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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刀主》


第1章 这就是江湖

聂飞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一座山神庙中。

山神泥像已经破旧,他坐在地上,背靠着泥像座台。胸口中了一剑,血迹已干。

原身的记忆涌出,和他这个穿越过来的灵魂组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类似华夏古代的世界,这里是炎朝幽州柳门镇外的山神庙。

身体的主人也叫聂飞,是天洪帮长乐镇坐口一名刀手。

天洪帮是炎朝的一个大帮派,由上至下设舵、坛、堂、坐口。分别对应炎朝的州、大城、小城、镇。

舵有舵主、坛有坛主、堂有堂主、坐口有香主,香主之下是精英。

聂飞上面有个老大叫辟哥,是精英刀手。

香主要人去柳门镇杀人,聂飞他们想上位接了这次任务。他留在山神庙,另外四个好兄弟山七、蛇皮、王二、树皮进柳门镇去打探消息。

谁知有人潜入山神庙,一剑穿心刺死聂飞。那个人,是名精英剑手。

这个世界的聂飞被刺死,另一个世界的聂飞穿越而来。

身体里的怨念影响着聂飞,他知道想要彻底掌控这具身体,需要完成身体原主人的心愿,消除怨念。

报仇,找出泄密者!

受此影响,聂飞代入这个世界的聂飞,担心四个好兄弟的安危。

山七,总能在他脸上看到不羁,黑发隐隐带着点偏黄。据说是第七个从山神庙带回的孤儿,取名山七。

蛇皮,嘴角总是有点歪。天洪帮发现他饿昏在树林里,身上裹着一张蛇蜕的皮当被子,取名蛇皮。

王二,喜欢笑的少年。他说他姓王,排行第二。

树皮,总是阴郁着脸。遇到天洪帮时,嘴里啃着树皮,得名树皮。

天洪帮里,聂飞和他们四人玩的最好,一起跟老大辟哥。

帮派之间厮杀,无非为财为地盘。

在这个江湖世界里,人命最不值钱。死一个刀手,就去找一个孤儿补上。

给一碗饭吃,孤儿就跟你走。给一把刀,孤儿就跟你砍人。

没有对错,不分对错,只分饱饿。

种地要收种地费,做生意要收份子钱,跑马走镖要拜码头,水路陆路但凡能收费的,帮派都要插手。

收了钱,只要在地盘上,就保你平安。

这,就是江湖帮派。

庙外,脚步声由远而近,急促跌撞。

王二手持三指宽的砍刀,身上带血冲进庙里。他看到聂飞,立即大叫:“飞哥快走,五元门的人杀过来了。树皮为掩护我们,被他们砍死在柳门镇。飞哥回去,日后为我们报仇!”

说完,王二转身跑出去。隐约的,聂飞听到山脚有喊杀声。

走?不能走。

这具身体的怨念很强烈,不让他走。强行要走,灵魂与身体就会出现问题。灵魂脱出身体,穿越过来的聂飞就会死。

因为匆忙,王二没有注意聂飞胸前的血迹。他担心外面两个兄弟,来报完信就匆匆出去加入战斗。

如果不是我穿越来此,你们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聂飞捡起地上的刀,记忆中涌出天洪帮的刀法天洪刀法。

天洪刀法,是与其他门派一样的最基本的刀法。各门派这样的基本刀法几乎差不多,只是刀法名称和招式名称不同而已。

就在聂飞想要迈步出去加入战斗时,脑中的天洪刀法发生变化。

一招一式在自动演练,并不断修改。瞬间亿万次演练与修改后,天洪刀法停下来。

聂飞发现此时的天洪刀法,与原来的天洪刀法有细微差别。就是这样的差别,让新的天洪刀法更加精妙,更加厉害。

聂飞相信,此时再遇那名杀死这具尸体的精英剑手,他有把握杀死对方。

也就是说,经过修改后的刀法,可以让聂飞晋级精英刀手。

不过,他的内力没有增加,并不算是真正的精英刀手。他只是凭借刀法的精妙取巧罢了,万一对方经验老到,功法同样精巧,比拼内力或者耐力之下,他必败无疑。

普通刀手,是无法获得帮内传授内功心法的。需要成为精英,或者为门派立功,才有可能得到内功心法。

这也是帮派刺激刀手为帮派卖命的手段之一。人人争立功,人人想上位,帮派的战斗力就更强。

帮派更抢,抢的地盘更多,帮派也更强大。

这,就是江湖。

聂飞撕下一角衣裳成布条,用布条将手与刀把绑在一起,防止一会儿厮杀时刀脱手。

他大步踏出山神庙,冲向山下的战团。

江湖,我来了!

山七、蛇皮、王二在山脚下浴血奋战,身上多处伤痕。他们守住山脚,不让五元门的人冲上山,好让聂飞逃走。

对方几十个人,山路窄小,三人依托地形优势,勉强杀到现在。若是在开阔地带,他们根本撑不住。

五元门的人以为对方只剩三人,没想到山神庙又下来一人。

他们得到的消息,山神庙那人已经被门派的人出手杀死。为何现在没有死?

“上面还有一个,过来几个兄弟,跟我上去杀他!”五元门的人叫喊。

王二回头看到聂飞下来,叫道:“飞哥快跑,不用管我们,日后再为我们报仇!”

“飞哥走啊!”蛇皮喊。

山七一脚踹飞对手,叫道:“飞快走啊!不要让兄弟白死!留一条命回去告诉老大,我们不是孬种,有人出卖我们!”

聂飞反而加速冲下来。

“兄弟,我们一起拜过香磕过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我逃跑,明天我怎么面对他人!”

“是兄弟,一起杀!”

聂飞迎向那几个冲向他的敌人。刀光掠影,他人在对方的刀光中躲闪,他的刀则穿过对方重重刀光,砍在对方身上。

冲向聂飞有四个人,聂飞一共砍出四刀。刀刀毙命,四人卒。

聂飞冲到蛇皮身边,一刀砍飞敌人。

蛇皮伤得较重,围攻他的人也最多,情况最危险。聂飞加入,正好解他的围。

“你退后,我来杀光他们!”

聂飞使出新天洪刀法,一刀一个,将敌人劈死,如入无人之境。

他身法敏捷灵巧,总能在几把刀之间躲闪。他的刀,如同夺命刀。每出一刀,必定收割一条性命。

再度连杀,五人倒地身亡。聂飞气势如虹,五元门其他人为之一震,不由后退。

第2章 我才是江湖

什么是江湖?

我才是江湖!

不管以前的江湖是怎样,从此以后江湖以我起风云!

聂飞提刀傲立,看着五元门逃走的人,没有追赶。

自他从山神庙下来,连杀九人,气势汹汹、如虹如电吓煞五元门的人。吓得五元门剩余的人仓皇逃走。

“你们还能走吗?”聂飞回头问三个兄弟。

“能!”蛇皮回答。

山七不甘心地看着柳门镇方向:“飞哥,树皮他……”

“我会为树皮报仇,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回去养伤,养好伤才来柳门镇为树皮报仇!”聂飞过去扶蛇皮。

王二与山七相互搀扶。

“树皮的尸体,还在柳门镇……”王二同样不甘心。

聂飞没有回头,与蛇皮往长乐镇方向走。

“从我们拿刀那天起,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不是我们砍死别人,就是别人砍死我们。我们贱命一条,被野狗吃、埋在乱坟岗,都是我们的结局。”

聂飞这番话,是这具身体记忆里的话。用电影里的台词说,就是出来混总要还的。

回到长乐镇天洪帮坐口,四人在包扎伤口时,辟哥进来。听完他们的经过,辟哥若有所思。

“你们和我去见香主,少不得要跪要骂要罚,你们忍着。如果香主不相信有人泄密,不要争辩。”

“是。”三人垂头答应。

只有聂飞,露出深思的神情。

走进聚义厅,香主木金生大马金刀坐在当中。此人身材不高,稍瘦,身上带着一股阴险之气。他皱眉看着聂飞四人,眉宇间隐隐有怒意。

“跪下!”

三人跪下,聂飞没跪。他不是原来的聂飞,除了给自己的长辈,从来没有向人下跪的习惯。

辟哥按下聂飞,聂飞被迫跪下。一股屈辱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辟哥待他们几人如长辈。如果违抗香主,连累辟哥,这具身体并不愿意。

“怎么,不服?让你们办事,是给你们机会上位。这个机会是阿辟帮你们争取的,你们不知道珍惜。以后不要再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不要说我偏心!”

“香主,我看过聂飞的伤口。他没有死,是他命大。”辟哥帮忙说话。

“我知道你护着他们。有人泄密?这件事只有我们七人知道,谁泄密?是你阿辟,还是我啊”

木金生将杀威棍扔给辟哥。

“做不好事,不要怪别人,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受重伤,十棍。他们三个,每人三十棍。打给我看!”

辟哥没有留手,如果他留手,木金生会罚得更惨。

四人咬着衣服,没有叫出声。背上、屁股上被打烂成花,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这些天,四人一直趴在床上养伤。聂飞少有言语,他想了很多。

来到这个世界,他要做什么,怎么做?

碌碌无为是不可能的,那就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

在这个类似华夏古代武侠世界里,炎朝是一个大国。东南两面环海,西北两个方向的小国对炎朝虎视眈眈。

东海和南海的几个岛国,同样眼红炎朝富饶广阔的土地,也时常会来骚扰。

炎朝,以武为尊。武学境界大致可分外劲、内劲、化劲、罡劲、真劲,又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外劲就是没有练出内力,内劲已经练出内力,化劲可以将内力外放隔空攻击。

当今皇帝秦龙,武功深不可测。他的朝廷,代表着各个武林世家的联合。

反观江湖,各武林帮派相互争斗。

朝廷与帮派,有争斗也有合作,共同维护着炎朝这个国家的兴衰。

想要出头,想要当主宰,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一统江湖,才能让所有人忌惮。

那个时候,江湖,才是聂飞的江湖!

计划要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长乐镇是个中等镇,有天洪帮和东鹰帮两个坐口。

柳门镇虽说是个小镇,却比半个长乐镇要大一些。柳门镇只有五元门一个帮派。以前柳门镇也是有两个帮派的,还有一个是西虎帮。三年前被五元门灭掉柳门镇坐口,从此柳门镇只有五元门一个帮派。

聂飞想要变强,有自己的势力,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建立自己的帮派,二是在天洪帮一步步往上走。

自己建帮派,这条路太难。就算有化劲实力,也不过是建个混在小镇的帮派。大的帮派里,化劲后期最高也不过是舵主或护法。这样的实力建个小帮派混在小镇,人家懒得跑来灭你。若是敢到城里去,定有护法或舵主出手战你。

走第二条路,在天洪帮里上位。先当上精英刀手,再争当香主,接着是坛主、舵主、帮主。

天洪帮在长乐镇的坐口,有三个精英刀手已经足够,养不起再多的精英刀手。精英刀手下面没有小弟,这样的精英刀手有个屁用。

聂飞不可能杀了自家帮派的精英,自己上位。他能做的,就是灭掉长乐镇东鹰帮坐口,让长乐镇只有天洪帮一家帮派。地盘扩大,可以养更多精英,他有功劳就可以上位。

三天后,辟哥走进来。

“树皮的尸体五元门送过来了。他们已经和香主讲和,他们归还树皮尸体,我们不能再去杀人,也不能去报仇。”

王二撑起上半身,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讲和,为什么不能报仇!我们天洪帮难道会怕五元门吗!”

辟哥示意王二不要激动。“五元门提供一个消息,说东鹰帮最近要对我们天洪帮不利。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香主暂时都不能轻举妄动。”

“仇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以后只要五元门惹到我们,就有借口报仇。香主要杀的人没有杀死,香主比你们更窝火。收了钱没办成事,这次不仅砸了招牌,还倒赔对方三倍佣金。你们说,这笔账怎么算?”

王二不再出声,山七与蛇皮本想说话,也不好再出声。

“你们放心,过了这阵风头,还有很多机会给你们出头。只要你们用尽为帮派做事,帮派不会亏待你们。”

“树皮的尸体,我已经买了棺材葬在忠义山。你们伤好后可以去看他。”

忠义山原本不叫忠义山。天洪帮占了此山,改名忠义山专门用来葬帮中死去的兄弟。在其他地方,天洪帮也是如此。每座埋葬天洪帮的山,都叫忠义山。

别的帮派也是如此做法。他们的山有叫忠义山,有叫忠烈山。不管叫什么,都是埋葬为帮派战死的兄弟的意思。

临走,辟哥留下四两碎银。“买点好的补身体,快点出来做事。”

拍拍四人肩膀,辟哥离开。

山七看辟哥离开,问聂飞:“飞哥,我们真的不报仇?”

聂飞反问:“现在报仇,等于违反帮规,没人帮我们。我们不仅要面对五元门,还要面对自己帮派的惩罚。也许仇没报成,我们全都先死。你确定现在要报仇吗?”

山七不甘心地用拳头砸床板。

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到山七砸床板,笑话道:“这么有力气,趴在床上做什么,跟我出去砍人啊!”

四人抬头,认出来人。

汪坤,天洪帮精英刀手,与辟哥地位相当。手下有一帮刀手为他做事。

此人阴险毒辣,做事不择手段。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

他将手中提着的两个荷叶包放在桌上,同时还有一坛酒。

“听说我们天洪帮最有前途的五虎刀手英勇负伤,我汪坤呢,最体贴手下,特意买来烤鸡、猪耳朵给你们补补身体。整个长乐镇都知道我汪坤最关心手下,怎么样,你们现在亲身感受到了吧。”

汪坤说话时,也不经四人同意,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抬起一只腿踩在凳子上。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双眼在四人脸上来回扫动。

第3章 安红

天洪帮五虎刀手,说的就是聂飞、山七、蛇皮、王二和树皮。因为他们五人在新人刀手中,敢打敢杀,凡事冲在最前面,是辟哥的得力干将,被长乐镇的人称为天洪帮五虎刀手。

汪坤几次暗中招揽五人,希望五人转投他名下做事,五人均拒绝。

辟哥对五人有恩,他们不会离开辟哥。再说汪坤做事绝,他们不愿意跟这样的大哥。

汪坤最终把目光看向聂飞,因为聂飞是五人当中的话事人。

“聂飞,跟辟哥有什么好处,弄成现在这样。死了兄弟不说,还不能报仇。不如过档来我手下,帮我做事。如果你们是我手下,我随时撑你们报仇。”

聂飞道:“谢坤哥赏识。只是辟哥对我们有恩,我们在天地面前发过誓,永不背叛辟哥。”

汪坤没有生气,反而赞赏道:“好!知道我最佩服你们什么吗?不是你们能打,而是你们的忠心!”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自己判断。这次去柳门镇做事,接的是牛牯村皮老爷的活。你们自己都知道,皮老爷与辟哥不对付。”

说完,汪坤起身要走。

“你们出发前那晚,辟哥去春香楼喝花酒。”

他走出门口,回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祝你们早日伤好,出来做事。还有,考虑一下,来我这边。我,很看重你们。”

汪坤离开,房间里四人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看着桌上的烤鸡、猪耳朵和酒,不是想喝也不是想吃,而是在想汪坤说的话。

“飞哥,五元门为什么要讲和?”山七问。

他不是想问这个,他想问汪坤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不能这么问。这样问,意味着他怀疑辟哥。

辟哥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没有理由怀疑。

“五元门怎么想,我不知道,只能猜测。我们要杀的人虽然没死,但五元门一下子死了九个刀手,他们需要补充人手。与我们讲和,条件是我们天洪帮不能去杀人。不杀人,天洪帮就失信,亏的是天洪帮。”

“那为什么香主要讲和?我们不讲和,就不算失信,也不用赔钱。”王二问。

“也许因为五元门说东鹰帮想对付我们,香主担心消息是真。如果我们继续与五元门开战,会被东鹰帮有机可乘。”

他们原来去柳门镇,是想杀掉五元门一名刀手。那名刀手有点实力,未来有可能成为精英刀手。

悄悄动手,不被五元门抓住把柄,天洪帮就不用与五元门摆明开战。

现在此事闹得众人皆知,东鹰帮可以坐山观虎斗。这也是香主木金生愿意讲和的原因。

房间里再次沉默,谁也不愿提怀疑辟哥的事。但是这件事,如同一根刺,埋在四个人心里。

忠义山山脚,聂飞四人在给树皮上坟。以树皮刀手的身份,只能葬在山脚。精英葬山腰,香主葬山顶。地位越高,葬得越高,这是规矩,也是身份象征。

距离树皮的死,已经过去十天。四人勉强能够走远路,就出来祭拜树皮。

祭拜完,四人站在树皮坟前看长乐镇。屁股还痛,不能坐。

“你们想过退出天洪帮吗?”聂飞突然问他们。

王二犹豫片刻,道:“飞哥,我们在天地面前发过誓的。此生忠于天洪帮,一日入天洪帮,一生都是天洪帮的人。”

“所以,我们只能为天洪帮卖命,拼命往上爬。”聂飞道。

这个帮规,让人不敢背叛,同时也将加入帮会的人与帮会一生绑在一起。

三人视聂飞为大哥,他们不会背叛天洪帮。如果聂飞背叛天洪帮,他们同样接受不了。

“没有内功心法,我们很难出头。”聂飞无奈道。

山七道:“只要我们够拼够勇,总能上位。现在不能去柳门镇报仇,但我们可以查内奸,看看到底谁泄密!”

王二道:“香主说了,此事只有我们七人知道,谁会是内奸?难道你怀疑我们几兄弟?还是怀疑香主或者辟哥?”

山七道:“我不怀疑辟哥,但我不相信香主!”

王二问:“为什么?香主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我怎么知道。”山七只是乱怀疑,并没有根据。

反正知道此事的就七人,肯定不是他们五人,再排除辟哥的话,就是香主。

“也不一定是香主或辟哥,有可能辟哥和我们交代任务时,被人暗中偷听到。”聂飞分析说。

这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但仍旧存在这样的可能。汪坤的话不足信,辟哥没有理由这样做。

如果不是聂飞穿越过来,号称天洪帮长乐镇五虎刀手的五人,那天全都要被人杀死。

他们五人死,损失最大的是辟哥。不仅没有完成香主交代的任务,还死了五个得力干将。

哪怕辟哥与皮老爷不对付,两人曾经有过冲突,辟哥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香主更加不会这样做。

所以,聂飞懒得调查这件事,因为调查不出来。

想要查辟哥与他们交代任务时,谁恰巧在屋外路过,根本不可能。事情发生后如果马上调查,还有可能查出线索。现在都过去十天,谁还记得十天前发生的微不足道的事?

聂飞的想法,就是等他有香主实力,杀到柳门镇,问出此事是谁放消息给五元门。

其实,聂飞有个怀疑对象,那就是汪坤。但他没有证据,不想说出来。万一山七他们太冲动,找汪坤麻烦,反而害死山七他们。

汪坤做事阴险狠毒,手段多端。他眼红聂飞五人的潜力,几次找聂飞五人跟他被拒绝,就算不生气,也有可能不想聂飞五人越来越强,想要借他人之手铲除聂飞五人。

当然,这些只是怀疑。

四人返回长乐镇。经过镇外小竹林时,山七突然停下脚步。

“你们听,有人喊救命。”山七轻轻走向小竹林,侧耳倾听。

他确实听到“唔唔”的救命求饶声,像是被捂嘴发出的声音。

山七快步走进小竹林,看到有两人正将一女子按倒在地,欲行非礼。

“住手!放开她!”山七怒道。

两人抬头一看,认得山七。“山七,我们是东鹰帮的,你少管闲事!”

另一人道:“听说你犯帮规被打得屁股开花,现在还敢出来嚣张!”

“人渣!放开她!想玩去春香楼!”山七骂道。看两人还不放手,将腰间的刀拉出半截。

他伤未全愈,不想动手。此时聂飞、蛇皮和王二也走进来,看到此情此景,都怒目而视。

王二噌一下就抽出刀,“给脸不要脸是吧。来啊,我一人打你们两个!”

东鹰帮的人,如果不是厉害的角色,他们记不住。眼前两人他们没太多印象,自然不是东鹰帮的狠角,根本不用怕。

果然,这两个东鹰帮的人看到聂飞人多,心生惧意,站起来逃走。

“山七你们等着,有种别跑,等我叫人来!”

“敢惹我们东鹰帮,你们等着!”

两人边跑边撂下场面话。

山七伸手,要拉地上的女子起来。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长得蛮标致。

她脸红地拉好裙子,想要自己站起来,却哎哟一声又要跌倒。

山七眼急手快,伸手将少女扶住,又就势搂入怀中。

“小心,我扶你。”山七关心地说。

聂飞摇头,示意蛇皮和王二一起离开,给山七和少女空间。

“你是不是扭到脚了?”山七问。

少女点头,脸很红。

“我叫山七,天洪帮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报我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看到救命恩人问话,不好不答,就轻声回答道:“我叫安红。谢谢你救我。”

“不用客气。我辈习武之人,怎能欺负弱小。东鹰帮的人真不是东西。放心,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山七扶着安红出小竹林,看到聂飞和蛇皮、王二已经走远。

他暗暗高兴,心道这三个兄弟真会做人。

第4章 汪坤请宴

汪坤在自己的小院里练功,帮派精英,可以拥有一间自己的小院。

打完一套拳,他又练完刀法,才收功休息。

帮里没有人知道,他虽然会天洪内功心法,但练的却不是天洪内功心法,他练的是青阳神功。

说起这门青阳神功,还扯出他与辟哥不为人知的恩怨。

当年牛牯村的村痞皮三看上村里的田寡妇,想要与田寡妇欢好,结果田寡妇不从。

皮三不想放过田寡妇,就在田寡妇饭菜里下了迷药,睡了田寡妇。

田寡妇醒来后将此事告诉小叔子,也就是死去丈夫的弟弟黄二山,随后投井自尽。

黄二山认识一位江湖好汉叫班鲁,就去找来杀皮三。皮三收到风声后躲进山里。在山里发现一具尸体,从尸体身上找到一本内功心法。

这本内功心法就是青阳神功。

皮三看到班鲁一直呆在牛牯村不走,他又不会练武。就算练,没个两三年也打不过班鲁。

他过不得山里野人一样的生活,也不想去别的地方辛苦生活。就将青阳神功撕成上下两半,拿上半本青阳神功找到汪坤,只要汪坤帮解决班鲁,他就把下半本青阳神功给汪坤。

汪坤发现与天洪帮的大众内功心法天洪功法相比,青阳神功更加厉害。哪怕只有上半部,练成后都比天洪功法强。于是答应皮三的请求,与班鲁交涉,但是皮三不能说出去是他出手帮忙。

汪坤这样要求皮三,是考虑到帮皮三,会坏天洪帮的名声。

晚上,汪坤蒙面引出班鲁。两人在山上比武,汪坤险胜班鲁。班鲁败走,离开牛牯村。皮三收到消息后,大摇大摆返回牛牯村。

哪里知道那天辟哥正好路过,听到黄二山与皮三对骂,知道原委后出手杀死皮三。

皮三是牛牯村皮老爷的堂侄。皮老爷知道辟哥杀死皮三,来到天洪帮坐口,要香主木金生给个交代。

为此辟哥与皮老爷起了矛盾。

汪坤更因为皮三被辟哥杀死,拿不到下半本青阳神功,从此对辟哥怀恨在心。

休息时间,汪坤想着怎么争夺香主位置。如今他的实力,已经可以打败香主木金生。可是大家同门,木金生又是香主,身份比他高,他不能无缘无故对付木金生。

想要坐上香主位置,必须杀死木金生,他才能上位。

“阿冬,帮我在味鲜楼订个雅间,我要宴请聂飞他们,庆祝他们身体康复。”

阿冬年纪二十八岁,是汪坤的得力助手。汪坤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从来不问为什么。

听到汪坤吩咐,阿冬立即去味鲜楼订位。

“聂飞、山七、蛇皮、王二,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们。如果你们还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

汪坤一掌打在院子的大石上,嘭一声响,大石被汪坤一掌击碎。

一个多月时间,聂飞四人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山七和安红经常成双作对出现在小镇上、山间水边,好不幸福。

阿冬在味鲜楼订完位,顺路找到聂飞。

“阿飞,坤哥听说你们的伤已经全愈,在味鲜楼的富贵间摆酒为你们四人庆贺。记得通知山七一起。”

帮中的精英刀手摆酒请刀手喝酒,刀手是不能不到的。哪怕与汪坤不对付,也要去。否则传出去,就会说聂飞他们不懂规矩。

请你,是看得起你。

“谢冬哥通知,我们一定到。”

等阿冬离开,王二问聂飞:“飞哥,我们真的要去?”

“没办法,大家同在天洪帮。汪坤的身份摆在那里,精英刀手。我们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传出去不说外人怎么看,就算是帮内的兄弟,也会对我们有意见。”

王二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就算是不喜欢汪坤,也必须去赴宴,这就是江湖规矩。

“我去找山七。”王二转身离开。

“等等。”聂飞叫住他,“蛇皮,你一起去。”

蛇皮跟过去,与王二并肩离开。

长乐镇中心有四大楼,味鲜楼、春香楼、茗香楼、财源楼。这四家楼,不管是天洪帮还是东鹰帮,都没有谁能收份子钱。

人家有高手坐镇。

财源楼,那是赌坊。聂飞五人从小就被辟哥告诫十赌九输,他们从来不沾赌。

茗香楼,那是品茶作诗文雅之所。也不是刀手这样的粗人能进的。

春香楼,顾名思义就是青楼。春香楼是长乐镇里最贵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也是整个长乐镇最漂亮的。刀手们,也没钱进。

只有味鲜楼的一楼,刀手用命换来的钱,可以进去喝酒吃点菜,装装面子。

如果不是为了面子,去其他酒楼更实在。

以刀手的搏命钱,也只够在味鲜楼一楼喝酒吃菜。想上二楼三楼,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三楼全部是雅间,除了酒菜钱,还要付雅间费。

二楼虽然没有雅间,提供的酒菜也不是刀手能够吃得起的。

汪坤订雅间宴请聂飞四人,在别人眼里,那是对聂飞四人极度尊重。

就算是汪坤的手下,也只有少数几个得汪坤在雅间宴请。

四人来到味鲜楼前,山七感叹:“不管汪坤想耍什么花样,能在三楼雅间吃上一顿,足以让我们卖弄。”

王二道:“不用丧气,等我们上位,也在雅间摆一桌!”

蛇皮点头道:“对,一定要摆!”

四人将手搭在刀把上,大步走进味鲜楼。

“飞哥、山七哥、蛇皮哥、王二哥,里面请。”小二认得天洪帮五虎刀手。虽然他们没来味鲜楼吃过,但他们的名头让小二需要认识。

像聂飞他们这些有潜力的刀手,说不定哪天就上位成精英刀手。

味鲜楼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怠慢未来的客人。

小二带着四人来到三楼富贵间,请他们入座,为他们沏茶。

“四位稍等,坤哥临时有点事,马上就到。他吩咐我们,一定要先招待好四位。”

聂飞四人提前到来,他们可不能让汪坤等他们,否则马上会传出他们不懂礼数的流言。

小二见多识广会说话,说坤哥临时有事,否则就会在此等他们,真是给足聂飞四人面子。

一杯茶时间刚过,汪坤像掐着时间一样,推门进来。他的两个手下没有进来,掩上门守在外面。

第5章 道不同

聂飞四人看到汪坤进来,纷纷起身。

“都坐都坐,今天这里不论身份,只谈酒菜。”

汪坤拿酒坛给自己碗倒满。“我有事来迟,自罚一碗。”

他并非真的有事。只是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早来等聂飞他们。如果那样做,他自己的手下会有意见。他不是一个人,他手里还跟着许多兄弟。

他可以放下面子,但那些兄弟会怎么想?难道聂飞四人就比他们尊贵?

如果聂飞他们能过档汪坤,汪坤实力就更大,往上升的机会也越大。汪坤当香主,他们当精英,谁都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可如果聂飞四人过来,地位比他们高,他们肯定不服。能打是一回事,资格又是一回事。

他们跟汪坤那么久,立下那么多功劳,难道就比不上新过来的聂飞?

所以汪坤不能来这里等聂飞四人,他必须比聂飞四人晚来。

当聂飞四人被小二带进富贵间时,就有人通知汪坤,汪坤才过来。

现在在富贵间里,只有他们五人。汪坤自罚一碗酒,就是要让聂飞他们感觉到他的诚意。

“不敢。”聂飞他们连忙倒满自己的碗,一起把酒干了。

小二送菜上来。五人坐下闲吃闲聊,就是问伤好得如何,能不能打之类的。等上完菜,不会再有人打扰,汪坤才开始招揽聂飞四人。

汪坤想当香主,木金生肯定不愿意。坐口另一位精英刀手洪哥,按其性格是两不相帮。辟哥则肯定站木金生那边,因为木金生对辟哥有提携之恩,是木金生当年一手带出来的。

“聂飞、山七、蛇皮、王二,天洪帮在长乐镇的坐口,年轻一辈中,就你们四人最能打。聂飞更是在柳门镇,杀死五元门九人。要我说,你们不但无过,还有功!”

汪坤举起碗:“这一碗,敬你们英勇虎胆,更敬聂飞实力强悍,一人砍死五元门九人,打得五元门元气大伤!”

五人一起干下一碗酒。

“来来来,吃菜。这可是味鲜楼有名的醉仙鸭,还有这个是味鲜楼特有的贵妃鸡。味鲜楼有句话,叫吃过贵妃鸡,等于尝过贵妃的味道。”

汪坤说到这里,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你们不会是还没开过荤吧?啧,真是的。你们若跟了我,春香楼的姑娘,除了头牌和花魁,其余的任你们挑!想要几个就要几个。我说的!”

“不过只能包一晚,再多我也没那么多银子。”

“不信你们去问问所有跟我的手下,有谁我没带他们逛过春香楼?没有!做老大的就要为兄弟着想。大家拿命出来搏,还没开过荤就死翘翘,怎么对得起自己男人的身份!”

男人,离不开权、财、色、名。这是男人四宝,用其攻之无往不利。

逛春香楼,是长乐镇每个刀手的梦想。不管是东鹰帮,还是天洪帮,都是如此。

正如汪坤所说,刀头舔血今天不知明天事。说不定上午还快活,下午就被砍死。

所谓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就是如此。想权?想发财?对于刀手来说,都太过遥远。

汪坤没有说谎,但凡跟他的刀手。只要战斗中没有退缩的,作为奖励,他都会带去春香楼。

当然,汪坤也没那么多银子经常带手下去,基本上也就带一次。但是就算一次,对于刀手来说已经是很感恩戴德。

以后想去,凭自己本事挣银子去。只要有功,汪坤就会赏银子。

收买人心这样的事,汪坤做得很好。所以就算他做事毒辣、心黑手黑,还是有很多刀手跟他。

在天洪帮长乐镇坐口,三个精英刀手洪哥、辟哥和汪坤,就汪坤实力最强。

就算与东鹰帮的精英刀手相比,也是汪坤实力最强。这也和汪坤不断四处挖人有关。

“聂飞、山七、蛇皮、王二,今天我在富贵间请你们喝酒,就是要送你们富贵。跟着我汪坤,将来定有富贵!我是真心诚意邀请你们,希望你们能过来。如果你们担心辟哥,不用担心,我来和辟哥说。我和辟哥关系很好的,请酒、过档费我会给足辟哥,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汪坤说完,自顾自地喝酒。没有逼聂飞他们,说什么如果同意就喝下这碗之类的话。

逼,反而适得其反。

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聂飞对辟哥最忠心,可其他人呢?蛇皮和王二呢?

刚才说到春香楼,说到开荤,明显蛇皮和王二眼睛发亮。

他还故意突出聂飞在柳门镇的功绩,与树皮的死、其他三人受伤一对比,聂飞就和山七、蛇皮、王二形成对立,产生隔阂。

柳门镇一战,难道除了聂飞,其他四人就没有功劳?树皮就是白死?

人,总会有不甘心,总会有不服气。

总会有人,认为不公平。

刺放进去,就等着什么时候发挥作用。

一阵沉默过后,聂飞站起来倒酒举碗。

“坤哥,这碗酒我借花献佛敬你。感谢坤哥对我们的赏识。”

山七、蛇皮和王二也站起来,举起倒满酒的碗。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如果汪坤是招揽他们,他们一致拒绝。

“谢坤哥赏识!”山七、蛇皮、王二齐声道。

四人一口气将碗中酒喝光。

汪坤听到这样的话,心知招揽失败。他表面不露声音,心里暗道可惜了这桌酒菜。

很贵!

果然,聂飞四人倒第二碗酒。

“这碗,感谢坤哥关心我们四兄弟的伤势,还特意请我们喝酒。”

“感谢坤哥关心!”

四人又是一口气将酒喝完,再倒满酒菜。

“第三碗酒,我们愧对坤哥厚爱。只因当初拜大哥时,我们在天地面前发过誓,跟随辟哥永不反悔。”

“愧对坤哥厚爱!”

四人再度一口气喝光一碗酒。

喝完三碗酒,四人坐下,场面有点尴尬。

汪坤没有露出不高兴,哈哈笑道:“知道我最欣赏你们什么吗?不是你们最能打,是你们够忠心!”

他举起碗。

“来,喝,今天不醉不归!虽然你们不愿意到我手下做事,但我不会生气,这点你们大可放心。为什么?因为你们就算在辟哥手下,也是在为天洪帮做事。对不对?”

“既然咱们都是天洪帮的人,不管在谁手下做事,那也都是天洪帮的兄弟!来,为天洪帮干!”

四人连忙举碗。

“谢坤哥!坤哥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这些晚辈不懂事。为天洪帮,干!”

“谢坤哥大人大量,为天洪帮,干!”

大家一起喝光碗中酒,在汪坤带动下,继续谈论江湖事,愉快地吃完宴席。随后,大家一起醉熏熏地离开味鲜楼。

第6章 汪坤强势

长乐镇天洪帮坐口,一大早辟哥、洪哥、汪坤齐齐来到,关上门与香主木金生开会。

“五元门说东鹰帮要对我们不利,消息是真的。”木金生说。

辟哥和洪哥诧异。

“我的人没发现东鹰帮有动静啊?”洪哥说。

辟哥道:“逍遥城的东鹰帮也没有什么异常。”

逍遥城是炎朝幽州境内一座小城,长乐镇和柳门镇等一些小镇,都属于逍遥城管。

东鹰帮、天洪帮、五元门都有堂口在逍遥城,逍遥城也不只这三家帮派。

如果东鹰帮想对天洪帮动手,一般会从逍遥城或者逍遥城管辖内的几个小镇调人。

可是不管是长乐镇的东鹰帮,还是逍遥城、及其管辖内小镇的东鹰帮,都没有异动。

难道?

汪坤装作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东鹰帮从虚州调人来。东鹰帮在每个镇抽一个刀手,组成一支临时刀手队分散进入幽州,在卧牛山集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木金生、辟哥、洪哥齐齐看向汪坤,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你怎么知道?”木金生以为只有他知道,没想到汪坤居然也知道。

难道是逍遥城那边的人,暗中告诉他?木金生心里猜测。

上次五元门柳门镇香主汤仁桂与他说和,提供消息说东鹰帮要对付天洪帮。木金生将此事汇报给逍遥城分堂的堂主尤过,今天上午尤过差人送来消息,木金生才知道东鹰帮的计划。

汪坤现在将东鹰帮的计划说出来,显然在逍遥城分堂,有人给他消息。而他故意说出来,就是显示他的实力,说明他的渠道和人脉,不亚于木金生这位香主。

东鹰帮的计划,不用逍遥城的人也不用幽州的人,调动十分隐密,就算是尤过也很难察觉。

能够调查出来,尤过肯定通过分堂许多人,甚至需要动用幽州分舵和虚州那边的人,才有可能查出端倪。

所以木金生猜测,不一定是尤过告诉汪坤,也许是其他人。

汪坤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情报来源。他略带得意地说道:“这个木香主就无需多问了。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不过此事因聂飞杀死五元门九人而起,我觉得聂飞有功,应该给他正名。我们当老大的做事要公平,不要让下面的兄弟寒心。”

此话意思,就是说辟哥不能保护自己的小弟,木金生做事不公平。聂飞任务虽然失败,但也杀了五元门九人,本来不应惩罚。现在查出东鹰帮确实要对付天洪帮,应该记聂飞功劳。

如果不是聂飞杀了五元门那么多人,五元门不会想要讲和,也不会送上这条消息。

“我才是长乐镇坐口香主,怎么做不用你教。”木金生口气不善,他听出汪坤的意思,。

辟哥连忙插话,不让两人吵起来。

“真像阿坤所说,东鹰帮调虚州的人过来,确实让人难防。这么大手笔,东鹰帮也是做得出来。没有幽州分舵和虚州分舵打通关系,谁会做这样吃力之事。”

洪哥也不想帮中内乱,也道:“幸好这次五元门给消息,让我们及时发现,否则长乐镇就要像五元门一样,只有一家帮派。”

辟哥点头:“确实如此。如果他们分散进入长乐镇,可能还会引起我们注意。他们在卧牛山集合,摆明想要与长乐镇的东鹰帮内外夹攻,一举吃下我们。”

就算分散进来,一下子出现那么多刀手,他们肯定会警惕。现在全部集合在外面,等长乐镇的东鹰帮发动攻击,他们再冲进长乐镇,天洪帮逃都没地方逃。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你们说,我们要怎么做?”木金生问。

“香主你说,我听你的。”辟哥道。

洪哥没有表态,也没有说出应对方法,只说:“难办,很棘手。”

汪坤道:“这还用想,照我说就直接杀到卧牛山,把这帮过界的东鹰帮全部杀了!”

木金生眉毛一挑,这样的计划太冒险。“可是我们全部出去,东鹰帮的人不是瞎子,他们看得见。万一先挑了我们坐口,再赶去卧牛山合击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全死在卧牛山。”

汪坤看着木金生摇头道:“香主,你做事从来都是这样,这也怕那也怕,前怕狼后怕虎,像你这样,能做成什么事?”

这样当面说木金生这个香主,实是大忌。木金生、辟哥和洪哥,均脸色大变。

“汪坤,说话不要太放肆!”辟哥厉声说道。

汪坤不屑地看着辟哥,道:“怎么,我有说错吗?早两年我就说过灭了东鹰帮,长乐镇我们天洪帮自己吞下。可是你不同意。你们看看,这次要不是侥幸察觉,我们全都要被人砍死!”

汪坤指着木金生说:“是他问我们有什么办法,阿辟你要听香主的,阿洪你蹦不出个屁。我说出来,他又不敢冒险。不冒险,我们吃什么?”

“我们混帮派的,哪天不是拿命在搏?天天都有兄弟死。是啊,你是香主,坐在坐口里面,不用出去拼,当然命金贵啦。”

“不冒险,做什么不冒险?不冒险我们能在长乐镇立足?不冒险地盘怎么扩大?辟哥你悠闲,我可不悠闲,我的小弟个个想着出头上位,他们要争精英啊!不冒险,哪有机会当精英?”

“谁愿意一辈子只当个普通刀手!香主,我的小弟跟我,不是因为我赏他们几粒米吃。他们跟着我,是因为我要给他们银子,给他们机会,他们才跟我的。”

“好啊,你说我的办法不行,你是香主,你来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不要和我说找分堂,你敢说出来,那我看你不是蠢就是坏!”

汪坤一连串的挑衅,木金生终于按捺不住。

啪!

木金生一拍桌子。“汪坤,我是香主,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动用帮规!”

汪坤丝毫不惧。“木金生,既然你是香主。那你就说出办法来,说得好,我服。我认打认罚。说不好,就算你用帮规压我,我也不服。”

木金生确实没有好办法,他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分堂调人来帮忙。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汪坤说的办法,他不是没想过,但是太冒险。一个不慎,天洪帮在长乐镇的地盘,就会从他手上丢掉。他冒不起这个险。

就算这个办法是汪坤提出来的,真丢了地盘,首要追责还是落在他头上,因为他是香主。

第7章 汪坤设计

辟哥看到木金生不说话,知道木金生说不出办法。或者说木金生的办法,就是找分堂。但汪坤说木金生如果是这个办法,木金生就是蠢坏。这才让木金生说不出话。

辟哥出来解围道:“阿坤,你的方法太冒险,与被东鹰帮内外夹攻没什么区别。出了事,责任谁来承担?还不是香主担。香主慎重,也是为帮中兄弟着想。”

“那么怕担责任,我来担。出了事,我来担!”汪坤还有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成功,香主我来当!

这样的话,不必说出来,事成之后分堂的人自然会看得见。论功行赏就算不能马上当香主,将来他提出当香主,分堂也会将此事考虑进去。

木金生冷笑道:“你来担,你拿什么担?你还不够格!”

汪坤同样冷笑:“拿什么担,拿我这条命来担,够不够!我写血书,你拿上去交差。手下的兄弟都知道拿命搏上位,我也是从刀手搏上来的,我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木金生不怒反笑:“好大的口气,拿你的命来担。你的命不过一条,比得过整个坐口兄弟的命?”

“说我不是蠢就是坏,你也说得出来。你就不蠢不坏?你就没有坏心思?想坐我的位置,你回去再吃几年米!”

“你以为我不知道,东鹰帮想打长乐镇,如果堂口派人来,他们就打堂口?就你聪明,就你想得到?”

“不找逍遥城要人,就我们自己打。打输了,整个坐口兄弟全都死。打赢了,我们不仅没半点好处,还损失许多兄弟。”

“人家东鹰帮可以从虚州调人来,为什么?就是因为东鹰帮做事全盘考虑,各个分舵、分堂、坐口通力合作。”

“我不找堂口调人,坐口兄弟自己去拼。这和散沙有什么区别。说得好听是冒险,说得不好听就是去送死!”

“你怎么知道,东鹰帮的人在卧牛山聚集不是个陷阱?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不是东鹰帮的人故意让我们知道的?你怎么保证我们前脚走出长乐镇,东鹰帮后脚不挑了坐口追上来!”

辟哥看到木金生和汪坤吵起来,碰碰洪哥让他劝两句。

洪哥无奈,给两位倒茶。

“香主,阿坤,你们两位不要生气,先喝杯茶消消气。”

“两位呢,说的都有道理。都是为帮中兄弟着想,都是为坐口着想。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商量才能得出最好的办法。大家都是为了天洪帮,何必自己人先打起来?”

“我们长乐镇,既不是大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东鹰帮费尽心思从虚州调人过来打我们,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人笨,没想到。幸好阿坤和香主,你们两位都想到了。东鹰帮的目的肯定不是我们长乐镇。如果我们不去搬救兵,东鹰帮就吃下长乐镇。”

“如果我们搬救兵,搬哪里他们就吃哪里,总之就是东鹰帮都有的吃。情况紧急,我们天洪帮不可能像东鹰帮那样,每个坐口都调一两个人来。那样既可以守住自己地盘,也可以凑出人手来增援。我们没有那样的时间”

“但是,尤堂主既然知道情况,也没说增援,说明还是想我们自己解决。他也怕东鹰帮的目标是分堂。”

“所说我才说难。”

洪哥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分析一通,并没有什么办法。

木金生说:“尤堂主当然不会主动派人过来。可如果我们求援,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他要考虑分堂,我也要考虑坐口。逍遥城的兄弟是命,我们长乐镇的兄弟也是命。”

汪坤冷笑:“说你蠢你还真的蠢。既然你知道尤堂主考虑分堂,你怎么还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是,他是不能坐视不理,他也必须要派出援手。但是,如果援兵赶不到呢?”

辟哥和洪哥心神一震,援兵赶不到?什么意思?按情报上说的时间,逍遥城增援,骑马应该能赶到。

木金生紧急眉头,他想到汪坤的意思。

汪坤继续说:“如果说尤堂主的增援赶不到,半途折返回逍遥城,会怎样?你们想过没有?”

“你为长乐镇坐口着想,尤堂主为逍遥城堂口着想,谁都没有错。”

“东鹰帮的人看到尤堂主派人增援长乐镇,进攻我们逍遥城分堂。那半途增援的人返回,前后夹击打败东鹰帮。”

“我们呢?死了,长乐镇落入东鹰帮手中。可是逍遥城呢?尤堂主就算抢不完东鹰帮在逍遥城的地盘,至少也能吃下一半。”

“逍遥城的地盘和长乐镇的地盘相比,孰轻孰重?到时候上面会惩罚尤堂主救援不力的罪吗?不会,反而会奖赏尤堂主!”

“木香主,我三年前就和你说过,靠人不如靠已。上面不给我们,我们就自己争取。你总想着靠上面,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一次,木金生没有再说话,他忍下来。

“这就难办了,阿坤说的也有可能。”洪哥说。

辟哥也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想要两个方案同时实施,那是不可能的。

让逍遥城的堂口支援,意味着东鹰帮知道他们的计划泄露。

汪坤的计划,是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才会有效。如果逍遥城堂口有异动,这边也会采取相应变动。

辟哥不认为聚集在卧牛山的东鹰帮是陷阱,从虚州调人大老远来,做这样有破绽的陷阱,没有意义。

引天洪帮的人去卧牛山纯属多此一举。让天洪帮知道这样的行动,做出针对性的应对,损失的只会是东鹰帮。

东鹰帮这次行动,只有越隐蔽、越突然,才会有效果。

看到三人沉默,汪坤说:“现在只有按我说的,分出三分之二的人,去卧牛山偷袭。香主还有我们三个精英刀手全部出动,才有足够实力迅速解决卧牛山的东鹰帮。”

辟哥知道木金生此时不好再说话,他代木金生说:“我们四人需要留人在这里,如果东鹰帮来挑坐口,可以抵挡到回援。”

汪坤冷哼道:“如果留人在这里,卧牛山那边我们就没有优势,这和我们被围攻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去偷袭卧牛山,无非就是利用时间差形成局部优势。”

“我们四人都去卧牛山,谁留在这里?东鹰帮看到我们不在,恐怕要会起疑。”辟哥道。

“聂飞他们留在这里。坐口在人在,坐口亡人亡。回头我们若赢,给他们立首功!”

辟哥想到聂飞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死。摇头道:“不行,他们四人伤还没完全恢复,留下更难保住坐口。”

“他们号称长乐镇五虎刀手,有他们在坐口坐镇,东鹰帮才不会认为我们去偷袭卧牛山。辟哥,多给手下一点机会,不要怕他们的风头盖过你。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香主罚他们,他们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汪坤道。

木金生问洪哥:“阿洪,你说呢?”

第8章 前夕

“我听你们的。”洪哥没有发表意见。

木金生看向辟哥,辟哥道:“香主,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就按阿坤说的做,注意保密。阿辟,你去和聂飞他们说,事成之后算他们首功。”木金生宣布。

他看到汪坤露出得意神色,暗中给辟哥一个眼色,让他留下来。

汪坤的目光一直在暗中留意木金生,看到木金生给辟哥打眼神。他假装不知道,和洪哥先后走出去安排。

木金生等到汪坤离开后,才小声对辟哥说:“汪坤这小子野心不小,想要夺我香主的位置。”

“香主想怎么做?”

“替我小心他,我要防他背后捅一刀。还有,叫聂飞他们小心点。我听说他们伤才好一点,汪坤就在味鲜楼的富贵间请他们喝酒。你要注意啊,汪坤很会拉拢人。”

“我知道的,香主。聂飞他们我放心,他们不会背叛我。”

“去吧,这次真得很麻烦,兄弟们都会有死伤,你也要注意点。”

“我会的。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

木金生让辟哥留下来,就是要提醒辟哥,聂飞可能有问题。

汪坤请聂飞他们去味鲜楼喝酒,现在又让聂飞留下来,不跟着辟哥,要么是想离间辟哥与聂飞,要么就是想支开聂飞,让辟哥身边少人保护。

聂飞他们四人在房间里,看到辟哥走进来。

“辟哥。”聂飞四人向辟哥打招呼。

“有件事和你们商量。虚州来了一队刀手,是东鹰帮的人,在卧牛山集合。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香主和我、汪坤、洪哥四人要暗中带走坐口大部分兄弟去卧牛山突袭,需要留人在这里坐镇,不让东鹰帮发现坐口空虚,也不让东鹰帮的人发现我们的行动。”

“现在决定留你们四人在坐口坐镇,稳住坐口。你们愿意吗?不愿意我再找其他人。”

山七、蛇皮、王二看向聂飞,聂飞没有考虑,道:“我们留下。”

“你们考虑清楚,留下的话,如果东鹰帮发现不对,很可能先来扫平坐口,再去卧牛山围攻我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死。如果你们跟我去卧牛山,打不赢我们还有机会逃走。在这里,逃的机会都没有。”

“辟哥放心,我们不会逃,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坐口。想上位,就要拿命搏,我们懂。”聂飞说。

山七保证道:“放心吧辟哥,我们五虎刀手,不是吹的。我一人扫平东鹰帮,也没有问题。”

蛇皮和王二也道:“辟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条命是你给的,活这么久早就赚了。”

他们是孤儿的时候,在外面快饿死的时候,是辟哥收留他们,把他们带入天洪帮。要不然,他们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

“注意保密。除了我们带走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事。留在坐口的人,都是现在在外面巡逻或者办事的人。为防止走漏风声,连他们也不要告诉。”

“明白,辟哥,这事就我们四人知道。”聂飞说。

山七道:“辟哥,这事我们不会说,但难保不外泄。你们还是注意点。”

山七这么说,自然是对去柳门镇做事泄密之事耿耿于怀。他们是不会泄密,可谁知道帮中那个泄密的人是谁?上次能泄密,这次难免也会泄密。

辟哥神色一凛,点头道:“我会注意的。我原本就是有此担心,才不想你们留在这里。”

看看聂飞四人没有改变主意,辟哥说了声“保重”,转头出去。

等辟哥离开,聂飞问三人:“你们信不信我?”

“我们当然信你。”山七道。

蛇皮说:“飞哥何必这样问,我们什么时候不信你?”

“飞哥有什么话?”王二问。

“我感觉会有人泄密。”聂飞说。

山七道:“真有人泄密,我们就撤。上次没死是我们运气好,我不想有第二次。”

“不,除非我们不答应留下,否则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天洪帮追杀。”

“那要怎样?”

“如果东鹰帮来扫坐口,我们不必死守。坐口的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什么都没有。如果守不住,我们不必死守坐口,可以边退边杀。只要我们不离开长乐镇,在坐口附近杀敌,帮派就没办法治我们的罪。就算要惩罚,也不能重罚。”

王二点头道:“对方人多,我们被打出去,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东鹰帮那么多人围过来,想要冲出去恐怕很难。”

“所以我们要做些准备。我就怕你们为了帮派死守坐口,东鹰帮的人冲进来,我们肯定要被砍死。”聂飞说。

山七道:“我知道,兵法嘛。虽然我读书少,但也听说书的讲过。”

“好。等他们离开长乐镇,我们马上动手准备。你们先四处看看,选好几条撤退的路线。注意,东鹰帮的人杀过来,周围肯定都有人,只在路上走行不通,我们应该要上房顶。”

“东鹰帮有三个精英刀手,再加上他们的香主,这四人上房顶最容易。你们不要恋战。我估计他们发现我们的精英刀手和香主都去卧牛山后,不会全部留下来,最多留下一名精英刀手。”

“我挡住精英刀手。你们三个一定不要分散开,相互照应不要死打,边打边走。只要我们一直在战斗,帮派就没有理由重罚我们。”

聂飞吩咐完,和三人分头出去看地形计划撤退路线。

天洪帮的坐口是一个独立大院,三人需要找到地方做好准备,到时能够迅速上屋顶,或者上墙撤出去。

如果他们在房顶上战斗可以坚守下来,他们就不撤出坐口。

这个世界没有火药。在养伤期间聂飞想过试制火药,可惜找不到硝和硫。

面粉倒是有,可是尘爆这东西不好操作,弄不好会炸伤自己人。

再说,他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万一这个世界法则拒绝尖爆呢。

照明用的油是动物油脂或者植物油,不好做燃烧瓶。

想来想去,聂飞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手段可用。

在养伤时他就想过,这可能是个纯粹的武侠世界。

很快,坐口里的人除了聂飞四人,全部走完。原本还打算留一些人在坐口的,走的时候被汪坤以担心走漏消息为由带走。

只有在镇上办事、巡逻的人留在长乐镇。他们不知情,不用担心他们走漏消息。

空荡荡的大院,让人极易产生一种不真实感。平时都有那么多人,突然间静悄悄,总觉得不适应。

第9章 走漏风声

“行动!”

随着聂飞一声令下,几人开始堆杂物的堆杂物,放梯子的放梯子。还把一些大的长竹杆放在房顶上,实在不行就利用撑杆跳,跳到隔壁人家的屋顶上逃走。

因为要上屋顶,他们不能把刀绑在手上。又准备一些刀,放在大院各处,让人一眼看不见,知道的人却容易拿。

一切准备妥当,四人分散在大院各处练刀,故意发出“喝哈”声,让外面路过的人知道里面有人。

养伤的这些日子,聂飞把新天洪刀法教给山七、蛇皮和王二,并叮嘱他们不要说出去。

三人都是聪明人,新的刀法基本练熟。对此,三人心里都有点期待。

正如山七说的,他感觉自己可以一人对战整个东鹰帮。这话当然是排除对方香主和精英刀手,否则只需香主出手,他就玩完。

辟哥看着跑步前进的队伍,心里担忧坐口那边。他暗中留意汪坤,没有发现汪坤异常。

接近卧牛山时,队伍隐蔽。木金生和辟哥、洪哥、汪坤三位精英刀手,小心潜行过去察看。

卧牛山在牛牯村附近,没有路进去。平时除了个别打猎的猎户,没有什么人去卧牛山。

木金生是香主,有暗劲中期实力。他发现一个暗哨,知道消息属实。说实话,在来之前他担心情报错误,这里根本没有人。如果真是那样,他不经查证就匆忙带队前来,责任很大。

可是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再查证。宁愿冒着情报错误,他有可能被东鹰帮端掉坐口的危险,也要带队来这里。

他们没有惊动暗哨,防止暗哨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一旦暗哨死亡,联络不上引起东鹰帮注意。

四人绕过暗哨,从山下往下看,看到约五十人的刀手队在山背休息。

没有交手,只凭眼睛看,看不出对方实力。这些人为了隐藏身份,没有穿东鹰帮的帮服。否则可以从帮服上分辨有没有香主,有几个精英刀手。

东鹰帮的人大约有近百人,约等于一个坐口的人数。木金生他们这只出动,有百来人。如果让这些东鹰帮的人与长乐镇东鹰帮坐口的人一起联合,天洪帮就要面对成倍敌人的攻击。

这次来卧牛山突袭,是正确的。如果在这里打输了,不必回长乐镇,直接逃回逍遥城。

实际上,木金生也是打算来突袭卧牛山的。只是这样的计划不能由他说出来。

他说出来,出了问题责任是他担。现在汪坤提出来,出了问题有汪坤帮他分担责任。

汪坤,你还是太嫩。就算计划是你提出,突袭成功后我的功劳还是会比你大。

“动手?”木金生问三位精英刀手的意见。

“我听香主的。”辟哥说。

洪哥道:“我听你们的。”

“马上动手,越快越好。”汪坤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杀了暗哨把兄弟们带来,一起杀下去。”

木金生说完,潜向那名暗哨。

那东鹰帮的暗哨没发现木金生,被木金生从后面捂嘴,一刀割断喉咙。

解决完障碍,木金生将队伍带到。各自带一队刀手,分四路潜向东鹰帮。

杀声突然而起,东鹰帮的人根本没有防备,被杀个措手不及。

木金生当头冲出手起刀落,三刀杀掉三个东鹰帮刀手。他表现得越勇猛,东鹰帮的香主越容易发现他。他与东鹰帮香主对战,可以减少自己兄弟被东鹰帮香主杀死的机会。

东鹰帮中一人看到四周杀出的天洪帮刀手,惊叫:“是天洪帮的人!兄弟们,杀!”

他没有冲上去,而是居中观察,发现木金生武功高强,应该有内劲中期实力。再看木金生穿着,明显是天洪帮香主衣服。

“木金生!你的对手是我!”他冲向木金生,拔刀。

木金生没有冲向他,而是趁机多杀几个刀手。

当!两刀相撞,木金生的刀与对方砍在一起。

至少有暗劲中期实力!木金生道。招式一变,双方陷入厮杀。

木金生的人与东鹰帮的人战到一起,其他三队刀手也和东鹰帮的人战到一起。

场面混乱,互有死伤。但是东鹰帮的人,死伤更多。他们被偷袭,匆忙应战,一时被天洪帮的气势压下。

另一边,汪坤拔刀:“兄弟们,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杀!”

“杀!”刀手们叫喊着杀向东鹰帮。

汪坤没有带头冲过去,他慢慢走向东鹰帮,同时观察现场战况。

他的亲信李岳来到汪坤旁,“坤哥,可以去了吗?”

汪坤暗暗点头,李岳看到,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回跑。

等李岳身影消失,汪坤才冲出战场杀人。

他己有内劲中期,实力足以当香主。此时不再保留,冲入人群中,手中刀光一闪,就杀死一个东鹰帮的人。

木金生、辟哥和洪哥也都找到自己对手。木金生对战东鹰帮一个香主,辟哥、洪哥各自对战一个精英刀手,没有人再有时间注意汪坤。

李岳虽没有内劲实力,轻功却很不错。跑起来,一些普通的精英刀手都追不上他。正是因为他轻功不错,对汪坤又忠心,所以由他传递情报。

回到长乐镇,李岳十分小心,没有让人发现。

来到接头地点,一个东鹰帮的人等在那里。

“按计划行事。”李岳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李岳立即离开长乐镇,向卧牛山赶去。

与李岳接头的人名叫袁想,在东鹰帮并不出众。他听到按计划行事后,立即跑回东鹰帮坐口。

“袁想,跑那么急作甚!”

一个在坐口大门差点被袁想撞到的人骂袁想。

袁想根本没理对方,直接找到香主骆青。

“骆香主,我看到收到消息,天洪帮的木金生带着三位精英刀手和天洪帮大部分刀手出了长乐镇!”

骆青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天洪帮出了长乐镇?”

“对。”

“消息准确吗?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长乐镇整个东鹰帮坐口的人,只有骆青一人知道幽州来了一队人马。

“天洪帮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他们察觉,赶去卧牛山偷袭?”

骆青立即走出房间,让人集合队伍候命。他则施展轻功,来到天洪帮坐口所在的大院。

天洪帮里面传来练武的声音,加上路上遇到天洪帮出来做事的人,骆青认为也许消息是假的?

第10章 开战

骆青跳上墙头一看,顿时明白情况。

聂飞也看到骆青,心中一惊。以他的实力,目前对付精英还可以,对上香主,他必败无疑。

骆青看到聂飞眼中的惊慌,心里知道消息正确,木金生已经带人离开长乐镇去卧牛山。

再看整个天洪帮坐口,除了聂飞四人,没有其他人出入,骆青转身就走。

区区一名刀手,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他要赶去卧牛山,那里才是重要战场。

什么人都要香主动手,这个香主不如叫打手好了。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能自降身份,否则要手下有何用?什么都是老大出手,小弟看戏,到底谁是老大?

骆青回到自己的坐口,看到人员全部聚齐。

“六驮,你带二十个兄弟去扫平天洪帮坐口。木金生已经把天洪帮的人带出长乐镇,里面就聂飞那几个小子。注意财物什么的要贴封条,不要乱拿。”

六驮是骆青信得过的手下,因为一次能背六袋大米,人称六驮。他是精英刀手,再加上二十个刀手,对付聂飞绰绰有余。

传说聂飞五人号称长乐镇五虎刀手,那也不过是少年戏称,他们这些老手没有一个当真。

又说聂飞一人砍死五元门九名刀手,大家也都笑聂飞吹牛。定是做事失手,想以此免去惩罚。外面没有几个刀手相信聂飞有那样的实力,就是天洪帮自己的刀手,也多数不信。

“记住扫平完坐口,再把镇上那些天洪帮的人也宰了!”

“香主放心,保证扫平天洪帮。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哈哈!”六驮人高马大,长相憨厚,笑起来声音嗡嗡响。

如果被六驮的长相迷惑,铁定要吃大亏。此人非常残暴,能杀死绝不放过。

“其余人,随我去卧牛山,今天我们就灭了天洪帮在长乐镇的坐口!从此长乐镇只有一个帮派,那就是东鹰帮!”

“东鹰帮!”众刀手齐呼。

“走!”骆青带队奔出长乐镇。

六驮带着二十个刀手,气势汹汹来到天洪帮坐口。他没有理会路上遇到的天洪帮刀手,扫平坐口才是最重要。夺取坐口,再清除长乐镇天洪帮的人。

精英刀手最少也是内劲初期,练出内力。六驮将内力聚在脚上,一脚踹向天洪帮坐口大门。

嘭!

红木大门被六驮一脚踢开,率领东鹰帮众人一涌而入。

“天洪帮的人,出来受死!”六驮一声怒吼。

聂飞守正门,认得六驮。看到对方只带二十名刀手前来,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们有多少人,才二十人就敢来扫我天洪帮,真当自己是天兵天将么!”

此时,听到踢门声音的山七、蛇皮、王二也提刀赶到大门。

“飞哥,他们才二十人,我们不用跑,就在这里把他们全留下!”山七道。

蛇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新刀法练了这些天,终于可以试试威力。”

“今天,是我们立功上位的日子!”王二扬扬手中的刀。

六驮冷笑:“你们以为那些小孩叫你们五虎刀手,你们就真的是老虎啊。真是老虎,为什么现在只剩四只病猫?”

“老大,还有一只叫树皮的病猫,早挂了!”

“哈哈”

“以为自己是老虎,却不知自己是小猫。今天就把你们这几只阿猫阿狗全宰了!”

六驮抽刀一指聂飞:“兄弟们,把他们的头砍下挂在大门当灯笼!”

“杀!”东鹰帮的刀手挥刀冲向聂飞他们。

聂飞抬刀指向六驮:“今天让我会会你!”

一个东鹰帮刀手冲向聂飞。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驮哥战,让我来称称你的斤两!”

聂飞突然加速往前一冲,就撞入对方怀里,对方的刀砍空。

聂飞的撞击,把对方撞开。两人分开时,聂飞刀上流血,对方不相信地低头看自己腹部,随后倒地身亡。

一招杀死一名刀手,五虎刀手的威名不是虚的。

六驮大怒。“你们让开,聂飞的头是我的!”

东鹰刀法使出,一刀化三影砍向聂飞。

聂飞脚踩天罡步,扭腰转身避过,刀光一闪扫向六驮。

两人一触即分各中一刀。双方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惊讶。

聂飞以为自己凭借新天洪刀法,可与精英刀手一争高下。没想到精英刀手练出内力,身法和出刀速度都比他预料的快。如果他不是凭借改进的刀法,六驮这一刀下来,他不死也要重伤。

六驮同样惊讶于聂飞的刀法。他与天洪帮争斗多年,天洪刀法是相当熟悉。聂飞的刀法就是天洪刀法,他看得出来没有错。

而聂飞刚才那扭腰躲闪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否则他想要速战速决的这一刀,就算劈不死聂飞,也要把聂飞劈成重伤。

然而,他这一刀,只是砍伤聂飞而已。不仅如此,他还被聂飞砍伤。

聂飞这招天洪刀法,躲闪中攻击,叫随风摆柳。就算是阿辟或阿洪使出,他也有把握躲得过。可是刚才聂飞使出,竟然让他受伤,他大出意外。

“竟然能让我见红,你有种!我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再伤到我!”

六驮欺身而上,一招鹰借东风又快又狠地砍向聂飞。

那刀如鹰嘴啄人,又如鹰爪抓人,刀光只是一闪,就砍在聂飞身上。

聂飞脚步一错,踏罡步斗,借天洪势,闪身砍出一刀。

血光飞溅,聂飞再中一刀。六驮刀速更快了,聂飞身法再精妙,没有内力也是躲不过。好在避开重要部位,只是轻伤不到筋肉。

六驮阴沉着脸,再次看了看身上的伤口。第二招、第二刀,他砍中聂飞,聂飞也砍中他。

他堂堂精英刀手,居然连续被一个普通刀手砍中两刀,让他怒火中烧。

脸丢尽了!

刚才还说聂飞五虎刀手是五只病猫,结果转眼他就被病猫砍伤,虽然不严重,却是丢了面子。

“聂飞,你很好,居然能连伤我两刀。不过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让你砍中,哪怕我的衣裳,你也休想碰到!”

六驮大步踏前,挥刀猛攻。刚才两招双方是试探,现在大家都对对方有了解,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斗。

不死不休!

“你的人头我要了,聂飞,拿来吧!”

六驮刀劈中路,半路开花一刀分六,人影左闪右摆分不清虚实,一个呼吸就砍出六刀。

第11章 惨战

六驮这招叫九月鹰飞,一刀分九影。六驮目前只能一刀分六影。

聂飞仿佛看见有六把刀唰唰唰地砍向他,逼得他连连后退及,再看身上是已连中两刀。

这还不完,六驮继续进攻。经过刚才的试探,大概心中有数,哪里还会留手。

当当当!

聂飞一退再退,不时用手中刀格挡六驮的刀。六驮有内力,刀的力道大,几次差点将聂飞的刀震脱手。

聂飞只能仗着刀法精妙,躲过六驮屡屡攻击。

这边六驮因为气愤,光顾着攻击聂飞,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虽然十九对三,却是落于下风。

山七、蛇皮和王二,学了聂飞的新天洪刀法,练得熟练却没有真正对敌过。现在以三对十九,开始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慢慢地,在每人身上被砍了十多刀后,他们用新天洪刀法对敌开始熟练,形势渐渐对他们有利。

聂飞身上已经被砍了三十多刀,他在开始砍中六驮两刀后,没能再砍中六驮,只是躲闪。

转机出现在东鹰帮三个刀手被相继砍死之际。

先是一声“啊”的惨叫,一名东鹰帮的刀手被山七抓住破绽杀死。

这一死,惊了旁边一位东鹰帮刀手。那位刀手被蛇皮抓住机会,一刀捅死。

连死两人,东鹰帮的刀手皆心中一惊。此时王二看到山七和蛇皮都杀了人,就他没有收获。一狠心使个两败俱伤的打法,砍向他前面东鹰帮的刀手。

拼着挨左右东鹰帮刀手砍出的两刀,王二以破釜沉舟的气势,也杀死了他前面的东鹰帮刀手。

六驮接连听到惨叫,不由看向那边,发现死了三个手下,心中一阵烦躁。

十九对三,还被干掉三个,心里怎么不恼。

聂飞看准机会,一刀过去,砍向六驮。六驮有所警惕,想要闪开。却发觉聂飞这招有点玄妙,他就算用上内力,也没能躲过。

噗!

六驮身上的伤口有点重。他唰唰唰,连续攻出六招,把聂飞逼开。转身快步奔向山七,他决定先弄死山七、蛇皮、王二这三个家伙,再全力对付聂飞。

今天小瞧这五虎刀手,手下被杀四人,让他恨得牙痒痒。

聂飞哪里能让六驮过去,追向六驮。眼看六驮快到山七身边,他与六驮还有距离。心中着急的聂飞将手中刀扔向六驮,大喊:

“山七小心!”

他接着身体往前一扑,往地上一滚,就捡起地上一把刀,砍向六驮的脚。

得他扔刀阻一阻,山七拼着身中两刀,脱出包围圈,避开六驮。

“走啊!”聂飞叫道,身上被两个东鹰帮刀手砍中。

山七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叫声:“走!”帮着蛇皮和王二脱出包围,三人开始撤退上房顶。

六驮要去追杀山七、蛇皮和王二,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又一名东鹰帮刀手被杀死。

他回头看,就见聂飞与三名东鹰帮刀手在对战。聂飞边战边说:“六驮,你的对手是我。你追他们,我保证你的手下都死光!”

噗!

聂飞说话时,身中一刀。但是他也将自己的刀捅进对方肚子,抽刀时顺势一绞,对方必死。

六驮脸色大变。聂飞能在他刀下走上多招,实力不弱。而东鹰帮的刀手在聂飞面前,却是不敌。如果他不理聂飞,聂飞确实可以多杀几个东鹰帮刀手。

“你们去杀他们,聂飞留给我!”六驮冲向聂飞。“这次我不杀你,我不姓六!”

六驮本来就不姓六。至于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已经无关紧要。人人都叫他六驮,他的名字就是六驮。

三个东鹰帮刀手退开,想要追击山七他们,却被聂飞追着不放,又是一刀杀死其中一人。

六驮更加恼火,手中的刀加重砍向聂飞。

“聂飞!我饶不了你!”

当当当!

一连串的刀相撞之声,六驮砍得聂飞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聂飞往旁边一滚,拼着身上挨上一刀,才没被逼入死角。

噗!

聂飞才脱出墙角,就被六驮反手一刀砍在屁股上。

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

力量相差不大时,技巧占势。比如山七他们对付东鹰帮的刀手,就是如此。

“啊!”又一名东鹰帮刀手被砍死。

聂飞看到房顶上,山七正从一头跑向另一头。

上房顶的地方聂飞看不见,却是王二拿刀逼开东鹰帮的人,跳上杂物,房顶上的蛇皮拉他的手,两人合力帮王二上到房顶。

另一边,山七从房顶另一头跳下,从背后偷袭。唰唰唰三刀,砍死两个东鹰帮刀手。

那些刀手立即放弃上房顶,追击山七。

山七跑向另一个院子,那里有个梯子搭在屋檐上。他不用手扶,用力跳起在梯子上连踩三步就上到房顶。

蛇皮也学山七那样,跑到房顶另一头,看看下面没人就跳下去。然后从后面偷袭,杀掉一个东鹰帮刀手后逃走。

他没有山七那么幸运,没跑两步就被东鹰帮的刀手前后堵住。

“看你往哪里跑!”东鹰帮刀手被山七他们三人耍得团团转,气得不行。这下子围住蛇皮,恨不得马上割下蛇皮的头。

王二从房顶跳下,直接砍死一个东鹰帮刀手,从后面为蛇皮解围。

蛇皮背上被砍中五刀,与王二杀死位东鹰帮刀手,脱困而逃。

打到这个时候,东鹰帮的刀手只剩五人。三人追着浑身是血的蛇皮与王二,两人与山七在僵持。

山七突然跑到房子的另一头跳下,此时三个东鹰帮刀手正追着蛇皮和王二。

蛇皮和王二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逃走。眼看被追上,就见山七从天而降,落在三个追击他们的东鹰帮刀手后面。

“啊!”一名东鹰帮刀手被山七从后面偷袭,一刀砍死。

两个东鹰帮刀手心惊,回头发现是山七。结果蛇皮和王二返回来,与山七三对二,几招之下把两名东鹰帮刀手砍死。

原本追着山七的两个东鹰帮刀手从房顶跳下,山七挡下一刀,另一刀砍在他后背。

山七反手一刀,将后面的东鹰帮刀手砍倒。

“蹲下!”王二对山七喊,扔出手中的刀。

山七立即蹲下,头顶寒刀掠过。最后一名东鹰帮刀手正举刀要砍山七,被王二扔出的刀刺中。

山七往旁边一滚,躲过东鹰帮刀手的刀,将手中的刀刺入对方胸口。

抽刀,东鹰帮刀手卒。

王二过来,补刀杀死地上重伤的东鹰帮刀手。

蛇皮看看四周,哈哈笑道:“我们做到了!”

“还是飞哥修改后的刀法厉害,否则我们已经被砍死。”山七道。

王二说:“走,我们去帮飞哥!”

第12章 吓退六驮

山七将刀扛在肩膀上,蛇皮拖着刀,王二提着刀,三人走向坐口大门。

他们没有跑,需要时间休息,缓一下劲。

走到大门处,三人看到聂飞浑身是血地双手握刀与六驮对峙。

六驮回头,看到山七、蛇皮和王二,心中惊骇万状。这三人全身带伤地出来,东鹰帮的刀手却没有追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带来的刀手全部被杀!

难道是三人杀死那么多刀手?不可能!六驮不相信。

天洪帮坐口有埋伏!

山七叉着腰,头歪向一侧,刀扛肩上不羁的地笑道:“飞哥,都解决了,你要不要帮手?”

蛇皮歪着嘴,把刀立在身前当拐杖。“不如兄弟们一起上,早点送他归西,早点喝酒庆祝。”

王二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飞哥,你不用再担心我们了,放手战吧。”

六驮后退两步。“我的刀手呢?”

不羁的山七用歪着的头往身后示意:“都在里面躺着,你要不要进去数数看够不够数?”

与聂飞对战这么久,六驮都没能杀死聂飞。此时再多三个与聂飞实力差不多的刀手,六驮突然间没了信心。

信心一失,六驮退意顿生。他缓缓向门口倒退,聂飞和山七、蛇皮、王二缓步逼上。

退到大门口,六驮突然转身跳出门外就跑。

聂飞四人站在大门口,对拳六驮的背影发出“噫”的嘲笑声。

嘲笑完,蛇皮和王二马上坐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样?撑不撑得住?”聂飞问蛇皮。

三人当中,蛇皮受伤最重,其次是王二。

“飞哥,你的伤不比我轻。你都撑得住,我没有问题!”蛇皮拍拍胸口。

“幸好把六驮吓跑。山七,把创伤药拿出来,大家一起上药。”

山七听到聂飞吩咐,赶紧跑去拿药。

卧牛山,李岳返回时,战斗已经结束。他正好杀死一个逃跑的东鹰帮刀手,把尸体拖过去,大家都以为他追杀回来,没人注意到他曾经离开过。

东鹰帮过来的这队刀手,只有一个香主,天洪帮却有两个香主级刀手,胜败早已注定。

天洪帮损伤不多,但木金生心情却不好。他发现汪坤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顿感汪坤对他的威胁越来越大。

“收拾东西,马上赶回长乐镇!”木金生下令。

“慢!”汪坤阻止:“香主,大家厮杀一场,应该充分休息才对。匆匆赶回去,万一长乐镇的东鹰帮察觉杀过来,我们哪里还有力气抵挡?”

大家打得累,有不少人又受伤。听到汪坤这么说,纷纷小声赞同。此时在他们心里,汪坤比木金生体贴他们,为他们着想。

木金生心里更气,却不得不同意汪坤的建议。

汪坤知道骆青会带人来,他当然不能让大家匆匆赶回去。否则没有力气再打第二场。

现在他们以逸待劳,就算打不赢长乐镇的东鹰帮,也不会落败。

等休息得差不多,汪坤估计骆青带人赶到时。放在外面放哨的李岳跑回来。

“坤哥,东鹰帮的人来了!”

汪坤精神一抖,站起来叫道:“大家准备,东鹰帮来了。咱们再战一场,杀了东鹰帮,长乐镇就是我们天洪帮的!”

“东鹰帮的人来了?”木金生恼火汪坤不向他汇报就下命令,根本不把他这个香主放在眼里。

汪坤假装不知自己越俎代庖,道:“香主,东鹰帮的人马上就到了。你是一人战骆青,还是你和我联手?”

“看看再说,我是香主,由我在,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木金生训斥汪坤。

他施展轻功跑出去看,发现东鹰帮除了香主骆青,只有两个精英刀手。

辟哥也在旁边观察,心中不由担心聂飞他们。六驮没在队伍中,肯定是留在长乐镇扫平天洪帮坐口。

他虽然担心,却也知道此时已经无能为力,只能是聂飞他们自求多福了。

汪坤举起刀,“兄弟们,举刀,杀向东鹰帮!”

木金生怒喝:“等等!汪坤,这里我才是香主!”

“我知道你是香主,可是你不下令让兄弟们杀,还等什么?”

“兄弟们已经杀过一场,能不战就不战!”木金生道。

汪坤想趁机竖立领导地位,他不会让汪坤如愿。

“兄弟们,我先和骆青谈判。谈得妥,大家不用再打。谈不好,大家再拼命。”

他又小声对汪坤说:“你再擅自主张,我定请出帮规!”

训完汪坤,不理会汪坤的眼神,他走出去。

对面,骆青带着东鹰帮的人刚好跑到。他看到木金生提刀从山后走出来,后面跟着天洪帮的刀手,心中奇怪,难道从虚州来的刀手还没到?

“木金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遇。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在这里拦路吗?”骆青想先探探虚实。

木金生道:“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们东鹰帮从虚州调刀手过来,他们已经被我们杀死。现在我们士气正盛,是战是和随你挑。我这边有三个精英刀手,你这边才有两个。你敢战,我今天就送你们东鹰帮全部入黄泉!”

骆青看天洪帮的人,一人两把刀,心知木金生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说杀死就杀死?”骆青不会被木金生一句话所骗。

木金生对手下说:“我们走那边,让他们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值钱的东西都拿了没有?”

“香主,都拿了。战利品怎么可能留下,当然是归我们啦。”一名刀手很有眼色地说,他是木金生的手下。

东鹰帮的人个个脸色不善地盯着天洪帮的人,只等香主一声令下就出手。

“想走?哪有这么简单。既然杀了我东鹰帮的人,那就留下来陪葬!”

骆青拔刀在手,“兄弟们,上!”

汪坤呸了一声,也不知是呸东鹰帮的人,还是呸木金生。他道:“我早说要打的嘛。都到这地步,你还想和人谈判,兄弟们,杀!”

汪坤带头冲向东鹰帮的人。

木金生被汪坤这样说,又气又怒。他不容汪坤第一个出手,施展轻功赶到最前头,挥刀砍向骆青。

虽然天洪帮多一个精英刀手。但是天洪帮才打过一仗,又累又有伤,人数也比东鹰帮的少。

双方混战在一起,暂时打得不相上下。

木金生和骆青两人多次交手,对对方的招式刀路比较熟悉,一时也难分胜负。

双方交手不久,相互都有人死伤之时,六驮赶来。

他加入战团,边打边大声告诉骆青:“香主,天洪帮坐口有古怪,我的人进入全部被杀,只有我一人逃出来。”

第13章 东鹰帮退

天洪帮这边,原本汪坤没有对战精英刀手,而是杀东鹰帮普通刀手。看到六驮赶来,他杀死一个东鹰帮刀手后,攻向六驮。

“六驮,你终于出现。今天就是你们东鹰帮死出长乐镇的日子!”

汪坤突然发威,砍得六驮连连后退。

不只是六驮惊讶汪坤的实力怎么变得这么强,就连骆青也对汪坤展现出的实力吃惊。

再看看天洪帮的人虽然才战过一场,此时仍然战意激昂。汪坤的实力太强,没出十几招,六驮就开始受伤。

这样下去不行,骆青担心赢不了天洪帮,他不想双方同归于尽。

“东鹰帮的兄弟,我们撤!”

骆青攻出一招后,跳开后撤。东鹰帮的刀手听到香主下令撤退,开始边打边退。找到机会他们就跳出圈子,往后撤退。

汪坤才想喊不能放过东鹰帮,结果木金生这次先开口,不让他得逞。

“天洪帮的兄弟,让他们走!”木金生下令。

没有一个天洪帮的刀手主动追杀,反而感谢木金生这样的命令。

连打两仗,他们都吃不消。别看他们打得勇猛,其实就是凭一股气。如果东鹰帮的人再坚持一会儿,天洪帮就会失败。

天洪帮的人,都是强撑而已。

奈何骆青看不清楚,担心六驮被汪坤杀死。一旦己方精英刀手被杀死,士气必定会被打击。

汪坤也知道利害关系,没有发脾气说要追击。如果他此时这么说,就会得罪天洪帮大多数人。甚至他的手下,也会暗生埋怨。

“休息!”木金生下令。

“不能休息。”汪坤又出来唱反调。

木金生按下怒火,问:“汪坤,你又想说什么!”

“我们现在休息,骆青肯定猜得出我们体力不支。再说如果我们真坐下来休息,心一旦放松,再有战斗我们马上被打败。”

“不休息通道还要追杀东鹰帮?”木金生质问。

汪坤道:“我们不追杀东鹰帮,但我们要现在回去,否则东鹰帮刀手的回到长乐镇,必定进我们坐口查看。这一次,坐口就不会那么幸运,躲过一劫。”

他丝毫不提聂飞他们守住坐口有功。他本想害聂飞,才会让李岳回长乐镇泄漏消息给东鹰帮。只要东鹰帮派出精英刀手带队扫平天洪帮坐口,聂飞他们就会被精英刀手杀死。

同时,就算引来东鹰帮的人,他也不担心。

他相信多出他这个变数,实力等同于香主,定会让东鹰帮损失惨重。骆青看到他的实力,担心死掉精英刀手,不会拼下去。

一切就如他预料那样。

“坐口还有我们很多银两!”汪坤说这时,暗中用眼神示意李岳。

李岳心领神会,喊道:“那是我们的银两,被东鹰帮抢去,我们还吃什么用什么?走!我们不是去追杀东鹰帮,只是赶路而已,我们怎么样也要挺住!”

“说得好。我们的银子,凭什么让东鹰帮拿走?香主,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吧。”有人附和道。他也是汪坤的手下。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效果更好。

木金生想想也对,虽然银票什么的都带在身边,但是还有许多东西没办法拿走。

比如铜钱、碎银,还有刀手名册,等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帮派秘密。

虽然汪坤说得对,但是他才是香主。汪坤对,就说明他香主错。

汪坤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这是在逼他让位。

但是没办法。明知道现在赶回坐口,让汪坤在帮中众人威信无形增高,木金生也要赶回去。

“走!”

骆青本想赶回长乐镇,抄了天洪帮坐口,看看天洪帮坐口里到底有什么伏兵。结果木金生带着人在他后面赶回来,让他没办法再对天洪帮坐口动手。

木金生众人回到长乐镇,看到天洪帮坐口里二十具东鹰帮的尸体,大为惊讶。

“他们都是你们四人杀死的?”

汪坤、辟哥、洪哥以及众刀手,皆看着聂飞、山七、蛇皮和王二四人。

就算不是这四人杀死,有其他帮手,只看四人身上的伤,就知道四人是经过一场生死血战的。

“是飞哥拖住六驮,我们三人上房顶,才跳下来偷袭,才杀死他们的。”山七道,他说话时的神情,多是在炫耀。

木金生点头:“好,就凭你们能守住坐口,当立首功!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小心东鹰帮夜袭。明天我们大摆宴席庆祝!”

汪坤没想到聂飞四人居然没被六驮杀死,暗道六驮和那些东鹰帮刀手真是废物。

本来一石二鸟的计划,现在只成功一半。

看来,要启动第二个计划,汪坤心想。

“阿辟,看吧,我说得没有错,把这里交给聂飞他们,就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你和香主还不愿意,说什么这个任务危险。什么任务不危险?别的兄弟做就不危险?”汪坤看似在说辟哥,实际上却是说给聂飞和其他人听。

其他人听到汪坤的话,不由对木金生和辟哥心生不快。六驮加二十个刀手,如果是他们留在这里,自问没有聂飞四人的实力和运气,地上的尸体肯定有他们。

辟哥和香主不愿意把危险留给聂飞,就愿意留给他们,难道他们没有聂飞重要?

聂飞四人听到,不管是恨汪坤,还是恨香主和辟哥,都有可能。汪坤知道自己不说,辟哥也会说是他提议让聂飞留下的。

所说汪坤当众说出来,一是挑拨帮中众人对木金生和辟哥,挑拨众人与聂飞四人的头条。二是如果聂飞四人想要这个机会,木金生和辟哥阻止,反而是汪坤要给机会,聂飞四人就会记着汪坤的人情。

聂飞忙说:“机会什么时候都有,大家都为帮派做事,哪里都有危险。去卧牛山也有危险,不少兄弟都没有回来。去卧牛山同样也是立功,大家都杀了很多东鹰帮的人。”

说完,聂飞郑重对木金生道:“香主,聂飞在此请求,不要首功。首功应该属于那些战死的兄弟。”

木金生还没说话,辟哥就帮聂飞说:“香主,聂飞说得对。大家都为帮里做事,有功劳是大家的,他们哪里当得起首功。”

木金生知道辟哥是在维护聂飞,怕帮中兄弟嫉妒聂飞拿首功。既然聂飞也这么想,木金生就没有为难聂飞。

“好,聂飞说得不错。大家都拼命杀敌,人人有功!首功就是那些死去的兄弟!等把他们的尸体拉回来埋好,再喝庆功酒!”

拉尸体,他们不必亲自去。他们去,万一遇到东鹰帮的人,反而不好。就让镇上的人去,那样东鹰帮的人也不会为难。

第14章 陷害

第二天,天洪帮祭拜死去的兄弟后,开始庆功宴。逍遥城也派了位副堂主柳青过来,一是检验这次长乐镇坐口的战果,二是防止东鹰帮报复。

柳青有点胖,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对长乐镇坐口的刀手,夸完一个又一个。最后夸到聂飞四人时,突然说了一句:

“首功倒是不至于,不过功劳确实较大。能顶住精英刀手,并以四人之力杀东鹰帮二十刀手,战功赫赫是肯定的。按我说,如果帮里没有那么多银子赏,如果有空闲的小院子,可以给他们四人一起住。房产还是帮派财产,激励大家努力为帮派做事。”

汪坤叫一声好,道:“就该如此。帮派如果没有空闲院子,我有!大家都是帮中兄弟,谁的都一样,我拿出来给聂飞他们。”

辟哥顿时脸色变阴。“汪坤,你什么意思。聂飞他们是我的人,要拿也是我拿,轮不到你!”

实际上,辟哥根本没有住宅拿出来给聂飞。木金生知道这一点,暗骂柳青多事后,说:“都不用吵,长乐镇的坐口是我,我才是香主。我私人拿。”

木金生开口,谁都没有话说,宴会继续。

第二天,木金生给聂飞一把钥匙。这是他私人拥有的一处空闲住宅,暂时给聂飞、山七、蛇皮、王二四人住。

“你们几位此战有功,只是帮中也死了不少兄弟,不好再用帮里的产业奖励你们。这是我私人的院子,里面正好有四间房,你们四人住正好合适。”

“谢香主赏赐!”四人齐声谢木金生。

“去吧,久无人住,你们自己去打扫。”木金生挥手。

四人高兴地去打扫新屋。有独立的住宅,代表着身份不一样。只能精英刀手,才有资格在坐口外面拥有住宅。聂飞他们能够在外面居住,证明他们实力已经够格当精英刀手,只是还没正式授职。

山七把安红也带来,既是炫耀,也让安红帮忙收拾房子。他们身上有伤,

安红是个勤快的女孩,打扫的主力才是她。

大家一起忙到晚上才大致搞通,又买来一些熟食和酒,兄弟四个与安红一起在院子里喝酒,庆祝今天入新屋。

“山七能找到安红姑娘,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山七,一定要对安红好点,不能花心再找别的女人。”聂飞举碗。

山七与聂飞碰碗,“那是当然。”

他看向安红:“要不,你也喝一碗?”

安红笑道:“好啊。”她拿为自己的碗倒了酒,也跟着与大家碰碗。

“山七,你和安红什么时候成亲?”王二问。

安红害羞地低下头。也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害羞,整个脸红彤彤的。看得山七一阵喜欢,伸头过去时在安红脸上啄了一下。

“讨厌!”安红用手拍打着山七,心里欢喜得紧。

“我打算成为精英刀手后,就向安红父母提亲。”山七说。

他向兄弟们碰碗,说:“三位兄弟,你们也要努力呀。我觉得,最好是我们四人一起举行婚礼,哈哈,那要多痛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要同年同月同日成婚,这才是兄弟!”

王二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是兄弟就一起成婚!所以你们两位脚步要慢点,等等兄弟三位。”

蛇皮道:“以前在坐口,自己兄弟喝酒,经常有人打扰。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院子,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人知道,痛快!”

“所以精英刀手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住,我们离精英刀手只差一步!”王二说。

山七道:“今天,我们一醉方休。这里是我们自己家,想怎么醉就怎么醉,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干!”

“干!”五只碗碰在一起,五人把碗里的酒喝干。

一碗接一碗,说着各自当孤儿在外流浪的辛酸,说着树皮的死,一面哭一面喝。

最后,四兄弟全部醉倒在桌上。

第二天,山七醒来,出自己房间。看到院子没有收拾,残羹冷炙摆在桌上,上面有老鼠爬过的痕迹。

“这个安红,平时那么勤快,怎么没有收拾桌子?”山七有点埋怨道。

“啊”一声惊叫声传出。

是安红的声音,山七看向聂飞的房间。他听到安红的哭声,连忙冲进聂飞的房间。

房间没扣门,只见床上聂飞光着身子,神情有点迷糊。而安红,则抱着衣服缩在床角哭。

安红看到山七进来,慌忙穿好衣服,哭道:“七哥,他、他、他……我对不起你,让我死了吧。”

她说完,向墙跑几步,一头撞在墙上。额头出血,晕倒在地。

山七不敢接受这个现实,上去一拳打在聂飞脸上。

“聂飞,枉我当你是大哥,你居然睡我的女人!”

聂飞被打得摔在床上,他没有反抗。昨晚喝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安红为什么会在他床上?而且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做过那种事。

脑中多出一串信息,“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个月。”

中毒?谁下的毒?一定是下毒之人,把安红放在他旁边。

好毒的计啊!

兄弟反目成仇。

“聂飞,你说话啊,你有种说话啊!枉我当你是大哥!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竟然这样对安红!”

外面,蛇皮和王二被吵醒,两人冲进来,看到山七在打聂飞,连忙上前拉住山七。

“山七,你疯了,为什么打飞哥!”

“山七,到底发生什么事?”

山七指着聂飞骂道:“他不是我大哥,他没资格做我大哥!明明知道安红是我女人,昨晚却睡了安红,有这样的大哥吗!”

听到山七的话,再看到墙边晕倒的安红,蛇皮和王二懵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聂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你真是禽兽不如!”山七踹向聂飞。

蛇皮和王二很想说,聂飞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事实却摆在他们面前。

王二拉住山七,追问聂飞:“飞哥,你说话啊!”

聂飞道:“我要说什么?昨晚喝醉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聂飞猜测一定是酒有问题。可他没办法说自己中了毒,毒又没有发作,他怎么知道中毒?难道说自己脑里有提示?谁会信?

“山七,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如果我说有人陷害我,让我们兄弟分离,你信不信?”

第15章 逐出天洪帮

聂飞让山七杀他,是赌山七不会这样做。他以为与山七的感情,山七下不了手。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睡自己兄弟的女人,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这个畜生,安红这么好的姑娘,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山七与安红好了这么久,还没和安红睡过觉。安红说过,等成亲那晚再把自己的身体给他。

一个保持贞洁的女子,却被聂飞糟蹋,山七越想越怒。他推开蛇皮和王二,冲到墙边抽出挂在墙上的刀。

“不杀你,我枉为男人!别和我说兄弟情义,没有哪个兄弟会睡自己兄弟的女人!既然你我不是兄弟,杀你又何妨!”

山七冲向聂飞。

“拦下他!”王二说。

他与蛇皮两人一个抱住山七,一个夺山七手中的刀。

“山七,不要冲动!”

“山七,他救过我们的命!”

蛇皮、山七、王二和树皮,都被聂飞救过。在与东鹰帮的战斗中,或者出长乐镇做事时,聂飞总是在他们遇到危险、差点被人砍死时,舍命相救。所以他们四人才会认聂飞当大哥,跟随聂飞。

而且小时候被人欺负,总是聂飞帮他们出头。

“救过我的命又怎样?大不了我还给他!救过我的命,就可以睡我女人?你们放开我,杀了他,我再自杀把命还给他!”

蛇皮劝道:“山七,听我说不要冲动,也许其中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今天不杀他,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王二道:“山七,你不能杀他!飞哥犯错,当由帮派处置。你私自处置,也是犯帮规。你杀他,犯帮中兄弟不可相互残杀之罪。”

“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生!”

王二又道:“你如果爱安红,现在应该先救安红!”

提到安红,山七一愣,他扔掉刀,过去抱起安红就冲出去找大夫。

王二对蛇皮说:“你去跟着他。”

蛇皮连忙跟着冲出去。

“飞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二扶起聂飞。

聂飞站起来,原本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被山七打得重新渗血。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我们一起喝酒,喝到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记得吗?”

王二摇头:“我也记不太清楚,就是记得我们一起喝酒,喝到最后全醉了。”

也许是安红把聂飞扶进房间,然后聂飞酒后乱性,欺负安红,王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聂飞当然不能让山七杀了自己,他还要查出是谁陷害他。但是他又不能跑,跑就等于承认是他做的。

唯一的方法回帮派,接受帮规处罚。

聂飞走出去。“我回坐口请罪。”

去到坐口,聂飞先找辟哥。

“辟哥,我被人陷害了。”

辟哥奇怪地看着聂飞,又看向聂飞旁边的王二。

“昨晚我们兄弟四人在新宅里喝酒,安红也在。大家都喝醉了,早上醒来,安红躺在我床上。”

辟哥听到这里气涌心头,一脚踢在聂飞胸口。

“我踢死你这个畜生!帮规规定,兄弟妻女不可欺。你还说什么有人陷害?自己喝醉酒做错事,就要认!”

辟哥又是一脚踩在聂飞背上。

“枉我这么看好你,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开香堂!”

“你以为我会护你?我护你,怎么向山七交代!”

辟哥走出去。“来人,看着这个畜生,我去请香主开香堂请帮规!”

开香堂,请帮规。

木金生看着跪在地上聂飞,心里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旁边辟哥、汪坤和洪哥,坐在一旁看着。蛇皮和王二,还有怒气冲天、双眼赤红的山七,瞪着聂飞。

“山七,安红怎么说?”木金生问。

这四个人,他非常看好。特别是聂飞,他打算将来接替汪坤的。

“安红就是哭,除了说想死没脸见我,其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木金生愿意相信聂飞说的是被陷害,可是没有证据。他不能帮聂飞,否则山七肯定有意见。别人也有意见。

可惜了,聂飞,我帮不了你,木金生暗暗感叹。

“聂飞,帮规规定,兄弟妻女不可欺。按帮规,自插一刀谢罪,逐出天洪帮!”

说完,木金生将罚刀扔在聂飞面前。

“插深点,不要让我再动手。”

聂飞光着上身,他捡起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这样刺下去,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不死。

只要不刺中脏器,他就不会死。

聂飞祈祷着,希望自己能看到腹部的器官。

慢慢的,他的脑里除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血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身体里面,他的心脏、肺、肝等器官。

“动手啊,怕了吗!面对东鹰帮你都不怕,你现在怕什么!做了亏心事,对不对!”山七看到聂飞在磨蹭,骂道。

聂飞选好位置一角度,手上用劲,将尖刀刺进自己的腹中。他仿佛可以看见尖刀刺入自己体内的情景,从器官缝隙中穿过,没有刺伤任何一个器官,又从背后刺出。

血从伤口流出,聂飞全身冒汗。

插至刀柄处,聂飞才停手。

木金生又拿出杀威棍,递给山七。

山七接过杀威棍,用力打向聂飞的胸口。

“辱兄弟妻,畜生该死!”

嘭!

聂飞嘴角流血。

他又举起杀威棍,用力打向聂飞的后背。

“枉我把你当兄弟!”

嘭!

聂飞被打得扑在地上,双手撑地。

噗,他吐血在地。

“你对得起安红吗!”

嘭!

最后一棍,山七打在聂飞头上。蛇皮和王二都闭上眼睛,不敢看。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兄弟会变成这样?蛇皮感觉眼泪流出。

木金生拿回杀威棍,让聂飞抽出尖刀给他。

“聂飞,现在按帮规,将你逐出天洪帮,你可服?”

“我是被人陷害的。”聂飞当然不服。

“就算你不服,我也会将你逐出天洪帮。现在你出去,从此与天洪帮没有任何瓜葛。若是发现你借天洪帮的名义做事,割你人头挂天洪帮大门!”

聂飞用衣服简单绑伤口,才站起来慢慢走出去。外面,天洪帮的人一个个看着他指指点点,有嘲笑、有谩骂、有不屑、有可怜。

他从人人羡慕嫉妒的五虎刀手,沦落到被人嘲笑、不耻。

聂飞艰难回到家,用伤药为自己涂上,包扎好。收拾行李,拿上银两和刀,离开长乐镇。

第16章 追

房间里只有木金生和辟哥两人。

“你认为真是聂飞酒后乱性?”木金生问辟哥。

辟哥答:“聂飞说他被陷害,我不信。我认为是酒后闯祸,说被人陷害找借口。”

“我认为聂飞说的很有可能。”

“为什么?”

“你自己就没有感觉?汪坤三番五次要拉拢聂飞四人,聂飞他们每次都拒绝。你认为汪坤会有耐性?”

看到辟哥没有开口,木金生继续说:“现在坐口你们三位精英之下,当属聂飞四人最强。聂飞他们跟你,你又是支持我的。汪坤想要抢我这个香主的位置,必定要将有威胁的人除掉。”

“聂飞四兄弟反目成仇,五虎刀手威名不再。汪坤想坐香主位置,反对的声音就少。卧牛山之战,汪坤让聂飞留下,摆明是想聂飞他们死。”

“结果聂飞他们没死。庆功宴上,柳副堂主突然开口说要赏赐院子,你不觉得奇怪?如果我不赏院子出来,汪坤就自己拿出来。不管怎么样,都要让聂飞四人分出去住。”

一出去住,就马上发生这样的事。

辟哥听到这里,恍然道:“只有将聂飞他们分出去,才能设计出这条毒计让他们兄弟反目。汪坤这个畜生,我去杀了他!”

“不行的,你一个人杀不了他。再说,这些只是推测,根本没有证据。”木金生摇头。

他们当然不能明目张胆杀汪坤。帮中兄弟残杀,那是犯帮规。

“那怎么办?”辟哥气得用拳头锤桌子。

“你暗中提醒聂飞,让聂飞小心汪坤。我们再暗中查证据,一旦找到证据,我们就可以请求堂主,处决汪坤。”

汪坤是精英刀手,香主有资格处罚,却没资格处死。需要堂主以上级别,才有资格下令处决。

“我这就去给聂飞些银子,叮嘱他小心。我原来不相信他,还踢了他。”辟哥带着自责走出去。

身后响起木金生的声音:“注意,不要让山七知道。”

辟哥应了一声,离开。

他没有看到,木金生的脸露出阴阴的笑。

“汪坤?想坐我的位置?我一直拿你没办法,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不管聂飞是不是被人陷害,我都要让他变成被你陷害!”木金生自言自语。

辟哥赶到聂飞他们的宅子。之前四人走得匆忙,大门都没锁。他走进去,四间房也没锁。一一进去,没有一个人。

聂飞不在。

这时,蛇皮正好回来找聂飞。他和王二因为山七,聂飞受罚时不敢马上帮聂飞。但两人对聂飞还是有感情的,他俩都担心聂飞的伤势。

现在最尴尬的就是他俩。两边都是生死兄弟,聂飞确实做得不对。但聂飞对他们那么好,救过他们,他们不可能说断绝兄弟情义就能断绝。

兄弟情义深,不是说断就能断。

进门看到院子里的辟哥,蛇皮惊讶道:“辟哥?”

“蛇皮,聂飞在哪里?”

“飞哥不在家里吗?”

“不在。他住哪个房间?”

蛇皮带辟哥进到聂飞的房间。他看到刀不见了,似乎有收拾过的痕迹。

“好像飞哥回来过。他的刀不见了,衣服也少了。”

辟哥有点茫然地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

“蛇皮,我待你们像家人一样,你说是不是?”

“辟哥等我们既像父亲,又像兄长。”

“虽然聂飞做错事,我责怪他,但我也担心他。如果你见到他,就说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希望他能见一见我。”

辟哥不想把木金生的推测告诉蛇皮。这样的猜测,山七是不会认同的。告诉蛇皮,反而会让蛇皮与山七反目。

汪坤,你真毒!大家同门一场,聂飞他们不过是不想跟你,你就要这样对待他们。

区区香主位置,就让你这么不择手段!

你如果用正常方式得到香主的位置,我们又能怎样?

蛇皮也站在院子里不作声。聂飞走了,他伤那么重,是生是死不知。兄弟五人一路过来,虽然都有受伤,却从来没有生离死别。

这段时间,先是树皮被砍死,现在聂飞又离开,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昨晚大家一起痛快喝酒,还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要同年同月同日成亲。

转眼间,兄弟反目成仇,让人难以接受。

等蛇皮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辟哥已经离开。他赶到安红家,安红父母一个在流泪,一个在叹气。

王二蹲在安红屋外,房间门关着。

蛇皮过去,蹲在王二身边。

“飞哥伤得怎样?”王二小声问,害怕被屋里的山七听见。

“我没看到飞哥,他的刀和衣服不见了,应该是走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王二抓自己的头。

“我也不知道。”蛇皮干脆坐在地上,将背靠在墙上,头看着天。

王二也跟着坐在地上,学蛇皮样子,背靠墙看天。

屋里,传出山七的声音。

“安红,不要再哭了,我会娶你的。”

“可是,七哥,我已经失了清白,配不上你。”

“都是那个畜生聂飞,我瞎了眼认他当兄弟。安红,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帮规杀不死聂飞,我亲手杀了他!”

“别,不要。你和他是生死兄弟,为了我让你杀自己兄弟,是陷你不义。为了我爹娘,我不再寻死。不过我会和我爹娘离开长乐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安红,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七哥,你这是何苦。留在这里,你很快就会成为精英刀手。忘了我吧,七哥。是我自己命苦,是我没有福气。”

“安红,我知道现在劝不了你。你等着,我拿聂飞的人头来给你当聘礼。”

山七话音落时,人已经开门出来。

“山七!”蛇皮和王二两人同时从地上跳起来。

山七也不答话,对安红父母道:“我去杀了聂飞,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就冲出去。

蛇皮和王二一惊,立即追向山七。

山七冲回家,直接闯入聂飞房间。看到没有人,刀没了,衣服也收拾过。

他骂道:“畜生,以为你跑就躲得过吗,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山七,你听我说,你冷静点。”蛇皮劝道。

王二也劝道:“山七,你不要冲动。”

山七回自己房间,将刀系在腰间,拿好碎银铜钱,看着挡在门口的蛇皮和王二。

“是兄弟,你们就让开!”

第17章 杀

“山七!”

“不要冲动!”

山七双眼赤红。自从出事以来,他的眼睛一直如此。

“我说,让开!”

“再不让开,兄弟都没得做!”

“我就问一句,如果安红是你的女人,你会怎样!”

“答不出来,就给我让开!”

山七双掌齐出,推开蛇皮和王二。

蛇皮问王二:“怎么办?”

“你拿刀带上钱,跟着山七,尽量劝他。我报信给辟哥就去追你。记得沿途留记号!”

两人立即冲回自己房间,拿刀拿钱后追出去。

蛇皮看到山七的背影,立即追过去。王二则跑向坐口,向辟哥汇报。

王二跑得很快,他认为自己被人追杀时,都没有这么快。

事情怎么会越变越糟!

原以为劝住了山七,原以为聂飞被逐出天洪帮,被自残一刀,事情便过去。为何突然间,山七又要发疯似地要找到聂飞,杀聂飞?

谁对谁错,当然是聂飞错。可是应该罪不至死吧。

王二不知道,如果安红是自己女人,发生这样的事他自己又会是怎样的选择。

真的不懂,真的很难。

冲进坐口,不顾帮中兄弟惊讶的目光,找到辟哥。

“辟哥,山七要去找飞哥拼命。我回来告诉你一声,我马上去追山七阻止他。”

“聂飞在哪里?”

“不知道。”王二心想,但愿山七找不到聂飞吧。

“你去吧,小心点。我安排好,也去找。”

王二已经跑开,也不知他听不听得见辟哥的话。

辟哥去找木金生:“香主,山七去找聂飞报仇,蛇皮和王二跟去阻止山七。我也想去找聂飞。”

找到聂飞,如果找到汪坤陷害聂飞的证据,就可以让聂飞再回天洪帮。

“你知道聂飞在哪里吗?”

“我感觉聂飞既然离开,必定不会再留在长乐镇。他身上的伤,需要大夫帮忙开内服药才能彻底治好。我想他不是去附近的镇子找大夫,就是去逍遥城找大夫治伤。”

“你去吧。”木金生点头同意。

“坐口这边?”

木金生知道辟哥担心什么,道:“东鹰帮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人手,暂时不会再乱来。”

辟哥走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一路听到帮内人议论。

“听到了吗?山七找聂飞报仇去了。”

“聂飞已经被逐出天洪帮,山七杀他不算坏规矩。”

“聂飞不是受帮规惩罚过了吗?”

“聂飞犯帮规,帮派惩罚他是帮派的事。山七杀他,是私人恩怨,没什么不可以。换成是我的女人被自己兄弟睡,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听说安红一直保持清白之身,就是想和山七成亲时再给山七,结果白白便宜了聂飞。”

“我听说聂飞是故意的。那天他们出手救安红,聂飞以为安红会喜欢他,结果安红却喜欢山七。聂飞自认武功比山七高,安红应该喜欢他才对。所以不甘心,才故意装喝醉酒,搞了安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哼,五虎刀手?现在变成五虎笑话。”

“有聂飞这样的兄弟,真是今生不幸!”

听到这些议论,辟哥一阵心乱。他不能制止这些人议论,聂飞这事做错还不让人议论?不可能这样。

汪坤招揽聂飞四人,按说不会这样陷害聂飞。可木金生说柳副堂主说要赏宅子,汪坤就愿意拿自己的私宅出来。聂飞四人一进去住就马上出事,不得不让人怀疑。

辟哥找来自己的手下,安排好一些事情,同时让他们留意聂飞,不要为难聂飞,随后离开长乐镇。

柳门镇的五元门与聂飞他们有仇,聂飞不会去柳门镇。辟哥打算走一趟逍遥城,如果逍遥城找不到聂飞,可以托人在周围镇子找,人多找总比他一个人找要强。

长乐镇与逍遥城的路上,辟哥快马加鞭蹄声急。已经快到半途,仍未遇见聂飞。聂飞没有马,又有伤,不可能走得那么快。辟哥犹豫要不要继续去逍遥城。

考虑再三,还是去逍遥城找人帮忙。

就在他要打马加鞭,让减下速度的马加速时,前方闪出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看到辟哥过来,将刀抽出,刀尖指向辟哥。

辟哥勒马急停。那马儿嘶叫着,立起马身,将两只前蹄高高扬起。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把身上的钱留下,放你离开。”蒙面人道。

“不敢露脸的鼠辈,也敢劫我的财。”

辟哥从马上直接跳起,跃过马头落在地上。他将刀抽出,指向蒙面人。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拦路夺财!”

蒙面人几步疾走,来到辟哥面前举刀就砍。

这刀来势凶猛,角度刁钻。如秋风乍起,起得突然,刮得无声。

辟哥暗道好刀法,心知对方武功不弱,赶紧对招应敌。

你来我往几招,双方都在试探。辟哥看不出对方刀法路数,只肯定不是五元门的刀法,也不是东鹰帮的刀法,更不是天洪刀法。

蒙面人试探完,立即抢攻。

当当当!

一连串劈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管是上三路还是下三路,都是出手即刀刀致命。

“好刀法!”辟哥心中暗赞。

此刀法刚劲威猛、正宗正路,即使是虚招狠招,用此刀法使出来,也是虚者实之,实者更实。

二十多招过后,辟哥已经处于下风。他想过要逃走,可是对方刀法比较精妙,让他一时难以摆脱对方。

蒙面人也在熟悉自己的刀法,他越打越顺手。

辟哥往后一跳,道:“停手,我是天洪帮精英刀手。想要钱财,我给你!”

“快点给我。”

辟哥伸手将包袱拿下,扔在地上。

蒙面人弯腰,想要捡包袱。辟哥赶紧后撤,想要骑马逃走。

蒙面人却是在弯腰的同时,脚下用力一蹬,人如箭般射向辟哥。

辟哥跑向马时一直回头防备,看到蒙面人没有捡包袱,而是向他追来,就将身一拧,使出一招仙人指路砍向蒙面人。

蒙面人借着冲劲不躲不闪,手中刀对着辟哥的刀往上一挑。

当!

一声脆响,辟哥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的刀撞开。

一只手掌伸来,击中门户大开的辟哥。

嘭!

辟哥被打飞。空中“噗”地吐出血雾,重重摔在地上。

第18章 朋乐城

辟哥在地上一个翻滚。

刀光一闪,当一下劈在他刚才的位置。

辟哥从地上跃起,手中刀往身侧一拦,逼得蒙面人踢出的脚半途收回。

蒙面人收脚出刀,从辟哥破绽处刺入,将辟哥刺伤。

辟哥踉跄着,挥刀防备。

蒙面人步法一变,身形几个摇闪就转到辟哥身后。

唰唰唰唰!

辟哥后背被砍出井字形的四道刀口。

辟哥转身出刀。蒙面人让过刀锋一脚踢出,正中辟哥心口。

噗!

辟哥吐血倒地。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想起木金生说过的话,看着蒙面人道:“你是汪坤!”

蒙面人小心谨慎往四周看了看,显然是在看四周有没有人。

辟哥道:“你果然是汪坤,害怕人知道,所以先看四周有没有人。”

蒙面人表现出来的行为,和小心谨慎的汪坤一样。辟哥与汪坤同在一个坐口多年,对汪坤比较了解。

蒙面人扯下面罩,露出汪坤的真面容。

“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杀我?”辟哥被打成重伤,说话气息有点不稳。

“告诉你也无妨,还记得牛牯村的皮三吗?”

“一个欺负寡妇的村痞,你也会帮他出头?”

“村痞当然不值得我出手,但是皮三手上有一本功法,比天洪帮传我的更好。可惜我只得到上半本,下半本他还没来得及给我,就被你杀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这样的话,你恨我确实有你的理由。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除掉我,让你的人当精英刀手。所以你要陷害聂飞,对不对?”

“你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如此。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在这里拦我。王二来找我时,我明明看到你还在坐口。如果你追着我出来,应该在我后面,而不是在我前面。”

“我听到王二说山七去杀聂飞,就知道你要出去找聂飞。聂飞不可能去柳门镇,虽然还有几个地方可去,但是往逍遥城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聂飞不去逍遥城,你可以在逍遥城找人帮忙在各地寻找。”

“所以你赌我往逍遥城,提前出来等在这里,对吗?”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你动手吧。”辟哥想起家里的妻儿,叹了口气。

树叶在风吹中沙沙作响,阳光从树叶间隙中照射下来,婆娑又美好的样子。

可惜,一切即将逝去。

江湖上混,迟早要还。

“放心,等大家把你忘记后,我会送你妻儿下去陪你。”

辟哥听到这里,愤怒地站起来。

“你个畜生!”

他挥刀砍向汪坤,被汪坤一脚踢中手腕,刀脱手飞出。

汪坤一脚踏在辟哥胸口,将辟哥踩在地上,道:“不用这么高兴。”

“汪坤,我妻儿与此事无关,又没人知道是你杀的,为何还要杀我妻儿。俗话说,祸不及家人,你难道不讲江湖道义吗!”

“什么狗屁江湖道义,讲道义的话我何必来杀你。”

汪坤说完将脚移开,举刀刺下去。

噗!

刀直入辟哥胸口。辟哥双眼一瞪,随后眼睛失彩,身体一软,不甘死去。

汪坤将刀抽出,在辟哥衣服上擦去血迹,插入刀鞘。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来到辟哥身边蹲下,用手抓住辟哥手指,在辟哥身上沾上血,在地上写了一个“耳”字。

他站起来,向地上再看了看,才满意离开。

聂飞离开后,买了几十张饼当干粮就往牛牯山去。牛牯山下是牛牯村,牛牯山过去十里地是卧牛山。

牛牯山后面有条小河叫牛尾河,牛尾河通向上浣河,上浣河由虚州流入幽州。

聂飞一路来到牛尾河,沿河走,见到一条小渔船,与渔夫商量,给了十个铜钱,将他送到上浣河。

聂飞又沿着上浣河走,花二十铜钱坐一艘渔船顺流而下,到了逍遥城相邻的另一座小城朋乐城。

说是小城,在聂飞眼中,相当于穿越前的五线城市。

一路询问,聂飞来到朋乐城最有名的杏林堂看伤。身上的刀伤是其次,最主要想医身上的毒。

杏林堂看病,一个是诊金三两银子,那是主堂大夫的弟子所诊。一个是诊金五两银子,那是杏林堂的主堂大夫所诊。

这就是有名有店的大夫看病收费。想要便宜,就要看摆摊的江湖郎中,或者游医。那些人的水平,聂飞不敢相信。

这次守坐口立功,得赏五两银子。打点、送礼花了二两银子,聂飞手中只剩三两银子和一些铜钱。

交了三两银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夫给聂飞把脉。开始他以为只是刀伤,并不在意。后来察觉不对,只好请师父陈木林出来帮忙。

这样的情况,不会另外收费。如果他看不出中毒,聂飞倒是可以砸杏林堂的招牌。

陈木林为聂飞把脉后,道:“旧伤未愈,新伤又发,还中了江湖上称为半月散的毒。”

“半月散?”

“半月散这种毒不常见,因为用毒多是要马上毒死人。而半月散,则是吃了之后不会马上中毒,而是早则半个月,迟则一个月才会毒性身亡。”

果然是中毒,聂飞这下确认脑里的信息是真的,自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

好毒啊,先是陷害他让他兄弟反目,如果他不死于帮规,或被山七杀死,一个月后也会被毒死。

“这半月散毒能治吗?”

陈木林摇头道:“半月散的配方有多种,需要知道配方才好对症下药。如果不知配方,则需不断用药调试,能不能治好不保证,但是这试治的费用,不便宜。”

他看出聂飞没有钱。

“能否先治刀伤,我想办法筹钱去毒。”

“你有多少药钱?”

诊金是看病诊断费用,吃药需要另付药钱。

聂飞算了算,道:“还有五十个铜钱。我自己有外敷伤药。”

陈木林想了想道:“你的钱不够补气补血养伤,只够保命治体内创伤,而且只够一副药的钱。治不治得好,看你运气。”

聂飞无奈,也只能如此。

拿了药方,顺便抓一副药,拜托杏林堂帮煎药。原本帮煎药需要额外付钱,陈木林看聂飞是江湖中人,为结善缘让伙计免费为他煎药。

聂飞没地方可去,没钱住店,就在杏林堂旁的墙边坐下。等药熬好,喝下后,他又在墙边坐下睡觉休息。

药可以复煎一次,晚上又喝一次后,聂飞离开,在一关门的店铺外睡着。

第19章 训山七

辟哥的尸体被从逍遥城回来的人发现,回到长乐镇报告天洪帮。

木金生带着五十多人,骑马赶到现场,将辟哥尸体带回。

返回途中,他吩咐手下去把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找回来。

洪哥看到辟哥的尸体,心中不免惊慌。他担心自己不知哪一天,也会像辟哥一样。

“到底是谁杀了阿辟!”洪哥咬牙道。

汪坤在一旁,认真说:“我看不是东鹰帮报复,就是聂飞。”

“聂飞?不可能吧。阿辟是聂飞大哥,对聂飞恩重如山,聂飞怎么会杀阿辟。”洪哥不同意。

“谁知道呢?不是有人说阿辟临死前写了个‘耳’字吗?耳是什么意思,耳朵?当然不可能。我倒是觉得阿辟是想写‘聂’没写完,就成‘耳’字。”

汪坤没有跟木金生去现场,去的人看见后回来告诉他。

木金生道:“那是有人故意陷害聂飞!聂飞没有理由杀阿辟。”

汪坤道:“也不能这么说。也可能聂飞来找辟哥时,想要辟哥维护他。结果辟哥把他交出来请帮规,他自插一刀还被逐出天洪帮,对辟哥心怀不满也有可能。”

“这个理由太勉强。当时聂飞就是回来请罪的。再说以聂飞的实力,还受那么重的伤,根本杀不死阿辟。”木金生道。

汪坤又道:“聂飞是杀不死,可如果还有其他人就难说了。”

“你什么意思?”木金生质问汪坤。

“你们散出去那么多人,聂飞的影子都找不到。说不定聂飞已经投靠东鹰帮,所以你们才找不到他。”

汪坤这话让大家神情一凛。

汪坤继续说道:“接下来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东鹰帮要对我们动手!”

木金生和洪哥思考汪坤说的可能性。

“我们要马上做出应对。现在坐口只有我和阿洪两位精英刀手,这样不行,我们会败。必须马上升职一位刀手做精英,传他内功心法。东鹰帮就不敢轻举妄动。”汪坤说出最终目的。

木金生听到这个,明白汪坤意图。他怀疑,阿辟是汪坤所杀。可惜没有证据,他要调查阿辟死时,汪坤在哪里。

“就算现在传授内功心法,实力也不可能马上提升,东鹰帮不会放在眼里。”木金生说。

“那不一样的。能够升精英刀手,对上东鹰帮的精英刀手,也能抵挡一阵。我的实力不比香主你差,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杀死东鹰帮的精英刀手,双方实力就不会有差距。甚至我们的实力,还会比他们更强,他们衡量后就不敢发动进攻。”

木金生不想让汪坤计划得逞。真要升职,汪坤肯定推荐自己的手下。到时汪坤申请当香主,对汪坤有利。

“阿辟才死,马上就立精英被他的位,不妥。”

木金生否决汪坤的提议,立即吩咐下去,把山七、蛇皮、王二他们找回来、调查出镇的人、安排辟哥的葬礼。

三天后,山七三人回来,辟哥早已下葬。

木金生亲自把三人带到辟哥坟前,山七、蛇皮、王二哭着下跪。

木金生看着山七,心中生出怨气。他一个耳光将山七扇倒在地上。

“阿辟将你们带回来,对你们如父如兄长,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我问你,我打你有没有错!”

山七重新跪好:“香主打得对,是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私自离开坐口,去找聂飞报仇。如果不是因为我,辟哥就不会出去找我们,也不会遇害!”

“你自己想想,连阿辟死,你都不回来送他一程,你对不对得起他!你武功再强、再能打有何用?你不孝不义!”

山七自打耳光,嘴里骂自己:“辟哥,我对不起你!我该死!”

“辟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等我为你报完仇,就下去陪你,继续给你当小弟,和你在阴间再闯江湖!”

“我山七在此发誓,今生一定找到聂飞,杀死聂飞为辟哥报仇!”

木金生听到山七这样发誓,一脚将山七踢倒。

“你这头蠢货,我真替阿辟不值,当初就不应该收你,就是因为你,害死他。你这么蠢,还活着做什么!说杀聂飞为阿辟报仇,你怎么知道是聂飞杀了阿辟!”木金生怒吼着,恨山七为什么变得那么笨,以前都不是这样子!

“大家都在传,整个长乐镇都知道了,辟哥死前写下凶手名字,就是没写完的‘聂’字。”山七道。

木金生又是一脚踢向山七。

“说你蠢你就真蠢,自己没脑子吗,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我请问香主,辟哥死前是不是用血写了一个‘耳’字。”山七不服道。

木金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用脚踩山七的脸。

蛇皮和王二两个在一旁看着,不知该怎么办。

“阿辟死的时候你在不在场!我问你,你在不在场!”

山七回答:“不在。”

“你不在场,还有脸说!你不在场,我不在场,谁在场!除了凶手没有人在场!你又怎么知道,这字是阿辟写的,还是凶手写的!聂飞自插一刀有多重,你亲眼目睹,他还被你打了三棍!你和我说,聂飞有什么能力杀死阿辟!”

山七死硬回答:“聂飞能躲到哪里,为什么我们搜不到他。他一定是投靠东鹰帮,帮东鹰帮杀死辟哥!”

木金生收回脚,拍拍辟哥的墓碑:“阿辟呀阿辟,没想到你养了条白眼狼啊!那条白眼狼叫山七,我会以擅离坐口的罪名,将他逐出天洪帮。可惜啊,你的仇,没人替你报了。”

山七重新跪在辟哥坟前:“我说了,辟哥的仇我会报!”

“你?”木金生冷笑:“你没资格报,你不过是头白眼狼。想利用阿辟的死做借口,杀聂飞报你的私仇!”

“给我滚!”木金生一脚将山七踢下山,山七咕噜咕噜滚下去。

木金生问蛇皮和王二:“你们两个,也相信是聂飞杀了阿辟?”

蛇皮和王二摇头。

“我不信。”蛇皮回答。

王二说:“飞哥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飞哥。”

“那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刚才山七说的那番话,最先是谁对我说的吗?”

蛇皮和王二再次摇头。山七正在重新爬上来。

“我把阿辟的尸体运回来后,是汪坤第一个这么说的。汪坤还说,阿辟死后空中一个精英刀手的位置,东鹰帮想要动我们,必须先升一位刀手当精英刀手,传其内功,稳定军心。”

山七爬上来,说:“香主怀疑坤哥?坤哥有人证,他没有出过长乐镇。”

第20章 精英之位

木金生一脚又把山七踢下去。

“给我滚下去!白眼狼,你没资格跪在阿辟坟前!”

山七咕噜咕噜,又滚下去。

“汪坤的人证,全都是他的亲信,那些证词不足为信。但也没证据证明汪坤杀了阿辟。”

“不过我再讲几点给你俩听。卧牛山一战,我和阿辟认为守坐口的人,必死,所以不愿意留你们守坐口。是汪坤说我和阿辟不给你们机会立功,让你们留下守坐口。”

“庆功宴上,柳副堂主突然提议奖你们坐口外面住宅。这点很奇怪,按说他没理由那样说。当时我没怀疑,只以为他那样说,会把你们架在火上烤,引起帮中其他刀手的嫉妒。”

“我本想拒绝,汪坤却愿意把自己的私宅拿出来,逼得我不得不拿出私宅给你们。我原以为,那是汪坤想要拉拢你们。”

“可是马上就出事了,说聂飞睡了安红。接着,你们的老大阿辟被人杀死。你们不觉得,这很像是一环连一环吗?”

这时,山七又爬了上来。这次他没有再说话,木金生也没有再把他踢下去。

“我再说一件事,关于你们去柳门镇做事。你们说有人泄密,后来我仔细回想,想起一个可能。那天我交代任务给辟哥时,有人在屋外。后来我出去看,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汪坤。”

“我当时以为汪坤没有听见。因为我自认武功比汪坤高,如果汪坤在外面偷听,我肯定能发觉。卧牛山一战,汪坤显示出他的实力不比我差。阿辟死后,我才回想起这件事,连串起来想,很可能泄密的人,就是汪坤!”

木金生说汪坤偷听之事,其实是他编的。当时他根本没发现屋外有人偷听,事后出去也没有看到汪坤背影。

就算以后找出真正的泄密之人,他也可以说只是他的推测。

王二问:“坤哥一直想招揽我们,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你们屡次拒绝,他招不到你们,他的手下又比不上你们。如果精英刀手位置空缺,能补上精英位置的人,你们的机会比他手下的机会要大!”

“汪坤为什么要这样做?”王二又问。

“他要夺我香主的位置。这三天,他每天都对我提几次,开香堂让他的手下李岳做精英刀手。甚至发动很多刀手,提议快点立精英刀手。他们这么着急,就是因为如果你们回来,精英刀手的位置最大可能会落在你们身上。”

山七问:“香主,你有证据吗?”

木金生这次没有踢山七,道:“我如果有证据,早就报回逍遥分堂,请堂主处罚汪坤。我告诉你们,阿辟如果是东鹰帮所杀,东鹰帮巴不得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这样才能证明东鹰帮的实力,振东鹰帮的威风。他们没有必要隐瞒自己是凶手。”

山七、蛇皮、王二都在思考木金生这番话,仔细一想,木金生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所有的一切,都对汪坤最有利。

“我本来想叫你们早点回来,把精英位置给你们三人当中一人。我是看好山七,谁知道山七这么蠢,汪坤放的谣言他一听就信。现在我问你们两个,蛇皮、王二,这个精英位置,你们争不争?”

王二道:“香主,给山七吧。我们几个人的武功,飞哥最强,其次就是山七,我和蛇皮比不过山七。”

蛇皮也道:“香主,山七比我们厉害。如果要和李岳比武,恐怕只有山七能打败李岳。”

木金生看了眼山七:“原本我看好山七,现在不行,他太蠢了。他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心想杀聂飞报仇。什么事都扯上聂飞,根本没有思考能力。”

山七此时跪过来,对木金生磕头道:“香主,山七刚才被仇恨蒙眼,犯了蠢罪,请香主原谅。求香主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争上精英位置,杀汪坤为辟哥和树皮报仇!”

木金生认真看着山七,蛇皮和王二哀求地看着木金生。

“香主,给山七一次机会吧。”王二磕头恳求。

蛇皮也磕头求道:“香主,山七知错了,你给他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杀汪坤,为辟哥和树皮报仇吧。”

“山七,你真的知错?不是想着骗我得到精英位置,学了内功心法去杀聂飞?”

“香主,山七确实知错,不骗香主。”

“你对着阿辟的坟发誓。”

山七跪向辟哥的坟,发誓道:“辟哥,山七在此向你发誓,一定要争得精英位置,学好内功,杀汪坤为你和树皮报仇!”

蛇皮和王二也跪向辟哥的坟,道:“辟哥,我们兄弟一定联手杀死汪坤,为你和树皮报仇!”

“既然你们三兄弟在阿辟坟前发誓,那么我希望你们从今天起,先忘掉女人、忘掉对聂飞的仇恨,先想着怎么为阿辟报仇!回去,我马上选精英刀手。如果汪坤提出要比武,免不了一场争斗,山七你要有所准备。”

“香主放心,我现在全身都是为辟哥报仇的力量,谁挡我,我杀谁!”

“错!山七,同门比武,不是伤性命!如果别人没有想杀你,你万万不可出手杀对方!”木金生警告山七。

山七认错:“香主教训得是,山七知错。同门不得相互残杀,除非对方对我不利,否则我不能妄开杀戒。”

四人回到坐口,木金生立即召开选精英大会。

洪哥的手下没有人出来争,汪坤手下是李岳出来争。辟哥手下是山七出来争,其他人不敢争。

汪坤看到争精英位置是山七,当着众人面道:“香主,我觉得根本不用选。山七没有资格,剩下李岳当精英刀手。”

“凭什么山七没有资格!”蛇皮叫道。

汪坤冷冷地看着蛇皮,道:“蛇皮,我虽然很想你们到我手下做事,但也不会允许你以下犯上质疑我,你还没这个资格!”

“那我身为香主,总有质疑你的资格吧。”木金生道。

“香主当然可以质疑我。我说山七没有资格,是因为山七不遵守帮规。他之前擅自离开坐口多日,这样视帮规为无物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精英刀手。”

木金生料到汪坤会这么说,他道:“擅离坐口之事,我自会惩罚。山七是辟哥手下,现在大家争辟哥的精英位置,却不让他手下参与,没有这个道理。汪坤你不要忘了,精英位置之争,先考虑原精英刀手的手下。”

木金生扫视众人,道:“帮规里没有规定犯错的人,不得争精英位置。汪坤你想以此阻止山七,不行。我试问大家一句,谁没有犯过错?”

第21章 冤家路窄

聂飞在朋乐城三天了,这三天他就靠当初带来的饼填肚子。

伤势已经稳定,那一剂内服药起了很大作用。聂飞自从自插一刀开始,可以做到内视。他看到体内伤口没有继续恶化。

如果有钱买更好的药,或者多买几副便宜的药,他的伤会好得更快。

这三天,聂飞一直在发烧发冷出虚汗。第二天开始他就不敢睡在街上,出朋乐城后在一荒山上呆了两天。

今天,他感觉身体好很多,至少有力气挥得动刀。他想着进城看看,有什么活干。身上的毒,必需解!

从山里出来,走在路上没多久,朋乐城方向就传来马蹄声。

聂飞一直是靠边走,看着从远处奔驰而来的一人一马也没多想。

那马上之人接近聂飞时,注意到聂飞,便仔细看了一眼。他认出聂飞后哈哈笑了起来,并勒马停下。

“聂飞?”

聂飞仔细辨认,认出来人是见过一面的仇人,五元门的精英剑手!

当初聂飞去柳门镇做任务,在山神庙等蛇皮四人时,就是这个精英剑手突然闯入,一剑刺死聂飞前身。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时候!

聂飞苦笑,慢慢抽出刀。如今身负重伤,不知能不能挡得下对方一招半式。

邬奇贤从马上跳下,没有着急动手。

剑手这个称呼,是相对于刀手而言。不管是刀手还是剑手,都是指低级的用剑用刀之人。

他们还不配称为刀客或剑客,至少要有内劲中后期实力,才有资格称为剑客或刀客。

身为精英剑手,上次明明已经一剑穿心刺死聂飞,他亲自探过聂飞的脉搏、呼吸、心跳,都证明聂飞已是死人他才离开。

结果后来因为聂飞复活,杀死九名五元门刀手,害他被罚。对聂飞他一直怀恨在心,奈何五元门柳门镇香主汤仁桂暂时与天洪帮长乐镇香主木金生议和,他暂时无法杀聂飞。

如今却是不同,聂飞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逐出天洪帮,就不受天洪帮保护,邬奇贤马上想到要杀聂飞。

还没等他找聂飞,聂飞就自动送上门。

天意啊,天意!

邬奇贤觉得自己脸上肯定笑容满满。他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瓷瓶,一边对聂飞说:

“聂飞,你知道吗?你的老大辟哥死了。”

聂飞手中刀一紧,“你休要胡说!杀我可以,不要乱咒我老大!”

“看你装得倒挺像。我可没胡说。据说就是你睡自己兄弟女人,被逐出天洪帮那天。我说聂飞,你真是畜生啊。当初在柳门镇外,你几个兄弟为你出生入死,你却睡自己兄弟的女人,老天都看不过眼!”

“瞧瞧,老天把你送到我面前,让我替天行道。”

邬奇贤边说,边打开瓷瓶。又拔出剑,把瓷瓶里面的液体倒在剑上。

“现在长乐镇人人都知道,你不仅睡兄弟的女人,还杀死自己老大辟哥。”

“我没有杀辟哥!”

“你说了没用。辟哥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了一个‘耳’字,这个‘耳’字,就是一个没写完的‘聂’字。那不就是说,凶手姓聂,就是聂飞你!”

“哼,天洪帮的兄弟都知道我身受重伤,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杀得了辟哥。”

“你一个人杀不了,可你投靠了东鹰帮,东鹰帮有人杀得了。”

“我没有投靠东鹰帮!”

“你如果没有投靠东鹰帮,为什么天洪帮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看,杀死辟哥后,东鹰帮帮你逃到了这里。”

这一连串的说法,似乎没有破绽。聂飞不由感叹:“好毒的计!”

邬奇贤将瓷瓶扔在地上,看着涂满剑身的液体道:“计毒不毒,我不知道。可是这剑上的毒,真的很毒。”

他看向聂飞。

“那天在山神庙,我明明已经刺死你,可是你马上就活过来。你一定有什么独门保命武功,说出来,我不杀你。”

“我如果说没有,你信吗?”

“如果我信,就不会跑来朋乐城买毒药涂在剑身上。上次杀不死你,我就想如果这次再杀不死你,怎么办?香主说,砍下你的脑袋就行。”

邬奇贤神情变得狰狞。

“这么简单的方法,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我不服!为什么不砍下脑袋,就杀不死你!我偏不砍下你的脑袋,我宁可花钱、宁可多找几个地方,也要买到一种致命的、无解的毒。”

“我不用砍下你的脑袋,也能一剑刺死你!刽子手才会砍脑袋,我是用剑的儒雅剑客,不会做那样粗俗之事。”

就算你不用毒,这次你刺我一剑,我也会死。聂飞看着邬奇贤手里的剑,似乎看到剑尖和剑刃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

邬奇贤认为聂飞就是菜板上的肉,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要像猛兽在吃猎物前戏耍猎物一样,戏耍聂飞。

杀人,是件很儒雅的事。或者风来风去一剑刺死,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尘埃。或者如写诗作画,有一个享受的过程。

“知道这是什么毒吗?里面有两种致命毒,任何一种只要一点,就能让你立刻丧命。”

“一种是江湖闻名的见血封喉。只要见血,你立死!”

邬奇贤将剑挽一道剑花指向聂飞。

“还有一种来自西域的蓝血。这种毒非常难得,我就是为了此毒来到朋乐城,没想到才买到手就遇到你,你说是不是上天安排?”

邬奇贤说到这里,忍不住捂嘴笑。

“这种西域蓝血毒,据说也是见血即死。最恐怖的是,被蓝血毒毒死的人,他的血会变成蓝色。好可怕啊,是不是?”

“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保命功法,那么在你身上,我就可以验证蓝血毒是不是真的能让中毒者的血变蓝。”

邬奇贤神情一冷,身形突然一动,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聂飞面前。没等聂飞举刀,他的剑尖已经抵在聂飞胸口。

“敢再动一动,我就刺下去!”

聂飞不敢再动。

“现在给你机会。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刺死你!老子还真不信,这次你还能再活过来!”

“说!一、二、三!不说,好,我就让你死!”

邬奇贤将剑刺入聂飞身体。

第22章 反杀

当邬奇贤的剑指向聂飞时,聂飞就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邬奇贤用剑刺入他的身体,他闪身挥刀。沾满毒的剑刺入,擦着心脏而过。

他看不见毒素,却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楚,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他看到了脑中的中毒提示。

“中毒,距离毒发身亡??????”

聂飞不明白这一连串的问号是什么意思,至少他现在还能思考,说明没有死。

“中毒,立即死亡!”

“中毒,毒性相克!”

“中毒,毒素混合!”

“中毒,距离毒发身亡三个月。”

聂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估计是见血封喉加蓝血毒,遇到半月散,没能立即毒死聂飞。这几样毒混合一起,反而延长了聂飞的寿命。

聂飞暗笑。

见血封喉?

蓝血毒?

我还要感谢你啊!

既然没被毒死,聂飞身体僵硬瞬间消失。剑又没有刺中心脏,聂飞继续挥刀砍向邬奇贤。

这一连串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

邬奇贤看到聂飞身体一僵,动作停顿,以为聂飞马上就死,根本不再防范。

聂飞有没有保命武功,邬奇贤不知道,他也不是非要拿到手。如果聂飞身上没有武功秘籍,他不打算让聂飞背给他。谁知道聂飞背出来的是真是假?万一照着练,练错,他可能会走火入魔。

既然聂飞不肯交出来,那就杀了他!

就在他享受那一剑穿心的美妙感觉之时,聂飞的手突然又动了。

真的很突然,突然到让他抽剑躲闪时,仍然慢了一步。他的脖子躲过了这一刀,但他握剑的手臂被刀齐肘砍断。

“啊”邬奇贤惨叫一声,抬脚踢向聂飞。

聂飞因为挥刀牵动伤口,转身调整时正好避开邬奇贤的脚。

他收刀时用力割在邬奇贤的大腿膝盖上。刀收到低处用力刺出,刺中邬奇贤另一条腿上。

邬奇贤转身想要逃走,可惜两条腿都受伤,脚步踉跄。

聂飞忍痛赶上,左右两刀砍在邬奇贤的脚跟上。邬奇贤顿时跌倒在地。聂飞追上去,又是几刀砍下,把邬奇贤的脚砍断。

又是一刀,把邬奇贤的另一只手砍伤。

确定邬奇贤不具威胁又逃不掉,聂飞才麻利地给自己胸口上的伤撒药,把邬奇贤的衣服割成布条包扎伤口。也帮邬奇贤上药,包扎伤口。

弄完这些,聂飞将布塞进邬奇贤的嘴里,不让他发出声音。再把邬奇贤放在马背上,牵马走进荒山里。

无人的山中,聂飞把邬奇贤放下来,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

“你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邬奇贤知道自己身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刚才聂飞还是他菜板上的肉,转眼他变成聂飞菜板上的肉,世事无常,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让人不禁感叹唏嘘。

“我要你的内功心法。”

“你杀了我吧,五元门的内功心法绝不外传,我发过誓!”

“那我就一刀一刀慢慢割你,再把你拖到蚂蚁窝边,让蚂蚁爬上你的伤口。”

想到被蚂蚁爬上身,邬奇贤不由全身一颤。被一刀一刀切割折磨,真是比死还难受。

“聂飞,你这样狠毒,不怕遭报应吗!”

“不怕。对恶人,我就要比他更恶!”

“你就不怕我故意说错,让你练后走火入魔?”

“我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邬奇贤沉默,他在想聂飞有什么办法验证他说的是真是假。聂飞肯定不知道五元心法,否则就不会逼问他。可既然不知五元心法,为何能验证真假?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吧,别逼我动手。”

邬奇贤开始背五元心法,他故意说错很多地方。聂飞在邬奇贤身后,用刀将五元心法刻在泥地上。

等邬奇贤背完,聂飞道:“现在你背第二遍。如果有与第一次不对的地方,说明你临时编造骗我。”

邬奇贤一愣,这才明白聂飞的方法。

“聂飞,你果然有心计,真是好手段。我承认,刚才骗了你。只要你保证不惩罚我,我背出来后你给我个痛快,我现在就背出正确的五元心法。”

“可以,我答应你。”

邬奇贤再背第二遍,又被聂飞用刀刻下来。然后聂飞又让邬奇贤背第三遍。

邬奇贤背完第三遍,聂飞对照第二遍的五元心法,发现两遍五元心法一模一样,这证明邬奇贤没有骗他。

只有五元心法是真的,才会一模一样。如果是假的,临时编造出来的话语,第二次很难完全重复出来。

邬奇贤在心里暗骂:“聂飞,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活下去,我也不会让你练五元心法。我只改三处关键地方,所以我第三遍和第二遍一样,你再无理由怀疑我!”

聂飞的脑海里,五元心法开始被改进。转眼间,像改进天洪刀法一样,五元心法在聂飞脑里自动修改成最佳的五元心法。

终于有内功心法!

聂飞乐得想要仰天长笑,可惜他不能。担心有人听到,担心出现意外。

有了内功心法,他的实力将会变得更强。他要赚更多的钱,请名医治他的毒。

聂飞得到五元心法后,一刀结果了邬奇贤。

邬奇贤的银子、碎银加铜钱,近十两,聂飞拿走。邬奇贤的创伤药,聂飞也拿走。

聂飞没力气挖坑,就把尸体扔在山沟里,。

他又把马牵到另外的地方,没有拴马。他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让马自己在这里生活些日子。就算被别人牵走,聂飞也不是可惜。邬奇贤的剑,埋在附近,做好记号。

休息好后,聂飞才慢慢走出荒山,前往朋乐城。

富贵险中求,聂飞在生死之间赚到了十两银子。他来到杏林堂,还是挂三两银子的号。

陈木林的弟子看到聂飞再来看病,胸口多出一个新伤,不由嘀咕道:“江湖险恶,果然如此。”

在他眼里,聂飞又是中毒,腹部又是对穿伤。才三天,胸口又被刺伤,真是多灾多难。混江湖,太凶险。

还是做大夫当郎中的好,安安稳稳坐着收钱。

很快,他就皱起眉头。脉象不对,他瞅了聂飞一眼,只好去请教师父。

陈木林看到聂飞,又看看自己的徒弟,心里叹气。他坐下为聂飞把脉,慢慢的他也皱起眉头。

他看着聂飞说:“你除了身上新伤,你体内的毒变了。伤我可以治,毒我是解不了,这已不是半月散。”

第23章 设伏

“大夫可曾听说过见血封喉?”

陈木林点头。“知道此毒。”

“可曾从脉象看得出来?”

陈木林冷笑:“脉象我看不出来,没那本事。我倒是可以用眼睛看得出来。”

“大夫看我可曾中见血封喉?”聂飞提示道。

“你以为我真能看得出来!谁中见血封喉,都会变成一具尸体。你是在消遣我么?”

陈木林说用眼睛看得出来,是讥讽聂飞,他用眼睛看见尸体的意思。

聂飞这才明白为什么陈木林突然冷笑。

见血封喉中毒即死,聂飞活生生在这里,自然不会是中了见血封喉。

聂飞忙道歉:“是我说错话,请陈大夫海涵。大夫可曾听说过蓝血毒?”

陈木林想了想,道:“蓝血毒我没见过。听江湖传言,中蓝血毒即死,全身血变蓝色。你的血是红的。”

聂飞一惊!

对呀,为何我一直没注意,我的血还是红的。

“我不知你又中了什么毒,反正我是无能为力。这次你要抓多少钱的药?”

聂飞计算着,自己有近十两银子。花了三两看病,还剩近七两。

“五两银子。大夫你看给我配什么药,才能让我的银子花得最值?”

五两银子?再加上诊金三两,这个家伙至少有八两银子。陈木林暗暗感叹,这家伙赚钱的速度也算可以。只是却是拿命来换,如果胸口这一剑刺得再偏一点点,命就没了。还有中的毒,估计世间无人能解,也没几个月活头。都是拿命搏来的钱啊。

“七副普通内服伤药,再配一副最便宜的补血气之药,五两银子勉强可以。”

“就按大夫说的办。能在此帮忙煎药吗?在下承陈大夫的情,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

“可以。”陈木林答应下来。

只是帮煎药,用的是下人的时间和劳力。能换取江湖中人的人情,这笔买卖太划算。

像他这样的大夫,结交各种江湖中人。甚至连份子钱,帮派都不来收。

就算双方是仇家的帮派,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

江湖规矩,祸不及医。江湖人最容易受伤,需要大夫救济。谁敢对付大夫郎中,传出去即被江湖人自发通缉追杀,可谓人人得而诛之。

长乐镇,辟哥死去己有半年。

山七比武战胜李岳,得到精英刀手职位。香主传他天洪内功心法,他在养伤期间专业修炼内功。连安红那里,他也没有再去。只是在拿到精英刀手职位当天告知安红,等他为辟哥报仇后,立即迎娶安红过门。

蛇皮与王二虽然学不到内功,却也专心练习聂飞教的新天洪刀法。

三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管帮中之事。原本属于辟哥的手下,暂时由木金生代管。

汪坤偶尔会在帮中埋怨,说山七坐上精英之位,什么事也不管。帮派养一个闲人废物,对其他人不公平。不如撤掉山七精英刀手,换李岳这个对帮派尽心尽力的人当精英刀手才对。

长乐镇里也有流言,说山七当上精英刀手,看不上被兄弟糟蹋的安红。安红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山七这位精英刀手。

院子里,山七手中握刀,看着前面一根腰粗的木桩。半年时间,他日以继夜地修炼,终于练出内力。

“喝哈”

山七开声吐气,挥刀砍向木桩。

一个呼吸时间,三道刀光斩向木桩,将木桩斩成四截。

这是天洪刀法的天洪三刀斩。若是对上敌人,这招下去,破开敌人防守后,至少可以将敌人斩成两截。

如果没有内力,只凭外劲力量,根本做不到。

“蛇皮、王二,你们今天开始可以出去,收集汪坤的情报。看看他什么时候落单,我们为辟哥报仇。”

想到辟哥的死,蛇皮握紧手中的刀,道:“山七,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汪坤实力堪比香主。山七,要不我们再等等。”王二担心山七不是汪坤的对手。

山七看向王二:“你怕了?”

王二苦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如果我们杀不死汪坤,反被汪坤杀死,还有谁能为辟哥报仇?”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若是继续等,我的实力在增加,难道汪坤的实力就停滞不前,等着我追上他?不会的。我们现在还有一股怨气,有一股仇恨成为我们的力量。如果我们等长久,这些怨气和仇恨,说不定就会被磨灭。”

“现在我们和他拼。我们不怕死,他比我们怕死。生死相搏,勇者胜!我以一命换一命,我敢换,汪坤他不敢换!”

“这就是我的依仗!”

王二看到山七已经下定决心,点头道:“好,我们兄弟一起同进退!杀了汪坤,为辟哥报仇!”

杀汪坤,帮中兄弟相互残杀,犯帮规,重罚处死!

三人知道事情严重,所以不敢公开对付汪坤。要找汪坤落单的时候,最好是汪坤离开长乐镇。

五天后,王二收到一个消息,下塘村唐老爷的儿子成亲,请汪坤去喝喜酒。

“山七,有个机会。汪坤去下塘村吃喜酒,我亲眼看到他离开长乐镇,只带了两名普通刀手。李岳、阿冬这些得力刀手他都没有带。”

山七眼中露出杀意。

“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让我们除掉汪坤这个恶人!”

他看向蛇皮和王二。

“这一去,也许我们三人当中有人不再回来,也许我们三人都回不来。你们考虑清楚,跟不跟我去?”

蛇皮握住山七的手:“兄弟同心!”

王二也将手握在蛇皮与山七的手上:“战无不胜!”

兄弟三人,仿佛回到当初兄弟五人一起杀敌前的情景。

好怀念啊,当初兄弟五人出道,大家一腔热血。如今,树皮已死,聂飞背叛。

但是,那些都成为过去!

今天开始,兄弟三人才创辉煌!

“好!兄弟同心,战无不胜!收拾东西,我们走!”

三人进屋收拾东西,悄悄离开长乐镇,往下塘村方向奔去。

路上,王二问山七:“我们在哪里设伏?”

天洪帮长乐镇坐口的人,都要对长乐镇附近的地形地势熟悉。山七边走边想,从长乐镇到下塘村,哪个地点最好伏击。最后下决定道:

“此去下塘村,经过一片松树林,就在那里设伏!”

松树林里,适合隐蔽。同时视野不开阔,不容易被人发现他们互相残杀。

“那就在松树林。我和蛇皮两人先对付那两个刀手,你尽量拖到我们杀死刀手后助你。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围攻汪坤,不怕他不死!”

三人边走边商量。他们没有走正常的路,而是穿荒过野,专走无人的地方。这是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离开长乐镇,避免被抓住把柄。

汪坤吃喜酒,当晚不回来。第二天吃过中午,才慢悠悠走回长乐镇。

下塘村距离长乐镇不算太远,十多里地。汪坤这次出行没有骑马,山七他们不用费心思绊马脚。

三人如同毒蛇,静静潜伏等待。他们的心,一点点着急起来。

汪坤领着两个手下,走进松树林,慢慢来到林子中心。

这里,就是山七、蛇皮、王二设伏之地。

第24章 中计

眼看汪坤即将走进伏击圈,他突然停下脚步。那两个手下走到他面前,分立两边站定。

山七心中一惊,难道被发现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除非汪坤事先警觉,认为这里有埋伏,否则不可能察觉。

汪坤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紧张的警惕周围,那样要耗费大量精力,身心吃不消。

王二心中一凛,暗道:“糟糕,我和蛇皮没有练内功心法,会不会是我俩被发现,连累了山七?”

蛇皮发觉自己手有点抖,心跳加速。被发现了,一定被发现了!

汪坤看了看周围,喊道:“山七、蛇皮、王二,你们不用再躲了,出来吧!”

山七没有出去,心里暗暗祈祷蛇皮和王二不要中计,自己跳出去。

王二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最后决定不出去,他们三人现在是山七领头,山七不出去,他们就不能出去。一切行动以山七为准。

蛇皮听到汪坤说话声,脸色惨白。真的被发现了!他想要跳出去,冲向汪坤。不能杀死汪坤,自己死了也是解脱。

伏击汪坤这个实力比他们强大的恶人,蛇皮感觉身上仿佛有座大山一直压着。这座大山,不仅压在身上,还压在他的心里。

蛇皮差一点就冲出去,最后一刻他强忍着冲动,硬生生把自己按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有额头上豆大的汗,划过他的脸,滴落在草上。

“不出来?我把一个人带来,看看你们会不会出来。”

汪坤说完,一个手下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忽哨。

山七想到什么,脸色渐渐变白。不一会儿,听到长乐镇方向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过去,就见李岳和阿冬,押着安红走进松树林。

山七抓刀的手因为用力,在微微发抖。他另一只手,五指深深插进泥里,用力抓着泥土。

同时,埋伏在另外两处的蛇皮和王二,也看到了被带过来的安红。

“该死,中计了!”王二暗道。

他们想杀汪坤,汪坤何尝不想杀他们?他们死,李岳就可以当上精英刀手。

现在可以确定,汪坤去喝喜酒,目的就是引他们出来,反伏杀!

此时他们被汪坤杀死,汪坤根本就不用担心犯帮规,因为是他们先想杀汪坤。

蛇皮看着走过来的安红,又掉头看着恶毒无比的汪坤。终于明白他们还是太年轻,算计不过这个阴险的汪坤。

李岳将刀架在安红的脖子上,对着周围喊道:“山七,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还象只乌龟一样躲着不敢出来吗!”

阿冬道:“我看他不是不敢出来,而是安红对他不重要。因为他的女人,这个叫安红的女人,被他最信任的兄弟给睡了!”

汪坤和他两个手下,还有李岳、阿冬五人一起哈哈大笑。

李岳道:“难怪山七不出来,原来他也知道安红身子不干净,想借我们的手杀了安红,他就可以做个好人。不然,他还要假装好人,不嫌弃安红这个不干净的女人。”

“我就想知道,山七你和安红睡在一起,还能不能下得了手。”阿冬道。

李岳说:“恐怕心里会有阴影,总觉得床上多一个人。”

“是谁?”阿冬假装问。

李岳大笑着说:“就是他的好兄弟聂飞啊!”

五人再次放肆大笑。

李岳拔出塞在安红嘴里的布块,命令道:“快叫你的情郎滚出来!”

安红叫道:“山七,快跑!不要出来,你打不过他们的!我死了没关系,你们一定要逃出去!”

山七握刀的手松开刀把,用力插进泥土里。他两只手都用力抓着泥土,用牙齿咬着嘴边的青草。

青草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他,似乎在告诫他要冷静。

王二心里骂着汪坤,骂着李岳和阿冬。他又在脑里对山七说道:“山七,做决定啊!忍无可忍啦!”

蛇皮嘴唇咬出血。他的心每一次剧烈跳动,都仿佛要带动他的身体跳起来,冲向汪坤,宰了汪坤。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恶人,能够耍威风!

老天不公!世道不平!心中愤怒!

李岳举起刀,做出要砍安红脑袋的样子。

“山七,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砍掉安红的脑袋!”

阿冬又道:“安红,现在你看清楚。像山七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跟他。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你!”

“一……二……”

就在李岳就要数出“三”字的时候,山七用力抓刀,从藏身处跳出来。

“蛇皮、王二,你们赶紧逃走。找到聂飞,告诉他。如果他还认辟哥,就学好武功,回来杀汪坤替辟哥报仇!”

蛇皮和王二同时站起来。

王二道:“山七,说什么话。我们结拜时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我们战死,来世还是兄弟!”

蛇皮道:“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人跑的。飞哥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辟哥是汪坤所杀!”

他说完,用刀指着汪坤质问:“汪坤,辟哥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辟哥。帮规禁止帮中兄弟相互残杀,你不怕帮规吗!”

汪坤笑道:“不要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阿辟!倒是你们,在这里埋伏,想杀我。你们三个才是坏了帮规!”

他抽出刀,用刀尖依次点了点山七、蛇皮和王二。

“你们几个,多次拒绝我的好意,不投到我手下做事。给你们脸,你们不要,我就收你们的命!”

“我今天亲自动手,割下你们的脑袋,扔在阿辟坟前。让他看看,他最关爱的五虎刀手,被我一个个斩杀!”

汪坤说完,冲向山七。

王二和蛇皮举刀冲到山七前面,为山七挡汪坤。

“山七快走!你练了内功心法,总有一天武功高过汪坤,回来为我们报仇!”王二大叫。

蛇皮举刀砍向冲上来的汪坤,质问道:“汪坤,飞哥是不是你陷害的!”

汪坤脚步一摆,刀一挡就拨开蛇皮的刀。一掌击出,正中蛇皮胸口。

蛇皮想要躲闪,没能完全避开。被汪坤掌力打中,飞出一丈外,倒地不起。

王二的刀紧接着蛇皮的刀,砍向汪坤。一前一后,不比蛇皮慢多少。

汪坤用刀挡开蛇皮的刀后,刀光一个翻转,刀就从左臂下方穿过,立在左臂外侧,挡下王二砍来的刀。

也就是这个时候,汪坤的掌击中蛇皮,将蛇皮击飞。

王二一刀未果,翻腕要再劈出一刀。却被汪坤抓住他翻腕的空档,一脚踢出正中王二小腹。

嘭!

王二倒飞出去,倒地不起。

第25章 兄弟同生死

山七冲上来,举刀要砍汪坤。

汪坤刀尖一指山七,说道:“敢动手,我先砍了安红的一只手!”

山七的刀顿时硬生生停在半途,此时的他门户大开。

汪坤一刀刺出,山七突然惊醒过来,闪身躲过刺来的一刀。汪坤出刀没有刺中,怒道:“你敢躲?给我砍了安红的耳朵!”

他刺出的刀往山七肚皮上收刀划拉。

山七肚皮被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汪坤顺势又是一脚踢到山七胸口。山七倒飞一丈开外,空中吐血倒地。

“山七!”王二和蛇皮同时惊叫。

他俩从地上爬起来,以刀撑地跌跌撞撞地跑到山七身边。

“扶我起来。”山七说道。

王二和蛇皮两人扶起山七。

山七看向慢慢走来的汪坤。“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

汪坤笑道:“山七,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吗?才练半年内功就敢来挑战我。我好歹做了七年的精英刀手,你当我这七年的内功是白练的吗!”

汪坤没有继续前进,他一招手,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包围山七、蛇皮、王二。

李岳和阿冬,也押着安红过来。

“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现在是这场大戏最精彩的时候。让你看过,你才死得甘心。蠢货!”

汪坤将刀插在地上,手张开,看着山七道:“过来,我的小宝贝。”

接着,山七、蛇皮和王二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安红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轻轻一抖,就从背后伸出来。那绑在她手上的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紧,反而松松垮垮地挂在她手上。

安红也没有了之前惊恐、悲壮的神情,而是一种得意的嘲笑。

她当着山七、蛇皮、王二的面,解开绳子,一步一摇地走到汪坤身旁。任由汪坤的手,搂在她的柳腰上。

汪坤那只手,还故意地摸抓几下。

“安红,你……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汪坤威胁你,是不是?”

安红嘲笑道:“你这个蠢货,我一直就是坤哥的人。只有你们这几个蠢货,见了女人像迷了魂,说什么就信什么!”

蛇皮仍然和山七、王二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安红,汪坤不敢伤害你的父母。你只要如实告诉香主,天洪帮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蛇皮认为汪坤一定是用杀安红父母这样的手段威胁安红。

“坤哥可没威胁过我父母,反而给了我父母很多钱。”安红道。

王二摇头:“可是,你不是已经和飞哥?”

安红眼里嘲笑的意味更加浓烈,得意道:“我和聂飞什么?睡觉吗?你们三个蠢货,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睡在一起了?我只不过坐在他的床上而已,你们这些蠢货自己就想像出那么多事来。真是够蠢的。”

山七全身颤抖,说到蠢,他就是最蠢的那个。前前后后就他最蠢,还要杀聂飞。如果不是因为他犯蠢,为搞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这个臭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山七近乎崩溃。“是我害死了辟哥,是我害了飞哥。”

“我就是那个最蠢的蠢货!被人玩弄,还什么都不知道。”山七突然用刀往自己脖子上抹。

王二和蛇皮扔掉手中的刀,死死抓住山七的手腕,不让山七自杀。

汪坤笑道:“这么精彩的故事,你们不觉得应该鼓掌吗?”

两个手下和李岳、阿冬立即鼓掌。

安红也啪啪地拍手道:“坤哥,我的表演好不好?”

汪坤捏了下安红的脸蛋,道:“我的小宝贝呵,你演得最好了。那些唱戏的和你比起来,简直是你在天,他们在地,根本没法儿比。”

王二质问汪坤:“汪坤,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辟哥是你杀的吗!”

汪坤道:“没错,既然精彩的戏唱到这里,下面就是结局。辟哥确实是我杀的。我听到你回来说山七去追杀聂飞,我就知道阿辟会追出去阻止。”

“我猜阿辟会往逍遥城方向去,所以提前出发。并假装和他们一起喝酒,证明我没有离开过长乐镇。”

山七此时不再想自杀,他问汪坤:

“那天我们祭拜树皮回来,遇到安红被东鹰帮的人欺负,也是你安排的?”

汪坤得意道:“不错,就是我安排的。”

“这么说,你和东鹰帮的人有勾结!”山七突然道。

汪坤一愣,复又得意道:“山七,你事到临头不要乱咬人,说话要有证据。”

“如果你不是和东鹰帮有勾结,东鹰帮的人怎么会和你配合一起演戏!”山七的话,直指要害。

他只要不被安红所迷惑,他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有脑子的山七。

“这你可错了,当天我就在旁边暗中看着。如果你们不出手,我就会出手。东鹰帮的人想动我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汪坤当然不会承认与东鹰帮的人有勾结。

“好啦,故事讲完,是该有个结局了。杀了你们,李岳当上精英刀手。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挤掉木金生,当上香主。”

汪坤看向李岳:“你比武输给山七,有什么想法?”

李岳道:“我想亲手杀了他。”

“杀吧,这三个人交给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汪坤说。

李岳想要动手,就听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故事的结局,应该由我说了算。”

众人转头,看到一个人正将刀从刀鞘抽出,向他们走来。

“飞哥!”王二惊喜叫道。

蛇皮顿时看到希望。以前每次面临绝境,都是聂飞带他们走出去。聂飞一直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希望。

此刻,聂飞出现,再次为他们带来希望。

“飞哥,你终于来了!你没有忘记我们!”蛇皮激动得眼睛湿润。

山七低下头:“飞哥,对不起。我误会你,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求你带蛇皮和王二一起杀出去,我来挡住他们。”

山七知道,虽然聂飞出现,但根本于事无补。他练了半年的内功,都打不赢汪坤,聂飞没有练过内功,刀法再厉害也打不过汪坤。

这一点,当初守坐口时已经证明。东鹰帮的六驮,不过是精英刀手,聂飞都打不赢。现在的汪坤,实力堪比香主,聂飞更加不是对手。

聂飞一步一步靠近。“我们发过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兄弟齐聚,要么一起杀出去,要么全都死在这里!”

聂飞不知道汪坤的实力如何,他打不打得赢。但是如果汪坤的刀法是天洪刀法,他可以保证就算汪坤内力强过他,汪坤也不是他对手。

蛇皮和王二同时高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兄弟,一起上!”

第26章 以命相搏

阿冬转身面对聂飞,对李岳说道:“你解决他们,聂飞我来对付!”

他一扬手中的刀,狞笑道:“五虎刀手?小孩子瞎喊的玩意儿你们也当真。今天就让我宰了你这只病猫!”

话音未落,就见聂飞突然发力,一个加速撞到他怀中。而他的刀,只是举到半空,还没落下。

“你敢偷袭!”阿冬痛叫道。

嘭!

聂飞将阿冬撞飞,手中的刀也随着阿冬倒飞出去,从阿冬身体里抽出。

就一刀,从阿冬左腹由下至上刺入,刀尖刺破他的心脏。

半空中,阿冬已经气绝身亡。

他口中的病猫,不用半招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聂飞一击得手,身形并没有停留。他没有去攻击汪坤,而是追向李岳。

汪坤看到阿冬被撞飞,惊觉聂飞武功异常,拔出插在地上的刀的同时,提醒李岳:“阿岳,小心!”

李岳得到提醒,回头看到聂飞手中的刀光向他砍来。

他立即错开脚步,回手一刀封住聂飞攻来的刀路。

聂飞横移半步,刀光突然变化,一刀砍在李岳手臂上。紧接着第二刀就割在李岳喉咙上。

李岳想要躲,却只感到脖子一凉,聂飞的身形已经离他远去。

他扔掉刀,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按住血不让血流出来。

奈何血如涌泉,怎么按也止不住。

他想要开口说话,张嘴却说不出话。

视线突然模糊,耳朵嗡嗡乱响。天旋地转,李岳失去平衡倒地。

死亡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汪坤的两个手下被聂飞一人一刀,再出脚踢飞。

安红惊恐地躲到汪坤身后。她这个陷害聂飞的人,看到阿冬与李岳眨眼间就被聂飞杀死,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她身体发抖,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此时她很奇怪,为什么聂飞没有被毒死!

当初汪坤让她下毒,她还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做。汪坤告诉她,这是半月散,可以让聂飞离开天洪帮毒发身亡。到时候,没有人会管聂飞的死活。而聂飞就算想调查真相,也没命调查。

半月散这种毒药,如果不是毒发身亡。除非看大夫,否则自己根本不知道中毒。

山七、蛇皮、王二他们同样震惊地看着聂飞。为什么聂飞会这么强大?

山七自问练了半年内功,对战李岳或阿冬,也不能像聂飞那样一击必杀。

半招都不到,就杀死一个接近精英刀手的刀手,实力只会比精英刀手更强。

聂飞看着汪坤:“到你了,汪坤。辟哥的坟前需要你的人头。”

“我很奇怪,聂飞,你中了安红下在酒里的半月散,为何现在你还没死?”汪坤问出心中疑问。“不知道半月散的配方,毒不好解。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银子试药。”

蛇皮惊道:“安红,你好狠毒。陷害飞哥,还下毒给飞哥!你不过是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毒!”

安红没有辩解,而是缩在汪坤身后。此时汪坤还没死。她如果辩解,说不定汪坤会反手先把她杀死。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汪坤,我送你上路吧!”

聂飞几步加速就到汪坤面前。

当!

两人的刀在空中相撞,发出声响。

“聂飞。你从哪里练的内功!一定是山七偷偷把天洪内功心法传给你,对不对!山七,你犯帮规私传天洪内功心法!”

当!当!

聂飞连续两刀,都被汪坤挡下。

“就算你练了内功,也打不赢我!你不过练了半年而已,我已经练了七年!七年对半年,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当!

唰!

聂飞被汪坤砍中一刀。

“我不仅内功比你多七年,刀法更比你多不只七年!你怎么可能是我对手!”

聂飞再向汪坤砍出一刀。从动手以来,他都没有用新天洪刀法,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给汪坤致命一击。

汪坤对天洪刀法了如指掌,看到聂飞使出这一招,知道空档是哪里。他闪身突进,挥刀砍向聂飞,想要再伤聂飞。

哪知聂飞刀路突然一变,这招刀法立即变得既像天洪刀法,又稍有不同。

这一变,汪坤仿佛是送上去被聂飞砍一般,被聂飞一刀砍中。

“你这是什么刀法?像天洪刀法,却有点不同。”汪坤问聂飞。

聂飞当然不会告诉汪坤。

汪坤刀法一变,使出的已不是天洪刀法,而是另一门金风刀法。

金风刀法是汪坤在一次任务中杀死对方后得到的。不算太高深的刀法,也不比他所学的天洪刀法差。金风刀法有些招式与天洪刀法相似,夹在天洪刀法中使出来,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杀死辟哥,用的就是金风刀法。

此刀法使出,立即逼得聂飞连连后退。二十招过去,聂飞身上多了七八道刀痕,不时有血流出来。

蛇皮看得着急,想要提刀上前帮忙,被山七阻止。

“暂时不要上去,以免打乱飞哥的节奏。”

“可是飞哥都被砍了那么多刀,大家是兄弟,就应该一起上。”蛇皮要挣脱山七的阻拦。

王二也拦下蛇皮。“我们上去,反而会连累飞哥。如果飞哥危险,我们再一齐上。现在情况还在飞哥掌握中。”

蛇皮看向安红。“我们抓住安红,要挟汪坤!”

山七不让。“利用女人威胁,算什么男人。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蛇皮心里觉得山七还是放不下安红,更加恨安红。

“聂飞,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上路吗?现在你退什么!”汪坤一刀荡开聂飞的刀,将聂飞踢倒。

聂飞触地即滚,躲到一棵松树后,汪坤紧追而至的刀砍在地上。

汪坤刀从地起,横砍向松树,将大腿粗的松树砍断,倒向聂飞。

聂飞躲闪之际,迎来汪坤的刀光。他突然将身微侧,一刀刺出。

这一刀,出乎汪坤意料。如果他继续攻击聂飞,可以杀死聂飞。但是聂飞同时也能一刀刺死他,或者将他重伤。

汪坤知道自己如果重伤,那就等于是死。聂飞虽死,山七、蛇皮、王二还活着。安红不会武功,没有人能救他。

犹豫间,汪坤中途变招,避开聂飞的刀。

这次以命换命的打法,让聂飞知道汪坤不愿意拼命。

如今汪坤有望夺得香主,聂飞像是只烂草鞋,汪坤怎么可能让聂飞这条烂命换他的金贵命。

第27章 兄弟联手

摸准汪坤不愿拼命这一点,聂飞的招式开始变化,招招以命换命。形势一下子掉转过来,聂飞逼得汪坤节节后退。

山七看到情况对聂飞有利,吩咐道:“你们俩盯着安红,不要让她跑了,也不要杀死她。”

蛇皮不满道:“为什么不能杀死她,难道这样的女人你还想要她!”

“你没看到飞哥没有杀死汪坤的两个手下吗?我们需要留下人证,证明汪坤杀了辟哥,也要证明飞哥的清白。”山七解释道。

“好,我暂时不杀她。”蛇皮答应下来。

山七伏下身体,慢慢靠近汪坤。蛇皮和王二看到安红紧张地看着汪坤,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就伏下身体,慢慢向安红靠近。

只要安红不跑,他们就不会对安红怎么样。

汪坤越打越气。他内力强过聂飞,本来压着聂飞打。只因他不愿被聂飞以命换命的打法重伤,结果现在变成他被聂飞压着打。

“聂飞!你真以为我怕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内力持久,还是我的内力持久!”

汪坤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不是这么做。他也是个狠人,之前认为自己命金贵,所以不敢拼命。现在被聂飞压着打,激起他多年的凶性。

突然间,汪坤刀路一变,抢先一刀与聂飞拼命的架势。突然的变化,让聂飞反而没有要以命搏命。因为汪坤主动这么打,优势在汪坤那边。

聂飞一退,汪坤继续追进。这一刀比上一刀更快。

聂飞这次没有再退,只是侧半个身位,与汪坤对攻。他这招没有以命搏命,却是以伤搏伤。

噗噗!

聂飞砍中汪坤,汪坤也砍中聂飞。两人中刀,都不是致命伤。

山七与聂飞多次合作战斗,两人之间的配合无比默契。

聂飞这招以伤搏伤,就是要为山七创造机会。

汪坤中刀后,山七突然跳出来,从后面砍向汪坤。

汪坤因为聂飞搏命的姿态,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聂飞身上。两人在打斗中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所以汪坤看不到山七他们几人,心里也没有觉得奇怪。

谁知聂飞没有以命搏命,而是以伤换伤,山七趁机偷袭。

汪坤闪身躲过山七砍来的刀,却再次被聂飞砍中。

他气得去砍聂飞,反被山七砍中。

聂飞和山七两人合攻汪坤,汪坤被逼得手忙脚乱。他挡聂飞,就被山七攻击。他挡山七,就被聂飞攻击。

虽然他也能砍伤聂飞和山七,但都没能造成重伤或致命伤。反而是他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

“聂飞、山七,有种我们单挑!”汪坤气道。

山七对他威胁不大,聂飞的威胁比山七大很多。

聂飞没有和汪坤废话,手中的刀攻击不停。山七因为聂飞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不停进攻。

蛇皮看到山七和聂飞围攻汪坤占了上风,突然出手打晕安红。然后拿安红扔掉的绳子,把安红绑结实。

“王二,你看着安红和那两个人,我去帮忙。”

“小心!”

现在情况对他们有利,王二也同意蛇皮过去帮忙。

蛇皮弯着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慢慢靠近汪坤。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没办法加入战团。如果他贸然冲过去帮忙,反而会打乱聂飞和山七的节奏。更有可能,他会被汪坤抓住,当成人质。

蛇皮在汪坤身后伏下,距离汪坤约有三丈距离。

聂飞和山七都看到蛇皮埋伏地点,两人下意识地把汪坤往蛇皮那边逼。

汪坤不知是计,慢慢退到蛇皮身边。

蛇皮握紧刀,也不跳起来,就这么突然挥刀,砍在汪坤的脚踝上。

一刀砍中,他立即翻身滚开。汪坤身有内力,实力强大。他若不立即远离,马上就会被汪坤砍死或者抓住当人质。

汪坤被砍中脚。下意识反手一刀砍在蛇皮刚才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蛇皮提前躲开,肯定被一刀砍成重伤。

汪坤看到一刀砍空,单脚蹬地往蛇皮那边跳去。他只要抓到蛇皮,今天就可以死里逃生。

聂飞早想到这点,哪里容汪坤得逞。他手腕一转,就像握长矛一样握住刀,将刀掷向汪坤。

汪坤这全力一跳,蛇皮竟然要被他抓到。可是如果他继续往前抓蛇皮,就会被聂飞的刀刺中。

他不甘心,挥刀挡下聂飞扔来的刀。

当!

聂飞的刀被打飞。

蛇皮看到机会,一刀砍向汪坤。

不料汪坤突然出手,一招鹰爪直接抓向蛇皮的刀。蛇皮的刀只是在汪坤的手掌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刀却被汪坤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蛇皮没有内力,比力量根本不是汪坤的对手。

山七看到情况危及,也像聂飞那样,将刀掷向汪坤。汪坤挡下聂飞的刀后,正想挥刀砍蛇皮,看到山七扔来的刀,只好再次出刀,挑飞山七的刀。

“飞哥,接刀!”

王二在远处看到聂飞扔出刀后,将手中的刀扔向聂飞。

聂飞跳起,空中接刀。一招乌云盖雪,由上向下劈向汪坤。

王二扔出刀后,将汪坤的两个手下的刀捡起,扔向山七。

“山七,接刀!”

汪坤抬刀挡向聂飞的刀。

倾注聂飞全身内力的刀,砍中倾注汪坤大半内力的刀。

当!

两刀相撞中,双双齐断!

汪坤大惊,右手将断刀扔开。鹰爪手一转,内力传到刀把一震,蛇皮双手顿时握不住刀把,被汪坤内力震开。

汪坤抢到刀,右手接刀,砍向从空中落下的聂飞。聂飞在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汪坤砍中。

山七接到王二扔来刀,砍向汪坤的刀。

王二又将另一个汪坤手下的刀,扔给聂飞。

“飞哥,再接刀!”

山七的内力不够,砍不断汪坤的刀,只能将汪坤的刀打偏。

聂飞擦着汪坤的刀锋落地,伸手接住王二扔来的刀,转身对着汪坤拦腰就是一刀。

噗!

汪坤肚皮被聂飞割开,肠子露出来。他顾不得疼痛,手腕一转,反手就将刀削向聂飞的脑袋。

山七对着汪坤的右手就是一刀。

噗!

汪坤手臂被山七砍断,刀无力再砍向聂飞的脖子,落在聂飞肩膀上,随后刀连同断手,一起掉在地上。

汪坤左手捂着右手断臂处,想要后退逃走。却忘记一只脚被蛇皮砍伤,痛叫一声倒地。

聂飞上前,一刀砍向汪坤的脖子。汪坤想要滚开,却被蛇皮一脚踩在肚子伤口。

“啊”

汪坤惨叫声,没能滚开。

聂飞一刀正中汪坤脖子,将汪坤斩首。

第28章 汪坤授首

聂飞抓住汪坤的头发,将汪坤人头高高举起。

“辟哥,我们为你报仇了!”

山七伸出手,聂飞将刀插在地上,握住山七的手。蛇皮伸出手,握住聂飞和山七的手,王二也跑过来,伸手握住三人的手。

四个人,四只手,紧紧相握。

王二道:“兄弟同心,不再分开!”

蛇皮道:“兄弟同心,同生共死!”

山七道:“飞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你放心,不用等太久!”

聂飞道:“你是被蒙蔽,不用多说,兄弟我相信你。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四人高声呼叫:“兄弟同心,战无不胜!”

“先押人去辟哥坟前,用汪坤的头祭拜辟哥,再把汪坤的头和这三人带给香主。”聂飞吩咐。

三人照办,蛇皮抢先去押安红,他不放心让山七押安红。山七有点尴尬,却没有怪蛇皮。是他执意相信安红,才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不是聂飞及时赶到,他和蛇皮、王二,都要死在这里。

一行人往忠义山去。

“飞哥,你怎么也练出了内力?”

“我去朋乐城治伤,遇到五元门的那个精英剑手。他要杀我,被我反杀。他死前,被我逼问出五元内功心法,等此事了,我传给你们。”

五元内功心法不是天洪帮的天洪内功心法,学习五元内功心法,不算违反天洪帮帮规。倒是违反五元门的帮规,只是五元门管不到天洪帮。

这个五元内功心法,自然是经过改良的内功心法。不仅让聂飞学会内功,还让聂飞有了内力,抑制体内的毒。

练了五元内功心法,聂飞距离毒发身亡还有一年。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但是随着聂飞实力增加,毒发时间不再推迟。也就是说,五元内功心法不管再怎么练,内力再增加,也不能再延长毒发时间。

如此可以肯定,内力不能驱毒。阻止毒性发作,与内力多少无关,而与内功心法有关。

聂飞不想死,只能不停寻找新的功法练习,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飞哥,你运气真好。”蛇皮感叹道。

聂飞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如果不是遇到邬奇贤,并反杀邬奇贤,拿到五元内功心法,他早就毒发身亡。

“是啊,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恐怕我们几兄弟,要被汪坤杀死。”聂飞也感叹。

山七道:“飞哥,香主说那天与辟哥商量去柳门镇做事时,汪坤有外面偷听。香主怀疑就是汪坤泄露我们去柳门镇的消息。”

“那就先用汪坤的头祭拜辟哥,再用他的头祭拜树皮。”聂飞道。

四人将安红三人押到辟哥坟前跪下谢罪,他们则将事情经过对辟哥的坟说一遍,让辟哥死得明白。

随后,又把汪坤的人头拿到树皮的坟前,那三人虽然与树皮的死无关,却是汪坤的人,也要跪在树皮坟前。

“树皮,泄密的汪坤,我们已经砍下人头为你报仇,你九泉之下安息吧。”山七说。

聂飞道:“树皮,五元门那边的人,我聂飞会杀了他们,为你报仇。”

蛇皮道:“树皮,兄弟没能和你一起死,希望你不要怪我。”

“树皮,保佑我们。”王二道。

祭拜完辟哥和树皮,四人押着安红和汪坤两个亲信回到天洪帮坐口。

“聂飞,你回来了?”守门的兄弟看到聂飞,十分惊讶。同时眼睛看着聂飞手中的包袱,那包袱里面,似乎是个人头。

还有被山七、王二押着的两个人,那是自己帮派兄弟,汪坤的两个亲信手下。

“回来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同时也给辟哥一个说法。”聂飞回答。

一路与相识的人打招呼,最后来到聚义厅见香主木金生。

“跪下!”

山七他们让安红三人跪下。聂飞将李岳衣服做成的包袱放在桌上,交给木金生。

“这是何物?”木金生奇怪。

聂飞打开包袱,露出里面汪坤的人头。他暗中观察,发觉木金生眼角闪过一丝喜色。

“这是汪坤的人头,他是杀死辟哥的凶手。这是安红,就是她诬陷聂飞,让我们兄弟相互残杀。此女罪不可恕。”

“有证据吗?”

“有,在我们差点被杀死时,汪坤承认杀死辟哥。”

木金生问两个人被绑的人:“他们说的话可是真的?汪坤承认杀死辟哥吗?”

两个人连忙磕头求饶。

“香主,他们说的句句属实。我亲眼看到汪坤承认是他杀的辟哥。”

“香主,我也听到了。还看到这个叫安红的女人,承认是她陷害飞哥,安红是汪坤的女人。”

这倒是让木金生吃惊。

“什么,安红竟然是汪坤的女人?我真是看不出来。”

聂飞道:“还有李岳、阿冬,他们也是帮凶。”

“李岳和阿冬呢?”木金生问。

“他俩已经被我杀死,尸体还在松树林。。”

“我叫人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然后请帮规,召开全体大会!”

除掉汪坤这个心腹大患,木金生心里很高兴。

木金生的几个手下立即骑马去松树林,把尸体带回来。随后召开大会请帮规。

汪坤的两个手下,只是参与杀山七三人,没有杀害辟哥,也没陷害聂飞。

当着帮中兄弟的面,重打三十杀威棍。

“安红,你为何要陷害聂飞。”木金生质问安红。

“哼,我说不说你们都要杀我,我凭什么要说。”安红没有承认。

聂飞道:“你只要如实说出来,我保证不杀你。”

“此话当真。”安红急道。

“我聂飞什么时候说完不算数?我答应不杀,就不会杀你!”

“你发誓!”安红道。

“我发誓,只要你说出实情,我聂飞不杀你。”

得到聂飞保证,安红说出汪坤如何第一次遇到她,随后她暗中做汪坤的女人。并把如果陷害聂飞的事说一遍,听得帮中众人惊叹连连。

最后,木金生宣布:“杀害辟哥凶手已经找到,是帮中兄弟汪坤所杀。汪坤为谋香主之位,设计杀死帮中兄弟,犯帮规帮中兄弟不得相互残杀。”

“原本要上报分堂,请求处决汪坤。只是在抓捕过程中,汪坤被及时赶到的聂飞杀死。聂飞此举是正义之举,不予追究。”

“另外聂飞上次犯帮规,纯属诬陷。现让聂飞重归天洪帮,升精英刀手!”

第29章 山七给交代

ra483946好,我是聂飞,感谢你投票,是兄弟,一起上!

辟哥被杀之事,凶手授首,算是对辟哥家人和帮中兄弟有个交代。

聂飞被陷害之事,此时也水落石出,知道是安红得汪坤授意陷害。

山七站出来,对大家道:

“我,山七,现在给飞哥一个交代。当初是我蠢,误信这个女人,中了她和汪坤的毒计,兄弟反目成仇。如果不是我闹出这样的事,辟哥也不会被汪坤杀死。”

聂飞连忙道:“山七不用自责。此等毒计,换成别人也会被利用。汪坤要杀辟哥,总会找到机会,你的事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山七脸上坚决,一副一是一、二是二的严肃神情。

“不,是错我就要认,否则如何服众!”

“这个女人害我们兄弟反目,就是坏我们天洪帮。此等女人,留她不得!”山七抽刀。

安红吓得尖叫道:“不,你不能杀我!聂飞答应过我,只要我说出实话,就不杀我!”

山七挥刀砍下。“飞哥说不杀你,他没有杀。”

他怒吼一声:“杀你的人,是我,山七!”不杀安红,他意难平。

噗!

鲜血飞射,安红人头落地。

两个汪坤的手下,吓得瑟瑟发抖。

山七看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只是犯帮规,听信汪坤的话残杀帮中兄弟。主谋在汪坤,香主已经说过,只要你们说出实情,饶你们性命。我不会杀你们。”

“安红,她不是天洪帮的人。香主没说不能杀她,飞哥只是代表他个人意思,不能代表天洪帮。”

有山七这么解释,那两个手下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会死。

山七去把罚刀拿在手中,边扯开自己的衣服边道:“上次因为我,害飞哥自罚一刀两洞。今天,我还给飞哥,希望飞哥以后还拿我当生死兄弟!”

聂飞拦住山七。“我们在松树林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

山七推开聂飞。“飞哥,你心里过得去,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如果不让我自插一刀,这辈子我都没脸面对你,更没脸在天洪帮混,没脸带手下。”

看着山七坚定的目光,聂飞松开手。他知道如果不让山七这么做,山七就废了。正如山七所说,他没脸面对一切。总觉得欠人一个交代,哪里还有压服手下的气势?

为了山七能走得更高更远,聂飞只能让山七自己迈过心里那道坎。

哪怕这一刀,足以要山七的命,或者让山七从此成为废人,也不能阻止山七。

聂飞用力握紧山七的手:“兄弟同心!”

山七露出被信任后的笑容:“兄弟同心!”

蛇皮和王二也在一旁高喊:“兄弟同心!”

山七松开聂飞的手,双手握紧罚刀,将刀尖对着自己的腹部,用力刺下。

辟哥带他们入天洪帮,在讲解帮规时曾经介绍过罚刀的惩罚。

三刀六洞、一刀两洞、割肉偿义等等。

三刀六洞是插脚,从脚一侧插过去,从另一侧刺出来。三把刀共六个洞。

辟哥告诉他们,插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刺破大血管,否则必死。

一刀两洞,插的是腹部。从前腹刺入,从后背刺出,在身上留两个洞。

刺入的时候注意,要稳、准、狠!

手要稳、刺要准、心要狠。

腹部里有内脏,一定要想办法让刀刺入身体里面后,不要刺破内脏,而是从内脏间隙中穿过。

说是容易,做时却难。

手不稳,一个不小心就误伤内脏。

刺不准,直接刺破内脏,救也救不活。

心不狠,刺不穿需要别人帮忙。别人出手,一刀下去,很大可能会死。

还要忍得痛,自己感觉内脏与刀的触碰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道理人人皆知,却没几个能够做到。所以腹部自插一刀对穿,十有九死,半生半残。

山七脸皮抽搐,豆大的汗水从全身冒出,身体微微发抖。血从伤口处流出,刀慢慢刺入他的身体,直没刀柄,刀尖从后背刺出。

他转身一圈,让台下天洪帮的人看清楚刀尖从后背刺出。

等他将罚刀从身体里拔出,整个人已经虚脱站立不稳,脸色惨白。

帮派经常有各种伤,一些人久伤成医,治疗刀伤手法不比跌打大夫弱。

立即上前为山七救治。

单看这一点,山七就比不过聂飞。聂飞有内视,虽然一刀两洞,实际上伤害并不大。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都说山七够义气、够胆色,做事敢做敢当。原本一些不服他的辟哥手下,此事过后彻底服山七。

风波暂平,山七在养伤。

聂飞虽升精英刀手,手下却无一兵一卒。原来辟哥的人,跟的是山七。原来汪坤的人,肯定不会跟聂飞。不管汪坤有什么错,汪坤都是他们的老大。让他们跟一个杀死自己老大的人,他们做不到。

就算表面不反对,怨气和不服也会存在。

木金生说,谁愿意跟聂飞就跟,不愿意的,暂时归他这个香主管。暗地里,木金生心里是乐开了花。

既灭了想要夺权的汪坤,又能将汪坤的手下收归己有。汪坤对他来说,还是太嫩。他擅长利用新生力量,打击那些想争夺他位置的人。

年轻人,想上位。好,我就给机会。杀了上面那些嚣张的,你就有资格上位。

可惜,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辟哥。这倒是没想到的,让木金生隐隐有些失落。

又要找好苗子。

一、两个有野心、想上进,又有能力和胆识的人。培养他,当聂飞或者山七不甘心臣服于他时,再用这把刀子。

就像现在的聂飞和山七一样,帮他干掉汪坤。

木金生拿起酒杯,地一下喝光杯里的小酒,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计划。

长乐镇平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

袁想,汪坤在东鹰帮的内线。现在汪坤被杀,李岳被杀,他这条内线无人可知。

但是,他却知道不少天洪帮内部之事。

没有汪坤的金钱支持,他需要为自己的后路打算。提着烧鸡、卤味和酒,大白天就请香主骆青喝酒。

酒过三巡,袁想开始献计。

“香主,汪坤被杀、他的两个得力手下李岳和阿冬也被杀,凶手是聂飞、山七、蛇皮、王二这四人。现在天洪帮不仅实力受损,而且内部矛盾一触即发。汪坤那些手下,对五虎刀手四人怨气极深。”

自从虚州过来的那队刀手被灭,上面怪罪下来,骆青担责任。被打五十杀威棍不说,今生升职无望。

他自知只能在长乐镇当个香主,从此了却一生。时常脸有愁云,郁郁寡欢。

袁想当初报信,让他及时知道此事,他也极其看重袁想。现在听袁想这么一说,心头不由活络起来。

第30章 暗涌

虎嗷好,我是聂飞,感谢你投票,好兄弟,一起上!

袁想这人,看着普通,不似奸诈之辈,否则骆青也不会大白天和袁想单独喝酒。

当初得到袁想报信,说天洪帮有异动,他果断出击,才没有被堂主处死。

否则,他提出的建议派虚州刀手来灭长乐镇天洪帮坐口,结果虚州来的刀手队被灭,他却毫无察觉,他这个香主只能以死给死去的东鹰帮刀手谢罪。

因此,袁想对他算是有恩的。这点他放在心里,没有对袁想说,怕袁想挟恩图报。

现在袁想说天洪帮内乱,不由想到这是个机会。

“可是汪坤虽死,聂飞能杀死汪坤,实力恐怕不比汪坤差吧。”

骆青还是有有所担忧。如果聂飞实力与汪坤差不多,等于天洪帮有两个香主级别的刀客,他们东鹰帮这边,不够看。否则当初他们就不会被打回来。

“香主勿忧。我得到的消息,山七、蛇皮、王二联合被逐出天洪帮的聂飞,设计伏击去喝喜宴回来的汪坤,这才杀死汪坤。”

“聂飞离开长乐镇后,又偷偷回来绑走安红。李岳和阿冬,得知安红被绑,匆忙赶来相救,中山七埋伏,四人打两人,先将李岳和阿冬打成重伤。再利用李岳、阿冬、安红,威胁汪坤,汪坤念及安红和手下安危,束手束脚才被四人得逞。”

“若是单打独斗,或者汪坤以一对二,聂飞四人哪里是汪坤对手。”

袁想说的,和镇上流传的差不多。虽然聂飞四人杀汪坤版本众多,可只有这个版本最让人信服。那两个汪坤手下,对当时战斗闭口不言,两人已经彻底投靠木金生。

两人又对喝了几杯,吃几口菜。袁想道:“其实不管怎样,山七现在正养伤,没有战力可言。汪坤的人,又不听木金生和聂飞的指挥,说不定只要香主许下好处,他们临时倒戈都可能。”

骆青暗暗点头。袁想所说的,正是他想的。只是没有中间人,贸然去与汪坤的手下接头,万一汪坤的手下不反,与木金生设下陷阱引他往里钻,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香主如果想拉拢汪坤的手下,有个人选最合适。”

骆青不由问道:“谁?”

