?”

已经不等王家老祖自己动作,子夜先一个飞身而起,同时抽出腰间的白玉萧,在飞身向王家老祖时,白玉萧已伸长为枪,枪头在月光下冒着冷冷的寒光。

“哇!~~~帅啊!”被捂的嘴已经得了解放,双眼放光的看着下方已经交战到一起的两人。

瞧瞧那身姿,瞧瞧刚才那帅气的飞起,就是那在空中飞舞的银发,都闪瞎了他的眼。

“咦,哥,表弟是落了下风吗?”

只见王家老祖与子夜对掌,而子夜在对掌后却在不断的后退。

被称为哥的男子凝眸瞧了会儿,遥了遥头不确定道:“似乎不像,再看看。”

男子声音一落,下方的战局就变了,却见子夜一个侧身,另一手的长枪又再缩短成萧横击向王家老祖的腰侧。

王家老祖立刻也根着一躲,但他刚才这一掌可是全力一掌,虽是躲开了些,却依旧还是被白玉萧打到了一侧的腰部,顿时钝痛袭来,手上也无法再使出全力。

子夜借机提起异能,立时就占了上风,王家老祖被一掌击得倒飞朝后退去。

子夜紧追,提力拔地而起,双腿像是飞火轮一样一个无影腿一下一下的击在王家老祖的胸口,最后一个扫腿,直击对方脑门。

“噗~”王家老祖倒地时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

而子夜,已稳稳的站在他的身前。

“王祖英,爷真心有点搞不懂,王家是怎么会将你这么蠢的人当成了祖宗来供着?

你王家会在爷的府里安插暗子,真以为爷特么的就不会发现吗?

你将爷引出京城来,不就是怕在府里动手一来没有把握,二来怕引来皇上与九皇叔的注意而哪怕失手也会招到报复吗?

你怕,爷特么也怕呀。

你这货一天到晚的像个龟孙子一样的躲在王家,爷总不能冲到王家去找你单挑吧?

王家因为你,因为你那在西北关的好孙子,连皇上都不敢动你们。

可爷特么就是瞧你们不顺眼,干掉王将军不是很容易,这干掉你也算是削了王家一个依仗不是?”

“你。。。。。。你根本没病?噗~~”

第249章 除王家老祖二

“对啊,爷健康得不得了,哪像你,是不是自那次回去后,无论怎么调息,都感觉内力不稳啊?”

王家老祖瞪着子夜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直接杀死:“你,你什么意思?”

“别急别急,你现在多喘口气都是在浪费生命,先稳住心神听爷慢慢说啊。

你说你王家都半路要劫杀爷了,爷怎么可能只把你弄个内伤就算了?

这不是当时送了你点好东西嘛,不用太感谢爷,爷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哦,爷有件事忘了说了,总要让你死的明白不是。”

子夜蹲下,声音小到只有王家老祖能听得见:“你王家会做戏,爷特么也会。你不知道吧,林神医的医术,有一半都是爷教的。

爷就是打不过你,用药都能药死你全家。

还有啊,你那当皇后的孙女对爷下的毒手,爷件件都知道,现在不动她,不是爷动不了她,而是爷喜欢连根拔起。

至于你那当将军的孙子,爷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不出两年,西北关是谁还真就说不定了。

所以您老先行,你王家的子孙,爷会帮您一个个的送到您面前尽孝的。”

“你。。。你。。。”五脏都已移位,本来体内混乱的内力他是靠吃了药强撑着来的,被一个不足二十的黄口小儿打成内伤,这口气他怎吞得下去?

不成想,最终竟是换来这个结果。

眼都没有闭上,连悔都来不及悔,王家老祖已经听话的先下去了。

呃。。。

众夜卫看着自家爷的目光,已经不只是崇拜了!

王家老祖啊!

在炎習谁人不知?

高手排名板中,他可是排在了第一的位置。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家爷是比第一还第一的存在。

子夜起来,走到倒着的白影旁边,踢了踢马头:“滚起来,特么的一匹马装什么死?”

然后白影在远处那两男子惊奇的目光下,果真站了起来,还特不要脸的想去蹭子夜讨好,不过被子夜躲了。

一巴掌把马头拍到一旁:“去洗干净了再回来,脏死了。”

在那两人下巴都要掉了的惊叹中,白影立刻哒哒哒的往一旁不远处的河跑去。

夜影:“爷,这尸体?”

“不要理它,做人要大度你知道吗?和王家有仇的又岂是只有爷?王家少了王家老祖这靠山,光是咱们知道怎么行?”

“属下明白。守城官那儿要不要。。。”

子夜摇头:“爷今晚虽出了城,可谁能确定这事儿是爷干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样才好玩不是?”

不敢确定,但也有可能。

没有证据,王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有可能,能杀了王家老祖的人,天下哪个不忌惮着?就是王家自己本身都得惧个三分。

虽说暴力不太好,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子夜还真是特么的就喜欢。

前阵子那阴谋阳谋的憋屈气,今儿晚上总算是出了那么一点点。

夜影将坐骑让出,自己与另一个夜影同乘,而可怜的白影,只能竖着脑袋跟在子夜的身边。

队伍渐渐远去,真到瞧不到人影,远处树上的两人这才飞身出来,停在了王家老祖的尸体旁。

上官玉尘蹲下身去查看,越查心里越惊。

见兄长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都变了,上官玉宇忙问道:“哥?”

“经脉尽断,五脏六腑皆移位。”这手段,够狠!

这老头也着实是真高手,换个其它人试试,当场就会断了气。

上官玉宇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这表弟,我喜欢。”

手段是够狠,但他们那样的家族,若是不够狠,只会被其它几家给啃得连根毛都不会剩。

“哥,现在咱们怎么办?爷爷可是给了任务的。”

“先不急,咱们得先摸摸表弟的性子,要不这样冒然的跑到他面前。。。”上官玉尘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说到时咱们会不会像他这样?”