“安红她爹,安瘸子。”

“安瘸子?”

“安瘸子,他好赌。他的脚,就是年青时欠赌债没钱还被打瘸的。他遇到汪坤时,安红还没那么漂亮。一次欠赌债被打,安红求那些人不打时,正好汪坤看到,暗中救下安瘸子。”

“汪坤担心安瘸子仗着他的名声,欠下更多赌债,所以安红虽然是汪坤的女人,安瘸子并不知情。”

骆青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听天洪帮的人传出安红是汪坤的女人后,我暗暗打听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让安瘸子和汪坤那样手下说?”

“香主高明。”袁想拍了一记骆青的马屁。“安瘸子失去汪坤这个靠山,没钱怎么赌?只要他说得动汪坤的手下投靠我们,他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钱。我想安瘸子一定会尽心尽力。”

骆青跟着点头道:“安红是汪坤的女人,我想除了李岳和阿冬,肯定还有一些汪坤的亲信知道。现在汪坤被杀,安红被杀,安瘸子和他们遭遇一样,他们容易相信安瘸子。”

“香主高明。”袁想举杯向骆青敬酒。

骆青与他碰杯后,两人一饮而尽。

“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如果能拿下天洪帮,我立你为精英刀手!”

袁想高兴地帮骆青倒酒。“谢香主提携,小的我一定帮香主办好!”

安瘸子被赌场赶了出来,还让他尽快还钱,否则打断他另一条腿。

以前总有女儿拿钱给他赌,现在女儿死了,没有钱赌他很难受。

也是女儿被山七杀死,他才知道为什么女儿经常能拿钱给他赌,原来女儿是汪坤的女人。

“这个汪坤,生前也不懂得留一笔银子给老丈人!”安瘸子边走边骂。

他恨天洪帮,恨山七和聂飞,恨蛇皮、王二。他在心里诅咒这些人不得好死,明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不给我一条活路,安瘸子骂道。

“安瘸子,想不想赚银子。”袁想站在一条巷子口,依着墙问安瘸子。

安瘸子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向袁想。他不认得袁想,不知对方想干什么。谁不想赚银子,这还要问?

“我每天进赌坊,就是想赚银子。你想和我赌两把?”

袁想招招手:“过来,我指条明路给你。”

有银子不赚,那是王八蛋。安瘸子懒得想对方有没有企图,就他一个穷赌鬼,身上没半个铜板,怕什么。

安瘸子一瘸一拐地跟着袁想走进巷子深处。巷子似乎比街上要暗,如同从光明走进黑暗。

袁想看看四下无人,停下脚步。“安瘸子,你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安瘸子怕袁想是天洪帮的人,或者说怕是山七、聂飞他们的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想不想为你女儿报仇?”袁想又问。

安瘸子还是不回答,心道: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

“不用担心,我不是天洪帮的人,我是东鹰帮的。”

安瘸子心中一动,看着袁想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而他却不自知。

袁想看到安瘸子的表情,知道有戏。安瘸子之所以不回答,是害怕被天洪帮套话,不敢回答。

“你帮我联系汪坤那些忠心的手下,就说山七和聂飞为上位,不顾帮中兄弟情义相互残杀,还利用你女儿逼迫汪坤,把汪坤害死。”

“山七聂飞不仁,就不用怪他们不义。天洪帮香主木金生不主持公道,害怕香主位置被汪坤夺走,故意纵容山七聂飞作恶。天洪帮已经不值得他们卖命,不如来东鹰帮,一起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听完袁想的话,安瘸子明白了。这是要他当说客,劝汪坤的手下叛出天洪帮,投到东鹰帮门下。

这个好,又有钱拿,又可以为女儿报仇。

不过,袁想还是有点担心。“我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

“你是安红的父亲,安红是汪坤的女人,你是他们唯一能联系上东鹰帮的中间人。”

袁想拿出五两碎银,在手中抛了抛。

“这有五两银子,你若是拿去赌,后面还有一百两银子你就拿不到手。如果你拿去请汪坤的手下喝酒,聊聊刚才我和你说的话。等他们加入东鹰帮,我保证你有一百两银子捧在怀里睡觉。”

第31章 浪流

安瘸子的目光,随着袁想手中的碎银上下移动。

“给我,银子给我,我一定好好劝他们。”

安瘸子伸手想要拿碎银,抢了几次都没抢到手。他又没练过武,怎么可能从袁想手中抢到碎银。

“给我,快给我。你说话不算数!”安瘸子的目光一直盯着碎银。

袁想将碎银抛给安瘸子,安瘸子接住碎银,喜笑颜开。

“我又有银子了,我又有银子了!”安瘸子高兴道。

“记住,不要拿去赌。否则你不仅拿不到后面的一百两银子,我还告诉天洪帮的人,说你私通东鹰帮。你说,山七和聂飞他们,会不会悄悄杀了你。”

袁想的话,说得安瘸子打了个冷战。他确实想分出一点银子去赌。一两银子就可以在小酒馆置办一桌酒菜请人喝酒,剩下四两拿去赌,说不定运气好,四两变四十两。

结果袁想的警告,吓得他把这个念头赶紧扔掉。如果袁想真的散布这样的谣言,他认为自己肯定会被山七、聂飞悄悄干掉。

这么一想,又是一阵害怕。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拿去赌。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跟他们说。”

“东鹰帮袁想,你说这个名字,他们自然会知道。”

“袁老哥放心,我一定和他们说。”

袁想拍拍安瘸子的肩膀,道:“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不要被天洪帮其他人发觉。”

安瘸子离开巷子回家。他决定用一两银子请客,剩下四两银子留着。等那些人加入东鹰帮,四两银子就可以拿去赌。再加上一百两银子,他要在赌坊大杀四方,赌个天昏地暗。

三天后,安瘸子唱着小曲、眯着眼,红着脸从喜来酒家的雅间走出来。

这三天,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请一次汪坤的手下喝酒。一次一两银子,前两天花了四两银子,今天中午把最后一两银子花出去,终于得到汪坤手下的同意。

安瘸子并不笨,没有直接找人来喝酒就说出来意,他只是和这些人说,他作为父亲,居然不知自己女儿是汪坤的女人。

直到女儿被人杀死,他才知道真相。第一天晚上,请来第二批汪坤手下喝酒,终于有个叫毛头的家伙,说他早就知道安红是汪坤的女人。

于是安瘸子暗中对毛头说,既然他女儿是汪坤的女人,就算没有成亲,他也算是汪坤的老丈人。他赢了些钱,想请汪坤的亲信一起喝酒,了解一下女儿与汪坤的事,不然他这个当父亲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毛头就带来一批汪坤的手下,据毛头说这些人都是汪坤的亲信,其中有几人也知道安红是汪坤的女人。

中午喝酒,安瘸子开始借酒说聂飞和山七的坏话,骂他们忘恩负义,为升职不择手段。还说汪坤在时那么看重聂飞四人,没想到却是个白眼狼。

安瘸子的话,得到毛头这些人的赞同,大家一起数落聂飞山七、甚至木金生的坏话。

听到毛头他们的议论,安瘸子心里有谱,晚上再请他们喝酒时,隐约说出不如投靠东鹰帮,为汪坤报仇。还说汪坤生前对手下大方,是个好老大。

毛头他们没有马上答复,借酒话扯到别的话题。

今天,安瘸子再次请他们喝酒,他们没有拒绝。酒喝得差不多时,安瘸子再提投靠东鹰帮。毛头问过安瘸子,知道联系人是东鹰帮的袁想,同意与袁想暗中见面。

毛头他们先走,安瘸子后走。结果喝多了睡在雅间,到傍晚才醒来。因他连续在喜来酒家宴请,酒家掌柜没有赶他走。

安瘸子出来后,在门口撞到一个家伙,两人对骂几句。安瘸子想要动手打人,被店小二阻止。

“安大人不要动怒,他是酒鬼刘,整天喝得醉熏熏,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安瘸子听说是个酒鬼,这才懒得与酒鬼刘一般见识,摇摇晃晃离开。

“小瞧我酒鬼刘?看你脚步摇晃,不也一样是个酒鬼!”酒鬼刘小声在安瘸子背后骂安瘸子,这个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安瘸子已走远,肯定听不见。

酒鬼刘来到柜台,笑嘻嘻对掌柜道:“掌柜,来两壶酒。”

掌柜知道酒鬼刘什么德性,问他:“可有酒钱?”

“赊账。”

“酒鬼刘,你家娘子吩咐过,不能赊账给你。”

“胡说,我家娘子对我甚好,怎会不许我赊账。”酒鬼刘说谎道。

“酒鬼刘,没酒钱就速速离开,否则让小二撵你出去,你面子上不好看。”

酒鬼刘又说几句好话,还是不能赊账,他只能悻悻离开。

回到家,他拿妻子出气:“你这婆娘,又不许我赊酒。不让我喝酒,你让我怎么活。”

刘潘氏扫了眼酒鬼刘,道:“你确定又要喝?昨天才喝了一天,今天就不能不喝?”

“不行,今天我必须要喝,还要喝醉!我要像昨天那样,喝个大醉!”酒鬼刘道。

刘潘氏数出五十文铜钱,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在外面喝醉就不用再回来!”

酒鬼刘将钱收好,笑嘻嘻道:“还是娘子疼我。”

不一会儿,酒鬼刘提着酒和肉回来。

“你为何回来了?你不是在外面喝醉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今晚我要娘子陪我喝。”

刘潘氏摆好碗和菜,给酒鬼刘倒满酒。“喝喝喝,喝醉了你好睡觉。”

酒鬼刘一见酒,就迫不及待端起来喝,哪里还记得要让妻子刘潘氏陪他喝。

他喝酒喜欢独饮,一喝就喜欢喝醉,所以长乐镇的人都称他酒鬼刘。

五小坛酒喝得差不多,酒鬼刘醉倒,趴在桌子上睡着。

刘潘氏摇他、叫他,他都不醒。

酒鬼刘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有点渴的他慢慢睁开眼。这时,他听到了妻子刘潘氏“呀”“啊”的叫声。

不对,老子还在这里,怎么里屋的刘潘氏在床上叫什么?

酒鬼刘想要起身进去查看,就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叫大声,我喜欢你的叫声。”

酒鬼刘顿时怒从心起。他想要冲进去,却发现自己因为喝醉,全身无力。

里屋的叫声,终于在一浪高过一浪后,到达最高的浪潮。随后酒鬼刘听到妻子的声音。

“昨晚才来,不是说过两天吗,怎么今晚匆匆赶来?那个死酒鬼突然在家喝酒,害我一直担心被他听见。”

陌生男人声音:“谁不知道酒鬼刘喝醉,天打雷都叫不醒。”

“为什么今晚又来,你还没回答我。”

“最近一段时间我不能来,想着你要寂寞,特意来安慰你。”

“为什么不能来?你有新相好的?”

“不是,你别问。”

“不问?心虚什么。老娘告诉你,不告诉我,今后你甭想再上老娘的床。”

“别,我告诉你,你不要和别人说。这是件大事情,你说出去会掉脑袋的。”

刘潘氏八卦之心顿起:“快说,快说!”

“我们要有大动作,长乐镇以后只有我们东鹰帮,再无天洪帮。”

第32章 大动作

刘潘氏听到这个男人说有大动作,又听到以后再无天洪帮,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兴奋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东鹰帮要对天洪帮动手,灭了天洪帮?”

“嗯。所以最近不能再来你这里。这是香主的规定,我也要保存体力战斗。这是大秘密,你不要乱说。如果这次灭不了天洪帮,香主查下来,我和你都得死!”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死鬼。说得我好激动啊,我又想要了,再做一次吧。”

“我要保存体力,不然砍人时变成软脚虾,被人砍死,谁来疼你安慰你。”

“谁知道你要过多少天才能来,你不喂饱我,不担心我再去勾一个比你壮的男人?”

“我担心酒鬼刘醒过来,听到我们的声音。”

“放心,他喝醉后打雷都不会醒。”

“我早说把他宰了,你偏要留着他。”

“呵呵,把他宰了,你会娶我吗?不会。再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现在偷人,才会有兴趣来我这里。等我成为寡妇,恐怕你就会对我失去兴趣。”

刘潘氏虽然是这么说,实际上是担心王牛杀了酒鬼刘,对她厌倦后再杀她夺走酒鬼刘这处房产。

在她桃逗下,王牛再与刘潘氏进行一场酣汗淋漓的大战。两人一番龙争虎斗,高浪过后归于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穿衣服的声音。听到脚步声从里屋出来,酒鬼刘连忙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凑近看他有没有醒。他知道如果此时他表现出醒来的迹象,一定会被这对狗男女灭口。

我忍!酒鬼刘暗暗告诫自己。

“要不别走了,今晚睡这里。”刘潘氏对王牛道。

王牛摇头:“不行。如果让香主知道,我要被罚。太晚了,我要赶紧回去。”

王牛看着如狼似虎的刘潘氏,怕自己又忍不住再干一次,赶紧走人。

这个刘潘氏,真是勾人。样貌长得不算漂亮,但身材好,尝过以后让人难以自拔。

他不想真变成软脚虾,后果很严重,真的会死人。

刘潘氏不肯放他轻易离开,搂着王牛又是一阵亲。唏唏嗦嗦的声音,让酒鬼刘微微睁开眼睛,偷看对方谁。

只看一眼,酒鬼刘就立即闭上眼睛。他认出对方是东鹰帮的刀手王牛!

王牛,人如其名,壮得像头牛。酒鬼刘知道自己挨不了对方一拳,就会被对方打死。

他继续装睡,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聂飞升职精英刀手,得传天洪内功心法。天洪内功心法在脑海中自动修改到最优,又与五元内功心法结合,形成一部新的内功心法。

这部新的内功心法,聂飞干脆就称为元天内功心法。

原本一天天减少的毒发日子,在聂飞修炼元天内功心法后,终于不再减少。

这天,他正在当初木金生给他们四人的宅子里练功,蛇皮找到他,小声道:“飞哥,有个叫酒鬼刘的家伙,想要见香主,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问他什么事。小事也要找香主,你想被香主骂呀。”

“他说这个消息值五百两银子,说我没钱给他,他也只相信香主。”

“那就让他自己去坐口找香主。”

“他去了,没让进。他知道我们五虎刀手,所以想让我们带他去见香主,到时我们也有大功一件。”

“带他进来。”

蛇皮出去,把酒鬼刘领进院子。酒鬼刘不愧是酒鬼,两眼任何时候都是醉眼朦胧的样子。

“你是酒鬼刘?”聂飞似乎有点印象,镇子里有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好像就是此人。

“飞哥好,我就是酒鬼刘。”三十几岁的酒鬼刘,却叫十**岁的聂飞做哥,他一点也不难为情。

“说吧,什么事。想见香主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刺杀香主。既然你知道我聂飞,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信不过我,你就离开,自己想办法见我们香主。”

酒鬼刘笑嘻嘻道:“我当然信得过飞哥,否则就不来找飞哥。只是这个消息很重大,关乎天洪帮生死。至少值五百两银子,我要当面对香主说。”

聂飞摇头:“若是我把香主请来,你放出一个屁,你让我怎么下台。你关心的是我没有五百两银子给你,怕我拿了你的消息邀功,又不给你好处。”

酒鬼刘被聂飞识破心思,尴尬地笑着。

“你的消息值不值五百两银子,我说了不算,香主说了才算。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我告诉香主,才是我说了算。想明白就说,想不明白就离开,不要妨碍我练功。”

酒鬼刘其实已经去过天洪帮坐口,想要见香主,结果守门的没让他进去,还把他赶走。

香主不是外人想见就能见的,除非来送钱,木金生才有可能相见。

酒鬼刘看到聂飞不吃他这一套,只好四下张望,问:“这里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你放心说。”

等聂飞听完酒鬼刘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真倒霉,娶了这么个老婆。”

“这个生不出仔的死女人,你一定要帮我杀了她!还有那奸夫王牛,也给我杀了他!”

聂飞拍拍酒鬼刘的肩膀。“如果事情属实,我帮你杀了那对奸夫**。至于银子,要看香主怎么说。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香主信不信你的话。”

聂飞收拾一下,去坐口见木金生。

木金生听完聂飞的话,思考半天才问:“你相信酒鬼刘的话吗?”

聂飞道:“不敢妄言,需要调查才知道。如果东鹰帮真有此意,恐怕这两天就会动手,我担心自己没有足够时间调查出来。”

木金生道:“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聂飞回到家,酒鬼刘看到聂飞一个人回来,眼神变得失望。

“香主没来吗?他怎么说?是不是同意给我五百两银子?”酒鬼刘问聂飞。

木金生出现在酒鬼刘身后,冷冷地说:“长乐镇哪有金山银山让天洪帮赚五百两。你这消息,如果最后东鹰帮真的攻打天洪帮,我会给你一百两银子。”

酒鬼刘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木金生,立即媚笑道:“香主,一百两太少,不够喝。”

木金生摇头。

“那就多给点,四百两。那可是灭帮的消息,本就应该值五百两。”

“一百两,我只出得起这个价钱。你再把事情经过和我说一遍,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谎。敢骗我天洪帮,杀无赦!”

第33章 借兵

木金生听完酒鬼刘的话,让酒鬼刘先离开。酒鬼刘拿不到钱,心有怨气,只能在心里骂。

骂自己老婆,骂东鹰帮的王牛,骂聂飞和木金生,骂东鹰帮和天洪帮,骂不给他赊账的酒店掌柜。

“你最近小心点,多注意安全,留意坐口那边动静。我去调查下东鹰帮,看酒鬼刘说的是不是真的。”木金生吩咐完聂飞就离开。

以他的身手,只要不遇上东鹰帮的骆青,就算是东鹰帮的精英刀手,也不易察觉他的跟踪。

他没有潜入东鹰帮坐口。武功再高也不能隐身,东鹰帮坐口人多眼杂,那样容易被发现。他只是暗中跟踪东鹰帮一些有实力的刀手,听他们的谈话,看能不能听到有用的信息。

结果还真让他听到消息,明天东鹰帮就要对他们天洪帮发动攻击。这次没有外来援手,是骆青自发行动。

这个骆青,眼睛倒毒,知道现在天洪帮内忧不断,汪坤、李岳、阿冬身亡,山七伤又没好,正是天洪帮虚弱之时。

木金生想来想去,只有借兵。

骆青没有找逍遥城堂口,他也不能找逍遥城出手,否则别人认为他没能力。

他暗中离开长乐镇,前往柳门镇。

柳门镇五元门坐口,香主汤仁桂正在处理帮中事务。突然门楣传来“叮”一声响,像是飞镖射进木头的声音。

他小心走出去,没有发现人。抬头看到一支飞镖钉在门楣上,上面钉着一封信。

飞镖传书。

汤仁桂取下飞镖,进屋内打开信看。

信中所写,“镇外山神庙,一人来,敢否?”

汤仁桂取下刀挂腰间,走出坐口往柳门镇外奔去。

山神庙,当初聂飞就是在那里杀死五元门九名刀手,这让汤仁桂每每想起就咬牙切齿。

那一次,邬奇贤发誓说已经刺死聂飞,不知为何聂飞又复活。汤仁桂相信邬奇贤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可是帮中其他人不相信,而且死了九名刀手,必须有人负责。

邬奇贤被帮规惩罚。这次听说聂飞被逐出天洪帮,他立即去买毒药,说把毒药涂在剑上,不信刺不死聂飞。

结果聂飞又重返天洪帮,还杀了汪坤,邬奇贤却始终不见人影。

汤仁桂已经发文往逍遥城、朋乐城等附近城镇,让五元门的人看到邬奇贤,叫邬奇贤回柳门镇。

然而,邬奇贤还是没回来。汤仁桂担心邬奇贤出事,只是没有人有线索。

来到山神庙,庙里没有人。他复出庙,看到木金生出现。

“是你约我来这里?”

木金生点头:“正是。”

“有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我想与你合作,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合作?什么合作。”

胆量这个问题,汤仁桂懒得说。胆量永远与利益一起,利益越大,胆量越大。

“我想与你合作,吞了东鹰帮在长乐镇的地盘。事后东鹰帮的地盘,你我各得一半。”

汤仁桂暗暗思索。他不相信木金生会平白无故与他合作,定是有原因。

“怎么合作?”

“明天,东鹰帮会进攻我天洪帮。我让人收缩退让死守坐口,你们去端了东鹰帮的坐口,然后你我内外夹攻,灭掉东鹰帮!”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东鹰帮设的计,引我上钩,你们两帮联合一起灭我五元门?”

任谁都会这样怀疑,汤仁桂当然不会轻易上当。实际上,他想到了东鹰帮为什么要进攻天洪帮,因为上次他给的消息,让东鹰帮损失了一队从虚州来的刀手。

当初因为损失九名刀手,他不敢再战。就略施小计,骗木金生说东鹰帮要对天洪帮不利。只要天洪帮与五元门讲和,天洪帮就不能再杀五元门的人,接的生意就告吹。

天洪帮不仅要加倍赔钱,还损失了信誉,汤仁桂觉得自己此计极好。

哪里想到,东鹰帮真的要对天洪帮动手,真是歪打正着、巧得不能再巧。

汤仁桂每每想起此事,都有后悔当初决定。如果不是他乱说东鹰帮要对天洪帮动手,木金生也不会警觉。到时东鹰帮灭天洪帮,他可以黄雀在后,灭东鹰帮,把长乐镇抢到手。

木金生面对汤仁桂质问,不得不把自家实情说出,反正汤仁桂肯定也能打听得到。

“汤香主,说来惭愧,最近我帮实力大损,东鹰帮才想趁机灭我。如果我与东鹰帮合计陷害汤香主,我就是与虎谋皮,最终被灭的是我天洪帮。”

“实力大损?”汤仁桂假装不知,问木金生。

“汪坤为夺香主之位,残害帮中精英刀手阿辟。又利用一个女人,陷害聂飞与山七兄弟反目成仇。后来聂飞和山七联手杀汪坤为他们的老大阿辟报仇,同时把汪坤的得力刀手李岳和阿冬也一并杀死。”

“我天洪帮一下子损失两个精英刀手,两个得力刀手。更因此使得汪坤的手下对我和聂飞、山七等人心有怨恨。天洪帮内部不和,东鹰帮正是看中这个机会,想要对我动手。”

汤仁桂低头思考,木金生没有催他。想了很久,汤仁桂才说:

“我需要看看你说的是否属实,才能决定。傍晚,你我在长乐镇外见,我给你答复。”

木金生没有意外,谁也不会马上答应。如果真的马上答应,反而有可能只是随口敷衍。

等木金生离开,汤仁桂回坐**代事情后,立即赶去长乐镇调查。

这一番暗中调查,他发现东鹰帮真的要打天洪帮,并非两帮合计陷害他五元门。

傍晚,汤仁桂在长乐镇外面见到木金生。

“我有个条件。”

木金生微微皱眉,道:“请说。”

“聂飞杀我九名刀手,我若是助你天洪帮,难以服众。你要把聂飞给我,我要杀了聂飞让帮中人释怀。”

“我不可能把聂飞交给你们,那样我无法交代。不过我可以派聂飞去逍遥城报告,你们可以半路截杀。”

汤仁桂知道木金生说得在理,换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把自己帮中兄弟交给别的帮派杀害。

“明天我会聚齐刀手,等在长乐镇外。只要东鹰帮围攻天洪帮坐口,我就去占领东鹰帮的坐口,然后再与你内外夹攻东鹰帮。”

木金生对汤仁桂抱拳:“汤香主,天洪帮此次全靠贵帮了。汤香主的恩情,我木金生定当永记在心。”

汤仁桂也抱拳道:“木香主放心,我不会坐看东鹰帮壮大。”

“明天见,你我一起喝庆功酒!”木金生道。

“一起喝庆功酒!”

两人分手。

汤仁桂一路返回,一路暗笑。他当然不会白痴到去救天洪帮,天洪帮灭不灭与他无关。

他之所以要出手,是想独占长乐镇!

与天洪帮平分东鹰帮的地盘?那么点地方,怎么能满足他汤仁桂的胃口。

明天,他会等东鹰帮灭了天洪帮,他再灭东鹰帮!

第34章 开战

郝子先知好,我是聂飞,感谢你投票,是兄弟,一起上!

骆青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被泄露。袁想通过安瘸子联系上毛头等人,双方商量好,等骆青率领东鹰帮攻打天洪帮,毛头他们作为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杀死木金生、聂飞、山七等人,灭了天洪帮。

今天,就是动手的日子!

聂飞和山七、蛇皮、王二四人不住坐口,山七有伤,聂飞练功,两人都在私宅。骆青决定不管聂飞,先抢坐口杀木金生。等占领坐口,才解决聂飞,或劝其加入东鹰帮。

如果聂飞胆敢出战,就以杀山七要挟聂飞。

东鹰帮刀手齐聚,个个拔刀出鞘。

骆青着在大院的台上,看着众刀手:“兄弟们,上次虚州来的刀手被天洪帮杀害,此仇不报非好汉!现在,天洪帮汪坤、阿辟、李岳、阿冬全部被杀,山七重伤没有战力,汪坤手下答应反天洪帮助我们得胜。”

“今天,死战天洪帮!冲出这个大门,杀光天洪帮每一个人!”

众刀手举刀齐呼:“杀!”

“出发!”

骆青带头,拔刀冲在最前头。东鹰帮的刀手,分几路浩浩荡荡杀向天洪帮的地盘。

一路见到天洪帮的人,不问原由举刀就砍。

天洪帮的人,一些木金生的亲信已得木金生指令,带领人退往坐口。

蛇皮和王二知道内情,早有提防。看到东鹰帮的人冲出来后,立即跑回私宅报信。

准备到家时,蛇皮拐向另一边,他小声对王二道:

“你去报信,我干掉那个东鹰帮盯梢的家伙。”

自从酒鬼刘来报信后,他们的宅子附近,这几天都有东鹰帮的刀手在暗中盯梢。如果不是聂飞小心,发现那个家伙,他们一举一动被东鹰帮掌握,他们还不自知。

蛇皮悄悄从后面绕过去,一刀砍死对方。然后回家,三人合力,把山七抬到隔壁一家无人住的宅子先躲起来。

“你们俩保护好山七,我去坐口那边帮忙。”聂飞吩咐蛇皮和王二。

山七摇头道:“不行,蛇皮和王二一定要回坐口战斗。一是立功,二是不让人说闲话。”

别人不会认为蛇皮、王二会是保护山七,他们会认为两人临阵脱逃。

到时上面怪罪下来,会拿两人开刀。

“山七说得对,坐口有难,我们不可能不在。”蛇皮道。

“那就一起走。山七,小心点。”聂飞叮嘱完山七,带着蛇皮与王二,赶回坐口。

三人赶到时,天洪帮的人还在坐口外面抵抗。三人立即加入战团,聂飞发现没有汪坤的手下,心中立即警觉。

“蛇皮、王二,小心汪坤的手下!”

木金生查到东鹰帮会有行动后,提醒聂飞小心。聂飞就想,东鹰帮凭什么敢对天洪帮动手?

天洪帮虽然失去两位精英刀手和李岳、阿冬两个得力刀手,但他和山七两人就是新晋精英刀手。就算山七受伤不能战斗,他聂飞的实力也是堪比香主。

想来想去,唯一的变数,就是汪坤的手下。汪坤的手下自从汪坤、李岳和阿冬死后,怨气极大。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是压在心里可以让人感觉得到。

聂飞能够想到这点,木金生也同样想到。他看到坐口外面的战斗没有汪坤那些手下,猜测某种可能。他找到汪坤的手下,让他们出坐口迎敌。

毛头他们这些汪坤旧部,被香主命令,只能出去拼杀。不过他们早有反心,在接近自家兄弟队伍时,突然从后面杀向自己人。

“大家小心!汪坤手下叛变!”聂飞运功大喊。

毛头带着几个刀手,砍向聂飞。

“毛头,你们为何背叛天洪帮!”聂飞挡下毛头砍来的刀。

“聂飞,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们杀死坤哥,我们何必这样!”

“聂飞,纳命来!”

“聂飞,我要杀了你,为坤哥、李岳和阿冬报仇!”

聂飞劝道:“入帮时你们发过誓,现在你们违背誓言,今后没有人再相信你们!你们还要一意孤行吗!”

他战斗勇猛,一人挡下毛头等几个人。同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在外面的人大多是原来辟哥的人。还有少数是香主和洪哥的人,但不多。

“山七不在,大家听我说,先退回坐口!”聂飞大喊。“蛇皮、王二,掩护大家退回坐口!”

“飞哥,不行啊他们人太多。”蛇皮大叫。

“飞哥,前有东鹰帮,后有汪坤手下那些叛徒挡路,冲不回去啊!”

聂飞看到因为东鹰帮人数优势,加上汪坤旧部,他们确实被层层包围,难以找到突破口。

原本他在最前面,战东鹰帮的人。结果毛头他们来合围他后,东鹰帮的刀手不再理会他,加大攻击蛇皮、王二等其他人。

毛头几人实力不弱,合攻聂飞一下子逼得聂飞无法分身他顾。

骆青在己方阵中看到聂飞的表现,不由嘲笑道:“我以为聂飞真的能杀死汪坤,现在看来不过是会些阴谋诡计,真正实力,根本比不上汪坤。”

如果是汪坤,面对没有精英实力的毛头等那些人,很快就能解决这些人。

骆青话音才落,就看到毛头的脑袋被聂飞砍下来。

“毛头!”

“聂飞,不杀你誓不为人!”

几个汪坤旧部气得加快攻击速度。“再过来几个人,今天务必要杀死聂飞!”

又有几个汪坤手下听到他们的话,放开其他人杀过来。这样反而让出一条后路。除了蛇皮、王二外,其他人立即杀出血路,退回坐口。

“蛇皮、王二,你们先进坐口!”聂飞吩咐两人。

“不,飞哥,我不想再失去你!”

“是兄弟,同生死!”

“好!兄弟同心,战无不胜!”

聂飞叫喊着,刀路突然间一变,以伤换命,杀死攻击他的几个汪坤旧部。

“走啊!”聂飞冲到蛇皮身边,把一个正想偷袭蛇皮的汪坤旧部杀死。

“一起走!”

蛇皮得到聂飞帮助,冲出包围,过去帮王二。

三人边打边退,终于退到坐口大门。

就在他们想要进坐口大门时,木金生提刀从里面走出来。

他对骆青抱拳后问:“骆香主,有事可以谈,何必非要见生死?”

“还记得虚州过来的刀手吗?今天就是为他们报仇,让你们知道,东鹰帮不可欺!”骆青嘲笑木金生。

“骆香主,如果你真的杀进我的坐口,恐怕不仅天洪帮完蛋,你们东鹰帮也要完蛋!”

第35章 黄雀

长乐镇内喊杀连天,就算是在镇外也隐约能够听得见。

汤仁桂带着五元门大半的刀手,今日黎明时分开始出发,赶往长乐镇外静候时机。

而昨天晚上,汤仁桂更是连夜派人暗中进入长乐镇观察情况,又命人守在长乐镇外,防止被天洪帮和东鹰帮埋伏。

一切都对他有利。长乐镇外没有伏兵,长乐镇内在他们到达不久,东鹰帮开始进攻天洪帮。

“香主!东鹰帮攻到天洪帮坐口,与聂飞他们厮杀。汪坤的手下反了木金生,与东鹰帮联合围杀聂飞。天洪帮损失惨重,照我看天洪帮快顶不住了。”

这个五元门的探子没有说谎,按他在远处看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天洪帮快顶不住了。

“我们走,先悄悄进入长乐镇,端掉东鹰帮的坐口。”汤仁桂下令。

“香主,为何我们不等东鹰帮灭掉天洪帮,我们再进长乐镇灭东鹰帮?”

“木金生不会那么蠢,坐等自己的手下全部被杀。如果我们不出现,他就不会死拼,而是带手下杀出长乐镇。我们现在进入,木金生就会以为我们与他合作,才会死守坐口与东鹰帮拼命。”

“香主想得周到,属下还是欠考虑。”

“等你坐上香主的位置,你就明白作为一个香主的想法。手下有人,去哪里都有一番作为。哪怕今天木金生退出长乐镇,他还可以打回来。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也不要计较一城一镇得失。”

汤仁桂知道,他能想得到黄雀在后的作法,木金生肯定也会考虑到并提防这点。如果他不出现,与天洪帮合攻东鹰帮,木金生一定会带着天洪帮的人撤出长乐镇,而不会在长乐镇死拼。

山七只是重伤,聂飞又没死。阿辟、汪坤、李岳、阿冬,甚至汪坤的手下背叛,这些虽然让天洪帮一时变弱,但号称长乐镇五虎刀手的聂飞四人,已经成长起来。

只要保留这股力量,等山七伤好,木金生再招兵买马,又可以打回长乐镇。

想不付出点代价就拿好处,并不容易。而如果木金生不与东鹰帮死拼,等他进入长乐镇与东鹰帮死拼,木金生再带人杀回来,反而是木金生做了那只在后的黄雀。

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与木金生合作吃掉东鹰帮。看准机会,再吞掉天洪帮才是上策。

计划要一步一步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一下子把计划想得最好,对自己最有利,反而容易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比如邬奇贤,那是个例子。他认为杀死聂飞后,剩下的蛇皮、王二、山七三人交给其他刀手就可以解决。再让他一个精英出手,没必要也掉价。

所以邬奇贤刺死聂飞后就潇洒离开,结果被五虎刀手翻盘。

长乐镇天洪帮坐口,骆青不听木金生的话,挥刀砍向木金生。

“休要嗦那么多!你杀我虚州东鹰帮刀手,此仇不共戴天。打过再和你理论!”

被积压的一口气,骆青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释放出来。

木金生举刀架住骆青,对聂飞三人道:“你们先进去休息!”

聂飞三人边打边退,慢慢退入坐口大门内。

木金生一人一刀,与骆青战斗,独挡大门。

这两位香主,这些年有过多次交手,因实力相当,互有输赢谁也不能杀死谁。

“骆香主,你看清楚,我的人并没有损失多少。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实际上我早就清楚。”

骆青一股气在心中,哪里听得下木金生说什么。他听清木金生说的上半段,下半段懒得听清楚就道:“你的人没有损失,我的人就有损失了吗?死的是汪坤的那些手下!我的精英刀手还在,你的精英刀手却只有聂飞和阿洪!”

两人边打边说,不时传出刀与刀碰撞的声音,刀光寒影在两人身边划过。

“骆青,你以为找安瘸子搭线汪坤的手下,就不引人注意了吗?告诉你,我早就看在眼里,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让那些胆敢背叛天洪帮的人跳出来,然后杀死!”

木金生并不是真的早就注意安瘸子与汪坤手下的异动。安红被杀,安瘸子是安红的父亲,与汪坤手下有来往很正常。

他是得到酒鬼刘报信后,确认东鹰帮要对天洪帮动手,经过反推才想到汪坤一些手下要背叛。

骆青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只是死了汪坤、阿辟、李岳、阿冬,伤了山七,骆青的优势都不会太大。只有汪坤的手下叛变,才让骆青下决心动手。

想通这点,木金生再暗中询问帮中的人,得知安瘸子一连两天请汪坤的手下喝酒,他断定其中必有蹊跷。

今天东鹰帮攻来,果然看出毛头等人有问题。木金生不敢留毛头这些人在坐口里面,立即让他们出去迎战。

坐口里还有阿辟和木金生的人,毛头暂时不敢反,只好听令出战。

骆青听到木金生说早就知情,一愣之下差点被木金生砍中。

“哼,想扰乱我心神,没那么容易。今天我要灭了你天洪帮,方出心中一口恶气!”

骆青突然放弃防守,一刀劈向木金生。木金生没想到骆青今天这么拼命,他可是有计划的人,不愿与骆青拼命,躲闪之下反被骆青一刀砍伤。

“莽夫!”木金生骂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骆青回应他,又是一顿猛攻。

木金生自认是擅长动脑的人,心里恼火骆青没有按他预想的做,连连后退下突然也是舍弃防守,一刀砍伤骆青。

他知道,想要谈判,就要有相应的实力。如果他落下风,骆青不会听他的话。

双方你来我往,各自身上又挂几道彩。

骆青久战不胜,下令道:“攻击天洪帮坐口,铲平天洪帮!”

木金生虽然守住大门,但是坐口只是普通大院,围墙不是城墙,最多一丈多高。刀手个个练有武功,轻易就能跳过围墙攻入坐口里面。

“骆青,你这个笨蛋,坏我好计!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味忍让,全部缩在坐口里面,没有在外面和你全面战斗吗!因为五元门就在镇外等着杀进来!”

骆青自然不信:“木金生,事到临头还想用计诓我。我知道你自诩用脑之人,我就讨厌你这种明明手里拿刀,还说自己用脑杀人的人!”

喊杀声四起,东鹰帮的人已经跳过围墙,与天洪帮的人在坐口里激战。

“骆青,我昨晚就和五元门香主汤仁桂约好,让他来长乐镇攻打东鹰帮坐口。你现在全面与我厮杀,只会让五元门坐收渔人之利!”

第36章 悲愤的骆青

骆青认为木金生在骗他,也认为木金生事先根本不知道他要攻打天洪帮。木金生所说的话,都是临时想到前因后果,然后编造谎言骗他。

他现在已经率人攻入天洪帮坐口,只等铲平这里,整个长乐镇就是他的,从此长乐镇只有一个帮派,那就是东鹰帮!

这次荣耀将盖过上次虚州刀手队损失的罪过,他的能力将得到上面的赏识!

他,骆青,要做整个长乐镇的话事人!

“骆青,你不要蛮干!你听我说,我的目标一直不是你,也不是你们东鹰帮,而是五元门是柳门镇!”

“这次我引得汤仁桂带领五元门的刀手远道而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你我合作,坑死汤仁桂和他的五元门,我和你就能瓜分柳门镇!”

这才是木金生的真正目的。在确认骆青要攻打天洪帮的时候,木金生就想到这个计划。他借汤仁桂的兵来打东鹰帮,根本不是最终目的。

灭掉东鹰帮,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和汤仁桂瓜分东鹰帮的地盘。这个地盘只有长乐镇的一半,再分一半是四分之一。

而如果与东鹰帮合作灭掉五元门,与东鹰帮平分柳门镇,却是得到二分之一镇。虽然柳门镇比长乐镇小,但二分之一柳门镇总比四分之一长乐镇大。

他没办法说服骆青与他合作,骆青想灭天洪帮,想占天洪帮的地盘。与骆青这样说,骆青只会认为这是个陷阱。

木金生干脆先把汤仁桂引来,逼骆青做决定。不管是和骆青合作,还是和汤仁桂合作,木金生都有得选,立于不败之地。

他倒是不担心汤仁桂与骆青合作。骆青认为自己就能占天洪帮的地盘,凭什么分出一半给汤仁桂。

“木金生,任你三寸不烂之舌,也休想骗我!”骆青不为所动。“你看吧,我东鹰帮气势如虹,马上就能灭了你天洪帮!”

骆青还在想,为何派出的几个刀手,还没把山七抓来。一旦拍到山七,就可以逼聂飞、蛇皮、王二反戈。

却不知监视山七的人已经被蛇皮干掉,山七躲在别处那几个刀手找不到。

汤仁桂带着五元门的刀手,来到东鹰帮坐口,分几路包围过去。

东鹰帮还留有几个刀手看家,发现有陌生人过来立即警觉。

长乐镇的人、天洪帮的人,他们就算不认识,也会眼熟。可是眼前突然出现的刀手,他们很陌生。

“什么人,敢闯东鹰帮坐口!”

“五元门!今天要铲平东鹰帮!兄弟们,上!”

五元门!五元门不是在柳门镇吗?或者在逍遥城,怎么会出现在长乐镇?

这么多人,他们几个根本守不住坐口。

“快跑,告诉香主五元门来扫我们坐口,让香主快点回来!”

可是他们哪里跑得掉,四面八方全是五元门的人。

“啊!”

东鹰帮的人只是反抗几下,就被乱刀砍死。

再说东鹰帮四个去绑山七的刀手,领头的叫麻杆。因为他又高又瘦,所以得此花名。

麻杆他们找不到山七,开始四处寻找。山七就躲在隔壁家的柴堆里,因为时间充足,伪装得很好,没有被发现。

麻杆他们没有想到山七受那么重的伤,还会躲在柴堆里面,只搜了房间和柜子等地方。

“山七一定走不远,我们分开找!”麻杆下令。

就在他们找山七时,看到从东鹰帮坐口方向跑来一个镇上的人。麻杆拦住对方,问有没有看到山七。

对方看到麻杆,认得对方,道:“麻杆,好多陌生人进了镇子,看样子是去你们坐口。我不敢再呆了,先离开等你们打完再回来。”

“陌生人?不是天洪帮的人?”

“不是,都拿着刀,肯定是刀手。”

麻杆立即招呼另外三个兄弟,跑回坐口察看。他看到一个落单的刀手,立即问道:“兄弟,哪条道的。”

对方看到麻杆有四人,转身就跑。可惜对长乐镇地形不熟,跑进一个死胡同。

他返身出刀,砍伤一个东鹰帮刀手。马上就被麻杆砍伤手臂,把他的刀打掉。

麻杆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说,你是哪里来的刀手!”

“我,我是柳门镇五元门刀手。”

“五元门?为什么你们会来长乐镇!”

“香主说我们与天洪帮合作……”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出来,怕惹怒麻杆几人。

麻杆一听五元门与天洪帮合作,就知道是来对付他们东鹰帮。

“你们来了多少人!”

“有一百多人,柳门镇坐口的刀手来了大半。”

“你们是不是占了我东鹰帮坐口?”

“应该是吧。我负责外围清扫,其他人去攻打你们坐口。”

“你们香主来了没有?”

“来了。”

“来了多少个精英!”

“来了四个精英。”

看到该问的基本都问完,着急赶时间报信的麻杆将刀在对方脖子一拉。

噗!

对方脖子冒血,倒地抽搐,在他们走出巷子时气绝身亡。

麻杆四人冲到天洪帮坐口,看到帮中兄弟已经杀进天洪帮坐口内,还有一些兄弟在外面。

香主骆青与木金生对战,两人身上都有伤。

麻杆四人挥刀冲上去,围攻木金生。

“麻杆,山七呢?”骆青没有看到山七,责问道。

“香主,我们没抓到山七。监视山七的兄弟被杀死了,我怀疑山七他们早得到消息。还有,柳门镇的五元门来了一百多刀手,已经占了我们的坐口。”

“什么!五元门真的来了!”骆青惊讶得脑子一懵。

完了,木金生这阴险之徒真的联合五元门!坐口被端,这次罪大了,比上次虚州刀手队被灭还大!

上次可以推说是刀手队自己泄露了消息,这次呢?这次还有什么理由?

骆青一阵恍惚。木金生却没有趁机攻击他,边应付着麻杆几人的攻击边道:“骆青,我说过没有骗你。现在你醒悟,还有得救。赶快叫你的人停手,不要再自相残杀。”

骆青一阵惊醒,大叫:“住手,都给我住手。我是骆青,东鹰帮的人都给我停手,不要再打了!”

木金生也叫道:“天洪帮的兄弟,全部停手!”

在两个香主的叫停下,双方刀手没有再继续攻击。他们都看着自己的香主,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骆青看着木金生,想到自家坐口被端,此时只有与木金生合作一条路,不由感叹道:“木金生,你好毒的计啊!”

第37章 形势变化

“骆青,我也是被你逼的。”木金生冷哼道。

如果不是骆青攻打天洪帮,他会想行此险招?现在骆青说他毒,他当然不认。

骆青怎么会认为责任在他自己身上,他只觉得自己被木金生算计,逼得他走投无路。

“木金生,汤仁桂灭掉我东鹰帮,也不会放过你天洪帮。”

“你说得没有错,所以你我合作才能保住我们的坐口。不仅可以保住坐口,还可以反杀五元门,你我平分柳门镇。”

平分柳门镇!骆青心中一动。此时情况,如果与五元门合作,不过是平分天洪帮的地盘。四分之一长乐镇,肯定不如二分之一柳门镇。

“怎么合作?”骆青问木金生。

“你现在回去夺回坐口,我绕过另一边和你一起围攻五元门。”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耗尽我的力量,再捡便宜。”骆青并不笨。

“你没得选。虚州刀手队因你而亡,你要担责。这次你贸然打我天洪帮,导致坐口被端,你还要担责。连续两次重大失误,你们东鹰帮逍遥城堂口会轻易饶了你吗?恐怕有不少要落井下石,想安排人手取代你的位置。”

骆青握刀的手青筋蹦出。一步错步步错,他被木金生算死了。

正如木金生所说,他没得选,只能拼命。如果没有虚州刀手队被灭之事,他还可以带人先离开长乐镇,再从长计议。可是如今他没有这个可能。真要丢了长乐镇坐口,必受重罚。

木金生没有在背后攻击他,让他安心与五元门战斗,已经算是对得起他。

骆青暗想,只能先这样,来日方长,这笔账将来再慢慢算。

他收拢人手,往自家坐口方向杀回去。

聂飞在一旁看着木金生与骆青谈判,心想木金生真是老奸巨猾之辈。

从酒鬼刘那里得到情况,再到确认东鹰帮要来攻打坐口,木金生作为一个香主,可以说是运筹帷幄,计谋奇出。

居然能够想到借五元门的兵来威胁骆青,又与骆青合作灭五元门。

这一仗打完,东鹰帮损失严重,也无力再与天洪帮开战,独吞战果。

如果与五元门合作,反而有后继麻烦。五元门必定会让天洪帮与东鹰帮斗得两败俱伤才出手。最后看天洪帮虚弱,顺手灭掉天洪帮,独得长乐镇。

木金生的谋划与胆识,好好给聂飞上了一课。有时候,光能打还不行,还要有脑子。

“聂飞,我和五元门谈条件时,答应他一个条件,就是将你卖给汤仁桂。”

听到木金生这么说,聂飞、蛇皮、王二顿时变色。蛇皮想要开口质问木金生,被聂飞按住不让他开口。

既然木金生说出来,表明他问心无愧。

“你当初杀了五元门九名刀手,汤仁桂说如果要合作,需要说服五元门的人。我答应他,灭掉东鹰帮后派你去逍遥城报喜,他在半途对你出手。”

“聂飞,今天这一战,五元门不能留、汤仁桂也不能留。否则,我答应的事,就要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飞回答:“属下明白香主意思。香主并非真心与五元门合作,否则就不会联合东鹰帮。我这就带人去杀五元门的人,汤仁桂的人头,我拿回来给香主。”

“好,聂飞,我很看好你。一直以来,我对你不错。这次如果能灭五元门,分下柳门镇半边地盘,堂口也许会在柳门镇立坐口。我推荐你当柳门镇坐口香主。”

“谢香主赏识!”

“去吧。等东鹰帮的人和五元门打得差不多,你们再出手。”

聂飞看向辟哥的旧部,大声吼道:“谁愿意随我打头阵、立首功的,跟我来!”

“我!”

“我!”

“我跟你!”

原来辟哥的手下,全部站出来。

“好,好兄弟!我们走!”

聂飞、蛇皮、王二,带着人走出坐口。

“阿洪,你带你的人去攻另一边,不要让五元门的人离开长乐镇。”

“是,香主。”洪哥领命,带着手下离开。

木金生又留下自己的亲信守坐口,他则带着几个人,去监视东鹰帮与五元门。不管是东鹰帮与五元门联合,还是东鹰帮与五元门打得怎样,他都要及时掌握情况,并做出应对。

聂飞带着人前往东鹰帮坐口。

“飞哥,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开口?我没想到香主竟然这样做。”蛇皮问聂飞。

聂飞还没开口,王二就说:“香主不是真心出卖飞哥的。他只是为了坐口不被东鹰帮攻占,不得已所用的计策。如果香主想要出卖飞哥,就不会说出来,告诉飞哥。”

蛇皮问聂飞:“是这样吗?飞哥?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香主不应该这样做。”

“香主是为了天洪帮。”聂飞回答。

他并不认同王二的解释,等事情过后,他会单独找王二谈话。如果王二真是这么想,那王二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如果骆青不答应合作,一起打五元门,木金生就会真的和五元门合作,灭掉东鹰帮。如果是这样,木金生还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聂飞?

很难说,至少聂飞认为不会。木金生很可能会真的出卖聂飞。

现在天洪帮掉转头,与东鹰帮联合对付五元门。木金生怕汤仁桂说出这件事,挑拨他与聂飞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提前说出来。

就像骆青说的那样,木金生这个人,很毒!

东鹰帮坐口,汤仁桂在搜刮财产。他可不想那么早去帮木金生对付东鹰帮,让天洪帮与东鹰帮都打残,他先把好处捞到手。

“香主!”一个手下冲进来:“香主,不好啦,东鹰帮杀回来了!”

汤仁桂奇怪道:“东鹰帮杀回来?天洪帮呢,天洪帮不追着东鹰帮,轻易放东鹰帮回来?”

“我看到他们双方突然停手,然后木金生和骆青在谈判,最后骆青带着东鹰帮的人杀回来。”

汤仁桂气得一刀砍掉桌角,骂道:“么的,中计了!木金生那个老贼根本不是想与我联手灭东鹰帮,他的最终目的是想灭我五元门!”

他冲出房间。“该死的木金生,胃口这么大!他就不怕我和骆青联合,吞了他的天洪帮么!”

“来人,所以人准备,赶紧迎战。先听我谈判,谈不妥再战!”

所有五元门的人,随着汤仁桂冲出东鹰帮坐口,迎向东鹰帮。

两位香主走在最前面,汤仁桂对骆青喊道:“骆香主,你我都被木金生那个老贼骗了。我不甘心,想必你也不甘心,不如我们联手,一起吞了天洪帮,不能让老贼的奸计得逞!”

第38章 为树皮报仇

联手吞了天洪帮?

骆青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现在他又返回去打天洪帮,手下肯定变得很茫然。先是打天洪帮,接着停手,现在又要返回去打。变来变去,到底他们要做什么。一来二去,士气必衰,未打先败。

再说,五元门攻占东鹰帮坐口,他还与五元门合作,东鹰帮的兄弟怎么看他?逍遥城堂口怎么看他?

如果五元门没有占东鹰帮坐口,合作还有可能。现在,双方已无合作可能。

木金生这个老贼,早已算死!

“汤仁桂,你本不该来。你占我东鹰帮坐口,现在和我说合作,你认为可能吗?”

听到骆青这样,汤仁桂只能叹气。这一点他刚才已经想到,说出来不过是尽尽人事,也许骆青人傻,同意合作也有可能。

现在证明,骆青不傻。

木金生早算好这个变化,让他先占东鹰帮坐口。原本他以为是木金生表达诚意,现在才明白木金生是断绝他与东鹰帮合作的可能。

木金生此贼,在自己帮派遇到这样的险境,还能从容定计,一步一步实施,真是用脑杀人,好心计!

“骆香主,要不你我各退一步。你放我离开,保存实力。如果你我战斗,只会便宜天洪帮、便宜木金生那老贼。”

放汤仁桂离开,不失为一计。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东鹰帮捞到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也没有,事后还被人嘲笑无能。打不下天洪帮,还放跑五元门,他这个香主有什么用?

而如果与五元门战斗,还有可能得到半个柳门镇地盘。怎么选择,不用人教。

骆青不担心天洪帮不参战,如果天洪帮不参战,他大可以放五元门离开。

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愿意错过。冒了这么大险设计的木金生,又怎么会错过。

“汤仁桂,战吧!”骆青举刀指向汤仁桂。

他身后的东鹰帮刀手举刀指着五元门的人,齐声吼:“战!”

骆青大步走向汤仁桂,他身后东鹰帮刀手举刀走向五元门的人。

汤仁桂叫道:“兄弟们,冲出去!”

双方杀到一起。

骆青与汤仁桂没交过手,身上又有伤,两人对上后他只是试探攻击。

汤仁桂要抓时间冲击。他知道老奸巨猾的木金生一定不会马上出击,一定会等东鹰帮打一阵子后才出手。他要抓住这段时间一阵猛攻打退东鹰帮,这样就有逃出去的机会。

他的人,比任何一方的人多。但东鹰帮与天洪帮联合,人数就比他的多。

“用最猛烈的攻击,打出去!”汤仁桂命令。

五元刀法一招连一招,打得骆青连连后退。五元刀法,其五元指的是金水木火土五行。

五元门先祖认为,五行为世界组成之元,所以称五元。五元刀法招式普通,一旦连招使出,威力会越来越强。

骆青听说过五元刀法,看到自己被连招打退,知道再不破坏汤仁桂的节奏,他将面临危险。

骆青跨步而出,刀尖斜指,一招鹰击长空砍向汤仁桂。这招打法,舍弃防守,以快取胜。

汤仁桂砍伤骆青,同时自己身上也中了一刀。

骆青打断汤仁桂的节奏,不让汤仁桂连招使出,顿时危险减少。

他看到东鹰帮的兄弟因为人数少,很快处于下风。

“木金生,你还等什么!再等下去,我就放五元门离开!”骆青大喊。

木金生听到骆青喊话,知道再不出手,东鹰帮真的放水。

“天洪帮的兄弟,上!”木金生叫道。

聂飞、蛇皮、王二立即带着人先冲出来,从后面包抄五元门。

“他就是聂飞!”五元门的人,有几个当初在山神庙见过聂飞,看到聂飞杀来,立即大喊。

“他们三个是五虎刀手,大家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一个五元门精英刀手听到有人这样喊,立即转身杀向聂飞。

“树皮,今天我要杀光五元门的人,为你报仇!”聂飞大吼,如同一只猛虎,杀向五元门。

蛇皮跟着聂飞身后一侧,也跟着大喊:“树皮,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王二在聂飞另一侧,这是三兄弟经过多年街头混战,自发形成的的战斗队形。

他们保护好聂飞两侧,聂飞就像箭头,带着他们形成一只利箭,刺穿敌人。

距离五元门精英刀手还有一丈距离,聂飞突然加速,撞入五元门精英刀手怀中。

五元门精英刀手的刀才砍到一半,还举在空中,人就被聂飞撞得倒飞出去。

他的身体还没落地,人就已经气绝身亡。

聂飞的刀在撞中他的那一刻,刺穿他的心脏。随后聂飞挥刀往身边砍去。一名想要攻击蛇皮的五元门刀手,脖子被聂飞砍中,脑袋冲天飞起,血如喷泉。

这一幕,震撼了场上看到的人。

聂飞根本不容五元门的人多想,手起刀落,又杀死一名五元门刀手。

聂飞的勇猛,天洪帮这边士气大振。跟随聂飞的人,基本上都是辟哥以前的手下。

聂飞身为五虎刀手的老大,他们当初有的佩服、有的羡慕,还有的是嫉妒。

可是今天,就在此时,他们只有庆幸,庆幸聂飞接替辟哥当他们老大。

他们只有佩服,敬佩聂飞比辟哥当年还勇猛。跟着这样的老大,才有奔头有将来!

“杀!”王二带头一声吼。

天洪帮的人跟着喊杀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五元门的刀手因为独霸柳门镇多年,竞争压力不大,少有冲突。

面对聂飞的凶猛,面对天洪帮的气势,他们顿时气弱,产生畏惧。

他们的精英刀手,不是聂飞一合之敌。聂飞冲上来只出三刀,就杀掉他们三人,其中一人还是精英刀手。

这样的战绩,堪比香主。他们看出来,聂飞的实力绝对不只精英级别,一定是香主级别的刀客!

普通刀手面对刀客,需要用人命来填。五元门的人想要退,却见又一名五元门精英刀手补过来,大叫道: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现在不杀,就等着被杀。兄弟们,聂飞不过是一时之勇,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五元门的人,也是有血性的。能混到精英级的人,除了武功强以外,胆识也要有。知道如今五元门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前面有东鹰帮,后面有天洪帮,如果不压住聂飞,五元门一溃之下,顷刻即灭。

能不能活下来,逃出去,就看能不能抗住聂飞的冲击。

第39章 勇斗

五元门的精英刀手谢俊,带着十个手下直扑聂飞。就是他,看到聂飞勇猛,将天洪帮的士气打出来后,挺身而出阻止五元门的刀手后退。

谢俊一马当先,一招火中取栗砍向聂飞。聂飞闪身躲过,刀往谢俊腰间一拦,就想将谢俊拦腰砍死。

不料谢俊功夫了得,脚踩五行步,躲过聂飞一刀。让聂飞不由“咦”了一声。

聂飞虽然没想到谢俊能躲过他一击,但也不会就此停顿。双方混战,不是单打独斗。

他一击不中,刀顺势往身侧一架,挡住五元门一名刀手的刀,身体不停脚步游走,同时闪开另一名五元门刀手的攻击。

混战中不可起脚,否则定会失去灵活性,被别人砍中。要知道,混战时你面对的不只一人。

奈何聂飞步法再灵活,面对五六把刀同时招呼,他还是被砍中一刀。他也没吃亏,击出一掌将一名五元门刀手打死。

谢俊的刀阴险地从一名五元门刀手身后刺出,一招水中捞月刺向聂飞后背。

旁边的蛇皮恰好看到,叫道:“飞哥小心身后!”

聂飞想也不想,此时他前后左右都有刀光砍来,无法躲避,就反手将刀撩到身后。这招叫天工背山,用来防止背后攻击。

当!

天工背山将谢俊的刀打偏,擦着聂飞身体而过。但聂飞的后背被谢俊前面的五元门刀手砍中,划出一道带血的伤痕。

同时,因为刀在身后,聂飞前面门户大开,被当胸砍中一刀,腹部也受一刀。

聂飞借此机会,脚下用力蹬出,身体往前一跃。前面一名砍伤他后,收刀再想砍出第二刀的五元门刀手,顿时被他撞到。

这一撞,将对方撞飞出去。可惜刀在身后,没能刺死对方。倒也能将对方撞伤,一时不能再战。

聂飞撞飞此人的同时,单脚着地在地上一拧,身体旋转,刀就从身后转到身侧,一个甩手就刺入刚才砍伤他的另一名五元门刀手腹部。

谢俊快步而至,一招水瀑飞流砍向聂飞。同时又有两名五元门刀手挥刀砍向聂飞。

聂飞躲过两刀,被谢俊一刀劈中后背。他转身一刀奇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砍向谢俊。

谢俊此时正欲砍第二刀,惊得后退躲闪,却慢了一步。聂飞这角度刁钻的一刀,砍中他的右手。骨头咔一声响,手骨被砍断。

聂飞再想补第二刀杀死谢俊时,左右冲出两名刀手,护住谢俊,挥刀砍向聂飞。

聂飞不顾身后还有攻击,以刀架住其中一刀,又闪过另一刀,出掌打在一名五元门刀手身上,将其打成重伤倒地。

聂飞背后两道刀光闪过,他躲过一刀,又中一刀。聂飞仍旧不管身后追击的刀,提步追向谢俊。

这家伙太阴险,聂飞欲杀之而后快。

刚才过来保护的五元门刀手,另一个再次横刀砍向聂飞。聂飞一招天峰倒插,躲过其刀锋将对方的手腕削断。

聂飞继续逼向谢俊,谢俊手臂几乎被砍断,因为失血脸色惨白。聂飞紧逼,他无法包扎伤口,只是点穴止血。

谢俊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只是一脸狠绝地用左手接过右手的刀。就算他左手不熟练,也要拿刀战斗!

聂飞举刀砍向谢俊,谢俊左手抬刀格挡。又有两个刀手出现在谢俊身边,过来阻挡聂飞。

聂飞往边上一闪,突然转身冲入身后的刀光。

“啊!”

“啊!”

两声惨叫,身后追击聂飞的两名五元门刀手直接被砍死。聂飞身上也多了两道刀痕。

谢俊看到聂飞越战越勇,心生一计,叫道:“集中人手,先杀了蛇皮和王二!”

聂飞听到顿时怒冲发梢。居然敢利用他的兄弟情深,以蛇皮和王二牵制他。这个谢俊太毒太毒,不杀之难解心头之恨!

他反手一刀劈出,手中刀脱手飞出一丈多距离,正砍在谢俊脑门上,直接将谢俊颅骨砍裂,刀嵌入额头里,鼻子砍成两半。

谢俊哪里想到聂飞敢在敌军当中扔出刀,没有防备被砍中头,顿时倒地昏迷,离死不远。

聂飞往地上一滚,捡起一把刀顺手砍断一名五元门刀手的脚。起身时刀尖往倒地的对方喉咙一划,顿时结果对方性命。

其他五元门刀手听到谢俊的话,开始下意识往蛇皮和王二身上砍,把蛇皮与王**得险象环生,一时间双双受伤。

聂飞不顾自身安危,冲过去连连出刀,又杀死五元门好几名刀手。

解了蛇皮与王二的危,为鼓舞士气聂飞大喊:

“五元门的人听着,你们的精英刀手已经被我聂飞连杀两个,还有谁来送死!”

这一喊,不仅惊了五元门的刀手,还把汤仁桂惊得慌了神。一招不慎,被骆青砍中一刀。他冒险出脚,将骆青踢得后退几步。

再四周看时,发觉天洪帮的聂飞和阿洪带领天洪帮的刀手,与东鹰帮一起将五元门的刀手杀得七七八八,不剩几人。

五元门的四个精英刀手,两个死在聂飞手里,另两个被东鹰帮的精英和天洪帮的精英阿洪围攻,只是勉强支撑,恐怕撑不过几招。

“香主,快走!”五元门的精英劝汤仁桂逃走。

“香主,回去报告堂主,来日为我们报仇!”

“香主,走啊!”

汤仁桂看着所剩不多的五元门刀手都在劝他逃命,心中愧对这些兄弟。

“兄弟们,是我误信木金生那个老贼,害了兄弟们的性命。我一定会回来杀了木金生,为你们报仇!”

他知道刚才与骆青对战,骆青根本没有要死拼的意思。骆青要保存体力,防止木金生把东鹰帮也吞了。所以他与骆青战斗这么久,两人只是受点轻伤。

现在还有机会逃走,如果聂飞过来与骆青联手,他就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木金生,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贼!说好与我合作,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给我出来,我和你拼命!”

汤仁桂撇开骆青,冲向五元门两名精英刀手,他要救下两名精英刀手一起逃走。

骆青在后面假装追击,却总是追不上。

汤仁桂赶到洪哥身后,一刀将正在打斗的阿洪劈伤。东鹰帮的精英刀手看到汤仁桂来势凶猛,又看到骆青的眼色,想到返回时骆青暗中说的,保存实力提防天洪帮,立即撇下五元门的精英刀手,躲开汤仁桂的攻击。

“跟我走!”汤仁桂带着两个精英刀手往镇外逃窜。

聂飞孤身追去。

骆青带着东鹰帮的刀手返回坐口,察看损失。他猜到汤仁桂等人很可能从坐口刮走银票,但他不敢去追。他担心追出去后,木金生带人抄了他的坐口。

木金生那个老贼,刚才对阵五元门之时一直没有出现,一定是躲在暗处憋着什么坏水。

就在他察看损失时,六驮进来报告:

“香主,木金生求见。”

第40章 追击

骆青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木金生。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善用奸计的老贼,稍不提防就会中招。连柳门镇的汤仁桂都被他骗来耍得团团转,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骆香主不必紧张,我是来请你一同出兵,攻占柳门镇。现在柳门镇空虚,不趁机占领。等五元门从逍遥城调兵来守,到嘴的肉就飞了。”

木金生之所以没有独自带天洪帮去柳门镇,不是因为人手不足,而是担心他去柳门镇后,骆青抄了天洪帮在长乐镇的坐口。

同样的,骆青刚才没有乘胜追击汤仁桂,也是一样的道理。他怕东鹰帮追出去后,木金生带头天洪帮扫了他的坐口。所以宁可受损失,也要回来守住坐口。

现在木金生过来和他谈一起出兵,骆青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想收下半个柳门镇,但是其中是不是有诡计,他还要多想想。

“时间不等人,骆香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路上有伏兵?安心啦,从知道你要打我的坐口到现在,我哪有时间找伏兵。最能借到伏兵的,就是逍遥城。如果逍遥城有动静,你会不知道?你们东鹰帮在逍遥城的堂口会坐视不理?”

木金生知道不能再多说,他说得越多,骆青反而越怀疑。特别是木金生越说得对东鹰帮有利,骆青越认为其中有诈。

实际上,木金生真的没有后招了,只是想一起去瓜分柳门镇。

骆青知道木金生说的没有错,再一想他手下的精英刀手比木金生要多,刚才又看到聂飞去追汤仁桂,他还怕什么?

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骆青也是胆大之人,否则不会攻打天洪帮坐口。江湖命,搏富贵。想要上升,想要更多财富,就要拿命去拼。

“我马上召集队伍,一起出发!”

“好,骆香主爽快!这次我们必定能拿下柳门镇,立下大功!”

就在刚才,聂飞追着汤仁桂和五元门两位精英刀手而去。凭借升级过的武功,他的轻功步法要强于汤仁桂三人。

才离开骆青视线不远,聂飞就追上其中一人。那五元门精英刀手回手一刀砍向聂飞,却被聂飞顺势一刀砍掉手臂。

汤仁桂和另外一人回头,看到聂飞只一人追来。怒道:“聂飞,你杀我五元门如此多人,还想赶尽杀绝么!”

“香主快走,木金生一直没有露面,想是躲在暗处要偷袭。我来解决聂飞!”

“啊!”那名被砍断手的精英刀手,躲闪中被聂飞第二招杀死。

“聂飞你太狠,今天必杀你!”汤仁桂返回,与精英刀手联手攻向聂飞。

却有木金生突然从后面偷袭,出刀刺向汤仁桂。

汤仁桂一直不见木金生露面,心里总在提防。这一试,终于把木金生试出来,也让他悬着的心安定不少。

见到木金生,就不怕木金生还有什么诡计。他要杀了木金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五元门精英刀手与聂飞缠斗,听到身后动静,利用步法与聂飞调转位置,看到汤仁桂与木金生在战斗。

“香主快走,小心天洪帮包围这里!”他提醒汤仁桂。

汤仁桂经手下提醒,心里一惊。如果陷入包围,等聂飞杀了他手下,再与木金生联手,他今天真的是要死在这里。

他才这样想时,就听到身后有人中刀。抽空回头一看,聂飞正出第二刀,将他的手下杀死。

“聂飞、木金生,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汤仁桂立即抽身跳出圈子,往镇外逃窜。

“汤仁桂就交给你,务必提他人头来见!我去和骆青谈判,一起带人进攻柳门镇。拿下柳门镇,各分一半地盘,我们就立下大功!”木金生对聂飞说。

聂飞答应一声,提步追向汤仁桂。木金生看到两人去远,立即赶去东鹰帮坐口,与骆青商量同往柳门镇之事。

汤仁桂看到聂飞孤身追来,心里窝火。才出长乐镇,他就被聂飞追上。

汤仁桂将聂飞引到一处荒山,掉头一刀就砍向聂飞。聂飞脚踩天罡,腰身后仰,一个斜影走位,就避开汤仁桂的刀锋。

汤仁桂看到聂飞步法巧妙,也将脚踏五行,步火踩水分反逆转,将刀一架,“当”一声就挡下聂飞的刀。

“聂飞,你真不怕死,胆敢一人追来。”

“香主命我拿你首级复命。汤仁桂,今天借你人头一用。”

“狗胆!待我取你狗头。”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几十招,暂时不分胜负。打着打着,聂飞见久不取胜,不由心中一动。

他知道但凡学过的武功,都能在脑中自动优化升级为最好。如果此时他照着汤仁桂的五元刀法来一遍,脑中是不是也能够优化升级?

一门武功,一套刀法,自然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汤仁桂不会演示给他看,而是用刀法砍他。他如果定定看,就会被汤仁桂砍死。

所以聂飞所谓的学,不过是照着汤仁桂的动作大概来上一遍,并不能真正学会并用出五元刀法。

可是有了金手指,情况就不一样。也许这大概的动作,金手指就能自动推导出正确的五元刀法招式。

只要学会五元刀法,就能知道五元刀法的破绽和空档。到时候打败汤仁桂轻而易举。

想做就做,聂飞开始只防守不进攻,偶尔攻出一刀,也是模仿汤仁桂的五元刀法。

可惜聂飞想法虽好,却没有用。

天下武功,都是由最基础的招式演化而成。那些基础招式,融入到每门每派当中。

有时候相似的招式,在不同门派武功当中,名称不同。而细微的变化,不是慢慢演示讲解,外人根本无法知道。

所以聂飞模仿的招式,也就是与基础招式相当,并没有在大脑里自动演化升级。

就在他懊恼之际,汤仁桂突然叫道:“好你个聂飞,原来打的是这个坏主意!”

聂飞心中一惊,暗道莫非被汤仁桂看出他要偷学刀法?

“你想将我拖在这里,好让木金生与骆青他们带人攻打我柳门镇,是不是!”

汤仁桂一副我看穿你意图的样子,让聂飞有点好笑。

“是又如何,难道你摆脱得了我吗?”

汤仁桂知道以聂飞的实力,短时间内打不赢他,他也休想摆脱聂飞,赶回柳门镇安排。

“聂飞,你我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咄咄逼人。树皮的死,与我何干。难道你们来柳门镇杀人,我们连反抗都不能!杀树皮的人,刚才已经死在长乐镇,你我恩怨已消,不如放我一马,日后江湖好相见。”

第41章 讲条件

江湖就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从来不讲道理。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你的刀快,你的剑快,就是硬道理。

江湖恩怨,树皮死聂飞要报仇。那些被树皮杀的人,同样也要找树皮报仇。

树皮不是汤仁桂直接杀死的,所以汤仁桂说不能把树皮的死放在他身上。

聂飞并不想和汤仁桂拼命,本就不存以命换命杀汤仁桂之心。能杀就杀,不能杀也无所谓。

皆因木金生出卖他之事,让他对木金生心存异议。为防止木金生将来算计他,不如放汤仁桂一条生路,成为一把悬在木金生头上的剑。

这次汤仁桂被木金生算计,对木金生恨之入骨。有汤仁桂活着,木金生就要整天提防汤仁桂。为了多一个帮手,木金生应该不会再算计聂飞。

聂飞有此打算,却不会轻易放过汤仁桂。他需要收些好处,但不能是他先提出来。

现在急的不是他,而是汤仁桂。

果然不出聂飞所料,汤仁桂再次劝说聂飞:“聂飞,你如此为木金生卖命,我替你不值。你可能不知道,我答应出兵长乐镇,是因为木金生答应把你交给五元门,用你的命给五元门死在你刀下的九名刀手一个答复。”

聂飞神色不变。木金生刚才说出此事,他就预料到会是这样。木金生怕汤仁桂说出来后,他心存芥蒂,所以事先说出表明事出无奈。

汤仁桂看到聂飞如此冷静,故意说好话奉承聂飞:“你果然是人中龙凤,听到此事还能如此镇定。”

聂飞呵呵一笑,手中刀并未停,仍与汤仁桂互有来往。

汤仁桂突然想到什么,惊道:“木金生早就告诉你了,对不对!”

聂飞微微点头。

“好个木金生,果然阴险毒辣。他一定是在说动骆青与他联手对付五元门后,才告诉你的,对不对!”

聂飞仍旧微微点头,与汤仁桂仍旧你一刀我一刀。

“聂飞,你不要相信木金生,否则你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木金生是我见过的最阴险的老贼!如果他说服不了骆青一起对付我,他就会继续与我合作,灭掉东鹰帮。那样他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等利用你灭掉东鹰帮后,再把你卖给我!”

聂飞仍旧不语,不说不相信汤仁桂的话,也不说相信木金生。不说话,就不被抓到把柄,也不容易被汤仁桂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汤仁桂见这样也说不动聂飞,开始想办法让聂飞不要再纠缠下去。实际上有个方法,人人都知道的方法,也是最常用的办法。

可汤仁桂不想用这样的办法。因为他此战失利,需要用金钱打点上面。刚才从东鹰帮坐口搜刮的银票,在手里还没捂热,不想给聂飞。

如果他拿来上交,还可以说没有白来一趟长乐镇。

感觉再拖下去,对自己不利,汤仁桂只好说:“聂飞,我身上有一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全部给你。你抬抬手,让我离开,如何?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百两?”聂飞终于开口。他不开口,万一汤仁桂以为他不为金钱所动,那就……

汤仁桂看到聂飞终于开口,心里骂道:“你这个聂飞,木金生是阴险狡诈,你是心黑!”

“我出来攻打东鹰帮,没有多带钱。等我回到柳门镇安排妥当,再重金酬谢!”

聂飞给了汤仁桂一个呵呵,手中刀一紧。左脚突然斜出,如同羚羊挂角出其不意。刀在身前画圆,如同一轮红日当空照,随后往汤仁桂腋下一刺,就突破汤仁桂的防守。

汤仁桂脚踩水势,如大河拐弯,让过聂飞的刀。同时将手中刀往前一递,就刺向聂飞肋下。

聂飞再踏一步,手腕一转,刀锋往上一挑,如同挑出一弯月,削向汤仁桂手臂。

汤仁桂回刀格挡,“当”一声架住聂飞的刀。

聂飞就势将刀一摆,刀就像鹞子翻身,翻到汤仁桂刀下。啦一下,在汤仁桂腹部割出一道伤痕。

汤仁桂中刀后不惊不退,一招金戈铁树斩向聂飞持刀手臂。

聂飞腾空而起,手臂一转,刀就削向汤仁桂的头脑。这一招,当真是要借汤仁桂首级一用。

汤仁桂吓得往后一缩,避过聂飞的刀锋。

“我在东鹰帮坐口处拿到几张银票,加我原来的一共五百两,全都给你。”

“不够!”

汤仁桂不想再讨价还价,知道这次非要大出血不可。他缺的是时间,计较这点得失,他会失去更多。

“我把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你,你放我离开。”

“你先把钱全部拿出来再谈。”

“如果我全部给你,你食言呢?”

“我杀了你,一样可以拿到手。”

“好,你先停手,我把钱拿给你。”

聂飞跳开停手,刀横身前防止汤仁桂突袭。

汤仁桂将身上的银两、银票还有铜钱全部拿出来,扔到聂飞右侧几丈开外。

聂飞右手拿刀,想要过去捡钱不太方便,汤仁桂可以有更多时间离开。

“东鹰帮的坐口如果只有这么点钱,你又何必大老远跑来长乐镇。”

“时间仓促,只找到这么多。”

“我不信。”

“你!”汤仁桂没想到聂飞眼睛这么毒,知道他身上不只这么多钱。只好把剩下的银票全拿出来,抓成一团往聂飞右侧扔去。

这次没有碎银和铜钱增加重量,扔不太远。

“我问你,上次我们五个人去柳门镇做事,是谁把消息泄露给你们。”

“是木金生。”

“看来我不能放你走。”

“是汪坤。他想当香主,暗中与我有交易。只要我支持他,一旦他当上香主,就会联合我一起灭东鹰帮,平分东鹰帮地盘。”

“你怎么知道东鹰帮对天洪帮不利?”聂飞问的是虚州刀手队之事。

“我只是乱说的借口。你杀了我九名刀手,让我对天洪帮的实力摸不透。为了讲和,就编造这个借口。”

居然是这个原因?聂飞有点不相信。

“我说的是真话,现在没必要骗你。聂飞,钱我给了,问题也回答了,你难道也像木金生一样,是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最后一件事,交出五元门的刀法。”

聂飞只有五元门的内功心法,没有刀法。上次的邬奇贤用剑不用刀,所以没有逼问邬奇贤五元刀法。

“此事恕难从命。我想就算有人逼你交出天洪刀法,你也不会交出来。你发过誓,我也发过誓。”

聂飞扬扬手中的刀,道:“那就继续打。”

第42章 五元刀法

“你!卑鄙!”汤仁桂想了想说:“我不能违背誓言。我将刀法演示一遍,你看得多少与我无关。你如果还是要打,我豁出命也要杀了你!”

“你比我年轻,看你愿不愿意陪我死在这里。木金生让你一人追来,就是存了让你死在我手上的意思。”

汤仁桂真的用较慢的速度将五元刀法使了一遍。聂飞在旁边认真看,地上的银票他看都不看一眼。

等汤仁桂将五元刀法使完,他才去捡钱。汤仁桂则施展轻功,赶紧往柳门镇赶。

快到柳门镇时,远远看见木金生和骆青带着天洪帮和东鹰帮的刀手,各成一队并排走向柳门镇。

来晚一步,汤仁桂懊悔不已。早知道不与聂飞纠缠,把所有银两全部扔出去,或许还能早一步赶到。

他快步追过去,从后面杀向天洪帮的刀手。只因木金生使毒计,让他五元门多数刀手命丧长乐镇,汤仁桂打定注意,专杀天洪帮的人,以解心头之恨。

他希望这样做,东鹰帮的人乐得在旁看热闹。

东鹰帮的刀手看到身后杀出汤仁桂,分外眼红。汤仁桂想法是好,但他之前袭击东鹰帮坐口,东鹰帮的人对他恨得牙痒痒,一时哪里会想那么深,纷纷举刀砍向汤仁桂。

木金生看到汤仁桂来袭,怒喝一声拔刀冲向汤仁桂。

“汤仁桂,你的对手是我!”木金生不想自己的刀手被汤仁桂杀死。

汤仁桂担心骆青也一起联手攻击他,就听骆青叫道:“木香主,你先挡住汤仁桂,我去端了五元门坐口。”

木金生身体顿时一滞,差点摔倒。好个骆青,真够狡猾。若是让骆青先去五元门坐口,好东西肯定要被骆青刮走。

“骆香主,说好此事同进退,莫要中了汤仁桂的奸计!”

“我先进去,就是为了防止坐口的钱财被五元门的人带走。木香主放心,你那一份我定不会少分你。”

骆青说完,催促手下赶紧进镇。

蛇皮和王二看不到聂飞,以为聂飞已被汤仁桂杀死,立即举刀跟在木金生身后冲向汤仁桂。

“香主,我们来助你!”

“汤仁桂,还我飞哥命来!”

汤仁桂看到蛇皮和王二上前来战他,心道麻烦。蛇皮和王二是聂飞的兄弟,这几个人兄弟情太深。如果他杀了蛇皮或者王二,聂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汤仁桂不想陷入战斗,撇下蛇皮与王二,往柳门镇跑去。

“木金生,你拦我只会让骆青占便宜。不如让我赶回坐口带人离开,你们也不用再有人受伤。”

木金生听到汤仁桂这么说,心想确实如此。暗骂汤仁桂说得好听,如果不是汤仁桂先对天洪帮动手,他会出手?

“让他走。”木金生叫道。

天洪帮的人不再阻拦汤仁桂,汤仁桂仗着对柳门镇熟悉,抄近路比骆青先一步赶到坐口。

“烧了坐口,随我逃出柳门镇!”

汤仁桂吩咐完手下,立即将重要财物带在身上。等他出来时,大火已经熊熊燃烧。他施展轻功,从一火小处跃出。

骆青和木金生带着人赶到后,立即组织救火。两人都感叹汤仁桂做事果断,自己的坐口说烧就烧。

聂飞赶到时,木金生已经骆青谈判完。因为双方对柳门镇都不熟悉,不知哪个地段好,哪个地段差,干脆划街为界。每条街道一边归东鹰帮,另一边归天洪帮。

这只是暂时的约定。等双方恢复过来,肯定又是一番龙争虎斗,将好的位置抢到自己名下。

“香主,我办事不力,没能砍下汤仁桂的人头。”聂飞先在木金生面前认错,把姿态放低。

木金生安慰聂飞道:“汤仁桂武功高强,为人奸诈,你还年轻,在他面前失手情有可原。我看到他肚子上的刀伤,之前与我对战时并没有,想是被你所伤。”

“是我所砍。追上山时,我踩的石头松动,从山下坠落,让他逃走。”聂飞解释道。

他之前在汤仁桂身上割一刀,就是要证明自己没有放水。否则他追汤仁桂,汤仁桂不受伤,或者他不受伤,木金生难免都要怀疑。

“你放心,我答应推举你当柳门镇坐口香主,不会食言。”木金生向聂飞保证,然后又对其他刀手说:“此次得占柳门镇,各位都有功劳,等分堂派人下来查点后,定会论功行赏。大家这段时间要提高警惕,防止东鹰帮捣乱,还要防五元门反扑!”

实际上,东鹰帮和天洪帮一样,也是实力受损,近期内不易大动干戈。

他们两帮,不管是在长乐镇还是在柳门镇,暂时不会起冲突。

等逍遥城分堂知道,更是会派人盯死五元门。不管是天洪帮还是东鹰帮,都是如此。五元门敢抢回来,调哪里人手,哪里就会跟着对付。

五元门只能认下这个结果,否则定遭天洪帮和东鹰帮两帮同时攻击。

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对木金生此次行动大加赞赏,决定在柳门镇设立坐口。

柳门镇坐口,木金生可派一精英刀手过去。再从分堂派一香主,两名精英刀手。普通刀手,由分堂派过去。

木金生专门把聂飞、山七、蛇皮和王二叫到跟前,亲自把情况告诉四人。

“聂飞,我向分堂举荐你当香主,可惜分堂没有同意。你和山七都是精英刀手,山七有辟哥原来的手下做班底,而你手下无人。分堂给我们坐口一个精英名额,过去柳门镇坐口。我想你过去,你们的意思呢?”

蛇皮不甘心,嘴角歪歪道:“香主,分堂为何不让飞哥当香主。柳门镇是我们坐口自己打下来的,理应由我们做主。他们现在这样做,显然是把我们辛苦打下的成果据为己有!”

王二和山七都不高兴地看着木金生,希望木金生给他们一个交代。

木金生却问聂飞:“聂飞,你怎么看?”

“我们之所以能安稳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是天洪帮的人。如果大家都不服从上面的管理,天洪帮就是一盘散沙。分堂这么做,有分堂的考虑。虽然打下柳门镇,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硬抬我上去,怕有人不服。不如下派香主,等我功劳足够大,分堂想不升我都难。”

木金生满意道:“好,有见识!”

木金生看着其他三人道:“这一点,你们要好好跟聂飞学。看问题,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武功要变强,见识也要变广,才能坐上高位。否则就算给你香主做,你也只会害死下面的兄弟。”

第43章 看好你

“聂飞,你现在武功有了,见识也有了,敢打敢拼。留在我身边,屈才。应该放你出去,自己搏个好前程。”

木金生拍拍聂飞肩膀:“聂飞,我看好你。”

木金生表面夸奖聂飞,心里却提防聂飞。聂飞的确成长起来,他认为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汪坤。

他是推荐聂飞当香主,但是言下之意此次行动却是他的功劳和大家的功劳。推荐聂飞当香主,只因聂飞杀了汪坤。

这些木金生没有明说,但上面的人看到后,都会这么想。

现在他说分堂不想让聂飞当香主,就是挑拨聂飞与分堂的关系,让聂飞认为分堂对他不公。这样,聂飞对分堂有意见,对他就会忠心。

分堂的人下来柳门镇,木金生带队返回长乐镇。

东鹰帮那边同样如此。骆青也带刀手回长乐镇,留下六驮在柳门镇当精英刀手。

天洪帮柳门镇坐口香主牧刚,个子中等,眼有点小。随他一起来的两名精英,一名叫甘风,是精英刀手。另一名叫苏琼,是个女人。用剑,精英剑手。

苏琼,聂飞特意多看她两眼。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不算太漂亮,比不上安红。她虽然模样只算中等,但女人味却比较浓。

什么是女人味?这个问题的答案各有不同。

什么是女人味很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哪怕这个女人长得不是很漂亮,她也能吸引大多数男人。

是男人,看她第一眼,觉得她不够漂亮。

看她第二眼,就想要占有她。

这,就是很浓的女人味。

看到这个苏琼,聂飞内心直道好可怕。如果这个女人再化妆,恐怕真是个能勾人的狐狸精。

聂飞明白,苏琼吸引男人的不是样貌,而是她的举止神态,无不散发女人特有的魅力。

就像是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动物到了繁衍后代的季节。

苏琼,总能在不经意间用肢体语言,用神情告诉她附近的男人,季节到了。

甘风,眼有点长,个子不高。是个普通的男人,但他看聂飞的眼神,让聂飞察觉到他内心若有所思。

聂飞观察甘风,甘风也观察聂飞。

就是这个家伙,杀了汪坤。柳青派他来柳门镇时,特意嘱咐过,汪坤是聂飞杀的。

汪坤是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副堂主柳青的人,甘风也是柳青的人。

柳青派他来柳门镇,还特意叮嘱一番,甘风知道是什么意思。聂飞杀了他们的人,如果聂飞不为所用,那么在适当时候,甘风可以牺牲聂飞换取功绩。

四人相互介绍,主要还是介绍给聂飞认识,他们三人在分堂都是见过面的,又一起下来柳门镇,路上早就交流清楚。

牧刚将分堂带来的刀手分成四队,牧刚、甘风、苏琼各领一队,个个精神抖擞。剩下一队刀手归聂飞所领,一看就比其他三队差。

聂飞明白,恐怕还没出分堂,他们已经将人手分配好。

大家见过面,喝过酒,各自散去。唯独聂飞,被牧刚留下。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打量。牧刚身为香主,先开口说话。

“聂飞,我听说过你。很能打,很好。柳门镇容不下两个帮派,东鹰帮和我们天洪帮,只能留一个。半个柳门镇,也容不下三个精英。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不太明白,请香主明言。”

“放三个精英在柳门镇,就是要和东鹰帮打。谁能打,谁功劳大,谁就能出头。我们能独占柳门镇,我有功,升副堂主或护法。你们谁功劳大,谁当柳门镇坐口香主。来之前,甘风和苏琼都知道。我这人做事最公平,也让你知道。机会,人人都有。”

“谢香主给机会。”

牧刚点头:“你现在在柳门镇,不是在长乐镇。有些事,你不必听木香主的,明白吗?”

“明白。现在我跟你,只听你的。”

“聪明。你能打,又聪明,很快就能出头,聂飞,我看好你!”

牧刚将聂飞送出门口,低声对聂飞说:“苏琼是我的女人。”

聂飞愣了一下,马上道:“明白。”

苏琼是牧刚的女人?到底是牧刚一厢情愿,还是苏琼真和牧刚有一腿?聂飞决定明天找甘风聊聊。

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地盘,聂飞想要发展,也无从做起。他如今就是无根浮萍,要大展拳脚,难。

将东鹰帮从柳门镇扫出去,当上香主,聂飞才好发展自己的势力。现在这些手下,都是分堂派下来的,什么底细聂飞都不知道。这些人,不可能当聂飞的亲信。

第二天,聂飞特意找到甘风,请甘风到柳福酒家喝酒。柳福酒家是柳门镇最好的酒楼,如果放在以前,聂飞恐怕没有银子请人来喝酒。好在敲了汤仁桂一笔,聂飞现在也有一千多两银子。

两人不熟,开始都是客套话。等聂飞旁敲侧击问起苏琼与牧刚的关系,甘风才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

“这在分堂,大家都知道,没有牧刚,苏琼当不了精英。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除了这个,其余的事甘风都是打哈哈糊弄过去。倒是对聂飞说,想要上进,上面没有人不行。

“聂飞,实话和你说。不只是在天洪帮,哪个帮派都一样。上面没有人,你当不了香主。你如果只靠木金生,或者靠牧刚,恐怕你等到头发变白,都难。”

“木金生这个人,太会算计,没有容人之心。牧刚这个人,除非你是女人,长得好看,或者像苏琼那样。否则,你永远得不到机会。”

聂飞心中一动,道:“木香主说推荐我当柳门镇香主的,不知风哥可知此事?”

甘风笑道:“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是有这么写,但整篇文章连在一起看,就不是这个意思。推荐你当香主并非是你有功,而是因为你被汪坤陷害被逐出天洪帮,汪坤又杀死阿辟,为了补偿你才推荐你当香主。”

甘风拍拍聂飞的肩膀道:“上面那些人一看,这样不行,你已升精英等于得过补偿,就有借口把香主之位给了牧刚。”

“聂飞,你想往上升,就要找门路。上次去长乐镇坐口的副堂主柳青,在逍遥城分堂也是有实力的人。他很看好你,如果你想去拜会柳堂主,我可以为你引荐。若是你没有银子,哥哥我可以先借给你。”

聂飞连忙敬酒:“谢风哥提点。就我这本事,能混个精英已经很满足。”

嘴里喝着酒,聂飞心里骂道:“哼,上次就是这个柳青。”

第44章 城里的精英

甘风向他推荐柳青这个副堂主,不用说就知道甘风也是柳青的人。

而汪坤,聂飞猜测就是柳青的人,否则柳青不会无缘无故提议让木金生给他们私宅分出去住。

分出去住后,汪坤马上就让安红施计陷害,将他们兄弟弄得反目成仇。

这样的人,聂飞怎么会去跟?

除了死去的辟哥,聂飞不会再去跟谁。他要自己拼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

有自己的势力,才能赚钱,才能发展。

天洪内功心法加上五元内功心法,让聂飞的死期延长。毒发时间还有半年,半年内不学习新的内功心法,他就要死。

内功心法可以融合成新的功法,刀法同样如此。

汤仁桂演示的五元刀法,聂飞不知有没有隐瞒或者故意使错的地方。他看过汤仁桂的演示,后来凭记忆慢慢练习。等基本学会后,脑海里开始将此刀法自动优化升级。

升级后的五元刀法,又与天洪刀法融合成新的刀法。聂飞将其称作元天刀法。

有了元天刀法,聂飞自信打下东鹰帮不在话下。

在柳门镇的日子,不知不觉已过三个月。山七、蛇皮和王二,时常来柳门镇找他喝酒。

聂飞将元天内功心法和元天刀法都教给他们三人,叮嘱他们不要告诉别人。

这三个生死兄弟,是他将来发展的班底。他们武功越强,对他的帮助就越大。

山七经过安红的事,跪在聂飞面前发誓,以后保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宁可扔掉衣裳换新衣,也不能断了手足。

聂飞给山七一个机会,毕竟他要考虑蛇皮与王二的感受。蛇皮与王二是不能看到兄弟分开的,聂飞若与山七不和,蛇皮与王二都会对他和山七失望。

分给他的那队刀手,虽然看起来比其他三队要弱,但好歹也是他的手下。每天聂飞都会仔细教他们天洪刀法,讲解一些感悟。

谁用心学,聂飞看在眼里。有请教的,他就多教。

教完刀法,聂飞还会出去在柳门镇逛一圈,除了在镇内逛,还在镇外逛。若是遇到乞丐,他会随手给一两个铜钱。他是孤儿,当过乞丐,知道乞丐不易。

了解柳门镇的情况,也了解东鹰帮的情况。

东鹰帮那边的香主叫仲谋,看样子像个阴沉的家伙。东鹰帮也配三个精英,看样子和他们一样的打算,准备敲掉对方。

这些大帮派,行事都有一套自己的流程。不管是天洪帮还是东鹰帮,或者其他什么帮,都想要把对手赶出去。

六驮,这个长乐镇的精英刀手,留在柳门镇。就像他聂飞一样,代表着长乐镇在柳门镇的势力。

柳门镇是长乐镇坐口打下来的,理应分一杯羹。

此时的聂飞,若是对上六驮,保证能在六驮逃跑前将六驮杀死。

东鹰帮另外两个精英刀手,也是和天洪帮一样,从逍遥城分堂下来。一个叫褚海,高大的男人,看上去颇有些侠气。

另一个精英刀手叫施高,这个家伙有点胖。开始聂飞对他不以为然,今天遇到这个家伙,让聂飞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聂飞听到一巷子里传来救命的声音,他好奇地走进去。

一个男人喊救命,会是什么?抢劫?

在帮派的地盘上,很少有抢劫。帮派中人,不抢劫,也不允许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抢劫。

收了份子钱,就不能让别人在他们地盘上抢食。

那些小偷毛贼,如果被他们发现,同样会管。

等聂飞进去看,才发现巷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书生,长得很标致的书生。聂飞一看到这个书生,就明白美如冠玉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人就是施高,他正抱着书生欲行非礼。

这个施高居然好男风!

问题是你好就好,还在街上好,还要玩强迫,真是丢精英刀手的脸。

施高背对着聂飞,不知聂飞进来。那书生看到聂飞进来,腰间还带着刀,立即像看到希望,向聂飞大声呼救:

“大侠,救命!”

施高回头,认出聂飞,脸色不由一沉。

几个月时间,让东鹰帮和天洪帮稳定下来,双方开始寻思着找对方借口,相互试探。

聂飞这人他认识,骆青曾对他们讲过。五元门九名刀手,就是被聂飞在柳门镇外的山神庙杀死的。那个时候,聂飞还只是一名普通刀手。

精英刀手六驮,带人想扫平天洪帮长乐镇坐口,就是聂飞带领三个生死兄弟,杀得只剩六驮一人,被迫离开。

那时,聂飞同样还只是个普通刀手。

东鹰帮长乐镇坐口外,聂飞更是一人连斩五元门两名精英刀手,奠定胜局。

那时,聂飞才升精英刀手。

小镇上的精英,自然比不得他们这些城里的精英。听到六驮连个普通刀手都杀不了,施高和褚海都在暗底里嘲笑六驮。

就这水平,还好意思称精英?

施高,不把六驮放在眼里,同样也不把聂飞放在眼里。都叫精英刀手,精英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聂飞,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少管闲事!”

聂飞回头看了看,还真如对方说所,是在东鹰帮的地盘。

“那又怎样?听说过一句话吗,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施高将书生推开,书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聂飞,你改行说书么!来到这里,都说你是精英刀手中最强。什么五虎刀手,吹得倒是厉害。今天就让我看看,你是只虎,还是只猫!”

铮!

施高拔刀就上,一招九月鹰飞,一刀分九影砍向聂飞。

聂飞见识过这一招,六驮曾对他使过。不过六驮只能分出六影,而此刻施高出刀,分出九影。

这就是城中精英的实力!

聂飞刀没出鞘,连连后退。

施高看到聂飞连刀都拔不出来,嘲笑道:“什么五虎刀手,分明就是病猫一只!乡下小镇的刀手,就算是精英,在我们城里,也不过是普通刀手!”

他又使出一招鹰击长空,刀锋直指聂飞。

聂飞看到过骆青使出此招,舍弃防守,以快取胜。骆青用此招,破了汤仁桂的五元刀法,砍伤汤仁桂。

施高用这一招,分明就是欺聂飞手中无刀,无需防守。

“聂飞,他们都说你最强。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样的实力才有资格称精英!”

“你在我面前,你这种乡下精英,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第45章 试探

那书生坐在地上,看到施高刀法凶猛。他不会武功,无法判断聂飞与施高谁高谁低。只看到聂飞连刀都没能拔出来,还不断后退,以下担忧急忙大声喊道:

“恩公小心!”

恩公这个词,若是柔弱女子着急喊出来,才是相当应景。

可惜了这一声恩公,聂飞感叹中退出巷子,来到街上。

这是入镇的街道,处在柳门镇边缘,来往行人不多。

聂飞一退再退,退过街道中线,退回天洪帮的地盘,继续退到街边。

施高乘胜追击,一追再追,追过街道中线,追到天洪帮地盘。

不管是东鹰帮的人,还是天洪帮的人,都可以在对方地盘上走。但如果在对方地盘上闹事,那就另说。

施高打得兴起,跳起来使出一招雄鹰搏兔,刀闪寒光就往聂飞脑门劈去。

“给我死成两半!”

在他看来,聂飞手中无刀可挡,不死也伤。以他的刀速,聂飞躲都没法躲。就算能躲过脑袋,肩膀也是躲不过。

这一刀下去,别说是兔子,别说是人,就算是头牛,也要被他劈成两半!

寒光闪过。

当!

聂飞闪开头,横刀向天,以刀架住施高的刀。

施高一惊。他根本没看清聂飞何时出刀,怎么出刀,这刀就挡在聂飞头顶,让他的刀无功而返。

我只是没注意到,施高心想。他不相信聂飞的刀能快过他、能快过他的眼睛。他认为只是大意,以为聂飞必死,才没注意到聂飞拔刀。

就算聂飞有刀在手,那有如何?

聂飞手中无刀,胜之不武,杀之不爽。

聂飞手中有刀,胜之可骄,杀之后快。

施高身为逍遥城精英刀手,根本不把这些乡下精英看在眼里。只要他认真起来,聂飞挡不下他三招。

他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做的。

“聂飞,今天就让你死得明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差距!”

三招,连击,快斩!

一刀快过一刀,一招快过一招。

一招鹰破疾风,刀如鹰嘴利爪,迅如疾风飞掠。见影不见刀,见刀如见风。

第二招啸鹰奔雷,风声如雷,刀如霹雳。不见刀光风影,但闻雷声滚滚。

第三招飞鹰似电,刀如电,刀光如电。电光一闪,寒刀劈至。不可见刀,只见闪电。

这三招劈向聂飞,就看到施高虽胖的身材灵活异常,刀光划闪间,传来“当当当”刀的碰撞声。

眨眼间,三招尽数使完,施高砍出上百刀。刀刀劈中聂飞的刀,没有一刀能够砍中聂飞的身体。

施高大惊,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聂飞只是一个乡下刀手,再怎么精英,也是乡下精英,怎么可能挡得完他三招刀攻。

这三招,在与其他乡下精英比试时,从来没有人能够挡得完。

很多时候,施高不需要用到这三招连斩,就能打败那些乡下精英刀手。

只有极个别号称天才,或者最强的乡下精英刀手,他才使出这三招。

此三招一出,战无不胜!

然而,今天,遇到聂飞,他没能取胜!

他伤不到聂飞分毫!

就在施高错愕之际,聂飞横刀一划,如同一道过山风,从施高空档处砍入,划向施高腹部。

施高反应过来,后退收腹。还是慢了一步,聂飞的刀不比他慢。

一道血痕染红他的衣服,腹部传来刀伤的疼痛。

中刀了!

施高连连后退,刀在身前挥舞,不给聂飞追击的机会。

聂飞看到施高退过街道中线,回到东鹰帮的地盘,将刀舞个刀花收在臂后,对着早就从地上爬起来,在巷口观战的书生招手。

“还不过来,莫非你想跟他回去?”

那书生醒悟,立即跑过来,躲在聂飞身后。

聂飞没有追击,也没有要杀死施高的意思。天洪帮与东鹰帮之间的正式战斗还没开始,现在没必要大开杀戒。

双方在试探阶段,试探对方的忍耐程度、试探对方的底线、试探对方武功高低、实力深浅。

没有试探清楚,哪一方都不会轻易开战。

贸然开战,万一对手有什么暗藏手段,或者对手实力强悍,吃亏是小事,被杀死、被扫出柳门镇才是大事。

施高看到聂飞没有追击,伸手一摸肚子,知道伤得不重,顺手点穴止血。

“聂飞,好手段。示敌以弱,引我大意,突然袭击,小胜即止。我记住你了。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要随便死,你只能死在我刀下。”

“我施高,说到做到!”

施高说完,目光越过聂飞的肩膀,锁定聂飞身后的书生。

“还有你,你也是我的。只要你在柳门镇,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施高说完,转身离开。

围观的人看到没有热闹看,也散开离去。

书生看到施高走远,才向聂飞鞠躬行礼。

“小生宁平安,谢恩公救命。”

“免礼。”

“敢问恩公姓名,好让平安我永记在心。”

“天洪帮聂飞。”

“天洪帮?柳门镇不是五元门在管吗?”宁平安奇怪道。

“现在柳门镇有两个帮派,我们天洪帮,和刚才那个东鹰帮。五元门已被逐出柳门镇。此事已有三个月,你外地来的?”

“我是柳门镇人。只因寒门苦读,赴考未中。囊中羞涩,一路慢慢回来,今日才到柳门镇。”

聂飞心中一动,想到以后发展,需要个写写画画的人,他是宁平安的救命恩人,也许宁平安会对他忠心。

“你可会写书作画?”聂飞问宁平安。

“诗词书画,略懂一点。”宁平安谦虚地回答。

作为一个书生,诗词书画是基本。若是不会,不配称文人。

“你回来柳门镇,有何打算?”

宁平安叹气道:“能有什么打算。世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挑来手不能提,无缚鸡之力、无挥锄之能。”

说到这里,宁平安突然停顿,眼有眼光,再叹口气后才继续说:“我还是与之前一样,摆摊替人写字作画,写家书、写对联,换个饭钱勉强填肚子。”

“你家人呢?”

“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破屋一间将就着遮点风、挡下雨。”

“可愿跟我做事?”聂飞问宁平安。

第46章 飞哥,我跟你

来到这个世界,要怎么发展?聂飞是有仔细想过的。但是再怎么想,没有实力没有势力,做出来也保不住。

你的东西赚钱,别人就眼红。这个世界什么最多?不要命的人最多。

连地盘都三天两头打架争夺,何况能赚钱的大生意。

火药这东西,聂飞想过。不现实,不是随便弄弄就能出来的。

制盐,倒是可以搞。但做出来根本保不住。虽然这个世界盐不是**,私人也可以贩盐。问题是制盐这么大的生意,就算外人不夺,帮里也会以各种名义收走。

做吃的,一个小镇没有太大量。很容易就被人复制。

养殖需要人手,等他独占柳门镇时才能弄起来。

眼前这个宁平安,让聂飞想到一个可能。

写书,出书。

他要练武功,武功才是根本,所以需要有人帮弄。就是不知道宁平安的功底如何,能不能胜任。

听到聂飞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做事,宁平安心里不由有点担心。

这是正常反应,聂飞并没有因此否定宁平安。宁平安长得俊美,活脱脱一个白脸文弱书生,对帮派自然会害怕。

宁平安小心又认真地打量聂飞,聂飞的年纪比他小,但是脸上的凶悍之气,却比他强太多。

那是一种真正杀过人的气势,宁平安能够感觉得到。就像他从施高身上感觉到同样的气势一样,聂飞本质上说和施高是一类人。

他们都是帮派中人,江湖中人。

跟聂飞做事,意味着他一个文人,踏入江湖,过着随时被人砍的风险。

聂飞没有说明宁平安不会加入帮派,也不会去砍人。他要看看宁平安有没有胆识,是不是真心懂报恩。

“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为你做事?”宁平安问。

“这个你先不用管。我也不会挟恩图报,你愿意就跟,不愿意就算,我不会强迫你。救你也只是好心,不需要你报答。但是有一点要和你说清楚。一旦答应跟我,就不许中途退出,也不许背叛我。”

聂飞想了想,又补充道:“给你三天考虑。如果你同意,就去天洪帮坐口找我。”

说完,聂飞转身离开。他的身后,宁平安只是犹豫片刻,就追上来。

“恩人,我愿意。”宁平安道。

唉,聂飞心里叹气。这句“恩人我愿意”为何会从你一个男人嘴里说出。要是个娇滴滴的小姐说出来,铁定就是以身相许的桥段。

聂飞对宁平安道:“你如果不马上答应,我反倒不看重你。”

他拿出一两碎银递给宁平安。

“你才回来,家里需要修缮、补充什么的需要花钱,你先拿去用。安顿好再来找我,不用去坐口找,去我宅子。”

聂飞将地址告诉宁平安。

宁平安捧着一两银子,眼睛一酸,眼花就涌上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对待他、这么看重他。

只是答应跟着聂飞,聂飞就先拿出一两银子给他。

一两银子多不多?不多。进酒馆也就一桌酒菜钱。可是如果买米买面,买包子馒头,那就可以买很多很多。

一个穷苦人家,一年到头看不到银子,所用都是铜钱。合计一年也不过一两或一两半银。

再好一点的人家,一年合计花费三四两银。

对于出身守门的穷苦书生宁平安来说,聂飞这一两银子,算是大礼。

赶考的经历,让宁平安看透这个世界。比如刚才遇到施高,如果没有聂飞,他不如死了算。

所以,跟了聂飞,死又算什么?没有聂飞的保护,他活着比死还难受。如果被施高那个,他觉得自己都没脸死。

“恩人,我跟定你了!”宁平安眼角带着泪花,坚定地对聂飞说。

聂飞没有安慰宁平安,有时候男人不需要安慰,男人需要肯定。

“我保证,你不会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今后有人想动你,报我的名字。”

聂飞拍拍宁平安的胳膊,随后离开。

午后,牧刚召集三名精英到聚义厅。聂飞进来时,牧刚、苏琼和甘风都已到,正坐着等他,仿佛聂飞来迟让众人久等一般。

实际上,聂飞接到通知就立即赶来。他不知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也许是有人故意晚通知他,也许是三人先到瞒着他先商量一些事情。

牧刚也没埋怨聂飞来晚,只是招了下手示意他坐下,问道:

“听说你今天上午与东鹰帮的施高交手了?”

聂飞行完礼坐下,点头道:“试探了几招,侥幸割了他一刀。”

听到这句话,牧刚、苏琼、甘风的眼睛都骤然放大。以聂飞的实力,木金生吹得再响,他们也不认为聂飞能强到哪里去。

可是现在,聂飞居然砍伤施高,这让他们重新审视起聂飞。

“你没受伤吧。”牧刚关心道。

“没有。他受伤后,我和他都马上停手。”

“他的实力如何?”

“很强。逍遥城的精英确实比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实力要强。如果不是施高大意,恐怕受伤的会是我。”聂飞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听说了此事,特意叫你们来,就是提醒你们要小心,以后的试探会更多,在没弄清楚东鹰帮实力之前,能收手的及时收手。估计他们也会如此,就像今天这样。”

甘风说道:“施高被你砍伤,还能忍住不继续动手,他这个人不可小视。”

牧刚点头:“确实如此。东鹰帮迟迟不动手,也是因为对六驮没信心。六驮当初没能拿下聂飞,担心如果动手,胜负手会出现在聂飞与六驮之间。”

几人商谈了约一个多时辰才离开。聂飞刚走出聚义厅,就有刀手向他报告,说外面有个叫宁平安的书生找。只因聂飞在议事,不是特殊情况没有进去报告。

聂飞出去,在坐口外看到等候的宁平安。

“你怎么来了?”

“我家里已经弄完,早点过来看看恩人有什么吩咐。”

宁平安先去聂飞的宅子,找不到人后才过来坐口找聂飞。

聂飞眼角看到坐口里一双目光扫过,他看到是苏琼好奇看过来。

“我们边走边聊。你不要叫我恩人,叫我……”

“那我叫你飞哥。”

“平安,你会写书吗?”

“著书?飞哥你是高看我了,我哪有资格著书。”

“写书还要有资格?不是写了,印出来,再拿去卖吗?”

聂飞来自原身的记忆,打打杀杀这些倒是知道不少,文人方面的并不太懂。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没有名气,写出来也没有买。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自己投钱印刷,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送人博个名声。我可没钱,就算飞哥你有钱,我也不建议飞哥这样做。”

第47章 青梅竹马

宁平安此举,使得聂飞对他印象又好几分。之前决定果断,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这点很重要。

做事果断,不犹豫的人,虽然会失败,但成功的机会也很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犹豫不决不仅会错失良机,实际上成功的机会并不比果断做出决定多。

现在听说聂飞的意思是投钱出书,一般人肯定是马上迎合,可是宁平安才为聂飞着想,不想聂飞的钱打水漂。

“你知道市面上一般什么书好卖?”

“《解文释字》,还有一些书法大家的字帖,还有一些诗集。”

《解文释字》,聂飞想起来了,是和《说文解字》类似的书。辟哥有一本,专门给他手下的人认字。聂飞他们也学过。

辟哥说过,刀手不是只会拿刀砍人。不会写字也就罢了,若是连字都不会认,帮派里给个求救急信你看不懂,还不是要害死帮中兄弟。

再说,别人写个欠条,你不认得,被人诓了银子,埋怨谁?

就这一点,穿越过来的聂飞就很欣赏辟哥。知道让自己小弟认字。不像洪哥、汪坤他们。汪坤还好些,手下想学他不阻拦也不帮助。

那个洪哥,直接告诉手下识有个屁用,看那些书生,见到刀见到血,直接吓尿。想要钱、想要权,武功高实力强就行。

“那些有钱人的小姐,平时看些什么书?”

宁平安脸一红,道:“我是寒门学子,哪里能知道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你可以不知那些富贵小姐读的是什么书,但书坊里卖的书里,有哪些是你们书生不买不看的,但书坊又卖得好的?”

经聂飞这么一点拨,宁平安立即恍然道:“飞哥说的有理。这么一想,就可以知道哪些人,看什么书。”

“还有,那些说书先生,他们讲的故事、评书,又是从何而来?”

“大多是听江湖传闻,然后自己加工而来。不过能自己编的人并不多,他们多是师父教什么评书,他们学会后就说什么。”

讲到这里,宁平安脑子开窍道:“飞哥莫非是想写书,给评书先生看了讲出来,还有给不能经常出去听评书的千金小姐们看?”

“对。不仅是这些,还有那些唱戏的,他们的戏文也可以写。不能老是唱那些旧戏文,难道听着不腻?”

宁平安听到聂飞再次点拨,仿佛看到一条新的大道,不由手舞足蹈道:“飞哥好手段,这都能想得出。枉我寒窗苦读十数载,只想着考取功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那你为何不再继续考?”

宁平安叹气道:“我算是看透了。想要考取功名,寒门学子根本没有可能。除非投入那些名门望族门下,或者拜在某些大儒学士官员门下,才有出头的可能。”

“我考功名,本不为做官,只为拿俸禄吃饱饭,不用担心没钱买粮而已。如果不需要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就能吃饱饭,我又何必再费心思考功名。”

两人在街边走,聊得正欢,突然一个清丽的女声惊叫道:“平安哥,你回来了!”

聂飞和宁平安寻声看去,只见了个长相靓丽可人的少女,正惊讶地看着宁平安。

这个少女年芳二九,穿着打有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鼻尖上都有细微汗珠。

即使是穷苦人家的女孩,也难掩其天生丽质。

少女前面是辆木车,拉车的是个面容沧桑的瘦小男人。男人衣服上的补丁更加多,此时正看向宁平安,也是高兴地叫道:“平安,你回来了,可曾考中?”

宁平安连忙过去向拉车的男人行礼,被那男人避过不让他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你是读书人,不需向我行礼。”

“李叔,若无你时常接济,我又怎能读得起书,又哪来银子赶考?”

一番话,让聂飞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宁平安是个重感情、懂报恩的人。

再看那少女看宁平安的眼神,很明显是少女看情郎的眼神。而刚才宁平安看到少女,也是一种高兴地表情,想来对少女感情非浅。

宁平安回来,没有先去看少女,反而先来找他询问有什么事要他做,这样的的人,懂得轻重缓急,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误事。

现在就是看宁平安有没有能力做事。实在不行,就只能当个抄写员了。

“李叔、小环,我回来没有马上去看你们,是因为飞哥让我跟他办事,我答应了,想先问飞哥有什么事要办,晚上再去看你们。我上午回来遇到恶棍,幸好遇到天洪帮的飞哥出手救我,我才逃得一劫。反正你们家就在我家隔壁,我们自己人什么时候说话都行。”

一句自己人,说得这个叫小环的少女笑得眼睛弯弯,脸有红霞,真是迷人。

聂飞前世见过无数美女,感觉都没小环好看。

连宁平安也看得眼都直,不禁称赞道:“小环,你变漂亮了。近一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女大十八变,你今年十八岁……”

宁平安深情地看着李小环,李小环也深情地看着他。

聂飞在一旁暗暗摇头,这大街上如此秀恩爱、撒狗粮,真的好么?

李小环的父亲李么看不过眼,咳嗽两声提醒宁平安和李小环。

李小环“啊”了一声,赶紧低头作推车状。

“平安,我们先回去,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是,李叔。”宁平安连忙回答。

看着父女两人,一个拉车一个推车的背影,宁平安向聂飞解释道:

“我成为孤儿后,是李叔经常接济我,照顾我。李婶死得早,李叔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生活不易,还要匀点给我,我很感激他。”

“他们做何营生?”

“做豆腐。如果镇上卖不完,还要拉到附近的村子卖,很辛苦。”

“你赚钱后,就可以养他们,不用他们父女出去抛头露面。今天先谈到这里,你回去自己想想,把一些不需要名望也可以出的书的类型整理出来。你要想,我们可以做什么,怎么做,是自己开书坊开印刷坊合算,还是别人印别人卖合算。”

聂飞只是稍微提示,看看宁平安能不能自己想出来。他可以提供创意,提供内容,但具体执行实施,需要看宁平安有没有这个能力。

“好,我今晚就想。”宁平安答应下来,想着日后赚钱的情景。

他是穷怕苦怕了,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没有钱财没有权势,只能任人欺负。

想到这些日子的经历,想到今天遭遇施高那样的人,宁平安在聂飞给出一个希望后,瞬间转变。

第48章 第一本写什么

宁平安与聂飞分手,才走两步就回头问聂飞。

“飞哥,刚才太过兴奋,没有想周全。你的计划好是好,可是这书的内容我不会啊。”

宁平安刚才只顾着高兴,一时没想到这点。现在劲头过去,稍微冷静下来他马上想到这个。

难道聂飞之前,没有人想过这样的主意?不,世上有才能之人那么多,肯定有人想过。可为何没有出现变化,就因为书的内容没那么容易写。

如果故事那么好写,早就有人去做了。现在所卖的故事,就是那些会写故事的人写出来的。

“这个不着急,我来想办法。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刀剑梦,都有一个江湖梦,都有一个武侠梦。我就是混帮派混江湖的,只需把我们的经历拿出来,就可以写成一个个故事。”

宁平安恍然,原来飞哥是想把自己写成书,出个传记啊。

“我明白了。”

宁平安以为自己明白了,聂飞也以为宁平安明白了。

聂飞当然不会写自己,能写的有很多很多,他要理顺一个计划,先写什么再写什么,插画什么时候上,漫画什么时候上。

写出来后,肯定有仿版有盗版,所以每写一本,都是一锤子买卖。第一轮卖得疯,后面就没有那么高的利润了。

这个世界的人,会读书认字的人不多,漫画不需要什么字,只要内容足够吸引人,就肯定有市场。

男女之间那些事,这样的内容千古不变的受欢迎。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钱去逛青楼。

其次就是武侠梦。那些评书之所以有人爱听,就是那些不混江湖的人,想听江湖事。

最后,就是武功。聂飞想用漫画的方式,画出江湖故事,里面人物的招式,都是真实的武功招式。如果有人照着学,可以学会!

当然,聂飞不会泄露别人门派的武功,那些武功都是一些基础武功。

而且,聂飞还会出一本小书,这本小书只要快速翻动,里面的小人就会打出一套武功,或拳法或掌法或刀法或剑法,都可以。

将那些烂大街的武功稍微改改,起个高深的名称,就可以骗一波钱。

比如说,《飞天神掌》《九阳指》《八阴真经》等等等等。

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做这些。只有他能在大城中立足,才有可能做这些。

原本聂飞打算第一部先来那本金和花瓶与梅花的故事。而且不是一下子全印出来,要采用连载的形式,来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之所以采用这样的形式,主要是自己没有渠道,别人不一定肯卖你的书。

这本经典故事,先卖文字版。等别人都盗版后,再卖插画版。插画当然不是那些简单的人物画,而是西方立体画。

聂飞上学时觉得那样的画很惊人,特意花钱学了一段时间。

本来聂飞是这样打算,可惜现在扫黄打非净网,聂飞为了不惹麻烦,决定改为《西厢记》。

这些日子,聂飞经常与宁平安谈论写书之事,怎么操作、需要注意什么,那些千金小姐喜不喜欢爱情故事,都需要宁平安先调查清楚。等宁平安打听清楚后,才最后决定。

宁平安不时来去坐口找聂飞,坐口许多人都知道宁平安,包括香主牧刚、精英刀手甘风,还有精英剑手苏琼都知道宁平安。

一个穷书生,大家都不知聂飞为什么要与宁平安成为朋友。宁平安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打不能跑,要来何用。

时间又过去一个月,这天牧刚召集三人来聚义厅议事,聂飞到时,又是他最后一个来。

他看到牧刚神情严肃,苏琼脸色不好看,甘风坐在一旁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聂飞打过招呼后坐下,听牧刚讲话。

“东鹰帮的实力基本已摸清楚。分堂那边传来消息,仲谋的实力与我相当,褚海实力与甘风相当,施高实力估计比苏琼要强,六驮的实力,聂飞你能杀死他吗?”

“能。”聂飞回答。

“正面战,谁赢谁输难说,估计东鹰帮那边也是这么估计我们。半年内,必须有结果。已经过去四个月,我们不能再拖,东鹰帮那边同样如此。”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小心,东鹰帮很有可能会偷袭我们的人。我们天洪帮不好惹,也要用相同手段对付他们。”

“今天我在这里放下话,谁先杀死东鹰帮刀手的香主或者精英,谁得首功!如果将来你们立功相同,那么得首功者得香主之位!”

牧刚眼睛在三人脸上扫过。

两帮的战斗,终于拉开序幕。分堂那边不想再等,牧刚想要功绩证明他领导有功。

只要灭掉东鹰帮柳门镇坐口,他就可以返回逍遥城并升职。

聂飞没有开口,他是打算出手,争头功。但这样的事,做完了才好说出来。否则说出来却做不到,没面子事小失信事大。

甘风和苏琼也没有出声,都在沉默思考。

牧刚本以为聂飞会第一个出头说他来干,结果聂飞没有开口说话,这让他有点意外。聂飞竟然不是那种血气方刚、冲劲十足的新人,反而像甘风他们那样老练,这让牧刚又对聂飞有了新的认识。

“你们仔细考虑,想做就做,不用事先告诉我。但是做完之后,一定要告诉我,好让坐口有所准备,应对东鹰帮的反扑。”

不用事先说,意思就是你们不开口,担心泄密,那就不用说。但是做完后再不说,东鹰帮打过来,坐口就会被动。

出了聚义厅,聂飞继续去教他的刀手练刀法。准备与东鹰帮开打,手下得力他的担子会轻松许多。

苏琼出坐口,看到迎面走来的宁平安。

“你找聂飞?”

宁平安点头:“是。”

苏琼看宁平安的眼神开始变化,身体微微改变姿势,道:“聂飞现在教他的手下练刀法,我去帮你叫他出来。”

“不敢劳烦,我没有急事。”宁平安说完,向苏琼行礼。

行完礼,宁平安心中一紧张,立即想快步离开。

这个女人真可怕,宁平安心想。

刚才看到苏琼,他一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随着两人谈话开始,他只是多看了苏琼几眼,就觉得自己被苏琼吸引。

“不行,我已经有了小环,不能再想其他女人。”

想到小环的样子,宁平安猛然清醒过来。

第49章 寒蛇出

宁平安快步离开,却不知苏琼在他身后眯了眯眼,随后悄悄跟在他后面。

宁平安打算在镇上逛一圈后才返回去找聂飞。他边走边想,聂飞的事他可能一个人办不来,有个帮手应该更好。

在逍遥城,他有一个好友叫朱浩,也是寒门学子。朱浩比他大岁,有二十三年纪,是逍遥城人。

朱浩丹青比宁平安好,认识人比他多。同样也是觉得仕途无望,与宁平安回来再作打算。

宁平安想着心事,低头走路,突然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他才想要说对不起,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剧变。他所撞之人,竟然是施高!

宁平安马上明白,哪里是他撞人,分明是施高看他低头走路,故意站在他前面。

宁平安看见施高戏耍的眼神,转身就想跑。不料却被施高抓住,将他连推带拉地带进旁边一个巷子里。

“我可是找了你许多天,今天终于让我遇到你。怎么样,这次你还想逃?还想让聂飞救你?”

宁平安鼓起勇气道:“我已经跟了聂飞,你若动我,聂飞定不会饶你!”

“你以为聂飞砍了我一刀,我就会怕他?他是天洪,我是东鹰,你用天洪帮的人吓我,吓得住我吗!”

“我也是天洪帮的。聂飞砍你一刀,吓不住你,我再刺你一剑,看吓不吓得住你!”

一道冷冰冰地声音从施高身后传来,施高回头一看,认得是天洪帮的精英剑手苏琼。

宁平安刚才被施高身体所挡,看不见是谁。此时伸头看,发现是天洪帮的那位女精英。

他顾不得苏琼的可怕,至少苏琼与施高是敌对,而且苏琼与聂飞同是天洪帮精英,应该不会对他怎样。

“女侠,救我!”宁平安呼道。

施高将手放在刀把上,神情恼怒。逍遥城传来的消息,苏琼是靠与牧刚的关系,才当上精英剑手的。具体实力不祥,但是一个女人,又是靠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上位,想来实力应该不怎样。

当然,天洪帮还不会蠢到把一个没资格当精英的人升职到精英位置。所以,东鹰帮逍遥城分堂的人认为,苏琼最多是精英中的低水平,实力不足为虑。

第一次想要搞宁平安,被聂飞破坏。这一次想要搞宁平安,又被苏琼破坏。

我和你们东鹰帮有仇吗!施高心道。

香主仲谋说,准备要和天洪帮开打。让他们有机会找事,把事情扩大。可是施高不这么想。

每打一次,施高就感觉在生死边缘走一回。再能打又有什么用?再能打也会死。施高就看到过比他武功强的刀客,被几个精英刀手围攻而死。

武功再高,也是人,不是神。

还不如多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上。女人,施高玩腻了。听说那些大城的权贵,还对男人有兴趣。他决定换新花样,试试男人什么滋味。

来到柳门镇几个月,都没看到一个让他心动的男人。好不容易看到宁平安,他可不想放过。

“苏琼?我不喜欢女人,给我滚!”

“放人。”苏琼听出施高话里的意思,脸带寒霜。施高的意思,就是嘲讽她靠上床才当上精英。

她还不想暴露实力,不愿与施高交手。

“听不懂我的话吗?想和我动手,你还没那资格!”施高再次嘲讽苏琼:“如果不是靠和牧刚上床,你哪有资格当精英!”

苏琼双眼怒瞪,一个箭步,人就飞掠而至。

铮!

腰间带出一道寒光,佩剑出鞘,如银蛇吐信,直刺施高胸口。

施高在苏琼动时,手已抽刀。他的话会激怒苏琼,所以早有准备。

一刀横拦在胸,挡住苏琼的剑。

当!

一声脆响,苏琼的剑刺中施高的刀身。

随后,寒剑如银花绽放,一剑分十二,越过施高的刀,向着施高全身上下刺来。

好剑法,施高不由暗赞。这样的剑法,确实能配得上精英。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她不只是靠身体才坐上精英的位置。

施高脚下一动,错步移开。反手一刀,拦腰砍向苏琼的腰。

“看我一刀砍断你的小蛮腰,看你拿什么和男人上床!”施高污言戏弄苏琼。

苏琼脚踩天罡步,绕着施高转,躲开施高刀锋的同时,抓住宁平安的手,小声道:“跟我走!”

她剑抖银花,又如银蛇乱舞,即防又攻。同时牵着宁平安一起,绕施高一圈,避过施高的刀锋后,施展轻功奔出巷子。

施高追出去,看着两人的背影,想了想没有再继续追赶。

东鹰帮和天洪帮打,没有关系。但宁平安是柳门镇的人,如果打天洪帮的同时,伤害到柳门镇的人,镇上的人肯定会对东鹰帮产生抵触情绪。这对没有在柳门镇扎稳根的东鹰帮不利。

施高就算要搞宁平安,也只能暗里搞,不能带上东鹰帮的色彩。就是尽量弄成是两人之间的私事,而不能带上东鹰帮。

苏琼看到身后施高没有追来,放慢脚步收剑入鞘。

宁平安回头看到没有危险后,欲挣脱苏琼的手,他喘气道:“多谢女侠相救,能否停下来让我喘口气。”

虽然有苏琼用轻功带着他跑,但他担心被拖倒,脚快速跑动,身体累得不行。

苏琼没有轻易松开,反而笑道:“怎么?我救了你,你反而着急甩开我?拉你的手怎么啦,我不怕,你一个男人还怕了?”

“平安哥,你们?”路边正帮父亲卖豆腐的小环,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拉着宁平安的手笑,顿时吃醋。眼里有泪花打转,平安哥哥不要我了吗?

宁平安用另一只手帮忙,用力挣脱自己的手。苏琼看到小环,这才放开宁平安。

宁平安立即跑到小环身边解释:“小环你听我说,我和她没有什么。刚才我被那恶人……幸好女侠出手救我。她和飞哥一样,也是天洪帮的精英,你不要误会。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小环幽幽道:“真的?”

“真的。”宁平安举手发誓:“我心里真的只有小环一人,如有谎言,天打……”

小环用手捂住宁平安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平安哥,别往下说,我信你。”

“小环,他是谁!”一阵含有怒意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惊得两人转头看去。

“是你?”小环和宁平安同时道。

“我说过我已有人,你不要再来烦。他就是我的意中人,将来我也是要嫁给他的!”小环勇敢地说。

宁平安去过天洪帮坐口,在聂飞的指点下认得眼前这个人。此人就是天洪帮柳门镇坐口香主,牧刚!

现在听小环的话,牧刚居然一直在纠缠小环,而他还被蒙在鼓里。

小环现在当着他的面表明立场,说明小环并非有意要瞒他,而是担心他知道后去找牧刚算账,害怕他被牧刚打伤。

第50章 毒蛇

苏琼在一旁,表情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早就发现牧刚移情别恋,喜欢上这个卖豆腐的小环。不用说,小环长得确实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可是,她不甘心被牧刚抛弃。她为了上位,把清白之身给了牧刚。她从十八岁开始,跟了牧刚整整五年。从一个普通的剑手,升到精英位置。

她的青春,也全部给了牧刚。可是,牧刚除了霸占她,给了一个香主的位置,再没给她别的。

如果不是她学会一些媚功,牧刚早就抛弃她。实际上,牧刚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没有在牧刚心里占主要地位。

来到柳门镇后,情况变得不一样。牧刚遇见了小环,被小环所迷,对她变得冷淡。哪怕晚上她多么主动,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挽回牧刚的心。

牧刚,只喜欢十八岁的少女!

而她,媚功再怎么厉害,长相和年纪也不比不上小环。

在宁平安来找过聂飞几次后,苏琼因好奇跟踪过宁平安。她发觉宁平安居然与小环是邻居,而且宁平安还和小环感情很好。

一条毒计,在她心头生出。她感觉到自己在蜕变,由一条美女蛇,变成一条毒蛇。

美女毒蛇,蛇蝎美人!

不给我,我就自己拿。靠男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她实际上已经有接近香主的实力,一切只需一个机会。她隐藏自己的实力,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知道宁平安与小环的关系后,苏琼知道,机会来了。

今天她跟踪宁平安,意外发现施高竟然对宁平安感兴趣,她终于有机会接近宁平安。

苏琼要好好把握,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帮她实现目标,当上香主。她还要弄清楚,聂飞为什么要和宁平安走得那么近。两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东鹰帮在她眼里,不是威胁,反而是个可利用的外部压力。东鹰帮就像一把刀,让她可以充分利用这把刀,解决内忧。

苏琼知道,做什么事都会有风险。她从小就不甘心被人卖入青楼,从此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她宁愿拿剑去杀人,宁愿冒着被人杀的危险,也不想在青楼度过自己的一生。

出来混江湖,还有出头的机会。在青楼,永远不可能出头。哪怕她容貌变得最漂亮,才艺最出众,争得花魁。她也不过是青楼里面的最出众的女人而已。

出了青楼,她什么也不是。

宁平安认出牧刚,心里很害怕。可他是男人,他要有担当。咬着牙,宁平安克制着心里的颤抖,把小环拉到自己身后。

“牧香主,我是宁平安,我跟飞哥的。”宁平安手在微微颤抖,仍然坚定地看着牧刚。

“飞哥?飞哥是谁,我不认识什么飞哥。在柳门镇,还没谁敢在我面前称哥。就算是东鹰帮的香主仲谋,他也不敢。”

牧刚当然知道宁平安说的飞哥是谁,他看到过宁平安来找聂飞。只是他不知道,宁平安居然和小环是这样的关系。

他来到柳门镇,第一次见小环,就被小环的容貌所打动。小环不仅年轻漂亮,那又眼睛还很清澈。纯洁。

不像以前遇到的女人,特别是苏琼,总能感觉到她们的眼神里,带着某种目的。

小环则没有。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女孩。

牧刚觉得自己爱上这个女孩。这是真的爱。不是像对苏琼、对其他女人那样的,更多的是想占有她们。

所以,牧刚一直没有用激烈手段,强迫小环。而是像个普通男人追求女人一样追求小环。

刚才他出来寻找小环,看到小环捂一个男人的嘴,顿时让他醋意大发、怒从心起。他的眼里只有小环和宁平安,连站在宁平安旁边的苏琼,他都没有注意。

小环的父亲李么,在牧刚纠缠小环后,就打听到牧刚是香主。所以宁平安回来,他对小环说不要告诉宁平安,担心牧刚杀了宁平安。

现在被牧刚撞破,李么心里七上八下,害怕牧刚发怒,当场杀了宁平安。此时虽然知道聂飞是牧刚的手下,他还是期望牧刚看在聂飞是牧刚手下的份上,放他们父女和宁平安一马。

“牧香主,小孩子不懂事,说话多有得罪,我向香主赔礼道歉。聂飞与我们关系不错,求香主看在聂飞也是天洪帮精英的份上,你开恩,放过我们。”

李么是小环的父亲,也就是未来的丈人,牧刚如果真心爱小环,想要娶小环,就不会恶对李么。

“李叔这是什么话,你是我未来的丈人,我哪里会对你怎样。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欢小环。小环跟我比跟着这个穷书生要好。”

“我认得宁平安,一个落魄的穷书生,自己温饱都不能解决,还需要你们辛苦卖豆腐接济。小环嫁给他,不会有好日子过。”

小环勇敢站出来说话:“我嫁给平安哥,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权,而是因为我喜欢他。”

宁平安哪里能让小环替自己鸣不平,他是个男人,他才应该保护好小环。

“牧香主。你堂堂香主,何必做出强人所难之事。难道你不怕江湖人嗤笑,不怕其他帮派的人看不起你吗。”

书生意气,不会说话。宁平安毕竟不懂江湖,才会这样说。

他一个小小的文弱书生,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话逼牧刚。

牧刚不是大侠,他会在乎其他帮派看不起他?江湖人,凭拳头说话,什么强人所难没有谁会在意。

用拳头说话,本来就是一种强人所难。

牧刚不屑地看着宁平安,语气更加冰冷。

“我如果真要强人所难,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恐怕在小环把手放在你嘴上那一刻开始,你的头就不是你自己的。”

他逼近一步。

“如果我真的强人所难,小环早就是我的女人,还轮得到你看见她?”

宁平安被牧刚这一步逼得后退,但他仍然选择挡在小环前面。

苏琼知道自己该出手了,否则事态发展下去大家都不好收场。她只希望事情按她预想的计划走,而不是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

现在她能够阻止的话,宁平安、小环父女、甚至聂飞都会对她有好感。

如果牧刚彻底被激怒,她没能阻止,让事情不可收拾。恐怕她就不能利用聂飞,不能利用这件事。

她上前劝阻道:

“香主,请息怒。东鹰帮如今对我们虎视眈眈,正是用人之际,不能让东鹰帮看我们的笑话,有可趁之机。”

牧刚这才发觉苏琼在一旁,顿时脸色更加不好。

他一直以为苏琼不知道他喜欢小环,最近对苏琼没有什么耐心,与苏琼闹矛盾。现在当场被苏琼看见,他知道事后苏琼肯定要闹。

“你怎么会在这里?”牧刚带着责备的语气。

第51章 虽强亦战

“刚才东鹰帮的施高要为难宁平安,我正好路过将他救出,在这里遇到他们父女。”

苏琼只是简单介绍,但她知道,刚才她拉着宁平安跑,有很多人看到,其中不凡天洪帮的人。

等那些人报告给牧刚知道,她就可以看看牧刚会不会吃醋。

牧刚喜欢小环,我就喜欢小环的情郎,牧刚啊牧刚,我看你到底会怎么想!

苏琼抬手将一缕青丝挽到耳后,心里有条毒蛇在对牧刚吐着信子笑。

“香主,我们回去吧。”苏琼道。

“回去?我如果就这么回去,威信何在?”牧刚又对小环道:“小环,只要你一天未嫁,我就不会放弃。”

聂飞将手放在刀把上,慢慢走过来。他出坐口时,听到门口的兄弟说宁平安来过,就按着对方说的方向找过来。

他看到了牧刚,也看到了苏琼,还看到李么、小环和宁平安。

他们为何在一起?

聂飞的内心很平静,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平静。被汪坤设计陷害、还有辟哥的死,教育了聂飞。

他的刀,随时出鞘,随时可以斩向自己帮派的人。暂时除了蛇皮、王二和山七,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聂飞知道自己变了,自从收下汤仁桂的钱开始,他真的变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聂飞,他也不是穿越前的聂飞,他是两个聂飞的合体,又是两个合体聂飞的升华。

他,是一个全新的聂飞。

此刻他才知道,从他穿越到这具身体身上时,变化就开始。只是变化是渐变的,直到慢慢的变化积累以一个程度,他才猛然感觉出来。

宁平安最先看到聂飞,因为牧刚和苏琼背对着聂飞,小环和李么紧张地看着牧刚。只有宁平安,期望聂飞的出现。

他想着聂飞能来救他,聂飞就来了。

这一刻,宁平安在心里发誓,就算是小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背叛聂飞。因为没有聂飞,就没有他,也没有小环。

牧刚再逼迫他们,小环一定会选择死。小环不会想连累他,不会想连累父亲。除了死,小环一个弱女子,还能怎样?

宁平安有点羡慕苏琼。苏琼虽然是女人,却是个可怕的女人。一个可以拿剑保护自己的女人。

“飞哥!”宁平安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看到希望的激动。他固执地认为,聂飞会为了他,反抗自己的顶头上司,反抗自己帮派的香主。

只有这样,宁平安才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侠,宁平安只是在评书里听过,在书本里看到过。他希望,聂飞就是他心目中的侠。

救人于危难,救人于水火。

聂飞看到了宁平安眼神里的不安,那份不安,如同黑暗笼罩着世界。

他还看到了宁平安眼神里的火花,那是希望的火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聂飞居然看懂了宁平安眼里的火花。他,就是宁平安的希望。

厚重的希望。能够冲破黑暗,将黑夜变成白昼的希望。

还有信任,不同于蛇皮、王二他们给予的信任。

蛇皮、王二他们,是从小一起成长,生死之中建立起来的信任。是慢慢积累,逐渐形成的信任。

宁平安的信任,是一种陌生的、盲目的信任。是突然产生的,永不消失的信任。

假如世界有神,假如有人信仰神,宁平安给予聂飞的,就是这种信任。

可以升华为信仰的信任。

蛇皮和王二对聂飞的信任,是生死兄弟的信任。

宁平安对聂飞的信任,是信仰。

聂飞似有所悟。

或许,这就是侠?

聂飞对宁平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呼唤。他看到牧刚转头,看到苏琼转头。

看到牧刚惊讶又瞬间阴沉的神情,看到苏琼惊讶又要掩藏的的喜悦。

“香主。”聂飞先向牧刚打招呼,然后对苏琼点头示意。

既然苏琼是牧刚的女人,又得过牧刚的警告,他自然要对苏琼表示出冷淡。

牧刚“嗯”了一声,想起刚才苏琼说的话。东鹰帮虎视眈眈,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飞哥,刚才……”

宁平安没有说完,就被李么拉扯他袖子,咳嗽一声阻止。

李么道:“聂飞你来了。刚才平安被人欺负,幸好遇到这位女侠出手相救。我们正向香主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天洪帮,没有香主的英明领导,没有女侠的侠义心肠,平安恐怕就有难了。”

宁平安原本想问李么,扯他做什么。现在听到李么这么说,他似乎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宁平安没有出声纠正,他低下头。

聂飞发觉自己能够洞若观火,知道李么在掩饰什么,宁平安选择服从。

他对牧刚和苏琼抱拳道:“感谢香主和苏剑手出手相救,宁平安跟了我,我这个做老大的,代他表示感谢。哪天有空,我请香主和苏剑手喝酒。”

“宁平安跟了你,虽然不是天洪帮的人,但我天洪帮不会坐视不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牧刚对李么和小环抱拳,随后离开。为了天洪帮,为了对付东鹰帮,牧刚选择暂时退让。

日久天长,小环迟早会投入他的怀抱。只等东鹰帮柳门镇坐口被灭,就是他迎娶小环之日。

双喜临门,也是不错。

看到牧刚离开,宁平安、小环和李么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不复刚才的紧张。

“平安,刚才你找我?走,去我家谈。李叔、小环,如果有人刁难你们,就报我的名字。你说长乐镇的五虎刀手聂飞,为兄弟报仇虽强亦战,虽远亦诛。”

说完,示意宁平安跟他离开。至于苏琼,有过牧刚的警告,聂飞不打算与她说话。最好两人没有任何瓜葛。

苏琼知道要循序渐进,没有跟去,借口说防止东鹰帮来惹事,留在小环这里。她要取得小环的信任,从而更方便接近宁平安和聂飞。

聂飞和宁平安没有走远,就在几十米外的一个路边茶摊坐下,叫了两碗茶。

这种路边茶摊很便宜,一个铜钱一壶茶。若是要碟花生什么的,则另加钱。

茶,不是什么好茶。在这里喝茶的人,不是来喝茶,而是来解渴、休息、聊天。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聂飞问宁平安。

宁平安茶也没喝,就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施高又来找你麻烦?”

宁平安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我担心他以后还要找我麻烦。”

恨,宁平安恨自己不会武功,只是个文弱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真的没有说错。他突然间涌出一个想学武的念头。只是如今的年纪才开始学武,恐怕已经晚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施高。”聂飞给宁平安一个保证。

也许施高是故意的,就是想引他出手。天洪帮想要对付东鹰帮,东鹰帮同样也想对付天洪帮。

两个帮派,为了争夺独占柳门镇,必定要有一战。

或者一战解决对方,或者多打几仗。

那天两人试探,施高没有用全力。如果施高再次对上他,还是那样,聂飞保证三招之内,取下施高项上人头!

第52章 开杀

聂飞虽对宁平安保证杀死施高,解决宁平安之忧。可宁平安脸上并无喜色,聂飞知道宁平安在担忧什么。

解决了施高,只是解决宁平安的忧患。还有宁平安心爱之人小环的忧患,还没解决。

“你放心,有我在,牧刚若敢用强,我必杀之。”

“可是,牧刚贵为香主,实力高强,飞哥你若杀他,实在太冒险。”

宁平安不好说聂飞实力不如牧刚,杀牧刚可能会送死,只能用此婉转的说法。他不想因为小环,害死聂飞。他发过誓,就算小环死在他面前,也不能让聂飞因此而死。

“这点你不用担心。只是我受牧刚香主管辖,若让别人知道我有杀他之心,必说我犯帮规。所以此事你不可对第三者说起,就算是小环、李叔他们,你也不要说。”

宁平安点头道:“飞哥放心,我知道轻重。只是如果牧刚太强,飞哥无需冒险。”

小环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牧刚得逞的。而我,自会追随小环而去。宁平安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已经意识到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如果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反而会被聂飞误会是以死逼聂飞帮他们杀牧刚。

私事说完,宁平安明显安心不少。这样的变化,聂飞都能从宁平安脸上看得出来。

宁平安开始跟聂飞说朱浩的事,聂飞低头考虑后,却对他说,暂时不要让朱浩加入进来。

“你要制定多种计划,这些计划是在没有人帮你的情况下,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看到宁平安有点不明白,聂飞进一步解释。

“我这是在锻炼你的个人能力。你不是常常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吗?难道你甘心承认这个说法?我想你不甘心。那么就从你做起。”

“首先,竖立自己的信心,遇到困难不要总想着找人帮忙。你的身体可以弱,但你的心、你的意志,不能弱!”

“你虽文弱,却要做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财现于旁而目不移。”

“你不能举起一块大石,但你要有气吞万里河山的气势!雄心万丈,壮志凌云!”

聂飞当然不允许宁平安一开始就拉人进来,他也不太相信那个朱浩。

事情要先让宁平安做起来,等实在需要人手时,再让朱浩加入。

这样有先有后,有新有旧,有老资格有菜鸟,才有竞争才好管理。此为管理之道,亦称御下哲学。

宁平安不知道聂飞想那么多,他听到聂飞一席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激情。

聂飞说到他心里去。他,不甘心当个无用的书生。

聂飞说得很对,他事事找人帮忙,遇到困难就想退,怎能成大事?

他要先锻炼自己的心志。

好一句“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财现于旁而目不移”!

一些大儒他们也不会武功,却一样能做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财现于旁而目不移。

为什么?无非就是他们心定、意志强大。

宁平安发誓,别人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面对牧刚威逼时,我虽害怕,却仍能站在小环身前。

所以,我能行!

雄心万丈,壮志凌云!

好词,好词!

飞哥出口成章,写书的内容必定不凡!

宁平安对聂飞充满信心,也为自己竖立信心。

“飞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看好你!”聂飞不自觉地用上这句话。实在是他被别人看好多次,他听得多了,也就顺口而出。

“飞哥,你说我这样的年纪,还能练武吗?”宁平安问。

“为什么想到练武?”聂飞有点奇怪。他已经答应帮宁平安摆平施高,宁平安还想学武?

“我想保护小环,不能每次都依靠飞哥。”

如果宁平安有自保能力,确实省去他不少麻烦。这样一想,教宁平安武功也不是不行。

“可以。我可以教你武功,但你要保证我交代你的事要做好。练武很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除非你确实不合适练武,否则你如果半途放弃,会让我看不起你。”

“我一定不会放弃。”

聂飞想了想,道:“你每天卯时来找我,我教你武功。”

“是,师父!”

“我教你武功,但不希望你叫我师父。你叫我师父,我的恩怨你要跟着担。你还是叫我飞哥,那样就算有人找我麻烦,也不会连累到你。”

“我不怕连累。”宁平安着急地表忠心。他要让聂飞知道,他不怕、他有勇气担当。聂飞刚才还说他要有担当,怎么突然间又变卦?

“我怕。知道为什么吗?我要用两条腿走路。一条武一条文,我是武你是文,我是力,你是财。我力被阻,还有你这条财撑下去。如果你也跟着我挡麻烦,那我的两条腿都被人绊住,还怎么前进?”

宁平安开始思考聂飞的话。两条腿走路这个比喻,让他想很久。

“以后发展大了,你再怎么与我表面上断绝关系,还是有人能够调查出来。所以等以后,我们还需要找个人,这个人表面上没有人知道与我们有关系。所以你提议的那个朱浩,要深入考察他。靠得住,他就是将来的那个人。”

“我甚至可以教他武功,但没有人知道我和他有关系。你也不要和他有关系。那么将来我们做大,敌人阻击我们,他就是我们的后路。”

这样的关系,是刚才聂飞灵光一闪临时想到的。所谓狡兔三窟、未雨绸缪。

等他成名再发展后路,那个时候有太多眼睛盯着,不好弄。不如现在开始埋后路,慢慢发展甚至表面上做成敌人,也都未尝不可。

后世的理念与知识,不能一下子对宁平安灌输太多,要让宁平安理解消化。

离开茶摊,让宁平安回去慢慢思考,聂飞开始考虑怎么做掉施高。

未来的计划想要实施,他还需要保证自己活命。体内的毒因为五元内功心法和天洪内功心法,让他可以暂保性命。可是那半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四个多月。

他必须在剩下的一个多月里,得到一本新的内功心法。杀施高,将东鹰帮赶出去,立功换功法,是他想到的办法。

他曾经试过自己乱写一部内功心法,比如说什么“道可道,非常道”之类。然而没有用,脑海里没有自动优化升级。

接下来这几天,聂飞在秘密跟踪施高,寻找机会下手。

杀施高,要秘密来,不能引起柳门镇普通人的恐慌。也不能留下证据证明是他做的。虽然东鹰帮可以猜测是天洪帮杀死施高,但猜测是猜测,不能让对方有证据证明。

跟踪了几天,施高没有什么规律,也没有出柳门镇。就在聂飞想要强行下手之时,这天施高出门遇到一个人,似乎对那人感兴趣,跟在那人后面。

第53章 陷阱

那个人聂飞有点印象,名叫栾岩,是柳门镇一个唱戏的。此人是个男人,因为唱戏,偶尔会露出一点娘娘腔的姿势和神态。

也正是那样的人,才让聂飞有印象。聂飞说过要写戏剧,《西厢记》《白蛇传》或者《红拂女》《花木兰》什么的。于是他专门到镇上的戏院观看所演内容,这才对栾岩有印象。

这么一想,聂飞就明白施高为什么会跟踪栾岩了。想必是宁平安有他保护,他下不了手,只好换目标。

聂飞决定在无人处动手。

天洪帮想要对东鹰帮动手,东鹰帮的人知不知道?聂飞料想,东鹰帮的人是知道的。就象天洪帮的人,也猜测到东鹰帮要动手一样。

既然如此,东鹰帮会不会设下陷阱?

这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施高与聂飞最先起冲突,施高继续纠缠宁平安,聂飞为宁平安出头的可能性很大。利用施高做诱饵,引聂飞入圈套,是一条可行之计。

聂飞已非吴下阿蒙,他想到这点。但是,他不怕。

施高,他一定要杀。这是他对宁平安的承诺,不能失信。

用电影上那段话。

施高我杀定了,爷苏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聂飞感觉到,自己变了,他蜕变了。

这个世界需要计谋,更需要勇气。混江湖,有勇有谋有胆识。

以他目前的实力,元天刀法大成,实力不弱于香主,就算东鹰帮的香主仲谋出手,连同褚海、六驮和施高,他也能从四人联手中逃走。

这样的自信,是他在蜕变中自发形成的。

洞若观火,不只是指对别人、对事物,也是指对他自己。

既然有能力逃走,那如果连闯虎穴的勇气都没,凡事唯唯诺诺,凡事都要有十分把握才做,可以肯定,这样的人,不成大事。

穿越前的经历告诉他,那些成功人士他们只要有五成的成功机率,就敢去做。

机会稍纵即逝,哪有时间再等下次。你不做,别人做。别人走了你要走的路,你无路可走。

聂飞只有一个半月多点的时间,他不搏,等着被毒死吗?

辟哥在收他们的那天,就和他们说得很清楚。

出来混,迟早要还。想上位,拿命搏。怕死,就不要出来混。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们命不好!

命不好,就要自己改!

巷子里传来“唔唔”的声音,像是有人被捂嘴,不让其发出声音。

聂飞看着施高走进去,他也跟着走进去。

施高,正抱着一个男人在巷子的角落里扭来扭去。

“施高,又在干坏事?”聂飞走向施高。

刀,慢慢从刀鞘抽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杀气,也仿佛被聂飞随之从刀鞘一起抽出。

刀出一点,杀气增加一分。

刀鞘装的不是刀,是杀气!

待刀完全抽出,刀锋指向施高时,杀气也笼罩施高。

施高身体一震,松开所捂之人。他没想到聂飞杀他之心如此强烈,强烈到他能感觉到聂飞的杀意。

不过他笑了,被他放开的人也笑了。

施高拔刀,铮一声,寒光一闪横刀于胸。

他身边的人也在拔刀,同样铮一声。与施高分成两路,刀锋指向聂飞,成夹击之势。

“褚海!”聂飞看清对方面目,脱口叫出对方名字。

刚才明明看见施高跟着的人是栾岩,现在却变成褚海,不用说,这是个陷阱。

聂飞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眼神虽然惊讶,神情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的身后,从围墙上边跳出两个人。一个从左侧围墙上跳下来,空中拔刀,落地时刀指聂飞。

六驮!曾与聂飞对战,将聂飞重伤之人。

另一个从右侧围墙上跳出,落地后才出刀,刀锋却与六驮同时指向聂飞。

仲谋,东鹰帮柳门镇坐口香主。看到聂飞落入陷阱,脸上没有一点喜色,仍旧一副阴沉的脸。

“聂飞,你没有意外?”仲谋问。

聂飞虽感意外,却早有预料,做好最坏的打算。此时他的镇定,并非是装的,所以才反让仲谋奇怪。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杀施高。”

仲谋摇头:“不,今天你的对手是我。不要怪我不给你公平的机会,要怪就怪你蠢,自己钻进来。”

“堂堂香主,带着三位精英刀手设计我,确实有资格说这个话。等我杀了施高,再来和你打一场。”聂飞要对施高出手。

仲谋已先一步出刀。他人如奔马一下子就冲到聂飞面前,又如山羊跳起,一脚踩在巷子的墙上。

当头一刀,劈向聂飞。

这招雄鹰搏兔,使出来气势上又和施高不一样。

如果说仲谋这招,刀如雄鹰,那么施高上次使出此招时,刀如雏鹰。

如果说施高那天刀如雄鹰,那么今天仲谋这招,刀如巨鹰。

铁嘴钢爪,刀光森寒。杀气一下子随着刀锋席卷而下,笼罩聂飞,将聂飞锁定。

雄鹰搏兔,免必死!

香主的真正实力,在聂飞面前展开,毫无保留。

仲谋的脸,如乌云盖顶。他是逍遥城下来的香主,不是那些在乡下作威作福的香主。

就象城里的精英一样,乡下的精英,没得比!

木金生、骆青之流,虽为香主,面对他,也没得比!

“聂飞,今天你必须死!”仲谋大喝一声。

人快,刀也快。

聂飞暗赞,香主的实力果然非同一般。那天与汤仁桂交手,恐怕汤仁桂也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聂飞没有躲,他躲不了。仲谋这招,太快太快。

当!

聂飞后退半步,刀横头顶架住仲谋的刀。

一股巨大的内力透刀而至,冲击着他手中的刀。这一下,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

好强!

即使是白天,也能看见两刀相撞迸发出的火星。

刀上传来的感觉,聂飞知道自己的刀,被砍出一个缺口。

这不是内力问题,而刀的问题。

仲谋的刀,比他的刀要好!

我要有一把好刀!聂飞心里叫道。

身后传来风声,聂飞心知是施高出手。东鹰帮根本没打算与他单打独斗。哪怕香主仲谋亲自出手,也是联手杀他。

单打独斗,不过是江湖传说。是强者搏杀弱者时,为显示名声才做的宣传。

杀人、抢地盘,比的就是人多,比的就是整体实力,比的就是阴谋诡计。杀了你,谁也不知道你是被一个人杀死,还是被两个人杀死。

若你有名,江湖上只会说你被人杀死。

若你无名,扑死街头,无人问津。

聂飞双手握刀,移步转位,手臂转动刀身一翻,就将仲谋的刀荡开。同时躲开施高的刀,将刀砍向施高。

一连串精妙的躲闪反击,让仲谋惊叫道:“你这招是什么刀法,根本不是天洪刀法!”

施高将身一闪,躲开聂飞的刀,同时让出一个身位。褚海从他旁边杀出,鹰破疾风,刀尖直刺聂飞。

第54章 飞刀

仲谋再次跃起,空中举刀劈向聂飞,防止聂飞跳起躲避。

六驮挥刀横切,不让聂飞躲向他这边。

施高一刀不中再出第二刀,紧追着褚海的刀砍向聂飞。

四人联手,在他们眼里,除非聂飞能够钻地,否则聂飞必死。

一位香主带三位精英刀手,还不能杀死一名精英刀手,那么他们也没脸再在江湖上混。

墙头上突然站出一个人。

长发随风而起,女式劲装英姿飒爽。

苏琼的脸隐隐带着得意的笑容,一切全在她掌握之中。

她没有跳下去,扬手打出一支飞刀射向仲谋。

她的刀法,不一定比仲谋强。但她一直没有对外展示过的绝技,却可以让一个香主手忙脚乱。

飞刀!

这是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瞒着牧刚。

那位会飞刀的江湖小子,初出江湖便遇到会施媚功的苏琼。

苏琼学会飞刀之后,杀了对方。

飞刀,是苏琼登上香主位置的依仗。今天,用来救聂飞,就是想收服聂飞,让聂飞拜倒在她的裙下。

聂飞不是因为牧刚,连话都不敢和她多说吗?没什么,就让聂飞杀了牧刚。

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想亲手杀牧刚。

今天救下聂飞,再对聂飞使些手段,还怕聂飞不中招,乖乖听她的话?

就象当年那个初出江湖的飞刀小子一样。身上有火的少年,最是逃不过女人的手掌心。

“聂飞,上来!”苏琼一声娇喝。

仲谋刀到半途,感觉到头顶不对。转头看见墙头多出一个女人。

苏琼!

他看到苏琼扬手之际,一道白光脱手射向他。

“暗器!”

仲谋惊叫同时,扭身躲闪撤招回防,将刀往上方一挡。

铛!

飞刀打在刀身上。

他又感觉到身后有风拔地而起,挡下飞刀后,立即回刀砍向身后。

铛!

两刀相撞。

原来聂飞得苏琼出手相助,跳起踩墙。空中出刀砍向仲谋,只是仲谋反应奇快。回刀相挡,架住他的刀。

聂飞一脚踩向仲谋头顶,仲谋将头一偏,用刀削聂飞的脚。

聂飞另一只脚在墙上一踩,人就已经跳到墙头,脱离四人合围。

“跟我走!”

苏琼在墙头上急跑两步,纵身一跃跳到一个房顶上。聂飞跟在她身后,也跳到那房顶上。

就见苏琼回头扬手,又是一道寒光脱手射出。

飞刀擦着聂飞的身侧,射向墙头。

仲谋才跳上墙头,还未站稳就看到飞刀射来。

惊得他仰身后翻,那飞刀擦着他身体飞过。他却无法站稳,翻落回巷子里。

他是香主,这个高度自然跌不伤他,却让他失了先机,没办法再追上聂飞和苏琼。

仲谋落下之时,褚海、施高、六驮三人先后跳上墙头,向聂飞、苏琼追去。

而聂飞与苏琼,已在四间房顶开外。

三人在房顶上追出两丈距离,仲谋也重新跳上墙头,对他们喊道:“穷寇莫追!”

三人听到仲谋的话,先后停下脚步。

“香主,为何不追?”六驮问道。

“苏琼来救人,难说天洪帮没有在前面设下埋伏。我说刚才聂飞中计时,脸上没有惊慌之色,显然他早已经知道是圈套。”仲谋道。

施高看着聂飞和苏琼消失在屋顶间的背影,骂道:“这么看来,那封信说聂飞要杀我,其实也是天洪帮的诡计,故意告诉我们的?”

原来,仲谋他们之所以设下陷阱对付聂飞,全是因为有人将一封信送给东鹰帮坐口守门的兄弟,信上写着施高收。

施高让手下打开后查看,发现上面写着聂飞要杀他,为宁平安消除隐患。

手下也没有中毒身亡,说明这信上没有毒。

他告诉仲谋后,仲谋暗中留意施高身后,发现聂飞确实在跟踪施高,这才定下此计。

“我们回坐口。今天虽然没能杀死聂飞,却也有所收获。聂飞和苏琼的实力,都被我们低估。幸好没有贸然发动对天洪帮的进攻,否则胜负难料。”

仲谋说完,带头跳回巷子里。其他三人也分别跳过墙头,落在巷子里。

施高道:“聂飞确实猛,实力不比我差,单打独斗胜负对半。看来,我之前小瞧他了。”

仲谋道:“如果聂飞用天洪刀法,实力不会这么强。天洪刀法我们比较熟悉,聂飞用的不是天洪刀法,让我们一下子不习惯。”

六驮问道:“香主看不出聂飞使的是什么刀法?”

仲谋摇头,深思片刻后说:“有点象天洪刀法,又有点象五元刀法。两种刀法都有点象,却都不是。”

褚海问:“苏琼呢?她什么时候会暗器?”

仲谋感叹道:“这个女人隐藏得真深。如果你们单打独斗对上她,事先不知道的情况被她突然发出一记飞刀,很有可能死在她刀下。就连我,稍有不慎也会中她飞刀。”

施高有点不服气,这个女人居然凭借飞刀,让他感到压力。

“哼,这个女人真会装!不是说她靠上牧刚的床才升精英位置的吗,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施高感觉苏琼一个女人,耍了他们东鹰帮所有男人。

施高突然有一种现在就要搞栾岩的冲动,他向栾岩的家走去。

“我们回坐口,看看下一步怎么计划。”仲谋道。

施高脚步一顿,不太愿意道:“现在就回去?”

“你想去哪里?找栾岩?算了吧,等铲平天洪帮,随便你怎么弄。”仲谋说。

施高收回脚,香主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听令。

褚海道:“你还敢单独去找栾岩,不怕聂飞再伏击你一次?”

施高看了对方一眼,道:“聂飞敢来,我拼了老命,也要砍下他的头!”

聂飞和苏琼从墙头跳下,来到一个巷子。

“多谢出手。”说完聂飞转身往回走。

苏琼没想到她出手相救,聂飞竟然只说区区四个字,连请她喝酒道谢的话都不敢说。

她不知聂飞的心是怎么想,也许不想得罪牧刚。

“等等。”苏琼叫住聂飞,施展媚功。

聂飞因苏琼出手相救,还是停下脚步。虽然就算苏琼不出手,他也能逃得出来。但对方出手救他是事实,他不能回避。

苏琼看到聂飞没有回头,质问聂飞的声音,变得有几许诱惑。

“你不敢回头看我?是怕我,还是怕牧刚?”

聂飞回答:“牧刚对我说,你是他的女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你也知道,他喜欢上小环。”

聂飞没再说话,再次迈开脚步。

“你这么着急,想去哪里?”

“回去杀施高。”

“回去?杀施高?你疯了,还是傻了!”

苏琼无法理解聂飞,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他又要回去?

第55章 三招抢人头

“这里不过是个小小的柳门镇,我要杀施高,香主也护不了他。”

话音落时,聂飞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难道说刚才即使我不出手,他也能逃出来?苏琼不免为自己这个想法吃惊。

不可能的,没有我出手,聂飞根本逃不出来。那是四人联手,其中还有一人是香主。

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能逃出来。就算是牧刚,也不敢说一定能逃出来。

我不信你真的回去杀施高!

苏琼哼了一声,追上去。如果聂飞真的杀回去,她不打算再出手。让聂飞知道,没有她的帮助,他根本逃不出去。

香主也保不住施高?狂妄!

聂飞施展轻功回到刚才遇伏的巷子,临到巷口时他脚步变得无声无息。

他听到了巷子里传出的脚步声,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来。

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聂飞很熟悉,那是施高。

他跟踪施高多天,对施高的脚步很熟悉。

聂飞边走边抽刀。别人抽刀,刀与刀鞘之间摩擦会发出响声。

他抽刀,已经练到寂静无声。

刀出鞘时,平、稳、轻,没有一点声音。

聂飞转进巷子,迎面而来的四人,赫然就是东鹰帮香主仲谋,与三名精英刀手褚海、六驮、施高。

对方看到聂飞,全都一脸愕然。

聂飞明明已经逃远,怎么又返回来?难道说看他们没有追上去,没有中计,干脆带人直接打过来?

牧刚来了没有?甘风和苏琼是否就在后面,马上出现?

四人仓促拔刀。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没想过聂飞会这么大胆,马上返回来。

聂飞早有准备,脚下用力蹬出,人如飞龙直扑而上。手中刀递出,杀气笼罩仲谋,直取对方首级。

“好胆!你敢杀回来,服你!”仲谋这句服你,是真心话。

不管今天聂飞死得多惨,都否认不了聂飞的胆量。刚才差点被他们四人联手杀死,如果没有苏琼飞刀相助,他们相信仅凭聂飞自己的实力,根本逃不出去。

结果,就在他们遗憾的时候,聂飞竟然返回来。

这算什么,送死吗?

只是眨眼间,聂飞的刀就砍到仲谋眼前。仲谋闪身让开刀锋,他手中的刀,也悄无声息地从下面递出,刺向聂飞冲过来的身体。

褚海看着孤身扑上来的聂飞,心里想着聂飞是不是疯了,敢这样冲上来,当他们是什么,木头人吗?

脑里这样想,手脚并不慢。出刀,砍!刀光罩向聂飞。

六驮看到仲谋刺向聂飞腹部,褚海劈向聂飞头部,他干脆将刀砍聂飞的脚。

上中下,三路齐攻,看聂飞怎么躲!

聂飞脚下突然加速,一个鱼跃,整个人顿时和地面平行,与仲谋齐胸的高度,人刀合一射向施高。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仲谋,而是施高。

因为刚才仲谋闪躲聂飞的刀,正好在三人中间让出一条通道。

就这样,仲谋的刀,贴着聂飞身下刺过。

聂飞空中转身,左侧对着天空,右侧对着地面。

褚海的刀,擦着聂飞的身体劈下,劈断聂飞几缕头发。

六驮想要砍聂飞的脚,此时自然砍空。

施高走在最后,因为视线原因,他反应过来时,聂飞已经鱼跃而起。

他的刀抽出一半时,聂飞的刀已经刺到他腹前。

施高侧身躲过,刀身出鞘,挥刀砍向聂飞。

却见聂飞身体继续转动,刀光一转,刀由下向上转撩。

不好!施高暗叫一声。

聂飞这么一转,手中的刀正好划个圈后砍向他持刀的手臂。

施高脚尖用力,人如在冰面滑行般后退。

当!

聂飞的刀,劈中施高的刀,将施高的刀打开。

施高门户大开!

仲谋一刀刺空,看到聂飞身体平行掠过,立即抽刀劈向聂飞。

褚海刀劈空落下,转身反撩而上,砍向聂飞。

六驮的刀,同样出第二招,砍向聂飞。

聂飞在空中,收腰缩脚团身。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躲过仲谋、褚海和六驮三人的刀。

刚才聂飞是横滚,现在聂飞是前空翻。

施高刀被荡开后,第二招使出,砍向空翻的聂飞。

聂飞抢一步先机,空翻完成,出刀击中施高的刀,再次将施高的刀荡开。

仲谋连续两招落空,顿时老羞成怒。刀光一转,第三招以更快的速度扫向聂飞。

褚海同样两招不中,怒喝一声,第三刀砍向聂飞。

六驮转身踏步,刀如剑指,刺向聂飞。

聂飞脚尖在墙上轻点,人在空中横移并陡然拔高。

仲谋、褚海、六驮三人,第三招再次落空。

施高的刀砍向聂飞,聂飞的刀砍向施高。

两刀空中交错而过。施高的刀,砍中聂飞。他不由一喜,聂飞武功再强,也终不如他。

刹那间,施高神色惊变,慌乱后退。

可惜,晚了。

他被聂飞荡开两刀后,执着地要砍伤聂飞挽回面子。而聂飞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施高砍伤他。

聂飞的刀,在施高脖子上划过。

噗!

施高的人头随刀跳起。

刀是聂飞的刀,人头是施高的人头。

血如喷泉,往天空喷射。人头翻滚着,在空中升到顶点,随即坠向地面。

施高的无头尸体,同时扑倒在地。

聂飞摔到地上,身后仲谋的刀如影而至,砍在聂飞背上。

噗!

聂飞在地上一滚,立即从地上弹起。

仲谋第五刀挥出,聂飞将刀一挡。

当!

聂飞脚在墙上连踩,人如灵猴般窜向墙头。

褚海也同时跳上墙头,兜头一刀劈向聂飞。不把聂飞劈死,也要把聂飞劈落,方解心头之恨。

胆敢在他们几人身旁,将施高杀死。若让聂飞逃出去,他们几人哪里还有脸面在东鹰帮抬头。

哪知聂飞并未真正上墙。脚下用力一蹬,人就弹向另一侧,跳到另一侧的墙头上。

六驮跳起出刀。

当!

聂飞劈出一刀,打在六驮的刀上,将六驮击落回地面。

仲谋紧接着六驮后面跳起,凌空跨步,以威猛之势将刀劈向凌锋。

聂飞手一扬,作出甩暗器的手法。同时嘴里喊道:“看刀!”

仲谋刚才被苏琼连射两飞刀,差点被飞刀刺中,此时还心有余悸。看到聂飞扬手,情景与苏琼甩出飞刀时一样,立即闪身躲开。

却不见聂飞手上有白光射出,这才知中计。

“聂飞,你好狡诈!”仲谋气得差点吐血。

就是这一躲,让聂飞抢回先机,施展轻功跳上房顶,在房顶间奔跑。

褚海立即追去,六驮重新跳上来,也跟着追去。仲谋脚尖在墙头上一点,人如离弦之箭射向聂飞。

此时仲谋不再喊“穷寇莫追”,他要杀死聂飞,不能让聂飞杀人后从他们三人眼皮底下逃走。

第56章 皆惊

苏琼原本躲在暗处观察战况,发现聂飞真的杀了施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杀死,是砍下首级的杀死。

兵行险招!

胜在突然!

苏琼瞬间想通原因。仲谋他们没有人料到聂飞敢反杀回来,聂飞有准备,他们没有准备。有准备打无准备,打东鹰帮一个措手不及。

聂飞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不管得不得手,他偷袭之后都要马上逃走。

这小子很幸运!

如果不是仲谋他们距离巷口近,而是在巷子里面,聂飞偷袭的突然性就大打折扣。

因为苏琼震惊于聂飞的得手,不小心显露身形,被正要追向聂飞的仲谋眼角余光瞥见。

苏琼在,却没出手。聂飞也没有逃往苏琼的位置,难道说聂飞那边有牧刚和甘风,然后苏琼包抄他们后面?

仲谋立即提醒追在前面的褚海和六驮:“大家小心,苏琼躲在我们后面!”

褚海听仲谋这么一说,担心前面是陷阱,道:“还要不要追?也许前面是陷阱,我总觉得聂飞不对劲。”

如果施高还活着,大家同样人手,褚海不怕。现在他们明显少一人,如果被包围,就算不全灭,也会死伤一两个。

如果有其他刀手一起打,情况又会不同。只是他们两个精英刀手加香主,甚是危险。

褚海和仲谋边追边商量,看到聂飞并没有跑回天洪帮坐口的位置,更加起疑心。

“他的方向不是回坐口,是往镇外跑。”六驮道。

褚海一惊:“会不会引我们出镇,他们趁机攻打我们坐口?”

仲谋想到确有此可能,咬牙道:“回去。我们从长计议,此仇必报!”

三人收住脚步。

褚海道:“我听说牧刚喜欢上镇上一个叫小环的女子,而小环的意中人是个落魄书生,跟了聂飞。也许我们可以从中作梗,让天洪帮内讧。”

仲谋点头:“不错。回去我们一起制定详细计划,一定要把天洪帮干掉!”

苏琼暗中跟在仲谋三人身后,看着三人放弃追赶聂飞,心中五味杂陈。

她出手救下宁平安,又故意接近小环,与小环成为好姐妹,宁平安终于不再拒绝和她说话。

她施展媚功,询问宁平安与聂飞往来所为何事,得知聂飞想要出书卖。还打听到聂飞答应帮宁平安杀死施高。于是她暗中写信告诉东鹰帮,让东鹰帮有所准备。

苏琼计划着,东鹰帮如果针对聂飞布置陷阱,她就可以在聂飞危险时出现,救出聂飞,成为聂飞的救命恩人。再施展媚功,让聂飞拜倒在她裙下,成为她手中一把尖刀。

可惜,她现在虽然也算是救了聂飞一次,聂飞似乎不领情。不仅如此,聂飞还杀了施高拿下首功。

真要论功行赏,聂飞当柳门镇香主的机会最大。牧刚不再喜欢她,肯定不会帮她。

唯一能够破坏聂飞当香主的,就是牧刚因为小环,与宁平安产生冲突。这个冲突,可以成为牧刚与聂飞的冲突,让聂飞当不成香主。

这样的情况下,甘风就会成为最大赢家。

苏琼决定同时两个计划,一个是利用聂飞,一个利用甘风。相比于聂飞,甘风实际上更容易勾上手。她不只一次从甘风的眼角里看出,甘风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甘风将那种眼神隐藏得很好,骗过了牧刚。但却骗不过她,她最擅长发觉这一点。

聂飞看到身后没有追兵,心知骗过仲谋等人。

刚才如果他要跑回坐口,很容易被仲谋他们拦截。因为他杀了施高以后,所在的方向与天洪帮坐口方向相反。

虽然那样做,不会被仲谋杀死。还可以把牧刚、甘风引出来,一起围攻仲谋他们。但是那样的话,他的首杀功劳就没有那么显著。功劳要分牧刚和甘风。

聂飞不希望这样。既然逃向坐口不是最佳选择,他就逃出镇外。

苏琼是知道他来杀施高的,他也相信苏琼会暗中跟随。不管苏琼是选择再次出手,还是回去找牧刚,又或者牧刚知道动静,带人去铲平东鹰帮,最大的功劳都在他身上。

聂飞带着伤,大步走进坐口来见牧刚。

“香主,我已经做掉施高。”

牧刚闻言身躯一震,立即从座位上站下来。

“你已经杀了施高?”牧刚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骗他,只要让人去调查,马上就知道真相。但他还是问一句:“此事当真?”

“当真,就在刚才。我在仲谋、褚海、六驮面前,削了施高的脑袋。香主派人去调查便知我所言非虚。”

还没等牧刚叫人去调查,就听到有人匆匆跑来大喊:“香主,东鹰帮精英刀手施高被人斩首。听说是……”

刀手看到聂飞,愣了一下。

牧刚问他:“是什么?”

“是被飞哥杀死的。”

看来不需要调查,已经可以确认聂飞杀了施高。还是在香主仲谋,还有另外两位精英刀手面前杀死施高,这个聂飞到底成长到什么高度,实力是不是已经超过我?

牧刚似乎感觉到聂飞对他的威胁。让刀手下去后,牧刚详细询问聂飞杀施高的过程。

聂飞没有隐瞒苏琼出手,牧刚听到苏琼参与,脸上果然流露出一丝不快。

“聂飞,你觉得我们现在马上攻打东鹰帮,会怎样?”牧刚问聂飞。

聂飞却没有回答,只是说:“一切但凭香主吩咐。”

他的答案,让牧刚好受一些。如果聂飞说马上攻打东鹰帮,牧刚就会认为聂飞迫不及待想要争他的香主之位。

如果此时将东鹰帮扫出柳门镇,功劳算聂飞最大,大到他这个香主显得可有可无,那么他能不能升副堂主或护法,就是个问题。

“叫甘风和苏琼来,大家一起商议。”牧刚让人去叫甘风和苏琼。

苏琼回坐口,与甘风一起来见牧刚。四人商议,甘风不建议马上打东鹰帮。

他认为施高刚死,东鹰帮肯定有所防范。就算打下东鹰帮,天洪帮自己也损失惨重。应该再想办法除掉六驮或者褚海,那样攻打东鹰帮时,损失才会少。

牧刚同意甘风的建议,让大家回去再想想,看有什么好的计划。他看出甘风不想让聂飞借机扩大战果,否则打下东鹰帮,聂飞就是柳门镇的香主。

甘风想等一段时间,看他有没有机会杀掉六驮或者褚海。再在攻打东鹰帮时出力比聂飞多,他就有可能功劳超过聂飞,拿到香主的位置。

晚上,在自家房间的牧刚听到窗外“啪”一声响,那是石子击中窗框的声音。

投石问路!

牧刚小心开门出去,看到人影在墙头一闪而过。他立即追上去,追着对方来到镇外的河边。

对方停下,转过身。

牧刚看到对方的样子,立即警惕地扫视周围。

“牧香主不用担心,只有我一人。”仲谋道。

“仲香主引我来此,不知何意?”

第57章 可怜没人爱

月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夜风吹着树枝,不时响起一阵轻柔地沙沙声。

“我知道你很想杀一个人,却因为帮规不能动手。这个人,我帮你杀,如何?”

仲谋的声音,伴随着沙沙声说出。

“我想杀谁?”牧刚眉毛一跳,心中已经知道仲谋说的是谁。

“你想杀聂飞。”

牧刚摇头道:“聂飞是我天洪帮精英刀手,更是我天洪帮功臣,你说我想杀他,无非是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我相信聂飞也不会上当。”

“你不用装。小环喜欢的人是宁平安,不是你。宁平安现在跟聂飞,聂飞一定会管这件事。你想得到小环,绕不过聂飞。聂飞的实力,能与你抗衡。”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倒是我要警告你一句,如果想把主意打到小环身上,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灭你东鹰帮坐口!”

牧刚施展轻功,后退离开。

他与聂飞的事,是私事。他是天洪帮的人,绝不会因为私事,帮助外人甚至是敌人,对付自己帮中兄弟。哪怕这个帮中兄弟与他不和、与他有仇,他都不会做。

仲谋以为自己可以利用牧刚对付聂飞,没想到牧刚没有同意。看着牧刚的背影,仲谋心道只能用散布谣言这一招。

宁平安家门口,宁平安与小环、李么目送聂飞与苏琼离开。

今天苏琼告诉宁平安,聂飞为他斩了施高的首级,并给他银子,让他买些酒菜回来宴谢聂飞。

宁平安没钱,也不想用小环的钱,因为小环家也不富裕。为了答谢聂飞,他一咬牙,就接过苏琼的一两银子,去买了酒菜回家,请聂飞来喝酒。

一两银子,他认为将来可以赚得回来还给苏琼。

聂飞看到苏琼也在,就猜到置办酒菜的钱是苏琼给的。他没有当面说破,而是高兴地与宁平安、小环、李么一起吃饭聊天、喝酒。

宁平安不擅饮酒,一杯下去就脸红。聂飞也没逼他喝,倒是与李么,两人喝了不少。

离开时,苏琼与聂飞一起走。

“聂飞,刚才你肯定没喝尽兴吧,不如去你家,我陪你喝。庆祝你立首功,将来香主位置定是你坐。”

苏琼的心思,聂飞能猜个七七八八。既然牧刚不再喜欢她,她肯定要另有打算。但是如果她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或者打到宁平安、小环头上,那么她的主意就打错了。

聂飞看到离宁平安家已远,便问她:“平安没有钱摆酒,他的钱可是你给?”

苏琼使出媚功,借着月光斜侧着,脸颊飞红,眼睛传情,朱唇轻启。

“我与平安亦是好友,难不成我不能为自己的朋友做些事情?”

“不能。”

这声“不能”,冷得如同冬天的月光。夏天的月光,你可以说它温暖、可以说它清凉,却不会说它冰冷。只有冬天的月光,照在人身上让人感到冰冷。

聂飞不通人情的话,顿时让洒在苏琼脸上的月光如同结上一层冰,将她传情的笑容冻僵。

多情自古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苏琼此时冻僵的表情,就是如此。两行清泪,无声又无息地从皎白的脸庞划落。

那么楚楚动人,那么楚楚可怜。

聂飞看不出,这是苏琼的演技,还是苏琼的真实情感。他心中居然涌出一丝不忍,想要收回自己的冰冷。

“为何,为何你总是对我无情?连我想与平安成为朋友,你都要阻止?”

“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是,我是靠上牧刚的床,成为精英。可你想过吗?我除了那样,还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你想我被卖入青楼?那样的话,你不是一样看不起我?”

苏琼的话,如同一把把剑,刺入聂飞的心。

她就是这么可怜,就是这么无奈,就是这么让人同情。

聂飞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苏琼,想从苏琼的脸上,从她的神情和眼睛,看出一丝破绽。

没有,根本没有破绽。

如果不是喝酒时脑海里的提示告诉他,他所中的毒又混入一种毒,他现在还真有可能相信苏琼。

这个女人的演技,拿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种毒,也可以不算是毒,而是一种药。可以让他对女人产生一种最原始的冲动的药。

那是伤身的药,被判定是毒。他体内的毒,以毒攻毒将这种药化解,却让他的毒更加无解。

“难道你设计我之前,没有打听过我吗?在长乐镇,汪坤利用安红,设计山七与我反目成仇。一个女人,能让生死兄弟反目成仇,你说你们女人可不可怕?”

苏琼一怔。聂飞所说,她当然调查过。难道聂飞发现她下的药?

不可能的,这种药是她学媚功时学会配制的一种药。当年她还小,救过一名重伤的女人。那个女人教了她媚功,也传了她这种药的配方。

此药无色无味,不能毒死人,却能激发人最原始的冲动,男女适用。

而且这种药,就算是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会中招。因为它激发的是人的本性,只要是人,就会有的冲动的本性。

如果放在酒里,都只会认为是酒激发的冲动,而不会怀疑中了药。此药比其他同类药更加高级、更加隐蔽。

用其他同类药,中招之人事后可能会怀疑被下药。用这种药,事后不会认为被下药。因为这种药不强烈,可以让人产生误导,以为是自己正常冲动。

苏琼擦掉眼泪。流泪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想来就来。

“我听说过你的事,但我不是安红那样的人。是,在你眼里,我这种人不配有自尊。可我告诉你,我同样有自尊,也想拥有自尊!”

苏琼毅然离开。她小跑着,看似快却慢。她用手不时擦拭着泪水,心里计算着聂飞应该追上来,拉住她,向她道歉。

然后她就可以顺势扑在聂飞怀里大哭,跟着聂飞回家,今晚睡在一起。

聂飞看着苏琼的背影,没有追上去。这个女人真可怕,如果她不下药,说不定今晚就相信她,中她的招。

他突然施展轻功,从原地消失,往另一个方向回自己家。

苏琼越跑心越冷,聂飞不仅没有追上来安慰她,连声都不出。她假装摔倒,借摔倒之际用眼角余光回头看。

身后没有人!

聂飞不知所踪!

他什么时候走的?

苏琼一惊之下,没控制好自己的假摔,真的扑倒在地。饶她会武功,也没能及时阻止自己假摔变真摔。

假变真,能否把聂飞引出来?也许聂飞正躲在暗处看着她,也许真摔能消除聂飞的怀疑。

“啊!”

苏琼痛叫一声。

第58章 冲突

“好痛!”苏琼可怜地娇呼。

她的表演入木三分。那一声“好痛”,带着柔弱女子的痛楚,包含着无尽的幽怨。又传达出渴望,希望有人关心她、关爱她,给她帮助。

一个弱女子倒在路上,孤独一人。月光洒在她身上,曲线玲珑尽显诱惑。

这声“好痛”,但凡是男人听到,肯定会过来关心她,把她扶起来。

可是,街上除了她,没有一个人。

聂飞没有出现。除了天上的月亮在看着她的表演,再没其他人看到她。

苏琼的表演,注定没有人看。聂飞早就离开,根本没有躲在暗处看她的表演。

石板路面,有点冷。

苏琼趴在地上足足有一刻钟,都没看到聂飞走出来,走过来扶她。

她银牙紧咬,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仍旧楚楚可怜,泪迹未干。

但是她的内心,已经在疯狂诅咒聂飞,诅咒聂飞不得好死,诅咒聂飞一辈子得不到女人,也干不了那事。

她伤心地走回家,一路都在装,没有放弃。她认为聂飞一直在暗中看她,她装就要装到底。

苏琼可以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和自己脸上的表情,完全分割开。

她的外表,一路悲痛欲绝。

她的内心,如毒蛇狂舞、毒蝎摇钳,恨不得将聂飞碎石万段。

直到进入房间,关上门,她的脸才刷地一变,阴冷地象个女鬼,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蛇的眼睛让人看到发寒。

她仿佛能够隔着门板,看出外面。她的脸神经质地抽笑,嘴里喃喃说道:

“聂飞,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房间里,其实没点灯。

施高死了,东鹰帮坐口做着白事。过后东鹰帮没有报复天洪帮,只有柳门镇不知何时开始传起一件事,让小环和李么卖豆腐时,总感觉到背后有人指指点点。

一个与李么谈得来的人,终于忍不住告诉李么。原来镇上的人都在说,天洪帮香主牧刚看上小环,小环贪图虚荣抛弃宁平安,要跟牧刚结婚,以后都不用卖豆腐。

天洪帮坐口,牧刚让人把苏琼叫来。看着走进来的苏琼,牧刚发觉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恶毒,自己当初到底是瞎了那只眼,看上这么一个女人。

“香主叫我何事?”苏琼奇怪牧刚为何单独叫他来,难道是心中有愧,要与她重归于好。

“你为何要散布谣言,说小环贪图富贵才嫁给我?”牧刚问苏琼。

他找人暗中调查,查不出是谁最先说的。聂飞不会这样说,那样只会让宁平安伤心,聂飞不会做这样的事。

牧刚马上想到苏琼,怀疑是苏琼因妒成恨,散布谣言中伤小环,污小环名声。

“我散布谣言?什么谣言?”苏琼想起来,道:“你是说小环的谣言?那不是我说的,我若想要报复,也不会用这样低级的手段。”

“真不是你?”牧刚并不相信苏琼的回答。

“当然不是我。这样的谣言,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你更爱小环,为小环做任何事。”

牧刚听到苏琼这么说,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她那样做,只会让他为了补偿小环,更加关心、疼爱小环。那样的话,苏琼看到岂不是更加伤心、更加恨?

“会是谁呢?”牧刚自问。

苏琼想了想,道:“无利不起早。此事谁得利,谁就是主谋。”

谁得利?

小环伤心,如果她想不开要自杀,宁平安肯定恨他,如果不是他追求小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宁平安恨他,就会导致聂飞也恨他。

他与聂飞产生矛盾,天洪帮内讧,得利者东鹰帮也!

“该死的东鹰帮,一定是他们!想让我和聂飞反目,他们再攻打我们!”

一定是这样。仲谋还找过他,让他一起对付聂飞。肯定是他没有答应,所以仲谋就这么做。

牧刚拍桌而起,有点愧疚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

“刚哥,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你我不只一夜夫妻。我跟了你这么久,希望你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也不要抛弃我,让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好吗?”

苏琼使出媚功,柔情似水地对着牧刚说。

她的样子,满是受尽冤枉后的委屈,让人可怜。

牧刚不由想起往事,想到苏琼对自己百依百顺,种种体贴种种好,不由为自己误会苏琼再次感到成分愧疚。

“好,我答应你。”

苏琼擦掉眼泪,露出笑容道:“谢谢刚哥。我不打搅你,有事你再叫我。”

说完,苏琼适当离开。

出了门口,苏琼心里暗暗骂道:“牧刚,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自从牧刚喜欢上小环,开始能抵挡她的媚功。刚才如果不是他心怀愧疚,她的媚功可能会再次失效。

牧刚想通关键,决定去找小环解释。他在街上找到小环,那个讨厌的穷书生宁平安也在,让牧刚有点生气。

他走到小环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宁平安指着他骂道:“你还来这里作甚!如果不是因为你,小环怎会被人污她名声!”

牧刚顿时怒火中烧。他堂堂一个香主,被一个文弱穷书生指着骂,他还怎么出来江湖混?

“穷书生,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我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你还敢打我?我是穷书生,但我这穷书生比你这个强抢民女的强盗恶棍要强百辈!”

被一个没有势力的穷书生这样骂,身为香主的牧刚岂能忍得下这口气。江湖上混,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你一介文弱书生,风吹即倒的人,敢来找死,那就成全你!

让拳头教你讲硬道理!

原本牧刚顾及小环的感受,不想打宁平安。现在宁平安得寸进尺,牧刚就教宁平安做人。

他突然出手,一把就抓住宁平安的手,一拉一扯一翻,宁平安就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着,摔在地上。

宁平安发出惨叫,牧刚还想出脚踢宁平安,就听一声喝斥如震雷炸响。

“住手!”

牧刚转头看过去,惊道:“聂飞!是你?”

“请香主手下留情。”聂飞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

牧刚不怕聂飞,双眼如电盯着聂飞道:“我堂堂香主,岂能容他毁我名声!”

聂飞道:“他不懂事,香主已经教训过他,还请香主放过他。”

“我若不肯呢?”

“他是我的人。”

“我是你的香主!”

“你是香主,帮中之事我听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非帮中之事,聂飞可以不听香主的。

牧刚觉得聂飞身为天洪帮的人,却帮着外人阻止他,让他这个香主颜面无光。就抬脚想要继续踢宁平安。

聂飞一伸脚,架在牧刚的脚前,不让牧刚踢人。

第59章 毒蛇露牙

此时小环连忙把宁平安拉起来,帮宁平安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牧刚看到此情景,更加生气,迁怒于聂飞,抬手一拳打向聂飞。

聂飞掌横于胸,拦下牧刚的拳头。

“我是香主,你敢反抗!”牧刚更怒。

他收脚踢出,不是踢向宁平安,而是踢向聂飞的脚。同时手上拳头继续攻击聂飞,噼里啪啦一下子就打出几十拳。

帮派内动手,只要不拔刀,表面上就不会很严重。除非真的打死人。

牧刚的武功,来自天洪帮。刀法、拳脚都是如此。

聂飞的武功,融合了天洪帮与五元门,哪怕牧刚经验丰富,聂飞应付起来也是轻松自如。

牧刚一轮进攻没有占到便宜,聂飞此时说道:“香主何必在街上与我动手,凭白让东鹰帮的人看笑话。”这是给牧刚台阶下。

聂飞这么一说,牧刚收手,顺势下台阶。

“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因为你。小环的谣言,对谁最有利,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东鹰帮!人家就是想利用宁平安这头蠢驴当棋子,让你我内讧。我本来好心想要告诉小环,还没说话就被宁平安指责。现在好了,宁平安帮了东鹰帮的大忙!”

牧刚说完转身就走。

聂飞心中冷笑,既然你知道是东鹰帮的阴谋,为何你还要与我动手?你骂宁平安是蠢驴,宁平安是不知这个阴谋。你知道了还中计动手,你岂不是比蠢驴还蠢?

“飞哥,对不起。”宁平安听到牧刚说的话,感觉自己确实被东鹰帮利用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冲动让人丧失理智,怒火也可能先烧死自己。你既然喜欢小环,凡事多为她想想,而不是光顾着自己。”聂飞没有惯着宁平安,教训起他。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飞哥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记下,日夜诵读。”宁平安这人,认错态度倒是很好。

聂飞忽然想起前世有本书,叫《名贤集》,似乎可以拿来抄一下。当然,里面有些典故需要适当改改。

牧刚回到坐口,拿出一坛酒开始独自喝闷酒。才喝两口,就看到苏琼进来。

苏琼刚才就在后面跟踪牧刚,她看到了牧刚与聂飞发生冲突,知道机会越来越近。

看到牧刚在喝闷酒,她款款而入。

走进来的苏琼,没有说话。自顾自在拿过一个杯子,把牧刚手上的酒坛抢过,倒满杯子,再把酒坛还给牧刚。

男人喝酒用坛,那是爽快、豪气。苏琼也这样喝过,但此时要尽显女人味,自然不能直接用酒坛喝。

用杯子喝酒,才显出女人的娇柔与妩媚。

她将杯举起来,道:“我陪你喝。”

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一举一动,尽显当年的温柔。

牧刚跟着苏琼喝下一大口酒,看着苏琼,仿佛看到苏琼当年少女时的样子。

那一年,苏琼也是这么陪他喝酒。

“刚哥,我想通了。我只会打打杀杀,确实不是个好妻子。你能娶小环,我衷心祝福。不管是作妾,还是没有名分,只要还能跟着你,我就心满意足。”

牧刚不由动情,放下酒坛道:“委屈你了。”

“是我不对,我妒嫉心太强。这些天我已经想明白,我是你的人,应该为你考虑、为你做事才对。”

牧刚抓住苏琼的手。

苏琼没有挣扎,而是看向门口道:“门还没关。”

一句门没关,如同火星入油,将牧刚的邪火点燃。此时此景,门没关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是男人都会懂。

牧刚当然更懂。这句话,很多年前,苏琼也曾经这么说过。

他大步过去,将门关好。然后返回来,将苏琼抱入怀里。

春色满园关不住,应怜唇齿印肩台。小扣柴扉久不开,一支红杏出墙来。

一个时辰过后,苏琼春风满面地走出房间。

她的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连头发都带着笑意。她重新得到牧刚的信任,可以开始第二步。

此后几天,她总是遇见小环,与小环聊天说笑。李么以为苏琼是牧刚或者聂飞叫来保护小环的,并不在意。

而苏琼,并没有与宁平安和聂飞照面。也就是说,她与小环在一起时,总是刻意避开聂飞和宁平安。

同时,在坐口保持与牧刚的亲密关系。牧刚以为苏琼是真的想通了,甘心情愿做小的,所以恢复与苏琼的关系。

他的心腹看在眼里,认为苏琼又重新得宠。

这天,她叫来牧刚的一个手下。这个刀手叫董律,跟随牧刚多年,一直想当上精英刀手却未能如意。

董律知道苏琼是靠什么当上精英刀手的,他对苏琼是又厌恶又妒嫉。现在苏琼叫他,因为苏琼重新得到牧刚欢心,他不得不来见苏琼。

“董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没什么。想当精英,光有武功不行,光有忠心不够,你知道你缺什么吗?”

董律不知苏琼叫他来是什么意思,指点他,还是想羞辱他?

“我缺什么?”

“缺脑子。”

董律心中大怒,冷冷道:“你叫我来,就是想羞辱我?”

“当然不是。你见过我什么时候羞辱过香主的人?”

苏琼的话,董律稍微一想,感觉确实如此。苏琼还真没有因为当上香主,出言羞辱过刀手。哪怕以前对苏琼不好的刀手,苏琼也没有报复过。

“那你这样说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提点你,想当精英,要用脑。当你会用脑,你就离精英不远。用脑,包括要有眼力。你没有眼力为香主办事,香主怎么会提拔你?”

董律顺着苏琼的说法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拍香主马屁?”

“不是拍马屁,是为香主办事。香主有些事,他不能亲自办,也不方便说出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眼力会办事的人出来帮他办。办好了,有赏。办不好,挨罚。”

董律渐渐明白苏琼说什么,问道:“香主有什么事要办?”

苏琼笑了。她的笑,让董律顿时觉得周围开满了桃花。

“你看看,你是不是在我的提点下,慢慢领会了。以前那样的事,是我为香主办。等我当上精英后,有许多事我也不方便出手。想成为香主身边的红人,就要有舍下一身命,敢为香主做事。”

“香主需要办什么事?”

“你自己想,不能事事都要别人说。否则,你没有提拔的价值。”

董律皱眉苦想,想到牧刚喜欢小环,小环被流言困扰。他眼前一亮,说道:“小环的流言!”

牧刚肯定为小环的流言烦恼,只要我帮香主解决这个难题,香主就会提拔我当精英!

他满怀欣喜地看向苏琼,却见苏琼摇头。

“不是?”董律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为什么苏琼摇头?

第60章 生米煮饭

就在苏琼叹气时,董律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牧刚喜欢小环,但小环喜欢的是宁平安不是牧刚。难道,苏琼的意思是让小环喜欢牧刚?

董律看向苏琼,苏琼没有提示他。

“你的意思,是让小环同意嫁给香主?”

苏琼这才露出笑容,点头。

董律为自己猜对感到欣慰。却想到苏琼是牧刚暗中的女人,如果牧刚娶小环,那苏琼?

“可如果香主娶了小环,你……”

“一切为了香主。只要香主喜欢,我也不会介意。”

董律心里冷笑。如果你不介意,就不会和牧刚闹不和。肯定是知道牧刚不理你后,你什么也不是,所以才委曲求全。

不过,董律不会在苏琼面前说出来。

“可是,小环既然喜欢的是宁平安,又怎么可能嫁给香主?难道要杀了宁平安?”

苏琼摇头,为董律的脑子叹气。

“杀了宁平安,小环更加不会嫁给香主。说不定还会以死殉情,香主反而会迁怒于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到底要怎么做?”董律有点急道。

他讨厌别人与他打哑谜,干脆点说出来,不是很好?

“香主需要的是会自己帮他想办法的人。如果什么都是别人想好,让你来做,香主凭什么看重你?”

“去吧,自己想办法让香主如愿以偿。我们不是名门正派,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很多东西就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香主的身份不方便办的事,为什么你的身份可以办。”

苏琼下了逐客令,董律得不到答案,只能离开。

他出来后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牧刚那个香主身份不好做,而他又能做的?

刚才他说过杀了宁平安,就算小环知道后,也怨不上牧刚,因为不是牧刚杀的,而是他杀的。

可是苏琼否决了这个方法。

牧刚想要小环,小环不答应。小环喜欢宁平安,怎么也不会答应。

不是名门正派,不是正人君子,那就是强盗与小人。

难道苏琼的意思是用强?

这个念头闪过,董律停下脚步。他又想起一句话,经常用在男女之间的话,叫“生米煮成熟饭”。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女人通常只能认命。

牧刚不好自己这样做,但别人可以帮忙!一旦埋怨起来,牧刚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他。到时候小环认命,跟了牧刚,他就能得到牧刚的赏识。

一定是这样!

苏琼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很可能就是牧刚的意思!他可是听说了,之前因为小环和宁平安的事,聂飞与牧刚在街上动手,很多人都看到了。

聂飞敢与牧刚动手,牧刚一定是不能再忍,也不想再花心思追小环,所以才让苏琼来暗示我。

到时候,聂飞为了外人对香主动手,香主就可以动用帮规,让整个天洪帮对付聂飞。聂飞的精英刀手之位,就是我的。

董律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就开始想着怎么样让生米煮成熟饭。

慢慢的,他想出一条自以为很好的妙计。

第二天,董律看到聂飞在教刀手练功,他立即出去寻找小环。

找到小环后,他在暗中监视小环。看到李么离开,豆腐摊上只有小环一人,他立即走过去。

“大哥,要买豆腐吗?”小环看到有人来,立即热情招呼董律买豆腐。

董律道:“我是天洪帮的刀手,飞哥让我来找你和宁平安。出了点事,与东鹰帮有关。事关宁平安的安危,你现在马上跟我走,我带你去见飞哥。”

小环看到董律穿着天洪帮的衣服,不疑有他,连忙跟着董律离开。东鹰帮和宁平安的事,她知道不多,因为宁平安没有与她详说。但是她知道,不只聂飞从东鹰帮手下救过宁平安,苏琼也从东鹰帮手下救过宁平安。

董律将小环带到一处偏僻的房子里。这个房子原来是五元门的产业,分到天洪帮手上还没租出去。董律原本想把小环带到客栈,想到客栈人多嘴杂,出事的话对牧刚影响不好,就把地点设在这里。

“你在这里等飞哥,我去把宁平安找来。如果渴了,桌上有茶水。”董律说完,马上离开。

他出去后,躲在暗处观察。刚才提示小环喝茶水,是因为他在茶水里下了药。小环一旦喝下那茶水,就会产生冲动,想要男人。

这药据说无解药,吃了它只能做那事才能解。

等他把牧刚带来,牧刚为了救小环和小环上床,生米煮成熟饭,大功告成!

小环在房间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聂飞和宁平安来。因为董律没有锁门,所以小环没有怀疑其中有问题。她中途问过董律发生了什么事,董律只说不知,一切都是聂飞交待。

等了许久,因为董律临走时的暗示,小环感觉口渴,就倒了桌上的茶水喝。

董律看到小环喝了茶水,不禁露出笑容,计划成功!

他立即赶回坐口,找到牧刚。此时四下无人,董律献媚道:“香主,刚才我在街上遇到小环。她似乎有点着急想要找你,又不愿来坐口。我把她带到咱们坐口在外的一处房子,现在她在等着香主过去。”

牧刚听到小环主动找他,就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心中高兴没有想到其中有问题。董律是他的人,他一点也没有怀疑董律。

跟着董律出去,路上问董律:“小环这么着急找我,有何事?”

“她没说,不过我想对于香主来说,应该是喜事。”董律回答。

来到屋外,董律小声道:“小环就在里面,香主请进,小的还有事,先回坐口。”

说完,董律一溜烟就跑了。

牧刚走进房子里,看到小环真的在屋里。而且小环脸颊飞红,眼带桃花含情脉脉,衣领有点不整,似乎感觉身体很热。

李么回到豆腐摊,不见了小环心里正着急,就看到宁平安走来。

“李叔,小环呢?”宁平安问。

“我去如厕回来,就没见着她,不知她上哪去了。”李么也纳闷,不知小环去了哪里。

问旁边的人,终于有人说被天洪帮的人叫走了。

宁平安感觉不对,连忙跑去天洪帮找聂飞。聂飞听说小环被天洪帮的人叫走,问了守门的兄弟,都说没看见。再问坐口里其他人,也说没有人带小环来。

聂飞与宁平安出了坐口,前往豆腐摊。他们前脚才走,董律后脚就进坐口找牧刚。

聂飞与宁平安回到豆腐摊,还是没有看到小环,只有着急的李么。

“会不会是东鹰帮的人把小环带走了?”李么说道。

宁平安摇头:“不是说是天洪帮的人吗?”

聂飞说:“也有可能是东鹰帮的人穿着我们天洪帮的衣服。”

第61章 救人

聂飞四下察看,看到路边有个乞丐,便过去询问。他是孤儿出身,知道这个世界的乞丐是真的乞丐。自从有钱后,他不时会给一两个铜钱给镇上看到的乞丐。所以柳门镇的乞丐都认识他。

他曾经对那些乞丐提过,帮他留意宁平安和小环,如果宁平安和小环遇到什么事,就去坐口告诉他。

这一问,还真问出东西。这个乞丐跟踪了董律和小环,知道小环在哪里。

这也是聂飞平时对他们慷慨的回报。他们觉得聂飞对他们不错,也愿意帮聂飞做事。

聂飞没让乞丐靠近,指出是哪家房子后,摸出一两碎银给乞丐,让乞丐离开。

乞丐得了一两银子,欢天喜地离开。心道聂飞果然慷慨,只是带个路就给一两银子。

宁平安与聂飞来到房子前面,聂飞让宁平安在外面等,他从墙头跳进院子,隔着房门听里面动静,似乎听见里面有声音。那呢喃声像是小环的声音,又不知是不是。

聂飞不管那么多,宁愿是误会也要先闯进去看看。他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栓上。抬脚用力一踢,就把门踢开。

他闯进到屋里,看到牧刚与小环在床上。小环衣服还在,牧刚因为门被踢开,正惊讶地看向门口。

“聂飞!”看到是聂飞闯进来,牧刚心里惊慌。

他看到小环被下药时,纠结了很久。他想真真正正爱一个人,而不是用这些卑鄙下作的手段。

他好女色,但那些女人都是像苏琼一样,自愿的。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女人和他上床。

董律将他带来这里,事情肯定与董律有关。也许董律想讨好他,才这么做。

看着小环那脸泛桃花的媚态,牧刚又把持不住自己。

有宁平安在,小环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他。宁平安又有聂飞撑腰,聂飞不识抬举还敢和他动手,驳他面子。

想到这里,牧刚就有气。

反正药不是他下的,罪不在他。如果事后小环责怪,就推到董律身上。如果小环因此屈从于他,他就可以娶小环。

而宁平安见到小环失了贞洁,恐怕也不会再要小环。这么一想,趁着现在这个大好机会占有小环,似乎也不错。

牧刚在犹豫许久后,才决定把小环抱上床。结果还没等他解开小环衣服,聂飞就闯进来。

该死的聂飞,总是坏我好事!

聂飞两步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环。他破门而入,小环见到他本应吓得缩起来。可是小环依然躺在床上,让聂飞感觉到不对劲。

小环早就表过态,只爱宁平安,所以根本不会来此与牧刚约会。看到牧刚,聂飞马上想到是牧刚让人把小环骗来,想要对小环欲行不轨,将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看小环脸上的神情,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聂飞立即明白是什么原因。

“香主,没想到你这么下作,竟然骗小环来这里,并给她下药!”

牧刚被骂得有点羞愧,争辩道:“我没有下药,不是我!董律说小环有事找我,把我带到这里。我来这里时看到小环已经这样。”

“这药没有解药,如果小环不和男人做那事,她会被死的!”

聂飞阴冷着脸,抱起小环就走。“小环是宁平安的人。”

现在救人要紧,聂飞没时间追究牧刚责任。他打开大门,宁平安看到他抱着小环出来,着急地叫小环的名字。

看到小环没有答应他,他慌了神:“飞哥,小环怎么了?”

“她被人下药了,你想救她吗?”聂飞抱着小环,匆匆往宁平安家赶。

“想!我当然想救小环,就算拿我的命换,也要救小环。”

“我现在把小环带去你家。你现在马上去找李叔,不要管豆腐摊,马上把李叔带回你家。一定要快,知道吗!”

“我马上去!”宁平安说完,马上跑去找李么。

他没跑出多远,就见李么东张西望地找过来。

“李叔,快,找到小环了,快回家!”

李么看到宁平安,听说找到小环,立即跑向宁平安。两人一路跑回家,中途遇到抱着小环的聂飞。

“飞哥,我女儿她出啥事了?”李么看到小环的样子,着急问道。

“小环被人下药了,需要马上圆房才能救小环。李叔,如果你觉得平安不错,就让平安马上和小环成亲圆房。急事急办,救人要紧,一切从简,你觉得如何?”

李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是想过让小环嫁给宁平安,可是那也是风风光光的娶过门,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偷偷成亲。

“李叔,如果你不喜欢平安做你的女婿,那你自己去找个男人来,否则小环死了,你心不安。如果你愿意平安做你的女婿,今天暂时从简,过几天再重新操办婚事,摆酒请宴。”

宁平安跟在后面,没有说话。这事需要李么决定,他没法开口。

看着女儿的情景,李么又看到前面就是自己家和宁平安家,最后下定决心:“我答应他俩的婚事。今天就一切从简,过几天定个好日子再让平安把小环娶过门!”

得到李么首肯,宁平安对李么道:“李叔,我保证会对小环好。”

此时宁平安应该叫李么为父亲或者岳父的,只是因为小环的情况,大家心里都很不安,没有注意这个。

到了家,聂飞将小环放在宁平安的床上,将宁平安留在屋里,他和李么退出去,掩上门。

外面,李么又忧又愁、又恨又怒。

“飞哥,可知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如此对我女儿?”

“我进去后看到牧刚在里面,还好我早到一步,他还没有做出禽兽之事。牧刚说是帮里董律把他带去的,事先并不知情。看到小环被下药后,想要通过圆房救小环。他所说是真是假,我还不清楚。”

李么听到是牧刚,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道:“没想到牧香主是这样的人。看来我们只能离开柳门镇了。”

在他认为,牧刚是香主很厉害,聂飞肯定打不过。

“小环与平安成亲,我想牧刚应该死心。有我在,小环和平安不会有事。如果李叔担心想要离开柳门镇,我也不拦你。离开柳门镇,确实会安全些。”

聂飞想到宁平安离开柳门镇,他的计划又要找别人了。实在不行,就看看宁平安介绍的朱浩怎样。如果朱浩可以,就让朱浩来做。

房门突然打开,宁平安低着头走出来。看到李么在,不好意思开口。

“你怎么出来了?”聂飞问他。

宁平安唯唯诺诺,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想小环死在里面,是吗?”

宁平安急道:“不是的飞哥,我不想小环死。可是,可是,要怎么圆房?”

聂飞看向李么,李么尴尬离开。屋里的人毕竟是他的女儿,他没脸说这样的事。

第62章 我杀定他

牧刚在房间发了一会儿呆,慢慢把刀挂回腰间。

小环他是得不到了,人也变回原来的牧刚。由一只痴情的狗,变回一头狼。

不是狼,他又怎么可能在分堂里成为拥有香主实力的刀客。

来到柳门镇后,本应做一番事业,带着功劳回分堂升副堂主。结果只因看了一眼小环,就爱上这个青春少女,从狼变成温顺的狗。

聂飞,你坏我好事,很好!

他才进坐口大门,董律就笑着巴结过来。

“香主,可有喜事?”

牧刚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没有眼色的东西,给我爬进来!”

牧刚走进他在坐口的房间,董律一路跟着在后面爬。

万无一失的妙计啊,难道香主不忍心?董律心中纳闷。

牧刚坐定,将茶壶对嘴猛喝几口茶,放下茶壶才骂董律。

“你干的好事!聂飞闯进来,把小环抱走了。说,是不是你设计害我与聂飞反目!你是不是东鹰帮派来的!”

“聂飞!”董律吓得脸都白。

聂飞不好惹,他可是能从东鹰帮香主和两个精英刀手面前斩杀精英刀手施高的猛人!

董律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做起这件事。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会扯上聂飞。

都是苏琼,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一定是怕惹到聂飞,才借我的手去办。蛇蝎女人,你好毒啊!

董律可以想象得出,聂飞回来会对他怎样。

“香主,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啊。我这么做,只是想成全香主。我听说聂飞在街上,因为小环与你动手,我气不过,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董律没有说出是苏琼挑拨的。他算计着此时说出来,万一最后是香主赢了聂飞,就没他什么功劳,一切白做。

牧刚看着哀求的董律,心里衡量要怎么对付聂飞。直接出手对付聂飞,他担心杀不死聂飞,让聂飞逃走。

聂飞是有本事在仲谋几人面前杀死施高,但那是偷袭,算不得真正实力。如果面对面战斗,牧刚有把握打赢聂飞。但聂飞想逃走,他不一定拦得下聂飞。

除非与苏琼联手,最好再加上甘风。甘风这人,没有好处他不会干。

而没有好的理由就对聂飞出手,木金生或者分堂上面的人责怪下来,他是有麻烦的。

董律这人,办事不力。惩罚可以,不能让聂飞杀了他。

“聂飞肯定会来找你算账,你说怎么办?”

董律想起苏琼说过的话,事没办成就要扛,这样牧刚才会记下这份人情。

“香主,我做的事我认。大家都是帮中兄弟,罚我可以,打我可以,但聂飞想要我死的话,我不服!”

“你不要离开坐口,出去吧。如果聂飞要杀你,你让兄弟们帮忙拦着。”

董律知道牧刚偏向他,高兴地叩头:“谢香主救我一命。”

牧刚挥挥手,暗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手下,不想让别的手下心寒,早剁了你。

聂飞走进坐口,脸色阴冷。一些刀手看他的目光,也不太对劲。

宁平安与小环圆完房,小环体内被下的药自解。三人商量着到底是留在柳门镇,还是离开。聂飞则回来解决董律。

他不认为此事是董律一人所为,只是如果董律独自承担,他也只能杀死董律一人。

香主敢拦,他也要杀。

“董律,给我滚出来!”聂飞站在坐口中央,运内力大吼一声。

“聂飞,怎么说话。大家都是帮中兄弟,董律不是你的手下,你这样喝斥,还让他滚出来,太过分!”

说话的是牧刚的手下李罡。李罡武功不错,对牧刚忠心,所以是牧刚的得力手下。

他有希望升精英刀手的,平时就对聂飞这样的乡下精英看不过眼。他不服气,自认武功比聂飞高,却不是精英。聂飞不如他,却是精英。

刚才董律求到大家头上,说聂飞想杀他,让大家帮劝劝聂飞,不要杀他。

“过分?你有姐妹吗?让他给你姐妹下药,送给香主,你愿意吗?你觉得过不过分?还是你本来就希望如此?没有姐妹,给你妈下药,再送到香主床上,你高不高兴?”

李罡和董律都是牧刚的人,现在帮董律说话,明显是得了牧刚的授意。既然要翻脸,聂飞就不怕翻脸。

“聂飞,你敢辱我家人,我要让香主请帮规罚你!”

“你的家人就是家人,别人家人就不是家人?大家听好了,宁平安他跟了我,我就要保他和他家人的安危。董律下药给小环,送给香主当礼物。我不会放过他,今天我定要杀他!谁拦,我就当谁是同谋!”

聂飞看向李罡:“你是不是同谋!”

“你休要血口喷人!董律是香主的人,你想杀他,要问过香主。他是帮中兄弟,帮中兄弟不可相互残杀!你杀他,就是犯帮规!”

“我当他是兄弟,他当我是兄弟吗?是兄弟他明知宁平安和小环是我保的人,还要动她!告诉你,董律我杀定了,香主也保不住他!”

牧刚暗示过他的手下,因为他牵扯其中,不想再出面。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所以李罡这些人,由他们利用帮中人多之势,压聂飞救董律的命。

李罡听到聂飞这么狂,心中的不服气化作怒火,窜出脑门。其他牧刚的手下,也都围过来,脸上火气不是假的。

甚至苏琼的手下,和甘风的手下,也都围过来。一些是看热闹,一些则是站在李罡这边,对聂飞施加压力。

香主都保不住,你当香主是什么。在帮派里面等级森严,以下犯上是大忌。

聂飞这话,犯了大忌。

聂飞不怕,把道理拿到分堂上说,他也不怕。因为牧刚参与了,所以牧刚此时不敢出来。

“聂飞,董律有错可以打可以罚。你却要杀人,这是帮着外人害自己兄弟!你这样做,让帮中兄弟寒心!以后谁会跟你,谁会为你卖命!”李罡一句话,就把聂飞放在帮中所有刀手的对立面上。

聂飞冷眼环顾四周。

“如果我的兄弟害我的人,我怎么相信这样的兄弟不会背后捅我一刀!”

“这样的兄弟,我不要!”

李罡听到聂飞这样说,心里反而大喜。

“聂飞,你是要与天洪帮所有兄弟作对!”

聂飞仰天大笑,随后指着李罡骂道:“你休要挑拨离间!天洪帮不是所有兄弟都与你一样颠倒黑白,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董律一样,做出下药那样下作的事!”

“不信你就问问他们,谁敢说自己会对兄弟的亲人姐妹下药!他们不仅不会,还不屑与之为伍!”

“话我撂在这里,交出董律,我只问董律,是他自己做的,还是有人指使他。或者说,背后指使之人,就是香主!不然你怎么跳出来,极力维护他!”

第63章 香主都留不住他

李罡嘴硬道:“我若是不交呢?”

“你拔刀吧。我让你三招再出手,出刀必杀人!”

聂飞这么说,李罡反而不敢拔刀。只是他现在下不来台,真是骑虎难下。汗,从李罡额头上冒出。

就在大家想看看李罡会不会拔刀之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飞哥,我们把董律押来了。他想逃走,被我们看见。我们让他来这里,他反抗,我们动了手。”

大家纷纷转头看,并让出一条路。

聂飞的手下,押着董律前来。一些人身上有伤,董律身上也有伤。

聂飞看着这十几个敢站他这边,出手对付董律的刀手,眼神充满赞许。

以后他传授刀法,只传这十三人。

董律武功确实不弱,如果不是十三人围攻他,他不会被擒。

十三人围攻,十一人受伤,受伤程度不同,好在都没有重伤。

而董律,只受轻伤。因为脚上被砍伤影响他的步法,才让他被擒住。

十三人将董律押到聂飞面前,将其按跪下。

“董律,我问你。下药给小环,是你的主意还是有人指使。”

“是我自己的主意。”董律也是硬气。他认为牧刚会出手救他。

“既然你就是主谋,那我杀你就不算冤枉你。”

“你我同为帮中兄弟,你杀我就是犯帮规!小环不是你的亲人……”

聂飞抽出刀,道:“不用再说这样的话,刚才李罡已经替你说过,没有用。”

“住手!”牧刚终于出现,大声阻止聂飞。

寒光乍起。

聂飞收刀。

咕噜,董律人头落地。

无头尸体扑通倒地。血从碗口大的窟窿里流出,染红地面。

好快的刀!

好狂的聂飞!

众人皆惊,聂飞居然敢在香主面前斩杀香主的手下,何等猖狂!

李罡心里如同有只兔子在乱蹬,不知何时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些后怕,聂飞出刀,他居然没有看清!刚才如果他对聂飞出手,他肯定会死在董律前面。

聂飞太强太狂,居然连香主也不怕,居然敢与整个坐口的刀手作对。李罡害怕了,他的内心在发抖。

牧刚怒得眉毛竖立,火气压而未发。

“聂飞,我说了住手,你为何还要杀死董律!当我香主是假的吗!”

他看着聂飞,看聂飞怎么回答。

“香主,你开口的时候,我已经出刀。我的刀法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字,快。这个快,让我能在东鹰帮香主仲谋眼皮底下,在东鹰帮两个精英刀手眼皮底下,杀死施高。”

“香主,你慢了一步。不过这样也好,我杀死董律,挽回的是你的名声。董律没有你同意,擅自下药给小环。这是在制造你和我之间的矛盾,我甚至怀疑,这是东鹰帮的阴谋。董律也许是东鹰帮的人,或者被东鹰帮抓住把柄,为东鹰帮做事。”

“香主,东鹰帮死了一个施高,就少一个精英刀手。现在局面对我们天洪帮有利。如果你我内讧,得利的会是谁?只会是东鹰帮。请香主三思,不要中了东鹰帮的奸计。”

聂飞看到牧刚出来开声,就猜到牧刚要保董律。他必须在牧刚喊完话之前杀人,否则场面就不可收拾,没有回旋余地。

不杀董律,他就没有威信。他的手下被害,他连凶手都杀不了,以后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别人要对付他的手下,就肆无忌惮。

可在牧刚明确要保董律后,他还杀死董律,就是逼牧刚彻底与他翻脸。董律是牧刚的人,牧刚必须保他。哪怕保不住,也要做个姿态。否则以后谁还跟他,他香主的权威谁信服?

所以,聂飞要杀董律,就要在牧刚说完话之前杀人。不管牧刚说的是什么话,聂飞都要马上出刀,不能有半点犹豫。

如果牧刚不保董律,那他杀董律就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牧刚想保董律,那他已经杀死董律,牧刚想保也没得保,不用再和他对峙。此时牧刚也对他的手下有交代,不是他不保董律,而是聂飞出手太快。

聂飞杀完董律,再拿东鹰帮堵牧刚的嘴,给牧刚借口,说是顾全大局,不再惩罚他。

牧刚被聂飞的话,说得阴晴不定。聂飞虽然给了他借口,堵了他的嘴,但他心中不平、气不顺,念头不通达!

“很好,聂飞,你够狂。仗着有几分本事,你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不把其他兄弟放在眼里,此事我会禀报分堂,让分堂审判。”

“劝你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狂,总有人比你更狂。你强,总有人比你更强!”

牧刚转身离开,李罡让人和他一起,为董律收尸。

房间里,牧刚一个人生闷气。苏琼一脸关心地走进来,为牧刚倒茶。

“刚哥先喝杯茶,消消气。”

牧刚接过苏琼的茶,一口喝光。还是苏琼体贴,懂得服侍人。他生气不想倒茶,苏琼用她的温柔,让他喝茶消气。

“那个聂飞,欺人太甚!”牧刚将茶杯放下,气道。

苏琼再倒茶,献茶说道:

“聂飞狂妄,自以为武功高强,他不是自诩能在仲谋面前斩杀施高吗?那就让他再去杀一个东鹰帮的精英刀手褚海。他杀不了,正好可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他若被东鹰帮杀死,就解了刚哥的气。”

“若是他杀了褚海呢?那样的话,他功劳最大,香主非他莫属。你想要当香主,就没办法了。”

“他如果杀死褚海,我们就趁东鹰帮实力大损,将东鹰帮扫出柳门镇。天洪帮独占柳门镇,虽然聂飞功劳大,却是在你英明领导之下。等你升上副堂主或者护法,再回来弄聂飞,岂不简单。”

“何况,聂飞当香主,甘风心里可不服气呢。聂飞狂,你就把聂飞捧起来,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叫捧杀。或许,东鹰帮咽不下这口气,派个护法或副堂主下来,暗杀聂飞,也有可能。”

牧刚仔细一想,这个确实可以。刚才聂飞当他的面杀董律,他要聂飞去杀东鹰帮刀手的精英刀手,平帮中兄弟的怨气,说得过去。

“来人!”牧刚喊外面守卫的亲信。

苏琼则告辞出去。牧刚以为苏琼不想在此与聂飞见面,点头让她离开。

“香主。”亲信烧皮进来。

“你去叫聂飞来。”牧刚吩咐。

烧皮领命出去找聂飞。没有看见他以为已经离开的苏琼,从他身后进了牧刚的房间。

“你怎么又回来?”牧刚看到苏琼。

苏琼使出媚功,双眼波光闪闪。

“今晚是我去你那里,还是你来我家?”说完,她伸出水蛇一样的手,轻抚牧刚的胸膛。

牧刚没能在小环身上释放的邪火,顿时被苏琼勾起。他看着苏琼的俏脸,舔舔嘴唇到:“你来我家。”

“你要留门给我噢”

“你早点来,今晚我要好好弄你。”牧刚的手做了个不老实的动作。

第64章 香主死

聂飞听到牧刚召见他,心里想着肯定是为刚才杀董律的事。

刚才时间不够,牧刚一时没想到怎么反击,又不能在现场呆太久,于是先离开。

没到牧刚的房间,烧皮就停下脚步,让聂飞自己进去。烧皮从来不站在牧刚门外,这是牧刚的规矩,也是很多人的规矩。

站在门外,一些话有可能被听见。

聂飞走近门口,感觉屋里很安静,不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感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聂飞小心地走进去。

牧刚在屋里,伏在桌子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聂飞有点奇怪,明明叫了来,怎么还能睡着?

他叫道:“香主,香主?”

牧刚还是一动不动。

聂飞只得过去轻摇牧刚的肩膀,牧刚还是没有醒。聂飞感觉不对劲,将牧刚扶起来。

这一看,聂飞大惊失色。

中计了!

只见牧刚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真没刀柄。原本没有血流出来,只是尸体经过他移动,血从刀柄下缓缓流出。

他进来时没有闻到血腥味,肯定是凶手杀人时弄了手脚。刺入匕首的同时,点穴不让血流出来。而点穴的手法,又故意留有一手。只要移动尸体,穴脉自解,血开始从伤口流出。

这是算计到他大概马上要进来,才用这样的手段。

真是阴毒!

而烧皮看着他进来,他想装作无事发生先离开都不可能。

“烧皮!烧皮!快来,香主被人杀死了!”

烧皮听到聂飞的呼叫声,立即跑过去。他看到甘风正赶过来,立即叫道:“风哥,有人暗杀香主!”

甘风立即加快脚步。烧皮原本在他前面,可他武功比烧皮高,反而先一步进入房间。

烧皮紧跟在甘风后面进来,一眼看到牧刚坐在椅子上,头搁在靠背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下缓缓流出来。

甘风立即过去将双指背放在牧刚鼻前探呼吸,没有呼吸。再探脉搏,已无脉搏。

“香主死了。”说完双眼看向聂飞:“是你杀死的!”

“不是我,我进来时看到香主伏在桌上。我叫不醒香主,推他也不醒,就将他扶起来,才发现香主胸口插着匕首。而且凶手用了点手法,之前没有流血,我移动尸体后,血才流出来。”聂飞解释。

“我刚才在屋内,听到外面有人说看到你满脸杀气走去香主的房间,害怕你想杀香主。我匆匆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是香主命烧皮叫我来此,不信你问烧皮。”聂飞看向烧皮。如果烧皮说不是,那么烧皮就是帮凶。

烧皮点头道:“是香主让我叫飞哥来。”

甘风皱眉,问烧皮:“这么说,你去叫聂飞时,香主还好好的?”

“是的。香主好好的。”烧皮回答。

甘风问聂飞:“那你还有什么说的?我进来时,这里只有你一人。如果凶手是在你之前杀死香主,地上必定会有一滩血迹。而我们进来时,血才从伤口流出。不是你,还有谁?”

聂飞有口难辩。这就是凶手计划周密之处。料到这个破绽,事先用手段补好。但这只是他的说法,别人没第一眼看见,不相信也正常。

聂飞问烧皮:“香主让你叫我来之时,房间里除了你和香主,可还有其他人?”

烧皮摇头:“没有。”

聂飞看烧皮的眼睛,似乎没有说谎。也许烧皮说谎了看不出来,也许烧皮说的是真的,聂飞无法判断。

“那之前呢,可有人来找过香主?”聂飞又问。

烧皮这时怨恨地看着聂飞,说:“香主被你气回房间后,琼姐进来安慰过香主。我听香主召唤进来时,琼姐已经出去。”

此时,外面一阵喧哗,不少人跑过来。原来刚才烧皮对甘风喊话时,有人听到后告诉李罡,李罡马上带人过来察看。

还有听到风声的苏琼,也赶了过来。

苏琼让其他人守在外面,她与李罡进到房间。看到牧刚的尸体,和胸口插着的匕首,苏琼没忍住,两道眼泪直接流出来。

李罡冲到牧刚身边,双膝跪下,一手扶着牧刚尸体的肩膀,失声痛哭。

“香主,你怎么死了!是谁杀的你,你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苏琼身体颤抖着,来到牧刚另一边。她伸出手抚摸牧刚冰冷的脸,让牧刚的头靠在她的怀中,嘴里喃喃说道:

“刚哥,你怎么就先走了?你还说与我重归于好,今晚一起饮酒赏月。你说你不再理会小环,为什么你还要被人杀死?”

看苏琼的样子,真情流露,没有一丝作伪。

甘风相信了,烧皮相信了,李罡相信了,聂飞却有怀疑。

那天晚上,他可是亲眼看见苏琼的表演。如果不是他脑里识破苏琼下药给他,他还真信了苏琼的演技。

只是聂飞也分不出此时苏琼是真是假。

李罡听到苏琼提起小环,突然看向聂飞。他跳起来,指着聂飞吼道:“是你,一定是你杀了香主!你杀了董律还不够,害怕香主对你不利,先下手杀死香主!”

烧皮是牧刚的亲信,听到李罡这么说,加上之前的怀疑,此刻也认定聂飞是凶手。他叫道:

“对,聂飞,一定是你杀了香主。香主让我叫你时还好好的,你进屋后不久就喊有人刺杀香主。我和风哥进来时,这里只有你一人,不是你还有谁!”

聂飞不会任由他们嫁祸,争辩道:“我进来时,香主已经死了。你说我杀死香主,你可听到香主叫喊声?你可听到打斗声?”

烧皮愣了一声,仔细回想,答道:“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还说我是凶手。说明凶手应该是在我来到之前,和你去叫我的这段时间进来行凶。而且……”

聂飞还没解释完,李罡就反驳道:“你不要再狡辩!我们这里,谁没杀过人?如果是在你之前杀的人,为何地上没有血迹!”

甘风补充道:“这也是我认为聂飞是凶手的原因。我是在屋里听到外面有人说聂飞满脸杀气走向香主房间,我担心香主才赶过来。听到烧皮对我说香主被人暗杀,我与烧皮同时进屋,看到血才从伤口流出不久。如果是之前被人杀死,血不会只流这么少。”

烧皮道:“这点我作证。我让聂飞自己进香主房间,不久就听聂飞喊香主被人暗杀,进来后看到血正从伤口流出来。如果香主早一步被人杀死,按照聂飞所说,香主是伏在桌上,那么血应该滴在地上,可是地上没有血迹。所以,香主一定是聂飞进来后杀死的!”

“如果我杀死香主,香主肯定会呼叫、会反抗,可为何你没有听见!这点就可以证明,我没有杀死香主!”

此时李罡在旁边听明白过程,冷笑道:“聂飞,你自己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第65章 刀快成凶

“我说过什么?”聂飞反问,脑里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说过对自己不利的话。

李罡冷冷地说:“你杀死董律时,可是当着大家面说过,你的刀法没什么特别,就一个字,快!”

烧皮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牧刚去救董律时,他就在牧刚身后。聂飞说自己刀快,连东鹰帮香主仲谋都无可奈何,任由聂飞在其面前砍下施高首级。

这就是说,聂飞凭借他的快刀之法,用匕首一刀刺死近身又无防备的牧刚,是轻而易举。

所以,聂飞能在极短时间内杀死牧刚,而牧刚连反抗和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死。

一定是这样!

他也冷冷地对聂飞说:“聂飞,你还有什么话说。刚才你狡辩,我差点被你骗过。你刀法快,能在仲谋面前杀死施高,能在香主面前杀死董律,自然也能杀死香主,而香主来不及呼救反抗!”

甘风同样用冰冷地声音说道:“怪不得我和烧皮进来,聂飞就特意解释凶手用特殊手法让香主的血不流,他移动尸体血才流。我看根本不是那样,真相就是香主没有提防你,你靠近香主出其不意一刀刺死香主!我们进来后,你欲盖弥彰才会说那样的话!”

聂飞没想到,刚才杀董律时的借口,现在反而成为他的罪证,真是造化弄人。

“我没有杀香主,也没有理由杀香主。这是一个局,你们如果认定我是凶手,那么真凶就可以逍遥法外。”

李罡不听聂飞辩解,聂飞的话太过苍白无力。他抽刀在手,说:“聂飞,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杀香主,我拼死也要为香主报仇!”

烧皮跟着抽刀:“聂飞,你刀快,我也不怕死。我跟随香主多年,若是不能为香主报仇,我誓不为人!”

甘风没有抽刀,他担心打不过聂飞,反被聂飞杀死。他看向苏琼,苏琼也没有拔剑,显然也是没有把握对付聂飞。

李罡看到苏琼和甘风没有拔出兵器,急道:“风哥、琼姐,你们还等什么。”

烧皮道:“琼姐,既然你与香主重归于好,为何不出剑为香主报仇?”

苏琼看向甘风,问:“你怎么说?”

甘风心想,这个女人依靠男人上位,一旦出现重大事情,自己就不知怎么处理,还是要依靠男人。她以前的男人死了,没得依靠。现在只能依靠我。

想到这里,甘风心中一阵得意。又暗中打量苏琼的脸蛋和身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邪火。

牧刚死了,这个女人再也不能爬牧刚的床。以后,她只能爬我的床。

既然如此,我何必为牧刚一个死人,与聂飞生死厮杀。我可要留着有用之躯,当柳门镇的香主,等着苏琼上我的床。

想想与苏琼在一起的情景,甘风顿时感到第二股邪火冲上心头。

不行,此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他强按下心头邪火,说道:“聂飞,你可认罪?”

“香主不是我杀的,为何要认。”聂飞回答。

“我确实没看到你杀香主,但你有最大的嫌疑。我和烧皮看到香主死时,只有你一人在场。你不认罪,我也不冤枉你,就请分堂派护法来调查香主的死因,还香主一个真相。”

李罡听到甘风的话,心里不同意,聂飞连杀董律和香主,在他眼里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等分堂派人来调查,万一聂飞跑了呢,还怎么为香主报仇!”

聂飞会跑吗?他不能跑,只要他跑,就会被认定是凶手。最大的理由就是,你不是凶手你跑什么。

除非万不得已,调查的人也说他是凶手,他才会逃走。

谁知道凶手是谁?也许是东鹰帮的人,也许是苏琼或甘风。若凶手是甘风,故意说请分堂派人来调查,就是给时间让他逃走,然后把凶手栽到他头上,到时他百口莫辩。

“我没有杀香主,自然不会逃走。”聂飞道。

“哼,谁信你。”李罡根本不相信聂飞不逃走。聂飞是厉害,却也没厉害到能够对抗分堂护法。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换他是凶手,他肯定也会逃走。

烧皮也道:“风哥、琼姐,我们一起联手,不用怕他。等分堂的人来,恐怕聂飞早逃到不知哪个角落。”

两人看向甘风,甘风没有拔刀的意思。再看向苏琼,苏琼也没出剑的意思。

烧皮一咬牙,道:“你们怕死,我不怕!我就要杀了聂飞,为香主报仇!”

说完,烧皮率先出刀砍向聂飞。李罡看到烧皮动手,他虽然心里惧怕聂飞,却也从另一侧攻向聂飞。

李罡认为,有苏琼和甘风在旁,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果聂飞敢出手,苏琼和甘风一定也会出手。

刚才敢直言面对聂飞,是因为他认定聂飞杀了香主。有苏琼和甘风撑腰,有外面整个坐口刀手撑腰,他的仇怨压过他的害怕,让他胆子壮起来。

聂飞没有出刀,左躲右闪避开两人攻击。三招过后,看到两人还未停手。聂飞才欺身而上,使出空手入白刃的手段,闪进刀光中,将烧皮和李罡的刀打落在地。

李罡看到两人合击都没碰到聂飞半片衣服,自己和烧皮的刀还被聂飞打落,羞愧难当。

这才确认,之前帮董律时,聂飞说让他三招再出刀,没有半分夸大。看现在聂飞出手,轻松打掉他的刀。若是聂飞出刀,他必死!

这个聂飞,真的在东鹰帮香主仲谋面前杀了施高啊,此时李罡才认为这件事是真的,没有半点水分。

聂飞,他有狂的资本。

“如果是以前,对我出刀者,死!现在看在死去香主的份上,我没有出刀杀你们。因为我不是凶手,也不想凶手看到我们天洪帮自相残杀。捡起你们的刀,香主身亡,东鹰帮很可能要对我们动手。你们要死,也应该是为天洪帮战死,而不是被凶手玩弄死!”

李罡虽然打不过聂飞,却有些诡计。再怎么说,聂飞不敢出刀,就是李罡的依仗。外面那么多刀手,大家一拥而上,聂飞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要被乱刀砍死。

李罡捡起刀,转身走出屋外对等在外面的刀手说:“香主被聂飞杀死了。聂飞不认罪,风哥和琼姐不敢动手,你们说怎么办!”

外面那些牧刚的亲信和刀手,立即拔刀出来叫喊:“杀了聂飞,为香主报仇!”

聂飞突然动了,两步窜出去一脚踢在李罡屁股上,将李罡踢个狗啃泥扑倒在地。

“都给我住手!”聂飞带着内力一声吼,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好你个李罡,我好心饶你一命,你竟然敢挑唆大家,要搞内讧。如果此时东鹰帮的人杀过来,是不是你最高兴!说,你是不是东鹰帮的人!香主是不是你杀的!”聂飞倒打一耙,轮到他把罪名扣到李罡身上。

第66章 十三刀手

一群人,在聂飞面前,被聂飞说得全部将拿刀的手垂下。

似乎聂飞说得没错,甘风和苏琼都没有动手,为什么李罡这么着急动手?

刚才在里面李罡和烧皮对聂飞动手,他们虽然在外面没看清楚,却也知道聂飞开始只是躲闪,后来只是打掉李罡和烧皮的刀,没有对两人怎么样,甚至两人都没受伤。

聂飞得势不饶人,继续说道:“董律未经香主同意,就对小环下药。我原本就怀疑董律的动机,是不是与东鹰帮有关。”

“而你不仅帮着董律,刚才更是一再挑拨大家,想让大家与我动手,你安的是什么心!或者说,你和董律是一起的,都在为东鹰帮做事!”

李罡被聂飞诬蔑,气得从地上跳起来申辩道:“你胡说,我一心为香主,天地可鉴!”

“你一心为香主,为什么一直认定我是凶手?你亲眼看见我杀香主了吗?如果没有,你为何这样说!你若一心为香主,就应该查出真正的凶手,不要让真凶躲在暗处笑!”

聂飞骂完李罡,对众人说:“我聂飞,没有杀香主。我也不会逃走,配合分堂派人来查出真相。在此期间,坐口众兄弟一定要小心东鹰帮趁机搞事!”

聂飞回到坐口自己的房间,将那十三个敢站他这边,将董律押给他的手下召集到面前。

“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以后我会再教你们一些刀法。现在有个任务给你们,你们去告诉宁平安和小环、李么,这段时间尽量呆在家里,如果他们想离开柳门镇,你们就护送他们离开。”

“如果他们没有走,你们就在他们家日夜不停保护他们,自己安排轮流休息。明白吗?”

这是要把他们十三人当亲信的意思,十三个刀手立即答应下来,脸上难掩内心的兴奋。

聂飞拿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他们。

“这张银票你们拿去兑现分了,怎么分你们自己解决。但有一点,我把你们看成是自己人,自己人不要内讧。”

这张银票递出去,十三人相互看,不知谁来接。聂飞就是要考验他们,看看他们谁当头儿,看看他们会不会因为五十两不能平分,而有人心里不平衡。

一人看看没有人接,伸手将银票接到手中。

“谢飞哥。这银票我先接着,不能让飞哥等太久。飞哥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我们现在就去宁平安家。”

这人叫阿黑,因为长得有点黑有点瘦。

“没有了,你们先去吧。没我的吩咐,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用回坐口。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不要冲动。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记住,你们还是天洪帮的人,不要违反帮规。”

阿黑听明白聂飞的意思,不等其他人说话,就擅自主张道:“记住了飞哥,我们马上就去办。”

说完,先一步离开。其他人看看后,也跟着离开。

出了坐口,阿黑回头看,除了他们十三人,没有其他人跟在后面。

他就说:“刚才飞哥递银票,没有人接我擅自接了,希望大家不要怪我。我没有想当大哥的意思,只是不能让飞哥的手伸出来太久也不能收回去。”

“阿黑,我们没有怪你。”阿肥说道。

阿黑继续说:“银票谁想拿说一声,我给他。”

他把银票拿出来递给阿肥:“你长这么大,摸过银票没有?”

阿肥摇头:“我连碎银都没摸过。从小到大,最多摸过五个铜钱。”

阿锣打趣他道:“那你还长这么肥,不是吃胖的吗?”

“我喝水都能肥,怪我?”阿肥叹气:“也不知我爹娘长什么样,是不是也是一样肥。”

阿黑把银票塞到阿肥手中:“我也是孤儿,早忘记爹娘长啥样。大家都摸摸这张银票,以后咱们也能对别人说过,咱是摸过银票的人。”

阿黑一席话,说得大家跃跃欲试。他们都是孤儿,见过别人手里的银票,还都没有摸过银票。于是大家开始轮流接过银票,摸的摸,看的看。

“飞哥对宁平安都这么好,为他女人出气,我们跟他,他肯定也会对我们好。”阿黑说。

阿肥道:“我听说飞哥也和我们一样是孤儿出身,在长乐镇还有几个生死兄弟,飞哥对他们很好。”

“你们知道飞哥最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刚才有人急着表忠心,想要说忠于飞哥。这些话大家现在不要说,记在心里就可以。如果飞哥有事,我们还是天洪帮的人,但我们要想办法去长乐镇,跟飞哥以前的生死兄弟。”阿黑说。

“你的意思是说飞哥会有事?”阿石问。

“香主死了,人人都怀疑是飞哥,飞哥有没有事谁敢保证?飞哥不让我们回坐口,一是让我们保护宁平安他们,二是不想让我们卷入是非。”阿黑解释。

阿肥道:“我们既然选择跟飞哥,当然是有难同当。飞哥一个人在坐口,怎么拼得过他们。我们不是应该留在飞哥身边,跟飞哥一起杀敌吗!”

阿黑解释道:“飞哥怎么说的?我们是天洪帮的人,不能违反帮规。天洪帮以外的人,才是敌人,你这杀敌用得不对。飞哥就是怕我们不懂,反而坏了他的事,才让我们出来。既然选择跟飞哥,就要老老实实听飞哥的话,不自以为是才对。”

阿肥申辩道:“我是担心飞哥,想为飞哥出力,不是自以为是。”

阿黑笑了笑,道:“阿肥,我也没资格说你的,只是解释给你听,你不要介意。总之,飞哥让我往左,我就往左。飞哥让我往右,我就往右。我也不去想对不对,飞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听到阿黑这么说,其他人开始思考阿黑说的话,好像觉得阿黑说得很对,渐渐地大家似乎开始以阿黑为首。

眼看钱庄就在眼前,阿黑问大家:“这钱怎么分?”

没有人开口,阿肥就说:“阿黑你说怎么分?”

阿黑就道:“我们十三人,一人分三两,共计三十九两,还余十一两归入我们十三人共有。”

“十三人共有?是什么意思?”阿锣问。

“我们十三人在保护宁平安他们期间,吃住用等花销,先从这十一两里面出。期间受伤生病,也从这十一两里面出。大家觉得怎样?”阿黑解释。

阿肥想了想同意道:“我觉得行。”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多出的十一两,由谁保管又是一个问题。

阿黑说他提出的方法,银子不能由他保管,这让他在众人的威信再次提升。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多出的十一两,暂由比较老实的阿石保管。

第67章 暂代香主

“牧刚死了?”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堂主尤过惊讶地看着甘风派来报信的人。

牧刚不是他的人,但牧刚上面有人。牧刚在分坛有人,所以此次木金生打下柳门镇,在牧刚运作下,前往柳门镇当香主。一旦他能让天洪帮独占柳门镇,就可以升副堂主或分堂护法。

结果,牧刚没有打下东鹰帮柳门镇坐口,更没有与东鹰帮开战,就被人杀死在自己坐口里。

真是个窝囊香主!

尽给我惹麻烦,尤过心里骂道。少不得分坛的人要过问,怀疑是不是他尤过嫉贤妒能。

他召集各位副堂主和分堂护法,大家商量后决定派分堂护法鲍仁前往柳门镇调查。

鲍仁此人,四十多岁,络腮胡。个子有点矮,却是长得粗壮。派他前往柳门镇,是因为鲍仁此人对此有点门道。

鲍仁武功不错,人也大胆。没有带其他人,孤身单骑就赶往柳门镇。

他担心牧刚的死与东鹰帮有关。万一他带人多,东鹰帮由些做针对计划,不如他一人悄悄出城,不让其他帮派有所察觉。

有甘风派来报信的人带路,鲍仁到达柳门镇后直接进到天洪帮坐口里面。

跳下马,鲍仁立即吩咐:“叫甘风、苏琼、聂飞来见我。你,带我巡一遍整个坐口,其他人不要跟来。”

被鲍仁随便指的人,正是牧刚的亲信烧皮。

坐口是个大宅院,有聚义厅、仓库、香主小院、精英房间,还有众刀手所住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鲍仁实际对烧皮有点印象,似乎是跟牧刚的亲信。

“我叫烧皮,平时就是我在香主身边听候差遣。”

两人边走边说话,鲍仁问烧皮当天的情况,烧皮如实说出。

“你觉得是不是聂飞杀的?”鲍仁问烧皮。

烧皮回答:“我觉得是聂飞杀的。”

“为什么?”

“聂飞和香主有矛盾,认为是香主指使董律下药给小环。据说聂飞与香主在街上曾经动过手,聂飞觉得自己在宁平安面前被香主打,没有面子,所以想杀香主。”

“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整个坐口,除了聂飞手下十三个最亲近的刀手,个个都这么认为。”

说到这里时,鲍仁基本已经巡察完整个坐口,了解坐口地形。

此时,甘风、苏琼和聂飞三人也找过来,拜见鲍仁。

鲍仁的目光在甘风脸上迅速扫过,停留在苏琼脸上。

这个女人,真是个狐狸精,还是那么骚那么媚。当年牧刚也是运气好,碰到苏琼这个女人。

苏琼也真是,找谁不好,找牧刚。若是找到我,爬我的床,我一样可以让你当香主。

现在好了,牧刚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鲍仁的目光从苏琼脸上移开,看向聂飞。

聂飞此人,在分堂有点名气。不说能打敢拼,就说聂飞敢杀汪坤,就让分堂不少人将聂飞记在心里。

只不过聂飞是狼还是狗,大家没见过面不知道。

是狗,恐怕不少人想要将聂飞收归旗下。

是狼,那就难说了,有人害怕养狼伤主,甚至是害主。

但是不管聂飞是狗是狼,如果聂飞聪明,就不会在坐口里杀死牧刚。

而且还是那个情况下杀死牧刚,弄得自己嫌疑最大。

鲍仁认为聂飞不会那么蠢。如果聂飞是因为与牧刚争吵,一时激动控制不住自己,那烧皮应该听到争吵声。而且那样的话,聂飞应该用刀,而不是用匕首。

作为刀手,鲍仁知道,除非早有计划用匕首,否则都会用随身携带的刀。习惯使然,而且用刀顺手。

五人来到牧刚的房间,鲍仁先检查牧刚的尸体,随后甘风、苏琼、聂飞分别讲述当日的情景。

“甘风,你认为是谁杀害牧香主?”鲍仁问甘风。

甘风没有思考,直接回答:“我认为,聂飞的嫌疑最大。”

鲍仁又问苏琼:“苏琼,你认为是谁杀死牧香主?”

苏琼想了想,看看聂飞才回答:“我也认为,聂飞是杀害牧香主的凶手。”

鲍仁看向聂飞:“聂飞,你认为是谁害死牧香主?”

“我不知道是谁,我进来时牧香主已被杀死,凶手一定是在烧皮离开到我进来这段时间杀死牧香主。”聂飞回答。

“聂飞,从现在情况看,你的嫌疑最大。甘风、苏琼、烧皮还有坐口的人,都认为你是凶手。我要把你带回分堂,如果你答应我不逃跑,我不绑你。如果你反抗逃跑,别怪我出手。”

鲍仁知道聂飞厉害,但再厉害也不是他对手。聂飞能从仲谋眼皮底下杀死施高,实力最高也就是内劲中期。而他,实力内劲后期,他认为聂飞根本无法从他手中逃走。

聂飞马上回答:“我不逃走,跟你去见堂主。”

鲍仁点头,对甘风和苏琼道:“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柳门镇坐口如今没有香主,若是东鹰帮来攻,你们就会自乱阵脚。我带聂飞回分堂,你们两人谁愿意暂代香主之位?”

甘风听到鲍仁的话,眼睛不由一亮。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暂代香主,所以没有开口。

苏琼却说话道:“我一介女流,若是我暂代香主之位,恐怕会有人不服,不如由甘风暂代香主之位。”

甘风听到苏琼这样说,心里大喜。暗道:这个女人,知道自己靠上床得到精英位置,没有本事不敢暂代香主。

你也算是知好歹,甘风心里给苏琼一个评价。

心里高兴,甘风嘴上却谦让道:“苏剑手与香主关系不错,香主的手下愿意听苏剑手的话,不如由苏剑手暂代香主之位。”

鲍仁暗中好笑,这两人表面上谦让,实际上却是想暂代香主之位,又嫌弃对方怕对方从中作梗。

苏琼话里的意思,并非她没能力做香主,而是如果她当代香主,有人不服。

谁不服?当然意指甘风不服。

甘风的话,同样也有这样的意思。如果他暂代香主之位,恐怕苏琼会依仗与牧刚关系好,让牧刚的手下不听他指挥。

两人的小心思,话里的暗斗,鲍仁听得明白看得也明白。

鲍仁道:“既然两位仁义,都推荐对方暂代香主,我就不好指定你们其中一人暂代香主。不如这样,你们谁先立功,或者谁功劳大,把东鹰帮赶出柳门镇,谁就当柳门镇的香主。”

鲍仁的话,出乎甘风和苏琼的意料。他俩以为,谦让后,鲍仁会选出一位暂代香主。毕竟鲍仁前面就说了,蛇无头不行。结果现在两人谦让后,竟然又没有暂代香主,两人不免心中失望。

能够暂代香主,基本上就等于将来是柳门镇的香主。哪怕没有将东鹰帮赶出柳门镇,坐口也必需有一个香主。真正任命香主时,将暂代去掉,就是真真正正的香主。

第68章 红酥手

柳门镇外,杨柳依依,蹄声渐远。

甘风和苏琼为鲍仁送行,看着鲍仁与聂飞两人骑着马,伴随着扬尘消失在两人视野。

鲍仁与聂飞先走,随后安排刀手用马车把牧刚的尸体拉回分堂。

亲眼看着聂飞被带走,苏琼和甘风才能安心。

“聂飞此去,不知还有命回来否?”苏琼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甘风。

甘风转头,看向苏琼美貌的脸庞。

“聂飞还想回来?不可能的。鲍仁此人,最会笑里藏刀。他不过是使个手段,将聂飞骗去分堂而已。若是在这里动手,担心聂飞逃走,又担心路上出意外。不如给聂飞一丝希望,不让聂飞生出反抗之心。等到了分堂,就算聂飞不承认,也会大刑伺候,由不得聂飞不招。”

甘风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也许今晚苏琼就会爬上他的床。这个女人,早想尝尝她的滋味如何,能够让牧刚这么多年都没有玩腻,真让人期待。

苏琼感觉到甘风火辣辣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身上回来扫视,如同一个帝王在巡视他的疆土。

她转头,迎向甘风的目光。

她的双眼,会传情。她的双眼,会说话。她的双眼,会笑会舞蹈。

杨柳风,枝摆叶吟。

“甘风,可愿陪我去河边走走?香主突然离开,我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就像是风浪中一叶孤舟,风雨侵袭,摇摆无助。”

甘风听到苏琼约他去河边,心中大喜。这个女人失了男人,一定空虚无助,正好趁机安抚她,收获她的芳心。

“琼儿相邀,甘风定当相陪。香主离去,散散心也好。”

听到甘风愿意相陪,苏琼缓步往河边方向走去,甘风紧紧相随。

柳门镇外一里地有条河,叫牛尾河。流经牛牯山后,再流入上浣河。

这是一条小河,河岸边多柳树,倒是一番好风景。

微风吹过,吹得柳枝摇摆,如绿衣少女般婆娑。河面波光粼粼,没有船也没有人。偶尔飞过一只翠鸟,鸣叫着不知飞去哪里。

苏琼一路沉默不语,像是心事重重。那个背影,那么孤单寂寞,让人怜爱。

甘风看到河边确实无人,目光在苏琼背后扫动,邪火也随着他的视线慢慢升起。

他开始靠近苏琼,苏琼没有躲开。他将手背碰到苏琼的手,苏琼也没有躲开。

甘风更加大胆起来,再次确认四周无人,他的手抓住苏琼的手。

苏琼想要挣扎,甘风哪里会让苏琼挣脱,干脆张开另一只手,把苏琼搂在怀里。

苏琼羞得满脸通红,将头低埋在甘风怀里,小声说道:“甘风,不要这样。香主才走,我不能对不起他。”

感受到怀里苏琼不太用力的挣扎,更加刺激甘风。他心想,反正这里四下无人,不如在这里把苏琼办了,也好去去身上的邪火。

“琼儿,香主已死,今后就让我来疼爱你。”说完甘风就要亲下去。

苏琼用手挡住甘风的嘴,问道:“你会不会一直爱我,永远永远?不要像香主那样,伤害我?”

甘风对这种逢场作戏之事并不陌生,随口答应道:“我甘风发誓,一定会爱你到永远,绝不会像牧刚那样见异思迁。”

“如果你违背誓言呢?”苏琼用女子特有的柔情蜜意之声追问。这样的追问,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情话。

甘风随口发誓:“我甘风若是违背此誓,就让我被人一刀捅死。”

他知道誓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马上回答,不能有半点犹豫。

“真的?”苏琼痴痴地问,那双眼睛充满期待。

甘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千真万确。”

苏琼犹豫间,终于松开手,嘴里喃喃说道:“风哥,今生你可不要负我。”

甘风见苏琼不再阻挡,立即亲下去。“琼儿放心,我甘风说到做到。”

就在甘风即将亲到苏琼的樱桃红唇时,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啊”甘风脱口痛叫。

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此时刀入胸膛,只余八分长的刀柄在外面。

苏琼伸出兰花指,将飞刀拔出。

甘风这才看清这刀有三寸八分长。此刀小巧,一指来宽,没有刀格,刀柄与刀身直接相连。他认出这种刀,乃是飞刀。

“你为何要杀我?”甘风感觉自己是死不瞑目。

“你明知我是香主的女人,香主才死,你就迫不及待要欺辱我。我看聂飞不是杀害香主的凶手,你才是凶手!”

此时的苏琼,再无刚才那个让人怜爱的样子,已经换成一张贞洁烈女的悲愤脸孔。

“你居然为了得到我,杀害香主。甘风,你对得起香主吗!”

甘风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苏琼:“你,骗我。明明是你勾引,主动约我来此……我明白了,你才是杀害香主的凶手!你才是!”

甘风身体开始摇晃,他的手在颤抖。

“苏琼,我根本不知你是凶手,你为何还要杀我!”

苏琼手一晃,飞刀在手上消失不见,不知被她收到哪里。

“因为你想抢我的香主之位。”

“可你为何要杀香主?”甘风死也要死得明白。

寒光乍现,“铮”一声响,苏琼出剑,一剑刺入甘风肚子。

“死就死,废话那么多!”苏琼说完,抬脚踢向甘风。

甘风被苏琼踢起,倒飞向河面。扑通一声坠入河中,转眼沉入河里。

苏琼将剑还鞘,双手环抱于胸,英姿飒爽地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河面。智珠在握的神情跃然脸上,胜者为王气势傲然而发。

许久,也没有见到甘风浮出水面。

一刀刺胸,一剑刺腹,甘风没有理由还能活。牧刚也是被她用这样的手法,一刀入心立时毙命,吭都不能吭一声。

不过杀牧刚用的是匕首,杀甘风用的是飞刀。苏琼不想让人抓住把柄,牧刚与甘风的刀伤,不能一样。

她没有马上离开,守在这里防止甘风没死,从水里爬出来。做事要周全,不能有一丝大意。

河面波光粼粼,似乎从来没有人落水。

来到柳门镇后的经历,一幕一幕如同波涛涌现。

自从牧刚背叛她,看上小环,牧刚就注定要死。她计划着这一切。聂飞竟然不愿意拜倒在她的裙下,让她很生气。

既然聂飞不识抬举,那就让聂飞做替死鬼,成为杀害牧刚的凶手。

等她再用美色勾引六驮或褚海,甚至仲谋,杀死他们,就可以将东鹰帮赶出柳门镇。她将率领天洪帮柳门镇坐口,独占柳门镇。

那个时候,谁也不能不让她坐香主之位。

苏琼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半个时辰,确定甘风不可能再冒头,她才转身离开。

“柳门镇香主之位,只能由我苏琼坐!”

“谁都不能抢!”

河面上,回荡着苏琼留下的话。杨柳随风,波涛回声,似是认同她的话。

第69章 东鹰来犯

“我不能走!”宁平安坚决地对李么说。

李么想离开柳门镇,结果宁平安没有同意。

“爹,飞哥对我恩重如山,我若抛他而去,我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爹,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还看得起我吗?”

李么为难道:“可是聂飞已经不在柳门镇,没有人能保护你和小环。聂飞此去,还能不能回来……”

“住口!爹,你怎能说这样的话!飞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阿黑来告诉他们情况后,他们经历了辗转难眠的一夜。第二天,分堂来人带走聂飞,更让李么失了分寸,一心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爹,我不该对你大声喝斥,作为晚辈是我不对。可飞哥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只会盼他好,怎么说那些于他不利的话?”

宁平安感觉到自己刚才喝斥李么做得过火,连忙道歉。李么是他岳父,还一直照顾他,再怎么不是他也不能冲李么发火。

他又对小环说:“小环,我们不走,留下等飞哥回来,可好?”

小环抓着宁平安双手,点头道:“平安哥,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她又转头劝李么:“爹爹,做人讲信义。小环没什么能力,但也不能这样弃恩人不顾。若不是飞哥及时阻止,我恐怕已经……”

李么叹气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既然你们执意要留下来,那就留吧。”

阿黑、阿肥、阿石、阿锣几人在一旁看着,都为宁平安如此讲义气感到高兴。

说实在话,聂飞虽然说过,宁平安三人想要离开,就让他们保护宁平安三人一起离开。可如果宁平安真的离开柳门镇,他们这些人肯定瞧不起宁平安。

看到飞哥有难就想离开,不想着有难同当,枉飞哥救他们,还对他们那么好。

现在宁平安的表现,证明飞哥没有看错人。

“阿黑,东鹰帮的人朝这边来了!”外面放哨的阿干叫道。

阿黑立即下令:“阿石,你们三个留在这里贴身保护,我们守外面。如果有机会,你们就带人逃走,不用管我们!”

阿黑说完出去,在门口看到一伙东鹰帮的人往这边走来,一路指指点点,目标似乎就是这边。

阿干说道:“他们好像是施高的手下!”

阿黑道:“大家小心。如果是冲我们来,拿刀干,不要怂!飞哥回来,让他看我们的表现!”

“是!”

东鹰帮那边有近二十多人,看见阿黑他们不仅没有避让,反而径直走过来。

他们个个阴沉着脸,气势汹汹如同头顶着大片乌云,朝着宁平安家笼罩而来。

“你们是天洪帮的人,在这里作甚!”

大家都穿着帮派劲装,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哥,他们是聂飞的手下。”

“这么说,他们是聂飞派来保护宁平安的。聂飞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机不小,都被带走了还想到让人保护宁平安!”

“你们听着,聂飞已经被带回分堂,他杀死你们香主,到了分堂就是死,不可能回来了。你们不用再跟他,不用再听他的话。现在给我滚开,你们还有活命。真要开打,全都将你们砍死在这里,为宁平安陪葬!”

阿黑手握在刀把上,随时准备出刀。“聂飞吩咐的,我们就要做到。出来混,什么时候怕过死?你们敢打,我们就是死绝,也绝对能拉上几个垫背。”

“滚吧。嗦那么多。我们二十多人啊,是你们两倍。还用打吗?你们是天洪帮,以为自己是天神帮啊!二打一,随便就能把你们全都砍死!”

阿干撇撇嘴道:“说到死。我们飞哥至少现在还活着,你们老大施高已经入土。你们还为他报什么仇?他做的什么事你们不知道?真说出去,江湖上知道你们为他报仇,还不个个都笑死!”

东鹰帮的人看到阿干说他们老大,一个个骂起脏话。

“敢说我们老大坏话,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不砍你们十八段,真当我们东鹰帮好欺负!”

“兄弟们,砍他!”

东鹰帮刀手抽刀冲上来。

阿黑他们也拔刀在手,高喊道:“兄弟们,这是我们第一次为飞哥战斗,不能丢飞哥的脸!”

阿干刀没出鞘就先冲出去。“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看你狠还是我狠!”

他们这些人,是从各地收上分堂的,在分堂被各种看不起。聂飞认真待他们,没有歧视他们,没有看不起他们,用心教他们刀法。

人心肉长,他们除了为聂飞战死,别无他报。

“杀,飞哥看得起我们,我们以死相报!”

“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胎,生在富贵人家!”

“欺负我们人少么?来啊,谁怕谁!”

阿干最先冲出去,也是最先接敌。东鹰帮刀手挥刀砍他时,就见刀光乍闪,东鹰帮刀手的持刀的手臂已经断成两截。

阿干拔刀即出刀,速度之快,出人意料。

他动作未停,撞入对方怀中,刀也刺入对方肚子。借着把对方撞飞的力道,阿干拔刀转身砍出一刀。旁边那个想趁机砍他的东鹰帮刀手,立即中刀。

转眼间,宁平安家门前已经战成一团。

苏琼在暗处观看,不由为阿黑他们的身手和战力折服。这些从乡下收上来的刀手,当初在分堂试训时实力最弱,因此这次下来柳门镇,她和甘风都没有选这些人。

没想到,他们都看走眼,这些人未来一定是真正的刀手。

不,应该是聂飞训练的结果。他们三个精英之间,聂飞对刀手的训练做得最多,要求也最多。

苏琼用剑,并不是说她不懂刀法。她也懂刀法,只是她懂的和大家一样也是天洪刀法。她也就指点一些手下不懂的地方,多数还是手下自己练。

甘风那边同样如此,包括其他精英、其他帮派精英,基本都是这样。

没有人会把自己真正的本事教出来。万一手下全部学会,超过你,很可能就踩着你上位。

大家教刀法,都不只留一手。只教基本的几路砍法和躲闪,剩下的自己领悟。学得多少,看自己本事。

反正对于帮派来说,刀手有的是,不愁没有人加入。

那些寻求保护的人,那些崇拜武力的人,那些想加入帮派的人,还有很多流民、孤儿、吃不饱饭的人,都是刀手来源。

每年一到发洪水或干旱,就会有大批流民和孤儿出现,等着加入帮派。就算是小的帮派,也有人加入。

刀手?刀手最不值钱。

给两口饭,给一把刀,就是刀手。

刀手只要会拿刀砍人就可以,砍得多了就升精英。

这就是刀手。

十人对二十多人,数量上的劣势,就算再能打,阿黑他们也开始挂彩受伤。

再这么下去,他们有人会死。

他们没有怕,一个个双眼血红如狼,被打死也要咬下对手三两肉的狼。

第70章 不一样的女人

苏琼等着接收聂飞训练的这十三头狼,可不能让这十三刀手在这里死掉。虽然十三刀手还没成为真正的狼,但是只需再经过几次血战,他们就能脱颖而出,成为柳门镇的中坚力量。

苏琼认为,她的眼光一向很准。

看到十三刀手陷入险境,已经有人跳入屋内,与阿肥、阿石和阿锣接战,宁平安拿着扫帚护着小环,苏琼从暗处出去。

“苏琼!”一个东鹰帮刀手无意中看到走过来的苏琼,惊叫出声。

苏琼是精英剑手,位列精英,其武功自然不是他们能比,所以见到苏琼的人立即惊叫提醒同伴。

两名刀手转身看向苏琼,骂道:“苏琼又怎样?一个靠上男人床爬上精英位置的女人,回家躺在床上等男人才是正事,敢跑出来乱逛,那就砍死他!”

“我们东鹰帮可不是天洪帮,女人照砍!”

“以为自己长得天香国色,我们就不敢动手?这种祸国殃民的女人,就应该杀死才能天下太平!”

两名东鹰帮刀手挥刀冲向苏琼。

苏琼看着举刀冲上来的两人,笑了。这一笑,不像春光明媚百花开,倒像一条毒蛇在看着猎物发笑。

光寒两分,苏琼从东鹰帮两名刀手中间穿过,将剑从一名刀手腹部抽出。

她继续向前走。在她身后,那名腹部中剑的东鹰帮刀手扑通倒地。

另一名刀手转身看向苏琼,他的喉咙突然爆开,血喷射而出,人也在转身中倒地身亡。

“这婆娘太厉害,大家撤!”一个东鹰帮刀手看到苏琼眨眼就杀死两人,吓得撇下对手,拔腿就跑。

他们以为苏琼这个女人靠上床上位,实力与他们差不多。谁知现在看来,他们错了,这个女人很厉害!

他们这边没有精英,阿黑他们打得又狠,本已经死伤七八人,现在再被苏琼连杀两人,东鹰帮刀手的士气顿时跌落。

没了士气,刀手如同普通人。他们也会害怕,也会逃走。

屋里三个东鹰帮刀手,听到外面喊撤,立即转身跳上墙头,往四周逃跑。

有人还想追,阿黑连忙阻止:“不要追,照顾受伤的兄弟。我们要保住战力,等飞哥回来!”

此时的阿黑,俨然成为他们的头儿。

“苏姐好,多谢苏姐出手相助。”阿黑向苏琼抱拳。

不管怎么说,在他们危及时刻,苏琼出手就是帮他们,礼数不能少。

“都是天洪帮的兄弟,哪有见到不帮之理。再说我也是平安、小环的朋友,更不能看到朋友有难置之不理。”

苏琼对阿黑他们露出淡淡笑容,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又散发一点点女性的柔情,让阿黑这些年青刀手有一丝遐想,存一份幻想。

“你们表现得很好,聂飞看到你们这样,一定很高兴。你们安心,聂飞一定会回来的!他不在的时间,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保证全力帮忙。”

如果聂飞不在了,我罩你们。这句话,苏琼没有说。此时聂飞还没死,说出来反而容易引起反感。反正现在给足好处,聂飞死了不怕他们不转投她。

苏琼与阿黑他们一个个打过招呼,十三刀手没有一人落下。随后让阿黑他们先治伤敷药,她与李么打过招呼后,和小环、宁平安说事。

“本是过来告诉你们聂飞的事,谁知聂飞早有安排。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恐怕东鹰帮不会善罢干休。”

“现在坐口就我和甘风两位精英,没有香主也没有其他高手。东鹰帮他们有香主和两个精英,香主仲谋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对天洪帮动手。”

“刚才那些应该是施高的手下。你们以为这次来这里,只是单纯的为施高报仇?不是的,他们在试探天洪帮的底牌,也是在找借口对天洪帮动手。”

“这里死了东鹰帮那么多人,他们已经有理由向天洪帮开战,将天洪帮彻底扫出柳门镇。若等天洪帮分堂派香主来,他们就错失良机。”

苏琼一番话说下来,不仅宁平安和小环着急,连阿黑他们也坐不住了,连忙过来问苏琼怎么办。

“你们呢?愿不愿意听我一句劝?”苏琼问宁平安。

宁平安忙问:“琼姐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他们分出来保护你们,让天洪帮兵力分散。而且东鹰帮还可以派出更多人和精英过来,到时他们根本保不住你,天洪帮也不可能再分人手过来。”

阿石道:“我们不怕!飞哥看得起我们,我们愿意为飞哥战死!”

苏琼摇头:“你们这样战死,我想聂飞并不愿意看到。不如让李叔、平安和小环暂时住在坐口,你们也可以回坐口保护他们。这样天洪帮就不用兵分两路,被东鹰帮各个击破。”

刀手们看向阿黑,阿黑看向宁平安。他道:“飞哥交代我们的话,保护平安、小环和李叔。他们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就算他们离开柳门镇,我们也会保护他们离开。”

宁平安道:“我不会离开柳门镇。我离开柳门镇,等于说我忘恩负义,抛弃飞哥抛弃恩人。就听琼姐的,我们暂时住进坐口。只是坐口其他人,会不会有意见?”

琼姐气势一放,英姿飒爽之豪气冲天。不是男人,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是香主,也有香主气势。

“有我在,谁敢说个不字!”

商定后,李么和小环回家收拾东西,宁平安也收拾东西,随后在十三刀手和苏琼的护送下,来到天洪帮坐口。

安顿好宁平安三人,苏琼问甘风的手下:“你们风哥呢?”

“琼姐,风哥还没回来。”

“没有回来?我与他送完鲍护法,他说有事要办与我分手。我以为他已回来,怎么还没回来?这下麻烦了,东鹰帮有可能要对我们动手。”

“东鹰帮要动手?”

“对,东鹰帮刚才去了宁平安那里,与聂飞的手下冲突,被杀了四五个,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又是宁平安,就是他惹事,才让我们现在这么麻烦,搞得连香主都挂掉。还有聂飞那些蠢货手下,现在我们势弱,还敢杀东鹰帮的人,这不是给东鹰帮借口对我们动手吗!”

苏琼喝斥道:“不许胡说,大家都是帮中兄弟。难道他们不杀东鹰帮的人,东鹰帮就不会动手吗?他们一样会找其他兄弟麻烦,挑起战斗。你把你们风哥的兄弟全部集中起来,他不在,我不好指挥你们,却是要把事情和你们说清楚。”

“是,琼姐。”

天洪帮坐口,除去在外巡逻和守卫,其他人全部集中,个个如临大敌。

苏琼站在台上,如香主般气势威严。此时的她,不再像平时那样温柔,也不再只有女人味。

她更像一个威严女将军,一个巾帼英雄!

第71章 不相上下

苏琼扫视全场,运气开声。

“很多人对我有看法,我不计较。很多人认为我没资格当精英,我不讲较。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我们坐口将面临最严重的危机!”

“大家知道,香主不幸离世,坐口实力受损。此时,聂飞被带去分堂,坐口再失一名精英。现在我们只有两名精英,我和甘风。”

“东鹰帮看准这个时机,想要对我天洪帮开战。也许是我判断错误,但是,我希望各位天洪帮刀手,时刻警惕,随时为天洪帮而战!”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大家都是天洪帮的人,都要为天洪帮而战!东鹰帮胆敢来犯,我苏琼冲在最前面!”

“东鹰帮敢出精英,我杀东鹰帮精英!”

“东鹰帮敢出香主,我杀东鹰帮香主!”

苏琼话说到这里,外面跑回一人,叫道:“琼姐,东鹰帮杀过来了!”

原本还有不服苏琼的人,此时听到东鹰帮杀过来,心里开始慌乱。香主死了,能打的聂飞被带走了,连精英甘风也没看到人,只有一个靠上床上位的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拥有香主和两个精英的东鹰帮。

人一慌,心就乱,开始嘈杂起来。

“都给我住嘴!”苏琼用内力喊出的话,如同打雷一样,把所有人都镇住。

“慌什么,怕什么!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们如此惊慌,还是不是男人!你们没砍过人吗?出来混,迟早要还!”

“怕死,就不是天洪帮的人!”

“是男人的,就拿起刀,跟我出去!”

苏琼跳下台,带着自己的手下先出去。原来牧刚的手下,此时看到苏琼出去,也跟着出去。

甘风的人四处寻找自己的风哥,议论该怎么办。见到聂飞的手下跟着苏琼出去,他们觉得自己不能被聂飞的手下看扁,也跟着出去。

天洪帮的人,在苏琼带领下,走出坐口准备迎战东鹰帮。

东鹰帮众人,个个拿刀在手,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天洪帮的人才出坐口,就被堵住。

仲谋、褚海、六驮站在最前面,看到苏琼带人出来,抬手示意东鹰帮众刀手停下脚步。

苏琼他们也停下脚步,双方对峙。

仲谋只见苏琼一人,心里有点奇怪。为何不见甘风?难道天洪帮有诈,在玩什么诡计?

不,牧刚是真的死。聂飞作为杀人凶手,也被分堂护法带走。天洪帮的人大多都在,没有少人,不存在甘风带人埋伏在外面打他们。

仲谋还是决定小心谨慎一点,先探探苏琼的底。苏琼虽然武功不弱,但也就暗器飞刀有威胁。至于施高的手下说苏琼剑法很厉害,仲谋和褚海都不太相信。

如果苏琼剑法厉害,那天他们设计聂飞时,苏琼就不会只用飞刀,而是用剑与聂飞联手杀他们。

“苏琼,怎么只有你一人?甘风呢,一个大男人,这个场面不出来,是不是害怕得躲在坐口里面不敢出来!”仲谋大声质问。

苏琼冷笑,说道:“甘风是不是男人我不知道,我倒要问问你,江湖传言东鹰帮最能打,我不信。你如果是男人,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如果你仲谋连和我这个女人单打独斗都不敢,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人,缩回东鹰帮的坐口,不要再出来丢脸。”

仲谋一下子愣在当场。他没想到苏琼这个女人不但敢站出来,嘴巴还这么厉害,这么有心计。

现在苏琼拿话将他,他如果不敢答应,他的面子,还有东鹰帮的面子,今天就被苏琼一个女人踩在脚下。

这不好,很不好。本想利用高手比天洪帮多的优势,一拥而上将天洪帮铲平。现在被苏琼拿话堵他,就不好马上杀过去。

不答应?堂堂香主连与精英单打独斗的胆量都没有,更何况苏琼不是聂飞那样的猛人,只是一个女人。这都不敢答应,以后不只其他人看不起他,连东鹰帮的人都会看不起他。

大家都认为苏琼只是靠上床才上位做精英,这样的女人你不敢打,凭什么当香主,凭什么指挥别人。

被逼到墙角的仲谋,眼里露出狠辣的眼神。好你个苏琼,看我今天不把你当街砍死,我就不姓仲!

“苏琼,本来看你是个女人,想放过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成全你!”

仲谋没说对女人让三招,直接抽刀在手,走向苏琼。“来吧,苏琼,我不会让你!”

仲谋暗想,只要提防苏琼的飞刀,他就不怕苏琼。

铮!

一声剑鸣,苏琼利剑出鞘。碎步快踩,突然一跃。人就如蛇一样滑向仲谋。

剑出如光寒,似银蛇出洞刺向仲谋。

仲谋左踏一步,刀化寒光砍向苏琼。

苏琼腰身一扭,剑走如游龙,人走如毒蛇。右脚绕着仲谋踏出一步,就避开仲谋的刀锋。

这一招,苏琼应对自如,让仲谋暗暗吃惊。只是一招,他就看出苏琼的剑法绝对不弱。也许苏琼的实力,已经超过精英的位置。就算不是香主,也接近香主实力。

仲谋脚步连踩,如雄鹰盘旋,绕着苏琼连砍近百刀。刹那间,但见刀光闪闪,见刀不见人,见光不见影。

东鹰帮刀法被仲谋使得如同行云流水,一招连一招,一阵急攻砍向苏琼。他要连续进攻,不给苏琼出飞刀的机会。

苏琼沉着应对,脚下宛如步步生莲,总能避开仲谋的刀锋。她剑如灵蛇,只是防守。每当仲谋想要逼她连连后退,她总能利用灵活的身法,闪出仲谋边逼的刀路,不让仲谋将她逼进天洪帮的刀手中。

仲谋久攻不下,心中万分恼火。就算他能打赢苏琼,把苏琼杀死,也会被别人留下议论点。

打一个女人都打这么久,好意思当香主?

就在仲谋连攻力竭,精神出现一丝不集中之际,苏琼突然转守为攻,一剑如银蛇激射,带出一道奇怪的剑路,绕过他的刀,刺向他的胸膛。

仲谋连忙挥刀阻挡。就在刀过眼前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苏琼手一扬。

飞刀!

仲谋下意识躲闪。

苏琼手中利剑突然改变方向,刺向仲谋躲闪之处。而她的飞刀,并没有发出。原来她知道仲谋时刻提防飞刀,故意假装出飞刀,逼仲谋出现一丝破绽,剑就从仲谋破绽处刺入,刺向仲谋。

仲谋矮身扭腰,一招覆天翻鹰,躲过苏琼的剑。

苏琼看到一刺不中,转腕横剑,似削非削似砍非砍,剑光发寒晃眼。

仲谋脚往侧出,步法突变,手中刀拦腰砍向苏琼,人也避开苏琼的剑锋。

却见苏琼手一扬,寒光脱手而出,射向仲谋。

这飞刀出得突然,哪怕仲谋时刻提防,也差点被飞刀射中。

飞刀擦着仲谋身侧而过,射入东鹰帮刀手当中。

“啊”一位东鹰帮刀手中刀,当场倒地。

仲谋则惊出一身冷汗。

第72章 吓退

仲谋被苏琼的飞刀惊出一身冷汗之际,苏琼的剑又如隐藏在杂草丛下的毒蛇,阴阴地刺向仲谋。

仲谋及时反应过来,将刀立在身前,匆忙闪身。

剑刃与刀刃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琼的剑锋,在仲谋的胸口留下一道剑痕,血从伤口流出。

同时,苏琼轻声对仲谋说:“你认输退兵,我们可以暗中合作。就算你想要我,也不是没可能。若是继续打下去,我有八成把握杀死你。”

说完,苏琼跳出圈子,持剑戒备道:“仲香主,你输了。按规矩,愿赌服输,你们东鹰帮的人立即离开!”

仲谋神色连变数下。想要杀死苏琼,不让自己丢脸。可是苏琼的飞刀比救聂飞时又高明许多,而且苏琼的剑法确实很强。

说有八成能杀他,仲谋认为苏琼此话有夸大。但是苏琼确实可以杀她,而他却很难杀死苏琼。主要是苏琼飞刀的威胁太大。

按规矩愿赌服输,他带东鹰帮离开,这些两人打之前都没有事先说好,苏琼这样说只是个借口。

要不要一声令下,大家一起上,灭了天洪帮?现在是打地盘,不是江湖比武,不用管什么单打独斗。就算输了,也可以一起上。

可是万一把苏琼逼急,与他死拼,难说他不被苏琼杀死。

不行,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仲谋不想死在柳门镇,更不能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想到这里,仲谋收刀、转身,对东鹰帮众人下令:“回去!”

褚海诧异道:“香主?为何不趁此良机杀过去?我们三人对付苏琼一个,就算苏琼再厉害,又怎么是我们三人合力之敌?”

“你怎么就知道天洪帮只有苏琼一人?甘风呢?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刚才我想到一个可能,聂飞虽然被带走,但是天洪帮难保不会利用这点反设计我们。刚才苏琼给我暗示,说将来可以合作,我就想很可能苏琼与甘风他们不合,所以才透露给我。”

“再说,聂飞都能在我们面前杀死施高,你敢保证苏琼做不到?苏琼的飞刀,刚才你也看见了,比救聂飞时更快更突然。我们三人可以杀死她,但她肯定能杀死我们其中两人。这里不是细说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褚海想到聂飞杀施高时,明知他们设计埋伏,还敢来杀,说明天洪帮善于反设伏。而后聂飞竟然违反常理,返回来杀施高。可以说,聂飞能杀死施高,就是因为这样违反常理的举动,突然袭击让他们措手不及,聂飞才会得手。

所以,这次天洪帮只有苏琼一人,很可能也是陷阱。天洪帮不可能蠢到只剩苏琼一个精英坐镇坐口,其中必有蹊跷!

东鹰帮的刀手心有不甘地看着天洪帮坐口,只能无奈离开。有人小声议论,不知为何香主要放弃攻打天洪帮。难道就因为刚才输了半招?那不过是大意之下输的,算什么?

再说天洪帮那个婆娘用暗器,卑鄙无耻,更应该杀之而后快。

回到坐口,仲谋留下褚海与六驮。

“刚才苏琼射我那一飞刀,你们都看见了?”

褚海与六驮点头。

“若对战的是你们其中一人,你们可躲得过?”

褚海仔细回忆,最后摇头道:“我有九成躲不过。”

六驮也是想了想回答:“我躲不过。”

“我们三人联手,肯定能杀死苏琼。可你们至少有一人,会死在她的飞刀之下。如果再有一人受伤,此时聂飞与甘风再返回来,你们说,最终胜利的是我们东鹰帮还是天洪帮?”

褚海与六驮被仲谋说服。六驮又有疑惑,问:“可苏琼为何要提醒你?”

“因为苏琼不想死。他们设下此计,留苏琼一人在此,明显是让苏琼死。苏琼为求自保,只能暗示我。我想,事后苏琼可能会来找我,与我们合作杀死甘风和聂飞。我们仍然有机会铲平天洪帮。”

仲谋怕死,又不能表露出来。他只能这样说,并决定与苏琼合作后,再将消息泄露给天洪帮分堂的人。或者想个万全之策,杀死苏琼。

苏琼与仲谋单打独斗,把仲谋打败,并让东鹰帮退走,一时声威大振。

此时的她,在整个坐口威望达到顶点。原来不服她的刀手,也都对她心服口服。

仲谋是香主,能打败仲谋,证明苏琼有香主实力。也证明以前那些猜测皆是谣言。苏琼根本不是靠上牧刚床才当上精英,她是靠实力坐上精英位置。

回到坐口,那些刺头纷纷向苏琼表示,以前是他们不对,希望苏琼不要计较。

这是在向苏琼低头。苏琼不仅表示不介意,还对这些人全都鼓励一番。

苏琼一战成名,在坐口摆下庆功宴。练有内力,喝酒不怕醉。手下来敬酒,苏琼如同男人一般豪爽痛快,来者不拒,一碗对一碗,深得众刀手敬佩。

入夜,庆功宴散。苏琼运功醒酒,想到牧刚已死,聂飞已被带走,整个柳门镇没有一个值得她睡的男人,不由感到寂寞。

来到柳门镇后,除了聂飞看得上眼,其他人苏琼都瞧不上。可惜,聂飞不识抬举,否则就算让聂飞当香主又有何妨?只要聂飞乖乖听她的话,聂飞当香主,一样等于她当香主。

喝过酒的女人,总是思绪万千,想来想去无非是想男人。苏琼想起一个男人,宁平安。

宁平安说聂飞的生财之道在于出书,什么内容他说聂飞没有说。是聂飞真的没有说,还是宁平安不说?

试试就知道,今晚就去试。

小环?哼,这个女人,牧刚的手下一定很想对她下手。到时就安排一个机会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因此誓死效忠于我。

宁平安没了小环,一个小白脸,没有聂飞的庇护,只能依靠我。

苏琼走向宁平安住的地方,打着如意算盘。养个小白脸也不错,至少没有力量反过来害我。像聂飞这样的人,万一没养熟,也是个祸害。

“怎么没人?宁平安呢?还有小环和李么呢?”

苏琼没有看到人,明明她安排住在这里,为何没人?她仔细回想,似乎庆功宴有邀请他们三人,他们三人确实和阿黑那样那些人坐在一起。

苏琼去找阿黑他们,发现十三刀手都不在。询问之下,才知宁平安他们已经离开坐口,返回自己的家。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

哼!

苏琼不由生气,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走出坐口,她倒要看看宁平安搞什么鬼,难道她付出这么多,宁平安他们都不知回报?

给脸不要脸,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要问问宁平安为什么突然离开坐口,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她不想自己被蒙在鼓里。若是有隐患,她要及时排除。

第73章 原形毕露

街上很安静。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街道。

东鹰帮与天洪帮冲突,镇上的人能避就避,没有人敢轻易出门。

苏琼一人走在街上,腰间佩剑随着她走路有节奏的晃动。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石板路上,影与人一样阿娜。

她志得意满,想着还要多少时间,将柳门镇收入囊中。

前面转出一个人影,带着刀。

苏琼看清挡在她前面的男人,不由惊讶道:“聂飞!你怎么在这里?分堂把你放了?”

“我逃出来了。就算是死我也想回来问你,牧刚是不是你杀的!”

苏琼看见聂飞衣服破烂,身上多处受伤,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可怜,真是可怜。还以为分堂会相信你?不过是鲍仁把你骗去分堂而已。不过你能逃出来,也算有本事。

如果当初答应我,你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说,人,要做出正确选择。选择错,就没有回头之路。

聂飞在苏琼眼里,已没有回头之路。

苏琼打败仲谋,声望到达人生巅峰,又喝了酒更是志得意满。她大方承认道:“不错,是我杀死牧刚。”

此时四下无人,她根本不怕说实话。聂飞想杀她?她认为聂飞杀不了她。

仲谋她都能打败,聂飞又算什么?

“为什么?你是牧刚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问得好。你不问,我憋在心里没有人说,也是难受。”

“我跟了牧刚这么久,他居然见异思迁。他把我当什么?当玩物吗?我如果没能力也就罢了,我明明有实力,凭什么被他抛弃!”

“来柳门镇之前,牧刚答应将来会把香主位置给我。可是他喜欢上小环,把我忘在一边,你说他还会让我当香主吗!”

“他不会,他欺骗我的感情,他就得死!我要亲手杀死他,刺破他的心,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既然他不帮我把香主位置弄到手,那么我就自己抢!我有实力,完全可以靠自己,不用靠他!”

“聂飞,位置就这么多,地盘就这么大,想要上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抢地盘,二是杀老大!”

“抢地盘太辛苦,又危险。不如杀了牧刚,我来当香主!”

女人疯起来,果然可怕。聂飞看着苏琼在说,他看到苏琼的脸,在黑夜里变得异常狰狞。

她不像个女人,更像是一条毒蛇!

“你这样做,就不怕事情败露被天洪帮追杀吗?”

“怕,我当然怕。不过你才是凶手,有你顶这个罪名,我还担心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你把我刚才说的话说出去,我也不会承认。”

“你不知道吧,今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败仲谋。现在整个坐口的人,都承认我的实力,承认我有当香主的资格。柳门镇香主之位,必定属于我!”

“所以,就算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信你。聂飞,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那天晚上,我那么没羞没臊地想要和你好,我想把自己给你,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哪点配不上你!论姿色论样貌,我苏琼自信不差。论武功,我不比你弱。论计谋,我不输给你。你凭什么嫌弃我!”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得罪我就是现在的下场!天洪帮要追杀的人,是你!不是我!”

苏琼说完哈哈大笑。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倾泄出来后,心情痛快无比。

她觉得今天过得最称心如意,打败仲谋得到声望,将满腹委屈说出来羞辱聂飞,看到聂飞像丧家之犬,痛快痛快!

“天知地知,你知他知,还有我知。苏琼,你说的话,我也听到了。”鲍仁从苏琼身后的一个巷子里走出来,站在街上冷冷地说。

苏琼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转身看去,发现走出来的人竟是分堂护法鲍仁!

苏琼身体一颤,脑子有点晕。怎么回事?鲍仁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追捕聂飞,正好追来听到她说的话?

我怎么这么倒霉,苏琼懊悔刚才不应该图酒后一时痛快,什么都说出来。

她心生一计,立即换成一付笑脸,媚功自然而然使出来。

“鲍护法,你来得正好。聂飞逃到这里想要杀我。我被逼无奈,只好谎称自己是凶手,想以此换取自己性命。聂飞他说如果我不替他顶罪,他就要杀死我。鲍护法,你一定要救救奴家。”

不得不说,苏琼的演技一流媚功也极好,把鲍仁看得一时动容。

他心里暗赞,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狐狸精,真会迷人。怪不得牧刚一直抛不下这个女人,可见这个女人不是一般女人,还是有两下子。

聂飞冷冷道:“苏琼,你不用演戏了,鲍护法一直都在这里,从头到尾你我的谈话,他一字不漏都听进耳朵里。”

苏琼笑容一僵,心里说道,不可能的,一定是骗我。

“我也不是逃出来的,我和鲍护法根本就没有回逍遥城。”

苏琼身体一抖,知道自己中计了。你们两个阴险狡诈的奸人,为何要如此对我!

她心里发狂,恨不得一剑杀了聂飞和鲍仁。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鲍仁的对手。鲍仁身为护法,有内劲后期实力,她能打得过香主,却打不过鲍仁。

苏琼不会承认,她抵赖道:“听到又怎样?这全部是你们一面之词!空口无凭,只要我不承认,堂主也拿我没办法!”

她眉目一转,那双会说话跳舞,会传情说爱的眼睛看着鲍仁道:“鲍护法,只要你救奴家,奴家一定对你百依百顺,你想要奴家怎么做,奴家就怎么做,一定把你伺候好。鲍护法,你就放过奴家好吗?”

最后一声“好吗”,苏琼说得娇滴滴、可怜怜,让人忍不住要呵护她、疼爱她、关心她、保护她。

鲍仁心,仿佛被什么射中一样,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生根发芽。

此时,脚步声传来,苏琼不得不收回对鲍仁放电的目光,转头看向聂飞。脚步声就是从聂飞出来的巷子里传出。

“你想要人证吗?我就是人证。”虚弱地声音随着三个身影出现,飘向苏琼。

苏琼看清楚说话的人时,吓得后退两步。她身体发抖,指着对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甘风在蛇皮和王二搀扶下,慢慢走到聂飞身边。他面色苍白,失血过多的身体很虚弱。身上两处伤口,已经上药用布包扎好。

“甘风,你为什么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苏琼不愿意相信甘风能活过来。

一刀刺心脏,为了保险更是加上一剑刺腹部,再踢到河里,就这样都没死,还有没有天理!

第74章 束手就擒

看到苏琼惊恐的表情,甘风觉得自己强忍伤痛,哪怕虚弱也坚持出来,这一切的付出都值了。

“我命大,死不了,你很失望吧。”

苏琼摇头:“不可能的,我这一刺,练习过无数遍,绝对不会失手。没有人的心脏被刺破,还能活下来。更何况你沉入河里,还会被淹死。你不是甘风,你是假的!”

实际上并非苏琼刺偏,而是甘风的心脏长偏。甘风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被人知道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

“我是差点被淹死,幸好有人救了我。”

苏琼还是不愿意相信:“谁,是谁救了你?当时周围除了你和我,再无他人。”

“当然有人。既然我和鲍护法没有去逍遥城,自然是暗中返回,正好看到你俩往河边走,于是我和鲍护法就悄悄跟了上去。甘风被水流冲到下游才浮起来,你当然不会看见。”

甘风也是命大,在下游浮出水面后被聂飞救上岸,居然还有一口气。

鲍仁出手点穴止血,运功将内力输入甘风体内。聂飞帮甘风处理伤口,最终救活甘风。

聂飞发觉,鲍护法的创伤药比他的好。果然护法就是不一样,等级高拿到的伤药都比他好。

鲍仁的创伤药,直接从伤口洒入体内,就可以有消炎止血的功效。可以说,只要内脏器官没有受伤,救活的机率都很大。

这种创伤药很珍贵,平常鲍仁都舍不得用。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出牧刚被害真相,他才不会把这种创伤药用在甘风身上。

苏琼怎肯轻易就犯,狡辩道:“既然你们在暗中偷看,就应该知道是甘风轻薄于我,我要挣扎他却想强行非礼我。我不得已才出手杀他。”

原来,苏琼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就是用在这里。她心思慎密,早预防到甘风不死的应对之法。女人,天生处于弱势,她要善于利用这种弱势。

甘风当然不能任由苏琼乱说,虽然他想要对苏琼做出不礼之事,可那是苏琼先勾引他,他才这样做。

“苏琼,在镇外送鲍护法离开后,是你让我陪你去河边走的,我因为有事要问你,才跟你去河边。”

“到了河边我问你,聂飞进牧香主房间之前,你是不是进过香主房间,你说没有。可是我明明看见你的身影,从墙上下来。只是你身法快,当时我没有注意。而我进入房间后,就听到有人说聂飞想去杀香主。其实那个说话引我去的人,就是你!”

“在河边你否认后,假装要与我亲热。我被你迷惑没有防备,你就趁机下毒手杀我!”

苏琼继续狡辩道:“你胡说。若是那样,当天你为何不说?鲍护法来询问时,你为何不说?你这是诬蔑!”

“因为我在现场看到聂飞,先入为主认为是聂飞。鲍护法带聂飞离开后,我才记起来。但你是香主的女人,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甘风解释道。

鲍仁此时开口说话:“苏琼,你不用再狡辩。我和聂飞跟踪你们,虽然没听清你们说什么,但是动手的情况我们却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是甘风要轻薄你,而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你难道忘了自己杀完甘风后,在河边大声说的话吗?‘柳门镇香主之位,只能由我苏琼坐!’‘谁都不能抢!’这两句话,你说得很大声,我和聂飞恰好能听见。”

苏琼脸色一变,后悔当初不该得意忘形,说出那样的话。

“怎么,想起来了?还有一点,你以为不用匕首杀死甘风,就不会将甘风的死与牧刚的死联系到一起?不,虽然凶器不同,但是出刀的手法、方位、力度、速度全都一样。苏琼,牧刚就是这样被你刺死的!”

苏琼身体发抖,千算万算为何还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

苏琼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如今被鲍仁抓个正着,想要逃跑都逃不到。若是只有一个聂飞,哪怕加上什么蛇皮、王二,她都有把握逃走。

然而鲍仁在此,再加上聂飞,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鲍仁拿出两个镣铐,扔到苏琼脚下:“苏琼,你是想让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如果我动手,那就先打断你两只手。”

知道苏琼有飞刀,又想到牧刚和甘风午后栽在苏琼手上,鲍仁哪怕武功高于苏琼许多,也不敢大意。

苏琼没有说话,默默弯下腰,将脚镣戴在自己双脚上。此时的她,仍然没有放弃一丝机会。

弯腰时的姿势,用上了媚功,可以让任何男人看了都血脉偾张。

苏琼的动作,确实引起几个男人的反应。鲍仁这个大叔,都感觉到心跳加速。

聂飞同样如此,蛇皮与王二更是直接有反应。而甘风,因为身体虚弱,才有反应就抵抗不住,昏倒过去。幸好蛇皮与王二及时扶住甘风,否则甘风就要摔到地上。

上好脚镣,又上好手镣,鲍仁才按下驿动的心,放心地走近苏琼,将苏琼的剑收走。

随后,他的手又在苏琼身上摸找飞刀。苏琼适时地发出那种声音,让鲍仁心乱不止。

他想要打苏琼一巴掌,却又有点舍不得。苏琼身上藏有二十把飞刀,全部被他搜出来。

随后,大家一起回到天洪帮坐口。守卫看到鲍仁押着苏琼回来,苏琼手脚戴着镣铐,惊讶得说不出话。

“她就是杀害牧香主的凶手。还有风哥也是她害的,差点就被她杀死。”

聂飞对守卫解释一下,其实是借守卫的口传播,明天说出来大家心里有准备。

甘风就交给他的手下伺候,将苏琼关在牢房。聂飞安排鲍仁休息,找房间给蛇皮和王二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整个坐口都笼罩一种莫名的气氛。

苏琼,这个强势的女人,昨天还威振柳门镇,让整个天洪帮坐口的刀手服气。结果才过一个晚上,形势突然倒转,苏琼成了杀害香主的凶手。

这样的变化,让许多人都转不过弯来。特别是苏琼的手下,开始暗中为苏琼说好话。

他们是苏琼的手下,苏琼当上香主,他们在刀手中的地位就会高出一筹。现在苏琼被抓,还被说成凶手,他们的地位不过一个晚上就被打回原形,任谁都不会甘心。

坐口的刀手被聚集起来,聂飞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人不时在交头接耳议论。

“请护法!”聂飞高唱。

鲍仁走上台,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可以不给聂飞面子,却不敢在鲍仁面前放肆。鲍仁是分堂护法,如果抓住他们的把柄往死里整,他们不死也脱成皮。

又或者在堂主和其他高层面前说几句坏话,以后他们就别想再出头。

第75章 美人计

鲍仁看着下面的刀手,目光严厉,一股威严气势从他身上散发。

“你们,有人议论、有人不服,甘风重伤躺在床上,你们可以去看看他的伤口,胸口一刀和你们香主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至于苏琼为什么要这样做,很简单,一是她想当香主,二是牧刚喜欢小环她承受不了。牧刚曾经答应让她当香主,喜欢上小环后自然不会再帮她,所以她用自己的方法,杀香主嫁祸聂飞,再杀甘风。这样整个坐口就她一人有资格当香主。”

“这些话,昨晚上她亲口向聂飞承认。她以为聂飞是从分堂逃回来,也不知道我和甘风就埋伏在旁边,所以她说的我和甘风全部都听见。”

“今天起,聂飞暂代香主职位。东鹰帮虎视眈眈,谁不听指挥,聂飞有权先斩后奏!”

鲍仁训完话,聂飞再说些防备东鹰帮的话后,鲍仁带苏琼骑马离开。

分堂那边因为与其他帮派有摩擦,不方便调人过来。这里一切只能靠聂飞,所以鲍仁将代香主权力给聂飞。谁不听聂飞指挥,聂飞可以当场斩杀。

不管坐口的刀手是苏琼的手下,还是牧刚的刀手,他们都是天洪帮的人。甘风重伤连普通人都不如,哪怕是甘风的手下,也要听聂飞指挥。

鲍仁问过聂飞,如果东鹰帮杀过来,他顶不顶得住。聂飞说没有问题,鲍仁只能相信聂飞。

为方便苏琼骑马,鲍仁将苏琼脚镣摘下。警告苏琼后,两人骑马离开柳门镇,往逍遥城去。

苏琼戴着手镣,心里仍旧想着怎么逃走。行到半途,苏琼看到有一林子,立即对鲍仁说想进林子解手。

鲍仁不由皱眉,却只能让苏琼下马。

苏琼进了林子,鲍仁为防苏琼逃跑,也跟了进去。苏琼如轻风拂柳般在前面走,运用媚功说的话,就像是春日的暖风一般,缓缓地吹进鲍仁的心里。

鲍仁在苏琼身后,那姚娆地背影不时在眼里跳动。鲍仁不停地深呼吸,默念不可动心、不可动心。

苏琼站定,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用可怜的面孔娇滴滴地对鲍仁说:“护法,你看奴家双手戴着镣铐,很不方便解手。奴家是女人,不是你们男人,女人解手很麻烦的。”

“恐怕我解开你手镣,你就找机会逃走吧。”

“护法也太小看自己,就奴家的武功即使没有镣铐,又哪里逃得出你的手心?”

鲍仁想了想,将腰间的脚镣取出扔在苏琼脚下。“你把脚镣戴上,我就把你手镣取下。”

苏琼摇身轻跺脚,娇嗔道:“这样奴家一样不方便嘛,护法就行行好,奴家保证不逃走。”

鲍仁暗中咬了下舌头,让自己镇定。实在是这个女人太狐狸精了,让人差点忍不住。

“你若再说下去,我连手镣都不给你摘下!”鲍仁语气严厉,掩盖内心的剧烈地跳动。

“护法,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奴家好伤心。”

说完,苏琼也不戴脚镣,也不解手链……

鲍仁连忙转过身不去看。他默念着冷静、不要动心,强制自己平复心情。

“啊!”苏琼一声惊叫。

鲍仁连忙回头,就见苏琼一脸害怕地跳过来,惊叫道:“蛇,有蛇!”她抱住鲍仁,害怕得身体发抖。

鲍仁四下查看:“哪里?蛇在哪里?”

“刚才就在奴家身后,吓死奴家了。”

鲍仁又看了看,只看到草地上湿湿的,没看到蛇。很少有蛇主动攻击人,大多是看到人后,反而被惊走。

“没有看到蛇,也许已经爬走了。”

鲍仁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有蛇,全是苏琼的诡计!她的诡计,就是想办法诱惑他,引他上钩,然后逃跑。

他心中了然,却又很矛盾。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苏琼要那样做,他到底要不要将计就计?他完全可以占了便宜,却不放苏琼逃走。以他的本事,苏琼不管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逃得掉。

他是分堂护法,内劲后期实力。而苏琼不过是精英,只有内劲初期实力。两人之间还有内劲中期的差距。在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苏琼又运起媚功,撒娇般对鲍仁说:

“护法,奴家把一切都给你,你放了奴家如何?”

“杀香主乃大罪,我可不敢。”

“我在逍遥城有一千两银子,只要护法放我离开,那些银子和我这个人,都是护法的。”

人和财,让鲍仁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他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既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又何必太过执着。

近半个时辰后,鲍仁大汗淋淋,感觉神清气爽。

“护法可满意?”苏琼抹了抹汗水,用着媚功问鲍仁。

鲍仁满足地看着苏琼的娇容,点头道:“满意。”

“还请护法为奴家打开手镣,让奴家离开。”

鲍仁摇头:“不行。此事你情我愿,我并没答应放你走。”

苏琼愕然,鲍仁竟然吃了不认账,真是个老狐狸!

“既然护法不愿意,奴家也不勉强。只是奴家知道回到分堂,奴家必不能活命,护法难道就不能可怜可怜奴家?护法可知为何牧刚总是舍不得奴家?因为奴家会一个……护法要不要试试?”

鲍仁看着苏琼的脸,这个女人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听着苏琼的话,如同狗尾巴草撩到心里,不由再次心动。反正这个女人回到分堂也是死,不如让她死前物尽其用。

“是什么?”

“需要解开手镣。”

鲍仁迟疑不决,他担心苏琼趁机逃走。

“护法担心奴家逃走?奴家的兵器飞刀都不在身上,奴家衣冠不整,又已经是你的人了,奴家又怎么还会逃走?奴家又怎么可能逃得走?”

“再说,以护法的武功,奴家这样逃能逃多远,逃得掉吗?这也是奴家临死前的心愿,还望护法万全。”

“你保证不逃走。”

“奴家保证。”

鲍仁一咬牙,解开苏琼的手镣。实在是苏琼这个女人,太让男人难以忘怀。

他戒心很重,一直提防苏琼逃跑。可是苏琼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逃走的迹象,反而很卖力。

苏琼啊苏琼,你为何如此特别,让人无法忘怀。他开始考虑,或许可以放过苏琼,将苏琼藏在逍遥城某个院子,供他日夜享乐。

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得,鲍仁在衡量。最后他的理智回归,知道这样做不值得。如果他真的放过苏琼,恐怕他的位置也只能是分堂护法,无法再往上更进一步。

鲍仁的脑子里,不断的否定,又重新想办法。如此思来想去,不由感叹。

唉,这个女人,一言难尽啊。

紧接着,没得鲍仁反应过来,苏琼突然抓起衣服就跑。

第76章 反抗

“臭婆娘,你敢跑!”

鲍仁怒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就去追苏琼。

“哎哟。”鲍仁感觉到腰酸脚软,刚才两场运动,太耗费他力气。

鲍仁稳了稳身,才甩开步子追出去。施展轻功追出两步,他顿时感觉不对劲,下面凉飕飕。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衣服也被苏琼拿走了。

“好个狐狸精,原来算计在此!”

鲍仁立即往回跑,来到马前,从包袱里取出换洗衣服抓在手上,立即向苏琼逃跑方向追去。等远远看到苏琼的身影,他才边追边穿衣服,不让苏琼脱离他的视野。

苏琼一路逃窜,拿着衣服并不敢停下来穿。直到逃进山里,她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衣服穿好,把鲍仁的衣服扔掉。

待她穿好衣服回头一看,吓得尖叫一声。原来身后竟然有个男人在偷看她换衣服。

“你、你你,你是谁,为何偷看我穿衣服!”此时苏琼身上没有剑也没有飞刀,又面临鲍仁的追击,心中慌乱未定。

汤仁桂丢了五元门后,回到逍遥城五元门分堂请罪,被重罚。伤才好没两天,他就被派出来刺杀东鹰帮和天洪帮的香主。不管是长乐镇,还是柳门镇,只要是东鹰帮和天洪帮的香主都可以。

这两个帮派,他必须各杀死一名香主。

今天得到消息,说柳门镇天洪帮香主死了,猜测东鹰帮要对天洪帮动手,他可以趁乱杀死东鹰帮柳门镇的香主。

因为是秘密行动,他没有走官道,而是穿山越岭前往柳门镇。结果就在刚才,他看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施展轻功逃进山里。

汤仁桂几个月不食女人味,顿时下意识地尾随苏琼。他常年在柳门镇,不在逍遥城,也就不认识苏琼。

就是觉得苏琼这个女人,身材太好,实在是勾人魂。

看到苏琼问他,他笑道:“你问我,我倒要问你,光天化日之下为何不知廉耻,衣服也不穿就到处乱跑!”

苏琼听汤仁桂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男人什么心思,偷窃女人还能有什么心思。

她知道,汤仁桂想要对她做什么。否则早应该喝止,而不是躲在暗处偷看。

只要男人对女人有心思,不像聂飞那样的铁石心肠,那对她就不会有什么威胁。鲍仁是护法,武功比她强,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她玩得团团转?

看到汤仁桂腰间佩刀,她用起媚功可怜道:“大侠,你可冤枉奴家了。刚才奴家在赶路,不料骑马来了个男人。那男人看奴家长得有几分姿色,竟起歹意将奴家拉进林子欲行非礼。”

汤仁桂看着苏琼那百媚众生的可怜样,真是让人怜爱,恨不得要将她保护好。

又听到这样的女子,竟然被人拉进林子非礼,真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好让人遐想。若是我也能如此,岂不美哉?

“奴家欲反抗,却打不过他。他说他是天洪帮的人,硬说奴家是天洪帮的女逃犯,非礼奴家后还想把奴家带回天洪帮任他日夜玩弄。奴家岂能甘心受辱,趁他不备逃出来,就遇到大侠你……”

苏琼突然“啊”一声,后退两步道:“你,莫非你和他一伙,也是天洪帮的恶徒!”

汤仁桂心里一亮,这个美女子,若是我英雄救美,岂不可以得人得心,抱得美人归?

便严肃道:“我乃五元门香主汤仁桂,怎会是天洪帮那样的色心恶徒。美人放心,我汤仁桂一定会为你做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知美人是何姓名,家住哪里?”汤仁桂咽了咽口水。

“奴家姓苏,单名一个琼字。遇到汤香主真是奴家三生有幸,求汤香主一定救救奴家。奴家定当……奴家银两已被天洪帮恶徒抢走,奴家无以为报,只要汤香主不嫌弃奴家,奴家愿以身相许。”苏琼向汤仁桂行礼,眉目生情暗中看了眼汤仁桂。

那个样子,像是女子偷看情郎,让人情难自禁。

汤仁桂心里高兴道:“好个以身相许,我喜欢。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他道:“苏美人放心,那恶徒若是敢来,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苏琼指了指汤仁桂身后道:“他来了。”

汤仁桂回头一看,正是鲍仁追来。他看到鲍仁施展轻功,感觉鲍仁武功可能要高他一筹,不由后悔答应苏琼。

苏琼当然知道香主实力比不上分堂护法,也没有在这里死等,拉汤仁桂道:“我们上山,借助地势或许有胜他机会。”

汤仁桂被苏琼媚功所迷,点头答应,就随苏琼往山上走。两人施展轻功上山,身后鲍仁越追越近。

“苏琼,你这杀人凶犯,不要逃!”

汤仁桂听到鲍仁这样叫,心里一惊。苏琼解释道:“莫要听他瞎说,若不是他非礼于我,我哪里会拿到他的衣裳。”

汤仁桂听苏琼这么一说,也觉得在理。刚才苏琼早说过,鲍仁是为了强推苏琼,故意说栽赃苏琼。如果鲍仁是好人,怎么会被苏琼拿走衣服,分明是非礼苏琼被苏琼抢走。

“这位好汉,此**险毒辣,莫听她谎言。她是天洪帮柳门镇坐口精英剑手,杀了香主和其他精英,被我缉拿回分堂受审,中途逃走。你不要受她所骗,出手助她。”

汤仁桂心思转来转去,问鲍仁:“你说她是杀人凶手,那你又是谁?”

他同样不认得鲍仁。

鲍仁也不认得汤仁桂,不知汤仁桂与天洪帮有仇,就说:“我是天洪帮逍遥城分堂护法鲍仁。身为护法,我又岂会骗人。”

转眼间,三人来到山顶。苏琼与汤仁桂在上面,鲍仁在下面。

苏琼捡到一根树枝伸到汤仁桂面前,“大侠,快帮我削尖它。”

汤仁桂抽刀削去,树枝顿时变尖。

鲍仁冷笑道:“苏琼,你拿着真剑都打不过我,现在想拿根树枝杀我,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剑么!”

“我一人自然不足以杀你,可有大侠相助,杀你也有七成机会。”

苏琼所说七成机会,自然是随口所说想让汤仁桂放心。此时一定要让汤仁桂出手,否则她根本没有赢的机会,更别说什么逃走。

不过,既然汤仁桂肯出刀帮她削树枝,应该会与她全力对付鲍仁。

“大侠,我们一齐上。居高临下,我们占有地利。”苏琼说完,突然将树枝向鲍仁刺出。

鲍仁出刀,竟然没有削中树枝。原来苏琼只是虚招,并没有真正往前刺出。她知道树枝挡刀只会被砍断,自然不会傻到让鲍仁砍中。

苏琼此刺,不过是引鲍仁出刀,给汤仁桂制造机会。

第77章 合谋

汤仁桂虽然与苏琼第一次合作,却无生疏之感。他没有浪费苏琼创造的机会,在鲍仁出刀削苏琼手中树枝的时候,一刀刺向鲍仁。

鲍仁出刀没削中苏琼的树枝,早就提防汤仁桂出招。他手腕翻转,刀在空中划个回旋,就往汤仁桂的刀砍去。

汤仁桂也算计到鲍仁武功比他高,简单的攻击对鲍仁应该没有用。他这一刺,同样是虚招。看到鲍仁翻刀来挡,他手臂一转,刀如一只白虎翻身翻扑而上,砍向鲍仁的脑袋。

鲍仁见招拆招,却是以攻为守,横刀一划就砍向汤仁桂的胸膛。

这是比谁的刀快。

汤仁桂刀快,那么他就能先砍下鲍仁的脑袋。

鲍仁刀快,那以他就能先砍中汤仁桂的胸口,保住自己的头。鲍仁自信自己的刀比汤仁桂的快,这招并不算拼命的打法。

就在此时,苏琼突然扬手,嘴里喝道:“着!”

江湖中,正道人士用暗器都会同时打招呼,或说“着”,或说“看镖”、“看飞刀”等话提醒对方自己出暗器,显示自己并没有行暗中偷袭那样的卑鄙之事。

苏琼真用飞刀时,她不会提醒。现在之所以提醒,不过是吓鲍仁,干扰鲍仁而已。

她的飞刀早被鲍仁收走,连剑都没有,哪来的飞刀。

不过她在爬山时,将一小石子抓在手里。此时射出去的,就是那颗小石子。

鲍仁看到苏琼扬手,一物即从她手中射来,心中一惊下意识躲避。

他一时没有想起苏琼的飞刀在马背上,苏琼根本没有飞刀。

上有汤仁桂的刀砍来,中有苏琼的暗器,此地又是山上不是平地,鲍仁匆忙移步、闪身躲避时踩到的石头突然一松。

“哎呀!”一声,鲍仁突然就掉了下去。

汤仁桂的刀,也因此未能砍中鲍仁。苏琼射出的石子,打空。

山势陡峭,苏琼和汤仁桂探身察看时,已不见鲍仁踪影。只是几块碎石坠落山底,根本看不清楚落在何处

“多谢汤香主出手相救,待奴家去取兵器和银两,如果香主不嫌弃,奴家愿与香主回家。”

汤仁桂听到“银两”二字,不由打起主意。问道:“那银两可是鲍仁的?”

苏琼哪里能不知汤仁桂什么意思,点头道:“正是他的,现在应归汤香主所有。”

汤仁桂心里暗暗点头:“这个女人会做人,明白我的意思。”

他就道:“不要叫我香主,太生疏,叫我仁哥。我今天出来匆忙,没带银子,那些银子正好解我急用。”

“正应该给仁哥用。事不宜迟,我们下山去吧。”

两人寻路下山。这座荒山,本就无路。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纵有武功也是如此。他们需要找容易下山的地方,不由偏了方向。回来找不到鲍仁的尸体,也就不管,匆匆去马匹所在之处。

那么高的山摔下,鲍仁就算不死也受重伤,他们不用再担心鲍仁。

才走一半,汤仁桂看看四下无人,突然抱住苏琼。

“苏美人,不如在此行好事如何?”

苏琼不想节外生枝,就应许了汤仁桂。

两人在这野外行了好事,收拾好衣裳重新上路。汤仁桂尝到苏琼滋味,不由感叹怪不得鲍仁会对苏琼起歹心。面对这样的女人,不起歹心根本不是男人。

本想杀苏琼的汤仁桂,变得犹豫起来。苏琼确实就是天洪帮派往柳门镇坐口的精英剑手,汤仁桂要来柳门镇搞事,又岂会不打听清楚。

只是他知道有苏琼这个人,却不知道长什么样。现在不仅知道苏琼长什么样,还尝过什么滋味。让男人难以忘怀的滋味,汤仁桂真是不舍得杀毒手。

眼看就要到拴马的地方,汤仁桂已经远远看见那两匹马。苏琼的兵器,也在那里。

“鲍仁说的是真的吗?”汤仁桂突然问。

苏琼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汤仁桂。她的眼睛,充满了可怜与无助。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无辜。

没有人看到她的样子,会认识她杀了自己的香主和帮派的精英。就连放暗器,也要开声提醒对手。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会杀人?

“仁哥,你竟然不相信我?”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鲍仁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琼没有退缩,看着汤仁桂的眼睛坚定地说道:“鲍仁他说的不是真的。香主是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汤仁桂没有从苏琼的眼睛里看到一丁点慌乱和说谎的痕迹。她没有骗我,汤仁桂心想。

“香主死后,他的亲信烧皮呼叫,精英甘风与他进去发现香主的尸体和聂飞在现场。”

听到“聂飞”二字,汤仁桂双眼不由一缩。他可是被聂飞摆过一道,心里说不恨聂飞,那是不可能。

“你知道吗?我是香主的女人,我又怎么会杀自己的男人?聂飞看到我有几分姿色,对我起歹心。我不丛,聂飞就想用强。幸好香主及时赶到,我才没有被聂飞糟蹋。”

“香主想用帮规处罚聂飞,聂飞就杀死帮主。你知道吗,鲍仁第一次带走的人,就是聂飞。而甘风看到香主已死,聂飞又被带走,坐口只剩我和他两位精英,也对我起歹意,把我约到河边欲行非礼。”

“我并非随便的女人,自然要反抗,他逼得紧,我不得已就用飞刀刺他,他跳进河里逃走。然后他竟然勾结聂飞,将杀害香主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不知鲍仁得了什么好处,听信他俩的话,说我是杀害香主的凶手,要把我押往分堂。行到这里,他借口休息,就把我抱进林子里非礼。我……”

苏琼哭道:“仁哥,奴家真的好冤啊”

她扑到汤仁桂怀里哭泣,汤仁桂抱着她,安慰道:“别怕,有我,我与那聂飞还有仇呢。琼儿,你与我合力杀了聂飞,再助我杀死东鹰帮的仲谋,你随我加入五元门可好?”

苏琼抬头,泪眼婆娑地问:“真的吗?”

她的眼里,充满期待。就想深情的女子,期待自己的情郎给她承诺。

汤仁桂用力抱紧她,道:“我汤仁桂说话算话。”

苏琼害羞地低下头,说:“仁哥不嫌弃奴家,是奴家三生修来的福气,仁哥怎么说,奴家就怎么做,一切都听仁哥的。”

“那我们走,今晚就杀聂飞!”汤仁桂拉着苏琼走向那两匹马。

苏琼依偎在汤仁桂的臂湾,央求汤仁桂:“仁哥,杀聂飞前能否帮奴家先杀了甘风?他不仅想轻薄奴家,还帮聂飞嫁祸奴家,着实可恨。可奴家曾经与他是帮中兄弟姐妹,奴家担心到时下不了手。”

“琼儿放心,我们就先杀了甘风,再杀聂飞。”

“到时仁哥你将聂飞引出来,奴家暗中放飞刀助仁哥一臂之力。”

“好,就按此计行事。”

第78章 杀聂

入夜,柳门镇上静悄悄。

苏琼与汤仁桂来到天洪帮坐口,悄悄进了甘风房间。甘风受伤,不敢住在私宅。

苏琼点亮了油灯,举着它与汤仁桂走到甘风床前。

油灯火焰摇曳,将两人的身影应在房间里,如同两个恶鬼在房间里行走。

甘风因为受伤,睡得不熟。他隐隐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待到感觉到灯光,他才慢慢睁开眼。

恍惚中有两个人影站在床边,把他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定神一看,苏琼!

还有一个男人!

苏琼手举着油灯,脸上笑得跟个女鬼一样。怨恨、恶毒、狰狞,全部堆积在这张俏脸上,形成强烈反差。

苏琼已经被鲍仁带走,怎会半夜在这里?

稍微一想,甘风就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苏琼逃走了,一定是被她身边这个男人所救。她逃回来,进他房间,就是要来杀他!

甘风张嘴想要呼救。

亮闪!

油灯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晃,苏琼与甘风的人影随着摇曳的火焰,如恶鬼一样在房间里张牙舞爪。

刀光同时划过甘风的喉咙。汤仁桂提着刀,血滴顺着刀尖滴在地上。

甘风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指着苏琼,想要说话、想要叫喊,却最终无力地垂下手,头一歪气绝身亡。

火焰恢复平静地在油灯上燃烧,苏琼在汤仁桂脸上亲了一下,柔情蜜意道:“谢谢仁哥为我做主。”

“为琼儿报仇,理所应当。”汤仁桂将手搭在苏琼身上某个位置,心里得意。

反正他要来柳门镇杀人,天洪帮的香主已死,就杀天洪帮的精英。等杀完聂飞,再杀仲谋,最后去长乐镇,找机会杀了木金生和东鹰帮香主骆青。

然后,带着苏琼这个撩火的美人回五元门,与苏琼大战三百回合。

非常时期,聂飞住在坐口。苏琼指出聂飞的位置后先去埋伏,汤仁桂拿起一块碎瓦片,扔到聂飞的门上。

聂飞听到门响,又有瓦片掉地上的声音,知道有人故意拿瓦片砸门。他拿上刀,突然开门,却又没有出去。随后又突然冲出去,看到对面屋顶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看到他出来后,立即施展轻功离开。

聂飞跳上房顶,向对方追去。他看出对方像是汤仁桂,想看看汤仁桂把他引离坐口,到底想做什么。

出了镇子,看到汤仁桂还往河边跑,聂飞停下脚步。

汤仁桂看到聂飞没有追来,只好返回。

“聂飞,为何不敢跟来,你怕了?”这里不是与苏琼约定的埋伏地点,汤仁桂不太愿意在这里对聂飞出手。

聂飞不知汤仁桂引他出来是何意,干脆道:“我是怕,谁知道汤香主把我引出来是何居心。”

“那天我担心坐口,没心思和你纠缠,被你抢了我的银子和刀法。今晚来找你,是想找回公道。”

“那你出刀吧,这里离坐口很远,你不用担心天洪帮的刀手出来对付你。”

聂飞这样说他,他再不动手就显得窝囊。汤仁桂其实并不怕聂飞,不是一定要依靠苏琼才敢与聂飞对战。

他是男人,他拔刀。

聂飞突然冲向汤仁桂,刀光划破黑夜,刀锋砍向汤仁桂。

汤仁桂没想到聂飞说打就打,一点招呼都没有。气得骂道:“聂飞,你真卑鄙,竟然偷袭!”

当!

汤仁桂挡下聂飞的刀,反手就给聂飞一刀。聂飞同样用刀挡下汤仁桂的攻击。

五元刀法聂飞已经熟悉,所缺的是与之实战。两人你来我往,聂飞渐渐掌握汤仁桂的节奏和变化。

突然,聂飞刀法一变。原本的天洪刀法变成元天刀法,从汤仁桂的破绽处砍入。

汤仁桂身中一刀。他也是狠,居然没有马上后退,反而欺身而上,使出一招五元刀法烈火焚身。

聂飞身子一摆,同样使出一招五元刀法千水涛涛。

叮叮当当!

黑夜下,刀光闪成一片,不时随着两刀相撞之声擦出火星。

汤仁桂砍出的刀,全被聂飞挡下。而且聂飞挡完汤仁桂的刀后顺势而出,一刀砍中汤仁桂的肩膀。

这招千水涛涛,正是五元刀法中用来破解烈火焚身的。

“你居然学会了五元刀法!”

“我要向你说声多谢。”聂飞又是一刀砍向汤仁桂。这一刀看似五元刀法,后半途却是天洪刀法。一起使出没有半点拼接的痕迹,浑然天成。

汤仁桂才想用五元刀法拆招,发现后面不对立即躲开,才没有被聂飞砍中。

为何我那天演示时,已经有意错演,他还能学到?汤仁桂想不明白,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再打下去他可能要败给聂飞。

汤仁桂假装出刀攻击,却是往后一跳,转身逃跑。

聂飞占优后,就防了汤仁桂逃跑之心。两步疾走竟然超过汤仁桂,回首一刀削向汤仁桂的人头。

汤仁桂看到聂飞突然超过他,紧接着寒光乍现,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

他连忙闪身,起刀格挡。

当!

两刀相撞,差点砍中汤仁桂。

“聂飞,你敢杀我!”

“你真是好笑。你来杀我就成,我就不能杀你?”

手中一紧,刀速突然加快,对着汤仁桂连续砍出几十刀。

当当当!

汤仁桂边退边挡,感觉越来越跟不上聂飞的刀速。

“这招是什么,千浪拍岸根本不是这样!”汤仁桂惊叫。

聂飞使的这招,与五元刀法千浪拍岸很相似,却又似是而非。

一些出刀的角度和节奏不一样,却变得比千浪拍岸更加玄妙,让人防不胜防。

汤仁桂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聂飞这招攻完,他身上再多几道刀伤。

聂飞使完这招,刀尖往下就要砍断汤仁桂的腿。此时汤仁桂已经退不急,连忙挥刀而下,要拦聂飞的刀。

却见聂飞手腕一转,刀尖转出一个诡异的弧线,刀锋就砍向汤仁桂的脖子。

汤仁桂已经挥刀往下,再抬刀阻拦已经来不及。眼看他的脑袋就要搬家,就听一道破风传来。

聂飞顾不得杀汤仁桂,往旁边一跳。

嗖!

一把飞刀擦着聂飞身体飞过,划破他的衣裳,带出一道血痕。

聂飞回头看见一道人影扑来,正是苏琼!

“苏琼,你勾结五元门杀害分堂护法!”聂飞喝斥。

他与汤仁桂对战,苏琼帮着汤仁桂,不用说就是与汤仁桂勾结一起。

若是鲍仁放了她,她没必要与汤仁桂联手对付他。聂飞一猜,就猜出真相。

一道寒光从苏琼身前炸开。她就像一条毒蛇,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吐出信子咬向猎物。

这一剑很快,寒光一闪间,剑尖已经刺到聂飞胸前。

第79章 卑鄙

苏琼的飞刀,聂飞是清楚的。连仲谋都要退避三舍,如果他不注意,也会死在苏琼的飞刀之下。

所以,苏琼此时近身,是他解决苏琼最佳的机会。

宁可冒险被刺中一剑,也要杀了苏琼或者伤她双手,不让苏琼再用飞刀。

否则,苏琼的飞刀与汤仁桂配合,他必死无疑。

而现在看来,苏琼就是汤仁桂的后手。刚才他有所保留,现在汤仁桂底牌出来,他不必再留手。

聂飞侧身,刀取中线砍向苏琼,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苏琼怎么可能与聂飞同归于尽,她看到聂飞的刀劈面而来,立即叫道:“仁哥救我!”

汤仁桂哪里能让聂飞伤苏琼,那可是他的心肝美人,伤不得。

他移到聂飞身后,对着聂飞手背就是一刀。

聂飞听到脑后风声,已然躲闪不及,只能稍微往前一点,让自己后背受伤没那么重。

同时他刀分两路,后撤的苏琼顿时尖叫道:“啊”

她没料到聂飞的目标是她的手,结果被聂飞砍中。虽然不是很严重,没有被砍断,却会影响她使用飞刀。

聂飞砍伤苏琼的同时,他的后背也被汤仁桂砍中。聂飞脚步错开,移到苏琼身侧,躲避汤仁桂攻击之时,他也攻击苏琼。

“汤仁桂,你居然敢与这个女人联手,真是嫌命长。你知道她连自己的男人都杀吗?香主牧刚在分堂时,就是她的男人,结果被她杀了。”

“甘风想与她交好,差点被她杀死。如果不是我和鲍仁暗中跟踪,将甘风从河里救起来,甘风早就没命。”

“你出手帮苏琼杀我,就不怕她杀了我后,连你也一起杀死?”

汤仁桂看到苏琼双手受伤,再不能用飞刀助他。听到聂飞的话,他想起鲍仁。鲍仁也是想得到苏琼,才被苏琼害死。而刚才,他更是在苏琼的挑唆下,杀了甘风。

死在苏琼手上的男人,实际上是三个!

而他,很有可能成为第四个!

反正也打不赢聂飞,而苏琼的滋味已经尝过,不必再为这个女人冒险。汤仁桂打定主意,抽身离开。

“仁哥,不要抛下我!”苏琼看到汤仁桂要逃,连忙使出媚功哀求。

聂飞的刀,刀刀不离她身边三寸,让她脱身不得。汤仁桂若不出手相救,她定会死在聂飞刀下。

汤仁桂哪里会留下帮苏琼,反在听到苏琼的话后,他逃得更快。他怕自己再听到苏琼哀求,心软不逃想要救苏琼,那样的话,说不定他死在聂飞刀下,苏琼反而得救。

汤仁桂可不想死在这里,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苏琼看到汤仁桂弃她而逃,气得全身发抖。她一时失误,被聂飞抓住机会,一刀砍向她脖子。

苏琼匆忙中勉强将剑挡在刀前。

当!

因手臂受伤,她握不稳剑,剑被聂飞的刀击飞。

苏琼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她做出一个诱人的姿势,用媚功对聂飞说:“聂飞,奴家认输。从此做牛做马,做你的女奴,任你采摘。奴家用这美妙的身体,换奴家一命,可以吗?”

聂飞摇头。当初苏琼诱惑他时,他都不要苏琼,现在又怎么会要。

这样的女人他不敢要。说不定睡觉的时候,脑袋就被这个女人割下来。

眼看聂飞举刀要杀她,苏琼心里着急。

怎么办?平时对男人用的招术,对聂飞没有用。这个聂飞,他不是男人!

她想到来的路上,曾与汤仁桂说过聂飞。汤仁桂也说出他对聂飞的仇恨,说聂飞很贪婪,不仅要钱还要功法。

当初汤仁桂就是用这两样东西与聂飞交易,才摆脱聂飞的纠缠。

“聂飞,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

聂飞停下手中的刀。

“钱在哪里?”聂飞问。

苏琼忙说:“钱在逍遥城。”

聂飞重新举刀。

“除非你教我飞刀。”

苏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点头:“我教你,只要你发誓放了我。”

“我聂飞对天发誓,只要苏琼教我飞刀,我就放了苏琼。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让我被乱刀砍死。”

苏琼站起来,从身上摸出一把飞刀开始教聂飞。聂飞防着苏琼,不让苏琼用飞刀射他。

苏琼的飞刀,不需要对应的内功心法。不管是什么内功心法,只要能练出内力就可以用在飞刀上。就算没有内力,普通人练好臂力、腕力,同样能使得出来。只是效果没有附加内力强。

聂飞一边听边跟着练,直到脑中提示学到飞刀技法,并优化升级,聂飞才放过苏琼。

“你走吧。”

苏琼过去捡起剑,慢慢后退。待她认为退到足够距离,才转身想逃走。

却在她转身之后,看到两个身影提刀拦住她去路。这两个人,正是聂飞的生死兄弟蛇皮与王二!

“聂飞,这是什么意思?你答应放我离开,难道你要违背誓言!”

聂飞冷笑道:“我没有违背誓言,我没有阻止你离开。”

“既然你让我离开,为何他俩拦住我的去路?”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为何拦你,你可以问他们。”

苏琼知道聂飞是狡辩,却没有办法。谁让聂飞发誓时,没有保证她离开。

“卑鄙!”苏琼骂聂飞。

她慢慢走向蛇皮与王二,使起媚功:“两位如果放奴家离开,奴家可与两位一起共度良宵。”

蛇皮和王二看着苏琼姚娆的身材,不由咽了咽口水。

蛇皮的目光一直盯着苏琼的身体,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两位不相信奴家?”

“你先脱了衣服,我才信你。”蛇皮又咽了咽口水。

苏琼发出女人特有的笑声,开始解衣。待她身上再无褴褛,蛇皮和王二才呵呵地靠近她。

“这下终于放心,你身上再无飞刀,不用怕你。”王二说。

蛇皮同样呵呵道:“你手中也没有剑,更加不用怕你。”

苏琼脸色僵硬,她的媚功居然对这两个小子没有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不动心?”她实在想不明白。

“因为飞哥早就提醒我们,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们可不能为了美色,送掉自己的命。”王二道。

蛇皮说:“因为我们相信飞哥。”

那天扶着甘风抓苏琼,他们可是看见过苏琼的手段。更是听聂飞警告过他们,以后要提防苏琼这样的女人。

王二叹气道:“你还别说,刚才我差点着了这婆娘的道。”

“我也是。”蛇皮道:“飞哥告诫我们时,我们还不以为意。现在遇到,真是多谢飞哥告诫。否则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女人,我们必定要丧命在她们手上。”

王二再叹气,说:“如果不是发生安红之事,我们又哪来现在的定力。”

“女人,终不可信。”蛇皮举起刀。“如果不是飞哥在这看着我,我也没这样的定力。”

第80章 兄弟升精英

苏琼知道自己的媚功无效,面对蛇皮举起的刀,她没有放弃,一个鱼跃想要去捡地上的剑。

她后悔刚才为了解衣,把剑和飞刀都扔地上。她没有想到,世上除了聂飞,居然还有两个小子面对她的美色、媚功毫不动心。

王二防着苏琼反抗,见苏琼有动作,当即飞起一脚。

“啊”

苏琼发出一声惨叫,被踢得高高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蛇皮冲上去,举刀对着苏琼就要砍下去。

“住手!”

三人转头看去,发现鲍仁正施展轻功赶来。他们向鲍仁打过招呼,看鲍仁怎么说。

“不可杀她,我要带她回分堂受审。”

“护法,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聂飞问鲍仁。

“没想到她还有同党。我与他们在山上激斗,不幸坠山。幸好我命大,没有摔死。你们可曾看到她的同党?”

鲍仁不好详说,随便解释过去。

聂飞说:“跑了,那人叫汤仁桂,是以前五元门柳门镇的香主。”

“原来是五元门的人,这就解释得通了。甘风的喉咙被割了一刀,应该就是那汤仁桂所为。苏琼勾结外人谋害帮中兄弟,这次必死!”鲍仁道。

苏琼用剑,所以不难判断是汤仁桂杀死甘风。苏琼让汤仁桂动手,就是不想自己背上凶手之名。

“甘风被杀了?”

“你不知?”

“不知。”

鲍仁没有再纠结这个,对苏琼道:“快去穿过衣服!这次你要是再逃走,别怪我打断你双脚!”

苏琼手脚并用,像狗一样爬到衣服那里,把衣服捡起来穿上。

“护法,那些飞刀是否可以送我?”聂飞问鲍仁。

“你想练飞刀?”

聂飞点头:“我看她的飞刀很厉害,也想练练,多个保命手段。”

“飞刀需要天赋。如果你发觉自己练不好,不要再继续练。把刀法练好才是正途,贪多嚼不烂。”

“谢护法提点。”

“过去拿飞刀吧。”

鲍仁对聂飞很满意,知道地位尊卑,想拿东西知道要问过他。此人值得提携,鲍仁道:“聂飞,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是,护法。”

第二天,天洪帮柳门镇坐口的刀手再次聚集到一起。鲍仁站在台上,扫视下面的刀手。

“昨晚,凶犯苏琼伙同五元门前香主汤仁桂,杀害帮中精英刀手甘风。聂飞擒获苏琼,我会为聂飞请功,请堂主立聂飞为柳门镇香主。”

“我身为分堂护法,特殊情况有权直接任命精英。现在我宣布,升蛇皮与王二为精英刀手!聂飞负责传功给蛇皮与王二。”

“你们谁若不服,可以找堂主告我!你们想当精英刀手,就要为帮派立功!只要你们能将东鹰帮扫出柳门镇,有功者升精英!”

训示完,鲍仁再次带苏琼离开。亲自将蛇皮和王二升精英,不经过堂主之手,就是想收买聂飞。聂飞和他几个兄弟,值得鲍仁投资。

送鲍仁离开后,聂飞让坐口的刀手自己选择跟谁,他、蛇皮、王二任选。

他们是天洪帮的刀手,不管之前他们跟谁,现在都必须重新选择。加入帮派,除非被帮派除名驱逐,否则不可自行脱离帮派。

牧刚、苏琼、甘风都没了,他们就要重新选老大。

其中有人不服蛇皮与王二的,只能选择聂飞。

那些不服之人,难免会在外喝酒乱说,有心人听到后告诉东鹰帮,换取银两和保护。很快,东鹰帮已经得知天洪帮内变化。

“天助我也!”褚海听到消息,对仲谋道:“正好我请的江湖朋友今天到来。趁此天洪帮内部动荡之际,一举将天洪帮歼灭!”

仲谋也是有点兴奋,道:“走,我们去河边迎接你的朋友。”

褚海的江湖朋友叫韦斯,有个外号叫“快枪”,江湖人称“快枪韦斯”。

在那天仲谋败给苏琼后,褚海就提议请人来除掉苏琼。早年他在外遇到一个江湖客,使得一手好枪法,两人义气相投,对外称兄道弟。

仲谋原本不同意找外人,褚海却说,只要不公开承认,请外人又如何。这样的事,其他帮派同样做过。

到时候,东鹰帮不出面,韦斯只说与聂飞有私人恩怨。东鹰帮趁机攻占天洪帮,倘若韦斯杀不了聂飞,他们再一起围攻聂飞也说得过去。

仲谋、褚海、六驮三人悄悄出了柳门镇,来到河边等韦斯。

一炷香时间过去,远远看到一条小船正逆流而上。船从上浣河而来,船夫在划浆,船头一人傲立如峰。

船驶近,仲谋与六驮看清船头傲立之人。此人一身白衣,头戴檀香小冠,腰悬一环形玉佩。眉如两撇刀锋,眼似天上雄鹰。

韦斯看到褚海,在船头隔水抱拳:“褚海兄,好久不见。”

褚海也对韦斯抱拳:“韦斯兄,终盼到大驾光临。”

韦斯脚尖轻挑,搁在船上的长枪跳立到他手中,枪上还串着一个包袱。

韦斯拿枪纵身一跃,就跳过两丈距离,从船头跨越水面,跳到岸上。

那船夫看到韦斯跳走,着急道:“大侠,你忘了付船钱。”

褚海立即问道:“船费多少?”

“回大侠,还需付我三两纹银。”船夫作揖回答。

褚海取出三两碎银,抛到船上。船夫连忙捡起来,放到嘴里咬。随后谢过褚海,划船离开。

韦斯等褚海付完钱,才假惺惺地说:“褚海兄,本该我来付的,你却抢先了。怪我见到你一时高兴,忘付船费若了笑话。”

他哪里会忘记付船费,只是想让褚海来付而已。他来帮褚海出手对付天洪帮,自然不会对褚海客气。

“哪里哪里,我请韦兄来助战,理应由我承担一切费用。这里是五百两银票,韦兄请先收下。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奉上。”

褚海双手递过银票,韦斯不客气地将其接下,收入怀里。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韦斯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江湖兄弟情,为别人出生入死。褚海也知道这一点,大家称兄道弟,无非是多个朋友多条门路。

韦斯不是帮派中人,想要吃好穿好,当然要想办法挣钱。替人摆平恩怨,或者击杀盗贼土匪,都是他来钱的手段。

天洪帮的人他并不怕。虽然他武功比不上堂主,却不惧香主。面对堂主,打不过就逃,他怕什么。如果天下人人都怕帮派,帮派岂不是可以到处作威作福。

帮派之间也有制约,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绝对的把握,堂主也不敢轻易出手。就算出手,也不敢轻易追击,怕误入圈套。

比堂主地位更高的人,若非恰巧碰到,不会专门找韦斯麻烦。谁也没有那闲功夫。更何况,什么人都要亲自出手,下面的人留来做何用?

第81章 出手快如电

一千两银子,足以打动韦斯这样刀头舔血的人对聂飞出手,哪怕聂飞是天洪帮的人。

一千两纹银,却让旁边的仲谋隐隐肉疼。褚海向他提议,酬金当然是坐口出,不可能私人出。如今坐口入不敷出,让仲谋咬了几次牙才同意。如果这次不能解决天洪帮,他只能向分堂求助。一旦向分堂开囗,就证明他能力不行。

韦斯收下银票后,褚海为他介绍仲谋与六驮。

“韦兄,聂飞杀了汪坤,你若以此为借口找他比武,就算天洪帮的人也不能对你怎样。”褚海按计划与韦斯商量。

听到这个说法,韦斯点头认同。这样的话,他更加不用担心事后天洪帮明目张胆对付他。江湖恩仇,聂飞杀汪坤,他为汪坤报仇,天经地义。

“就按你说的办。放心,聂飞就算有香主的实力,我也能将他杀死。若是聂飞有堂主实力,就不要怪我杀不了聂飞。是你们给的资料有误,这五百银票我不会退还。”

褚海道:“那是当然。”

六驮早得仲谋授意,此时说道:“若是聂飞没有堂主实力,你却没能杀他,这又如何算?”

韦斯的武功,只有褚海知道、只是听褚海说。仲谋和六驮都没有见过,心里实在不踏实。万一韦斯武功不高,却用这样的借口拿走五百两,仲谋可不甘心。

听到六驮这样说,韦斯顿时不高兴。他那双雄鹰一样的眼睛,仿佛从高空盯住猎物一样,盯着韦斯。

他突然后退一步,手中竖立的长枪一花,如雄鹰探爪扑击,枪尖已经刺向六驮。

六驮心中一惊,想要拔刀。就见韦斯的枪重新立在手中,那串在枪杆中的包袱仍旧卡在手上。

六驮松开手,看到韦斯对他说:“你看看你的肚子。”

六驮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就看到肚子上的衣服被刺破一个小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原来,就是刚才那一下,韦斯已经用枪刺破他的衣服而不伤他有皮肤。

这一枪,快如闪电。这一枪,力道把握刚刚好。既刺穿他的衣服,又不伤他。

好强!

好快的枪!

仲谋看到韦斯表演这一枪,不由抚掌而笑:“好枪法,不愧为快枪。聂飞注定要死在这杆枪下,死在你的手中!有此枪法,吾放心矣。”

六驮抱拳道:“在下佩服,甘拜下风。刚才多有得罪,请李兄见谅,多多海涵。”

韦斯淡淡道:“不知者不怪。我拿钱办事,自然要亮下招,让雇主过眼。”

韦斯将包袱取下,斜系在身上。手将长枪舞了个枪花,道:“不是我吹嘘,若以同等实力论,能够快过我这把枪的人,我不敢说没有,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

“聂飞如果还没到香主实力,我只需三枪,就可将他扎死。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聂飞刀碰不到我半片衣脚,我却能刺破他的心。”

以兵器长短论,韦斯占优,这也是韦斯当初学武时选择练枪的原因。

再加上他的枪法快,所以就算堂主出手,他也能在堂主手中逃走。

聂飞算什么,他是堂主吗?

他不是,那么他就只能死!

韦斯提着长枪,踏上往柳门镇的路。他的身边,嗖嗖嗖掠过三道人影。那是仲谋、褚海、六驮赶回坐口,安排东鹰帮的刀手集结,一举铲平天洪帮。

褚海没有告诉韦斯天洪帮坐口的位置,韦斯进镇后打听,那才显得真实。

他一路打听,来到天洪帮坐口。

守卫看到韦斯带着兵器,心里不由一紧。

“这里是天洪帮坐口,你想作甚。”

两个守卫将手放在刀把上,戒备着随时拔刀。

“叫聂飞出来,我与他算个账。”

“聂香主也是你能随便见的。报上名字……”

韦斯打断守卫:“这是我与他的私事,你不想死就进去禀告,你再嗦,我杀了你自己闯进去!”

守卫一时被韦斯的气势所镇,竟然不敢反驳。却又不想进去禀报,弱了天洪帮的名头。

聂飞从里面走出来,看向韦斯。原来韦斯问路时,被天洪帮的刀手听到,赶紧回来报告聂飞,说有外来客打听天洪帮。

聂飞立即出来察看,正好看到韦斯斥责守卫。

“我就是聂飞,你是何人,与我有何私事。”

聂飞看韦斯,韦斯也在打量聂飞。看到聂飞眼含精光气宇不凡,腰直似峰、脚稳如山,不由暗暗点头。怪不得东鹰帮要请他出手对付,此子不凡!

但是,也就不凡而已。若是假以时日,成就必将在他之上。可惜,没有以后。此子,今天必死,做他枪下亡魂。

“我问你,汪坤可是你杀?”

汪坤,莫非是为汪坤报仇的?聂飞点头:“他陷害同门,杀害兄弟,死有余辜。”

“好个死有余辜。我与汪坤八拜之交,你杀他,我为他报仇。江湖恩怨江湖了,你随我去河边决斗。”

“你是谁?”

“韦斯。”

“决斗?何必去那么远,就在这里即可。”

“在这里?”韦斯摇头:“我怕你命令天洪帮的刀手围杀我。我与你是江湖恩怨,不是帮派战斗。”

“要么在这里打,要么你走。”

韦斯看向两个守卫,又看向聂飞身后的天洪帮刀手,冷冷道:“你若不敢,我一天杀你一个天洪帮刀手。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担,不要连累帮中兄弟。”

面对威胁,聂飞最终妥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柳门镇。

韦斯在前,聂飞在后。

韦斯的手,随着他走路的节奏摆动。不管往前摆不是往后摆,手中的长枪都有一种随时出击的可能。

聂飞看在眼里,不由暗道:“这是个劲敌!”

他之所以跟随韦斯出镇,就是想看看韦斯搞什么,会不会与东鹰帮有关。

这个韦斯出现的时机太巧。眼下坐口人心不稳、精英刀手不多,正是东鹰帮出击的时机,偏偏韦斯前来。聂飞不得不往东鹰帮那边想,这韦斯是不是要将他引出柳门镇,让东鹰帮攻打天洪帮。

走出半里地,聂飞突然一跃而出,拔刀时刀光一闪,刀已经快砍到韦斯的脖子。

韦斯仿佛脑后长眼睛一般,只是轻松地将长枪往后一竖。

当!

聂飞的刀,砍在韦斯的枪杆上,韦斯的长枪一动不动。

“好强的内力,好快的枪!”

聂飞是偷袭,本身速度就不慢,却被韦斯挡下,当即吃惊韦斯的反应速度。

“聂飞,说好到河边,为何偷于我!你不怕江湖人取笑吗!”

聂飞冷冷地看着韦斯:“你怕我坐口的刀手人多围攻你,我同样怕你在河边埋伏。不如就在这里做过一场,是生是死,交由手中兵器决定。”

第82章 潜龙出海

聂飞抬刀指向韦斯,双眼对双眼,刀尖隔着两丈距离,准确指着韦斯鼻头。

“这里没有天洪帮刀手,要打就在这里打。莫非你在河边设下埋伏,引我过去?我看你不像是来寻仇,倒像是东鹰帮请来的杀手!”

韦斯心中一惊,眼皮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跳。心道,好个聂飞,年纪青青就能当上香主,果然有点本事。这眼力,非同一般。

既然被看破,韦斯估计他再想拉远,聂飞也不会追来。从刚才聂飞的出招来看,聂飞也不过是香主水准,他完全可以三枪杀死聂飞。

就算三枪杀不死聂飞,最多也是五枪。

韦斯看着聂飞的挑衅,嘴巴歪到一边,笑道:“没胆就是没胆,说那么多也没用。既然你想死在这里,我就成全你。”

“你死之后,记得告诉阎王爷,杀你者,江湖人称‘快枪韦斯’!”

话音未落,他的枪就像活过来一般,由静止突然跳起来,一枪如闪电,嗖一下就刺向聂飞的胸膛。

“三枪收你命!”

好快!

聂飞只看见那枪一跳,枪尖炸出一闪光亮,瞬间就已经刺到他胸前。

他竖刀挡中路,侧身撤步。

嗤啦!

衣服被枪刺破,胸口擦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那枪如毒蛇吐信,一吐一收眨眼的时间。再睁眼时,第二枪已经刺出。此时,一个呼吸时间都未曾到。

聂飞横刀撤步,侧身一闪。

又是嗤啦一声,他腹部的衣裳被枪刺破,肚子上擦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真快!

那枪一刺就收,再收再刺。眨眼时间,从第一枪刺出到第三枪刺出,仍旧没到一个呼吸时间。

这一枪,枪出如闪电,直奔聂飞心口。

聂飞仍旧竖刀拦挡,却见那枪尖擦过刀身后,突然往上一拐,刺向聂飞的脑袋。

这一变,事出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这正是韦斯敢说三枪收人命的话,这三刺连环枪,收走不知多少江湖人的命。

“给我死!”

韦斯开声吐气爆喝,声势如雷。若是其他人,被他突然这么一喊,定受干扰动作停滞,被他一枪刺破脑袋。

聂飞却是临危不乱,手腕一转,刀背强力将枪杆顶开。撤步侧身摆头。

嗤啦!

枪尖在他头侧擦出一道伤口,差点刺中他的耳朵。

“居然没死!气煞我也!”

韦斯本以为三枪收聂飞的命,没想到三枪过后,聂飞仍然活蹦乱跳。不由煞气怒发,手腕一抖,欺身再上之时,挽枪成花,亮光闪闪。

这一枪,如暴风骤雨,狂风肆虐下雨打芭蕉。

两人之间,响起一连串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快!快快!快快快!

韦斯此招一枪更比一枪急,后枪更比前枪快。如毒蛇似蛟龙,枪尖直往聂飞身上要害处扎。

不将聂飞身体扎个对穿,誓不罢休。

聂飞不断后退,手中刀上下翻飞、左右格挡,将骤雨般的枪尖挡在刀光外。

每一刀,都险之又险地挡下枪刺。

韦斯越打心越沉,脸越黑。说好三枪收命,结果没做到。现在第四枪更快更多,反而没有破防。前三枪还可以刺破聂飞衣裳,擦伤聂飞。第四枪,反而攻都没攻进去,不由让韦斯烦躁。

一个角落疙瘩不知名的小镇,居然有这样一个能挡下他快枪的刀手,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手到擒来的活,变得让人心烦。

第四枪使完,叮当之声突然间停止。仿佛雨过天晴,四周无声。

刀光、枪光同时消失,似乎刚才激烈的战斗从来没有出现过。

安静!

不见枪!

不见人!

危险!

聂飞下意识地用力跳起,向后高高跳退。

就见韦斯大弓步弯腰俯身,那长枪贴着地刺向他,在即将刺到时,突然拔地而起。如潜龙出海,直刺他的下身。

若是他没有下意识地跳起,定会被长枪从身下刺入他的身体,再从后颈穿出。

如果他只是后退,则被快枪划破肚皮,由胸口刺入,刺破心脏从后背穿出。

好毒好险好快的一招潜龙出海!

聂飞在空中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个韦斯果然厉害。如果不是他优化融合了两套内功和刀法,此时已是一具死尸。

然后,险情并未完。

韦斯看到聂飞跳起后退,他在地上一蹬,也跟着聂飞跳起。

他这一跳,如猛虎似蛟龙,蹬地有声如雷,窜起生风呼啸。

他的长枪,似乎带着一股尖厉的呼啸声,以更快的速度跃起空中,追着聂飞刺来。

聂飞空中无法借力,眼看就要被韦斯刺中。他翻腕挥臂,手中刀一个斜劈,就想将枪撞开。

哪知韦斯料到聂飞反抗,内力一转,枪身竟然在旋转的惯性下,扭出一个弧度,就像是条神龙在空中翻转身体,巧妙地避开聂飞的刀,继续扎向聂飞心口。

情急之下,聂飞左手突然一甩,一道白光脱手而出射向韦斯。

韦斯怎料到聂飞会有此招。他如继续刺聂飞,自己就会被暗器射中。聂飞固然会被他刺死,他也同样会被聂飞的暗器射死。

韦斯没有犹豫,也没时间犹豫。强行拧身扭腰,手中的枪自然失了准头,一枪刺伤聂飞身体右侧。

而他,只觉左肩一痛。低头看时,发现一把飞刀插在他肩膀上。

“褚海误我!”韦斯气得骂道。

褚海提供聂飞的情报,根本没有提过聂飞会飞刀。如果知道聂飞会飞刀,提防之下他根本不会中飞刀。好在聂飞的飞刀还不太熟,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躲不过,必死飞刀之下。

两人从空中落地。韦斯将飞刀拔出,扔向聂飞。他没练过飞刀也没练过暗器,但这一扔之下也有准头。

韦斯人枪合一,紧追着飞刀刺向聂飞。

却见聂飞闪过飞刀,同时左手又是一甩,寒光就从他左手射向韦斯。韦斯将身体一偏,枪刺出的速度反而更快。

韦斯躲飞刀的时候,聂飞也悄然变步。身体突然一摆,韦斯的枪就从他左腋下刺过。

韦斯心头一凛,连忙收枪。

就见聂飞左臂用力一夹,阻碍韦斯收枪速度。左手成爪抓住枪杆,不让韦斯收枪。

手与枪杆摩擦出青烟。

聂飞的刀,悄无声息地捅进韦斯的肚子。

韦斯感到疼痛,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中刀。他,居然在刚才的瞬间,只想抢回自己的长枪,忘记聂飞手中还有刀。

如果聂飞劈砍,韦斯肯定警觉。但聂飞没有那样做,反而有样学样地将刀像刚才韦斯使的潜龙出海一样,刀尖一直指着地面前进,直到靠近韦斯身体时才突然翘起,刺入韦斯肚子。

“褚海,你误我啊”

第83章 铲平东鹰帮坐口

十几丈外的草丛中,一东鹰帮刀手看到韦斯被杀,吓得赶紧跑回镇子报信。

他奉命暗中监视韦斯与聂飞,把结果报告香主仲谋。结果原本犀利的韦斯被聂飞反杀,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聂飞听到草丛那边有动静,看到有人逃跑他立即施展轻功追去。发现是东鹰帮的刀手,更加不能放过对方。

在对方准备入镇之际,聂飞放出飞刀,将对方杀死。

聂飞返回去把韦斯的包袱打开,里面没有功法,只有换洗衣服和几十两纹银。他把衣服扔掉,将韦斯怀里的六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一起放进包袱里,再把包袱斜系在身上。

他掂了掂韦斯的长枪,是把铁枪,若是拿去卖能换几两银子。

可惜没有内功心法或者枪法之类的武功秘籍。其实没有也是正常,谁没事把已经练熟的武功秘籍随身携带,万一丢失只会便宜别人。

回到镇子,隐约听到里面有喊杀声,知道是东鹰帮出手。他事先已经交代过,万一有什么事他不在坐口,就让蛇皮与王二收缩在坐口里死守。

赶到天洪帮坐口,看到东鹰帮的人正在攻打坐口。聂飞一手持刀一手持枪冲杀进去。

嗤!

噗!

聂飞的刀与枪上下翻飞左右突刺,一枪刺死一个东鹰帮刀手,一刀砍死一个东鹰帮刀手。所过之处,挨着倒地碰着丧命,没一会儿功夫就让他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自家坐口大门。

此时大门口,王二与蛇皮浑身是血,勉强支撑地应对仲谋、褚海与六驮三人联手。

也就是聂飞与韦斯厮杀得快,没几个呼吸就分出生死,又没有远离镇子,才让聂飞及时赶回。

看到此情景,聂飞已经深深后悔,他自责不应贪图搜刮韦斯。若是蛇皮与王二因此送命,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好在现在及时赶到,还来得及救人。东鹰帮攻得这么快,显然就是早有预谋。

聂飞立即冲过去,看见仲谋正压着蛇皮打,六驮与褚海联手对付王二。六驮一刀砍中王二的脚,王二步法踉跄。褚海一刀砍向王二,王二举刀格挡,被连刀带人打得跌倒在地。六驮举刀要砍死地上的王二。

聂飞人未赶到,将长枪交由右手,用力扔向六驮。

那长枪如一支巨大的箭,飞过近十丈距离,准确地刺中六驮。六驮中枪转身,看到聂飞正冲过来。他说不出话,身体旋转着倒地。

褚海看到六驮突然被一杆长枪刺中,大惊之下转身看去,发现聂飞已经奔到他面前。

“聂飞!你没死!”褚海惊叫,也影响仲谋看过来。

就算聂飞没有去河边,看到情况不对返回,以韦斯的能力,不能杀死聂飞也足以缠住聂飞,不让聂飞回来。

可是现在聂飞不仅及时出来,看插在六驮身上的那杆长枪,分明像是韦斯的那杆枪。

“你杀了韦斯?”仲谋震惊问,忘记攻击蛇皮。

蛇皮被仲谋压得险境环生,此时得到机会并没有攻击仲谋,而是去把王二拉起来,顺带休息恢复体力。他没能力攻击仲谋,哪怕偷袭也有可能是仲谋引诱他攻击。有聂飞在,不用再担心。

听到仲谋问出韦斯,足以证明韦斯是东鹰帮请来的帮手。

聂飞没有回答,身体往前一扑,刀闪寒光砍向褚海。

褚海举刀格挡。就见聂飞的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正巧绕过他的刀,砍在他肚子上。

聂飞手腕转动,刀将褚海肚子剖开后往上一转就割中褚海喉咙,将其喉咙割断。

聂飞身法不停,纵身一跃跳到仲谋头顶。刀光化作十多道,横七竖八如同一张刀网笼罩仲谋。

仲谋举刀格挡,想要挡开聂飞的刀再趁聂飞在空中将聂飞击杀。不料聂飞此招是虚非实,本意并非要砍死仲谋,而是近身。

这样跳空劈砍,看似声势大,实际上破绽不少。除非是一击必杀,否则很少有人会跳到空中出招。

仲谋以为抓到聂飞失误的机会,不料聂飞却是虚招。心惊之下立即移步闪身,向着聂飞落下的方向砍去。

一道刀光先一步划向仲谋,仲谋被迫一让。那刀光却像早有预料一样,半途改向紧追仲谋而去。

聂飞的刀,砍向仲谋持刀的手。仲谋再度躲闪,却被聂飞的刀顺势一转,砍中他来不及躲开的脚。

仲谋想要砍聂飞时,聂飞已经转到他身后。该死的聂飞,身法竟然这样快!仲谋心里骂着聂飞,转身反手一刀削向聂飞的脖子。却因他脚中刀,身法受影响。

突然手中一轻,疼痛传来,仲谋仔细一看,自己的手已被聂飞砍断。

他忍痛后撤,聂飞往前一扑,刀光炸成一团砍向仲谋。仲谋左躲右闪仍旧避不开聂飞的刀光,最终被聂飞一刀砍在脑门上,把脑壳劈开。

接连死了精英和香主,东鹰帮人心涣散。

王二看到立即大喊:“东鹰帮香主已被飞哥砍死,大家一起上,不要放过东鹰帮一人!”

“东鹰帮精英全部被飞哥杀死,天洪帮兄弟,铲平东鹰帮!”蛇皮也跟着喊。

天洪帮刀手士气大振,东鹰帮刀手开始逃跑。聂飞从六驮身上拔出长枪,一手持枪一手提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冲入东鹰帮刀手逃跑的队伍中,见人就砍逢敌便刺。

他轻功快,没有恋杀,追上东鹰帮逃得最远的刀手,一枪将对方的头扎个窟窿。

杀到街上看不见一个东鹰帮刀手,聂飞才闯进东鹰帮坐口。此时坐口已经空无一人,他先查找钱物,再翻出一些东鹰帮的账本、花名册、与分堂往来信件等物,一一查点。

“怎么这么少银两!”

聂飞看到东鹰帮坐口的钱太少,心里不由疑惑。他不知道,仲谋拿坐口的钱去请韦斯,坐口当然不剩多少钱。

聂飞查夹层、敲空砖、撬地下室,把东鹰帮坐口翻了个底朝天,来往三次最后确定没有遗漏,才坐下包扎伤口,等手下来报。

王二和蛇皮带伤率领众刀手,搜遍整个柳门镇,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并警告镇上所有人,不要窝藏东鹰帮的人,否则同罪论处。

“飞哥,除了逃出镇外的一些人,镇内基本没有东鹰帮的人。”王二禀告。

“你们让兄弟们把东鹰帮值钱的东西搬回坐口,再摆庆功宴让兄弟吃喝休息。注意东鹰帮带人回来反扑,不要喝得太过!”聂飞吩咐下去。

银票和银两,他已经收好,这些都要抓在自己手中,不可能给其他人看到。

“要不要把这里烧了?”蛇皮问聂飞。

聂飞看了看东鹰帮的坐口,摇头道:“烧了还要重建,没必要。这里已经属于我们天洪帮,是帮派财产,哪有烧自家房子的道理。”

聂飞返回天洪帮坐口,留下蛇皮嘿嘿傻笑。柳门镇,属于他们五虎刀手!

第84章 授职香主

打下东鹰帮柳门镇坐口,聂飞立即让一名没有伤的,原牧刚的手下骑马去逍遥城禀报堂主。

当天傍晚,副堂主就带着十几个刀手骑马前来,正赶上庆功宴。他先祝贺聂飞,又让聂飞明天入城升职,由堂主正式授他香主之职。聂飞离开期间,由他暂时负责守坐口。

这次东鹰帮吃亏,难说不会想办法抢回来。不像上次五元门,五元门面对的是东鹰帮和天洪帮两个帮派,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被打掉柳门镇,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五元门若想出动高手抢回柳门镇,万一被东鹰帮和天洪帮联手阻击,五元门损失就更大。

山七得到王二派人报信,知道聂飞打下柳门镇,高兴地前来祝贺,也一起喝庆功酒。

等聂飞敬完一圈后,兄弟四人一起喝酒。

“飞哥,蛇皮与王二已经升精英,你的坐口至少还需要一名精英,按原来五元门的配置,是四到五个精英。不如我过来跟你吧,我们几兄弟还像以前一样出生入死。”

山七向聂飞敬完酒,说出自己的打算。原本蛇皮与王二在长乐镇跟他,现在蛇皮与王二过来柳门镇,只剩他一人在长乐镇,不由产生一种被兄弟抛弃的念头。

聂飞爽快道:“你是木香主升的职,想要过我这边,需要木香主点头。只要他点头,我这边肯定有你的位置。自家兄弟,大家一起拼富贵。”

蛇皮道:“飞哥,你和木香主说说,他会卖你面子吧。”

王二摇头道:“飞哥不能说,说了反而不好。”

聂飞点头道:“正如王二说的,我不好开口。若是木金生不肯点头,等日后我拿了功绩,再去请堂主出面。”

山七自从被安红坑过,又在木金生手上当了一阵子精英,看问题成熟很多,知道聂飞说的对。

“我明白的,飞哥。如果我拿了功绩,我也用来换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聂飞与宁平安骑马来到逍遥城。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具身体都没来过逍遥城。

如果不是逃命时去过朋乐城,在这个世界的聂飞就是个没进过城的乡下小子。反而是宁平安,去过多个城。只是宁平安要么步行,要么坐牛车马车,没有骑过马。

宁平安现在会骑马,也是跟了聂飞后,聂飞让他学的。坐口有马,聂飞牵来让宁平安学。

整个逍遥城,大大小小的帮派就有十几个,分布在各个街区。

进入城后,城内虽然没有要求不得骑马,聂飞还是下马而行,主要是考察逍遥城的商业。如今他有柳门镇为据点,可以适当考虑怎么发展。

好东西,吃独食反而不长久。聂飞原本想自己做生意的打算,最终还是决定先跟堂主谈。

找到天洪帮坐口,聂飞让宁平安先在坐口附近的客栈住下,他则去坐口拜见堂主。

守卫听到聂飞自报姓名后,不由多看聂飞两眼。这个年轻的香主,仅十九岁,才升精英不久就能当上香主,帮内自然流传有他的传奇经历。

什么一人独斩五元门九名刀手、什么力拼东鹰帮精英守住坐口、抢柳门镇一战连斩两名五元门精英、在东鹰帮香主和两名精英面前斩下东鹰帮精英施高的人头,每一件事都让天洪帮的刀手们津津乐道。

这一次,更是一人斩杀东鹰帮香主仲谋和东鹰帮精英褚海、六驮,实力直逼分堂护法和副堂主,让人震撼不已。

得知今天聂飞要来,除了堂主尤过,还有其他副堂主、分堂护法和香主都来看看这个后起新秀。

十九岁的香主,少有!

鲍仁认识聂飞,可以说在座的人中,就他见过聂飞。看到聂飞进来,他起身走过去。

“聂飞,我早就说过你行。我说你行,你就行!”

鲍仁爽朗地大笑,他让聂飞暂代香主,分堂里不少人有怨言,想要派人下柳门镇当香主。结果没两天功夫,聂飞就直接灭了东鹰帮在柳门镇的坐口,让天洪帮一家独占柳门镇,就像当初五元门一样。

这个大功劳下来,谁也不敢再小看聂飞,也无法阻止聂飞升香主。

“你是第一次来分堂吧?来来来!我来告诉你他们都是谁。”

鲍仁拉着聂飞,介绍他与堂主、副堂主、分堂护法、香主等人认识,让聚义厅一阵热闹。

尤过认真打量聂飞。只见聂飞眼珠漆黑如夜空暗含星光,脸庞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站在那里如山如峰,气势隐而不发。

新秀如峰,大器早成!

聂飞同样在看尤过。头发中杂有几根白发,皱纹饱含沧桑。双目炯炯有神,气势透过目光压在他身上。

这位堂主坐在那里,就像是天洪帮逍遥城分堂的中流砥柱,给人感觉稳重如山,有他在分堂就不会垮。

“聂飞,你打下柳门镇,为天洪帮立下功劳。天洪帮赏罚分明,有过就罚有功就赏。即使你年纪轻轻,也能破格升你为香主。”

“十九岁的香主。聂飞,就我所知道的情况,这在逍遥城从来没有过。不管是天洪帮,还是其他帮派。你是第一个,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聂飞,现在我升你为香主,掌管柳门镇坐口,不知你可愿意?”

“聂飞愿意!”聂飞按规矩,单膝跪地抱拳回应。

“很好,我立即为你开香堂,授你香主之职。”

开香堂,念帮规,上香,歃血,立誓,授职。在众分堂大佬见证下,聂飞授职香主仪式完毕。大家纷纷祝贺聂飞,随后离开留下堂主与聂飞单独谈话。

“聂飞,当了香主不可骄傲,继续为天洪帮做事立功,争取当副堂主或护法。说不定过上几年,我这堂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不敢当。聂飞一定尽心尽力为天洪帮做事。”

“嗯。你当上香主,帮里会传你下品天洪功法。含天洪内功心法和天洪刀法。”

“堂主,如果我不想学天洪功法,帮里有其他功法让我选学吗?”

尤过听到聂飞这样说,不由皱眉:“怎么,为何不想学天洪功法?你可是天洪帮的人。”

不学天洪功法,难道对天洪帮不忠心?聂飞似乎听出尤过话里有这样的意思。

“堂主听我解释。我并非不想学天洪功法,而是想等以后立功,帮里若有奖赏再学。我不要钱财,换取学习功法。”

“为何?”

“这些日子里,我对战过五元门的香主,对战过东鹰帮香主,还对战过比东鹰帮香主仲谋还强的高手。这个高手江湖人称‘快枪韦斯’,是东鹰帮请来假借为汪坤报仇,实则为东鹰帮助战。”

第85章 再添内功

“快枪韦斯?”尤过想了想,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江湖那么大,能被聂飞杀死的人不计其数。这样的人,尤过觉得自己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我与这些人对战,都差点被他们杀死。即使最后我战胜他们或者杀死他们,也是侥幸险胜。”

尤过本想说,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学理好的武功。不过他身为堂主,肯定不会这么不耐烦。聂飞毕竟新晋香主,适当照顾一下聂飞的面子还是需要的。

在尤过看来,聂飞年轻气盛,对他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琢磨着。如果我学的武功多些,见识就广一些。对比自己的天洪刀法,相互参考验证,以后遇到没有见过的武功,我也不会因为没有底而慌乱。”

聂飞对尤过是这么解释,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实际原因是他需要新的功法,才能保证延长毒发时间。他的时日已经不多,再没有新的内功心法融合进去,他就要毒发身亡。

天洪内功心法已经被他升级,他不知道香主得传的下品天洪内功心法会不会与他升级的没品天洪内功心法一样。如果一样或者差不多,练起来恐怕就没有抑制毒发的效果。

也许下品天洪内功心法是另一种内功心法,只是名称不同。可是聂飞不敢赌,这是拿自己的命去赌,他不想冒险。

只要是真的内功心法,不管这个内功心法品级如何,他都可以自动优化。所以只要是没学过的内功心法,就可以帮他延长毒发时间、为他续命。

这是聂飞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所以才向尤过提出来。

尤过听完聂飞的解释,心中不由好笑,同时也是感叹聂飞少年得志开始忘乎所以。

聂飞的解释,尤过可以理解。他认为,聂飞杀死仲谋后,以为自己天洪刀法已经很强,自以为是天才,开始想学习其他的武功,然后自己开创一门新的武功。

自认天才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尤过年轻时,也曾经梦想过自己创一门绝世武学,然后天下无敌。

都曾年轻过,谁没有梦想?

“聂飞。可能你不了解,下品天洪功法虽然也叫天洪功法,但是其内功心法和刀法,都与没品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不同的武功。”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先学下品天洪功法,等以后立功受奖,才换其他武学?”

尤过觉得自己难得用心劝说,聂飞应该明白他的苦心。谁知聂飞没有听他劝。

聂飞道:“谢堂主好意,我还是想学其他武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学天洪功法是知己,学其他武功是知彼。我对东鹰帮的刀法很熟悉,所以才侥幸杀得了仲谋。可如果是其他人,我就没那么幸运。只要不是东鹰帮堂主亲自前来,我就不怕东鹰帮其他人来抢柳门镇。但如果东鹰帮再请其他江湖人来,我就只能看运气了。”

既然聂飞都这样说,尤过也就不勉强聂飞。继续劝说,反而会引起聂飞逆反心理。

“既然你坚持,我就不勉强你。天洪帮能够发展成遍及全国的大帮派,天洪功法肯定不凡。逍遥城分堂收藏的其他武功不多,也比不上天洪功法。否则这些功法的门派就不会消失或者势弱。”

尤过拿来三本武功给聂飞选。逍遥城分堂也就这三本其他武功,其他分堂有别的武功,但不会无偿交换。

《飞燕功法》,包括内功心法、轻功和掌法、兵器。

《百剑功》,只有内功心法和剑法。

《华光功》,包含内功、轻功、拳脚、兵器。

“堂主,你说我选哪部功法好?”聂飞不知该如何选。

尤过摇头道:“在我看来,这些功法应该都没有入品,没有天洪功法好。”

他看不上这些功法,认为选什么都一样。

《百剑功》只有内功心法和剑法,可以剔除。聂飞想了想,决定学习《华光功》。

功法不能带出堂口,聂飞就住在堂口三天,将华光功的内功心法、轻功、拳脚和兵器死记硬背下来。

而在他脑里,自动将所学的优化。那些刀法拳脚轻功,印在他的记忆中,仿佛他学过很久一样。

内功心法将元天内功心法加上华光内功心法融合成一套新的内功心法,聂飞干脆称为三元内功心法,简称三元功法。

以后再加新的内功心法,会几门就称几元功法,聂飞懒得想名字那么麻烦。

其他的轻功、拳脚又和天洪功法里的轻功、拳脚优化融合,刀法与元天刀法融化。

现在,毒发时间延长到七个多月。在此个时间内,聂飞需要再找一部新的内功心法。

暂时解决体内危机,聂飞找到尤过。

“堂主,不知我们天洪帮有没有自己的生意?”

“当然有。走镖、客栈、酒楼这些帮中也在做。”

“我有个朋友是个书生,他想写书,我想如果堂主想做的话,可以一起做。”

“写书?”尤过摇头道:“我们混江湖的,哪里会做这门生意。在说,这门生意多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在做,他们不会允许我们插手。”

“如果帮派不做,那我就自己做了。”聂飞心道,已经和你打过招呼,到时候不要眼红说我有好事自己独吞。

尤过劝道:“聂飞,专心练武才是正道。出书不是那么好做的,你不懂印刷。就算你能买到印书的器械,你也招不到人。就算你招到人,印得出来,你也没地方卖。就算你能卖,最多也只能在逍遥城卖。”

“你难道还想把书运到别的地方卖吗?不可能的。你的书印出来如果卖得好,别的书商买回来,分发到各地大城去印。比你运书要方便得多。”

尤过说的,正是聂飞担心的。这个世界可没有版权,你打得过别人,别人就不敢印你的书卖。你打不过别人,别人就可以拿你的书自己印来卖,一个铜钱也不给你。

聂飞想着如果帮派参与进来,他每本书少拿一点,但帮派出面卖,量肯定多,聂飞拿到手的钱应该只多不少。

天洪帮在各地都有分堂,这些就是渠道。可是尤过不想竞争,不想投入资金担风险,聂飞只能自己想办法。

离开堂口,聂飞去找宁平安,两人拿着写了几千字的《西厢记》手稿,开始找书商谈合作。

逍遥城共有三家书商,分别是书香阁、书玉楼和金书坊。这三家书商都是全国最有名的大书坊,各地都有分店,可以说只要有城,就有他们的书坊。

其他一些大中城池,还会有当地的书商。但像逍遥城这样的小城,当地书商竞争不过这三家大书商,已经消失。

第86章 文之道

书香阁在天洪帮的地盘上,不只卖书也卖文房四宝。宁平安说,其他两家也是一样。

店里的伙计看到宁平安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带刀的聂飞,聂飞还穿着天洪帮香主劲装,伙计不由皱眉鄙夷。

但凡文人墨客,皆不愿与江湖帮派来往。就算是与江湖人来往,也是与带剑的侠客交往。

剑乃兵器中的君子,文人佩剑又喻文武双全。但文人带刀,则低级得多。

在文人眼中,剑就是比刀高贵。

大的书商背后,都有书香门第世家把持。这些世家不仅在朝廷上有一定的份量,同时这些世家也有武林高手。

世家的武林高手,自认比江湖帮派要高贵,也看不起江湖帮派。

武林,说的就是武林世家或者名门望族、正派人士。

江湖,说的就是江湖帮派,整天只会打打杀杀不会读书认字的草莽蛮汉。

那些江湖帮派,别人种地他们要收种地费,别人做生意要收份子钱,别人跑马走镖要拜他们的码头、山头,水路陆路但凡能收费的,帮派都要插手。

不仅如此,行为没有规矩不懂礼节,举止粗鲁说话大声、脏话连篇没有教养。

总之,要数落江湖帮派的不是,文人可以说出三天三夜。

伙计再看宁平安的衣裳,就知是寒门学子,身上没几个钱。这些寒门学子最是讨厌,来看书又不买,把书都翻旧了。

伙计拦下宁平安和聂飞,问道:“想买何书?”

“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麻烦你通报一声。”宁平安早知道这些伙计狗眼看人低,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

“就你?找我们掌柜有何事?”

“在下写了一本书,想要与你们掌柜的合作。”

“你?写书?”伙计再三打量宁平安,才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与掌柜说。”

伙计进去不久,就带着一个长得稍矮的人出来。此人就是书香阁逍遥城分店的掌柜,姓周。

周掌柜出来仔细打量宁平安,看到宁平安旁边的聂飞,不由皱皱眉头。

这个细节被聂飞捕捉到,心道这家书香阁的掌柜和伙计都这样,看来传言文人对他们江湖帮派看不顺眼是真的。

本以为书香阁在天洪帮的地头,按月交足份子钱,他穿着天洪帮香主的衣服,应该被对交易起一些帮助,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不仅没有帮助,恐怕还适得其反。

“你要出书?”周掌柜问宁平安。

宁平安点头,拿出手稿递过去。“是我。小生宁平安,想写书。”

周掌柜没有接,而是继续问道:“可有名帖?师承何处?可有人举荐?”

“没有。”宁平安摇头。

“没有老师,没有举荐,你有何资格出书?我劝你不要好高骛远,还是脚踏实地,拜入名师门下才是正途。到时候有名师举荐,你再来我这里出书。”

周掌柜挥手让宁平安走人,他头也不回转身走进里屋。

伙计警惕地看着聂飞,一旦聂飞想闹事,他就大声叫喊。

聂飞想要叫住掌柜说话,那伙计立即喝道:“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天洪帮香主就可以乱来,江湖规矩我们没缺,份子钱已经给足。再要胡来,惹怒我们东家,就算你是堂主也照样把你宰了!”

堂主说杀就杀?聂飞奇怪道:“你们东家是谁?”

伙计得意道:“我们东家就是书香世家任家,出过大文豪,出过宰相,在朝为官的更是数不胜数。不要以为我们东家只是能文不能武,我们东家曾经出过剑王!”

宁平安怕聂飞闹事,拉了拉聂飞的衣服示意离开。聂飞当然不会闹事,他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来杀人。

两人走出书香阁,宁平安叹气道:“飞哥现在知道我们寒门学子有多难了吧。如果想要得富贵,想要更进一层楼,就必须要有师承,拜入那些文豪名师门下。”

两人走向书玉楼,宁平安继续道:“别看隔几年就有寒门学子中状元,成为豪门附马,那都是拜在名师门下的。不拜名门望族的,最高也只能混个文书,做些抄抄写写之事。”

聂飞让宁平安等一下,他返回客栈换了身普通劲装,不穿天洪帮的帮服。他从堂口出来后,就没打算住堂口。因为要与宁平安出来谈出书,住堂口不方便与宁平安交流。

换好衣服,两人来到书玉楼。书玉楼的东家姓易,也是书香世家。

两人进到书玉楼,伙计就问宁平安是来买什么书。因为聂飞带刀,一脸江湖气息,伙计没有理聂飞。

“我是来与你们掌柜谈一笔生意。”宁平安道。

那边柜台里坐着的掌柜听到来找他谈生意,走出来打量宁平安,顺便也打量聂飞。

“你想与我谈何生意?”黄掌柜问。

“小生写了一本书,想要与掌柜合作出书。”

黄掌柜虽然看出宁平安是寒门学子,却还是问道:“你府上哪里?是哪位老师门下?可有荐信?”

“小生家住柳门镇,没有拜老师也无荐信。”

“你既无荐信也无师承,如何能出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以为自己读了两本书,练了几个字,就可以写书出书?笑话!”

黄掌柜看了聂飞两眼,对宁平安训道:“你呀,不要听信那些江湖草莽蛊惑,应该踏踏实实读书,先找一位老师拜入门下,争取光宗耀祖才是,何必做些哗众取宠之事!”

他挥袖赶人道:“快快回去读书,少和江湖人来往。你是文人,知书达礼,读圣贤书识圣贤字,多与有识之士交往才对。”

黄掌柜转身走回去,不再理宁平安和聂飞。

聂飞与宁平安出了书玉楼,再往金书坊走去。他心想,恐怕金书坊也是如此。这是那些名门望族故意这样做,看不起江湖人,贬低江湖人身份。

金书坊里,伙计正在陪几个书生选书。刘掌柜看到宁平安与聂飞进来,聂飞还带着刀,不想惹麻烦决定亲自过来招呼。

刘掌柜倒不是怕江湖中人,而是觉得江湖人喜欢用拳头说话,不讲道理,应付起来很麻烦。不要说金书坊交了份子钱,就算不交份子钱,官府也是帮他们,而不会帮江湖客。

“两位,想买点什么?书,还是文房四宝?”

宁平安和几个寒门学子来过金书坊凑钱买书,认得刘掌柜,就道:“刘掌柜,小生宁平安。此次前来,想与你谈一笔生意。”

刘掌柜与书香阁和书玉楼的掌柜不同,他就算对寒门学子和江湖客有偏见,也不会马上看不起。只要对方来买东西,他都欢迎。

“是何生意?”

“我想出书。”

“你?出书?”刘掌柜看了看宁平安,不太相信。“书带来了吗?”

宁平安心中一喜,将手稿取出,递给刘掌柜。

第87章 戏班

刘掌柜接过手稿,慢慢翻看,不知不觉入迷。可惜只有几千字,刘掌柜很快看完。

这本《西厢记》,又和聂飞穿越前那个世界的《西厢记》有所不同。

聂飞不是神记忆,虽然看过《西厢记》,却不会记得每个字。

他记得大概情节,将这些告诉宁平安。又把网文女频的一些情节加入,构成大纲。告诉宁平安开头怎么写,什么是黄金三章。

然后由宁平安动笔写,聂飞看过后提出修改意见,几经修改宁平安终于写出让聂飞满意地作品。

拿给刘掌柜看的,就是改版后《西厢记》的前三章。刘掌柜看到精彩处,后面没有了,抬头就问:“后面呢?”

得过聂飞传授谈判技巧的宁平安,忐忑地反问:“刘掌柜觉得这书如何?”