上官玉宇瞧了眼地上除了嘴边的血外看不出一点儿外伤的尸体,全身一个机灵,然后就是一阵猛摇头:“算。。还是听哥的吧。”

螳螂捕蝉黄鹤在后。

两人闪身离开,朝着京城方向,却未发现,高山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就立于树尖,深邃的目光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

第二天,京城并没有大的波浪引起,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谈什么王家的事儿。

王家毕竟还是有底蕴的,王家在炎習能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并非全是因为王家出了个皇后,要说起来,王家的兴,是兴在王祖英身上。

就是不知会不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王祖英原名不叫王祖英,不过已经没有人记得他原来叫什么了,王祖英这名字是他成了王家的家主后自己为自己改的,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时间,原名什么的早已被人淡忘。

王家曾经只能算是三流家族,炎習大事上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王祖英并非王家嫡系,甚至连旁系都不算,他父母倒是旁系,不过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王家除了姓赶出了京城。

一般一个家族的旁系都不会留在京城,除非是特别得家主宠的那种,否则都是要发往各处为家族打理各地的事情,如谋个外放小官或是生意。

而王祖英一家连王姓都被削了,自然就没有这个待遇,王家是将他们一家赶出京城后就再也不管,据说是一家子一路乞讨,最后在耀城与宣城的边界处一个小山村落了脚。

要说一个人有运气,就是力魅鬼怪都挡不住,王祖英就是这种人。

王祖英资质不错,要不也不会才不到五十就成了天下第一。

当年还是天下第二帮的清花帮帮主路过宣城,王祖英刚好被父亲带着去宣城找工作,就那般巧的被清花帮主看中,还收为了关门弟子。

王祖英也争气,将师傅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不说,甚至还超越了师傅,他那师傅一生崇尚武学,一生未娶也就无儿无女,王祖英这样有本事的徒弟,自然就得他师傅的宠,最后身生后,还将清花帮传给他。

第250章 巧还是‘巧’

不过王祖英武学方面造诣不错,但经营这块就不行了。

清花帮到了他手里,不到十年就从江湖中排二的大帮变成了前五都不到,要不是有他这个第一高手撑着,前十都没清花帮的份。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王祖英的成功,让王家看到了他的价值,不只是将他当嫡系的接回了京城。连他的父亲家人也同样都回了京城,虽说不算是嫡系,但日子过得比嫡系还要风光。

清花帮的落败,这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王祖英是个心大的,他志在朝堂而非江湖,清花帮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而以,所以回了京城王家后,对清花帮自然也就不怎么上心。

能哄得清花帮原帮主收为关门弟子,甚至死后将整个清花帮想传的人,能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王祖英回了京城王家,同样的又哄得了家主的欢心,不断的委以重任,最终老家主去世,他成了王家的新任家主。

而王家,自从他成了家主后,王祖英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所以他挂着家主的名儿,真正处理家主大事事宜的,是原来的家主特意留下来帮他的原老。

毕竟本质上是旁系,靠的是武学方向的天赋和前家主的厚爱才坐的家主位置,所以等王祖英老了退居幕后后,再选上来的家主并非他的子孙,而是从嫡系中选出来的人,也就是皇后的父亲,现在的政国公。

也不知是不是王家的特色,皇后并非是政国公的亲生女儿,而是政国公亲弟弟的女儿。

皇后是王祖英孙子辈中最疼爱的一个孙女,当然,这不乏皇后的聪明讨巧之处,否则王家家大业大的,皇后这一辈就算是女子人数也不少,偏偏就她入了王祖英的眼。

政国公的妻子好本事,一生为政国公生下了五个孩子,全是男的。

王祖英偏宠皇后,而嫁皇上这种荣耀之事,自然身份不可能是姨娘生的孩子,也不能是非家主的女儿,哪怕是家主的亲弟弟都是在打皇上的脸。

所以就编了个理由,说是皇后一出生就有隐世高人为她批过命,是凤星转世。

政国公夫人却刚好与皇后的命理相冲,而政国公弟媳却是刚好与皇后的命理想宜,所以才一出生就养在了政国公弟弟那儿。

命理之说,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再有个隐世高人的噱头,又因着王家有个第一高手坐镇,这事儿也就没有人再去深究。

而且皇上娶王皇后是续弦,前一任皇后与皇上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镇南王的嫡长女,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

不过皇上的第一任皇后似乎命不大好,当时嫁给皇上时,皇上还只是太子,怀过三次胎,但都没有保住,最后伤了身子,不只是再没怀上孩子,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在皇上登基后的第二年,就撒手人寰。

王皇后成了中宫之主后,自家大哥【这个倒是政国公亲生的】便从了军,王将军虽说是资质不如王祖英些,但也是不差的,而且他脑子比王祖英好用。

不到十年的时间,一路从一个小兵爬到了主将的位置,这中间虽说有着王家为背影,但没有点自己的真本事怎么可能?

军营的一路爬升,单靠关系可远远不够,盯着兵权的又不是只有个王家,没点本事早被人给生吞了。

王家是宫中有皇后,朝中几乎各处都有王家人,虽然职位都不高,但架不住人多啊!军中有王将军,江湖中还有着现在勉强排在前十的清花帮。

这也是九皇叔不让子夜随意动王家的原因,同样也是子夜一直忍的原因。

对付王家,没有能给他致命一击,小打小闹的伤不到根本不说,若是王家反扑,一个不好伤的就是自己。

不过外面的风平浪静并没有影响到子夜,依旧是该干嘛干嘛。

他不急,王家自兴起之后几乎忘了细水长流这点,虽说不见得有人像贤王府一样被害得几近家破人亡,但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不一定有他这样非除王家之决心,可私下打压或是痛打落水狗什么的,这事儿不缺人去干。

果真,不出个三天,京城里小道消息就出来了。

王祖英在王家的地位那是可想而知,王家是傻了才会把他的死渲染出去,自然是藏着噎着,可王祖英这样在王家如此重要的角色,尸体自然是不能不收,就是政国公不想,那个原老也不会同意。