刘掌柜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失态,被人瞧出意图。他恢复掌柜该有的神态,道:“看完才知道。”

聂飞心中冷笑,看完恐怕你就找笔自己写自己发书了。想要盗稿,没门!

“暂时只有这么多,以刘掌柜经营书坊多年的经验,不难看出这是一本好书。不只是闺中女子喜欢看,就算是书生文人也喜欢看。如果刘掌柜与我签下发书契约,我自然会把书给掌柜印书发售。”

刘掌柜知道这是一本好书,但是他印象中逍遥城附近的名门望族之后,名师文豪弟子,都没有叫宁平安的。

“你府上哪里?是哪位老师门下?可有荐信?”刘掌柜问出了聂飞、宁平安听过两遍的同样的问题。

两人听后,原本高兴的脸色不由一沉。

“没有荐信,不拜师门,家中贫寒,就不能出书?”宁平安一连被问三次,终于有些火气。

“不是说不能出,而是出了也没人买。倘若你将整书拿与我看,我估价买下你的书,也不枉你辛苦写书一场。”刘掌柜说。

聂飞顿时明白刘掌柜的做法,问道:“刘掌柜已经看了前面的内容,以刘掌柜的眼光,此书作价几何?”

刘掌柜假装想了想,道:“原本此书只值几十两纹银。但我未能看完全书,如果全书皆这般精彩,还可涨一些。若全书没有这般精彩,则少一些。”

“多谢刘掌柜估价,我们回去考虑后再做打算。”聂飞说完,拉宁平安离开金书坊。

那刘掌柜也没有阻拦,任由聂飞和宁平安离开。他知道在逍遥城,书香阁与书玉楼都不会帮这两人出书,甚至连买书或者看书的念头都没有。

这两个人,最终只能乖乖回来。哪怕他们去别的城,也是如此。他们书商之间或有竞争,但面对寒门和蛮夫,文人的态度肯定一致。

宁平安垂头丧气地跟在聂飞身后,他有点绝望了。聂飞安慰他道:“不用灰心,大不了我们自己印书自己卖。你认识那些寒门学子,给他们卖,让他们卖完再结钱。慢慢总会好起来。”

“可是飞哥,你我都不懂印刷,如何印书?”宁平安道。

“我肯定懂个大概,只要找到人慢慢弄,总能弄出来。咦?前面发生何事?”

聂飞看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人群里面有争吵声。聂飞带着宁平安挤进去看。

东鹰帮!

聂飞这才记起,这里是东鹰帮的地盘。

人群里是几个东鹰帮的人与另外几个人在争执,那几个人当中,有一女子长得十分貌美。

“这位老哥,请问这是何事?”聂飞向旁边一位大哥打听情况。

那大哥扭头看向聂飞,看到聂飞带着刀是江湖中人,立即热心讲述事情经过。他想着聂飞如何侠义心肠,与东鹰帮打起来,那就有好戏看。

原来,那几个人是外地来的戏班,路上有人染上风寒,来到逍遥城唱了几场戏后,又有几人也染上风寒。戏班没钱治病,找东鹰帮借了钱治病。

这病治了一个多月,几个染病的人才渐渐好起来。可是因为少了人唱戏,戏班挣不到钱,别说还钱,连吃住都成问题。

东鹰帮的堂主瞧见戏班一女子长得标致,就让那女子陪夜。那女子不愿意,东鹰帮就要戏班还钱。

“你们何苦要为难我们,东鹰帮好歹也是大帮派,做出这种事不怕了坠了东鹰帮的名头。我们不是不还钱,只是一时拿不出来。容我一两日时间,我们凑足钱立即还你们。”

“东鹰帮做事,何须在意他人看法。没钱还就用人来代替,天经地义!”

戏班?聂飞以后还打算找戏班演《西厢记》等戏,假如现在出手救这个戏班,戏班感恩之下日后更好操作。

聂飞小声吩咐宁平安,让他与自己站远点,假装不认识。然后才站出来问那戏班的人:“可是你们没钱还?欠多少?”

戏班的人看到聂飞江湖打扮,还带着刀,显然是侠义心肠想出手相助,于是说道:“借了一百两纹银。”

聂飞闻言,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对方。“江湖救急,先拿去还了罢。”

戏班班主伸手想接,手即将碰到银票又停下。他问:“侠士可有条件?”

他可不想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不是他多想,实在是江湖险恶。

“当然有条件,等你们有钱了,还我一百两。”聂飞说。

红班主才接过银票,口中称谢:“谢过大侠。”

其他人也一起来谢聂飞。

东鹰帮的人看到聂飞插手,不由生气。

“小子,哪里来的,敢插手东鹰帮的事!”

聂飞抱拳道:“大家出来混,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们要钱,他们还钱,双方都好不是吗?”

“小子,他欠的五百两,你才给一百两不够还!”

红班主听到无缘无故多了四百两,急道:“借条上明明是一百两,怎么变成五百两!”

东鹰帮的香主从怀里拿出一张借据,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请看,上面到底是一百两,还是五百两?红班主,你自己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五百两,这上面的手印是不是你的?”

红班主想要拿过借据看,寇香主手比他快,没让他抢到手。

“别抢,还钱我自然把借据给你。”

聂飞猜测到,戏班的红班主应该是被东鹰帮的人骗了。可惜白纸黑字,红班主只能自认倒霉,没有一点办法。

聂飞又拿出四百两银票递给红班主。“不要着急,这里还有四百两,加上之前的一百两,正好可以还钱。”

围观的人惊讶地看向聂飞,纷纷议论聂飞是何许人,竟然舍得为一个不曾相识的戏班还五百两巨款。

寇香主更是用不善的眼神打量聂飞:“小子,看来你是存心找事,要跟我东鹰帮过不去!”

第88章 双花香主

聂飞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来评评理,东鹰帮想要拿回借给戏班的钱,我把钱给他们。他们拿到钱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不拿钱反而说我跟东鹰帮过不去?难道说,东鹰帮的目的根本不是钱?”

听到聂飞提醒,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寇游身为香主,看到聂飞当场揭破他的打算,脸色更加难看。所谓看破不说破,聂飞这么做,犯了大忌。

此时一个手下附在寇游耳边悄声说话,寇游边听边看着聂飞,神色更是随之不断变化。

等手下不再说话,寇游对聂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谁这么大胆,敢来找东鹰帮的麻烦。原来是杀我东鹰帮、霸占柳门镇的天洪帮新晋香主聂飞!”

原来,刚才有个手下在长乐镇见过聂飞。仔细辨认下,确认是聂飞,所以告诉寇游。

聂飞出现在逍遥城,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是打了胜仗,灭了柳门镇东鹰帮坐口,来逍遥城天洪帮分堂领赏升香主。

现在聂飞居然还敢孤身出现在东鹰帮的地盘,真当东鹰帮是十世大善人,轻易放聂飞离开?

今天在这里杀了聂飞,寇游就是为东鹰帮立大功!

“聂飞,你胆子不小。敢一个人来我东鹰帮地盘上搞事,真当这里是你们乡下小地方,井里蛤蟆看不见天吗!”

聂飞镇定道:“我知道这里是逍遥城,我还知道东鹰帮不是逍遥城城主。怎么,你们东鹰帮想取代逍遥城城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戏班还你钱,你还想怎样,难道当初你们借钱就是为了今天不怀好心?”聂飞继续说。“我一个人来这里又怎样?这里是逍遥城,难道这里有立碑写明我不能来?天洪帮的人不能来?其他帮派的人不能来?”

“我来这里,没有搞事。我借钱给戏班,大家都看得见。你硬要说我搞事,真当天下人都瞎了眼吗?不管你讲江湖规矩还是讲道理,都是你不对。怎么,你们东鹰帮就是这么在江湖上混?那你们和那些土匪恶霸有何区别?不如你们不叫东鹰帮,叫恶鹰帮得了。”

寇游眼睛一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动了真火、起了杀心。

“好,你和我谈江湖规矩,我就按江湖规矩和你来。你想插手,没问题。你和我比武决斗,我赢了,你们天洪帮退出柳门镇,柳门镇归我东鹰帮独有。我若输了,收回五百两欠款,放红家班离开。”

聂飞摇头道:“大家听听,真是不要脸了。我输了,输掉一个柳门镇。我赢了,什么都没得到,还要白给他五百两。”

“你这不叫江湖规矩,你这叫恶霸规矩。”

“那你想怎样?”寇游完全可以不和聂飞决斗,东鹰帮的人一起上,杀死聂飞。

可要是传出去,东鹰帮就算真能杀死聂飞,也会很没面子。人家聂飞一个人,同是香主的寇游却几个人打聂飞一个人。大家都会说,东鹰帮怕了天洪帮。

何况聂飞如果要逃走,还真有可能逃得掉。若是被聂飞逃走,更显得东鹰帮无能。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被人逃走,不是无能是什么。

“我输了,天洪帮退出柳门镇。你输了,戏班不用还钱,更不用离开逍遥城。”聂飞说。

寇游自信不会输给聂飞。同是香主,他是逍遥城的香主,聂飞不过是乡下里香主。

他在逍遥城,经常得到堂主等高手指点。逍遥城各个帮派香主武功排名,他寇游排进前三。

仲谋?那不过是凭资格老,才能下到柳门镇混资历。论武功,仲谋根本不是他对手。聂飞能杀仲谋,他同样杀得了仲谋。

如果在这里打赢聂飞或者杀死聂飞,成场这么多人证,天洪帮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让出柳门镇,这就是江湖规矩。

再说那五百两银子,实际上确实只借出一百两,不过是在契约上做手脚,逼戏班把红芙女献给堂主。

相信堂主分得出轻重,柳门镇比一个女人要重,不会怪罪于他。再说,拿下柳门镇后,一样可以用另外的方法逼红芙女上门。

“你说的?你的话天洪帮认不认?”寇游逼聂飞。

“我说的!我是柳门镇坐口香主,柳门镇的事我的话天洪帮认!”

“空口无凭。”

“立字为证!”

“好,可敢写赌约签字画押?”寇游继续逼聂飞。

“拿纸笔!”

此时,三楼窗口探出一个人头,大叫一声:“慢!”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一手把折扇、腰悬宝剑的年轻公子从酒楼三楼纵身跳下。

如同一只大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围观人群头顶,落在聂飞与寇游旁边。

“聂飞,你可知他是谁?”气宇非凡的年轻公子,打开折扇,边扇边问。

“龙县令?”聂飞认得对方。

此年轻公子姓龙名云,江湖五大世家的那个龙。此人是柳门镇的县令,凡是柳门镇的人都认识他。天洪帮与东鹰帮取代五元门进入柳门镇时,聂飞就跟着香主牧刚拜见过他。

城主管城,县令管镇,里正管村。

龙云虽为县令,和许多县令一样很少管事。只要能收足上交朝廷的税,没有什么大案要案,根本不管帮派之事。

只要帮派不乱杀百姓,不做过分的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每月各个帮派都会送礼给他,这个收入是县令私人所得。

如果帮派之间相互砍杀,只要死的是帮派中人,不是百姓,县令不仅不管甚至拍手叫好。

这些江湖帮派、草莽刀手,死得越多越好。

龙云经常来逍遥城玩,不在柳门镇呆,所以寇游也认得龙云。别看龙云只是个柳门镇的县令,但这个“龙”姓,却让寇游这些江湖门派忌惮。

看到龙云出言,寇游没有马上阻止,而是看龙云想做什么。

“聂飞,恭喜你升香主。”

聂飞没想到龙云已经知道消息,消息够灵通,他不由对这个不管事的县令多看两眼。

“聂飞打算回柳门镇,第一时间拜见龙县令,没想到却在这里巧遇。”聂飞抱拳行礼。

“客气。聂飞,他叫寇游,曾是东鹰帮逍遥城分堂的双花精英。早几年升至香主,他武功在逍遥城各帮派香主排名,前三必有他。”

寇游听到龙云在夸他,得意地看着聂飞。

龙云继续说:“仲谋不是他的对手。东鹰帮选香主下柳门时本应是他,只是仲谋凭借老资格,堂主才把柳门镇坐**给仲谋。”

“江湖传言,他若与仲谋比武,三五招即见分晓。就算有所夸大,十招之内必败仲谋。你,还要和他比武决斗吗?”

“他可是逍遥城三位双花香主之一。”

第89章 单挑

双花,表明此人在帮派中最能打。

龙云是在提醒聂飞,不要上寇游的当,寇游实力很强。和寇游赌,输了赔掉柳门镇不值得。

“东鹰帮让红家班还钱,你只要借钱给红家班还就没事,东鹰帮不能用这个理由动你。”

龙云解释里,东鹰帮不能用红家班的理由动聂飞,却可以用其他理由。

“谢龙县令提醒。他东鹰,我天洪,没理由他叫阵我退缩,那岂不是说我天洪帮怕东鹰帮?拿纸笔,立生死状。就是怕我打赢了他,东鹰帮人多欺负人少,不让我离开。”

寇游冷笑道:“人多欺负你人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站在这里和你废话!我喊一声,东鹰帮的兄弟一人一刀能把你剁成肉酱!”

他转身对手下说道:“等下我与聂飞单挑,生死各安天命!如果我输了死了,让他离开,谁也不许拦!我寇游堂堂双花,说话一个字就是一块黄金,说话算话!”

东鹰帮的刀手齐声叫好。在他们眼里,聂飞已经是个死人。送上门的天洪帮死狗,被当众打死,还要贴出柳门镇,真是笔好买卖!

“那我龙云就在这里做个见证。如果聂飞输了天洪帮不交出柳门镇,我亲自把天洪帮赶出柳门镇!如果寇游输了不放聂飞和红家班离开,我亲自出手主持公道!”

龙云说完,唰地收起折扇,在左手掌心一打,如同公堂上打惊木一样。

有人拿来纸和笔,聂飞与寇游各写一张赌约,签名按手印,交换赌约。

大家拉开位置,让出一个空地让聂飞与寇游就地比武。

寇游嘴上虽然不把聂飞当回事,真要比起来却很谨慎。拔刀在手,架势拉开,如同一只老鹰盯着聂飞。

站在聂飞身后的人,仿佛看到寇游也在盯着自己,不由自主往后退缩。

不愧为双花香主,气势不同寻常。一个起手势,就能把普通人吓退。

聂飞同样没有大意,寇游拔刀时,他也同时拔刀。眼睛盯着寇游,只要寇游稍有异动,立即应对。

两人拿招起势,一时间竟没有人先动手。都在等对方先动手,看看对方虚实。

寇游看到聂飞没有先动手,挑衅道:“我双花香主,你不过才升的香主,让你先动手。”

“比武决斗,哪里需要你让?你害怕就说,扯什么双花香主。”聂飞说完,突然就动手。

他往前一跳,就突进到寇游身前,刀也随之砍向寇游。

这一刀,虽然带有天洪刀法的痕迹,却已经不是天洪刀法。

明明只是简单地当头一刀,寇游却发觉自己如果不拿刀挡,真的不能完全躲开这一刀。

好刀法,龙云在一旁观战,差点要脱口而出。他虽然练剑,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刀。

不过龙云看出这招不像是天洪刀法,心里不由疑惑。仔细一想,又不能完全说不是天洪刀法。心道聂飞能杀死仲谋,恐怕就是在于他的刀法。

当!

寇游拿刀挡下聂飞的刀,闪身来到聂飞身侧。

“你确实有资格和我打!不过,你快,我更快!”

寇游转到聂飞身侧,手中的刀立即化成刀光旋风,原本一把刀变成几十把,或轮流或同时地砍向聂飞。

“就让你见识什么是双花香主!”

“让你明白自己就是乡下的蛤蟆,不知天高地厚!”

叮叮当当,刀与刀发出连续的撞击声。

寇游的声音夹在中间,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死!”

最后一个“死”字喊出来,寇游的人影仿佛消失一般。刀光刀影中,两道刀光组成一个“十”字砍向聂飞。

聂飞想要躲闪后退,才发现左右后面,都有十字刀光砍向他。抬头想要跳起来,头顶居然也有十字刀光压下来。

寇游这招,刀如同一个牢笼,将聂飞困在刀笼里,杀死。

快?我更快!

聂飞冷眼观看,捕捉着寇游的身法。他不退不躲,不跳不闪,稳如高山看沧海桑田、白云苍狗。

他一刀劈出,仿佛大山中飞出一道刀光。

当!

两刀相砍,寇游的刀影消失,笼罩聂飞周围的十字刀光消失。寇游握刀,与聂飞的刀砍在一起。

寇游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变得凝重。

他已经明白,聂飞不是什么乡下蛤蟆,而是一个不输于他的对手!

寇游此时有点后悔自己鲁莽了。如果大家一拥而上肯定能杀死聂飞,就像他说的东鹰帮怕什么别人说闲话。

不过那样的话,他双花香主的名头就坠了。而且与聂飞决斗,可以不用攻打坐口就拿下柳门镇。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功劳与战绩。

聂飞杀死东鹰帮一个香主、三个精英,很强很厉害。他寇游再杀死聂飞,那就更强更厉害!

将天洪帮的新秀当众杀死,这样的效果更加震撼,更能打击天洪帮。他寇游的名头在逍遥城,更加亮!

所以后悔只是一闪而过,寇游马上涌起最浓最强的杀机。刀随着他的杀气,劈向聂飞。

他不可能输给一个乡下刀客,东鹰帮的荣誉就由他捍卫。他的目标是逍遥城香主第一人,拿下这个称号后,他要成为逍遥城堂主第一人。

寇游,是成为双花堂主的男人!

聂飞,不过是他用来成就自己的一个踏脚石。

“你以为我是仲谋那个老废物吗!”

“聂飞,我才是东鹰帮的真正实力!”

刀,化作寒光,划出一道让对手无法躲避的轨迹,追着聂飞而去。

这刀砍中,聂飞必定身首分离。

聂飞没有躲,他看出这刀他躲不了。躲就是死。寇游这刀快,他的刀也不慢。

刀举胸前,要拦下寇游的刀。

哪知寇游脚步变幻,手腕一转,刀就如老鹰掠下,突然变向,改砍聂飞的肚子。

这一变招,事发突然,寇游认为定能得手。

龙云心中也是一惊。寇游敢称双花香主,排在逍遥城香主前三,果然有足够实力。

如果是他面对寇游这一招,就算能躲过也是很狼狈。

当!

寇游震惊。

龙云震惊。

原以为聂飞要受伤,没想到最后关头,聂飞的刀贴着肚子,挡下寇游的刀。

就在寇游震惊之际,聂飞的身影在寇游面前消失。寇游捕捉到聂飞的身影,脚尖连点,也绕到聂飞身侧。

“你还不够快。”

寇游说完,刀横砍向聂飞的脖子。刀到半途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刀往下走,改攻为守拦向自己腹部。

聂飞的刀,阴阴地捅向寇游的肚子。

“玩阴招!”寇游骂道:“你还嫩!”

想要瞒天过海?我寇游历经无数生死,早已对危险有着强烈的直觉。阴招,杀不死我寇游!

第90章 崭露头角

眼看寇游的刀要拦下聂飞的刀,他的身体也在游走躲闪。

却见聂飞的刀突然消失,随后寇游仿佛看见一条白鱼跳出水面,跳到他眼前。

眼前刀光一寒一闪,寇游感觉身体的力量被抽空。喉咙一甜,传来痛楚。

中刀了!寇游意识到什么,他捂着自己的喉咙,手中的刀还想砍向聂飞。

却看见聂飞往后一跳,将刀插回刀鞘。

寇游的刀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他的视野模糊,意识涣散。脚步变得踉跄,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血,从寇游的喉咙涌出。如同挖到一汪泉水,红色的泉水,血泉。

东鹰帮的刀手惊讶地看着寇游倒地,他们不相信自己的香主会被聂飞杀死。

寇游是双花香主!

怎么可能被聂飞这个乡下香主杀死!

他们看着地上的寇游,一时不知所措。一个精英刀手突然拔出刀,叫道:“他杀了香主,砍他!”

聂飞将刀插回刀鞘,并非不明智的做法。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是证明他与寇游之间只是赌约单挑。所以结束后就收刀入鞘,并没打算与东鹰帮其他人打。

等东鹰帮的人杀来他再重新拔刀,道理就在他这边。在东鹰帮其他人面前,他自信没有人快过他拔刀。

龙云知道此时不能让事态扩大,否则不好收拾。寇游和聂飞是单挑,但聂飞再杀其他人,肯定走不出东鹰帮的地盘。就算有他在,也没办法阻止东鹰帮报复。看到聂飞杀完寇游马上收刀,心里暗暗称赞聂飞有头脑。

他两步来到东鹰帮刀手面前,喝道:“住手!”

“你们想做什么!寇游签了单挑赌约,难道说你们东鹰帮不再讲江湖规矩!那我就传话江湖,说大家对东鹰帮不用再讲规矩!”

龙云用话镇住东鹰帮刀手,回头打眼色让聂飞与红家班的人快走。

聂飞立即和红家班的人,挤出人群离开。宁平安看到聂飞离开,也暗中离开。

那东鹰帮精英刀手看到聂飞离开,急得叫道:“不能让聂飞跑了!叫人!”

说完要带人去追聂飞。

“谁敢追,我杀谁!谁敢叫,我杀谁!我龙云在此,陪你们回分堂!东鹰帮想要与龙家开战,我奉陪到底!”

听到说与龙家开战,几个东鹰帮刀手不敢再追。实际上他们如果追上聂飞,以聂飞的身手他们肯定活不了。也许他们能够拖到分堂的人赶来,让聂飞被砍死,但他们同样也死在聂飞刀下。

现在龙云答应陪去分堂,他们有了交代不用担心被堂主惩罚。

东鹰帮逍遥城分堂,堂主、分堂护法、副堂主、香主、精英等个个看着地上寇游的尸体,脸上全是怒意。

寇游是东鹰帮在逍遥城的实力打手,是东鹰帮的骄傲。逍遥城各帮派香主一起排名,寇游排在前三。

这前三名,还有另外两名分别是五元门的奚水,和黑狼帮的昌亢。而他们三人,谁最强谁最弱,并无定论。

就是这样一个杰出人物,居然在东鹰帮自己的地盘被人打死,真是太打东鹰帮的脸。

堂主邰逊盯着龙云,如同老鹰盯着兔子。只是龙云并非兔子,并不怕邰逊。如果单打独斗,龙云自信打赢邰逊。

而龙云借着龙家之名,相信东鹰帮分堂的人,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龙云,你在逍遥城一向规规矩矩。不知你今日帮着天洪帮对付我东鹰帮,是何道理?”

面对邰逊的责问,龙云反问:“不知寇游立的赌约算不算数?如果不算数,你认为我偏帮天洪帮。没问题,我就是偏帮。这事已经传开,只要我走不出东鹰帮分堂,江湖就知道东鹰帮是什么帮派。”

“我只是正好在楼上喝酒,看到后做个见证。怎么就是偏帮天洪帮?如果寇游赢了,你们不用打就可以拿到柳门镇。那个时候,天洪帮是不是也要说我偏帮?”

一席话,说得东鹰帮众人哑口无言。

赌约一式两份,东鹰帮分堂众人全部看过。寇游被聂飞杀死,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东鹰帮若是因此当场击杀聂飞,反而会落人口实。日后江湖说话,没有人再信东鹰帮一个字。更不会有人与东鹰帮合作,因为东鹰帮没有信誉。

想要杀聂飞,可以,找别的借口。甚至可以攻打柳门镇天洪帮坐口,把柳门镇抢回来。这些都没问题。

只是香主级别的刀客,除非两个以上,否则拿不下聂飞。

要是出动副堂主、分堂护法、或者堂主,那就意味着与天洪帮全面开战。

东鹰帮能让堂主、副堂主级别的刀客对付天洪帮香主级别的刀客,天洪帮同样可以这样做,然后引发连锁反应。

一旦全面开战,至少波及逍遥城和周边范围,很难收手。这样一打,很可能丢掉一个分堂以及分堂所辖范围。也就是说东鹰帮与天洪帮,谁输谁就退出整个逍遥城地区。

为了一个寇游,或者说一个柳门镇,没有经过分坛允许,邰逊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聂飞让红家班的人赶紧从东鹰帮的地盘离开,暂时住进天洪帮的地盘,就在天洪帮分堂附近住下。那一百两银票聂飞没有收回,暂时借给红家班的人。

他先一步回到天洪帮的地盘,进去分堂告诉堂主尤过,自己杀了东鹰帮的双花香主寇游。

“什么,你杀了寇游?”尤过听到聂飞说完,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不要骗我!”

聂飞将事情经过说出来,并郑重道:“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尤过叫一声:“太好了!”他吩咐手下把分堂其他人请到聚义厅,又让人传令下去,所有天洪帮的兄弟小心东鹰帮来搞事。

鲍仁最先赶来,还没进聚义厅就大声问道:“聂飞,你真的杀了寇游?”

其他人陆续赶来,聂飞又把经过说了一遍。

“好啊,这下我们天洪帮可以在逍遥城扬眉吐气了!东鹰帮和五元门一直吹嘘他们的香主最厉害,聂飞杀了寇游,稳坐逍遥城第一香主的位置!”

“如果没有龙县令,我可能走不出东鹰帮的地盘。”聂飞道。

尤过奇怪道:“龙云一向不多管闲事,为何今日出手帮忙?”

聂飞没有回答,他更加不清楚。对于龙云,他只是认得而已,根本不了解。

不过,借这个机会,聂飞向尤过打听龙云的情况。

龙云担任柳门镇县令有一年多,不过在逍遥城的日子比在柳门镇要多。

他来自五大武林世家的龙家,来当县令对于这种世家来说是一种磨练。如果做得好,就一路上升最后担当大任。

第91章 红班主

当今朝廷,是由五大武林世家为首的各个武林世家组成。有些门派也有人进入朝廷任职,却不可能担当重任。

武林世家通过联姻、交友和联盟,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利益集团。这些集团通过武力和学识,占据社会上层。

这些世家,经过几百年发展,已经单纯从武林世家发展成文武兼备。而许多书香世家,也通过学武形成文武兼备的世家。

他们把持着上升通道,那些寒门学子想要当官掌权,只能依附他们。

这也是听到聂飞想出书赚钱,尤过不看好的原因。

聂飞在逍遥城呆了十天,才与宁平安一起带着红家班的人返回柳门镇。

这十天,足够尤过禀告分坛,暗中从别的地方调人来,暗中跟着聂飞回柳门镇。如果东鹰帮敢派副堂主或者堂主级别的人来杀聂飞,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派人来杀聂飞,只能暗中杀人。杀死聂飞后死无对证,天洪帮也无可奈何。但如果天洪帮反杀他们,同样东鹰帮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红家班的人留在逍遥城时,整天提心吊胆。聂飞邀他们去柳门镇,他们考虑后跟着离开。

途中聂飞了解到,他们初来逍遥城时,因为演得好,在逍遥城反响不错。后来因为更多人染上风寒,而当地的戏班降价唱戏,才使得他们一落千丈。

“聂香主,你那一百两,我们日后一定会奉还。”红班主说。

聂飞道:“还钱的事不急,我之所以帮你们,一是看不过眼,东鹰帮丢了我们帮派的脸。二是我有些事想与你们商量。”

红班主心道,果然聂飞不会无缘无故借钱。就问:“香主有何事?”

“你们各地的戏班,所唱的戏目是否都一样?”

“除了一些当地的地方戏,许多戏目都是大同小异。为了吸引人,每个戏班会稍做改变,但整个戏都差不多。”

“为何没有唱新戏?”

“没有人写,而且新戏如果故事不行,很难红,别人也不爱看。”

“实不相瞒,红班主,我想组建一个戏班,往后还想建更多戏班,形成一个戏班联盟。就像是帮派一样。然后平安负责写戏,他们排练后去各地演戏。”

“我还传授他们武功,让他们得以自保。那样他们就不用像你们那样,被人欺负。其实也可以说成建立一个帮派,这个帮派就以演戏为营生。”

“我想问下红班主。我的想法是否可行?班主是否能帮我找人?”

红班主听闻聂飞所言,愣道:“聂香主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他说完,看向马车前方,像是在思考聂飞所说。聂飞没有催他,骑着马与红班主的马车并排前行。

“其实我们红家班的人,多多少少会些武功的。只是比起东鹰帮这些大帮派,我们不敢得罪。东鹰帮遍及各地,万一下个江湖追杀令,我们哪里还有活路。”红班主缓缓地说。

“聂香主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可行。只是陪养伶人唱戏并不容易,需要时间。组一个戏班都不容易,更何况组那么多戏班。所花精力、物力、人力、时间,都难以估量。”

“更重要的一点,如果只有一两个新戏唱,后续怎么维持?或许宁公子能写许多戏出来,可又怎能保证每个戏都让人喜欢?”

不被看好,在聂飞意料中。

“原本不想透露过多,看来还是要再说一些让你知晓。这么说吧,我原本打算出书,看到你们后才想到书和戏可以相互补充、宣传。我出一本书,你们同时就可以有一部新戏。如果能把说书先生也加进来,三方同步,就会形成一股风潮。就像看热闹一样,书也有、戏也有、评书也有,大家感觉到流行,相互帮衬烘托,应该就能成势成风。”

聂飞让宁平安拿出手稿,递给红班主看。红班主看完宁平安的开头部分,暗暗吃惊。

这个故事读起来就吸引人,若是能够编成戏,一定能红!

想着想着,红班主有点激动。他道:“聂香主,如果这书后面也写得如此精彩,编成戏确实能红。就是不知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故事。若是能有五个,再配上旧的戏,那么这个戏班一定能赚钱。”

聂飞将手稿拿回,还给宁平安。

“红班主,你有没有关系好的戏班?如果你和他们一起组成戏班联盟,按我刚才说的,实际上就是一个以戏班为主的帮派,这可行否?”

红班主仔细想了许久,道:“或许可行。但需要这个新戏成功,才有把握劝说其他戏班加进来。”

“人品要保证。不要学会新戏就脱离戏班联盟,这个不行。所以加入联盟的要求,与帮派一样,不得背叛不得退出。”聂飞补充说。

红班主连连点头:“确实如此,不能让那些只想捞便宜的人进来。”

“戏班的武功如何?有几个堂主水平,有多少香主实力?”聂飞继续打探。

红班主摇头道:“哪有那么高的武功。或许个别出名的戏班有坛主或堂主的实力,但多数戏班武功最高者,也不过是香主实力。”

“为何会如此?”聂飞已经想到是练唱戏,没有时间练武功。

“我们花更多时间练戏,所以武功不高。而且我们所练的武功,多是普通流传的武功。这样的武功不入流,自然练出来不强。”

“如果我传授你们更好的武功呢?你们再相对花多点时间练武,实力会不会提高?”

红班主惊讶地看着聂飞:“聂香主要传我们高深武功?如果是来自天洪帮的武功,我们是万万不敢学的。”

学了天洪帮的武功,相当于是偷学,天洪帮知道的话,不会放过他们。

聂飞道:“不是来自天洪帮的武功,是我自创的武功。我就是用这样的武功,杀死了寇游。再让我多练些时日,就连东鹰帮的堂主,我都能杀。”

红班主不解:“这样的武功,聂香主为何要传授我们?”

他想到一个可能,大惊道:“莫非聂香主想要暗中自立帮派?聂香主,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被天洪帮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不仅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们,红班主心道。

“我不会当帮主的,红班主放心。我之所以传授武功,是想让戏班更好地保护自己。戏班安全,才可以赚更多的钱。我要的是钱。而且,谁敢不经准许就唱我们的戏,警告无效后要动手!”

红班主心想完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借的钱。聂飞告诉他这么多,肯定害怕他泄露出去。现在他除了跟聂飞,没有其他出路。否则聂飞为了保密,定会将他们灭口。

不怪红班主这么想聂飞,实在是跑这么久江湖,见过许多这样的事。

第92章 龙云

其实聂飞还有许多想法。他可以传授西方写实技法画背景幕,将现在话剧、歌舞剧等背景融合进戏剧里。

再将轻功、对练武打等也融入进去。戏曲一句话唱半天,有打有唱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总之一句话,就是让戏剧变得更加多样化,甚至可以学某个神奇国度一言不合就跳舞。

或者因为唱戏难度大,干脆不用唱,就是话剧加舞蹈加武打。那些人喜欢看戏,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娱乐简单,没有选择而已。聂飞不相信,那么多练武的人,个个都有耐心听唱曲。推出更多的形式,满足不同的人群。

甚至可以推出免费的儿童剧,将那些流浪儿吸收进来,成为戏班的后备力量。等他们学好武功,戏班联盟就是一个新的力量。

一路上,没有人来袭击聂飞。

红班主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他的红家班来到柳门镇住下。他其实也有点想试试跟聂飞干,新的戏曲和聂飞描绘的未来,都有点打动他。

如果真能建成一个戏班联盟,他当盟主的机会最大。也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红班主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回到柳门镇,聂飞首先要拜见的就是龙县令。不管龙县令在不在,他都要去。就算不在,等龙云回来县衙也有人说他来过,让龙云知道聂飞是知恩图报的人。

龙云比聂飞早一天回来,看到聂飞来拜见他,暗暗点头自己没有看错人。虽然他比聂飞大几岁,却发觉聂飞的潜力不比他差。

聂飞来见龙云,除了答谢对方,还有一件事要与对方商谈,那就是出书之事。分堂不支持他,他又在逍遥城得罪了东鹰帮,想要发展,需要龙云这样的合作方。

龙云虽然不在逍遥城任职,但他的身份却是一层保护。

“云哥,小弟有条财路,云哥感不感兴趣?”龙云让聂飞不用叫他龙县令,两人与兄弟相称。龙云大聂飞几岁,自然便称大哥。

“是何财路?”龙云心中一动。

聂飞将宁平安的手稿递给龙云,让他先看看。龙云看后,立即明白聂飞想做什么。他那天也看到宁平安在,聂飞到逍遥城升职,没必要带宁平安。所以两人在一起,一定是想与书商合作。

“你想出书?但是逍遥城的书商不帮你们出?”

聂飞点头:“我想自己办书坊印书售书,不知云哥有没有兴趣一起?云哥什么都不用出,就是挂个名,云哥占三成。如果其他书商抵制,想通过朝廷动手脚,需要云哥帮解决。”

龙云斟酌道:“只为出一本书,何必大费周折?你投入进去,连成本都收不回。其他书商看到你的书好,他们也会跟着印。他们的渠道比你好,你很难斗得过他们。”

“如果只是一本书,自然不会这样做。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书。这些书不只售给文人小姐,还有江湖人、普通人,更多的人。”

龙云摇头道:“他们不识字。”

“这些慢慢想办法解决。云哥考虑考虑,此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做的。”

龙云打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几下,才道:“实不相瞒,我虽然姓龙,武林五大世家之一的那个龙。但是,实际上我是庶出,并不受龙家待见,所以我才会被打发到这偏远的柳门镇来。对外我仗着龙家这个名头,但真的出了事,龙家不会为我出头。”

庶出?聂飞没想到会是这样。也许在网络小说里,龙云的身份应该是主角吧。

“云哥,既然是庶出,难道云哥甘心这样下去?想要乘风而起,化作真龙,除了武功高强,也需要大量的钱财。如果云哥能干出一番大事,我想龙家肯定会重新考虑云哥在家族中的地位。”

“真能赚钱?”龙云开始心动。

“有把握赚钱,但任何事都不会有绝对的把握。再说,我的计划并非仅仅是出书那么简单。云哥出身仕族,不知对寒门和普通人是何看法?”

龙云看着聂飞的眼睛,足足看了有十几个呼吸,才说:“仕族从寒门、普通人身上获取利益,为了保证这个利益,他们害怕寒门崛起,所以处处针对和限制。可是我想,这样的限制,并不对。”

聂飞眼睛微微一亮,表面上还是很镇定。

“仕族把普通人当成是羊,他们的目光太狭窄,只看到炎朝一国之地。须知国外还有广阔地域,任由我们去占领。假如仕族把自己变成虎,把羊变成狼,一起向外扩张,那才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聂飞暗暗点头,原来龙云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所以他没有看低伶人,那天才会出手相救。

“我不像其他仕族那样看低别人,不过我也不会轻易帮助他们。那天你如果不出手,我是不会出手的。借你的手救人,其他仕族也说不得我什么。”

龙云被打发到柳门镇,本身斗志就散了。不公之事哪里都有,他不会去管。但是看到聂飞出手,他欣赏聂飞,所以才站出来帮帮聂飞。

聂飞身为天洪帮的人,才灭掉东鹰帮柳门镇坐口,就敢孤身在东鹰帮地盘惹事,这份胆识让龙云敬佩。也让龙云想到自己,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已心灰意冷。

“我若加入,必定会投钱,不会白占你便宜。只是我不能公开出面支持,只能暗中尽力帮忙。我庶出,龙家不会因为我,而与书香世家对抗。”

“聂飞,你若真要做,前途凶险。书香世家会手段尽出,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有准备。云哥,其实龙家也许会帮忙的。”

云哥一时想不通,问:“怎么说?”

“不管是哪个世家,都不可能个个成材。我想龙家也是如此。云哥你想一下,龙家的嫡系中有没有与你年纪相仿,却是庸才的公子?如果有,哪怕与你交情不算很好,只要你有把握控制的住,把他拉进来即可。”

龙云沉默。

“云哥,出书虽然赚钱,却是在其次。这书可以编成戏剧,让戏班唱。我打算组成一个戏班联盟,实际上就是一个以戏班为主的帮派。同时,把说书这个行当也一起纳入。虽然盟主不是你我,但这个戏班联盟可以为你我所用。”

龙云是聪明人,一点即通。他连连点头,唰地收扇打在手掌心,道:“原来如此,好谋划,好谋划!”

如果这个联盟形成,不亚于一个大的帮派。而且说书这个行当,可以打听很多江湖情报。既然说书人可以纳入,那些散唱的伶人一样可以纳入。

这个势力不在于打,在于情报!

“此事大有可为。按你的说法,也许我可以说动龙家在书香行当分一杯羹!”

第93章 龙家来人

龙云虽然是庶出,但凭借龙家这个名号,他还是有一些资源。

聂飞不认识人,找不来能工巧匠,只能由龙云来找。这个世界已经有活字印刷,不过他们的印刷方法还是全手工。聂飞打算做个半自动的印刷机,动力来自河流。

在牛尾河边修渠建印刷坊,在引水道里利用水落差驱动水轮,带动印刷机。

聂飞画出图样,什么曲轴、滑轮组等等告诉工匠,与工匠讨论,建成后又修改完善,终于在三个月后印刷机建成实验成功。

龙云看着印刷出来成品,感叹道:“聂飞,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这个玩意儿?用它印刷,比其它书坊印刷要快很多,而且节省人力,成本更加便宜。”

聂飞说:“如果云哥能请到高手坐镇,就不用担心这个技术被人得到。而且就算加上运费,一本书的价格也不会比分到各地印刷贵。”

“高手过两天就到,是家族里一位得罪小人不得志的高手。一起来的,还有龙潜和他的随从。”

龙潜,就是聂飞想要的龙家嫡出。他文不行,武也不行,在龙家经常受取笑。听龙云说有个机会能让别人再也不敢小瞧他,得到父母同意后,就带了随从过来。

他父母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并不指望龙潜成材。只是让龙潜出来游玩散心,反正随从里有高手,不怕龙潜出事。

印刷工人,聂飞找的是长乐镇和柳门镇愿意干活的乞丐。排版校对,暂时就由宁平安来做。

在这几个月,红家班已经将《西厢记》这个戏练熟。并接受聂飞建议,将一些武打设计融入进去。

在宁平安的建议下,这个《西厢记》不管是书和剧,都有两版。一版和原来的《西厢记》一样,另一版融入很多网文元素。

有快节奏的打脸,有各种虐和对男女主角的针对。聂飞还把那些穿越网红古装剧的各种勾心斗角也放进里面。

两天后,柳门镇来了六个人。所骑的马毛色光亮,腿脚强壮,一看就知是好马。

其中一个年轻肥胖的公子,最引人注意。华丽的银丝袍,头戴白玉冠。看到龙云,笑呵呵的让人一眼看过去人畜无害。

据龙云介绍,龙潜真的就是人畜无害,不然也不会与他谈得来。

因为被家族中同辈看不起,龙潜有点自卑,就与同样被人瞧不起的龙云谈得来。

双方一番介绍,进入龙云的府中。龙潜带的四个随从,一个老人一副清高样,他叫程悲轩,是个高手。

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下巴有个痣。叫田皓,实力相当于堂主。

另外两个人是兄弟俩,分别叫贡光和贡亮,实力相当于香主。

除了龙潜,其他四人都看不起这乡下地方。同样,他们也有点瞧不上庶出的龙云。

还有一人,就是龙云请来坐镇印刷坊的高手,邵笛筝。邵笛筝年近七旬,因为喜欢吹笛和弹筝,所以自称邵笛筝,至于原来叫什么名字,已经少有人知道。

“云哥,你说那《西厢记》真的能卖钱?”龙潜有话藏不住。他听从龙云的话,打算大干一番让家族的人看看他龙潜不是孬种,所以对于书能不能卖钱最关心。

聂飞立即拿出准备好的几本《西厢记》,递给几位观看。这几本书并没有全,只是试印出来看机器效果的,所以装订简单。

看完后龙潜虚心向程悲轩请教:“虽然我不知道书好不好,但我喜欢看。程老,这书应该可以卖吧?”

程悲轩点头:“不错,确非凡书。”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大大惊讶的。此书若是拿来卖,必定大火。那些权贵家的女人,说不定要人手一本。

柳门镇,藏龙卧虎啊!

“这写书的书生,真是寒门?”程悲轩问龙云。

龙云点头:“写书人确实是寒门学子宁平安。不过此书最先提出怎么写的,其实是聂飞。他将这些故事说出来,由宁平安润笔补充。”

屋内人齐齐看向聂飞,心中皆惊。

龙潜来到这偏僻的地方,程悲轩自然要先找人了解清楚。聂飞这个年青人确实有点实力,但却没想到还有如此才学。

听说聂飞是天洪帮一精英刀手收的孤儿,与几个孤儿一起成为刀手,在长乐镇称五虎刀手。那个精英刀手确实会教自己的手下读书认字,这是很难得的。但聂飞能学成这样,就更加难得了。

“聂香主,老夫看走眼了,请见谅。”程悲轩对聂飞抱拳致歉。他虽然清高,但见到有能力的人,也会平等对待。

看到程悲轩变得客气,田皓和贡光、贡亮也对聂飞抱拳致歉,承认自己眼拙。刚才他们虽然没有对聂飞出言不逊,但态度和表情上确实有看不起聂飞的意思。

现在程老都对聂飞客气,他们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实际上,他们内心并不真正认错。心想聂飞不过是写得一本好书而已,真论才学和武功,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这些世家出来的人。

哪怕他们是世家的随从,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的。所以自信在才学和武功上,不是乡下出身的聂飞能比。

他们认为,聂飞只是运气好,写得出一本好书而已。难道聂飞还能继续写得出第二本、第三本好书?

不可能的,他们心里根本不认同。这次龙潜过来合伙,就像龙潜父母所想的,只是花点冤枉钱,让龙潜开心。

龙潜心里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看到程悲轩认同这本《西厢记》,立即问龙云:“云哥,在逍遥城的店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天洪帮的地盘上。书坊名字就取潜龙二字,潜弟觉得如何?”

龙潜高兴道:“好哇,就用我的名字。到时谁再说我没有才学,我跟他急!”

田皓摇头道:“公子,书不是你写的,没有用。就算你赚再多的钱,如果不能将学问和武功提高,还是不行的。龙家,不缺钱。”

龙潜一听,丧气道:“他们不就是会写诗作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聂飞知道要是能把这个龙潜的才学和武功稍微提高一点,龙潜的父母一定会对他另眼相待,他有可能抱上一个金大腿。

“恕我冒昧,龙公子现在普通的诗词可以作吗?”聂飞问。

龙潜倒没什么尴尬,反正他没少受嘲笑。摇头道:“一句也不会。”

“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让龙公子能作出诗词,不过做出的诗词也就一般般。”

龙潜眼前一亮,“能做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他好坏。让我自己作,连差诗都做不出来。聂飞,有什么好办法,快告诉我。”

第94章 投饵

“其实,作诗填词有个诀窍。你将这个诀窍背熟,也许就能作出诗词来。”聂飞道。

龙潜激动地站起来,来到聂飞面前:“真有?聂飞,你快点告诉我。”

“这个?”聂飞看了看其他人。

龙潜以为聂飞说的是其他人在场,他就道:“不用提妨,在座都是自己人。”

聂飞的意思有一半是龙潜所说,但有一半就是等价交换。不过想想算了,就当是先给点甜头。

“龙公子,拿作诗填词来说,最基本无非就是对仗工整、押韵,我说的可对?”

龙潜看向程悲轩和田皓,田皓点头后,他才说:“对,就是这样。”

聂飞也不揭穿,继续说:“所以,我们可以把那些诗词总结出来,你把它背熟,那么至少可以念出一两句来。”

“总结出来?是什么意思?”龙潜有点茫然,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聂飞暗道,看来真不是块料啊。也许就算告诉他《笠翁对韵》,恐怕也学不会作诗词。不过聂飞此时也只好先说出一段。

“你看,比如这样,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聂飞念完,暗道幸好这个世界也有牛郎织女星,其他星命名也一样,这一段不用修改。后面那些涉及到历史的,恐怕要根据这个世界的历史修改。

程悲轩听到聂飞念完,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只是他,田皓、贡光、贡亮,甚至龙云、邵笛筝,也全都站起来,震惊地看着聂飞。

如果是山七、蛇皮、王二他们,恐怕就不知道这段话的价值。但在座的这些人,哪怕有四人是龙家的随从,也算是出自仕族,有一定的才学。所以他们一听,就知道这些话的意义。

龙潜没有领悟,如果他能领悟,就不会被人笑了。他摸了摸索脑袋,问:“天对地?”意思是让聂飞解释解释。

聂飞解释道:“比如对对子,上联有天,下联对地。上联有雨,下联有风。比如普天开景运,大地沐春晖。或是诗词,碧云天,黄叶地。又如天苍苍,野茫茫,这野即是地,不要拘泥于地,而是天上东西,对地上的东西。”

“雨对风,雨是一种现象,我们说的天气,风也是天气。就是指天气对天气,所以雨不只是对风,对云、对雾、对霜、对雪都可以。”

“又比如你看外面池塘边柳树有鸟在叫,你可以作两个黄鹂鸣翠柳。刚才说过天对地,你先作地,再作天,就有一种向上移动的感觉。两个对一行,黄对白,翠对青,下句可以作一行白鹭上青天。”

龙潜还没明白过来,程悲轩就已经抚掌大赞道:“好句,好句!”

龙云惊叹道:“聂飞你果然大才!文武双全,绝对文武双全。这一句,把整个画面动了起来。”

龙潜郁闷道:“可是,那鸟不是黄鹂鸟,天上也没有一行白鹭飞呀?”

众人一愣,皆笑起来。意思是聂飞这么说,连他们都感觉有所得,偏偏龙潜却仍然不懂,看来龙潜真的没希望了。

聂飞无奈道:“慢慢来。其实就和写书一样,胡思乱想。把你想的和看到的,用想像的方法写出来。”

龙潜觉得聂飞一个陌生人,居然舍得把让人称赞的好东西告诉他,这是真心待他。于是保证道:“聂飞,你放心。就算我不会作诗,也要把刚才你说的背熟。不过,你要写出来给我。”

“可以,我写出来给你。其实,你背熟后,可以把这个印成书卖。那些不会写诗的,或者启蒙儿童,肯定会买来学。到时候,就署名是你所写,作序说是你为了学写诗作词,苦思出来所得。”

聂飞这样说,让龙潜眼睛一亮,欣喜道:“真的吗?这样可以吗?这是你写的,我占为己有不太好吧?”

谁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好?主人好,下人也跟着沾光。

“这里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知道。我只对武功感兴趣,这些虚名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聂飞希望龙潜听得出他的意思,拿一两本内功心法作为交换。

从升职香主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他忙着搞书,看红家班排练,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毒发时间又开始临近。

东鹰帮的人看到龙云与他交往密切,这段时间并没有来柳门镇搞事。东鹰帮不来,聂飞也没时间和机会为帮派立功,自然换不到新的功法。

如果龙潜是个明白人,给他一部新的功法,他又可以多活几个月。

先把刚才说的这段对韵抄给龙潜,然后带他们去印刷坊看怎么印书。

龙潜看到在水轮的带动下,印刷机有节奏的往复运动。一个圆盘为印刷底座,上面按八卦方位可放八张白纸。每动一次,就有一张白纸转到排好活字的印板下。

印刷底座转动时,印板抬起,同时沾有油墨的滚轴自动滚过印板,为印板上墨。

不到一个呼吸时间就上完墨,同时下一张白纸转到印板下。印板自动下压,将字印在白纸上。

同时伙计取走上一张印好的纸,把新的白纸放在上面。印刷底座转动,重复上一个步骤。

如此循环反复,机器发出隆嚓隆嚓有节奏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觉舒服。

又有人将印好的书页排好用铡刀切片修整,分页放好等所有页数印好装订。

程悲轩看完连连点头:“太厉害了,这是谁设计的?如此设计,印坊速度比其他印坊快了几倍,而且人工还少。”

龙云得意道:“这也是聂飞设计的。”

当初这个印刷机做出来后,龙云也是惊讶万分。现在看到程悲轩惊讶中带着佩服,心里甭提多高兴。心道,你们小瞧人,现在知道看走眼了吧。

就是这个所谓的印刷机出来后,龙云立即对聂飞刮目相看。他相信聂飞的计划一定能成功,聂飞也一定能写出更多的书。

程悲轩对聂飞抱拳道:“聂香主,老朽服了!”

不管聂飞如何,至少在才学和匠艺上,聂飞可以堪称师。程悲轩都说服了,其他龙潜的随从就算心里不承认,嘴上也称赞聂飞。

晚上接风宴过后,聂飞返回坐口。龙潜问程悲轩:“程老,虽然我记忆不好,但这么一段话,我总归是能背熟的。为何我今天问了聂飞几次后续还有没有,都被他岔开话题?我已经说了可以给他钱,他却还是那样。”

第95章 眼红

龙云想到什么,说:“潜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聂飞曾经和我说过,想找一些内功心法研究。或许可以用内功心法换?”

田皓道:“聂飞的书需要依靠我们龙家,居然还敢这样贪得无厌,哼!”

程悲轩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书的事,他有分成给我们。帮助少爷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聂飞这么做,看似贪得无厌,但却是在商言商。这样反而可以证明此人值得合作。”

“是不是值得合作,试一试就知道。”田皓道:“拿一部不入品的内功心法给他,看他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证明我说得对。”

程悲轩点头:“可以。试试他的品行也好。如果品行过得去,不防多合作。”

龙云心里暗叹,这样不妥。他想到了龙潜听他的话,却没考虑到龙潜身边的人,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想法。

又过几天,逍遥城那边准备妥当,印好的书也运到逍遥城潜龙书阁。还有一些书,跟随戏班一起卖。

人们看完戏,想要买书,可以当场买更加方便。书和戏同时出,相互宣传,效果更好。

程悲轩看到聂飞这个点子,再次称赞聂飞脑子厉害,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得出。

逍遥城有两家戏院,一家在东鹰帮的地盘,一家在黑狼帮的地盘。为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龙云联系的是黑狼帮地盘上的雅音戏院。

由于是新戏,又按聂飞说的提前宣传,今天还没开始,戏院外面已经涌来很多人。

宁平安请来逍遥城附近的寒门学子帮忙,在戏院大门两侧摆卖《西厢记》精华版和加长版。加长版分几册,此次先卖第一册,如果反响好就继续写下去。反响不好就随便写个结尾。

戏开始时,戏院里全部坐满。有好几年没有新戏,大家总是在看那些看过的,听得多了就觉得烦,根本没什么乐趣。

现在有新戏看,如果确实好,就可以吹嘘看了首场。如果新戏不好看,同样可以骂红家班戏不好看,唱得难听。

骂,也是一种乐趣。特别是第一个骂的,更有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首场《西厢记》,以原来那本经典版本演。因为红家班的人功底都很好,故事又不错,当场看得那些姑娘小姐、夫人、老夫人是眼泪涟涟。

出来后,看到有书卖,立即购买。能来看戏的人,大家是不差钱的富贵人家,很多人都是两个版本都买。

有的人买完书后,觉得不过瘾,第二场开始时再次进去看第二次。

当天,全城轰动。因为要保持状态,一天最多只能唱三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场场爆满!

那些看不到戏的人,买书回去看。原本上午卖三两银子的书,下午提价到五两。

就算是这样,还是卖断货。

龙潜看到书卖得那么好,那张胖脸笑得合不拢嘴。

“发了,发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龙潜这样的声音。

这样一本火书,就算卖到十两银子也能卖出去。可是聂飞考虑到竞争,决定一开始就走低价事略。反正聂飞卖这个价格还有得赚,其他书商如果也卖这个价格,肯定要亏本。

戏院那里的书卖光,潜龙书阁里的书也卖完了。尤过知道后,差点把桌子锤烂。早知道这书会这么火,当初他就应该答应聂飞,让分堂参与。

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从手边溜走了。

潜龙书阁名义上还是宁平安开的,由聂飞出资。龙潜本来想以龙家名义开,后来田皓阻止。田皓说就算龙家是五大世家,不怕书香世家任家、易家、李家,也不宜这么张扬去抢其他世家的财路。

这样的潜规矩若是打破,恐怕会引来其他世家的谴责和反感。万一这些人不再支持龙家,转而支持其余四大世家,对龙家不利。

程悲轩听到后,出于谨慎,也支持田皓的话。最终龙潜愧疚地对龙云和聂飞说,他只能暗中支持。

书香阁内,周掌柜正在看《西厢记加长版》。《西厢记》原版周掌柜已经看过一遍。两个版本,周掌柜认为加入许多的不一样元素的《西厢记加加长版》,会卖得更多。

“可恨!当初这个宁平安来找我时,我就先应该看看他的书!”

周掌柜捶胸顿足。

“此书若是我来发售,就算没有那戏班唱戏,一样可以大卖大火。”

“我悔啊!”

周掌柜一顿懊悔过后,开始恢复冷静。他想到一个亡羊补牢的办法,那就是想办法不让潜龙书阁开下去,把《西厢记》抢过来。

“宁平安,此书你卖得太便宜了!一介寒门,哪里懂得经商之道!”

周掌柜立即出门去找城尉。只要让城尉派捕快抓了宁平安,一切就可解决。

天洪帮算什么!

书玉楼的黄掌柜,此时他的面前同样摆着两本《西厢记》。两个版本已经看过,确实惊艳。能将爱情描写得如此让人心动,情节引人入胜,形象鲜明生动,文采斐然,极具诗情画意,著书之人确有才气。

“我不应该把他赶走,要是我看一看他的手稿,肯定花几十两纹银买下。若是那样,现在轰动全城的人,就应该是我,是书玉楼!”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黄掌柜连连连拍桌,吓得那些伙计退避三丈。

现在这新开的潜龙书阁那么火,让黄掌柜心头冒火。他摔碎杯子后,突然冷静下来。

既然潜龙书阁是宁平安所开,只要逼他把潜龙书阁关了,再让宁平安把印好的书交出来。以后就由书玉楼印,书由书玉楼卖,财由书玉楼发,岂不美哉!

说干就干,黄掌柜立即离开书玉楼。他要去找城尉,让城尉随便找个理由封了潜龙书阁,再把宁平安抓起来。

哼哼,以后《西厢记》就是书玉楼的!

金书坊里,刘掌柜痛苦地握着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宁平安,你为什么不把书卖给我!如果你卖给我,现在发财的就是我!是金书坊!”

想到如果金书坊拿到《西厢记》,造成现在这般轰动,东家肯定会记他一份大功。他的前途一片辉煌,说不定能调到京都,升任大掌柜。

“我气啊!”

对刘掌柜来说到手,到手的鸭子飞了,能不气吗。

“等等,我还有机会!”

宁平安不过是个寒门学子,身后没有大人物。身边就一个带刀的江湖客,若是敢反抗,随便找人灭了。没有带刀客壮胆,凉那宁平安只能屈服。

先礼后兵!

刘掌柜出门,他要去找城尉,封掉潜龙书阁,抓了宁平安,才慢慢和宁平安谈条件。如果宁平安还不识趣,那就杀人!

看他有几颗脑袋!

第96章 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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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掌柜赶到衙门,在门口竟然遇到书香阁的周掌柜、书玉楼的黄掌柜。

这两个家伙,居然不怀好意打起《西厢记》的主意,真是气人!

想到这里,刘掌柜心里更加气了。仿佛另外两个书坊掌柜,是来抢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一样。这三人六目相对,火光激射。

三个书坊掌柜一顿目光激战之后,突然同时露出笑脸,相互拱手打招呼。

“别来无恙?”

“近来可好?”

“好久不见。”

打完招呼,周掌柜笑问:“两位来此,所为何事?”

“正好路过,来找城尉大人聊聊天。”黄掌柜笑答。

周掌柜看向刘掌柜,刘掌柜举起手中的茶叶。“新到的茶,想与城尉大人一起品茶。”

周掌柜心中一黑,好个狡猾的刘掌柜,竟然想要贿赂城尉大人!他责怪自己走得匆忙,居然忘记准备礼物。好在身上备有银票,可以用银票解决。

“既然你们找城尉大人只是闲聊喝茶,那请你们稍等片刻,我有要事找城尉大人。此事非常重要,不容耽搁,改日我请两位喝酒,再表谢意。”周掌柜向两位掌柜拱手。

黄掌柜一听,心里骂道,你这狡猾的家伙,竟然抓住我们说话的漏洞,想抢先一步进去与城尉大人谈好条件?我决不允许!

他立即摇头道:“周掌柜此话不妥。你的事是关乎城主的大事,还是关于百姓的大事?若只是私事,也只是对你重要而已,对城尉大人,对我并不重要。”

周掌柜一听,立即怒道:“黄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我书香阁怕你书玉楼不成!”

刘掌柜看到两人要吵起来,当即将身体稍稍一缩,想要避开两人偷偷先进去。结果周掌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刘掌柜。

“刘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掌柜也过来扯住刘掌柜:“刘掌柜,你这人不厚道啊。”

刘掌柜一摊手,道:“我们三人好歹也是个掌柜,在衙门前面拉拉扯扯,只会让人笑话。两位不如先松手,大家有话好说。”

黄掌柜和周掌柜两人同时呵呵。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刘掌柜干脆伸出两只手,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腕。

“你!”黄掌柜和周掌柜同时但出另一只手,相互抓住对方。

三个中年男人,就这样在大街上你抓我、我抓你,如同小孩子打架。

周掌柜道:“既然大家目的一样,开诚布公地谈谈如何?”

黄掌柜点头:“我们仕族才有资格经营,寒门没有资格。”

“那我们三家暂时联合?”刘掌柜问。

周掌柜点头。

黄掌柜点头。

三个脑袋靠在一起,像老鼠一样悉悉索索半天,才同时松开手,一起走进衙门。

衙门里的城司和城尉,一文一武为城主管理整个城。开店做生意不需要什么经营许可,开店不需要审核,所以找城司没有用。

抓人就要找城尉,逍遥城的城尉姓茅,名八亮。据说他排行第八,出生时天刚亮,故取名八亮。

三个掌柜进来时,看到茅八亮的桌子上放着两本书。这两本书,正是两个版本的《西厢记》!

茅八亮看着这三个掌柜,心里暗暗好笑。他能坐上城尉的位置,自然心思通透。三个书坊的掌柜联袂而来,所为何事他猜得**不离十。

好书啊!好书果然有人眼红。

如果不是龙云打点过他,他有可能会帮这三个书坊掌柜从官面上出手。可惜现在,收了龙家的好处,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要斗各凭本事。

茅八亮不知道龙云为何要帮宁平安,他也懒得想那么多。那些世家之间,什么龌龊事没有?他收钱发财就是了。除非城主有话,否则他谁也不听。

宁平安,这小子有出息啊。

而且为了防备其他书坊盗印盗卖,特别在书的第二页印上“本书只授权潜龙书阁印刷出售,其他书坊不得印售,违者必究”等字样。

这样一来,其他书坊想要盗印,也要把这些文字印上去。文人是什么?文人讲信。如果一家书坊盗印,哪里还有信可言?

这样的书坊,不会再有文人去光顾。而如果没有这些一些字,被抓住大可以对外解释说,双方闹矛盾才不允许。

潜龙书阁把人情和漏洞全部做足,茅八亮认为此次三家书坊除了出黑招,别无他法。

在茅八亮与三家掌柜打哈哈之下,三家掌柜垂头丧气从衙门出来。

“去我哪儿坐坐?”黄掌柜发出邀请。

周掌柜点头:“也好,凭我们三家联手,还怕一介寒门不成?宁平安以为自己有天洪帮支持,我们的东家难道会怕天洪帮?”

“宁平安有天洪帮支持?你怎么知道?”黄掌柜问。

“那天来我书香阁时,宁平安身边有个带刀的香主,穿的是天洪帮的服装。我书香阁虽在天洪帮地盘,却不惧天洪帮。想借天洪帮之势与我合作,痴心妄想!”

黄掌柜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说宁平安这么大胆。天洪帮?哼哼,让他们这些帮派喝口汤也算恩德。他们竟然不知感恩,还想吃肉?”

刘掌柜接口道:“伸手就斩手,伸嘴就砍头!”

周掌柜和黄掌柜齐齐点头:“正该如此!”

东鹰帮堂口,堂主邰逊在冷笑。《西厢记》,他看了,就连他这种江湖汉都被里面的爱情吸引。可见此书,不凡!

那戏院门前人山人海,他也去看了。那里虽是黑狼帮的地盘,只要他不是去搞事,黑狼帮明面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西厢记》越火,邰逊就越高兴。因为他知道,还有人比他更着急,那就是书香阁、书玉楼和金书坊。

一介寒门,一个江湖帮派的香主,就敢抢书香世家的生意,胆太肥!

聂飞啊聂飞,我看你怎么死!

第二天,戏院仍旧爆满,很多人都来看第二次。书补充到位,戏院外仍旧卖书,潜龙书阁的书也及时补充。

城主府,城主符波看着《西厢记》忍不住叫好。此书是龙云送来,来的时候还有龙家另一个年轻人龙潜。符波还知道龙潜虽然只来拜访他,但龙云拜访了逍遥城许多有官职的人,同时送的礼中就有两个版本的《西厢记》。

宁平安此人文采非凡,也许是龙家人看上他,或者他已经是龙家的人。

龙云此人,颇有头脑。戏与书同时出来,一个演一个售,两个相互带动效果不同凡响。

龙潜看起来一般,但龙云,那才是真正的潜龙啊。这条潜龙在柳门镇遇到宁平安,给了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龙家,恐怕要出龙!

第97章 四面皆敌

三个掌柜想要去拜见城主,可惜城主以练功为由没有见他们。虽然他们的东家是书香世家,但他们的身份只是掌柜,城主不高兴见他们,又如何。

城主不见他们,他们隐隐猜到官面上已被潜龙书阁打点。想要用正面手段对付潜龙书阁,已无可能。

醉风楼,黑狼帮的双花香主昌亢正在雅间喝酒,旁边为他倒酒的人是逍遥城本地戏班的伶人红婵。

昌亢喝着酒,手不老实地伸向红婵。云遥班突然请他喝酒,他就将其中原委猜个七七八八。

都说《西厢记》好看,他根本看不下。什么情啊爱啊的,他从不相信。

他相信只要有实力,什么都会有。不管是金钱还是美女,用他这身武功,都可以得到。

爱情,不过是个谎言。

世人皆不信爱情,所以才会去相信这个谎言。

红家班、宁平安、聂飞他们之间的事,昌亢打听得一清二楚。宁平安如果不是有聂飞保护,连自己的妻子小环都保不住。

所以,相信爱情,不如相信自己的拳头。弱小的人,才会相信爱情。所以那些书生小姐,相信爱情并趋之若鹜。

云遥班既然请他喝酒,有美人相伴,他不喝白不喝。

“亢哥。”红婵摇着昌亢的手臂道:“奴家被人欺负了,你到底帮不帮奴家嘛。”

昌亢趁机摸了下对方的脸蛋,假装生气道:“谁敢欺负我们红婵,吃了豹子胆!”

“就是红家班的人!现在都没人看我们唱戏,再这样下去,奴家要饿肚子了!”

“不会吧?”昌亢又在占便宜。

红婵心里是讨厌的,身体是抗拒的。但是班主让她陪酒,她明知被占便宜,也只能忍着。

“是真的。亢哥你就帮帮奴家吧。”红婵说完,拿出一百两银票。

昌亢没有接,问道:“你让我如何帮?”

“只要把红家班赶出戏院,不让他们在你的地盘上唱戏就可以,很简单的。”

简单?不简单。戏院不是黑狼帮开的,又交足份子钱,黑狼帮没理由赶人。就算是这样,本来不必交钱给黑狼帮的红家班,还是按拜山头的规矩,交了见面礼。

黑狼帮收了红家班的钱,除非红家班做了对不起黑狼帮的事,否则不可能会对红家班出手。

昌亢此人不简单,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说道:“逍遥城有两家戏院,就算我把他们赶出黑狼帮地盘,他们也可以去东鹰帮的地盘上唱。”

东鹰帮地盘上也有一个戏院,戏院的主人与东鹰帮有交情。

“亢哥你放心。只要你把红家班赶出去,他们就只能离开逍遥城。另一家戏院肯定不会让红家班在他们戏院唱戏。”

红婵知道上一次,他们云遥班已经对红家班出过手。因为红家班是外来戏班,有新鲜感。再就是红家班确实比他们唱得好,所以红家班来到逍遥城后,抢了他们不少生意。

云遥班的云班主就去找东鹰帮,请东鹰帮把红家班赶走。此时正好红家班多人染上风寒,一时间看病花钱,又无法继续唱戏没有收入,顿时陷入窘境。

东鹰帮假装可怜他们,借钱给红家班,却在借据上做手脚,以此逼走红家班。

“戏院不是我们黑狼帮开的,你们应该去找戏院才对。”昌亢道。

“找过了,戏院百般推托,就是不同意。不然,此等小事哪里需要麻烦亢哥。”

“小事?此事不小啊。实话告诉你,红家班打点过我们,我们不能出手。”

“亢哥又骗奴家。上次红家班同样拜过东鹰帮的山头,东鹰帮还不是将红家班赶出逍遥城。红家班就是走了狗屎运,遇到宁平安那个穷书生,才捞了这出《西厢记》。”

“呵呵。如果不是东鹰帮堂主看上红家班的红芙女,东鹰帮也不会出手。东鹰帮为此死了一个双花香主,得不偿失。他们堂主邰逊被东鹰帮其他人暗中骂得抬不起头。我们堂主可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红婵又是倒酒又是摇昌亢手臂。

“难道你也怕那个叫聂飞的家伙?还是你们黑狼帮怕了天洪帮?天洪帮是遍布炎朝的大帮派,你们黑狼帮只是逍遥城本土帮派。就像我们云遥班本土戏班,总被外面来的欺负。”

“我会怕他?那个聂飞能杀死寇游,不过是因为寇游太弱,又过于轻敌,才会被聂飞侥幸得逞。而且当天柳门镇县令龙云在背后支持聂飞,否则聂飞走不出东鹰帮的地盘。”

昌亢将酒杯的酒一口喝光,道:“天洪帮又怎样?我们黑狼帮不惧!”

显然听到红婵说黑狼帮怕天洪帮,他打不过聂飞,心里不高兴。

“亢哥,你为奴家想想办法嘛。”

“你们可以找五元门,让五元门与东鹰帮联手对付天洪帮。只要杀了聂飞,红家班自然不敢再呆在逍遥城。柳门镇原来是五元门的,被天洪帮抢走。聂飞更是杀了天洪帮香主和精英,他们都与聂飞、与天洪帮有仇。你们找他们出手,才算是找对人。”

昌亢把桌上的一百两银票收入怀中,道:“这钱就当是我卖消息给你们的报酬。你们若是再拿出一笔钱给我们堂主,说不定我们堂主就会对你们动天洪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婵陪完酒,立即赶回云遥班。昌亢收了银票,又没办成事,她可不会再陪其他。

云班主听完红婵的话,不由骂昌亢:“真是心黑,喝酒收钱不办事!不愧叫黑狼帮!”

打发走红婵,云班主去见书香阁、书玉楼、金书坊三位掌柜,把红婵与昌亢的对话向三位掌柜说一遍。

原来,三位掌柜看到云遥班没生意,特意找云班主,想要云遥班出面找黑狼帮搞事。

“云班主,你去找东鹰帮堂主邰逊和五元门堂主郜阳,请他们两帮联手对付天洪帮和聂飞。钱的话你不用担心,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你拿去。”

这一千两银票,是三家书坊共同出资。等拿下《西厢记》,赚回的不只一千两。

逍遥城天洪帮分堂,堂主尤过和分堂高层将聂飞找来谈话。

《西厢记》大火,卖书赚钱。聂飞身为天洪帮的人,怎么能把财路给别人,不给自己帮派。这分明是出卖帮派利益,是犯帮规。

“堂主,当初我是先问过你的,你自己不同意让帮派一起做。现在却要责罚我,说不过去吧?”

尤过尴尬道:“聂飞,当初是我看走眼。可是现在帮中兄弟有意见,你身为天洪帮一员,不为天洪帮出力,如何服众?”

“可是堂主,潜龙书阁卖书大火,必定会引来三大书商争夺。帮派想分钱,没问题,我就问一句,如果有人要对付潜龙书阁,不管是三大书商还是其他帮派,帮派管不管?敢不也为此出战?”聂飞反问尤过。

第98章 先礼后兵

只想要好处,不想冒险是不行的。聂飞不会给这些人机会。没看到好处前,不见他们出现。现在看到好处,一个个眼红地扑上来想分一杯羹。

聂飞看着尤过,再扫视其他人,等着的这些人的答复。

尤过也看向其他人,“大家都说说。”

你们想要好处,现在好处就在面前,能不能抓到手,就看你们怎么想。

尤过虽然重财,却也知道聂飞是帮中兄弟,而且有实力有头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这样的人才,还要对他不公,那天洪帮就会没落。

“我觉得聂飞说的有道理。你们也想要坐聂飞这条船,自然要出力。聂飞好,分堂好,大家才更好。不过我想,聂飞将要面对的压力很大。”

“他杀了东鹰帮这么多人,东鹰帮不会放过他。还有五元门的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他。加上三大书商,如果他们联合在一起,我们天洪帮面临的就是生死之战。”

尤过不愧为分堂堂主,看问题很准,一下子就看出将来的危险。

他说完,鲍仁说道:“其实就算我们不管也是不行。聂飞虽说是个人与宁平安合作,但外面不会这么看,其他帮派一定会将其看成是我们天洪帮的行为。”

柳青也道:“三大书商看中的是书,东鹰帮和五元门看中的是地盘和报仇。我觉得帮中及早达成共识,反而才重要。”

尤过点头道:“达成共识,分堂可以增加收入,兄弟们也高兴。还能防止被东鹰帮和五元门联手,打个措手不及。如果帮内还为此事意见相左,很可能在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攻击时,被他们打败甚至扫出逍遥城。”

鲍仁道:“光凭我们逍遥城分堂,是不足以应对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的。何况其他帮派还有可能浑水摸鱼。就算逍遥城内我们顶得住,可柳门镇呢?聂飞在这里,柳门镇则人手不足。聂飞在柳门镇,则这里和潜龙书阁就难保。”

“请其他分堂抽人手过来。”柳青说:“就像那次东鹰帮找幽州的刀手队过来一样。聂飞在逍遥城,我想五元门一家会去抢柳门镇。而东鹰帮会把目标放在逍遥城我们的地盘。”

尤过道:“请其他分堂过来,没有好处恐怕分坛也不好下命令。”

这三人,都是分堂里聂飞熟悉的人。他们一你言我一语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把情况分析给聂飞听,担心聂飞没考虑到这一点,又担心聂飞以为分堂只是想占便宜。

原本聂飞没有多想,听到三人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虽然他有龙家依靠,但是龙家想要派人来,也需要时间。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官面上龙家出手很方便。但这种实打实的战斗,龙家反而不方便出手。

龙家代表的武林世家,与他们帮派本来就是一个看不起一个。

然而,聂飞虽然没有考虑到书商与帮派联手,但他已经考虑过分利给分堂。

他道:“《西厢记》的利益已经分配完,不能再分。而且说实话,你让帮派出这样的书,那些文人第一个不愿意,甚至会引发朝廷关注。”

看到有人想说话,聂飞抬手阻止。虽然聂飞只是个香主,但是却有底气这样面对比他大一级的那些分堂护法和副堂主。

“你们不要着急,听我继续说完。我原来就有想过为帮派谋利。只是我出的主意,全部无偿给帮派,我不太乐意。换成谁也不会愿意。而且这样做,对帮派并不利。因为以后就算有人有点子,也不愿意拿出来。”

尤过等人点头,表示赞同聂飞的话。

“《西厢记》这种文人墨客喜欢的,我们帮派可以不做,但有一种我们帮派是可以做的。”

众人同意聂飞的话,便问:“是什么?”

“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

“对。我们可以无偿送书,这书的名称就叫《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到底是什么书?”

这些人,个个多是大老粗。虽然识字,但也只是识字而已。风花雪月这么雅的词,有的人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有的人根本不知是什么意思。

《风花雪月》,就是专门介绍青楼女子的。哪里有什么女子,头牌是什么,谁的曲唱得好,谁的琴弹得妙,谁的舞跳得动人。谁热情,高矮胖瘦又是谁,谁清纯,谁奔放,谁会的技艺多,书里全有介绍。

“只要手上有这么一本书,就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类型的女子。”

这些人听完,眼前一亮。这书好啊,不说对有钱人,就算是那些文人,多喜欢逛青楼。想想那些书生文人,拿着书去寻找自己想要的青楼女子。

嘿嘿。

“可是,如果是无偿的,我们怎么赚钱?”柳青问。

天下皆为利,没有钱赚,谁会做这样的事?

“收青楼的钱,收那些想要出名的女子的钱。”

鲍仁抚掌而笑:“妙啊,妙啊!聂飞,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不仅武功好,还会赚钱。不过,我们自己的青楼,难道也要收钱?”

“收,一笔归一笔。此书在逍遥城可以免费,在其他地方适当收些成本也是可以。因为别的地方印刷所需费用相对要高,印刷方法让他们来逍遥城学。”

聂飞出这招,其实后续还有许多点子。比如说角色扮演,比如说身上有故事,等等套路,这些都要慢慢来。如果有对手模仿跟着做,他就慢慢升级,拉开与对手的距离。

最重要的,是要与青楼合作,把青楼分出等级和花样。这些才是赚钱的手段,而不是书。

经过一番商量,分堂各大佬决定跟着聂飞干。开始派人联系分坛,同时派人联系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堂主。

聂飞说,打打杀杀结仇,仇恨永远不完。帮派争斗,会妨碍他的计划。他不介意带着其他人一起玩,只要这些人想要发财,不总想着杀来杀去争地盘。

江湖帮派如果一直这么争来争去,就不可能出现盟主。这也是武林世家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却不是聂飞想要的。

光靠杀,是坐不上江湖盟主这个位子的。就算坐上去,也坐不稳。

和谐共处,共同发展,才能兴旺发达。

经过一天奔波联络,尤过将众人召到聚义厅。

“邰逊和郜阳答应谈。不过他们没有同意我们定的日期,邰逊说过几天要出远门,郜阳说过几天他要闭关。如果想谈,那就明天上午谈。”

其他人都没有出声,而是看向聂飞。

聂飞道:“两人都这么说,有点巧了。我想他们可能不是要和我们谈,而是想对我们一网打尽。这么看来,他们原本是想打算对我们动手的。幸好及时发现,哼,三大书商必定在背后指使。”

第99章 山雨欲来

先礼后兵,这是聂飞的策略。不是聂飞要打,他已经表示出诚意,是东鹰帮与五元门自己要打。

假如日后聂飞有幸当上盟主,谁想拿此事来挑拨责难,或者东鹰帮与五元门不服,聂飞都可以拿出道理来讲,因为他站在理字这边。

尤过想到东鹰帮、五元门与三大书商联手,天洪帮恐怕在劫难逃,他不由担忧起来。其他人同样紧急眉头,心下着急。

原本谈判的日期是后面几天,这样方便天洪帮从别处调人过来。

可是东鹰帮和五元门要明天谈,时间紧迫根本无法从别处调人。

远水救不了近火。

天洪帮危矣。

“龙家肯出面吗?”尤过问聂飞。

聂飞摇头:“龙家只答应暗中协调官面上的事。我猜三大书商应该是不能请动城尉动手,才会想办法挑动东鹰帮和五元门对付我们。”

看到大家的脸更加忧愁,聂飞笑道:“其实这反而是件好事。”

好事?大家不懂,都看着聂飞。大难临头,到底怎么个好法。

“堂主还应该找些人,把此事散布出去,让江湖上知道我们提出的和谈。如果我们先从别的地方调人来,反而会被东鹰帮和五元门反咬一口,说我们要独占逍遥城。”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反而是我们要和谈,然后被东鹰帮和五元门设计。他们两帮这么搞,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赢了,灭了我们分堂,三大书商会动用官面力量,阻止天洪帮分坛报复,制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整个州或整个炎朝。历史由胜者书写。”

“可如果我们原本弱势反而赢了,站在理这一边,龙家又可以用官面力量阻止事态扩大。那么逍遥城不会再有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分堂,或者他们的地盘至少缩小一半。”

柳青脸色阴沉道:“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如何能赢?东鹰帮加五元门,两个堂主对付我们一个堂主。我们一人至少要对付两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你告诉我怎么赢?哼,聂飞,这都是你惹出来的!”

他突然话锋一转,道:“堂主,如果我们把聂飞交出去,声明潜龙书阁与天洪帮无关,我想东鹰帮和五元门就没有借口出手。”

尤过厉色斥责柳青:“柳副堂主,你这是什么话。聂飞是帮中兄弟,岂能交出去。你这样做,叫其他兄弟怎么看我们!以后谁还愿意为帮派出力!”

“聂飞,你不要担心。我尤过在一天,就不会发生这样让兄弟心寒之事。”尤过安抚聂飞。

鲍仁责怪柳青:“柳青,你居然为了汪坤之事,这个时候想出卖聂飞。堂主,我提议取消柳青副堂主的职位!”

柳青道:“鲍仁,你不要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苏琼之事,聂飞替你掩盖,你才如此袒护聂飞!聂飞是我们天洪帮的干将,你以为我愿意把他交出去?为了能救天洪帮众多兄弟的命,我宁愿背负骂名也会这么说。”

尤过再斥柳青:“这个骂名你背不起,你也没资格背!没有哪个帮派,会把帮中兄弟交给其他人。柳青,念你是初犯,我不处罚你。若是再有第二次,我将你逐出天洪帮!”

鲍仁道:“还副堂主,竟然一点见识也没有。交出聂飞,我们死得更快!东鹰帮与五元门好不容易联手,又借三大书商之势,只为杀一个聂飞?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干!”

看到柳青不再出声,尤过问聂飞:“我们劣势,如何能赢?”

聂飞道:“需要两位副堂主或分堂护法与堂主一起对付邰逊和郜阳,不求胜,只求自保。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不要分开,也求聚在一起相互照应自保,不让东鹰帮和五元门发挥人多优势。”

“然后,由我出手击杀他们的分堂护法和副堂主。他们轻敌之下被我斩杀,一旦没有数量优势,久攻不下他们气势便弱。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尤过皱眉,聂飞有能力击杀副堂主?他有点不相信,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你能杀死副堂主?”

“只要他们怕死,我就有机会击杀。富贵险中求,地盘是打出来的。如果没有其他办法,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至少我们还有机会。”

柳青是不相信聂飞能够战胜副堂主。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说聂飞可以杀他?

可能吗?柳青认为不可能。不过他提出过交出聂飞这样的方法,就在众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等情况不妙时他再提出来,就会有人因为怕死而同意。

这边商量好,聂飞去见龙云,把情况跟龙云说明。龙云顿时脸现愁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聂飞,我只能保证天洪帮没事时,柳门镇谁也不能动。但在逍遥城,龙家也不会为天洪帮出头,天洪帮只能靠自己。”

“你只要帮我保住柳门镇,不让我有后顾之忧就行。逍遥城这边,我们自己解决。”聂飞道。

程悲轩在旁边暗道,呵呵,年轻人,现在看清楚什么是江湖了吧。以为做事那么容易?如果容易,早有人去做了,还轮得到你们!

他看了眼龙潜,龙潜也看向程悲轩。龙潜心中惊讶万分,也对程悲轩更加敬佩。

这样的情况,程悲轩看到《西厢记》大火后,马上就对他分析过。原本龙潜还不相信,认为程悲轩小题大做。结果现在程悲轩的分析应验了,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程老不愧为程老,龙潜心想。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父母不曾欺我。派程老来,既可以保护他,又可以教导他,龙潜此时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

历练,原来这就是父母所说的历练。

可是,聂飞还没教会我写诗作词,他不能死啊。龙潜不由着急,问聂飞:“你们有何办法?”

聂飞一笑,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这,真豪爽啊!龙潜不由佩服聂飞,真英雄,不怕死。说干就干,勿谈生死。如此豪情让龙潜羡慕聂飞,可惜他没本事,做不出聂飞这样的痛快之事。

田皓冷笑:“只知蛮干,莽夫而已。”

聂飞向田皓拱手:“不知田大哥有何妙计?”

田皓被问得一时语塞。他只是认为聂飞他们根本不可能赢,所以才这么说。真让他想办法,一时之间他哪里有什么办法。

程悲轩不在意田皓打击聂飞。聂飞这样的人,想要收入龙家,为龙潜所用,就必须打击他。只有当聂飞陷入绝境时,程悲轩将他救出,聂飞才会心怀感激,誓死为龙家卖命。

聂飞是个人才,死了太可惜。

第100章 开战

翌日,逍遥城外孤凉山下,三个帮派的人聚集在此。

孤凉山是一座孤山,就在逍遥城外不远。平地里立起一座小荒山,没有什么树也没有山洞,不容易藏人。帮派之间的大型谈判,通常喜欢设在这里。

在城里谈判,若是谈不拢要动手,误伤百姓就会被官府追究。

尤过带了帮中一半的人前来,看到对面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不由暗暗担忧。

柳青也在场,寻思着什么时候把聂飞交出去可以保命。虽然先来的刀手已经查过孤凉山,没有发现伏兵。但对方人数众多,获胜的机率过于渺茫。

邰逊与郜阳看到尤过带着聂飞前来,两人对看一眼,彼此都认定今天事成。

逍遥城,今天过后再无天洪帮!

聂飞他们来到还没说话,五元门一人就站出来说:“哪个是聂飞?”

聂飞看他穿着五元门香主劲装,心想对方难道与汤仁桂有交情?他站出来道:“我是聂飞。”

“聂飞,你抢我柳门镇这事稍后再议。听说你杀了寇游?”

“是我杀的。”

“我是五元门双花香主奚水。自从你杀了寇游,人人都说逍遥城香主排位你占头名。无缘无故被抢了名头,我奚水不服。今天谈判,正好是个机会。你我比武,你能打赢我,才有资格谈。”

聂飞明白了,这是找事杀天洪帮威风。如果五元门赢了,证明天洪帮不行,谈起来天洪帮就要处处忍让。

可是聂飞打赢,恐怕同样不好。因为本来天洪帮就抢了五元门的柳门镇,又把东鹰帮从柳门镇赶出去。打赢奚水,相当于旧恨加新仇。

聂飞不想打,他穿越到这个世上后已经杀了很多人,这在他穿越前根本不敢想像。

聂飞对奚水抱拳道:“虚名而已,何必在意。我杀寇游实属侥幸,更是被逼无奈。今天大家来此是来和谈,没必要再打来打去,那样只会徒增烦恼。”

奚水摇头,道:“虚名?江湖排名,从来不是虚名。出来混,要的就是个名头。我听说你很威风的,怎么,现在怕了?”

聂飞再次退让。“你真要比,我认输。”

“认输?”奚水笑着向周围的刀手说道:“你们听听,聂飞向我低头认输。原来天洪帮的人,不过如此。”

东鹰帮的堂主邰逊冷冷说道:“既然聂飞你认输,那就自行了断吧。”

尤过眼角闪过怒意,道:“邰逊,你什么意思!”

天洪帮的人,个个被五元门和东鹰帮的人笑得心里窝出一团火。

奚水说道:“这还说问吗?刀剑无眼,既然你输了,比武中我收刀不住,一刀砍了你的脑袋,你不就死了。你现在认输却不死,怎么作数。”

话说到这个份上,聂飞知道再无可退。他有心来谈,本着大家有财一起发,没必要整天打打杀杀随时丢命。

都是苦哈哈,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打来打去?

可是这些人的思想,聂飞没办法理解。真把他的好心,当成他软弱可欺。

“你们真是把我和天洪帮当肉啊!”聂飞叹道:“邰堂主、郜堂主,你们其实今天不是来和谈,你们是想我们天洪帮留在这里,对吗?”

聂飞不认得邰逊和郜阳,但可以从衣着上判断出来。邰逊和郜阳的服饰,在他们帮中只有他们穿。又从他俩的站位以及气势上,不难猜出这两人就是堂主。

邰逊哈哈笑道:“聂飞,你这蠢货,现在才猜到,晚了!”

邰逊一挥手,东鹰帮的人开始拔刀散开,向天洪帮包围。那边郜阳也是挥手,让五元门的人从另一侧包围天洪帮。

锵锵的拔刀声,不绝于耳。

天洪帮的人,个个拔刀在手。有点惊慌,有的沉着,有的火大,有的害怕。

尤过提刀在手,脸色阴沉。

“你们两人联手,是不是书香阁、书玉楼和金书坊背后主使?”尤过问道。

邰逊道:“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你何苦自寻烦恼?”

他脸色又是一变,凶狠得如同一头恶鹰,骂道:“你们天洪帮欺人太甚!杀我香主、精英,灭我坐口。这还不算,聂飞还跑到我逍遥城地盘上杀我双花香主!”

“你们天洪帮想怎么样!想翻天吗!以为逍遥城你们天洪帮可以为所欲为吗!聂飞这样打我们东鹰帮的脸,让我们东鹰帮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今天!现在!这里!聂飞必须死!你们全都给我死!”

“今天不灭天洪帮堂口,我邰逊誓不为人!”

奚水冲向聂飞。他脚踩五行步,身影忽左忽右,锵一声刀出鞘,刀光一闪就劈向聂飞。

“聂飞,我要让你明白,我才是逍遥城第一香主!”

聂飞看着劈来的刀光,看着奚水狞恶的脸,不由为奚水这些人悲哀。

“你们这些人,就没一点上进心吗?”聂飞喃喃道。

他拔出刀,砍向奚水。

五行刀法,他从汤仁桂那里学到并优化。哪怕奚水使得的香主级的五行刀法,在聂飞眼中也是破绽百出。

聂飞发现,自从杀死寇游后,他发觉自己起了变化。他杀的人越多,被他杀的人越强,他就会变得越强。

战斗越多,面对强敌的战斗越多,他的眼光就越准。

融合的内功心法越多,他的内力就越强大。

这些,都是聂飞敢说面对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巍然不惧的底气。

双花香主?

此时奚水在聂飞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他的刀,先一步砍断奚水的脖子,奚水的刀光戛然而止,刀锋距聂飞一寸而坠。连同奚水的无头尸体,扑倒在地。

聂飞跨过尸体,奚水的人头跳到空中,翻滚两下,落在聂飞身后。

此时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正喊杀着冲向天洪帮的人。天洪帮的人谨记尤过出发前的话,没有冲出去打,而是收缩成一个圈,背靠自己人防守。

聂飞改变原来的计划,拿刀指着邰逊,大声怒吼:“邰逊,有种你过来,我聂飞和你打!”

这一声怒吼,让冲到一半的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顿时一滞。

他们都看到奚水挥刀砍向聂飞,可是一招不到,奚水就尸首分离。

聂飞的凶悍,震慑他们。

双花香主啊,香主中最能打的人,居然被聂飞半招枭首,让人不敢相信。

就算是堂主出手,也未必敢保证做到吧。

难道聂飞的实力已经达到堂主级别?

东鹰帮里,曾经见识过聂飞与寇游打斗的刀手,听到聂飞的喊声,再看向地上奚水的尸体,更是吓得停下脚步。

聂飞与寇游打时,可没那么快解决寇游。聂飞杀死寇游只是割喉,现在杀死奚水已经能斩首。

聂飞,更加强大了!

第101章 血人

聂飞不仅半招斩了奚水的头,还敢拿刀指着邰逊,要与邰逊单挑。

这是挑衅!

但,这样的挑衅却让天洪帮的气势暴涨,东鹰帮与五元门的气势跌落。

邰逊被聂飞挑衅,顿时气得怒笑。

“好你个聂飞,居然敢挑战我!你以为杀死奚水,就有资格挑战我!”

他对郜阳道:“郜堂主,你先与尤过玩两招,等我宰了聂飞,再与你联手杀掉尤过!你安心,花不了多少时间。一招足矣。”

邰逊大步走向聂飞。即将靠近聂飞时突然加速,人眨眼就到聂飞跟前。

拔刀。

“死!”

随着邰逊一声怒吼,刀光如闪电般劈向聂飞。

当!

聂飞横刀格挡,被刀上传来的力量撞飞,同时肩上多出一道刀伤。

这一招,邰逊的刀先是劈开聂飞的刀,再砍中聂飞肩膀。一招两刀,防不胜防。

聂飞摔在地上,身体只是在地上一撞,整个人立即弹向一侧。

轰!

邰逊的刀紧追而至,正劈在聂飞触地的位置,在地面砍出一道刀痕。

他转身看向聂飞。

聂飞将带血的痰吐出,挑衅地说道:“没死。”

刚才邰逊砍他时,说了个“死”字。现在他回应邰逊,说自己没死,把邰逊气得七窍生烟。

“好胆,你好胆!”

邰逊脚下一蹬,人如恶鹰急掠向聂飞。刀分三光,上中下三路砍向聂飞,如同鹰嘴啄人。

又有刀光分左中右三道劈向聂飞,就像鹰爪抓向聂飞。

聂飞退,再退。他退入五元门的刀手中,利用五元门刀手作掩护,躲避邰逊的刀。同时他又不时出刀,杀死五元门的刀手。

“聂飞,你再敢这样,我就去杀你们天洪帮的刀手。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杀完五元门的人,还是我先杀完天洪帮的人!”

聂飞看到自己计策被识破,只好不再躲避,与邰逊战到一起。

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人数与实力比天洪帮强上一倍。如果聂飞不能尽快杀死邰逊,抽身出来帮助自己人,就算最后聂飞不死,天洪帮也不剩几个人。

聂飞迎上邰逊,刀光乍闪间劈砍变直刺,想要刺死邰逊。

邰逊看破聂飞的伎俩,一刀震开聂飞的刀,同样将刀刺向聂飞。

他被聂飞数次挑衅,想要一招杀死聂飞却又没能做到,这让他极度痛恨聂飞。

既然聂飞想要刺死他,他就用同样的招数杀死聂飞。

聂飞看到邰逊这招,感觉到是个好机会。利用内视调整身体,又用内力排开内脏。

噗!

邰逊的刀,刺穿聂飞的身体。他狞笑着,得意地看着聂飞。

“聂飞,我说过要你死,你就得死!”

邰逊并不知道,他的刀虽然刺穿聂飞身体,却只伤到皮肉,没有伤到聂飞的内脏。

聂飞利用内视,让内脏避开邰逊的刀。

这就是机会,聂飞让自己中刀创造出的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也很短暂。如果邰逊不那么得意,就算刺中聂飞,也不轻易露出破绽。

聂飞的刀,划过邰逊的喉咙。

轻轻,如同天边吹来的风,不着痕迹。

邰逊的身体定定站着,他用手摸了摸喉咙。血就突然喷了出来,喷得聂飞全身都是。

邰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里尽是不甘,没有想到大意之下会被聂飞杀死。

聂飞这一刀,出乎他的意料。聂飞已经中刀,为何还能使出这样悄无声息的一招?

这一刀,又快又轻,让他没能警觉。

而聂飞虽然中刀,却像没事一样,邰逊死也搞不懂是什么状况。

他想不明白,他知道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聂飞将邰逊的刀从自己身体抽出,把刀插在地上。取出创伤药撒在伤口上,然后撕下衣服将自己腹部的伤口包扎止血。

他拿起邰逊的刀,看向场中战况。

邰逊与他的战斗,没有人留意。他们认为邰逊很快就能杀死聂飞,谁会想到邰逊这么快就被聂飞反杀。

看到尤过与郜阳打成平手,又看到天洪帮其他人险象环生,聂飞立即做出决定。

暂时不去帮尤过,尤过没有性命。

帮中分堂护法、副堂主,勉强还能支撑。精英和普通刀手,死死守住自己的阵地,情况最危及。

聂飞大吼一声:“东鹰帮逍遥城堂主邰逊已被我杀死,谁有种就冲我来!”

说完,聂飞冲进东鹰帮与五元门的人群里。两把刀上下翻飞,左右开弓。一刀就带走一条生命,当真是十步杀十人,千里留血痕。

东鹰帮的刀手回头察看,果然看见自家堂主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鹰帮的刀手此时已经明白,他们大意了。大意让他们的堂主被聂飞杀死。

他们不甘心,他们愤怒。堂主被杀,他们没脸再活下去。为了报仇,他们舍弃与五元门联手杀天洪帮,而是涌向聂飞,要杀了聂飞为堂主报仇。

他们是刀手,刀手不应该怕。刀手只会杀人,哪怕你是江湖刀王,他们也不惧。

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这些刀手就有这样的觉悟。死又何惧?

“聂飞,我杀了你!”

东鹰帮的人冲向聂飞。

“来得好!”

聂飞叫道,杀向对方。

东鹰帮的人被聂飞吸引,天洪帮的人压力顿减。虽然因为死伤一些人,仍旧危险,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绝望。反而因为东鹰帮堂主被聂飞杀死,天洪帮士气大振。

柳青受伤了,就在他想要说交出聂飞之时,聂飞把邰逊杀死了。现在形势变好,他再说交出聂飞,恐怕天洪帮全帮上下都会对他有意见。

东鹰帮两个副堂主,两个分堂护法,还有几个香主、精英,一起扑向聂飞。

当!

噗!

聂飞被砍一刀,随后杀死一个东鹰帮副堂主。东鹰帮的人每砍中聂飞一刀,聂飞就带走东鹰帮一个高手的命。

原本聂飞不需要这样拼命,游走之下完全可以杀死这些人,而自己不受伤。

可是现在他必须赶时间。杀死东鹰帮的人,还有五元门的人。

聂飞被邰逊的血喷一身,原本就像个血人。等杀完东鹰帮的人,他整个人就像从血海里爬出来一样,全身是伤是血,样子十分可怕。

他走向郜阳,打算与尤过联手击杀郜阳。

此时,柳青正被五元门一个副堂主和一个香主联手攻击,情况十分危及。

柳青原本就受伤,此刻心生惧意。见到聂飞经过,连忙求救道:“聂飞,救我!”

聂飞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脚下加速冲向郜阳。

他的身后,传来柳青的惨叫声。

“聂飞,你见死不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不会放过我?聂飞冷笑。

柳青,你这种人,为了保命想要把我交出去。你这样对我,还想我救你?

当我傻么!

第102章 没完

聂飞悄悄冲向郜阳,他想要偷袭。现在这种帮派混战,偷袭是正常手段。

可惜有五元门刀手发现聂飞的企图,大声提醒郜阳小心。

郜阳得到提醒,避开聂飞的偷袭,逃得一命。他此时才发现,场上只有他们五元门的人和天洪帮的人,东鹰帮的人全部倒地,没有一个站得起来。

虽然人数上,五元门的人占优,可是郜阳感觉到优势并不在自己这方。

杀死柳青的五元门副堂主和香主,联手杀向聂飞。郜阳突然放弃与尤过战斗,也杀向聂飞。他想利用时间差,形成局部三打一,先杀掉聂飞。

聂飞太厉害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居然杀光了东鹰帮的人。

郜阳不认为是聂飞一个人杀光东鹰帮,他以为聂飞和天洪帮其他人配合,才杀光东鹰帮。

现在聂飞浑身是血是伤,应该力气耗尽。只要杀了聂飞,胜利还在五元门这边。

哪料聂飞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看到五元门副堂主和香主两人杀过来,他抬手一甩,一把飞刀嗖一下射出。

就见寒光一闪,那副堂主喉咙上就插着一把飞刀。

聂飞又是一甩手,第二道寒光射出正中五元门香主喉咙。

两把飞刀,就把身后麻烦解决。这个时候,聂飞已经来到郜阳身边,举刀砍向郜阳。

郜阳也挥刀砍向聂飞。他以为聂飞身后的两人,会对聂飞造成困扰。没想到聂飞只是回头甩手,两把飞刀就解决这个麻烦。

聂飞什么时候会飞刀的?郜阳不及细想。至少汤仁桂汇报时,没有说过聂飞会飞刀。

左手飞刀,右手也是刀,面对这样的聂飞还怎么打?

照面间,两人的刀都在砍向对方的半途。聂飞的左手对着郜阳一扬。

飞刀!

郜阳惊躲,却发现根本没有飞刀。聂飞使诈!郜阳身后传来风声,那是尤过赶到杀向他。

郜阳再躲,就见聂飞左手闪出一道寒光,寒光射向他,让他不得不继续躲避。

噗!

郜阳脚上被砍一刀,原来是聂飞的刀,趁他躲飞刀之际,暗中攻他下路。飞刀他躲过了,却中了聂飞的刀。

“聂飞,你卑鄙!”郜阳反手一刀,砍向背后想要偷袭他的尤过。

当!

噗!

聂飞突然全力扑击,一刀刺入郜阳的腹部。

郜阳忍痛想要挥刀砍聂飞,持刀的手臂却被尤过一刀斩断。

聂飞踢起一脚,将郜阳踢到半空,刀也顺势从郜阳身体脱出。

尤过跳起,一刀斩向郜阳的头,将郜阳斩首。

两人合力杀死五元门堂主,也不大喊让五元门的人投降。随即两人冲向五元门的人群中,不断收割五元门刀手的性命。

有人察觉不对想要逃跑,可惜为时已晚,被追上就是一顿乱刀砍死。

“我投降!”一个五元门的刀手弃刀跪地。

与他对战的天洪帮刀手根本没有停手,一刀砍向对方脖子。

“杀我兄弟,还想活?去死!”

战罢,尤过清点人数,高层也剩他自己、聂飞,还有一个香主。精英还剩一人,刀手剩下三分之一多一点。

“堂主,他们的人没有来完,恐怕此刻正在攻击我们堂口。”聂飞对尤过道。

尤过点头,下令回逍遥城。一行人,赶回逍遥城分堂。

逍遥城里,正如聂飞预料,东鹰帮与五元门的人联手攻打堂口。幸好原来早有防备,鲍仁坐镇没有让刀手出去,大家集中在堂口抵抗。

可是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人数和实力上比天洪帮要强许多,天洪帮伤亡很大。

聂飞与尤过两人抢在最前面,从后面分别杀入五元门和东鹰帮的队伍中。

“是聂飞!”

“他没有死!”

“是尤过!”

“尤过没有死!”

“我们的堂主呢?”

“郜堂主怎么没有回来!”

无论是东鹰帮还是五元门,面对杀回来的天洪帮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尤过回来了,聂飞也回来了,唯独他们的邰堂主和郜堂主,以及出去谈判的其他人都没有回来。

东鹰帮与五元门的人心慌了,这样的情况最有可能是出去谈判的人全死了!

只凭尤过和聂飞,以及天洪帮那么点人,肯定不可能做得到。一定是有其他人联手!

这是个陷阱!

是逍遥城的其他帮派?

还是天洪帮从其他地方调刀手过来?

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全乱了,各种念头想法齐涌上来,想要逃跑却发觉自己反被前后夹攻。

此时的东鹰帮和五元门,最强只有副堂主或分堂护法。虽然实力同是内劲后期,却是比堂主要弱一点。

他们这样的实力,哪里是尤过和聂飞的对手。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气势上一落千丈。

心理上,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已经败了。

聂飞身上多处受伤,没能再一招杀敌。他没有用飞刀,飞刀只是在关键时候用。用得多,别人知道,飞刀的威胁就弱许多。

鲍仁他们看到尤过与聂飞杀回来,立即大声叫喊着从堂口杀出去。只要杀死眼前这些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天洪帮就能获得大胜!

东鹰帮与五元门的地盘,就是天洪帮的!

“杀!为了天洪帮!”

“杀光东鹰帮,地盘就归我们!”

“杀光五元门,地盘就是我们的!”

天洪帮的气势瞬间升到顶点,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已经不想抵抗,只想着怎么逃走。

他们杀了天洪帮那么多人,想要投降根本不可能。有人弃刀投降,被杀红眼的天洪帮刀手一刀结果性命。

哪怕是地上没死的,路过的天洪帮刀手也是顺手一刀取其性命。

战斗接近尾声,聂飞坐在一具尸体上休息。尤过搬了张椅子,坐在分堂大门外。他也累了,身上多处受伤。

鲍仁一瘸一拐地走来汇报,一个刀手在旁边帮他包扎手臂。

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还是逃走了一些。打到最后,天洪帮的人受伤过多,人数又少又乏力,想要追杀已经无力去追。

但是,东鹰帮和五元门香主以上全部被斩杀。尤过和聂飞冲杀时,第一目标就是那些高级别的人。

“堂主,我们大胜了!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地盘是我们的了!”鲍仁高兴道。

“大胜?惨胜而已。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地盘,未必是我们的。其他帮派恐怕不会错过今天的机会。”

尤过话才说完,远处就走来黑压压一群人。

看他们黑色的劲装,赫然是本地最大的帮派黑狼帮!

此时的黑狼帮,一个个手持钢刀,如同亮出爪牙的恶狼,走向他们的猎物。

遍及炎朝的帮派,在逍遥城只有天洪帮、东鹰帮和五元门。黑狼帮是逍遥城当地崛起的帮派,势力只在逍遥城及所辖之地。但却比遍及幽州的帮派还要强、要狠,曾把一个遍及幽州的帮派打出逍遥城。

第103章 虚张退敌

看着狼群一般围过来的黑狼帮,聂飞站了起来。

尤过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鲍仁回头看到是黑狼帮,有点绝望地握紧手中的刀。

此时的天洪帮,如同强弩之末,根本经不起黑狼帮一个冲击。

天洪帮的人聚集起来。他们打赢了东鹰帮和五元门,没想到又来了黑狼帮。他们感到很疲累,但他们并不怕。

胜利让他们的精神处于亢奋中,哪怕明知自己力不从心,斗志依然顽强。

看着大步逼近的黑狼帮,聂飞没有说话,直接抬手用刀指着领头的黑狼帮堂主柏耀。

黑狼帮里跨步走出一个人,双花香主昌亢。

“聂飞。听说你杀了寇游,逍遥城香主排名榜首。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更强!”

聂飞仍旧没有说话,刀尖隔空指着柏耀,目光根本没有看向昌亢。

对昌亢来说,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聂飞,你果然狂。我堂堂双花香主,你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真以为自己是逍遥城第一香主吗!”

尤过看着逼近聂飞的昌亢,骂道:“聂飞打了这么久,又累又受伤,这个时候你出来说要和聂飞比,争第一,你懂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是粗人,只会用刀。羞耻二字,我不会,也不需要会!”

昌亢拔刀一跳,人已经到聂飞跟前。就见他刀光闪作一团光影,数不清的刀影砍向聂飞。

此时此刻,天洪帮的人都为聂飞捏一把冷汗。刀手们均想,如果是他们面对这一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兀然的,昌亢的刀光突然消失。大家看到昌亢的刀砍在聂飞所站位置,而聂飞并不在原地,他已经站在昌亢身后,将刀扛在肩膀上,就那么随意地、潇洒地站在那里看着黑狼帮的人。

大家都注意在昌亢的刀光上,竟然没能发现聂飞是什么时候避开,又如何站在昌亢身后的。

只有尤过、柏耀等堂主、分堂护法和副堂主级别的人,才看出聂飞用了身法,从昌亢的刀光中穿过。

快!

看得出来的人,都在心里大吸一口冷气,惊叹于聂飞的速度。

聂飞不再拿刀指着黑狼帮或柏耀,也没有出言挑衅黑狼帮。他的情况他自己清楚,根本不敢保证能够杀黑狼帮。

他只能假装以这样轻松的姿态,呈现在暗藏于四周的敌人面前,让他们有所忌惮。

身后,传来东西摔倒的声音,那是昌亢的尸体倒地。一刀毙命,一招秒杀,这是聂飞要震慑来犯之人。他们想抢天洪帮的肉,就要有被天洪帮杀死的准备。

昌亢尸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如同一个重锤敲打在黑狼帮众人心里。

昌亢的实力,他们都知道。双花香主不是随便叫的,最能打的香主才能被称双花香主。这个最能打,并不是自己帮派说的,而是其他帮派也承认的结果。

这样的人,连聂飞衣服都沾不到就被聂飞杀死。恐怕就算是他们黑狼帮的堂主柏耀,都没有把握能够做到。

更何况聂飞现在身上多处受伤,还能一招击杀昌亢,难道说聂飞实力比堂主还要强吗?

黑狼帮众人的心,咯噔一下,气势立即陡减。也许他们上去十几个人,能够杀死聂飞。可是这十几个人,至少会有一半人丧命在聂飞刀下。

谁愿意死?

没有愿意死。

如果昌亢不是那么快被聂飞杀死,黑狼帮的刀手还敢去搏命。现在昌亢死得太快,连昌亢这样的双花香主都被聂飞一招杀死,他们上去对付聂飞,恐怕半招不到就被杀死。

聂飞在看着柏耀,柏耀也在看着聂飞。

柏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聂飞,刚才聂飞的身法他并没有完全看清。他只知道聂飞是利用身法突入昌亢的刀光,然后从刀光中出来。眨眼不到的时间,他连聂飞什么时候出刀,怎么出刀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在面对聂飞时,能不能避开聂飞的刀。

也许他看不清聂飞出刀,是因为角度关系,被昌亢的身体所挡。可是柏耀不想冒险。

如果现在黑狼帮冲杀过去,聂飞肯定会找上他,与他对战。刚才聂飞拿刀指着他,就是这个意思。指望刀手阻挡聂飞,只会让刀手白白送死。

可是,他带着手下兴冲冲地来,却被聂飞一招吓退,脸面何在?

在柏耀犹豫不定时,聂飞看柏耀神情,知道柏耀此时骑虎难下。

“我天洪帮打下的地盘,谁也夺不走。犯我天洪帮者,抢我天洪帮地盘者,天洪帮死命相拼!”

聂飞的话,说得黑狼帮人人动摇。

尤过看出黑狼帮的人,需要一个台阶。柏耀若是敢拼,早在昌亢倒地时,就带人冲杀过来。

柏耀没有那样做,说明柏耀在权衡得失。

聂飞展现出来的实力,让柏耀怕了。

尤过大声说道:“说得好!”

他上前走到聂飞身边,道:“天洪帮谁都不怕!哪怕对手人多,天洪帮也不怕。东鹰帮和五元门联手,人数比天洪帮多。那又如何?敢犯天洪帮,那就死!”

身后的天洪帮众人齐声高呼:“犯我天洪帮者,死!”

气势居然压过黑狼帮,让黑狼帮一些刀手不由自主后退。

“昌亢与我比武输了,尸体你们带回去。若想来为昌亢报仇,我随时奉陪!”聂飞道。

尤过跟着道:“天洪帮随时奉陪!”

“天洪帮随时奉陪!”天洪帮众人齐声高呼。

柏耀看到天洪帮气势如虹,担心就算灭掉天洪帮,实力也会大损,那样只会被其他帮派捡便宜。

别看这里只有他们来此,实际上其他帮派都躲在暗中静静观看,一旦时机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天洪帮和他们黑狼帮一同铲除。

柏耀很清楚,黑狼帮不比天洪帮、东鹰帮、五元门这些遍及炎朝的大帮派,一旦元气大伤想要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他是来占便宜的,不是来硬攻的。

“我黑狼帮讲的是江湖规矩!昌亢比武输给你,我们认!来人,把昌香主的尸体抬回来!”

柏耀终于选择退走。两个刀手走出来,聂飞和尤过让开位置,让他们把昌亢的尸体扛走。

柏耀临走前不甘地回头看了眼聂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聂飞,你太过闪耀,迟早被人扑灭!天洪帮,你们铲平东鹰帮和五元门在逍遥城的分堂,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我就等着看你们的好戏!

黑狼帮退去,那些躲藏在暗处打算伺机而动的帮派,也悄悄缩回去。

程悲轩、田皓、龙云、邵笛筝四人,站在一酒楼内,远远看着天洪帮分堂。发生在堂口外面的情景,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聂飞,是个人才!”程悲轩道。

第104章 雨过天未晴

程悲轩在赞叹聂飞之时,在暗处观战的城尉茅八亮也在暗叹聂飞。

“逍遥城又多一个人物!”

如果逍遥城接下来能够抗下东鹰帮好和五元门的反击,逍遥城的帮派将会形成一个新的局面。

三个大帮派闹这么大的事,城主符波不可能不注意。他也在暗中观察,看到聂飞吓退柏耀,不由感叹龙家看人的能力。

“聂飞,确实值得龙家拉拢。”

柏耀武功没有到他这样的层次,否则就应该看得出来,聂飞以及尤过,甚至整个天洪帮,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如果柏耀冲动之下带人冲杀过去,天洪帮应该就会像东鹰帮、五元门一样被铲平。

可惜,柏耀顾虑太多。

这一天,聂飞扬名逍遥城地界。不久之后,他的名字将会传遍幽州。

东鹰帮与五元门子联手对付天洪帮,反而被天洪帮反杀铲平,这一战同样震惊江湖。

虽然只是堂口地盘争夺战,还是逍遥城这样的小城,但其以少胜多以一对二的战例,足以让人震惊和警惕。

逍遥城三大书坊的掌柜聚集在一起闷闷不乐。

“没想到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不仅没能摆平天洪帮,还反让天洪帮给灭了!真是不可思议!”周掌柜叹气道,将闷酒一口喝下。

黄掌柜用力捶了下桌子,道:“一切都怪聂飞。此子太过可怕,一招杀死双花香主昌亢,把黑狼帮吓得不敢再战!”

刘掌柜喝着酒,眯着眼睛道:“听说在孤凉山下,也是聂飞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搬师回逍遥城回防堂口。若想拿到《西厢记》,不杀此子恐难如愿。”

周掌柜说:“那就请东家派人来!”

刘掌柜摇头道:“这点小事就请东家出手,东家会怎么看我们?只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龙家插手此事不知是何意图,若是贸然把东家拉出来,事情扩大到世家战斗,他也许会被怪罪。

当然,如果周掌柜或黄掌柜他们请他们的东家出手,那又另当别论。借他们的手来试探,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现在已经出言提醒,到时候真出了事,周掌柜和黄掌柜不能怪他。

“那要怎么办?”黄掌柜问。

周掌柜想到刘掌柜说的有点道理,正在苦恼,干脆说道:“请杀手杀了聂飞,如何?”

黄掌柜点头道:“可以。就算龙家追究下来,也拿我们没办法。只是这报酬,谁出?”

周掌柜道:“三家一起出。出多者,《西厢记》利润就多分。”

黄掌柜看向刘掌柜,问:“我同意,你呢?”

“我也同意。报酬就三家平分,《西厢记》的利润也一起平分。”

帮派之间的战斗,百姓对此习以为常,无非是参与人数多少的区别。

战斗结束,逍遥城恢复正常。三大帮派火拼之事,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到喜报,分坛立即调派人手前来逍遥城稳固地盘。

《西厢记》的销售下降,逍遥城买得起书的,《西厢记》人手一本。

副坛主马如龙来到逍遥城,第一个要见的要是聂飞。

“聂飞,这次抢到东鹰帮分堂、五元门分堂的地盘,你功不可没。等稳定下来,坛主请你去分坛,亲自为你敬酒!不过你要小心,东鹰帮和五元门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或许会针对你采取行动。”

聂飞能杀死堂主,东鹰帮和五元门分坛肯定要派出堂主,甚至是副坛主或者分坛护法级别的高手前来,杀聂飞报仇。所以马如龙提醒聂飞小心。

聂飞立功,先不说分坛的奖赏,堂口肯定要奖。升副堂主或者分坛护法,堂主没有这样的权力,需要坛主才能决定。

尤过只能奖赏聂飞金钱或者功法,聂飞仍旧选择功法。上次升香主,他没有要下品天洪功法,这次他仍然没有选。

他时日有限,原本想从龙潜那里拿到内功心法,可惜龙潜还没有明确同意。

出于同样的理由,担心下品天洪功法与优化的天洪功法一样,起不到延长毒发时间的作用,聂飞只能选择其他的内功心法。

在聂飞看来,龙潜迟早会同意拿功法交换。等拿到龙潜的功法后,他的毒发时间可以延长更多。与帮里合作的《风花雪月》又出成绩,他再以此换下品天洪功法。

上次选的是华光功,这次聂飞选飞燕功法。将其背熟练过后,脑里自动将飞燕功法优化,并与三元功法融合成四元功法。

毒发时间延长至十个多月。一年不到的生命,让聂飞更加迫切想要得到更多的内功心法。

从柳门镇传来消息,汤仁桂死了。

原来东鹰帮联手五元门进攻天洪帮逍遥城分堂时,汤仁桂带人到了柳门镇,想要夺回柳门镇。

只因县衙里的人说,龙县令吩咐过,谁也不准打柳门镇的主意,所以汤仁桂不能公开攻打天洪帮柳门镇坐口争夺地盘。

汤仁桂挑衅山七等人,说他们是孬种不敢与他单挑。明明是汤仁桂以香主身份对战天洪帮精英以大欺小,却被厚颜无耻的汤仁桂说得冠冕堂皇。

他没有攻打天洪帮坐口争地盘,用的是江湖恩怨单挑的方式,这下县衙也不好管。只要山七他们不应战,就没有什么。

偏偏山七受不得气,出来与汤仁桂单挑。他以身中三刀的代价,将汤仁桂斩杀。

聂飞传的三元功法,让山七、蛇皮、王二他们三人的实力都有所提升。

山七能杀汤仁桂,证明他已有香主实力。受到尤过肯定,并说等分堂新抢的地盘稳定后,就为山七升职。

东鹰帮与五元门在逍遥城的分堂被灭,云遥班的云班主和红婵终日惶恐不安。思前想后之下,两人找到红班主,奉上一百两银票叩头认错。

一百两银票或许不多,但已是云班主此时能够拿出来的极限。

红班主想到聂飞说的成立戏班联盟,云班主赔罪正好是个契机。假如云班主加入联盟,一来可以显示红班主宽宏大量,二来可以将《西厢记》传给云遥班,让云遥班在本地演。而红家班则要巡游炎朝各地,在各地演《西厢记》,拉各地戏班入戏班联盟,实行聂飞的计划。

聂飞已经决定戏班联盟由红班主做盟主,一切相关之事由红班主做主。表面上聂飞不再参与,只在幕后操纵。

看到红班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愿意传授《西厢记》,云班主立即答应。

红家班离开逍遥城后,能演《西厢记》的云遥班就能赚大钱。云班主不是傻子,当然愿意。

在他看来,加入戏班联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是个人精,看到了联盟如果真发展成功,那就是个庞然大物。加入联盟的戏班,再也不用害怕那些帮派的无理取闹。

第105章 烈火功

房间里,龙潜亲手将一本功法递给聂飞。聂飞接过一看,是《烈火功》。

“聂飞,这本《烈火功》是我千方百计从家里拿到的武功。虽然是下品功法,却也算是下品中的顶尖功法。只因我文不成武不就,才无法拿到更好的功法。如果你能助我成才,不要说中品功法,就算是上品功法,我也能拿给你。”

在看到聂飞的表现后,龙云劝龙潜至少给一本下品功法给聂飞。龙家有不少下品功法,对于嫡系的龙潜来说,拿出来传给人并不难。

聂飞接过功法,不由感叹。这下品功法,也许可以将他毒发时间再推迟一年。如果能拿到上品功法,优化出来的效果又是怎样?聂飞眼睛闪出亮光,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谢过龙公子。容我思考几日,把那写诗作词对对的窍门写给你。”

龙潜一听,脸上掩不住的欣喜。果然对路,这个聂飞就是想要功法。

想想也明白聂飞的心思。在天洪帮这样的江湖帮派,想要得到上层武功只能拿命来搏。

以聂飞此次建树,只要升副堂主或分堂护法,就能传授天洪帮的中品功法。龙潜想要给聂飞功法,必须给上品功法才行。但是上品功法没那么容易外传,龙家是有,却不能传给外人。

聂飞没有效忠龙家,不可能传给聂飞。

给这部下品功法,是龙云的主意。龙云打听到聂飞与山七、蛇皮、王二兄弟情深,这部功法明着是给聂飞,实则聂飞如果不需要,可以给蛇皮和王二练。

山七此次杀死汤仁桂,应该得升香主,也会传下品天洪功法。

说完此事,大家商量起红家班的事。红家班巡游炎朝各地,由龙潜找龙家的人暗中跟随保护。

同时,《西厢记》在逍遥城大获成功,其书将运往各地,由龙潜出资新建的潜龙书阁销售。

天洪帮从各地调人来,补充逍遥城人手。同时暗中防范东鹰帮与五元门的反扑。

这天,聂飞返回柳门镇,要把新的功法传给山七、蛇皮和王二。

原来五元功法、天洪功法、华光功法、飞燕功法,合成四元功法。得到龙潜给的烈火功,聂飞的功法融合成五元功法。

正如他所料,烈火功是下品功法,能有一年延长功效。再加上融合飞燕功法后的十个月,这下子毒发时间延长到几乎两年时间。

马到半途,前方出现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聂飞勒住缰绳,使马停步。对方这样出现在路中间,分明是在拦路。

“你可是聂飞?”黑衣人声音很冷。

“戴着面具不敢见人,你是杀手?”聂飞反问对方。

“摘星楼四星摘手黑脸。有人要杀你,你是自己动手自尽,还是我来动手砍下你脑袋。”

摘星楼,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信誉好价格高,基本上摘星楼出手,很少有失手的。

江湖人如浩瀚星辰,杀一个人,如同摘下一颗星辰,故名摘星楼。

摘星楼的杀手不叫杀手,自称摘下天上星辰之手,简称摘手。

一星摘手杀普通人,二星摘手杀内劲初期,三星摘手杀内劲中期,四星摘手杀内劲后期,五星摘手杀化劲初期,以此类推。

聂飞能杀死堂主,不管他是不是内劲后期,其实力都会被划为内劲后期的堂主实力。

四星摘手至少也有内劲后期实力,才能杀死同样实力的目标。摘星楼的四星摘手,基本都是化劲初期。黑脸就是化劲初期,自认杀死只有内劲后期实力的聂飞绰绰有余。

聂飞回柳门镇,除了将武功传授给山七他们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引东鹰帮或五元门出手。

总是担心他们什么时候出手,不如引蛇出洞。此计划早已和马如龙商量好,也告之龙潜和龙云。

现在看到对方出来,正是中计。

“是谁请你来的?”

“不知道。我只知要杀的是谁,不知谁要我杀。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动手自尽,还是我动手。”

就见路边出来一人,走向黑脸。这人正是龙潜身边的程悲轩。为了保护聂飞,龙潜下大血本,把身边实力最强的程老派出来,施展轻功跟着聂飞暗中保护。

程悲轩双手负后,看似闲庭信步,却是步步封锁黑脸要逃走的方位。

“这话轮到我问你,是你自己动手自尽,还是我动手。”

黑脸看着程悲轩逼近,其步法捉摸不定,实力应该在他之上。他马上判定此次暗杀失败,只能逃走再觅时机。

“原来你是故意回柳门镇,引我出来。聂飞,你好算计!”

黑脸身体不见动,整个人就突然倒退。这招逃跑轻功,真是玄妙,让程悲轩颇为意外。

“想走?给我留下!”老羞成怒的程悲轩大步跃出,追向黑脸。

黑脸倒退十丈后突然改变方向,身体顺势一转就变成背对程悲轩。这一下,黑脸的速度猛然增加,本来要拉近距离的程悲轩,又被拉远。

程悲轩气得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黑脸。

黑脸看到程悲轩出现就逃,聂飞从中看出不用再担心这个杀手。他扬鞭打马,再次往柳门镇赶。

又行了一会儿,远远看到前方有人拦路。此人也像黑脸一样拦在路中间,只是没有蒙脸,也没戴面具。

这人看到聂飞来到,将腰间刀拔出,刀尖遥指聂飞。

“聂飞,下马受死!”

聂飞勒住马,马立起前蹄,张嘴嘶叫。

“谁派你来?东鹰帮?还是五元门?”聂飞没有下马,他还要赶回柳门镇。

“你死时,我会告诉你,是谁要你命!”

又有一人从路边走出,拔刀走向拦路之人。

“鼠辈不敢说出他自己的身份,我来告诉你。他是东鹰帮分坛护法卞之伤。”

原来这个想杀他的人是东鹰帮的分坛护法,聂飞记在心里。

除了天洪帮曲鹤城分坛高层,没有人知道天洪帮分坛除了派出分坛副坛主马如龙,实际上还派出了分坛护法倪济,暗中保护聂飞。

卞之伤看到倪济,心知聂飞早有准备,此次出城回柳门镇,恐怕就是想引他们这些人出来。

“倪济,原来是你暗中保护聂飞。我很奇怪,除了你,天洪帮还派谁来保护聂飞。前面有个杀手,不要说已经被你杀死,你没那个本事。”

倪济没有回答卞之伤的话,对聂飞说道:“你继续赶路,他若敢对你动手,必死!”

倪济认得卞之伤,卞之伤也认得倪济,两人武功都是化劲初期,谁也不知谁更强。如果卞之伤对聂飞动手,倪济保证能够抓住机会重伤卞之伤。重伤之下的卞之伤,除非有人救他,否则必死。

第106章 毒之命

倪济说是这么说,却不敢真这样做。万一他失误,导致卞之伤杀死聂飞,他的脸就丢大了。

聂飞策马而行的同时,他也动了。

倪济的轻功,快过奔马。更何况马才开始跑起来时,速度并不快。

倪济一刀斩出,如雷霆万钧,大有一去不复返之意。

这一招,卞之伤不得不避开。他这一避,聂飞就骑马从路边奔驰而过。

“卞之伤,还犹豫什么。今天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说你东鹰帮怕我天洪帮,只敢像老鼠一样偷偷出来以大欺小吗!”

“倪济,别以为我怕你。”

卞之伤看到聂飞去远,立即收拾心情,专心与倪济打起来。

两人虽然同在曲鹤城,却没有交过手。卞之伤气倪济出手,导致聂飞从他手里逃走,生出要杀死倪济的心思。

身后交给倪济,聂飞知道自己留下反而成为拖累倪济,不如安心返回柳门镇。

即将到柳门镇时,前方是弯路。聂飞让马减速,就看到前方草丛中射出一支箭。

嗖!

聂飞才反应过来,那箭已经射中马。马悲惨地嘶鸣着,带着惯性前冲倒地。

聂飞从马背上跳起拔刀。

嗖!

又是一箭。

聂飞听到声音声,那箭已经飞到他身前。刀在手,却挡不下箭。他只能利用内视,将内脏排开让出一位置。

箭刺入腹部从后背穿出,疼痛传到脑中,聂飞摔向地面。他看到脑里闪出提示,有毒!

箭上有毒!

聂飞脑里的中毒提示不断翻滚,原本距离毒发身亡有近两年时间,结果越减越少,最后显示只剩三个多月!

聂飞重重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在心疼,得到烈火功与飞燕功为他延长的毒发时间,现在全没了。

就是因为这一箭,把他拼命得到的时间抹除。

脚步声在靠近,呼吸均匀深长,来人至少有内劲后期实力。

聂飞没有闭眼,也没有眨眼,他一动不动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死不瞑目的人。

来人样貌普通,眼睛狠厉。手中提着把刀,身上背着一张弓,腰间有箭袋。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射箭暗杀他的人。

“聂飞,你也算死得值。我归双身为副堂主来杀你这个香主,算是五元门给你面子,看得起你。”

归双选好位置,举起刀就要砍聂飞的脑袋,好拿聂飞首级领赏。

就在他将刀上举时,聂飞突然从地上弹起来。

聂飞这一跳,跳得很自然,没有人能够预知和防备。手中的刀,也随之刺入归双的胸口。

哪怕归双实力强过聂飞许多,却因为以为聂飞已死,大意之下反而丧命在此。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归双过于自信了,他看到箭插在聂飞身上时,就认定聂飞已死。

怎么能不死呢?聂飞没他武功高,躲不过这支偷袭的箭。

他的箭上还特意涂有毒。这是他配制的一种七星毒,由七种毒混合而成,故名七星。

七星毒含毒蝎、毒蛇、毒蜘蛛、毒蟾、毒蜈蚣、毒星花、毒狗尾草这七种毒。就算是头牛,被这毒射中,也是立即毒发毙命。

聂飞被射中,流出的血是黑色,归双想不通聂飞为何没有死。

聂飞偷袭的时机很好,就在归双举刀的时候。这个时候归双的手正在往上移,他看到聂飞跳起来,想要阻拦,已经慢半拍。

刀从归双身体抽出,归双似乎没有感觉,嘴里只是念道:“为什么你没有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不甘地倒地身亡。归双死也想不明白,就算一头牛、一只虎被射中,也是中箭即死,为何聂飞没有死。

聂飞反手一刀,将背的刺穿出身体的箭头砍掉,然后将箭从身体拔出。上伤药,包扎伤口,搜归双的尸体。

将值钱的东西搜刮完后,聂飞将弓箭背上,又把归双的刀也拿走,这才向柳门镇走去。

一路上,聂飞担心再有杀手出现。幸好回到坐口,都不再有人来杀他。

他才回坐口没多长时间,程悲轩就提着黑脸的人头来见聂飞。

人头戴着面具,被扔在聂飞脚下。程悲轩看到聂飞受伤,问道:“还有杀手?”

聂飞点头:“你之后,东鹰帮的卞之伤出现,我帮中分坛护法倪济与他交手,至今未归。之后又遇到五元门的归双,被他用箭射中,差点回不来。”

“你运气不错。”程悲轩道。

“确实运气好。”聂飞感叹。

如果归双不是用箭,箭上不是有毒,归双也不会大意被他抓住机会反杀。

如果归双上来就用刀,以聂飞的实力打不过归双,最终聂飞会被归双杀死。

分坛副堂主啊,就这样死在聂飞手中,真冤。

两人没谈多久,倪济就从外面进来。他身上有伤口,看到聂飞就道:“卞之伤很强,我没能杀他,只是将他打成重伤,被他侥幸逃走。”

程悲轩感叹道:“聂飞你也算是够份量了,三拨人接连来杀你。东鹰帮、五元门,还有那摘星楼的杀手,应该是三大书坊请的人。”

倪济看到了归双的尸体,问起才知聂飞被射一箭没死,还反杀大意的归双,也感叹道:“这一次他们损失惨重,近期内是不会再来找聂飞麻烦。聂飞,你好运气,成名指日可待!”

聂飞没有说出归双的箭涂有毒,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没被毒死,干脆隐而不说。

在柳门镇这段时间,聂飞把五元功法教给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并告诉他们这门功法比天洪帮的功法还要好,让他们就算得到天洪功法也不要转练天洪功法。

聂飞现在武功这么强,三人自然相信聂飞的话。还有那十三刀手,现在他们的实力已经是妥妥的精英水平,只是没得授精英之职。

聂飞将四元功法传授给他们,同时也告诉山七他们三人,五元功法不能外传,四元功法可以传给亲信。

传授武功,聂飞告诉他们一个原则,那就是传授之后,要保证自己的实力稳压得到传授的手下,否则将来就是养虎为患。

也许不会人人都反骨,但是只要有一人反骨,他们将来就有可能死在亲手培养的亲信手下。

“我们四个当初在一起时,武功相当,一起经历生死,才有现在过命的交情。你们的手下和亲信不一样,你们与他们开始时就不在同一点上,你们比他们强,这就造成了初始的不平等。”

聂飞不管三人理不理解,他只是全部讲给自己的生死兄弟听,希望这三个兄弟不要太过仁义,导致被人算计利用。

这次回柳门镇,除了传授武功,还要将十三刀手带去逍遥城。按尤过的意思,他此次立功,必定要升副堂主或分堂护法,山七升香主接任他掌管柳门镇坐口。

第107章 升职

三个月过去,聂飞的毒发时间只剩十多天。他原本想着升副堂主或分堂护法,可以得授中品天洪功法。他还是像上次一样,换其他功法。可是现在副坛主马如龙迟迟不提升职之事,让他脸上不时显出焦虑。

马如龙看出这些日子聂飞脾气有点不好,以为聂飞是想着升职之事。就劝聂飞道:

“你不要着急,此次有功,自然有赏。只是你也知道,这三个月来,我们和东鹰帮以及五元门明争暗斗,死了不少人。甚至是分坛护法和副坛主,也不幸被杀。想要开香堂升职,肯定要等到稳定之后。”

聂飞知被人误会,连忙说不是因为此事。可他虽然这么说,别人却不会相信。

两人说话时,有刀手领人进来。

“副坛主,分坛来人。”

一名精英刀手来见马如龙:“副坛主,坛主有令,请你与聂飞一同回分坛,坛主要为聂飞举行授职。”

这精英刀手又对聂飞抱拳:“恭喜聂香主荣升副堂主。”

副堂主与分堂护法,都由实力相当的人担当。副堂主主要帮助堂主分管和主持分堂事务,相当于主内。

分堂护法主要是帮中执法,以及对外战斗和支援,相当于主外。

两个职务将来都可以争当堂主,分工也不是很绝对,有时候副堂主也外出做事。

马如龙笑道:“看,我说吧,肯定会升你的职,你不用担心。走吧,即刻启程去曲鹤城。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能马上去就好,聂飞马上跑去收拾行李。惹得马如龙和赶来的尤过哈哈大笑。

“尤堂主,此次你也立大功。原本上面想派人来当堂主,这次你也和聂飞一起前往分坛升职。可是坛主考虑到地盘是你们辛苦打下来,堂主应该由你们本地选。怕降个堂主下来,你们这些打生打死的人不高兴。同时也是让你享受一下地盘扩大后的成果。”

尤过抱拳谢过后道:“我明白。坛主是不是有意把堂主的位置让给聂飞?”

马如龙点头:“聂飞有勇有谋,能打还能赚钱。他当堂主,帮派兴旺,大家佩服,也给后面的人和外面的人看,我们天洪帮赏罚分明,有功必赏。”

这么一说,尤过心里就有数。打下东鹰帮和五元门,分堂兄弟死伤过半,仅剩三分之一的人手。若是上面派人下来当堂主,水土不服之下,也许会被人从中作梗,把拼命抢来的地盘丢掉。

而且本堂兄弟肯定会对上面派来的堂主有意见,他们拿命来搏,看不到升职希望。新来分堂的刀手肯定会自成一系,时间长后难免会与原分堂刀手凌先生误会与矛盾。

坛主就是考虑到这些,才会暂时不升尤过的职,让他继续当堂主。等时机成熟,聂飞有能力接任堂主,才让尤过前往分坛做事。

马如龙一行带着聂飞骑马赶往曲鹤城。一路上聂飞还担心有杀手来,却没有遇到一点麻烦。

东鹰帮、五元门与天洪帮暗斗,结果三方损失不少人,为了保证实力,不让其他帮派有机可乘,三方暂时罢手。

三大书坊请的杀手被杀,摘星楼重新评估聂飞的身价。三大书坊花了钱没杀掉人,不敢再自己弄,各自上报东家,由东家定夺。

曲鹤城是个中等城,所辖范围比逍遥城要广,设的是分坛。

炎朝分九州,幽州在北,虚州在西北,永州在西,玉州在西南,炀州在南,锦州东南,庆州东,易州在东北,良州在中。

各州最大的城为州府,管辖各州诸城。帮派在州府设分舵。

每个州内的中城和小城是独立的,由州府直管。但帮派会在中城设分坛,分坛管所辖区域内的分堂。

逍遥城分堂由曲鹤城分坛管,堂主、副堂主、分堂护法都由分坛任命。

进入曲鹤城,聂飞立即感到城内比逍遥城要繁华,相当于穿越前的二三线城。照这样推算,大城应该相当于一线城。

进入天洪帮曲鹤城分坛,广场、大堂、演武场让聂飞感觉像是进入一个大的中学。这么一想,似乎可以这么比喻。分堂相当于小学,分坛相当于中学,分舵相当于大学。

至于镇上的坐口,相当于幼儿园。

这样的比喻,让聂飞心里感觉好笑。

分坛的刀手看到他们一行,有的人与马如龙打招呼,或又与认识的人打招呼,最后都把目光聚集在聂飞身上。

他们的目光,无不带着好奇,有的还散发着隐隐不服。

聂飞的事,已经传遍江湖。一刀劈死双花香主,把黑狼帮逍遥城堂主柏耀吓退,再加上之前的事,聂飞被当作天洪帮新星吹捧。

聂飞一路经过,不时听到那些看见他的人在小声议论。

“这人就是聂飞?”

“应该就是他,也不怎么样。没长三头六臂,哪里有吹嘘的那么神。”

“我看他不过是吹出来的,若是单挑,根本打不过我。”

“逍遥城只是个小城,那里的堂主武功稀疏平常。若是我去,杀那些堂主不过是几招的事。”

聂飞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不想惹事,只想拿了功法救命。前世就知道做人要低调,虚名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意。

分坛内有客房,专门接待各地来分坛的帮中兄弟。一名支援逍遥城分堂的刀手,带聂飞去了客房,又请聂飞去聚义堂后离开。

聂飞收拾好后,走去聚义堂。一路倒是有不服或挑衅的目光,但是没有人出言找麻烦,显然是坛主下过命令。

来到聚义堂,分坛各个大佬能来的全部到齐。坛主、副坛主、分坛护法、堂主、副堂主,一个个按位置坐在那里。

在分坛,香主和精英没什么地位。想要看,只能在外面看。

聂飞也看到,分堂和坐口,议事和开香堂的地方叫聚义厅,到了分坛就成聚义堂。

按面积算,聚义堂确实比聚义厅大。

马如龙将聂飞介绍大家,坛主对聂飞一番肯定和称赞后,就开香堂举行授职仪式。

烧香、歃血、立誓、背帮规,一套仪式下来,聂飞正式成为副堂主。

仪式完,众人祝贺聂飞后离去,留下坛主与聂飞谈话。

“聂飞,好好干,我看好你!”

“如果不是规矩所限,我都想直接立你为堂主!可惜,规矩就是规矩,有人不遵守就会有人有意见。”

“谢坛主赏识,能成为副堂主,聂飞已经满足。”

“好,就知道你是个守规矩、懂事的人。只要你继续为帮派立功,堂主位置迟早是你的。”

坛主言潼拿出天洪功法递给聂飞。

“此为中品天洪功法,你将其背完,有不懂可以问我。不得带出,不得传给他人。”

聂飞没有接手,而是问道:“坛主,聂飞有个不情之请。”

第108章 下品宝刀

“嗯?难道你不想学天洪功法,想换别的功法?”言潼问。

聂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升香主时,也是这么做的,对吗?”

言潼这么说,说明尤过已经过告诉他。

“是的。哪怕是下品功法我也愿意。”

言潼认真地看着聂飞说:“我们是天洪帮,天洪功法是天洪帮自己的功法。你升香主时没有要天洪功法,现在你升副堂主时,还是不要天洪功法。别人会怎么说?”

言潼拍着聂飞的肩膀。

“别人会说,聂飞连天洪帮自己的功法都不学,是看不起天洪帮呢?还是身在天洪帮,心不在天洪帮?”

这样的话,真是诛心!

聂飞听完脸色不由一变。

“我是相信你,可是别人不一定相信你。我作为一坛之主,不希望有这样的麻烦出现。帮派团结,才可以战胜外敌。”

言潼不允许聂飞这样做,哪怕聂飞前途无量,是难得人才。他要把可能出现的帮内矛盾,事先抹除。

“聂飞,听我一句劝,先学这中品天洪功法。等你再立功,以功勋换其他功法,才是正确的做法。”

聂飞听懂言潼的意思,就是自己只能选择天洪功法,不由心中一阵烦躁。

他没有发脾气,接过天洪功法。此刻聂飞只想迅速学完这本天洪功法,然后赶回去找龙潜换一本功法。至于拿什么换,到时再说。

三天时间,聂飞将这中品天洪功法背熟。脑里自动优化,最后果然与没品的普通天洪功法优化的结果一样。

果然,不管是下品天洪功法还是中品天洪功法,都是普通天洪功法的升级版。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练出的内力相互兼容。否则修炼的人就要重新练,更甚者需要散掉原来的内力才能练新的。

看着脑里的毒发时间提示没有变化,聂飞不由感叹:“中品天洪功法果然没有用啊。”

聂飞急于回逍遥城,向言潼告辞。言潼挽留他,请他在曲鹤城多玩几天,聂飞没有答应。

在人多的街道,聂飞没有骑马,他牵马而行。

“卖刀了卖刀了!下品宝刀,可遇不可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卖刀了卖刀了,有识货的没有。吹毛断发的宝刀,再没有人卖我就走了。”

宝刀确实是可遇不可求。虽然只是下品宝刀,却能一刀断凡品。有这样的兵器在手,甚至可能越级杀人。

聂飞不由心动,挤了进去。这次升职,不仅奖励功法,还有一千银票和一些中品伤药,还有一些辅助练功的丹药。

卖刀的是个下巴有点尖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样子,穿的是绸缎做的劲装,似乎是个有钱人。

卖家手中的宝刀,乌黑发亮的刀鞘,刀把上没有过多装饰,朴实无华。

“能看看吗?”聂飞问。

卖家将刀递给聂飞。聂飞将刀轻轻拉出,如同拉出一道冷酷的寒光。

将刀拔出,可见刀身上刻有“鸣涧”二字,是此刀名。

聂飞将刀舞了个刀花,看看刀的重心称不称手。重心极好,刀使出不费力。

他伸出手指在刀身上轻弹,清脆的声音连续颤响嗡鸣,如同山间清泉流水。

好刀!聂飞心中暗赞。

他又扯了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那头发在刀刃上划过,立即断成两截。

“真的吹毛断发!”有人惊叫。

聂飞将刀入鞘,还给卖家。“此刀卖多少钱?”

“不多,五千两银。”

听到卖家开价,不仅是聂飞,就算是围观的人都深吸一口冷气。

“哎呀,五千两!我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攒足五千年才能买得起这把刀。”有人感叹。

普通人家,一年花销五两银,可不要五千年才攒得够嘛。

“好贵,买不起买不起。”

“你卖得如此贵,谁会买。”

众人议论纷纷。

聂飞想着身上有分坛赏赐的一千两银票,自己原来带有一百多两,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一百多两,离五千两还差许多。

买不起,却想买。

怎么办?聂飞想到借钱。以后多卖几本书,他很快就能还完债。就是不知道分坛会不会借钱给他。

“这刀我买了。只是现在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你跟我去天洪帮分坛,我拿银票给你。”聂飞对卖家说。

卖家想了想,决定跟聂飞走。五千两银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也不是什么人愿意买的。与其在这里站半天卖不掉,不如就跟聂飞去。

两人正要走时,进来一人拦下他们。

“等等,这是到哪里去?”来人道。

聂飞看到此人与他年纪相仿,身穿劲装腰中佩刀,就知此事麻烦。

“这位公子要买刀,钱不够,带我去天洪帮分坛拿。”卖家说。

来人仔细打量聂飞,问:“你是天洪帮哪位?”

聂飞不想惹事,他还要赶回逍遥城,就没有说名字。

“我是谁不重要。”聂飞拉起卖家要走。

“等等,这刀我买了。五千两是吧,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此人对卖家说。

“我先买的,一物不卖二主,先到先得,此刀是我的。”

来人笑道:“笑话。你买,你付钱呀。你不付钱,交易未成,就不是你买。我现在就可以拿出五千两,你有吗?没有,就不要挡着别人发财!”

聂飞不与对方争论,直接对卖家说:“你答应卖给我的,莫要失信。”

卖家为难。他真的想现在收钱,不想被聂飞拉到天洪帮分坛,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才给钱。

“我未曾失信于你。你未给钱,交易不算达成。他现在给我钱,我当然卖给他。”卖家辩道。此刀来路不正,越快出手越好。拿到银子,他就马上离开曲鹤城,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躲上十年过安心日子。

就在此时,忽有一人叫道:“聂飞?”

聂飞转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马如龙。连忙对马如龙道:“副坛主,此人卖刀,我想买他的下品宝刀,可身上只有一百多两,本想带卖家去天洪帮分坛拿钱,哪知有人拦下卖家说他有五千两银,想要买下这把宝刀。不知副坛主可否帮忙,想办法去分坛拿五千银票来帮我买刀。日后副坛主但有差遣,聂飞我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聂飞没有五千两银子又想买刀,他希望马如龙能听得懂他的话,想办法拿钱,就是想借五千两买刀。他会记下这份人情,日后再还。

马如龙还没有开口,那个也想买刀的人听到聂飞失言说出名字后,立即脸色大变。

他上前一步,阴冷地盯着聂飞:“你就是天洪帮的聂飞?”

聂飞听到对方语气不对,立即警惕地握住刀把。他不能否认,否则坠了天洪帮的名头。

“我就是天洪帮的聂飞。”

第109章 不服就干

“是你就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冤有头债有主,让你死个明白。我是东鹰帮的邰枭,枭雄的枭。邰逊是我亲叔,从小就对我好。杀人偿命,你杀他我就杀你!”

马如龙在曲鹤城没见过邰枭,按理说邰枭敢杀聂飞,肯定实力不俗。东鹰帮在曲鹤城的人,稍微有点实力的,他都记在脑里,没有邰枭这个人。

“等等,你说你是东鹰帮的人,我怎知你不是冒充。”马如龙质疑。

邰枭从怀里取出一个腰牌。这个铁质腰牌,一面是东鹰帮的鹰图案,另一面是一组数字与图案。

这组数字与图案是暗语,只有东鹰帮的人才能读懂。别人拿此腰牌想要冒充,也需说出腰牌上暗语的意思才不会被识破。

腰牌聂飞也有一个,刚拿到手。如果不是这次升职副堂主,他也没有腰牌。

腰牌在帮派中是身份的象征。香主以下级别,都没有腰牌。

现在邰枭拿出腰牌,证明他的实力至少与是副堂主这类级别的人。

“这确实是东鹰帮的腰牌。既然你是东鹰帮的人,难道你们坛主没有告诉你,东鹰帮已经与我们天洪帮和谈,双方不得再为逍遥城分堂的事起冲突?”

邰枭一愣,实际上他是知道的。只是仇人在眼前,他一时没想到这点。

邰枭原在虚州某地当堂主,又正好出外做事,所以逍遥城分堂被扫后,他不知情。直到回到他所在的堂口,才收到邰逊被聂飞杀死的消息。

本想杀去逍遥城为叔叔报仇,可东鹰帮与天洪帮和谈,双方不得就此事再起冲突。于是他请求调到曲鹤城,伺机找机会干掉聂飞,为叔叔报仇。

今天他才到曲鹤城,那么巧看到有人卖刀,就与聂飞起了冲突。

这是送上门的聂飞,邰枭怎能就此放过。

他不能因报仇找聂飞麻烦,因为和谈中强调过,不能以私仇方式找天洪帮的人麻烦,否则和谈没有存在的必要。

邰枭不能坏了规矩,但他马上想到一个办法。

“和谈说的是不能因逍遥城之事起冲突,并没有包括其他事。否则你们天洪帮借和谈挑事,我们东鹰帮只能忍着?当我们东鹰帮好欺负?”

邰枭指着聂飞,道:“听着,现在我找你麻烦,不是因为你杀了我叔叔,而是因为你横行霸道!这把刀,现在就在这里,五千两银。你先开口,没问题,只要你立刻付清五千两,刀是你的。”

邰枭用手指对着聂飞虚空点了点,声音加重道:“可是,你拿不出银子,就不要强买强卖!难道说天洪帮就是这么霸道?”

邰枭斜眼瞟了下马如龙。

“有话说吗?”

马如龙哑口无言,邰枭说得在理。聂飞现在拿不出钱,邰枭拿得出钱,卖家愿意卖给邰枭,聂飞没有一点办法。否则就是横行霸道,强买强卖。

“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和我打,打得赢我,我把买刀的机会让给你。你输了,就让我拿你的首级祭我叔。怎么样,敢吗?”

邰枭问周围的人:“你们说,他敢吗?我看他不敢,因为他是孬种!缩头乌龟一个!天洪帮,只会用阴谋诡计,不敢堂堂正正战斗!”

聂飞犹豫了,他本想要尽快回去找龙潜换功法的,现在却要面临邰枭的挑战。

“看,天洪帮的人怕了。”

“天洪帮的人本来就胆小,只会欺负我们老百姓。”

“天洪帮就是欺软怕硬,遇到东鹰帮就不敢打。”

“听名字就知道东鹰帮比天洪帮厉害。天上的鹰,凶着呢。”

就算不为买刀,也为争口气。聂飞自己说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刀剑无眼,若是我杀了你,东鹰帮找我麻烦怎么办?”聂飞问邰枭。

邰枭笑了,示意周围这些围观的人说:“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们都可以证明。刀剑无眼,比武中不管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死你,双方帮派都不能追究对方责任。”

“好,如你所愿。”

聂飞要将马拴在路边,马如龙接过缰绳道:“我帮你看着,杀东鹰帮的气焰,灭他的威风。”

邰枭对围观人群说:“让让,让让,刀剑无眼,围这么近,被误伤不要怪我。”

人群后退,让开地方给邰枭和聂飞比武。

邰枭将刀拔出,摆开架势盯着聂飞。聂飞感觉到邰枭的威胁,不敢大意,也将刀拔出。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随后同时启动冲向对方。

当!

两刀在空中相撞,聂飞感觉到自己的刀被砍出一个缺口。

“你的刀太次,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邰枭踢起一脚,聂飞躲开,撇刀砍向邰枭的脚。

哪知邰枭半途收脚,整个人腾空而起,刀如大山压顶劈向聂飞脑门。

原来邰枭起脚是假,骗开聂飞的刀是真。聂飞用刀砍他的脚,上路必然洞门大开。

邰枭的刀如入无人之境,一刀劈下把周围的人看得惊叫。

好刀法!即使马如龙与邰枭为敌,也不禁暗中为邰枭叫好。

聂飞一弯腰,原本向下砍邰枭脚的刀突然折向往前砍去。他跨步转身,正好躲开邰枭劈下的刀锋。

邰枭早防到聂飞砍脚,原本跳起时就存了往一侧躲闪之势。他如同老鹰展翅,整个人在空中横移,避开了聂飞的刀。

他落地时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变化仿佛分成两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最后却是人影绕到聂飞身后,一刀劈向聂飞后脑。

聂飞听到脑后风声,急急往前一跳,转身就是一刀。

当!

两刀再次相撞,聂飞感觉自己的刀再次出现一个缺口。

邰枭一刀被挡,紧接着连续砍出十八刀。

当当当!

两刀不断相撞,让聂飞担心自己的刀被砍断。

躲闪中聂飞卖了个破绽,可惜邰枭不上当,依旧按自己的节奏攻向聂飞。

聂飞不想再拖下去,等邰枭攻势稍弱之际,一刀斜出再回挂,同时转身脚踩天罡步。

噗!

聂飞一刀砍中邰枭的腹侧。

噗!

邰枭一刀奇出,几乎同时砍中聂飞左肩下方。

两人都暂时停手,察看自己伤势,同时回想对方刚才的招式。双方都在想着刚才的对招,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弱点。

聂飞只是停手一个呼吸的时间,身体突然一动,再次攻向邰枭。

邰枭也是同时一动,刀光就砍向聂飞。

中途,聂飞的身法一变,刀由砍变刺,再由刺变挑。突破邰枭的防线,在邰枭胸膛划出一道伤口。

邰枭的刀法也是一变再变,刀光原本画圆,却突然刺出,一刀削中聂飞的身侧。

两人又是同时伤到对方,都明白对方与自己实力相当。

第110章 突然冒出

当!

噗!

刀光消失,两人分开。

聂飞与邰枭的战斗,已经对战近百招,双方身上都挂了彩。不用数也知道,两人身上的刀伤都一样。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你砍中我一刀,我也砍中你一刀。

两人都没有马上再进攻,你看着我,我盯着你,都在喘气调整呼吸休息。

同样实力的人对战,最耗费体力。

“无趣!”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穿着丝绸华袍的年轻公子排开人群走了进来。这个年轻公子样貌英俊,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腰间宝剑铬金镶银,剑首一块雕花白玉。

这身打扮,让人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的名门公子。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白衣劲装护卫。一个带刀,一个佩剑,气质不凡带着傲慢。

“就这点水平,也在街上现眼。现在的江湖帮派,不行。”公子边说边摇头。

“买卖自古价高者得之。五千两银算什么?这是六千两银票,买你一把下品宝刀绰绰有余。”

公子走到卖家面前,拿出一叠银票塞给对方,就将对方手中的下品宝刀抢到手里。

卖家连忙点着银票,再仔细看真假。

“是六千两没错。刀是公子你的。”卖家对华袍公子抱拳后,立即钻出人群离开。

华袍公子看到聂飞和邰枭看着他,冷笑一声,用蔑视的眼神扫了聂飞和邰枭一眼,道:“你们不是我对手。区区内劲后期,就不要想着与我斗,你们不值得我出手。我,你们这些江湖帮派惹不起。”

他说完,看都不看手中的宝刀,就将宝刀扔给那个带刀护卫。

“送给你了,答应过给你一把宝刀。这把下品宝刀暂且给你,等我找到上品宝刀,再换掉这把。”

六千两银的宝刀,居然是买来给一个护卫的!

而且,还嫌弃下品宝刀,将来要用把上品宝刀给护卫用!

所有人看这位公子的眼神都不一样。

“可惜了,没有找到剑。”他对佩剑的护卫道:“等遇到宝剑,再给你一把宝剑。”

“谢公子!”两个护卫齐齐抱拳谢过华袍公子。

华袍公子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对我忠心的人,我又怎会亏待他?”

两个护卫跟着公子离开,根本不怕身后的聂飞和邰枭偷袭。

马如龙害怕聂飞去追那个公子,连忙拉住聂飞。聂飞明白马如龙的意思,道:“副坛主放心,我知分寸的。”

出手就是六千两银,这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出来的。这样的人,用钱就能将人砸死。

哪怕你是堂主,在一堆银票面前,也如同路人。

刀没得买了,聂飞懒得再和邰枭斗下去。反正已经证明自己不怕邰枭,没给天洪帮丢脸。

聂飞接过缰绳,对马如龙说:“谢副坛主帮我,聂飞铭记在心。我还有急事,先告辞。”

“聂飞,我们还没有打完!”邰枭看到聂飞要走,不肯放过聂飞。

“打什么打,打赢你能买到刀吗?白痴!”

聂飞翻身上马,也不管街道人多,喊着让人闪开,打马离开。

今天的生死比武,居然被人当猴戏看,而且这个人与他年纪相当,这让聂飞心中极度不爽。本以为自己开挂很厉害,结果现在却遇到一个更厉害的。

在看过他与邰枭动手,这个华袍公子还自信认为他与邰枭不值得他出手,说明华袍公子武功真的很高。跟着华袍公子的两个护卫,一点也不紧张,根本不担心聂飞和邰枭对他们动手,同样那么自信。

他们三人的从容,让人根本不会怀疑他们的话。

城外官道上,聂飞在策马驰骋。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们!”

回到逍遥城分堂,聂飞打算向尤过说一声自己回来,然后去找龙潜。谁知尤过却叫住他。

“聂飞,山七授职香主仪式,他一定要你在场。你什么时候有空?”

聂飞想了想,山七等了几天,不好再拖下去。如果他没回来还好说,回来就应该马上让他授职,不要让兄弟多等。

“走,现在马上给山七授职。”

山七见到聂飞,高兴地和聂飞拥抱。

“飞哥,没有你就没有我山七今天。我授职,一定要你在场见证。”

“好好,好兄弟!”

接下来就是山七升香主的授职仪式。授职完后,大家一阵恭喜,随后离开。

“飞哥,你别走。”山七让聂飞留下,这让聂飞和尤过有点意外。

此时只有尤过、山七和聂飞三人,山七道:“堂主,接下来传授功法是吗?”

尤过点头称是。

“我想把这个权力给飞哥,可以吗?”山七说。

山七记得聂飞说过,他传授的功法比天洪功法要好,让自己授职时学的天洪功法不用练。当时山七问过聂飞,聂飞升职时也是这么做的?聂飞说他选择其他功法,并说需要搜集别人的功法。

山七想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样的权利给聂飞,让聂飞选其他功法?如果山七选,只能山七自己练,不能告诉聂飞。

让聂飞选,等于让聂飞练。

“这个,没有先例呀。”尤过有点为难。

聂飞不学天洪功法也就算了,为什么山七也这样?难道你们五虎刀手对天洪帮不忠心?

“堂主,帮规可有不允许这样?”山七问。

“倒没有不允许。”

“堂主,没有飞哥,就没有我们几兄弟今天的成就。我们没钱也没值钱的东西,对飞哥无以报答,你就成全我吧。”

“山七,香主学的可是下品天洪功法,不是普通天洪功法。”尤过劝道。

山七仍旧坚持。“堂主,我知道。可是我想报答飞哥。俗话说知恩图报,如果不让我这样做,我心里总是不舒服。对于我的武功反而是阻碍,也让我心有愧疚。”

看到山七期待的目光,尤过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

“聂飞,你自己知道,除了下品天洪功法。能选的只有三部普通功法,而你已经学过其中两部。剩下的是《百剑功》,对你刀法没什么用,你还要学吗?”

“要!”聂飞肯定回答。

他又抓住山七双肩道:“山七,好兄弟!”

这下子,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也不用再去找龙潜换功法。这样去找龙潜换功法,他肯定吃亏。

山七离开,留下聂飞学习百剑功。花三天时间,聂飞学会百剑功。

脑中提示,距毒发时间还有六个多月。

聂飞终于可以安心睡一天好觉。解决了自身性命问题,分堂也控制住东鹰帮与五元门的地盘,风花雪月计划正式实施。

原本属于东鹰帮和五元门的青楼,现在全部归天洪帮。再加上天洪帮原来的青楼,资源足够。先宣传自家的青楼,等其他青楼的东家眼红,再去谈收费上《风花雪月》周刊。

第111章 发展计划顺利

《风花雪月》每七天发放一期,不仅在逍遥城的酒楼、客栈和赌坊免费领取,天洪帮的刀手还直接送到一些有钱又喜欢风流的男人手中。

不仅逍遥城有,逍遥城周边的镇、村也都有发放。看了风花雪月那种故事般的描写和介绍,就连村里的财主老爷,也坐着轿子赶到逍遥城按书索女。

那些登上风花雪月的青楼女子,火了!

因为排队等不及,就去找别的姑娘,带动青楼其他女子也跟着忙个不停。

“聂飞,《风花雪月》这样的书,私下里卖可以,千万不要放在潜龙书阁卖。”

程悲轩手中拿着一本《风花雪月》,对来访的聂飞这样说。潜龙书阁如果卖这样的书,不仅三大书坊拿来说事,龙家也要骂龙潜与龙云。

“程老放心,此书只由天洪帮分发,与潜龙书阁无关,不会影响到龙公子。”

田皓却道:“虽然不在潜龙书阁发售,但却是同一书坊所印。有心人一查必定能够查出书坊与公子有关。”

“不妨,书坊再印一本《三字经》即可。”聂飞道。

“《三字经》?”龙家几人奇怪。

聂飞拿出一本《三字经》手稿,这是他根据炎朝的历史改的《三字经》。

程悲轩拿过翻看,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才读到这里,程悲轩已经震惊不已。这书了不得啊,读起来朗朗上口,内容有教化功能。他看向聂飞,问道:“这是?”

“这是启蒙读物,儿童读书学习读起来朗朗上口,更加容易记。而且简单几个字,包括了文学、史事、道理、义理、忠孝等仁义礼节。可以说是通俗易懂,易教易学。”聂飞解释道。

程悲轩眼光老道,只是读那么几句,就已经想到这点,所以才会震惊,才会向聂飞确认。现在聂飞确认下来,他更加高兴。

“妙妙妙!有了此书,龙家大文儒上可以媲美三大书香世家。他们再想搞潜龙书阁就没有那么好的借口。”程悲轩连连点头,不由继续看下去。

他看完,传给田皓看。

“聂飞,此书你应该早点拿出来。这《三字经》的成就,《西厢记》是万万都比不上。”程悲轩有点责怪聂飞,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聂飞摇头道:“先《西厢记》,再《风花雪月》,然后《三字经》,这样形成的气势才是最好。”

程悲轩仔细一想,顿觉聂飞说得对。他抚掌道:“聂飞,确实如此!”

《西厢记》引起轰动,让人妒嫉。《风花雪月》让妒嫉的人找到借口讨伐,特别是三大书香世家。结果有教化大功的《三字经》一出,宛如绝招般让三大书香世家哑口无言。

你说我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地用天洪帮发放《风花雪月》,丢文人的脸。你说我只会弄些情情爱爱和风花雪月这样羞耻上不得台面的书,我就出一本教化世人的传世巨作《三字经》,证明我们才是真正为学识文化做贡献。

最后龙潜背熟《对韵》,再出《对韵》。顺带连龙潜也水涨船高,乘风而起。

不得不说,聂飞的计划很顺利。三大书坊的掌柜向东家汇报后,书香世家李家、易家、任家商量一番后,就去找龙家讨说法。

他们收集了证据,说出柳门镇印坊实际上有龙家一份。然后把《风花雪月》这种粗俗不堪的书扔到龙家面前,说龙家弄脏整个儒家文化。

龙家的人也是不急,等三大书香世家的人说够后,才将《三字经》拿出来。

《三字经》一出,三大书香世家就知道龙家稳坐文武双全世家的名头。

以前那些武林世家,之所以不能进入书香文化市场,就是因为武林世家没能出一部传世之作。

龙家拿出《三字经》,从此三大书香世家没有理由阻止龙家经营书坊。

《三字经》是聂飞所写,他没有给宁平安署名。宁平安只是寒门学子,署名只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由龙云当此书作者,龙家作为交换,钱欠聂飞一部内功心法。

宁平安写完《三字经》,开始按聂飞给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改写和扩写。《梁祝》的书名为《化蝶》,同样与《西厢记》一样的套路。一本原版,另一版扩写加入的是后世女频网文各种套路。

《西厢记》的加长版还没有连载完。等《西厢记》加长版连载完,就是《化蝶》。等《化蝶》风潮过后,就是龙潜为作者的《对韵》。

一步一步的计划,慢慢扩大和稳固潜龙书阁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这期间,有人想进入印坊看聂飞的印坊为何印刷成本这么低,结果全部被邵笛筝解决。

宁平安介绍的朱浩,画画确实有些天赋。跟随聂飞学习写实式绘画手法,几个月时间就将这种写实画法掌握。

还有各地戏班、说书人,也因为红家班的宣传与影响,加入戏班联盟。

红家班更是因赚了钱,开始收养孤儿,训练成能打的戏班护卫。

一切都按聂飞的计划发展。

逍遥城天洪帮分堂地盘上的青楼女子,就算不是天洪帮开的,也都可以上《风花雪月》,只是要收费。

其他帮派想要搞,却不会印刷。让别人印刷,又要成本。有的找三大书坊的印坊,结果三大书坊觉得印这些东西丢人,没有帮印。

四处无门下,其他帮派只能求助天洪帮。天洪帮收取相应费用后,也帮他们开的青楼里的女子登上《风花雪月》。

印刷《风花雪月》相对简单,聂飞教各地天洪帮分堂简单的印刷方法。这种方法没有半机械印刷快,胜在简单。就像以前的中小学校自己印试卷差不多。

近六个月时间过去,天洪帮各地模仿聂飞《风花雪月》的套路赚到很多钱。逍遥城分堂也稳定下来,将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地盘守得严严实实。

分坛来令,请尤过和聂飞前往曲鹤城升职。尤过要离开逍遥城,升职副坛主在分坛做事。聂飞则升职堂主,接管逍遥城分堂。

安排好各项事宜后,尤过带着家人和护卫,与聂飞一起赶往曲鹤城。

女眷坐马车,不如骑马快,一路上走走停停。这天傍晚,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住宿过夜。半夜里聂飞睡得正香,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房顶响起,把聂飞惊醒。

聂飞在外睡觉,哪怕是客栈也是和衣而睡,刀就放在身边。他听到动静后立即拿刀起身,打开窗户跳上房顶。

就在他跳上房顶时,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影从另外一个方向跳下去。聂飞好奇心起,又担心对自己一行不利,立即向对方的身影追去。

第112章 夜行人

聂飞追过去时,那人似乎察觉身后有样,落地后回头正好看到聂飞追到房顶边缘。

黑暗中,聂飞看到对方眼光一闪,随后身影突然加快往前飞掠。

好轻功,聂飞赞叹之时也从房顶跳下,向那夜行人追去。对方轻功虽好,聂飞也不弱,一直紧追不舍渐渐拉近距离。

夜行人奔出二里地,看到左侧有一林子,夜幕下黑乎乎地看不清里面。为摆脱聂飞,他转身一拐就窜入林中,消失在黑暗里。

聂飞知道逢林莫入的说法,可他眼看就要追上对方,不想放弃,没有犹豫就追入林中。

夜晚的林子,真的是没有一丝光亮。就算有月光也照不进来,更何况微弱的星光。

一入林中,聂飞便成了睁眼瞎。他小心地小步移动,刀在他手中缓缓抽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提气踮脚,施展轻功让身体变轻,避免踩在地上发出声音。

此时他不知夜行人躲在哪里,夜行人同样也看不见他。

聂飞慢慢将手臂伸直,刀尖斜指前下方。这是防止对方蹲下,刀尖举得过高碰不到。

随着聂飞的移动,刀尖不断向四周探索。

突然,刀尖碰到东西。从触碰进传递到手上的感觉看,应该是碰到树。

聂飞再动,刀尖继续探索。

铛!

一阵轻微的金属相碰声。

对方的兵器!

马上迎面就是一阵刀风。刀风又劲又疾,让聂飞稍微犹豫就会被劈成两半。

聂飞没有犹豫,立即按进来时的方向后退。他摸进林子时,一直将进来的路线牢记脑中。此时后退,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就退出林子。

出了林子,聂飞在明,对手在暗。

夜行人没有继续躲在林子里,而是追着聂飞杀出来。

刀如黑夜中坠落的弯月,划向聂飞。

聂飞再退,避开对方攻势。他看到对方蒙着脸,便问:“你是谁?有何目的?”

对方没有解释,继续攻击聂飞。刀路很猛,身法很快。左划一刀,马上人就移到聂飞另一边,刺出一刀。

每每出招,虽然在聂飞意外之中,却因身法多变,刀势迅猛,让聂飞想要攻击,都被半途杀回。

如此你来我往打了百余招,对方终于慢下来,被聂飞抓住机会一刀砍出去。这一招,如斜月挂梢,差点砍断对方半条胳臂。

夜行人显然被聂飞这一刀吓出冷汗,他掉头就跑。

聂飞刚才在林子里差点被他杀死,哪里会放过他,抬脚就追。

又追出两里地,聂飞追近对方,一刀把对方逼停。

这人就是不说话,反手攻向聂飞。两人再次战起来,这一战又是打了百余招。夜行人害怕聂飞,处处防守只是偶尔攻上几招。一时间聂飞奈他不何。

正打得紧,从客栈方向赶来十几人。个个穿着夜行衣、蒙着脸,装扮和正与聂飞打斗的夜行人一模一样。

聂飞心中一惊,再看这些人轻功非凡不比他差,若他们都是一伙的,聂飞绝对会被他们围杀而死。

聂飞不等那伙人赶到,立即抽身而退,往另一个方向疾掠而去。

他回头看到夜行人追着他,那伙人也改变方向追上来。聂飞奔跑中不时想改变方向折回客栈,都被他们看破拦截。

好在聂飞越跑越顺,融合的轻功开始变熟练,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

跑了约一个时辰,聂飞终于摆脱这伙人,辩明方向往客栈方向赶去。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聂飞才找到客栈附近。他看到夜空似乎有烟,便赶过去看。

这一看,聂飞脸色变白。只见一栋大房子,此时被烧成破墙残瓦。如果他没记错,这里就是他原来住的客栈!

“尤堂主!”聂飞呼唤,没有人回应。

客栈被烧成这样,里面不可能有活人,就看尤过他们有没有逃离火海。

黑暗中看不见烧成黑的火灾现场,聂飞施展轻功在周围寻找。

尤过女眷坐的马车被烧了,他们一行骑的马没了,周围一里内找不到人。

等到天亮聂飞再回来看,看到了那些被烧焦的尸体。可惜已经分辨不出有没有他认识的人,更不知尤过他们有没有逃生。

留在此地已无用,聂飞立即施展轻功赶往曲鹤城。

看到天洪帮分坛大门时,分坛里正出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坛主言潼!

言潼带队骑马出来,抬眼就看到聂飞走来。

“聂飞!”

“坛主!”聂飞连忙抱拳行礼。

随后聂飞看到队伍里有两人正是尤过的手下,其中一人是精英刀手叫游固,一人是香主查罡。

“查香主,客栈发生了何事,竟然被烧毁?尤堂主他们是否已脱险?”聂飞忙问查罡。

查罡没有回答,看向言潼。言潼认真看着聂飞,随后说:“先回聚义堂!”

说完,言潼掉转马头,往分坛内骑去。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聂飞一眼,随后进打马转回分坛。

聂飞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不对,猜测情况很可能对他不利,却只能跟着走进分坛。不管如何,他也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马如龙在逍遥城坐镇,还有一些分坛护法外出做事,大部分分坛高层全部在聚义堂。

聂飞进去,他们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聂飞。查罡和游固两人站在最下首,他们则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聂飞。这更让聂飞疑惑。

“聂飞,你与尤堂主一起来曲鹤城,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先说说。”言潼的话很冷,与聚义堂的气氛很配。

聂飞就将昨晚之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一个个皆是眉头紧锁。有的脸现疑色,有的神情看起来像是不相信聂飞的话,还有的微微点头,不知是不是认同聂飞的话。

言潼不动声色,又对查罡道:“查罡,你把你对我们说的话,再向聂飞说一遍。”

查罡于是将昨晚之事说出来。他这一说,惊得聂飞连连摇头。

按查罡所说,昨晚他们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有人大声斥责:“我待你不薄,你竟辱我妻女!”

查罡他说他听出声音是尤堂主,立即起床拿刀。又听到尤堂主骂道:“聂飞,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

等他和其他人一起冲出房间时,看到尤堂主被人从女眷房间打出来,紧接着聂飞从女眷房间里出来,一刀杀死尤堂主。

他们见状,上前与聂飞厮杀。他被聂飞一刀刺伤倒地,以为自己死了。等他醒来,周围全是火。他受伤难冲出火海,就跑到客栈厨房,想躲进水缸里。却发现厨房有个地方火势较小,他就冲出去避开聂飞逃走。

查罡说完,游固又说。他说他也是被尤堂主的声音惊醒,拿刀出去看到聂飞杀死尤堂主。在与聂飞厮杀时,被聂飞踢飞撞到墙。墙倒把他压在墙下,让他侥幸没有被火烧死。等他醒来,四周无人,他就赶来分坛报信。

第113章 辩

“聂飞,你有什么解释?”言潼问聂飞。

聂飞问:“想必查罡的伤口,你们已经看过,确实是被刺一刀?”

言潼点头:“已经看过,属实。”

聂飞看向查罡:“你也真够狠,为了骗人自伤一刀。你们两个编造这样的谎言,偏偏我找不出证据反驳。查罡、游固,按你们的说法,我为什么要杀死尤堂主?”

查罡道:“我不知。只听到尤堂主说你辱他妻女。不管你怎么狡辩,我和游固都亲眼看到你杀死尤堂主。”

聂飞对言潼道:“坛主,说我辱尤堂主妻女,这是最大的破绽。我马上就升堂主,尤堂主也升职来曲鹤城,逍遥城我一人最大。大好前程等着我,荣华富贵我还没享受。说到女人,等到回到逍遥城当堂主,什么女人得不到?我为何要自毁前程,辱尤堂主的妻女?”

聂飞说的话,也正是言潼和一些大佬的疑惑。这次聂飞升职后回去,逍遥城就是聂飞话事,尤堂主不会挡聂飞的路,聂飞根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按理说是如此,可现在查罡和游固都指认聂飞是凶手,这就难办了。一人说,还可以是诬陷。两个人,还都是尤过的亲信,有什么理由诬陷聂飞?

这件事,真的很棘手。

“我看未必。”说话的人,是副坛主竺直。

说实在话,竺直很嫉妒聂飞。聂飞原本不过是个普通刀手,却迅速窜起,升精英、升香主、升副堂主、升堂主。聂飞一连串的崛起,让竺直看不顺眼。

凭什么聂飞这么厉害?凭什么聂飞这么年轻就能当堂主?

竺直虽然也是副坛主,但他已经五十四岁,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副坛主的位置。而聂飞呢?才十九二十岁,就能当堂主。按照这个速度,过不了三五年就有可能当上坛主,骑到他头上。

竺直从看到聂飞第一眼开始,就对聂飞看不顺眼。他不喜欢天才,天才的存在,就是对他们这种努力拼搏奋斗的人的羞辱。

本来竺直只是讨厌聂飞。可是当查罡说聂飞杀了尤过,他就知道一个机会来了。

逍遥城分堂堂主之位,不再是聂飞的。逍遥城无人有能力担任堂主,必定要从分坛派人下去。

竺直有个亲信是堂主,正好可以运作一下,让亲信去逍遥城。这样,逍遥城等于掌握在他手中,让他势力增加。以后争坛主位置时,他也有参与的本钱。

“副坛主什么意思?”聂飞看向竺直。

竺直根本不怕聂飞的目光。聂飞是厉害,但他是副坛主,实力虽然比坛主弱,但比堂主强许多。堂主一般是内劲后期,而坛主、副坛主、分坛护法都是化劲初期。

一个是内劲,一个是化劲,如同隔层山。

“他们两人来分坛报信时,我们都询问过昨晚之事。晚膳之时,你们喝酒了,对否?”

“对,但我们都没有喝醉。出门在外,这点常识我们还是懂的。”

这些水酒,没有经过蒸馏,都是发酵酒。度数最多不高过二十度,大多是十度以下的米酒。只要练了内功的人,除非天生不能喝酒,否则很难喝醉。

就算没练出内力,但凡练武者,都不容易醉。

“是,你没喝醉,而且也不是你提议喝酒的,是尤过提议的。可酒这东西,不是醉就才出事的。有人喝了酒诗兴大发,写出好诗。有人喝了酒,就想要女人。”

竺直这么说,竟然有人听后暗暗点头认同竺直的说法。

“你说大好前程不会做这样无脑之事。确实以你聂飞的聪明才智,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可是如果你喝酒之后,再加上即将到手的堂主,在逍遥城一人独大,让你一下子感觉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呢?”

竺直看了眼其他人,才说:“万一你用你的聪明才智,反其道而行呢?人人都认为你不会这样做,你偏偏这样做,显示自己才智,把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又达成了你喝酒之后,滋生出的邪念。”

聂飞显得很冷静,他让自己冷静。实在想不出,竺直为何会这样对他。以他的能力,是天洪帮对抗其他帮派的一把尖刀。竺直对付他,只会削弱天洪帮的力量,为何这样做?

竺直没有说完,他看到聂飞没有生气发怒,也没有争辩,不由暗暗感叹聂飞沉着冷静,将来必成气候。

“诸位。我说的可能,是存在的。我想,有可能尤过去女眷的房间,撞破聂飞劣行,才被聂飞杀死。而客栈里还有其他人,聂飞无法一一验证尸体,以为人都死光死无对证,所以还敢来分坛。”

“竺副坛主,这也不过是你猜测而已。我虽然有点小聪明,却还没狂妄到如此地步。况且,你们可以去逍遥城和柳门镇、长乐镇调查,对于女人方面我的风评如何。”聂飞为自己辩解。

竺直又道:“见证如何我不知道,但你对天洪帮的忠心让人怀疑。大家都知道,你升香主时,没有学天洪功法,而要别的功法。所以你这样的人,又岂能用常理判断?”

“学武功,无非就是增强自身实力。我从加入天洪帮开始,学的就是天洪帮最基本最普通的天洪功法,谁又敢说我不学天洪功法?”

有人点头,练武功的目的确如聂飞所说。就算是他们,有的人也会学其他武功,看看有没有借鉴之处,让自己变得更强。

聂飞继续说:“我认为自己对武学领悟有独到见解,普通天洪功法就可以帮我战胜精英、战胜香主,所以想要尝试将其他武功融合,让自己变得更强。事实证明我成功了,我很快变强。”

说到这里,聂飞有点感激地看向言潼。那天言潼劝他的话灵验了,果然会有人用这点攻击他。

聂飞环顾众人:“各位,看我忠不忠心天洪帮,要看我为不为天洪帮立功,帮不帮天洪帮谋利。我不忠于天洪帮,我怎么还会杀东鹰帮、杀五元门那么多人?精英、香主、堂主,我哪个手软?试问,不忠于天洪帮的人,会做这些事?为天洪帮扩大地盘?”

为聂飞点头的人,多了。聂飞没有说错,打下柳门镇,聂飞有功。打下逍遥城东鹰帮和五元门地盘,聂飞更是力挽狂澜,立最大功。

这样的人,又怎会背叛天洪帮?尤过没有成为聂飞的阻碍,逍遥城马上就是聂飞的,聂飞又怎会狂妄到做这荒唐事?

聂飞接着说:“开书坊之事,我第一个就找尤堂主。只是尤堂主担心得罪三大书坊,没有同意以天洪帮一起做,我才找外面人合作。随后,风花雪月计划,我一样告诉帮中更让帮派在各地也一起做。曲鹤城也做了风花雪月,生意是不是更好,有没有更赚钱?”

第114章 回柳门镇

聂飞怕人拿潜龙书阁说事,先自己把此事说出来,显示自己坦荡。

听到这点,言潼是感激聂飞的。天洪帮各地分舵、分坛、分堂,都在做风花雪月,赚钱让别的帮派眼红。言潼自然也是推荐有功,他这份功劳来自聂飞。

“确实赚了不少钱。”言潼回答。

“当时我与尤堂主提过,如果风花雪月计划能够让帮派赚钱,给我的奖励我想要一部内功心法。不知尤堂主有没有向坛主提过?”

言潼点头:“尤堂主确实提出,我也同意。只是能换的是下品功法,换不到中品以上功法。”

“坛主,由此可见我非常需要内功心法。我此次来分坛,想必坛主一定会将内功心法给我吧。”

言潼再次点头:“会。”

“大家听到吧。我来到分坛,就能拿到一本下品功法。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自找麻烦?我杀了尤堂主,坛主还会给我功法吗?”

面对聂飞的申辩,言潼问其他人:“你们意见如何?”

半数人表示听坛主的。剩下半数人,除了竺直,其余人都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在没有确切证据面前不宜给聂飞定罪。

竺直看到还有一些人不愿认定聂飞是凶手,心里十分不顺。他道:

“风花雪月虽然为帮派赚了钱,可聂飞也是杀害尤堂主等人的凶手,怎么还能有奖励。我看大家先去现场察看,再一起追查真凶。逍遥城分堂堂主之位,不如派盖立下去稳定分堂。”

盖立,是曲鹤城分坛一位堂主。在座的人除了聂飞,都知道盖立是竺直的人。

大佬们暗道自己猜得没错,竺直的意图果然如此,不由纷纷暗骂竺直卑鄙。他们也想安排人下去管逍遥城分堂,可是好处是轮流的。这次正好轮到盖立,让他们都感叹盖立命好。

聂飞一听没有奖励,心里不由着急。上次学天洪功法,导致不能延长毒发时间。后来还是山七帮忙,才得学百剑功,将毒发时间延长六个多月。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六个多月,毒发只有几天时间。再没有功法学,他就要被毒死。

“坛主,一是一,二是二。风花雪月我立功,就应该有奖赏。尤堂主之事,是被人诬陷,怎能以此剥夺我的奖赏。”聂飞不甘心奖励飞走,向言潼争取。

竺直说道:“聂飞,没有证据是因为被你掩盖。如果只有一人说你是凶手,还有理由怀疑是诬陷。可是现在两人都说你是凶手,他俩还是尤堂主的亲信,我们自然相信他俩说的话!”

言潼抬手示意竺直不用再吵。

“聂飞有功,功过不能相抵。但是尤堂主刚死,聂飞你又牵涉其中,虽然你的自辩有道理,可你还是有嫌疑,这点无可否认。我若现在奖励你,别人会说对尤堂主以及的兄弟不公。奖励还在,但我为你保留着。等排除你嫌疑后,我再给你。聂飞,希望你要体量我的苦衷。”

聂飞没有出声。体量你的苦衷,我的命就没了。还有几天时间,就要毒发身亡。看来这样的事,只能靠自己,不能再靠帮派。

希望龙云答应找的内功心法能够及时找来。他把《三字经》的作者给了龙云,龙云作为报答,答应给他一本功法。

“还有,我并不认为你杀了尤堂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但是,尤堂主在逍遥城分堂这些年,逍遥城分堂的兄弟对他感情深厚。如果你继续任逍遥城堂主或者管理逍遥城分堂,恐怕分堂的兄弟不服。”

“我决定,暂缓聂飞升堂主,副堂主职位不变。盖立去逍遥城担任堂主,聂飞回柳门镇,配合调查尤堂主死因。柳门镇暂时直属分坛管辖,可以不受逍遥城分堂差遣。”

“查罡、游固,你俩留在分坛,等马副坛主回来你俩跟他。”

“是!”几人抱拳回答。

竺直暗喜,终于把逍遥城分堂控在手中。听说潜龙书阁利润可观,印刷坊印那么多书,利润也很大,逍遥城分堂,可是个聚宝盆。

随后,在言潼带领下,众人骑马来到被烧毁的客栈。

看到现场的情景,大家都暗暗摇头。烧成这样,哪里有什么线索。这个客栈他们都知道,内有两层。如今只剩断垣残壁,半层都不到。尸体也烧焦,分不清谁是谁。店主、伙计,其他客人也许都在里面。

匆匆看过后,他们立即离开。此事必定有人报官司,不久官府会来人查。

聂飞与他们分手,返回逍遥城向暂时坐镇分堂的马如龙说明情况,随后带十三刀手返回柳门镇。

他让十三刀手自回坐口,而他先去找龙云。

龙云见到他,抱拳道:“恭喜恭喜,聂堂主。以后逍遥城,除了城主他们,聂堂主是一人独大。”

连黑狼帮都不敢惹他,他可不是一人独大么。

随后,龙潜等人也跟着恭喜聂飞。

聂飞摇头:“出事了。我不仅没能当上堂主,尤堂主也死了。”

众人皆惊,堂主之位应该是十拿九稳,如果言潼不给聂飞升堂主,以后谁还会为天洪帮卖命?

至于尤堂主的死,他们与尤过没有什么交情,听到尤过死并不怎么关心。

而听到聂飞讲完经过,大家才感叹。

“聂飞,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程悲轩道。

聂飞点头:“返回看到客栈被烧,我才明白过来。”

龙潜奇怪道:“他们为何不连聂飞也一起杀死?搞这么麻烦做什么?聂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龙云帮解释:“这些人,就是想天洪帮乱才没有杀聂飞。你看现在的结果,聂飞没有得到重用,达到杀死聂飞的目的。而尤堂主的手下,个个恨聂飞。聂飞的手下,因此与分堂起冲突。天洪帮上下,分成三种态度,一种认为聂飞是凶手,一种认为聂飞不是凶手,还有一种无所谓。这样导致天洪帮内部产生矛盾。”

“那幕后之人的心思,真毒!”龙潜道。

龙云看到聂飞愁眉苦脸,将一本武功秘籍拿出来给聂飞。

“聂飞,这是《飞猿功》。传说是根据绝壁上来去自如的猿猴所创,是下品功法。”

聂飞原本紧锁的愁眉,看到这本功法,立即变得眉飞色舞。他接过功法,与龙云相互致谢,心情变得好许多。

“聂飞,你认为有谁背后搞鬼?”龙潜问。聂飞与龙家合作,现在聂飞被人搞,他心里很气愤。

《对韵》他已经背得差不多,对对子、写诗作词,他偶尔也能来这么几句。虽然作得不好,但比以为一句都不会好多了。此功,非聂飞莫属。

第115章 盖立

龙潜清楚,聂飞对他的帮助是巨大的,他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聂飞,心中也将聂飞视为朋友。江湖义气,朋友有难定当出手相助。

龙潜对江湖帮派、草莽出身的聂飞并无偏见,他认为有本事的人,不问出身。

这其实与他从小就被族内兄弟嘲笑有关系。

背后是谁搞鬼?与聂飞有仇的人,无非就是三方。一方是东鹰帮,一方是五元门,还有一方就是三大书坊。但要确定是谁,却不容易。

“聂飞,我也帮你查。”龙云道。

龙潜不甘落后,“聂飞,我也帮你。”

聂飞抱拳:“谢两位出手相助。我回坐口和我的兄弟交代一些事,先告辞。”

聂飞回到坐口,山七、蛇皮和王二听十三刀手回来说后,一直在聚义厅着急等待聂飞。看到聂飞进来,一起围着聂飞你一言我一语着急问起。

聂飞将情况说给他们听,他们气得破口大骂查罡和游固,顺便也骂竺直和盖立。

骂完,山七道:“飞哥,既然坛主特意把我们柳门镇坐口独立起来直属分坛管,我们就不用再理会逍遥城分堂。从此我们做我们的。柳门镇虽小,但也不愁吃喝。”

几人商议后,聂飞回他住所练飞猿功。这一练,就是几天时间。六元功法融合飞猿功后,变成七元功法。距毒发身亡时间也延长自一年多。

有一年多时间,就算不能查出是谁幕后主使,也足够将此事淡化。

聂飞又将七元功法传给山七、蛇皮和王二,把六元功法传给十三刀手。而山七、蛇皮和王二,自觉地只把五元功法传给自己的亲信,并没有传六元功法。他们说,如果传的和十三刀手一样,显示不出聂飞的亲信与他们亲信的区别。

这种自觉的行为,让聂飞很放心。他们这是表示,他们以及他们的亲信不背叛,也让他们的亲信没有背叛的资本。盖立从分坛带人来到逍遥城当堂主没几天,就找到潜龙书阁。

“你们掌柜在哪里,快点出来见我们堂主,没点眼色!”盖立的跟班从分坛一起过来的,看不起逍遥城这种小城的人。

伙计连忙进去叫朱浩,朱浩赶紧出来迎接。宁平安回柳门镇,潜龙书阁交给朱浩管理。他在这里除了管书阁,还兼顾教画。

逍遥城周边的寒门学子,但凡有些绘画基础,又没有出路想赚钱的,都来到这里跟他学画。

印刷坊印不出精美的画,想要画只能手工画。他们学的是聂飞传授的立体写实彩绘画,画出的人物和风景有立体感和真实感。

还有更远的地方,他们认识的想以此为生的学子、书生都来此学画,到时给聂飞画画。

朱浩出来,向盖立拱手:“盖堂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

聂飞走之前早和他说过相关的事,不顶撞也不用受委屈。潜龙书阁按月交足份子钱,天洪帮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叫何名!”

朱浩看到盖立气势汹汹,知道情况不妙。

“在下姓朱名浩。”

“我问你,这书阁是不是聂飞出资,是不是聂飞的生意。”

朱浩摇头:“不是。这是我们这些寒门学子自己经营。”

盖立一愣,这和打听的情况不一样。他想到竺直的交代,让他把潜龙书阁和潜龙印刷坊抓到手里,立即强行找理由道:

“你们哪来的钱!分明是聂飞得前任堂主尤过允许,以天洪帮名义所开。你们不过是天洪帮雇来做事,难道你们以为尤堂主去分坛,就想独吞潜龙书阁?”

朱浩愣住了,没想到盖立会这么不讲理。他知道尤过已经死了,但天洪帮为不惹朝廷注意,并没有对外宣称。只要天洪帮的人不说,外界就不知道尤过已经死。

聂飞看到竺直提议盖立来当堂主,又看到那些大佬的神色,已经猜到一二。回到逍遥城分堂与马如龙交代时,马如龙就告诉他盖立是竺直的人,让他小心。聂飞记下这个人情,临走前就来告诉朱浩如何应对。

可是,聂飞低估了盖立的无耻程度。

“盖堂主恐怕初来乍到弄错一件事。潜龙书阁虽然有聂副堂主参与,但只是帮我们找店铺而已。不信盖堂主可以找聂副堂主询问便知。”

盖立道:“聂飞已经被赶出逍遥城,他犯了大过,没资格再管事。如果不是念在聂飞为天洪帮立过功,聂飞早被关起来。”

就在朱浩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外面传来声音:

“朱掌柜,是不是有人闹事?”