这收尸,就必是要经过城门了。

王家是半夜去收的尸,王家有着皇后在,半夜开个城门什么的自不在话下,封几个守城军的嘴也非难事。

但万事就讲个巧字,王家再小心,还是被离着城门不远的一个起夜的老头给看到了。

收尸自然离不开个哭字,王家也不知是心大【半夜收,应该还是惧被人发现的,估计是以为太晚了不会有人看到】还是真伤心。

一路上几十号人推着金丝楠木棺椁,个个哭得像是死了亲爹。

重中之重的是,护送棺椁的人里,走在最前头的是原老。

原老陪了王祖英一辈子,想来王祖英的死,他是真伤心,也是整个王家最伤心的一个。

王祖英也许老百姓不见得认识,可原老就不同了,王祖英当家主时他几乎是代家主的存在,就算是王祖英退到了幕后,原老也是王家说话比家主还有威严的那位。

王祖英到老了想长寿经常闭关,可原老并非。

而且他自己有着宅子有着子孙,并非是王祖英那样几乎后期足不出户人的。

京城中认识原老的不算多,可也不少。

偏巧了,那个出来起夜被哭声引来注意的老头,刚好就认识原老。

能让原老亲自去接,还发自内心的伤心,又是用金丝楠木做的棺椁,棺椁里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这--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的。一来二去,市井中传出了王家老祖已死,而且并非死在王府,而是横死于京外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哥,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茶楼里,听着旁边人的窃窃私语,上官玉宇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你说呢?”

第251章 亲人见面

上官玉尘翻了个白眼,真心不想承认这智商一直欠费的二货是自己的亲弟弟。

天下有这般巧的事儿?

这两三天依他们打听到的消息,王家先不说其它地方,单单在京城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市井百姓若是没有人引头,敢去传王家的事儿?还是这种王家顶梁柱出事的大事儿。

再说了,王家一个相当于顶梁柱的人死了,王家去接尸体回来时,会不先探明了路,再一路防止着被有心人知道?

依他估计,这里面定然少不了他们那个小表弟的手笔。

上官玉尘想到了,上官玉宇也不是真蠢到无可救药,上官玉尘一点拨,他也立时想到了关键。

然后就更加惊叹了:“哥,你说表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好像才十八不到吧,对于他们这种隐世家族来说,十八岁就和世俗中只有两在岁的孩子一样。

他十八岁时在干嘛呢?

呃。。

还是别提了。

上官玉尘白眼都懒得翻了,端起茶喝了口认真的听着下方虚虚实实的闲谈。

“真的是王家老祖吗?不是说是闭关了?”

“不是老祖,怎么可能请得动原老亲自去接?就是王家家主都没这个资格吧?”

“那倒是,可这事儿是谁干的?”

“这哪知道,不过一定是个世外高人。”

“你就吹吧,哪来的那么多世外高人?我瞧着一定是王家的仇人干的。”

“嘿,你还别不信啊,如果不是世外高人,王家老祖那样杀我们就像捏死只蚂蚁的人,怎么会被人给害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王家也是该,瞧那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尽不干人事。”

“嘘,这话是咱能说的?”

“呵呵,我这不是喝多了,你别当真啊。”

。。。。。。

下方闹轰轰的,几乎只要是有坐人的桌子,处处都是在谈王家的事情。

瞧了一会儿,上官玉尘笑了。

“哥,发现什么了?”看大哥那笑容,上官玉宇就知道大哥心里准没想好事儿,被坑出习惯来了。

指了指下方一个又换了一桌的青年男子,上官玉尘反问道:“注意到那人没有?”

“没。”上官玉宇很坦白。

上官玉尘。。。

他就不该对这个弟弟抱希望。

“就这么一会儿,他换了四张桌子,每每坐下点出几句后就再换一张。”

“哥的意思。。?”

上官玉尘抬手阴了上官玉宇后面的话,因为下面那个最活跃的一位已经捏着花生米边吃边朝门口走了。

立刻起来朝桌上丢了点碎银子,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上官玉宇也赶紧立刻跟上。

跟着七绕八绕的绕得头都要晕了,那青年终于在一条巷子里停了下来,拍响了看上去是某座府坻后院的角门。

角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来个一看就是下人的老头的半个身子,两人几乎头顶头的嘀嘀咕咕了会儿,老头给了男子一个荷包,然后又各奔东西。

“这又谁?”

上官玉尘没理自家的二货弟弟,而是一脸赞赏的感叹道:“果真聪明。”

京城他们不熟,所以一进城门后,就在城门口摆摊那儿买了张地图,手绘板的。

虽说不是画得太细致,但大致的重点有标出来,起码的内城外城什么的不难认出来。

他们所在的是在外城的东街,连内城都未入。

他现在基本明白小表弟想要做什么了。

&

“父王。”磊磊整个人都缩到了子夜的身后,怯怯的望着前方,就像是看到了卖孩子的怪蜀黎。

子夜的目光同样不善:“你们是何人?”

上官玉尘和上官玉宇俩被一大一小的当成坏人来防着,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这事儿要从两天前说起。

他们查出了贤王府的位置,又打听出了贤王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上朝下朝然后去刑部,下职了再回府,也就是说,除非有需要他本人必需出来的大案,否则他每天都只在皇宫的周围活动。

那这还怎么巧遇?

京城内城的中心范围内,就是京城本地人都不能随意的走动,更何况他们俩这对京城来说的陌生面孔?

他们能混进内城来已经是花了大价了,可内城靠皇宫的位置,要进入那可不是花银子就行的事儿。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一个惊到他们心脏都抽抽的消息进入耳中。

他们那个年仅不到十八的小表弟,竟然有一对龙凤胎,还是年纪不算小的龙凤胎,好像是已经五岁。

五岁~~

五岁啊!

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他们那可怜的小表弟,在十三岁时,就被不知哪来的色\/女给糟\/蹋了。

简直禽兽加畜生。

但这也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打听到龙凤胎中的男娃正在监国寺里上学。

监国寺的所在位置可就不属于那不可外人进入的内围了,他们就是生面孔在监国寺门口出现也不会引来过大的注意。

于是,这俩就见不到爹,然后来学校门口碰运气的看看能不能碰到娃。

这不,现在是不只能见到娃,连爹也见到了,如果能将那防备的小眼神变成亲人相见时的激动,那就完美了!

而子夜今天出现的原因,与这俩货还真有关系。

磊磊送入监国寺后,明面上的上学放学就只有一辆马车来送接,也就一个护卫保护着,但暗里子夜可是安排了两个夜卫暗中保护着。

这两天夜卫来报,有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监国寺门口,一不是送孩子接孩子,二没进监国寺,在监国寺门口晃了几次后,夜卫就注意到他们的目标是磊磊所坐的马车。

在监国寺里学习的孩子,不是皇亲就是贵族,安全自当是摆在了第一位,所以孩子们所乘坐的马车,并非是在门口,而是直接进入监国寺。

监国寺门口可以随意过来,但进入可就不能随意了,所以这俩货在打听磊磊所乘的马车,自然就引了夜卫的注意。

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就怕是王家要报复子夜却不敢对子夜动手而转向了孩子。

所以子夜才今天下职时转道这边来接磊磊,也是要瞧瞧是谁有那个胆敢公然的打听贤王府里的孩子。

第252章 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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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父子交心一

小紫嫣单纯,可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至少现在妹妹心中是认定她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至少这个梦没破之前,她还是被周围所有人都宠爱着的幸福小公主。

父亲一死,就吃着百家饭生存,同时还要照顾与保护小紫嫣的磊磊,心智已是超乎于同龄人的成熟且敏感。

从懂事起,村里大人可怜他们会照顾着,可孩子就不一样了,嘲笑他们两兄妹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也有人骂他们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时,他已绝望,其实内心中是想着死了算了,也许死了就能看到父母了。

是父王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救了他和妹妹,父王还说他们是他的孩子。

他真的好希望是啊!

可是他心中知道,父王只是看他们可怜,所以才收留了他们。

父王身上的温暖,被人保护着的幸福,令他沉溺其中,也让他起了生的希望。

瞧着妹妹那幸福的笑容,他就更加不敢说出事实来了。

不只是说,他连表现都不敢表现出来已经知道。

所以他表现得很乖,也教着妹妹要听话懂事,他不想因为淘气而令父王不喜欢他们。

来了学堂,拜了夫子后,第一堂课,夫子就教他——做人要讲诚与信!

他喜欢父王,也不想离开父王。

可是对他最为好,他也最为喜欢的父王,他竟然没有做到做人最基本的诚与信。

父王如果知道。。

会不会不再喜欢他?

会不会对他失望?

会不会把他和妹妹赶出王府?

越想,小家伙哭得越狠了,子夜越擦他眼泪掉得越凶,隐隐有发洪水的意思。

子夜不是个会劝人的,所以他并没有再开口,连擦泪的动作都停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磊磊,等着他的平静。

“父王。。。呃。。。磊磊会乖,嫣嫣也会乖,父王。。。咯。。。你别不要我们。。。咯。。。”

子夜明白了。

这俩孩子早熟于其它孩子,所以他才会全府的人都当自己孩子的宠他们,他并没有去阻拦。

他知道自己这方面少了一根筋,孩子既然接了回来,感情什么的另说,责任他自不会推却。

自己给不了的,府中众人能给,倒也不失为件好事。

磊磊更是有别于小嫣然的敏感,这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娃,所以才感觉不安吧。

难怪眼睛好了之后再回到府中就特别的特别的懂事,又是要学医,又是习武,进了监国寺后丰管家曾向他汇报过,说是经常半夜屋里还点着明灯。

不过。。。

“磊磊,你告诉父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这孩子虽是敏感,但以前也懂事,真正开始往不要命的懂事是。。。从摄政王府回来后!!

磊磊不是那能告状的孩子,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摇头,然后就是死死的搂住子夜的脖子。

“磊磊,你要记住,在你二十岁之前,父王就是你的天,父王就是你的地,父王是你最大的靠山。你受了委屈,父王才是那个能为你讨回公道的人。你遇事瞒任何人都有道理,唯独瞒父王是不对的。”

子夜讲得很郑重,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教育有问题。

而本来就是对世俗的一切都在懵懂中的磊磊,正认真的想着子夜的世俗观。搂着子夜的脖子一会儿都不语,连抽抽哒哒的幅度都小了许多,最后想通了决定还是要听父王的话。

“芙芯姐姐说。。。咯。。。我和嫣嫣是。。。咯。。。拖油瓶,我们根本不是父王的孩子。。。咯。。。父王还因为我们,被皇上罚。。。。。。”

抽抽加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条理不清,不过子夜听懂了,也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来。

磊磊去了摄政王府后,是跟着严老一同住在了紫竹林内,紫竹林在九皇叔主院的后方,属于摄政王府中院的位置。

而磊磊口中的芙芯,子夜是少有的对摄政王府内的丫环有印象的一个。

摄政王府有两个大厨房,一个是前院,专供九皇叔的膳食与护卫和寒卫的。还有一个是在后院,给那些妾室和丫环下人用。

芙芯就是后院大厨房里的管事大丫环,别看职位满高,其实年纪并不大,才二十刚出头。

在摄政王府里,一个丫环,能在这年纪混到这职位的,没点关系铁定不行。

芙芯是个孤儿,十岁时入的摄政王府当了个杂役丫环。陆夫人因失子又一直未再生,这芙芯又是个能讨巧的丫头,入了陆夫人的眼,被收为了义女。

也就是说,陆管家是芙芯在摄政王府里的靠山。

子夜在摄政王府里住的那一年,这个叫芙芯的没少借着陆夫人的关系跑中院大厨房来,虽说没往主院去凑,但子夜偶尔的在花园中散步见过不少次。

中院可是除了大厨房外就没有女人这一生物的,所以子夜才特意的打听了这人的来历。

不过子夜对这人印象可不好,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儿也不假,一个人再装,表情什么的可以控制,但眼神却是怎么也装不了全部。