盖立和他的手下连忙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天洪帮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这一看不要紧,让盖立心中一凛。

他脸上堆笑,向来人抱拳:“城尉大人。”他的手下也连忙向茅八亮问好。

朱浩拱手向茅八亮行礼。“城尉大人,本店非天洪帮所有,盖堂主来此说本店是天洪帮的。我让他找聂副堂主问清楚,他说聂副堂主被赶出逍遥城,现在逍遥城他说了算。”

茅八亮看向盖立:“盖堂主,是这样吗?”

盖立心说我来逍遥城当天就拿着黄金拜访你,你不会不认账吧。

他道:“回城尉大人话,此事尤堂主禀告过分坛,说聂飞与分堂合办潜龙书阁,各出资一半。现在聂飞在帮中是戴罪之身,天洪帮自然要收回潜龙书阁。不过朱掌柜不用担心,天洪帮还是继续请你们做事,工钱不变。”

茅八亮定定看着盖立,足足看了有几个呼吸。心里感叹盖立这人真是够厚颜无耻,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真当他这个城尉是吃干饭的?我收你们的钱,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非允许你强取豪夺。

“盖立,你要明白一点,逍遥城是城主的逍遥城,不是天洪帮的逍遥城。聂飞没死,他在柳门镇。你想不想我把聂飞叫上来与对质,看看这潜龙书阁是不是天洪帮的?”

茅八亮突然又笑了,笑着说:“盖立,你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茅八亮是城尉,代表的是城主,盖立当然知道后果。他连忙说道:“城尉大人说的是,小的我听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查清楚。小的先告辞。”

茅八亮挥手,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

朱浩拿出银票,想要塞给茅八亮。茅八亮摆手,转身离开。

他能及时赶来,是因为龙潜和他打过招呼,也塞过银票。当然,潜龙书阁卖的《三字经》,已经惊动朝野。城主已经暗示,不能让潜龙书阁有事,也不能让那些潜龙书阁的寒门学子有事。

这些天只要无事,他都在潜龙书阁附近。手下报告盖立去了潜龙书阁,他立即赶来,解了朱浩的围。

他当然知道潜龙书阁与龙家有关,与聂飞有关,唯独与天洪帮无关。

第116章 吹笛老人

潜龙印刷坊建在柳门镇外的牛尾河边,这点盖立已经打探清楚。

潜龙书阁有城尉保护,想要拿潜龙书阁已是不可能。但是印刷坊远离逍遥城,就算属城尉管,那也鞭长莫及。

竺直帮盖立拿了逍遥城分堂堂主这个好差事,盖立要报答竺直,自然要尽力为竺直办事。

他回到分堂,立即带人骑马赶往牛尾河。去牛尾河边的印刷坊,不需要经过柳门镇,可以绕过柳门镇直接去。

盖立不想惊动聂飞。虽然他不怕聂飞,但他想要的是印刷坊。他认为只要占了印刷坊,聂飞就别想再拿回去。

远远看见印刷坊,也听到笛声悠扬传来。一位老者正在河边,面朝河面吹笛。

盖立没有理会这个老人,想要带人策马奔过。

不料那笛声突然转调,那高亢的笛声宛如一支利箭射向高空,高得看不到影。

盖立他们的马被这笛声刺激,一匹匹全都惊得立起两只前蹄嘶鸣。

盖立勒稳马,想要斥责老人,发现老人此时已经挡住他们去路。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老人背负双手,笛横手中。

盖立这才从露出一小截的笛子上看清,这笛子不是普通笛子,而是一支铁笛!

这个老人不是普通人!

“你又是何人,敢拦我去路!”

“前方是印刷坊,老朽是守坊之人。各位若是去往其他地方,请绕道。若是去印刷坊,说明来意。”

“我是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堂主盖立,印刷坊是天洪帮产业,我新上任堂主,要过去查点。”

“印刷坊非天洪帮所有,滚!”

最后那个“滚”字出口,如同晴天一声雷,震得那些马纷纷嘶叫着后退。

就连坐在马上的人,一个个被震得耳鸣心跳,胸生闷气,难受之极。

好武功!

盖立知道老人是高手,他不是对手,想要拿到印刷坊已不可能。

盖立双手抱拳,问道:“在下鲁莽,敢问前辈名讳。”

邵笛筝冷笑:“就你?没资格。再不滚,就把你们丢进河里喂鱼!”

盖立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只能掉转马头率众离开。

好你个聂飞,从中作梗!盖立猜到聂飞有所警惕,只能写信将情况汇报给竺直。

“聂飞,聂飞!”龙潜兴冲冲地闯进聂飞的私宅,聂飞正在院子里练刀法,被迫中断。

“龙公子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已经将《对韵》全部背完,是不是可以售书了?”

原来是这事,怪不得龙潜这么高兴。背了这么久才背熟,真难为他。

“书不是在你那里吗?发书程序你也知道,你自己操办就好。”

书早就印出来,只等龙潜背熟就运往各地售卖。

“没有你下令,我可不敢擅自做主。”龙潜认真说。

“龙公子沉稳许多。”聂飞拍了记马屁。

龙潜很高兴地吃下这记马屁。他得意地说:“是吗?你也这么觉得?程老也这么说我。”

“还有一事,我家老祖母即将过大寿,我和龙云都要回去。我想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如何?”

“我?不妥吧。”

“对。反正现在你也无事,不如出去散散心。你可是我和龙云的好友,跟我们去贺寿有何不妥?就这样说定了!你一定要和我们去。”

“聂飞,不要总窝在这个小地方。去各地看看,涨涨见识。说不定遇到哪个心仪的女子,从此成为神仙眷侣。”

“好吧。老祖母喜欢什么?我要准备什么礼物?”

龙潜皱起眉头思考:“金银珠宝她不缺,送什么呢?对了,笔墨纸砚或者书画,她也喜欢。你文采那么好,画也那么好,不如写诗作画吧。”

聂飞摇头:“我字不好。”

他再一想,自己什么身份?江湖帮派草莽,龙潜不嫌弃与他结交,不代表龙家其他人认可他。若是送得太好或者太特别,反而让龙家人为难。

“一般送多少礼金合适?”

“这个……”龙潜拍脑袋。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啊。他是龙家的人,又不管事。外人送多少,他哪会知道。

这时,龙云走进来。他在外面听到两人对话,就说:“聂飞的礼金由我们准备即可。”

龙潜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对对,就由我们准备即可。聂飞,你帮了我们两兄弟这么大的忙。这点小意思,你千万不可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我们!”

聂飞哪里会推辞,笑道:“正合我意。”

三人相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不知不觉,他们的关系又进一层。

“恭喜你,你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龙云对龙潜说。

《对韵》售书,作者是龙潜,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他没有学识。虽然不管《对韵》还是《三字经》,都不是龙云和龙潜写的,但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们要的是结果,一切都只是为结果服务的工具。

龙潜高兴道:“是啊,这次回去我就把《对韵》拍他们脸上,让他们还敢不也嘲笑我。”

原本还高兴地龙潜,突然变得伤心起来。

“可惜,我们龙家以武起家。学文比起学武来,并不重要。如果他们不甘心,说要和我比武,我还是被他们嘲笑。”

“龙公子,你现在是什么内劲修为?”聂飞问龙潜。

龙潜不好意思道:“不瞒你说,我练了这么久,也就练出一点点内力。但真要打起来,我连一名普通的精英都打不过。”

“你们龙家有没有规定不能练其他武功,只能练你们龙家的武功?”

龙潜回答:“无此规定。”

“既然如此,反正你的内力也不多,不如转练我的武功,你觉得如何?你们龙家的武功肯定不能外传,我无法帮助你。如果你练我的武功,我可以告诉你怎么练怎么感受。”

“你的武功?天洪功法同样不能传帮外之人吧。”

“我练的不是天洪功法。”

龙潜和龙云恍然道:“所以你找我们要功法!”

“好,我跟你学!”龙潜马上下决心。聂飞已经成功过多次,龙潜渐渐崇拜聂飞、相信聂飞。

“我先说明一点。你练我的武功,要先散去原来的所学的武功内力。而我不敢保证你一定就能提高。还有,如果你真的提高,要想办法给我一部上品功法或大品功法。”

龙潜想了想说:“如果我的武功真能提高,我想我求我父母,应该可以办到。但我不敢保证,上品功法各个世家都不轻易外传,哪怕是别人的功法。”

龙云问:“如果没有上品功法,多用几本中品或下品功法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没有上品功法或大品功法好。实话告诉你们,我找别的功法来看,就是在修改自己的功法。如果找到上品功法研究,我自己的功法就能提升到上品。”

第117章 一剑剑法

如今在天洪帮失势,聂飞要跟紧龙家才好拿到更多的功法。他不敢保证能够教出龙潜,但试试并不会损失什么。

砍树容易种树难,散功容易练功难。

龙潜很快散完功,聂飞开始传授龙潜优化过的百剑功。

他将一缕内力传入龙潜体内,再慢慢引导内力在龙潜体内按百剑功的运气路线运转,让龙潜记住。

这个过程花了两天时间。等龙潜记熟自己会练,他才说:“这百剑功比我们龙家的功法简单多了。龙家的功法,我练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记得住。”

其实,聂飞这样的传授方法,龙潜的父亲也做过。练内功,都是打坐冥想。可是龙潜自己练的时候,练着练着就睡着了。

一瞌睡,练着就乱,又要重新练。有时候又记错,总之就是练不出效果。

这次聂飞教他,他也是这个情况。

聂飞开始自己琢磨,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让龙潜只练一招,同时在练这招的时候,练内力。

就是动着练内力,而不是传统的坐着静练。

聂飞拿着剑,在院子里试练。他将百剑功的内功心法试着融入拔剑即刺的动作中。

一遍两遍,慢慢想,动作慢慢来,气沿着经脉慢慢转,配合呼吸与节奏。当聂飞练到第十遍时,脑里居然开始帮他优化。

当聂飞练到第一百遍时,脑里已经优化出了拔剑内功心法。

聂飞大喜,又用这种内功心法练刺剑。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招直刺,运着内功心法练了一百遍。脑里又在拔剑内功心法的基础上,优化出了刺剑内功心法。

他又继续拔剑内功心法练一遍,刺剑内功心法练一遍,这样间隔练了两百遍,脑里就优化出了拔刺剑内功心法。

拔刺剑内功心法包括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拔剑内功心法,另一部分就是刺剑内功心法。

拔刺剑内功心法用于将剑拔出后马上刺向敌人,刺剑内功心法就是剑已经出鞘时,将剑向向敌人。

聂飞打算将剑法教给龙潜后,自己试拔刀内功心法。

“来来来,龙公子,你相信我吗?”

“相信。”龙潜道。

“把之前我教你的内功心法忘掉,我再教你一个新的内功心法。这个更简单,而且你练习时也不会睡觉。”

“真的?”听到更简单,还不会睡觉,龙潜当然高兴。

聂飞再次输内力入龙潜体内,引导运行经脉线路让龙潜记住。这一次,龙潜只用一天时间就记住了。

然后聂飞告诉他拔剑刺剑要领,再讲清楚怎么配合拔刺剑内功心法。

“龙公子,你听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说法吗?”

龙潜摇头。

“就是说,只要你的武功比对手快,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我明白,我比他快,就能先打到他。”

“对,招式有虚招有变招,但我教你的剑法只有一招,就是拔剑刺出去。这一刺,你不要犹豫。哪怕你认为会被对手杀死,也不能犹豫。只要犹豫,你的速度就会变慢。”

聂飞开始用慢动作演示给龙潜看,解释给龙潜看什么叫两点间距离直线最短。

“你只练一招,只练一刺。别人用一天的时间练几十招上百招,你用一天时间练一招,你花在这招的时间是不是比别人多许多倍?”

“对。”

“所以你这一剑、这一刺,会比别人熟练许多倍。假如有人练的剑法有一百招,他一天练一百招,那么你一天练一招,相当于你这一招练的时间是他的一百倍,对不对?”

“对。”

其实聂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他懒得计算了。反正龙潜也不懂,就随便胡诌给龙潜听。

“那么是不是说,你练一天的时间,别人要练一百天?”

“对。”

“所以你练一年的时间,等于别人练一百年?”

龙潜挠挠头,说:“好像是这样,可是又感觉到不太对。我只练一年,就等于别人练一百年,不可能啊,想不通。”

“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你只练一招的话,你花在这一招的时间就比别人要多很多。所以你练几天,相当于别人练几年。你就可以赶上别人。”

“可是,只有一招够用吗?”

“你要记住,杀人,其实只用一招,只用一剑。只要你比敌人快,敌人就躲不开你的剑。你刺死他,他就不能杀死你,你还怕什么,还想什么第二招第三招?”

龙潜拍拍头说:“算了,你的道理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就怎么练。”

于是,龙潜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做一件事,拔剑刺剑。

“程老,聂飞这样乱教,会不会出问题?”田皓一向看聂飞不顺。

程悲轩倒是无所谓。龙潜原本就废,又能差到哪里去?只要不死人,不残废,试试总好过不试,万一成功了他程悲轩也有功劳,也沾光。

又过了两天,聂飞拿来一件衣服让龙潜穿上。

“这是什么衣服?”龙潜看着这件很厚的奇怪衣服。

“铁砂衣,也可以叫负重衣。衣服有两层,夹层装有铁砂。”

穿上铁砂衣,再在手脚缚上负重,龙潜就这样穿着负重练拔剑刺剑,同时练动功内功心法。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要返回龙家参加老祖母的寿宴。聂飞让龙潜脱下负重,对着一棵树刺剑。

我行吗?龙潜心里怀疑自己,他脱掉负重站好。

凝神静气,拔剑刺剑收剑。

就听见铮一声剑鸣,一道寒光如银蛇出洞,一闪而逝。

剑入鞘。

快,太快了!比戴着负重时刺剑快了几倍!龙潜自己内心开始激动。

大腿粗的树干上,一个剑洞从前面穿到后面。龙潜过去摸着树干上的洞,不太相信的问:

“这是我刺的?我成功了?”

他一直空刺,今天是练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刺目标。

“成功了。现在你面对精英,只要心中不慌,可以刺死对方。”

龙潜还是不太相信,问:“真的?”

聂飞点头:“真的。你还要对练,熟悉距离感已经战斗状态。继续努力,你会变得更强!”

“太好了,谢谢你,我要去告诉程老!”

龙潜像个孩子似的跑出聂飞家。

“程老、程老,我成功了,聂飞教的真的有用!”

程悲轩可不会急躁,坐在椅子上说:“你的剑练成了?”

龙潜得意道:“略有小成。”

“好,你刺我一剑。”

龙潜犹豫道:“不太好吧。万一刺伤你老……”

“你能刺伤我?”程悲轩摇头:“聂飞都不敢说能伤到我。”

“程老,那就得罪了!”

龙潜说完,突然拔剑就刺。

寒光乍现,一把长剑停在程悲轩身前,剑尖被他用双指夹住,再也刺不出去。

第118章 北冥龙府

有人说,成功能让人喜悦。有人说,成功能让人兴奋。

龙潜原本的喜悦与兴奋,嘎然而止。他刺出的剑被程悲轩双指夹住,任凭他用多少力气多少内力,剑都纹丝不动,不能前进分毫。

如同一盆冷水对他当头浇下,瞬间让他心灰意冷。

察觉到龙潜的变化,程悲轩松开双指。

“这么快就失去信心?你要知道,我是派来保护你的。如果这都能被你伤到,我还有资格保护你吗?”

程悲轩的话,让龙潜慢慢清醒。他收起剑,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你努力了。而且这次的努力,有了回报。你这一剑,已经很了不起。你欠的是火候、经验和内力。这三样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得了的,我现在愁的是,你怎么找一部上品功法给聂飞。”

龙潜终于有点欣喜。“真的吗?我真的比以前好了吗?”

“嗯。”程悲轩点头。

他说的是实话,并非恭维和敷衍。他不需要恭维龙潜,此刻也不会敷衍龙潜。他也希望龙潜能够成长、变强,这样他这个跟随龙潜的人,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吧。路上我再与你喂招,让你多些对敌经验。”

“谢程老。”

龙潜回屋准备东西。田皓走进来,问:“程老,公子何事这么高兴?”

“他刚才刺了我一剑,很快。如果是普通的精英,挡不下他这一剑。”

田皓感觉意外。他并不看好聂飞教龙潜的方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这让他很惊讶,也增加他对聂飞的不爽。

程悲轩看田皓的样子,知道田皓的想法和心情,也不在意。他继续说:

“这次来柳门镇,还真是来对了。来的时候,我没有抱任何希望,现在却得到一个惊喜。要启程了,你也去收拾东西吧。”

聂飞交代山七他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又让宁平安继续写《化蝶》。潜龙书阁有城尉照拂,无需顾虑。这也是当初拉龙潜进来的好处,否则此时就算出了《三字经》这本书,三大书坊也要想办法染指。

炎朝五大家族,全是以武起家。皇族秦家位居炎朝之中,占据面积最大的良州。

东有皇甫,坐拥炎朝东方的庆州。

南有宇文,南方炀州便是宇文家所在。

西有姬家,位居炎朝西方的永州。

北有龙家,北方幽州就是龙家掌管之地。

长乐镇地属幽州、柳门镇和逍遥城也属幽州,朋乐城与曲鹤城同样属于幽州地界。

和其他五大世家一样,龙家就算没有完全控制整个幽州,也是把幽州大部分地方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手中无兵无权无地,只有挨打的份,更不用谈什么武林大世家。

皇族秦家不会让一个家族完全掌控一个州,秦家会派人进驻各州,各州也会派人相互进驻其他州。

龙家就在幽州州府北冥城,位于幽州中心。柳门镇和长乐镇都在幽州西边,与西北的虚州相邻。

北冥城是大城,面积广大,城内繁华。

龙府宛如王爷府邸,进入里面如同进入城中城。最外面高达三丈的碧瓦红墙,将整个龙府围成一座王城。

得龙潜从大门带着进入,让门口的守卫和管事多看聂飞两眼。龙潜想要带聂飞走,却被龙云先带去见他母亲。

龙潜不能马上带聂飞见父母,还要禀告之后才行。与龙潜不同,龙云直接就能带聂飞去见他母亲。

在龙府里七拐八拐,如果不是聂飞超强记忆,恐怕都会在里面迷路。走在龙府里面,仿佛走在王宫里一样。许多路两面都是围墙,看起来一模一样。

“我是庶出,所以住的是偏僻小院。”

龙云推开一个院门,带聂飞走进去。他对里面叫道:“娘,孩儿回来啦。”

聂飞看着这个还算不错的院落,心想庶出就是不一样。这个院落应该在龙府里算不上好,在外面也只是不差而已。龙云的穿着和名头在龙府外也许不错,但在龙府里面的地位并不好。从这院落聂飞就猜测得出。

“少爷回来了。”

“少爷好。”

“少爷。”

那些丫环仆人看到龙云,纷纷向龙云打招呼。从正屋出来一个女子,衣着打扮虽比村里财主的老婆要好,但与龙府里的那些夫人相比,则显得朴素许多。

虽然已有龙云这么大的孩子,那模样却仍显漂亮,绝不输那二十七八岁的姑娘。

“云儿,你回来了!”香莲看到龙云,高兴得眼睛湿润起来。

她本是丫环,被龙云的父亲龙沧海看中,生下龙云。丫环的名字没能变,还是叫香莲。

母子相拥而泣,好一会儿龙云才让开位置介绍信聂飞。得知聂飞是龙云好友,对龙云帮助很大,香莲一个劲地感谢聂飞。

与母亲相聚,聊了一阵,龙云带聂飞去贵宾园。他的院落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带聂飞去专门给来访客人住的贵宾园。

龙府作为世家家大业大,自然有许多客人、亲戚和朋友来访。龙府专门建起三座大院,里面有许多客房给来访的人住。

这三座大院分别是贵宾园、聚兴园和侠园。贵宾园是客人与朋友来访住的大园,聚兴园是亲戚来访住的大园,还有一个专门给门客住的地方称侠园。

聂飞跟随龙云来到贵宾园,看到整个大院如同一个富贵人家,除了楼宇客房,还有花园荷塘竹林。其面积足有一个村庄大小。

龙云找到贵宾园的管事。“刘管事,这位公子是我好友,前来祝寿,你安排一间客房。”

刘管事看了看龙云,为难道:“云少爷,贵宾园已经安排满了,住不下了。”

龙云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你确定?拿房薄我看看。”

刘管事道:“现在是没满,但那些空房是留给重要客人的。”

说完,刘管事特意瞥了一眼聂飞,意思说聂飞的身份不重要。龙云在龙家的身份他知道,并不重要。更不用说龙云带来的聂飞,看穿着就知道是江湖草莽。这样的人来龙府,简单是给龙府降身价。

“聂公子的身份同样重要,他是……”龙云还没说出聂飞也是龙潜的好友,话就被刘管事打断。

“云少爷,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上面有吩咐的。这段时间是老祖母大寿期间,来访的宾客众多。万一来了重要客人没有地方住,岂不是丢了龙家的脸。如果是平日,我一定安排房间给聂公子,可是大寿期间,我真是为难得很。”

龙云话被下人打断,不觉气上心头。在聂飞面前被落面子,更让他想要动怒。

他脸色一沉,才道一声:“你……”就被聂飞拦住。

第119章 出招

“不要动怒。我远道而来,正想游玩北冥城。如果住在这里,出入并不方便,也不能近看北冥城。我在府外住就好,可以领略北冥城的风土人情,品尝北冥城的美食小吃。岂不更妙?”

聂飞拉起龙云的走。“走啦,带我逛逛北冥城。”

“聂飞,终于找到你了。”龙潜气喘吁吁地跑来,居然在府内用起轻功。

他的轻功,呵呵,并不怎样。再加上他本身是个胖子,跑得急自然要气喘。

话说回来,那一个多月的负重训练,他居然没减半斤肥肉,真让人感叹。

龙潜过来,一把拉住聂飞的手。“快快,我父亲要见你。”

刘管事看到龙潜说他父亲要见聂飞,顿时脸色一变。龙潜是嫡出,但就算这样刘管事也不怕。因为龙潜在龙家众人眼里没什么出息,自然也就没什么地位。

可是龙潜的父亲龙沧天,那就不得了。龙沧天在龙家有些权力,地位不说排在前列,却也在中间,不是他一个管事能够得罪的。

“潜少爷,这位聂公子是?”刘管事连忙问龙潜,想要弄清楚聂飞的身份。此刻他有点恨龙云,认为龙云是故意不说明聂飞的身份,想要让他得罪龙沧天,导致被罚。

龙潜看了眼刘管事,知道刘管事什么德性。如果不是他父亲要见聂飞,刘管事肯定也不会问他聂飞的身份。

“不用安排聂飞客房,他住我那儿。”龙潜说完,拉起聂飞就跑。

“快快快,不能让我父亲等急了。”

聂飞给了龙云一个眼色,就跟着龙潜离开。

“你这样跑,会不会坏了规矩?你们大户人家,有没有说不能在家里随便乱跑?”

龙潜听到聂飞这么说,连忙放慢脚步。“是有这个规矩,我一高兴就忘了。”

这样匆匆急跑,容易让人误以为发生大事。所以没有必要不能急跑。

两人在夹道里走,来到一处大门,上有“别天居”三字。看到门匾上这三字,聂飞不由停下脚步。

从这三个字上,聂飞竟然能够看出道道剑意!聂飞可以肯定,字不是用剑刻画上去的,而是用毛笔写的。但这书法能透出剑意,聂飞是第一次见到。

“怎样?这字写得好吧。大家都说好,我也觉得好,就是不知好在哪里。”龙潜得意道:“这是我父亲亲笔写的。”

龙潜还没娶妻,自然与父母住在一座院里。龙沧天住的院子取名“别天居”,里面有几栋楼房和花园假山。聂飞进来就明显感觉到,比龙潜母亲住的小院大许多。

龙潜拉着聂飞来到客厅,聂飞进去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富贵女子。

中年男子就是龙潜父亲龙沧天。龙沧天不高不胖,脸有威严,目光税利。聂飞一进来,就能感觉到龙沧天审视的目光。

龙潜的母亲贾熙雯肤白体胖,虽有严仪但一看到自己的儿子,不觉眼带溺爱神情。聂飞看她穿着和佩带,明显好过龙云母亲香莲许多。那衣服上的刺绣,那头发上的珠宝,均显名贵。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他就是聂飞。”龙潜向父母行礼。

聂飞抱拳弯腰。“在下聂飞,见过龙大人、龙夫人。”

龙沧天仔细打量聂飞,看到聂飞自信傲立,胸有刀气藏而不发,不觉暗暗点头,“嗯”地回应聂飞。

“听说你教了潜儿武功,却只让他练一招,难道让他日后被人耻笑只会一招吗?”龙沧天突然发难。

“一招制敌。杀人,一招足以。明者不笑,笑者不明。不明之人,他笑任笑,任其永远不明。倘若他来犯,必被一招杀死。”

龙沧天并没有打算放过聂飞,继续责问:

“话,谁都会说。我是问,倘若他一招杀不死敌人,不能一招制敌呢?”

聂飞沉着应对:“敢问龙大人会多少招?是不是天下无敌?”

龙沧天脸露不喜,哼道:“大胆,你武功没我高,有什么资格问我!”

龙潜则是惊呆了,也被父亲的态度吓坏了。刚才明明不是这样,明明见到他刺出那一剑后很是高兴,还说让他带聂飞来。怎么现在聂飞来到,情况反而不对劲?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要劝说却又不敢开口。父亲的威严,他从小就怕。

“天地之下,众生平等。不管生前如何,死后一无所有。我武功不如你,不代表就怕你。我在江湖行,生死已看淡。我的答案,就在你的回答当中。”

不管是练一招还是练百招,打不赢就是打不赢。一招打不赢,不是招式多少问题,而是人本身的问题。这就是聂飞反问龙沧天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问,龙沧天必然明白。他不好说龙潜不能一招杀敌,是龙潜的问题。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人家孩子不行,简直是在打脸。让龙沧天两夫妻自己领悟就好,不要让龙潜听了伤心。

“狂妄,你出招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龙沧天坐着不动,让聂飞出招。

聂飞知道这是在试他的武功,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武功离那些高手有多远。

他抱拳道:“请前辈指教。”

说完,聂飞后退一步,手握刀把。“前辈小心,晚辈要出招了。”

龙沧天看到聂飞后退一步,心中暗暗点头,知道这个聂飞懂礼数、知进退、讲规矩。

不因为态度不好而生气,抱拳行礼说“请指教”。这就是懂礼数。不管龙沧天态度怎样,聂飞来者是客,还是晚辈,聂飞能忍下怨气,难得。

后退一步,表示尊敬。出手前后退表示不占便宜,表明双方是武功切磋指点,而非闹矛盾争斗。这就是明白自己身份和处境、以及实力位置,所以知进退。

出手前声明自己要出手,这就是讲规矩。明着来,不偷袭,让人有准备,不弄得太僵。

龙沧天微微点头,示意聂飞出手。

聂飞突然前冲,刀光乍闪。

锵!

刀出鞘如闪电,刀势迅猛不及掩耳闭目。此刀,一去不复返,不生则死。

龙潜在一旁,被聂飞那义无反顾的气势所吓,惊得后退两步。

就连龙沧天旁边坐的贾熙雯,也被聂飞这一刀惊得站起来,嘴巴张开想要出言喝斥。

刀,纹丝不动地停在龙沧天胸前。龙沧天两指拈着聂飞的刀锋,聂飞无论撤刀还是推刀,都不能让刀动弹分毫。

贾熙雯看到有惊无险,喝斥的话没有说出口,抚着自己的心口坐下。暗怪聂飞不识抬举,让他出招竟然就真的出那么狠的招。乡下野夫就是乡下野夫,草莽就是草莽,上不得台面。

龙潜看到聂飞没能伤到父亲,终于放下心来。但又为聂飞担心。聂飞这样冲撞父亲,恐怕父亲不会轻易饶恕聂飞。怎么办?早知如此,就不应把聂飞带来。

第120章 立志

原来这就是我与高手之间的实力啊,聂飞感叹。此时龙沧天已经松开手指,聂飞收刀入鞘。

他抱拳向龙沧天微微鞠躬。“谢前辈指点。”

“坐吧。”龙沧天示意聂飞坐下说话。

龙潜还是有点糊涂,拉着聂飞与他一同坐下。丫环奉茶上来,“请公子用茶。”

“聂飞,你不错。我这样对你,你没有生气。做事讲规矩懂进退知礼数,将来江湖上必定有你名号。”

听到丈夫称赞聂飞,贾熙雯有点不高兴,她道:“就这样你还赞他?他刚才那一刀差点要把你砍成两半,吓得我都从椅子上站起来。”

龙沧天解释道:“你不练武不知道,刚才聂飞这一刀虽然来势凶猛,但却没有杀意。他那一刀就算我不出手,也不会伤我分毫。”

他转对龙潜说:“潜儿,聂飞刚才那一刀,和教你的那一剑如出一辙。而你刺出的剑,却没有聂飞那种大江东去不复还的气势。若你能刺出那种一往无前、对手不死就是自己死的气势,你的剑还可以快上几分。”

龙潜忙说:“谢父亲大人指点。”

“聂飞有勇有谋,你跟他在一起,要多向他学习。”

“是,父亲大人。聂飞随我回来参加老祖母的寿宴,我就让他住我们别天居,这样可以时刻向他学习。”

听到龙潜想让聂飞住在这里,龙沧天和贾熙雯同时皱眉。聂飞看到,即知他们不愿意他住下,立即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我想在龙府外居住。”

“为什么,住在这里不好吗?”龙潜着急追问。

“我从未出过远门,如今来到北冥城这座大城,正想好好看看大城的繁华,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美食小吃。如果住在龙府里面,出入不方便,也不能临近感受。所以我才想出去住,请大人允许。”

贾熙雯听到聂飞这么说,眉头舒展心里对聂飞的看法也有所改观。

龙沧天哈哈大笑道:“好,聂飞你果然是明白人。潜儿,你就带聂飞出去逛逛,让他看看我们北冥城的繁华。”

龙沧天说完,拿起茶杯饮茶。

聂飞喝了一口茶后,起身告辞。龙潜也跟着一起离开。

两人找到龙云,一起出龙府,与聂飞逛街。三人又玩又吃,顺便找客栈住店。由于来为祝寿的人较多,所以龙府附近的客栈早就住满。

龙潜虽然是龙家人,也不能做出把别人赶走这样的事。最后在一家较偏的平家客栈住下。

三人又喝到很晚,龙潜和龙云才返回龙府。

由于龙家老祖母办寿,这段时间城内巡逻频繁,宵小不敢乱动,治安较好。

第二天,龙潜与龙云又来找聂飞。三人又开始逛街游玩。聂飞主要了解北冥城的商业情况,还有美食小吃。

晚上,龙潜请聂飞来到北冥城有名的百花楼。

百花楼里有一位全城知名的花魁婉儿姑娘。这位婉儿姑娘生得绝色天仙,琴棋书画歌舞诗词样样精通。她卖艺不卖身,许多名流公子都想把她娶回家里。

龙潜就是想带聂飞见识见识婉儿。从他认识聂飞开始,没见过聂飞找女人。他和龙云都猜测,聂飞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百花楼很大,分前楼和后楼。最外面当街的前楼,那里都是普通的青楼姑娘。

后楼才是花魁、头牌等上档次的姑娘。

三人才进群芳楼,就有老鸨过来。老鸨认得龙潜,立即热情地招呼:“哎哟,潜公子,又来捧婉儿姑娘的场?你可是好长时间不来了,大家都很想念你呢。”

聂飞暗道,是想念银子吧。

三人跟随老鸨进了后楼,一问才知雅间已经全满,三人只能坐在大厅。

聂飞看到这个后楼大厅有个舞台,舞台分前后,中间有轻纱相隔,朦朦胧胧看不清后半台情景。

二楼是雅间,一个个独立空间,可以看到舞台表演。

龙潜抬头环视二楼雅间,发现有不少雅间没有人。

“这不是还有几间吗,为何说没有?今日我请朋友来此,你们既知我是龙家公子,难道你们想拂我脸不成!”

后楼总管为难道:“这些雅间全都已经预订,都是你们龙家的人。”

这时雅间伸出一个头来,是位比龙潜大几岁的公子。手摇折扇,看见龙潜和龙云,笑道:“我倒是谁,敢拿龙家的名号来这时摆谱,原来是龙潜和龙云。就你们两个,乖乖坐在下面吧。雅间,没你们的份!”

聂飞想到一个龙沧天就这么厉害,可见龙家能够成为五大武林世家之一,其底蕴深不可测。

如果龙潜与这些同是龙家的子孙起冲突,龙家要责罚的恐怕是他这个外人。

他低声劝龙潜:“算了,我们走。这段日子是寿宴期,如果让外人看到龙家子孙闹矛盾,你们的长辈必定不喜。本来应该是喜庆的日子,就变了味。”

龙潜听到聂飞这样说,冷静下来,与聂飞拂袖而去。

出了百花楼,龙云带两人来到一家小酒馆喝闷酒。

“为何我都能出书了,我武功也开始有所进步,还是要看他们脸色,被他们欺负、羞辱?”

龙潜一口喝下,郁郁不乐。

龙云没有回答,同样一口一杯地喝。他是庶出,更加没资格与这些嫡系争长短。

聂飞倒不介意,慢悠悠地喝着酒,吃着菜。龙云介绍的这家小酒馆,酒够味、菜也好吃。

“那是你们还没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是潜龙书阁和戏班联盟,也只是刚刚起步,他们对你的看法自然还没有改变。”

龙云将一壶酒喝光,道:“聂飞说得不错,我们并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我们所有的成就,可以说是聂飞给的,不是我们自己的。”

“那我要如何做?”龙潜问。

“杀人、立功、成大业!”龙云斩钉截铁道。

这话把龙潜吓了一跳,“你要杀他们!”

“不,我说的杀人,是杀那些被通缉之人。龙家以武起家,没有凶名镇不住人。现在有聂飞帮我们,他没有资源,你有资源。我们联手,不出三年定能在江湖上写下我们的名号!”

龙潜被龙云说得立下决心,道:“寿宴过后,我一定找我爹要资源!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他的资源不给我用,留着作什么?”

龙云心里暗叫一声好,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又要了一壶酒,将酒杯倒满。对着龙潜和聂飞道:“来,我们干下这杯酒,今后我们三人齐心协力,打出自己的名号!”

龙潜碰杯:“干!”

聂飞碰杯:“干!”我只要内功心法,他心里默默念道。

第121章 找事

龙家老祖母大寿这天,宾客如云,把整个龙府挤得热闹非凡。

聂飞是没资格向龙家老祖母当面贺寿的。除了龙家子孙,还有一些重要的人物,其他人连老祖母的面都见不到。

龙潜的贺寿礼是一本手抄的《对韵》,还说《对韵》是他为写诗作对,对前人的诗词作的总结归纳。为了让更多人学会写诗作词,他将《对韵》著成书发售。

看到龙潜这个重孙终于有出息,老祖母当然乐呵呵。有人看不得龙潜这个没用的小子能得老祖母看上眼,称赞龙潜并让龙潜当场作诗一首为老祖母贺寿。

龙潜先是一番推辞,说自己并没有学成。最后推辞不下,才思索半天勉强写出一诗。

“福如长流水,寿比不老松。白发辛劳染,银丝亲情长。”

前两句写出来,大家都心里鄙夷。因为这是很多人在祝寿时说的话,龙潜不过是拿来用。

但后两句写出来,大家就不能再说龙潜什么了。虽然诗很普通,但却写出了老祖母为龙家辛苦操劳一辈子,黑发变白发。最后银丝长,家族亲情也长。

特别是最后一句,颇有警醒之意。亲情长,家族和睦,龙家才能昌盛下去。

老祖母当然看得明白,连声说好,还让人当场挂起来。

“潜儿小小年纪,看得深啊。你们要记住了,福寿不重要,辛劳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亲情长!龙家和睦,才能长盛不衰!”

龙潜乐滋滋地退下,假装谦虚的样子却难掩眉宇间的得意。这首诗是聂飞帮他作的。他本想写出来送给老祖母,聂飞却让他用手抄《对韵》作贺礼。告诉他,这首诗就是压底绝招,轻易不能写出来。

如果有人让他当场作诗,他推辞一番后,经过思考才写出来。

现在他按照聂飞说的做,果然得到老祖母赞赏。他出来时,看到父亲暗中赞许的目光。

聂飞,神人也!

至于龙云,他是庶出,没资格单独当面献礼祝寿。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孙,排在最后面最外围观礼。

龙云的贺礼是手抄《三字经》,正拿在手上。等嫡系的人送完礼,他们这些庶出才一起说贺词,一齐把礼物放在寿礼台上。

看着龙潜的背影,老祖母突然说道:“我听说今年龙家除了这本《对韵》,还出了一本震惊朝野的书,叫《三字经》。这《三字经》对小孩子教育极有用,不知是谁所写?”大家齐齐把目光看向龙沧海,又把目光转向后面,搜索龙云。

龙沧海连忙出来,把龙云叫上来。龙云连忙上前,双手把手抄《三字经》奉上。

老祖母接过,对龙云点头:“你背诵我听。”

龙云早将《三字经》背熟,就和龙潜一样,既然署名是他们所著,肯定要背熟才不露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龙云音韵起伏宛转,如同唱颂般把《三字经》背完,背得是朗朗上口,在场不少人也跟着背诵。特别是那些学龄儿童,他们也在学,故得意地跟着背出声来。

老祖母看着《三字经》,听着龙云一字不差地背诵完。合上书后,连说三个“好”。

龙云下去后,许多庶出的人看龙云都是羡慕和崇拜。也有人和嫡系的那样,生出嫉妒和怨恨。

不管老祖母多么强调亲情,大家族中的争权夺利还是存在,并继续存在。

贺寿过后,大家散去等待晚宴开席。老祖母也累了,暂时休息。

龙潜和龙云得了老祖母亲口称赞,心里高兴,带着聂飞参观龙府。

三人逛了珍树名花的花园,不知不觉来到腾湖边。腾湖,其意腾龙湖。走着走着,遇到前面一群人在聚会。

龙云认出那些人,眉头立皱,道:“他们是嫡系的同辈,我们还是不要过去。”

龙潜说:“怕什么,老祖母亲口称赞你我,就是对我们的肯定,如今我们的地位不比他们差。”

聂飞知道不可能马上有改观,就道:“算了,今天是老祖母的寿辰,不要旁生枝节,否则反被人说你骄傲自满。”

“好吧,我们去那边。”龙潜现在对聂飞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三人才转身,就被那边的人看见。

“哎呀,这不是大才子龙潜和龙云吗?怎么成了才子,不屑与我们为伍吗?”

听到嘲笑声,龙潜想要转身,却被聂飞拉住。“假装听不见,我们离开。”

龙潜这才不情愿地想要离开。

可惜,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愿,那些人看到三人想走,居然追了上来,把他们围住。

殊不知,龙潜和龙云今天得到老祖母的称赞,把他们全都比下去。他们心中多有不服,更生怨气。此时看到龙潜和龙云,正好找他们出气。

“你们想怎样!”龙潜看到被围住,不由生气。

换作以前,他根本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自从去了柳门镇,听到看到聂飞大杀四方,刺激他的热血,又练了一剑剑法,感觉自己能文能武,有了点自信心。

“哟,敢和我这样说话,找人替你写了本书,就以为自己会写诗作对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本《对韵》实际是别人写的!”

聂飞看到说话之人,正是那天在百花楼嘲笑他们的人。

龙潜看到被识破,一时心虚,叫道:“龙傲!说话要有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证据?就凭你,有本事现在做首诗!”龙傲道。

一群人立即起哄,每个人看龙潜、龙云和聂飞三人,都是一脸嘲笑。

龙云想要开口,那龙傲立即指着龙云道:“你这个庶出,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字经》根本不是你所著。你和龙潜一样,在柳门镇找人写书,然后署上你们的名字!你们卑鄙无耻,丢文人的脸,丢武人的脸,丢龙家的脸!”

聂飞怕龙潜说错话,看龙云被说得无法开口,于是站出来说道:“做诗这事,是看感觉的。有些诗需要长时间雕琢才有,有些诗是福灵心至妙手偶得。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先不说《对韵》是不是龙潜所著,你如果有本事,也找人为你著一部《对韵》出来,如何?”

龙傲盯着聂飞:“你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聂飞突然一笑,道:“你如果讲道理,自然有我说话的份。你如果不讲道理,我当然没资格说话。”

“你!”龙傲一时被聂飞堵得说不出话。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不讲道理。

在场的不只是龙家的人,还有他们这些嫡系年轻一辈请来的好友,都是有名的青年才俊、还有名门才女。

他如果真不让聂飞说话,就是他不讲道理。传出去,丢脸的是他,不是别人。

如果只有龙家人在场,我杀了你,你也白死!龙傲心里恨恨道骂聂飞。

第122章 比试

就在龙傲被聂飞说得还不了口之际,旁边一位翩翩书生摇着折扇站到龙傲旁边。

“诗你可以说需要精雕细琢需要时间,但是文人比试向来与诗定输赢……”

聂飞打断他的话,“你是谁?”

龙傲顿时来了劲,冷哼道:“你连他都不认识?果然是乡野莽夫。告诉你,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四大才子之一,唐子维!”

唐子维潇洒地收起折扇,向聂飞拱手。

聂飞对唐子维抱拳:“既然比诗,潜少已经在祝寿时做了一首。不如就以‘寿’字为题,请傲少来一首。刚才傲少没能在老祖母面前献诗,现在做出来献给老祖母也不晚。”

龙傲今天请唐子维来,就是打算来落龙潜面子的。早在看到龙潜与龙云先后出书,得到世人称赞之际,他就存了这个心思。

他不认为龙潜有这个本事,龙潜什么本性他一清二楚。如果说龙云有这样的才气,那还有可能。但龙潜,根本不可能!

龙傲暗中派人打听,得知同样由潜龙书阁出的《西厢记》是宁平安所写,他认为《对韵》一定是宁平安帮龙潜写的。甚至《三字经》,很可能也是那些寒门学子所为。

武道世家一些人为了沽名钓誉,也做过这样的事。

他料到龙潜这次回家必定要大肆宣扬,就请了才气闻名的青年才俊唐子维前来祝寿,就是在当众揭穿龙潜。

本来他想在龙潜向老祖母祝寿时做,被他父亲龙瀚雄阻止。幸好有他父亲阻止,否则肯定惹老祖母不高兴。龙傲甚至认为,老祖母说那番话,亲情长家族和睦,就是针对他。

所以他更恨龙潜。

事先他已经准备好一首诗,以春为题。打算和龙潜比诗,打击龙潜揭穿龙潜。可是聂飞却抢先说以寿为题,这让龙傲顿时陷入困境。

自古以寿为题的诗词并不好写,大家祝寿时最多说的也是祝寿对子。龙傲自然没这个本事写出来,不由看向唐子维。

唐子维收到龙傲眼色,他心思一转说道:“写诗可以事先作好,看不出才思。不如我出一上联,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潜少,你写的《对韵》,可否按《对韵》所写,对出下联?”

唐子维直接说出上联,不给龙潜拒绝比试的机会。

龙潜哪里会对,不由看向聂飞。

聂飞心里笑了,看过春晚都知道这个对联。于是他说道:“潜少,《对韵》里是怎么说的?”

龙潜立即背起《对韵》:“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你看,他那上联有南北东西上下,这些都是方位。所以下联……”

“所以下联也应该有方位。”龙潜想起和聂飞讨论时,曾经说过的方位。聂飞说着说着,扯到什么风水,说过什么坐北朝南就是前南后北左龙右虎,前水后山,高主低臣。

因为这些玄学,龙潜对此感兴趣,所以龙潜记得这些。

现在看聂飞提示,他想到这些,就迟疑道:“方位他都说完了,还有什么?莫非是前后左右高低?”

聂飞抚掌道:“妙哉。潜少为学写诗作对,这个总结归纳真有用。不如就对‘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

龙云一听,也抚掌大叫一声:“好!”

唐子维顿时脸色不好,居然被对出来了。这可是他看到大雁南飞时想了很久才得出的上联,他自己一直对不出下联,以为是绝对。毕竟东南西北上下都占全了,下联还想用方位,就只能跟着用东南西北,这样就落了下乘,并不算对得出来。

可现在却被龙潜和一个江湖草莽对出来,真是对文人的羞辱。如此好上联,怎能被草莽对出,真让文学蒙羞。

“这是你对出来的,不是他对出来。”唐子维狡辩。

“你是傲少请来的帮手,我是潜少的江湖朋友。你帮傲少出上联,我帮潜少对下联。何况还有潜少的提议,怎么就不可以?既然你是四大才子,不如我这江湖草莽出个上联,你可敢对吗?”

龙傲冷笑:“就凭你?会几招武功,就想吟诗作对?子维兄,答应他。让他看看四大才子的实力,让他们知道,井底之蛙永远是井底之蛙,草莽永远是草莽!”

唐子维不怕龙潜和龙云,更不怕聂飞。在他看来,聂飞和龙潜不过是碰巧对上而已,他们能出什么上联,让他对不出来?

“请。”唐子维示意聂飞说上联。

聂飞略一沉思,想到一个上联,便道:“东典当,西典当,东西典当典东西。”

东是方向,西也是方向,但想用刚才聂飞那样的前后左右却是不容易。因为最后的东西不是方向。

最麻烦的是,里面的典字出现四次,当字、东字、西字出现三次,这样的对联,是绝对!

唐子维怨恨地看向聂飞,他知道自己对不出来。就算回去想,恐怕也不容易对出来。

许多人都用异样的神色看向聂飞,没想到这个江湖草莽真的出了个绝对。看不出来,真是看不出来。

龙傲看唐子维神色,知道唐子维对不出来。他再看其他人,一个个暗暗摇头,或者低头不敢看龙傲。

“哼,我们龙家以武起家,看重的是武功!龙潜,就算你能出书又怎样,你敢与我比武吗?”

龙傲看到文才比不上,决定用武。龙潜的武功,根本不是他对手。

“龙傲,你是内劲后期,龙潜不过内劲初期,他怎么比?我来和你比!”龙云道。

龙傲鄙夷地看了眼龙云:“庶出,没资格和我比。”

龙潜站出来道:“我和你比!”

虽然明知是输,但不能连比的勇气都没有!

聂飞说过,武功高低不是问题,敢不敢有没有胆才是问题。有的人比武会输,但决生死就不一定会输。

比武还讲穷勇气,讲究胆量。

龙潜敢站出来,这让龙傲很吃惊。如果是以前,龙潜连声都不敢出,更别说敢站出来和他比。

这时,一个女子缓缓走出来。

“傲哥、潜哥,今天是老祖母的寿辰,不宜动刀剑。你们要比,先把身上的剑摘了罢。”

龙傲看到说话的是龙嫣儿,想到她深得老祖母喜爱,于是依言摘下腰中的剑。

龙潜也摘下佩剑,聂飞接过佩剑时,悄声在龙潜耳边说:“剑指出招,一剑剑法。”

他的意思就是让龙潜以剑指代替剑,用一剑剑法刺龙傲。不要用什么拳啊掌啊这些武功,龙潜用这些武功肯定会败。

龙潜听懂聂飞的意思,暗暗点头:“嗯,我懂了。”

龙嫣儿将聂飞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多看聂飞两眼。

“哼,就算你现在教他,也没有用!实力差距摆在这里,就算我让他一只手,他也必败无疑!”

“不用你让!”龙潜道。

第123章 侥幸

龙潜想起自己日夜辛苦练剑的情景,戴着负重撒着汗水,一剑一剑地刺出。

想着父亲说过的话。

“若你能刺出那种一往无前、对手不死就是自己死的气势,你的剑还可以快上几分。”

龙潜想起龙傲这些人从小到大欺负他,嘲笑他的情景,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你们欺负了我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有机会让我雪耻。哪怕没有赢的希望,我也要为自己创造出希望。

你们的嘲笑,将化为我的力量!

反正不是用真剑,我不会真的杀人,就让我全力以赴,试一下什么是一往无前,什么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潜眼睛一闭一开,眨眼间他双指并成剑指,以全身之势刺向龙傲。

这一刻,他手中仿佛握着一把剑。就像他日夜所练那样,以最快速度将剑刺出。

他整个人融入剑势中,他就是剑,剑就是他,人剑合一。

龙傲看到龙潜身动,立即出手想要打飞龙潜。可是龙潜的身法居然比他还快!

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

龙潜的速度出乎龙傲的意料,他的招式才打出半招,龙潜剑指已经点到他的心口。

指尖传来的力量太过尖锐,仿佛真有一把剑刺中他的心脏。

龙傲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化解剑指上传来的力量。如果不是因为龙潜的内力太弱,这一指必定能将他打伤。

他脸色铁青,复又转白。

大意了,如果不是大意,龙潜根本碰不到他。他以为龙潜还是原来的龙潜,可是龙潜已经不是原来的龙潜。

龙潜出去才多久,怎么变化这么大?

龙傲想不起龙潜出去的时间。以前的龙潜连个家丁都打不过,随便一个普通帮派的刀手,就能把他打倒。

可是刚刚,龙潜的那一指,居然隐隐有高手风范。相信如果龙潜从小就这么练,现在肯定比他强!

龙傲把目光看向聂飞。难道是这个人,把龙潜改变成这样?

龙潜呆立着,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根本没想过能打败龙傲,毕竟龙傲内力比他强许多。

可是,事实是他真的赢了!

龙云过来握住龙潜的手:“你赢了!”

“我真的赢了?”龙潜还是不敢相信。

“你真的赢了!”龙云肯定道。

龙潜看向聂飞:“师父,我赢了!”

龙傲震惊不已,其他人更加震惊不已。龙潜能打赢龙傲,他们已经不敢相信。可是龙潜为何要称聂飞为师父,难道聂飞会龙家的武功吗?

龙傲喝斥龙潜:“龙潜,你身为龙家嫡系,怎能叫一个江湖草莽、帮派刀手为师父。你这是丢龙家的脸,将龙家置于何地!你以为你真的能赢我吗?刚才不过是我大意,才让你得逞!再比一次,你肯定输!”

龙潜认真道:“我练的不是龙家武功,是聂飞传我的武功。我承认再比一次,我会输给你。但是,这改变不了聂飞教我武功的事实。”

“你是龙家嫡系,居然不学龙家武功,学这些江湖帮派武功,难道这些旁门左道的武功,比龙家武功好吗!你是要背叛龙家吗!”龙傲继续斥责龙潜。

“我心是龙家的,何来背叛龙家之说。武功高低好坏,不在于武功,而在于练的人。龙家武功自然上乘,否则龙家也不会成为五大世家。可是我资质愚笨,学不来那些复杂的武功。没有最好的武功,只有最合适的武功。”

龙潜一番辩驳,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口才了?想想,也许是跟龙云和聂飞混多了,跟江湖市井接触多了,慢慢变成这样的吧。

“龙潜,你出去再回来,变得牙尖嘴利了,居然反驳我。你不听教诲,告诉你,你再练几十年也打不赢我。龙家武功,天下前五!你不练,有你后悔的时候!”

龙傲说完,转身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去,龙嫣儿看了眼聂飞,也一起离开。

“聂飞,没想到我真的赢了。”等这些人走远,龙潜才说话。

“侥幸而已。他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大意之下被你抓住机会。如果你不是练的一剑剑法,你也不会赢他。因为你只有一招,所以你开始就全力以赴。”聂飞提醒龙潜,他并非真的能打赢龙傲。

龙云也道:“是啊。如果用的是龙家拳,必然不会第一招就全力以赴,也做不到突然、快速,那样的话龙傲必定能接住第一招。”

“继续努力。就算你以后打不过龙傲也不要自责,因为你已经比以前的自己要强。”聂飞说。

晚宴过后,聂飞和许多没有在龙府里住的人告辞离开。龙府里,却有点不同以往。

龙傲居然输给龙潜,虽然龙傲输在大意,但有心人已经开始留意龙潜、龙云和聂飞。

别天居内,龙沧天叫来龙潜询问比试之事,贾熙雯早得到儿子赢了龙傲,高兴得整晚都合不拢嘴,逢人便说自己儿子有出息,能文能武。

“你儿子不过是赢得取巧而已,你何必笑成这样。如果不是龙傲大意,潜儿根本赢不了龙傲。”龙沧天不满意自己妻子这么溺爱儿子,出言提醒妻子认清事实。

“赢就是赢,我管那么多。反正我儿已经赢过龙傲一次,日后他们再敢在我面前说我儿子,我就骂他们!”

龙沧天懒得理妻子,对龙潜说道:“潜儿,你可不要骄傲。”

“父亲,我知道的,聂飞一直这么告诫我。父亲,作为报答我想找一部上品功法给聂飞,可以吗?”

龙沧天点头:“我帮你找。以前我不太相信聂飞,现在亲眼见过聂飞,看得出聂飞这人,只要你对他好,看得起他,他也会对你好。你跟他在一起合作,我放心。”

“父亲,聂飞还有许多计划,我想请你帮忙,再多配些人手和工匠给我。”

龙沧天想了想,说:“可以,我可以对你倾斜更多家族资源。但是你与聂飞说清楚,如果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却没有多少回报,龙家不会让他好过。”

“知道了,父亲大人。”

龙府内另一处房间里,龙嫣儿来找父母。

“父亲,我想出去闯荡江湖,请父亲允许。”

龙常兴想了想,问:“是不是为了那个四大才子唐子维?龙傲带他来,是想撮合你和他吧。家族想多与这些书香家族联姻,不过如果你不喜欢联姻,我不会逼你。”

“不,不是他。唐子维虽然才学过人,可是他只能文不能武,不是女儿心仪目标。一个打不赢我的人,又怎配得上我。”

“女儿啊,你一个女人家,学那些臭男人作甚。外面很危险的,江湖更是尔虞我诈。你出去,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天天提心吊胆,你于心何忍。”

第124章 凶案

半夜,三更。

睡梦中的聂飞被惊醒。不是有人潜入他房间,也不是房顶有人夜行,而是脑里闪出中毒提示!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六个多月。”

原本一年多的时间,突然就缩短到六个多月,这是要逼聂飞再找功法。

聂飞没有坐起来,依旧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耳朵向四周倾听。听不见呼吸,房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门外、窗外,也没有察觉出有人在外面放毒。

聂飞一动不动地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察觉有人。他眼睛微微睁开,再到完全睁开,适应房间黑暗后,仍旧没有看见房间有人。

怎么就中毒了?聂飞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推测是有人将毒烟吹屋内,人则离开。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他在客栈等龙潜和龙云,没曾想等到的却是龙沧天。

龙沧天阴沉着脸,连聂飞与他打招呼都没有回应。打量聂飞半晌才冷冷地说:“你跟我回龙府。”

聂飞不知何事,龙沧天面前他也逃不了,只能跟着走。龙沧天带着他从龙府一个小门进入,走过拐来拐去的夹道,聂飞抬头看见自己来到威武堂。

进入威武堂,没有看见龙潜和龙云,除了带他进来的龙沧天他认识,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人,每个人都脸色阴沉,严肃又压着怒意。聂飞真不知自己犯了何事,难道昨天龙潜那一指,把龙傲给杀死了?

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要被龙家拉来陪葬。

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就算在客栈里,他也逃不过龙沧天。更何况这里是北冥城,龙家的老巢,整个北冥城官府基本都是龙家的人。

“聂飞,你可知道为何将你带来此地?”堂上一脸色偏黄的中年人审问聂飞。

“不知。”

“昨晚有人死了。”

“我认识?”

“晚宴坐在你旁边的人。”

“不是龙傲?”

所有人眉头一皱。龙沧天问:“为何你会认为是龙傲?”

“我以为龙潜一指点在龙傲心口,把龙傲杀死,你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所以今天这样对我。”

“昨晚坐在你身边的人死了,难道与你无关吗?”

“我没杀他,当然无关。难道坐在我身边,死了就与我有关?街上路过我身边的,现在你们也在我身边,难道他们死了或者你们死了,也与我有关?”

上方之人斥责:“聂飞,休要胡搅蛮缠!”

“你们这没头没尾的,把死人的事推到我身上,又算什么?”

“为何别人不死,偏偏你身边的人死!这不与你有关,与谁有关!聂飞,你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说,你为何杀人!”

“我没有杀人!没想到堂堂武林大世家,找不到凶手就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龙家的人看到聂飞没有屈服,纷纷用眼神交流,最后龙沧天说:“聂飞,实话告诉你。昨天晚宴,你们那桌人,除了你一人,其他九人全死了。”

“什么!他们全死了?”聂飞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不怪龙家这样对他。换他是龙家,他也会这样做。一桌人只有他不死,他的嫌疑最大。

聂飞突然想到半夜中毒的提示,立即说道:“他们是不是半夜中毒身亡!”

所有坐着的人全都被聂飞的话惊得站起,站在的人则激动地向前几步带向聂飞。龙沧天更是抓住聂飞的手臂,逼问:“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聂飞道:“我也中了毒,如果不能解毒,我也活不长。”

一人冲过来,抓起聂飞手腕为聂飞把脉。

“确实中了毒,不过并不能说明你不是凶手。很可能你故布疑阵,服下一点解药。等你离开北冥城,再服下完全解药,就可解毒不死。”

龙家的人,可不认为自己那么好骗。

“如果我是凶手,全桌人只剩我一人,那么明显的嫌疑,我还留在北冥城等你们抓吗?”聂飞自辩。

“所以你才会让自己也中毒,却没有死,就是想摆脱嫌疑。”

“你们这样把罪名推到我身上,不过是让凶手笑话。”聂飞虽然这样说,却知道龙家很有可能真的让他挡罪名。

凶手笑话他们不在乎,他们需要找人当替罪羊,平息死者亲属的怒火。

一桌十人,一下子死了九人,还是在龙家寿宴上中毒死的,这让龙家丢大脸。如果再找不到凶手,龙家更加成为江湖上的笑话。

龙家宁可牺牲他这个无名小卒,给外面一个交代。也不会把案件拖下去。

他们事后肯定会继续追查凶手,但都是暗中进行。一旦找到凶手,他们也不会公布,而是暗中处死。

所以,聂飞认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目前你的嫌疑最大,也许你不是凶手,但也许你就是凶手。”

“也许是其他桌的人下的毒。或在菜里,或在酒里。你们可以调查当晚的宾客,不应只查我一人。”

龙家的人再次用眼神交流,最后龙沧天说:“聂飞,你不用再装了。昨晚寿宴,宴席摆在不同的区。你所在的区有十桌,每桌十人。除了你,其他人全都中毒身亡。你知道吗,死了九十九人,你觉得你躲得过?”

九十九人,死了九十九人!

这下连聂飞都站不稳。听到这个数字,聂飞都怀疑龙家的人是不是在骗他。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人,一下子毒杀九十九人。

不,连他一起就是一百人!

而且还是在龙家寿宴上,这是多大的仇,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更何况,毒杀的不是龙家的人,而是来龙家参加寿宴的宾客。

“死了这么多人,恐怕事情不简单。凶手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对龙家有仇,为何不直接对龙家的人下毒,而是毒死宾客?我觉得你们不应该草率地给我定罪,否则不会有人相信。”

聂飞的话,击中他们的要害。确实,把这样的罪名推给聂飞,根本站不住脚。

聂飞是天洪帮的人,与龙家无仇无怨,为何要这样做?更不可能与九十九人有仇,这件事明显针对的是龙家。

也正因为如此,龙家的人才想要诈聂飞,看看聂飞会不会是凶手。

“也许有人收买了你,借你的手行凶也说不定。”

“不,我可以肯定我不是凶手。你们可以从毒这方面查。如果查出是什么毒,也顺便帮我解毒。”

“我们已经在查。但这不能排除你的嫌疑。”

聂飞不能束手就擒,可是又打不过龙家,怎么办?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别人不知道。

可恨,让凶手在背后偷笑,笑我当他的替死鬼。突然,聂飞想到一个办法。

第125章 钓凶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找到凶手。”聂飞说。

龙沧天看了其他人一眼,问聂飞:“什么办法?”

“你们放我回柳门镇,暗中派人监视我。因为我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看到毒不死我,肯定对我感兴趣。”

龙沧天眉毛一展,马上领悟聂飞的用意:“凶手很有可能出现,想查出为什么你没被毒死。”

“不错。只要凶手现身,你们就可以抓到他。以龙家的威名,应该有能力不让凶手逃走。”

“我们怎知道你不是想以此逃走?”

“如果龙家的高手连我一个江湖帮派的副堂主都跟不住,龙家还是五大世家的龙家吗?”

聂飞的方法,很有可能钓出凶手。龙家不想放过凶手,目前只能按聂飞的话做。

他们将聂飞放走,暗中派高手监视聂飞。

聂飞出了龙府,返回客栈拿上包袱,骑马离开北冥城。

他仍然担心这个计划没有用,引不出凶手。直到即将回到逍遥城,凶手才出现。

路边的茶摊,是方便赶路行人喝茶解渴的地方。聂飞坐下,一碗茶还没喝完,对面就坐下一人。

这人很普通,普通到你以为他只是个赶路人。他带了个包袱,没有看到身上带有兵器。

五十多岁的、瘦小男人,一脸风尘仆仆。边喝茶边仔细打量聂飞。

聂飞看到对方打量他,他也打量对方。

“我们认识?”聂飞问他。

徐庆文道:“我看你印堂发暗,像是中毒。”

“印堂发暗就是中毒?不是要倒霉,或者血光之灾?”

“那是江湖算命的说法,我不算命。”

“我如何知道你不是骗我?”

“我又何必要骗你?如何你不信,若我以此骗钱,你大可不给。”

“我中何毒?”

“我要把把脉。”

聂飞想了想,伸出手。另一只手,扶在刀把上。

他不知对方是不是凶手,或是什么名医看出他中毒,想出手相救。

徐庆文为聂飞把脉,随后摇头道:“奇怪、奇怪,为何你中了奇毒,却没有死?”

“你可知道是何毒?”

“你知道自己中毒吗?”

聂飞摇头:“不知。”

“半夜有没有痛醒过?”

“没有。”聂飞仍说谎。

“奇怪,奇怪,不应该啊。明明中了毒,为何没死?你有没有喝过解毒药?”

“没有。我中的是何毒?”聂飞想要抽回手。

哪知徐庆文手一紧,如同铁爪一样牢牢抓住聂飞的手腕,任凭聂飞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这人,居然是个高手!

“你想干什么?”

徐庆文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聂飞的手掌,道:“我想看看你死不死。”

聂飞顿时看到脑中提示:“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个多月。”

他立即假装中毒,手也不扶刀把,指着对方:“你、你、你!”

聂飞身体一软,扑倒在桌上,将茶碗打翻在地。他不知自己装得像不像,毕竟他没有吐血。

徐庆文看到聂飞被毒倒,这才放开聂飞的手,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毒不死,原来不过是巧合。”

他想要再探聂飞脉搏,确认聂飞已被毒死。聂飞哪里敢再给他抓住。踢飞桌子连连后退。

徐庆文一掌将桌子打碎,从中扑击而至。

聂飞拔刀,刀光乍闪砍向对方心口。

徐庆文将手横拦,居然以爪功抓住刀锋,不让聂飞刀动分毫。

聂飞另一只手一甩,飞刀出手刺进对方膝盖,聂飞趁机抽刀跳开。

徐庆文显然没有料到聂飞会暗器,不幸中招。

“为何你不射我身体,反伤脚?”他问聂飞,同时扬手。

一股粉末撒向聂飞。聂飞早已退出几丈外,闭住呼吸远离对方。他不敢说话,只盼龙家高手出来擒人。

徐庆文脚伤,连追七八丈,都无法拉近聂飞距离。

此时一人不知从何处潜出,手执五丈长鞭一甩。那长鞭软软地,在空中像蛇一样窜向徐庆文。

徐庆文听到身后风声,回头察看时,就见那原本还软软的长鞭突然伸直,就像一杆细细的长枪,一下子点在徐庆文的穴位上,把徐庆文点得呆立不动。

那长鞭点穴成功后,突地一软,再一甩,就抽在徐庆文的脸上,把徐庆文的下巴打得脱臼。

偷袭者将手一抽,那长鞭就被他抖回来。他左手拿着张浸过药水的牛皮,那长鞭返回后被牛皮包住掠一道,显然是怕长鞭沾上毒,把他给毒死。

“北冥龙家办事,闲杂人等走开。”龙家人说完,长鞭已经被他卷成圈挂在腰间。

茶摊的人,除了两个被徐庆文撒毒时毒死,其他人听到“北冥龙家办事”的话后,纷纷离开。就连茶摊老板,也躲远远的怕伤了自己。

“说吧,你是谁,谁派你来,为何要在龙家毒死九十九人!”

徐庆文被点穴,动弹不得。下巴又被打脱臼,想要咬毒自尽也做不到。只能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谁派我来,我自己要报仇。至于我的名字,就算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因为你们龙家杀的人太多,仇人遍天下!”

“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你想让我动刑,就看你抗不抗得住。不要受了刑,最后一样要说出来。”

“罢罢罢,我说,只要你发誓,我说出来你们不能再折磨我,给我个痛快!”

江湖争斗,总有人死。聂飞难分龙家和徐庆文的仇,谁对谁错。

总之徐庆文全家被龙家杀死,只剩他一人逃出来。之后被人救起,传授他用毒方法。

徐庆文学成之后,与龙家结交,得以进入龙家吃寿宴。他原本是想毒死龙家全族,可惜除了重要贵宾,其他贵客与龙家的人分开坐,他没资格进去龙家席位所在的区域。

龙家得罪人多,自己也知道仇家多,所以防范很严,有高手在暗中监视。他如果进去龙家席位,很容易被发现。而厨房更是防守严密,不让陌生人进入。

徐庆文不得已,决定更改计划,毒杀宾客百人制造惨案。只要这么多人死在龙家寿宴上,龙家就脱不了干系。到时龙家名声被毁,还被许多人恨上。这件惨案更成为龙家前所未有的阴影,永远挥之不去。

说不定龙家老祖母要被活活气死。实际上,龙家并没有让老祖母知道这事。真被老祖母知道,老祖母肯定会被气死。自己的寿宴上死了百人,这哪里还是寿宴,这是诅咒她死的宴席。

“你是如何下毒的?”

“还没开始吃时,我就已经开始下毒。那个时候,大家来往走动,我过去结识他们,不容易引人怀疑。而我下的毒叫半夜散,中毒后不会马上死,到半夜才要人命。”

第126章 大品功法

对付这种用毒之人,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要触碰他们。真碰他们,就要带皮手套。

龙家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仔细检查徐庆文全身,将所藏之毒拿走。又撬开徐庆文的嘴巴,把藏在牙齿里的毒取出。最后卸掉徐庆文的琵琶骨,又用特制的粗绳将其绑缚。

如此这般,才将徐庆文横放马背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北冥城。

在聂飞看来,这个使鞭的龙家人,多半也是个用毒解毒的行家。想想也应该,像龙家这样的世家,肯定要防仇家或竞争对手下毒。

聂飞也被要求跟着回去,一起给个交代。

之前龙家冤枉他,现在他帮龙家抓住凶手,龙家怎么说也要给他点好处。

聂飞想着不要金银财宝,就要功法。哪怕是普通的功法,也可以让他暂缓毒发时间。

这次接见聂飞的,是龙家家主龙震天。

龙震天此人,虎背熊腰、龙形狮势。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大山,让人仰望。其势敛而不发,却又让人心生感应。

能够坐上五大世家家主位置的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气势成山,也就比当今皇帝差那么一点。

只看聂飞一眼,就让聂飞感觉到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

龙震天并非要威压聂飞,其势一放即收,主要是让聂飞知道,龙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聂飞,你与龙潜和龙云是好友,对他们多有帮助。这一点,龙家都看在眼里。之前毒案,龙家误会你,希望你不要放在以上。对于此误会,龙家给予你补偿,你有何要求可以与我说。只要在我能力允许范围内,我都能答应你。”

“晚辈想要一部功法,什么功法都行,不需要龙家的功法。”聂飞直接说出目的。

龙震天似乎早料到这样。“我听潜儿说起过,说你涉猎甚广,喜欢武学。我为你准备了一本大品功法,不知你满不满意?”

大品功法,如果聂飞能授舵主或副舵主、分舵护法,也能学到大品天洪功法。可他如今才是副堂主,想要升舵主一级的职务,不知要到何时。

“谢龙家主,晚辈很满意。”聂飞脸上带着惊喜。

龙震天将也将的表情收入眼底,道:“我听沧天说你知进退,看来果然如此,你没有贪心,也没有仗着帮龙家度过此劫而大开口。大品功法,就算是江湖上流传也不多。想要得到大品功法,除非是拍卖会上偶尔流出,否则你很难得到。就算是世家,也不会轻易交大品功法流出。”

“就算是我们龙家,不效忠龙家,又没有立大功者,也不会得传大品功法。而地级功法,我龙家就算有,无论你为龙家立多大功我,也不敢传你。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聂飞稍微一想,立即明了。地级功法是帮主才能学到的功法,龙家要是传给聂飞,那是个什么意思?难道龙家想让聂飞夺取天洪帮的帮主位置吗?

天洪帮的帮主会怎么想?说不定会暗中做掉聂飞。谁知道聂飞是不是龙家派来控制天洪帮的。

再说,许多世家拥有的顶尖功法就是地级功法。聂飞直接得到地级功法,让那些世家如何自处,他们又会怎么想、怎么做?

“晚辈明白。”

“聂飞。就算是大品功法,你也不要传出去,说是我龙家给你。否则,龙家是不会承认的。而你,将会在江湖引起腥风血雨。人人要抢你的大品功法。”

“晚辈明白。晚辈并不想带走功法,只求在龙府将功法背熟,功法仍旧还给龙家。”

“哦?聂飞,你让我刮目相看,就依你。”龙震天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并不会让聂飞带走功法。没想到聂飞自己说出这样做,省了他麻烦。

聂飞不会傻到身上带一本大品功法。万一传出去,聂飞不仅自己遭殃,还会连累自己的兄弟。

功法分普通功法、下品功法、中品功法、上品功法、大品功法、地级功法、天级功法。

就聂飞所知,即使是江湖三大帮派天洪帮、东鹰帮和五元门,其帮主也只是学到地级功法。

天级功法牢牢掌握在五大世家手中,这也是五大世家能够力压群雄,坐在炎朝最顶端的原因。

龙震天给他的大品功法是《金刚掌》。

金刚掌这门武功在江湖上非常普遍,普通的金刚掌有,各品的金刚掌也有。就算是普通的金刚掌,同名不同修炼内容的《金刚掌》也有不少。

功法高低不看名字,而看内容。就像天洪功法,不同品级的都有。

别看金刚掌名字起得威风,但也是烂大街的武功。大品的金刚掌,实际上是最普通的大品功法。

聂飞已经很知足,他也知道龙家不可能真把最好的大品功法给他。而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延长毒发时间,功法不好不要紧,他可以自动优化。

大品功法晦涩难懂,聂飞没有请教龙震天的意思。这几天,他单人单住如同软禁,吃喝有人送来,他也不以为意。

龙家这样做,是防止这本功法传出去。

花了六天时间,聂飞终于背完。龙震天听到后,还惊讶聂飞的记忆力。他没有多嘴问聂飞有什么不懂,而是把《金刚掌》收好,再送了聂飞银票,让聂飞离开龙府回柳门镇。

优化金刚内功心法后,再融合进七元功法,聂飞的内功心法升级为八元功法。

距毒发身亡时间也延长至两年多。

金刚掌这门武功,除了内功心法就是掌法。此掌法,被优化后不仅得出更好的掌法,还融入七元刀法中,吸取掌法的一些招式,形成八元刀法。

龙潜和龙云留在龙家处理事,聂飞一人骑马返回柳门镇。

这一趟龙家之行,聂飞差点丧命,还被冤枉,却换到一部大品功法,聂飞认为还是值得。

大品功法,升舵主才能传授的功法。现在聂飞已经拥有,就是说只要给聂飞时间,过不了几年聂飞就有舵主的实力。

得了好处的聂飞心情愉快,也不着急赶回柳门镇,一路游山玩水、看看风景调整心情,同时也在加紧练功,在山野美景中领悟武道。

路边的春风客栈是间大客栈,来来往往有不少行人旅客在这里打尖。这些人有普通人,也有走镖的镖师,还有像聂飞那样的江湖客。

聂飞进去时,只有角落有个桌子无人坐。酒菜上来,聂飞自斟自饮,听着周围人说的八卦。

外面又进来一女子,二十七八的样子,头戴金钗,身穿蓝染衣裙。粉黛娥眉,俏脸绛唇。秋水顾盼、摇曳生姿。

她一进来,仿佛给昏暗的客栈点亮光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她。

她就如冬日的暖阳、星空的明月、翠草中的鲜花,明亮又芬芳。

似乎空中飘起花蜜般香味,让客栈里的男人都想化身蜜蜂,嗡嗡嗡嗡。

第127章 花蜘蛛

原本有点喧哗的客栈,因这个女人的到来,突然间寂静无声。

女子很得意自己的耀眼,她的目光扫过客栈里每一个人。只是这么一扫,她的眼睛却好像对每个人都在打招呼。

有人看着她的身材咽口水,有人想要让出位置给她坐。男人,都希望这个独身女子能坐在自己身边。

女子的目光最后落在聂飞身上。

聂飞只是看了她一眼,惊讶于这个女人的惊艳,随后就自顾自的喝酒。

就一眼,他就知道这样的女人不简单。敢单身出来走,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张扬,没点本事怎么敢这样。

这样的女人,不好惹也不要惹。

聂飞不想若女人,女人偏偏来惹聂飞。

她微微一笑,闪亮客栈。随后在众人的期待中,她款款走向聂飞,坐在聂飞的桌上。

众人,很失望。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女人聚集起来,看到聂飞身上。

“没有空桌了,我可以坐这儿吗?”声音如黄莺鸣唱,吐气带息息兰香。

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如星空中的星星。会说话,会传情。

“不可以。”聂飞的声音不高,但安静的客栈里,谁都听得见。

不可以?为什么你能说出口!

女子似乎没想到聂飞会这样回答,脸上涌现出尴尬、难过、委屈。

聂飞背靠着墙,女子坐在聂飞侧面。很多人都看到了女子那委屈、无助,让人怜爱的侧脸。

他不愿意让你坐,我们愿意。

“我这里有位置!”

“我这里有好酒菜!”

“来我这里!”

“你走开,把位置让给这位小姐。”

“姑娘,小生有礼了。他那种江湖莽夫,不识怜香惜玉,姑娘莫要理他。小生这里扫榻相迎。”

女子没有起身,用委屈的声音问道:“这位少侠为何对奴家如此冷漠?奴家可曾得罪你?”

“我不喜欢女人。”聂飞说话时,一只手已经搭在刀把上。

这个女人进来就坐他桌子,很可能为他而来。他在江湖上不认识什么人,倒是仇家不少。

女子又笑了,她道:“你不喜欢女人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行。”

女子这话,让其他人多有不甘。

“小姐,他不喜欢女人,你不如还来我们这里。”

“姑娘,他不识风情,你又何苦与他纠缠。”

说话的,多是没有眼力之人。常年走江湖的人,此时早看出这女人是来找聂飞麻烦,他们全都闭嘴,坐看好戏。

刚才女子进来,老江湖只是惊讶于女子的美貌,一时被其所迷。等聂飞一句“不可以”,老江湖们全都回过神来。

他们也为聂飞感叹,小小年纪定力如此非常,可见聂飞不是好惹之人。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聂飞和那女子都不寻常。

那些人叫了几声后,也感觉到客栈的怪异,纷纷闭嘴。

女子这才对聂飞说:“你可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是天洪帮逍遥城的副堂主聂飞,我说的可对?”

“是。”聂飞放下酒杯,手扶桌边。只要情况不对,立即开打。

“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问你话。我说一个名字,你就明白,徐庆文。”

聂飞眉毛一皱,不知这个女人怎么知道龙家寿宴毒死九十九条人命的凶手名字。

“这么大的事,怎能瞒过有心人。半夜散这样的毒,天下只有九毒门会配。徐庆文根本不是九毒门的人,他又如何会配制半夜散?”

女子说完,就听到有人打翻碗,有人摔了杯子,有人筷子掉地。一时间,客栈里咣当咣当声椅子移动声此起彼伏。

一些江湖客丢下酒菜钱,匆忙拿起东西起身离开。一时间,客栈里的人走了一半。

剩下的人看到此情况,马上也跟着丢下银两,跑出客栈。店里的小二,早不见踪影。即不来收桌子,也不收桌子的银子。

最后,客栈里只剩聂飞和这个女子。

九毒门的名头,既然如此恐怖。江湖人听到九毒门三个字,有多远就跑多远。九毒门的人用起毒,杀人于无形。更能群杀、多杀,让人无从防备。唯一的办法就是逃,不与九毒门的人在一起,不碰九毒门碰过的东西。

聂飞听说过九毒门,但没见过九毒门的人。

九毒门的人真正的用毒高手不多,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是个美貌女子,人称花蜘蛛。

“所以,你是花蜘蛛?”

花蜘蛛掩面而笑:“嘻嘻,没想到你还听说过奴家的名字。”

聂飞看了看眼前的酒菜,决定不再吃。

花蜘蛛似乎知道聂飞想什么,笑道:“你放心,这饭菜里没毒。”

“找我何事?”

“徐庆文的用毒之法,学之一个人。从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九毒门的叛徒欧阳陌。当年欧阳陌被我九毒门追杀,本以为他已死,现在看来他还活着。”

“这与我何干?我又不认识他。”

“这可难说呢。徐庆文说你中了半夜散没死,他找到你时又对你下了一次毒,你还是安然无恙,说明你的用毒手段比徐庆文高。”

“也许你也是欧阳陌的人,只是你和徐庆文并不相识,或者你认识徐庆文,徐庆文不认得你。那天下毒,如果徐庆文没成功,你就是欧阳陌的补救手段。”

听到花蜘蛛这么说,聂飞不由想敲开花蜘蛛的头,看她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都能联想到他与欧阳陌有关,真是思路清奇。

“我不认识欧阳陌,我的中的毒也没有解。”

“我不信,你让我把把脉。”

聂飞犹豫不决。上次徐庆文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徐庆文抓住了的手,他无法挣脱。或是这次花蜘蛛也这么做,他又用什么办法摆脱?

“怎么?怕我害你不成?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害你的。我与你无冤无仇,只要你不与欧阳陌有关,你又怕什么?”“你发誓,不对我下毒、不抓住我、不伤害我、不杀我。”

花蜘蛛掩面而笑:“嘻嘻,姐姐我这般貌美如花,又怎么会轻易杀人呢。”

随后,花蜘蛛发誓不会对聂飞下毒,也不会伤害聂飞。聂飞这才伸出手给花蜘蛛把脉。他另一只手握在刀把上,稍有不对就出刀。

花蜘蛛把脉过后,发现聂飞确实身中剧毒。只是这毒不是半夜散,她都不知是何毒。

她是用毒的行家,马上明白聂飞为何没有被半夜散毒死。

“你原本身上就中有毒,对不对?”

聂飞点头。

“这就难怪。你身上的毒对上半夜散,以毒攻毒半夜散就没能毒死你。不过你身上的毒并没有解,反而越来越毒。我看这毒,也就有两年时间就会暴发,到时你将被毒死。”

第128章 用计

聂飞感叹花蜘蛛不愧是使毒的行家,只凭把脉就把他身上中毒的情况看个明白。

花蜘蛛看着聂飞,却打起心思。她想要利用聂飞,来验证她的解毒水平。还要利用聂飞,实验不同毒药加入聂飞体内后,不同的反应。

“聂飞,你身上的毒,只有我们九毒门可解。你可愿意随我去九毒门?”

聂飞心想如果九毒门愿意帮他解毒,那就最好不过。就问:“不知帮我解毒,我需要付多少酬劳?”

“不需要,我免费帮你解。不过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是剧毒是奇毒,并不容易解。也许要花很长时间,也许很痛苦。”

“痛苦我不怕,总比丢命要强。只是我需要去曲鹤城分坛向坛主禀告,还要回柳门镇安排好,才能跟你去。”

“没问题,我陪你一起。”

“吃了吗?要不要让小二给你上些酒菜?”

“我身上没带银两。”花蜘蛛对聂飞眨眼睛。

“只要不是山珍海味,我还是付得起。小二,上一壶好酒,再上两盘拿手菜!”聂飞当然不会相信花蜘蛛没有钱。

小二在里头应道:“好咧,一壶好酒,两个拿手菜!”

那些躲在外面没有走的人,看到花蜘蛛和聂飞谈妥,都笑着走进来。不过他们没有在客厅里坐下,而是返回自己房间。就算要吃,也在房间里吃。

来到曲鹤城,把花蜘蛛安排在客栈,聂飞去见坛主言潼。听完聂飞讲要去九毒门解毒,言潼没有答应。

“如果是以往,你可以去九毒门解毒。可现在你有杀害尤堂主的嫌疑,这样让你离开,恐怕有人不同意。”

“还没查清楚吗?”

“没有一点眉目。”

聂飞深思,想到上次与鲍仁所用的计策,就道:“我有个办法,不知坛主同不同意。”

“什么办法?”

“你假装定我罪,我收到风声逃走。然后我趁查罡和游固落单时,绑了他们两个。然后我假装走投无路要杀他们,逼他们说出幕后主使,你在暗中听。我保证不杀他们,只是吓唬他们。”

“如果吓不出呢?”

“吓不出,就等你们调查。”

“聂飞,说实话我并不怀疑你,我怀疑的是查罡和游固。可是我暗中派人日夜盯着他俩,都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他们有异常……”

言潼再三考虑,同意聂飞的计划。如果那样都逼不出查罡和游固说出实情,只能说凶手与他俩无关,而与聂飞有关。

如果聂飞杀死查罡和游固,天洪帮肯定要追究聂飞责任,犯帮规处死。

聂飞离开分坛,找到花蜘蛛。

“我遇到点麻烦,如果你不帮忙,我无法跟你去九毒门。”

听完聂飞讲述,花蜘蛛笑道:“小事情,我花蜘蛛的美名,肯定能把这两人吓得招供幕后主使。”

分坛里,游固看到聂飞从分坛离开,立即找到查罡。

“我刚才看到聂飞来分坛了。聂飞一日不死,我们一日不得安生。”

查罡来回踱步,最后下决心:“走,我们去找竺直。我听说他想染指潜龙书阁和印刷坊,结果被聂飞破坏。逍遥城聂飞打下的地盘,现在黑狼帮虎视眈眈。东鹰帮和五元门更是想重新夺回地盘,竺直心里肯定看聂飞不顺眼。”

“竺直会帮我们吗?我们已经拿不出钱给他。”

“我们可以当他在坛主身边的眼线。”

两人找到竺直,向竺直说着恭维话。

竺直看出他们有事。“说吧,你们找我何事?”

“聂飞来分坛了,竺副坛主知道吗?”查罡道。

“聂飞?他现在是戴罪之身,不得擅自离开柳门镇,他来分坛做什么?”

“我亲眼看到聂飞去找坛主的,两人单独在一起谈了很久。”游固道。

如果聂飞洗脱嫌疑,必定要升堂主,逍遥城肯定给还聂飞。好不容易把逍遥城分堂抓在手里,竺直当然不能让聂飞从他手里夺走逍遥城分堂。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竺直不动声色。

“竺副坛主,我觉得整个分坛就只有你为尤堂主着想,想着为尤堂主报仇。可是仇人聂飞仗着能打善功,一直逍遥法外。我和游固在坛主手下又得不到重用,想投到竺副坛主你的手下。”

“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可以发誓!”

查罡和游固立即对天发誓。

“你们就在坛主手下做事,不用转投我手下。如果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

查罡立即接话道:“我们立即把消息报给竺副坛主。”

“对,我们一定把我们知道的,毫不保留地告诉竺副坛主。”

“很好。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坛主说说这个聂飞。”

竺直找到言潼,假意不经意地问起:“我听说刚才聂飞来过?”

“是。”

“有什么事,他不能擅自离开柳门镇,难道是尤堂主之案有线索了?”

“没有。他说他中了毒,要去九毒门解毒。”

“哼,我看他是害怕了,才使出这样的诡计想要离开天洪帮,他害怕我们查出他是凶手!”

“你想怎么办?”

“开香堂,定他的罪,按帮规处死。”

“好,召集大家商议。如果超过半数同意你的意思,我就下令。”

竺直立即去将其他副坛主、分坛护法叫来开会,其间不免许诺一些好处,又说不能纵容聂飞这种仗着自己能打无法无天的人。

开会商议时,超过半数认定聂飞有罪。毕竟查了这么久,查不出线索,查罡和游固也没有问题。

马如龙立即带上亲信,前往客栈抓聂飞。到了客栈,聂飞不在客栈。立即派出天洪帮所有人,在曲鹤城寻找,也没有找到人。

有人看见聂飞似乎出了城,言潼又派分坛护法倪济带人追去柳门镇。聂飞的兄弟还在柳门镇,聂飞又重兄弟情义,只要去柳门镇伏击,一定能抓住聂飞。

“聂飞逃走,说明杀害尤堂主的凶手,就是聂飞!”

这是言潼的话,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很快整个天洪帮分坛全都传遍。

晚上,查罡和游固来到小酒馆喝酒。两人都很高兴,喝到很晚才走回分坛。可惜他们还没到分坛,就被人打晕扛走。

再次醒来时,两人发觉身上被点穴不能动弹。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走进来,灯火随之摇曳晃动。

“聂飞!”游固看到聂飞,失声惊叫。

聂飞冷冷地说:“小声点,惊动天洪帮的人或者官府,先死的是你们不是我。”

原本想喊救命的两人,顿时不敢叫喊。

“你不是逃出城了吗?”查罡问。

“不错,我是出城了,但我又悄悄潜了回来。”聂飞像只恶狼一样盯着两人:“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吗?”

第129章 花蜘蛛的威名

这样的情景,谁还会猜不出聂飞回来做什么?他是回来杀人的,要杀的就是他们两人。

至于为什么杀他们,别人不知,但他们肯定知道。他们做了对不起聂飞的事,聂飞当然要杀他们。

查罡和游固心里有数,只是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放弃。

查罡摇头:“聂飞,我不知你为何还要潜回来。现在天洪帮上下都在抓你,你一旦被发现必定会被抓住。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在坛主面前,我们为你求情。”

“求情?你们诬陷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现在你们事到临头,就说为我求情?恐怕是知道我要做什么,害怕了吧。”

“现在应该是你们向我求情,求我不杀你们!”聂飞冷冷地说。他的话,让这个房间似乎突然变冷。

“你们想逼死我,我就让你们也一起死!”聂飞拔出刀,将刀架在游固的脖子上。

这时,花蜘蛛扭着腰肢,像水蛇一样走了进来。她笑得很冷,用手把聂飞的刀推开。

“聂飞。人要物尽其用。这两个人既然在你眼里已经是死人,不如给我拿来试毒如何?我花蜘蛛最喜欢拿活人试毒,活人试毒比用动物试毒要好得多。动物不会说话,不能告诉我感受。人就不一样,他们会喊痛、会喊痒、喊麻,还会哀求。”

花蜘蛛!

查罡和游固听到这个名号,顿时全身一震。他们知道这个名字,更知道江湖最恐怖的门派之一就是九毒门。

九毒门的人用毒害人,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死状难看死又痛苦。

九毒门里的花蜘蛛,在江湖上更是毒名显赫。据传,花蜘蛛为了实验新毒,经常找活人试毒,手段残忍。

花蜘蛛是个女人,传说长得很美。今天他们有幸见到花蜘蛛,确实很美。可是见到花蜘蛛又是他们的不幸,因为花蜘蛛想要拿他们试毒!

查罡和游固看到花蜘蛛的眼睛在放光,就像小孩子看到好玩的玩具一样放光。

他们是人,不是小孩的玩具。

他俩看见花蜘蛛在对他们笑,笑得很邪魅,让人胆寒,让人打内心开始颤抖。

不,不能这样,你不能拿我试毒,查罡心里想。

游固下巴在发抖,他不想成为花蜘蛛试毒的玩具,坚决不。可是他身体被点穴,逃不了。

花蜘蛛拿出一个小瓷瓶,对查罡和游固说:“这是我新配制的蚀心烂肠散。蚀心烂肠散江湖上很有名,你们一定听说过。”

游固的牙齿开始“咯咯咯”地打颤。他听说过蚀心烂肠散,这是一种恶毒的毒药。

中了蚀心烂肠散的人,会痛得肠烂心穿而死,死前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蚀心烂肠散虽然很不错,但没能做到真正的无色无味。老江湖能够察觉这个毒,所以我在尝试让它变得无色无味,就算是老江湖、武林高手,都不能察觉。”

花蜘蛛伸出一个手指,向左摆向右摆,“麻烦啊,到底该让你们谁先来?是你?还是你?”

查罡和游固看着花蜘蛛的手指,心里暗暗祈祷手指指向对方。

“聂飞,你说让谁先试这蚀心烂肠散?”花蜘蛛问聂飞。

聂飞认真地想了想,指着游固说:“就他吧。他只是精英,查罡是香主。香主职位高,他职位低。”

游固听到要从他开始,顿时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从我开始!就因为我精英?可我是迫不得已的,是他逼我这样做的!他才是主谋,要死也是他先死!”游固哭喊道:“聂飞,你放过我,我把真相告诉你!”

聂飞点头:“可以,只要你说出来,我不杀你。”

游固立即说道:“一切都是查罡指使我做的,他让我说你是凶手!”

“你可以不陷害我的。”聂飞道。

“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他就告发我。我实在没办法,才陷害你的。”

查罡喝斥道:“游固,你胡说!你这是诬蔑!聂飞,真没有这种事,全是他编的。”

游固道:“我没有胡说!那天晚上突然来了许多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就连尤堂主也不过勉强抵挡几招,就被那些人杀死。我不知他们为何不杀我,等查罡让我说是你杀死尤堂主他们时,我才明白过来。他们是故意留我一条命,这样我和查罡一起指证你是凶手时,大家就会相信我们的话。”

“杀害尤堂主的是什么人?”聂飞逼问。

“我不知道,但是查罡应该认识,不然那些人不会留我们活口,查罡也不会让我诬陷你。聂飞,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个普通刀手,没什么利用价值。”游固回答。

花蜘蛛笑道:“我可不敢相信你。你说他威胁你,那他用什么威胁你?你不从实招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游固不敢看花蜘蛛,他看着聂飞:“聂飞,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说谎,天打五雷轰!”

聂飞道:“发誓没有用。你想让我相信,就说出你的把柄。”

游固无奈,只好说出来。原来当年他有个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帮中五百两银票。当时他没忍住,趁着那个机会偷了钱。帮派丢失了五百两银票,一直没有查出来。

可是偏偏那么巧,他有个要好的帮中兄弟恰巧看到了他偷银票。那个兄弟也想分一笔,他不想分给对方,就在一次与东鹰帮的冲突中,趁乱杀了那个兄弟。

查罡正好看到他的刀捅死自家兄弟,当时查罡没有说破,事后威胁他。说以后听他的话,他就不说出这个秘密。

花蜘蛛听完,笑得更温柔。她道:“你胡说,你那个兄弟根本不是要和你平分。如果他是想全部要那五百两银票,你刚才就会说出来。可你说他要平分,我觉得他是想让你还回去,不要贪图帮派的钱。我说的可对?”

游固脸色惨白:“你竟然猜出来了。是,我那好兄弟当时让我把钱还回去。说看在我和他是好兄弟的份上,他暂时不告发我。我不想还回去,就对他动了手。”

聂飞问查罡:“你又是怎么知道游固偷的五百两银票?”

“我猜的。我看到他杀死自己的好兄弟后,就琢磨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一般兄弟反目,不是为财就是为女人。我打听过,他俩不是为女人。那就是为财。”

“只有大财才会让兄弟反目,这让我想到帮中失窃的五百两银票。于是我逆推,想到游固确实有可能偷走五百两银票而不留下证据。”

聂飞想了想:“我记得分堂里没有记录五百两帮费失窃之事。”

“那是尤堂主召集副堂主、分堂护法和香主一起商议,决定不写入分堂记录。这笔款大家一起慢慢补上。因为如果记录下来,分坛就会责罚。抓不到人,所有人都会被责罚。一旦被责罚,将来升职基本无望。”

第130章 真凶难觅

“那你呢?查罡,你身为天洪帮的香主,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你不从实交代,就让尝尝蚀心烂肠散的滋味。”聂飞审完游固,开始审查罡。

此时此刻,查罡已无顽抗的意志。不说聂飞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要拉他们一起陪葬。就说在花蜘蛛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本钱。

花蜘蛛不仅武功比他高,更喜欢用毒来虐杀人。查罡觉得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折磨死。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做,我一样会死。我不想死,只能按照他们说的,诬陷你,把罪名安在你头上。”

花蜘蛛奇怪道:“那你是什么人?莫非你不是天洪帮的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查罡道:“我实际上是东鹰帮的人。那些人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以此来要挟我。”

聂飞听到查罡的身份,不由一惊。他发现,就连游固也是一脸惊讶表情。

“你竟然是东鹰帮的人!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怕你!”游固骂道:“呸!你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混到我天洪帮香主位置,真是奸诈无比!”

花蜘蛛摇头道:“你说谎。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让你尝尝蚀心烂肠散的味道!”

她说完,先把小瓷瓶的塞子拔开,再将查罡的嘴巴掐开。随后,她慢慢将小瓷瓶的瓶口对着查罡张开的嘴巴。

“说不说!”

查罡嘴巴被掐,声音不清,但都能听得出来,他说:“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说谎!”

花蜘蛛冷哼一声,将小瓷瓶倾倒。查罡和游固看见小瓷瓶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查罡的嘴巴里。

查罡眼里流露出绝望,却连挣扎都做不到。游固则吓得尿液漏出。

查罡哭了,“我真的没说谎。我真的是东鹰帮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

“那些人里,就没有什么特征让人辨认?”聂飞问。

查罡听到聂飞这么问,忽然喊道:“我想起来了,他们其中有个人右手大拇指外侧多长出半节手指!”

“右手有六指?”

“对对对,右手有六指。我告诉你们了,你们给我解药吧。”查罡哀求,他竟然不敢直接求花蜘蛛。

花蜘蛛摇头:“世上右手有六指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只有一人。只凭右手六指,没什么用。”

查罡不断哀求,又想起一个特征,忙道:“我想起来了,他除了有六指,左眼眼角还有颗痣。虽然他们蒙面,可眼角还是露出来被我看到。”

“左眼眼角有痣,右手拇指多半节手指,这样再遇到这个人,就可以锁定他是凶手。”聂飞说。

“聂飞、花蜘蛛,我知道的全说了,求求你们给我解药吧。”查罡这次敢哀求花蜘蛛。不求就是死,他顾不了许多。

花蜘蛛还是摇头:“如果不喂你吃蚀心烂肠散,你都不说出这些。就算你说出来,也是一点点逼你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没有说?”

查罡哀嚎:“我真的全说了,我真的没有隐藏,求求你们,给我解药吧。”

聂飞目光看向游固,游固突然开口:“我还有话要说,不是关于尤堂主案件的,是关于竺副坛主的。”

“说!”

“我看到你来分坛,就告诉竺副坛主,求他提议抓你。他同意了,让我们效忠他,以后把坛主的一举一动告诉他。”游固出卖竺直。

查罡也跟着说:“对,游固说的是真的。聂飞,竺直他想害你!”

“是,刚才我说错了,他不是副坛主,是竺直!这种人,不配当副坛主!为了自己利益,为了想让盖立当逍遥城堂主,居然向帮中兄弟下手,卑鄙无耻!”游固纠正自己的错误,骂起竺直。企图以此让聂飞放过他。

聂飞看到已经问得差不多,就道:“坛主,他们说的话你可听清楚?”

坛主言潼阴冷着脸走进来,目光锁定查罡和游固。

看到坛主走进来,查罡和游固哪还不明白事情原委。一切都是聂飞的算计,一切就是为了诈开他们的嘴。

“坛主。”游固声音颤抖。完了,一切都完了。就算聂飞放过他,坛主也不会放过他。

坛主后面,还跟着进来马如龙、倪济,还有几个大佬。只有竺直,以及与竺直交好的副坛主、分坛护法没有来,其他在分坛的大佬都到齐。他们也全都听见刚才查罡和游固说的话。

查罡看到进来的这些人,知道自己没救了。

“倪护法,你不是带人去柳门镇了吗?”查罡下意识问。

倪济冷冷道:“我不这样做,你们能安心出来喝酒?”

游固突然叫道:“聂飞,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招供,你就放过我的。江湖行走,言而有信。”

聂飞点头,“我会放过你。但是坛主他们、死去的尤堂主和他的家人,还有死去的帮中兄弟,他们不会放过你。”

游固绝望:“聂飞,你骗人,你骗人!”

查罡求言潼:“坛主,求求你让花蜘蛛给我解药吧。我接受帮规处罚,我不想肠穿肚烂而死。”

花蜘蛛笑得花枝乱颤,道:“那根本不是蚀心烂肠散,你不用担心。天洪帮坛主在这里,我哪敢逾越。放心,那不过是面粉而已。”

她说完,又开心地笑了一阵。

“坛主,他俩就由坛主发落,我想赶回柳门镇安排,好早点去九毒门解毒。”聂飞不想参与后面的事,抓紧时间解毒才重要。

言潼点头:“可以,你去吧。不过他俩最后的话,没有任何证据。”

聂飞明白他说的是竺直的话,那只能说是一面之词,竺直完全可以否认。

“我明白。”

“要不我开香堂,先升你堂主之职?”

“解毒要紧。”

言潼拍着聂飞的肩膀说:“快点回来,天洪帮需要你。你回来直接来分坛升职,升堂主后立即接管逍遥城分坛。”

“谢坛主。”

聂飞又和几位分坛大佬道别,与花蜘蛛赶回柳门镇。

回到柳门镇,将八元功法传授给山七、蛇皮和王二。又将七元功法传授给十三刀手。

宁平安已将《化蝶》写完。当初应龙潜要求,调整《化蝶》与《对韵》的发售顺序,改为先发售《对韵》再发售《化蝶》。现在龙家出事,龙潜与龙云都没有回来,聂飞让宁平安暂时不要发售《化蝶》,等龙潜与龙云回来后再发售。

两人没有回来,说明龙家还没处理完那些事的影响。若是此时发售《化蝶》,三大书坊暗中出手,没有龙家官面上的影响,可能会有损失。甚至会有可能让潜龙书阁受到致命打击。

聂飞想了想,把《侠客行》的大概内容讲给宁平安听。书中的江湖世界,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江湖。听得宁平安入迷,不由与当下的江湖现状对比。

书中的赏善罚恶,替天行道惩罚恶人,让宁平安感觉就像是聂飞。

如果没有聂飞,他和小环的命运又人进怎样?

谁不期待现实中,有赏善罚恶的侠客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宁平安当然不会按原著所写,他加入了自己对江湖帮派的认识,又把聂飞说的一些网络小说的剧情放进去,慢慢思考将其融合,创造一部新的长篇武侠小说。

第131章 望春城

九毒门在西南玉州黑风山。幽州在炎朝北面,从幽州去往玉州有两条路线。一条穿过炎朝中央的良州,一条穿过西面永州。

当年龙家杀徐庆文全家时,徐庆文并未在家,得以躲过一劫。他逃往良州遇到教他毒功的师傅,那里是个小城名叫望春城。

花蜘蛛取道良州,就是要去望春城调查徐庆文的师傅是不是九毒门逆徒欧阳陌。

花蜘蛛与聂飞来到徐庆文所说的地方时,已经人去楼空。

徐庆文被抓,显然他师父知道后意识到会受牵连,不敢再在这里居住。

两人进入屋内查看,没有找到线索,只能遗憾离去。

望春城最有名的酒楼叫春味楼,稍微打听就能知道。两人上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上当地名菜和酒,边吃边喝,边看楼下市集风景。

市集上,有对父女在街头表演武功卖艺。街头武功卖艺,讲究的不是武功高强厉害,讲究的是好看、惊喜、有难度。

与杂耍不同,杂耍讲究的是技巧、惊险。卖艺有杂耍的动作和成份,又多了一些武功招式让喜欢武功的人看。

那卖艺女子年纪约莫十六七八,如出水芙蓉含苞欲放。长得漂亮身材好,又会此武功显英气,颇有女中豪杰的味道,故有不少人围观。

女子打了一套拳。这套拳,打起架来没多少实用性,只能对付没打过架的普通人。但招式优美、招展,尽显女子柔软身段,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她打完一趟拳,抱拳向周围人致礼。她父亲开始向周围人要打赏,一旦有人扔出铜板,必定鞠躬说好话。

聂飞看到,这一圈下来,并没有得到几个铜板。父女俩难掩失望神色。

女子喝了几口水,她父亲拿起一杆枪,耍了个枪花说起卖艺的台词。

“各位乡亲父老、江湖好汉,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我父女路过贵宝地,盘缠用尽,只得在此卖艺讨两口饭钱。请各位行行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刚才我女缨儿打了一趟拳,可能各位看官见多识广,不以为意。下面我和她再演一场精彩,叫落缨花枪。这落缨花枪甚是惊险,一个不小心我女儿就要身死当场。各位看完请多多打赏,好让我父女能有钱打尖住宿,吃顿饱饭。”

台词说完,父女两人站定。那父亲举枪耍了几招,突然就将枪扎向自己的女儿。

这一枪,刺得快、扎得猛,一个不好就能将缨儿扎个窟窿。

“啊!”围观人群发出惊叫。在他们眼中,缨儿刚才差点被刺中。

就见缨儿脚下不动,身体摇摆。那闪亮的枪尖擦身而过,险些刺中她。

父亲一枪都没有刺中,快速收枪再刺,一连刺出十多枪。女儿上身如水草摇摆,那枪尖总是擦身而过,始终没有刺中缨儿。

围观人群立即叫好,吸引更多人驻足围观。

聂飞在楼上看着父女的表演,微微点头暗赞。这种套路聂飞前世看到过,看着很惊险,实际相对安全。

扎枪的人目标并不是根本不是人,而是目标人旁边的空档。关键不在躲的人,而在扎枪的人。

可是前世那些套路表演,比起眼前这对父女的表演,要差上许多。

这对父女的表演,靠的是配合。如果配合失误,就会扎伤甚至扎死人。

花蜘蛛看见聂飞拿着酒杯,看得津津有味,不由调笑道:“这种杂耍,你一个指头就能杀死他们,为何还看得如此兴致?莫非是看上那小姑娘不成?”

“论武功,他们确实不如我,可他们的表演一样有危险。他们卖艺,就是混口饭吃。这样的表演千锤百炼,他们尽心尽力,值得肯定与敬佩。”

花蜘蛛摇头:“有何好敬佩?微不足道如同蝼蚁。”

“他们没有坑蒙拐骗,没有恃强凌弱,凭本事赚钱、为生活努力,这就值得我敬佩。并非说一个人武功多高,做了多大的事,才值得敬佩。”

这时,走来七八个人,领头的摇着折扇,头戴玉冠身穿锦袍,一摇一摆地走在路中间。他们听到叫好声,不由挤进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那锦服公子看到缨儿长得如此好看,顿时起了歹心。

等扎枪表演完毕,锦服公子第一个抚掌叫好。看到缨儿抱拳向周围致礼,他立即拿出十两纹银,走过去抓起缨儿的手,把银锭塞在缨儿手上。他也趁机摸缨儿的手,说道:

“哎哟,这小手天天卖艺还这么嫩,让人难以放手。”

缨儿被锦服公子突然袭击,吓得惊叫,随后想要推开锦服公子。

“公子不要,请自重!”缨儿羞得满脸通红。这样当街被人占便宜,她感觉到更多异样的目光。

缨儿父亲蓝山看到不对,连忙过来要隔开锦服公子,不让他占自己女儿便宜。

“公子不要生气,我们乡下人家没见识,还请公子放过我女儿。”

锦服公子本以为这江湖卖艺的没有什么本事,谁知蓝山一推之下,竟然能把他推开,将自己女儿保护在身后。

“哟,本公子看得起你,你竟然把到手的富贵推开?我说你与其在此风餐露宿地卖艺,不如让你女儿跟我回去,从此你们父女俩不愁吃喝,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凌罗绸缎。”

“公子说笑了。公子一看就知是名门之后,我们这些乡下粗人哪里配得上公子。”

“配不配得上,由我说了算!来吧,小娘子,只要你跟我回家,包你今生荣华富贵。”

锦服公子推开蓝山,上前就要抱住缨儿。

蓝山的武功比不过锦衣男子,一下就被蓝山推倒在地。

“爹!”缨儿赶紧过去,想要扶起自己的爹。不料锦服步法也快,居然一步就挡在缨儿面前。

缨儿脚步一错,想绕过去,内心去骂对方杂种孬种。

“你是什么人,为何光天化日做出此等不要脸的行径!”

面对缨儿的质问,锦服公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猖狂道:“你这小娘子真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看你们父女可怜,请你到我家做客,怎么,你不乐意?告诉你,整个望春城,我说一,没人说二。”

聂飞想到宁平安说的侠,再看看下面缨儿被人欺负却无人敢管。他突然站起来,直接从窗口跃下。

花蜘蛛看到聂飞跳下去,也从窗口跟着跳下去。

此时人群看到锦服公子出现,早就散开,不敢惹那锦服公子。偏偏聂飞和花蜘蛛从楼上跳下,大胆靠近。

他俩顿时引起锦服公子手下发现,对方挡住聂飞和花蜘蛛。

“秦公子办事,闲杂人等,不要多管闲事!”

第132章 行侠

聂飞没有继续向前,对那锦衣公子说道:“这位公子,你出身高贵,想必也是有才学、知书达礼之人。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不如就此停手,放过他们如何?”

锦衣公子看向聂飞,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居然就敢管我的事?来望春城前你也不打听打听,望春城有谁你不能惹!”

花蜘蛛在江湖行走多年,听到锦衣公子的话,不由仔细打量锦衣公子,随后她的目光在锦衣公子的玉佩上停留。

她小声对聂飞说:“不好,他是皇族秦家的人!”

武林五大世家,秦家称帝统治炎朝。这里是良州,秦家的地盘。遇到秦家人不奇怪,就看这位秦公子是秦家什么人,嫡系还是旁系。

花蜘蛛不怕江湖人,却忌惮皇族秦家。

这时锦衣公子秦守也看到了花蜘蛛,不由眼前一亮。缨儿年轻带英气,含苞欲放。花蜘蛛却是成熟带娇艳,正是好花盛开时。

两种风格一对比,让秦守的心更加痒痒得不行。他想两个都带回府里,好好享用。

“这位娘子生得如此美艳,不知叫何名字?”说完示意手下抓住缨儿,他则走到花蜘蛛跟前,仔细打量花蜘蛛。

秦守那双眼睛,不停在花蜘蛛月匈前停留。其意思明显,且肆无忌惮。

花蜘蛛可不想与秦家扯上关系,没有卖弄自己的姿色。她道:“小女子江湖人称花蜘蛛,不知秦公子可曾听说过?”

“花蜘蛛?”秦守皱了皱眉:“你这么漂亮的娘子,为何要取这样的名字?”

虽然专门有人讲授江湖之事,可秦守并不放在以上。他姓秦,炎朝皇族那个秦,又在良州自家地盘上,谁敢这么不长眼?

身边一个跟班听到花蜘蛛说出名号,不由心里一紧,暗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他忙在秦守耳边小声说出花蜘蛛的来历。本以为秦守会害怕,哪曾想秦守反而变得兴奋。

这位跟班有点后悔说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位主人是什么德性,普通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趣。

“原来是九毒门的花蜘蛛小娘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终于明白江湖上谈小娘子貌若天仙并非夸大,而是事实。在下秦守,我父亲是望春城城主,我是皇族秦家嫡系。小娘子,可否愿意到我府中一叙?”

秦守对花蜘蛛眨了眨眼,那眼神尽是挑逗之意。

“谢过秦公子好意,小女子要赶路,就不去府上拜会。”花蜘蛛又对聂飞说:“我们走。”

她可不想因为管闲事,得罪秦家。

聂飞向秦守抱拳:“秦公子,那两位与在下相识,请公子放过他们。”

秦守斜了一眼聂飞:“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

聂飞又道:“不如我和秦公子比武,如果我输了,不再多管闲事。”

“就你?也配?”秦守对左右说道:“给我打!打到他爹娘都不认识。敢反抗,杀了!”

花蜘蛛看到聂飞要拔刀,她一手按住聂飞,一手对着身前的一撒。同时小声对聂飞说:“屏住呼吸!”

毒粉撒向秦守和冲向聂飞的几人,他们顿时中毒倒地。剩下几个将卖艺父女抓住的跟班,见势不妙立即逃走,同时他们还想大叫。

聂飞两步过去,手指翻飞,将他们点穴,让他们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快跟我们出城!”聂飞对卖艺父女说。

蓝山对聂飞抱拳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缨儿,快快谢过两位恩人。”

聂飞着急扯住蓝山的手:“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虚礼,逃命要紧!花蜘蛛,你带上缨儿,我们速速出城!”

说完,聂飞施展轻功往城门逃去。花蜘蛛也是拉住缨儿的手,施展轻功一起逃走。

“我们的东西还没收拾!”蓝山急道。

缨儿也说:“还有我的包袱和盘缠。”

聂飞气道:“他们是当今皇族秦家的人,你们是不是想攀上关系。如果是就说清楚,我立即放下你们,算我多管闲事。”

蓝山解释道:“我们可攀不起这场富贵。那秦公子不过是想玩玩而已,那里会真的看得上缨儿。恐怕玩腻了,就会把缨儿赶走。”

缨儿说:“少侠你误会了,我哪会看得上他那样的人。只是我们卖艺为生,少了那些吃饭的家伙,我们如何过下去。包袱、盘缠都没有,没吃没穿逃出来又能怎样?”

“先出城,出了城再说。”

四人逃出城去,没有走官道,直接往荒山野岭逃去。才离开官道不远,就听到城门那边追出一队人马。四人伏下身体不敢乱动,等人马过去后,他们才继续逃走。好在蓝山和缨儿父女会武功,就算走野外荒地也不怕。

他们一直往西逃到天黑,才停下休息。

生了篝火烘烤野味,聂飞才得空问花蜘蛛:“你没杀那姓秦的吧?”

花蜘蛛给了聂飞一个白眼:“你当我是初出江湖么?既然他姓的是皇族的秦,我哪里敢杀他。只是迷了一刻钟而已,他们都不会有事。”

蓝山又给花蜘蛛和聂飞行礼:“多谢……”

“蓝大叔不要再多礼,这一路你已经谢过多次。你们如果没去处,就去柳门镇找我兄弟山七。你说我让你们去加入红家班,到时你们就在戏班里演戏做些杂活。”

“多谢聂少侠,我们父女确实无去处,就按少侠说的办。”

“我给你们二十两银做盘缠。你们往西入永州,再过西北虚州,从虚州入幽州前往逍遥城附近的柳门镇。我兄弟山七是天洪帮柳门镇香主,在那里你们可以不用担心。”

这个世界没有照片,所谓的通缉根本不用担心。只需要改个姓名,只要不被秦守那些人认出,一辈子都没事。

缨儿忧愁道:“只是我们连累你和花姐姐。”

花蜘蛛道:“我没杀人,不用担心。”

四人一起进入永州,聂飞和花蜘蛛才与蓝山、缨儿分开。

看着父女远去的背影,花蜘蛛问聂飞:“聂飞,据我了解,你原来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为何这次如此莽撞?”

她是报过门派和名号的,这次事很可能对门派有影响。

“过去我在天洪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经历过几次被人陷害,都未曾领悟。这次出来忽然想明白,人生在世谁能不死?习武不过求的是念头通达、一生行事轰轰烈烈。这也缩手那也缩脚,练武又有何用?”

聂飞实际上是在给宁平安说《侠客行》时,内心已经在改变。看到秦守欺负卖艺父女,他突然就感觉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这武就白练了、也练废了。

第133章 解毒实验

“天地有正气,人间有侠义。秦家若不讲道理,那就让秦家逼迫我变得更强!”

“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你管不过来。更何况,你还会连累天洪帮。要是天洪帮把你交出去呢?”花蜘蛛叹气。

她也不知自己之前为何要帮聂飞,弄得现在连累自己。

“到那个时候再说。”

两人从永州进入玉州,来到黑风山九毒门。花蜘蛛没有马上带聂飞进九毒门,她担心秦家找九毒门要人。

回到门派内,打听之下听到秦家确实来找门主要人,门主没有答应。

九毒门门主外号“千毒蛇”,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从来不用自己的名字。

看到花蜘蛛回来,他倒没马上责怪她,而是先问龙家之事。

“启禀门主,在龙家下毒之人叫徐庆文,据他描述,教授他毒功之人样貌确实像本门逆徒欧阳陌。我去望春城调查,徐庆文所住之地已经人去楼空,没有找到有用线索。”

“龙家对我们什么态度?”

“龙家没有怪罪我们,甚至没有去追查欧阳陌。他们说这是龙家与徐庆文之间的仇怨,此事只到徐庆文止。”

“你在望春城,为何与秦家起冲突?”

花蜘蛛将经过说一遍。千毒蛇叹气道:“那个聂飞年少无知,你也不知轻重?对方已经说出是皇族秦家,你自己也认出对方身份,为何还要动手?”

“皇族秦家又怎样?就能不讲理?那个秦守当街强抢民女,看到我后又想把我也掳到府中,我堂堂花蜘蛛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别人听到我的名号,躲都躲不及。我若屈服他淫威,日后哪还有脸在江湖上行走。秦守不过是仗着秦家罢了,他自己又有什么本事。”

花蜘蛛并没有把责任推给聂飞。正如她所说,秦守不打算放过她,她只能逃走。只不过聂飞把逃走变成反抗,让事情多了些变数。

但是她如不出手教训秦守,日后江湖上肯定会议论她,说她毒功再好,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别人再怕她,也不再是有敬畏,而是带着鄙夷。

江湖上,输给比自己强的人不可耻。可屈服于一个只懂仗着家势的纨绔子弟,花蜘蛛又有什么资格在别人面前呈威。

习武之人,争的是一口气。

千毒蛇仍然没有责怪花蜘蛛,问她:“你现在怎么解决?”

“门主意思?”

“把聂飞交出去给秦守。”

“不行,我与聂飞一起,现在把聂飞交出去,别人如何看我花蜘蛛,又如何看我们九毒门。”

“九毒门不怕别人说,你花蜘蛛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你不想交出聂飞,难道是喜欢上这小子?”

“门主,这个聂飞很怪异。他中了半夜散却没死,在引徐庆文出来时,又被徐庆文下毒,还是没死。我查过他的身体,最多有两年体内毒就会发作。他说原本身上就中毒,可能是以毒攻毒延长毒发时间。我想拿他来试毒,他比动物要好许多。”

千毒蛇点头同意:“也罢,随你。我九毒门也不是好惹的。秦家本无道理,若敢因此对我九毒门动手,我九毒门就来个鱼死网破。到那个时候,看他秦家还怎么坐稳王位。”

“谢门主成全。”

欧阳陌的线索,千毒蛇将由手下继续查。原本以为欧阳陌已死,现在他敢露头,就要彻底查出他在哪里。

至于秦家,这里是玉州不是良州,这里是黑风山不是京城。如果秦家敢对付九毒门,九毒门不介意放弃黑风山,前往良州各地,对秦家的人下毒。

九毒门不同其他门派,一旦拼命,与九毒门为敌的人必定死伤惨重。因为九毒门的人都是暗中出手,不会明着对决。

对于聂飞,千毒蛇也没有要见的意思。在他眼里,聂飞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花蜘蛛拿来试毒的药人。

聂飞跟随花蜘蛛来到九毒门,住在花蜘蛛安排的小院里。每天,聂飞除了吃睡,就是练武练刀法。剩下时间,喝花蜘蛛配制的解药。

十天时间过去,聂飞的毒发时间没有一点延长的迹象。

难道是聂飞本身有问题?花蜘蛛干脆把聂飞的解药换成一副毒药。

聂飞并不知这是毒药,咕咚咕咚喝下去。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年半。

聂飞一愣,差点想要质问花蜘蛛。可是如果他说出来,花蜘蛛问他怎么知道是毒药,他怎么回答?

别人中毒,有中毒反应,他根本没有。万一他编错,一样骗不过专门用毒的花蜘蛛。

聂飞不想因为一个谎言,接下来编更多的谎言。

花蜘蛛为聂飞检查,发觉聂飞寿命减少。原来有两年多的命,喝下毒药后只有一年半左右。她知道聂飞的身体没问题,是她的解毒药没有作用。

而聂飞喝下毒药后,并没有以毒攻毒。她不动声色,后面十天她根据给聂飞喝下的毒药配制解毒药,结果不管如何加减药方,聂飞的毒还是没有一点消解的迹象。

花蜘蛛没了头绪,她又给聂飞喝下另一种毒。聂飞喝完后,立即看到提示。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年多时间。

你又给我喝毒药!聂飞气得想要质问花蜘蛛,可是仍然和上次那样,他不能说。

花蜘蛛检查聂飞,发现聂飞寿命又变短了。可以证明毒药对聂飞有效,但解药对聂飞无效。

她不相信自己不行,根据给聂飞喝的两种毒药,她专门配制解药给聂飞喝,可是聂飞一点好的迹象也没有。

这不可能!

花蜘蛛用过这两种毒药做实验,解药完全正确,只要喝下解药,中毒的人就不会死。

她不敢说把聂飞体内的毒全解了,但至少她给聂飞喝的毒应该解掉吧。如果能解掉,聂飞的命应该延长吧。

可是,事实并没有和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花蜘蛛继续不断配制解药,却是没有用。又是十天过去,花蜘蛛完全没有办法。

她再次给聂飞喝毒药。聂飞喝完药,看到提示。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七个月。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我要离开这里!

聂飞假装头晕,说道:“我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花蜘蛛,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不是解药?我看是毒药吧!不行,我要离开这里,去找大夫看,我不相信你!”

花蜘蛛尴尬道:“不是,你误会了。解毒药多含毒性,可能是里面某种药与你体内的毒相融,加剧毒性发作。你放心,我有把握,保证在十天内把你治好。如果不行,你再离开,我绝不拦你!”

聂飞看着花蜘蛛想了许久,他不确定花蜘蛛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花蜘蛛似乎没必要骗他。再说以前世的经验,比如说解蛇毒,就是用毒蛇注射到动物,得到抗体血清。

第134章 得利

十天,聂飞忐忑不安地过着日子。他还有七个月,如果花蜘蛛不能帮他解毒,他就要回去找言潼,看能不能先赊一本内功心法保命。

花蜘蛛最近很烦躁,聂飞体内的毒难倒了她。她甚至请教门主,后面五天千毒蛇出手,仍然没能解除聂飞体内一丁点毒。

千毒蛇暗中问花蜘蛛,会不会是聂飞身体问题?花蜘蛛说如果给聂飞下毒,聂飞会中毒,虽然不会马上死,但会缩减寿命。原来还剩七个多月的命,估计会减少六个月。

“这么奇怪?”千毒蛇有点不相信。听花蜘蛛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千毒蛇没能亲眼目睹,他认为肯定有花蜘蛛没注意到的地方。

“再给他喝一次毒。”千毒蛇对花蜘蛛说。

“可是门主,我答应他如果十天解不了,放他离开。”花蜘蛛有点为难。

“这里是九毒门,我们说了算。”

花蜘蛛暗暗叹气,本来不想违背誓言的,看来做不到了。

她拿了一碗药给聂飞喝,实际上是千毒蛇下的毒。

聂飞不知,将此药喝光。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个多月。

聂飞放下碗,看着花蜘蛛。“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最多只有一个月时间。你是不是在这药里下毒?”

“胡说,怎么会!”

花蜘蛛矢口否认,她为聂飞把脉,发觉聂飞真的只有一个多月的命。

“神了,你竟然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千毒蛇也为聂飞把脉,震惊之余他道:“聂飞,你骗了我们。你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中毒情况,对吗!只要给你毒药,你都知道自己中毒,还能活多久,对不对!”

千毒蛇最后说话用上内功,气势压迫聂飞。

聂飞面对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强行顶住千毒蛇的气势。

“难道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久病成医吗?我虽不能做到久毒成医,但这些天下来我喝过数不清的药,对自己的身体多少也有点感觉。怎么,你们九毒门说话不算数?”

千毒蛇没有花蜘蛛那么好骗。他能坐上门主之位,又岂是简单之辈。

“聂飞,你想离开可以,但你必须与我说实话。你着急离开,肯定有什么办法延长毒发时间,对不对!”他加重语气:“你如果不说,我保证你逃不出九毒门。”

聂飞知道千毒蛇说得很对,不要说打不过千毒蛇,就算打得过,只要对方对他撒两次毒,恐怕他就要当场毒发身亡,死在这里。

“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聂飞问他们。

“你说,我听过才能判断。”千毒蛇说。

聂飞为了保命,决定说出来。

“我体内的毒很奇怪,只要找本新的内功心法练习,就能缓解,暂缓毒发作。”

花蜘蛛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

聂飞道:“你们如果不信,可以拿本内功心法给我学,马上就知晓。”

“什么功法都可以?”花蜘蛛不信。

聂飞说:“功法越高级,延长毒发时间越长。”

千毒蛇对花蜘蛛说:“你去藏武阁拿本普通内功心法给他学,不要拿本门武功。”

“是,门主。”

花蜘蛛立即去拿来一本普通的内功心法。

聂飞接过一看,是《破风掌》,里面有破风内功心法和破风掌法。

千毒蛇怕聂飞玩什么花招,就让聂飞当着他们的面学。三天过去,聂飞看到提示。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两个多月。

花蜘蛛和千毒蛇分别为聂飞把脉,发觉聂飞的病情似乎有好转。

“你的毒发时间延长了一个月,我基本相信你说的话。”千毒蛇沉思。

聂飞突然想到,多学武功不仅可以延长寿命,同时自己的武功也会变得更强。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千毒蛇愿意的话,他能从中渔利。

“门主、花蜘蛛,我有个想法。”

花蜘蛛看向千毒蛇,千毒蛇点头:“你说。”

“你们给我新的内功心法,我不断练,直到毒发时间延长到两年,然后花蜘蛛可以继续为我解毒,或者拿我试毒。”

花蜘蛛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我就不信,我解不开聂飞身上的毒。

“门主,可以吗?”花蜘蛛用哀求的语气问千毒蛇。

千毒蛇想了想,他此时也对聂飞感兴趣。高深的内功,实力强大的高手,确实可以用内功压制毒,延缓毒发作。如果只是简单的毒,高手甚至可以用内功把毒逼出来。

聂飞虽然不是这样的情况,却可能是另一种情况。如果这样的能力被我们掌握,那我们九毒门的弟子有多了一种保障。特别是养毒物的人,一不小心不会中招。

“可以。先给他学,看看可不可行。”

“谢门主!”花蜘蛛高兴拜谢。

九毒门毒死过不少人,搜刮战利品时,往往也能收集到武功秘籍。这些武功秘籍放在藏武阁,普通功法可以随便看。但高级功法不容易得到,需要拿功劳来换。

聂飞也对千毒蛇称谢。

日子继续重复,花蜘蛛不断拿内功心法给聂飞练,等聂飞毒发时间延长后,又拿聂飞来做实验。

如此,聂飞居然在九毒门度过了一年时间。这一年里,他喝过无数的解药和毒药,也把九毒门收藏的普通功法、下品功法、中品功法全部学完。

最后只剩七个月时,聂飞不愿意再呆下去。九毒门已经不能再提供他需要的东西,他必须自救。

“想走?进了九毒门,不死也脱落成皮,你还想逃离九毒门?不可能。最后几个月留给我,我配制一种新毒,就用他看看效果。”

千毒蛇不放聂飞离开,把他关起来。

过了两日,聂飞隐约捉到外面的打斗声。聂飞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花蜘蛛匆匆赶来。

她一见聂飞,就将一本内功心法塞到聂飞手里。

“这本大品功法不知是什么名,你拿去练吧。这段时间你付出那么多,算是赔偿你。你想彻底解毒,可去炀州卧虎山找神医柳长青,也许他能帮你解毒。”

聂飞看到花蜘蛛神色不对,又做出这样的举动,就问:“发生何事?”

“不知秦家从哪里知道你在我九毒门,带高手来找麻烦。而且是,逆徒欧阳陌也同时来扰。我担心门主把你交出去,我不想你误会我。”

花蜘蛛带着聂飞来到后山,交给他一副地图,好教聂飞不会迷路。

“你不和我一起走?”

花蜘蛛摇头:“我是九毒门的人,门派有难我岂能独自逃生。我要回去,就算是死,也是为门派而死!”

最终,聂飞没能说服花蜘蛛与他离开,只能孤身上路,前往炀州。

第135章 误会

神医柳长青,江湖上有他的传说。据传他一年内医死两人,死者家属不打算放过他,他从此销声匿迹。

聂飞当初发现自己中毒,并没有去找柳长青的打算。一是根本找不到人,二是他没有钱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报酬。

炀州在炎朝南方。聂飞辩明方向,往东南赶去。他不敢住在镇中,连村子都不敢住。白天在野外赶路,夜晚篝火而眠。

花蜘蛛给的大品功法是九毒门所藏别的门派武功中最高的一本。当初争夺时被扯烂,缺了前面几页,所以不知是什么功法。

聂飞练习后,发觉果然是大品功法。脑中提示,距毒发身亡还有两年多。

在九毒门,他练了上百部内功心法。虽然多是普通内功心法,但融合在一起也让他的内功心法产生质的变化。

因为所融功法过多,聂飞懒得再计数,干脆就叫百元功法,以后无论继续融合多少,都不再改变。

功法虽好,内力却仍要一朝一夕修炼。只是因为功法品质高,他修炼内力的速度比别人要快。

融合后的百元刀法,更让聂飞窥到一丝天道刀法的玄妙。他相信只要融合的武功足够多,他的刀法一定会产后质变。

哪怕是现在,他就算对上内力比他高的人,也可以凭借玄妙的刀法拼得逃命的机会。

融合的武功,不只是刀法,其他兵器、拳脚、轻功身法等等也一样得到优化提升。

这本无名功法在聂飞练熟后,将其烧毁。他暗暗下决心,有朝一日遇到欧阳陌,一定要杀了欧阳陌给九毒门报仇,算是还花蜘蛛赠他功法之情。

卧虎山这个地方并不出名,想要找到那里不容易。聂飞在炀州,找了近三个月,才找到卧虎山。

卧虎山并非形状像头卧虎。名字由来传得最多的是当初见到一头老虎趴在山上,就称为卧虎山。

聂飞来到卧虎山脚,看到一女子在采野花。这女子穿一身桃花衣裙,约莫二十岁年纪。

聂飞看到她时,她也看到聂飞。

“请问姑娘,这里可是卧虎山?”聂飞问她,想要确定地方。

女子反问:“你是谁,找卧虎山做什么?”

“在下聂飞,想要来卧虎山寻访神医柳长青。”

“谁告诉你神医住在卧虎山?”

“九毒门花蜘蛛。”

“九毒门?九毒门与神医如同水火,你既是九毒门派来,定是来杀神医!”

女子拿出一支中指大小的竹哨,放在嘴里一吹。竹哨就发出一阵尖啸声,在山谷间回响。

她提步冲向聂飞,将手中野花扔向聂飞,同时手里多出一把短剑,唰一下刺向聂飞。

聂飞从女子的话中知道被误会,没有拔刀攻击,而是躲开短剑。

“姑娘误会了,我是来求医的。”

“九毒门的人,来找神医求医,你到外面说说,看江湖上谁人会信!”

女子说完,又吹响几声竹哨。

聂飞这才知道九毒门与神医不对付。可他以前并不知情,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是花蜘蛛告诉他的。

他既来求医,本着以诚相待才如实相告。女子武功不弱,一时逼得他只顾躲闪,没时间多想如何解释。

“姑娘你听我说,九毒门被灭了,我怎么可能还为九毒门来杀神医。”

“这大话说得,你问问江湖人谁会信!”

聂飞被攻得有点烦恼,只是女子既然帮神医,他不好对女子动手。如果让神医知道,因此不帮忙解他体内的毒,他反而因小失大。

“为何没人信,难道九毒门就不能被灭?”

“五十年前,九门派联合攻打九毒门铩羽而归。我就问你,谁有本事灭得了九毒门?就算是五大世家联手,也没办法灭九毒门!”

听女子这么一说,聂飞不由怀疑自己上了花蜘蛛的当。不过花蜘蛛没有必要这样骗,还给了他一本大品功法,这样骗他又有何好处?

他有点后悔没有看看九毒门是否真被灭门再走,只是听到喊杀声和火光、浓烟。不敢看是担心被龙家人发现,逃不掉。

聂飞还想申辩,却从山上下来一老者。这老者穿着绸缎锦服,上绣一头鹿,还有一个“福”字。

老者拿着一鹿头拐杖,连招呼都不打、话也不说,上来对站聂飞就是一拐杖。

接着又下来七八个汉子,人人手持长剑冲下来,将聂飞团团围住。他们也不说话,那剑就往聂飞身上刺。

姑娘看到他们围攻聂飞,就抽身退出来到老者身边。老者打了一拐杖没中,就停下攻击看其他人围攻聂飞。

“他是谁?”老者问姑娘。

“师父,这人是九毒门派来的,定是柳爷爷的仇家到了,他是派来打听情况的探子。”姑娘回答。

“九毒门?那应该是了。没想到他们联合九毒门一起,定是九毒门打听到柳老弟在此,将情况告诉他们。”老者。

聂飞始终没有拔刀。他的刀法狠毒、杀伐过重,万一伤到这些人,神医肯定不会为他解毒。

“老人家,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求医的,不是来害神医前辈的。”聂飞争辩。

他不断游走,不让这些人围攻到他。否则以这些人的武功,实力不是香主级,就是堂主级,他肯定要受伤。

“九毒门来的,不是来杀人还能来救人不成?九毒门的人,就该死!”老者更加不讲道理。

这时,山外又来了一群人。老者看到,怒道:“还说不是来杀人的,求医有带这么多人来的吗!你定是个探子,探了路带人来!”

“桃儿,再吹哨,叫你禄爷爷来。他们人多,只凭我们打不过。”老者说。

“福老哥,不用吹了,我们已经来了。看来消息正确,我们没有猜错。柳老弟,我说了有人来找你报仇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两个老者带着人从山下下来。

说话的老者身上也是绸缎锦衣,上面绣有一头鹿和一个“禄”字,手持一个鹿头拐杖。

另一个老者穿着白衣,身边站着一个十**岁的姑娘。他就是神医柳长青和他孙女柳梅。

原来,柳长青两位好友福鹿公和禄鹿公听到有人要来杀自己好友,带着徒子徒孙赶来卧虎山助阵。

柳长青自从十年前医死人,死者家属找他偿命,他就退隐江湖,带着孙女跑到卧虎山隐居。

除了三位好友福鹿公、禄鹿公和寿鹿公知道他在卧虎山,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在卧虎山。

九毒门因为神医的威名,曾经解过九毒门的毒,所以一直暗中留意这个对手,知道柳长青隐居卧虎山。九毒门不想有人找柳长青解毒,所以没有将柳长青隐居之地说出。

直到花蜘蛛告诉聂飞,聂飞才知道柳长青隐居卧虎山。

第136章 柳长青的仇家

柳长青没有看聂飞,他的目光看向走来的这群人。认出领头的人,他后悔道:

“是我老糊涂,没有听你们话。如果听你们的话,早点离开,就不会遇到他们。”

禄鹿公和福鹿公先后赶来,对他说有人来杀他,他却不信。他隐居卧虎山,除了福鹿公、禄鹿公和寿鹿公三位好友,再无其他人知道。他不信仇家能找到这里。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禄鹿公看着来人,对柳长青说:“好像只有曹家的人,丰家的人没有来。”

“丰家人明事理,知道不怪我。当初闹的时候,也只是个别人闹。”柳长青解释道。

曹志带着人来找柳长青报仇,看到柳长青的人似乎在和别人争斗,不由高兴到:“柳长青,你是不是又医死人,被人找上门报仇!”

他这话一说,福鹿公才明白自己这方好像真的误会聂飞,立即喊停。

“曹志,他不是你派来的?”福鹿公问。

曹志摇头:“不是。难道不是柳长青又医死人,人家来此找他报仇?”

柳长青问聂飞:“你是谁,也是来找我报仇的?”

聂飞向柳长青抱拳:“请问你可是神医柳前辈?”

“我是。”

“晚辈聂飞,身中剧毒。来此寻访前辈,请前辈为我解毒。”

柳长青摇头:“我好心治病救人,却被人诬陷我医死人。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不再帮人看病。你走吧,去找别人医你,以免耽误病情。”

曹志道:“聂飞,这个老家伙没有本事却装神医,你找他治病就是自己找死!我母亲生病请他医治,却被他医死。事情败露后,他逃到这里隐居,让我找了十年才找到这里。柳长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拿你的人头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柳长青的孙女柳梅气得身体发抖,指着曹志道:“姓遭的,你血口喷人!我爷爷为你母亲治病,原本准备要好,可是你们曹家不听我爷爷的叮嘱,给你母亲喝鸡汤吃鸡肉,才导致你母亲病情突然加重。等我爷爷赶到时,已经回天无力。你们为了推卸责任,说是我爷爷治死的!”

曹志拔出剑,指着柳梅道:“臭丫头!你才是颠倒黑白!自古人人都知道鸡肉鸡汤可以补身体,从来没有听说过鸡肉鸡汤能害死人。你爷爷自知是他害死我母亲,才编造这样的谎言!”

柳梅辩道:“鸡乃发物,补身体已用药补……”

曹志打断柳梅的话:“你无需再狡辩,十年前你们已经狡辩过。今天我不是来听你解释,我是来要你爷爷的命。谁拦我,我就杀谁!”

曹志说完举起手中长枪,大喊一声:“杀!”就带着人冲杀过来。

聂飞看到曹志与一青衣人冲得最快,看他俩的身手,绝对有化劲中期的实力。

化劲中期,在天洪帮可以坐上舵主的位置,在一些小门派,甚至能当帮主。

聂飞自认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退到一边暂时两不相帮。曹志的人看到聂飞退开,也没有说找聂飞的麻烦,而是越过聂飞冲向福鹿公和福鹿公的人。

双方顿时混战到一起。

曹志对上禄鹿公,他那长枪如出海蛟龙,上下翻腾每一刺都扎向禄鹿公的要害部位。

禄鹿公手中鹿拐乃铁木制成,与曹志的铁枪对上丝毫不弱。两人武功相当,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青衣人想要取柳长青的首级,被福鹿公拦下。青衣人用的是把长剑,砍在福鹿公的鹿拐上也是当当作响。福鹿公的鹿拐同样是铁木做成,实力又与青衣人相当,让青衣人不能前进分毫。

曹志看到青衣人被拦,催促手下道:“先杀了柳长青!”

那些手下赶到,被福鹿公和禄鹿公的徒子徒孙挡下,双方一时纠缠在一起。

聂飞看到一人绕开混战,向柳长青攻击。而此人武功看起来接近化劲,担心柳长青和他孙女不是对手,立即拔刀拦下。

这人看到聂飞阻拦,也不和聂飞问话,抬剑就刺。这一刺,剑招刁钻,聂飞躲闪不及被刺破衣衫。

这时禄鹿公有一徒孙被杀,那凶手杀完人冲向柳长青。柳梅连忙拿剑迎上,保护柳长青。

柳长青长年致力于医术,虽会武功却也不过是内劲初期。而他孙女柳梅,同样也专心于医术,武功一样是内劲初期,对手上个内劲中期的剑客,柳梅与他交手两三招,立即陷入险境。

聂飞想要过去保护帮忙,奈何对手识破他的想法,连刺几十剑,剑剑追着聂飞要害,让聂飞一时脱不开身。

福鹿公看到情况危及,用拐震开青衣人长剑,转身将鹿拐打向身边的一个敌人。

那人正在桃儿对战,打得桃儿没有还手之力。桃儿也只是内劲中期,根本不是对手,落败是迟早之事。

好在她退到福鹿公身边,得福鹿公出手相助,一拐打死她的对手。

“你速去护你柳爷爷!”福鹿公拿拐挡下青衣人追来的长剑,对桃儿说。

“是,师父。”桃儿立即过去,与柳梅合战敌人。

柳梅得桃儿相助,终于脱离险境。

混战中,不时传来惨叫声。一会儿是柳长青这边的人被打伤杀死,一会儿是曹志那边的人被杀死打伤。

双方互有伤害,杀死自己的对手,就去帮同伴。又有在与对手打斗之时,被人从后面偷袭。

聂飞的对手不仅剑法刁钻,步法也灵活多变,此人走的是轻盈变化之道。聂飞的刀法以凶猛著称,一时难以捕捉到对方。就算聂飞使用一刀刀法,也未必能够伤得了对方。

“啊!师父救我!”禄鹿公的徒弟武幸朝被对手一掌打飞,看到对手追击而至,吓得喊师父救命。

禄鹿公用拐荡开曹志的长枪,飞身过来一拐打开敌人的长剑,一手拉起武幸朝。同时出脚,把这想要杀他徒儿的敌人踢死。

就在此时,异况突变!

武幸朝突然出手,一掌打在禄鹿公后心,把禄鹿公打个踉跄,同时吐出一阵血雾。

禄鹿公转身,拉住武幸朝的手变招成爪,扣住武幸朝经脉,内力吐送将武幸朝震得呆立当场不能动弹。

“为什么!”禄鹿公怒道:“我待你如孙,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曹志掠飞而至,一枪直出如蛟龙咬心。噗嗤一声刺入禄鹿公的身体,禄鹿公虽然躲闪,却只是闪开心脏部位,身体仍被曹志的铁枪刺个对穿。

“因为他是我儿子!他不叫武幸朝,他叫曹兴武!”曹志得意地告诉禄鹿公。

原来十年前柳长青不知所踪,曹志就让自己十四岁的儿子想办法拜禄鹿公为师,打探柳长青的消息。

第137章 惨战

听到曹志的话,禄鹿公顿时明白一切。他和福鹿公、寿鹿公三人,以前来这里都是单独来,从来没有带徒弟过来。这次听到传闻有仇家找到柳长青的住址,要来杀柳长青,也是故意散布给他知道的,目的就是让他带着徒弟来保护柳长青。

想当初路遇饥饿晕倒的武幸朝,也是武幸朝故意的。说什么家中遇灾,只剩他一人逃难饿昏,都是谎言。

什么看禄鹿公慈眉善目一定要拜禄鹿公为师,也是为了接近禄鹿公,有机会打听到柳长青的下落。

禄鹿公知道自己活不了,将最后的内力冲进武幸朝的体内。武幸朝哪里能挡得住禄鹿公的内力,顿时吐血离死不远。

再说变故发生时,聂飞也是一惊。他的对手抓住这一机会,长剑突刺而入,差点将他刺死。

聂飞躲闪之时,一刀砍中对方的脚。利用对方踉跄之际,一连三刀不停,身中一剑后将对方杀死。

他抽身飞掠到禄鹿公身旁,禄鹿公已经身亡。曹志看到自己儿子喷血,悲痛地叫道:“兴武!”

十年不见儿子,再次相见却是生死离别。

聂飞刀化寒光,闪电般砍向曹志。曹志实力强于聂飞,将身一躲,手顺势抽出铁枪。

那铁枪如大蟒翻身,在空中一抖就刺向聂飞。

聂飞知自己实力与曹志有差距,看着铁枪刺来,不躲不闪迎枪而上。他利用内视能力,把枪尖刺入部位的内脏全部用内气推移开,让铁枪刺入他的身体却不伤内脏。

曹志看到手中铁枪一刺而入,聂飞肚子串在铁枪上,一下子就逼到他跟前。

一寸长一寸强,曹志原本与聂飞的距离,是他伤得到聂飞,聂飞伤不到他。就因为聂飞这样的举动,以他没有想到的方式突入到他面前。

危险!

曹志出掌要打聂飞,聂飞的刀已经捅进他的身体。

“你,真狠!”曹志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消失。

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为了靠近他,宁愿让铁枪刺进自己的身体。

你这样做又是何苦!你不也是要死在这里!曹志想要喊出口,却是视野模糊,随后眼前一黑,断气身亡。

聂飞身上串着铁枪,这样的情形很吓人,曹志的人一时不敢上前杀他。

他将铁枪不断往自己身上捅,等只有半尺露出肚子时,他用力一拍。

噗!

整杆铁枪穿过他的肚子,从后背飞出。

聂飞连点四穴,止住伤口的血。又撕下衣服包扎伤口,观察周围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福鹿公也遭了毒手。

原来福鹿公看到禄鹿公被暗算,一时失神被青衣人刺中一剑。福鹿公心知自己受伤必定要死,假装冲向禄鹿公救人。等青衣人追来时,他反手一拐打中青衣人。

青衣人也是凶狠,被打伤也不退,抓住禄鹿公的鹿拐又是一剑刺中福鹿公。

福鹿公同样没有躲,争抢鹿拐时突然放手,让青衣人失力。随后福鹿公出脚踢中青衣人肚子,将青衣人内脏踢烂。

就在武幸朝暗算禄鹿公后,桃儿突然抽身离开,不再与柳梅对战敌人。

柳梅以为桃儿去救她的师父福鹿公,不料桃儿却是跑向柳长青。柳梅一人难敌对手,顿时被打得险象环生。她更没机会开口问桃儿要做什么。

柳长青看到桃儿过来,着急道:“你过来做什么,快去救你师父!”

桃儿说道:“柳爷爷,我送你走!”

“不,我不走。我的两位老友和他的徒弟徒孙为了救我死在这里,我有何脸面独自逃生!我对不起他们啊!”

桃儿跑到柳长青面前,举剑就刺:“那你就去死吧!”

柳长青吓得躲闪,脚下不稳反而摔倒。这一倒,恰巧让桃儿的短剑刺空。

柳长青没有跑,指着桃儿质问她:“你为何要杀我!”桃儿冷笑:“因为我姓丰!我以为黄家人笨,不会安排人潜伏在三鹿公身边。没想到他们也像我一样,潜伏在禄鹿公身边,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今天杀你的机会!”

福鹿公临死前,正听到自己的爱徒桃儿说这番话。他心中痛楚,往日里乖巧孝顺、深得他喜欢的徒弟,竟然是怀着祸心潜伏在他身边。

当年,他看到一群土匪正在追衣衫不整的桃儿,出手将她救下。在桃儿的恳求下,收桃儿为徒。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好毒啊!竟然利用我的善心,害死这么多人!”福鹿公想明白一切,仰天怒吼死去。

聂飞看到桃儿举剑要刺向地上的柳长青。

柳梅想要救爷爷却反被踢倒在地,她哭着喊:“不要啊,不要杀我爷爷!求求你,桃儿姐,求你放过我爷爷!”

桃儿一剑刺下,剑到半途却突然无力。

柳梅看到桃儿脖子上多了一把飞刀,正是这把飞刀杀了桃儿,救她爷爷一命。

桃儿想要将剑刺下,却使不出力。她想要看是谁放出暗器杀她。扭头之时,便一头栽下死在柳长青身边。

那与柳梅对战之人,转头四顾,发现此时能够站着的,只有他与聂飞。

“是你用的暗器!卑鄙之徒,纳命来!”

他说完使出步法,忽左忽右地奔聂飞而来。聂飞身上受伤,此时眼有点花锁不住对方,只好握刀准备。在对方攻来之际,聂飞突然往地上一滚,使出江湖中并不入流的地趟刀。

这一招出乎对手的意料,更何况聂飞的地趟刀不是普通的地趟刀,对方失算之下被刀削中脚。

聂飞从地上弹起,看到对方扑来,他左手一甩喊道:“看刀!”

对方看到聂飞甩手,不知是假连忙躲避。却被聂飞欺身而上,一刀刀法使出,割断他的喉咙。

聂飞杀死对方,自己也扑倒在地。

“爷爷,你没事吧!”柳梅从地上起来,看到柳长青也从地上起来。

柳长青跑到福鹿公身边:“老哥,老哥!”奈何福鹿公已死,没法回应。

他又跑到禄鹿公身边,摇着禄鹿公的尸体:“老哥老哥你醒醒,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柳梅忙着去查看自己人,发觉竟无一人活口。倒是曹志他们这些人,有几人重伤在地没有死。

这时,突有一人施展轻功疾奔而来。聂飞从地上爬起来时正好看见,忙提醒柳长青:

“前辈小心,有人来了!”

可是柳长青正在悲痛欲绝中,根本听不见聂飞的提醒。

来人停下扫视四周,看到柳长青抱着禄鹿公的尸体,柳梅抱着福鹿公的尸体,顿时落泪。

“我来晚了一步,来晚了一步!”他看到聂飞爬起来,飞身过去:“是你这恶贼杀了我的好友,我要杀你偿命。”

第138章 寿鹿公

来人是位老者,停下之时聂飞看到他的穿着,就知他是柳长青的好友寿鹿公。

因他那绸缎锦衣上绣着一头鹿和一个寿字,又拿着一把与福鹿公、福鹿公他俩一模一样的鹿头拐杖,不是寿鹿公还能是谁?

只是看到寿鹿公扑面而来,顿时吓得聂飞惊叫:“前辈莫要杀我,我救了柳前辈的!”

柳梅看到寿鹿公要过去杀聂飞,也开声阻止道:“寿爷爷,莫要杀他,是他救了我们!”

寿鹿公身形飞快,一扑之下就越过十几丈的距离,来到聂飞身前。那鹿头拐杖呼地一声,眼看就要敲碎聂飞的脑袋。

好在柳梅及时出言阻止,拐杖在聂飞头顶半寸及时停下。饶是如此,聂飞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寿鹿公的武功,明显要高出福鹿公和禄鹿公。如果刚才有他在此,柳长青这方哪里会死这么多人,禄鹿公和福鹿公更不会被杀死。

也许这就是曹兴武和桃儿没有选择当他的徒弟,而选择福鹿公和禄鹿公拜师的原因。有寿鹿公在此,他们就算要暗算柳长青也未必能成功。

只是寿鹿公为何会晚到?聂飞心中奇怪。

寿鹿公瞥了聂飞一眼,过去将福鹿公的尸体抱来,坐在柳长青身边。

“两位老哥,都怪小弟来迟。害了你们两人啊”寿鹿公也哭诉起来。

柳长青看着寿鹿公,摇头道:“三哥,莫要自责,要怪就怪我。如果不是当年发生那样的事,又岂会连累两位哥哥。都怪我,都怨我啊!”

柳长青用手打自己耳光,边打边说:“都怪我不听劝,两位哥哥让我离开,我非要留下,说什么除了你们,无人知道这里。可偏偏他们就能寻到这里!”

柳梅连忙拉住爷爷的手,不让柳长青自己打自己。“爷爷,谁也不怪,要怪只怪这些人阴险恶毒!”

寿鹿公也拉住柳长青的手劝他:“四弟,你人心善,又怎能怪你!我晚来一步,就是去调查曹志如何得知你在卧虎山。这一调查,才知道曹志的儿子潜伏在二哥身边!”

原来,寿鹿公听到禄鹿公传信说柳长青的仇家知道隐居之地,要来找柳长青报仇,让寿鹿公赶紧带徒弟前往卧虎山救援。

寿鹿公心中奇怪柳长青隐居之处如何泄密,便前往曹志家调查。经过一番调查,他发现曹志有个儿子叫曹兴武,于十年前不知所踪。

他继续调查,终于查出曹兴武很有可能已经拜入禄鹿公门下,成为禄鹿公的徒弟。

这让寿鹿公吃惊,想明白曹志的意图后立即赶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曹志本不知你隐居在此。他故意让曹兴武散布消息给二哥,说曹志已知此处要来报仇。等二哥带着徒弟赶来,曹兴武就知道你隐居此地,把消息传给曹志。”

寿鹿公将原委告诉柳长青和柳梅,让柳长青不要自责。

柳长青道:“何止是曹兴武。丰家也有个丫头拜大哥为师,刚才欲杀我报仇。幸得聂少侠出手,才救我一命。”

“那人可是桃儿?”寿鹿公问。

“正是。”

“丰家也来人了?似乎没看到丰家的人。”寿鹿公忙看地上的尸体。

柳长青道:“丰家应该不会来人。当年已经说得清楚,丰家大部分人还是明事理。只有一两人认定是我医死,那桃儿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寿鹿公点头。看到聂飞在给自己上药,他放下手中尸体,过去对聂飞抱拳道:“聂少侠,刚才多有得罪,请勿怪。”

聂飞抱拳:“前辈言重,既是误会,何罪之有。”

“我来给少侠上药。这伤在后背,少侠不方便。”

“我自己来便可。前辈不用叫我少侠,我叫聂飞是天洪帮刀客。”聂飞表明自己身份。

帮派刀客,有些人不愿与之打交道。聂飞说出来,以免将来寿鹿公知道大家尴尬。

两人客气一番,寿鹿公也不再帮聂飞上药。毕竟他比聂飞大两辈,而且聂飞确实自己能行。

他与柳长青商量后,就与柳梅一起将敌人的尸体和禄鹿公、禄鹿公,以及两鹿公所带来的徒弟徒孙的尸体分开。

敌人的尸体,找一处山坳埋了,起一座大坟,也不立碑。

其他人的尸体,寿鹿公去买来多副棺材。独自运到有人的地方后,再请人一起与他运往禄鹿公和禄鹿公的家。

柳长青本欲跟去,寿鹿公不让,怕他出去被人看到。还劝柳长青不要想不开。两位异姓兄弟为他而死,就是希望他活下去。如果他死了,福鹿公和禄鹿公就白死了。

又劝柳长青离开卧虎山,另寻他处隐居。柳长青说让他好好想想再说。

因为尸体不能久等,虽有柳长青用药防止腐烂,还是要及时运回。

聂飞留在卧虎山,一是养伤,二是想让柳长青帮他解毒。

柳长青才死了两个好兄弟,以曾经发誓不再治病救人为由不想出手。是寿鹿公临走前劝柳长青,柳长青才答应帮聂飞解毒。

寿鹿公的目的是还聂飞救命之情,也是给柳长青找事做,让柳长青不再想着寻死。

既然九毒门都解不了聂飞身上的毒,寿鹿公猜想柳长青也没那么快解得掉。

柳长青一开始对聂飞身上的毒还不以为然,等出手试了几次才知道自己想错,他竟然无法解聂飞身上的毒!

这下将他的好胜心激起来,沉迷于为聂飞解毒之中。

时间过得飞快,聂飞在卧虎山一呆就是一年多近两年。期间寿鹿公也来过几次,看到没有人再来寻仇,也由得柳长青继续留在卧虎山。

柳长青不想离开,是因为福鹿公和禄鹿公死在这里,他修了两座衣冠冢,要在这里守着两人。

“柳前辈,晚辈要离开卧虎山。”聂飞向柳长青告辞。

“为何要走?我探你脉象,离毒发身亡只有三个月。”柳长青一直没有解聂飞身上的毒,心中自是不甘心。

“我曾经说过,如果解不了毒,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延缓我体内的毒。我要去寻找内功心法,延长体内毒发时间。”

柳长青颓然道:“是,你说过。看来我真的老了,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柳长青感觉自己真的不行,承认自己失败后,似乎生活失去意义。

“你等等。”

柳长青让聂飞等他,他进里屋翻找一会儿,出来递给聂飞一本功法。

“这是一本地级功法,送给你。当是你在此耽误这么长时间。”

聂飞惊喜地接过这本功法。“谢前辈赐功法。我背熟后就还给前辈。”

“拿去吧,放在我这里也是蒙尘。”柳长青叹气。

第139章 地级功法

柳长青治病救人,神医医术,不缺金银财宝。有人拿地级功法请他救人,他自然就有地级功法。

这本地级功法叫《巽龙诀》,只有内功心法和轻功身法巽龙步。巽为风,龙为变,又是地级功法,可见这巽龙步有多厉害。

聂飞花了几天时间将《巽龙诀》背熟,优化融合后,脑中提示: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三年三个多月。

地级功法就是厉害,一下子将毒发时间延长三年。

这日,聂飞将《巽龙诀》拿去归还柳长青。

“前辈,《巽龙诀》我已背熟,请前辈收还此功法。”聂飞双手递上《巽龙诀》。

柳长青将《巽龙诀》随意放在桌上。“你的毒发时间真有延长?”

见聂飞点头,柳长青为聂飞把脉。

“真的延长至三年后,为何会如此?”柳长青实在想不明白。

柳梅也过来为聂飞把脉,同样搞不懂。

聂飞在这里的日子,她也和爷爷一样为聂飞解毒。也许是受柳长青影响,她从小喜好医术。不过她的医术比起柳长青来,自然不如。

柳长青都解不了聂飞身上的毒,她更加不行。

看着柳梅在那愁眉苦脸,聂飞刚要向柳长青告辞离开卧虎山,那柳长青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就抓起桌上的《巽龙诀》扔出屋外。

然后在聂飞和柳梅不明所以的惊讶中,柳长青返回里屋,扛着一个木箱出来,将木箱扔在院子里。

“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聂飞看到那木箱摔在地上,倒出一些书籍。再仔细看,发现那些书籍都是武功秘籍。

柳长青从屋里拿出打火石,对着那些武功秘籍就要打火。

这是要烧了武功秘籍!聂飞心中大骇,柳长青他疯了?

柳梅也意识到柳长青要做什么,扑通一下扑过去,抢走柳长青手里的打火石。

“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烧毁这些武功秘籍。这可是你辛苦换来的,一直当宝贝珍藏!”

柳长青怒道:“你也知道这是宝贝么!既然你知道,为何让你学好武功,你偏偏不听,要把时间花在医术上!你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救什么人!你连自己的亲人、好友都保护不了,你救人又有何用!还不是无端惹来祸事,害死自己人!”

聂飞听柳长青这么一骂,顿时知道柳长青为什么要发火。他住在这里的日子,经常听见柳长青与柳梅为这事吵架。

自从十年前出事以后,柳长青发誓不再治病救人。他希望柳梅练好武功,不要像他那样把时间花在医术上,没时间练武。

柳梅却是不听。她喜欢医术,也想自己的医术超过柳长青。她暗度里打定主意,要重振神医名号。

可是福鹿公、禄鹿公的死对柳长青打击太大。他认为如果不是他武功低,需要福鹿公、禄鹿公帮忙,就不会害死两位好友。

如果他武功高,曹志那些人就不是对手,禄鹿公和福鹿公也不会死。

一切根源,就是武功低,任人欺负。

两好友死后,柳长青更加劝说柳梅把时间花在习武上。可是柳梅说聂飞救过他们,要帮聂飞解毒。柳长青碍于聂飞,才没有逼柳梅逼得太紧。

现在聂飞的死解不了,他信心受挫觉得再无可恋。孙女也不听他的话,不孝顺。干脆就把这些武功秘笈烧了,不让自己心烦。

“爷爷,人各有志,你为何要勉强我呢?就算我不学武,你也不能把这些武功秘笈烧了呀。这是你辛苦换来,也是武学的传承。这些武功是无辜的,你何必迁怒于它们。”

聂飞看到柳长青气得说不出话,开口说道:“我觉得前辈劝你练武是一片好心,他是对的。”

“我和花蜘蛛曾在望春城遇到一对卖艺父女,只因那卖艺女子长得漂亮,就被望春城城主的儿子秦守看上,想强抢回府。那秦守是当今皇族秦家的嫡系,仗着此身份为非作歹。”

“花蜘蛛用迷药迷倒秦守,我俩救下那对卖艺父女,逃离望春城。可是最后,秦家却带人杀到九毒门,将九毒门灭门。”

“事后我来卧虎山途中才探知,秦守死了,是被毒死的。但我敢保证,花蜘蛛不会骗我,她没必要毒死秦守交恶秦家,为自己门派带来灭顶之灾。而我,也被秦家通缉。只是秦守以及当时中迷药的随从已死,秦家不一定认得我是谁。”

“由此可以说明,你爷爷说是很对,没有武功你只能任人宰割。”

柳长青听到聂飞说出这事,不由皱眉道:“你真确定花蜘蛛没有毒死秦守?九毒门无恶不作,她毒死秦守也是有可能。”

“不会。当时我们已经知道秦守的身份,只是我执意要救人,花蜘蛛才不得不动手。若是其他江湖门派,花蜘蛛必然不怕。可是皇族秦家,花蜘蛛还是会顾虑。如果有能力不伤害秦守,她没必要为九毒门惹祸。”

聂飞对柳梅说:“你既然学医,必定想要救人,否则你学来何用?你救人,就会入江湖。俗话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倘若有个大恶人来找你治病,你治还是不治?”

柳梅道:“我当然不治。”

“你不治,他就用手段逼你。”

“他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治。”柳梅硬气道。

“可如果他抓住你的亲人或好友呢?就算你没有亲人好友,他抓住别人威胁,或者威胁你说如果你不治他就杀光一个村子的人,你治还是不治?”

“我,我不知道。”柳梅回答不上来。

治,就违背她自己的原则。治好坏人,坏人就要杀更多人。

不治,她就被威胁,连累其他人。

“如果你武功高强,比那恶人还强,你又何惧被人威胁?你爷爷好心劝你,你忤逆他的话,让他不开心,你自己也不开心。到头来就算你医术高明,被人威胁做出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事,你不仅不开心,还会良心难安。你看看你自己的选择,最后结果都没有一个是好的。你又何必再坚持自己的选择?”

柳长青听到聂飞帮忙劝说柳梅,静静在一旁看,等待柳梅的决定。如果柳梅还是一意孤行要学医,他就将这些武功秘笈全部烧掉。

等了许久,三人都不说话。柳梅呆立着,苦苦思索考虑。最后,她自己想明白,对柳长青说:

“爷爷,是我以前太任性,伤了你的心。我保证从今天起听你的话,练好武功。如果我练好武功,能不能再学医?”

柳长青点头:“我并没有阻止你学医,否则我就会将那些医书烧掉。我只是让你先练好武功,再学医。这样你有自保的能力,也不用再像爷爷那样,连累自己的好友和其他人。”

第140章 黑白双煞

柳长青与柳梅终于消除隔阂,聂飞向他们告辞。

离开两年,聂飞不由想起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不知他们过得怎样。

走出卧虎山,聂飞辩明方向决定往东行。过东南锦州、东边庆州,再经东北易州返回幽州。

欧阳陌和秦家灭了九毒门,聂飞认为秦家和欧阳陌会在西南玉州发展势力,他去到那里危险机率增加。

虽然秦守和那些跟班已死,但聂飞猜测欧阳陌应该认得他。而且秦守那些人,很可能就是欧阳陌毒死的。

欧阳陌此人阴险毒辣,当初就利用徐庆文毒死前去龙家赴宴的人,他毒死秦守嫁祸九毒门,也是最合理的推断。

聂飞与花蜘蛛就是去找欧阳陌的,欧阳陌也许根本没有逃走,而是在暗中等花蜘蛛到来。看到花蜘蛛与秦守起冲突,欧阳陌马上想出毒计并实施。

这一切都是聂飞的猜测,他认为这个猜测应该就是事实。

走在官道上,迎面奔来两匹马。这两匹马很有意思,一匹黑马,一匹白马。

黑马上坐着一位江湖客,穿着白色锦服。白马上坐着一位江湖客,穿着黑色锦服。

马是黑白两色,人也是黑色两色。白衣骑黑马,黑衣骑白马。并排而行,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聂飞不由多看两眼,发觉对方一直盯着他过来。

“小子,卧虎山在哪里?”白衣锦服人问聂飞。

一股令人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直逼聂飞。这是一种居高临下,随时取人性命的气势。若是普通人,被吓得下跪都有可能。

聂飞杀过那么多人,经历过多少生死战斗,怎会被白衣锦服人的气势吓倒。他的手不经意地搭在刀把上,淡淡回答:“不知。”

黑衣锦服人注意到聂飞的小动作,冷笑道:“小子,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不知。”聂飞依旧淡然回答。

白色锦衣人双眼一眯,“看你也是江湖中人,居然不知道我们是谁?”

黑色锦衣人又问:“黑白双煞听说过吗?”

聂飞双目一震。黑白双煞,他当然听说过。刀手闲聊江湖八卦时,自然说起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是双胞胎兄弟,一个喜穿白衣,练白煞爪。另一个喜穿黑衣,练黑煞爪。

两人各骑黑白马行走江湖,杀人无数。看不顺眼就杀,抢东西也杀,有人出钱让他们杀人,他们也杀。

他们,拿活人练功!

白煞看到聂飞震惊的眼神,冷哼道:“看来你是听说过我俩的名号。既然知道我们是谁,现在再问你一遍,卧虎山怎么走!”

来者不善,聂飞心想。莫非他们是想去找神医的麻烦?也许不是,但聂飞不敢冒险。

“不知。”聂飞回答。

白煞皮笑肉不笑道:“这也不知,哪也不知,留你何用!”

说完,白煞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空中一跃由上而下扑向聂飞。

他双手成爪一前一后抓向聂飞。

聂飞记得刚才分明看到白煞的手与常人一样,可是现在攻击他时,那又手变得惨白惨白,如同白骨一样白,又像死人一样白。

这双白煞爪,让人感觉看到丝丝死气,如同从白骨堆里伸出来一样。

刹那间,聂飞仿佛看到白煞像具白骨,要杀人的白骨。

好厉害的白煞爪,这个白煞的实力就算没有化劲后期,也有化劲中期。

聂飞知道自己就算拔刀出来也无用,就地一滚躲开白煞的攻击。

白煞一击不中,脚尖点地,整个人就如没有重量般掠向聂飞。白煞爪猛然探出,抓向聂飞的头。

这一刻,聂飞感觉自己的头不能动,任由白煞抓破他的脑袋。

聂飞咬下舌尖,在地上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横移,躲过白煞的爪攻。

他手脚并用,根本不敢多作停留。像条四脚蛇一样在地上游走,连续避开白煞的攻击。随后从地上弹起,施展巽龙步逃走。

白煞追出两里地,看到始终抓不到聂飞,这地放弃追击聂飞返回。

好厉害的武功,聂飞赶紧绕道跑向卧虎山报信。

刚才如果不是一直爬在地上躲避,恐怕他真会死在白煞爪下。这也让他看出黑白双煞虽然武功厉害,但脚下功夫一般。他们的武功,全在一双手上。

赶到卧虎山,柳梅正在屋外练功,看到聂飞奔跑而来,奇怪道:“你为何又回来?”

“刚才我在外面遇到黑白双煞,他们问我卧虎山在哪里,我没有告诉他们,差点被他们杀死。你快让你爷爷出来,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柳梅赶紧跑去菜地找柳长青。原本浇菜这事是柳梅做的,柳长青让柳梅专心练武,种菜的事由他来弄。

“爷爷,快,我们离开这里。黑白双煞来了!”柳梅拉起爷爷就想跑。

柳长青没有动,奇怪地问她:“黑白双煞?他们来找我?我与他们无怨无仇,来找我做甚?”

聂飞也跟过来:“前辈,现在情况紧急,何必纠结这些?假若他们不是来找你那就最好。如果是来找你,你离开不让他们找到,也是最好。”

柳长青想想,点头道:“你说得对。小梅,你去收拾东西,我也去收拾收拾。”

“我说前辈,他们马上就到了,逃命要紧,没时间了!”聂飞在一旁干着急。真想背起柳长青就跑,可是这两年的相处让他知道,如果不经柳长青同意就背着他跑,柳长青肯定会寻死。

柳长青是个老人,有点老年人的倔强。

“怎能不收拾?没衣服换洗怎么办?没银两银票,吃什么住什么?年轻人什么事都不懂,出门在外钱财最重要。”

柳长青唠叨着,与柳梅一起回屋收拾行李。聂飞在屋外放哨,心里急得不成样。他怀疑柳长青是不是开始有老年痴呆之类的毛病。明明逃命要紧,还要回来收拾行李。

等了半天,柳梅和柳长青才收拾好出来,一人背个大包袱。聂飞也没埋怨他们,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尽快走就是。

“他们从官道那边过来,我们走这边避开他们。”三人没走几步,聂飞回头时就看到黑白双煞施展轻功奔来。

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你带前辈先走,我挡他们。”聂飞让柳梅带柳长青先走。

柳长青回头看到黑白双煞奔来,摇头道:“刚才你就打不过他们,现在你哪里能挡得他们?聂飞,你我非亲非故,你能回来给我报信,我已经深感欣慰。现在还要让我们先走,真佩得上侠义二字。你走吧,你练了巽龙步,肯定能逃走。他们找的是我,不会为难我。”

第141章 快意刀

柳长青很清楚聂飞是什么实力,黑白双煞又是什么实力。黑白双煞成名多年,杀人无数从不留活口,不然也不会被江湖人称其为煞。

聂飞就算留下来挡又有什么用?挡不下黑白双煞一招半式,枉送性命罢了。不如聂飞先逃走,不用管他们。

“聂飞,你走吧。我与黑白双煞并无仇怨,他们不会杀我们,也许是来请我救人。我只要答应他们,他们就不会杀我和小梅。”

聂飞没有走,他也知道自己挡不了黑白双煞。“我在一旁看看。前辈放心,我不会枉送性命。若他们要杀你,我日后会杀他们为你们报仇。”

两人说话间,黑白双煞赶到。白煞看到聂飞,骂道:“好小子,问你卧虎山在哪里,你骗我们说不知。等下你休走,留下人头给我!”

黑煞看向柳长青,问道:“你可是神医柳长青?”

柳长青回答:“我是柳长青,但不是神医。”

“柳长青,你现在变得如此胆小了吗?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承认?当年你在江湖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你治病的人不仅要巴结你、恭维你、讨好你,还要拿你想要的东西换才能求得你治病。现在却不敢认自己的身份,你的那身傲骨呢?去哪里了!”

听到黑煞讥讽自己的爷爷,柳梅争辩道:“你胡说,我爷爷是要一些武功秘籍,或者稀有药草,但从来没有你说的那样要人巴结、恭维和讨好!”

黑煞冷笑道:“这么说,你承认你爷爷就是当年的神医柳长青。”

柳长青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柳长青。我只是说我不是神医。自从我被人诬陷医死人,我就发誓不再治病救人,我也没有这个神医称号。”

白煞道:“你不用说那么多,你是神医柳长青就行。你跟我们走一趟,我母亲得了重病,请了许多医生都治不好。他们说除非找到你,否则世上无人能治。”

柳长青摇头:“我说过我不再治病救人。就算是我没发此誓之前,我也不会出手帮你们救人。你们既然知道我以前的事,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但凡作恶之人我不治。”

黑煞怒道:“作恶是我们,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是无辜的!你可以不治我们,怎能连我们母亲也不治!”

柳长青道:“不治就是不治!”

聂飞道:“这个时候说无辜,被你们杀死的人,他们何尝不无辜?还不是枉死在你们手下。”

白煞斥责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黑煞威胁柳长青道:“柳长青,这个丫头是你孙女吧。如果你不治,就杀了你孙女!”

聂飞紧握刀把:“柳梅,你快带前辈离开。我挡他们一挡。”

白煞嘲笑道:“就凭你?刚才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才逃得一命,现在居然敢大言不惭说挡我。谁给你的信心?”

这时,聂飞发觉远处奔来一人。此人武功高强,轻功速度非常快。

白煞注意到聂飞、柳梅的目光,回头看见来人。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人。”白煞骂道:“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多管闲事之人。杀都杀不完,让人讨厌!”

聂飞看清来人,这人圆脸豹头,眼圆鼻宽胡子如刺,身材高大背负宝刀。

“黑白双煞,还想再杀人?给我住手!”还有几十丈,这人就是一声怒吼,声如震雷滚滚而来。

黑白双煞看到此人轻功了得,料想武功不弱,立即小心戒备。

来人到了近前,看到柳长青,立即过来抱拳见礼。

“荆断见过柳神医。”

柳长青想了想,记忆中没有此人的印象。“你认得我?”

“曾经见过前辈几次。我一好友得神医出手,救得性命。”荆断回答。

柳梅听到荆断认识爷爷,立即道:“荆大侠,你武功如何,可比得上黑白双煞?”

柳长青连忙阻止柳梅:“小梅,不可无礼。荆大侠,我与黑白双煞有事要谈,你若无事就先离开吧。”

荆断道:“我好友全村被屠,全村上下老人、小孩甚至连婴儿都惨遭毒手。我赶到时,有人未死绝,告诉我是黑白双煞所为。我一路追来,在这里终于追到黑白双煞。前辈与黑白双煞有何事要谈?不要被这两个恶人骗了。”

聂飞道:“黑白双煞想强迫柳前辈去为他们母亲治病,柳前辈不答应,他们正想用柳前辈孙女的性命威胁柳前辈。”

荆断听到,不由多看聂飞两眼:“这位少侠是?”

“在下聂飞,本想自不量力阻挡黑白双煞。现在有荆大侠出手,不愁那黑白双煞再作恶。”

黑白双煞显然听说过荆断的来历,不由皱眉。

“快意刀,我黑白双煞的事你也敢管,是不是嫌命长?”

“江湖人人都说你刀快,莫非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还是以为我们会和你一对一?”白煞道。

荆断大笑:“我若怕你们,还会追来吗!你们为恶,我就替天行道,将你们铲除!人称我快意刀,正是要快意恩仇。”

聂飞站到荆断身边:“我武功虽弱,却也不能让你们两人联手。打不赢你们,拖你们一点时间自认还是办得到。柳前辈,等下我与荆大侠出手时,你们先走!”

柳长青想到当初就是自己不愿离开,才让两个结拜兄弟以及他们的徒弟徒孙死在卧虎山,心中愧疚之下,答应道:“好,我听你的。两位若是不敌,不要勉强。”

柳长青说完,与柳梅转身就走。

白煞看到柳长青要走,叫道:“哪里走!”想要绕过荆断抓柳长青。荆断哪里会让白煞得逞,拔刀出招。

刀锋凌厉,白煞不敢继续向前,被逼后退。

“此刀名断山。白煞,就算你是座山,我也能将你拦腰砍断。”

黑煞想要过去帮忙,却被聂飞突然出刀。一刀刀法,刀如闪电。黑煞没想到聂飞的刀如此之快,若继续必被砍中。他不得不退,同时顿觉被聂飞逼退脸面无光,杀聂飞之心更盛。

“小心他的断山,此刀是上品宝刀!”黑煞提醒白煞。

他们的白煞爪或黑煞爪,一般兵器伤不得。下品宝刀都只能轻微砍伤,但上品宝刀可以砍断他们的手。

黑煞提醒完白煞,这才认真与聂飞对战。“小子,给我死!”

他双手变黑,施展黑煞爪抓向聂飞。这双手,黑得让人胆寒,似乎冒出黑气一般让人感觉恐怖异常。如同棺材里伸出来,又像是黑暗中、阴曹地府里伸出来的鬼手一般。

黑煞爪出手飘忽不定,看似在左偏偏是右,看似在上偏偏攻下。

聂飞被逼得左躲右闪,突然变招一刀砍向黑煞的手。

黑煞没有缩手,无视聂飞的刀,继续抓向聂飞的心口。

第142章 煞手

聂飞一刀砍中黑煞的手,不料却听“当”一声,他的刀没能砍伤黑煞的手分毫。

黑煞的手眼看就要抓破聂飞的心口。聂飞立即使出巽龙步,险险避开黑煞这一爪。

“臭小子,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吗!”

他踢起一脚,想要把聂飞踢成重伤。不料聂飞早有防备,使出巽龙步避开。

可聂飞避开了黑煞的脚,手中的刀却被黑煞抓住。就见黑煞双手抓住刀身用力一折,咔嚓一声,聂飞的刀竟被黑煞折断。

“没了刀,我看你怎么斗!”

黑煞说完用力一拉,想要把聂飞拉过来。聂飞只好松开断刀,却看到黑煞将两截断刀扔向他。

聂飞闪身躲开,就见一只黑手兀然突入向他抓来。这一抓来得突然,直把聂飞惊出冷汗。

他脚踩巽龙步想要再次避开。哪知另一只黑手以更快的速度向他抓来。他匆忙中只能后仰,黑煞爪一抓不中,变爪为掌往下一拍。

嘭!

聂飞胸口挨黑煞一掌,吐血倒地,昏过去。

黑煞想要对聂飞再下死手,杀了聂飞,却看到自己兄弟白煞在荆断的刀下险象环生,身上多处中刀。两个手腕也流着血。

荆断的上品宝刀,白煞虽然练就煞爪,与金钟罩铁布衫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也挡不住上品宝刀。

黑煞顾不得打死聂飞,飞身扑向荆断要救白煞。

荆断看到黑煞过来,作势一转刀锋,要劈向黑煞。等黑煞躲闪时,他却纵身跃起,人刀合一冲向白煞。

“啊”白煞一声惨叫,看着胸膛只露出半截的上品宝刀。

他用尽最后力气踢出一脚。这一脚踢中荆断的脚踝,将荆断踢伤。

白煞知道自己必死,如果踢荆断的身体,恐怕踢不中,他干脆踢荆断的脚。只要荆断的脚受伤,步法受阻身法变形,黑煞就能杀了荆断为他报仇。

荆断一刀刺入白煞,脚上就被白煞踢一脚。他还没抽出刀,就听到身后风声传来,还有黑煞的怒吼声。

“荆断,我要撕烂你!”

荆断知道想要抽刀再砍已经来不及,左手往后一掌击出,正中黑煞。

噗!

黑煞被打得吐血,他一爪抓烂荆断的右肩,就被荆断打中。被打飞之际黑煞左手顺势一抓,嘶啦,荆断的左臂被他抓烂衣服,抓出五道冒血的伤痕。

这五道伤痕从上臂抓到小臂,到手腕处被黑煞牢牢扣住。

黑煞抓住荆断的手腕,止住飞出去的势头,一拉之下反而向荆断扑来。

荆断不顾伤痛,将刀从白煞身上拔出,转身一刀砍向黑煞。

黑煞没有放手,右手如鹰如鹏般抓向荆断的天灵盖。

噗!

荆断的宝刀砍断黑煞的左臂,黑煞的右手抓到荆断的天灵盖,五根手指深深地插进荆断的脑里。

荆断整个身体一僵,手中的刀掉落,气绝身亡。

黑煞扔掉荆断的尸体,点穴止住左臂的血,单手抱起白煞的尸体。

“好弟弟,坚持住,我带你追上神医让他救你!”

他施展轻功,往柳长青逃走的方向追去。

聂飞只是昏迷一会儿就醒过来。他发现没有打斗的声音,起来看见荆断的尸体和插在地上的刀。

地上还有一只胳膊,从黑色衣袖可以看出是黑煞的手臂。

地上有不少血,没有看到白煞和黑煞的尸体。他看到有血迹离开,便抓起荆断的刀,顺着血迹追去。

出山的路上,黑煞抱着白煞的尸体截住柳长青和柳梅。

“神医,快救救我弟弟!”黑煞把白煞的尸体放在柳长青的身前。

柳长青只是看一眼,就知道白煞已死。他摇头道:“救不了,他已经死了。”

黑煞对着柳长青怒吼:“你胡说!他没有死,没有死!”

他伏在白煞的尸体上痛哭。

柳长青示意柳梅,两人轻轻地,慢慢的移动脚步想要离开。

没走两步就被黑煞发现。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们害死我弟弟,我要杀了你们为我弟弟偿命!”

黑煞虽失一手臂,但武功仍在。一扑而出,眨眼就扑到柳长青面前,伸手要把柳长青抓死。

柳梅推开爷爷,挡在爷爷身前。

黑煞一爪抓到柳梅的头,想要抓死柳梅。

“不要杀她!”柳长青大喊。

黑煞被他这么一喊,恢复一丝清醒。本想杀了柳长青和柳梅为白煞报仇,突然间想起此次来找柳长青的目的。

“不杀她可以,你跟我回去救我母亲,否则我就杀了她!”

柳长青摇头:“你就算杀了她,我也不会去治病!”

黑煞想了想,突然出手将柳梅的衣服一撕。

嗤啦

“住手!”聂飞赶到举刀冲向黑煞。

黑煞看到聂飞,大喊:“就是你,是你害死我弟弟!我杀了你!”

说完,黑煞抓住柳梅用力一甩,柳梅就横飞出去,撞向聂飞。

聂飞赶紧收刀,一手揽住柳梅的腰肢,再往旁边推送。他没有躲开柳梅,那样柳梅会摔出去。可他不躲,正中了黑煞的奸计。

黑煞紧随着柳梅后面扑击过来。聂飞不躲,他推开柳梅之时门户大开。黑煞直接突到他身前,双手向聂飞抓来。

聂飞料到黑煞有这般攻击,他将头一偏,身体一闪,挥刀砍向黑煞。

黑煞两抓不中,爪变掌再次击中聂飞。

噗!

聂飞的刀还没砍中黑煞,身体就被击得倒飞出去。他右肩下被击中,连刀都握不住脱手飞出。

看着继续追击而来的黑煞,聂飞扬起左手。

寒光一闪而逝。

暗器!

黑煞心中一惊,没想到聂飞还有这个手段。他想要躲避,却感觉喉咙一紧,一个冰冷的异物插在自己的喉咙上。

飞刀!

黑煞明白自己被聂飞的飞刀射中。他的手眼看就要抓住聂飞的头,却发觉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抓不到了,好恨!

黑煞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聂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止住。被黑煞先后打中两掌,他感觉自己此时无法再站起来。

柳长青和柳梅跑过来,扶起聂飞。

“聂大哥,你没事吧。”

柳梅扶着聂飞,柳长青为聂飞把脉。聂飞没有说话,他体内气血翻腾,正在运功压制。

“他没事,只是受了内伤,喝些药调养,一年半载就能恢复。”

这时,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从官道上下来,向这边奔来。

柳梅扶着聂飞,与柳长青看着过来的这队人。这些人穿着官兵服装,显然是朝廷的人。

队伍来到柳长青三人面前,个个穿着皮甲,皮甲上有虎狼图案。一个个腰间带刀神情肃然,身姿矫健、威风凛凛,

让人生出忌惮之心。

这个队伍训练有素,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即有人向四周察看,将手放在刀把上戒备。

当头两人,一个带刀为武官,一个穿着太监服装。两人都打量着柳长青。

第143章 圣旨

卓步寒骑在马上,打量着前面三人。少女抱着浴血奋战受伤的男子,看到他们后站起来的老者,再看地上的尸体就知这里刚经历一场大战。

按照画像,这个老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医柳长青。

“你可是神医柳长青?”卓步寒问。

柳长青不知这些人找他何意,答:“我是柳长青,称不得神医二字。”

“十年前江湖人称神医柳的人,是不是你?”卓步寒换个说法。

“是我。”

听到柳长青承认身份,卓步寒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身边的孙公公。

孙公公点头,与卓步寒一起下马。身后的侍卫一半下马,一半仍旧骑在马上戒备。

孙公公当着柳长青的面,拿出圣旨。

“圣旨到,神医柳长青接旨。”孙公公唱道。

柳长青一脸木然,没有下跪。下跪?今天之事,加上福禄两位老哥的事,让柳长青仿佛有股抒发不出的郁闷。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他。

不是说治病救人是积德吗?为什么他还要遭遇这些事?那个叫荆断的侠士,恐怕早已被黑煞杀死。聂飞拿的刀,就是荆断的。

现在,就在他想救人之际,又来什么圣旨。圣旨又怎样?还要我下跪,我凭什么下跪!

柳长青突然就犯了倔脾气,也不下跪,弯下腰抱起聂飞。对柳梅说:“拿上刀,我们回去救人。”

孙公公看到柳长青不仅不下跪,竟然理都不理他们,顿时觉得尊严被冒犯,怒道:“来人,将柳长青拿下!”

柳梅捡起刀,过来护住抱着聂飞的爷爷。

卓步寒深知此事重大,喝停手下动粗,问道:“柳神医,你这是何意?”

“他为救我受伤,我带他回去治病。你说何意?”柳长青抬脚撞开阻拦的侍卫,想要返回卧虎山。

孙公公尖叫道:“给我拦下!柳长青,你见圣旨不跪,这是欺君犯上,这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柳长青想要挤开拦路的侍卫,挤不开。他道:“跪我是不会跪的。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就不要阻止我救人!”

孙公公气道:“目无王法!抗旨不尊,来人,给我杀,先杀了这个女的和他抱着的死人,我看他还敢不跪!”

“等等!”卓步寒对孙公公这种太监是看不惯的,但孙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能得罪。

他小声对孙公公说:“公公不要动怒,这两人与柳长青关系非常。你杀了他,他这江湖倔脾气肯定不会就犯。到时候太后的病没人治,你我可担当不起。”

孙公公这才想起此行目的。心道糟糕,忘记这次是请人治病,光顾着耍威风了。不由问道:“可他如此目无王法,怎办?”

“他们是江湖中人,我来试试?”卓步寒道。

“嗯。”

卓步寒上前一步,“柳神医,我们带圣旨来,是请你去给太后治病。你若违抗圣旨,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医死过两个人,早不是神医,也发誓不再治病救人。你请我去治太后,不怕被我治死吗?”柳长青说道。

铮!

围着柳长青的侍卫立即拔刀。

孙公公双眼一瞪,喝斥道:“大胆!竟然敢对太后不利,来人,给我杀了!”

“等等!”卓步寒头疼。

他小声对孙公公说:“我们的目的是请他回去治病,不是杀人。一切从权,公公可否让我处理?”

“嗯。”

在孙公公看来,这等刁民,就应该打他吓他,打老实吓怕了,他们就听话了。敢不去给太后治病?打到你去!直接把你抓回王宫!

卓步寒劝说柳长青:“柳神医,此人可是为了救你身负重伤?”

“对。”

“如果他因你而死,你是不是对不起他?”卓步寒才劝。

“他若死,我与你们拼命!”柳长青怒道。

“你与我们拼命,也救不活他。我并非不让你救他,只是你如果拒绝去治太后,我们肯定用强硬手段。到时候,他肯定会因你而死。”

柳梅怕爷爷再犯倔,也劝爷爷道:“爷爷,你就答应去给太后治病吧。不然聂大哥因此丧命,你我必定寝食难安。”

柳长青经孙女这么一劝,渐渐冷静下来。

“我去治可以,但不保证治好。还有,我现在要马上回去救他,否则他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到时候你们找别人回去治。”

“不如我派人送他与你女孙女回去,让你孙女救他,你与我们立即启程回京城?”

“不行,聂飞两次救我,我这样做就是忘恩负义!你们快点让开,再耽误下去,他死,我也死!”柳长青没有一点退让。

卓步寒挥手:“你们先让开。”

孙公公道:“不行,不能让!柳长青马上跟我回京城给太后治病!若是延误太后病情,诛你九族!”

侍卫看向卓步寒,卓步寒用眼神示意他们让开,他们让开。

孙公公知道这些人是卓步寒的兵,不听他的话他只能干瞪眼。

“卓步寒,你敢和我作对!你与这些逆贼同谋,是想造反吗!”孙公公指着卓步寒骂。

他不怕卓步寒和这些侍卫敢杀他,如果他死,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

如果卓步寒回去向皇上申辩,他同样不怕。因为他可以把事情按对他有利的方向去说,皇上就算不完全相信他,也不会怀疑他的忠诚。

卓步寒没有理会孙公公,太监出宫仗势作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赵虎,你去帮柳神医抱人,这样可以走快点。”卓步寒让一个侍卫帮忙。

柳长青道:“不需要,我不相信你们。”

万一他们为了让他快点跟他们走,暗中做手脚杀死聂飞,他不得不防。

一行人回到柳长青住处,看到打斗的血迹,死去的荆断和黑煞的断臂。

孙公公捂着嘴命令道:“来人,把这死尸扔远点,看着恶心!”

柳长青立即阻止:“住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不要动,等我救治完聂飞,我要亲手为他挖坟厚葬!”

孙公公气得指着柳长青道:“你……”

卓步寒按下他的手臂,小声说道:“公公息怒,救太后要紧。公公为了太后受委屈,小人回去一定禀明皇上。”

孙公公这才没有继续发怒。

柳长青开始为聂飞检查身体,柳梅则去熬药。

卓步寒吩咐手下去给荆断买棺材,并准备好一辆马车停在能进来的地方。

柳长青为聂飞施针,又运功导气疏郁,等聂飞喝完药,他才去为荆断挖坑。

聂飞拉住柳长青:“前辈,那把刀和荆大侠一起吧。”

“那是上品宝刀,你的刀断了,就用它吧。”柳长青道。

第144章 柳长青的用意

“这把刀跟随荆大侠,就让它永远跟随荆大侠。”

聂飞执意不要荆断的刀。荆断为救人、为惩恶而死,他怎能贪图荆断的刀。

柳长青不由对聂飞生出敬佩之情,拿起断山出去与荆断一起放在卓步寒让人买回的棺材里。

下葬、填土、造坟、立碑,柳长青一人来做。他年纪虽老,身有内力也不怕做不来。

祭拜时聂飞在柳梅的搀扶下也来为荆断上一柱香。

“柳神医,人也救了,侠士也安葬好,请神医启程与我们去京城。太后病危,等着神医救命。”

面对卓步寒的请求,柳长青不像之前那样不善。卓步寒让人买来棺材厚葬荆断,足见卓步寒诚意。

“卓卫将,聂飞受伤极重,病情会有反复,我此时不能离开。”柳长青将情况说出来。

卓步寒显然早有预料,他说:“我已经备好马车,聂飞可与我们同行。柳神医,如果你不去,我们肯定无法交差。我和我手下回去也是死罪,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你固可以不怕死,可为何要连累你的恩人聂飞?”

卓步寒与柳长青说这些话,都是避开聂飞商议。他怕聂飞也与柳长青一样不怕死,双方一倔起来,也许就让矛盾加剧。

“好吧。”柳长青最终妥协。

他觉得自己害死两个兄弟和他们的徒弟徒孙,又害死荆断,不能再害死聂飞。

就这样,聂飞在马车养伤,与柳长青、柳梅一起前往良州京都。

京都,炎朝京城。位于良州中部,也是位于炎朝中心。是炎朝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进入京都,有四条直通王城的大道。分东南西北连接四个京都城门,称东王道、南王道、西王道、北王道。

王道宽可并排十五辆马车,又用不同的砖分成三条道。中间的王道可并排九辆马车,只有皇室贵族才能行走。左右两条道才是其他人行走。

一入京都,就有宫里专门的马车换乘,从王道上快速驰骋往王城奔去。

聂飞内心在庆幸那个重病的太后没有死。若是太后死了,他们这行人肯定要被砍头陪葬。

王城,是京都的城中城,里面住的是皇族秦家还有御林军。

柳长青、柳梅和聂飞就在王城内的一个院子里住下,每天有侍卫护送柳长青进宫为太后诊治。

一个月下来,聂飞的伤完全康复,太后的病也好了。

皇帝秦龙看到太后病愈,龙颜大悦召来柳长青。

“柳神医,你果然不负神医之名,为朕治好太后。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只要朕做得到、拿得出来,都赏你!”

柳长青摇头:“陛下不要称臣为神医,臣医死过两人,当不得神医二字。”

“神医不要自责,据朕了解那两人的死与你无关,稍后朕会下旨赐你神医封号,并为你澄清之前的事,还你清白与公道。”

“谢陛下。澄清可以,神医还是免了,盛名所累臣年岁已高,担不起。”

“神医勿要谦虚,炎朝是朕说了算。朕说你是神医,你就是神医,谁敢不服!”

“朕还有一个请求,望神医答应。”

“陛下请讲。”

“朕希望神医能留在王城,为朕掌管御医房。”

“请陛下恕罪,臣老不记事,脾气古怪。若我掌管御医房,恐怕要引起大乱。臣素喜清静,习惯山野生活,请陛下准许臣回归山野。”

秦龙听到柳长青拒绝,心有不悦。他听孙公公讲过,此去请柳长青并不顺利。柳长青不仅面对圣旨不下跪,甚至连圣旨都不接不听。而且柳长青不想来京城为太后治病,反要为一个江湖客治伤。在柳长青眼里,太后的命比不上一个江湖刀客。

这是对皇权的大不敬!

江湖草莽,不懂规矩不尊礼数,不畏皇权,该死!

但是柳长青治好了太后,秦龙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卸磨杀驴这样的事他这个皇帝一旦做出来,下面的臣子还有其他四大世家就会对他猜忌。

“既然神医不愿呆在京城,朕也不会勉强。只是希望王宫里有需要神医的地方,神医不要推辞。”

“谢陛下。”柳长青竟然没有承诺,又让秦龙心里不爽。

“神医想要什么赏赐?”皇帝再问柳长青。

柳长青想起聂飞说过的,被皇家追杀之事。虽说现在聂飞安然无事,但是万一日后被人认出,聂飞就只有亡命天涯。

柳长青道:“陛下,臣有一恩人,拼命救了臣两次。如果没有他,臣早就死了,也没有机会来见陛下、为太后治病。臣对他无以为报,金银财宝他也不要,臣斗胆想请陛下赏一块免死金牌给他。”

“你不为自己求免死金牌,却要为他求免死金牌?”秦龙此时反而对柳长青有点好感。

聂飞与柳长青非亲非故,只是救过柳长青两次,柳长青就为聂飞向他求免死金牌,说明柳长青是个重情义的人。

“若不是聂飞救臣,臣已死。臣的命是聂飞所救,为臣求免死金牌,就是为聂飞求免死金牌。臣恳请陛下答应。”

秦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许久才道:“神医,你可知道炎朝从来没有免死金牌,你这样要求朕很为难。”

柳长青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就道:“陛下说的是,是臣的要求无理了。”

“其实,神医的要求也不是不行。只要神医答应留在王城,朕可以赐聂飞一块免死金牌。”

“谢陛下,臣愿意。”

“此免死金牌,不得说出去。”秦龙道。

“臣明白。”

答应柳长青后,秦龙让人把聂飞带来。他看到进来的聂飞气势居然不凡,见到他一点没有害怕或担心的样子,不由暗暗点头,心道此子果然不凡。

聂飞第一次看见当今皇帝,只觉秦龙生就帝王相,坐在那里威严自生。

“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

“谢陛下。”聂飞暗暗看向柳长青,用目光询问柳长青发生了什么事,柳长青用目光告诉聂飞是好事。

“你拼命救下神医两次,可否属实?”秦龙问聂飞。

“属实。”

“神医治好太后,应得朕赏赐。他说让朕赏给你一块免死金牌,你觉得如何?”

聂飞听到柳长青竟然想拿功劳换一块免死金牌给他,震惊之余暗用目光感激柳长青。他明白柳长青这么做的用意,有了免死金牌,秦守的死秦家就拿他没办法。

但是,他不能要。那是皇帝赐给柳长青的,他不能要。

“陛下,治好太后的病与我无关。陛下要赏赐柳前辈,应该直接赏给柳前辈,不应该赏我。”

听到聂飞拒绝,秦龙这才暗暗点头,道:“你倒是不贪。”

第145章 魔刀传说

“聂大哥,你真的要走吗?”曾经同患难共生死,让柳梅对聂飞生出一丝情愫。

“嗯。”聂飞倒没想过与柳梅发生恋情。

“小梅,等你练好武功,你也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柳长青对柳梅说。

看着聂飞没有佩刀,柳长青再三犹豫,最后对聂飞说:“聂飞,我年轻时候曾经得过一把刀。这把刀是一个老人拿来换我治他老伴的病。我想把这把刀送给你,不知你要不要?”

“谢谢前辈。我已经得到一块免死金牌,不能再要你东西。”

“这把刀我自己都不敢拿,它是把魔刀。算了,也许给你反而害了你,就让这把刀永远埋在东海吧。”

柳梅这番话,反而勾起了聂飞和柳梅的兴趣。

“爷爷,为何我没听你说过有一把魔刀?家里从来没有见过。”柳梅问。

“魔刀?是不是百年前,引起江湖争夺的那把魔刀?”聂飞问。

江湖故事永流传,每一代江湖人都喜欢听江湖故事、讲江湖传说。其中曾经引发江湖血雨腥风的一把刀,就是魔刀。

传闻魔刀是把黑色的刀,杀人后能吸人血。吸了人血后的魔刀可以增加威力,拥有魔刀能称霸天下。

当时为了争这把魔刀,整个江湖死了很多人,就连五大世家也折损不少高手。

最后魔刀被当时的天下第一人傅红鹰夺得,从此魔刀消失,傅红鹰也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有人传言,傅红鹰为了销毁魔刀,将魔刀扔进火山里。魔刀进入熔岩时发生爆炸,将傅红鹰炸入火山里身殒。

“江湖传言,百年前魔刀被傅红鹰得到并扔进火山里。前辈确定那把真是魔刀?”聂飞问。

柳长青点头。“应该是魔刀。那刀和传言一样,全身乌黑似玄铁打造,重三百六十斤,没有内力根本舞不动。而且握上那把刀,总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江湖上说魔刀就是重三百六十斤。但凡听到这个的人都说,就算不用砍,这么重的刀只是轻轻一磕就能把人砸死。

谁那么无聊铸那么重的刀。就算有内力,这样的刀舞起来也是消耗太多自身的内力,要来有什么用?

这么重,不如弄两柄锤算了。

“我当时只是一时好奇,换了这把魔刀,反正我也治得好他老伴的病。后来害怕,就把那魔刀埋在东海的一个岛上。”

柳梅担心聂飞受魔刀影响,就道:“聂飞,还是算了。那是魔刀,是害人的。连百年前的天下第一人傅红鹰都拿魔刀没办法,你还是不要用它。”

她埋怨柳长青道:“爷爷,你不应该说出来。”

柳长青道:“我本不想说。只是看到聂飞他没有贪图荆断的上品宝刀,我觉得聂飞的自制力应该可以。聂飞,那魔刀和你的身体一样,都很邪门。我想魔刀会不会能克制你身上的毒?你如果想要去试,可以去。不能,你还将魔刀埋在岛上。”

柳梅道:“爷爷,你应该把魔刀扔进海里。茫茫大海,就不会有人得到魔刀。否则万一有人挖到魔刀,江湖又是一场灾难。”

“我也想扔进海里。可那刀就算是魔刀,也是一把利器。如果真的扔进海里,实在可惜了。”柳长青叹气道。

聂飞道:“如果扔到海里能行,恐怕当年傅红鹰前辈就已经把魔刀扔进海里了。既然是魔刀,也许只能毁掉。就算扔进海里,它也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爷爷,你还有没有其他宝刀,要不你给聂飞另一把吧。”柳梅劝道。

柳长青摇头:“我只留了一把上品宝剑给你,没有留刀。”

“前辈,请告诉我那魔刀在何处。如果对我身上的毒有用,我就用它。如果我控制不了魔刀,我会把它重新埋回去。”

正如柳长青所说,魔刀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就和他身上的系统一样。也许魔刀有什么秘密,能够有彻底去毒的机会。

“魔刀我埋在东海往东两百里的东迦岛,岛上有一海屏山,山上有我立的一假坟,碑上刻有‘东海老魔之墓’。墓往右侧五十丈的一块大石下,就是埋藏魔刀之地。”

“谢前辈赠刀。”

聂飞问清魔刀下落,与柳长青和柳梅告辞。出了王城后,聂飞直往东去。

他骑的马,是白煞骑的那匹黑马。卓步寒带他们来京都时,他的手下将黑白双煞的两匹一起牵来,没有收走留给柳长青。

柳梅喜欢白马,就将黑马送给聂飞代步。

良州在炎朝中部,往东是庆州。五大武林世家之一的皇甫家族,就在庆州。

要说哪里最乱,一般是管辖交界处较乱。那里最容易出土匪强盗。

在良州与庆州交界的望庆山,聂飞就遇到了一伙强盗正在杀人。

聂飞赶到时,地上已经死了几十人。有强盗的尸体,更多的是旅客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普通人、有有钱人、有拿兵器的江湖客,还有一个被吓哭的小女孩。

挡在小女孩面前的老人脖子上正流着血,尸体最终倒地。

女孩只有十二岁,那个样子很可怜。

聂飞骑马到来时,举刀的强盗看向聂飞,小女孩也看向聂飞。

其他正在搜刮财物的强盗,都看向聂飞。

“她还小,放过她吧。”聂飞对那强盗说。

强盗个子不高,对着聂飞咧嘴一笑:“这荒郊野外的,我放过她,她也会被狼咬死。我杀了她,她没那么痛苦。”

“我带她走。”聂飞跳下马。

其他强盗见状,开始拔出兵器围过来。

聂飞张开两手,道:“我没兵器,你们抢你们的,我只想救她一命而已。你们何必为了这个不值钱的小女孩与我动手?万一你们有人因此受伤或丧命,刚到手的钱财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聂飞的话,听着很有道理。看聂飞肯定有功夫的,实力如何打过才知道。

强盗们停下,看向他们的头儿。

坐在一架马车顶上的强盗头是个独眼,一直默默地看着这边的情况。等到他的手下全都看向他,他从马车顶上跳起,一跃跨过五六丈距离,脚尖在地上,又掠出五六丈。脚尖再点,又是五六丈。

三步跨越十几丈,来到聂飞面前。

只凭这轻功,聂飞就知这个强盗头至少有化劲初期实力。在帮派里,能混个坛主、副坛主或分坛护法。

“报上姓名。”独眼强盗拔刀。

“聂飞。”

“你挨我一刀不死,这个小孩你带走。我这一刀如果砍不中你,这个小孩人头落地。”

那原本要砍死小女孩的强盗立即把刀架在小女孩肩膀上,嘿嘿地看着小女孩和聂飞笑。他的头,在小女孩与聂飞之间来回转动,笑个不停。

第146章 她要寻宝

独眼强盗的条件很毒。他没有限制聂飞不能躲,但聂飞一定要被他砍中。

什么是砍中,怎么判断?

很简单,就是要砍出血。

被他砍中,砍出血。聂飞若不死,就可以带走小女孩。

否则,就这样让聂飞把人带走,他们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独眼强盗手中的刀,足有五指宽,刀背厚达一指。刀刃比刀背长,刀尖与刀背是一条直斜面,刀背基本没有弧度。护手与刀锷刻有一鬼头,刀柄处亦有一铁铸鬼头。

这把鬼头大刀,配合独眼强盗的高大身材,再加上瞎了一只眼,让独眼强盗异常凶恶,仿佛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一眼就心惊胆寒。

他的笑,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带着兴奋与残忍。

他在等着聂飞的回答。

另一边,那架在小女孩肩膀上的刀,也在等着聂飞的回答。

“你会信守承诺吗?”聂飞问他。

独眼强盗说:“你要试过才知道。”

“好,你出刀吧。”

聂飞话没有说完,只是一个“好”字才落音,独眼强盗就将刀突然砍向聂飞。

“卑鄙!”聂飞心里暗骂一句。

巽龙步是轻功,也包括身法在里面。

那鬼头大刀砍来时,刀锋划破聂飞的衣裳,割破聂飞的皮肤,在聂飞胸膛拉出一道刀口之后,刀带出的呼啸声才传到聂飞耳朵里。

重刀不慢!

若是身法不快之人,定被这一刀劈开身体。严重地能被劈开两半。

可是聂飞虽然受伤,却不是重伤。伤口看似严重,只是皮外伤。

聂飞怕独眼强盗不守信用,被砍一刀后立即退出三丈外。

独眼强盗没有追击,看了聂飞一眼,收刀说:“放人。”

小女孩前面的强盗收起刀,开始在地上那个老者身上搜刮值钱的东西。

聂飞对那小女孩招手:“过来吧。”

小女孩连忙跑向聂飞。没等她跑近,聂飞就对她说:“把地上那把刀和刀鞘捡起过来给我,我正好缺一把刀。”

那小女孩听到聂飞的话后继续往前跑了两步才停下。她看看聂飞,看到聂飞没有理她,正掏出伤药涂抹伤口。

她又看向刚才想要杀她的强盗,发现强盗也盯着她看。小女孩稍微犹豫,就慢慢地走到地上一位强盗的尸体旁边,从死人手上拿走刀。

小女孩一边做,一边观察着那些强盗。接着,她开始解尸体腰间的刀鞘。

原本要杀小女孩的强盗对聂飞说道:“小子,你只说救人,现在抢我们的刀,什么意思!”

聂飞道:“刚才那一刀伤了我,我自然要讨点利息。这创伤药也是要钱的,我不能亏了自己。”

强盗在衡量,想着自己似乎与聂飞的实力相当。他想上前对付聂飞,却又想起之前聂飞说的话。如果他受伤或被杀死,属于自己的那份财物就会被其他人瓜分。只要老大不说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独眼强盗看着聂飞,并没有阻止小女孩的举动,也没有让人围攻聂飞。

聂飞的实力不弱,不仅能够抗得住他的刀,还能按他说的那样,必需被刀砍中,又不能被砍死。这身法,自己倒是不怕,可手下这帮兄弟,不是聂飞的对手。

独眼强盗忍下没有出手,他不想节外生枝。

小女孩终于解下刀鞘,把刀插入刀鞘中,来到聂飞面前,将刀递给聂飞。

聂飞将刀系在腰间,拉起小女孩的手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听到问话,不觉又哭起来:“家里没人了,被他们杀死了。聂大哥,你收留我吧。”

聂飞有点头大,带着这个小女孩就是个累赘。“你没有亲戚吗?”

小女孩摇头。

“先离开这里吧。”

他抱着小女孩上马,两人共骑一匹马离开。

等走远后,小女孩看到后面没有强盗追来,她才擦干眼泪说道:“聂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等我练好武功,我会杀光他们报仇!”

这个时候的小女孩,根本不像刚才那样可怜软弱。她一脸的坚毅,微微嘟起的小嘴,显示着她的决心。

“你叫什么名字?”聂飞问她。

“我叫叶小倩。”

“你家住哪里?我陪你回去报官。”

“我没有家。聂大哥,你能带我去找宝藏吗。我有一份藏宝图,只要你带我去,里面的宝藏我和你一人一半。”

“宝藏?”聂飞想了想,摇头道:“那是你的宝藏,等你长大后自己去找吧。”

不是聂飞不想要宝藏,而是这宝藏出现得奇怪。

“求求你了,聂大哥。你爹娘去找宝藏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想去找我爹娘。”

“他们没有回来,你又怎么会有藏宝图?”

“他们得到藏宝图后,复制一份留给我。”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找到宝藏后,把你杀死独吞宝藏?”

“我相信聂大哥是侠士,不会做这种事。否则,刚才聂大哥就不会冒死救我。”

“好,我带你去找。不过我要先去办一件事。办完那件事后,我才能带你去。”

“谢谢聂大哥。”

聂飞没想到随手救一个小女孩,就有藏宝图出现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担心这是个圈套,至少那些强盗是真的杀了人。

真有人想害他,没必要这样对付他,他又不是绝顶高手。

聂飞带着小女孩,穿过庆州来到海边小镇初阳镇。

初阳镇,意思就是早晨第一抹阳光照到的地方。他找到镇上的观海客栈,给了掌柜五十两银票,让客栈帮忙照看叶小倩和他的黑马。

“聂大哥,为何不带我一起去?”叶小倩不想一个人被扔在陌生的地方。

“不用担心。他在这里开门做生意,不会把你怎样。如果他真敢对你不利,我会烧了这家客栈为你报仇。”

叶小倩不再吵着要聂飞带她一起出海。她怕聂飞烦她,那样聂飞可能真会抛下她在这里独自离开。

等掌柜花完那五十两不见聂飞回来,说不定会把她卖掉。

聂飞经掌柜介绍,雇了渔船出海,往东迦岛驶去。他不知东迦岛在哪里,经常在这片海域打渔的渔民知道。

“少侠,如果遇到海盗,你千万不要逞强。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只要不反抗,他们不不会杀人。”船家告诉聂飞。

“你是渔船,又不是货船,强盗为何要来抢?”聂飞奇怪。

海盗一般只抢货船,或者抢掠海边的村庄、小镇,极少会抢出海打渔的渔船。

渔船又没货物,也没值钱的东西,聂飞想不通海盗为何会来抢他们。

“少侠有所不知。海盗掠夺成性,见到船只和村庄就要抢。哪怕抢几斤鱼,他们也会做。”

第147章 海盗

第二天将近中午,一艘船扬帆驶向他们。

两艘接近时,聂飞看到对面船上的人,个个拿着兵器看着他笑。

“海盗,他们是海盗!”船家惊叫道。

两个船家向那些海盗作揖:“各位好汉,我们只是打渔的。没有值钱东西,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这些海盗从自己船跳上渔船,一个个身手敏捷,两只船虽然在海浪下摇晃不停,他们仍然准确地在两条船之间跳来跳去。

“你们是渔船?你告诉我,他像渔夫吗!”海盗头用刀指向聂飞。

船家不敢出声。是不是渔夫,海上讨生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海上风吹雨打,又是日晒雨淋,海水海风都不一样,脸上的皮肤也不一样。

在他们眼里,聂飞一点也不像渔民。

“小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饶你不死。”一个海盗对聂飞说。

“你们确定自己都是海盗,要抢我的财物?”聂飞问他们。他从刚才那个海盗头的身法猜测,对方最强不过是内劲后期。

内劲后期在大帮派里,就是一个堂主。聂飞他杀过的堂主,可不止一个。

一个海盗狂笑道:“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就是魔鲨帮!东海魔鲨,天下闻名!我们东海魔鲨,就是东海最大的海帮!”

说得好听的是海帮,实际上就是海盗。

“东海魔鲨?就你们这点人还敢称最大海帮?”聂飞冷笑。

一个海盗吐了沫口水,骂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问是想打听我们的底细!告诉你,我们这条船只是魔鲨帮几十条船里的一条!我们帮主已经练到罡劲,就算你背后有人,哪怕是五大世家,在东海你们也要给我老实趴着!”

“对,老实趴着!”几个海盗举着兵器高呼,神情激动。

他们能够对抗五大世家,在江湖是他们的荣耀。虽然是借着海上优势,但只要能够让五大世家吃瘪,就是他们的本事。

这些都不是他们吹的。庆州是皇甫家的地盘,但是出了海皇甫家也拿他们没办法。

皇家家也有海军。可海战不是陆地战,不是你武功高、人数多就能稳赢的。

陆地上这些海盗不是皇甫家的对手,在海上大家就变得差不多。

聂飞借着渔船在海浪作用下摇晃之际,突然跃起拔刀出手。

刀光在那个狂笑的海盗面前闪过,海盗的人头跳到空中。

聂飞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一刀出手人不停留,身影连续闪动,接连迈出巽龙步。

每一步,就有一颗人头跳到空中。

当聂飞闪到海盗头面前时,他的刀被海盗头挡下。

当!

两刀相撞,聂飞立在海盗头面前,海盗头用刀架住聂飞的刀,脸上全是惊骇神情。

此时,那些海盗的人头才先后掉在船上。

嘭嘭嘭,咕噜咕噜咕噜。

那两个船家看到船上滚满人头,吓得跌坐下来,紧挨在一起惊恐万状。

聂飞的速度,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是眨眼的功夫。眨眼间,聂飞就一步杀一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跳过船的海盗。

而还在海盗船上的海盗,则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头儿。他们害怕了,想要逃。可是海盗头还在渔船上,他们不敢开船。

“你到底是什么人!”海盗头问聂飞。

回答他的是聂飞打出的掌。船上不比陆地,不宜出脚。

海盗头躲开聂飞的掌,感觉刀上一松。随后聂飞的身影消失。他又是一惊,聂飞的身法太怪太玄妙,他自知不是对手。

他想跳回海盗船逃走,也不管聂飞在哪里,立即纵身向海盗船跳起。

海盗头感觉身体一轻,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跳到两船之间,那身体上没有头,只看见脖子上碗大个窟窿在冒血。

随后那无头身体坠入海中,他也眼前一黑万事皆休。

聂飞一刀斩了海盗头,纵身一跃就跳到海盗船上。

“大侠饶命!”几个海盗丢了兵器,向聂飞下跪。

还有两个海盗见势不妙纵身跳入海里。

聂飞将手中的刀掷出,一刀刺入那跳到空中的海盗身上,刀透身而过。

另一个海盗则成功跳入海里。聂飞没有放飞刀杀他,他不想让人看到海盗的尸体上有飞刀。茫茫大海,就算他跳海也不一定能活。

几个下跪的海盗看到聂飞手中没有兵器,相互对视一眼,立即拿起地上的兵器跳起,挥刀砍向聂飞。

聂飞手中无刀,他们又是几个联手,在他们想来聂飞肯定不是对手。

就见聂飞闪入刀光之中,一拳打在一个海盗身上。那海盗倒飞出去,撞在船舷上气绝身亡。

聂飞反手一抓,手穿过刀光抓住一个海盗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海盗拉到身前挡刀。

“啊!”

那挡刀的海盗被同伴砍中两刀,痛得惨叫。聂飞一手夺过他手中的刀,一手打在他后心。

噗!

那海盗被聂飞打得吐血身亡,尸体飞出去撞倒一名海盗。

聂飞欺身而上,刀光划向另一名海盗。一颗人头飞起,在空中跳舞。

那名被撞倒的海盗推开身上的尸体,才想站起来跳海逃跑。聂飞已经跳到他身边,一刀插入他的胸膛,将这名海盗用刀钉在甲板上。

最后一名海盗跑到船边纵身跳起。

聂飞捡起地上的刀用力甩出,那刀打着旋飞向那跳海逃生的海盗。

噗!

海盗跳到空中时,刀正好飞到。旋转的刀砍中海盗的脖子,海盗在空中尸首分离,头和尸体双双落入海中。

聂飞来到船边问渔家:“你可会开这海盗船?”

渔家战战兢兢回答:“会开。”

“把你的渔船与海盗船绑一起,然后驾海盗船去东迦岛,可行?”

“可行。”渔家回答。

这条渔船不大,渔家只有两人,都是一个村的堂兄弟。两人将船绑好,再把海盗的尸体扔进海里。随后清洗甲板,把血洗干净后才重新开船。

海盗船也是渔船,只是更大一点。较稳,船上备有的食物和淡水也多。

经历了海盗事件,两个船家不敢和聂飞多说话。聂飞也乐得清净。

又过几天,看到远处有个岛。船家告诉聂飞,前面就是东迦岛。

东迦岛不算很大,岛上有三座小山。这三座小山连在一起像一个屏风,所以被人称为海屏山。

聂飞让船家下了锚,将两个船家点穴制住,不让他们私自开船离开。

大海茫茫,如果这两人开船离开,把他扔在岛上,他可能就要在岛上度过余生。或者毒发时间一到,死在岛上。

聂飞心里怀疑海盗与船家有勾结,否则海盗怎么会追到他。就算船家与海盗没有关系,万一害怕魔鲨帮报复,或者见他杀人不眨眼后害怕,把他扔在东迦岛上也有可能。

第148章 乌刀

聂飞在中间那座山的山腰上看到了柳长青说的假坟墓。

石碑上的刻字在海风的腐蚀下已经斑驳不清,勉强还能辨认出“东海老魔”这几个字。

往右走五十丈,拐进两山之间看到一块大石。聂飞运起内力将大石推开,再用锄头挖地。

挖入三尺多深,触碰到东西。他继续挖开,是一大块油布包裹的长物件。

聂飞将其拿出打开,发现里面用一大块牛皮包裹。他打开牛皮,露出一把刀。

刀鞘乌黑没有花纹,简朴略显粗糙。刀格护手有着奇怪的纹路,像是符纹咒语一般让人感觉玄之又玄。

刀把上的纹路可以防滑,却同样给人符纹的感觉。刀头上的圆球,刻有八卦图案。配上球顶又让人认为是九宫图。

刀一入手,就感觉到重。连刀鞘一起肯定超过三百六十斤。还没拔刀,就让人感觉这刀的怪异。

三百六十斤,重刀!

普通人不要说拔刀,就是想要拿起此刀都拿不起来。

聂飞轻轻将刀拔出,刀出鞘无声无息。刀身不亮,如刀鞘一样乌黑。就连刀刃也是如此,看不出开刃的锋利亮色。

整把刀,刀身、刀格护手、刀把、刀头全部一体,刀把没有缠任何东西。刀身线条流畅,弧度顺眼。

用力挥刀,刀却仿佛轻轻挥动。

这把刀,如同鱼在水里无阻碍,鸟在空中无阻滞。挥动起来,刀的形状让人感觉没有空气阻力。刀划过像是行云流水。

至于什么想杀人的冲动,聂飞没有感觉到。也许是此刀被埋已久,还没苏醒。

这么重的刀,能用一刀刀法吗?

聂飞握紧刀鞘和刀把,突然冲刺拔刀。内力大量涌入刀中,黑刀划出一道黑闪弧线。

并不好用,刀太重太重。

突然一股力量由刀把上传入手中,又从手臂传入大脑。

“遭到入侵!”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

聂飞就看到脑里的时间剩余时间不断减少,吓得他惊恐骇然。

这是要死了?

刀上有毒?

入侵是什么鬼?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一天!”

“中毒,距毒发身亡还有……”

“中毒,距毒发身亡清零。”

“系统混乱!”

“系统解除!”

“系统重建!”

“发现宿主!”

“扫描成功,认主完毕。”

“检测到武道世界之心‘乌刀’!”

随后,关于此刀来历涌入聂飞脑中。包括系统来历,也让他明白穿越的原委。

聂飞死后,灵魂被生前所在世界的世界之主打入这个武道世界,并附上系统。

世界之主把他派来的原因,就是搜索武道世界的功法,从而了解这个武道世界的法则。一旦找到这个武道世界的法则破绽,就可以入侵这个武道世界。吞噬这个武道世界,或将这个武道世界收为附属世界。

而这把乌刀里面,又藏有另一个世界之主穿越过来的系统。这个系统想要入侵聂飞,控制聂飞为其做事。结果遇到聂飞的系统,两个系统相互攻击,最后双双崩溃。

重新建立的系统,即不属于聂飞生前世界的世界之主,也不属于另一个入侵的世界之主。这是一个完全属于聂飞的系统。

之前像聂飞那样入侵这个武道世界的人,在得到乌刀后,企图利用系统改造乌刀,被武道世界的世界之主发觉,利用法则让其走火入魔最终身亡,系统藏在改造过的乌刀之中。

因为系统受伤,不能进入持刀的灵魂。只能通过影响灵魂,得到灵魂之力慢慢自我修复。

柳长青把乌刀埋在这里几十年,系统修复好想要进入聂飞灵魂。结果遇到聂飞灵魂里的系统,相互攻击,让聂飞捡了便宜。

每个世界都有其世界之心,世界之心的具象显示有各种各样,是其世界的力量。得到世界之心的人,掌握了世界的力量。

这个武道世界的世界之心分成四个,具象显示在世界里就是乌刀、白剑、青枪、赤戟。

聚齐四把兵器,可成为仅次于武道世界世界之主的人。

这把乌刀虽重三百六十斤,可如果让乌刀饮血,乌刀就会变轻。而且被乌刀饮有血的人,用起乌刀得心应手。

这些,都是聂飞从系统那里了解到的。

聂飞将乌刀刀刃搁在手臂上,轻轻一拉就在手臂上拉出一道伤口。

伤口里的血并未流出,被乌刀吸入刀内。可以看到刀身上的血丝从刀刃处开始显现,向整把刀蔓延。

聂飞不知这把刀要吸多少血,他担心乌刀会把他的血吸干。好在当血丝布满整把刀,连刀把和刀头都有的时候,乌刀停止吸血。

聂飞把刀拿开,发觉刀轻如薄纸。甚至仿佛感觉不到刀的重量,如果不是看到手中确实握着刀,都怀疑手中根本没刀。

他将刀入刀鞘,给自己的手臂上伤药。然后将土填回去,再把大石移回原处压在上面。

柳长青当初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埋刀的地方因为大石压在上面,别人看不见土松动过的痕迹。另外就是没有内力的人,推不开大石,也就不会意外挖到刀。

乌刀饮血变轻,可以挂在腰间。聂飞将原来的刀解下,换上乌刀。用那牛皮和油布把解下的刀包好,打算拿回去卖掉。

回到船上为两个船家解穴,让他们开船返航。

返航几天后,聂飞正在船舱内练功,就听到船家叫道:“少侠,不好了,海盗又来了!”

聂飞连忙出舱察看。他看到一艘海船向他们驶来,并未驶近,远远地跟着渔船。

这些海盗一定是收到逃生海盗的消息,知道他实力不弱不敢靠近。

看着海盗船,聂飞心里想的却是腰间的乌刀。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江湖被这把刀闹得腥风血雨,又为何称这把刀为魔刀。

现在聂飞每天都要让乌刀饮自己的血。乌刀不饮血就变重,而且还会扰乱佩刀者的心神。

这是一把需要日日饮血的刀!

不愧为魔刀!

太阳偏西时,陆续驶来其他海盗船。一共十艘海盗船,最后驶来的那艘海盗船最大,直接向渔船驶来。

距离渔船有三丈之时,海盗船上跳下一人。这人身穿青衣劲装,手持一把鱼叉。跳过三丈距离,高高落下,脚踩渔船之时,渔船并没有感觉到有重物落下。

来人目光一扫,就锁定聂飞。皆因渔家的模样一看就知是出海的人,聂飞一看就是不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他拿鱼叉朝聂飞一指:“杀我魔鲨帮的人,报上名来!”

“聂飞。”聂飞手握刀柄。

对方听完聂飞报名,往前一跳,空中举叉就向聂飞刺来。这人来势凶猛,感觉人还在空中,眨眼鱼叉已经刺到眼前。

第149章 魔鲨帮

聂飞拔刀一挥,乌刀出鞘斩向鱼叉。鱼叉就像是泥做的一般,被乌刀一刀削断顺着力道飞出去。

青衣海盗看到手中鱼叉被砍断,惊叫道:“极品宝刀!”

他手中的鱼叉不是一般的鱼叉,是精铁打造的钢叉,就算是上品宝刀也未必能这么轻松的一刀砍断。

聂飞脚踩巽龙步,那砍飞鱼叉的乌刀翻转而回。乌刀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如黑龙翻江,从青衣海盗意想不到的角度突入,砍在青衣海盗的身上。

乌刀砍入青衣海盗身体,如同切豆腐一般。不管是遇到肉还是遇到骨,都没有丝毫阻滞。

所有人眼中,就看到青衣海盗的身体,由肚子开始分成两截。

青衣海盗眼看着自己上半身从下半身分离,他在惊恐中死去。

魔鲨帮帮主摩天水一直在船舷边看着,看到聂飞的刀轻易斩断鱼叉,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把聂飞手中的宝刀抢到手。

看到聂飞的刀像切豆腐一样把人切成两截,他知道这把刀绝不是普通的宝刀。

这是一把世界罕见的极品宝刀!

摩天水纵身跳起,他没有拔刀。自己的刀面对聂飞根本没用,只会被聂飞一刀砍断。

空中,摩天水如鹰一样凌空而至。他隔空对聂飞打出一掌。

聂飞看到摩天水跳出隔空出掌,顿时感觉到危险。急忙横刀往头顶一拦,另一只手顶着刀面。

轰!

摩天水的内力隔空击在乌刀的刀面上,巨大的力量将聂飞撞飞。好在有乌刀挡下,没有被内力直接打中。否则只是这一掌,就能让聂飞重伤。

“罡劲!”聂飞叫呼。

摩天水的脚才落到渔船上,立即又出一掌。“算你聪明。立即把刀献出来,否则死!”

至于聂飞献不献刀不重要,摩天水认为只要打死聂飞,刀就是他的。

聂飞感觉到乌刀自己往身前移动,他福至心灵任由乌刀自己移动,另一只手依然顶住刀面,把乌刀像刚才一样当盾牌使用。

轰!

隔空而来的掌力仍然击中乌刀刀面,没能直接击中聂飞。

聂飞借着乌刀传来的力量,倒飞出去,从渔船另一边摔入海里。

“想跳海逃走?痴心妄想。我从小在海里长大,水性在整个东海无人能敌!”

摩天水往后翻身,扑通一声从渔船另一边跳入海里。他不敢贸然追到聂飞那边入水,万一聂飞等在海里拿刀砍,他的身体可挡不了聂飞的宝刀。

摩天水一入水,就看到聂飞向他这边游来。好小子,正好送上门!他在水里双掌齐出,海水被他推向聂飞,一股水流如同水龙一样冲向聂飞。

聂飞再次横刀拦挡。水流击中乌刀,被乌刀分开。聂飞仍旧被乌刀传递的撞击力冲走。

他借着水流之力游向另一边,摩天水紧追不放。

聂飞看到摩天水追近后又击一掌,他再次用乌刀横挡,同时将乌刀前后斜出成四十五度角。

轰!

水流撞击乌刀刀面,因为角度关系,将聂飞推向旁边。聂飞借机游向海盗船。

摩天水想到一个可能,心里骂道:“混蛋,你给我住手!”

可此时在水里,他无法开口骂人,只能骂在心里,着急地奋力游向聂飞。

聂飞游到海盗船底,将乌刀捅进海盗船。乌刀插入船体,如同插入泥中一般轻松。聂飞继续往前游,将船底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又在另一头割出一个洞。

海盗船进水,开始下沉。聂飞回头对着追在身后的摩天水露出一个笑容。

下沉的船压向船底的摩天水,阻碍摩天水追击。聂飞往海面游,冒出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海盗船倾斜下沉,船上的海盗纷纷跳水逃生。

“哈哈,这么多人,我看你怎么找我!”

聂飞向另一艘海盗船游去。这一次他没有破船,而是从船底游到船的另一边。因为船上的人都在船的一侧看海里的海盗准备营救,没有人注意另一边,聂飞施展轻功从另一边上船,进入最底下的船舱躲起来。

海面上,其他的海盗船已经开过来救人。

摩天水在海里找了几圈都找不到聂飞,气得从海里跳出来,落在聂飞藏身的海盗船上。

他在船四周往海里观察,只看见海里那些落水的海盗,没有看见聂飞。

等所有船都过来,把海盗们救上船,摩天水才对着渔船喊话:“你们报信说这条是肥鱼,结果现在这条肥鱼不只肥,还变成鲨鱼!杀了一船的弟兄,还杀了我一个舵主。你说,你怎么解释!”

两个船家跪下求饶:“帮主饶命,他真的有钱啊。我们也不知他武功这么高,如果知道我们肯定不敢惹。”

“求帮主放过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我们打渔养家糊口。那小子的刀肯定是把好刀,如果没有那把刀,他根本打不过你们。”

摩天水气道:“好刀又如何,现在连人带刀都不见,我死那么多兄弟,怎么交代!他们一样有老有小!”

“帮主,宰了他们为兄弟报仇!”

“如果不是他俩报信,我们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帮主,杀了他俩!”

摩天水抬手作刀状,然后做个砍头的动作。

立即有两个强盗举刀砍下两个船家的脑袋。

聂飞在船舱里听得一清二楚,果然是这两个船家出卖他,死有余辜!

“大家注意搜索海面,不要让这家伙逃走!水下的兄弟眼睛放亮点,不要再让那家伙毁船。”

摩天水让手下安排人,轮流在水下观察,防止聂飞继续破坏船。如果剩下九艘船都沉了,或者连渔船也沉了,恐怕能够活下去的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一直搜索到晚上,确认没有发现聂飞,这些海盗才全部上船将船开回自己的海岛。

魔鲨帮藏身的海岛就叫魔鲨岛,即将抵达魔鲨岛时,摩天水下令停船。随即小声吩咐手下,全体戒备亮出兵器,搜船!

茫茫大海,聂飞根本不可能在海里生存,就算聂飞能游,也没有淡水喝生生渴死。

不要说聂飞,就算是摩天水,没有人救也会死。

所以摩天水敢肯定聂飞一定藏身在某条船上!

摩天水识破了聂飞的伎俩,先破坏一艘船让他的手下落水,扰乱他的视线从而逃脱。随后偷偷藏在其中一艘船上,等着船靠岸。

摩天水当时没有马上搜索聂飞,他担心聂飞来个鱼死网破,把所有船都毁掉大家一起死。

摩天水没有陪聂飞死的意思,所以他假装没有看破聂飞的计策,开船返航。

现在就算聂飞反抗,将九艘船和渔船都沉掉,他们也可以游上岸逃生。

第150章 逃离

摩天水在返航期间,考虑得很清楚,他一定要得到聂飞手中的刀。

聂飞就算在海里没被他抓住,也只能逃到岛上。聂飞在岛上仍然回不去陆地,摩天水可以慢慢搜索、慢慢追踪聂飞。

岛上有淡水,不会被饿死。哪怕聂飞杀光所有海盗,摩天水也不在乎。他只要得到聂飞手中的宝刀,再提升武功,他就可以称霸天下!

聂飞躲在船舱里,看到有海盗下来。这一下,不只一个海盗,而是好几个海盗。这些海盗散布开,似乎在寻找什么。聂飞感觉海盗可能是在找他,不由想着要怎么应对。

船舱不大,几个海盗这样找,肯定能发现他。海盗越来越逼近他,聂飞不得不出击。

他用巽龙步突然冲出,点穴制住一个海盗,同时点上哑穴不让其发声。再绕到其他海盗后面,全部点穴定住他们。

他捏住一个海盗的喉咙,先解穴让他能点头摇头,才小声道:“我问你话,你摇头或点头。若是敢开口求救,我一刀把你砍成两段!”

海盗点头。

“你们为何进来!”聂飞解开海盗哑穴。

他慢慢放开海盗的喉咙,让海盗能小声说话又不能挣脱逃走。

“帮主让我们搜查你。”

“现在船到哪里,可是到了码头?”

“准备到魔鲨岛。”

“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他在这里!”这个海盗最后突然大声喊叫。

他知道如果不喊救命,事后被摩天水知道肯定会被处死。

如果聂飞问完话不放他们走,他们肯定也会被聂飞杀死。与其这样,不如喊出来暴露聂飞位置。

这些海盗都是亡命徒。刚被聂飞抓住时,不敢反抗。等回答一些问题后,他们的本性恢复。

聂飞听到他喊叫,咔嚓一声捏碎海盗的喉咙。接着他听到有人跳入船舱的声音。

聂飞顾不得看是谁进来。他拔刀跳起来,抓住一块突起的木头,在吃水线以上用刀对着船侧木板挖出一个洞。

洞刚挖好,他就听到身后风声逼近。聂飞没有回头看,纵身跳出洞外,扑通落入海里。

呼!

一个东西擦着他屁股掠过,差点击中他。

聂飞将刀往回一插,手臂一转,就在水下给海盗船的船底挖出一个大洞。

他同时蹬脚游开,避免被灌进海盗船的海水吸进海盗船里。

摩天水眼看着聂飞从挖开的洞跳出船,他几步追过去想要跟着跳出去。却发现船底突然涌进海水。他感到不妙,可是没等他跳起来,船底就被海水冲开一个洞,大量海水涌进来,船失去平衡突然一晃,摩天水跳歪,没能跳出洞去。

船吃水倾斜,聂飞跳出的洞没入水线下,海水又从这个洞中灌入。

摩天水无法再从聂飞跳出的洞中出去,反而因为海水涌进船舱,他再不马上离开,就要被淹在船舱里。

聂飞快速游离这艘要沉的船,冒出海面呼吸,顺便看海上情况。

远处可以看到一个海岛,大概有两里。正在倾斜的海盗船后面,是剩余的八艘海盗船和那艘渔船。

聂飞游向第二艘船,他在船侧挖开一个洞,让海水慢慢灌入,他好有时间从容游开。

聂飞继续游向第三艘船,一共挖了八艘船和那艘渔船,剩下一艘海盗船他没有挖。

海盗船比渔船快,这艘海盗船他要留来逃走。当他跳上这艘海盗船时,前面第二艘海盗船开始下沉,开始引发恐慌。

聂飞要在帮主没有赶到之前,劫持这艘海盗船离开。

他直接跳到船顶最高处喊道:“全都听着,除了这艘船我没有破坏,其他船马上都要沉!现在马上掉转船头,驶向庆州。否则我弄沉这艘船,大家一起死!”

“你们不要想着跳海逃生。如果没人驾此船,我就下海把你们全都杀了!谁也不想活!”

海盗们听到聂飞的话,全都愣住,一时不知要怎么办。

这时,第三艘海盗船开始下沉,恐慌更大。其他海盗船意识到不对,下去检查发觉船舱漏水,立即大叫。

一艘接一艘的海盗船在大叫,聂飞看到他眼前的那些海盗脸开始变色,神情变得犹豫。

“你们还犹豫什么!再想下去,你们帮主赶过来,我没机会逃走,就拉着你们陪葬!”

看到这些海盗还在犹豫,聂飞跳下去,作势要杀人。

“既然你们想死,我就让你们先死!”

那在聂飞刀下的海盗看着乌黑的刀,吓得说道:“我开船我开船,不要杀我!”

这个海盗跑去开船,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全船海盗配合,船开始掉头。

这与在船舱里的情况不一样,在船舱的时候,那个海盗以为自己活不了,所以绝望之下喊出声。

现在这些海盗有活命的机会,所以被迫听聂飞的话开船离开。

海盗要有船,才叫海盗。没有船,这些海盗就算游回魔鲨岛,也做不成海盗。想要再弄九艘船,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以这么说,被聂飞弄沉九艘船,魔鲨帮顿时没落。这里不是陆地,没有马还可以走。这里是大海,没有船寸步难行。

摩天水赶到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扬帆远去的船尾。如果距离近,他踏水而行还可以追上。现在距离太远,他不可能无限制的踏浪而行。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摩天水对着远去的船怒吼。

大海上,还有半天就到初阳镇。可是大家全都口渴难耐,原本返回魔鲨岛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补充淡水,结果聂飞强行让他们离开,导致淡水不足。

“前面有艘渔船,少侠,我们过去抢点淡水吧。”一个海盗哀求聂飞。说惯了抢,一时间难以改口。

“过去,但不是抢,是买!”聂飞道。

海盗连连点头:“对,是买是买。”

那渔船看到有船靠近,想要逃跑,最终被海盗船追上。

聂飞看到船家害怕的样子,露出笑脸问:“船家不要慌,我不是海盗。你们有多余的淡水吗,我想买点淡水。”

“淡水只够我们用,哪里有多余。”船家小心回答。虽然害怕被海盗杀,但给了淡水他们就要返航。

聂飞像不像海盗,船家不知道。但是聂飞身边的那些人,看着就像是海盗。

聂飞事先警告过海盗,所以这些海盗不敢说话。聂飞把从海盗身上和海盗船上搜刮的银两、银票拿出来,跳到渔船上。

他对船家说:“你们也不要打渔了,载我去初阳镇,这些银两全部给你们。有了这些银两,你们也不用再出海打渔。若是怕海盗报复,离开海边,往别的地方住。”

第151章 魔教现

“少侠,给点水给我们吧!”海盗哀求。

“你们还不快滚!你们想要杀我、谋我钱财,我没有杀你们,已经是江湖道义。快滚!”聂飞没有给这些海盗好脸色。

海盗的价值己经利用完,不杀他们确实是江湖承诺。江湖二字,信义如此。言而无信,一旦传扬出去,日后再想让人信服,别人难再相信。

聂飞没有杀他们,如果他们渴死那也怪不得聂飞。

“开船。”他吩咐三个船家。

这三个船家凭白得了近两百银,顿时干劲十足,扬帆驶向初阳镇。他们不是初阳镇的人,但去过初阳镇,知道怎么走。

那些海盗看到聂飞离开,他们将船往南驶去。魔鲨岛回不去了,被摩天水抓到他们,他们肯定会死。

聂飞回到初阳镇,还没进观海客栈,叶小倩远运看到他就向他飞奔过来。她一下就扑到聂飞身上,哭道:“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聂飞蹲下来,擦掉她的眼泪,说:“我聂飞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你带我去找宝藏。”叶小倩看着聂飞,眼里充满期待。

聂飞从她的眼里,还看到了狡黠。也许,那个宝藏并没有想像的那样简单。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会去做。

与观海客栈的掌柜结清账,将黑马牵出来。黑马倒是没瘦,客栈没有克扣黑马的粮草。

“聂大哥,你能教我骑马吗?”叶小倩问。

聂飞看了看她的个头,问:“你真的想自己骑?”

“嗯,我不想拖累你。聂大哥你放心,买马的钱等找到宝藏我就还你。”叶小倩认真地说。

宝藏有没有都两说,用宝藏的钱还那就是画人大饼。聂飞笑笑,“我去问问,看这里有没有马卖。”

他去问客栈掌柜,掌柜告诉他正好客栈有寄存的马,已过了寄存期限半年,想必那马的主人已出意外。超过寄存期限,就是马主人留下的银两已经用完,现在是掌柜自己掏钱喂马。按照约定,掌柜有权处理这匹马。

当初聂飞托客栈代管的黑马也是如此。如果聂飞留下的银两用完,聂飞又没回来取走黑马,掌柜可以自行处理聂飞的黑马。

聂飞与掌柜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不算太离谱的价格买下那匹马。

这是一匹棕色马,就毛色来说,比白煞的黑马要差许多。其实就是一匹普通的马,给叶小倩练习足够。

不得不说世上真有天才。叶小倩就是。

聂飞自认不是什么天才,他不过是有系统帮助而已。若没有系统,聂飞恐怕早死过多次。

叶小倩这个天才,不用半天时间,小小年纪的她己经可以策马奔驰。一天后,叶小倩的骑术已经超过聂飞。如果不是她年纪小、个小、不会武功、马没有聂飞的好,她早就甩开聂飞一大截。

叶小倩告诉聂飞,宝藏在起凤山。

起凤山在庆州南部与邻州的交界处。其山连绵数千里,每个山峰各有个的形状,正是奇峰叠恋千载云,坐看风雨几度秋。

因为要进山,山势崎岖难走马,聂飞将两匹马交由破瓦村的村民代养。预付十两银,多退少补。并演示自己的武功,让对方不敢把他的马卖掉。

两人徒步入山,叶小倩坚持自己走路,没有让聂飞背。让聂飞奇怪的是,叶小倩说过要报仇,一路上却从来没有说让聂飞教她武功。

叶小倩没有地图,地图已经深深印在她脑中。一个小女孩,把地图记在脑里,聂飞认为不容易。

按她的说法,地图标的路就是从破瓦村开始。只有按着破瓦村出发的路线,才能不走偏。

破瓦村这个名字的由来,叶小倩竟然知道。说这里曾经有很多破瓦,在这些破瓦的基础上经过数代人的建设,才有了现在这个破瓦村。

在村子里和村民交谈时,聂飞了解到最近有很多人来破瓦村,然后从破瓦村向山里进发。这让聂飞怀疑,藏宝图可能不只一份,那些人极有可能也是来寻宝藏的。

“我们要小心,那些人很可能是冲着宝藏来的。”聂飞提醒叶小倩。

“聂大哥打得过他们吗?”

聂飞打得过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好回答。没见过面,也没动过手,谁又能保证自己肯定能赢?哪怕将来聂飞武功第一,他也不敏保证打败天下人。

翻过几座山,他们遇到了一伙身穿青色劲装的人。这五十多人,看似散乱却是有针对地分布在四周。聂飞在天洪帮混迹多年,一眼看出这伙人个个训练有素的样子,应该出自同一个帮派。

他们在去宝藏的必经之路上,如同拦路虎挡住叶小倩和聂飞的去路。

就在聂飞发愁怎么超过这伙人时,叶小倩附耳提议:“悄悄地跟着他们。如果他们是去找宝藏,等到了地方再说。”

这一刻,聂飞有种感觉,叶小倩不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而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成年人。

几经辗转,聂飞与叶小倩跟着这伙人来到一个山谷。好家伙,山谷寂静无声,却聚集了很多人。

聂飞数了数,这些人包括那才那伙青色劲装人,共计六伙人。每伙人至少有五十人,在山谷里各据一地。他们人人肃静,神情紧张地暗握兵器,每一伙人都在相互提防。

这些人,每一伙穿一种颜色衣服,有藏蓝色、白色、红色、黑色、黄色,似乎分属不同帮派。

先到的五伙人看到青色劲装这伙人到来后,五伙人里相继从各自队伍中走出一人。其中一个瘦高个,穿藏蓝色银边衣袍的男子对后来那伙人哼道:

“想不到木魔堂的人也敢来!”

青色衣装这伙人中走出一位青袍银纹男子,四十多岁面如枯木,正是木魔堂现任堂主林平茂。他面五位高手毫无惧意,道:“你们来得,为何我木魔堂来不得?”

质问林平茂的人是风魔堂现任堂主葛巍,听到林平茂如此无耻,怒道:“如果当年不是你们木魔堂背叛,我魔教哪会落得如此四分五裂的下场!”

“当年是当年,背叛的是当年的人,不是木魔堂!”林平茂反驳。

葛巍并不接受这个说法。“教主因木魔堂而死,你觉得我们会允许你入教主的墓里!”

林平茂冷笑两声才说:“教主同样不想你们进他的墓!否则为何谁都不知道教主的墓在哪里?你们找了三十多年才找到,还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目的是什么。”

“我们当然是来祭拜教主!”身穿红袍的火魔堂堂主洪巴山站出来。他身材魁梧、脸大腰圆,说话呼里呼气。

第152章 魔堂

“我也是来祭拜教主。木魔堂是魔教的分堂,必须来祭拜教主。”林平茂说。

葛巍道:“恐怕你是来贪图本教宝藏的吧。”

林平茂呵呵道:“难道说你们不是来取本教宝藏的?大家目的都一样,谁也不用说谁。”

黑袍男子此时说道:“我乌通天乃魔教右护法,右法堂确实是来取教主宝藏,但我取宝藏是用来重建魔教!”

黄袍男子跟着说道:“我黄达地乃魔教左护法,左法堂亦是想将宝藏用来重建魔教。”

白袍男子水魔堂堂主寒易水也是做如此表示,只是他们三人的话,其他三位并不认同。

听到这些人的话,聂飞终于明白这个宝藏是几十年前覆灭的魔教宝藏。当年江湖传言,武林各大名门正派联手围攻魔教。原本气势正盛的魔教,因为木魔堂的出卖,教主被五大世家和三大书香世家的高手联袂杀死。尸体被其儿子抢走,随后失踪。

而魔教的钱财也未能找到。至今江湖还流传着魔教宝藏的故事。

魔教存在时,聂飞还没出生。江湖传言中多半说魔教各种作恶杀人,也有传言说这是栽赃嫁祸。魔教之所以被灭,是因为魔教教主想一统武林,成为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的地位,撼动那些武林世家的地位,所以才联合起来对付魔教。

魔教成立时,就自称魔教,并没有因为魔字而避讳。魔教所传功法为魔功。下设左右护法执掌左法堂和右法堂,又设风木水火四魔堂。

左法堂传幽魔功,右法堂传冥魔功,风木水火四魔堂分别传风魔功、木魔功、水魔功、火魔功。

木魔堂堂主林平茂面如枯木,可见他练的木魔功已达枯木境。再突破上去就是逢春境,逢春境对应武林普称的罡劲。

“不对。”聂飞小声说:“魔教几十年前已被灭,他们又是谁?”

叶小倩道:“虽然被灭,但各魔堂还是有人逃生。这些逃生的人隐藏下来,经过几十年苦修经营,重新建立魔堂。他们这次来教主墓地,就是想找到魔教宝藏还有魔天真经。”

“魔天真经?”

“对,历代魔教教主修炼的就是魔天真经。他把魔天真经分成六部分,传给左右风木水火六堂。”

“这么说,六堂之人,相互学习,把六堂功法聚集在一起,不就得到魔天真经了吗?”聂飞奇怪地问。

“他们当然有人这么做了,可是这样练的人全都走火入魔身亡。”

“为什么?”

“因为魔天真经实分九部,全称天魔九部真经诀。”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姓叶,魔教教主的叶。”叶小倩回答。

“你就这么坦白告诉我?”聂飞惊讶道。

他以为自己想诈叶小倩的底细,叶小倩中计说出。却原来是叶小倩自己愿意说出。

“我需要你的帮助,也不想骗你。等下我要偷偷先进墓里,聂大哥能想办法帮我拖住他们,不让他们那么快进墓里吗?”

聂飞本来就是来帮叶小倩的,不管叶小倩是不是魔教教主的后人,他都无所谓。宝藏?功法?他现在体内已无毒,不再需要功法延长毒发时间。

宝藏的话有最好,没有他不强求。

“可以。”聂飞答应下来。两人继续观察,叶小倩找机会过去潜入墓中,聂飞看怎么制造混乱。

林平茂道:“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不如一同进入,把宝藏全部取出来,一起重建魔教。”

葛巍拔刀。“进去之前,要先解决你。当初我风魔堂发过誓,不灭木魔堂,魔教不重建!”

洪巴山也拔出刀,指着林平茂说:“我火魔堂也发过誓,天木魔堂为教主报仇!”

寒易水、黄达地、乌通天也都拔出刀,齐齐指着林平茂道:“水魔堂发誓灭木魔堂!”

“左法堂发誓灭木魔堂!”

“右法堂发誓灭木魔堂!”

林平茂道:“灭木魔堂?你们是想少一人分财宝吧?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教主的孙女没有死,宝藏归她所有!只有她有资格取出宝藏,重建魔教。”

葛巍道:“确实只有她最有资格。可我们寻找多年,没有一丝痕迹。也许当年教主根本没留下后代。”

“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告诉独龙寨的独眼寨主,有一旅队油水足?”林平茂说完,露出意外深长的笑容。

聂飞听到这些对话不由心中一动。难道当初独眼强盗杀人另有乾坤?

果不其然,林平茂的话让葛巍变色。他道:“我不知你说的什么独龙寨。难道你己经找到教主的后人?如果是这样,快请她出来!由大家分其假。”

他顿了顿继续说:“若是真的,自然拥她重建魔教。”

林子里传来说话声:“葛堂主说的可是真心话?”随即一群人从林子里走出,当中一人正是独眼强盗!

他们是那伙强盗!

劫杀叶小倩他们的强盗!

聂飞惊叹自己和叶小倩竟然没有发觉这群强盗。不知这些强盗是跟在他和叶小倩身后,还是跟在林平茂他们身边?

而且,聂飞怀疑当初他救叶小倩时,独眼强盗隐藏了真正实力。

看到独眼出来,葛巍脸色再度变幻,他知道事情败露。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独眼。

独眼道:“自然是跟着你进来的。”

乌通天看出不对。他是真心想灭木魔堂,为教主报仇,却不知葛巍瞒着他做了什么手段。“你们是什么意思?”

独眼道:“乌堂主想听?我讲给你听。这位葛堂主当初换名改姓来找我,请我江湖救急借他银两,附送一条消息给我。这条消息就是一个旅队里有个有钱的家伙隐藏其中。”

黄达地问:“那里面是不是有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黄堂主说对了,正是如此。”独眼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独眼做事向来都是抢光杀光。”

乌通天心中乱跳,紧张问独眼:“你杀了那小女孩?”

独眼摇头:“本来要杀的,结果有人将她救走。后来林堂主找到我,问我当天情况。他告诉我,那小女孩是他们魔教教主。然后问我来不来看热闹,我就来了。”

“谁救了少教主?”

“那人自称聂飞。”

寒易水一直在旁边看着,突然插一句嘴。“所以,就是你们勾结外人,想要抢我魔教宝藏?”

洪巴山道:“不管你们是谁,敢抢我魔教宝藏、犯我魔教者,死!”

独眼道:“洪堂主不要着急。大家都是为了宝藏,只是宝藏用途有分歧而已。如今我们连宝藏的影都没有看到,就要相互残杀。万一这个教主墓是假的呢?你们就不怕是有心人设局?”

第153章 鬼头刀

寒易水看到突然多出的独眼一伙人,心里开始盘算。原本三魔堂加两法堂对木魔堂稳操胜券,可现在多出一个独眼,还知道葛巍要害教主后人,原本的五对二很可能变成四对三。

林平茂的木魔功已成枯木境,也许是化劲后期,实力不可小视。

独眼驰名江湖不久,同样是个劲敌。

葛巍阴险毒辣,更要小心。

寒易水确实为宝藏而来,至于谁当教主,当然是他当教主最好。但明显乌通天和黄达地对教主死心塌地,不管是怎样打起来,他的人都要受损失。

而独眼说得很对,没看到宝藏就先打一场,何必?

“设不设局,进去看看有没有宝藏就明白。”寒易水说。

独眼马上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葛巍自己的阴谋被揭穿,按独眼说的先去看宝藏对他才有利。

“那就先去看宝藏。至于林平茂,你和独眼想要诬陷我,我定会要你们给个交代!”葛巍不会轻易承认借独眼的手杀叶小倩之事。

乌通天和黄达地看到就算不让进,也打不过他们,干脆不说话。也许真见了宝藏,独眼他们内讧更好。

聂飞看到这些人暂时意见一致要进教主墓,他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葛巍因为角度问题,最先看见聂飞出来。

“谁!”

林平茂回头:“你是谁!”他倒不怕其他人偷袭。

独眼担心有诈,让开一个角度才转头,这样就算其他人偷袭,他也能及时发现。

“是你!”

林平茂问独眼:“人认识他?他是谁?”

其他人也看向独眼。连续出现魔教以外的人,让这些魔教中人惊讶不已。魔教宝藏之事不能外传,否则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独眼道:“就是他救走那个小女孩。”

葛巍问聂飞:“叶小倩呢!”

林平茂惊道:“叶小倩是不是进墓里!”

聂飞道:“叶小倩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独眼想起叶小倩当时被吓哭的情景,知道叶小倩没有胆量一个人进墓中。就算进去,十二岁的小姑娘又能做得了什么?

“叶小倩就算进去也不怕。不过我相信她不敢一个人进去。”独眼说。“那么,你是不是杀了叶小倩,来这里分一杯羹?”

乌通天和黄达地脸色一变。

“你是不是杀了叶小倩!”

“快说,你把我们教主的孙女怎么样了!”

两人双双质问聂飞。

“叶小倩把这里的地址告诉我,对我说,谁对魔教不忠心,我就帮她杀掉谁。现在,你们表明立场。宝藏先放一边,恩怨现在解决。”聂飞道。

独眼笑道:“聂飞,你不会以为我当初砍你那一刀,就是我全部实力吧。就你的实力,还是乖乖站在我们这边。至于叶小倩,一个小丫头的话,不必理会。难道你真以为救了她、帮了她,他会给你当魔教副教主或者护法?别做梦了。”

葛巍觉得这个聂飞出现,是转移仇恨的好机会,就道:“不用和他废话,少教主肯定是他杀的!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先杀了他,为少教主报仇!”

林平茂明白葛巍的意思,点头道:“对,先杀了他!”

聂飞笑道:“先杀我?好啊,没问题。那么谁先来?独眼,你来?不,你不是魔教的人,没必要那么冲动。不如这位葛堂主,你先来?你诬蔑我说我杀了叶小倩,我恨你设计借刀杀人对叶小倩不利。来来来,你我先做过一场如何?”

聂飞向前一步:“你敢不敢?”

葛巍不敢开口说话。若说大家一起上,没问题。可是如果只让他一个人上,他觉得有问题。

“聂飞杀了少教主,是魔教仇敌,魔教中人皆可杀之。在这里,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斗?我们是要报仇,大家一起上,杀了聂飞才对!”葛巍说。

洪巴山听到葛巍这么说,叫一声好。“对,咱们魔教一起上,先杀了这小子!”

乌通天摇头:“不,魔教宝藏属于魔教,凭什么这两个外来者也想来争?聂飞,你说你没杀叶小倩,那你先杀了独眼他们,证明给我看!”

不管是独眼的话,还是聂飞的话,乌通天都不相信。林平茂的话,肯定也不能信。现在葛巍的话,同样不能信。既然如此,乌通天就让这些他不相信的人先斗个生死。

聂飞没有反对,独眼这些强盗杀人越货,实在该死。那就先从独眼开始。

“好啊,反正都是要打,谁先打都一样。”聂飞看向独眼。

他手中有乌刀,何惧之有?就算是面对罡劲高手,他也有逃命的机会。

何况这个独眼,根本不可能是罡劲高手。罡劲高手,那是帮主级别的强者,哪里会混到当强盗的地步。

“你我之间,看来还没比完。”聂飞说。

“你想死,我成全你。”独眼拔出鬼头刀。“我纵横江湖多年,手下很少留活口。那天如果不是我想看看葛堂主的阴谋是什么,也不会故意让你带走那个小姑娘。”

独眼将鬼头刀扛在肩膀上,慢慢走向聂飞。他头稍微仰起,似乎在回想。

“那小姑娘你们叫她叶小倩是吗?我暗中派人跟踪你们,看看叶小倩是不是有问题。结果你随便把叶小倩扔在观海客栈不管,自己出海多日不归。我心想,这样的你应该真是路过。而叶小倩在客栈多日,没有人来与她接触,想必叶小倩不是葛堂主阴谋所在。”

独眼摇头:“现在我才发现,我居然错了。”

突然的,独眼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空中响起独眼的话。

“现在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杀了你!”

聂飞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就是在原地消失的独眼。

原来独眼突然发力,向聂飞扑击。他几步就来到聂飞面前,举起鬼头刀砍向聂飞。一如当初那样,喜欢偷袭。

只是这一刀,比当初砍聂飞的那一刀要快要凌厉。那刀锋上的寒光,如同鬼头露出的獠牙。

重刀不慢!

重刀更快!

这一刀,仿佛把聂飞周围的空气排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如大山般压向聂飞。

重刀如重山!

一刀下去,势不可挡。人挡,人成两半。石挡,石被砍裂。山挡,山被劈开。

这一招,猛鬼开山!

在独眼狰狞的面容,冷酷的目光下,鬼头刀如开山刀。就算聂飞是座大山,也要被他劈开。

乌通天他们这些人看到独眼出招,齐齐吸一口冷气。

好武功!独眼敢来抢宝藏,果然身怀高强实力。

大家不由暗想,幸好让聂飞与独眼先打上一场,让他们了解独眼的实力。否则他们匆忙对战独眼,说不定被独眼占上风。

第154章 一刀收命

面对着独眼劈来的鬼头刀,聂飞冷静地看着。有着与罡劲高手摩天水的对战经验,聂飞面对独眼,感觉压力不大。

鬼头刀再重再如山,在乌刀面前也如同薄纸。

聂飞没有着急出刀,就是等独眼招式用老。高手出招虚实兼备,虚可成实,实可变虚。聂飞要斩断独眼的刀,就是要等独眼招式不能再变。

这样做很危险。聂飞手中如果不是有乌刀,这样做相当于找死。

葛巍、林平茂等人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既为聂飞可惜,感叹聂飞要死在独眼刀下。又嘲笑聂飞自不量力,武功低下还敢来争宝藏。

独眼同样认为聂飞要死在鬼头刀下。这一刀和之前与聂飞打赌时的那招完全不同。上一次他对聂飞留手,没出全力。

这一次他全力尽出,就是想一刀斩杀聂飞,震慑魔教中人,显示自己的实力,等分财宝时,他才有资格拿到自己应得的一份。聂飞如果还想像上次那样,必被劈成两半!

聂飞的眼珠在快速频繁地聚焦。独眼的鬼头刀虽快,刀锋每一次变化角度都被他捕捉到。独眼若是凭此突然变招,仍在聂飞掌握之中。

他的手握着乌刀的刀把,让他看独眼的刀痕时,如同上苍俯视芸芸众生在无畏挣扎。

这是乌刀带给他的感觉和力量。他拥有对抗一切的力量!

就是现在!

聂飞终于拔刀。

稍纵即逝的机会,聂飞准确抓住没有让其遛走。早一点,独眼会变招。晚一点,刀就会砍到他身上。

独眼看到聂飞的肩动了,他仍露出胜利的浅笑。聂飞确实抓住了机会,就像上次一样。聂飞的经验和眼光还是有的,可那又怎样?还是改变不了被杀死的命运。

因为,聂飞你不够快!

就算你够快,仍然要被砍死!

因为你的刀不够重,不够力!

独眼从聂飞的刀鞘上判断聂飞的刀不够重。一名刀客,应该能从刀鞘的厚度和大小判断其刀的形状、厚薄、轻重。这是作为刀客的基础。

他当然不知道聂飞的刀是魔刀,看似不重却有三百六十斤。哪怕吃了人血变轻,握在手里轻如鸿毛,乌刀仍重三百六十斤。

这不合常理。

所以这把刀称魔刀。

乌刀挡在聂飞的头前,将鬼头刀砍断。如同切断一根发丝,不发出一点声音。

乌刀砍断鬼头刀,那半截鬼头刀斜飞出去。乌刀继续砍出,从独眼的另一只眼睛上面砍入,斜划而过,从独眼的下腹切出。

聂飞让开身子,独眼的尸体前冲两步后,重重摔在地上。

乌刀已经入鞘,没有人看清楚聂飞手中的刀。

魔教的人只看到独眼冲向聂飞,眼看就要杀死聂飞。却是聂飞从旁边闪出,独眼自己冲前两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聂飞站在那里看着众人,众人神情惊讶地看着聂飞。聂飞的武功这么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么年轻的刀客,可怕!

但是,这些人的眼里开始慢慢变得眼红。

这个年轻刀客的手中,有一把宝刀!

至少是一把下品宝刀!

很可能是上品宝刀!

如果我有这样一把宝刀,我一样可以站在江湖巅峰。

聂飞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些人。他的目的是拖住这些人,当然不会主动说话。

葛巍感觉自己的眼越来越红,他一定要得到聂飞手中的刀!

没有人知道,他身上有件宝物。这件宝物穿在身上刀砍不入,掌伤不得,那就是乌甲衣。

这件传说中的乌甲衣,是他在一个墓地里得到。江湖有这件乌甲衣的传说,曾经的天下第一人公羊擎就是得到这件乌甲衣,才打遍天下,成为他那个时代的天下第一。

这件乌甲衣,采用一只奇兽穿山甲的甲制成。那只穿山甲与普通穿山甲不同,全身乌黑不反光。身上甲片刀枪不入,被公羊擎杀死后剥下甲片制成乌甲衣,从此江湖扬名。

葛巍想要当魔教教主,就是凭借身上这件乌甲衣。没有人知道他有这件乌甲衣,只要叶小倩死,教主没有后人,他当教主才会显得名正言顺。

教主墓中应该有完整的《魔天真经》,到时候他有乌甲衣,再加上魔天真经,必定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就算是当今皇帝秦龙,也不是他对手。

如果当年教主身上有乌甲衣,肯定不会战败。那样的话,现在天下第一大帮派就是魔教。

“你们的老大死了,你们不上去砍死他为你们老大报仇吗!”葛巍对那些跟随独眼来的强盗喊道。

强盗们虽然眼红聂飞手中的刀,却并不蠢。他们武功打不过聂飞,手中更没有兵器克制聂飞。让他们上去,就是去送死。

“你们怕什么,他才一个人。他再怎么能杀,也不可能全把你们杀死。我在这里保证,谁杀死他,他身上的刀归谁。而且我保证,风魔堂不与你们为敌。”葛巍继续蛊惑。

林平茂看出葛巍的意图,是让这些强盗送死。耗费聂飞内力,同时看清楚聂飞武功。

“我木魔堂保证,只要你们去杀聂飞,我木魔堂也不与你们为敌。”林平茂跟着说道。

寒易水同样看明白这两人的心思,也道:“我水魔堂也保证,只要你们去杀了聂飞,水魔堂不与你们为敌。”

乌通天和黄达地忠于教主,这与想要聂飞手中的刀没有冲突。能拉起一帮人做手下,他们都不是笨人。马上明白葛巍与林平茂的想法,也同样做出保证。

不管如何,死的不是他们的人,看清楚聂飞的真正实力才重要。

洪巴山脑子不及其他人,但知道什么叫跟风。其他人都这样做,他火魔堂身为魔教一员,也不能例外。

“你们和他都不是魔教中人。既然敢来抢魔教的藏宝,就要接受魔教惩罚。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杀了聂飞。我们魔教给你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洪巴山虽然跟风,却不想和其他堂主说一样的话。

同时,洪巴山带着他的手下,移到那些强盗的身后,截断强盗的后路。

林平茂和葛巍,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包围强盗和聂飞。寒易水、乌通天、黄达地也率人加入包围,很快魔教的人就把强盗和聂飞团团围在中间。

“反正都是死,拼了!”强盗中突然有人喊。

“拼了!”有人附和。

有人议论,却还是没有行动。

葛巍叫道:“如果你们去和聂飞拼命,杀死聂飞后,你们可以加入我风魔堂,不用再去做抢夺的买卖。”

“我风魔堂也欢迎你们加入。你们知道了这个地方,除了加入魔教,没有别的办法。”林平茂说道。

其他堂主没有招揽这些强盗,他们认为把强盗收入旗下并不妥当,对魔教信誉有损。

第155章 风魔刀法

一个平时凶狠的强盗对几个强盗说:“上,一起去杀了他!”

另一个也是较狠的强盗开始催促其他强盗:“大家都上,一起杀了他!”

“上啊!”一个强盗踢了一脚平时经常受欺负的强盗的屁股。

这些强盗开始你促我,我推你的,慢慢围住聂飞。

在聂飞身后,一个强盗再次踢出一脚,这一脚把他前面的一个强盗踢得扑向聂飞。

这个举动,如同火星入油,轰然烧开。

其他强盗也跟着举刀砍向聂飞。

“那就杀!”聂飞一声长啸。

乌刀出鞘,黑色如死亡镰刀,收割一条条生命。

聂飞的身影在强盗们的刀光中闪躲,就像花丛中的蝴蝶翩翩起舞。不管他的周围有多少刀光,他总能在最后关头从刀光中钻出,身上却没有一点刀伤。

而他的乌刀,遇刀断刀,见人断人。刀成两截,人成两半或者上下两段。

他的刀法越来越精练,每出一刀都能杀死一个强盗。强盗的刀剑在他的面前,如同纸做一般。

打斗中的金属碰撞声,从来不是乌刀所发,而是那些被砍断的刀剑飞出去后,乱撞中其他刀剑发出的声响。

围观的魔教众人神情越来越凝重,他们发现聂飞的武功不在他们之下。

有宝刀,武功高强,这样的对手几乎不可战胜。

一对一,他们完败。

多对一,他们有可能杀死聂飞。

“谁看出他的武功?”葛巍问其他人。

没有人回答。不是不回答,而是回答不出。巽龙步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他们自然认不出来。

聂飞的刀法来自于众多武功的优化融合,他们更加认不出来。

葛巍看到没人回答,他继续问:“谁先上?还是一起上?”

林平茂笑道:“不如你先上?”

葛巍道:“我先上,怕你们有意见。”

林平茂回答:“我没意见。”

寒易水也回答:“我没意见。”

洪巴山想要聂飞手中的宝刀,如果葛巍先上,意味着如果葛巍杀死聂飞,宝刀就是葛巍的。可是洪巴山自己不敢一个人面对聂飞,就道:“大家一起上。”

乌通天说:“葛巍你想上就上,我不会拦你。”

“葛巍先上。”黄达地干脆这样说。

在黄达地和乌通天眼里,葛巍想要借刀杀人杀死叶小倩,这与他们、与魔教不共戴天。就让葛巍去和聂飞斗最好,谁死掉都对他们有利。

“我先上就我先上。只是我拿到他手中的刀,你们谁也别想抢。”葛巍缓步上前。

此时,聂飞已经将那些强盗杀死。最后几个强盗想要逃走,不是被聂飞杀死,就是被围在周围的魔教众人杀死。

聂飞在战斗中,听到这些堂主护法的商量,心中不以为意。看到葛巍果真走出来,他就问:“你真的要出手?”

“聂飞,你师父是谁?或者说,你是哪个世家的人?”葛巍问聂飞。

“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死,不会有人找你麻烦。”聂飞回答。

“这样最好。”葛巍边说边考虑对策。

聂飞的招式都是一刀,葛巍想针对这点做打算。他拔出刀,手中这把刀不是普通的刀,是把子母刀。

子母刀有多种,基本就是一把刀中藏有另一把刀。在对敌中突然分开成两把,在敌人意料之外杀死敌人。

葛巍想着自己只要避开头部,让聂飞砍断母刀,他再用子刀杀死聂飞。他有乌甲衣,不怕聂飞的宝刀。退一步说,聂飞的刀就算能够砍开乌甲衣,他也因为有乌甲衣阻挡不会被一刀砍死。

这些,就是葛巍的机会。

刀在葛巍手中挽出一个刀花。他绕着聂飞转圈,没有急于进攻。脚下是强盗的尸体,他不用看也能避开,不让自己踢中尸体摔倒。

这些强盗的尸体,可以被他所用。

聂飞的刀不是快吗?那就多踢几具尸体给聂飞砍。等聂飞多砍几刀,总会出现一丝破绽。

葛巍已经绕了两圈,还是没有进攻。

聂飞要拖时间,也不着急。

葛巍看到聂飞没有露出急相,不由感叹聂飞虽然年轻,却是足够沉稳。

他继续围着聂飞绕圈,手中的刀不时晃来晃去。几次作势要进攻,都是虚张声势。

绕了十圈,葛巍不急,聂飞不急,其他人却是看得着急。洪巴山实在忍不住,叫道:“葛堂主,你绕来绕去到底打不打?”

洪巴山这句话才说到一半,葛巍的身影就向聂飞飚去。同时风魔功,身法如风,讲究一个快字。

人如风,刀如风。飘忽不定,无影无踪。

地上的尸体,如被狂风刮起撞向聂飞。每一具尸体,还没触碰到聂飞,就被分成两半。如果是半具尸体,那就再分成两半。

葛巍藏在这些尸体当中,突然间就攻到聂飞身侧,当头一刀砍向聂飞。这一刀的招式与独眼砍聂飞的招式差不多。所差的是葛巍的刀不是鬼头刀,刀没有鬼头刀那么重。

而且葛巍的刀势不一样。

独眼的刀势,快是快,意在重,如同大山一般压向聂飞。

葛巍的刀势,比独眼更快,意在飘忽不定,如风不见痕迹。但是目标都是聂飞的头部。

葛巍的意图就是要让聂飞把刀移到上路,这样聂飞腹部就露出破绽,他再用子刀刺聂飞腹部。

关键之处就是不能让聂飞砍中他的头。只要聂飞砍不中他的头,死的就是聂飞。

聂飞的乌刀仍握在手,葛巍的刀不断变化还没用老,身法也忽左忽右捉摸不定。

葛巍的刀在用老之际,突然一变,由竖劈变成横砍,目标就是聂飞的脖子。

聂飞出刀,要砍断葛巍的刀。他不能直接攻击葛巍,因为葛巍的刀不比他慢。他后出手,若是攻击葛巍,葛巍的刀必定先一步杀死他。

眼看两刀就要相撞,葛巍的招式用老。葛巍突然斜插一步,方位一变距离又拉开一点。这样一变,用老的招式又有一点变化的机会。

葛巍双手握刀,改砍为刺,刺的过程中刀尖在聂飞的头和劲之间不断变化,让人不知他到底是要插头还是刺脖子。

聂飞也是横移一步,乌刀转向砍向葛巍的刀。这一招下去,砍中葛巍的刀后只能砍葛巍的胸膛。聂飞没有在意,就算是砍葛巍的胸膛,也能杀死葛巍。

葛巍心中暗笑,计谋成功!

而几经变招,双方招式都已用老,无法再变,也没时间再移位换招。

原本双手握刀的葛巍,左手分出,将子刀从母刀中抽出。又以右臂为遮挡,不让聂飞轻易看见。

当子刀完全抽出时,聂飞的乌刀砍中葛巍的母刀。

不出所料的,葛巍的母刀被聂飞的乌刀轻易砍断,没有一点阻碍。聂飞的乌刀继续前进,砍在葛巍胸膛。

第156章 乌甲衣

面对砍来的乌刀,葛巍根本不在意。他嘴角露出笑意,他的左手在下方刺出,目标正是聂飞的腹部。

虽然子刀刺中聂飞比聂飞砍中他要慢一步,但他丝毫不担心。他身上的乌甲衣,可是当年天下第一的公羊擎的乌甲衣。

公羊擎凭借乌甲衣夺得天下第一称号,说明没有兵器能够破开这件乌甲衣。那个时代有没有上品兵器?肯定有。

既然连上品兵器都破不开乌甲衣,聂飞的宝刀同样也不可以。

葛巍的自信,来自于乌甲衣。他手中的子刀眼看就要刺进聂飞的肚子,可是只差那么一点,他再无力刺出分毫。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衣服被乌刀斜割开,乌甲衣被乌刀斜割开,身上的皮肉被乌刀斜割开,胸骨肋骨被乌刀斜割断,内脏、血管、心脏被乌刀剖开,脊椎被割断。

聂飞这一刀,将他的身体斜割开,只剩后背的皮没有割破。如果没有那层乌甲衣,葛巍后背的皮肯定也会被割开。

我的乌甲衣,天下第一人公羊擎的乌甲衣,为什么会挡不住你的刀!

你这把究竟是什么刀!

这绝对不是下品宝刀,甚至不是上品宝刀,难道是极品宝刀?

或者称为绝品宝刀?

历史上有没有这样一把刀?

临死前的葛巍不甘心地回忆着,回忆从小到大听说过的江湖故事。似乎传说中真有过这样一把刀,那就是曾经引发江湖血雨腥风的魔刀!

乌黑的刀,像极了传说中的魔刀!

葛巍此时已经说不出话,这些都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意识所想。想到魔刀时,刹那的震惊让他的意识完全消散。

葛巍,卒。

葛巍的异常引起聂飞的注意。刚才葛巍明明知道他要砍胸膛,为何连躲避的意识都没有?虽然就算葛巍躲避也躲不掉,但葛巍不至于连那样做的意识都没有。

他看到葛巍尸体被割开的衣服下,露出一块块连在一起的甲片,弯腰查看后,这才明白葛巍衣服里面穿着一件甲衣。聂飞猜测,这件甲衣就是葛巍自信的来源。他乌刀杀人后入鞘,动手剥葛巍身上的乌甲衣。

乌甲衣只是被割破,还能用。等此事过后找人修缮,又是一件好的乌甲衣。

乌刀是魔刀,可以破开乌甲衣。别的兵器,哪怕是上品兵器,恐怕都难以破开乌甲衣。

魔教的人,全都震惊地看着聂飞。那些堂主,不敢相信葛巍就这样被杀死了。葛巍刚才出战时自信满满,结果却和独眼一样被聂飞一刀斩杀。他们若是单挑聂飞,肯定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林平茂眼尖,最先看到聂飞剥出来的是件甲衣。他马上想到葛巍战聂飞的依仗,应该是那件甲衣。葛巍明知道聂飞的宝刀锋利,还敢依仗这件甲衣,说明甲衣非凡!

这么好的甲衣都挡不住聂飞的刀,说明聂飞的刀更强!

林平茂更加眼红。如果聂飞的刀和葛巍的甲衣都拿到手,他根本就不用再担心打不过其他堂主联手!

不能让聂飞抢到甲衣,否则他们纵使联手,也不是聂飞对手。

“住手!”林平茂大喝一声:“聂飞,你杀了人还要抢死者身上的东西,如此无理无德,岂能饶你!”

他对手下命令道:“木魔堂众兄弟听令!葛堂主虽与我不和,但大家同是魔教中人,岂能让聂飞对我魔教不敬!我魔教可杀不可辱!”

木魔堂众人齐呼:“魔教可杀不可辱!”

“众兄弟,聂飞辱我魔教,杀之!”

“杀!”木魔堂众人跟着喊。

林平茂看向洪巴山、寒易水、乌通天、黄达地,说:“大家同是魔教手足,教内不和是我们自己的事,现在就不能一致对外吗?”

他又看向风魔堂的人:“你们堂主被人杀死,难道你们连报仇都不敢吗?魔教中人,岂能无血性!还不与我们一起杀了聂飞,为葛堂主报仇!”

说完,林平茂振臂一挥,大吼一声:“杀!”

魔教的人与强盗们不同,他们有组织力、有信仰。虽然聂飞武功高强,他们仍敢冲向聂飞。就像战场上的士兵,明知是死也要上前厮杀。

“杀!”

“为堂主报仇!”

风魔堂的人冲在了木魔堂前面。葛巍是他们的堂主,这仇只能是他们风魔堂的人来报,岂能让木魔堂的人帮他们报仇。

江湖厮杀,难分对错。

他们想为堂主报仇,他们想抢聂飞的宝刀,他们为魔教荣誉,他们只为听上面的命令。

对错,只在侠士心中,不在江湖。

为朋友,为帮派,为亲人,为义气,难为对错。

聂飞身为帮派中人,早有这样的觉悟。既然这些人要来杀他,他自然要杀回去。

杀多杀少都是杀,何必想那么多?

杀就对了。

林平茂压着木魔堂众人的速度,让风魔堂的人先杀向聂飞,他在旁边找机会。

风魔堂有五十多人。这些人不是冬瓜,也不是猪,他们是会武功的人。其中有人实力堪比东鹰帮、天洪帮、五元门这些大帮派的堂主,聂飞就算再厉害,那把刀再锋利,也会有累的时候,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林平茂就是想等这样的机会。

洪巴山看风魔堂和木魔堂的人杀向聂飞,心里跃跃欲试。他就喜欢打打杀杀,不喜欢阴谋诡计。聂飞那把刀他很喜欢、很想要,他也想杀过去,把聂飞的刀抢到手。

聂飞是杀了独眼,杀了葛巍。那又怎样?聂飞不过是仗着一把宝刀而已。聂飞若是没了宝刀,只能任人宰割。

洪巴山认为如果自己有聂飞手中那把刀,他一定会比聂飞更强,做得比聂飞更好!

单挑聂飞他不敢,联手对付聂飞他敢。

聂飞迅速将乌甲衣穿在身上。他只是匆匆穿上,风魔堂的人就冲到他面前,他立即出刀砍向风魔堂的人。

又是一刀一个,如同切西瓜。

乌刀杀的人越多,吸的血也越多,聂飞越感觉自己武功提升。

乌刀就是魔刀,魔刀嗜杀。聂飞想起这个传言。他认为自己并未受魔刀影响。面对这些想抢刀,想杀他的人,就算没有魔刀,他也照杀不误!

很快,风魔堂的人就被聂飞杀光。他们感到害怕,想要退缩的时候已经晚了。聂飞的身法快,刀快,他们没来得及逃开,聂飞已将他们屠尽。

林平茂没能等来杀聂飞的机会,聂飞已杀光风魔堂的人。他看到聂飞冲向他,竟然生出一阵悔意。

这时,洪巴山带人冲过来,对林平茂喊道:“你我联手,一起杀了他!”

林平茂大喜,道:“好!”与洪巴山各分左右攻向聂飞。

第157章 魔刀

林平茂看到洪巴山过来帮忙,又想说动其他几个堂主一起过来联手。

他向寒易水、乌通天、黄达地喊道:“你们还等什么,大家一起联手杀了他!”

寒易水想要上去一起杀聂飞,却看到乌通天与黄达地并无上去动手的意思,不由问道:“为何不一起联手?与林平茂一起联手,把握更大。”

乌通天道:“就算那个聂飞没有拿到那件甲衣,我们联手也不是他对手。更何况他拿了葛巍的甲衣。”

“聂飞刚才杀人,只用一刀,你以为这样的人,是联手就可以打败的吗?我可没有被利欲熏心。虽然我很想得到他手中的那把刀,可是我没那个本事。”黄达地说。

葛巍想依仗甲衣杀死聂飞抢夺宝刀,却被聂飞一刀要了老命。有甲衣尚且打不过聂飞,更何况现在甲衣被聂飞抢走。

林平茂让木魔堂的人上去杀聂飞,洪巴山却道:“林平茂,有种和我一起出手,别让手下去送死!”

洪巴山能拉起一群人当他手下,就是他不会让手下送死的义气,让人愿意跟他。

“好!”林平茂答应。

风魔堂的人都杀不死聂飞,他的手下上得再多,也是送死。不如答应洪巴山的话,让自己手下感激自己。

两人攻向聂飞。

聂飞不待两人形成夹击之势。突然扑击而出,脚踏巽龙步,乌刀斜砍林平茂。

林平茂长刀一转,不与聂飞的乌刀相碰。在他想来,只要兵器不与聂飞的宝刀碰撞,聂飞手中宝刀的威力就要减半。

哪知聂飞的刀,跟着变招,一刀奇出从林平茂变招的空档处砍入。

林平茂被聂飞的刀法惊出一身冷汗。心中一悸之下,抽身要退。

乌黑的刀就在林平茂眼前划过。如一抹墨汁画出淡淡的笔墨,没有任何寒光,只有漆黑的杀气。

林平茂后退一步,庆幸自己及时抽身。却看到聂飞已经转身攻向洪巴山,而洪巴山则想趁聂飞攻击林平茂时,从后面攻击聂飞。

聂飞就这样把后背留给敌人,留给林平茂,这让林平茂大喜。

林平茂一刀削向聂飞的脖子。他的刀不是宝刀,他不想试聂飞身上的甲衣能不能挡下他的刀。他要尽快杀死聂飞,越快越好。

只要他比洪巴山早一步杀聂飞,聂飞的刀就是他的。洪巴山就是蠢,居然被他骗出来一起联手。

林平茂的刀挥到半途,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他死了,身体被聂飞斜砍成两段。他挥刀后,力量让他的上半身移开,与下半身分离。

洪巴山看到聂飞回身砍向他,把后背留给林平茂,心中大喜。看来这个聂飞对敌经验实在欠缺,这样的破绽都能露出来。

他同样移步变招,原本要砍聂飞脑袋的刀,斜下去砍聂飞的脚。聂飞身上穿着刚抢到的甲衣,他同样不想一刀砍下去,伤不到聂飞反被聂飞所伤。

就在他变招时,他看到了聂飞身后的林平茂出刀,紧接着看到了林平茂上半身斜移,身体变成两截。

这一幕,让洪巴山双眼突瞪,身体一颤,手脚跟着慢了半拍。

实在是让洪巴山没想到,刚才聂飞那招,砍中了林平茂!

洪巴山以为没有砍中,林平茂后退成功。连林平茂自己也认为自己躲避成功,结果却仍被聂飞砍中。

这说明聂飞的刀太快了,快到他们都没能看清聂飞的刀!

这把漆黑的怪刀太锋利了,锋利到林平茂被砍成两截还不自知。

洪巴山慌了,那流露出哀求目光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心境。他怕了,怕到招式有点变形。想攻不敢攻,想逃走又怕来不及。

最终在聂飞的刀砍向他时,洪巴山一脸决然,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团在一起撞向聂飞。

他的向前舞出一团刀光,刀光寒闪罩向聂飞。在与聂飞的就要相触时,刀光一收,化作流星砍向聂飞的手臂。

聂飞手臂一收,乌刀变成另一个角度,配上巽龙步让过洪巴山的刀,与洪巴山擦身而过。

聂飞身影没有停留,冲入火魔堂众人之中。他的身后,洪巴山的尸首在地上翻滚,分离。

漆黑的乌刀不时在火魔堂人群中乍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乌刀身上出现许多血丝纹路,让人细看之下误以为这把刀出现裂纹。

魔刀吸血,每一次杀人,聂飞仿佛感觉到手中的乌刀发出欢呼雀跃的颤抖。他不知这是错觉,还是真实。只知道手中的乌刀似乎活了,指引着他杀向每一个敌人。

乌刀果然是魔刀,柳神医没有说错,江湖传言没有夸大。

乌刀这种让聂飞产生的错觉,并没有阻碍聂飞,反而让聂飞的刀法和身法更加高效、简洁。

出刀的轨迹越来越接近最佳最快最玄。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但出刀的轨迹并非是直线最快。因为与对手之间的位置是相对的,是移动变化的。对手防守和攻击,所露出的破绽也是变化的。

出刀时的破绽,可能刀在半途时已经改变。出刀时没有破绽的地方,刀在半途却突然出现破绽。

这些问题,在乌刀的带动下,都不成问题。

乌刀能在对手的移动中提前寻找到破绽出现的位置,从而带着聂飞攻向破绽之处。以其说是聂飞用刀,还不如说是乌刀自己攻击。

乌刀的正确用法并不是砍断对手的兵器,而是在不伤对手兵器的情况下杀死对手。

乌刀这样的攻击,让聂飞在杀人中不断观察学习,从而领悟到乌刀刀法的精妙。一旦聂飞学到乌刀的攻击,就算聂飞不用乌刀,也能做出像乌刀那样的攻击。

这把乌刀果然是魔刀,非凡品!

不愧为这个武道世界的世界之心!

这是在帮助拥有者学习、领悟武道!

不杀人,招式就没有用完。没用完的招式,不是完全的招式,不是真正的招式,不是完美的招式。

这也是乌刀嗜杀的原因。

这把乌刀似乎在向使用者传递一个信息。没有武,就无法解决争端。

武非止戈,实为戈止。

没有武力的前提下,根本平息不了争端。

渐渐的,聂飞融入到乌刀中,他感觉自己就是乌刀,乌刀就是他。

这是难得的人刀合一。

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聂飞如同一个出世的恶魔,在屠杀芸芸众生。

谁想逃,谁逃得快,反而谁最先死。火魔堂和木魔堂的人,已经被聂飞杀怕,多数人被聂飞杀得丧魂失魄。

跪地求饶,死得慢一点。

想要逃跑,死得快一点。

胆敢反抗,死得惨一点。

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第158章 我要分宝藏

寒易水庆幸自己没有上去与洪巴山、林平茂联手,他感激地看向乌通天和黄达地,这两个曾经是护法堂出身的人,在压制贪念方面确实比较强。

他看见聂飞微笑的脸庞,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他身后的水魔堂的人,也跟着后退几步。

杀人的恶魔,面孔通常狰狞可怕。但聂飞却是微笑中透露出享受,这是个比恶魔还可怕的男人!

不说寒易水,就算是乌通天和黄达地,以及他们的手下,都齐齐后退几步,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聂飞,远离这个比恶魔更可怕的男人。

聂飞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没有去看去关心寒易水他们,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被他杀死的人。

他是在享受,却是在享受武道的领悟。他完全沉浸在乌刀带动的招式当中,认为自己是在悟道,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杀人。

两个魔堂,一共一百多人。再加上之前风魔堂的五十多人,还有强盗一百多人,聂飞居然杀了近三百人。

聂飞杀完人收刀入鞘,看到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种畅快淋漓的通透。不由仰天长笑,感叹今日收获颇丰。

聂飞在长笑,魔教的人在后退。他们不敢逃,刚才全都看见,那些想逃的人死得更快。

他们被称为魔教,他们也乐意自称魔教。可今天看见聂飞,他们心中怀疑,与聂飞相比,到底谁更像魔教中人?

等聂飞笑完,魔教的人才低头不敢出声不敢动。

“你们是不是也来找我报仇,伸张正义?”聂飞看着这些魔教中人。

寒易水、乌通天和黄达地以及他们的手下,齐齐摇头。

面对一个比恶魔还恶,比魔头还魔的人,他们怎敢再有其他想法。

寒易水向聂飞抱拳道:“聂少侠,刚才我们被人欺骗,对你有误会,请少侠大人不计人之过。”

聂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在回味刚才领悟的刀法。此时将刚才出招的刀法再在脑里过一遍,不仅能加深印象,还能再有收获,进一步领悟。

他的目的是拖住这些人,让他们暂时不进墓里。只要魔教的人不动、不玩心思,他就懒得理会。

乌通天看到聂飞不说话也不动,不知聂飞足什么意思。聂飞手中的刀是什么刀,他心中已有猜测。

黑色的刀并不多,江湖传说里如此厉害的刀应该只有一把,那就是传说中血洗江湖的魔刀!

聂飞的表现,正是传说中拿到魔刀后的表现。嗜杀、残暴,如同魔头。

乌通天猜出了聂飞的刀,却不敢说出来。他怕引起聂飞的不快,再来一次杀戮。

“聂少侠,如果你为我教教主宝藏所来,那我们只能以死抗争。”乌通天道:“不过,若是聂少侠加入我魔教……”

聂飞说:“里面的宝藏我要分一半,我也不会加入你们魔教。”

聂飞这话把乌通天难住了。乌通天本意是让聂飞加入魔教,什么以死抗争,不过是说给手下听罢了。他原以为聂飞会加入魔教,想当教主。有了魔刀的聂飞一定会渴望权力,成为一帮之主,加入魔教并夺权。谁曾想聂飞竟然没有答应加入魔教,这让乌通天难办了。

乌通天只好说:“聂少侠,叶小倩年纪还小,也当教主需要有人辅佐。如果你加入魔教,可辅佐叶教主,率领我们成为第一大帮派,称霸武林。”

虽然乌通天这样说,聂飞没有成为教主,但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聂飞甚至可以蒙骗叶小倩,让叶小倩成为他的傀儡,而聂飞成为幕后教主。

至于宝藏,当然用来发展魔教。

聂飞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冷得让乌通天脚软,担心聂飞一个不如意,把他杀了。

“想让我当你们的打手?你想得倒是挺美。”聂飞走向乌通天。

“聂大哥!”就在这时,叶小倩从教主墓里走出来。

聂飞停下脚步。

乌通天、黄达地、寒易水三人只知道叶教主有个孙女叫叶小倩,却没见过叶小倩,看到叶小倩竟从墓里出来,不由齐声质问。

“什么人!胆敢闯我魔教教主之墓!”

“小丫头!竟然敢盗我魔教教主之墓!”

“聂飞,你原来是在拖时间!”

叶小倩却是对寒易水三人怒斥道:“放肆!在本教主面前无礼,该当何罪!”

她小小年纪,怒斥时用上内力,居然也能舌绽春雷。声音在山谷里回响,震得魔教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乌通天、黄达地、寒易水三人武功己入化境,运功抵挡,耳朵瞬间恢复。

聂飞则奇怪,原来不会武功的叶小倩怎么会有如此雄厚的内力。

乌通天气道:“你到底是何人,敢冒充我魔教教主!”

寒易水更是眼冒怒火。“聂飞,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叶小倩拿出教主令牌,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见。“我乃叶家后人叶小倩!奉我爹遗嘱,寻到我爷爷墓藏,启出宝藏重建魔教!见此令如见教主亲临!”

教主令牌的式样,专门绘有图案给入门的弟子看。现在大家看那令牌,和式样里的一模一样。

叶小倩继续道:“魔教教主叶闻天死后,魔教没有选新教主便被打散,从此江湖再无魔教。教主令牌由我父亲叶听世保管,我父亲死后教主令牌传给我。按照魔教教规,没有选取新教主时,谁持有教主令牌,谁就是临时教主!”

寒易水道:“你说你是叶教主的孙女,有何证明?”

“我会魔天真经,就是证明!魔教教规又有规定,习得魔天真经者,可为魔教教主!我既有教主令牌,又有魔天真经,我必为魔教教主!”叶小倩说。

寒易水道:“你会魔天真经?我不信!你不过是想借聂飞来帮你当上教主!”

“你不信,可以和我比武。魔天真经克制左法堂的幽魔功、右法堂的冥魔功、还克制风木水火四魔堂的风魔功、木魔功、水魔功、火魔功。哪怕我年纪小,你与我比武一样会输。”

叶小倩的话,确实是魔教中人才知道的秘密。所以叶小倩说出来,立即引来魔教众人的议论声。

寒易水道:“就怕你让聂飞帮你,我不得不输。”

“我可以让聂大哥不帮我。”叶小倩说。

“那你让聂飞发誓不杀我。”寒易水说出目的。

叶小倩有点为难地看着聂飞。“聂大哥,你能不能发誓不杀他?”

聂飞摇头:“我要杀谁、或者不杀谁,用不着发誓。他信就信,不信我也无所谓。叶小倩,你当初说过,我带你来找宝藏,里面的宝藏分我一半。你可曾记得?”

叶小倩咬着嘴唇回答:“我是说过。”

“现在你回答我,里面有没有宝藏?”聂飞问她。

第159章 小妖孽

“聂大哥,里面有宝藏。”

“你们魔教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宝藏我分一半,你带路。”

叶小倩用可怜的声音道:“聂大哥,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带你来这里从未隐瞒,我如此信任你,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宝藏不要说分你一半,就算全部给你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用诚恳的声音继续说:“我是隐瞒了魔教的事,可江湖上对我魔教有误会,我怕你误会。本来,我想请你助我重建魔教,就算是你来当教主,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没有你救我一命,我早死在那些强盗手上,又哪里能到得这里。”

叶小倩突然脸有点红,说:“聂大哥,我还想着等我满十六岁,就可以嫁给你。哪怕我是教主,等我嫁给你,我和我的一切,也全是你的。”

聂飞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暗暗感叹她哪里只有十二岁,反倒像个老江湖。眼前这个叶小倩,让聂飞想起一个女人苏琼。

苏琼这个女人,能将女人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聂飞如果不是见识过苏琼,恐怕早被叶小倩所迷惑。

魔教教主的孙女,不是白给的。

他笑道:“叶小倩,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天地转,光阴迫。多少事,从来急。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说让我带你来找宝藏,我做到了。你让我拖他们不让他们进墓中,我也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完。现在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不要以为你是小女孩,我就不敢杀你。看看地上的残渣,你就明白我是什么人。我可以出手救人,也可以出手杀人。”

叶小倩手中的令牌,根本不是什么传下来的,应该是在教主墓里得到的。当初他救叶小倩,带叶小倩骑马时,叶小倩身上应该不可能藏有这么一块令牌不被他发现。

这个令牌几乎有手掌般大小,不是那么好藏的。

还有,如果当时他不出手,叶小倩肯定会被那强盗杀死。如果叶小倩的武功像刚才表现的那么厉害,当时根本不怕那些强盗。就算打不赢独眼,也可以逃走。

所以,叶小倩肯定是进入墓中得到奇遇,才有这身武功。至于什么方法,聂飞想不出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都能得到乌刀这个世界之心,叶小倩有自己的福缘也很正常。

他猜测这也是为什么叶小倩要先偷偷进入墓中的原因。甚至要留聂飞在外面,怕聂飞一起进墓抢了她的福缘。

黄达地突然对聂飞抱拳道:“聂少侠,我相信叶小倩手中的令牌是真的。不过我觉得聂少侠与其分一半宝藏,不如你当我们魔教的教主,这样不仅可拿到所有宝藏,还拥有一个帮派。如果看上叶小倩,娶她为妻我也不反对。”

乌通天听到黄达地这么说,心中一动,也跟着对聂飞说:“聂少侠,我右法堂全力支持你当我魔教教主!你有宝刀在手,在有我们魔教相助,一定能让魔教成为天下第一帮派,你也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

他所描绘的,是一副美好前程。江湖上的男人,谁不为天下第一动心?没有不动心的,否则练什么武,混什么江湖?

聂飞对乌通天、黄达地说:“两位护法,不知有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把刀,注定到我手里,这是我命里有。他们想抢我的刀,那是命里无。所以,他们想强求,终须无。”聂飞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再看向乌通天、黄达地、寒易水和叶小倩等人。

乌通天和黄达地不敢再说话,他们可不想变成“终须无”。

无,就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按聂飞的意思,就是死。

叶小倩无奈道:“好吧,聂大哥。你既然执意要分宝藏,我就带你进去。只是进去前,请让我做完一件事。我要让他们承认我是魔教教主,才放心带你进去。我只有成为魔教教主,才有权力带外人进去。”

“我不想等太久。”聂飞不勉强。他也想看看,叶小倩用什么方法让这些人服她,愿意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当教主。

叶小倩对寒易水说:“寒易水,我们来比吧,也好让魔教的兄弟们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会魔天真经。”

寒易水看了看聂飞,现在聂飞与叶小倩闹翻,不用再担心聂飞帮叶小倩。

“好,我就和你比一比,看你到底会不会魔天真经!只是拳脚无眼、刀剑无情,万一伤了你你不要怪我。”寒易水拔刀出来。

“魔天真经曰,刀对刀,剑对剑,魔天真经克魔功。你用刀,我也用刀。”叶小倩说完,看向聂飞。

“聂大哥,可否借你的刀一用?”叶小倩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向聂飞。

乌通天和黄达地眼皮一跳,心中惊道:“这个叶小倩,真是好手段!可惜,聂飞又怎会把魔刀借给你,魔刀就是聂飞的依仗。”

乌通天猜出聂飞手中的刀是魔刀,黄达地同样也猜出来。他也和乌通天那样,猜出来但不说出来。

聂飞淡然道:“想要刀,地上多的是,为何向我借?”

他想到自己得到乌刀后,没有在叶小倩面前施展过,叶小倩并不知道他这把乌刀有多厉害。

除非叶小倩刚才躲一旁暗中偷看。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叶小倩是从墓里出来。

还有一点,刚才聂飞就算是在战斗中,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注意周围情况,没有发现叶小倩躲在暗处。

如果是这样,叶小倩借刀又是有心,那就说明叶小倩心计厉害。只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就知道他手中的刀是把宝刀。

地上的尸体残缺不全,地上的兵器有许多被砍成两截,这些迹象都说明聂飞手中有一把厉害的兵器。一眼能从中看出来的人,大多是老江湖。出现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只能说这个小女孩不是天才,也是妖孽。

叶小倩就是在赌,赌聂飞认为她猜不出那刀是宝刀。赌聂飞对她十二岁这个年纪防备不深。

叶小倩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刀说:“这些刀太脏。”

可惜,聂飞遇见过苏琼这样的女人,有经验。叶小倩这些小花招,对他没用。

“刀能杀人就行。你嫌刀脏,说明你不是江湖人。这一战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你肯定输。还是带我进去分宝藏吧。”聂飞说。

叶小倩咬牙,没有捡地上的刀,而是对寒易水说:“水魔功里,也有不用刀的武功。你不用刀,我让你一只手。你敢不敢!”

第160章 魔天功

寒易水此时不好说不行。对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让他一只手,他还要强用刀,魔教的人怎么看他?他的手下怎么看他?

“你自己说的,魔天真经克制风魔功。既然如此,就算我用刀,你不用兵器也一样能打败我,否则怎么叫克制?”寒易水却要无赖不要脸一次,因为他想杀死叶小倩。

众人惊讶于寒易水的无耻,这与之前寒易水的表现判若两人。乌通天和黄达地有点恼怒地看向寒易水,乌通天更是开口劝说道:“寒堂主,你身为堂主,面对一个小姑娘还要用刀,不怕大家说你以大欺小吗?”

寒易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叶小倩。

叶小倩摇头:“本想给你一次机会,饶你一命,可惜你不珍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杀我吗?”她的神情竟像大人一般。

寒易水心里一惊,暗道竟然被这小女孩看出来了?她才十二岁,怎如此经验老道?

“乌护法、黄护法,你们也许不知道我在墓里遇到谁。”

寒易水突然出刀,砍向叶小倩。这一刀,如溪水绕山曲折百转,正是水魔刀法中的一溪百转。

叶小倩脚下如流水,步法竟和寒易水的步法极其相似。

黄达地眼尖,认出叶小倩的步法,说道:“她使的也是水魔步一溪百转!”

乌通天道:“原来一溪百转也可以这么用。”

叶小倩却在闪避的同时说道:“这么着急动手,是怕我说出你早派人进到墓中吗?”

寒易水脸色铁青,一招未果刀势一变,刀光层层叠叠竟如波涛连绵不绝。

乌通天听到叶小倩说寒易水私自派人入墓里,怒道:“寒易水,你竟然想私吞宝藏!”

寒易水道:“她可以进得,我为何进不得!既然是我魔教的宝藏,但凡我魔教中人,人人皆可进!”

叶小倩用一招枯木随波,在寒易水的刀光中游走躲避。

黄达地看出叶小倩的招式,道:“她用的是木魔功的枯木随波步法。木浮于水,枯木随波正是木魔功对付水魔功的其中一招。”

“看来叶小倩深谐我魔教各堂功法,且应对自如不是一两年能练成。”乌通天看出叶小倩的魔教武功深得名师指点。

魔教内能够熟知各堂功法的,除了当年的教主叶闻天,就是叶闻天的儿子叶听世。看来,叶小倩的身份可以确认。

乌通天对寒易水喊道:“寒易水!叶小倩的身伤己可确认。除了叶家后人,没有谁能将各堂功法使得如此娴熟。你不要一错再错,伤了叶小倩。”

寒易水存了要杀叶小倩的心思,哪里会停手。看叶小倩在刀光寒形中游走自由,不由心生歹意,使出绝招千尺魔水天上来。

就见那寒易水的刀光刀影,汇聚成一股寒光似瀑布从天上飞流而下。

却是那寒易水跳到空中向叶小倩劈砍。被刀光笼罩的叶小倩,抬头看见刀瀑,似乎被吓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她那稚嫩的脸上,闪露出惊慌,让人忍不住要上前救她。

寒易水从空中落下,他的刀砍中叶小倩的头,从叶小倩身体中间劈过。他察觉到乌通天、黄达地、还有其他魔教中人惊讶的神情、惋惜的表情,还其他各种神态。他没有高兴,反而身上汗毛耸立、心悸冲脑。他居然没有感觉到手中的刀有劈开身体的触感。

眼前的叶小倩消失,刀锋所在之地空无一人!

身后!寒易水意识到不对,想要转身回砍。却感觉到一只小手按在他后腰命门上。

命门,人之生死大穴!

寒易水的生死大穴被人拿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股巨大危险将他笼罩,让他生出绝望之意。他的脸瞬间无血色,惊恐之下只希望他的刀能及时砍中叶小倩。

就在他转身回砍,刀到半途之际,突然发现全身内力都在流向命门。原本运到手上的内力,也倒流回去,流到命门,连同全身内力一起涌出命门,被那只小手吸走。

寒易水头皮发麻,大惊大骇!

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吸走人身体里的内力!

此时,寒易水听到身后响起叶小倩细微的声音。

“寒易水,你知道魔天真经的秘密吗?你知道各堂魔功的秘密吗?你临死前我告诉你,但凡练魔功的人,不管是六部哪一种,其内力都会被练魔天真经的人吸走,一点内力都不剩。”

叶小倩的声音带着得意。魔教是她爷爷所创,依据就是她爷爷意外得到的魔天真经。而她爷爷创立魔教的目的,最开始只是为了自已练功。

叶闻天当年武功能够快速登顶,成为江湖绝顶高手。就是靠暗中对自已帮中兄弟下手,吸走那些练过魔功的帮中兄弟的内力,并将吸取的内力化为己有。

同样的,练过魔天真经的叶小倩,也能吸走练过魔功的人的内力,并化为己有。她进入墓中启动机关时,遇到寒易水的人在寻找宝藏,她便暗中偷袭,一个个吸走这些人的内力。

叶小倩也会武功,但没有练出内力。练魔天真经可以练出内力,只是那样就无法吸取其他练过魔功人的内力。等吸取他人内力后,她再自已练出内力就没有此限制。

魔教教主墓里根本没有财宝。

那不过是叶小倩为了将魔教的人引进去,用机关和迷宫控制他们,方便吸取他们的内力而故意放出的消息。

教主令牌倒是在教主墓中,除了叶小倩无人知晓在何处。叶小倩进去后将其拿到手。

叶小倩出来后看到死了一地的魔教中人,心中痛惜不已。这些人都是她的内力来源。只因聂飞乱杀,让她凭白损失这么多内力。

叶小倩吸光寒易水身体里的内力,再一掌将寒易水打死。整个过程并不长,旁人只看到她一掌按在寒易水的命门。寒易水想要回身反击,招到半途突然全身僵立,接着倒地身亡。

看到叶小倩将寒易水打死,乌通天才对黄达地说:“看到她那一招魔天真经的身法吗?我当年曾见过教主使出此招,此招叫魔形换影。被砍中的人实际只是个残影,真人已利用步法错开对方视线,潜到对手身后。”

黄达地感叹道:“没想到叶小倩小小年纪就学会如此深奥武功!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她。”

他向叶小倩行礼,说:“恭喜小教主练成魔天真经。黄达地我心服口服。我左法堂愿意立叶小倩为教主!”

左法堂的人以他为首,顿时全体向叶小倩行礼,尊她为教主。

“我右法堂也愿意奉叶小倩为魔教教主,从此追随叶小教主。”乌通天也对叶小倩行礼。

他带来的几十名手下,也全都向叶小倩行礼,奉她为教主。

第161章 越来越可怕

乌通天和黄达地承认叶小倩为教主,叶小倩看向失去寒易水领导的水魔堂众人。

“你们做何选择?是尊我为教主,还是杀我为你们寒堂主报仇?”

水魔堂众人已被叶小倩的武功折服,都道:“我们尊你为教主,愿意继续留在水魔堂为教主效力。”

叶小倩点头道:“既已做决定,你们还是魔教中人。现水魔堂暂无堂主,你们先跟我。”

水魔堂众人谢过叶小倩。

叶小倩处理完教中之事,开始安排入墓之事。“墓中有迷宫和机关陷阱,大家要小心。我之前进去遇到寒易水的人,没有继续寻找就先出来。这次我们进去,乌护法、黄护法还有我,各自带队进迷宫分开寻找。”

她又对聂飞说:“聂大哥,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聂飞需要资金发展,点头答应。跟着叶小倩,大家一起进入墓中。

墓门已被叶小倩从里面打开,进去后是一丈宽的阶梯往下。顺着阶梯下去来到一个地下大厅,大厅四周壁上点着长明灯。

大厅里有七个通道,加上进来的这个,一共八个。

“最右边的通道我没进完,其余通道我没进过。为了能更快找到宝藏,我们分开寻找。乌护法、黄护法,你们先选一条通道进去,我选剩下的进。”叶小倩说道。

乌通天选择左手第一个通道,带着手下进去。黄达地选择中间那个,也就是第四个通道进去,他的手下也跟着他一直进去。

“聂大哥,我们选哪条通道?”叶小倩问聂飞。

这个叶小倩,根本不像十二岁的小女孩,反而像一个几十岁的老江湖,长着一张小孩的脸。

聂飞冷冷道:“你说过分宝藏给我,现在却没有宝藏,还要我选路,你这是想骗我多少次?”

叶小倩露出无辜的神情说:“聂大哥,我真不是有心要骗你。我只知道这里有宝藏,但却不知宝藏在什么地方。我爷爷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怎么知道宝藏藏在哪里?”

“你有没有骗我,你自己明白。我不知道宝藏在哪里,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当初救你后,你让我带你来寻宝藏,得到宝藏分我一半。现在我已经完成对你的承诺,把你带来这里,还额外帮你,让你先进入墓中。现在是你履行承诺,分我宝藏。”

看到聂飞似乎有点生气,叶小倩噗嗤一笑道:“聂大哥生气了?小倩只是开个小玩笑,没想到聂大哥这么不经逗。好啦,聂大哥不要生气,我这就带你去。”

叶小倩说完,带头向最右边那个通道走去。聂飞和水魔堂的人跟在她后面,沿着通道往前走。

“你们不用担心,跟着我走就是。这条通道的机关陷阱已经激发过,不会再有危险。”

大家仔细看,果然有箭矢钉在墙壁上或者地上。一些地方露出大坑,坑底埋有尖刺。有的坑里,尖刺上还刺着尸体。那尸体显然才死不久,身上穿的是水魔堂的服装。

“他们就是寒易水派进来的人。”叶小倩解释道。

走了有一段路,右侧出现一个一丈多宽的大门,整个大门是一块完整的大石凿成。

叶小倩在大门左手边的墙壁上,没有规律地按下九块石砖,石砖陷进去后,石门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向上抬起。

“这种石门是用特殊天外来石凿成。这种天外来石有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可以吸收内力。如果想用内力打碎石门,根本打不碎。”

叶小倩边解释边走进去,聂飞与其他人跟着进去。

这里是一间大石室,高有两丈。周围都是石砖,墙壁上自动点亮长明灯,照得墓室时阴森可怕。

“你们在这里等着,一会我打开通往宝藏的门,你们不要挤不要抢,按顺序走进去,明白吗?”叶小倩问这些人。

“明白,教主。”这些人齐声回答。听到准备要见到宝藏,不少人的回答带着激动的情绪。

叶小倩拉着聂飞走到正对着门口的石壁旁,她对聂飞说:“你和我跳上去,在一丈高处击掌将一块大石打凹陷进去。大石凹进去后,会露出一个小平台,我们就站在小平台上。”

聂飞回答一声好,就与叶小倩一起往上跳。跳过一丈高,聂飞出手以掌击墙。手按之处,一大块石砖陷进去。那是块半丈高的大石块,陷进去后露出一个小平台,他与叶小倩落在小平台上。

“推着石块走进去。”叶小倩说。

聂飞依言将大石块继续往里推,侧面露出一个方形洞。叶小倩带头钻进去,聂飞跟在后面。

叶小倩见聂飞进来,抬手往墙上按去。一块石砖被她按凹进去,随后听到轰隆隆的响声,刚才被聂飞推进去的大石块开始复原,将他们进来的通道堵住。

聂飞似乎感觉除了大石块的响声,还有其他响声也在同时响起。

叶小倩看到大石块完全挡住入口后,又按下另一块砖。然后带着聂飞往前走几步,有一个竖井往下,高度一丈。

她纵身跳下去,聂飞也跟着跳。他一手握刀,小心提防着叶小倩。

叶小倩太熟悉这里,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进入,这里更像是她的家一样。这让聂飞更加怀疑叶小倩。

聂飞看到叶小倩跳下来后,转身带他走进一个小石室,伸手取下墙上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点粉末抹在鼻前。她抹完后将瓷瓶递给聂飞。看到聂飞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防毒解毒。”

聂飞接过小瓷瓶,学叶小倩的样子将一点粉末涂在鼻前,有点清凉的气味涌入鼻子里面。

“我们在这等一会儿。”她说。

两人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叶小倩按下墙上开关,一道石门向一侧打开,外面赫然是刚才他们进入的石室。原本打开的石室大石门,已经关闭。

原本应该站着等他们的水魔堂的人,此时全部晕倒在地上。空气中,似乎还飘浮着一点难以察觉的黄色粉末。

这些人显然是吸入毒粉晕过去。叶小倩让他涂鼻子的粉末,就是解这里的毒粉。

“你为何要这样做?”聂飞问她。

“他们是寒易水的人,我哪里敢相信他们。”叶小倩说完,将手按在地上一个人后腰的命门上。

她运起魔天功,将此人的内力全部吸入自己体内。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只是她不会向聂飞实说。而她每吸完一个人的内力,就会顺势震碎他们的内脏,将他们杀死。

杀完这些人,吸光他们的内力,叶小倩感觉自己内力增加许多,现在应该有化劲初期实力。

第162章 反目

“走吧,我带你去拿宝藏。”叶小倩笑着对聂飞说,根本没把杀死那么多人当回事。

她按下墙上的石砖,又一个石门被打开。聂飞看着墙壁上无数的石砖,心想到底还有多少块砖是开关。

聂飞跟着叶小倩走进去,叶小倩边走边问聂飞:“聂大哥,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重建魔教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很信任你。我说过满十六岁嫁给你,绝不反悔。”

“我对你不感兴趣。”聂飞再次明确拒绝。

才十二岁就如此毒辣。如果再长大像苏琼那样漂亮,更是比苏琼厉害百倍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什么时候死在她手上都不知道。

看看刚才那些水魔堂的人,以为得到重视准备要看见宝藏,一个个放松警惕、兴高采烈。结果转眼就被叶小倩杀死。

叶小倩的内力虽然不高,但她的招式克制魔教所有人的招式中,所以就算内力不够也能打败魔教的人。

换成独眼那些强盗,叶小倩就打不赢。

叶小倩听到聂飞拒绝,叹一口气如同怨妇那样看了聂飞一眼。

她带聂飞走进一间小石室,从墙壁上取下一个小瓷瓶。这个小瓷瓶和刚才那个不一样,刚才那个纯白,这个画有一朵蓝色莲花。

叶小倩将小瓷瓶里的粉末倒在食指上,又用食指将粉末涂在鼻前。

聂飞注意着叶小倩的一举一动,用什么手指的细节他看得一清二楚。防止叶小倩用来涂鼻子的手指与沾粉末的手指不一样。

叶小倩将小瓷瓶递给聂飞,解释道:“等下去藏宝室,里面点的灯会发出软骨香,凭你武功再高,没有这个解药也无力动手。”

聂飞接过小瓷瓶,倒出粉末涂在鼻前,闻到另一种清凉的气味。

叶小倩将小瓷瓶放回原处,往前走约十丈,侧面有个石门。她像是胡乱按一般将墙上的石砖上按下去,石门升起。

聂飞跟着叶小倩走进去,发现是一个两丈宽的通道。昏暗的长明灯一路过去,似乎通道很长。

“聂大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帮我吗?”叶小倩边走边问。

两人身后响起石门降下的声音。

“不用再问,再问答案也是一样。”聂飞听到叶小倩说最后问一次,心中不由一紧。他时刻观察着周围,一旦有什么异常先抓住叶小倩再说。

“聂大哥,我真的很伤心。”叶小倩停下脚步,看着聂飞。

聂飞看着叶小倩,看到叶小倩眼睛流出泪水。她真的哭了,伤心的哭了,一点也不假。

假如聂飞没看过苏琼的表演,肯定会相信叶小倩。可是现在就算看不出叶小倩是真是假,聂飞也没有相信叶小倩。

“看不到宝藏在哪里,我也很伤心。”聂飞说。

叶小倩用不愿意相信的眼神看着聂飞,说:“聂大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当初你从强盗手下救我时,并没有图回报。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大侠士。可是你变了,变成一个只想要宝藏的贪婪的人。”

“我没变,我一直是这样。我救你确实不图回报,但我救你不等于要养你,要照顾你一辈子。你有家,我可以送你回家。你没有家,我可以找人照顾你,安排你的生活。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有宝藏,你根本不是个普通人。叶小倩,江湖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普通人,我就不会用对付普通人的方式对你。”

“那你现在用什么方式对我?”

“用江湖的方式。”

“江湖什么方式?”

“利益。你说分我一半宝藏,所以我答应带你来。如果没有这些,你我早就分道扬镳。”

聂飞原本并不是这样的,只是正如他所说,叶小倩根本不是普通人,更不像个普通小女孩。这样的人,你再按正常方式对待,很可能吃亏的是你。

“原来,只是利益吗?是我自己想多了。”叶小倩的眼睛像两只泉眼,泪水涌个不停。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叶小倩这个小女孩会骗人。

聂飞却是感觉到眼睛有点模糊,脚似乎无力再站。

叶小倩看到聂飞身体在摇晃,就问:“聂大哥,你怎么啦?”

聂飞晃了晃头,说:“我感觉眼睛看不清东西,一片模糊。脚有点软,站不稳。”

“怎么会这样,聂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叶小倩关心地问。

聂飞道:“你是不是对我下了毒!”

叶小倩回答:“是呀,我是对你下了毒呀。只是这毒这么久才发作,我还以为失效了呢。”

她慢慢后退,远离聂飞,防止聂飞突然暴起临死反击。

“怎么下的毒?”

“那个小瓷瓶里面有个机关将小瓷瓶分成两隔。我倒的时候,解毒药在下面,倒出来的是解毒药。我递给你时,解毒药在上面,你倒的时候,倒出来的是下面的毒药。不过这个毒药要与这里长明灯的毒香混合,才发挥效果形成无解毒药。”

“你怎么确定自己倒出的不是毒药?”聂飞突然想到小瓷瓶上有朵蓝色莲花图案,道:“是那朵蓝莲花吗?”

叶小倩拍手道:“你真聪明,马上就想到。就是那朵蓝莲花。花在上面,倒出来的就是毒药。”

“我只不过是要分一半宝藏,你就要杀死我?”

“不,我还想要你这把刀。我看到地上有不少断了的兵器,是你这把刀砍断的吧。你出海就是为了这把刀吧。你从海上回来时,我发现刀不一样,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你出海是为了找这把宝刀。”

“你真会装!”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被老仆不停地说,让我当教主为爷爷和父母报仇。我每天都不能玩,从会说话开始,就不停学不停学。我如果不会装,将来怎么让魔教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

“你会装,难道别人就不会装?你就不怕我是装的?我根本就没有中毒?”

“不可能,我看着你把药涂鼻子前面。”

“我可以解毒,可以百毒不侵。”

“我这毒,就算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九毒门都解不了。就算是神医在世,也解不了。你又怎么可能解得了?”

聂飞站直身体,尽量不让自己身体发抖。

“刀在这里,命在这里,你有本事过来拿。”

叶小倩摇头:“我不用过去,我只要在这里等着你死就好。”

聂飞突然踏前一步。这一步居然跨出三丈距离来到叶小倩面前,乌刀出鞘斩向叶小倩。

叶小倩身影突然消失,人却来到聂飞身后。这招魔形换影,她在对付寒易水时使出过。聂飞一刀斩出并未停止,旋身回斩,直接砍向身后。

第163章 失手

聂飞一刀斩出,根本就不考虑劈中叶小倩后是什么样子,马上就旋身回斩。仿佛他这一招只是半招或几分之一招,一劈之下回旋斩根本就是连在一起。

他见识过叶小倩的招式,知道叶小倩有移影换位这一招。叶小倩也许不会用这一招,用别的招式,但是聂飞并不管这么多,他发起的攻势,主动权在他。

根本不用多想,多想等于给对手喘息的机会。他只需要不断移动、不断进攻,叶小倩就只能处于被动。

聂飞回旋一刀,划破叶小倩的衣裳。如果不是叶小倩反应快、退得早,叶小倩此时已经被聂飞斩成上下两截。

叶小倩小脸惨白,刚才差点被杀死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她一直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的感觉,被聂飞这一回旋斩斩得破灭。

而聂飞两击不中,攻击并没有停止。

他的攻击没有太多花招。不像寒易水那样,刀法又像波涛连绵,又像瀑布飞流而下。他的刀法一刀就是一刀,讲究快、简,追求角度变化。

叶小倩后退,发现并不能摆脱聂飞的攻击。不管她退往哪里,聂飞的刀都紧追而至。

“聂大哥,你这么狠心。如果我死了,你怎么找宝藏?”

“你不了解我。钱财乃身外之物,念头通达才是我的追求。”

听到聂飞的话,叶小倩认为聂飞不像个正常人。正常人不会像聂飞那样充满矛盾。不为钱救人,当得一个侠字。为了得到一半的宝藏,变得阴险狡猾。

现在还说杀她是为了念头通达,这似乎是江湖故事里的武疯子才会有。

也许聂飞是个疯子,才解释得通。叶小倩这么一想,就认为自已想得对。

既然聂飞可以舍弃宝藏,我为何不能舍弃他那把宝刀?

叶小倩使个身法,绕过聂飞向通道尽头奔去。

聂飞持刀追向叶小倩。他确实中毒,如果不是有系统,他会被毒死。旧系统以毒驱使他不断寻找新功法,让聂飞身上具备抗毒能力。新的系统继承他抗毒能力,只是解毒功能没有那么快速。

因为没能完全解毒,聂飞追不上叶小倩。他看到前面有座石门,叶小倩没能马上逃离,只能在墙边按开关开门。

聂飞算着距离与石门打开的时间,心想应该能赶在开门前杀死叶小倩。

可是叶小倩诡计多端,她会没想过这点吗?

聂飞下意识地靠近墙边。就在他起跳之后,脚下的地突然从中间裂开,像闸门一样往下翻。如果有人站在通道中,地面这样突然打开,上面的人肯定会掉下去摔死。

哪怕聂飞跳起来,也终究要落地。没有地面,聂飞无法落脚,往下坠落。

石门打开,站在边缘的叶小倩看见聂飞掉下去后,立即钻出去,在外面按下机关,将石门关闭。同时,翻下的地面重新合拢关闭。通道恢复,上面空无一人。

叶小倩隔着石门,仿佛能透过石门看见里面通道的情况。

聂飞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哪怕聂飞掉到半途没死,因为通道地面恢复,相当于盖上盖子,聂飞永远也上不来。

“聂飞,你这是何苦呢?”叶小倩对着石门幽幽地说:“你为何不答应我?我还会害你吗?我并无害你之心,你为何要逼我?”

她又静静站在石门前,盯着石门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气离开。

再说聂飞,因为提前一步跳向墙壁,在下落过程中终于接近石壁。借着地面没有关闭前的昏暗光线,聂飞拔出乌刀插进石壁中。他抬头看时,地面正在关闭。

幸好乌刀锋利,能轻易插进石壁中。只要刀刃不朝下,乌刀就不会往下切割。

聂飞手臂用力,借着乌刀往上翻跃。同时抽出乌刀,在翻起的高点又将乌刀刺入石壁中。就这样反复多次,聂飞终于来到通道地面下。

接着,聂飞抽出乌刀向上刺入通道地面,并迅速划拉出一个洞。接着聂飞跟随被他挖出的一块地面石板往下坠落。

聂飞又像刚才那样用乌刀插入石壁里,稳住自已不再下坠。随后像刚才那样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攀到通道下面,聂飞从刚才挖好的洞口爬上通道上。他来到叶小倩离开的石门边,用乌刀挖洞钻出去,发现石门另一边是间石室。

这间方形石室有四个门,其中一个是聂飞挖洞出来那个石门。他不知叶小倩从哪个石门离开,更不敢随便乱按石门旁的墙上的砖,担心按出奇怪的布置和机关。

聂飞采用最适合他的方法,挖洞法。他在每块石门上都挖出一个洞,让人能方便地通过洞来往石门分隔的两个地方。

他钻过左边的石门,那是一条通道。聂飞没有在地上走,施展轻功跳到通道顶上,利用乌刀刺入墙壁最上方。借乌刀之力用轻功跃出,同时抽力刺入前方墙壁上方。如此反复,聂飞脚不落地就能向前移动。他在通道上方移动,不用担心下面的陷阱。就算有机关弩箭,也只会往地面射,不会射墙壁最上端。

就这样走完不长的通道,来到一个没有门的石室。石室内同样只有四个通道口和长明灯,不再有其他东西。

果然和叶小倩说的一样,这墓就是一个迷。想要找到叶小倩真的很难,就算想遇到其他人,也不见得容易。

聂飞在迷宫里走了很久,但凡看到石门,他都用乌刀挖洞钻过去。终于来到一个不一样的石殿。石殿除了进入的通道口,墙壁还分出九面墙将整个石殿连接起来。

九面墙上,有六面刻有画,像是壁画。有三面墙上却是空白,什么都没有,让人感觉奇怪。

六画壁画不是山水,不是人物,而是不知所云又让人感觉玄妙的图案。

看着看着,聂飞感觉壁画是由一个个单元结构组成。比如最大的九个大单元区域,类似炎朝行政区域历划的州,或者小说的卷,帮派的分舵。

每一个大单元区域里,又下分几个次级单元区域。如此不断下分,最后下分的最小单位是一个小小的图案。

这样的划分,类似州、大城、中城、小城、镇、村、家,最后下分最小单位是人。又类似帮派中的舵、坛、堂、坐口、精英队、小队,最小单位也是人。

类似于小说,那就是部、卷、章、段、句、词、字。

聂飞灵光一闪,难道这是字?

系统这时提示,发现非常文字,解释翻译中。

翻译完毕,魔功六部,为风木水火幽冥。随后聂飞脑里出现六部魔功翻译后的内容,并成为他的熟悉记忆。

第164章 魔天真经

这似乎是魔教的功法!

如果聂飞猜得不错,这六幅壁画,就是魔教左右法堂和风木水火四学堂的武功。

这些图案的最小单位是字,只是这个字不是炎朝的字,不知是哪里的文字。而且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又形成一幅幅武功招式。

可惜,只有魔功六部。如果凑齐九部,就可以学得叶小倩说的天魔九部真经诀。

想必那空白的三面墙壁,应该就是剩下的三部。

聂飞走近空白墙壁,发现墙壁被人磨平过!就是说,这里原来刻有九幅壁画,其中三幅被人抹除!

不用说,应该是叶小倩的爷爷叶闻天。只有他第一个会完整的魔天真经,为了不让别人学会,故意抹除其中三部。

这么说来,这里原本应该不属于叶闻天,也不是叶闻天的墓!

很可能叶闻天当年找到这里,学了这里的武功,出去成立魔教。

整个地下墓由一种特殊的岩石构成,如此庞大的建筑需要耗费多年才能建成。魔教的人都未曾听说这里,叶闻天怎么能做得保密?再说如果这里是叶闻天或者其儿子叶听世所建,根本没必要多刻三幅功法再抹除,直接不刻就是。

可惜了。

聂飞四处敲敲打打,没有发现秘道或秘室,离开这里又继续走。在地下迷宫走了许久,没有发现宝藏和其他东西,直到前面有人说话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直利用乌刀在通道上端行走,立即将身体隐藏在阴暗之处。

这时,两个人从前面的岔口走过,没有拐进来。

“是不是这条路?你确定不是拐过刚才那条?”

“我确定。告诉你,我祖上是学机关阵法的。到我父亲那里才断了传承,我虽然没学好,但也有一点本事。”

“那就好,我可是跟你干这笔买卖,如果被教主或者护法发现,我和你肯定要被剥皮!”

“哼,让我拜一个小女孩当教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还不如捞一笔离开,去哪里混不是混。”

“就是,也不知护法怎么想的,非要重建魔教。魔教当年人人喊打,咱们改个名字随便建个别的帮派不是更好?那叶小倩分明是骗护法,连我都看出来了,护法怎么那么笨!你确定能找到墓室?”

“当然能。你也看了,棺材里除了教主的尸体。还有陪葬的玉器、黄金和珠宝。虽然没有多少,但只有你我二人分,足够我俩过一辈子。”

“那你一个人独吞不是更好,为何要叫我一起?”

“我这不是怕吗?我问你,如果你一个人回来,你敢不敢自己来?”

那被问之人看了看四周,四周空荡荡昏暗暗又阴森森,连忙摇头道:“不敢。”他俩此刻不停说话,就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两人边说边走,却不知头顶上跟着一个聂飞。聂飞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叶小倩把两个法堂的人召集起来,带他们去祭拜教主。

水魔堂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为了救叶小倩与聂飞厮杀,最终聂飞被最后几个人一起撞入深渊。

叶小倩说聂飞当初从独眼那里救她就不怀好意,聂飞根本就是林平茂的人。当聂飞听说这里根本没有宝藏后,想要杀她泄愤。最后水魔堂的人与聂飞同归于尽。

宝藏早就不在这里,被她运出去藏在另一个地方。只要大家跟她一起重建魔教,她保证将来每人都能分到黄金。

为了证明她所说的话,她带乌通天和黄达地以及两法堂的人去了教主墓室,亲自开棺让乌通天和黄达地认教主。

这些人当中,也就乌通天和黄达地非常近地见过叶闻天几次,认得叶闻天。其他人很多都是魔教灭后新招的,少数当年魔教的人在当时地位低下,根本没机会靠近见过叶闻天。

两人相互说着话壮胆,终于来到一个石门前。那个说祖上会机关阵法的,在墙壁上按下九块砖块,石门顿时升起。

“你怎么知道是哪几块?”

“叶小倩按时我记下了。”

两人进去,先心虚的察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来到墓室中间的青铜棺材前。

他俩一前一后,用力掀开棺材盖。

用乌刀从上方跟着进来的聂飞,看到了棺材里面的情景。

一具基本保持原貌的干尸躺在棺材里,已无往昔教主威严。尸体嘴里含着一颗鸽蛋大小珠子,身上有玉佩,棺材四周有黄金铸造的镇棺兽。

看到棺材里的财宝,两个胆小的人不再胆小,抢着搜刮棺材里的财宝。

聂飞却被棺材内壁的图案所吸引,那些图案与六幅壁画的风格类似!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拿完棺材里值钱的东西,盖上棺材走出墓室。

聂飞在他们盖棺材时,先一步退出来。等两人离开后,聂飞才下来打开石门,自己一人走进墓室。

他打开棺材盖,仔细看棺材内壁的图案,系统扫描分析后,翻译出人部功法。

剩下两部呢?

聂飞将棺材盖翻过来,果然在棺材盖内壁看到图案。经过系统分析,是天部功法。

他立即把干尸抬出棺材,将堑在棺材底的黄绸缎拿开,棺材内部底果然又有一幅图案,是地部功法!

聂飞得到这部功法后,把黄绸缎重新铺好,把干尸放回去,重新盖上盖子。

这三部功法,如果不是叶闻天所刻,就是他儿子叶听世所刻。

魔天真经全称天魔九部真经诀,除了传给左右法堂及风木水火四堂的幽冥风木水火六部诀,缺失的就是在棺材里面的天地人三部诀。合起来就是天魔真经幽冥风木水火天地人九部诀。

聂飞得了魔天真经,立即退出墓室关闭石门离开。他仍从通道上面走,追上那两人,尾随着他们让他们带路。如果是聂飞自己,恐怕找不到出去的路。

走着走着,那个会机会阵法的家伙在一个岔道突然停下。

“怎么不走啦?”

“我做的暗记没有了。”

“糟糕,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会被剥皮的!”

“小声点!应该是叶小倩发现的,这里只有她最熟,也只有她把这里当她的地盘。其他人就算发现暗记,也不会抹去。不过她只是抹除而已,并没有发现我们,否则现在应该在这里等着我们,或者刚才返回去抓我们。”

“那现在怎么走?”

“三个方向都有抹擦的痕迹,其实只有一个地方有我的暗记,叶小倩才十二岁,怎么心思如此周密?看来我们是小瞧她了。”

聂飞在上面看着,暗道:你不是小瞧她,而是贪图棺材里的财宝。

“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不会。三条我们都试试,我一定能凭借记忆找到来时的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花费的时间就长一些,干粮要省着点吃,水要省着点喝。”

第165章 靖楠城

这家伙说三条通道他试试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他没有说错,只不过他每条通道都试了五次,对比很久才确定中间那条通道。

不要以为对的通道另一端有记号,不对的通道另一端没有记号,那个祖上会机关阵法的家法也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走到另一端才发现,在有记号的地方有被人除的痕迹。而且三条通道的另一端全都如此,另外两条通道的另一端一样没有记号。原本过去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进来的通道,结果走完三条愣是不敢肯定。

那抹除记号的人心思太缜密,居然想到这一点,为了迷惑故意在没有记号的地方做抹除记号处理,让人不知道此通道是不是做过记号。

如果这样做的人是叶小倩,那只能说十二岁的她心智太过妖孽。

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聂飞终于跟着这两人出了教主墓。

墓外,那些被聂飞杀死的尸体只剩下破烂的衣服和骨头。显然经过一个晚上,那些尸体成为狼和野兽的盛宴。

按照那两个人的说法,叶小倩应该已经带着乌通天和黄达地等魔教的人离开。

聂飞没有杀这两个盗墓者。如果没有这两人,他还找不到剩下的三部魔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聂飞去破瓦村找他的黑马。不出所料,黑马被叶小倩牵走。村子里没马卖,聂飞只能走路。

靖楠城是庆州一座中城,聂飞返回幽州曲鹤城时路过此城。他打算去买马时,路过一家戏院。

朋云戏院,招牌上写着上演《西厢记》,可是朋云戏院并没有挂戏班联盟的旗。按说靖楠城是中城,几年时间红家班应该来过这里。按计划不管是红班主,还是潜龙书阁,都有说不经同意,不得演《西厢记》这部戏。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聂飞再看朋云戏院外卖的《西厢记》,与潜龙书阁卖的并不一样。他拿起一本《西厢记》,上面没有潜龙书阁出版的注明有“本书只授权潜龙书阁印刷出售,其他书坊不得印售,违者必究”等字样。

“公子,买两本吧。这书最得女子喜爰。不管是小姐姑娘,还是丫环老太太,没有看了不哭的。都是看一遍又一遍。就连文人书生、公子少爷也都人手一本。”卖书的伙计看到聂飞拿书来看,向聂飞推销起书。

《西厢记》出书已两三年,该买的基本已买,现在买此书的人少很多。

聂飞当然没有买,倒是进去看了一场戏。此戏与红家班演的基本差不多,一些细节有所差别。

红家班前往各地巡演前,聂飞已和曲鹤城言潼坛主商量过,天洪帮出手帮红家班解决演出问题,天洪帮收取一定费用。其中就包括不让未经允许的戏班戏院演《西厢记》。看来靖楠城的天洪帮,并未尽力。

聂飞找到天洪帮在靖楠城的分坛,出示腰牌后有刀手带他去见坛主彭涛。他的腰牌虽然只是副堂主,但他的威名在天洪帮刀手中流传。

带聂飞进去的刀手很年轻,十六岁左右的样子,看聂飞的目光带着祟拜。

聂飞进到聚义堂,正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黑中带白,双眼威严中暗藏狡黠。看到聂飞进来他也不站起来,等聂飞向他行礼后,他才点头回应。

“聂飞,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灌耳。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坛主见笑了。”

聂飞与彭涛客套几句后,问起《风花雪月》之事,又得彭涛一阵称赞。虽然现在其他帮派已在搞,但是凭借天洪帮最先做起的优势,现在仍然是天洪帮控制的青楼做得最好。

天洪帮赚了钱,上下都高兴。聂飞是献计之人,彭涛自然对他另眼相待。

聊完这些,聂飞开始进入正题。盗版书是龙家的事,他没有委托天洪帮。但戏班之事因为戏班联盟才起步不久,没有自已的打击力量,威慑力不够才请天洪帮帮忙。

“坛主,关于戏班未经戏班联盟允许私自演戏之事,总舵有没有通知下来?”

“有这么回事。”彭涛回答。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朋云戏院没有得授权,为何时至今日,他们照演《西厢记》?”

彭涛一怔,没想到聂飞提的是这事。这事他清楚,因为他收了钱!

本来戏班联盟也会给点钱,让天洪帮帮忙阻止攻加入戏班联盟演的戏。只是那点钱给的是帮派,不是个人。

后来青南戏班班主请出皇甫家的人,约谈彭涛,刘班主表示私下给彭涛银两,请彭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彭涛有银子拿,又给了皇甫家的面子,便对此事放过。

彭涛以为靖楠离逍遥城远得很,聂飞不会来查,结果聂飞真的来了。

“聂飞,你知道庆州姓什么吗?”

“皇甫?”

“不错,庆州,是皇甫的庆州。青南戏班的刘班主请来靖楠城城尉皇甫勃,你说我能不听吗?”

“靖楠城城主是谁?”聂飞问。

“牟金龙。”

“姓牟?不是皇甫?”

“牟家,与皇甫家是世交。”

“如果我去见皇甫勃和牟金龙,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彭涛笑了笑,摇头道:“他们不会见你。”

你一个江湖帮派的副堂主,没资格入他们的法眼。想和他们说上话?你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懂了,我的名气不够大。”

“聂飞,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天洪帮的人。不要给天洪帮惹事。虽然天洪帮不惧单个世家,但是世家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些帮派。哪怕我们胜了,其他帮派也会趁机对付我们。”

“谢坛主提醒。”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聂飞告辞离开。彭涛看着聂飞的背影暗自寻思:传闻聂飞仗着身手不错,独断独行、嚣张跋扈。看来并非如此,还是很好说话,也听得进人言相劝。知进退、懂规矩,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尤其是帮派中人更加如此。

聂飞出了分坛,握在刀把上的手紧了紧。乌刀似乎感觉到他内心的烦躁,向他传递着一个声音。

“杀了他们!全都杀光!血流成海!尸堆成山!”

聂飞下意识地松开手,魔刀就是魔刀。

他来到衙门附近,站在角落看着衙门口。原本松开的手,不由自主握在刀把上。紧紧的,用力的。

乌刀似乎又传来声音:“出手,杀尽天下不平事!”

聂飞在抵抗着,乌刀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大。

“武道世界,强者为尊!”

“武有血性,敢战不公!”

“谁强谁弱,一较雌雄!”

第166章 聂飞的改变

聂飞再次松开握刀的手,走进衙门斜对面一家酒肆。要了个位置可随时看见衙门口进出的人。

他要看看城尉皇甫勃长什么样。等了约半个时辰,看到一个穿城尉官服的人与三个人一起出来。

那三个与城尉一起出来的人,聂飞发觉自己居然见过一面。那是当初与邰枭争刀时,那个中途出来买走宝刀的锦服公子,还有他的两名随从。那个带刀护卫身上的佩刀,赫然就是当初买的那把刀。

聂飞没有死盯着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后,用眼角余光观察。

但是,乌刀的呐喊从刀把通过他的手,传到他的身体,传到他的大脑。

“杀!”

“不甘!”

“不服!”

“武者怎可任人宰割!”

聂飞发觉另一只举着酒杯的手没有发抖,但酒杯里的酒泛起阵阵涟漪。

魔刀!魔刀!我不可能为你所魔化!

聂飞不再用余光观察城尉,而是将手松开刀把,伸出去拿酒壶。另一只手将杯中酒一口倒进嘴里,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小浅酌。

倒酒,喝酒,一口闷。

倒酒,喝酒,一口闷。

倒酒,喝酒,一口闷。

连续三次,聂飞才将乌刀传来魔音消除。他不知这是乌刀传来的,还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知道,当这些呐喊传入他身体时,仿佛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人膨胀,让人陶醉沉迷,让人认为自己成为世界主宰。

“那些曾经得到过魔刀的人,恐怕就是这样死的吧。”聂飞喃喃自语。

将桌上的菜吃完,将桌上的酒喝光,聂飞结账走人。

朋云戏院,戏唱完不久,后台上戏班的人正在卸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你是谁,为何闯进后台!”

“我找你们班主。”

“不许进去!”

嘭!

阻拦聂飞的人被踢得倒飞出去,将后台的门撞开,跌进后台里面。

聂飞走了进来。

“谁是班主?”

刘班主脸色阴沉地站出来,他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来找青南戏班的麻烦。难道不知青南戏班与城尉大人很熟吗!

“我就是班主,擅闯、打人,你这是何意!”

“我是天洪帮逍遥城分坛副堂主聂飞,天洪帮收了红家班和《西厢记》作者逍遥书生的委托,阻止他人未经同意唱《西厢记》这部戏和印此书。你是班主,我自然找你负责。”

“聂飞?这里是靖楠城,不是逍遥城。小小一个堂主就敢在靖楠城撒野,你知不知道靖楠城城尉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刘班主问聂飞。

“天下不过一个理字,我想就算是城尉大人也要讲理。”

刘班主狡黠一笑,道:“你讲理?那我就和你讲理。你不是说天洪帮受的委托吗?我已经给了彭涛钱,他同意我们唱的戏卖的书。你想讲理?你去和你们坛主讲。”

聂飞不过是个副堂主,连堂主都不是,刘班主把彭涛抬出来,让彭涛这个坛主来压聂飞,看聂飞怎么办。彭涛收了钱,就要办事,别以为他的钱那么好拿。

刘班主透露的信息,让聂飞一愣。没想到彭涛竟然吃里爬外。

“你和我去找彭涛对质。如果你说的不错,我让彭涛将钱还与你。从今天起你们不能再唱《西厢记》,也不能再卖不是潜龙书阁出的书。还要把那印书的地方告诉我,否则别怪我按江湖规矩做事。”

聂飞说完,一个长相绝美女子站出来。

“那是你们天洪帮自己的事,你们自己处理。知道我是谁吗?城尉大人是我干爹!”

聂飞看那女子说干爹时,脸上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没有理会此女说的话,而是对刘班主说:“所以,你去不去?”

聂飞很年轻,但他的神情却不年轻。他的脸很稚嫩,但他的气质不稚嫩。

他的眼睛如灭魔般无情冷酷,他的气势如黑暗从天而降,他的气质如一把勇往直前的锋利的刀无坚不摧。

河挡断河,山挡辟山,地挡剖地,天挡破天。

刘班主被聂飞一眼吓得全身发抖,那一眼,仿佛是尸山血海凝聚的双眼。看着这双眼,如同看见茫茫尸体和无边无际的鲜血。

“我去。”刘班主哆嗦着答应。

等聂飞带着刘班主走出戏院,戏院里传出那绝色女子的尖叫:“快带我去找干爹!”

聂飞带着刘班主出现在天洪帮的聚义堂,彭涛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聚义堂里只有三人,心虚的彭涛不敢让别人知道。

“聂飞,我说过让你不要搞事,这里是庆州不是你幽州,这里是靖楠城不是曲鹤城,更不是你的逍遥城!”

“我刚才还觉得你知进退,识大体,没想到你转眼就给我来阴的!你果然和传闻一样嚣张跋扈、狂妄自大!”

聂飞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再问一句:“彭坛主,我最后再问你一句,刘班主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收了他的钱,允许他唱《西厢记》卖《西厢记》?”

彭涛是不可否认的,因为那天城尉皇甫勃就在当场。刘班主就是要皇甫勃在当场作证,防止彭涛事后不认账。

彭涛也不敢将此事闹大,他收钱的事天洪帮里没人知道。有人对他说起青南戏班的事时,他就抬出皇甫勃,大家也就不再说下去。

“我是收了钱,但我是为了天洪帮!难道天洪帮为了区区一件小事,得罪皇甫家吗?聂飞,天洪帮做不到!”

聂飞冷笑,根本不顾忌彭涛这个坛主级别比他大。

“做不到?天洪帮收了红家班和逍遥书生的钱,却没有做到,这又算什么?江湖上说,天洪帮收钱不做事?天洪帮还怎么在其他帮派面前抬头!”

“聂飞,注意你的话!你不过是副堂主,我是坛主!就算我这个坛主不直接管你,但我的职位比你高!”

“彭涛,少用这个来压我。你把钱退给刘班主,我当此事不曾发生过。否则我就让你们庆州分舵的舵主评评理,他不敢评理,我就请帮主出来评理。帮主不敢评理,我就请江湖同道出来评理!”

彭涛气得指着聂飞,手指不停抖动。

“聂飞!不居其位不懂其政!我是靖楠城的坛主,我要为靖楠城分坛的兄弟着想!把钱退给刘班主,意味着天洪帮与皇甫家翻脸,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天下不过一个理字,江湖不过一个义字。区区靖楠城城尉,代表不了皇甫家。就算皇甫勃不讲道理,皇甫家作为五大世家,也是讲道理的。”

旁边的刘班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神情分明写着你们天洪帮自己闹吧,自己斗吧!

第167章 激化

“聂飞,你会后悔的!”

彭涛骂出这句话时,已经将收过刘班主的钱还给刘班主。钱并不多,彭涛当时也嫌钱少,不过是为了天洪帮与城尉好打交道,才收了钱。不收钱,刘班主心不安,皇甫勃也不认可。

彭涛不是舍不得这些钱,只是觉得被聂飞这么逼,没面子而已。聂飞不过是副堂主,他是坛主,聂飞这是在打他的脸。

事情如果告到分舵,彭涛也不怕。责任是有,但并不严重。如果他收的钱多,那才严重。此时彭涛反而庆幸刘班主贪心小气,不舍得给这么多钱。

收钱多,那就是吃里爬外中饱私囊。收钱少,他为的是帮派与城尉打好关系。

“才一百两?”聂飞看着刘班主:“你也好意思给。我会告诉戏班联盟,让他们估算你唱《西厢记》和卖已的收益。把钱全部吐出来,还给戏班联盟。”

刘班主一听,急了,嚷道:“聂飞,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们不再唱《西厢记》,不再卖书就行。为何现在又让我们拿钱出来!”

“因为你没诚意!你如果给彭涛的钱够多,我也不为难你,毕竟是彭涛收了你的钱。可是现在才一百两!你是存心想大占便宜!天下这么大,每个戏班都学你这样,戏班联盟的威严何在!逍遥书生的尊严何在!”

刘班主用手指着聂飞骂道:“聂飞,你说话不算话,你不守信用!”

“我维护雇主的利益,就是信用!这件事传出去,江湖上只会称赞我聂飞,称赞天洪帮!不信你试试看,有谁会帮你们,有谁会赞你们!”

聂飞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还是有人支持刘班主的。那些盗版的肯定支持,那些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肯定支持。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吵闹声。

“城尉大人,请你不要硬闯,容我进去通报!”守卫的刀手想阻拦皇甫勃。可他知道城尉这个官职对他们这些帮派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能得罪,意味着要在这些人面前点头哈腰,没有尊严。

皇甫勃撞开守卫,直接闯进聚义堂。好个城尉皇甫勃,孤身一人独闯天洪帮分坛聚义堂!

一身虎胆,一身虎威!

他身穿城尉官府,腰间佩剑,人高马大虎虎生威。一入聚义堂,眼睛就在三人身上扫视。

“刘班主过来,我护着你!”

刘班主连忙跑到皇甫勃身后,双手叉腰得意又嚣张地对聂飞做出你不得好死的表情。

“说,谁欺负你!”皇甫勃问刘班主。

刘班主原本双手叉腰,得意地看着聂飞。听到皇甫勃为他作主,立即抬高下巴,用手指着聂飞。

“就是他,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副堂主聂飞!他不让我们唱《西厢记》,不让我们卖《西厢记》,还要我把之前所得全部给他!”说完继续双手叉腰。

皇甫勃看了眼聂飞,再看向彭涛。“彭坛主,此人是你天洪帮的人,你怎么说。”

彭涛露出无奈的神情。“他虽是天洪帮的人,却不肯服我管教。”

皇甫勃一直虎着脸,看向聂飞。“既然他不服你管,我就帮你管!”

他定定看着聂飞足有几个呼吸,才说:“你是自已跟我回衙门,还是要我动手抓你回去?”

聂飞反问:“我犯何罪,你要抓我?”

“原本对于你们这些帮派中人,我说你有罪就有罪,不服也得服。不过今天给彭坛主面子,安你个罪名。你听好了,你敲诈勒索刘班主,所以我要抓你,你有什么好说的?”

“敲诈勒索?安得好。我想知道城主知不知道此事。”

“如此小事,不配让城主知道。”

“是不配,还是不敢?”

“你没资格质疑我。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已跟我走,还是我抓你!”

“刘班主未经逍遥书生和戏班联盟同意,唱他们的《西厢记》,卖他们的书,为何你不抓他?盗书窃戏,文人所耻,城尉大人你难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皇甫勃看向彭涛,彭涛见皇甫勃看他,暗道要糟,后悔拿那百两银答应刘班主。

“此事你怪不得刘班主,彭坛主可是答应了的。你要怪,就怪你们天洪帮自已!”

“我怪你!如果那天没有你出面,谁又会同意?百两银就想交易,这么廉价不如去抢?另外我提醒城尉大人,彭坛主也好天洪帮也好,无人能替逍遥书生决定。城尉大人说彭坛主同意,没有依据。”

皇甫勃拔剑。“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动手抓你回去。彭坛主,如果我不小心伤了他,希望天洪帮不要怪我。”

“是他不愿意配合,天洪帮不会怪大人。”彭涛道。他看到皇甫勃对他满意的眼神。

就见皇甫勃突然往前一跳,那剑就像青蛙嘴里弹出的舌头一样,猛然刺出,很突兀地出现在聂飞眼前。此招很毒,竟要刺瞎聂飞的眼睛。

聂飞手握乌刀,想要拔刀却又松开。他不能被乌刀魔化控制,乌刀越想让他用刀,他越不用。

眼看剑尖刺来,聂飞身影一晃,轻松地避开来剑,闪到皇甫勃身侧。

右手如刀,一个手刀直插皇甫勃腋下。

聂飞这一招,仿若无心插柳浑然天成。哪怕皇甫勃自认武功高过彭涛,也被惊出一身泠汗。

皇甫勃赶紧移步换位,剑如龙蛇摆尾削向聂飞。

却被聂飞横踢一脚,如红杏出墙,正中皇甫勃小腹,把皇甫勃踢得倒飞出去三丈远。

这一下,把坛主彭涛惊得不轻。聂飞武功竟然这么高,连皇甫勃都不是他对手。想到自己打不过皇甫勃,若他面对聂飞,肯定也不是聂飞对手。

刘班主看到皇甫勃一个照面就被聂飞踢飞,吓得连连后退,下意识地要远离聂飞。

皇甫勃从地上站起来,看到刘班主后退,顿觉自己脸上无光。他整了整官服,阴沉地看着聂飞。怒威成虎,杀机外露。

“聂飞?副堂主?是我小瞧你。你实力不只堂主实力,恐怕就算是坛主也不是你对手。本想抓你回去受审,现在看来已无必要。你敢袭击朝廷命官,本城尉就有理由将你当场格杀!”

皇甫勃身法一变,道声:“今日就让你尝尝皇甫家剑法的厉害!”整个人就如地滚龙一般撞向聂飞。

他那长剑,亮闪闪、银晃晃,指东打西、刺上击下、左右双分,如尖牙似利爪,呼一下在聚义堂内刮起一阵大风,将聂飞笼罩其中。

皇甫勃这一招,正是皇甫家东皇剑法一绝招地舞狂龙。

聂飞面对压力倍增、气势陡升的攻击,手立即握紧刀把,就要拔刀杀了皇甫勃。

第168章 靖楠城城主

聂飞的手只是一握紧刀把,就立即松开。不能被魔刀控制的意识时刻提醒着他。他要训服这把魔刀,就像训服一匹烈马。

他脚踩优化过的魔形换影步,身体连续闪摇,从皇甫勃的剑光中穿入,再次四指并拢,以手代刀如尖峰插天般从下而上,刺向皇甫腋下。

这一手刀刺入,让人震惊其速度快于笫一次。

皇甫勃赶紧变招,聂飞手刀同时变招。步法一错,反转穿插,手刀改刺为砍,由下往上翻砍,砍中皇甫勃持剑的手臂。皇甫勃感觉手臂一麻,半条胳膊失去知觉。

当!

长剑掉地,皇甫勃呆立当场!

我输了!

我败了!

我皇甫家的人竟然败给一个江湖帮派的副堂主!

我竟然败给一个刀客!

“你刚才对我起了杀意、动了杀气!”聂飞冷冷地说:“我刚才以手代刀,你才没死。不要以为是怕你皇甫家,我只是想留你狗命,看看皇甫世家是不是都像你这般无耻。”

彭涛暗道,聂飞啊聂飞,你这次给天洪帮惹上大祸了!

皇甫勃没有说话,用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剑就转身离开。

刘班主想快步跟过去。聂飞道:“刘班主,我想你每天都记账,知道该还戏班联盟多少钱。我劝你最好快点还。”

刘班主点头道::“一定,一定。”

等刘班主也漓开,彭涛埋怨道:“聂飞,你闯大祸了!庆州是皇甫家的地盘,你落了皇甫家的面子,他们岂能善罢干休!你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不,他们会针对整个天洪帮!”

聂飞不以为然。“我看坛主你久居高位,早忘了什么是普通刀手。刀手命贱,皇甫家的人命也贱吗?我们出来混的烂命一条,皇甫家敢来,我们就以命换命,看皇甫家的人敢不敢!”

好一个以命搏命!

彭涛这才想起来,聂飞就是从一名刀手一步步杀上副堂主的。其实,曲鹤城那边早就要给聂飞堂主身份,只是聂飞当时没有答应。

“聂飞,我手下这些兄弟的命,我很珍惜!我曾经也是刀手,我们刀手的命不贱!”

聂飞笑道:“坛主果然已经是坛主,连刀手的命贱都不敢承认。我就是刀手,我就说自己命贱!不敢打不敢搏,缩起来过日子任人踩任人宰,居然还说是珍惜兄弟的命。拿兄弟的尊严换自己的地位吧。”

“聂飞,你再无礼,不要怪我动用帮规!”

“你用帮规?你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先杀了你,再向你的舵主交代!你自己的事可大可小。论起对帮派的贡献和价值,你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能不能和我比!”

彭涛被聂飞气得想要杀人。可是他不敢与聂飞动手,怕打不过聂飞。而且就像聂飞所说,对帮派的贡献,他的价值比不过聂飞。如果聂飞杀了他,帮派干脆会认定他有罪。

“嗯,你果然恃才傲物!若城主或者皇甫家派人来,希望你不要躲起来,把祸事留给天洪帮!”

“一人做事一人当。坛主你放心,我绝不退缩!若是坛主不想我住在天洪帮,我可出去住。”

“你是天洪帮的人,天洪帮还不会那么绝情。”

彭涛其实是不愿意聂飞在分坛里住下的。奈何聂飞是天洪帮的人,天洪帮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聂飞推出分坛。再说,就算聂飞出去住,别人也不会认为这与天洪帮无关,仍然要找到分坛来。

“谢坛主。”聂飞还是要讲礼节。

他走出分坛,往城主府走去。路上写好拜帖,到了城主府将拜帖递上。

城主府里,城主牟金龙本来正与来访的皇甫海相谈甚欢,就接到下人来报,城尉皇甫勃求见皇甫海。

牟金龙让皇甫勃进来,皇甫勃当着牟金龙的面,说天洪帮来自逍遥城分堂的副堂主聂飞,调戏青南戏班的小青,想要小青晚上作陪。小青不愿意,聂飞就在戏班打人。他前去天洪帮抓人,被聂飞打败并羞辱,说他武功太弱,皇甫家的枉称五大世家。

牟金龙一听,顿知其中必有隐情。只是皇甫勃找的是皇甫海没有找他,他便没有出言,静看皇甫家的英才俊杰皇甫海如何处理。

皇甫海没有动怒马上离开,反而让皇甫勃作陪,一起与牟金龙继续饮酒再谈。

就在这时,下人递来拜帖,说是有人求见。

牟金龙打开一看,天洪帮幽州逍遥城分堂副堂主聂飞求见。看过拜帖后的牟金龙面容古怪地将拜帖递给皇甫海,看皇甫海意思。

这里是靖楠城,是庆州。逍遥城是幽州,相隔千里之远。一个小城的副堂主,来拜见他一个中城的城主,也不知是谁给了这个副堂主的胆子和勇气。

皇甫海看过后,没有给皇甫勃看,而是将其还给牟金龙。“牟叔叔,你是城主,是这里的主人,他要拜见牟叔叔,牟叔叔不用在意我们。”

皇甫海的意思,就是说怎么处理,全凭牟金龙的意思。

牟金龙让人把聂飞带进来,这让下人暗暗吃惊。这个小小副堂主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自家主人接见?就算是坛主,想要见牟金龙也不容易。

他胡乱猜测着,到了门口把聂飞领进来。

聂飞进来一看,皇甫勃竟然在这里,这就有意思了。他本不认为城主会接见他,他求见城主只是为下一步做准备。事情发生在靖楠城,与城尉有关的事,如果他不让城主知道,到时候城主有理由怪罪,把责任扔给他。

他来过,城主不接见,到时候聂飞就有道理。

只是没想到,皇甫勃已经在这里,敢向城主禀告此事。如果城主要袒护皇甫勃,聂飞感到有点麻烦。

聂飞已经发现自己的改变,这个改变是拿到乌刀以后。也许是乌刀改变了他,也许是系统的问题。

放手去做,率性而为。

“天洪帮幽州逍遥城分堂副堂主聂飞拜见靖楠城城主!”聂飞向牟金龙行礼。

牟金龙只是微微点头,道:“你来见我,所为何事?”聂飞道:“我与靖楠城城尉皇甫勃发生冲突,来向城主禀明情况。”

“你胆子倒不小,打我城尉还敢来见我。你倒是说,说不清楚,你知道后果!”牟金龙原本平静地脸突然变得威严,甚至带着怒气和不屑。

在牟金龙看来,聂飞确实胆子大。在庆州皇甫家的地盘打皇甫家的人,还敢来他这个城主面前告状。现在的帮派年轻一辈,都这么生猛吗?

“事情缘起于《西厢记》。大人如果看过《西厢记》,应该知道《西厢记》为逍遥城外柳门镇逍遥书生所著。逍遥书生委托潜龙书阁印刷出版,并在书上注明‘本书只授权潜龙书阁印刷出售,其他书坊不得印售,违者必究’。”

第169章 对质

“逍遥书生还与红家班合作,把《西厢记》改编成戏曲由红家班以及红家班所建的戏班联盟才能唱演《西厢记》这部戏。逍遥书生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得到保证,委托天洪帮执行,保证其他地方不经允许,不得售卖非潜龙书阁印刷的《西厢记》,非戏班联盟不得唱《西厢记》这部戏。”

牟金龙插嘴道:“聂飞,你不觉得逍遥书生太过霸道?他不过是写了一部《西厢记》,就不允许别人印刷售卖?就不许别人唱此戏?”

聂飞答道:“城主,假如你写了一本武功秘籍,请问城主是否会公开让所有人练?一家酒楼的经典名菜,是否会公开如何做?一种酒的酿制过程和配方,是否公开给别人一起酿制?”

牟金龙被聂飞反问得哑口无言,不由皱眉,怒气增加。堂堂城主被一个副堂主驳得无法还口,实在是没有面子。

“大家都知道,不能。这就关系到利益。同样,《西厢记》人人喜欢看、好卖,逍遥书生当然要保证卖书的钱到自己口袋。未经允许,可以自己抄来自己看,这样做逍遥书生也说不得什么。可如果印出来卖,逍遥书生却拿不到一分钱。这岂不是一种变相的抢夺?这和盗书有何区别?文人都对这种事不耻,我们武者难道就不如文人?”

牟金龙不说话,暗中观察皇甫海和皇甫勃。刚才皇甫勃说聂飞调戏青南戏班的红人小青,但牟金龙知道皇甫勃是小青的干爹。

皇甫勃认这么漂亮的干女儿,许多人都知道其中原由,无非是好色。

“同样的,红家班的戏班联盟,为唱演《西厢记》,也是给了逍遥书生钱的。青南戏班没有付钱就唱《西厢记》,所得收入自己吞掉,还卖非潜龙书阁印刷的《西厢记》,其所作所为,令人不耻。”

“我找到靖楠城分坛坛主彭涛,他说是皇甫勃出面,青南戏班刘班主给了他一百两银,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一个坛主来讲,一百两银并不多,彭涛没必要贪。如果没有皇甫勃出面,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聂飞讲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部如实说出,没有半句假话。说完,他看向一直没有插嘴反驳的皇甫勃。

牟金龙和皇甫海也看向皇甫勃,因为聂飞说的和皇甫勃刚才说的聂飞调戏小青之事大相径庭。皇甫海年纪虽然比皇甫勃小,但他是嫡系,还是未来家主的有力竞争者,在家族里的地位比皇甫勃要高。

这种事谁说谎很容易查出来,只需要查青南戏班是否有聂飞说的情况就清楚。

皇甫勃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聂飞,他根本没想过聂飞会来这里。这个城主府是中级城的城主,就连坛主都需要仰望,一个副堂主而已,是谁给他的胆量见城主?

就算聂飞有胆量来见城主,城主也不会见一个副堂主。

所以皇甫勃只需说动皇甫海即可。以皇甫海的骄傲性格,见到聂飞肯定不会听聂飞解释,直接动手维护皇甫家尊严。

他不敢骗牟金龙。虽然他这个城尉管理整个靖楠城的治安,但如果牟金龙有心要调查,肯定能查出真相。

一个城主如果连自己城中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被迫自己手下隐瞒,那这个城是该换主人了。

牟金龙作为城主,虽然没有具体管城中之事,但他会有许多亲信与耳目,分布在城中各行各业,为他提供消息。

皇甫海则不同。因为城主不姓皇甫,皇甫海不好在靖楠城安插太多耳目。皇甫勃可以骗得过皇甫海。

皇甫勃对聂飞摇头。“巧舌如簧!武功虽高,你却用心险恶,永远也成不了大器。你编造谎言,以为能骗过城主?”

他转对牟金龙说:“城主,此事本应向你禀告。可我用东皇剑法与他对战败于他,被他污言辱我皇甫家,我岂能干休,只好请我皇甫家的海少爷为我做主,扬我皇甫家威名。”

“城主,《西厢记》确有此事,那不过是青南戏班的小青太过喜欢《西厢记》,如不唱过总觉终身遗憾。靖楠城人又想看《西厢记》,求青南戏班唱此戏。实在是民心所想,非青南戏班之错。”

“聂飞见青南戏班的小青长得标致,起了歹心想强迫小青与他好,小青不从,聂飞就以《西厢记》未经同意之事要挟。刘班主与戏班众人阻止聂飞恶行,反被聂飞打。”

“我前往天洪帮分坛,要将聂飞带回衙门。聂飞反袭击我,将我打伤。现在他还来这里恶人先告状,用谎言欺骗城主,实在罪该万死。”

牟金龙听完皇甫勃的话,心里笑了。他当然不认为皇甫勃说的是真话,但皇甫勃居然能圆回来,倒打聂飞一耙,足见皇甫勃能坐稳城尉这个位置,是有点本事的。

皇甫海暗暗点头。不管皇甫勃说的是真是假,哪怕说的是假话,至少也挽回了皇甫家的脸面。

如果错在皇甫勃,自有皇甫家自己惩罚,哪里轮得到外人教训?

更何况这里是庆州,皇甫家的地盘。聂飞在这里打败皇甫家的人,就是在打皇甫家的脸!

对于聂飞,不可轻饶。

牟金龙笑着问聂飞:“聂飞,你与他说的不一样,可有解释?”

聂飞一时无言,他没想到皇甫勃会这样说。如此无耻地倒打一耙,还让他百口莫辩,真是哑口无言。

聂飞能怎么争辩?若是找人对质,谁会帮他?青南戏班的人肯定不会帮他!

“城主大人,我没有对小青起过任何念头,也没有对她做过任何非礼之事。”聂飞道。

牟金龙又问:“你可有人证?”

聂飞摇头。“没有。戏班的人对我皆有敌意,又如何能为我作证?”

“这就麻烦了。如果你没有证据,只能将你定罪,把你抓起来。”牟金龙似笑非笑地看着聂飞。

“城主大人,他们同样无证据。因《西厢记》之事,我与青南戏班有过节,他们因此对我有怨,又岂肯说出真相。”聂飞明知自己无法反驳,仍然努力做出解释。“他们对我有怨,所说之词不可信。”

皇甫勃道:“聂飞,你这是理屈词穷!凭什么我说的都是谎言,你说的全是真相!”

牟金龙问皇甫海:“海公子以为如何?”

既然皇甫勃能圆回自己的谎,让皇甫家不至于丢脸,牟金龙决定把此事丢给皇甫海处理,看看皇甫海是不是有资格竟争未来家主。

皇甫海看到皇甫勃不敢否认《西厢记》之事,就知道皇甫勃说谎。牟金龙肯定也看出来,只是为了照顾皇甫家的面子,才交由他处理。

聂飞什么的,牟金龙并不在乎。甚至皇甫家的面子,牟金龙也不在乎。两家虽是世交,但不妨碍每个人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第170章 左刀

“聂飞,此事你想怎样?”皇甫海问。

“我刚才已经说过,青南戏班刘班主将《西厢记》得到的收益全部拿还出来,赔给戏班联盟。”聂飞道。“至于罚款,看在城主大人面子上,就不用了。”

皇甫海又问:“那你强迫青南戏班的小青之事,你又想怎样?”

“此事并未发生过,我何须怎样?”

“聂飞,我见你是讲道理之人,所以我和你讲道理。你说未曾发生,你又没有证据,我问你,换你是我,要怎么做?”

皇甫海的反问,问得聂飞没法回答。易地而处,聂飞换作是皇甫海,真的也难信他。

“你想怎么解决?”聂飞问。

“我也不欺负你,你用刀,我的侍卫左刀也用刀。皇甫勃是化劲初期,左刀也是化劲初期,就让左刀和你比。你胜了左刀,你调戏小青之事与《西厢记》的钱一笔勾销。皇甫家吃下这个亏,不追究你辱我皇甫家之事。”

皇甫海说完,静等聂飞回答。

调戏小青之事与《西厢记》的钱一笔勾销,这就是说皇甫海不追究聂飞调戏小青之事,聂飞则不要青南戏班把钱拿出来。这个方案对聂飞很不利,但聂飞似乎只能接受。

“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人借《西厢记》谋利,如果都是这样不了了之,天洪帮难以给逍遥书生交代。天洪帮在江湖上亦是威信尽失。不如这样,我如果赢了左刀,你给我个挑战你的机会,我若胜了你,青南戏班把那些收益一次性全部拿完出来,赔给戏班联盟,并承诺从此不得再唱、不得再售《西厢记》。”

牟金龙心中惊讶聂飞的胆量。敢向皇甫家的翘楚挑战,这得多大的胆量和勇气。五大世家每个都不好惹。打败他们其中一人,他们就会有更多人来挑战你,挽回世家面子。

他心里乐呵呵,就看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他好在一旁悠闲看戏。

左刀突然开口道:“聂飞,你不配挑战主人。主人,此人与我们会过一次面。就在曲鹤城,此人与东鹰帮的堂主邰枭在街上为争买一把宝刀决斗,两人实力相当不分胜负。最后主人出面买下那宝刀赐予我。那把宝刀,就在我腰间。”

皇甫海闭目回忆,最后睁开双眼道:“买刀之事我是记得,当时确实有两人争斗。只是实力太弱,不过是内劲后期,根本不是我对手。我对那样的人根本没有记忆。聂飞,我想不起那天的人是你。”

聂飞道:“不要紧,我没有忘记就行。你当时说过,我不值得你出手。”

皇甫海认真地看着聂飞,他没想到聂飞既然记在心里,还敢挑战他。

“看来你当初是内劲后期,现在已经是化劲初期,所以能打败皇甫勃,也以为能打败我。可惜,你武功有晋升,我同样也有晋升。你升到化劲初期,我升到化劲中期。左刀当初是内劲后期,如今也升到化劲初期。年轻人,不是只有你在成长升级,别人也在升。”

皇甫海的口气,仿佛他不是年轻人一样。实际上,他不过比聂飞大两岁。“我虽然只有化劲中期,但化劲后期的高手我也杀过几个,你确定要挑战我?”

“确定。”聂飞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想都不用想。

皇甫海原本不认为左刀会输。聂飞虽然不出刀打败了皇甫勃,但左刀同样也可以。左刀虽然和皇甫勃一样的化劲初期,却能打败化劲中期。

他让左刀出战,是认为聂飞根本不是他对手,没必要与聂飞打。他的身份,也不想与聂飞打。

聂飞对于左刀来说,是个不错的磨炼对手。让左刀出战,可以锻炼左刀。如果左刀输给聂飞,本来错在皇甫勃,算是给聂飞一个交代。

现在聂飞不知足,还想要挑战他。那好,就给聂飞一个教训,也让他知道皇甫家的武功不是徒有虚名。五大世家皇甫家,依旧是五大世家。偶尔有一两个诸如皇甫勃那样的武功不高之人,并不代表皇甫家就任人欺负。

“好,我答应你。本不想让人说我皇甫家欺负弱小,既然你一定要和我比,输了不要再生事端。”

皇甫海答应后,对左刀说:“虽说刀剑无眼,但你与他比时,尽量不要杀他,以免江湖上落下口舌。”

这个皇甫海傲是傲,倒也没有随便杀人,聂飞心想。

左刀向皇甫海抱拳道:“是,主人。”随后左刀走下场中,面对聂飞。

“左刀,请指教。”

“聂飞,请指教。”

两人抱拳。

左刀,既为皇甫海的左侍卫,也是左手用刀。两人抱拳后,他没有急于进攻,反而往后撤半步,徐徐将宝刀拉出。聂飞打败了皇甫勃,有一定实力。他没敢托大,怕丢了皇甫海的面子。

乌黑发亮的刀鞘,刀身拉出如同山石间流出一股清泉,与刀身上刻的“鸣涧”二字相得益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起刀式,如清泉山中流。

宝刀现,锋芒寒。

聂飞一手握刀把,感受着乌刀强烈的出鞘意愿。他的手没有拔刀之势,反而是用力将刀压在鞘中。仿佛他不这样做,乌刀就从刀鞘里自己跳出来杀人一样。

两人相互移动,变化几个起手式,都在等对方进攻。聂飞明显感觉到左刀的不同。哪怕左刀已经拿刀在手,哪怕眼睛看见那闪亮的刀锋,也丝毫感觉不到危险,更没有感觉到威胁与杀气。

甚至宝刀的锋利,也被左刀生生地压制,不能表现出来。

好厉害的刀势!

左刀的刀势不显露,压制隐藏让人无从知晓其意图。

可想而知,左刀不动则已,动则惊人!

看到聂飞没有进攻,左刀不想皇甫海等太久,突然间就欺身而上,刀锋划向聂飞。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角度,配合左刀的左手使出来,让聂飞总感觉刀的轨迹那么别扭。

一旁观看的皇甫勃大惊失色。之前皇甫海与他会面时,他还不太看得起皇甫海的这两个侍卫,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大大的错了。

就这一刀,如果是左刀砍向他,他根本躲不开!

若是生死决斗,只这一刀,就可以将他斩死!

好可怕的刀!

好可怕的左手刀!

皇甫海敢让左刀出战,定是有必胜的把握。原本他还担心,现在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就他与聂飞对战过来比较,左刀略胜聂飞一筹。

可惜,皇甫海太善良,否则让左刀与聂飞生死决斗,就可以杀死聂飞。

皇甫海看到左刀出招,微微点头赞许。

他的另一个侍卫右剑,则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左刀与他经常对练,他对左刀很有信心。

第171章 为我做事吧

牟金龙则是双眼突然微睁,显然左刀的身手出乎他的意料。左刀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要强!而且比预想的强许多。

聂飞看着划来的寒光,眼睛微微一眯。果然是出手不凡!

若是其他人,哪怕是化劲初期,面对这一刀也是要被左刀一刀秒杀!

好在聂飞用乌刀杀过不少人,刀法已非昔日可比。他抬脚奇出,以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方向踩向左刀身侧。后脚跟上身体一扭,聂飞就让过左刀的手刀,转到左刀另一边。

牟金龙双眼再睁,妙招!就算是他,也想不出这样的妙招避开左刀的攻击并且形成反击。

聂飞有胆量来见他,看来不是鲁莽,而是有强大的信心。他的实力确实强!

天洪帮居然出了这么个奇强!看来假以时日,天洪帮就能力压东鹰帮和五元门。

皇甫海皱眉,聂飞居然用出这样的奇招防守反击。如果不是看到聂飞使出来,他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招式。

皇甫勃心里骂了一句,骂聂飞怎么能躲过,为什么不输给左刀。

右剑咬了咬嘴唇。他与左刀对练时,见过左刀这一招。面对这一招,他只能后撤。现在聂飞居然还能闪避,并展开反击,难道说聂飞的实力在他之上?

如果聂飞实力在他之上,那左刀想赢就难了。

此时聂飞若出刀,是个极好的机会,足以杀左刀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聂飞没有出刀,而是用另一只手成手刀,以手代刀砍向左刀。

以手代刀,皇甫勃说过聂飞就是这样打败他。

左刀有点微怒,不出刀、以手代刀,这是瞧不起他,认为他不配出刀吗?

他左脚一画,人如灵猫一般跳闪,避开聂飞的攻击。

人在两丈外。左刀怒道。“聂飞你这是何意,看不起我,不配你出刀吗?”

聂飞的手在刀把上仍旧似握实按,他道:“我这把刀有点特殊,出刀必见血,连我都没有把握控制。所以并非看不起你。”

左刀冷冷地将宝刀插回鞘中,不想占聂飞便宜。左手四指并拢成手刀,往前一步跨越两丈距离,一招斜劈,手刀砍向聂飞。

这一招,又急又快。角度没有那么刁钻,但却在中途硬生生一折,就砍向聂飞脖子。

聂飞向前一步,踏入左刀中线。一脚插入左刀两脚中间,手成刀直切左刀胸膛。

这一步,将左刀的手刀抛于脑后。竟是利用速度比左刀更快,摆脱左刀这一招攻击,同时对左刀形成更具威胁攻击。

左刀膝盖不弯,只是双足脚尖蹬地,人就跳到空中,一个空翻翻过聂飞。同时带动他的手刀变得如铡刀一般,要将聂飞咔嚓铡死。

手刀不是刀,只要用劲吐出内气,也不比刀差,也能杀人。

左刀不会杀死聂飞,所以只是气势上变成如铡刀杀人,让人心生胆寒。

皇甫勃看得招招心惊。左刀出第二招时,皇甫勃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自己的脖子还在。左刀第三招铡刀出时,皇甫勃更是双手不由自主抬起,要阻挡左刀的刀威。

他没有与左刀战斗,只是在旁边观看,就生出这样的感觉。如果是他面对左刀,那就是招招死,没得活。

好厉害啊,没想到左刀小小年纪就练出刀威。皇甫海说左刀能够杀死化劲中期高手,看来不是吹牛。

左刀要胜了!

他的脸面保住了,皇甫勃暗道。

聂飞往后撤半步。

皇甫海和牟金龙齐齐摇头,聂飞错了,必输。幸好皇甫海说过不杀聂飞,否则就这一刀,左刀就可以杀死聂飞。

皇甫勃看不出太多玄妙,以为聂飞又躲过攻击,只能叹气。

右剑看着聂飞后撤,他不认为聂飞能够躲得开。反而后撤会死得更快,假如左刀手中有刀的话。

然而,就在左刀也以为聂飞后撤时,聂飞并没有真正后撤,而是原地转身。

这一转,聂飞的手刀随着旋转甩向头顶。

聂飞的手刀与左刀的手刀相互交错而过。就是这个交错而过,让聂飞神奇的避开了左刀的手刀。而聂飞的手刀,则已经砍向左刀腹部。

左刀铡刀没果,空中腰身一拧,做出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动作,人如被秋风吹飞的落叶,突然飘开。

聂飞的手刀同样落空,但却双脚蹬地,人如箭一般弹射而出,追着左刀而去。

左刀再次出招,手刀画圆砍向聂飞脖子。

聂飞身体自旋,头一低就能躲过左刀的手刀。但左刀的手刀却在半途一个斜切,砍向聂飞手刀的手臂。

聂飞手刀改招,作势要与左刀的手刀互砍。身体却是猛然一沉,生生坠落,整个人就避开了左刀的攻击。

牟金龙看到聂飞这个变招,差点站起来为聂飞叫一声好。如果所料不差,聂飞就要赢了。

皇甫海再度皱眉,他也看出聂飞的后着,知道聂飞要赢。

聂飞脚尖点地,速度陡增,手刀从左刀手刀挥过之后的空档刺向左刀。

左刀空中沉肘。他已经无法再在空中借力。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防守。

聂飞手刀一歪一折,就绕过左刀的肘,横插左刀胁下。

左刀强行再扭腰,要让过聂飞的手刀。

就见聂飞手臂一翻,整个人再旋转,手臂带动手刀翻跳而上,砍向左刀的脖子。

左刀看到这一招变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难以抵挡。

聂飞的手刀只是在左刀脖子上轻轻一切,确信没有用力后就收手,跳出圈外站定。

左刀感觉自己刚才如同死亡线上走一般,差点被杀死。如果不是聂飞坚持不拔刀,说不定失控之下真会把他杀死。

“我输了。”左刀认输后,向皇甫海说:“主人,左刀没能捍卫皇甫家的尊严,请主人责罚。”

皇甫海冷冷道:“先退下,反省!”

“是,主人。”左刀退回皇甫海身后。

皇甫海看着聂飞,似乎要看清楚聂飞一样。随后他道:“聂飞,你实力不错。如果我赢了,你离开天洪帮,为我做事吧。”

“帮规所限,只能让你失望。”聂飞宁愿死,也不会为皇甫海做事。况且,他有把握才敢向皇甫海挑战,怎么可能会输。

“帮规?算了,我从不勉强别人。你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与我一战。”皇甫海说。

聂飞看了眼皇甫勃,才对皇甫海说:“勿须休息,战吧。”

“你确定?”皇甫海问聂飞:“我不想占你便宜,让人说我车轮战或者不让你休息。我再次提醒你聂飞,你的招式虽然诡秘,却瞒不过我的眼睛。目前我见过的高手,没有人能快过我。你,也不能。”

第172章 皇甫海

“战吧。”聂飞没有多说。

自那次与邰枭决斗时被皇甫海看不起,聂飞早将其视为心里一道坎。

武者道路上的一道坎,必须要将之抹平。虽然聂飞只有化劲初期,但乌刀带给聂飞打赢皇甫海的信心。

不过聂飞没打算用乌刀,乌刀出刀,必定会杀死皇甫海。如非不得已,他不愿与皇甫家结仇。

江湖行走,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皇甫海与皇甫勃是一样的人,就像皇族秦家一样,只顾及自己武林世家的脸面,不讲道理,聂飞不怕与之为敌。可皇甫海做事显然有分寸许多,虽然表现出来仍旧是强势、维护自家面子,那也是正常反应。

如果天洪帮的人犯错,聂飞首先也是要维护天洪帮,然后才会用帮规自罚犯错之人。

否则,天洪帮就会被人视为软弱可欺。江湖,就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江湖。

也许,不用乌刀,我会败。

但是,这是对我自己的一次磨炼!

武道的世界之心,怎么可能是魔器?那应该是对武者的一个考验、一个磨炼!

乌刀已经将刀法传授,持乌刀者需要的是不依赖乌刀,将这些刀法融入自己的灵魂当中,形成自己的武道。

这才是武道世界之心的目的。

“你很有勇气。”皇甫海站起来:“我给你机会。这次,你还是不拔刀?”

“不拔刀。我的刀,只是对敌人。你现在不是敌人,勿须拔刀。”

“若你输了呢?”

“无怨无悔。”

“好!你如此年纪能有这番成就,果然有一颗武道之心。武道,不是工具。不是用来牟利争名夺权的工具。那不是武道,那只是武功。”皇甫海点头赞许聂飞,仿佛他比聂飞年长一辈一般。

他来到聂飞对面:“你不用刀,我也不用剑。你以手代刀,我以手代剑。皇甫家的剑法之一东皇剑法,之前皇甫勃用它,被你打败。我就用东皇剑法与你较量,让你看看东皇剑法的厉害!”