而子夜就是有这本事,只要眼神一点点轻微的变化,他就能感觉得到。

【当然,九皇叔那变态是个异数。

变态到无论遇到什么事,连个眼角帘都不动一下,瞳孔好像是假的一样。】

芙芯的眼中,欲望太多。

可那时他自己也都是寄人篱下,对摄政王府也没有归属感,管他府里的人是怎么个情况。

一年后搬回了贤王府,那就更是大家各扫门前雪了。

后来子夜虽然经常出现在摄政王府,不过再未碰到过那姑娘,本就是个小角色,渐渐的也就忽视了她的存在。

没想到,就这么个东西,竟然敢借给紫竹林送餐的机会,向磊磊胡说八道。

“磊磊,你早就知道,你不是父王的亲儿子,对吗?”既然明白,那就摊开说好了。

“嗯。”

磊磊似也冷静了下来,倒是没有再哭,反而是松了搂着子夜的手,坐在子夜的大腿上低着头,一副被世界给抛弃的可怜样儿。

父王开这个口了,那是不是他和妹妹马上又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第254章 皇后之死一

“父王说话,一就是一,二就二。

磊磊你要记住父王今天说的话,记得死死的。

从父王认你们为子女的那一刻起,你们这一辈子就是父王的长子与长女,也许父王将来会娶妻纳妾,也许会有其它的孩子,但你们这一地位永远不会改变。

没有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内,可以让你们离开贤王府,除非父王死了。”

什么爱啊什么的都是虚的,他只能告诉他,只要是他的责任,他便不会负。

人都说,夫妻情爱三年就淡,女人嫁个男人一生幸不幸福,就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责任心。

爱情会淡,亲情会悄,但只有一个男人有责任心,那跟着他的女人日子就错不了。

父子父女间其实也是同理!

回府的路程不算远,俩父子间这一路的交流,对于平常父子来说不算多也不算是少。

子夜的那一番话,磊磊听进去了没有子夜不能确定,不过从那天开始,磊磊在府内明显变得放松,不再强迫自己与子夜间也不再是小心翼翼,这点不只是子夜能看出来,连府中下人都感觉出来了。

“王爷,小少爷真是聪明。”

抱着磊磊刚交来让子夜过目的手抄三字经,丰管家笑成了三百斤的胖子。

“着实。”磊磊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要不钻牛角尖,前途不可限量。

丰管家还想再夸几句,他是真真喜欢小少爷那孩子,也是真真心疼,过分懂事的令人心疼。

不过还没开口呢,一急步而来的侍卫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宫中急召,是福公公亲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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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病了,重病。

子夜原来以为这又是他们的一计,结果进宫一看,皇后果真是病了,或者不应该说是病,看着只是脸色惨白惨白的,但却是全身的生机都没了。

这很不正常。

子夜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九皇叔,只见九皇叔脸上也是一脸凝重,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子夜扑捉到了。

能让九皇叔感到凝重的,肯定不是皇后这一身份,那就是。。。九皇叔看出了皇后变成如此的原因?

太子跪扑在床前哭得似个孩子。

这回他可真心没装,而是真感觉天都塌了。

前几天老祖宗才死,母后是老祖宗最为疼爱的一个,老祖宗也是母后最强而有力的靠山,这靠山一倒,他们这几天正商议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母亲昨儿还精神头十足的提醒他,让他最近避着十九弟些,说她已经有了办法能将十九弟弄出朝堂,并且还为他找来了个比老祖宗更为有力的助手。

这怎么才过一夜的时间,母后竟然就突然的病成了这样?

他不是没有怀疑母后被人害了,可是信得过的御医,包括老院正,刚刚连严老都来看过,母后并未中毒,母后宫内也无害人之物。

这是苍天要亡他吗?

“盛儿。”皇后的气息已是若有若无,正强撑着一口气,显眼的是在交待后事。

“母后,儿臣在,儿臣在。”太子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回光返照般,突然的皇后精神好了不少:“母后不行了,答应母后,此生定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嗯,儿臣记住了。”太子郑重的点头。

皇后放心的松了口气,已经有些涣散的目光转向了站着的众人,越过了最前面一脸沉痛的皇上,越过了皇上身边面无表情的九皇叔,越过了一个个的皇子公主,最终定在了子夜身上。

“小十九。”

这是皇后第一次叫子夜为小十九。

子夜眉头一皱,他是真没想过皇后这弥留之际竟然会叫他。

皇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皇上,语带哀求道:“皇上,能让臣妾和小十九说几句话吗?”

皇上脸上闪过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不悦,不过转瞧即逝,转而一脸理解让众人都离开,将空间留给了子夜与皇后。

子夜一动未动,一脸平静的看着皇后。

对此皇后也不强求:“你恨本宫吗?”

“不该吗?”子夜反问,但语气中却是没有恨意存在,平静得不像是在面对仇人。唯有他自己的心中才明白,他此刻的不平静。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眼前这人就是他的仇人,也唯是属于他个人唯一的仇人,自己多想亲手杀了她,这感觉无人可以理解。

可是因为着种种原因,最初的无力,后来的牵扯过大,他一直在生生的忍着这份冲动。

但要杀了她的想法就像是魔障一样,平日被被他理智的生生压在了心底深处,可每每见到她或是与她有关的人,谁又知他要克制住这份冲动时需要费多大的力!

现在这人确突然要死了,虽说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也可以算是他自己报了仇,但毕竟不是亲自动的手,子夜心里那股子的郁气怎么也舒散不了。

“是该,本宫也不求你原谅,不过本宫已经得了报应了。”皇后望着子夜的目光带着眷恋,令子夜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本宫在八岁的时候淘气跑出府去玩,刚好看到你父王领兵出征,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上是那样的伟岸,那样的顶天立地。

本宫那时就立誓,此生非他不嫁。

可本宫在家里并不得宠,父亲虽说是家主的弟弟,但他自己没本事,吃喝嫖赌样样精,可正经事儿一件不会。

母亲懦弱胆小,以父亲为尊。

本宫打听到,你父亲是贤王。

要配得上\/你父亲,就本宫当时那在王家毫无存在意义的人,此生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本宫开始去讨好老祖宗,老祖宗爱吃什么,本宫就去学,老祖宗喜欢什么,本宫就是买不到也会去抢。

只要有机会和你父王在一起,就是杀个个把人又算什么?