皇甫海虚步踏前,手成剑诀凌空虚指聂飞。一手负后,神情悠然地对聂飞说:“出招吧。”

聂飞也不客气,既然皇甫海如此高傲,那就出招,打破皇甫海的高傲。

一步、两步、三步,聂飞迈出三步,以三种不同的节奏冲向皇甫海。每一步,速度不同,角度不同,身法亦不同。

但在旁人看来,聂飞三步皆一样。

皇甫海原本自信悠然的脸,顿时神情一变凝重起来。这个聂飞,刚才对战左刀时竟未出全力,他心想。

每个人,都希望未尽全力战胜对手,因为将底牌藏好,才能更有效的保证自己的性命。

刚才面对左刀,聂飞没有使全力,这让皇甫海意外。此时聂飞出手,他不敢再托大,开始认真对待聂飞。

皇甫海脚出犄角位,转身出指,剑诀提前一刺,刺向聂飞薄弱之处。

左刀、右剑、皇甫勃,看到皇甫海没等聂飞攻到就先动,脸上均露吃惊神色。

皇甫勃很少见皇甫海出手,但也听说过能让皇甫海主动攻击的人不多。刚才皇甫海还让聂飞先出招,转眼皇甫海就发动攻势,说明聂飞的实力让皇甫海有所忌惮,不敢再防守,以免自己陷入被动。

左刀和右剑经常被皇甫海指点,与皇甫海过招,知道皇甫海一旦不给对手先出招,就说明对手武功与他实力相当,让他不得退让。

而皇甫海刚才还让聂飞出招,想大度地让聂飞进攻他再出手。结果聂飞一出手,皇甫海就立即改变主意,只能说明聂飞实力太强,强到皇甫海不敢轻视。

难道那个聂飞刚才与我对战之时未出全力?左刀心想。

牟金龙看到聂飞出手时,心中再次震惊。因为此时的聂飞,表现出来的实力又比刚才对战左刀时更强。

他本有点担心皇甫海失算,让招会让成被动,最后被聂飞打败。结果皇甫海立即改变,后发先至攻击聂飞。

好,好应对。牟金龙称赞皇甫海,皇甫海果然看出聂飞出手的不凡,立即放弃所谓的面子等物,改守为攻,先不让自己处于被动。

牟金龙原本以为皇甫海高傲,早晚会败在这个高傲上。所以牟金龙对皇甫海有点不以为然,武功再高的人一旦过于高傲,很容易因为高傲失败。

现在看来他错了,皇甫海表现出的高傲,只是对于那些武功弱于自己的人。一旦对手实力相当,皇甫海就会放下高傲,认真对敌。

皇甫海拿得起放得下,之前隐藏起来,今天对战聂飞才暴露出来让牟金龙发现。如果不出意外,皇甫海很可能是皇甫家下任家主。

聂飞身在其中,面对皇甫海时才真正感到皇甫海的强大。皇甫海明明让聂飞出招,结果聂飞招还未到,皇甫海就跟着出招。虽然食言,却不让自己处于被动,这样的人才可怕。

而皇甫海出手,一指刺来,正是看破他的空档。如果等他攻到皇甫海面前,皇甫海就没有这样好的出手机会。

这个皇甫海眼光毒辣,厉害!

聂飞一招未出,被迫变招,由攻转守。

皇甫海算食言吗?也算也不算。只要聂飞动,就可以算聂飞先出招。至于聂飞未攻到皇甫海身前,那也是出招的过程之中。

聂飞一变,皇甫海也跟着变,并没有紧追攻击,而是再斜出一步,站在一个让聂飞很不舒服的方位。

没有追击,却处处钳制聂飞,不让聂飞舒服地发动攻击。

高明的武道!

聂飞一变即退,一退即攻。面对站位钳制他的皇甫海,硬生生地举起手刀向皇甫海砍去。

他这一招,没有任何的花招虚招,就是简单径直地劈砍。普通人那样的劈砍。

但是,聂飞砍向皇甫海的刀势,却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旁人看到聂飞这一招,速度极快,但在皇甫海眼里,速度越来越慢。这个慢不是因为皇甫海高强,而是聂飞的手刀看起来很重的原因。

假如聂飞此时手中有刀,那绝对是把重刀厚刀。

山一样大、山一样重的刀!

山刀!

这是要以力破巧,硬生生把皇甫海站位的优势砸掉!

聂飞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勇往直前!

此招释放出来的厚重感,仿佛把皇甫海周围的空气变得浓稠如泥,又似海草一般将皇甫海束缚其中,不让皇甫海躲闪离开。

皇甫海没有选择与聂飞硬碰硬。虽然他给予聂飞足够的重视,但骨子里还是认为聂飞不是他对手,他没必要放下身价与聂飞硬碰硬。

聂飞此招确实对他有威胁,但对于他来说,还不够!

第173章 首败

皇甫海还是斜出一步,似乎还是犄角之位,却又暗藏一些不同。配上他的身法,立即如同泥鳅一样滑溜地一游,就游出了周围的束缚。

“好身法!”牟金龙看出皇甫海刚才有点险,不由为皇甫海的精彩脱口大赞。

就在皇甫海动之际,聂飞身影跟着一晃。那山一般的刀势、那份厚重感突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就这个突然的转变,让一旁观看的左刀、右剑和皇甫勃的心头,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撞击一般,异常难受。

就如同看到一个人原本举着一块巨石准备砸过来,突然间那举着的双手什么也没有。让你本来蓄力迎击的所有力量全部落空,变成自己砸自己。怎么不让人难受。

只有牟金龙,因为武功稍高,没有受太大影响。

身处其中的皇甫海,却受到影响。

“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他脱口而出。

刚才聂飞手中无刀却如同举着山一般重的刀,那是举轻若重。随后突然撤去这股气势,手中什么也没有,这是举重若轻。

这样的转换,一个不好先伤了自己。但是聂飞根本无事。

他此时却如同没有重量一般飘向皇甫海。他的手刀如同一片轻纱,随风轻拂,目标直指皇甫海的脖子。

皇甫海虽受影响,却马上调整过来。屈肘向上如山峰般挡在脖子前方,另一只剑指横过胸前,护住屈肘的胁下,伺机出击。

聂飞脚步一滑,人到了皇甫海另一侧。手刀一收一出,如同被秋风吹得翻飞落叶。

就在皇甫海跟着变招之际,聂飞的手刀突然砍出。这一刀的刀势,又由落叶变成大山、由轻变重。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皇甫海变招之际,一座山刀仿佛凭空出现,以极快的速度撞进皇甫海刹那间的防守空档。

聂飞的手刀,轻轻划过皇甫海的胸膛。如果此时他手中是一把刀,必定能够将皇甫海的胸膛剖开。如果他手刀发出劲气,一样能伤到在皇甫海。

但是聂飞没有这样做。乌刀让他嗜杀,他就不能让乌刀如意。他已经与皇族秦家结仇,不能再与皇甫家也结仇。

聂飞一招得手,立即后跳退开。

“承让。”他向皇甫海抱拳。

皇甫海脸色十分难看。他原本还想招揽聂飞,结果聂飞将他打败。仔细回想刚才战斗的经过,聂飞的内力虽然不如他,但刀法简单之中却有着恰到好处的变化。

胜在刀法!

假如他手中的刀,是把宝刀,再配上这个刀法,确实有资格与他和牟金龙站在一起。

皇甫海输了,但他不认为如果生死决斗,他还会输。也不认为第二次再战,他还会输。

“你赢了。”皇甫海拿得起放得下,更是输得起。

“你按我刚才与聂飞约定的办。皇甫家言出必行,你不要丢我皇甫家的脸。”他对皇甫勃说。

皇甫勃答应下来。眼角虽然藏有对聂飞的怨恨,但却不敢再对聂飞怎样。不是聂飞武功比他高,而是皇甫海已经发话,并暗藏警告。

“谢海公子。”聂飞再次感谢:“谢城主大人。”

牟金龙点头:“可还有事?”

“已无事,在下告辞。”聂飞退下。

等聂飞离开,牟金龙安慰皇甫海:“他的武功未必比你高,只是刀法看似简单却又诡异,才让你失手。”

“城主不用安慰我,败就是败。”皇甫海坐下,心里不痛快地喝了一口酒:“左刀说我们见过。如果他武功值得我看重,我必会记得他。没想到当初我看不上眼的家伙,今日居然能够赢我。”

皇甫勃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呆,在这里碍眼,行礼告辞。

牟金龙对皇甫海道:“莫说是你,就算是我初次对上这个聂飞,恐怕也要吃亏。就是不知道他拔刀后会是什么样。”

“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若是拔刀,见生死。”皇甫海说:“皇甫家虽然是五大世家,家族里也出有一些不良之辈,但皇甫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又喝光一杯酒,道:“我们不是那些江湖草莽,动不动就街头喋血、生死相见。我们是武林,高于江湖之上。”

聂飞从城主府出来后,回到分坛见彭涛。

“坛主,我刚才去见城主,此事已经解决。皇甫家不会插手此事,青南戏班会赔钱,日后也不会再唱《西厢记》,也不再卖《西厢记》。”

彭涛其实派人跟踪聂飞,知道聂飞去了城主府。他本以为聂飞进不了城主府,结果手下回报说聂飞得进城主府,这让彭涛感觉脸面无光。

他拿拜帖去求见牟金龙,牟金龙都不见。结果聂飞一个外地来的副堂主,反而能得到牟金龙接见,这让彭涛心里嫉妒聂飞。

现在听说皇甫家居然示弱,这让他惊讶不已。

“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去见城主时,正好皇甫勃在那里,同时皇甫家一位公子也在哪里与城主会面。经过我详细说明情况,城主和女士们皇甫家的公子决定为我主持公道。”

彭涛点头,实际上他的内心根本不认同这个说法。只是聂飞不讲,他也不能逼聂飞讲。聂飞武功比他高,如果想拿帮规压聂飞,聂飞又会将他帮青南戏班的事拿出来说。

好憋屈啊,彭涛心道。

“我想请坛主向帮主汇报,并将此事传遍江湖。但不要提及皇甫家以及城主,只说是青南戏班与戏班联盟的恩怨,天洪帮只是接受委托执行。请帮主下令各地天洪帮分舵、分坛、分堂,对那些胆敢侵犯戏班联盟和逍遥书生利益的人,进行劝说和惩罚。”

聂飞这是给彭涛机会自救。如果彭涛会办事,就可以把自己从此次事件中摘出去。

彭涛一听聂飞的话,立即领悟到聂飞的意思。

“彭某谢过聂老弟。”彭涛向聂飞抱拳。表示明白聂飞的心,承聂飞的情。

“坛主,我还要去找书香阁的麻烦,你有何看法?”

盗版的《西厢记》就是书香阁的印刷坊所印。聂飞去找书香阁的麻烦,意识着他要去挑战书香世家任家。

他问彭涛有何看法,就是想看看彭涛的态度。既然要感谢聂飞,那么就应该支持聂飞,否则就是空谈无意义。

彭涛低头考虑,随后下定决心。

“靖楠城分坛全力支持你。你要带多少人,随你挑。”彭涛答应聂飞的要求。

相比于皇甫家,书香世家只是在那些武林世家当中处于中游,不能与与五大武林世家相比。

彭涛不敢与皇甫家作对,但是换成书香世家,彭涛就不怕了。

江湖帮派大老粗,谁会要那些笔墨纸砚玩文人酸气。所以不只是天洪帮,其他帮派也不喜欢舞文弄墨,根本不怕书香世家封锁打击。

第174章 五倍罚金

书香世家想不卖文房四宝、不卖书给帮派?帮派大声说,不卖就不卖。

实力上,帮派虽然不会招惹书香世家,但若是迫不得已招惹上了,他们也不怕。

哪怕是小帮派,如果招惹了书香世家,只要向大帮派求助,大帮派收了钱后也是会帮忙。

惹不起五大世家,其他武林家族难道还惹不起吗?

书香阁的东家是书香世家任家,靖楠城书香阁位于五元门的地盘。

不在天洪帮的地头,虽然彭涛说让聂飞带多少人他就给多少人,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带那么多人过去书香阁。

容易引起五元门的误会,一个不好就引发两派争斗。

聂飞换了一套天洪帮副堂主的劲装,直接走进书香阁。他看到了坐在那里打瞌睡的曾掌柜。

曾掌柜,是个胖子。

伙计看到聂飞进来,先是愣了一下。

帮派人很少进书坊,他们又不看书也不练字。就算进来,也应该是收份子钱时五元门的人进来。

书香阁虽然背靠大东家书香世家,但也不会派高手在店铺中坐镇。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交点份子钱保平安,书香阁也付得起。

“把你们掌柜叫起来。”聂飞对伙计说。

那伙计连忙过去把掌柜叫醒。

曾掌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穿着天洪帮服装的聂飞,心里不由打个机灵。

觉顿时全醒。

《西厢记》!这是曾掌柜脑海马上跳出的字眼。只是有青南戏班和皇甫勃在前面顶着,怎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书香阁的店铺里,并无《西厢记》。否则,天洪帮的人早就来找他,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

“这位副堂主怎么称呼?来书香阁买些什么?”曾掌柜打了个哈欠。

“我是聂飞。青南戏班的《西厢记》是你书香阁印的吧。别否认,刘班主已经招了。给你三天时间,把盗印《西厢记》的收益按三倍赔偿给逍遥书生,由天洪帮代收。”

真是《西厢记》!哼,皇甫家你不敢惹,就想来找书香阁的麻烦?任家也不是好惹的!

“《西厢记》?你把眼往四周看看,我书香阁哪里有《西厢记》卖?就算有,也是潜龙书阁来找我谈,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五元门的……”

啪!

聂飞一个巴掌打在曾掌柜脸上,将曾掌柜打得飞出去,撞倒摆放书本的桌子。

“你身为书坊掌柜,背后是书香世家,竟然口出污言,我先替你们东家教训你!再敢辱骂人,看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聂飞对一旁吓得发抖的伙计道:“扶你们掌柜起来,他还没答应我。”

伙计赶紧去把曾掌柜扶起来。

“你不要想着隐瞒自己卖了多少本,我也懒得去查你印了多少本。青南戏班的刘班主把他们唱《西厢记》的收入交出来后,会给我账本,你们卖了多少本他都有记账。假如过后还发现有盗版《西厢记》售卖,你就给自己准备好一副棺材。”

聂飞说完,看向伙计:“他是掌柜有棺材,你这个伙计估计买不起棺材,用草席一裹就扔城外乱坟岗。”

“放肆!五元门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天洪帮来捣乱!”门外传出一声怒吼。

聂飞回头看去,就见一大汉带着几十个人快步走来。那大汉劲装上的标记,分明是五元门的堂主。

原来,有人看到聂飞进入五元门的地盘,立即报告五元门。知是天洪帮一副堂主过来,于是五元门一堂主带人赶过来。

天洪帮不是不可以进入五元门的地盘,帮派之间肯定可以进入对方地盘,但不能闹事。

书香阁所在位置,由五元门一堂主沙河负责。收到消息立即带人赶来,正好看见聂飞打人,他立即开口阻止。

收了份子钱,就要维护店铺的安全,否则别的帮派肯定会取笑。

曾掌柜一见沙河带人到来,立即哭喊道:“沙堂主,你们五元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天洪帮的聂飞,把我牙都打掉了!”

他伸出手掌,手心里躺着两颗带血的牙齿。

“天洪帮的人,来我五元门耍威风?哪只手打的,留下来!赔偿曾掌柜两百银放你离开,否则,叫你们坛主来领人!”

沙河动了动下巴,道:“或者,收尸!”

聂飞没有理会这个五元门的堂主,转回身对曾掌柜说:“不识抬举。五倍赔偿!三天后送到天洪帮,否则将你人头挂在书香阁的牌匾下当灯笼!”

沙河看到聂飞正眼不瞧他,还再次恐吓曾掌柜,一声“找死”后怒极抽刀。

当我不存在?沙河挥刀砍向聂飞。刀在空中一个变向,原本砍手的刀砍向聂飞的脖子。

刀距离聂飞脖子还有半尺时,刀连同沙河的半个手臂一起斜飞出去。

这是聂飞没有转身,直接拔刀反手一刀削了沙河的胳膊。他将乌刀入鞘,这才转过身面对沙河。

“原本你想杀我,你也得死。只是我不想挑起两帮的争斗。这是天洪帮与书香阁之间的事,你们五元门不过收了份子钱而已,你这个堂主问都不问清楚就被书香阁当枪使。我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说你蠢。”

聂飞说完,推开捂着断臂的沙河走出书香阁。

“我叫聂飞,天洪帮逍遥城分堂副堂主。五元门想讨回公道尽管来找我。若是来,找你们分坛实力最强的刀客,或者你们坛主。”

沙河看着聂飞的背影,眼里充满怨恨和惊恐。聂飞刚才那一刀,他根本没有看清。在他眼里,聂飞连身都没有转、头也没有回,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就被聂飞斩断。

这个聂飞的实力,太强!

想到聂飞说的话,沙河点穴止血后,瞪向曾掌柜。

“曾掌柜,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和我耍花枪,否则我就算断了一只手,也能用另一只手砍了你的头!”

他的手下立即抽刀架在曾掌柜的脖子上,怒吼一声:“说!”

“我、我、我……”曾掌柜吓得“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他倒不是吓得说不出,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

沙河瞪向书香阁的伙计:“你说!你说不出来,我先杀了你!”

伙计连忙招供:“我说、我说!那个聂飞来,要我赔偿盗印《西厢记》的钱!”

“你们有没有盗印《西厢记》!”沙河问。

《西厢记》之事,许多帮派都知道。大家都感叹天洪帮接了一个好生意,平白无故得分那么多钱。

伙计看向曾掌柜。

沙河示意手下,“杀了他!”

伙计看到那刀手提刀走向他,立即跪下求饶:“我说、我说,不要杀我。”

“那就快点说!”沙河一脚踢翻一张摆放砚台的桌子。

第175章 任家的天才

“我说、我说,有!”伙计低头承认,还用眼睛偷偷看了曾掌柜一眼。

沙河对曾掌柜说:“别以为书香阁东家姓任,我就不敢杀你。我留你一条命,是让你赔我这条胳膊!一千两银,拿不出来,你死、书香阁关门!”

沙河示意手下移开刀,一脚将曾掌柜踹到地上。

“狗屁的文人、狗屁的书香门第!装什么儒家酸气,结果还不是做这种无耻之事!你们文人不是清高吗,为什么盗别人的书卖!”

沙河对着曾掌柜的脸吐一沫口水,骂了句脏话才离开。他的手下帮他把断手和刀捡起来,一起找靖楠城最好的跌打大夫,看看这手还能不能接回。

断手接回,要看运气。如果是神医出手,自然没有问题。可惜神医不在此,据说神医被请进宫里治太后的病。

就算见到神医,也没东西给神医当诊金。

能不能找聂飞报仇,沙河无法决定。他只能向坛主禀报,看坛主怎么处理。

曾掌柜等沙河他们离开,才爬起来打伙计泄愤。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伙计不敢躲,只能挨打求饶。

“掌柜饶了我吧!掌柜别打了,饶了我吧。我怕他们要杀你才说的。就算我不说,他们去找青南戏班,也一样能查出来。”

曾掌柜又打了两下,才停手。

青南戏班?聂飞说青南戏班赔钱?难道皇甫勃不管?聂飞敢惹皇甫家?天洪帮敢惹皇甫家?

“收拾好!我回来你还没收拾好,我就收拾你!”

曾掌柜骂完伙计,拿巾将嘴边的血擦干净,又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即去找青南戏班。

见到刘班主时,只见刘班主看着他苦笑。

“你知道了?”他问曾掌柜。并不知道聂飞已经去找过曾掌柜,以为曾掌柜知道他被聂飞找赔偿之事。

“天洪帮找你麻烦?城尉大人呢?他不管吗?”曾掌柜想着让刘班主找城尉出头。

当初就是他怂恿刘班主一起合伙做的事,更是他出主意利用小青让皇甫勃在背后撑腰。

刘班主叹气道:“城尉大人与聂飞比武输了,又去找城主,结果回来后让我按聂飞说的办。并说如果不办,人头不保。”

“找城主也没用?天洪帮这么狂?”曾掌柜吃惊道。

“是啊,真是狂。”刘班主再次叹气。

“你真的老老实实全部交出去?连账本也交?”

“城尉大人说如果我不老实,就算逃得出靖楠城,也逃不出庆州。”刘班主向曾掌柜拱拱手。“我要尽快想办法筹款……”

刘班主倒没有怪曾掌柜当初的怂恿,他知道就算没有曾掌柜怂恿,他自己也想那么干。只不过曾掌柜怂恿后,青南戏班帮卖《西厢记》可以抽成。虽然很少,却是有胜于无。

曾掌柜辞别刘班主,失魂落魄地返回书香阁。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向任家求救也来不及。

为了保命,曾掌柜只能选择把自己全部身家拿出来赔给聂飞。至于沙河,手臂是聂飞砍的,有本事五元门去找聂飞。

他不会赔给沙河。是沙河自己鲁莽冲动要杀聂飞,才被聂飞断了手臂,与他何干。

再说,他赔完钱给聂飞后,已经没钱赔给沙河。五元门真要关了书香阁,任家不会轻易罢休。

当曾掌柜回到书香阁时,看到伙计还在收拾东西,书香阁里坐着一个腰悬长剑的白衣公子。

他看到白衣公子佩戴的玉佩,认出是任家的人,立即向前行礼。

“曾果见过公子,不知公子?”

“任德泉,新任庆州巡查。”

任德泉拿出一块令牌。

巡查,就是查账、查看书香阁有什么问题,防止掌柜损害任家利益。

曾掌柜将令牌还给任德泉:“请泉少稍候,我立即拿账本给泉少。”

“慢着,刚才这里发生何事?”

曾掌柜连忙将情况告诉任德泉,没有隐瞒。盗印《西厢记》之事,他早就汇报过。而且上面早有暗示,可以这样做。

任德泉听完,曾掌柜讲的与刚才他问店铺伙计所说的一样。

“区区副堂主,也敢如此嚣张?逍遥城分堂的副堂主?逍遥城不是在幽州吗?跑这里来闹事?靖楠城分坛不管吗?”

曾掌柜不知怎么回答。

“把账本拿来。钱不用给他,三天后他若敢来,我割他首级扔天洪帮分坛大门口喂狗。”

曾掌柜听后大喜,可是马上又担忧起来。

“泉少,我听说城尉皇甫勃曾与那个聂飞比试过,输了。”

任德泉冷笑:“城尉?皇甫勃输了?皇甫家真是一年不如一年。靖楠城不过是个中城,城尉也不过是化劲初期,我说的对吗?”

曾掌柜点头:“皇甫勃确实是化劲初期。”

“我已晋升化劲中期,皇甫勃就算面对我,一样也是输。既然聂飞能打赢皇甫勃,我就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可是……”曾掌柜怕任德泉死在这里,到时他肯定要被任家杀死陪葬。

任德泉皱眉:“可是什么可是?你怕什么?以为我会输?呵呵,我今年二十五岁,你可曾见过像我这样年轻的巡查?”

曾掌柜摇头:“未曾见。”

“你当然没见过,我可是任家百年不遇的天才。二十五岁晋升化劲中期,谁人能挡?就算是皇甫家的那个高傲的天才皇甫海,也不如尔尔。真打起来,他必定输给我。”任德泉自负道。

“恭喜泉少。是我眼拙,没看出来。日后泉少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泉少办好办妥。等泉少升任家主,还请泉少能记得我。”

任德泉大度地挥手,表示不介意,并为曾掌柜的恭维暗暗得意。他确实自信自己是未来的任家家主。

“这不怪你。你没练过武功,看不出我实力也是正常。你就安心看我杀了聂飞,让你瞧瞧什么叫天才。”

“有泉少在,我一百个放心,不用再担忧聂飞来闹事。”

曾掌柜又恭维任德泉几句,拿出账本给任德泉查账。

三天后,青南戏班刘班主带着账本,拿着银票到天洪帮分坛交给聂飞。

聂飞对账后,确认银票数目对数。又算了书香阁卖书数目,与刘班主统计的一样,这才让刘班主带着账本离开。

等到黄昏,没见书香阁的曾掌柜到来,聂飞动身前往书香阁。

书香阁的门开着,说明曾掌柜没有关门逃走。

实际上,分坛的人使了银子,找人在书香阁对面盯梢,防止曾掌柜逃跑。

盯梢的人没有报告说曾掌柜逃走,聂飞才放心地等三天。曾掌柜不像青南戏班的刘班主,刘班主有皇甫勃盯着,不敢玩花招。曾掌柜可不一定会老实赔钱。

第176章 骄傲的自信

聂飞走进书香阁,那伙计看到聂飞,不由一抖。曾掌柜看到聂飞进来,神情有点慌张,却又强作镇定对聂飞道:

“你等着。”

说完曾掌柜走进后面庭院。很快,他就带着任德泉出来。

任德泉身着白袍绣银饰,腰有玉佩悬长剑,气宇轩昂飞眉星目。他一出来,就仔细打量起聂飞。

聂飞同样看着出来的这位公子,原来曾掌柜不主动上门,就是有此依仗。

“你就是聂飞?天洪帮幽州逍遥城的副堂主?”任德泉问道。

“你又是谁?”

“任德泉。”

“任家?”

“对,任家,未来家主,年轻一辈中,我最强!”

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自夸的,聂飞心里暗暗摇头。

任德泉来到聂飞面前,看着聂飞说道:“你不是我对手,走吧,不要再来,否则割下你的头喂狗。”

“割我的头喂狗?意思说赔款你们书香阁是不想给了?”

“按理说,应该给。可是你却打了曾掌柜,把他的牙齿都给打掉,这笔账怎么算?你在这里砍断害五元门堂主的手臂,现在五元门要曾掌柜赔偿。这些怨恨两两相抵,钱不用赔给你,你也不用再找书香阁要钱。”

任德泉这样说,并非想放过聂飞将此事了结。因为他从听曾掌柜说起聂飞,到现在看到聂飞第一眼,他就知道并认定聂飞不是善类。

既然聂飞不是善类,就不可能会同意他说的话。聂飞是一定要拿到赔偿的,而他是一定不会给赔偿的。

最终,两人会打起来。而他,就在书香阁外杀死聂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杀一儆百!

这里是庆州,也可以给皇甫家的人看看。

现在的任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任家,而是一个更强更大的任家。

一个可以取代皇甫家,或者取代其中一个五大武林世家,成为其中之一的书香门第武林大世家!

这个荣耀,将由他,下届任家家主任德泉夺取!

江湖帮派,最适合武林强者拿来立威、扬名!

任德泉说完话眉毛不由挑了挑,看着聂飞的脸,得意的神情自然流露。

还带着些许挑衅。

“如果我一定要拿到赔偿呢?”聂飞问他。

任德泉眼色中尽是蔑视。

“一定?一定是一定,只是这个一定,应该是说,你一定会死。出去吧,在外面动手。不要让你的血,脏了我的店铺。”

任德泉自信地走向店铺外,哪怕与聂飞要擦身而过,他的手也没有放在剑柄上。

他自信就算聂飞要偷袭他,他也能从容不迫地将聂飞反杀。

一个人,对自己的武功没有自信,就绝不会赢。

一个人,对自己的武功有绝对自信,就算不可能赢,也有机会赢。

任家不是武林世家起家,而是书香世家转练武发展起来,形成一个能文能武的世家。

虽然总体来说,武功上不如五大武林世家,但文武双全上三大书香世家力压五大武林世家。

任家的武功,则是祖先当年收藏而得。经过几代筛选,其中破雨剑法被当成任家首选功法。

因为当年任家一位武学天才就是凭借一把破雨剑,将任家带上第六武林世家的位置,追随五大武林世家之后。

那把破雨剑是把宝剑,当年那位祖先特意请名匠打造,专为破雨剑法而铸,故称破雨剑。

如今在任家,破雨剑就是家主的象征。每任家主,都会将破雨剑佩带在身上。

任德泉的目标,当然也是拿到那把破雨剑,成为任家家主。

聂飞的手一直都放在刀柄上。他时刻感受着乌刀传来的信息,帮他领悟刀法、领悟武道。

一旦有人挑衅,乌刀就会传递剧烈的杀意。

这个时候,聂飞总是将手用力压住乌刀,不让自己拔刀出鞘。

当任德泉走到他身边时,他竟然将手从刀柄上移开。

乌刀虽然被称魔刀,也不可能自己跳出刀鞘杀人。聂飞将手移开,并非是对任德泉表示自己光明磊落,不会偷袭。

而是乌刀传递的杀戮太强,强到他的手如果还放在刀柄上,将控制不住要拔刀杀人。

如此,他只能将手移开,不要接受乌刀那么强烈的杀意。

也是聂飞是穿越者、有系统的人,才能抵挡得令住乌刀的影响。换成其他人,早被乌刀影响,暴起杀人或者被杀。

强大的力量从来都有两面性。控制得住,就能成为助力。控制不住,害人害己。

世界之心同样如此。想要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自己就要有超越常人的特殊之处。

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

任德泉看到聂飞的手从刀柄离开,他笑了。在经过聂飞的时候,他的笑意让聂飞都能感觉得到。

那是一种得意地笑。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笑聂飞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没有偷袭。

一个强者,不光要武功高强,还要有脑子。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叫杀人不见血、害人不露脸,这些都是用脑在战斗。

江湖帮派,最缺的就是用脑。他们那些江湖草莽,读书少、不懂用计用兵法,稍微施些计谋就可以把那些江湖客耍得团团转。

有武功,能打,可以当得上堂主。但是只凭武功高,没有脑,是永远也不可能坐上坛主以上的位置。

不读书的人,永远也打不过读书人。

任德泉走出店铺外,喃喃自语地感叹:“聂飞啊聂飞,哪怕你武功和我一样高,你也不可能赢我。因为我读书多,看过的功法、兵法,比你说过的话还要多,你拿什么赢我?”

江湖草莽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武功高就可以天下第一。

唉,可惜你只能当我的垫脚石。让我踩上去,与皇甫家平起平坐。

聂飞就跟在任德泉身后出去,两人在书香阁外的街上的对面而站。

路上行人看到此情景,立即知道这两人要决斗。有胆小的人赶紧远离,有好事之人开始围观。

五元门的人,也隐藏在人群中观看。

沙河一只手臂被泥裹住夹着木板,厚厚的纱布将他的接上的断手绑紧。能不能接好,看天意。

这让他很恨,恨聂飞,也恨曾掌柜和书香阁。

坛主让他不要着急,慢慢等。此仇肯定不是找曾掌柜和书香阁的麻烦,因为砍断他的手的人不是曾掌柜和书香阁的人。如果找曾掌柜和书香阁的麻烦,其他交份子钱的店铺会怎么看五元门?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曾掌柜向他求救有拉他入水的嫌疑。但五元门是收了份子钱的,这是五元门应做的事。沙河不应该冲动,而应该问清楚原由。

至于让沙河等到什么时候,坛主说时候到他自然会知道。

第177章 让你先出手

任德泉轻轻地将腰间长剑抽出。这不是一把宝剑,只是一把比普通剑要好的精钢铁剑。

若是要寻一把下品宝剑,以任家的能耐还是可以买得到。可是任德泉没有要,他要做个样子。将来他当家主的时候,可以对别人说,他就算没有宝剑,也一样可以打败所有人,登上家主的位置。

他的能耐,来自于他的实力,而非兵器之利。

长剑徐徐出鞘。哪怕不是宝剑,散发的寒光也说明此剑是把好剑。

任德泉没有看周围的人,也没有看聂飞,而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似乎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这把剑。

“我这把剑,没有名字。它不是宝剑,也不是名剑。你看它的锋刃,散发着锐利的寒芒。每当我握住剑柄,都能感觉到它给我的力量。”

任德泉将剑竖立在自己眼前,伸出两指在剑身上(防谐和)轻抚。

“剑身凉凉的,让人感觉冰冷无情。剑,用来杀人,冰冷无情正合此道。剑身光滑整洁,刺入身体毫无阻碍,这样才不让人感觉到痛。”

任德泉终于将目光从剑上移开,看看四周,再看看书香阁的牌匾。他的嘴角,向上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形。

就让书香阁为我见证。

“聂飞,你可以出招。我让你先出手。”他将剑尖斜指地面,另一只手负在身后,潇洒而立。

聂飞皱眉:“你确定?”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自恋的人,如此过度自信、过度自傲的人。根本不知这个家伙,哪来的自信这样做。

难道他真的很强很强?比皇甫海还要强?

当初在曲鹤城与邰枭决斗时遇到皇甫海,皇甫海那态度已经让聂飞很反感。没想到现在遇到这个任德泉,比皇甫海更甚。

不知皇甫海还在不在靖楠城,如果在的话,两人相遇会是怎样的情景?

听到聂飞的疑问,任德泉的嘴角再次上扬,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天下三大帮派,天洪帮、东鹰帮、五元门。你们的武功我全部了解,并一一破解。不只是你们三大帮派,除了那些很小的帮派,江湖上其他帮派的武功我都已经了如指掌。在我面前,你们都不是对手。”

“所以,我确定!”

聂飞听任德泉废话这么多,终于听到了“我确定”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话音才落,聂飞已经飞掠而上。他的手始终握在刀柄上,乌刀的战意如同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向任德泉,杀戮之意从乌刀传到他的体内,让他热血如同火山爆发的熔岩,噗噗噗地在身体里冒出气泡。

任德泉话刚说完,就看到聂飞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好快!

果然是个劲敌!

能打败一个中级城的城尉,实力还是不能小视。

不过也就这样而已,我已经看清你的所有动作,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要我出剑,你必死!

所以说,聂飞,让你先出招又如何?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双眼。你的刀法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剑。

就让你看看,任家破雨剑法的厉害!

任德泉想出剑,可是他发觉手根本没有动。他想移开一个位置,可是他的身体和脚,根本不听指挥。

聂飞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他感觉到痛楚和黑暗。

然后,没有然后。

聂飞一步掠到任德泉面前,出刀,收刀,一气呵成。这是他暴发出的最强实力,皆因任德泉的过度自信让他不敢有所保留。

哪怕面对皇甫海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郑重过。皇甫海虽然表现出很强,但皇甫海的强,聂飞多少隐隐能够把握得到。

可面对任德泉,聂飞感觉自己已被他的自信干扰。聂飞不敢托大用手刀,他只能把自己交给乌刀。用他的领悟,驾驭着乌刀杀向任德泉。

他冲到任德泉面前时,任德泉竟然还没反应,没有躲闪也没有出招。到底是有什么阴谋?

聂飞已经顾不得许多,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聂飞没有因为任德泉没有反应而停顿,出刀、斩首、收刀、躲闪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一点阻滞,也没有一点人工的迹象。

这一招斩首,自然而然。

“也许是我太快,也许是你太慢,也许是我高看你。”

聂飞在任德泉的耳边低语,只可惜任德泉已经听不见。他的脖子上出现一圈红线,聂飞伸手抓住任德泉的头发往上一提。

任德泉的无头尸体扑通倒地,血从脖子上流出,吓得观看的人惊叫连连。

聂飞看着任德泉的人头:“你说过要割我的头喂狗?”

他摇摇头:“算了,你好歹也是任家的人。你能拿别人的头喂狗,我虽是江湖草莽,却做不到这点。”

他将人头扔进书香阁里,对着门口的已经惊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曾掌柜说:“轮到你了。我和你说过,三天时间不赔钱,拿你的人头挂在书香阁大门上当灯笼。江湖行走,言出必行。我们出来混江湖的,讲究一个信字。说过的话,一定要办。”

聂飞转身捡起任德泉的剑,就要上前割那曾掌柜的人头。

曾掌柜看见聂飞提剑过来,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聂堂主饶命,三天未过,你不能提前动手啊。钱我已经准备好,马上拿给你。”

“当真?”

“当真。银票就在我身上,一分不少。”曾掌柜连忙伸手入怀,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双手供上。

原来,虽然任德泉说能够打败聂飞,一切交给他解决,但是曾掌柜还是留了个心眼,暗中将赔款准备好。小命要紧,不能将自己的命寄托在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东家,说什么武功多么高强,他也不敢全信,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

现在的他,直呼庆幸。如果他没有私下准备,肯定要被聂飞割下脑袋当灯笼挂。

聂飞将剑扔在地上,接过银票数好。对数后将银票收入怀中,说:“此事就此揭过,他的尸体你自己收拾。”

聂飞转身看向周围没有离去的人,大声将事情经过讲出来,包括青南戏班私自唱《西厢记》的事,也一并说出。

讲明天洪帮只是接受《西厢记》作者逍遥书生委托,对盗印盗卖《西厢记》,不经允许唱《西厢记》之事进行惩罚。

讲完后,聂飞才离开书香阁返回天洪帮分坛。

将情况告诉坛主彭涛后,聂飞又在靖楠城呆了一晚,第二天才骑马离开靖楠城返回幽州。

才出城不久,就有一棵树横拦在官道上。聂飞将马放慢速度,小心地看向官道两边的林子。

一般这种情况,多是强盗拦路。

这时,一人从林子里走出来,右手绑着木板和纱布。聂飞认得此人,正是五元门的堂主沙河。

第178章 没眼色

沙河得意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聂飞,他终于知道坛主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现在这个时候。

不能在城里动手,还要在聂飞收了曾掌柜的银票之后。

现在在城外,杀了聂飞不仅可以报仇,还能得到一笔巨款。

这笔钱他不会分多少,但看见聂飞的钱被别人抢走,也是一件极其爽快之事。

此刻的沙河,真的想要痛快的大笑三声。戏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聂飞,断我手还想这么轻易离开,真当我五元门无人吗?”

沙河没有笑。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今天来此伏击聂飞的,都是武功比他强,地位比他高的分坛众大佬。

有副坛主,有两个护法,还有坛主亲自出战。原本坛主没打算来,昨天听说聂飞一刀斩了任德泉的脑袋后,出于谨慎才临时决定一起。

有这么多分坛的大佬在此,沙河哪里敢狂妄大笑。哪怕是对别人也不行,沙河还是知道轻重。

聂飞下马,打马让马往林子里走去。

“莫伤了我的马,花了不少银子。”他说。

沙河点头认同:“确实不应该伤马,这马可是我五元门的马,你说我们会伤它吗?”

杀了聂飞,聂飞的马自然就是五元门的马。

“来也多少人?两个还是三个?如果只有一人,除非你们分舵的人来,否则只是来送死。”

一人走出林子,来到沙河身边站定。

“确实要多来几个人,否则留不下你。徒手打败城尉皇甫勃,一招割下任德泉的头,这位来自幽州逍遥城的副堂主,厉害得很啊。”

随后,聂飞的身后和左右各出来一人,将聂飞团团包围。

聂飞从服饰上分辨,说道:“坛主在前、副坛主断后,护法封我左右,五元门高手尽出,看来不只是要报仇那么简单。”

辛军道:“我身为坛主,手下被人欺负,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听说你的刀很快,应该不介意我们四人联手。”

“介意有用吗?”聂飞反问。

“介意当然有用,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会介意。”彭涛的声音传来,就见他带着一个副坛主和两个护法一起赶来。

这一下,辛军的脸色变得阴沉,目光闪出惊讶之色。本以为此事没有别人知道,没想到彭涛居然猜到他们在此伏击聂飞。

听说聂飞与彭涛关系并不好,可他猜到后还愿意来此救援,这让辛军失算。

此时,五元门的副坛主和护法已经不敢再包围聂飞,他们看到彭涛出现后,立即收拢回到辛军身边。

贸然发起攻击杀聂飞,哪怕再突然,也是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彭涛他们。万一击杀不了聂飞,或者就算击杀聂飞,自己也可能被彭涛他们杀死,没人愿意冒这样的险。

既然彭涛带人出现,杀聂飞夺巨款的计划只能终止。

彭涛来到聂飞身边,道:“是不是很惊讶?不用奇怪,只要你和辛军这个老狐狸对上几年,你就会了解他的想法。”

“沙河被你砍断一只手,五元门怎么可能不找回场子。他们迟迟不动,一定有什么理由。最初我是想不通原因,等昨晚你从曾掌柜那里拿到银票,我就明白五元门的打算。”

“他们是人也要杀,钱也要拿。否则光杀你,只是涨了威风。不如等你离开靖楠城,在城外将你伏击,还可以把此事推到强盗身上。”

彭涛想到后,连夜召集分坛的各位大佬一起商议,决定明天暗中尾随聂飞出来。他的目的当然不是要保聂飞那么简单。如此多人出去,才保一个聂飞?

身为坛主,这样没脑可不行。

天洪帮关于聂飞的事迹早有流传。逍遥城是什么情况?东鹰帮和五元门是怎么失去逍遥城的?

聂飞就是一个煞星,也是天洪帮的福星。

现在聂飞在靖楠城,五元门又想打聂飞的主意,正好利用聂飞这把尖刀,灭了五元门分坛!

这才是彭涛想要做的。只要灭掉五元门分坛,他升副舵主或者舵主,都是妥妥的事。

辛军衡量双方人数和实力,明显天洪帮占优。此战不可为,他暗道。

“彭涛,你们天洪帮的聂飞,砍断我沙河的手,这件事怎么算?”辛军也找个由头说话。

“怎么算?斩了就斩了。他想要杀聂飞,聂飞只是断他一只手以示惩罚,算给你们五元门面子。若不是在五元门的地盘,杀了也就杀了。”彭涛道。

辛军转头问沙河:“是你先出手要杀聂飞?”

沙河不知为何辛军会问他,此事早就如实禀告过。虽然确实是他要杀聂飞,可是对外当然不能这么说,肯定往自己有利的方向说。

“坛主,不是这样的,是聂飞先动的手……”

沙河还没说完,就被辛军扬手甩了个巴掌。

啪,的一声,真响。

五个手指印,红红地印在沙河脸上,一个手指印都没少。

聂飞和彭涛等天洪帮的人看得心里真乐,这个沙河真是没眼色,怪不得在书香阁那么鲁莽,被曾掌柜当枪使。

辛军和几个五元门的大佬心里暗骂沙河没脑子没眼力。现在情况对五元门不利,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这个堂主以后没得当了!

“混账,出来混讲的信字!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认!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真给五元门丢脸!”

辛军骂完沙河,对彭涛抱拳道:“彭坛主,是我大意被手下蒙蔽。就此别过,改日请你喝酒。”

他肯定不会请彭涛喝酒,这么说只是客气而已。说完他就想要离开,却听彭涛道:

“辛军,你们五元门想伏杀聂飞,现在随便说两句就想走?聂飞,杀!”

彭涛当先拔刀,向辛军冲杀过去。他身后的副坛主和护法,一个个毫不示弱地紧随其后拔刀而上。

聂飞听到最后一声“杀”,立即明白彭涛的意思,这是要借机杀死五元门的人,抢下五元门在靖楠城的地盘。

五元门的人想在这里伏击他,杀人抢钱,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五元门。

难得彭涛行事如此果断,敢打敢杀野心勃勃。都不用他暗示,就早有计划杀灭五元门。

既然如此,何不杀个痛快?

江湖江湖,杀你杀我,这就是江湖!

聂飞扑掠而上,沙河这种小杂鱼他当然不必理会,他的目标是辛军。现在不是单打独斗,他要联手彭涛一举击杀辛军。

沙河愣住了。他被辛军打耳光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天洪帮的人扑杀过来。

这是,帮派开战?

“走!”辛军不敢恋战。只要逃回靖楠城,回到分坛就有生的机会。

到时候,彭涛未必敢发动全分坛之力与五元门进行大规模的帮派混战。就怕被东鹰帮或者其他帮派捡便宜。

第179章 江边夜

“追!”

彭涛看到五元门的人不战而逃,立即下令追赶。今天这个机会难得,千万不能错过。

辛军一脚踢向沙河,沙河整个人飞起撞向聂飞。辛军想要利用沙河阻挡,为他争取逃走时间。

聂飞一闪一掌将沙河打飞,继续追向辛军。打飞沙河的同时,顺手将沙河身上的刀拔出。

沙河被聂飞一掌打死,尸体横飞出去。他至死也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坛主出卖。

聂飞被沙河阻挡,速度一时提不起来。他将从沙河身上拿的刀甩出,那刀呼啸着射向辛军。

辛军听到身后风声,知是暗器之类的射来,闪身躲开。却是因此速度降下一点,被聂飞接近距离。

彭涛的轻功不算高,与辛军不相上下。聂飞的轻功却是比辛军高,追出几里地后,聂飞追上辛军

辛军不想与聂飞纠缠,没有攻击聂飞只是想办法逃走。无奈在聂飞的干扰下,彭涛终于赶上来,拦下辛军不让他逃走。

“彭涛,你何必要赶尽杀绝。杀了我你也未必能抢走五元门的地盘。就算你能抢走五元门地盘,我五元门岂能甘心丢失一个分坛。你这样做只会引发两帮大战!”

辛军拔刀砍向彭涛,一旦彭涛因他的话有所松动,他就冲过彭涛阻拦。

彭涛举刀格挡:“不杀你我怎么上位!不抢你五元门的地盘,我怎么升舵主!”

辛军身影一闪,刀到半途突然变向,转身一跃就砍向身后的聂飞。

他没有见过聂飞的实力,虽知聂飞厉害,但总是传言。

彭涛与他打过几次,难分伯仲。他不想与彭涛纠缠拖时间,所以选择聂飞为突破口。

他这一招使出,五元门绝招尽出。一身功力倾注在刀身上,顿时让他的刀势变得凌厉可怕。

一刀砍向聂飞时,刀未到,聂飞身边的空气已经被他的刀砍走。仿佛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向聂飞。

“聂飞,我先收你一命!”辛军一声怒喝,气势更增几分。

这一刀,是他近几年来劈出的最满意的一刀。哪怕是化劲中期的高手面对这一刀,也要先退避三舍。

这一刀,就算杀不死聂飞,也能逼退聂飞让他夺路而走。

论内力,辛军的内力比聂飞雄厚。

论招式,他这一招绝招就算是五元门当中也少有人练得。

聂飞再怎么强,也要小他一辈。怎么看,他杀聂飞没有胜算,逼退聂飞应该十拿九稳。

聂飞应该擅长快速偷袭,这种面对面的战斗,也许是聂飞的弱点。

辛军这么想着,就见一把黑色的刀在他眼前一闪,马上就消失不见。

不,记忆中一道黑影划出异样的轨迹,从他的破绽之处突入。

招式,都有破绽。没有破绽的招式,只是将破绽隐藏得完美而已。

或者利用速度,或者利用错觉,让对手看不见破绽在哪里。

辛军自以为他的绝招不会被人发现破绽,除非是刀王级别的高手,否则怎么可能看破他的招式。

可偏偏的,聂飞会五元刀法。而他的五元刀法,是优化过的。因此看到辛军这一绝招,立即知道哪里是破绽。

聂飞出刀收刀,就是瞬间的事。乌刀只是在辛军面前一闪,划破辛军胸膛后就收刀入鞘。

他动作飞快,以至于辛军身后的彭涛并没有看清楚他如何出刀。

聂飞对乌刀的掌控,又娴熟几分。此时不会再有将人斩成两断的情况,没那必要。

一刀下去,破开辛军胸膛的同时,将辛军的心脏切成两块,这就足矣。

聂飞从辛军身边闪过时,辛军还没倒地。彭涛一刀从后面砍中辛军,辛军才倒地身亡。

两人相互招呼,去追五元门逃跑的人。那五元门的副坛主和两个护法,没有逃远就被追上。

彭涛带出来的不只是一位副坛主和两位护法,而是两位副坛主和四位护法。另外三人躲在暗处,当五元门的人逃跑时,他们分头拦截。

杀完五元门的副坛主和两位护法,聂飞与彭涛他们告辞,骑马返幽州。

五元门靖楠城分坛里还有副坛主和护法,还有堂主、香主、刀手等等。这些聂飞不会再参与,他不是靖楠城分坛的人,出手后功劳也不大。

夜,大江奔流。涛涛江水如同凡尘人世,不断涌起翻滚,一件又一件,一场又一场。

年年四季有轮回,涛声依旧催人眠。

江这边黑暗,江那边黑暗。

渡口边的聂飞躺在篝火旁,眼睛看着江面渐渐闭上。对面有艘渡船,可惜没有人过江,船不会过来。

庆州和幽州,一个东一个北。从庆州回幽州,需要经过良州或易州。易州有个大家族,那就是书香世家任家。

聂飞没有往易州走。才杀了任家那个自称天才的未来家访一,他要避开任家。

迷糊中,似睡非睡,似醒半醒。头枕着大地,感受到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聂飞惊醒坐起。

“驾!驾驾!”

皮鞭声、马蹄声、马车声,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清楚。这三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越来越近,最终在江边停下。

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手持马鞭焦虑地看着江面。他看见聂飞后稍微皱眉,想要开口时就听到马车里面传出问话声。

“松弟,为何停下?”一个女子的声音。

“嫂嫂,前面有条大江,却看不见渡船。”驾车的人回答。

车帘掀起,一个妇人伸出头来。夜色下,亦难掩其美艳。

妇人看清江面情况后,着急道:“这如何是好?前有大江拦路,后有追兵将至。松弟,你自己走吧,不要为了我们娘俩,把你的命搭上。”

驾车男子道:“嫂嫂休要再说这些话。当年若非大哥救我,我哪有命活到今日。就算是死,我吴松也要保嫂嫂和侄子周全!”

此时,急促的马蹄声赶到。聂飞看到三匹马追到,马上是三位戴着面具的杀手。

摘星楼的杀手!

聂飞被摘星楼的杀手追杀过,认得三人衣服上摘星楼的标记。

两个五星摘手,一个六星摘手。五星摘手有杀化劲初期实力,六星摘手可杀化劲中期高手。

摘星楼派出三个这样级别的杀手,真是大手笔!

“吴松,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是杀晁浪一家,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就算没有酬金,我们也要杀你!”

晁浪?躺在篝火旁的聂飞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想起江湖上的传说。

晁浪武功高强,有化劲后期实力。在江湖上多次行侠仗义颇有好名,可称得上是一位大侠。却不知得罪了谁,请来摘星楼这样的杀手。

只是杀晁浪的人,至少也要七星摘手,为何现在却只是六星摘手?

第180章 联手

妇人看到这三名杀手后神情激动,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便骂道:“你们这些杀手卑鄙无耻,如果不是利用我和我儿要挟,你们早就被我丈夫杀死!今日纵然是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六星摘手没有理会妇人的骂,而是看向聂飞。

“摘星楼办事,无关人退避三舍。没收杀你的钱,我们不杀你,滚!”

在他们看来,聂飞只是个普通的刀客。江湖客遇到摘星楼,多数自觉避让,以免被误会而惨遭误杀。

聂飞翻身上马,打马离开。那马越过三位摘星楼杀手后,聂飞突然从马背上跳起,空中转身如雄鹰搏兔扑向最边的一位杀手。

那杀手听到身后动静不对,转身看到聂飞扑击而来,一声怒喝:“大胆!”,人已飞身而起,长剑出鞘刺向聂飞。

吴松来时看到聂飞身上带刀,知聂飞亦是江湖中人。杀手追来后他本期待聂飞出手相助,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摘星楼的人不好惹,又何必连累无辜。

却没想到,聂飞会突然出手对付杀手。吴松反应也快,知道此是搏命时机,将手中马鞭抽向另一名五星杀手,自己则从马车上跃起,拔刀砍向中间那名六星杀手。

杀手反应快,聂飞更快。杀手的剑才刺出,聂飞已经收刀入鞘。

两人空中交错而过,杀手被聂飞一刀毙命,尸体坠落。

聂飞虽然杀死杀手,知道杀手武功其实很厉害,自己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六星杀手看到吴松杀至,冷笑一声拿出兵器跳起。他的兵器是双钩,握手处有月牙形护手刃。

两人空中相遇。六星杀手一钩架住吴松的刀,另一钩往吴松胸膛一划。

嗤啦,吴松的衣服即被钩破,胸口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吴松只有化劲初期实力,竟然不是六星杀手的对手。难怪六星杀手看到吴松攻来,发出嘲讽的冷笑。

另一五星杀手避开吴松的皮鞭,从马背上跃起,空中一个翻身,长剑出鞘刺向才杀死人的聂飞。

聂飞出刀,没想到杀手在空中一个诡异的闪身,居然躲过了聂飞的刀。

好身手!聂飞暗道。

他此招未中没有收刀,手腕一翻,乌刀如同怪蟒翻身再次砍向杀手。

杀手将长剑往身侧一拦,抬脚踢向聂飞。

聂飞没有用刀砍断杀手的长剑,他不能依靠乌刀的锋利。那样的武道,不是真武道。

他出脚蹬向杀手的脚,手腕一转乌刀就让过杀手的长剑。

嘭!

两脚互踢,两人都被反震,两人翻身卸力落到地上。这一脚,聂飞探出双方实力相当。内力上对方稍胜一筹,聂飞不由看向吴松。

吴松面对六星杀手,被杀退三步后不能再退。再退,他的身后就是大嫂和侄子,再后面就是涛涛江水。

聂飞还有魔天真经,优化过的魔天真经不像魔教教主那样,只能吸取练魔天功的人的内力,而是可以吸取任何人的内力。如果对手内力太强,则无法吸取。

就像使用乌刀一样,聂飞并不打算用魔天真经吸取别人的内力。因为这会产生一种依赖,忽视武道真谛。

这和乌刀的力量一样,在聂飞看来都是外力。一旦这样的力量丧失,就会瞬间从高峰跌落。

聂飞看到吴松情况危及,抛下对手掠向六星杀手。

五星杀手哪里会让聂飞得逞,剑花一抖欺身追上。他看到聂飞不管不顾,直往六星杀手身后去,不由出言提醒同伴。

“小心身后!”

六星杀手听到脑后风声,转身同时撤步,左臂挥出,立即变成左右钩各对吴松和聂飞。

眼看聂飞拔刀,却是急转回身一刀砍向五星杀手。就在他急转身之际,正好避开六星杀手的钩。

五星杀手连忙横移一尺,闪过聂飞的刀。长剑随着他的转步踏脚,一剑斜刺聂飞腹侧。

聂飞不得已跳开,半途脚尖点地,一个旋转劈出三刀。这三刀,并不分开,反而像叠浪刀法,三刀合一斩向五星杀手。

五星杀手不敢硬抗,剑法一变,身影一闪就要去杀妇人和小孩。

聂飞见状,挥刀紧追。却见五星杀手也学聂飞刚才一样,等聂飞追近后反身一剑,刺向聂飞。

这一次,聂飞不再躲避。

情况不同,聂飞如果躲避,五星杀手必定会去杀那母子俩。

他将身体一偏,五星杀手的长剑就擦身而过,乌刀如斜月银钩砍向五星杀手。

五星杀手闪身,长剑变招削向聂飞。

聂飞左手一扬,寒光射出。

五星杀手大惊,想要躲避为时已晚。喉咙插着一把飞刀,遗憾倒地。

“飞刀!”六星杀手一钩再伤吴松,看到聂飞出飞刀杀人,脱口惊叫。

他撇下吴松,连踩两步绕到聂飞身侧。双钩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挥向聂飞。

聂飞作势左手甩出,想要假放飞刀干扰六星杀手。就见眼前一花,铁钩化寒光在他面前舞出一个银盾。

吴松趁机挥刀砍向六星杀手后背。杀手另一钩撤回反打,招到一半时杀手脚踏山河,绕到聂飞另一侧。避开吴松攻击时,双钩如剪向聂飞绞杀而至。

聂飞急退,右脚侧迈,顿时与吴松站到一起。

“你攻他左路。”聂飞小声对吴松说。

吴松一声“好”字出口,刀走龙蛇砍向杀手左侧。

聂飞同时左手一扬,飞刀疾射六星杀手。又同时欺身而上,乌刀往杀手右边招呼。

杀手听到聂飞与吴松说话时,心里就对聂飞与吴松联手有准备。聂飞左手扬时,他立即躲闪。一钩荡开吴松的刀,另一钩直割吴松脖子。

聂飞却在此时猛然冲出,乌刀斩向杀手。

杀手一钩荡开吴松的刀后,立即横钩拦胸阻挡聂飞的刀。

聂飞中途变招,手腕一翻乌刀立即变向,横砍杀手的手臂。

杀手如要继续割吴松脖子,手臂必被聂飞砍断。虽然杀手知道自己割吴松脖子在先,却不愿自己手臂被斩。他若失一臂,肯定会被聂飞杀死。

杀手气极,撤钩躲避。

“你为何要多管闲事!若怒我摘星楼,纵然是天涯海角,摘星楼也会将你追杀至死!”

吴松却道:“不如你说出为何要杀我大哥一家,买家是谁?”

聂飞看到机会,猛然暴起。乌刀以最快速度砍向杀手,这次杀手想躲,可惜已被聂飞算到,躲不开。

就连他想要回钩阻挡,聂飞的刀也能从两钩之间将他斩杀。

杀手疾退。

聂飞与吴松疾追。

杀手舞动双钩,要将两人笼罩于双钩化作的寒光当中。

聂飞又是突然加速,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撞入杀手防守之内。

乌刀擦着双钩,如同阳光穿透树叶间的缝隙,一下就插入杀手胸膛。

第181章 风头盛

杀手已灭,一时间江边寂静无声。唯有江水轻拍河岸,一声一声有节奏地诉说历史悠悠。

杀人,历史自古不缺,江水已看惯。

“多谢少侠相助。”吴松向聂飞拱手。聂飞没有穿天洪帮的劲装,他不知聂飞是帮派中人。

聂飞向对方拱手:“不必客气。摘星楼也曾要杀我,正好报仇。”

“在下吴松。这位是我嫂嫂,我大哥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晁浪,他是我大哥的儿子晁甘。不知大哥惹到了谁,请动摘星楼杀手杀他一家。我大哥杀死一名七星摘手后,负伤带着妻儿找到我。可惜大哥没能挺过去,还没到我家就走了。”

说到这里,吴松一个大男人竟然落泪。他一哭,原本向聂飞感谢的晁嫂和晁甘也跟着哭。

“我想带嫂嫂和侄子离开良州前往庆州,半途遇到摘星楼的人追杀,只好转道逃亡。来到这里被大江阻拦,幸好有你出手相助,否则我们定会被摘星楼杀手杀死。”

听完吴松讲述,聂飞邀他们坐在篝火边休息,他则去把三具杀手尸体扔进山里喂狼或野狗。

将尸体扔江里最方便,可尸体会在下游浮起来。扔山里喂野兽,最后可剩骨头谁也认不出。

处理完尸体,聂飞返回时,正好听到晁嫂在叹气:“就算明日能渡江,我们又能去哪里?天下之大,但凡被摘星楼盯上,总有一天会被找出来。平日交往的那些朋友,岂能去连累他们?亲戚家更不敢去投奔。”

“嫂嫂莫要说丧气话。天下之大好去处多得是。只要寻一偏僻地方隐居,摘星楼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找到。”吴松安慰晁嫂。

看到聂飞回来,吴松对聂飞道:“聂兄弟,等我安顿好嫂嫂,再回来报答你救命之恩。聂兄弟莫要推辞,否则吴松我不会安心。”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件事托你办,你自己看能不能办。”聂飞心中一动,说出一个临时打算。

他相信靖楠城之事并非个例,其他地方应该也有类似事件。天洪帮的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尽力尽责。

而戏班联盟的人,还没能形成战斗力。他需要一个临时的执行者,跑遍各地调查并对那些侵权者出手。

调查,是把那些不作为的天洪帮当地掌权者记下。有朝一日聂飞当上帮主,就要对那些人动手。

原本聂飞还想让吴松将晁嫂和晁甘送到柳门镇隐居,那里是他的地盘,就算摘星楼的人去柳门镇调查,也难调查出。

可如此一来,又怕吴松多心,以为他想拿这对母子当人质,干脆没有说出来。也许吴松也不想让聂飞知道晁嫂和晁甘在哪里隐居。

聂飞又给吴松送上共计五百两的银票,吴松没有拿,他拿出自己的银票证明自己有钱,不用聂飞担心。

第二天中午,渡船才载着那边的人过来。随后在这边等了许久,才开船过河。

过河后,他们一起行到一个岔口就分道扬镳。

回到幽州,聂飞先到曲鹤城分坛拜见坛主言潼。

言潼头上多了几许白发,看到聂飞回来脸上不由流露欣喜神情。

“聂飞,你终于回来了!”

言潼拍着聂飞的肩膀,像是要委以重任一样。可惜,聂飞出去几年,没有功劳让聂飞再升职。如今聂飞是副堂主,只能升至原来答应的堂主。

“你一直没有回来,逍遥城如今是副堂主山七在管。”他又凑近聂飞的耳朵道:“我可是力排众议,把逍遥城全部交给你。副堂主、香主都是你的得力手下,你可要弄出点名堂,让我脸上争光。”

聂飞谢过言潼的关照,惊讶于山七升至副堂主的位置。

却是邰枭久寻不到聂飞,去柳门镇找山七的晦气。结果与山七决斗时被山七杀死。

山七他们不想武功与聂飞差距太多,不能帮到聂飞。他们日夜苦练,聂飞离开的这段日子,武功提升飞快。

一个分堂的人,全是堂主的亲信,这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还是分坛坛主亲自授意这样做,更是不可能。这样做,整个分堂就是一个堂主的小王国,连坛主都指挥不动。

但是言潼就是这样做了,可见言潼给予聂飞足够大的重视。他知道聂飞搭上了龙家这条线。幽州是龙家的地盘,能和龙家搞好关系,那是前途无量。

在其他地方,很少有帮派能够和五大世家有很近的关系。不要说五大世家,那些武林世家不论大小,都不屑于与江湖帮派扯太深的关系。

聂飞与龙家,是个例外。

“聂堂主回来了!”

聂飞才走近逍遥城,城门外就有人大声叫喊。曾是聂飞手下十三亲信刀手的阿干立即从茶摊里跑出来,来到聂飞的马前,热切地看着聂飞。

“堂主,你终于回来了!”他向聂飞行礼:“我已经让人回去报告,山副堂主马上就带人出来迎接你。”

聂飞皱眉,“马上回去报告,让他们不要出来。谁不听令,我就翻脸不认人!”

他只是一个帮派分堂堂主,这样大张旗鼓闹得满城皆知,让城主和城尉那些人怎么想?

城中没有东鹰帮和五元门,其他小帮派对天洪帮没有威胁,言潼又把逍遥分堂打造成全是聂飞的亲信,天洪帮的人似乎没有掣肘。在聂飞看来,这一切让天洪帮的人有点得意忘形。

阿干看到聂飞皱眉,又是说这样的话,心里有点不平。他们十三太保,每日轮流在此等候你回来,为何你会这样对我们的一片忠心?

他感觉几年未见,聂飞变了。

但是,他们既然是聂飞的亲信,必然会坚定不移地执行聂飞的话。

“是,堂主。”阿干立即吩咐手下回去,不让山七他们出来迎接。

随后跟在聂飞后面回到分堂。

聂飞一路走向分堂,听到路边的人小声议论他和跟在身后的阿干,脸色越来越阴沉。

山七他们原本从分堂出来,打算去迎接聂飞。却又收到聂飞不让去迎接的口讯,犹豫片刻后决定听从聂飞的话,只在分堂门口迎接。

看到聂飞的身影,立即率众迎上去。

“飞哥!”

“飞哥!”

“飞哥!”

“堂主!”

“堂主!”

天洪帮的人纷纷开口行礼,声势吓人。看到这一幕,聂飞脸色更加阴沉。他甚至一度怀疑,言潼是不是故意这样,搞得逍遥分堂风头太盛。

聂飞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眼神阴冷地扫视着这些曾经与他一起浴血奋战的生死兄弟和帮中兄弟。他骑着马,没有让马停下,而是直接穿过让开一条路的天洪帮众人。

聂飞的态度,如一盆冷水浇在所有天洪帮众人的头上。任谁热脸贴上冷屁股,心情都不会好。

第182章 训话

热闹,如同大火遇到暴雨。雨将火浇灭,却让空气变得闷热、难受。

民众看到天洪帮的人突然寂静无声,全都奇怪地看着天洪帮的人跟在聂飞身后进入分堂内。

聂飞进入分堂后没有下马,将马立住定定站着,等天洪帮的人全部进来后才下令:“关大门!”

大门被关上,聂飞骑着马在众人面前来回走动。此刻的他,脸色更阴更沉。在别人眼里,聂飞就像一把黑色的刀,一把随时出鞘要砍向自己人的刀。

“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吗?”聂飞骂道。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有的人还埋怨聂飞真正当了堂主,开始摆谱不拿兄弟当兄弟。

“我就问你们一句,如果逍遥城内有东鹰帮、有五元门,你们还会这样做吗?逍遥城以前的兄弟,你们说说,会吗?以前的堂主有这样吗?以前东鹰帮或五元门的人,有像你们这样吗?”

“我只是一个堂主,只是一个堂主从外面回来,你们就这样隆重地去迎接我。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应该感激你们!”

“我告诉你们,逍遥城只不过是个小城!”

“外面的世界还有中城、大城,分堂之上还有分坛、分舵、总舵!”

“天洪帮只不过是个帮派。我是城主吗?我不是!城主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你们这样搞,将城主的脸面置于何地?难道说,逍遥城是天洪帮分堂的?是我的?”

“你们今天这样搞,让城主怎么想!”

“你们太得意忘形了,忘记了天下之大。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每一个得意的人,他离死不远!每一个得意的帮派,离毁灭不远!”

“我还听到有人说什么十三太保。谁是十三太保,给我站出来!”

聂飞那十三刀手慢慢站出来。

“你们,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我传授武功给你们,收你们当亲信,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嚣张的!十三太保,太保是什么你们懂不懂?”

“太保是官职!谁封你们太保的?朝廷封你们吗?说!”

阿黑低头,说:“是江湖上这么叫的。”

“你们知不知道,私称太保,如果朝廷认真起来,可以说你们是造反!”

最后两个字,把所有人吓一跳。

“你们盼我回来,敬重我所以去迎接我,是一片好心。但是这片好心,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很可能就是一个把柄!”

“兵法有云,欲要其亡,先使其狂。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近来的做法,是不是比以前不同,是不是在别人看来很嚣张很狂!”

“出来混,我们想要的是什么?是狂吗?谁惹我,我砍谁?”

“不是!”

“我们出来混,是想有两口好饭吃,有两口好酒喝,有钱娶老婆生孩子!”

“别的分堂怎么搞我不管,在我的手下做事,就是低调不张扬!闷声发大财,有钱上酒楼逛青楼,有钱我们先享受。要那些虚名做什么!想成为众人之矢吗?”

“你们好好想想。从今天开始,都给我收敛起来。山七、蛇皮、王二,你们跟我到聚义厅。”

聂飞训完话,这才下马走去聚义厅。山七、蛇皮和王二三人连忙跟在后面,一起走进聚义厅。

聂飞坐在堂主位置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我刚才这样给你们甩脸色,你们怪我吗?”

聂飞目光一一扫过三人的眼睛,要从他们眼里看出他们的回答是否真心。

山七回答:“原来有点不平,觉得我们这样拥戴你,你却这样对我们,让兄弟们寒心。后来你说出来给大家听,我现在已经想通,我确实得意忘形了。”

“我也是。”蛇皮回答。“总感觉自己在逍遥城可以横着走。慢慢地就很享受这种感觉。”

“对不起,飞哥,我知道错了。”王二回答。“逍遥城没有东鹰帮和五元门,小帮派不敢惹我们。就连黑狼帮也是对我们毕恭毕敬,让我觉得逍遥城谁也不敢惹我们天洪帮。”

“既然你们知错,吩咐下去让他们改。你们也要监督,必要时可以采用强制措施。不要以为是自己兄弟,就可以放纵管理。”

“是!”三人齐声回答。

“你们现在出去解释给大家听,帮我把那十三刀手叫进来。”

三人出去,边走边小声议论。

“我感觉飞哥变了,变化很大。”山七说。

王二道:“确实变了,如果不是相貌还是飞哥,我都怀疑此人是冒充的。”

蛇皮道:“他就算再变,也是我生死兄弟。”

聂飞看着排队走进来的十三刀手。

“你们既然都是香主,以后做事要记得动脑。现在我问你们,还想不想跟我。想的话,以后记住要低调,不能太上外人注意到你们!”

阿黑忙说:“堂主,我这辈子跟定你。”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不会离开聂飞。

“知道九毒门吗?”聂飞问他们。

“知道,堂主离开这么长时间,不就是去九毒门解毒吗?”阿黑回答。

“九毒门已经没有了,被皇族秦家带人铲平。不要以为天洪帮是三大帮之一,哪怕在幽州,龙家假若翻脸不认人,想要铲平一两个分堂甚至分坛,天洪帮最终也只能把委屈咽在肚子里。”

“你们自己都知道,帮派只在江湖中有地位。庙堂之上,帮派永远都是草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鸟探出头,箭必射之。你们是想当这个出头鸟吗!”

训完十三刀手,聂飞决定将《名贤集》写出来,把木秀于林等一些没有的警句加上,写成一部《警言》。既可以出版,也可以让天洪帮的人读。

至少在逍遥城分堂管辖内的天洪帮众人,人手一本并要背熟抽查。

分堂既然在山七他们手里管理得好,聂飞就不打算再插手,就让山七他们管。

虽然白天训了大家,晚宴还是照常开起,聂飞和兄弟们大碗喝酒。

这些都是水酒,度数不高。现在聂飞掌控一个分堂,可以开始搞酿酒。

第二天,聂飞骑马去柳门镇。山七、蛇皮和王二一定要陪他,说有重要事情。聂飞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天已经训过他们,不能再寒了兄弟们的心。

到了柳门镇,山七他们不让聂飞去找宁平安,而是带他们去一个大院子。

“飞哥,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保管你见到他会大吃一惊。”山七说。

“谁?是不是一对街头卖艺的父女?”聂飞想起那对父女,不知他们有没有来柳门镇。

“不是他们。”山七回答。

“他们没有来吗?”

“他们来了,缨儿姑娘早学会唱戏,她的武戏很好的。”王二高兴地说。

第183章 关雷

几人就站在大门前,他们也不进去,就见山七朝里大声喊:“关雷!出来见大哥!”

关雷?聂飞心中奇怪,他并不认识什么关雷,为何特意让他见面?

“来啦,山七哥!”里面应了一声,就听到跑步声出来。

这人一出现在聂飞面前,聂飞整个人震惊不已。

“树皮?”聂飞失声叫道。

眼前这个人,与当年死在柳门镇里的树皮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身高都一模一样。

关雷看到山七他们三人,分别叫人后,看着聂飞不知叫什么。

“关雷,他就是我们的大哥,聂飞,飞哥!”山七介绍说。

关雷看着聂飞,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了声:“飞哥。”

聂飞的传说不只在红家班,在逍遥城,在柳门镇和长乐镇都有人颂传。

逍遥城地界最能打的人是谁?

唯有天洪帮聂飞!

“真像,真像!”聂飞喃喃说道。

关雷这一声飞哥,把聂飞的眼泪都给叫了出来。他的眼睛湿润了,说道:“和树皮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样。你们是怎么遇见他的?他会不会是树皮的兄弟?”

“他就是树皮的双胞胎弟弟。”蛇皮道。

这下聂飞更惊讶了。“树皮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我怎么不知道?从没听他说过。”

蛇皮解释说:“不只你没听说过,山七和王二也没有听说过。我也是有一次听树皮说的,他弟弟和他在逃荒时失散,很一直很想找回他弟弟。他还说他弟弟腋下有块近似三角的胎记,关雷身上也有。”

关雷,是红家班去各地巡演时收容的孤儿之一。

聂飞对红班主说过,红家班去各地巡演,除了推广《西厢记》,最重要的就是组建戏班联盟和戏班联盟自己的力量。

这个力量,就是将各地的孤儿挑选出勤快能干、能吃苦肯听话、本质不坏的小孩练武。

一路随行顺便考察,有唱戏天赋的可以唱戏,没唱戏天赋的就练武或者读书学习。

他们路过一个小城时,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此人颇有侠义之风,带着一群孤儿讨生活。这个少年有点武功,没有人教全凭自学。看街头卖艺的武功,再加上多少的打架经验,竟他让练出一身本事,不输于普通刀手。

红班主问这个叫关雷的少年,愿不愿意跟他们走,并让他领导那些孤儿,为这些孤儿有机会挣一口饭吃。

关雷带的孤儿就有二十几个,最小的才一两岁。曾经还有婴儿,只是婴儿他们没能养活。

这群孤儿只能乞讨,或做些报信传话什么的小零活,挣的钱勉强不饿死。

如果只是关雷一人,他完全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带那么多人,他自己也感觉吃力。

曾有帮派拉他入伙他不去,舍不得扔下那些孤儿。帮派也选孤儿当刀手,但要挑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如果当地帮派不缺人,那也不会招孤儿进去。

“你还记得有个哥哥吗?”聂飞问关雷。

关雷点头:“有这个印象,但是很模糊。”

“愿意加入戏班联盟吗?专门入各地孤儿。品行要好,想学武的教武功,想读书的给读书,想唱戏的唱戏,想学手艺的学手艺,总之就是想办法让他们长大后能挣钱养活自己。”

聂飞说的这些,红班主对关雷说过,此时听聂飞重复,他马上回答:“想。红班主已经说过。”

“红班主应该也跟你说,你们练好武功,需要保护戏班联盟以及戏班联盟的利益,这其实和帮派一样,戏班联盟可以看成是一个帮派。”

“我知道有危险,只有这样才能救更多的孤儿。”

“我们是天洪帮的人,不好公开教你们,帮你们组建帮派并形成战斗力。我们只能暗中传授你们武功,一切都需要你们自己努力,珍惜这个机会。”

“我明白,山七哥和我们说过。山七哥的手下一直在暗中教我们武功。”

山七、蛇皮和王二到逍遥城当副堂主或分堂护法,柳门镇就是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三人的亲信在管理。

“晚上一起喝酒!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开始,我亲自教你刀法。”聂飞道。

“谢飞哥。”关雷有点兴奋。

聂飞的名头,他从进入红家班开始就听说。他还从红班主与红婵的聊天中偷听到,就连这个红家班,也是得聂飞所救,并在聂飞的提议下,拟建戏班联盟,收容孤儿。

见过关雷,聂飞去找宁平安和红家班。红家班现在在柳门镇休整,排练《化蝶》。

聂飞来到柳门镇的戏台,那里正在排戏。戏台上挂有彩色舞台背景幕,聂飞传授的立体写实画,用在背景幕上,立即显得很震撼。

能工巧匠按聂飞所说的,专门打造一个挂背景幕的大架子。其实就像拉闸门那样的卷帘结构。一个场景就放下一块相应的背景幕。或者是全部先放下,按顺序排好。用完一幕就卷上去,显出下一幕。

这个化蝶的版本,肯定不是只有爱情。其中加入不放武打设计和狗血情节,增加舞台的吸引力。

“聂堂主!”红班主看到聂飞,惊喜地跑过来。此时聂飞穿着天洪帮堂主劲装,他一眼就认出来聂飞职位。

宁平安听到红班主的喊声,也一起跑过来。

“飞哥,你回来了!”

“红班主,辛苦了。”聂飞对红班主说。

“确实辛苦。”红班主老实说:“差点还回不来。不过也很值,有三十一个戏班答应加入戏班联盟。其中二十七个是和我们一样的流动戏班,剩下四个是当地小戏班。”

“带回来人多吗?”聂飞问的是孤儿。

“多,有近千名。如果不是山副堂主他们,还真不好办法。《化蝶》现在已经排练熟,原本打算再等不到你回来,我就擅自决定出去巡演了。”

“嗯,有很多事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戏班方面你比我熟,你是戏班联盟的盟主,有你决定。我在靖楠城严惩了当地的青南戏班和书香阁,我把他们的罚金给你。”

“不用给我,戏班应该还够开支。等出去演《化蝶》,又有新的收入。只是我想把那些孤儿分出来,混在戏班不好管理。戏班里有些人不喜欢,也分散了唱戏的精力。”红班主小心地提意见。

几十个孤儿没有问题,几百上千个孤儿,真的很头痛。

“嗯,就交给关雷管,属于戏班联盟的分支。”聂飞想了想,继续说:“暂时就叫红华门,暂时归戏班盟主直管,你觉得如何?”

红班主想了想,觉得暂时可以按这个方式来。

第184章 白蛇与酒

“你们觉得《化蝶》可以出去演,那就按计划走。关于有些地方的天洪帮没有全力配合戏班联盟,我已经向总部汇报。不管有没有改善,我打算从江湖招人,暗中保护你们并对那些侵犯戏班联盟利益的人进行打击。”

聂飞说的从江湖中招人,指的是吴松。如果吴松信守承诺,就会来柳门镇找他。吴松是讲义气之人,只要不出意外收获肯定会来。

与红班主谈完戏班的事,红班主准备开始再次前往各地巡演。同时,《化蝶》开始同步发售。

《化蝶》过后,聂飞让宁平安写的是《白蛇传》。白蛇传的背景画幕更精彩,戏曲里的武打设计也更多。

中午,聂飞来到县衙。龙云得到手下报告,亲自出门迎接。人未出来,声已先至。

“聂飞,你终于想到来我这里。我可是听说你一大早就回来,却一直未见你过来,还以为你不认我了呢。”

随后,聂飞就看见龙云、龙潜还有一女子出来。那女子聂飞似乎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龙潜见到聂飞,打趣到:“你看我说的可对?这个聂飞一见到我家嫣儿,眼里肯定只有美女,忘了朋友。”

嫣儿?好像听说过?

龙云倒也怕聂飞不记得人,叫不出龙嫣儿的名字让龙嫣儿尴尬。

“聂飞,可还记得龙家有名的俏嫣儿?”龙云。

龙潜还是那么胖,说话还是那么没脑:“哈哈,聂飞肯定忘记她是谁了,她就是舍妹龙嫣儿。那次龙家诗会上你应该见过,可还有印象?”

龙嫣儿看到聂飞认不出她,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那次龙家的诗会上,聂飞表现突出深得龙嫣儿看重。她便找龙潜和龙云打听聂飞,随后就跟着两人来到柳门镇。可惜一直没见聂飞回来,她本打算回龙家,这时候聂飞终于回来了。

武林世家的女儿,没有那些小姐的惺惺作态,敢爱敢恨大方得很。她对聂飞有点一见倾心,故并不避嫌地一起出来迎接聂飞。

龙嫣儿长得很好看。薄薄的嘴唇两抹粉红,大大眼睛如两面碧湖。眉毛弯弯似秋燕,纤纤之手如玉琢。

白裙银丝线,点点翠叶蓝花纹边。环佩叮当,宝剑悬腰。厚底白皮绣花鞋,衬着珍珠裙摆。

有点小生气归小生气,看着聂飞竟有点害羞。

“原来是嫣儿小姐,聂飞失礼了。”

“聂大哥不要客气。”说话时,龙嫣儿没有涂胭脂的脸,居然微微泛红。

龙云看龙嫣儿的模样,心知果然和猜测的一样,龙嫣儿居然真的喜欢上聂飞。

只是聂飞在龙家诗会上的表现,就让她一见倾心?龙云心里摇头,直呼看不懂。又暗暗担心龙家不会赞同他俩在一起。

大家一起来到花园,摆上果品糕点,上茶聊天。

“聂飞,听说你去九毒门解毒,可曾解决?我们听说九毒门被灭,很担心你。”龙云问聂飞。

龙潜道:“山七他们也是够义气,就算你们坛主要升他为堂主,掌握逍遥城,他也不愿意。他说你一定不会死,一定要等你回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言潼和山七他们都没说。如果不是龙潜说出来,聂飞未必能知道个中缘由。

“我身上的毒已解,你们不用担心。”

“聂飞,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盗印《西厢记》,龙家因为那次中毒事件,不敢有太大动作。我们听说,此次九毒门被灭,是因为徐庆文的师父,九毒门的弃徒欧阳陌暗中联合皇族秦家,才能灭了九毒门。因为忌惮秦家,担心寿宴中毒事件与秦家有关,龙家这才不敢对三大书香世家动手。”

龙云为了打消聂飞的疑虑,一见面就向聂飞解释。此时,他已经收到聂飞在靖楠城杀死任家天才任德泉之事。

这件事在江湖上传得很快,同时也有传言任家会派高手拿走聂飞项上人头。任家所在的易州,天洪帮也受到朝廷的和任家的刁难。似乎一场风暴,就要来临。这场风暴,将从易州起,吹向天洪帮。

龙潜为了显示自己也在帮聂飞,向聂飞透露道:“你在庆州靖楠城杀了任德泉,听说任家要在易州联合东鹰帮与五元门,将天洪帮扫出易州。不过你放心,易州不是任家一家独大,一些与我们龙家关系好的家族,还有我们龙家在易州掌权的地方,不会任由任家胡来。”

如此困境,聂飞要怎么面对?龙嫣儿托着下巴,注视着聂飞,看聂飞怎么应对。如果聂飞有办法应对,说明自己眼光不错,看对人。如果聂飞没有办法,或者表现糟糕,可能龙嫣儿会改变主意。

聂飞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思考片刻后从容道:“如果他们敢对天洪帮不利,就让我们的酒不入易州!”

“我们的酒?”龙云奇怪。不知聂飞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次回来,我想天洪帮与龙家再度合作,酿酒。”

龙云知道聂飞说的酿酒,肯定不简单,所以没有说什么,只等聂飞解释。

可龙潜脑子就没龙云好使,道:“聂飞,易州不用喝你的酒,可以喝别的酒。你就算会酿酒又有什么用?天下名酒也有好几种。”

“我酿的酒,更容易醉。如果不用内力将酒逼出体内或者强行压制,说不定有人喝一碗就能醉倒。”

龙潜不由好奇道:“还有这样的酒?”

“试试就知。你找些能工巧匠来,按我说的打造一些酿酒器具。那些能工巧匠要自己人,绝不能把酿酒器具泄露出去。”

说干就干,龙云马上找工匠来。这些工匠都是龙家的人,对龙家忠心耿耿,不会泄露秘密。印刷机就是他们建造,一直没有流传出去。

聂飞又和他们说了《化蝶》售书之事,让潜龙书阁的人和宁平安他们对接好,将书运往各地统一开售。

工匠来后,聂飞画出蒸酒的器具。这种简单的蒸馏装置,一般的工匠可能不容易造出来。龙家的工匠本事不小,连印刷机都能做出来,蒸酒器具不用几天就做出来。

等聂飞拿酒反复蒸出高度酒,那浓烈的酒香立即让龙云和龙潜神情一震。

“好香!”

就连龙嫣儿也赞叹:“真香!”

做为世家的女人,对酒也会有一番见识。

聂飞给他们每人各倒一小杯,还有山七、蛇皮、王二以及关雷都不曾落下。

“好辣!”

“好酒!”

“够劲!”

“够味!”

习武之人,多喜饮酒。这一小杯下去,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但多数人喝惯了低度的淡酒,此时烈酒下肚,顿时感觉一股灼热的暖流沿碰上喉咙、肠子下到肚子。

这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龙嫣儿喝完,脸红得像熟透的红果。摇头道:“此酒太烈,不适合女子。”

第185章 任家来人

米酿酒只是第一步。如果与龙家合作得好,聂飞不介意酿出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杜松子酒、朗姆酒等用其他原料酿的酒。

做酒的事,交由龙云、龙潜办理。龙潜马上联系龙家,龙云则开始找地找人做酒。

聂飞写完《警言》,署名逍遥书生后教给印刷坊印,他则开始用心教关雷武功。

卖酒之事,天洪帮这边由山七负责,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龙嫣儿拿着《警言》,想着聂飞为何有如此才华,写出这样的书。她已经猜到,龙云和龙潜写的书,根本就是聂飞所著。

只是不管是龙云还是龙潜,甚至是聂飞都对此矢口否认。

据聂飞杀死任德泉一个月后,柳门镇来了一个老者。

须长一尺垂于胸,银丝锦服鹿皮靴。油白的羊脂玉佩,镶玉银冠。双眼细长露半边眼珠,枣红大马腿壮蹄大。腰间,一把精钢长剑,剑鞘镶银铬金。

他来到天洪帮柳门镇坐口,也不下马,居高临下对守门的刀手道:

“唤聂飞来见我。”

老者一身富贵,再加老人不容置疑的上位者语气,竟让刀手心生怵意。

“前辈如何称呼?”

“任长夏。”

听到这个名字,守门刀手并未警觉,便道:“聂堂主不在坐口,他在大院。”

任长夏问明地方,打马过去。

任长夏,姓任。书香世家任家那个任。有罡劲初期实力。

此次前来柳门镇,自然是为任德泉之事而来。聂飞杀了任德泉,打了任家的脸,任家怎可能善罢干休。

书香世家,居然被江湖草莽所辱,不可忍!

既然江湖传闻聂飞实力强大,那就出动罡劲强者,一举将聂飞击杀。

任长夏来到聂飞教关雷武功的院子,下马推门而入。只一眼,就看出院子里两人谁是聂飞。

这眼力劲,与他的武功一样高。

“聂飞?”老者问道。

聂飞看到老者不请自入,猜测来者不善。再看老者的眼睛,杀意透眼而出。

他眼皮一跳,问道:“你是任家派来的?”

老者一步跨到聂飞面前。这平凡的一步竟是直接跨越两丈距离,让关雷看得目瞪口呆。

“走!”聂飞一推关雷,将关雷推开五丈远,越过墙落在院外。

“任家,任长夏,取你项上人头回任家!”任长夏说话之前,已经出掌打向聂飞的心口。

速度之快,干净利落。出手之恨,如毒蛇虎狼。不带半点犹豫,不留一点余地。

“天洪帮的人,你任家还没资格说杀就杀!”

一声怒吼从天而降,却是一白发白须老人,手握钢刀跳到空中,向任长夏斩杀而来。

他虽慢任长夏半拍,却不会让任长夏放肆。如果任长夏执意要杀死聂飞,他的刀也肯定会砍下任长夏的脑袋。

锵!

一道寒光乍现,如银龙跳出水面,空中一个摆尾摇身就奔挥刀砍来的老者而去。

聂飞在任长夏出掌前,就将身影一晃,施展轻功步法躲开任长夏的攻击。

哪怕中途生变,任长夏掌未攻到,又已出剑,他仍躲过攻击。

一道细微不可闻的声音,聂飞感觉胸膛一片凉快,低头看时发觉胸前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

剑尖虽未能触碰他的身躯,剑气却已经割破他的衣服。好在身穿乌甲衣,才没受伤。

罡劲强者,内力可隔空伤人。将内力施加在兵器,又可以通过兵器发出。

好快!这就是罡劲强者的实力吗!

聂飞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意识到不对提前躲避,早被任长夏一掌打死。就连任长夏想利用剑出鞘这个招式,弥补出掌没能杀死聂飞,也没有如愿。

因为聂飞躲闪同样很快,任长夏的兵器才没能杀死聂飞。要知道,任长夏拔剑攻击那一下,对准的是聂飞的脖子。聂飞躲开,攻击才落在胸膛。

“果然有两下!”任长夏道。

他一掌没成功,看到有人举刀砍来要阻止他,立即拔剑迎敌,并想趁拔剑之时杀了聂飞。

奈何聂飞的身法高超、速度灵活,一下子竟被他躲过任长夏的攻击。

任长夏当然不会想留聂飞的命。他本来就存有杀人之心,以为一掌定会打死聂飞。现在被聂飞躲过,任长夏立即判断出其实力非同一般。他认为聂飞实力堪比坛主,只当个堂主真是屈才。

呼!

刀砍而至。

任长夏长剑没能杀死聂飞,空中如蛟龙般一射,刺向对他攻来的对手。

持刀救聂飞者,天洪帮长老巩量。帮主耿耀听说聂飞杀死任家的任德泉后,立即派出巩量暗中保护聂飞。

任长夏到来,巩量第一时间知道。他本可以早点杀出去阻挡任长夏,却想看看聂飞能不能挡下任长夏一招。

如果聂飞能挡下任长夏一招,很可能今后争夺帮主的位置,有聂飞一席之地。

结果,聂飞差点被任长夏杀死,让巩量心跳加速。万一聂飞死在任长夏手里,不只他巩量有责任,天洪帮的脸也被巩量丢尽。

因此,看到任长夏一剑刺来,他竟不躲不闪,手中钢刀发出寒冷刀气,砍向任长夏。

任长夏被迫后退。他这匆忙一退,是跳非跳,如同僵尸一般跳,不见膝盖弯曲。但跳起高度很小,反而看起来像是滑动一样。

刀气砍空,剑气因为匆忙后退而刺偏。

“没想到天洪帮会派高手来保护聂飞,说吧,来者何人!”

任长夏说话时,长剑舞出一团银光,点点剑气如银雨般夹着狂风吹向巩量。

随后,任长夏再退一步竟到了巩量身侧,占据有利位置又是一剑刺向巩量。

任长夏罡劲初期,巩量也是罡劲初期,两人实力不相上下。他面对巩量,哪怕刚才被巩量抢了先机,仍然能迅速反守为攻,不让巩量再继续攻下去形成优势。

巩量一刀不中,转身又是一刀。只是轻巧的转身,就将任长夏寒光激射的剑气躲开,同时攻击身侧的任长夏。

“天洪帮长老巩量是也!”

这一刀,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气得任长夏剑未刺中,只能斜出一步,仍到巩量身侧。这种围着敌人绕圈的剑法,正是破雨剑法的一种,戏称淋雨。

他可不会与巩量这样的人同归于尽。他出身高贵,巩量不过一介草莽,其命怎能与他相比。还想同归于尽,简直是做梦!

任长夏也知道,巩量并非真的想与他同归于尽,这不过是巩量的策略而已。但是这样的打法,稍有不慎真的会同归于尽。

江湖草莽,武功不行就想用蛮力、就想用这样不讲道理的打法占点优势。

巩量的刀气与任长夏的剑气相互擦身而过,真是险之又险,两人皆惊出一身冷汗,认为对手的武功与自己难分伯仲。

第186章 来一个杀一个

就在此时,聂飞突然出现在任长夏身侧。

然而任长夏早发现了聂飞,却假装没看见。此时看到聂飞进入剑气攻击范围,手中原本刺向巩量的剑突然一折,长剑就向聂飞脖子削去。

他已经知道聂飞身上穿有能挡刀剑的甲衣,除非手中有宝剑,否则难以砍伤聂飞。

而且聂飞身上穿的不是普通甲衣。若是普通甲衣,就算是普通刀剑,加上罡劲强者的剑气,一样可以破甲。

既然聂飞身上有甲衣保护,任长夏就削聂飞的脑袋。对于高手来说,剑尖所指皆可伤敌,不管是面积大的身体还是面积小的头颈,都一样没区别。

高手练剑,一剑刺去可穿铜钱眼。脑袋、脖子面积再小,有铜钱眼小?

巩量看到任长夏变招,这才发现聂飞想要偷袭任长夏,而任长夏已经发现聂飞并改为攻击聂飞。

你不过是化劲而已,怎敢与罡劲强者斗!你这样自不量力,不是害了我吗!

帮主真是看走眼,吹什么这个聂飞要多厉害有多厉害,看来只不过运气好而已。也许他之前杀的人,也是因为这样擅长偷袭,才能得逞。

果然和江湖传言一样,只是个凭运气好,擅用偷袭暗算手段害人的卑鄙之徒!

可是罡劲强者的厉害,哪里是你能想像得到的?他们对危险的感知无比灵敏,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被他们察觉。

巩量虽然埋怨聂飞,却又不得不保聂飞。若是聂飞被任长夏所杀,甚至伤到,巩量都丢大脸,天洪帮更是丢大脸。

因为巩量与任长夏武功相差无几,这样都保不住人,更会有人说他巩量是嫉妒新人聂飞、天洪帮嫉妒天才聂飞,怕被聂飞取代位置而打压年轻一代。

“聂飞你快给我退下!”

巩量怒吼一声,天洪刀法不要命地砍向任长夏。这一招天上洪水,势如涛涛洪水天上来,冲走一切不复还。此招是拼命招式,没有任何防守,就是要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刀光刀气如洪水波浪,笼罩向任长夏。

可是任长夏只是轻移脚步,就避开巩量这一招。也不是完全避开,只是他可以削断聂飞脖子后从容退走。就算不能从容退走,也可以只受轻伤。

杀完聂飞,任长夏任务即完。根本不会再与巩量缠斗,他只要施展轻功逃走,任巩量怎么追,也拿他没办法。追到易州?追到任家?那死的就会是巩量。

哪知聂飞早有防备,仿佛知道任长夏已经注意到他,会攻击他一样,原本突进的步法只因身体一晃,就又从旁边滑了出去。

任长夏那道剑气没能击中聂飞,却要遭到巩量的攻击。

巩量的刀,已经砍到任长夏身后。任长夏被迫侧身躲开,后背差点被巩量砍伤,衣服被刀气划破。

巩量得势不饶人,手腕一翻刀就追着任长夏过去。任长夏翻剑一挡,当一声,他的长剑与任长夏的刀撞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聂飞又要上前从背后偷袭。任长夏似乎也预料到聂飞的偷袭,手臂突然往后一拍,一股掌风隔空打向聂飞。

“小心!”巩量看到,再次出声提醒。

就在聂飞只是侧身,并未后退躲开,反而侧着身体加速突进。

巩量立即将内力加到刀身上,压着任长夏的剑不让任长夏轻易抽剑离开。

任长夏也知道身后危险,手中长剑又被巩量以内力压住,不容易抽出。他脚尖连点,如同雨点打在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一脚突然踢出,不是踢向聂飞反而踢向巩量。

这一脚起得突然,巩量如被踢中,定要受伤。巩量只好侧开一步躲避,结果正好让出一个位置。

任长夏一脚踢不中巩量,收脚时正好踩向巩量空开的位置。这一变化,让他拉开与聂飞的距离,手臂一屈又翻出一掌打向聂飞。

聂飞突然出刀,身体一歪以一个奇怪的角度避开任长夏的掌力。他知道想要砍中任长夏的身体不容易,但任长夏若是出掌打他,他有机会砍任长夏的手。

他这一刀,早就算计好任长夏出掌。

血光飞过,任长夏一掌未能击中聂飞,反而被聂飞砍中手腕,整个手掌被切断。

手被砍断,任长夏心头一惊,另一只手片刻间露出破绽。

巩量是多年厮杀的老手,机会出现难容错过。身体一闪,刀身与剑身分离,绕过任长夏的长剑,一刀斩在其腹部。巩量一刀斩中任长夏,并未停手。他这一招过后人已到任长夏侧后方,马上反手握刀往后一插。

噗!

巩量的刀从任长夏的后背刺入,直插心脏,刀尖正从任长夏心口穿出,血从刀尖滴下。

此时,被聂飞推出去的关雷才跑进来。

“你叫人来把尸体扔乱坟岗。”聂飞吩咐道。

巩量收刀,摇头道:“不,你可把他的尸体放棺材里,送到逍遥城书香阁,让书香阁的掌柜通知他们东家收尸。”

聂飞一听,就明白巩量的意思。这是杀了人要示威。告诉任家,你派来杀我的人,现在送还给你。躺着的,再也起不来!

这件事也会传遍江湖,任家派出罡劲强者来杀聂飞,反被杀死。日后还有谁想要来找聂飞麻烦,就要掂量掂量。同时警告任家,天洪帮不怕任家。如果任家想在易州对付天洪帮,尽管来,天洪帮接着!

这是要让江湖同道看天洪帮的胆气。

聂飞与任德泉的事,大家自有公论,当日围观的人不少,是任德泉要与聂飞比武决斗。结果输了送了命,任家不服要报仇。

任德泉有任家罩着,聂飞同样有天洪帮罩着。

要开战,天洪帮不怕!

“好,就按巩长老说的办。”聂飞立即让关雷找人来处理尸体。“不过棺材就免了,草席即可。来杀我还送棺材,哪有那么好的事。”

巩量笑笑,不再说话。棺材,其实是对一个罡劲强者的尊重。不过聂飞说的也有他的道理,你都来杀我,我何必再尊重你。

“谢巩长老出手,否则聂飞今天要栽在这里。”聂飞抱拳向巩量致谢。巩长老来保护他,并说出刚才那番话,就是表明天洪帮挺他。告诉他,这件事有天洪帮为他撑腰,让他不用担心害怕。

“聂飞,你为天洪帮做事,天洪帮肯定不会不管你。靖楠城有你帮忙,彭涛拿下五元门的地盘,你功不可没。如此尽心尽力为帮派出力,帮派又怎能让功臣寒心。”

巩量这话说的真心诚意。如果天洪帮再多几个聂飞这样的年轻一代,不愁天洪帮将来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现在聂飞正在成长,需要他们老一辈保驾护航。就像当年,他们这些老人还是年轻时,也一样有帮中前辈为他们保驾护航。否则,天洪帮又怎能一直与东鹰帮、五元门并列三大帮派。

第187章 升坛主

逍遥城书香阁,周掌柜正坐在柜台里打瞌睡。就算是在梦中,他也对潜龙书阁恨之入骨。真是恨潜龙书阁、恨聂飞,恨到梦里。

潜龙书阁又出了新书,一本《化蝶》两个版本,一本《警言》。

《化蝶》同时有戏班唱戏,与当初发售《西厢记》一样。他去看了《化蝶》,不论是书还是戏都很感人。

特别是那个背景画幕,真的很让人震撼。仿佛整个舞台变成一个小世界,艰苦戏本里的世界。有了这种背景画幕,戏唱得更能打动人心。

那种画的画法,根本没有见过。没有水墨画那样的留白写意、让人遐想,也没有工笔画那样富贵文雅。

却是画得很真实、立体,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唱戏时,感觉那些角儿是从画幕里走出来。

《化蝶》唱戏一出,立即引起轰动。这个轰动比当初《西厢记》出来更甚。

随后《化蝶》两个版本的书也被抢购一空。

《警言》这书一开始还没那么火。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也被抢购一空。

不少官史人手一本,熟读揣摩。文人书生更是拿着《警言》在讨论、在争论。

就连卖菜的贩子,偶尔说出那么一句《警言》,也能让人刮目相看,菜早早卖光。

即使上青楼,那些青楼里的姑娘不是为《化蝶》以泪洗面,就是随口说出一句《警言》发人深思。

《警言》卖光后,仿佛整个逍遥城的人都有了学识,无论什么人都能说出一两句以前文人墨客才能说出的名言警句来。

“掌柜,不好了,天洪帮的人把一具尸体放我们店门口!”

“掌柜,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周掌柜被摇醒,正想骂伙计骂他,就看到天洪帮的人走进来。

“周掌柜,外面的尸体是你们东家的人,叫任长夏。想杀我们堂主被反杀,你通知你们东家把尸体领回去。我们堂主好善心,没有把尸体扔乱坟岗喂野狗。”

东家的人被聂飞杀了!

大祸事,大祸事啊!

周掌柜颤颤抖抖地走出去,看地上的尸体,让伙计掀开草席。

人他认不得,但任长夏腰间的玉佩他却是认得,上面正有任家的标记。而且这个标记还是一个很高级的标记,这死去的人,竟是任家的长老!

周掌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任家长老在逍遥城被聂飞杀死,他这个逍遥城分店的掌柜,说不定要被杀了陪葬。

此事与他毫无干系,但如果任家生气发怒,哪里会和他讲道理。

“还不快点向你们东家报信!想尸体发臭啊!”天洪帮的人说完离开。

周掌柜连忙用自己的渠道向任家报信,然后去买上一副上好的棺材把尸体放里头。那只断手也一起放进去。

天洪帮,你好狠啊。这样一来,江湖马上就会传开,江湖上立即知道任家长老被聂飞杀死之事,任家马上就会大失脸面。

等任长夏的尸体回到易州任家,江湖早将此事传遍。任家吃了个大亏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就看他们还会不会再来找聂飞麻烦。

时间不觉过去近一年。这一年聂飞尽心传授关雷武功,红华门也开始形成战斗力。关雷很有练武天赋,聂飞已经没有什么可教,剩下的就是关雷自己练。

等红家班回来修整,再去巡演《白蛇传》时,红华门就可以跟着红家班出去。

经过《化蝶》火遍各地,戏班联盟的成员再次扩大。吴松在半年前来到柳门镇,见过聂飞后带着任务前往各地去解决戏班联盟的麻烦。

高度酒取名洪酒,各地只有天洪帮和潜龙书阁有卖。那些酒楼想要卖洪酒,也只能去他们那里买。

天洪帮凭借酒、书这两项,收入剧增,财力充沛,到处招兵买马,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势头。

这天,聂飞在练武,看到言潼从外面走进来。这里是柳门镇,言潼远在曲鹤城,突然前来定是发生什么大事。

“坛主突然光临,是否帮中发生大事?”聂飞收功询问。

言潼看到这里就聂飞一人,也不拐弯抹角,看着聂飞问:“舵主找我谈,说你的实力以及你对帮中贡献,足以升坛主。聂飞,你可是三大帮派中最年轻的坛主。”

聂飞连忙对言潼抱拳:“全赖坛主栽培。”

“不用说这些。哪里是我栽培你,是你分功劳给我。帮主的意思是幽州暂时没有空出的坛主职务,想让你去易州当坛主,不知你可愿意?”

“易州?”易州是任家的地盘,聂飞这么一想,似乎隐隐有些脉络。“是不是任家联合东鹰帮与五元门,打我天洪帮在易州的主意?”

言潼点头:“在任家的帮助下,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占了我们在凉城的分坛。帮主想要你去易州,把凉城分坛抢回来。”

说完,言潼叹气道:“聂飞,你的实力如果给你副坛主或者分坛护法,你不会甘心。”

“我……”聂飞想要解释,被言潼阻止。

“就算你甘心,也会被有心人挑拨,说你立下这么多功劳,却只是给你一个副坛主或者分坛护法,说我们天洪帮对你不公平。聂飞,谣言可谓。特别是这些谣言,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所发。所以你升职,最少也要是坛主,不能是副的。”

“易州情况如今对天洪帮很不利,这个时候派你去,帮主担心你心里有想法。特意让我先来问你的意思,若你不同意,就此作罢当我没说。”

与任家的矛盾,是聂飞弄出来的,聂飞认为于情于理都由他解决。这样想着,聂飞答应下来。

“坛主不必多说,我愿意去。”

“为了补偿你,山七、蛇皮、王二一起升堂主。山七仍管逍遥分堂,蛇皮和王二我再寻两个地方,让他们去当堂主。你那十三刀手,可升副堂主或者分堂护法。逍遥城地界,分坛不会派人进入,仍是你的势力掌控。”

蛇皮、王二跟聂飞出生入死,也该出去独挡一面。与言潼谈完,聂飞安排好宁平安后十年的计划。此去易州,想要让天洪帮重新站稳脚跟,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好在宁平安与他的几个寒门学子已经配合默契,不用他担心。

聂飞安排好后,前往逍遥分堂告诉山七他们。

山七一听,第一个不愿意:“飞哥,我跟你去易州!易州是任家的地盘,还要面对东鹰帮与五元门,你一个人搞不定!你需要帮手,需要我们!”

蛇皮道:“飞哥,坛主让我去别的地方当堂主,虽然是好意对我也不错。可是那被我取代位置的堂主,他们会怎么想?还是让我跟你吧,你此去易州,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为你做事,你还是把我带过去,让我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第188章 地龙节

此去易州险恶万分。既要面对东鹰帮和五元门,还要面对任家暗中搞鬼。聂飞只想自己一个人去,不想让兄弟去涉险。

奈何兄弟的想法却与他不同。是兄弟,同生共死。有难一起扛,有福你来享,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兄弟。山七、蛇皮、王二均作如此想。

聂飞不让他们一起,那就是看不起他们,不认他们这些兄弟。聂飞担心他们在易州出事,他们同样担心聂飞在易州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武功虽然没有聂飞高,但东鹰帮和五元门同样也有武功低的人。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两个帮派那么多人围攻聂飞,聂飞一人孤掌难鸣。只有兄弟同心,才能齐力断金。

聂飞可以不认他们,他们不能不认聂飞。他们的命,是聂飞所救!他们,可以拿命来还!

“飞哥,帮派之间的战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就算你武功再强,也有力竭之时。你打下来,没有人帮你守,也是枉然。兄弟们如果怕死,咱们还会是生死兄弟?”王二坚定地说:“这么说吧,就算你不让我们去,我也要自己去。死了不怨你。”

山七点头道:“是兄弟,一起上!飞哥,我们这些刀手的命早就注定。一入江湖,死在江湖。难道说不去易州,我们就不会死?”

“飞哥,王二说得对。就算你不带我们,我们也可以自己去,你又是何苦呢?”蛇皮继续哀求聂飞。

聂飞明白兄弟们的心,大家出来混,早把生死看淡。

“可是你们都走了,柳门镇和逍遥分堂谁来看?我们打下的地盘,难道要让给别人?”

山七道:“飞哥,言潼把逍遥分堂全部给我们,看似对我们好,难说不是把我们立起来,让别人妒恨。现在在逍遥分堂,全是我们的人,我们说了算。分坛其他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会有意见。就趁这此机会,我们带走一些人,让分坛的人可以派些人进来,不让别人认为逍遥分堂我们几个人的。”

“难道要把堂主给别人?”聂飞不愿意这么做。

“飞哥,你的十三刀手有三人已经具备堂主实力,可将他们留下替你管逍遥分堂和柳门镇。他们是你的亲信,谁也不能说什么。”山七说。

聂飞不想再拒绝,怕伤了兄弟感情。

“你们确定要跟我去易州?”

“确定。”山七、蛇皮和王二齐齐点头。

“九死一生啊。说不定就是个死局,没有活路。”聂飞感叹。他有乌刀凭借,打不了还能逃。可如果加上这些兄弟,他就没那么容易说逃就逃了。

“我们是兄弟!”三人同时说。

聂飞伸出手,山七、蛇皮和王二也伸出手,四只手握在一起。

“好,让我们兄弟在易州杀出一番天地!”

“杀出一番天地!”异口同声。

炎朝并非位于陆地中心。所在的这块陆地称胜神大陆,炎朝位于胜神大陆的东南部,是个大国。北接吞月国,吞月国与炎朝幽州、易州接壤。

易州申阳城处处张灯结彩,街上有三角彩旗,店铺有彩灯、彩纸花。

今天是申阳城地界一个地方节日地龙节。

地龙节因地龙山得名。地龙山在申阳城外,因山势连绵蜿蜒形如地上爬龙,得名地龙山。地龙山的龙头向着申阳城,每年都会有民众来此祭拜,久而久之形成一个当地传统节日地龙节,并辐射到周边地区,渐渐在申阳地界内形成影响。

地龙山的龙头峰形似龙头,离申阳城最近,人们在那里修建一座地龙庙。

地龙节传统节目抢龙珠就是地龙庙前进行,已有几百年历史。

抢龙珠就是在空地上用竹子搭一个十八丈高的四方竹塔,最下层边长有九丈,顶端边长一尺。竹篾编制成球状,用红布缠绕插上鲜花成龙珠放在竹塔顶端。

谁抢到龙珠,谁就是这一年最幸运、最强的人。

原本是个人的参加,慢慢变成帮派参加,各帮派为展实力,纷纷去抢龙珠。

很多时候,人从竹塔上掉下来就死掉。还没上去先在地上打一轮争夺上塔权,也有打死打伤。

发展到现在,普通人都不再参加,参加的都是江湖帮派。

往年能抢到龙珠的,多是三大帮派,偶尔也会有当地帮派抢到龙珠。

前两年,天洪帮都抢到了龙珠。今天如果天洪帮再抢到龙珠,就是三连珠。

很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个帮派能够连续三年抢到龙珠。这一次大家都不看好天洪帮,特别是天洪帮在易州才丢了一个分坛。

结果出乎大家意料,天洪帮竟然抢到了龙珠!

晚上,天洪帮分坛开庆功宴,庆祝天洪帮成为第一个连续三年抢得龙珠的帮派。

坛主师胜德高兴地举杯说道:“今天,我们抢到龙珠,成为首个拿到三连珠的帮派!按照地龙节习俗,抢到龙珠者得大气运!今年我们天洪帮一定会更富更强!各位兄弟能挣更多钱!”

“来!大家举杯,干!”

“干!”

分坛内一片欢乐气氛,喝酒的、猜拳的、大声说话的,热闹非凡。

分坛外,东鹰帮方向涌来许多身穿东鹰帮劲装的刀手,个个手提钢刀向天洪帮分坛包围而来。五元门方向,五元门的刀手也个个提着钢刀涌向天洪帮分坛。

两方人马相遇,默契地没有冲突,一起向天洪帮分坛压来。

天洪帮分坛外的守卫,看到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刀手出现。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骂道:“东鹰帮的人想干什么?”

另一个守卫也是拿着鸡腿,喝了一口酒,睁着醉眼说:“他们拿着刀?”

刀?

随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出现的刀手越来越多,刀在街边灯笼的光照下反射寒光。

不好!

两个守卫立即扔了鸡腿和酒壶,跑进分坛大喊:“不好了,东鹰帮和五元门杀来了!”

噼里啪啦,凳子翻倒,杯碗摔碎,分坛内一片慌乱。

师胜德运功大喊:“天洪帮众兄弟听令!”

大家听到坛主喊话,心里有了主心骨,立即安静下来。

师胜德拔刀朝天举:“拿起刀,为了天洪帮,今日浴血奋战!”

锵锵!铮铮!

分坛内一阵拔刀出鞘的声音,天洪帮各刀手刀客人人群情激愤。他们举刀向天,高声呼叫:

“为了天洪帮,浴血奋战!”

师胜德又喊:“死战不退!”

大家齐声叫喊:“死战不退!”

师胜德领着众人涌出分坛,在分坛大门外对上东鹰帮与五元门众人。

他看到了东鹰帮的坛主王济,也看到了五元门坛主陈保。

“王济、陈保,你们想干什么!今天是地龙节,你们想坏了规矩吗!若是城主事后问责,你们担当得起吗!”师胜德质问两人。

第189章 离间计

王济哼道:“师胜德,你们天洪帮用卑鄙手段抢得龙珠,害死我东鹰帮那么多人,哪里能容你们饮酒庆功!今天就要血洗你们分坛,为东鹰帮死去的兄弟报仇!”

师胜德又问陈保:“陈保,你们五元门也是这个意思?故意联合东鹰帮,想灭我天洪帮分坛?”

陈保点头:“师胜德,你们天洪帮凉城分坛被灭,现在到你们分坛!我也好拿战功升副舵主。”

“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师胜德怒斥:“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这场战打下来,我天洪帮分坛固然被灭,难道你们的手下就没有死伤吗!刀手命贱,为何还要自相残杀!”

王济道:“生为刀手命,就有死的觉悟。兄弟们,你们怕不怕死!”

东鹰帮众人举刀齐呼:“不怕死!”

王济冷笑:“师胜德,看到了了吗?不用挑拨离间东鹰帮兄弟,我们不怕死!”

陈保高声道:“五元门众兄弟,你们怕死吗!”

五元门众人举刀高呼:“怕死不是五元门人!”

陈保对师胜德说:“师胜德,你看看,我五元门的人也不怕死。倒是你敢问你身后的手下吗?我看他们脚在发抖,手在发抖,连刀都拿不稳。”

他大声喊道:“天洪帮的兄弟,扔下兵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王济也趁机威胁道:“我们的人是你们两倍,你们没有胜算。还不快点弃刀投降!否则死无全尸!”

两人连番恐吓,咣当一声,天洪帮里竟然有人吓得失手把手里的刀掉到地上。

一名精英刀手转头一看,是个才入帮半年的十五岁新手。他看到到自己手下这么无能,羞得怒骂:“给我把刀捡起来!一入天洪帮,生是天洪帮人,死是天洪帮鬼!只有战死的刀手,没有投降的懦夫!捡起刀,你是个男人!”

那刀手吓得哭了,引发东鹰帮和五元门众人的哄笑。天洪帮的人被笑得又羞又怒,心里纷纷骂自己的队伍中为何出现这样的人。

旁边一位老刀手弯腰把刀捡起来,塞在那吓哭的刀手手里。又用布把刀把与手绑在一起,安慰对方说:“哭吧,一边哭一边砍。当年我也这样,砍着砍着你就习惯了。如果死了,来世投个好胎,生在地主权贵家,你就不用这么命苦。”

“七叔也你哭过吗?”新手抽泣着问。

“哭过,还尿过。没什么羞耻的,人总有第一次。谁生下来愿意砍人,愿意被人砍?谁不想过上好日子?这就是命。记住,等下打起来没人顾得你,要想自己不死,就要先砍死敌人。战场上武功低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要够凶够狠够猛,或者够疯。”

王济又喊道:“师胜德,你的手下都吓哭了,你还硬撑什么。不如你认输,只要你们马上离开申阳城,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不杀你们。”

师胜德大呼:“我天洪帮人岂会投降!众兄弟,你们怕不怕死!”

天洪帮众人高呼:“不怕!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师胜德将刀指向东鹰帮:“兄弟们,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我们人少他们人多。但是,我们专往东鹰帮那边杀!等东鹰帮与我们杀残,五元门一定会在最后趁机灭了东鹰帮以一吞二!”

“对,我们专往东鹰帮那边杀!”

“杀东鹰帮的人!”

“杀东鹰帮!”

东鹰帮的王济听到师胜德公然这么指挥,让东鹰帮与五元门的人都听得见,不由心中一紧。

如果天洪帮真是这样做的话,五元门一定不会出力攻打天洪帮,而是让天洪帮与东鹰帮对拼。等东鹰帮与天洪帮拼残,五元门再收拾天洪帮和东鹰帮,真有是以一吞二,夺得天洪帮与东鹰帮两大帮派的地盘,五元门独赢!

好毒的算计!王济内心大骂师胜德。如果不是师胜德这么说,五元门还会全力与东鹰帮联手杀天洪帮,现在陈保听到师胜德这个策略,肯定会动心。

可恨的师胜德,为什么不把目标对准五元门,专攻五元门呢!为什么要把目标对准东鹰帮!

他想要反悔不打天洪帮,不行。想要与天洪帮联手对付五元门,也不行。

天洪帮此时哪里会相信他,与他临时联手对付五元门?不可能的,换他处于天洪帮的位置,他也不敢相信。

凉城能够顺利联手,为何到了我申阳城,就出这样的事!王济真不甘心,恨师胜德阴险狡猾。

“陈坛主,你不要中师胜德的计!”王济只好对陈保这样说,希望陈保不要听信师胜德的话,任由天洪帮攻打东鹰帮。

陈保答道:“王坛主放心,我陈保不是那样的人!”

他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想。听到师胜德的话后,他心里豁然开朗,暗道自己好运气。如果等下天洪帮真的不打五元门,他一定会让手下只是做样子,不要真攻击天洪帮。

等天洪帮与东鹰帮打出结果,他再出来收拾残局。虽然与东鹰帮有联手协议,但是如果能把东鹰帮也一起坑了,岂不是多一个地盘?

假如上面分舵让他把东鹰帮的地盘吐出来,他就搜刮完东鹰帮的地盘后,再把地盘还给东鹰帮,到时候让东鹰帮吃个哑巴亏。反正可以说是天洪帮做的,怪不得五元门。

师胜德观察着陈保,没有看出陈保有没有动心。但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一切看天意。

“兄弟们,跟我杀光东鹰帮!”师胜德带头冲向东鹰帮。

他的目标是王济。只要能拼掉东鹰帮,天洪帮就不算输!

“杀啊!”天洪帮的人冲向东鹰帮。

王济的眼睛也盯着师胜德。天洪帮的人冲杀过来,如果东鹰帮的人不冲过去,只是站在原地等天洪帮冲过来,气势上就会弱上一筹。

可是,他担心五元门的人不一起杀天洪帮。

不能再等了,手下兄弟一个个想要冲杀,不让他们冲杀,气势就被天洪帮压盖下去。

“兄弟们,杀!”王济举刀冲向天洪帮。

东鹰帮的人叫喊着,举刀冲向天洪帮。双方人马如同出笼野兽,冲向对方。

师胜德看到五元门的人没有动,心稍安。

王济看到五元门的人没有动,心焦生怒。

“陈坛主,还不一起上!”他运功向陈保喊道。

陈保刚才小声传令下去,如果天洪帮的人不动他们,他们就假装舞刀,也不要动天洪帮的人。

听到王济喊他一起冲杀后,假装举刀高喊:“五元门的兄弟们,听我的命令,上!”

五元门的人早得了陈保的意思,知道要装样子,立即举刀高呼:“冲啊!”

陈保举刀冲向天洪帮的人,看是跑起来,速度却被他压下来。

师胜德和天洪帮的人看到五元门的举动,立即明白计策成功。

第190章 我是聂飞

陈保和五元门的人,假装挥舞着刀,叫喊着却没有真正攻击天洪帮的人。他们冷笑着,冷眼看着天洪帮与东鹰帮拼命。

王济气得大骂陈保,想要与师胜德求和,师胜德却一言不发只是与他动手。师胜德哪里敢与他停战,说不定等五元门与天洪帮战起来,东鹰帮又开始动手。

王济看着东鹰帮的刀手倒在血泊之中,他气得双眼通红。因为五元门的举动,让东鹰帮这边的人失去信心,人数与天洪帮的人差不多,却被天洪帮压着打。

原本东鹰帮的人以为与五元门联手,对付天洪帮是手到擒来,很轻松的一件事。

结果事到临头,天洪帮的人专门与他们东鹰帮打,不打五元门。五元门的人也假装打,并不出力。

仿佛不是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打天洪帮,而是天洪帮与五元门联手打东鹰帮。感觉东鹰帮被天洪帮与五元门设计。

这是东鹰帮的刀手产生的错觉。

天洪帮的人,知道自己今天或许死路一条,大家都没有保留,想的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打起来比东鹰帮的人更狠更拼更不要命。

哪怕那个吓得刀掉在地上的新手,也用刀杀了一个倒在他面前的东鹰帮刀手。

东鹰帮的人,原想着灭掉天洪帮后可以分钱享受,打起来肯定没有天洪帮那么拼命。双方战到一起,先冲锋的天洪帮气势更盛,一下子就盖过东鹰帮。

再加上五元门不给力,此消彼涨之下,东鹰帮被天洪帮打残。

最后剩下的东鹰帮刀手,有一个突然挥刀砍向五元门的人,嘴里骂道:“老子杀了你们这帮卑鄙小人!”

有他带头,剩下不少东鹰帮刀手居然抛下天洪帮的人,去砍五元门的人。

他们知道东鹰帮完了,被五元门的人算计。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死也要杀一个五元门的人出气。

天洪帮的人也机灵,看到东鹰帮的人不与他们打,他们也不追杀东鹰帮的人,而是休息防备五元门的人打过来。

王济绝望地看着师胜德,两人身上都有不少伤。

“师胜德,你住手,让我去杀五元门的人!”王济说。

“真的?”

王济道:“这个时候,我还能骗你?骗你又有何用!东鹰帮今晚栽了,我也不会让五元门好过!”

“好,你去杀五元门的人!”师胜德后退,防备王济使诈。

王济转身杀向五元门的人,竟把后背留给师胜德。他是真的绝望了,东鹰帮申阳城分坛毁在他手里,死了那么多兄弟,他哪里还有脸活下去。

他已存死志!

看到王济杀过来,陈保拦下王济。“看来你们都已经打残,轮到我五元门出手!”

面对扑过来的王济,陈保刀往前一递。脚踩五行步,转臂翻腕,原本刺向王济的刀,划出一圈弧线轨迹,一刀砍在王济的肚子上。

王济与师胜德大战,不仅受伤还耗费大量内力体力。现在就算他与师胜德联手,也不是陈保的对手,何况他只是一人。

如果是没有与师胜德战过,陈保这一刀根本不可能砍得伤王济。

然而,没有如果。

王济被砍一刀,转身反击。可惜刀速太慢被陈保躲过。陈保绕着王济如走五行圈,瞅准机会又是一刀将王济脚砍伤。

只用不到十个回合,王济就死在陈保刀下。

此时,东鹰帮的人除了地上重伤的,全部被砍死。没想到他们与五元门联手对付天洪帮,却是第一个被灭的,真是造化弄人。

在陈保地带领下,五元门的人开始包围天洪帮剩余的人。

“师胜德,轮到你上路了。黄泉路上多跑两步,你会追上王济。两人同行,黄泉路上不寂寞。或许在地下再斗一场,分个输赢。”

陈保得意地笑了,五元门的人也笑了。今夜,此战,五元门将大获全胜,一举吞并东鹰帮与天洪帮的地盘。

明天,五元门申阳城分坛将扬名江湖!

坛主高升,其他人也高升。东鹰帮与天洪帮的地盘那么大,可以说他们两个帮派多少职位,五元门就有多少人升职。

天洪帮的人个个神情凝重,他们人数不多,只剩不到四分之一。人人知道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有的绝望,有的慌张,他们表情更增加五元门的信心。

师胜德却没有绝望与慌张。他看着陈保道:“你的对手不是我,有人早就来到申阳城,专门为你和王济而来。”

陈保心里一惊,却又认为是师胜德虚张声势。师胜德并不知道他们今晚要打天洪帮分坛,易州各地其他天洪帮分坛被盯得死死,根本没有高手离开。

如果天洪帮从总部派人来,易州这么多分坛分堂,天洪帮的援军又怎么知道是申阳城在行动?

“师胜德,你不用拖时间,今晚没有人来救你,也没有人来救你们分坛!想惊动朝廷官府?不可能的,任家早有暗示,所有针对你们天洪帮的行动,都会得到默认!”

“所以,城主和城尉不会出来制止,你死了这份心吧!”

“人总该有点希望。陈保,你的对手确实不是师坛主,而是我。”

天洪帮分坛里传来说话声,随后,从一些客栈、小巷出来天洪帮的人。一人从天洪帮分坛里走出来,此人腰间挂着一把刀,刀鞘乌黑引人注目。

“你是谁?”陈保问这个走近师胜德的年轻人。

他看到就算是天洪帮的人,看向此人也是诸多惊讶。似乎不知道分坛有这么一号人,也不认识此人姓甚名谁。

“我叫聂飞。”

聂飞经过师胜德身边时,安慰师胜德和天洪帮的人。“你们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聂飞!

天洪帮的人眼里顿时充满希望。

聂飞是谁?整个天洪帮没有人不知道他,这几年都有聂飞的传说。他是新人里的最强!

“聂飞!他是聂飞!”

“聂飞来了,我们有救了!”

“原来聂飞长这样,蛮帅的。”

“聂飞出手,陈保必死!”这个说话声有点大。

天洪帮的人知道聂飞,五元门的人同样知道聂飞。聂飞的事迹不仅流传于天洪帮,更在江湖上流传。

而且,聂飞于五元门有仇,有大仇!

就是聂飞,最开始带着四人杀入柳门镇,结果死了一个叫树皮的兄弟。

随后,聂飞联手东鹰帮,一起灭了柳门镇五元门坐口。后来更是把东鹰帮也灭,独享柳门镇。

接着,聂飞又在逍遥城灭了东鹰帮分堂和五元门分堂。而庆州靖楠城,也因为聂飞导致五元门分坛被天洪帮灭掉。

聂飞杀了五元门这么多人,可以说与五元门只能不死不休。此刻聂飞出来,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192章 恶魔行走

第191章恐怖遮天

山七、蛇皮、王二,还有他们带来的几个得力刀客。他们得授功法后,一些人天资显露,实力已达香主或副堂主。都是敢打敢杀不怕死之人。

还有聂飞手下十三刀手中跟来的十个刀手,现在也同样是刀客。他们的实力也与山七他们的手下实力相当,个个对聂飞忠心更不会怕死。

他们就在聂飞两侧一字排开,挡在五元门与天洪帮申阳城分坛的人中间。

这一拦,气势如山。让五元门的人感觉这寥寥二十来人,却如同山脉一般挡在他们面前。

挡住了去路,挡住了风雨。任你狂涛洪流,都不能过。

“聂飞!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聂飞在幽州西端,与我们这里相差十万八千里。凭什么来易州!”

十万八千里当然没有,只是形容远。但是聂飞来易州,并埋伏在申阳城,这真的出乎意料。

“聂飞?来了好,就让我杀你扬名立万!”陈保将手中的刀挽了个刀花,用刀指向聂飞。

“五元门的兄弟,聂飞杀了我们五元门这么多人,我们一定要杀死他,为死去的五元门兄弟报仇!”

“区区十几二十人,就敢来挡我们。我们几百人啊!是你们的十倍!你怎么打!”

“螳臂当车!”

有人狂叫道:“杀了天洪帮!一人吐泡口水淹死他!”

五元门的人哄然大笑。几百人对二十来人,五元门的人顿时恢复信心。

聂飞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对手下道:“做事。”

轻轻一声做事,山七他们立即拔刀出鞘。二十来人的动作,出奇一致。

聂飞没有拔刀,向五元门的人走去。身边两侧,山七他们、十三刀手他们,迈出一样的步伐,走出相同的节奏。像一堵墙,像一排山,压向五元门。

看到聂飞走过来,陈保心头一紧。聂飞威名远传,他虽口出狂言,却也有分寸。说实在话,哪怕聂飞那是虚名,也让他不敢托大。

看聂飞稳重如山的样子,似乎这二十几人就能吃掉他们五元门几百人,这可能吗?

但是除了聂飞,其他跟着聂飞一起现身的天洪帮刀手,一个个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慌乱与怀疑。反而他们的脸上充满自信,自认可以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

陈保一挥手,下令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聂飞!赏黄金升职!”

哗啦,五元门的人得坛主命令,立即举刀冲向聂飞。聂飞是有威名流传,但还真没人怕他。因为流传的只是耳朵听到,没有人亲眼见过。

听说而已,谁不吹牛?聂飞有没有真本事,打过才知道。对于帮派战斗来说,名头唬不到人。

再说,聂飞能有三头六臂?他们这么多冲上去,就算聂飞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到时候只要有人砍中聂飞一刀,聂飞就得死。

那砍中聂飞一刀的人,就可以得到黄金还可以升职。

今夜三帮大战刺激热血,五元门的人一直没有出手,却看得他们热血上头。

只要斩了眼前天洪帮所有人,申阳城就是五元门的天下。其他小帮派根本不敢与五元门作对。

热血之下,理智暂失。

眼见着,聂飞一下子就被五元门的人潮淹没。和他一起的山七、蛇皮、王二、十三刀手等人,也被五元门人潮淹没。

刀光如波浪,五元门的人如洪水般一起向前涌,淹没所有挡在他们前面的路障。

看到聂飞被围攻,陈保这才慢慢走向聂飞,想要找机会偷袭聂飞。

还没等他走近聂飞,就看到五元门的人潮突然出现一块缺口。这块缺口里,赫然站着拿刀的聂飞。

天洪帮坛主劲装的聂飞,一把乌黑无亮的刀在手,站在尸体与血泊之中,形如恶魔。

地上的尸体,要么尸首分离,要么被斩成两段,要么被劈成两半,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以至于五元门的人,一时之间没有人敢上前去杀聂飞,全被聂飞的凶残惊呆。

聂飞这不是普通的杀人,这是完完全全的虐杀!

而聂飞身上,没有沾一滴血。他的刀,没有沾一滴血。但他的刀,乌黑中隐隐显露丝丝血纹。

这么多人,聂飞当然要用乌刀。这么多人,聂飞当然要杀得凶残。这样才能震慑五元门的人,让山七他们多一丝生机。

运用乌刀,聂飞仍然没有砍断敌人的刀。他已经过了那种需要砍断对手兵器才能取胜的阶段。就算不砍断敌人的兵器,他也能轻易取胜。

聂飞看了陈保一眼。只一眼,竟让陈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聂飞没有做出挑衅陈保的动作,也没有大喊着让陈保决斗,只是看过陈保一眼后,聂飞冲入五元门的人潮中。

普通刀手,眨眼间接六人变作十二段。

精英刀手,眨眼间五人成十块。

香主,眨眼间四人分八半。

堂主、副堂主、分堂护法,眨眼间三人皆无头。

副坛主、分坛护法,一个呼吸,两人一个开膛一个破肚。

真正的开膛。一刀下去,胸膛成两扇门一样打开,里面的内脏被斩碎,脊柱砍断,只连着后背一层皮。

真正的破肚,一刀下去肚子像张开一个大嘴,从一侧裂到另一侧,肚子里的内脏如同呕吐物一般倾泄而出。

“啊”有人终于忍不住,惊叫着后退。随后,脑袋飞上空中。

陈保又惊又怒,聂飞居然以一敌百,真正的百人敌!

那百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刀客!甚至还有化劲初期高手在里面!

如此下去,五元门几百人,根本不够聂飞杀!

此子!

恐怖遮天!

如恶魔降世,不应在人间!

“聂飞,我要杀了你!”陈保提刀冲向聂飞。

天洪帮申阳城分坛的人,本以为聂飞这二十几人根本挡不下五元门的人,他们还要继续浴血奋战。

任谁也不会相信,二十来人能挡几百人。哪怕那几百人都是普通人,也不行。

可是,事实却真的发生了。虽然有些人绕过聂飞他们,但只是少数。这些人冲过来,因为人少对天洪帮申阳城分坛的人没有形成致命威胁。

聂飞他们人少,却敢直面几百五元门的刀客刀手,如墙如山不被冲散。换成是他们,根本做不到。

对聂飞和聂飞带来的人,由起先的担忧,担忧人少只是送死,马上变成敬佩。

随后,聂飞的杀人,如罗刹厉鬼如恶魔行走,刀锋过处血肉横飞。

杀得震慑人心,把自己人也震慑到了!

他们对聂飞,由敬佩变成崇拜。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心愿,跟随这样的人战斗,是人生一大幸事。

就连坛主师胜德,也被聂飞他们的勇猛刺激到。他举刀大喊:“兄弟们,一起上,再杀个你死我活!”

第191章 恐怖遮天

第192章恶魔行走

战斗,是极度影响情绪的。精神,是极度有感染力的。

聂飞与山七、蛇皮、王二他们,面对几百五元门众不急不躁、不惊不慌,如中流砥柱般力抗狂澜。

他们不是申阳城分坛的人,但他们就这么毫无怨言地站出来,为天洪帮申阳城分坛拼死奋战。

作为天洪帮申阳城分坛的人,心中谁不感动?谁不被感染?

不要说聂飞所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量,就算现在形势不妙,天洪帮申阳城分坛的人也没理由袖手旁观。

本来就是他们申阳城分坛自己的事,哪能让别人流血拼命,自己干坐一边的道理?

就算他们已经血战过一场,也不能这么没义气。

随着师胜德叫喊着一起上,活着的天洪帮申阳城分坛众人提刀而上,冲向五元门的人。

“上!”

“杀!”

“为了天洪帮!”

“灭了五元门!”

“犯我天洪帮者,死!”

气势陡然高涨,如三尺波涛一下子涌起千百丈,气势冲天!

反而五元门的人,却是气势一下子被压得不见踪影。哪怕他们人多,仍然眼神飘忽不定,心里犹豫不决。

陈保冲着聂飞的身后而去,聂飞似乎没有发觉他,仍旧如切菜一样残杀着五元门众人。山七、蛇皮、王二他们得聂飞出手,压力减轻许多。就算这样,他们身上也多处受伤。

师胜德看到了陈保出现在聂飞身后,举刀要偷袭聂飞。他着急地大喊:“聂飞,小心身后!”

他知道,聂飞就是主心骨。一旦聂飞受伤或被杀死,形式立即颠倒过来,天洪帮众人必定全部死在这里。

五元门的人只是心气被聂飞所慑,一时没能调整过来。一旦发现聂飞也会受伤,也能被杀死,他们的信心瞬间就会回来,逆转形势,将聂飞他们杀死。

聂飞他们一旦失势,他们这些申阳城分坛的天洪帮残兵也会跟着被消灭。

然而,师胜德发现自己的提醒已经迟了。陈保的速度很快,刀也很快。

偷袭,就是要快、准、狠。不能让对手发现,就算发现也来不及反应。一招致命,绝不留情!

师胜德后悔自己的放松,他不应该听聂飞的话,真把一切交给聂飞。聂飞他们才二十来人啊,再怎么厉害人数上也处于很大劣势。

他并非自私,而是刚才与东鹰帮一战真的很累,他与手下的兄弟需要喘口气恢复。他想着聂飞他们哪怕能挡上一点时间,让他与手下兄弟有个休整,他们兴许真能反败为胜。

如果他不听聂飞的话,执意与聂飞他们一起杀上去,也许聂飞的后背就有人帮忙照看,他就不会被陈保偷袭。这一仗他们就能赢。

“陈保,你卑鄙无耻!”师胜德发自内心的唾骂。

这个陈保如果一开始对上聂飞,就没有机会偷袭聂飞。陈保一定是知道聂飞厉害,才先让手下送死,自己寻找机会偷袭。

这样的人,简直是无耻至极!

眼看着陈保的刀就要从后面砍掉聂飞的脑袋,就见聂飞也不回头,只是将手臂随意地往身后一刀,又冲向前面的敌人。

聂飞这一刀,是杀完一名五元门分坛护法后,顺势往后砍出的一刀。

不经意,很随意,仿佛陈保只是一只苍蝇,不值一提地挥手赶走。

他早就知道陈保偷袭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偷袭。哪怕陈保是一名化劲初期的坛主,他也只是给出随意的一刀。

一刀过后,不看结果,不加理会,继续杀戮五元门众人。

在聂飞身后,陈保的身体斜错开成两段。从握刀的右肩到左腹身侧,平滑的斜面连内脏、骨头都被砍断得那么平整。

陈保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全来不及表达就失去意识,气绝身亡。

死,果然是件很容易的事。与武功高低无关,与职位高低无关,与身份高低无关。

该怎么死,还是得怎么死。

陈保死了,五元门的人大多数不知道,但最后面的人却看到了。

“坛主死了!”

一声惊呼,拉响逃跑的序幕。

聂飞是不想留手的,他要在易州立足,就要在易州建立凶名。一如他在逍遥城那个时候做的那样,杀到周围的人害怕、胆寒,听他名字就发抖,他才有立足的本钱。

在易州也一样。放任到江湖,在各地,也一样。

他施展轻功,专追那些逃得快的五元门人。

“跪下受死者,留全尸!”聂飞一声大喝。

全场听到声音的人,都为之一震。

跪下不是免死,而是留全尸!

谁会跪?

师胜德和他的手下心里摇头,没人会跪。换成他们是五元门的人,他们绝不会跪。哪怕不死战到底,逃跑也有可能活命。

你不应该这样喊的,你如果喊跪下不杀,或许就有人跪了,师胜德与他的手下均做如是想。

就算是山七、蛇皮、王二以及他们带来的人,还有十三刀手,也都震惊于聂飞的话。

他们知道聂飞勇猛霸气,但也没见过聂飞像今天这样霸气。

跪下不是不死,只是得保全尸。

何曾见过的霸气与狂戾。

几年不见,他们的飞哥已经不是当年的飞哥。如果是当年的聂飞,断然不会喊出这样的话。

果然,聂飞此话一出,逃跑的人更多更快。

但是!

有个五元门的刀手,居然在聂飞喊出这样的话后,看了眼落地尸血残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的刀也从手中脱出,掉在血水之中。

山七他们、师胜德他们,手中的刀虽然仍在战斗,内心却全部愕然。

真的有人因为想留全尸而放弃逃走与战斗,跪了?

难以想像,颠覆他们认识。

山七他们,没有人过去杀这个跪下的人。不是可怜,而是有点佩服。为了全尸,竟然能这样做,不得不生出一种奇怪的佩服之情。

同时,也不知要不要杀,干脆留给聂飞处理。

师胜德他们的人也同样生出与山七他们那样的感受,佩服这个勇于跪下的五元门人。

这个人,认清形势。也可以说,这个人被聂飞吓破胆。

再看看地上的残骸尸血,师胜德和他的手下突然有种明悟,如果换成他们是今天的五元门人,也许他们真的会跪。只求全尸,不求活命。

刚才还不相信,瞬间就转变思想。这样的转变,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着那些跑得快的人都被聂飞追上杀死,尸体或成两半、或成两段、或成无头,五元门的人开始真正绝望。

坛主死了,副坛主也死光了,分坛护法死绝了,他们谁能跑得过聂飞?

有人跑了两步,看到那个麻木地跪下的同伴,仰天长叹后扔掉手中的刀,扑通跪下。

第193章 独闯虎穴

一个跪,两个跪,接着又有更多的五元门人跪下。

一个不愿跪的五元门人扯着自己的同伴,想要把同伴拉起来。

“站起来!不要跪!你们都不要跪!”

“我们是五元门的人,为什么要给天洪帮的人下跪!”

“你们那么笨吗!就算是跪下我们也会死!如果大家一起拼,兴许有人能够逃走,有活的机会!”

又有几个人,想要把跪下的人拉起来,都没能如愿。

一个五元门精英刀手气得仰天长叹:“我五元门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天洪帮!”

说完,此人将刀往脖子上一抹,自杀身亡。

五元门的人死了,只剩下十几个跪在地上。

“飞哥,他们怎么办?”王二问聂飞,其他人也看着聂飞,等着聂飞的回答。

聂飞看着这些跪着的人,他们的目光呆滞、神情麻木。

“你们走吧。不要再和天洪帮做对,否则死无全尸。”

聂飞让这些人离开。这些吓破胆、没有斗志、完全麻木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这些人听到聂飞的决定,意外地看向聂飞。没想到只是想留全尸,却有了活路。

“真的,不杀我们?”有人还不太相信。

聂飞挥手。“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这些人立即站起来,迅速离开。

第二天早上,人们起来路过,地上已没了尸体和血迹。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却少了东鹰帮和五元门两帮人的身影。

他们的地盘空出来,师胜德安排人去接管。昨晚他已经带人去东鹰帮和五元门分坛搜刮一番,该给聂飞他们的好处,师胜德不敢隐瞒。

现在,不仅五元门的人怕聂飞,即使是师胜德他们这些天洪帮的人,同样也怕聂飞。

聂飞这个人,连自己人都被他吓怕。

大街小巷,不时有人背着天洪帮的人议论昨晚之事。

“跪下受死者,留全尸!”

此话到了午时,已经传遍全城。

等聂飞他们去到凉城时,聂飞在江湖已经得到一个称号“恶魔行走”。

这是形容聂飞不是凡人,而是恶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之前聂飞他们前往申阳城,是装扮成普通江湖客,分散进入申阳城。只有聂飞与申阳城分坛坛主单独联系上,制定这个计划。

天洪帮并没有得到申阳城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发难的消息,是聂飞自己判断出来。判断的依据就是地龙节,地龙节帮派之间要抢龙珠,中间会有死伤,很可能因此产生大规模冲突最终演变成帮派地盘争夺战。

这个判断并没有十分把握,如果没事发生,聂飞就会前往凉城。结果,东鹰帮和五元门真的对天洪帮动手。

站在嘉余镇外的小山坡上,聂飞一看着远处的小镇在做最后的推演。

“飞哥,我们不直接杀上凉城吗?”山七问聂飞。

“不。我们就从外围,一点一点打进去。东鹰帮与五元门不是联手与我们天洪帮正式开战吗?我们就一步步吃掉他们,让他们知道天洪帮才是天下第一大帮,有实力以一对二!”

蛇皮问道:“飞哥,三大帮派虽互有争斗抢地盘,却一直避免发生大的争斗,为何这次东鹰帮会与五元门联手与我们发生大战?”

“我也不知。也许是天洪帮日渐强大,东鹰帮与五元门感觉到威胁。也许,安久必乱,此战迟早会发生。”

聂飞是真的不知道,只能猜测。不管原因是什么,既已开战,那就要打下去。

坐口里武功最高者是香主,内劲中期实力。这次聂飞他们来的人当中,十三刀手来了十名,其中有四个内劲中期的香主。还有山七、蛇皮、王二各带四名内劲中期的香主,一共十六人名香主带着聂飞手令潜入嘉余镇。

随后,嘉余镇坐口香主按照聂飞的计划,与十六名香主联手,一举灭掉嘉余镇五元门坐口,五元门的人一个也没能逃出去。嘉余镇只有天洪帮与五元门,灭掉五元门以后,只剩天洪帮一帮独大。

来自聂飞穿越前的世界里抗战时的战术,被聂飞应用于在这里。

一个小镇一个小镇的打,然后再到小城。聂飞始终没有出面,还在遵循着帮派间默认的江湖规矩。坐口就让香主级别的去打,小城的分堂,就让堂主级别的去打。

聂飞在申阳城杀光东鹰帮的人,五元门剩下那些被他放走的人也没再回五元门,不知所踪。东鹰帮与五元门收到消息,是从申阳城城主那里传出的消息。

申阳城内恶魔血屠夜,还是由天洪帮分坛附近的居民和江湖客传开。城尉得知东鹰帮与五元门要灭天洪帮,也暗中派人监视,得知聂飞出现。

聂飞已到易州,很快传遍易州,再传遍江湖、各地。

一时间,东鹰帮和五元门的高层忙得焦头烂额,竟然不知所措。聂飞他们的行踪没有规律可言,他们想防范和围堵聂飞竟然做不到。

直到聂飞出现在凉城。

清早,凉城,聂飞如一过客骑马而来,牵马入城。随后,他用一上午时间,在城里溜达看地形。

下午,聂飞来到城中集市,将马拴在一角落。买来三丈长竹杆、白布、笔墨,当众在那半丈宽、两丈长的白布上书写“聂飞在此,东鹰帮五元门速来受死”。

写好未挂,整个集市便已哗然。再到聂飞将竹杆立起,白布如幡而展,更多人看到白布上的字,顿时开始鸡飞狗跳。

聂飞是谁?普通人当然不知道。但他们知道东鹰帮和五元门!这两个帮派,前阵子才联手灭了天洪帮在这里的分坛,还有谁会不知道?要这两个大帮派来受死,那是何等嚣张!

江湖中人一看,顿时不得了。聂飞何时变得如此狂?只他一人,就敢孤身踏入凉城,并且让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来受死,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集市里,东鹰帮和五元门各分一半地盘,亦有刀手坐镇不让那些小偷混混等屑小做坏事。

他们看到聂飞竖旗出来,竟然不敢上前质问,只是转头跑回分坛汇报。

最先赶到集市的,是凉城城尉任五德。任五德是任家旁支,若不是武功高强也混不到中城的城尉。

他到了集市,看了那白布上的字一眼,又看了聂飞一眼就匆匆离开。

城主府,城主任天齐正在批阅公文。忽听到手下来报,说聂飞已在凉城,并立布幡要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来见,惊得他立即座位上站起,打翻墨汁。

“聂飞真的来了?”

“哨部的人说,来人自称聂飞,且与聂飞画像有九成相似。”

第194章 聂飞来了

任天齐不由大笑:“哈哈,聂飞终于来了!何律与欧野同意灭天洪帮分坛后,我就知道聂飞会来!上次我任家长老千里奔袭去杀他,不料反被天洪帮长老所害。今天聂飞自投罗网,我看还有谁来救他!”

任长夏的死,自然是任家的一个恨,冲天的恨。

天洪帮杀了任长夏,连口棺材都不买,居然用草席一包就扔在书香阁店铺前。逍遥城的人可都看见了,江湖也都传遍,这件事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在众江湖人面前重重地打在任家的脸上。

任家怎能不打回去?既然天洪帮在易州有人,那就打天洪帮在易州的人,看你聂飞有没有种一人做事一人当!

任天齐喝退手下,看向墙上挂的剑。

“聂飞,你真有种!”

“呃哈哈”他抽出宝剑,看着散发寒光的剑锋,发出神经质地怪异笑声。

杀了聂飞,我就是为任家立一大功,说不定还有机会做家主!

想到家主这个位置,任天齐握剑的手居然有点微微发抖。

“聂飞,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剑下!”

聂飞是要死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应该让东鹰帮和五元门去送死!

其实不管聂飞死在谁手里,这一切都是他所策划,功劳都在他身上。事成之后他甚至可以说聂飞就是他杀死的,传出去就算有人质疑也没有用。

他是凉城城主,在凉城他说了算!

“城主,任城尉来见。”

“让他进来。”任天齐将剑入鞘

城尉任五德进来,向任天齐行礼后立即说道:“城主,我看见聂飞了。”

“真是他?”

“几乎与画像一模一样。”

“很好,你去布置。他入了网,就别想再飞走!”

“是!”

东鹰帮分坛内,何律正想着心事,就听手下来报。

“坛主,不好了,聂飞来了!”

何律想的心事,正是聂飞。聂飞在凉城周围搞风搞雨,灭了他许多坐口和分堂,杀了东鹰帮很多人。可是他带队去追查时,那些天洪帮的坐口、分堂在事后全部消失。他追来查去,反而是四处奔波徒劳无功。

不只他如此,五元门那边也是如此。迫不得已,剩下几个分堂和坐口的人,全部撤出,聚集在凉城。

这个时候什么脸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人手。

他这样做,五元门的欧野也这样做。欧野为了顾全颜面慢了一步,结果比他多损失一个分堂和两个坐口。

聂飞在凉城以外打无可打,今天终于出现。

“他带了多少人?”

“他没带人,就只有自己一人。”

“自己一人?我不信!”

“周围有什么异常?我不是让你们给我每天都盯紧点吗?有什么可疑人进凉城,要马上注意!”

“坛主,我们的人都盯紧了,真没有其他人。”

如果何律不发火,这人还要汇报聂飞挂出白布的事。现在看到何律发火,他不敢再多说。

何律去拿刀,吩咐道:“召集所有人,去把聂飞围住,不要让他跑了!”

“是!”

五元门分坛,欧野原本在练着刀。这些天因为聂飞的事他十分心烦,聂飞不按常理出牌,破坏规矩让他很想把聂飞剁了。可惜聂飞太狡猾,东躲西藏让人捉不到。

“坛主,聂飞出现了,就在城里集市上!”手下来报,打断他练刀。

欧野身体一顿,收刀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就看到聂飞一人。”

“不可能!聂飞一人怎敢来此。我五元门现在近千人手,一人一刀就能把他劈成肉酱!”

“真的是一个人!”

“我让你们每天都守在四个城门注意聂飞他们,难道就没人发现聂飞的人已经潜入城中!”

“坛主,真没发现可疑的人。”

欧野看到手下吞吞吐吐,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聂飞用布写了几个字立在集市上。”

“什么字?”

“是……是……”

“是什么,快说!”

“上面写的是聂飞在此,东鹰帮五元门速来受死。”

欧野怒极冷笑:“召集所有人,不要让聂飞和他的人逃出凉城!”

“是!”

城尉任五德带着手下,分散在集市周围。他和几个亲信在一家酒楼的楼上,透过虚掩的窗户,看着集市上那块幡一样显眼的白布。

那上面的几个大字,正在迎风飘扬,似乎在嘲笑着东鹰帮与五元门。

“聂飞啊聂飞,你真是好胆!”任五德虽然是聂飞的敌人,此刻对出真的有点佩服聂飞。

“大人,东鹰帮的人来了!”手下提醒任五德。

他抬眼看向远处,东鹰帮大队人马个个带刀,气势汹汹赶来集市。

门外进来一人,是他的手下。“大人,五元门的人来了。”

任五德点头,不一会儿五元门的人在欧野的带领下,经过他所在的酒楼,出现在集市上。

五元门与东鹰帮两大帮派汇合,团团围住整个集市。

集市上有不少机灵的人早在聂飞立起竹杆白布时,就知道见势不妙离开集市。此时两大帮派前来,那些不明白的人终于明白要发生大事,纷纷收拾东西逃离集市。

聂飞不动,安静地眼看着无关人离开。五元门和东鹰帮的人也让开一条道,让集市上的人离开。

很快,集市上只剩聂飞与东鹰帮、五元门的人站在那里。

任五德皱眉道:“聂飞故意选在集市,难道是因为这里空旷,他要在这里和东鹰帮五元门的人打?”

原本任五德以为聂飞选在集市,是因为集市上的人多。东鹰帮或五元门的人一来,聂飞的人可以趁乱攻击东鹰帮和五元门。没想到聂飞没有这样做,反而让无关的人全部离开。

何律看向欧野,“欧坛主,你可有什么计划?”

“计划?杀过去就完事。我近千人,你也近千人,你我双方加起来近两千人。难道还怕聂飞一个人?”

原本一个分坛没有那么多人,可加上从其他地方临时来的人,就有很多。由于担心聂飞再偷袭其他分堂和坐口,就把这些人聚集到凉城。现在聂飞现身,自然要把所有人一起叫出来。

“你就不怕聂飞有阴谋诡计?可能他不只一个人,还有人躲在其他地方。趁我们出来偷袭我们分坛,或者等下在背后进攻。”

听完何律的分析,欧野问他:“不知何坛主有何高见?”

何律摇头:“暂时没有,聂飞此子,太过狡猾。”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是枉然。我们人多,堆也能堆死他!”

何律惊讶道:“欧坛主难道想让手下上去打?聂飞的武功高强,他们上去只是送死。”

第195章 送死

听到何律讽刺自己是拿手下送死,欧野反问对方:

“你自信打得过聂飞?”

聂飞敢来,说明聂飞有相当的自信。哪怕聂飞有阴谋,如果他们见面即杀,聂飞也要有能力挡到阴谋实施。

聂飞强吗?传说很强。靖楠城杀任德泉,与天洪帮靖楠城坛主等人杀五元门坛主等人。

申阳城,传说五元门坛主陈保也是死在他手上。

聂飞的凶名是他自己一路杀出来的。就算江湖传言有夸张的地方,也不否认聂飞是有本事的人。

“你我联手,再加上其他副坛主与分坛护法,我不信聂飞不死。不过,现在先不打,我们应该先把周围的人全部清走,防止聂飞有什么阴谋诡计。”

欧野看着何律,心里猜测何律有什么阴谋诡计。

申阳城东鹰帮五元门与聂飞战斗的事,已经传遍天下。能够把消息传出来的,大家都猜测是任家的人。

据传申阳城之所以两帮战败,皆因起了内讧。在攻打申阳城天洪帮分坛时,五元门的人出工不出力,没有与东鹰帮一起联手杀敌。

因为天洪帮的师坛主事先说只找东鹰帮不打五元门,让五元门的陈坛主看到独吃的机会。结果东鹰帮与天洪帮拼死拼残后,聂飞带人出现。五元门没能独吃成功,反而被聂飞反杀。

如果此事当真,欧野认为何律心中不可能没有想法。当然,也许事情真相并非如此,而是有人故意这样造谣。

欧野就怕何律认为此事是真的,反过来这次陷害五元门。

“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会引起城尉不快。到时候追究起来……”欧野说道。

“任家巴不得我们杀了聂飞,他们不会管的。他们也怕聂飞暗藏杀招,但他们不敢这样搜查民宅,怕影响不好。所以恶人由我们做,他们反而高兴。”

欧野想了想,搜一下确实放心一点。“好。”

两人吩咐下去,手下开始搜查附近的人。遇到带兵器、面生的,一一盘问并让他们离开。

那些江湖客,此时面对高度紧张的东鹰帮和五元门敢怒不敢言,只好忍着火气离开,到更远的地方看热闹。

大帮派的副坛主、分坛护法都有化劲初期实力,不是每个人都敢惹大帮派的。

就算有化劲中期的高手,此刻也怕被误认是聂飞的同伙。

聂飞也不着急。他选的地方有树阴,还买了椅子桌子。似乎料到东鹰帮与五元门会这样做一样,他拿出一只烧鸡和一壶酒,边吃边喝地看着太阳下的何律与欧野。

何律与欧野一开始并未想过要等那么久,他们站在太阳下,又不好因此移开位置。一旦移开位置,就会造成一种印象,他们怕聂飞。

看到聂飞又吃又喝,还不用晒太阳,何律与欧野却只能擦汗,心里那个气越积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聂飞吃完整个烧鸡,拿着酒壶再怎么抖也滴不出半滴酒,这才把酒壶扔掉,擦嘴说道:“东鹰帮和五元门,你们这些孬种,老子就在这里,你们一个都不敢上来打。呸!”

一席话,说得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刀手全都火起。这些人出来混的,哪个不是脾气大。虽然聂飞武功确实高,但那又怎样?难道被他骂,还不敢还嘴吗?

他们这边这么多人,人多壮胆,谁还会怕聂飞?应该是聂飞怕他们,否则聂飞为什么不杀过来?

聂飞站起来,慢慢走向欧野:“既然你们不过来,那我就先动手。五元门,我就先挑你们!东鹰帮的人听着,你们不用着急,慢慢看我怎么杀光五元门!”

欧野看到聂飞向他走来,又说出那样的话。原本没那么怕的他,此时开始有点慌。不是因为怕聂飞而慌,而是怕何律像申阳城那样,坐看五元门与聂飞两败俱伤,随后东鹰帮捡便宜。

此时不是申阳城那样的情况,申阳城还有天洪帮分坛的人,所以天洪帮能够反杀。这里只有聂飞一人,聂飞怎么可能反杀东鹰帮。

“何坛主,一码归一码。申阳城之事是申阳城分坛做得不对,与我无关。之前灭天洪帮分坛时,我们合作顺利。你万万不要中聂飞的离间计。我们一起上,还怕杀不死聂飞。”

欧野拔刀,他看着聂飞,余光却留意着何律的举动。

何律也拔出刀。“欧坛主放心,我们一起共进退。不过,我觉得你之前的计策很好,先让手下试试聂飞的斤两。我们好心中有数。”

欧野看到何律拔刀,心中放宽不少。他本来就想让手下试探聂飞的武功招式,此时看到聂飞过来,立即下令:

“兄弟们,刚才聂飞说什么,他骂我们是孬种!他让我们受死。你们忍得下这口气吗!”

“不能忍!杀了聂飞!”

“杀了他!”

“砍聂飞一刀者,赏黄金百两或升一级!砍两刀者,奖赏加倍!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聂飞!”

欧野下令完,看向何律。

何律对手下喊话:“大家都听到了吗?五元门能赏的,东鹰帮也能赏!今天东鹰帮与五元门同气连枝,一起对付聂飞对付天洪帮,不分你我!”

他丢了个眼神给那些手下。“告诉兄弟们,杀!”

在来的路上,东鹰帮的人早有人议论申阳城的事。说申阳城五元门使诈,这一次他们也使诈,一报还一报!

何律听到后没有阻止手下这么想,只是暗中告诫他们,让他们做得隐蔽点,不要那么明显。

现在何律使这个眼色,就是要那些手下这么做。聂飞走向五元门这边,距离上来说离五元门近,离东鹰帮远,东鹰帮完全可以慢一步与聂飞接触。

更何况,五元门的人先冲向聂飞,东鹰帮的人后冲向聂飞。等东鹰帮的人上去,聂飞已经被五元门的人包围。只要东鹰帮的人不傻傻地硬要挤上去,死的就是五元门的人。

事情的发展果然与何律想的一模一样。聂飞写的字就竖在那里,五元门的人不能忍就拼命围杀聂飞。

聂飞并不担心被围杀,这些刀手如今在他眼里形如蝼蚁,乌刀又可以吸他们的精气神和内力补充,根本不用担心疲累。

他没有骂欧野无耻,让手下送死,就是想多杀点五元门的人。不管这些人是武功低下的刀手,还是武功高强的坛主,只要是五元门的人,全部杀光。

面对东鹰帮,同样如此。两帮既然已经向天洪帮宣战,那就要趁这样机会,尽可能多的削弱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实力。

一帮对两帮,留情等于给自己找死。聂飞不是那样的人,除了兄弟朋友,其他人的生死已经不放在他的眼里。

第196章 再化恶魔

聂飞知道,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吃人的世界,而是一个杀人的世界。

这是个杀戮的世界,谁强谁就能活得最好。不杀别人,自己就得死。

江湖,无情。

欧野看着五元门的刀手,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向聂飞,将聂飞淹没。他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聂飞四周全是人,全是拿刀砍他的人。精英刀手甚至高高跳起,从空中要给予聂飞致命一击。

没有人认为聂飞能够逃得掉,就算不死也受伤。

聂飞被密密麻麻的人覆盖,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堆的、无数的五元门刀手。还有他们手中挥舞着的、散发寒光的刀。

每一把刀,都像死亡的爪牙,对准聂飞收割聂飞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想,这么多人杀聂飞,聂飞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那些砍向聂飞的刀手,都在祈祷自己足够幸运,在聂飞砍别人时,他能砍中聂飞一刀。

只要能砍中聂飞一刀,就能得到百两黄金,或者升一级。砍中两刀,奖赏加倍!那就可以又拿黄金,又升职。

冲在聂飞前面的刀手,下意识地缓一下步伐。拉出距离让聂飞先杀他身侧或者身后的人,这样自己就有机会。

冲到聂飞身后的人,想着趁聂飞杀前面的人这个机会,偷袭聂飞。

每个想杀聂飞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打算。他们认为只要自己运气好、算计对,就能搏个好前程。

至于死,刀手的命不值钱,随时都会死。现在正是搏命翻身的大好机会。死又算得了什么!

最接近聂飞的人,发觉自己刀挥到半途就无法再继续砍下去。

跳到空中攻击聂飞的精英刀手,发觉自己的裤裆凉凉。第二排圈的人,看到前面最接近聂飞的兄弟突然动作停止,着急大叫:“上啊,杀了聂飞。”

随后自己也动不了。就在疑惑之际,发现前面的兄弟竟然或变成两截,或分成两半。

一股惊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随后眼前一黑,卒!

空中的精英刀手,发现自己身体从裤裆处剖开时,看见自己的大肠掉出来那一刻,卒!

在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冲上去想要杀聂飞。后面的人想,前面的人被聂飞杀死,聂飞杀那么多人,总有失误的时候。只要自己上去砍一刀,就能砍中聂飞。

帮派的刀手刀客,习惯了砍人。不管对方是不是武功比自己高,只要对方人数少,那就不用怕。这是他们打出来的经验。就算你是堂主,也有被刀手干翻的情况。能不能砍翻对手,就是看自己这边的人够不够多。

现在面对聂飞,五元门的人觉得自己人足够多,多到能堆死聂飞。

一千人杀一人,怎么可能是那一个人胜,没有道理的。

此刻,他们冲上前,却发现聂飞所在的位置如同一个无底洞,上去多少人,就消失多少人。

等他们冲到聂飞面前,才发现地上的尸体那么恐怖吓人。

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

脚下全是血!

不少人看到这个情景,动作下意识地一顿。他们见过死人,也砍死过人。断胳膊断腿的,见得更多。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那么多人不是断成两截,就是剖开两半,或者脑袋搬家。

动作突然停顿,致命。他们的身体,也和地上的一样。

欧野原来还注意着东鹰帮的人是不是没有攻击聂飞,看到东鹰帮的人确实没有攻击,只是在外围装腔作势的喊打喊杀后,欧野十分不满。

“何律,说好一起上,为何东鹰帮的人只在外面!难道你也想像申阳城他们那样,被聂飞利用吗!”

何律同样皱眉,说道:“情况不对!聂飞太厉害,这样下去只是送死,快让你的人都退回来。不入化劲,上去只是送死!”

欧野听后心中一惊,看到情况似乎真如何律说的那样,他立即下令:“所有人退后,你们不是对手!”

听到坛主说撤退,那些看到地上尸体的人立即后退。可是后面那么多人,不是说退就能退的。所以就算欧野让手下撤退,五元门的人还是在不断被聂飞杀死。

“聂飞,你给我住手!”欧野怒吼。

“聂飞,你堂堂化劲武者,居然欺负武功比你弱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快点住手,有本事与我打!”

欧野施展轻功跳起,踩着人头奔向聂飞。

“何律,你再不联手,最后活着的只会是聂飞!”

欧野挥刀砍向聂飞,五元门的副坛主、分坛护法也都纷纷越过自己手下,攻向聂飞。

聂飞看到七八个化劲初期的高手一齐攻来,没有硬战,施展轻功身法,几个躲闪,竟然给他躲过攻击,杀入身后撤退的五元门刀手中。

“聂飞休逃!”欧野眼睛赤红,他终于看见地上的尸体。

“何律,要让聂飞逃走,你以为东鹰帮会好过吗!”欧野想让何律拦截聂飞,不让聂飞逃走。

何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包围聂飞,一起对付聂飞。可他又想着聂飞与五元门斗得两败俱伤后,他再捡便宜。这一招,还是跟申阳城五元门分坛坛主学的。

可是他又知道聂飞太厉害,东鹰帮不出手五元门困不住聂飞。一旦放虎归山,东鹰帮将来就没有好果子吃。

“坛主,我们上吧。聂飞就是故意要分化我们,好让他自己一次只需要面对一个帮派的力量。”

“不错,坛主,我们不能让聂飞的计划得逞。否则申阳城的结果,将会在这里重现。”

“好!我们上!”何律带头冲向聂飞。

东鹰帮的副坛主、分坛护法也纷纷跟在何律的身后,杀向聂飞。

他们没有大声叫喊,主要是不想让聂飞从声音上知道他们在方位。

就在何律快要接近聂飞时,本在躲避五元门攻击的聂飞,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聂飞看到何律终于出手。不过他只是看一眼而已,并没有往别的地方逃走。这正是他的计划,他怎么会离开。

面对欧野和五元门的人围攻,聂飞没有进攻只是防御,就是要等东鹰帮加入,好把东鹰帮的高手也一并杀死。

他怕自己一时兴起,太快杀死欧野、还有欧野带来的人,导致何律还有东鹰帮的人被吓住,不敢上前。何律他们不是普通刀手,他们想要逃走,聂飞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聂飞想示弱,让东鹰帮以为有机可乘,一起上来。

他要把东鹰帮的人全部杀死在这里,不能让他们逃走。他要为天洪帮凉城分坛死去的兄弟,血债血还!

第197章 甲衣宝刀

欧野看到何律在后面堵住聂飞,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聂飞,我们十多个化劲初期打你一个,你认为自己还能逃走吗!杀我五元门那么多弟兄,今天要你血债血还!”

欧野第一个冲向聂飞。聂飞杀了五元门这么多人,他身为坛主如果再让别人先上,背后看着他的五元门众人肯定会起心思。事后分舵问责下来,欧野必定要被惩罚。

“大家一起上!”欧野叫道。“何坛主,你从后面出手!”

有欧野带头杀,五元门的副坛主和分坛护法也跟着杀向聂飞。

此时何律没有保留,挥刀砍向聂飞后背。几大分坛大佬同时出手,刀光寒影中不给聂飞留任何躲闪回旋的余地。

在他们眼中,只此一招就能让聂飞丧命。聂飞一样是化劲初期,不过是刀法比他们好而已。但是刀法再好,双拳难敌四手,数量上的优势不是刀法能够补足。

他们看到聂飞身影晃来晃去,左冲右突就是没有突破口。就算是空中,也有两人跳到上面,若是聂飞跳起,他们就居高临下要给予聂飞致命一击。

当当当当!

五六把刀砍在聂飞身上。聂飞偏头,空中劈来的一刀砍在他肩膀上,发出当一声响。

另一名想要从空中跃过,想要砍聂飞头的家伙,因为聂飞举刀,逼得他变招,没能砍向聂飞。

欧野、何律这些人,当他们的刀砍中聂飞身体的时候,他们的刀如同砍在钢铁上面一般,就连附着在刀刃上的内力,也一样如此。

“金钟罩?”

“铁布衫?”

“不可能!聂飞如此年轻,就算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也挡不下我们联手!”

此时,他们才透过被他们砍破的衣衫,看见聂飞衣服里面穿的护身甲衣。怪不得聂飞如此狂妄嚣张,原来凭借的是身上的护体甲衣。

“聂飞,你果然卑鄙,竟然欺负我们没有宝刀,穿着护体甲衣!”欧野说道。

普通的甲衣,化劲高手就算没有宝刀宝剑,凭借内力附加也一样可以破甲杀人。

但是现在他们的刀并没有破开聂飞的甲衣,说明聂飞身上的甲衣定非凡品!

欧野虽然嘴里骂着聂飞卑鄙,心思却活动开。如果杀了聂飞,得到聂飞身上的甲衣,自己岂不是实力更上一层?

不只欧野这么想,何律还有其他人也都这么想。瞬间,他们的眼里冒出炽热的火光,眼红的火光,脑里只有一个声音,把聂飞身上的甲衣抢到手!

“谁先杀死聂飞,他身上的甲衣归谁!同不同意!”何律说道。

欧野马上回答:“同意!”

“同意!”

“好!”

几乎又是瞬间形成一致意见,根本不问聂飞的感受。若是他们知道聂飞手中的刀,更是极品宝刀中的极品,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

聂飞并没有用乌刀砍断别人的兵器,他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做。想要领悟更高的刀法,就不能依靠兵器的锋利。

这也是无刀胜有刀的一种。

一致同意下,欧野心中大喜。他刚才最先砍了聂飞一刀,可惜砍在聂飞的甲衣上,没能伤到聂飞。可是他第二招马上就砍向聂飞的脑袋,因他先出第一招,所以第二招也是他先使出。

“啊!”欧野突然发出一声痛叫。随后他身体一侧,往右侧倒去。

他右侧的分坛护法,原本要砍向聂飞的刀,因为欧野突然倒下阻碍他,他怕伤到欧野,只能中途变招。

聂飞就在欧野倒下的时候,往欧野的位置连踏两步就脱出包围圈。

这时,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欧野身上,连同欧野自己,也看向自己的右腿。

大家这才发现,欧野的脚不知何时已被聂飞削断。看那骨头的切面,如此平整光滑,大家心中顿有猜测。

欧野的脚早被聂飞削断,因为大家都看到聂飞的刀最后是划向空中,对付空中砍他头的对手。

可欧野脚被削断却不自知,只能说明聂飞的刀很锋利很快!

高手对战,一招的速度极快。有时候不过眨眼功夫,最长也是一个呼吸。

欧野脚在被削断后没有用力,所以没有感觉到断。等欧野想要使出第二招杀聂飞时,被削断的右脚用力断面才错开折断。

“宝刀!”

“甲衣、宝刀,好好好!”

“聂飞你原来是仗着这两件坚兵利器独闯凉城,今日绝不能让你走脱!”

护体甲衣!

宝刀!

这两件东西让所有人开始眼红。不只是他们这些化劲高手,就连内劲武者也寻思着如果聂飞受伤,自己也有机会。

聂飞身上有刀枪不入的甲衣!

聂飞手上那把黑色的刀是宝刀!

很快,在场的人不管是东鹰帮还是五元门,每个人都知道了聂飞身上的秘密。同时,每个人都开始变得眼红,谁都想拿到甲衣和宝刀。

他们这么多人,聂飞才一个人。难说打到最后,自己有机会杀死聂飞得到甲衣和宝刀。

没有人理会倒在地上的欧野,何律他们想的是怎么杀死聂飞。可是聂飞脱走包围圈后并未停止不动,而是游走在外面短短两步的时间,竟然又砍掉两个人的脚。

一个是五元门的分坛护法,一个是东鹰帮的副坛主。

聂飞不杀他们,就只是砍断脚。让何律他们误以为聂飞没能力杀死他们,他们有机会杀死自己,抢得甲衣和宝刀。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他们逃走。化劲高手逃走,聂飞最多只能追上一人。

聂飞的刀,没有虚招没有假动作。一刀下去直奔目标,对方却无法躲开。

他的刀,总能从对手的防御中觅到破绽。从破绽而入,如庖丁解牛般划出一道没有防御拦截刀迹,砍中想要砍的目标。

“大家小心,聂飞的目标是我们的脚!”何律提醒大家。

聂飞砍脚,大家早就发现。可是难道就只防脚,不防其他地方?这是不敢的,谁知道聂飞是不是真的只砍脚。

东鹰帮一个分坛护法看到地上倒下几个都是被砍断脚,他将防御全部集中在脚上,刀直取聂飞脑袋。

聂飞同样挥出一刀砍向他的脑袋,两刀交错而过。聂飞脚步一变,分坛护法的刀砍在他肩膀上。聂飞的刀却砍在对方的脖子上。

头颅飞起,尸体倒地。

聂飞不只砍脚,也断头。

几个呼吸过后,何律发觉能够站在与聂飞对战的化劲高手只剩他自己。

这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律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还一片形势大好,大家围杀聂飞想抢聂飞的甲衣和宝刀。

转眼间,自己人全部倒地。而他却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

第198章 魔刀笑

该死!何律心里暗骂。

大家都被聂飞身上的甲衣和宝刀迷惑心智,只想着杀聂飞抢宝物,相互没有配合,被聂飞抓住机会反杀。

财迷心智,利惑人心。

武功再高又如何?一样跳不出贪这个字。

“聂飞,你好毒好阴险!利用宝物算计我们,妖惑人心!”

何律居然放弃攻击聂飞,环顾四周。倒在地上的人,包括欧野在内,不知何时已被杀死。是谁杀的?是不是聂飞?何律发觉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好可怕!

一股惊悚从尾椎一路冰冷地沿背而上,直爬脑门。

“他们是你杀死的?”

聂飞微微点头:“大势已成,没必要再留他们的命。”

“也没必要再留吾命,对吗?”

“跪下受死,可留全尸。”聂飞道。

何律拿刀指着聂飞。“聂飞,你如果不是身上有甲衣护体,你以为能打得赢我们吗!是男人,你脱下甲衣,与我真刀真功夫打过一场。你若还能赢我,我心服口服!”

“你当我傻?再说一遍,跪下受死,可留全尸!”

何律哈哈大笑:“所有人听着,聂飞身上有上品护体甲衣,手中有上品宝刀!谁若能杀死他,谁就可得他身上的宝物,从此天下无敌!”

聂飞看着何律用内力大声说话,他没有阻止。为何要阻止?这样做对他最好。他还担心五元门和东鹰帮的人逃走,现在有宝物相诱,他们就不会逃走,任由他杀死。

“东鹰帮与五元门加在一起有两千人,还怕杀不死聂飞,抢不到宝物吗!”

“我要做最后一击,你们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只能说你们与宝物无缘。”

何律双手握刀,摆出招式。

“聂飞,我东鹰何律,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下求饶。来吧,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挡下我这一刀!”

何律的刀,缓缓向后移动。他的刀似乎越来越沉,他的双眼只有聂飞。

只有聂飞!

“聂飞,纳命来!”

何律怒吼一声。随着他的怒吼,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他的周围一片白光,分不出哪里是刀影。只有光,刀反射出的寒光。

寒光化作的光团,包裹着何律撞向聂飞。

周围的人动了,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堂主、副堂主、分堂护法,甚至香主、精英刀手,都因为何律杀向聂飞而同时启动,一起杀向聂飞。

实力有高低,速度有快慢。同时冲杀,却分先后。

聂飞步踏乾坤,刀指震巽。招出离火燎原,身随坎水无形。

一招奇出化无常,一刀邪劈阴阳分。

面对刀化光团而来的何律,聂飞一招如天外无常砍出,以燎原离火之势遁入光团之内,当胸将何律斜劈成两块。

真是一刀分阴阳,刀出前活着为阳,刀过后死去为阴。

众人看到光团消失,露出聂飞的身影。红了眼的众人哪里管何律是如何被杀死,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各展绝学砍向聂飞。

他们知道聂飞身上有甲衣保护,刀刀不往聂飞身上砍,只往聂飞头和手脚招呼。

杀的人越多,聂飞感觉刀法越精湛,也越进入一种玄妙的刀法境界。

砍向他的那些刀路,渐渐在眼中变慢。只是看上一眼,他就能做出最佳判断。怎么走位,出刀的轨迹和角度是怎样,在那一眼之中了然于心。

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心有多宽广,天地就有多宽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人有多潇洒,刀有多潇洒。

潇洒有从容。

心也从容,人也从容,刀也从容。

聂飞露出一种明悟的微笑,脸上他人的血迹映衬着他的微笑,让人看见如恶魔般狰狞。

他迈出一步,潇洒如闲庭信步。看也不看往后一刀,潇洒的一刀。

这一步,他仿佛将一切抛于身后。杀他的人,砍他的刀,还有那些要笼罩他的危险,全部被他抛于身后。

于是自然而然地往后一刀,像是斩断所有麻烦与危险。

不带留恋地继续往前走。他的身后,四个人身体齐齐拦腰而断。

竟是聂飞抓住那一瞬间,四人的腰身都同时出现破绽,四人的位置都能让他一刀而中。

顺之,随手一刀的,如挥手如拂尘,露不屑一顾。我潇洒一刀,不问结果,无人能躲。

聂飞身体往前,左脚右踏,颠倒乾坤逆阴阳。光影之下,瞬间他竟然如同从众人眼中消失一般。

他并不会隐身也不会消失,皆因为速度与身法的完美配合,加上阳光与云遮时的光暗变化,让人眼睛瞬间失去捕捉目标。

等聂飞再在人们眼中出现时,只看见聂飞又挥出一刀。

这一刀,又是随手挥出。宛如临别挥手送别,潇洒一刀,送走阴阳。阴阳两相隔,只在一刀间。

又是三个人,一个副堂主,两个分堂护法。有东鹰帮的,也有五元门的。皆是齐齐拦腰而断。

聂飞脸上仍然挂着明悟时的微笑,双眼无情又无神,如同神在俯瞰众生,面对蝼蚁无悲无喜。

右脚滑出,如踏江水涛涛,奔流而去。随手将刀一划,就将一名副堂主胸膛剖开至后背。划得那么潇洒,那么随意,那么不着痕迹。

仿佛在说,我只挥一挥手,你去也。

左脚踩出,如踩流云悠悠。飘出许多乌光黑影,手腕一抖,刀花朵朵开。

刀花,黑色的花。

黑花开处,姹紫嫣红。紫的肝,红的血。

步伐越走越快,三步一眨眼,六步一呼吸,九步一愣神。

刀也越砍越快。一步杀五人,一步杀七人,一步杀十人,九步杀百人。

一愣神间,倒下一片。再愣神时,又倒一片。

人群慌了。因为慌,反而看不见聂飞的身影。实际上聂飞就在那里。

他们却因为失神,因为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拒绝接受,从而拒绝看见聂飞。

这就是恐惧效应。

触目所视,皆是断尸红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倒下。变成尸体,变成两半,变成两段,变成血肉。

“啊”

“恶魔”

“聂飞不是人!”

“恶魔行走!”

申阳城传出的称号,恶魔行走。谁是恶魔,聂飞是恶魔。

江湖上外号被称为魔的人并不少,什么魔头,什么四大魔头,什么杀人魔,什么吃人魔等等,等等。

称为魔的人,他们仍然是人。只不过他们的行为让人难以接受,比恶人还残忍、还恐怖,于是称他们为魔。

外号,总有夸张的万分。比如什么铁臂金刚,这样的外号说明此人手臂硬,可比金刚,并非说此人手臂是金刚。遇到武功高强的,仍能砍断其手臂,打断其手。

又比如飞天鼠这样的外号,并非此人能飞天,只是说此人轻功极高,难以追捕故称飞天。

因此,当初传出聂飞是恶魔行走时,没人当一回事。

第199章 躺赢

听到这些人在喊在逃,聂飞从明悟中惊醒过来。如果让他们逃走,他一个人是万万追不完的。

不如……

聂飞一个踉跄,脚步左摇右晃,最终摔倒不起。

一些人要逃,一些人发现聂飞倒地。发现聂飞倒地的人,有的不想出声提醒别人,直接冲向聂飞,带动后面的人冲过去。

人人都知道聂飞有护体甲衣和宝刀,当然要去抢。

“聂飞倒了!”有人叫出声。

那些因恐惧想要逃跑的人,因为被阻挡没能跑那么快。此时听到叫喊声,回头发现聂飞果然倒在地上。

犹豫间,就被冲上前的人带着涌向聂飞。既然聂飞倒地,说明聂飞也没那么可怕。

别人能抢,为何我不能抢?

聂飞杀了那么多人,终于没有力气了!宝刀和护体甲衣,让这些人找到聂飞倒下的原因,让他们有胆量转身返回去冲向聂飞。

最先跑到聂飞身边的一位副堂主才伸出手想要拿聂飞手中的刀,另一边跑过来的五元门的分堂护法见状,立即挥出手中的刀向对方的手砍去。

那副堂主反应快,赶紧缩手,同时出手砍向对方。两人就在聂飞身边战在一起。

紧接着赶到一位五元门副堂主,想要伸手拿聂飞的刀。同样赶到的东鹰帮副堂主出手砍手,双方又是战到一起。

又一位五元门的副堂主赶到,此时东鹰帮那边的人还差一步。就在他以为宝刀落在他手中时,他身后的五元门分堂护法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踹飞向东鹰帮那边,撞倒正冲过来的一东鹰帮副堂主。

打!

乱!

抢!

骂!

混乱以聂飞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两个帮派的高层哪怕相互有仇怨也已过去多年,且他们站得高看得远,所以能强压手下,促使两帮合作共同对付天洪帮。

但是现在聂飞已死,双方的高层已死,两个帮派失去联手的基础。为了争夺宝刀和护体甲衣,加上平日素有仇怨,双方都分外眼红,展开生死搏杀。

大家都想要靠近聂飞,只要拿到聂飞的刀,就可以变得无往不利。

可是谁一靠近聂飞,旁边正在相互争斗的人就会默契地先对靠近聂飞的人下手,而且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人。

聂飞躺在地上,虽然闭着眼睛,却是冷眼观看这些人为争夺宝刀大打出手。

一幕幕的兄弟反目,朋友成仇在上演。贪婪熏心,尽显人性丑态。

在聂飞附近的人,还惦记着宝刀和护体甲衣。较远的人杀着杀着,已经忘记初衷,演变成两个帮派之间的战斗。

越杀越红眼,俗称杀红眼。

杀红眼,就不会轻易罢手。

远处观看的江湖客和城尉任五德,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暗暗摇头。聂飞的尸体就在那里,看得任五德和那些江湖客心动。

何律临死前说的话,是运用内力发声,传得很远。他故意这样做,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盯着聂飞,抢聂飞的宝刀和甲衣,真是用心歹毒。

任五德看着东鹰帮和五元门的人越打越少,感叹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得了聂飞的宝刀和甲衣,要不要交给城主任天齐呢?

几番权衡利弊,任五德一咬牙,狠心做出一个决定,不交。

既然是他拿到的,凭什么要交出去。宝刀在手,甲衣在身,就算任天齐武功比他高,也奈他不何。

他可以凭借宝刀甲衣,当上城主!

他在任家的地位,将会随之上升。甚至,他有机会争夺家主的位置!

任家家主!

想到这个位置自己有可能坐上,任五德心中一阵火热。

拼,决不把宝刀和甲衣交给任天齐!

他有点明白外面东鹰帮和五元门那些人,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为此杀个你死我活。因为换成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任五德心中一惊,自己的手下会不会也有这个想法!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看不见聂飞的刀并没有砍断任何兵器。否则他们就会怀疑聂飞的刀是不是宝刀。

何律身为分坛坛主,他说的话自然有份量,没有人会怀疑。如果聂飞不是有甲衣和宝刀,怎么可能杀死所有人化劲初期的高手?

聂飞躺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笑声。

“哈哈”

东鹰帮副堂主步豹浑身是血,拿着双手向天长笑。

“宝刀是我的!”

“护体甲衣也是我的!”

步豹走向聂飞,他弯腰想要拿聂飞手中的刀。却看到聂飞正在眼睛看,身体慢慢坐起来。

“你……你没死!”步豹惊恐地看着聂飞。这个恶魔竟然没死!步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恶魔,果然是恶魔。居然用假死来骗我们相互残杀!

也许聂飞就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无力再战。步豹这样想,却不敢赌。

聂飞的眼睛那么无情,冰冷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蝼蚁。

不,他一定能杀死我。

扑通,步豹做出一个他认为正确的选择,跪在聂飞面前。

“聂飞,我错了,我不应该想拿你的宝刀和甲衣。”

聂飞没有说话,静静地站起来。

那种从心底的惊悚,让步豹百分百地确定,如果他敢偷袭,脑袋一定会飞起来。

他知道只是这样认错,聂飞根本不会放过他。这个聂飞可是恶魔行走,所过之处没有活人。

“聂飞,我知道一个秘密,我用这个秘密换我的命。”

聂飞的手慢慢举起,刀也慢慢移向步豹的脖子。

面对这乌黑的刀,步豹感觉那是死亡的手,要把他拉进地狱。

“我知道坛主何律为什么要联手五元门坛主欧野杀你们天洪帮坛主!”

为了保命,步豹的话像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连串说出,中间没有一点停顿。

聂飞的刀停住了。

“我是何律的亲信,他杀你们天洪帮匡坛主,是因为蛟龙胆!”

蛟龙胆,是蛟龙的胆。

蛟龙,是种很凶猛的蛇。成年蛇身长有十几丈甚至十二丈,生活在深山的深潭里。既可以在水里游,也会上岸猎食。因其头顶有像角一样的小突起,故称为蛟龙。

相传蛟龙的胆,可以增加功力。哪怕没有内力的人,吃了蛟龙胆,也可以马上成为高手。

如果已经身怀内力,吃下蛟龙胆后内力倍增,可成为天下第一。

据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猎人在山里打猎,因追一头鹿进入深山之中。他幸运地遇到一条刚死不久的蛟龙,吃了蛟龙胆后一跃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蛟龙胆能够增加内力,只是传说。具体没有人吃过,因为没有人见过蛟龙。世上到底有没有蛟龙,谁都不知道。大蛇是有,但吃过大蛇胆的人,并没有成为天下第一。

不过,据说吃过大蛇胆的人就算没有成为天下第一,内力也是变强了。

第200章

天洪帮凉城分坛坛主匡翩当然不会有蛟龙胆。但他手上有张地图,上面是蛟龙所在的地方。

匡翩拿到这张地图查看时,被东鹰帮埋在天洪帮的钉子发现。随后这个钉子将情况报告给东鹰帮凉城分坛坛主何律,其中负责接头传递密信的人,就是这个叫步豹的副堂主。

何律得知匡翩有蛟龙的地图后,开始想办法拿到那张地图。他曾几次潜入天洪帮分坛寻找,却因为动作不敢太大,始终没有找到。思来想去以,何律决定灭了天洪帮,然后再慢慢寻找。

只凭东鹰帮分坛,是灭不了天洪帮分坛的。想要灭天洪帮分坛,就需要找帮手。听闻天洪帮破了靖楠城的五元门分坛,何律觉得如果与欧野联手,欧野应该愿意。

于是何律暗中与欧野见面,商定联手扫平凉城天洪帮分坛。何律的条件是要天洪帮分坛,在地盘的划分上让步。几经讨价还价,何律终于让欧野同意他进驻天洪帮分坛。

“你们埋在我天洪帮的钉子是谁?他现在何处!”聂飞没有问蛟龙地图,反而先问东鹰帮埋在天洪帮的钉子。

步豹此时为了保命,就算出卖自己人也在所不惜。“他叫庾轻城。你们凉城分坛被毁后,他逃出凉城去分舵报信。”

“蛟龙地图在何处?”

“何律没有找到蛟龙地图。杀死匡翩时,匡翩身上没有。后来何律入住你们分坛后,一直在找都没找到。我觉得那蛟龙地图一定还在分坛里面。”

聂飞收刀入鞘。“希望你说的是真。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我,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我发誓所说全是真话。如有撒谎,天打五雷轰!只要放我离开,我一定离开东鹰帮退隐江湖,此生不与天洪帮为敌。”步豹举手发誓。

“你走吧。”聂飞让他离开。

既然步豹已经说出有价值的东西,聂飞就没必要杀他。这也算是江湖信誉。这样的信誉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多数江湖中人表面上都很在乎自己的信誉。

如果步豹被聂飞杀死,一旦传扬出去,以后就没有人想要把秘密告诉聂飞用来保命。也许,聂飞就会错过一个重要的信息,或者重大秘密。

步豹看到聂飞终于饶他性命,连连称谢后站起来想要离开。

就在此时,细微弦响声传来。随后空中射来无数的黑点,聂飞和步豹抬眼看去,就见无数的箭射向他们。

聂飞脚尖一点,人已经向集市外飞掠而出。无数的箭落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并以这个位置为中心向周围覆盖。

步豹看到箭雨射来,吓得立即逃走。可是他再快,也没箭快。他跑不出箭雨的覆盖范围,只能用手中的刀舞出刀花想要将射向他的箭打飞。

怎奈箭太多,他漏过一支箭。被箭射中后动作突然一顿,顿时又被射中几支箭。

射中数箭的步豹动作更加迟缓。嗖嗖嗖,更多的箭射中他,最终将他射成一只刺猬倒地。

“为……什……么……”

步豹意识在消散,他不甘心。为什么聂飞已经放他离开,他还要被任家射死。

世界终于一片黑暗,步豹倒地身亡。

聂飞速度极快,躲闪着射向他的箭。那些箭始终晚他一步,落在他身后。

越来越多的官兵追向他,大声叫喊着:“抓住聂飞!”

“遇见聂飞,当场格杀!”

“城主有令,不要跑了聂飞!”

聂飞知道是任家要杀他,不敢停留逃出凉城。

才出城门,就有许多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向聂飞,将他包围。想要回城,城门里同样涌出许多士兵。

这些士兵个个手持戈矛,看到聂飞立即将手中戈矛刺向聂飞。

追着聂飞出来的官兵,看到聂飞被围,兴奋地大喊:“他就是聂飞!杀聂飞者赏黄金百两!”