终于,本宫入了老祖宗的眼,在王家,本宫的地位比家主的儿子还要高。

本宫就等着你父王回京,到时就可以求着老祖宗去贤王府提亲。

可是本宫等啊等啊,一年,两年,三年,终于在本宫十七岁那年,等到你父王回来了。”

一滴清泪自皇后的眼角缓缓落下,脸上带上了凄凉而又苦涩的笑容。

“可是,你父王的身边,已经有个女人相伴。是你的母妃,一个很美,很温柔的女人。”

第255章 皇后之死二

“本宫丧尽了良心,讨来了老祖宗的喜欢,结果却是换来了什么?

不甘,不甘心啊。

竟然做不成他的妻子,那就做他的主子,就让他最宠爱的人见到本宫都要跪在本宫面前。

所以,老祖宗让本宫嫁给皇上,本宫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小十九,你信吗?

本宫成了皇后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父王,也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母妃。

本宫只是不甘,只是不甘。

但本宫不想你父王痛苦,他宠你母妃,本宫曾还多次暗中保护,因为本宫知道,你父王或是没了你母妃,那他自己也活不下去。

可是你父王还是走了,毫无预兆的,说走就走。

既然你父王都走了,他最为舍不得的人,不如也陪他走吧。

你父王杀了那么多人,他是升不了仙的,下面的路那么冷,一路有个伴,他也不会孤独。

至于你。。。

本宫也想过让你去陪他们,你以为是老太婆将你保护得好吗?后宫本宫要杀个人,她老太婆能保得住?

只是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本宫无数次想动手前都止住收了手。

你是他唯一的血脉,是他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传承。”

皇后目光痴迷的望着子夜,似在透着子夜望着她最最深爱之人。

“这一生我求而不得,下辈子你能等我吗?”

没有人给她回应,子夜全程都一脸平静得似在听别人的故事,也的确是明人的故事。

说真,皇后讲了这么多,他一点儿感动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种恶心之感。

这是爱吗?

子夜就算是再不懂爱是什么,也知道皇后对他父王的并不全是爱,也许有爱,但更多的是她自己口中的求而不得的不甘与霸道加偏执的人生观和爱情观。

没兴趣再听下去,子夜转身出了内殿。

不为了母妃与自已而结束她还为数不多的生命,那是因为她不用自己动手也没多少时间了,众目之下动手,为了她赔上自己不值得。

他一出来,皇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快步的越过他又重新走了进去。

子夜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来到九皇叔身边静静的等着。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皇上的呼声,太子等人飞速的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众人震天的哭声。

手中一暖,子夜顺着抓着自己的手望去,撞进了一双深邃布满了宠溺与心疼的眸中。

“九皇叔,你。。。是不是都知道?”他沉默不是因为难过,皇后还不值得他难过。

而是他发现了一个他一直都误解了的大问题他也许。。。一直都恨错了人!

虽说他的目标方向是没有错的,可一直折磨着他内心的人,他却一直都弄错了。

若说是因为皇后刚才所说的话,让子夜有这样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人知将死其言也善,这也并不是针对所有的人。

就刚刚皇后将他独自留下这一点,不说说了什么内容,单单是那行为,就是皇后为了太子而使的最后一计。

做为高位者,就是死都是带着阴谋阳谋的,无论是别人或是自己。

令子夜真正怀疑这点的,正是因为皇后的突然死亡。

王家老祖一死,皇后会失去靠山这点,从九皇叔给他的资料中就能猜到。

所以子夜才会在边关时知道王家老祖会在半路截杀他时,就准备好了会令内力涣散的药,然后再借着装病而引出王家老宜,借机除去。

虽然有着边关的王将军,有着江湖中的清花帮,王家没了老宜也未必就会破败。

但于宫中的皇后和太子来说,没了王家老祖,那可是近于致命的打击。

他也是要借此让宫中的皇贵妃借机做大,让朝中的平王借机壮大自己的势力与太子抗衡。

说白了,也许是他在这世界睁开的第一眼伤害他的是皇后,所以他心中一直就将皇后定为了他最重要的仇人。

所有的报复手段,最终目的都是对着皇后与太子而去。

但王家老祖一死,皇后就跟着出事,还是失了生机的这种死法,这打破了子夜一直以来的坚持与一直认定的想法。

因为这里面只要细致一看,问题实在是大发了。

有两种可能:

一、皇后只是个棋子,他父王的出事是王家所为,但。。。是王家所为,却未必是皇后指使,而除了皇后也根本动摇不了王家,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否则皇后现在不会出事。

二、他父王出事并非王家所为,有人将此事嫁祸到了王家身上。

王家老祖的死,京中只要有点权势的,大致能猜出是他干的。

他杀王家老祖为了什么?

除了为父亲报仇外,他又不能继承皇位,就算是为了平王也不可能直接与王家老祖干上,要动也是先动小的。

那就不存在其它理由了。

也正因他杀了王家老祖,着实如他所愿的起到了震慑作用,更甚至可以说,那背后之人怕了。

现在不只是王家老祖被他亲手所杀,有可能是杀了他父王的主谋的皇后也死了,论理,他应当算是为父母已经报了仇,自就会停手。

那真正害了他父王的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这算不算是打草惊蛇?

九皇叔看子夜那神色,就知道他想通了事件的关键之处,只不过现在并非是在可详谈之地,他只能是安抚的捏了捏子夜的手,让人先冷静下来,一切等回去现说。

子夜明白的眨了下眼,平缓了下心情后,推着九皇叔进了内殿。

床上的皇后已经闭了眼,皇上一脸伤心的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皇后的手,床前是一众皇子公子跪在那儿伏地痛哭。

“皇后陪朕多年,尽心尽力为朕打理后宫,是朕之左膀右臂。

今弃朕而去,朕如失去臂膀痛不欲生。

朕身负天下,暂不可随尔而去,皇后勿忘在奈何桥前等朕。”

真够虚的,天子死了都说是升天,让在奈何桥前等,不是让她永不要投胎,这是有多大的仇?

“皇后殡天,朕心甚痛,特封其为良后,葬入后陵。”

呵呵,后陵!

而非与帝同葬。

第256章 皇后之死三

虽说是帝陵中专门建来安放皇后棺椁的,但自炎習立国以来,帝后棺椁一向是同安一室,人才死呢,这脸打的啪啪啪响,说没仇子夜都不信了。

瞧瞧,太子那拳头握的,子夜都怀疑血管会爆了。

但,皇后的死,对太子的影响不可谓是不大,至少忍这一字太子已入骨血。

松紧握成拳的双手,郑重的一体投地感激的谢恩:“谢父皇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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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运气着实不大好,太皇太后刚过世不到半年,皇后的葬礼自是不能没过了太皇太后。

可偏偏太皇太后不喜铺张,未出事之前就留下过话,她若身死,葬礼不宜大办。

皇上是个孝顺的,既然太皇太后都托贴身嬷嬷留下话说国库空虚不宜大办了,那自然就是听话的礼数到位就好。

对此,子夜只能说,皇上真特么的狠,说起来他还是太皇太后养大的,他也不怕,等他自己到了那一天,他的后辈也用同样的招?

这下皇后就。。。

不过子夜对这点倒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人嘛,生前的风光才是自己的,死后的风光是那只能是留给世人看的。

他反倒是有些同情在朝的官员与他们家的女眷。

太皇太后过世,朝官跪送三天三夜,女眷得九天九夜,听说还有个官夫人怀着身孕硬被跪没了。

皇后虽说是少了点,但朝官也要两天两夜,女眷六天六夜。

这回不会再来个意外吧?

子夜按理也得跟着跪送,可是他不是前阵子病得严重嘛,宫中丧钟才刚敲响,他就病情复发面胜负难测惨白得比皇后死前还难看的直接晕倒。

一阵的人扬马翻后,子夜被送进了九皇叔宫里。

趴在床上,一手拿着切成丁的水果送入口中,一手举着书看得津津有味,背后是小宫女力道适中的马杀鸡,子夜这病得不要太爽。

“爷,要不要再重点?”灵素的声音带着甜味,软软的,听着甚是舒服。

“不用,就这样。”

灵素保持力度的又按了会儿,“爷,春嬷嬷还好吗?”

“还成,吃得好睡得好的,最近迷上了做绿豆糕。”说起这他就头疼。

绿豆糕那玩艺太甜,他本就不是个喜甜的人,可春嬷嬷每天都往府里送,听说了他一直不吃,据说是伤心得哭了一晚。

所以啦,最近每天早上绿豆糕一送来,他都会意思意思的吃上一块,然后再来个半壶茶冲淡那甜味。

“嬷嬷以前就喜欢做甜点,奴婢都好久没吃了。”灵素有着两个深酒窝的脸止带着回忆。

“还是不想出宫?”子夜反问。

“奴婢在宫里挺好的,就是时常想着嬷嬷,过几天就是奴婢的休息,到时奴婢想去庄子里看望嬷嬷,望爷首肯。”

“嗯,直接去银楼就可。”子夜没再说什么。

人生是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也是由自己来选。

他不过是看这丫头过去是跟着春嬷嬷的原因才多问一句。

直到子夜深深睡去,灵素这才停了手,然后为子夜盖好被子后退出了内殿。

一出来就差点碰上迎面匆匆而来的夜九身上,赶紧避让开,行了个下人礼后快步离开。

夜九有些疑虑的瞧了眼小宫女离开的背影,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不过正事要紧,收回表情朝内殿加大了音量道:“爷!”

“嗯。”里面传来子夜带着迷糊的声音。

“有人动了,平王与逸王在凤鸣宫守着,曦辰宫那位出来了。”

“再盯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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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内主殿中殿,皇后的灵柩已经摆于殿中,一身明黄凤袍的皇后一脸平静的躺于里面,此刻闭着眼双手安于腹前的她,倒是比活着时多了一分韵容华贵。

灵柩前跪着一地的皇子公主,还有后宫的众位妃嫔,但却少了那位宫中唯一可以穿着浅黄的。

“皇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报唱声,一道内里浅黄,外面与大家一样披着白寿衣的身影由宫人扶着走了进来。

皇后一死,暂时整个后宫就她最大,又有身子不好外加暂代后宫之主的理由,只施了半天前来,还真找不出她不是的理由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这慢半天,却是偏偏凸出了她现在是后宫之主地位。

站在灵柩旁,看着里面的皇后,皇贵妃脸上倒是没有伤心什么的,反正是一脸的平静。

“过去的种种,到了现在这步,就算它已经过去了。本宫也不再恨你了,咱们间的恩怨到今天一笔勾削。”

她的声音不大,但跪在前方的几人还是听到了。

众人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只当是皇贵妃在皇后手中曾有号过亏,后宫就是这样,前朝说是官大一级压死了,后宫更是,尤其是众女抢一男,那是能弄死就弄死,休止是压。

唯有太子与平王、逸王明白皇贵妃说的是何中,当初皇上怀疑逸王非皇上亲子,这里面皇后的功劳功不可没。

但奇怪的是,三人的神色都很淡。

太子仅是撇了眼皇贵妃,眼中带着鄙视与嘲讽,然后又低下了头一副哀思的样儿。

平王更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连个眼神都没动。

逸王眼中闪过一丝苦楚,目光看向了平王,然后也如太子一样低下了头。

倒是襄王与夜王两人好奇的看向了皇贵妃,然后又好奇的看向了前方三人,见他们都没有反应,就也不大好说什么。

皇上不在,太子最大,平王次之。

皇贵妃在皇后灵柩前说这大不敬的话,本该是不合礼仪的,虽说皇贵妃现在的地位不至于降罪,但太子与平王却是可以训之。

平王是皇贵妃的儿子,护母这有道理,怎么太子也没有反应?

皇贵妃仅说了那几句后,就转身到一旁妃子的位置跪于最前头,谁也没看,低下了头让人同样不知她到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平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挣扎与痛意在回过头来时,已又恢复了波澜无惊。

众人是心思各异,但明面上倒是必恭必敬的跪送着皇后。

第257章 灵曦岛

皇后的丧事虽办得不算盛大,没越过太皇太后,可该给的体面皇上还是给了。

但,也仅此而以。

“哥,他会来吗?”望着庞大的送葬队伍离去,上官玉宇现在是真没没出来前的那自信了。

“会。”上官玉尘很自信。

“但愿吧。”

最近听到耳中的消息,令他越来的越对这个表弟有着深深的忌惮。

一个候爷家族的落败【忠政候府】,曲阳疫病被防,王家老祖的死,皇后之死,还有那别人破不了他却只要用不长甚至只要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案的大案。

桩桩件件,哪件没有那个瞧上去萌萌哒又长得妖孽的小表弟的身影?

以前,他会自大的以为让小表弟回归上官家,那是无上的荣耀,小表弟只要不蠢,都不会推去这一诱惑。

但随着听到越来越多小表弟的事迹,他现在不只是没有这般自大的想法,甚至对小表弟的回归已经抱着怀疑,因为上官家也许还给不了小表弟所拥有的一切。

光光是那被传成神的摄政王如宝般的宠,上官家就未必能做到。

上官玉尘知道弟弟在想什么,安慰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却也是劝的话一句说不出口。

有些事,身为小辈的他们,能力在那摆着,就是想也无奈。

“咣~”门被推开。

披着银白大氅的子夜站在门口。

两人立刻站了起来,想叫小表弟,但却开不了口,只能眼带着急迫与关切的看着他。

在这么恶心的目光下,子夜示意夜卫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进来,坐在两人的对面。

如按照灯的目光将两人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扫描一二三四遍后,在两人开始怀疑自己早上出门是不是有幸的踩了狗屎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枝玉簪放到桌面推到两人面前。

“你们是谁?和我母妃什么关系?”

这是昨晚有人送到贤王府的,一支刻着他母妃名字的梅花玉簪,还有一封信,约他今天在此相见。

没想到,竟然就是那天在监国寺门口拦住他的两人。

其实那天他不认为这两人对他有恶,除了他们并未散发恶意外,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的长相。

他父王留下的遗物中,有一副画,画中是一个美到天地为知变色的女人正在弹琴,微笑的眼中是那化不尽的柔。

春嬷嬷告诉过他,那是他父王亲自执笔,画中人正是生下他就过世的母妃,一个天下最最温柔也最最爱他,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愿意舍的女人。

这俩人,长相上,有着二到三分像画中人。

这也是他当初不愿与他们来往的原因,他母妃是突然出现在边关,当时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可刚好跟着父王的傅卫彪却没失忆。

父王是去看查地形时碰到的母妃,当时父王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可是等他回来时,身边不只是带回了个姑娘,那姑娘的身上身上流的血甚至将雪白的衣服都染成了紫黑色。

这姑娘就是他的母妃。

怎么碰到母妃,又遇到了什么事儿,父王对谁都没有说。

大家只知道,母妃刚来到父王身边时,胆小如鼠,有人大声说话她都能吓到躲起来。

是父王一步步的将母妃带出了心里恐惧的深渊,母妃才渐渐的从只信任父王到能与旁人正常交流。

由此就可以判断出,不说母妃自小生活得如何,至少是在碰到父王前母妃是发生过非常不好的事情。

同理,也就意味着,母妃的家人,没有保护好她。

他大致猜出了这俩人的身份,也正因猜出了,所以并不怎么待见,自也就没有什么好态度。

子夜的态度太过明显,就是将玉簪推过来的动作都带着不待见,上官玉尘与上官玉宇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虽不知为何只是第二次见面,小表弟对他们的意见就这么大,但这态度已经决定了他们曾经想过的一切与小表弟相认的法子都已不再有可能奏效。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上官玉尘,这是上官玉宇。。。。。。我们是你的表哥,你母亲是我们的姑姑,亲的。”

什么先将关系弄好再慢慢让小表弟接受他们--拍掉。

还是直来直往的好,大不了到时小表弟若是不认他们,他也学着小弟一样赖上小表弟,早晚终是会认的,毕竟血源关系在那不是吗?

“亲的?”子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玉尘,这俩一眼就能看出主事的谁。

上官玉尘郑重得不能再郑重的点头,他已隐隐的明白,小表弟是对他母亲的娘家人有意见,甚至这意见还不小。

于是,也不等子夜发问了,赶紧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

“小表弟,我们上官家来自灵曦岛。。。。。。”

灵曦岛虽听着只是个岛,但并不比子夜现在生活的这方世界小。

灵曦岛并非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统制,却也有相似之处,是由九大家族各占一方,上官家就是这九大家族中的一家,其它八家是:赫连,欧阳,司马,公孙,百里,皇甫,西门,贺兰。

上官家曾还是排于靠前的大家族。

但敲黑板记重点,是曾经,而非现在。

灵曦岛之所以被称为灵曦岛,是因为灵曦岛中之人所修并非世俗间的人一样修的是内力,而是修灵,被称为灵修。

正常的是金木水火土属性,变异的是雷电风还有隐身这些,算是包子夜所熟知的所有异能属性。

最最牛B,也近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是无属性灵修。

据上官玉尘所说,那是牛B到不得了的存在,因为所有属性的灵气都能吸收。

最最最重要的是——无属性灵修可以修空间之术,还能开辟只属于自己的出独立空间出来,若是修器还能造空间饰物。

灵曦岛上一位无属性灵修,正是出自于上官家,也因为着这位上官家老祖,上官家从本来的末流家族上升到了排二的大家族,可以说连个下人都是可以走路带着风,用鼻孔看人的。

可随着那位老祖的损灭,上官家就开始走下坡,经历了近千年,现在的上官家只能算是勉强的排在中流家族中,还是排在中流家族中最末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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