一是军令如山,二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人不知道聂飞的勇猛与凶残,全都大叫着用手中戈矛刺向聂飞。

任家出动军队,代表着不会再留聂飞活口。

城内,原本在酒楼上面监视聂飞的任五德,正想追去阻止聂飞时,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出来。

“城主!”任五德连忙出来与任天齐见礼。

“带着你的人,随我追杀聂飞。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谁也不许与我抢!”

“是,城主。”

原来你知道聂飞身上有宝物,任五德看着任天齐心想。

身为凉城城主,必须要对凉城了如指掌。这一点,今天终于得到证实。任天齐并没有只依靠任五德对他的汇报,哪怕任五德没有向他报告聂飞手上有宝刀的消息,他也第一时间知道并调派军队来围剿聂飞。

刚才任天齐的眼神,他懂了,那是警告的眼神。

聂飞看碰上刺来的戈矛,心里没有半分紧张。一寸长一寸强,此话虽说不假,却也要看用在什么人身上。

一个武功高强的强者与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哪怕普通人拿着长戈矛,也不可能是强者的对手,更不会有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反而被强者近身后,变成劣势。

但是,成百上千的戈矛,又是另外一回事。换成别的化劲初期高手,或许会担忧。聂飞却没有半分担忧,他身上有甲衣。

这是一件只有乌刀那样级别的兵器才能破开的甲衣。聂飞的身体,相当于铜墙铁壁。

就在那些士兵以为聂飞要被戈矛刺死时,忽然眼前一花,聂飞的身影凭空消失。

实际上并非聂飞消失隐身,而是聂飞身法太快,这些士兵只是普通人,没有练出内力,他们根本看不清聂飞的身影。

普通人就不杀?士兵只是听命行事,是无辜的?

此时生死攸关,聂飞哪里会注意这些,一切以自己活着为目标。

那就是杀!

一刀斩腰,二刀斩腰,三刀还斩腰。

一刀十人,两刀二十四人,三刀四十人。后面的士兵还没明白前面发生什么事,聂飞已经杀开一条血路,杀到他们面前。

“贼人休狂,待我杀你威风!”

一员大将骑着大马向聂飞奔驰而来,手中一杆丈八长枪,精钢打造,枪尖在阳光下寒光闪亮。

士兵们让开一条路,马蹄声发出嗒嗒嗒嗒地声音。大将面对聂飞,长枪如毒龙一般刺出。

嗖嗖嗖!

尖利的枪尖划出一道道寒光刺向聂飞。每一刺,都往聂飞头上、手臂和脚上招呼。显然他已得到提醒,聂飞身上穿着护体甲衣。

在那些士兵眼中,他们看到自己将军的双手仿佛化身百臂,手握上百条长枪,同时向聂飞刺出上百枪。

第201章 围困

好枪法!即使对方是聂飞的敌人,聂飞也从心底赞叹对方的枪法。他虽不使枪,但是随着他对武道的领悟,眼光已经练出来。

对方是个使枪高手,大将之才。

此时对手的长枪,在其手里显示出真正的一寸长一寸强。人在马上,居高临下刺聂飞。他能刺到聂飞,聂飞却砍不中他。

而且枪法奇快,上百枪同时刺出,若是别人恐怕难以分出真假虚实。

聂飞暗暗感叹,如果不是他领悟更高深的刀法,换成以前,他真不是此人的对手。

没有乌刀,他必败。

有乌刀,也只是凭借乌刀砍断对方的兵器才能获胜。

聂飞庆幸他早一步明白不能依仗兵器锋利,从而能领悟更高看刀法。此刻,他完全不需要砍断对方的兵器,也能打败对方。

他双脚化作虚影,身体摇来摆去。身影化作上百道,在上百道枪影中摇摆不定。每道身影,都在枪影之间,没有被枪刺中。

聂飞不仅没有被枪刺中,还在枪影中飞身跃起,将手中的刀砍向马背上的大将。

这一跳,仿佛一条乌龙出海。钢铁长枪是海,乌刀是龙。

乌刀挥出,如乌龙探爪。

“好身法!”大将大赞。

他的长枪没能刺中聂飞,顺势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高高跃起在空中。

整杆长枪,被他当棍使。一招神扁挑山,长枪由下而上扫向聂飞。

聂飞在空中扭腰,躲过对方这拔地一击。那马没了主人,仍旧按着惯性向前奔跑。聂飞脚在马头上一点,人立即再度跳起,乌刀砍向空中的敌人。

大将看到神扁挑山这招不中,顺势一个后空翻。翻身同时缩枪再刺,枪杆在中途划个圈,就绕过聂飞的乌刀,枪尖直直往聂飞天灵盖刺来。

聂飞刀将头一偏,避开枪尖刺出的方向,人合着刀继续升空向敌人扑击。同时将刀一竖,刀面就贴着枪杆逆杆而上,削向大将握枪的手。

大将在空中已无处借力,面对攻上来的聂飞,他将枪往聂飞横向一拍,想要将聂飞扫飞。

聂飞的刀身本就贴着枪杆,枪横扫先砸中聂飞的刀。聂飞早有预料对方会这样应对,刀身一斜,就借着长枪传递的力量,整个人连刀一起绕着枪杆转了一圈。

聂飞与刀绕枪杆转圈的同时,仍旧继续前行。

俗话说打蛇上棍,此时聂飞与刀像条黑蛇,缠在枪杆上向上爬行,咬向大将。

大将心惊,没想到聂飞还有这样一招,只得松手弃枪。

大将才松手,聂飞的刀就离开枪杆,追着大将的双手而去。大将不可能以手对刀,铮锵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刺向聂飞。

聂飞突然转身下腰,大将长剑刺空。他正想将剑下劈时,感觉身体一轻,全身气力消失。低头一看,腰身以下皆无。他的下半身噼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出一摊血和肠。

两人同时落地,大将死。聂飞脚尖一点,人就向前掠去。

此时任天齐和任五德追来,命令骑兵追向聂飞。那些骑兵边追边射箭,聂飞左晃右闪,射向他的箭纷纷落空。

大军跟着追击,骑兵超过聂飞堵截,用箭封堵聂飞逃跑线路。

聂飞跑着跟着,发现自己被逼到一座山上。

此山孤零零地耸立在凉城城外,约有百丈高,只有一座山峰。因这山远看像一个妇人在观望,故得名望夫山。

聂飞上山后,发觉山后又有军队围堵,看来指挥之人事先有预料,做好聂飞逃走的防备,放有一支兵马在山后。

军队在山脚将望夫山团团包围,越来越多的士兵赶到,密密麻麻的士兵把望夫山围个水泄不通。看情景足有几万兵马。

任天齐和任五德已经骑上马赶到,看着山腰的聂飞。

“聂飞,你若把宝刀的甲衣交出来,再承诺入我任家为奴为仆,我饶你不死!”

任天齐的声音在山上回荡,传到聂飞耳里。

“你是何人!”聂飞不认得任天齐。

任天齐以为聂飞这样问,是担心他说话作不得数,于是回答:“我乃凉城城主任天齐,虽然不是任家家主,但我说饶你不死,就能保你不死!”

聂飞得知任天齐的身份后不再理会,盘腿打坐练功。这里位置较高,从山脚往上射箭,射不到他。

此时此刻,山七他们几人正兵分几路,同时进攻凉城地界内东鹰帮与五元门各个堂口和坐口。

他们的计划是由他们先暗杀东鹰帮、五元门在凉城地界内各地高手,然后当地天洪帮的兄弟再出击,打下东鹰帮与五元门。

聂飞制定的目标,凉城地界内再无东鹰帮与五元门。现在看到任家驻在凉城的军队被自己牵制在此地,聂飞干脆与任天齐耗着,也不突围。

任天齐不知聂飞的意图,他也不想让士兵上山送死。于是下令围而不攻,等聂飞饿到没有力气,自然俯首称臣。

望夫山这种孤峰山,树不多,没有大树只是小树。上面没有动物让聂飞当食物,只要饿上十天半个月,聂飞就算不投降也无力再战。

双方就这样僵持三天,第三天午后,聂飞在山峰远远看见几队人马从远处赶来。

聂飞以为是任天齐调兵马来攻山,谁知那几道兵马走近后聂飞才看出他们不是任天齐的人,而是山七他们。

山七、蛇皮、王二、十三刀手中的阿黑、阿锣与阿石,他们带着凉城管辖内的各小城、镇,剩下的天洪帮各分堂、坐口的人,赶来救聂飞。

这又与聂飞当初的计划不符。聂飞让他们灭光东鹰帮与五元门后,找地方躲起来等他。

现在,他们又不按聂飞的计划,擅自作主赶来救聂飞。这样的兄弟,让人骂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们不知聂飞的实力,不想聂飞丧命在此。听说聂飞被困望夫山,立即赶来营救。

山七他们的出现,引起任天齐的注意。待查清是天洪帮的人后,立即命令军队进攻山七他们。

面对数量比他们多的士兵,山七他们并不害怕。赶到后没有休息,直接与任天齐的队伍开战。

帮派中人只是江湖客,经常面对的都是其他帮派,对战士兵并不熟悉。

士兵拿的兵器是戈矛,比刀长许多。形势不如山七他们之意,比他们所设想的情况差许多。

帮派间的战斗,多是各自为战居多。军队不同,他们喜欢列阵攻击。加上用的是戈矛,虽然武功不如天洪帮,却打得天洪帮众人陷入困境。

任天齐得意地大喊:“聂飞,你看见了吗?你若再不投降,你的兄弟就会被我杀光!”

第202章 凌空三步

聂飞的回应,是一声长啸。这声长啸,蕴含内力声势威猛,如猛虎啸山林百兽臣服。

那些士兵听到聂飞的啸声,心里如有重锤敲闷鼓,莫名颤抖。山七等人听到聂飞的啸声,全都内心一震斗志昂扬。

就见聂飞双臂伸展,如老鹰般从山上飞掠而下。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时刻戒备的弓箭手弯弓拉箭射向聂飞。只是匆忙射出的箭,没有一支能够射中聂飞。

聂飞冲入弓箭手队列里,乌刀舞动收割着弓箭手的生命。魔天真经经过乌刀,将这些人的精气神吸入,补充聂飞的精气神。

任天齐知道这些弓箭手完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他很心痛,却无可奈何。弓箭手与普通士兵不同,他们较难培养。

“弓箭手退出去,矛兵列阵,不要让聂飞冲出去!”

后面的矛兵开始执行命令排列阵形,戈矛对着聂飞冲来的方向。

哪知聂飞突然跳起,直奔任天齐而来。

任天齐自恃武功高强,看到聂飞奔来并不退缩。斜眼看了看任五德,道:“你上前拦住聂飞,我暗中偷袭。”

他虽自认武功强于聂飞,但聂飞有甲衣和宝刀,他不想犯险。任五德刚才玩小心思,正好利用此机会对他略加惩罚。

任五德见识过聂飞的勇猛,听到任天齐让他拦聂飞,心里暗暗叫苦。可他却不敢推辞,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及时把聂飞手中有宝刀的事报告给任天齐,任天齐心里不满意。

聂飞踩着士兵的头,飞奔向任天齐。那些士兵想要用戈矛刺头顶的聂飞,可惜聂飞速度太快,他们的反应总是慢上一线。

任五德抽出长剑,从马背上跃起,拦截聂飞。他自认武功比那些坛主高,但也高不到哪里去。那些坛主、副坛主、分坛护法都被聂飞杀死,任五德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有点悚聂飞。

此刻他不求杀死或杀伤聂飞,只求纠缠住聂飞,让任天齐能够找机会偷袭到聂飞。

眼看两人就要刀剑相交,任五德却在空中改变方向。他这一招原本就是这样,否则空中没地借力根本无法改变方向。

任五德并不想与聂飞正面对抗,聂飞有甲衣护体他可没有。

他这一招轻功叫凌空三步,第一步跳起,第二步空中虚空踏步,第三步后落下。中间在空中两个折点可以变向。这个变身并非在空中临时变向,需要在跳起时就做好决定。

聂飞看到任五德跳到他前面举剑拦截,剑出半招却又转到他身侧。待他扭腰想要往旁边砍任五德时,任五德居然又转到他身后。

好轻功!

聂飞感觉到任五德从背后向他刺出一剑,这一剑让他左腿有针刺的感觉。他立即知道任五德没有削他的脑袋,而是想刺伤他的脚。

好算计!

任五德知道他身上有甲衣,刺他的身体根本无用。一般人肯定会削他的脑袋或者刺他的头,这样可以杀死他。但任五德没有这么做,他认为聂飞见他转到身后,肯定会想他要攻击的是头。那样的话,聂飞只需弯腰即可躲过。

任五德偏不这样,他要刺脚。这样好的机会,他偏不去攻击头,而是伤聂飞的脚。这样聂飞想不到他的攻击目标,他反而能够得手。

可惜任五德并不知道,聂飞虽然未达金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却已达凶险将至警自显。

居然想要伤我脚,使我不灵便后再杀我,你倒是好算计。他将左腿移开,同时左手往后一甩,飞刀脱手而出。

飞刀也是刀,刀法领悟下飞刀亦有领悟。刀法提升,飞刀技同样提升。

移开左腿时,针刺的感觉同时移动。仅凭这些,聂飞已经在脑里勾勒出背后任五德的位置与动作。

任五德看到聂飞左腿移动,立即将剑跟着移动,眼看就要刺中聂飞,却是心口一阵剧痛,剑无法再刺出分毫。

他低头一看,胸口插着一把飞刀。飞刀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里,刺入心脏里,只露出半寸不到的刀柄。

任五德想要说话,说聂飞卑鄙用飞刀,却是眼前一黑气绝坠地。

任五德移到聂飞身侧时,任天齐也从马背上跃起。当任五德在聂飞身后刺剑时,任天齐空中拔剑出鞘,一剑刺向聂飞脖子。

他以为这是个机会,谁知任五德居然挡不下聂飞一招。他看不见聂飞的飞刀,因为聂飞飞刀射向身后。但他却看见了任五德坠地的尸体,随后看见任五德心口上的飞刀。

“飞刀!”任天齐惊叫。他不知道聂飞竟然会飞刀,而且飞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任五德在聂飞身后,聂飞根本看不见任五德。任天齐回想到刚才聂飞左手向后甩的动作,此时才明白聂飞是甩出飞刀。

没有人知道聂飞会飞刀,整个任家都不知道,没人调查出聂飞会飞刀。

聂飞很少用飞刀,用的时候基本没有人知道。

任天齐心中骇然,此时机会已失只能硬拼。想到聂飞手中的宝刀和身上的甲衣,任天齐不由叫苦。

他看到聂飞扭回腰,同时手中的刀向他的剑砍来。在他的剑即将刺中聂飞时,聂飞的刀绝对可以先砍中他的剑。

那是宝刀!他的剑绝对会被聂飞的刀砍断。看过被聂飞砍死的尸体,任天齐已经确认聂飞手中的刀是宝刀。

如果我手中也有宝刀,岂会打得这样缩手缩脚,任天齐心中忿然。聂飞的宝刀,就应该在他手上。聂飞一介草莽,凭什么拥有宝刀。

聂飞不配!

任天齐收剑虚空踏步,转到聂飞左侧。此时聂飞已有下落之势,任天齐后面才跳起没那么快下落,因此高出聂飞一截。聂飞又是两次砍空,任天齐占尽优势。

长剑划出寒光,削向聂飞的脖子。

聂飞,就算你有飞刀,此时也来不及出手。你死吧,任天齐在心里叫道。

就见一道乌光飞来,吓得任天齐赶紧踏出第三步转到聂飞身后,长剑改削为劈,劈向聂飞脑袋。如是让他劈中,聂飞的脑袋必定成两半。

聂飞,你把宝刀扔出,我看你还拿什么与我战!

原来刚才聂飞想要砍任天齐的剑,结果任天齐施展与任五德一样的凌空三步,看到情况不对就利用第二步转到聂飞身侧,与之前任五德施展的一模一样。

有区别的是,此时任天齐的高度聂飞高出一截。

聂飞想都不想,右手就将刀甩向任天齐,用飞刀技法扔出乌刀。

不料任天齐也是了得,果断放弃有利的攻击,利用第三步转到聂飞身后。

聂飞想也不想,心有灵犀般地伸出左手一抓,就把乌刀抓到手中,正好握到刀把处,然后左手顺势往身后一甩。

第203章 魔刀影响

移刀换手,随后乌刀往后一甩,乌刀就向聂飞后上方斜飞出去。

那乌刀飞砍向任天齐,在任天齐惊讶地眼神中,将任天齐手臂、肩膀、脖子一连斜过去齐齐斩断。

聂飞将头一偏,任天齐的剑落到他肩膀,被甲衣所挡,伤不得他分毫。

乌刀飞上空中,在空中打个回旋又向聂飞飞回。聂飞落地伸出右手将乌刀接住,他的身后,任天齐被斩成两截的尸体扑通落下。

聂飞一步来到任五德的尸体前,将飞刀拔出,又用乌刀刺进任五德伤口,将伤口捣烂,不让人看出是飞刀所杀。

而旁边的士兵,全都在震惊地看着聂飞。聂飞他们三人的交战速度太快,他们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聂飞踩着他们的人头杀向城主,城尉和城主从马背跃起想要杀聂飞,结果双双被聂飞杀死。

在士兵的震惊中,聂飞挥刀砍向他们。

城主被杀,城尉被杀,率领他们的大将也被杀,士兵开始恐慌要逃走。

逃跑这种事,如果是从外围或者后面先逃,那是没有那么乱的。可现在的情景是最靠近聂飞的士兵先逃,而他们身后的士兵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想要过来杀聂飞。逃和不逃的人,产生剧烈冲撞。

杀,既然不知哪个士兵知道他会飞刀,那就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杀,既然这些士兵要来杀他,他就反杀这些士兵。

聂飞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受到乌刀的影响,双眼赤红脑里只有无边的杀意。

刚才面对任天齐,他差点被杀死,这极大的刺激到他。如果不依靠乌刀的锋利,只凭刀法,他仍然有很大的不足。这个不足,就是他的内力。

空有刀法,没有足够的内力施展,那些玄妙的刀法也只能使出十分之一的效果。

心有余而力不足。

哪怕一辆开得最快的车,有着最强劲的引擎,没有油或者没有好油,也是枉然。

他是很快,但也只是同阶中最快而已。若是高过他太多,他快的优势就没有。

他的刀法确实很玄妙,但对手如果高过他太多,同样可以临危变招应对。

乌刀即魔刀,吸取别人的内力算不算魔?

此刻聂飞不再纠结这些,内力不够离死不远,魔不魔又怎样?

假如我不能坚守本心,入魔就入魔吧。

砍死任五德时,聂飞还没有吸取任五德的内力。杀死任天齐时,他的意识与乌刀完全融合,所为的人刀合一,才甩出那完美的一刀。

也就是那一刻,乌刀居然能够吸取比聂飞实力高强的人的内力。因为人刀合一,乌刀的魔性暂时压过聂飞,乌刀砍入任天齐身体的瞬间,将任天齐的内力以及精气神一起吸入刀内。

聂飞得到其中的一半。

厮杀了不知多少个时辰,士兵逃走了一半。聂飞终于与山七他们汇合,

看着山七、蛇皮、王二他们个个全身是血,聂飞没有责怪他们擅自前来。

骂,没有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想。在山七、蛇皮、王二他们看来,哪怕他们实力不行,知道兄弟有难也要冲来相助。

你嫌我实力不行,你可以不拿我当兄弟。你既然拿我当兄弟,就不能阻止我来救你。

难道只能你才有资格出手帮兄弟?

至于死。在他们看来,没有兄弟情义大。

在成为刀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他们砍死别人,就是别人砍死自己。

所以,死或者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才是他们看重的。为兄弟而死,总好过在街头或者为帮派做事时被砍死要好。

那些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着有用身躯,将来为兄弟报仇,对他们江湖义气来说,统统要不得。

不就是死嘛,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但是,兄弟情义不能丢。也许他们出手,兄弟就有救。事情的发展,不是人能够安排好的。

对于山七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天意。人,生出来命中注定。

不信?

为什么有人生下来是孤儿,有人生下来就能拥有富贵或权力?

烂命一条,命对刀手来说不值钱。哪个刀手贪生怕死,这个刀手活不长,也不会成为江湖人物。

既然烂命一条,命就不重要,兄弟情义才重要,有能为自己去死的兄弟才重要。

有能将性命相交兄弟,证明自己这一世没有白活。

否则,整个炎朝每天被砍死的刀手不知多少,谁又记得谁?

聂飞用穿越前的心态和思想,是理解不了这个世界的。他渐渐与这个世界融合后,才开始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真正的兄弟,是平等!

如果聂飞不让别人来救人,说是为别人好,别人来救还被他骂,那说明聂飞心中他与他兄弟并不平等。

他,远远高于自己的兄弟。

就像有钱人与没钱人做朋友一样的道理。

所以,此刻看向山七、蛇皮、王二他们,聂飞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也没有责骂他们不按计划行事,而是一个眼神,就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珍惜大家的生死兄弟情义。

他们回以一个微笑,表明了兄弟心里明白,也表达了大家心里的高兴。

一个眼神的默契,男人与女人之间有,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有。

阿黑他们三人来自十三刀手,谈不上生死兄弟情,但十三刀手有誓死效忠聂飞的死忠之情。

他们得聂飞传授武功,得聂飞看重。没有聂飞,可以说没有他们的今天。他们也许还只是一个普通刀手,也许早被别人砍死。

所以对他们来说,拼死救聂飞,是他们义务。聂飞一句感谢,已让他们感动得要哭。

其他人,除了山七、蛇皮、王二带来的手下,就是凉城地界上原来各地天洪帮的人,这一仗他们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

“感谢大家前来相救,聂某在此谢过!我任凉城分坛坛主,今后就是一家人。今天你们没有丢下我,明天我也不会丢下你们其中一人!”

“聂坛主!聂坛主!聂坛主!”这些人纷纷举起兵器高呼。

“我们返回凉城,把东鹰帮、五元门还有我们分坛原来的财物统统收回,然后一起带走,暂时离开凉城!”

“为什么要走?”

“我杀了凉城城主和城尉,他们都是任家的人,你们说任家会放过我们吗?先避其锐,看分舵或者帮主他们怎么谈。”

聂飞不傻,这个时候还呆在凉城,等着任家出动全部高手来剿杀吗。

至于城主府,更是万万不能动的地方。先前杀任天齐、任五德还有官兵、士兵,那是对方先动手,还有回旋余地。如果再动城主府,就不是被迫还击,而是造……呵呵反了!

那是红线,不能越过。

第204章 任家大怒

聂飞让人把信送给一份给天洪帮易州分舵,又送一份给天洪帮幽州分舵,同时请幽州分舵将信复送虚州总舵。

天洪帮的总舵在虚州,总舵主就是帮主,姓耿名耀已有罡劲中期修为。

帮派当中,分舵舵主一般是化劲中期。像天洪帮、东鹰帮、五元门这样大帮派,舵主既可以是化劲中期高手,也可能是化劲后期高手。

一般的帮派,小帮派的话,帮主可能是化劲初期,相当于大帮派的坛主。中等帮派的帮主,既有化劲中期,也有化劲后期,相当于大帮派的分舵舵主。

大帮派的帮主,至少是罡劲初期。长老级高手,也至少是罡劲初期。

天洪帮的分舵舵主都是化劲后期,分舵副舵主或分舵护法,是化劲中期。

此刻易州最大的城,也就是易州州府麟城,任家和天洪帮分舵先后接到凉城战事的来信。

任家家主任文韬身高八尺,身材伟岸。双目如林中猛虎,威严不怒自生。此刻他手里拿着加急送来的信,气得手直发抖。

“好你个天洪帮!好你个聂飞!居然敢在我任家的地盘上杀我任家的人,杀的还是中城城主。聂飞,你狗胆包天!天洪帮,你欺人太甚!”

他将信拍在桌上,轰!桌子被拍碎,桌面上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公文散落一地。

“人来,敲警钟!”

当!当!当!

麟城各处,警钟敲响。先是从州府传出,各处听到后立即跟随敲钟。

麟城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却知道警钟敲响,意味着发生大事。

这是任家的警钟,一旦敲响,除非手上有实在脱不开身的事情,否则听见警钟响,任家的人必须马上返回任家府邸。

一些外地来,对此不懂的人,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以为是针对他们而来。

懂警钟的老人,立即介绍说是任家出事敲的钟召集人回任府。

“那任家的警钟,多半是任家有重大事情发生!”

任家的高层一个个骑马的骑马,施展轻功的施展轻功,很快就聚集在议事堂。

他们看见任文韬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家主脸色不好,也不敢询问。

任文韬召集他们前来,肯定会说出原因。

“家主,人也来齐。”

“嗯。”

任文韬点头,这才从思索中清醒过来。

看了看四周,原本小声议论的人立即闭嘴,看向任文韬。

“聂飞来易州,杀了凉城城主和城尉,还有凉城守军大将,我任家一万多兵马,被聂飞和他的天洪帮杀死。”

任文韬说出这个惊天消息,立即在任家族人当中炸开。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在人搀扶下一进来就大声哭喊:“家主,你要为天齐做主啊!”

他是任天齐的父亲,得知儿子死讯匆匆来找家主,希望家主派人去杀聂飞,为任天齐报仇。

那些与任天齐关系好的人,也纷纷要求派兵剿灭易州境内天洪帮。

任五德的家人也一样,连哭带喊地吵闹着,要打天洪帮灭聂飞,为任五德报仇。

“聂飞猖獗,天洪帮纵恶行凶。先是杀我任家天才任德泉,又杀我任家城主任天齐和城尉任五德。此事定不能善罢干休,召大家前来,就是商讨一个可行之策,任家要如何对付天洪帮,杀聂飞报仇!”

任文韬说出此话后,下面开始讨论。

天洪帮麟城分舵,分舵舵主庾承看着手中的信,连连摇头。

“这个聂飞,真是不省心!当初我就劝帮主,不要派聂飞来易州。由我与任家谈判,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怕赔点钱,将此事揭过也是值得。结果帮主不听劝,派聂飞来易州。现在好了,聂飞闹出这么大的祸,却让我们来帮他担责,唉”

将分舵各大佬叫来,把信给众人看后,问大家有何对策。

分舵里分成三派,一派与庾承的意见一样,向任家解释,赔钱求和。

另一派则嚷嚷不怕任家,任家若敢来找天洪帮麻烦,天洪帮就找任家麻烦。这是主战,表示不怕任家。

还有一派则是中立,派人把情况告诉总舵,一切由帮主定夺。不管帮主的决定是什么,他们都支持帮主。

任家武功最强的家主任文韬修为是罡劲初期,庾承的修为只是化劲后期。真要打起来,天洪帮麟城分舵不是任家的对手。

天洪帮的长老除了个别巡游的,其他长老都在总舵练功养老。让他们从虚州赶来易州,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报,禀舵主,任家来人,让你去州府。”

听到任家要庾承去州府,立即有人阻止:“不能去,肯定是为了聂飞的事。你若去任家,定有凶险!”

“可舵主若是不去,任家派兵来打我们分舵怎么办?”“任家敢打,总舵岂会坐视不理。我天洪帮堂堂大帮,何惧区区任家!”

等这些人吵得差不多,庾承才说:“去,肯定要去。不去,理不在我们这边。去,如果任家对我不利,理就在我们天洪帮这边。”

庾承安排后后续之事,并叮嘱大家要提防五元门和东鹰帮,随后独自来到州府。任家的人,州府的人,每个人看庾承都不怀好意。

进到堂上,任家许多掌权的都在。

任家家主看着庾承,任家许多人也都看着庾承,庾承毫不畏惧用目光迎上他们。

“庾承见过州府大人。”庾承向任文韬行礼。

任文韬冷冷问道:“庾承,你可知罪!”

“请问大人,庾承何罪之有?”

“你是不是天洪帮易州分舵舵主?”

“是。”

“聂飞是不是你们天洪帮的人?”

“是。”

“聂飞杀了凉城城主和城尉,还有任家一万多官兵。天洪帮打算怎么给任家一个交待?”

“此事我已快马禀告帮主,帮主一有答复,庾承马上向大人回复。”

任文韬冷笑:“这里是易州,不是天洪帮总舵所在的虚州。凉城城主和城尉是朝廷命官,你们天洪帮杀了朝廷命官,还有朝廷军队,不想我上报京都,你就马上给我答复!”

不上报京都,指的是不请动各大世家一起对天洪帮动手。如果上报京都,秦家下令剿灭天洪帮,那就是天下世家联手对付天洪帮。任文韬这样说,是在威胁庾承。

“请大人宽限几日,此事重大,我只是分舵舵主,需要帮主才能决定。”

“你做不了主,我就帮你做主!第一,交出聂飞和他手下的人头,第二赔偿任家损失,第三,天洪帮从此退出易州。第四,交出酿酒配方和流程!”

第205章 江湖人心

庾承虽然抱着求和之心,表面上却不会丢了天洪帮的大义。交出聂飞,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天下因此耻笑天洪帮,天洪帮的人也不会轻饶他。

最重要的是,居然让交出酿酒配方和流程,这恐怕才是任家真正意图。

那些酒,如今可以说是独此一家,由龙家与天洪帮共同经营。在幽州龙家卖得最多,但在幽州以外则是天洪帮卖得更多。

每每看到这些酒卖出高价,无不让人眼红。

“大人,恕难从命。凉城城主与城尉为何被杀,我想大人心里都明白。那日在凉城之事,除了你们任家的人,还有许多江湖中人看到整个过程,你想诬蔑聂飞,是不可能的。”

“聂飞当街杀人,抓他何错之有?现在聂飞杀我城主城尉,反而说我诬蔑聂飞?庾承,你们天洪帮杀死一万多官兵,是想造返吗!”

“请问大人,东鹰帮与五元门灭我天洪帮分坛时,那个凉城城主与城尉在什么地方?为何他们不把东鹰帮与五元门的人抓起来?现在你却要抓我天洪帮的人,难道说你们任家是帮东鹰帮与五元门对付天洪帮?”

任文韬被问得理屈词穷,他和庾承都知道,任家就是找借口杀聂飞。只是双方都没有把这点挑明。哪怕是现在,庾承也没有挑明。一旦挑明,就没有回旋余地。

仇,是要报的。挑明了,任家怎么可能说不报仇?

若以其他借口,任家只要拿到足够利益,就有可能暂不追究。

比如说,交出聂飞的人头,这就是毒招。让天洪帮杀自己人,再交给外人。如果说聂飞做错什么事,还情有可原。现在聂飞并没有做错事,还为天洪帮做如此大贡献。天洪帮若是为了息事宁人自己把聂飞砍了交出去,不说天下人耻笑,天洪帮内许多人都不会愿意。

但是这条可以商量。比如说只要赔偿足够,或者交出酿酒配方与流程,也许任家会放过聂飞。或者说,天洪帮不特别护着聂飞,一旦聂飞走出天洪帮,任家出手天洪帮的高手假装没看到。

说得任文韬词穷后,庾承才掌握主动。这个主动并不是说他可以全身而退,天洪帮与聂飞没有事,而是说他有了谈判的机会。

“要天洪帮交出聂飞,那是不可能的。赔偿之事可以商量。想必我们总舵收到消息,马上就会派人来与大人商谈。这本是江湖帮派之间的事,朝廷的态度一直是江湖事江湖了,不会出手干涉。这次凉城城主和城尉被误杀,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很可能是凉城城主与城尉中了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奸计。天洪帮赔偿,东鹰帮与五元门亦应该有所担当。”

庾承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任家根本不会这样认输。这是在易州,被任家看作是自家地盘。在自家地盘被一个江湖帮派杀了城主和城尉,若是不使出雷霆手段,天下人是不是会认为任家好欺负?

是不是书香阁以后就任人欺负?

易州的帮派是不是可以翻天?

任家人的态度就是,要让天洪帮出血!出大血!

聂飞必须死!

天洪帮一定要交出聂飞!就算天洪帮不杀聂飞,也要亲手把聂飞交出来,才算天洪帮低头认错,任家的地位才能恢复,甚至可以与五大世家比肩。

天洪帮退出易州后,任家可挟余威逼东鹰帮与五元门也退出易州。这两个帮派在易州,被聂飞伤了不少元气,有天洪帮为例,可以逼他们也退出易州。

当三大帮派全部退出易州,任家就可以对其他中小帮派开刀,剿灭他们并掠夺他们的财富。

只要易州没有帮派存在,任家就可以真正控制易州。这是连五大世家都做不到的事。任家做到了,说明任家比五大世家还要强!

这是一个机会!

所以,任家的条件,表面上一条都不能少!

任文韬看着庾承,脸如铁铸般冰冷威严。他说:“任家的条件,天洪帮要全部答应。让你来不是给你讨价还价,而是给你天洪帮最后通告,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提聂飞人头来见。以天洪帮的能耐,三天时间足够。做到了,后面继续谈。做不到,先灭了你的分舵!”

“若是你们天洪帮想跑,尽管跑,看你们能跑多远!”

任文韬说完大手一挥,手下来到庾承身边示意庾承离开,连让庾承最后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庾承只好转身离开。

等庾承离开,立即有人问任文韬:“家主,如果庾承不交出聂飞怎么办?”

任文韬说:“他会交的,只是不会交出聂飞的人头,而是告诉我们聂飞的位置。”

他冷笑道:“庾承这个人,你们不懂,我懂。他实际上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知道如果不交出聂飞,他肯定会死。他怕死,所以要交出聂飞。但是他不能直接交出聂飞,否则天洪帮上下饶不了他。”

“那如果他告诉我们聂飞的位置,我们杀了聂飞后,要不要说出是他告的密?”

“为何要说出来?留这样的人在天洪帮,对我们只有好处。接下来的谈判,还需要他为我们效力。只要拿到赔偿和酿酒方法,哪怕天洪帮不退出易州,我们也可以暂时放过天洪帮。”

“为什么?”

“五大世家都没办法让帮派退出,天洪帮又怎么可能屈服于我们。真逼天洪帮退出易州,反而让三大帮派重新联合。提出这个条件,只不过是让庾承拿功劳的。”

哪怕天洪帮赔出酿酒方法和巨额赔偿,只要庾承说服任家去掉一个退出易州的条件,庾承就是有功的。

甚至任家为得到酿酒方法,可以暗中协助天洪帮对付东鹰帮与五元门。就像当初协助东鹰帮与五元门对付天洪帮一样。

三大帮派仇怨越大,就越不可能联合一起。就算表面联合,内部也会矛盾重重。

天洪帮既然能与龙家合作酿酒,分润给任家又如何?这酒的利润实在很大,不比文人的市场差。任家如果得到酿酒方法,过个三五年,绝对能成为三大书香世家之首。更有实力与五大世家角逐。

对于三大书香世家来说,财力、物力,其次才是武力。因为他们武力不行,只能利用财力来堆出来强者。

等天洪帮在易州与东鹰帮、五元门斗伤斗残,那个时候再对这三大帮派动手!

到时候把庾承出卖聂飞之事说出来,呵呵,天洪帮必定内乱。将易州地界内的天洪帮剿灭,那是轻而易举。

庾承回到分舵,将情况告诉其他人,并吩咐下去这段日子不要喝酒不要上青楼,准备应战!

第206章 截杀

晚上,庾承独对朗空圆月,心里一声叹息。

聂飞,别怪我无情。易州分舵不能因你一人,而毁于一旦。

聂飞并不知道被庾承出卖,此时队伍在荒野的一个湖边休整。

湖水很清,碧绿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芦苇、水鸟、蓝天、白云,一切都那么清祥和。

这里仿佛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让人想放下屠刀,离开江湖归隐。

每天就这么坐看云海,静望碧水蓝天。

聂飞看着湖面,心里想着后面的计划。他不知帮主会做什么决定,也不知庾承会做什么决定。他已经暗中派人联系其他中城的坛主,谁想要灭东鹰帮和五元门就联系他,他过去对付东鹰帮与五元门。

既然要做,就做一次大的,把易州东鹰帮与五元门全部扫平,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联手对付天洪帮。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按说就算分舵那边没有消息,其他城的分坛也应该有消息。可是现在却没有消息,让聂飞感觉一丝不寻常。

“为什么我们送信的人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不测?”山七也同样担忧。

王二道为:“也许分舵下了命令,不让人联系我们。”

蛇皮奇怪道:“为何不让人联系我们,难道要抛弃我们吗!”

王二摇头:“也许分舵也不知如何处理,想等总舵的消息。在此期间,为防止任家找到我们,不让人联系我们。”山七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飞哥,你说是不是?”

聂飞没有回答,看着湖边扎营休息的天洪帮众人。凉城一役他们打得很苦很艰难,有人受伤有人死。面对军队,许多当时都以为自己会死在战斗中,但他们毅然往前冲杀。

现在他们活下来了,为死去的弟兄悲哀,也让疲累的身心放松。

有烧的、有捕鱼的、有打了兔子正在剥洗的,还有人拿着芦苇叶吹曲的。

每个人,并不是天生想要打打杀杀,他们也渴望平静的生活。

聂飞看着这些悠闲的画面,说道:“留下记号,叫兄弟们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如果只是他们这些外来者,对易州地形不熟不知去哪里。好在有凉城地界其他分堂和坐口的弟兄,他们可以为聂飞指路。

这个湖是个落脚点,还有另外几个地方也是落脚点。聂飞感觉情况不对,决定前往另外的落脚点。只要留下特殊记号,送信的人会知道他们的方向。

通知下去后,大伙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就在此时,聂飞心有所感地看向前方,发现前方奔来一队人马。

这里是荒野,没有路。那队人马似乎也发现了聂飞他们,掉转方向向聂飞他们奔来。同时他们发出长啸,啸声远传,又有啸声回应。

此时大家还在收拾东西,想要上马逃走根本就来不及。

“大家小心,有人来了。”聂飞提醒大家。

大家立即放下包袱行李,聚拢在一起警惕地看着来人。

一队人,两队人,三队人,一共五队人从几个方向往聂飞他们奔来,很快就来到聂飞面前。

任文韬收到聂飞位置的消息后,立即点齐任家高手,他亲自带队前来杀聂飞。

闻说聂飞有三头六臂,是个恶魔行走,他要来看看,聂飞到底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这个恶魔行走是不是真那么厉害,让所有人都死在他刀下。

任家的人一字排开,他们有的姓任,有的是任家的客卿。

他们都看过聂飞的画像,在人群中扫视后看向聂飞。

“你可是聂飞!”客卿戈跋指着聂飞大声喝问。

聂飞没有理他,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看着任文韬,一眼就认出任文韬是地位最高的人。

此人坐在马背上,仿佛龙驼着一座山岳。天庭饱满,宽眼厚鼻。气势隐而不发,神情威严,上位之势自然而然流露。就连座下的那匹马,都和别的马不同。

聂飞看着任文韬道:“欲问他人,先自报家门,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

一身黑袍的戈跋看到聂飞正眼不瞧他,说话也不看着他说,心头恼怒,脸露凶相道:“这么说你就是聂飞无疑。你们是不是天洪帮的人,难道天洪帮的人都是缩头乌龟,连自己何门何派都不敢承认吗!”

山七被骂是缩头乌龟,顿时不能忍,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狗奴才,老子就是天洪帮的山七,怎么样!老子敢承认,你们这些狗敢说出自己来自哪个狗窝吗!”

戈跋凶恶地瞪着山七:“山七是吧,你等着,杀完聂飞,就用他的刀砍下你的头,看你还敢在我面前狂!”

他斜眼看聂飞,想看看自己说用聂飞的刀杀聂飞的兄弟,聂飞是什么表情,结果聂飞表情不变。

任文韬的随从看到戈跋说不动聂飞,就道:“聂飞,这位就是任家家主,也是易州州府。你等见到州府大人,还不速速下跪拜见大人!”

聂飞道:“说明来意,如果是敌人,我拿刀相见。”

任文韬眼睛微微一睁,上位者的气势顿时暴发,威严释放,不怒自威道:“聂飞,这位叫山七的是你过命的兄弟对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乖乖献上你的宝刀和甲衣,我只杀你,其他人我不杀,放他们一条生路。”

山七见到任文韬这么无耻,居然拿他们的命来要挟聂飞,马上叫道:“飞哥,别听他瞎扯。他们这些人,说话根本不算话。”

他回头对天洪帮众人喊道:“兄弟们,任家的人来了,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快!”

天洪帮众人立即拔刀,举刀高呼:“杀个痛快!”

任文韬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这些小小的帮派坛主、堂主,居然敢在他面前放肆。他们的舵主见到他,都要小心翼翼。

就算是天洪帮帮主见到他,也要对他客气有佳。

真是江湖草莽不懂规矩礼数。粗鲁不堪,只知道喊杀喊杀。哼,刀手刀手,街头可怜的狗!

任文韬冷冷下令:“杀了他们,让聂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面前,他纵有宝刀也无能为力!”

戈跋反手抽出放在马上的大剑,直接从马背上跳起,越过马头向聂飞扑去。

“聂飞,就让我来会会你,看你到底有多狂!”戈跋大步流星轻功奇快,一个呼吸就逼近聂飞。

其他人也纷纷跃起,拔出兵器施展轻功扑向各自目标。一起一落间,每个人节奏各有不同,错落有致地让人仿佛看见草原上的狼群,在草丛间不断奔跑跳跃,扑向想要猎杀的羊群。

只有任文韬和几位高手还在马背上观察战况,重点是看聂飞武功到底怎样。

第207章 宝剑对甲衣

任文韬看着戈跋杀向聂飞,注意力顿时集中在聂飞身上。

戈跋身具化劲后期实力,手中的大剑更是下品宝剑,就算是庾承与他打,也会被他打败。

让他对付聂飞不说十拿九稳,至少也能试出聂飞的实力。而戈跋自己也认为凭借手中宝剑,可以轻松拿下聂飞。

他的大剑足有四指宽,与刀一样厚。剑论有云:重剑无锋。可是他的大剑不仅开刃,还无比锋利。

聂飞有甲衣,他有宝剑。加上是重剑,更加上他的内力,他有十足把握能够破开聂飞的甲衣,将聂飞杀死。

四尺七寸长的大剑,在戈跋手中轻巧无比,宛如小巧玲珑一般。原本举在头顶势大力沉地一劈,如山岳飞塌而来,却在中途一个翻转,瞬间变成巧如灵蛇般一刺。顿时绕开聂飞的防御,径直刺中聂飞的胸膛。

“聂飞,死!”戈跋大喝一声,声如响雷震耳。

仿佛轰隆一个打雷,惊得许多天洪帮的人看向这边。似乎戈跋说聂飞死,聂飞真的会被杀死。

聂飞原本想躲开戈跋这一击。却没想到戈跋的大剑沉重,剑法却是重与轻、沉与灵相互兼备。且虚实转换如此之妙,居然将他骗过。

天下武功之大,就算是聂飞有所依仗,也不能小视。他缺的是高手之间、强者之间的对战经验。

戈跋的剑,顶在聂飞心口一动不动。戈跋怒目圆瞪,震惊之余不由心中一悸。

刺不进去!

下品宝剑居然刺不破聂飞甲衣!这至少一把中品甲衣!戈跋认为应该是上品甲衣,因为他在大剑注入九成功力,就算是中品甲衣,大剑不能伤聂飞只是因为不能一下子完全破开而已,至少也应该刺破聂飞的甲衣。

可是现在,他的大剑刺不破聂飞!

刺不死聂飞,他就有危险!

一击未果,戈跋反应极快,马上抽剑想要离开。可是他快,聂飞比他更快。

聂飞躲不过这一刺,却坚信甲衣能挡下戈跋的剑。他的乌刀贴着戈跋的剑下向戈跋的手臂划去,戈跋要抽剑撤离时,乌刀已经削中戈跋的手臂。

没有任何阻碍的,如同切豆腐一般,戈跋的手臂被乌刀一刀砍断。

聂飞一招得手,继续踏步将刀按向戈跋腹部一拉,戈跋身体分成两段,掉地身亡。

死!

不是聂飞死,而是叫喊聂飞死的那个人死。世事无常,大抵如此。

山七被砍中一刀,反而哈哈大笑。他看到戈跋被杀,很高兴!

“那家伙刚才吹牛说要杀死聂飞,还要拿聂飞的刀杀我。现在如何,死在聂飞刀下!”

他高呼:“聂飞必胜!天洪帮必胜!”

此时天洪帮已经有人被任家的人杀死,有人受伤流血,但听到山七的呼唤,他们跟着高喊:“聂飞必胜!天洪帮必胜!”

这是在鼓舞士气。对方比自己强大,为了不让自己丧失斗志,他们必须这样做。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不会退缩,死战到底。

与山七对战的是效忠任家的王展,此人使的一把精钢长剑。虽然此剑没有达到下品宝剑,却也比普通的剑要强许多,比山七手中的刀要好。

看到山七在嘲笑他们,王展一剑砍向山七,同时骂道:“就你嘴贱,看我等下割烂你的嘴!”

山七躲闪中举刀相挡。

当!

王展倾尽十成功力入剑中,将山七的刀砍断。

“哼,这次看你死不死!”说着举剑刺向山七的嘴巴。

聂飞看到山七危险,一脚踢向戈跋的上半尸体,将其踢飞起撞向王展。

又捡起戈跋的大剑扔向山七。

“山七,接剑!”

山七躲闪中转头看到聂飞将剑扔向他。他知道自己躲不过王展这招刺剑,一狠心也不再躲,伸手去接戈跋的大剑。心里只想着拿到大剑,临死给予王展致命一击。

王展看到半截尸体带着血散落着内脏飞向他,立即恶心地躲开。他这么一躲,剑刺偏没能刺中山七。

山七接剑立即当刀使,一剑横扫砍向王展。

王展武功比山七高,脚步交错躲开山七这一招。戈跋的剑他认得,那是把下品宝剑,若是他的剑被砍中,肯定要被砍断。山七拿到下品宝剑,让他有所顾忌,无法马上杀死山七。

同时王展眼热山七手中的剑。戈跋死了,戈跋的剑在山七手中,那就意味着如果他杀死山七,戈跋的剑可以归他所有。

下品宝剑!王展觉得自己一定要快点杀死山七,不能让别人抢杀。

任文韬看到戈跋被聂飞杀死,宝剑还被聂飞抢走给山七用,顿时气得不行。

化劲后期都杀不死聂飞,只能他这个罡劲初期的出手。

在他看来,戈跋本可以打赢聂飞,只是大意之下让聂飞侥幸杀死。

戈跋如果不用刺,而用砍、或者劈、或者削,都不会死。

用刺,因为力是向前的,也就是力是径直向聂飞的。想要抽剑撤走,就要拉回剑,这个拉与刺方向正好相反。所以戈跋的动作要半分。

如果戈跋采用的不是刺,而是砍、劈或者削等手法,想要撤走时,只要顺着攻击的方向撤退就可以。

任文韬跃向聂飞,空中抽出腰间宝剑。他这把剑,名流光,是上品宝剑。

人未到聂飞前面,任文韬另一只手已经出掌打向聂飞。

聂飞看到任文韬凭空出掌,心中一惊立即将乌刀挡在头前。

轰!

任文韬的隔空攻击,内力隔空击在乌刀的刀身,乌刀发生嗡一声鸣叫。

“罡劲!”聂飞惊叫出声。

上次面对的罡劲高手是魔鲨帮的帮主摩天水!那一次,聂飞被打得儿狼狈不堪,只能逃命的份。

“认得就好,还不快快跪下求饶!再晚两步,你的兄弟就会变成死人!”

任文韬一掌没能击中聂飞的头,空中连走三步,移到聂飞身后又出一掌,仍旧是打向聂飞的头。

聂飞此时双臂微微颤抖,任文韬罡劲之力十分重,聂飞匆忙应对,顿时被任文韬的这招打得连连后退。

不料任文韬看到没能伤到聂飞,竟然在落下之前,连续打出十掌,掌掌带着雄厚内力专打聂飞的头。

聂飞的头没有甲衣保护,只能东躲西偏,一时间竟被任文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任文韬落在聂飞身侧,转身一剑当刀使,宝剑横砍聂飞。

嗤啦,宝剑与聂飞后背的甲衣相互摩擦,发出一阵听得人牙齿酸软的声音。

聂飞的衣服被割破,但是身上的甲衣一点痕迹都没有。

上品宝剑居然不能破开聂飞的甲衣!

好东西!任文韬眼睛变得通红。宝刀、甲衣皆非凡品!比上品宝刀和上品护甲都要强,定是极品宝刀和极品护甲!

第208章 面具人

任文韬的上品宝剑没能破开聂飞的甲衣,可他非但不着急反而很欣喜。这意味着他一旦穿上聂飞的甲衣,哪怕没有聂飞的宝刀,他也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任家,将会在他的带领下,成为武林第一世家!

任文韬的宝剑在聂飞身上划拉一下,没能伤到聂飞。立即移步换位转到聂飞另一边。

刷刷刷!

一连刺出三十六剑,剑剑不离聂飞的脑袋。

聂飞身法快,任文韬身法同样快。聂飞身法快在技巧上,任文韬身法技巧不如聂飞,但他内力强大足以弥补其中差距。

好在任文韬快是够快,因技巧差距,其灵活变化上不如聂飞。聂飞摇身摆头,每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任文韬的剑。

饶是如此,聂飞也因为不停躲闪而处于劣势。他要小心任文韬隔空伤人,基本没机会出刀攻击任文韬。

聂飞虽能保命,但是天洪帮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

山七、蛇皮、王二虽然实力逼近坛主,但内力上还是欠缺一点火候。三人面对任家的高手,左支右挡守得十分艰难,身上已经多处受伤。

阿黑、阿锣、阿石他们三人,还有山七他们三人的手下,还有其他天洪帮的人,都被打得险象环生。

聂飞知道自己再不帮忙,今天也许除了他,其余人都要死在这里。特别是山七、蛇皮和王二,也会死在任家的手下。

任文韬看出聂飞表情平淡,内心着急的眼神,他又劝道:“我说过,你不献出宝刀和甲衣受死,你的那些兄弟今日全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聂飞苦苦思考对策之时,又来了一队人。这队人,个个全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具。

任文韬他们也发现了这队突然出现的人,手上攻击不仅没停,还愈发的加快。似乎想赶在那队人到来之前解决聂飞和天洪帮。

可惜聂飞他们比他想像的顽强得多,坚持到那队人赶来。

“来者何人!我乃易州州府、任家家主任文韬!朝廷办案抓人,闲人退避!”

任文韬感觉这些人来得有些奇怪,不想多生枝节,开口让对方离开。

“你是任文韬?你们是任家的人,想必另一边就是天洪帮的人。你的对手就是江湖传言恶魔行走的聂飞吧。”

当头一个虎脸面具人开口说话,任文韬和聂飞他们听到心里均是一紧,难道是来趁火打劫?

“你说此话是何意,难道想与朝廷对抗吗!”任文韬手上又快几分。其中有一剑竟然削断聂飞几根头发。

虎脸面具人哈哈笑道:“真是笑话。你任家不过打着朝廷的幌子,行抢夺宝物之事。更是在与人决斗中输了,输不起要杀人报仇。怎么,你以为天下是你任家的天下,江湖是你任家的江湖么!”

虎脸面具人说完,取下挂在马上的兵器,竟是一把长兵器偃月刀!

偃月刀,是长柄刀的一种,因刀头形似半月而得名。长兵器一般是为战场上大将骑马厮杀所用,江湖上少有人使用。就算用,也是长枪。并非长兵器不好,只是长兵器不方便携带。

随着虎脸面具人拿出兵器,其他面具人也抽出剑。虎脸面具人跃过马头,挥刀向任文韬扑来。其他面具人也跃下马背,加入战团协助天洪帮的人攻击任家人。

有面具人加入,天洪帮这边劣势立即扭转。这些面具人武功不弱,每一个都能与任家的人单打独斗不落下风。

虎脸面具人当空一刀劈向任文韬,扯出的刀风居然形成呼啸声。

聂飞看到虎脸面具人这一招,心中惊讶万分。因为虽然刀是偃月刀,但使出的刀法仍然是天洪刀法!

难道此人是天洪帮的人?

兀然的,聂飞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他没有见过,却听说过,那就是天洪帮的长老张羽。

天洪帮的长老中,张羽武功高强。据传他有罡劲中期实力,兵器是一把长柄偃月刀。

难道此人就是天洪帮长老张羽?为了不撕破脸,故意戴上面具?

但是聂飞没有见过张羽,不知对方来历。哪怕真是张羽,如果要想杀他夺取他身上的甲衣和宝刀,也是有可能。

聂飞犹豫要不要与虎脸面具人联手对付任文韬。如果两人联手,他们可以把任文韬留在这里,甚至可能把任家来的人全部杀死。

可是这些面具人武功高强,如果杀光任家人,他们再杀他也有可能。

不是聂飞疑心太重,而是任家的人能够找来这里,难说不是有人告密。

除了自己的兄弟和从长乐镇带来的人,聂飞此时谁也不信。

“走!”虎脸面具人凭借长兵器的优势,拦下任文韬。他的偃月刀虽然不是宝刀,但刀法娴熟,总能避开任文韬的上品宝剑,不让任文韬砍断其兵器。

看到聂飞犹豫的样子,虎脸面具人又道:“任家还有人,正往此处赶来。你们一直走不要停,出易州回幽州。”

“好!”聂飞不再犹豫,回答一声后,立即转身去帮其他人。

“带上东西,上马走!山七,带着他们往幽州方向走,我来断后!”

聂飞过去,但凡有被任家缠着的人,聂飞都过去把帮忙让他逃出战场,拿东西上马走人。

山七也知道情况危及,拉着蛇皮、王二等人,收拾贵重物品,一人牵上两匹马,开始带队离开。

他们从凉城出来时,把东鹰帮、五元门的马都带上,一人两到三匹,路上可以换乘不休息。

其他的任家人,他们手中没有宝剑,就算有宝剑也伤不了聂飞。更何况聂飞刀法比他们高,面对聂飞根本不是聂飞的对手。

聂飞因为有人被他们杀死,此时心中已有些疯狂,一个照面就将他们劈死。哪怕武功高强的,最多也是两三招,就将对方砍死砍伤。

待还活着的自己人全部上马离开,那些受伤的也在兄弟们的帮助下上马跟随离开,聂飞才放过任家的人骑马离开。

有任家人不甘心聂飞离开,想要追赶,却被断后的聂飞一个扑击,将其连人带马从中间劈成两半。

如此暴虐的杀戮,让任家的人胆寒,无人再敢追赶聂飞。

任文韬看到聂飞他们逃走,知道大势已去,让手下不要追赶一起对付这些面具人。

面具人看到聂飞他们走远,直到看不见踪影,面具人也开始离开。

虎脸面具人武功最高,留下断后。等其他面具人骑马离开,他才逼开任文韬,跳上自己的马打马而去。

“家主,要不要追?”

任文韬摇头:“不用追他们,找几个机灵的远远跟着他们,看他们是谁。留下记号,我们去追聂飞!”

第209章 惊动朝廷

“家主,那些面具人是谁?我看那个使偃月刀的虎脸面具人,很可能就是天洪帮的长老张羽!其他面具人虽然用的是剑,可是我看他们的剑法,都是天洪刀法的影子!”

任文韬点头:“那个虎脸面具人我也认为是天洪帮的长老张羽。江湖上用偃月刀的人本就不多,用偃月刀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张羽以为戴个虎脸面具就能掩藏自己?哼,除非他不用偃月刀!”

“张羽如果不用偃月刀,他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根本不是家主你的对手。”

“不错,这伙面具人肯定是天洪帮总舵赶来救聂飞的。害怕露面与我们撕破脸皮,所以才戴上面具。大家再加快速度,一定要追上聂飞!”

……

一群马在奔驰,马背上坐着天洪帮的人。周围的景物在向身后倒退,他们轮流换马奔跑不停,一直往幽州去。

“飞哥,那些面具人是谁?我看他们虽然用剑,似乎使的却是我们天洪帮的刀法。”

山七看到断后的聂飞追上来,等聂飞换乘马匹后,立即问聂飞。

“我也不知他们是谁。按说他们也许是我们天洪帮总舵的人,可是我也不敢保证。”聂飞回答。

王二奇怪道:“他们应该就是总舵的人吧。如果不是,谁还会来救我们?再说那些虎脸面具人,他那把偃月刀那么明显,用的刀法虽然尽力掩饰,我还是看出是天洪刀法。”

聂飞心中一亮,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怀疑这些面具人了。他道:“那些面具人出现时,我开始也以为他们是总舵的人。可是后来我又有所怀疑。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们起疑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是为什么,因为偃月刀太明显!”

“太明显?”王二奇怪道:“我不是太明白。”

“既然总舵来人救我们,不想撕破脸皮所以戴上面具。可是为什么还要派长老张羽来?就算派张羽长老来,为什么还要拿偃月刀那么明显?这样一来,谁都能猜到他们是总舵来的,谁都猜到他是张羽,戴着面具又有什么意义?”

王二倒不觉得奇怪:“我听说张长老武功高强,帮主之下就是他最强,所以才请他来救我们。否则来别的人,恐怕不是那个任家家主的对手。”

蛇皮也认同面具人是总舵来人。

“我想帮主派张长老来,还用偃月刀,也许是故意的。戴上面具,是不想让他们认出人。用偃月刀,是想让任家人知道,天洪帮支持我们,救我们的人就是总舵来人。但是如果朝廷想拿这个抓住我们的把柄,我们又可以否认,因为终究任家的人没有看到面具人的真面目。”

蛇皮的一番分析,自有一番道理。聂飞想想也有可能,就当是自己太敏感。

山七此时说话道:“飞哥你不相信别人,是不是因为任家能够找到我们?”

聂飞点头:“我怀疑去报信的兄弟,有人被任家抓住。或者说帮中有人向任家通风报信,否则任家怎么能够找到我们?”

山七说道:“飞哥,你说的我也想过。不过任家真心想找到我们也有可能。我们带了这么多马,任家是武林世家,应该有擅长追踪的高手。他们只要顺着马蹄印,就可以追踪到我们。”

听到山七这么说,聂飞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说的也有可能。”他同意山七的说法。

……

京都,皇宫,金辰殿。

炎朝皇帝秦龙上朝,环顾四周看到了任家家主任文韬。之前任家已经上报朝廷,说天洪帮在易州作乱。凉城大街上屠杀无辜民众,还杀死城主、城尉以及上万官兵。

江湖传言,聂飞身怀极品宝刀和极品护体甲衣,传言皆从易州凉城而起。所了解,任家与天洪帮的冲突源起于书戏之争,冲突升级在庆州靖楠城,任家天才任德泉与聂飞在书香阁前决斗,任德泉被聂飞杀死。

随后任家派出罡劲初期长老任长夏,前往幽州逍遥城长乐镇,欲杀聂飞为任德泉报仇,结果被天洪帮同是罡劲初期的长老巩量反杀。尸体用草席包裹扔在逍遥城书香阁店铺外,随后易州凉城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扫平天洪帮分坛,以及凉城管辖下的一些小城的天洪帮分堂和镇上坐口。

天洪帮升聂飞为坛主,前往易州凉城欲重建分坛。

聂飞入易州,恰好申阳城的东鹰帮与五元门再次联手对付天洪帮。天洪帮申阳城分坛坛主师胜德用计让五元门坐看天洪帮与东鹰帮打,等双方打残之时,五元门想出来捡便宜,聂飞出现扫平五元门。

也就是在申阳城,传出聂飞恶魔行走的称号。

秦龙坐在皇帝宝座上,他的脸从不喜形于色。

东鹰帮与五元门联手对付天洪帮,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任家拉偏帮,暗中纵容东鹰帮与五元门对付天洪帮,这本没有什么。但是任家想借朝廷之手对付天洪帮,那就让秦龙不爽。

一旦朝廷出手对付天洪帮,东鹰帮和五元门肯定会害怕,最终反而让三大帮派重新联合。

就让天洪帮与东鹰帮、五元门的仇怨越结越大,就让三大帮派相互争斗厮杀,最终三大帮派自己被削弱,这才是秦龙最愿意看到的。

秦龙不仅想灭掉江湖帮派,更想灭掉其他世家。这些武林世家,分了皇族许多权力,让秦龙这个皇帝有名无实。

秦家祖辈一直不甘心权力被其他世家瓜分,他们要一个真正属于秦家的炎朝,要一个秦家说一不二的炎朝。

炎朝,只有秦家一个人能发出声音!

更何况,任家这些书香世家原本看不起以武力起家的武林世家,这让秦龙很不高兴。

炎朝大部分文人都与三大书香世家有关系,而许多文人当官做事,让三大书香世家在朝廷有不少话语权。这也是秦龙不能容忍。

“任州府的奏折,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秦龙先让大家讨论。

他看其他世家的立场,同时想看看与天洪帮关系非常的龙家又是什么态度。

“天洪帮此举太过藐视朝廷,必须严惩!”

“杀朝廷命官,这还了得,天洪帮不灭,朝廷威严必定受损。若是我们不表态,那些江湖草莽日后肯定不再服朝廷管辖。”

众臣议论纷纷,秦龙看到只有龙家的人没有说话,便问对方有何看法。

“陛下。江湖事江湖了,聂飞与天洪帮并未犯错。倒是任家这么做,总觉得有点不对。东鹰帮与五元门灭天洪帮分坛时,任家没有出手。等天洪帮对付东鹰帮与五元门时,任家却出手。所谓何事,我想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第210章 分

龙仲这番话,表明了龙家的态度,就是要维护天洪帮。龙家与天洪帮交好,已经是天下皆知之事。

潜龙书阁、还有潜龙酒坊,都有天洪帮参与的影子。

因为龙家出书,龙家与三大书香世家的矛盾最大。他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招来三大书香世家的围攻。

“天洪帮此举已经形同谋反,龙家这是什么意思,借天洪帮来推翻朝廷吗!”

“一万多官兵,合着不是龙家的士兵,所以你们就维护天洪帮?龙仲,莫要忘了你们是武林世家,不是江湖草莽!”

“武林世家才是真正的武者,不是那些江湖帮派!天洪帮今天敢杀任家的人,明天就敢杀你们的人!”

任文韬早就与易家和李家谈好,一定要说动所有武林世家对付天洪帮。现在龙家出来帮天洪帮,正好连龙家一起灭掉,五大世家少一家,也许其他四大世家也是乐意看到。过后三大书香世家各凭本事,争得世家第五排名。

“哼!不要以为世人眼睛都是瞎子。你们任家想对付聂飞对付天洪帮,可以自己出手,没必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否则任家没资格称武林世家!”龙仲反驳道。

底下又是一片争吵,多是三大书香世家,加上一些小的武林世家联合到一起,与龙家争吵。

五大武林世家中的皇甫家、宇文家与姬家,在表达自己意见后均不再发声。

秦龙一直坐在上面看他们吵,他不会让朝廷出兵,任家可以自己出兵解决。不管是天洪帮残,还是任家灭,秦龙都愿意看到。

“陛下,请为任家作主!”任文韬向秦龙奏道。

秦龙缓缓说道:“本为帮派之间的争斗,任家你若想报私仇,尽可以出兵打天洪帮。想让朝廷替你打,不可能。此事不用再议。”

任文韬听到秦龙下定论,心中不由恼火。让任家自己打天洪帮,根本不可能打得赢。天洪帮帮主耿耀实力为罡劲中期,他根本不是对手。

想要联合其他两家书香世家,如果不付出足够大的利益,他们肯定不愿意。就算他们愿意,三大书香世家中实力最强的都是罡劲初期,没有罡劲中期,打不赢耿耀。

整体或许能打赢天洪帮,个体打不过耿耀,最终天洪帮也许只剩一个耿耀,三大书香世家却也会日渐衰落。

话说当初聂飞把队伍带出易州后,任文韬带着任家的人没敢追入幽州龙家地盘。聂飞也没有再遇那伙面具人,更没有遇到张羽长老。

他带队来到幽州州府,入天洪帮幽州分舵见舵主艾威。艾威传达帮主之令,从易州带回的天洪帮兄弟暂在分舵休整,等总舵派出新坛主后,再跟随新坛主重新返回易州,重建凉城分坛和下面的分堂、坐口。

时机是等帮主与任家、东鹰帮、五元门谈妥。主要是看任家上报京都后,朝廷有什么反应。

虚州,楼兰山天洪总舵同时收到两封信,一封是东鹰帮帮主向乾阳的挑战书,另一封是五元门帮主易问天的挑战书。两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同时挑战天洪帮帮主耿耀,以胜负解决聂飞之事。

这天,聂飞被人请到州府,见到龙家家主龙震天。

花园中,龙震天双手负后仰头望天,如高山般让人仰止。

“家主,聂飞带到。”

龙震天转身,仆人退去。

“聂飞拜见龙家主。”

龙震天看着聂飞,也不请聂飞坐下,而是再度看天,问聂飞:“聂飞,你看这天,它有多高?”

“回前辈,晚辈不知。”

“你可知京都金辰殿上,任家家主要做什么?”

“晚辈不知。”

“他请皇上定罪天洪帮谋反,出兵剿灭天洪帮。你可知其他世家的意见?”

“晚辈不知。”

龙震天问这些,聂飞均答不知,再配合最开始问天有多高,就是让聂飞知道,聂飞个人与武林的差距。

意思是告诉聂飞,你还没飞上天。

“其他世家都同意,包括皇甫家、宇文家和姬家。最后皇上问我龙家,若是龙家也同意,天洪帮将成为天下大敌。龙家没有同意,但龙家付出了代价。”

聂飞没有问,他知道龙震天会说。

“聂飞,我虽是龙家家主,也要考虑龙家方方面面的意见。有些事非我所愿,但我站在龙家立场上不得不做。”

难道要在这里杀我?聂飞心想,手不由握紧刀把。面对罡劲中期的龙家家主,就算聂飞身穿甲衣,手握宝刀,也不敢说完全有把握逃脱。

龙震天一直抬头看着天与聂飞说话,却能感觉到聂飞的举动。

“你不用紧张,不是要你人头。只是拿你身外之物。龙家不能再与你和天洪帮合作。酿酒坊、书阁、印刷坊等均归龙家所有。三大书香世家说,书可以出,但那是寒门学子之事,与帮派无关。”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酒你也可以酿,但你要自己重新弄,且不得在幽州弄。”

聂飞说道:“武林世家与江湖帮派,必须对立吗?”

龙震天道:“这,就是天与地。我虽有心,却无力对抗。你不要再见龙嫣儿,也不要再与龙潜、龙云,龙家人来往。”

“聂飞明白,晚辈告辞。”

龙震天没有回头,仍旧看着天空,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聂飞返回分舵,舵主艾威召见。

“东鹰帮帮主与五元门帮主给帮主送来挑战书。帮主命你前往总舵,山七他们另有安排。”

聂飞愣了一下,这意思是让他独自去总舵。“舵主,山七他们没事吧?”

“没事。山七应该会升坛主,蛇皮与王二升堂主,还有你的十三刀手升副堂主,分派往各地。”

这是要打散他的势力,聂飞不由为山七、蛇皮、王二安全担忧。

看到聂飞皱眉,艾威道:“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打散你的人,而是给他们机会。他们跟着你,始终在你的阴影下,也有可能受你连累。现在让他们分出去独立,将来他们能够自己成长,有自己的队伍。”

“这是帮主的安排,你要明白帮主的良苦用心。”

这些话,聂飞不知真假。但是让他们独立成长,不受他连累,却符合聂飞的想法。

“龙家不再与我们合作,原来的合作要全部归龙家。”聂飞将龙震天的意思告诉艾威。

艾威点头,道:“在你去龙家的时候,龙家已经派人来通知我。哼,现在东鹰帮与五元门要联手对付我们,那些世家也想对付我们,龙家当然要抢了好处把我们抛弃。”

“龙震天说朝会之上,若非龙家反对,朝廷会出兵对付我天洪帮,不知是真是假。”

第211章 天洪帮帮主

聂飞对龙震天说的话有所怀疑,但他没有消息来源,不知朝会上的情况。他也不知艾威能不能知道,按说应该不能。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望能够得到回答。

不料,艾威却答道:“龙震天没有说错。如果龙家不反对,所有世家均同意对付天洪帮,那皇帝就算不想那样做,可能迫于压力也只好同意。”

聂飞惊讶地看着艾威。当然不是惊讶艾威说的话,而是惊讶为何艾威会知道。天洪帮也许暗中派人当官,但应该没有人能有资格参加朝会。

艾威却不多说,消息是总舵传给他的。不过如果有足够的钱,找得对人也可以买到消息。

聂飞没有追问艾威。如果艾威能说,会告诉他。没有对他说明,就是不能说。

他与山七、蛇皮、王二他们告别,随后骑马离开北冥城。

就在聂飞离开龙家不久,还在与艾威谈话之时,龙嫣儿、龙潜与龙云被家主派人押回龙家。

龙嫣儿被禁足一年,不许她再与聂飞来往。

龙潜与龙云虽不被禁足,却同样不许再与聂飞来往,同时他们所掌握的潜龙书阁、印刷坊、酿酒坊全部上交家族,由家族派人管理。

长乐镇,田皓因为跟着龙潜,对龙潜与聂飞合作的事都很清楚,他被留下带着龙家派来的人熟悉情况。

其他的都交接完后,他带着人找到宁平安。

“平安,你想不想保住聂飞、山七、蛇皮、王二他们的命。”

“聂飞是我救命恩人,我当然要保住他的命。”

宁平安听到田皓这样问,意识到不对。田皓这人宁平安打过交道,知道田皓看不起聂飞,也看不起聂飞身边的人,包括他。

“聂飞此去易州大开杀戒,还杀死上万官兵。想要保聂飞,你就要听我们龙家的话。”

龙家在幽州的实力宁平安很清楚,他们不知道的消息,龙家知道。

联想到龙潜、龙云和龙嫣儿突然不见,宁平安心里有点慌。

“聂飞此次犯事过大,朝廷命令龙家对聂飞他们不利。念在大家曾经合作的份上,只要你继续为龙家写书,龙家就不对聂飞、山七、蛇皮和王二他们出手。”

宁平安气得浑身发抖。这是用聂飞他们的命来威胁他,想不到堂堂龙家,居然做如此卑劣之事。

聂飞如此慷慨,让利于龙家,就是为与龙家搞好关系。谁知龙家居然如此贪婪,想要独占所有。

“你,你卑鄙!”宁平安气了半天,就只骂出这两个字。

如果田皓用小环的性命威胁他,他可以牺牲小环的性命,也不背叛聂飞为龙家写书。

如果田皓以杀他作为威胁,他一样不会为龙家写书。他不怕死。

可现在田皓却拿聂飞他们四人的命威胁,宁平安感觉自己不知要怎么办。

不帮龙家写书,聂飞他们就会丧命。聂飞不只救他的命,还教会他如何写书,他如果因他龙家杀了聂飞,他对不起聂飞。

可若是帮龙家写书,龙家如今把与聂飞合作的生意全部独吞,宁平安这样做等于是背叛聂飞。

好难!

“宁平安,你不是江湖中人,就不要掺和进江湖事。你不会武功,聂飞却把你带入江湖,聂飞只是利用你为他赚钱而已。”

“江湖险恶,你不懂难道他不懂吗?既然你执意要保全自己的名声,不顾聂飞的安危,我就成全你。希望聂飞他们死后,你不要后悔。”

田皓作势要走,宁平安早就慌了神没主见,连忙拉住田皓道:“我愿意。”

“那好,你签字画押,从此入龙家为奴。”

“为何还要入龙家为奴!”宁平安不甘道。

“你不入龙家为奴,如何信你。”

宁平安被迫签字画押。田皓暗暗得意。

聂飞并不知道宁平安的事,他没有回长乐镇,艾威让他尽快赶去总舵,最好赶在帮主比武之前到。

他日夜兼程,终于看到楼兰山。

楼兰山山势不高,风景秀丽。聂飞远眺楼兰山,不知自己此次前来,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天洪帮的总舵,就在楼兰山上。聂飞进去,有人带他到聚义堂。他第一次见到自家帮主。

耿耀,浓眉豹眼,坐在那里自有一番豪气。

“聂飞拜见帮主。”聂飞抱拳行礼。

耿耀点头,问道:“聂飞,我之前让你去易州当坛主,引发这些事,你怪我吗?”

“聂飞不敢。”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去易州?”

“聂飞不知。”

“我也是从刀手做起,一步步走来,坐上帮主之位。你与任家的过节,需要一个了结。你与东鹰帮、五元门的过节,也需要一个了结。”

“我把你放进易州,你就是我的一把刀!江湖中,有价值的人才配活下去。你有价值,才配成为我的刀。一把捅向任家、东鹰帮、还有五元门的刀。”

“还是一把捅向天洪帮的刀!”

“好钢百锻,要么成宝刀,要么成废铁。你此去易州,如果你死了,说明你成不了一把宝刀。你没死,只是杀得不够多,我很失望。若是你杀得足够,帮主之位非你莫属。可惜啊可惜,你差了点火候。”

聂飞这才明白,耿耀不惜同时触犯任家、东鹰帮和五元门,是为了磨炼他。

只是这样的磨炼才过残忍,稍有不慎他与山七他们都会死在易州。所以聂飞并不确定耿耀说的是真是假。

他想到那个虎脸面具人。在北冥分舵时,他问舵主艾威,艾威不知。现在不由问起此事。

“帮主,我被任家家主任文韬袭击时,有一伙面具人前来相救,他们虽然使剑,用的却是天洪刀法。其中有一虎脸面具人,他使一把长柄偃月刀,用的也是天洪刀法。他是不是本帮张羽张长老?”

耿耀摇头:“我没有让人去救你。张长老一直在后山闭关,也没那么多人高手一起离开总舵。”

聂飞心中一惊。此时耿耀没必要骗他,如果不是张羽,却有人冒充他,到底是何用意?

“聂飞,帮中有人有异心,我不知是谁。论对帮中贡献,你忠心耿耿。如果你在易州打出一片天地,我可以宣布将来由你继承帮主之位。可惜,你没能做到。”

“帮中有人说你贡献虽多,此次却差点给天洪帮惹来灭顶之灾,要削你坛主之职,降为刀手,贬你到偏远之地。我已经同意。此次与东鹰帮帮主和五元门帮主决斗,你随我一起去,为我掠阵。回来后,你就去虚州西部荒龙镇。”

“我这样安排,你可愿意?可有怨言?”

帮中有人有异心?这是聂飞首次听说。

“聂飞虽有怨言,仍愿听从帮主安排。”

第212章 魔刀传言

耿耀心里暗暗点头。若是没有怨言,他都反倒不太相信。这样做对聂飞本不公平,不说贬到偏远的荒龙镇,就是让聂飞去易州九死一生之事,换谁心里都有怨言。

这可是生死大事,不是什么放个屁就能过去的事。

“聂飞,你这把刀,还需要磨。你还是太年轻啊。今晚休息好,明天和我去决斗。如果帮中有人挑衅,不要理会。”

“是,帮主。”

耿耀挥手让聂飞下去,一名亲信带聂飞向住的地方走去。

这亲信叫梁飞,是名精英刀手,比聂飞还小两岁。专门负责为帮主做此杂碎琐事。办这事的人,如果实力太强,本身就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不敬重。通常是普通刀手来做。

梁飞是上个月才晋升精英,等找到人接他,他就不需要做这种琐事。

聂飞的传说,总舵自然会有流传。特别是在易州大杀特杀,成就恶魔行走之名,更是在年轻一辈中口口相传,每天津津乐道。

梁飞很想问聂飞身上是不是有护体甲衣,腰间挂的是不是极品宝刀。可是这样问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让聂飞误以为他觊觎甲衣和宝刀。

“飞哥,你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年轻好奇之心,让梁飞忍不住问聂飞。

“嗯。”聂飞点头。他想着情事,没兴趣聊天。

“杀那么多人,会累吗?手会软吗?”

“会。”

“我以为有内力了,就不会。”

聂飞没有解释。如果手中没有乌刀,就算有内力也会用尽。

边走边说间,迎面走来几个精英刀手

“梁飞,他是谁?”

“这位就是恶魔行走聂飞。”梁飞高兴地介绍。

谁知这几个精英刀手看了看聂飞,都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原来你就是恶魔行走聂飞?哼,看起来也不咋样。”

“如果没有甲衣和宝刀,恐怕在我手下走不过三招。”

“梁飞,你平日里总是吹嘘聂飞,现在聂飞来了,有没有和聂飞过两招?”

梁飞挠挠头,道:“飞哥是坛主,我只是刀手,哪有资格和飞哥过招。”

“他已经不是坛主了。现在职位不过是普通刀手,连你都不如。”

“不是的,在我心里他永远比我高。再说飞哥是化劲实力,我不过内劲初期,请飞哥指点我还差不多。”梁飞再次解释。

对方再次发出放肆的笑声。

“化劲实力?也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相信。”这些人眼睛都看向聂飞腰间的乌刀。

“他如果没有身上的甲衣,还有腰间的魔刀,他怎么可能有化劲实力!”

“前几年他也不过是个普通刀手,去柳门镇做事还死了一个兄弟。转眼就成化劲实力,说没有问题老子才不信!”

“江湖传言,聂飞那次做事,他兄弟树皮得到护体甲衣和魔刀,聂飞起歹意杀了自己兄弟抢走护体甲衣和魔刀,这才开始展露头角!”

聂飞脸色大变。不只是这种谣言在传播,更是魔刀被传出来!到底是谁在传?任家?

“聂飞,你脸色变什么!心虚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你手中的魔刀,天洪帮会被天下针对吗!”

“你敢不敢脱了甲衣,扔了魔刀,用普通刀和我们比!如果那样你能打赢我们,我们才算服!”

聂飞盯着他们,想起耿耀说的话,让他面对挑衅不要理会。又想起耿耀说的,帮中有人有异心。这个异心不知是想当帮主的异心,还是想颠覆天洪帮的异心。耿耀没有细说,也许连他也只是看出一点端倪,并不知太多。

“是谁说我身上的刀是魔刀?”聂飞问他们。

“怎么,想拿我问罪?如果你还是坛主我还怕你,你现在已经不是坛主,只是普通刀手。我是精英刀手,地位比你高!你见到我们没有行礼,我们可以罚你!”

“如果不是帮主出面保你,早开香堂当众削你坛主之职,而不是躲起来不让人知道!”

聂飞明白耿耀为什么让他忍。如果他动手,将来有人就会以此阻止他当帮主。为了帮主之职,他暂时忍。等当上帮主,再算账!

还有,如果他动手,就会被处罚。明天就不能随帮主一起决斗。帮耿耀掠阵,实际上可以见证罡劲高手对决,可以增长经验。

“梁飞,你和他比,如何?”聂飞问梁飞。

梁飞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打不过他。”

“走吧。等下我教你几招。明天你和他比武,打败他。”聂飞对梁飞说。

他往前两步,身影就是这么一晃就绕过他们。

“至于你们。别说和我比,我连你们的名字都懒得知道。”

梁飞绕开他们,过去给聂飞带路。

“哼,还敢自称恶魔行走,连和我们打都不敢,缩头乌龟!”

“孬种!”

几个人竟然看不出聂飞身法比他们厉害,只以为聂飞趁他们不备才闯过去。

“我们追上去!”

“算了,有人来了。”

“哼,算这个聂飞运气好!”

“他当然好运气啦,不然能得到甲衣和魔刀?”

“他身上的刀真是魔刀?我听说魔刀让人走火入魔,可是刚才见聂飞并没有入魔之象。”

“怎么可能会入魔。不过是有人不想别人用魔刀,故意这么说。你怕了,就不敢用魔刀。”

梁飞带聂飞来到一处小院,这是帮主专门吩咐给聂飞住的。

聂飞只是随便看看,能睡觉就行。

“来,你把你学的天洪刀法练一次给我看。”

“飞哥你真的要指点我?”梁飞欣喜。

有人说聂飞是天才,有人说聂飞不过走了狗屎运。梁飞认为聂飞是天才,能够得到聂飞的指点,是他的运气。

梁飞拔出刀,开始将天洪刀法一一演练出来。一套天洪刀法使完,他看向聂飞。

聂飞也不评论,只是对他说:“你再使一遍,我喊停的时候,你就停。”

聂飞当然不会把改良的天洪刀法教给梁飞,但他可以告诉梁飞天洪刀法的节奏。

所谓的节奏,就是招式的快慢。什么时候快,什么时候慢,出来的效果和对敌的效果都是不同。

该慢的你不慢,变招就不顺。该快的你不快,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

讲解完后,再让梁飞演练。不断指点修正,梁飞终于大概记下。

随后聂飞又折来一根树枝当刀,与梁飞对练。聂飞使的是普通的天洪刀法,告诉梁飞破绽在哪里,他应该往哪里攻。

然后聂飞还把东鹰帮与五元门的刀法也一一施展,告诉梁飞怎么破解。

说是这么说,但梁飞要做到,还需要慢慢融会贯通。不过若只是对战同样使用天洪刀法的同门,梁飞应该能赢。

第213章 刀王

梁飞在聂飞那里呆了很晚,晚饭也是端来院子与聂飞一起吃。

晚饭过后,聂飞再次向梁飞传授对敌经验,以及生死相搏的瞬间心得。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

聂飞起来想打一套拳使一趟刀法,结果才做了些准备动作,耿耀就出现在他院子里。

“起来了?跟我走吧。”他对聂飞说。

这么早?聂飞心有疑惑。

“你轻功如何?等下出去,不能让人发现。”

耿耀的话一说,马上解了聂飞的疑惑。这么早就是想来个出人意料,偷偷离开总舵不让人知道。

可见,耿耀对聂飞说帮中有人有异心,并不是拿来唬聂飞。

聂飞现在刀甲不离身,随叫随走。他也不说话,轻抬脚走一步,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耿耀身边。

“好轻功!”耿耀小声惊叹。

如果不是眼睛看着聂飞,只凭耳朵他差点就没能发觉聂飞靠近。怪不得聂飞能够杀死那么多化劲高手,果然有实力。

一个能够越级杀的武者,他的武功必须要全面高于普通武者。只有刀法、拳脚或者剑法等高强还不行,轻功也要强再行。

耿耀想到聂飞轻功应该可以,否则也不会过来找聂飞。但他没想到聂飞的轻功超过他的预想,其身法之玄妙他一时间竟看不出来。

有传言聂飞的刀是魔刀。耿耀没见过魔刀,也没见过聂飞的刀,他不敢肯定。

但是魔刀控制人,把人弄得入魔变成只会杀戮的魔头,耿耀是不相信的。他只相信聂飞的刀是极品宝刀,甲衣是极品护甲。

而且他相信聂飞就算没有甲衣和宝刀,实力也很强。不要以为有甲衣和宝刀就是可以攻防两全天下无敌,不可能的。如果自身实力不强,这些宝物也只会被人抢去。

甲衣只能护身,头和四肢依旧可以攻击。

宝刀就是再锋利,如果砍不中敌人或者敌人的兵器,也和凡铁没有区别。

“跟我走。”

耿耀话音未落,人已经在五丈之外。聂飞眼睛一眯,心赞好轻功,脚下已动人影一晃就跟了上去。

整个总舵如同一个小镇大小的小城,或者说城堡,也有人将天洪帮总舵称为天洪堡。耿耀作为帮主对其布防了如指掌。他在前面带路,聂飞在后面紧随其后,只是落后半步。

耿耀没有贸然上房顶,那样反而更明显。他每次落脚都选择有树或者角落等有遮挡物的地方。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墙角,这是天洪堡最外围的墙,是城墙,有五丈高。

耿耀轻轻一跳,手就搭在女墙外面。他整个身体紧贴着外墙,只用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勾在女墙外的缝隙里。在城墙上巡逻的刀手,除非探头出去,否则很难发现他。

化劲初期实力施展轻功,跳起可达五丈左右。聂飞往上一跳,学着耿耀的样子将手指头插进一处缝隙中,只利用第一指节,将整个身体悬挂在女墙外面。

耿耀耳朵轻微扇动,听着巡逻刀手的脚步声,然后慢慢探出头看两边,瞅准机会对聂飞说声“走”,人就翻上城墙。

聂飞看他动,自己也动,几乎和耿耀一起上到城墙上。

随后两人一步跃起一丈多距离,跳出城墙,背贴着外墙落下。

整个过程眨眼功夫都不到,全程无声无息,巡逻的刀手没人发觉。

随后,耿耀带着聂飞又利用地形的掩护,躲开城墙上放哨的刀手,远离天洪堡。

两人施展轻功,往南奔去。耿耀有意试聂飞轻功,越跑越快。一开始他确实将聂飞拉开距离,而且距离越拉越远。可是慢慢的,聂飞的速度越提越快,竟有增长之势。

聂飞内力不如耿耀,只能不断改进轻功步伐。跑过百里之后,聂飞的速度终于开始提高。

两人足足跑了三个时辰,最终来到一座入云山峰。

“此为虎牙山,东鹰帮帮主向乾阳和五元门帮主易问天就约在此山上决斗。你先休息,体力恢复后我们再一起上山。”

聂飞盘腿坐下,练功恢复体力。他发现耿耀双手负后站在不远处,看着山顶出神,并没有练功恢复体力。

等下还要和两个帮主决斗,耿耀此举正是显示出他无比强大的信心。长途奔走三个时辰所耗费的体力,对他根本没有太大的损失。

不到半个时辰,聂飞恢复如初。

“帮主,他们两人同时同地约你决斗,对你并不公平,为何你还要应战?就算你不答应,江湖上也没人说你。”

这是聂飞弄不懂的问题,不问出来总觉得不舒服。

“无妨,他俩联手也不是我对手。这天下,只有秦龙能打败我。”

聂飞震惊道:“帮主可以一敌二?那岂不是说,帮主实力是罡劲后期!”

耿耀微微点头。

“我踏入罡劲后期己有三年多,原以为可以和秦龙一战。但我曾经远远偷看过秦龙一眼,只是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把握战胜秦龙。”

罡劲后期,可称王!

此时的耿耀,已经可以被尊称为刀王!

刀王,江湖之上,可推波助澜。

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皇帝也要小心应对。

原来耿耀已经站在巅峰之上,是江湖顶端的人物。任家想要欺负天洪帮,作为称王的武者,心中傲气自然不能忍。

也正是有这样的实力,他才敢同时得罪任家、东鹰帮和五元门。哪怕与天下世家为敌,耿耀也不怕。

放眼江湖,能够称王者并不多。之前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帝秦龙。

现在秦龙就算能打败耿耀,他也不敢轻易出手。打败耿耀,他要付出代价。不要说其他世家虎视眈眈,就是秦家自己人,也想要争那个皇帝的宝座。

“我真正实力,帮中无人知道,外面更无人得知。现在,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也许决斗以后,他们两个能够猜测到一二。”

“我不会说出去。”聂飞马上保证。耿耀这么说,既是告诉聂飞,让聂飞不要让别人知道。也是让聂飞知道,他信任聂飞。聂飞领悟话中含义,赶紧作保证。

耿耀点头。聂飞听出他话的意思,说明聂飞不只武功高强,头脑也灵活,知道听话听音,有当帮主的能力。

“我们上去。”

耿耀说完,施展轻功奔向虎牙山。到了山脚,他往上一跃,竟然拔高十丈,脚在山壁上一点,赫然又往上跃起十丈高。

聂飞跟在后面,他内力只是化劲初期,最高也只能跳出五丈多高。

轻功往上跳,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最依仗的就是内力。不象平地的轻功,可通过步法或身法上的技巧,弥补内力上的不足。

往上跳,技巧也只能高出几尺而已。

聂飞同样用脚点在山壁上,借力连续往上跳,五丈五丈地往上攀登。

第214章 三雄会虎牙

聂飞同样用脚点在山壁上,借力连续往上跳,五丈五丈地往上攀登。

抬头往上看,云雾缭绕遮住半山腰。耿耀的身影早没入云雾当中,不知登上多高。

等聂飞穿过云雾时,看到在距山顶不远处,从山壁里长出一棵松树。耿耀就站在松树上,白袍随风飘飘。他看似在远眺云海,实际上却是在等聂飞。

当聂飞赶上来时,耿耀才与聂飞一起跳上山顶。

山顶上盘坐着两人,各占一角。这两人看到有人上来,同时睁开双眼。他们看到耿耀后,又看向聂飞,同时眉毛微微轻皱。

两人同时站起来,同时开口询问。

“他是谁?”

“为何带他来?”

耿耀道:“他是聂飞。”

两人眼光陡然大盛。

“聂飞!”

“你就是聂飞!”

耿耀示意那黑袍强者,道:“这位是东鹰帮帮主向乾阳。”

聂飞打量向乾阳,看到向乾阳个头与耿耀差不多。剑眉浓墨,双眼如鹰眼,闪着税利之光。鼻子勾,胡子稀。

向乾阳双手负后,双眼盯着聂飞如同天上老鹰盯着地上的兔子,他在审视聂飞。

“这位是五元门帮主易问天。”

聂飞看向易问天。对方穿着蓝袍,个子比耿耀、向乾阳要矮半个头。眼角有点斜向上,眉毛短,如吊晴白额虎。

聂飞向两人行礼:“晚辈天洪帮聂飞,见过两位前辈。”

对于聂飞,两人的态度不可能会好。这个聂飞杀了他们不少人,没想到耿耀还敢带聂飞来见他们。

“耿耀,你把他带来,是想用他来平息我们的怒火?”

“聂飞我们要杀,帮派的损失天洪帮仍然要赔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基调定下来。

耿耀双手负后,笑道:“我带他来,是来长见识的。天洪帮未来帮主就是他,我亲自选的。”

向乾阳呵呵道:“未来帮主?今天他有来无回。”

易问天说:“耿耀,我没想到你敢同时答应我们两人一起决斗。你只答应我们其中一人,江湖上也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若以为同时答应我们两人,我们就会放你一马,我告诉你,你想错了!”

耿耀朗声长笑,道:“我耿耀行走江湖,何曾让人放过一马?既然答应来决斗,那就斗一场!你们谁先上,或者一起上,我都接着!”

向乾阳不满道:“耿耀,我们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同为帮主,我们两人打你一人,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就让我先会会你!”

易问天没有争抢第一个出手,他们刚才已经比过一次,谁赢谁先出手。后出手的人,肯定会占便宜。但他们要面子,丢不起那个人。

耿耀看到易问天没有争着与他打第一场,反而认同地后退,让出场地。他马上看出其中玄机,道:“我来之前,你们已经打过一场?”

向乾阳道:“耿耀,我们不会占你便宜。”

聂飞看到易问天后退时,他也后退。此时听到两人谈话,才知向乾阳与易问天竟先打过一场。

他们虽说两同时与耿耀决斗,却先自己打过一场,再与耿耀打,倒是光明磊落、做事坦荡。

耿耀摇头:“如果你们之前不打过一场,或许还能在我手上支持久点。既然你们先打过一场,我也不占你们便宜,易问天你还是上场,与向乾阳一起联手。”

向乾阳感觉自己被耿耀看不起,怒道:“耿耀,你少看不起人!我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完,向乾阳一步踏到耿耀面前,一拳打向耿耀。他腰间有刀,却没有拔刀。

耿耀腰间也有刀,同样没有拔刀。

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战到一起。耿耀实力已经高出向乾阳一筹,奈何向乾阳与易问天不相信。

向乾阳攻得猛烈,耿耀却是轻松应对。不过耿耀也没有大意,江湖上阴沟翻船的事多不胜数,他小心应对以免自己翻船。

聂飞在一旁,仔细观摩两人战斗。罡劲强者的战斗,能观战的机会并不多。耿耀把聂飞带来,就是让聂飞增加这方面的经验。

向乾阳的拳法,与东鹰刀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聂飞看看看着,豁然明白其中奥妙。

罡劲武者,内力成罡,可外放攻击。只是双方都很少使用内力外放进行隔空攻击。同是罡劲强者,都知道隔空攻击耗费内力,威力却没有直接打中强。

但是隔空攻击可以打乱对方节奏,若是机会合适,他们还是会用。

轰!

百招过后,耿耀一掌打中向乾阳胸膛。只是一掌,就把向乾阳打得倒飞出去,空中吐血。

“你输了,还要比吗?”耿耀问他。

向乾阳从地上站起来,抹干净嘴角的血迹。

“输就是输,我向乾阳还输得起。此次之事,东鹰帮认栽!”

向乾阳说完,转身走到悬崖边,看也不看就跳下去。他当然不是跳崖自杀,只不过是用轻功下山。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脚点山壁就可以借力降低自己的速度。脚不管是往前点,还是往后点,都没有差别。

易问天看到向乾阳说走就走,也不挽留,他们本也是对手,没必要假惺惺。

“耿耀,你休息好再和我比。”

耿耀摇头:“不用休息。你们既已比过,你就没有占便宜。时候不早,来吧。”

“既然你要如此,我就不和你客气。输了不要怪我!”

易问天说完,欺身而上。他同样没有动刀,以拳脚攻击。

耿耀还是那样,也没出刀,与易问天只是用拳脚功法。到他们这种级别,刀法与拳脚的功力都不相上下,用拳脚和用刀没有什么区别。

易问天的打法,又和向乾阳不同。也许是向乾阳谨慎的打法没能打赢,易问天打法变得凶猛。

隔空攻击打得大开大合,一时间尘土飞扬、飞沙走石。若是击中石头,定会轰然把石头隔空打碎。

不管易问天的攻击多少猛烈,耿耀都如同山一般沉稳。哪怕易问天的攻击像是巨浪滔天,也冲不垮耿耀这座顶天大山。

又是百招之后,耿耀瞅准机会一掌打在易问天胸膛,将易问天打得倒飞出去,空中吐血。

这将耿耀没有说话,易问天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擦干净嘴角血迹说道:

“我输了,五元门认栽!”

说完,易问天也像向乾阳一样走到悬崖边跳下,下山走人。

两个帮主,输就是输,认输认得干脆,走也走得干脆。

“有收获吗?”耿耀看向聂飞。

“帮主是因为我,所以才与他们打满百招?”聂飞还是看得出来,耿耀本可以早早打败对方。但是耿耀没有那样做,而是与对方打满百招后,才找机会打伤他们。

第215章 荒龙镇

耿耀确实可以提前打败向乾阳和易问天,但他没有这样做。聂飞能够看出来,说明聂飞眼光不错。

“那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让他们太清楚我的实力。”

聂飞明了。

“让他们怀疑你已是罡劲后期,却又不确定。让他们对天洪帮心有忌惮,不敢再对天洪帮动歪心思。如果他们确定你是罡劲后期,也许会导致东鹰帮与五元门真正联手。”

耿耀点头:“不错。聂飞你有头脑,若是将来当上帮主,不会轻易被人骗。当帮主,不仅要武功最强能服众,还要有脑子会算计。哪怕不算计别人,也不能让别人算计。否则自己死不要紧,还要害死整个天洪帮。”

耿耀又叹气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秦龙知道。我没有把握打赢他,就不想让他知道我已对他有威胁。如他知道我是罡劲后期,说不定会联手武林世家,将天洪帮铲除。然后再用计对付我。”

“来,我用刚才向乾阳和易问天的招式与你打一遍,看你能不能应对。”

耿耀这是要指点聂飞武功,这让聂飞对他心生敬意。原来他还怀疑耿耀骗他出来,是图他的甲衣和宝刀,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多疑。

两人在山顶上对练,耿耀又向聂飞传授一些武功心得,第二天两人才下山离开。

易问天下山后,行出十里外找了个地方运功疗伤。也是第二天,他才启程返回五元门总舵。

不想,一人拦在中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先他一步离开的东鹰帮帮主向乾阳。

向乾阳离开后没有回东鹰帮总舵,而是在易问天回五元门的路上边疗伤边等易问天。

“你特意等我?”易问天没想到向乾阳拦路,不过转念一想就知道向乾阳是想问他与耿耀比武的结果。

“谁赢?”向乾阳说话不客气,直接就问。

易问天输了,被向乾阳这样拦路直接问结果,心里不痛快。但想到向乾阳同样也输了,气就顺了一些。

“我输了。”

“几招?”

“百招过后。”

“也是百招过后?”向乾阳沉默一会儿,道:“你不觉得有点巧?”

想到耿耀敢带聂飞前来,易问天道:“确实有点奇怪。”

向乾阳说:“我与他对战中,并没有觉得有问题。可是我下山之后,越想越奇怪。耿耀与我对战,似乎游刃有余。”

易问天道:“可我在旁边观战,没看出问题。我与你对战,亦是如此。我是五百招后负于你,耿耀能在百招后胜你,已是比我强太多。难道你认为他能在百招内胜你?”

“你我之争,心里都有数,不可能拼全力,要留力与耿耀对战。若是你想拼,或许输的是我。”向乾阳说:“难道你没有感觉,耿耀能在百招内胜你?”

易问天沉默,他在回忆,回忆与耿耀对战的过程,回忆几遍后,他有点承认向乾阳的话。

“确实,他有百招内胜我的可能。如果不是你这么说,事后再回忆,还真没注意到。不过,也只是可能而已。你拦下我,就是想说这些?”

“我要确定,耿耀是不是真的比我们强很多。”

“如果真像你说的比我们强那么多,估计耿耀已经是罡劲后期。这可能吗?”

“罡劲后期,京都那位应该也是罡劲后期吧。”

易问天道:“你我在耿耀来之前先打过一场,也许这才是我们输给耿耀的原因。他应该没有突破到罡劲后期,不过就算不是罡劲后期,估计他也是罡劲中期的巅峰。”

说完,易问天绕过向乾阳继续赶路,留下向乾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不管耿耀是不是罡劲后期,易问天都要赶上耿耀。此次决斗他输了,只能认栽。他不会与向乾阳联手对付天洪帮。就算灭了天洪帮,东鹰帮与五元门也会损失不少。这样的情况,只会让那些武林世家高兴。那些武林世家甚至会联手将东鹰帮与五元门灭掉。

他相信耿耀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耿耀不会轻易对五元门和东鹰帮展开全方面大战。

他们三人决斗,用拳脚不用兵器,就是这个道理。

通过决斗解决问题,避免手下人死太多。但是决斗不用兵器,最大避免被杀死。

他们中只要有人被杀死,都会导致整个帮派内乱。这个时候不管是东鹰帮还是天洪帮或者五元门,都会迫于帮内压力,对内乱的帮派发动攻击。

还有武林世家,也不会放过那样的机会。

所以三人约战决斗,不会让其他人参与,决斗的地址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怕泄露出去,被武林世家的人趁他们受伤,将他们杀死。

“哼!不就是输了半式,何必耿耿于怀。”向乾阳离开,回东鹰帮总舵。

荒龙镇在虚州的最西端。再往西就是沙漠与戈壁,还有炎朝的国界,国界那边是陀逻国。

虚州的最西端,很荒凉。据说就是龙来到这样的地方,也会饿死。所以这个炎朝最西北的镇,叫荒龙镇。

这个镇没什么油水,东鹰帮与五元门都不会来争地盘。在这里开坐口,连刀手都养不活。

聂飞与耿耀离开虎牙山后没有回总舵,按耿耀的要求直接前往荒龙镇。他也不知道,梁飞真的在第二天打赢那些挑衅的精英刀手。

荒龙镇与其他地方的镇不同,这样在沙漠边缘的镇,镇子周围都会砌有土墙挡风沙。

日落前,聂飞骑马来到荒龙镇,看着镇东门那旧得有点变色的幡旗,聂飞走进荒龙镇。

幡旗上的字自然是“荒龙镇”三个大字,木门大开歪在一边任人出入。据说这样的木门用来阻挡土匪进镇作恶,此时木门已坏挡不了人。

一入镇内,街道两旁的人全都看向聂飞。打量着聂飞是什么来路,有没有钱。

来到镇中心,聂飞终于看到一家客栈。那幌子在风中摇摆,上面是“荒龙客栈”四个大字。

聂飞将马拴好,走进客栈。里面一个掌柜在柜台上用手撑着下巴打盹,一个伙计在桌子上,趴着睡觉。

没人,很清闲。这样的荒凉小镇,没有多少人来。

聂飞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从桌上的茶托拿起一个倒放的杯子,又拿起大茶壶将里面的茶水倒入杯中。

凉的茶水,喝起来有点苦涩。

“掌柜的,可有酒肉!”

掌柜和伙计同时被惊醒,看到聂飞已经坐在那里,掌柜连忙点头道:“有有有,客官,有酒有肉,来多少?”

那伙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到聂飞的桌旁,取下肩膀上的抹布,将聂飞的桌子擦干净。

“客官,来几壶酒,几斤肉?我们这儿只有羊肉。”伙计弯腰问聂飞,眼睛瞄了瞄聂飞腰间的刀。

第216章 定规矩

酒肉上来后,聂飞边吃边向伙计打听荒龙镇的情况。

这镇上,只有荒龙客栈一家客栈。没有县令,没有税收,没有话事人。

“就算是土匪来这里,也就是喝酒吃肉不付账。这里每户人家都没有余粮,想抢也没东西抢。”

“有羊,他们不会养。有酒,他们嫌不好喝。”

聂飞点头:“你们这的酒,确实不好喝,还卖得贵。”

“客官。你想想,来荒龙镇的人不多,镇上的人没钱喝好酒,要那么好的酒作甚?白让那些土匪喝吗?”

荒龙镇附近的土匪有四帮,分别是荒龙帮、沙飞帮、一刀帮和野狼帮。

土匪多,皆因从这里往陀逻国有商道,一些商队会从这一带出炎朝前往陀逻国经商。

还有一些人,在炎朝被通缉或追杀,想要逃到陀逻国去的,也会有路过荒龙镇。

“荒龙镇有没有无人住的空房子?”

伙计想了想,回答:“没有。”

“有空地没有?”

“没有,除了那个倒塌的沙神庙。”

“我要在那沙神庙重新盖个房子住,有人有意见吗?”

伙计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这那那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

“那是沙神庙,住的是沙神。你若盖了房子自己住,没了沙神保护,恐怕镇上的人有意见。”

“这镇上不是没人管理吗?有何意见?既然沙神庙塌了,他们敬沙神,为何不重新修建?”

“没银两付工钱,没人肯建。”

“你这客栈,有人闹事吗?”

伙计看向掌柜。掌柜回答:“没人闹事。”

“那些土匪来了,不是白吃白喝吗?”

“那当是份子钱。”

酒足饭饱后,聂飞给了碎银。这里没有钱庄,纵有银票也不好使。而且酒菜不好喝不好吃,还比外面贵上三五倍。

聂飞没有和掌柜说理,荒龙镇独此一家,想吃想喝只能来这里。

“伙计,你闲着也是闲着,你替我办件事,我给你一两银子。”

伙计看向掌柜,掌柜道:“店里也没客人,客官让你办,你自认办得来就办。”

“客官,要小的办啥事?”

“你去全镇通告,从现在起荒龙镇由天洪帮接管。但凡进入荒龙镇的人,有钱的都要交人头费。有不交者,逐出荒龙镇。敢窝藏不报者,严重的杀死!”

掌柜惊讶道:“客官是天洪帮的人?这里都没有油水,天洪帮怎么会想到来此开坐口?”

聂飞瞥了掌柜一眼,问:“你真想知道?”

掌柜刚要说“想”,忽然想到如果这是个秘密,他知道的话,唯一结果就是要被灭口。于是连忙摇头说:“不想不想,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

“你快去,还有一条,没有我允许,不能打打杀杀。”

“听你的。”伙计走到门口时,转身问:“客官,镇上人怎么称呼你?”

“天洪帮聂飞。”

伙计走到大街上,马上就扯开嗓门大喊:“荒龙镇所有人都听着,荒龙镇由天洪帮聂飞接管。但凡进入荒龙镇的人,有钱的都要交人头费。有不交者,逐出荒龙镇。敢窝藏不报者,严重的杀死!没有得到聂镇守的允许,不得打打杀杀动刀动剑。违令者斩!”

伙计叫喊着,巡遍整个荒龙镇。引来许多人往荒龙客栈查看,有的直接过来看,有的跟在伙计身后过来看。

聂飞坐在客栈里,客栈外挤满了人。有个胆大的,挤到前面看了看聂飞,觉得聂飞年轻,就问道:“你就是天洪帮的聂飞?”

“我就是聂飞。从现在开始,荒龙镇由天洪帮接管!外来者需交人头费,收多少收不收只能由我定。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打架斗殴。我要让荒龙镇变成一个平静的小镇。”

这些人看了看聂飞,没有反对就离开。人群来得快,散得也快。他们小声议论,被聂飞听到耳中。

“这么年轻,就敢说掌管荒龙镇?”

“等四大匪帮来,看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硬。”

“四大匪帮不怕天洪帮?天洪帮是三大帮派之一,很厉害的。”

“这里是荒漠,天洪帮就算来这里,四大匪帮往荒漠一走,谁能抓得到他们?”

“不自量力。”

“反正不收我们的钱。”

“我们吃了上顿愁下顿,就算想收,我们也没钱给。”

伙计回来,嗓子都喊干,眼巴巴地看着聂飞。聂飞没食言,丢出一两碎银给他,乐得他直傻笑。倒是掌柜看那碎银,竟有点眼红。

“收拾一间上房,掌柜,要多少银子?”

掌柜笑着,眼睛眨巴两下,道:“上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谈什么钱。只要飞哥你能保我客栈平安,上房随便飞哥住,住多久都没问题。”

“好,还是掌柜有眼力。”聂飞也不客气。等伙计上去收拾好上房,聂飞上去住下。吩咐伙计看好他的马,多喂些好料。

此后几天,聂飞每天都在巡视整个荒龙镇。将镇上的人记下,将地形也记下。

这天中午,聂飞在店内角落里吃肉独饮。就听见外面响起一串马蹄声,随后那些骑马的人在客栈前停下,拴好马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掌柜,好肉好酒端上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一脚踏进来,大声叫嚷。

随后,光影晃动,又进来六个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每个人脸上都是凶相毕露,双眼如狼似虎,看人都像是在看猎物。

那伙计被他们扫一眼,顿时全身发抖。

“傻小二,还愣着干什么,先把酒端上来!”光头男说完,另一个高个子把旁边一张桌子拉过来,与中间的桌子拼到一起。

这种四方桌,一桌四个人比较舒服。人多坐一起,拼桌才坐得舒服。

伙计转身想要去拿酒,聂飞站起来。

“慢着。天洪帮已经接管荒龙镇,几位是哪里来的,先报上家门名号,再把人头费交给我。”

光头男一脚踩在长凳上,用尾指挖了挖耳朵。

“什么?我听不清楚。天洪帮接管荒龙镇?开什么玩笑!”

高个子摆好桌子,坐在桌上。“荒龙镇什么都没有,天洪帮来这里做什么?喝西北风吗?”

一个矮子刀都差点拖到地上,他跳上长凳蹲在上面,用手指挖着鼻屎说:“你什么人,冒充天洪帮。知不知道在荒龙镇,天洪帮见到我们也要对我们点头哈腰,尊称一声大哥!”

说完,矮子将手指从鼻孔里拿出来,下一个动作明显就是想要将鼻屎弹向聂飞。

聂飞身影一晃,客栈里的人只看见聂飞的身体一阵模糊,马上就恢复清晰。他们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听到扑通一下,有东西掉地的声音。

第217章 见群龙无首吉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矮子还蹲在长凳上,只是那抠鼻屎的手齐腕而断,脖子上只剩下一个碗大的窟窿。

人头咕噜咕噜滚到聂飞脚下,聂飞一脚将其踩停。

“对我出言不逊,杀一人以小惩大诫。”聂飞坐到旁边的长凳上,问:“现在,你们可愿交人头费?”

高手!

真是高手!

绝对的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

高手高手高高手!

惹不起!

剩下六人每个人都涌起心思。聂飞的速度太快,快到他们看不出聂飞靠近,看不见聂飞出刀。

聂飞的手,似乎都没有握在刀上。他们,也没有听到刀出鞘的声音。聂飞的刀,明明一动不动。

可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大一个高手,这么高一个高手,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这里很好玩吗?什么都没有,玩什么?

光头男立即问道:“大哥,人头费多少?”

甭管自己年纪比对方大上十岁,叫哥准没错。这是江湖经验,光头男明白该认怂时就认怂,保命要紧。等回去禀告老大,再让这家伙知道荒龙帮的厉害。

“人头费本来不贵,钱多的多交,钱少的少交,看人不看钱。但是你们刚才冒犯我,所以,你们要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

“你这是抢钱!”高个子没等聂飞说完,生气地冲口而出。

聂飞将目光扫向对方。

高个子想到矮子的无头尸体现在还在长凳上蹲着,立即一阵胆寒。我说错话了,为何我如此冲动!

“你反对?”聂飞问他。

高个子摇头:“不,我是说我愿意。”他说完,立即将身上所有银两、铜币掏出来,双手捧给聂飞。

“先放桌上。”聂飞吩咐。

“是,大哥。”高个子立即把碎银和铜币放在桌面上。心里暗暗庆幸,他们干这行的,自己的银两带得不多。

他们四处横行,吃霸王餐,做霸王事,无人敢管,用钱的时候极少。

好像,我从来没付过账?高个子此时心想。

光头男看到高个子放完钱后,心里极不舒服,却只能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掏出来,也放在桌面上。

有这两人做榜样,剩下四人跟着做。

“大哥,人头费都拿出来了。”光头男说。

“很好,现在你们报报家门。”

光头男唯唯诺诺地回答:“我们七人是荒龙帮的神龙七星,我是……”

听这六人报完名字,聂飞随便指一人道:“你,把尸体带出镇外喂扔了喂狼,再回来找我。”

又指着剩下五人吩咐:“你们五个,跟我去沙神庙,把庙重新盖起来。”

光头男犹豫道:“我们还没吃东西。”

“不要浪费粮食,快点,我耐心有限。”

聂飞带着这五人来到沙神庙,沙神庙如今只剩一面墙,里面的沙神泥像也倒在地上,碎成散泥。

“快点,把地方清理出来,早做完早睡觉。谁偷懒,就送他去见那个兄弟。”

那个兄弟是谁,他们都知道是被聂飞杀死的矮子。聂飞说杀就杀,其狠辣程度不比他们差,和他们见过的天洪帮根本不一样。

江湖帮派,能不动刀尽量不动刀。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才动手。

眼前这个自称天洪帮的家伙不是这样,直接动手用刀来讲道理。

好在这个家伙笨,居然敢让人离开。呵呵,等老大带人来,一定要将这家伙挂在荒龙镇门口当人旗。

什么是人旗。死了还挂着不能放下来,像旗子一样,这就叫人旗。

四大匪帮最喜欢做的就是挂人旗。谁挂得多,就证明谁够狠够强。

第二天,太阳上三竿。

五个人累得像死狗一样,从昨天一直做到现在。终于将沙神庙整理出来,他们不时偷偷瞄一眼镇门方向,希望能看到荒龙帮的人冲进来救他们。

五人当中最瘦的那个终于累得昏倒,剩下四人看向聂飞。

“你,砍他一刀,看看是不是装死。注意不要砍手和脚,手脚伤了不好干活。”聂飞指着光头男说。

光头男很想说不干,最终还是将刀拔出,想要砍地上的同伴。

那人是真的累昏。他们昨天中午、晚上、今天早上都没吃东西,也就能喝口井水解渴,肚子空空的哪里有力气干活。

就在光头男想要砍下去时,许多马蹄声传来。

沙神庙这个地方,前面是块很大的空地,是个广场。一百多匹马涌进来,将沙神庙团团围住。

荒龙帮一百零八骑,全部到齐。其中一人已经被聂飞砍列,尸体被带回帮中给老大看。

老大莫荒龙让人把他的手和头缝好,再用两根木棍交叉固定,绑在马背上一起随他们来荒龙镇报仇。

莫荒龙要让死去的兄弟看看,敢对荒龙帮动手的人,不得好死!

此刻莫荒龙带着兄弟们赶来,看到自己人被聂飞奴役,气得拿起钩镰枪,遥指聂飞怒道:

“何人何名,速速报来!”

“天洪帮聂飞。你就是荒龙帮的老大莫荒龙?”

莫荒龙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跨过马头,如大雁降落般施展轻功向聂飞奔袭而来。

“犯我荒龙帮者,死!”

人到聂飞面前时,钩镰枪一下子就刺向聂飞。这一刺,如晴空一道霹雳,乌云中一道闪电,让人明知他要刺出,却仍然被他这一刺惊到。

钩镰枪,是在枪头锋刃上有一个或两个倒钩的长枪。

莫荒龙的钩镰枪,枪头锋刃上左右各有一个倒钩,如同锋利的牛角。

钩镰枪一刺若不中,收枪时仍可利用倒钩伤人。此钩镰枪还可用来割马腿,将敌人坐骑割腕倒,再对付敌人。

众匪徒看到莫荒龙刺出钩镰枪,而聂飞却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他们立即大声叫好。

匪帮多擅长马上作战,江湖帮派多是步战街战。他们认为聂飞肯定没见识过钩镰枪的厉害,不知道一刺不中后收枪回拉也能要他命。所以都以为聂飞此招过后不死也重伤,都等着看好戏。

就在他们叫好之声还没平息时,就看到聂飞很兀然地站在莫荒龙身后,面对他们傲然而立。手不在刀把上,刀仍在刀鞘中。

而聂飞身后,莫荒龙的人头已然不见。那无头尸体做出刺枪动作后,没有收枪,而是继续往前扑倒在地。

见群龙无首,吉。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认输。不要想着逃走。逃出荒龙镇前,我可以将你们杀掉一半。剩下那一半,我很有兴趣追杀你们,直到你们一人不剩。”

群匪没人敢出声,均看向他们的老二,莫荒虎。原来这荒龙帮,最先就是由莫荒龙与莫荒虎两兄弟拉起来。

第218章 立威

莫荒虎手执长柄斩马刀,面对聂飞双眼通红地一举斩马刀,喊道:“给我杀死他!”

因为这里虽是空地,但真让马跑起来,也跑不远。所以他们无法骑马冲杀,纷纷跳下马,举着兵器杀向聂飞。

在荒漠当匪帮,首要一个字就是要凶悍,要让别人觉得是悍匪,才有可能吓得住那些商队。

商队一般带有镖师或护卫,有的商队本身就是帮派或门派,真要抢他们,他们是不会甘心被抢,肯定要反抗。

如果死一两个人,他们就跑,那么他们只能喝西北风。荒龙镇附近的戈壁沙漠很大,剩下的四个匪帮都是杀出来的悍匪。

莫荒虎看到自己哥哥被杀,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先第一个杀向聂飞。

那长柄斩马刀舞动起来,呼呼带风。随后咻地一声,发出一声尖啸,斩马刀闪着寒光斩向聂飞。

旁边有两人,各拿着刀从两边砍向聂飞,不让聂飞逃走。更有人想要越过聂飞,堵住聂飞后路不让聂飞逃走。

聂飞看到这些匪徒冲过来时,后退两步将莫荒龙的钩镰枪拿起,待那莫荒虎冲到面前时,将那钩镰枪往前一摆。手腕一抖,钩镰枪就如翻浪蛟龙撞向莫荒虎,先一步刺中莫荒虎的心口。

莫荒虎刀劈中途,就感觉一条蛟龙从浪里翻出来向他扑咬而至。他知道这是聂飞拿了他大哥的钩镰枪,心中骇然聂飞明明佩刀,刚才也用刀杀了他大哥,此时使起钩镰枪,竟然枪法比他哥还精湛。

我命休矣,莫荒虎叹道。他还想躲避,那钩镰枪已经扎碎他的心脏。

再看那钩镰枪往回一拉,内力转腕让钩镰枪弯曲旋转,那倒钩一下钩住莫荒虎的手腕,嗤啦一下就把莫荒虎的手腕割断。

莫荒虎双手执长柄斩马刀,钩镰枪割完他一只手腕,又顺势割下第二只手腕。

聂飞上前踏步,躲过左右的攻击,左手一抄就把长柄斩马刀捞在手中。随后右手钩镰枪,左手长柄斩马刀,各往左右一挥,两个人头就被他斩割下来。

钩镰枪、斩马刀,一斩一割收人头。上下翻飞如龙腾虎跃,左右开弓似电闪雷鸣。

只几个呼吸,就斩了十几颗人头落地。这还是聂飞故意收着手不杀,才会死这么少。否则若像凉城外那样,这些匪帮哪里够杀。

匪帮凶悍,但也有个程度。被杀成这样,他们再没眼色也看得出来自己人再多也不是对手。于是不用商量,就有人悄悄要逃。

聂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喝一声:“谁敢逃,先逃先死!”

自然有人不相信这样的威胁,纵身跳到马上。

聂飞却是一脚踢飞地上一把刀,那刀就像箭一样飞射出去。匪徒才跳到马背上,就被刀刺中直没刀柄,气绝栽地。

这一下,还有几个想逃跑的匪徒齐齐将身体一顿,害怕得不敢逃。但是想到那一地的人头,他们也只是一顿,又同时跃起,想要上马逃走。

他们想,我们几个人一起逃,聂飞要杀也只能杀得一两人,剩下的人还是有机会逃走。至于谁死谁活,那就看各自运气。

聂飞看到他们还想逃,几步飞身过去跳到空中。左刀右镰,空中一转。刷刷刷,几颗想要逃跑的匪徒人头全部落地。

聂飞金鸡独立,单脚踩在一马头上。那马却丝毫不觉得沉重,仿佛落在头顶上的只是一根稻草。

“还有谁想逃!”

一个匪徒被聂飞的目光扫过,感觉聂飞的目光像刀一样,落在自己脖子上痒痒地,似乎有把刀在脖子上割来割去。

咣当,这个匪徒扔下自己的刀。

咣当咣当,更多的匪徒扔下自己的兵器。最终所有匪徒都扔掉兵器,老实呆在原地。

聂飞从马头上跳下来。“把自己的兵器收好,你们从现在起暂时被我征用。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不要私藏保留。否则凡与他交好的人,连坐齐杀!”

聂飞指着呆立的光头男道:“你,你们五人,负责检查他们,把财物收拢好给我。”

聂飞又用钩镰枪指着周围隔着自家矮墙探头看情况的人说:“你你你,你们都给我出来!”

那些人看到聂飞杀了那么多人,吓得不敢违抗,双腿哆嗦地走出家门,来到聂飞面前。

“你们去通知全镇的人过来,要快,要通知完!”

“是,镇守大人。”这些人连忙答应,然后跑去喊话。

镇守这个职务,是伙计瞎编的。既然聂飞接管荒龙镇,总要有个职务才显得让人信服。

不一会儿,那些听说砍下荒龙帮二十多个人头的聂飞喊他们集合,他们不敢耽误,拖家带口地赶往镇西沙神庙前听令。

一看到好多血和人头,还有无头尸体,许多人吓得双脚哆嗦,有人更是吓哭了。

“都给我安静!”

聂飞一声怒吼,如晴天旱雷轰隆一声响,震得人不敢再出声。就算是小孩,也不敢再哭。

“听着,想要不被人欺负,想要活得安稳,胆子就给我大一点!不求你们能打能杀,起码见到死人不能哭不能慌!”

“今天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看看,我有实力镇压一方!现在我分配,十四岁以上的男子,除了生病年老无力的,全都给我干活!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尸体全部拿到镇外有狼的地方扔掉喂狼!”

“剩下能干活的,包括女人,拿水打扫血迹,把血洗干净!”

“我的话都听清楚了没有,大声回答!”

“听清楚了!”众人的声音还是不够大,他们不敢。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回答!”

“听清楚了!”这一次,声音比刚才大声许多。

“再回答我,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这次回答,终于有人多共鸣、形成声浪音涛的气势。

就连荒龙帮那些匪徒,也惊讶荒龙镇的镇民敢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多人同时发声,气势还是挺震人的。

“很好,以后你们就要有这样的胆量。现在,你们谁对我的话有意见?”

没人敢回答,现场一阵沉默。聂飞特意转身扫视荒龙帮的人,他们个个低头不敢回应。

“没有意见,那就快点做事!”

聂飞一声令下,镇民们纷纷开始按聂飞说的做。他们这些人,没人领导组织,做起事来杂乱无章。聂飞不管他们,后来客栈掌柜开始出面指挥,现场才没那么乱。

聂飞没管那么多,只要听话做事就行。他来到荒龙帮众匪面前。

“现在沙神庙清出来。接下来我要重建沙神庙,重塑沙神像。你们弄好了,就可以离开荒龙镇。以后来荒龙镇,就要守我荒龙镇的规矩。弄不好,没饭吃。”

第219章 沙飞帮

荒龙帮里没人会做泥像,他们只会干那无本的买卖。

全镇人干活,很快就弄好。再问荒龙镇的人,也没有人会弄泥像。

这附近只有泥罗镇的老张头会做,这是镇里人、掌柜和荒龙帮的人一致认同的。

聂飞让荒龙帮出一个人,去泥罗镇请老张头做沙神像。荒龙帮其余人开始建沙神庙。

过了五天,老张头来到荒龙镇,却不见那个去请老张头的人。

“他死了,被沙飞帮的人杀死了。”老张头说。

原来,两人从泥罗镇出来后,半路遇到沙飞帮的人。四个匪帮相互都有仇怨,平时碰到,总免不了会动手。现在遇到荒龙帮的人,而且只有一人,他们乐得将其杀了。

老张头他们认识,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老张头。哪个镇哪个村想要塑泥像,只要找老张头准保给你做好。

老张头的泥塑手艺,是公认的。

老张头身上没油水,沙飞帮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杀老张头。乱杀这附近的居民,对匪帮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带来坏处。

他们也不怕老张头告诉荒龙帮是他们沙飞帮杀的人,两家本来有仇,说出来更显得沙飞帮比荒龙帮强。

“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沙飞帮吗?”聂飞问荒龙帮的人。

他们均摇头:“没人会把自己的老巢告诉别人。”

“如果我想灭了沙飞帮,要怎么做?沙飞帮杀了为我办事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好过。”

荒龙帮的人瞬间感动起来。此时他们觉得聂飞虽然杀了他们的老大和十几个兄弟,但聂飞这样为他们出气,他们还是感觉很解气,心里认同聂飞。

“聂镇守,要不你当我们老大吧。”

其中一人的提议,得到其他荒龙帮人的赞同。聂飞武功这么厉害,如果当了他们老大,相信过不了多久,其他匪帮全都要被聂飞剿灭。到时候,这一大片戈壁和沙漠,就只有他们一支匪帮。

所有过往的商队,都成了他们的猎物,没有人抢。这都是他们想让聂飞当老大的原因。

“我是天洪帮的人,怎么可能做你们老大。再说你们是匪帮,抢人钱财,我怎么可能做这个。等沙神庙和沙神像都做好,你们就可以离开。”

虽然不知道沙飞帮的老巢在哪里,但这几个匪帮的活动区域,大家心里都清楚。

聂飞离开荒龙镇,去沙飞帮活动的地方。

那是沙漠一处绿洲所在的商路,沙飞帮经常在那一带出现。

聂飞一个人骑着马,马上放两把长兵器,长柄斩马刀和钩镰枪。甲衣与乌刀不离身,带上水和干粮,拿着荒龙帮画的地图,来到沙漠边缘。

他没有贸然进入沙漠,在进入戈壁沙漠的商道入口徘徊。等了几天,他终于等到一个出境的商队。

殷家,是良州一个小家族。这个小家族是十多年前才悄悄崛起。殷家的崛起,得益于殷家花了几代人的心血,终于自己打通良州、虚州,再出戈壁沙漠,前往陀逻国的商路。

最开始,殷家请的是镖局帮护送,中途也尝试请天洪帮等帮派护送,效果都不太好。虽然效果不好,却也能赚到钱。

有了积累,殷家开始提高自己的实力,高价买来武功秘籍和请人来传授武功。又经过不断的修炼和积累,殷家终于有能力自己保证自商队的安全。

领队叫殷全修,四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有三十年的走商经验。他从十五岁开始就跟随家族行走江湖,前往陀逻国经商。

五年前,殷全修已成化劲初期。再加上他多年走商经验,一年前才荣升为商队领队。

“大家注意,前面进入戈壁。那里是沙飞帮的主要活动范围,大家时刻准备。”

商队里有新人,殷全修此话是提醒那些第一次走商路的族人。

“头儿,前面有人坐在路边,”一人先发现聂飞,赶紧向殷全修。

殷全修皱眉,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有人想要逃去陀逻国又不认得路,只能与商队搭伴。

不过很少有商队同意,因为不清楚底细同,还怕他们与匪帮有勾结,专门为匪帮打入商队。

他打马跑到前头,看到聂飞,还有聂飞马上的两把长兵器。

聂飞从虎牙山离开后就直接来荒龙镇,身上穿的不是天洪帮衣服。殷全修因此认不出聂飞是不是帮派中人,抱拳问道:

“这位兄**自在此,不知有何来意。”

聂飞抱拳回礼:“在下天洪帮聂飞,不知商队里有没有经验丰富的向导,在下有张地图想请他看看真假。”

“没有!”殷全修毫不客气地拒绝。他不想多管闲事,也担心聂飞不是帮派中人。

“只是看地图而已。此去沙飞帮的地盘,我怕孤身进去认不得路回来。”聂飞解释。

殷全修问聂飞:“认不得路就不要去。”

聂飞道:“既然不愿意帮我辩地图,我就跟在你们后面走。”

“你若敢跟着我们,别怪我们不客气!”

“何必如此。我去杀沙飞帮,只是找不到他们。若跟着你们,也许沙飞帮出来,我便可以将沙飞帮的人杀死。”

“谁知道你是不是沙飞帮的人,或者其他匪帮的人”

“我是天洪帮的人。”

“我不信!”

聂飞的腰牌被收回,此时无法证明自己是天洪帮的人。便不再言语,等着这些人走远,他吊在后面。

殷全修警告完聂飞,带着商队继续前进。后来发现聂飞远远地吊在他们后面,让他十分恼火。

他想过去将聂飞打跑,可又担心自己离开商队后,沙飞帮的人突然袭击。

就这样,殷家商队在前,聂飞远远在后面,一起走了三天进入沙漠边缘。

第四天,聂飞正跟着商队,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百多名白衣人骑着马正从后面赶上来。

当头一人,生得腊眉长脸,一副死人相。经过聂飞身边时,放慢速度。他多看了聂飞两眼,又加速越过聂飞。

其他人跟着越过聂飞,哒哒哒的马蹄声吵得不行。

“大哥,这家伙什么来路?不会是商队的护卫吧。”

“看着不像。若是护卫就拦下我们向商队示警。”

“也许是逃去陀逻国的逃犯!”

“管他是谁,只要不挡我沙飞帮财路就行。若是找我沙飞帮麻烦,就把他的小命留在这沙漠里!”

“小子,听到了吗!沙飞帮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扰了你爷爷们的好事,连你一起宰了!”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两只眼睛!”

“正事要紧,莫要多事!”

“快跟上,这个商队油水很足!逗这小子作甚!”

“我看他不顺眼!”

“先办正事你没听到吗?是不是皮痒想吃老大的鞭子!”

沙飞帮的人议论着、吵闹着,从聂飞身边经过。

第220章 原来你就是

看着离自己远去的许多背影,聂飞脸上露出笑容。沙飞帮,终于等到你们。

殷全修也听到了马蹄声,往后看时,就见尘土飞扬中一群人骑马追来。只看那阵势,就能猜到是匪帮。

“结阵!”殷全修大喊。

商队立即按以前训练的操作,前头往中间掉头,中间停下,后面赶往中间,马车象条蛇盘起一样围成一个圈,护卫们个个拿出兵器守成一个防御阵形。

殷全修看到来人,认出是沙飞帮的人。他们这些商队,走的路线并不固定。有时候走这条,有时候走另一条,为的就是避开匪帮。

沙飞帮殷全修遇到过,不过遇到的没有那么多人。而且他化劲初期实力,与沙飞帮的老大连成达打个平手。连成达不想硬拼,担心沙飞帮受损失。殷全修不退让,带领殷家的人一副拼命的架势,几次吓退沙飞帮。

“连老大,又是你们。咱们也算打过几次交道,我们殷家走买卖不容易,连老大何必与我们殷家过不去。”

连成达知道殷家商队,也知道殷家商队难捉。这次如果不是碰巧,还真追不到殷家商队。主要是殷家人亲自趟出这条商道多年,地形熟悉不比他们这些匪帮差。

殷全修武功了得,荒龙帮、一刀帮和野狼帮都拿殷家商队没办法。

但是最近沙飞帮不太顺,商队走他们地盘少,他们已经近半年不开张。弟兄们没钱花,怨言四起。如果这趟货他们再不劫下,估计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沙飞帮的人绕着商队在转圈,马蹄声、嗷呜地叫喊声,不断向商队施加压力。

沙飞帮的老大连成达和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站在外面,看着商队不说话,也不回答殷全修的话。

此时聂飞骑马赶到,沙飞帮的人和殷全修同时将目光看向聂飞。殷全修原本以为聂飞是匪帮,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聂飞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沙飞帮的老五瞿文将坐骑掉转向聂飞,恶狠狠地问道:“小子,沙飞帮做事,你想插手?”

聂飞取下钩镰枪和长柄斩马刀,拍马让马走到一边。他不想骑马打仗,一是他不习惯骑马打,二是他怕伤到马。

“我是天洪帮聂飞,接管荒龙镇。荒龙帮被我杀了二十多,正在为荒龙镇建沙神庙。我派人去请老张头,你们却杀了派去的人。”

“我不管荒龙帮以前,也不管荒龙帮以后。不管是谁,在为我做事的期间,我保他周全。你们沙飞帮杀了他,我就要杀你们立威!”

聂飞右手将钩镰枪前指,左手将长柄斩马刀收立身后,大步奔向连成达。

瞿文一亮手中长枪,打马冲向聂飞:“废话真多。挡我沙飞帮者,死!”

哒哒哒!

瞿文冲到聂飞跟前,长枪化蛟龙,一道道寒光如芒刺向聂飞。

聂飞的身影穿过瞿文的枪影寒光,脚步不停,丝毫不受瞿文攻击的影响。

原本坐在马背上的瞿文,身体突然倒退着离开马背,他的长枪也停止攻击,随后掉落在地。

就见瞿文的身体被聂飞的钩镰枪刺中心脏,顶着他从马背上脱离。尸体就这么挂在钩镰枪上,随着聂飞逼近,往连成达这边撞来。

“找死!”

沙飞帮的老二、老三、老四立即拍马迎上聂飞,他们一个拿钩镰枪,一个拿两刃三尖刀,还有一个拿长柄斩马刀,分三路就要转攻聂飞。

聂飞猛然加速,将钩镰枪一甩,那瞿文的尸体就被他甩向最右边的沙飞帮老四。

同时,他的施展步法,靠向最左边的沙飞帮老二。左手顺势将长柄斩马刀转到前面,往左侧一挥。

沙飞帮老二的钩镰枪从聂飞身边刺过,他想要收拉钩镰枪,让倒钩割聂飞时,聂飞的斩马刀已将他拦腰砍断。

沙飞帮老三在中间,老二的钩镰枪刺向聂飞时,他的两刃三尖枪也同时刺向聂飞。但是都被聂飞以身法躲过。

刺不中聂飞后,他骑着马奔过聂飞。但聂飞甩掉沙飞帮老五尸体后,横拦的钩镰枪一拉一收。钩镰枪上的倒钩正好卡在沙飞帮老三的脖子上。

在旁人看上去,仿佛是沙飞帮老三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聂飞的钩镰枪倒钩上。

咕噜一下,沙飞帮老三人头落地。

再说沙飞帮老四,看到老五尸体撞过来,连忙拿长柄斩马刀的刀面将尸体拍开。

等他拍开尸体一看,老二已经被腰斩,老三则人头落地。

这一刹那,沙飞帮老四汗毛耸立、心惊胆战。太可怕太可怕,只一个照面,聂飞就斩杀了比他武功还好的老二、老三。这还是他们在马上冲击有利的情况,若是平地交战,他恐怕半招就要丧命。

就这么眨眼间,沙飞帮的老四怂了。他害怕了,他想要躲开,把聂飞让开老大连成达。

可惜聂飞不如他愿。脚尖一点,人就腾空跳起,越过沙飞帮老三的马头,长柄斩马刀随着身体旋转挥动。

沙飞帮老四只见光寒光闪来,还没来得及举刀格挡,就觉脖子一松,人头就栽落下去。

杀完三人,聂飞看到连成达已经从马背上跃出。连成达的死人脸此刻寒冷如青铁,双眼仿佛冒出火焰,要将聂飞生吞活剥。

手中的丈八蛇矛,化作道道银蛇,刺向聂飞。

聂飞脚尖在沙飞帮老三的马屁股上一点,借力再度跃起迎上连成达。

他的钩镰枪如同一个利爪,从银蛇矛影中穿过,直直向连成达刺来。

两人此刻相互对刺,就比谁能在空中躲开对方的攻击,比谁能临时变化刺中对方。

空中,连成达的蛇矛从聂飞身边擦过,聂飞的钩镰枪也从连成达的身边划过。

眼看两人就要在空中擦身而过。聂飞却在经过连成达时转身,将左手的长柄斩马刀从后往上砍向连成达。

连成达惊得想要大叫,这一招如同天外神笔、信手拈来,破了寻常招式的古板,以突如其来的凶悍之势斩向他。

连成达的蛇矛没办法收回格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飞的长柄斩马刀斩向他的人头。

那斩马刀的刀刃割下到连成达的脖子时,连成达想起近来江湖传言最多的一个凶人天洪帮聂飞。

刚才对方似乎已经报了来历,正是天洪帮聂飞!

只是连成达当时没能想起这个狠人,如果能够想起,他就不会招惹聂飞。

可惜,就算想起又如何,聂飞本就是来杀他们沙飞帮的。

“原来你就是……”

连成达话没说完,人头飞起。

那边的殷全修,看到聂飞与沙飞帮老五打起来时,立即下令出击。既然凭白多了一个帮手,此时还不动手,待到何时?

第221章 我确实就是

沙飞帮嚣张的叫喊挑衅,对商队是一种压力,也让商队的人心烦意乱。

殷全修看到聂飞对沙飞帮出手,知道这是个好时机,立即命商队护卫出击。

“杀!”

“杀了沙飞帮!”

沙飞帮的人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老大会输给聂飞这样的年轻小子。他们看到商队主动出击,立即将包围圈缩小,压向商队。

“杀!”

“抢了他们的货!”

尘土,被马蹄扬起,被风吹起。双方混乱一触即发,马上就混战在一起。

沙飞帮的人,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几个老大会输,所以都没往连成达他们那边看,而是专心与商队作战。

殷全修挥动长柄斩马刀,上前刷刷两刀,就将两名沙飞帮的匪徒杀死。他武功高强,一个照面就杀死两人,让沙飞帮的匪徒一时间不敢近身。

他的目光一直注意连成达那边,惊讶地发现聂飞一招杀一人,竟然没两下就把沙飞帮几个老大全部杀死。

哪怕有着化劲初期实力的连成达,也不是聂飞一招之敌。

化劲初期是什么,在三大帮中已然是坛主职位,掌控一个中城的地域,实力已入高手之流。

殷全修也是化劲初期,与连成达实力相当。连成达被聂飞一招斩杀,岂不是说他殷全修面对聂飞,同样也会被聂飞一招杀死?

想到刚才自己那样面对聂飞,还警告聂飞,说要对聂飞不客气。现在想起来,不由冷汗直飙。

哪里来的青年才俊,实力如此之强!

殷全修又是两刀,杀死两个沙飞帮的人。

他想起聂飞自称天洪帮聂飞,似乎天洪帮聂飞这个名字,自己有点印象。

难道我以前认识他?

殷全修复又在心里摇头,他真不认识聂飞。打着打着,他突然想起来,聂飞这个名字为什么他熟悉,那不是最近江湖传得正火的恶魔行走天洪帮聂飞吗!

聂飞在易州杀人无数,得到恶魔行走的凶名。殷全修行走江湖,自然听过聂飞的事。

此人真不得了,竟然凭借一个手段,把易州闹个鸡飞狗跳。同时得罪东鹰帮与五元门,这不是谁都能有这样一个胆量的。

聂飞不知殷全修竟然想那么多,他杀完连成达他们这几个人后,立即冲入沙飞帮当中见人就砍。

沙飞帮的人看到聂飞如此勇敢,惊讶地看向他们老大刚才所在的位置的位置。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吓得不敢再嗦。

原本还以为自己老大以五打一,杀死聂飞就是眨眼的事情。结果只看到连成达在内的五具尸体,根本没看到连成达与聂飞的激烈战斗。

慌了,在聂飞杀过来的同时,看见状况的沙飞帮的人全都慌了。

逃命吧。连老大都打不过这个聂飞,他们凭什么打得赢。保命要紧,也许现在逃他们还有点机会。

聂飞早注意沙飞帮其他人,看到有人想逃,聂飞叫道:“缠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逃走!”

他喊话的同时,已经动手对沙飞帮众人朝廷杀戮。一手长柄斩马刀,一手钩镰枪,威风凛凛大展雄风。

一步一招,一招杀十人。就算没有乌刀在手,聂飞此时也充满自信,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沙飞帮的人想要逃走,奈何四面八方都有商队护卫死死缠斗。商队的护卫不与沙飞帮的人拼命,只与他们死缠烂打,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情况,尽量不让沙飞帮失逃走。

聂飞怒吼一句:“沙飞帮的人听着,跪下受死,可留全尸!”

这一吼,气得沙飞帮的人看向聂飞。这一看不要紧,他们发觉地上自己人的尸体,不是断头就是腰斩,要么就是被劈成两半,死状惨烈之极。

不逃?不可能的,逃快点再对。

聂飞虽然不用乌刀,也能凭内力轻松斩首断腰。看到有人逃走,商队护卫没能拦下的。他将手中兵器扔出,立即就将对方杀死。

地上兵器多的是,不愁没兵器扔出杀人。

没多长时间,让商队惊恐的沙飞帮,就被聂飞杀得一干二净。

待沙飞帮全部死光,殷全修才再次打量聂飞。

“你可是恶魔行走聂飞?”

“是。”

聂飞回答一句,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匹。他将钩镰枪和长柄斩马刀放在马鞍的鸟翅环得胜钩上,牵着马开始打扫战场。

但凡匪徒身上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搜走。连兵器他也不放过,放在匪徒的马上,打算连马匹一起带回荒龙镇。

殷全修和商队的人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聂飞做事。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聂飞这个大杀神。

也不敢和聂飞说话,真是不知和聂飞说什么。

“多谢出手相助。刚才我多有冒犯,请聂少侠原谅。”殷全修感谢聂飞。

“不用谢我,我杀他们并非为了帮你们。他们冒犯了我,我必须杀他们立威。”

殷全修想起江湖传言,聂飞身上有护体甲衣和极品宝刀,他的目光不由看向聂飞腰间挂着的乌刀。只是想起聂飞的凶恶与危险,他又不敢再看聂飞,生怕聂飞误会他起歹意。

“不管少侠原意如何,殷家受了少侠恩惠,定然永记此恩。将来少侠若有吩咐,殷家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少侠办妥。”

“不必如此。难道我将来与天下为敌,你们殷家也跟着我与天下为敌吗?”

殷全修顿时哑口无言。这样大的事他做不了主,不敢承诺。

与天下为敌,这不仅需要勇气,也是找死。没有谁能够与天下为敌。就算聂飞武功高强,也不可能。

江湖公认,在炎朝皇帝秦龙武功最高。哪怕秦龙武功最高,还有军队,也不敢说与天下为敌。

聂飞此话,让人听了感觉太过狂妄。

难道传说聂飞手中的极品宝刀是江湖失踪很久的魔刀,这个传言是真的?

现在聂飞就是被魔刀影响,才变得如此杀戮、如此狂妄?

聂飞也不讽刺殷全修,搜刮完财物,将兵器全部放在马上。又用匪徒的衣服割成布条连在一起,形成布绳。用这些布绳将马连在一起,由他带队向原路返回。

直到聂飞的背影消失不见,商队的人才敢大口喘气和呼吸。

“吓死我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暴虐的凶人!”

“恶魔行走,真的是恶魔行走。江湖外号,从来没有人叫错。”

“你们不知道,刚才他在我身边经过,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

“哼,你算什么。刚才我与匪徒战斗,那匪徒突然就变成两截,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你算什么。他杀我的对手时,那钩镰枪就从我脖子边刺过。我差点以为他是要杀我!”

“呵呵。他的长柄斩马刀砍掉我对手的头后,离我脖子只有一寸。”

商队的人纷纷开口议论,将被聂飞压抑出的恐惧释放出来。

第222章 霸气

聂飞独自一人,带着沙飞帮的马匹、兵器、财物回到荒龙镇。

帮主耿耀带他去会东鹰帮帮主和五元门帮主这件事,他是在从虎牙山到荒龙镇的中途才想明白其中奥妙。

耿耀不仅要让他见识强者之间的对决,还要人聂飞明白,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强者,怎么做一个真正的霸主。

这一点,耿耀没有明说,他要聂飞自己悟。自己能够悟出来,或者被影响到,将来才是真正的霸主。如果是别人说出来让你学,那么只是个表面霸主而已。

耿耀要暗示聂飞的是什么?就是要告诉聂飞,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帮主,担得起责任,挡得下风浪,就要无时无刻展示霸气。

什么是霸气?

耿耀一人就敢面对东鹰帮和五元门两个帮主的挑战,同时应战。

这就是霸气。

在耿耀眼里,东鹰帮帮主和五元门帮主,他们两人哪怕联手,也不过尔尔。

不要刻意张扬,但一举一动被有心人仔细一想,都能看出从骨子里面透出的霸气。

这股霸气就算是藏而不露,也能让人莫名感知。

这股霸气若是展现出来,那就要豪气冲天威慑一方。

聂飞来到荒龙镇这个偏远之地,就要做到哪怕这里鸟不拉屎,也让那些不愿来的鸟,变成不敢飞来的鸟。或者变成招之不敢不来,挥之不敢不去的鸟。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不是不愿意来,而是不敢来。你们哪怕不敢来,我让你们来,你们也不得不来。你们若要来,我让你们走,你们不敢不走。

这偏远之地,因他这个霸主,不再是个无人所知之地。

匪帮,就是聂飞用来立威的踏脚石。

聂飞不会主动去剿灭匪帮,他没这个义务。那些商队是获利的,他们获利并没有因此让穷人有所改善。聂飞灭了匪帮,掌控这些商队的商人并不会因此帮助穷人。

聂飞只需要打服这些匪帮即可。如果沙飞帮不是杀了请老张头的荒龙帮的人,聂飞根本不会去灭沙飞帮。

当聂飞带着马匹和兵器进入荒龙镇时,整个荒龙镇都惊动了。

特别是荒龙帮的人,他们根据马鞍和其他细节,认出那些马和兵器,就是沙飞帮的。

“镇守大人,你一个人把沙飞帮全灭了?”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沙飞帮正好打一个商队的主意,我上去杀了他们五个首领。商队就与沙飞帮战到一起,最终把他们全部杀死。”

听完聂飞的解释,荒龙帮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匪帮,当然知道仅凭商队的护卫或保镖,根本不可能灭了整个匪帮。如果商队护卫或保镖有这样的能力,匪帮早喝西北风了。

他们马上猜到,因为商队的纠缠,让聂飞有时间灭了整个沙飞帮。

再想想他们,忽然觉得他们自己真的很幸运。只是不能吃饭而已,不是还有水喝吗?只要把沙神庙建好,他们就能重获自由。

比起沙飞帮,他们至少还活着。

活着真好!

荒龙帮的匪徒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就这样突然涌上心头。他们也暗暗庆幸没有逃跑,老老实实在这里帮聂飞修建沙神庙和沙神像。

其实,说不能吃饭,那不过是表面而已。真不能吃饭,哪里会有力气干活。

他们的钱物已经被聂飞收起,只能乞求、或拿未来许诺,求镇上的人给口吃的,哪怕是稀粥都可以。然后背着人偷偷吃。就算聂飞不在,他们也不敢明着吃,怕有人告密。

聂飞回来后,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过这个,让镇上居民找回自信,让那些匪帮不敢再在居民面前耍威风。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办事就是快。沙神庙重新修建后,沙神像也重新塑造好,镇上人来拜沙神后,纷纷给聂飞磕头感谢。

沙神,就是治沙之神。也是沙漠之神。有了沙神,荒龙镇才不会被风沙侵蚀,居民也不会在沙漠戈壁迷路,不会因沙尘暴死亡。

同时也是一种祈福,希望得到保佑,平安健康。

聂飞很守信用,在荒龙帮的忐忑中将他们放了。没扣他们的马,也没扣他们的兵器,更没有要求他们不能做回老本行。

沙神庙建成后,聂飞将从匪徒那里搜刮的钱财取出一些给老张头付工钱。等老张头离开后,聂飞就搬到沙神庙去住。

客栈会有其他人住,聂飞觉得不方便。

镇上有人想学武、骑马,聂飞免费教。还将沙飞帮的马匹和兵器借给他们,他们负责喂养照料马匹。

这样的时间过去十来天,荒龙镇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找到聂飞,让聂飞很惊讶。

龙云!

他竟然来找聂飞!

而且龙云腰间的兵器不是剑,而是刀。

“飞哥,我已经和龙家断绝关系。”

一句话,说得聂飞摸不着头脑。

原来,龙云看到龙家那样对聂飞,吞了聂飞的酒坊和印刷坊。他去找家主理论,被龙家嫡系一番奚落。还嘲讽他如果不是生在龙家,哪来这么好的荣华富贵。

龙云一气之下,就与龙家断绝关系。因为他的剑法来自龙家,为了将来不用龙家的剑法,他弃剑用刀。

不过,龙云虽用刀,使的却是剑法,把刀当剑使。

对于龙云,聂飞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肝胆相照,义气相投吧。

“行,不需要你加入天洪帮。有我吃的,就有你一份。既然你改练刀,如果没有好的刀法,我教你!”

龙云只是来告诉聂飞此事,表明心迹证明自己。

他自认做事光明磊落,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聂飞对他有恩,他不能忘恩负义。他也想过以后跟聂飞一起,但怕聂飞对他有怀疑,所以打算见过聂飞后,他就离开。

没想到,聂飞竟然同意他留下。

“你不怕我有所图谋?不怀疑我是为了你手中的魔刀和甲衣?”

聂飞想到的是耿耀传达给他的霸气意图。

什么是霸气?

霸气就是我明知你是头想要反我的狼,我明知你是头想要吃我的老虎。我都不会怕,也不会放在眼里,仍然让你呆在身边。

你就在我身边,我等你张嘴。

不管你是狼还是虎,甚至你自认是龙都没问题,尽管动手。不管你做什么,在我眼里,你都只是蝼蚁。

这就是霸气。

听到龙云这样问,聂飞哈哈大笑。

“我聂飞相信你,就不会怀疑你。”

龙云听到聂飞这样说,心头涌起一阵感动,眼睛隐隐有湿润的泪光。

“飞哥,我看你还是要小心些。我能找到这里,别人也能找到这里。江湖上传你有甲衣和魔刀,这也许是任家传出来的。但把你在荒龙镇的消息传出去的,恐怕还是你们天洪帮的人。”

第223章 沙王

听到龙云的提醒,聂飞点点头,眼睛看向远方的天空。

“龙兄,你说这天有多高?”

龙云愣了一下,不知聂飞为何突然把话扯到天有多高上面。他道:“恐怕就算是飞得最高的雄鹰,也不知道天有多高。”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上天,你怕不怕?或许会有雷电,或许会有风暴,或许你会摔下来。你怕不怕?敢不敢上天?”

龙云目光聚集在一朵悠然的云上,他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如果我坐在那云上,我怕不怕?

“我想上去。但我知道,我也许会担心、害怕。”

聂飞道:“我不怕,这对我是一个考验。”

忽然,聂飞又有点明白耿耀为什么要同意把他贬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这样方便那些想寻仇的,想抢甲衣魔刀的,来这里找他。

如果他还在天洪帮,还和山七他们在一起,很可能因此连累他们。

耿耀就让聂飞独自面对,连他也不打算帮忙。就像把聂飞扔到易州一样,要给聂飞最残酷的磨练。

挺不过去,就是死。

挺得过去,就脱胎换骨。

这就是耿耀的打算,并不向聂飞说明的打算。如果聂飞误会他,耿耀就让聂飞误会。

一个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人,是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帮主,把天洪帮带到江湖的巅峰。

似乎这些是大道理,但聂飞知道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就连刀手都如此。刀手,都是杀出来的。

龙云震惊地看着聂飞,他听明白了聂飞的话,又为自己没能领悟而惭愧。

聂飞这是在说,想要登顶巅峰,就不要怕,要拿出最强的气魄,坦然面对。

有人来抢甲衣和魔刀?

不怕。

天洪帮内部有问题?

不怕。

一将功成万骨枯,豪雄扬名百战胜!

敢来,就战!

镇定、自信、从容。

寥寥几句话,龙云还看到了聂飞强大的自信,这股气势从聂飞身上油然散发。

聂飞住在沙神庙,龙云留在荒龙镇,也住在沙神庙。

龙云听到镇上的人叫聂飞为“镇守”,立即阻止别人这样叫。

镇守这个词,虽然炎朝官职中并无此职,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镇守”这个职务,现在是荒龙镇最大的官。朝廷一天不认,“镇守”这个职务都是假的。

现在聂飞要做镇守,没有问过朝廷就是私自冒充,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是杀头甚至诛连九族的大罪。

聂飞本不欲当官,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还会给人以把柄对付天洪帮。

于是,在龙云再三强度下,镇上的人都改称聂飞为沙王。

如果聂飞在天洪帮有职位,他们不介意叫聂飞职位。可聂飞现在被贬为刀手,他们觉得刀手配不上聂飞。

聂飞重建了沙神庙,又住在庙里,又能打,降服荒龙帮、剿灭沙飞帮,神之下可称王。于是大家都称聂飞为沙王。

若是以前,聂飞万万不敢自称为王。那是在给自己惹是非,是找死。

何谓王?罡劲后期可称王。

东鹰帮帮主向乾阳、五元门帮主易问天,他们都不敢称王。

天洪帮帮主耿耀,也是升到罡劲后期,才可称王。

这个王,不是自称的。是别人知道其实力后,江湖上的人尊称的。

耿耀没有显露罡劲后期,别人也不会称他为刀王。

聂飞自称王,那就是过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各地并不少见。很多武功高强又得意的人,都会自封为王。

什么什么河王,什么什么山之王,什么什么小霸王之类的,都有。

龙云本不想让荒龙镇的居民这么叫,聂飞却乐意地认下。

王又如何?江湖上谁不服,大可以来挑战。说我自封为王,那就让我杀出一个王!

这样的江湖称号,民间浑号,朝廷自然不会管。只要没有实际上的造和反行为,朝廷乐意看你们这些江湖客自相残杀。

聂飞自己接受这个称号,龙云也劝阻不了。

龙云在武学上原本是有天赋的,只是当初因为身份问题,被龙家的人看低,心里自暴自弃才没将自己的天赋完全发挥。

现在与龙家脱离关系,无意中斩断了心里一层枷锁,他开始将全部身心投入到武学当中。又得到聂飞悉心指点,他的刀法居然一日千里。

他原本就会武功,又有内力,竟然在短时间内突破,达到化劲初期。

这天,原本和往常一样平静。一个客栈的邻居匆匆赶到沙神庙向聂飞报告。

“沙王,来了十几人,在四处打听一个人,他们打听的人,好像是龙公子。”

但凡有外地人进入荒龙镇,都会有人报告聂飞。聂飞看来人是否有钱。如果有钱,那就收人头费。

只要交了人头费,聂飞就保这些人在荒龙镇内的安全。同时也约束这些人,不能在荒龙镇动武私斗。

龙云正在一旁练功,听到有人打听他,收功过来。

“是不是龙家的人找你?”聂飞问他。

“我早与龙家断绝关系,他们找我作甚?”

“那些人有钱吗?”

“有钱。都骑着好马,带着兵器,穿的绫罗绸缎,还有的带着玉佩。”

“你先进后院?我让他们来交人头费,你在后院看他们是谁。”聂飞与龙云商量。

龙云想了想点头同意。

聂飞让那人回去给客栈掌柜带话,让那些人来沙神庙交人头费。

那人跑回去,将聂飞的吩咐向掌柜的说完,就跑到外面偷看。

那些人一听要交人头费,顿时恼火。

“沙王?什么东西,敢称王!”

“呸!交人头费,他就不怕被砍了脑袋!”

“走,我们去会会他。他既然在此小有势力,可以让他帮忙找人!”

这伙人喧闹着,跟着人来到沙神庙前。还没进庙,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瓮声瓮气地凶叫道:

“什么狗屁沙王,给我滚出来!”

嗖!

一道白光闪过,这个喊得凶的家伙顿时哑火息声。

众人定晴一看,好家伙,一把钢刀刺入他嘴里,从脑后穿过。

什么是祸从口出?

这就是祸从口出。

扑通,尸体倒地。为首的中年男子气得脸皮直跳。实在是太猖狂!

一言不合就杀人?

不讲道理!还有没有王法!

“好个沙王,真是狠毒,出手就杀人。这就是待客之道?我问你,为何要收人头费,为何我杀我的人。今日你不说个清楚,休怪我司马家不讲道理!”

“出来说清楚!”

“藏头缩尾的,不敢见人吗!”

他们没想到一来就死一个人,一个个生气地叫骂。只是语言上不敢再放粗话,都害怕又一把钢刀飞出来,刺入他们的嘴里要他们的性命。

第224章 刀的道理

聂飞走出沙神庙,就这么往沙神庙前一站,顿时给人一座大山耸立的感觉。

双眼向这些人一扫。

嚓嚓,宛如两道闪电扫过。每个人心中,居然自己敲响一声雷鸣。

“我,天洪帮聂飞,荒龙镇人称我沙王,是因为这座沙神庙由我重建。我来荒龙镇第一天就立下规矩,凡外来者有钱的,都要交人头费。”

聂飞说完,开始走向这伙人。

“进荒龙镇者,没我允许不得私自动武。”

聂飞看似慢条斯理地走着,居然在说完这句话后,走到那死人面前。

这些人顿时被聂飞的身法惊到,不由后退几步。他们明明看见聂飞慢慢走来,他们明明心有防备。聂飞却眨眼就到他们跟前,让他们措手不及。

聂飞弯腰伸手,拔出刺入尸体嘴巴的钢刀。这是那些匪徒的刀,刚才听到对方出言不逊,顺手拿起扔出。

“在我的地盘,对我出言不逊,我不高兴顺手杀之。你说我出手杀人,做事狠毒。我虽有千般道理,却不会和你们这种人讲。”

“对你们这种人,我拿刀说话。不服,你们可以一起上。服,就老实点!”

对于这些人,聂飞根本不会认为他们是善类。过来没问清楚、开口就骂,这样的人对待普通百姓肯定只会欺负。这样的人,自认拳头大就是道理,仗着会武功欺负人。对于聂飞来说,这种人死了活该。

因为,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司马迢看着聂飞,气得眼皮直跳。好个不讲理之人!本想与他讲道理,他居然说用刀来讲道理。

天洪帮,哼,果然是江湖草莽!

“天洪帮就可以乱杀人?好,那我就传出去,让天下英雄评评理!”司马迢怒道。

“我说杀得好!”龙云从后院转出来,看着这些人。“你们既是司马家的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是来找我的吧。”

人群中一人看到龙云,惊叫道:“是他,就是他杀了公子!”

司马迢听到要找的人就是出来的人,大笑道:“你竟然敢出来,很好!天洪帮聂飞是吧,此人是朝廷钦犯,你天洪帮敢窝藏逃犯,等着朝廷派兵来,灭了你!”

聂飞奇怪地看向龙云,什么朝廷钦犯?

龙云解释道:“我来的途中,见到几个人在抓一女子。我拦下询问,那女子说他们想抢她回去。我就出手杀了那带头的公子。几个家丁逃走,说让我等着,司马家不会放过我。我送那女子回家,给了她家一些银子,劝她全家离开。”

司马迢冷笑道:“离开?在司马家的地盘,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告诉你,他们一家三口已被抓回司马家。等把你也抓回去,再一起杀了!”

聂飞也笑道:“这么说,我就没杀错人。怪不得还没见面,远远就能闻到你们身上的恶腥气。果然作恶多端者,臭气冲天!”

“你放……”司马迢刚想说放屁,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即改口:“放肆!那家人欠了司马家五十两银,久拖不还,才让她女儿卖入司马府做丫环抵债!”

龙云道:“不过是那女子看到父亲生病,家中又无钱看病,借了二两银看病。到你这里却变成五十两,你可真会说!”

“难道不要利息吗,谁会凭白无故借钱。”司马迢狡辩道。

聂飞抬手,示意龙云不要再争再解释,说道:“在我这里,不用解释那么多。司马家是吧。既然你们这么有钱,人头费就每人二两银。”

他又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道:“这家伙死在这里,让沙神庙沾了晦气。沙神大怒,就不保护荒龙镇的人。所以,这家伙要加收五十二两。拿出二两替那一家三口还债,只需加收五十两。交钱,你们可以离开,或者留在荒龙镇,随你们。不交钱,统统关起来,只给水喝没有饭吃。现在,你们选择。”

龙云却道:“不对,我给了那一家三口银两。如果被他们抓住,银两肯定被司马家的人拿去。”

“这样说,加收的五十二两一两都不能少。司马家另外还要赔偿那一家三口伤残费五十两。”聂飞指着司马迢:“你,叫什么名?”

司马迢从看到聂飞扔刀杀人到聂飞用身法来到他们面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聂飞的对手。

他老实报出自己的名字:“司马迢。”

“你交完钱,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你们司马家的家主。如果司马家不放人,我去司马家要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司马迢看到聂飞既不怕朝廷官府,也不怕司马家,不给司马家面子,气道:

“聂飞,天洪帮从来不管这些事,你这样做,你们香主知道吗!荒龙镇归漠也分堂管,堂主古宏基见到我们司马家的家主都要客客气气,我劝你不要给天洪帮惹祸!”

聂飞道:“天洪帮除了帮主可以管我,谁也管不到我。你还是速速交钱走人!”

司马迢阴险地说道:“你好大的口气。天洪帮除了帮主谁也不能管你,你以为自己是天洪帮长老不成?”

“你再嗦,就当你拒不交钱。我若出手,价钱又会不同。”

司马迢还想再说话,他旁边一人拉住他,悄声在他耳边说:“他说他是天洪帮聂飞,莫非就是那恶魔行走聂飞?”

司马迢听到恶魔行走,以下一惊。上下打量聂飞,道:“你是恶魔行走聂飞?”

“听说江湖上有人这么称呼我。”

司马迢听到肯定回答,吓得心头一跳。其他人则吓得暗暗后退一步。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那就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凑不够就回司马家拿。”

司马迢连忙道:“让他们留下,我回去拿。”

“你派一人回去,其他人包括你,全都留在这里。有水喝,没饭吃,直到拿钱赎人。记得放了那一家三口,赔偿他们,若是那一家三口有什么闪失。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认定是司马家害的。”

司马迢苦着脸道:“没有我回去,不行的,他们的话,家里不相信。”

聂飞道:“那就怪你们自己运气不好,投了个坏东家。”

司马迢只好派了个亲信骑马回去,至于他们一个个自己解了兵器,在墙角下端着。

聂飞也不看管他们,和龙云进沙神庙。

“我们逃吧?”有人小声说。

司马迢骂道:“蠢货。如果他没有把握,会这样做?我敢说,他就是故意这样,让你逃跑,然后就有借口杀你!”这些端墙角的人,无不全身发抖。

“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恶魔行走,杀人如麻。他身上那把就是魔刀。他已经被魔刀控制,变成魔头。你们看着吧,武林义士早晚会联手杀他,为武林除害。”

第225章 司马家

进到沙神庙里,龙云不解地问:“为何不去司马家救人?”

天下不平事不知有多少,你可管得过来?每一处有人遇到不公,我都要过去解决一番?

聂飞不会这么做。遇到,顺手管。就像龙云救人后还不是离开,难道要保护对方一辈子?

就算让对方离开司马家的地盘,在别的地方也许又有另外的人对那女子做同样的事,你怎么保护?

“那如果司马家不放过一家三口呢?”龙云追问。

“杀了司马家那些作恶之人。”

龙云觉得这样做,如果一家三口出意外,心里难免要内疚。也许他们主动去司马家解决,那一家三口就不会死。

聂飞没有理龙云,开始练功。

司马家里,收到消息龙云在荒龙镇,还有聂飞也在荒龙镇,还杀了他们的人,要收人头费,气得司马家的人个个咬牙切齿。

“什么恶魔行走,我不怕!敢杀我弟,就算恶魔行走保他,我也要让他死!”司马勤怒气冲冲地叫道。

他弟就是被龙云杀死的司马奋。司马奋看上了一个村姑,想要将对方强抢回司马府作乐。这本是件寻常之事,司马家的人见怪不怪。不料却被路过的龙云多管闲事杀死,如果不是有家丁跑回来报,他们还不知道竟然有人如此胆大,敢管司马家的事,杀司马家的人。

于是派出许多人分开去追,一路打听之下有一队追到荒龙镇,找到龙云。却被聂飞杀掉一人,袒护龙云公然与司马家作对。

司马家,是虚州西部一个小武林家族。在整个炎朝是小家族,在当地却是大家族、名门望族。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的家族。

在当地,不管是东鹰帮、五元门,还是总舵在虚州的天洪帮,都尽量不与司马家产生冲突。

“这个恶魔行走,是什么人?”

“传说在易州杀了许多人,东鹰帮与五元门都有被他杀,连任家的人,也被他杀了许多。前阵子传出东鹰帮帮主与五元门帮主为此事与天洪帮帮主决斗。最后结果没有传出,但天洪帮里似乎有消息传出说耿耀回总舵后闭门不出,应该是受了重伤。”

“那个聂飞因为身上有极品甲衣,手中有极品宝刀魔刀,所以杀人残暴,不是断送就是腰斩或劈成两半,江湖称他恶魔行走。”

“有传言他被贬到荒龙镇,不过没有人证实。现在我们的人回来,证明聂飞真的就在荒龙镇!”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在荒龙镇的实情传出去!”

“不行,暂时不能传。首先,引得人来还需要很长时间。我们的人被扣在荒龙镇却要马上去救,否则司马家的威信扫地。其次,别人来了,魔刀和甲衣就要被别人抢走。如果我们抢到魔刀的甲衣,司马家至少可以挤进世家排名前十!”

“可是,聂飞凭借甲衣和魔刀,能杀得任家无还手之力,杀得东鹰帮和五元门血流成河。我们司马家这样去抢,哪怕抢到手,恐怕也损失惨重。万一再有人出手,我们反而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听说,原本龙家的龙嫣儿想要跟聂飞好,就因为聂飞得罪任家,引来几大世家仇视,龙家被迫与聂飞断绝合作,龙嫣儿也被禁足家中不准再找聂飞。”

“你说这些有何意?”

“听说那龙嫣儿长得极美。现在聂飞没有龙嫣儿,会不会缺女人?男人难过美人关。不如我们来个美人计,将聂飞毒死。”

“我们哪里有这样的美人?司马家的女人,可不能做这样的事。”

“不用我们自家人,也不用虚州的人,甚至不用炎朝的人。我们用陀逻国的女人。西域美女,想必初到荒龙镇的聂飞还没见识过。”

几人抚掌笑道:“妙计妙计。想那聂飞不过二十来岁,哪里见识过会跳肚皮舞的西域美女。”

哈哈,一阵笑。

司马勤气道:“难道我弟的仇就不报了吗!”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家主司马北。

司马北没有说话在,看别人如何回答他儿子的提问。

“当然要报,美人计只是第二步计划。现在聂飞落我们面子,我们如果不反击,司马家就丢了面子。可派二长老前去与聂飞比武,如果打赢聂飞,顺手杀了他拿到甲衣和魔刀。如果打不赢聂飞,那就给钱赎人,把一家三口先放回去。在江湖上我们就有交代,打不过聂飞。只比武不决斗,不会死人。”

司马勤说:“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家伙!”

“他有聂飞保,你打不过聂飞。”

“不试试如何知道!”

“让二长老去试。他打败聂飞后,由你处死那家伙。”

“不,我要亲手打败聂飞。我要让聂飞知道,得罪司马家的人,他保不了!”

司马北对儿子道:“你不许去!”

司马勤看到父亲这样说,不服气地闭口不言。

大家又一起商量好细节,很晚才散去各自回去准备。

司马勤偷偷牵马出府,一个人骑马连夜赶去荒龙镇。第二天清早,司马勤就来到荒龙镇。

进入荒龙镇,他见人就问沙神庙在何处,随后按照指点来到沙神庙。

“聂飞,给滚我出来!交出杀人凶手,饶你不死!”司马勤跳下马,抽出宝剑大叫。

聂飞走出来,身后跟着龙云。

“谁是聂飞,谁是杀我弟的凶手!”司马勤拿剑指着两人。

龙云道:“你是司马家的人?”

“我是司马勤,我弟司马奋可是你杀的!”

“如果你弟司马奋是抢人的恶棍,他确实是我所杀。”

“既是你杀,一命还一命,纳命来!”说完,司马勤飞身两步,一剑刺向龙云。

“住手!”聂飞大喝一声。

司马勤哪里会听聂飞的话,剑刺不停。

龙云怕聂飞出刀,连忙说道:“我自己的事,让我来!”

他后撤一步,拔刀出鞘当一下挡住对方刺来的剑。

两人兵器相撞,较力之下龙云立即察觉这一击,司马勤内力比他弱。

龙云立即信心大增。心道幸好来这里后突破到化劲初期,否则谁胜谁负还真难说。

他横步移位,一刀斜砍斩向司马勤。他以为这一刀能伤司马勤,不料司马勤步法同样不弱。扭腰踏步剑招斜指,不仅躲过龙云的刀,还刺剑攻击。

好剑法!

龙云原来也是练剑的,看到司马勤这一招,不由暗暗赞叹。如果没有突破,以司马勤的精妙剑法,确实是胜负难料。

他转身横刀,将司马勤刺来的剑挡下。随后反手就是一刀削向司马勤的脑袋。

司马勤斜踩一步,居然闪到龙云另一侧。长剑上刺,直奔龙云脸面而来。

第226章 龙云的心

龙云转身,那司马勤的剑擦着他的耳朵刺过。冰冷的剑刃,差点就割破他脸上的皮肤,将他的耳朵割下来。

好剑法!

就连聂飞在一旁看,也由衷地感叹司马勤的剑法。

龙云一甩手,手挽刀花一翻一开,就砍向司马勤持剑的手。

司马勤一剑不中,看到龙云的刀砍向他的手臂。又是斜踩一步,抽手避开。

当!

刀砍在司马勤的剑上,刀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龙云手臂抖动,手腕翻飞,脚步左突右进,瞬间就砍出近百刀。

司马勤左躲右闪,手中剑如朵朵盛开银花,迎上龙云的刀。

当当当当!

刀剑相撞,响声、寒光,相应交加。

龙云攻完,没有伤到司马勤。司马勤反攻,又是一阵当当当当。

两人打了几百招,龙云看到一个机会,翻刀直劈。一下就劈入司马勤的破绽处,砍中司马勤胸膛。

司马勤看到自己中刀,气得三尸暴跳。发起狂来不顾生死,对着龙云连刺三剑,居然也刺破龙云的防御,在龙云身上刺了两剑。

他虽刺中龙云两剑,却被龙云一刀砍在腹部,肠子都掉出来。

司马勤从来都自认武功不输于天下同辈,此时看到自己先被龙云砍伤,根本无法承认这个事实。他也不管自己死活,哪怕肠子出来,他也不在乎。又是一剑专扎龙云心脏。

龙云让过心脏,被司马勤刺中肩膀。他的刀砍架在司马勤的脖子上用力一拉。

司马勤死了,死前双眼充满不甘。他死不瞑目,龙云也没有将他的眼皮抹下。

聂飞让人把司马勤的尸体挂在荒龙镇的镇门外,这就是在荒龙镇内动武的下场。

司马家,天亮不久队伍就要出发,出发前大家才发现找不到司马勤。

“他一定是先跑去荒龙镇了!”

“哼,不识大体!”

“自不量力!”

司马北没有说话,对着出征的二长老司马泰看了一眼。司马泰也是化劲中期高手,武功与司马北不相上下。

司马泰明白司马北的意思,两个儿子,一个被杀,现在另一个生死未卜,心中着急却没法说。谁让大儿子司马勤不知轻重,偷偷去荒龙镇想打败聂飞,杀凶手为弟弟报仇。

若要责骂司马勤,却又不妥。司马勤能这样做,说明司马勤重兄弟情谊,不会像别的家族那样兄弟相残。

“我尽快赶去。”司马泰道。

司马北用力握了握司马泰的手,表示感谢。

“走!”

一个“走”字,司马泰在地上说。等这个字余音消散时,司马泰已经飞身上马奔出原地。

其他人立即上马追去。一路急驰,来到荒龙镇。

呼!呼!

风沙吹过荒龙镇,镇外一片荒凉。

就在荒龙镇镇门外,挂着许多具尸体。这些尸体如同一道道幡旗,随风摇摆。

其中一具熟悉的尸体,让司马家的人心中不由一痛。

司马泰阴沉着脸,命令随从取下司马勤的尸体。

“好个聂飞,好个荒龙镇!”

他以为司马勤是聂飞所杀,直接把仇算在聂飞身上。

一群人来到沙神庙,司马泰看着沙神庙运气怒吼:“聂飞小儿,出来受死!”

本来定的策略是与聂飞比武。比武不是决斗,可以不分生死。可是现在司马勤被杀死,司马泰怎么可能还和聂飞比武。

司马家好歹在当地是名门望族,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聂飞出来,龙云跟在身后。他们看到司马勤的尸体,龙云说:“找我的,我来。”

才想往前走,龙云就发现一只手拦在他身前。龙云看向聂飞,聂飞道:“你不是他对手。刚才他运功叫喊,可知他至少是化劲中期。”

“我惹的事,我来解决。”龙云坚持道。

“愚蠢!如果每个人惹的事,都是自己解决。为什么他们这些老的还要出头,替小的报仇?别人都不按这个规矩来,你自己却按这个规矩送死。你以为天下人会称你好胆,赞你英雄?大家只会把你当笑话,骂你蠢而已。”

看到龙云还想说什么,聂飞皱眉道:“真要去?”

龙云点头。

聂飞收回阻拦的手,不再说什么。此次过后若龙云不死,聂飞不会再龙云当自己的好友。

当好友,就会有友情。聂飞无法做到看见自己的朋友死在面前,而内心波澜不惊,他做不到。而这个朋友,却执意要去寻死,聂飞为此还要伤心。

既然如此,那就相忘于江湖。

不当成好友,就没有友情。就算死在面前,也不用伤心。

很好,真的很好。

龙云走出两步,对司马泰道:“他是我杀的,你们那个司马奋也是我杀的,怨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冲我来!”

司马泰的目标是聂飞,看到龙云出来,便问:“你是何人!”

“龙云!”

“好,既然你敢作敢当,我就先收你命!”

司马泰说完,就想动手。却听聂飞一声喝道:“两位,这里是荒龙镇。在荒龙镇,就要守我规矩。进荒龙镇要收人头费,在荒龙镇不得动武,违者杀死,挂尸镇门外示众以儆效尤。”

龙云惊讶地回头看向聂飞,没想到聂飞用这样的方式阻止他出手。他挺感激聂飞,但他也有他的自尊要守护。

司马泰听到聂飞这样说,反而故意大笑道:“你是怕我杀死他,故意这样说,想要保他小命?”

说完,他还故意斜眼看向龙云。

龙云顿时气上心头。“我在镇外等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镇外走去。

聂飞一路从生死中厮杀出来,成就如今威名,我也可以!龙云暗暗握紧拳头。

在柳门镇,龙云认识聂飞后就调查过聂飞,他知道聂飞的过往,也知道聂飞的成长。

聂飞面对强敌,依然敢战能战。聂飞就是在战斗中成长,才会迅速成名。

聂飞能做得到在,凭什么我龙云做不到?

如今我已领悟高深刀法,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敌强我弱不要命者胜。

对方只要怕死,不敢拼命,我就有胜的机会。

不管是大家族还是小家族,生在武林世家的龙云知道,世家的人都有股傲气,也不舍得拼命。

他们从小享福享乐,有绫罗绸缎穿,有鸡鸭鱼肉吃,有人服侍有人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只要对方不敢拼命,龙云认为自己就有赢的机会。他不再把自己当成龙家的人,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刀手,以刀手的眼光看问题。

刀手都是杀出来的。哪怕敌人武功高,也要杀过去。

刀手做事,你死我活。

“我龙云,也要杀出一个威名!让龙家看看,离开龙家,我反而活得更好,更出名!我龙云的成就,不是龙家给的,是我自己挣的!”

第227章 你想得太美

看着龙云往外走,司马泰看向聂飞:“聂飞,他走出去就是死。你是阻止他出去呢?还是跟着出去和我打?”

聂飞神情复杂地看着龙云的背影。

“我只管荒龙镇。”

“那我就先出去收他的命,希望你言而有信!”

司马泰掉转马头,对一众司马家的人说:“都随我出镇,杀了这个叫龙云的家伙,为司马勤和司马奋两兄弟报仇!”

“报仇!”众人齐呼。

龙云没有骑马,司马泰他们骑马从他身边经过。每个经过他的人,都发出怪叫的声音。向龙云示威,嘲笑龙云,骂龙云,什么都有。

龙云不为所动,大步踏向镇外。他坚信,自己能够打败对手,反杀对手,为自己扬名!

荒龙镇外,风呼呼吹过,不时有阵风沙,向四周宣告这里的荒凉。

龙云出去,看到司马家的人已经下马等他。

司马泰看见龙云出来,捋了捋胡子道:“这里没人帮你,也没人救你,准备好受死吧!”

龙云将刀拔出来:“你们司马家的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替天行道,公道在我这边。死的必定是你!”

“哈哈,公道?公道在这里!”司马泰噌地拔出剑,将剑扬了扬,示意剑才是公道。

这和聂飞说的一样,刀才是道理。

“天地正义,浩气长存!”龙云大叫着,举刀冲向司马泰。

他与司马勤决斗时,身上已受伤。但他仍然不惧,感觉一股正气从身体涌出,让他全身充满力量。

他的刀,以极快的速度,极刁的角度,砍向司马泰。这一刀,他感觉砍出了他刀法的巅峰。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司马勤,他肯定能够只凭这一刀,就将司马勤砍死。

可惜他面对的是司马泰,一个实力比他高的老江湖。

司马泰看到龙云出刀不由眉头一皱,这样的刀法刁钻古怪,他平生没有见过。而且又快又狠,让他只能躲闪。

“就这种刀法,也敢和我打?”司马泰嘴上却在嘲讽龙云。

他错脚移步,唰地一剑刺出。这一剑直刺龙云侧腰,剑法极其阴险歹毒。

龙云换步转身,呼呼两下,瞬间砍出几十刀。这几十刀如同一个刀刃光团,将司马泰笼罩。

“雕虫小技!”

司马泰剑如光芒,刺向龙云的刀光。

丁丁当当!

司马泰的每一剑,都刺中龙云的刀面,将龙云的刀法破解。

龙云看到自己的攻势被司马泰一一化解,不由心中有点着急。身上包扎的伤口,血渗出纱布。

待龙云攻势去尽,司马泰剑光一转,由守转攻,剑化银蛇飞舞,十几、几十、上百的剑,刺向龙云。

顿时,龙云看到无数的寒光向他刺来。刺眼睛、刺头、刺脖子、刺心口、刺肚子、刺手、刺脚,不管是哪里,只要是他身上的部位,那些化作寒光的剑,全部都照着刺来。

好快!

龙云舞动钢刀,不断将刺来的剑挡下或拨开。有几次,司马泰的剑都差点刺中他,让他从来没有这样心惊胆战过。

此时的龙云,感觉就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刺向他的剑,如同一层层惊涛骇浪,发出冰冷刺眼的寒光。他就如同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在巨浪中颠簸,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其中。

龙云的刀舞得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使出来,发挥出前所未有的能力,挡下司马泰一次又一次进攻。

当!

龙云侧身拦刀,把司马泰最强悍的一剑挡下来。此时,司马泰的攻势开始变弱。

这是攻守转换的最佳时机!

刚才司马泰就是利用这样的时机,对他转守为攻。他同样可以利用这样的时候,与司马泰同归于尽!

就让我将一切搭上,将命赌上,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龙云的内心在咆哮,刀势一变,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从身体暴发出来。

这一刀,龙云放弃了防御,将所有内力与一切,压在这一刀之中。用这一招对付司马泰,他想要用这一招,挽回他的自尊。

“我有浩然正气!”

龙云将认为蕴含浩然正气的刀,砍向司马泰。他看到了司马泰的破绽,虽然一闪即逝,却被他捕捉到。

他相信,这一刀就算不能砍死司马泰,也能重创司马泰。

我有死意,我有死心!你没有,你怕死,你就会死!

司马泰看到龙云拼命,不惊反笑。“果然上当!”他内心得意道。

原来,这个破绽是他故意卖弄给龙云的。只要龙云顺着这个破绽攻过来,他就有把握杀死龙云!

龙云的刀,如天上飞瀑,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砍在司马泰的身上。

可是刀却没有砍中任何东西,龙云心中一惊。

就见司马泰的身影消失,身体在旁边重新显现。居然有如此鬼魅般的身法!龙云大骇,急忙抽身想退。

“晚了!”一声怒喝震响龙云耳朵。

就见司马泰的剑如长虹飞过,一剑刺来突破他的防御,直中心脏。

“想和我搏命,你还差一点!”

司马泰将剑抽出,血飙。

龙云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心口,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司马泰将剑入鞘,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的尸体绑在马背上抬回去!”

随后上马。“驾!”双脚夹马,一扯缰绳往荒龙镇内奔去。

旗开得胜的司马泰心情大好,他要乘胜追击去杀聂飞。

聂飞在沙神庙里呆坐,心里想着龙云到底是生是死。他没有强硬阻止龙云,没有出手帮龙云,到底是对是错?

外面一阵马蹄声,聂飞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如果是龙云得胜,司马家的人不会跟进来。现在那大群马蹄声,只能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家的人进来,说明龙云已被杀死。

“聂飞,他已经死了!你还躲在里面不敢出来,怕死吗!”

聂飞站起来,缓缓走出沙神庙。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后悔,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很冷血。

相忘于江湖,我不应该动感情的。他不听我的话,自然不是我的朋友,我何必为他伤心。

聂飞这样为自己解释,踏出沙神庙,看到马背上龙云的尸体。

“你是来交人头费的吗?看你是个高手,人头费没有一百两,真对不起你的身份。”聂飞冷冷地说。

司马泰大笑:“聂飞,你想要用这样的借口为他报仇吗?我成全你!”

他跳下马,拔出剑。

“只要你能打败我,别说一百两,就算是二百两,都没有问题!”

司马泰迈开步子走向聂飞。

“我知道你有刀枪不入的甲衣,我知道你有无坚不摧的极品宝刀。可是你以为这些就能保护你,能让你战胜我,我告诉你,你想得太美!”

第228章 废物

荒龙镇许多居民跟着司马泰的马队来到沙神庙。司马泰居然杀了沙王的朋友,这下闹大了。

在他们看来,龙云是聂飞的好友,聂飞还亲自教龙云刀法。司马家的人杀死龙云,聂飞一定会像灭沙飞帮那样灭了司马家。

司马家是名门望族又如何?司马家如果很强很厉害,为什么不能剿灭荒龙帮和沙飞帮?

普通老百姓不懂江湖,却喜欢江湖。他们听江湖故事,凭自己想像臆测江湖的事。

在他们眼里,什么武功高强、什么境界等级统统不算数,他们也没那个眼光和见识。他们的判断就是谁谁谁很厉害,你打得过他们,你就厉害。

在他们眼里,荒龙帮、沙飞帮、一刀帮、野狼帮最厉害。司马家如果很强大,就应该剿灭那四大匪帮为民除害。他们没有做,就是做不到,没有四大匪帮厉害。

匪帮和沙飞帮,一个被聂飞收服,一个被聂飞全灭,在他们眼里,聂飞比四大匪帮还强还厉害。

现在司马家的人敢来惹聂飞,等着被聂飞灭了司马家。

司马家仗势欺人,那么有钱,活该被灭!

他们在沙神庙周围,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司马家的人。如果是以前,他们胆小不敢看。自从荒龙帮俯首称臣,沙飞帮被剿灭,他们的胆子开始变大。

荒龙帮在这里修建沙神庙的时候,对他们点头哈腰哀声乞讨,让他们第一次有了做主人的感觉。

荒龙镇的主人,自然不怕那些外来者。哪怕对方是他们曾经害怕的司马大家族,他们现在也不再怕。

聂飞之前对司马家的人说杀就杀,聂飞都不怕,他们更不用怕。

当然,此刻他们还不敢高声支持聂飞,只敢用眼神与神情,默默地支持聂飞。毕竟在他们眼里司马家是大家族,万一聂飞打不过,被司马家过后算账,吃亏的还是他们。

司马家的人感受到镇民的目光与神情,怒目回瞪。有人小声骂着这些镇民,有人则大声支持司马泰。

“长老说得好!”

“司马家的威严,无人能挑衅!”

“杀了他,为公子们报仇!”

“虚州是司马家的天下,天洪帮看到司马家也要低头!小小一个刀手就敢放肆,二长者就替天洪帮帮主教训他!”

原来蹲墙角的那些人,在第一次看到司马泰带人来时,就想要欢呼。可惜他们没得吃饭,就算是喝水,也是某个好心的镇民从水井里打一点给他们喝。

他们饿,他们渴,他们想叫却看到聂飞气势依旧,他们不敢叫。

结果司马泰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出去和龙云决斗去了。这让他们很失望,现在看到司马泰他们重新回来,龙云还被杀死,他们顿时有了劲。

“二长老,快杀了聂飞,为我们报仇啊!”

“二长老,聂飞杀死司马家的人,还羞辱司马家,让我们蹲墙角,二长老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不再蹲墙角,想要站起来跑向司马泰那边。谁知他们蹲得太久脚麻,才站起来又全都扑通跪地,惹得周围的百姓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司马泰看向他们,骂了句废物。也不管他们,继续向聂飞走去。

他看着聂飞,走向聂飞。此时的聂飞,在他眼里如同一座宝藏。

他杀了龙云,就能得到宝物,想到这里顿时战意高涨。

聂飞虽有甲衣,却还有头、手和脚可以攻击。砍断聂飞的脚,让聂飞只能挨打不能躲避、逃走。砍断聂飞的手,让聂飞空有宝刀也变成一头无牙无爪的狼。

手脚受伤,聂飞的甲衣就成为没用的废物。

聂飞一定以为我要攻他的头,我偏不这样做,我实际上先要砍他的脚!用虚招骗他防头,实招砍断他的脚。再趁他脚受伤不灵活,砍他手让他握不动宝刀。

“看招!”

司马泰脚踏星步,剑走流云,刷刷刷上前对着聂飞的头就是十几剑。这十几剑都是虚招,只要聂飞用刀防头,或者躲避,他的剑就突然变招削向聂飞的脚。

他不会给聂飞用刀砍断他剑的机会,只要剑不被砍,聂飞的宝刀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想要剑不被砍,只要做到快和变就没问题。

快,聂飞的刀就跟不上。

变,变化莫测聂飞就砍不中。

聂飞看着司马泰来到面前,看着司马泰出剑,看着那些剑光如牙如爪般向他扑来。

高手出招,虚实相加。可虚可实,随时转变。你若以为是虚招,他就趁机变实招。你若以为是实招,他就马上转虚招。

聂飞将刀放在乌刀的刀把上,脚踏星罡,出刀收刀一气呵成。眨眼不到的功夫,快如闪电让武功低者根本感觉不到已经出过刀,更看不见出刀过程。

乌刀刀身全黑,没有反光。一刀下去骨骨分离,一切分离。

司马泰攻击他的头部,中下就是空档破绽。乌刀砍在司马泰的腹部,将司马泰拦腰砍断。

“啊”司马家的人齐齐惊叫。那些个跪地的,吓得拼命爬回墙角边,继续蹲好。

聂飞看向司马家剩下的人。“刚才他说了,我打败他,他的人头费算二百两。你们一人五十两,把身上值钱地全部拿出来。派一个人回司马家把不足的钱补齐。告诉他们,如果我上门去取,沙飞帮就是司马家的下场。”

这些人看向蹲墙角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老实。

太可怕了,二长老可是化劲中期高手啊,在三大帮派,那是妥妥的舵主或者分舵护法。

一个分舵,那是一座大城才能有的。可见,在他们眼里,二长老的武功在江湖上就是顶尖的存在。

可是二长老才一个照面,连一招都没使完,就被聂飞一刀砍成两段。

聂飞太强大了!

这么强大的人,为何要来这鸟不拉屎的荒龙镇啊!你应该去京都,去那里扬名立万才对!

心生惧意的他们,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乖乖按照聂飞的说法,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堆好,算了价值后派一人骑马回去。

其余人,派两个把司马泰的尸体拉到镇门外挂起示众。然后回来,和大家一起蹲墙角。

聂飞又让镇上的人把龙云的尸体拉到镇外埋好,立坟竖碑。一切搞好,他只是拍拍墓碑,最后看一眼叹气离开。

他没有多呆。龙云求仁得仁,求死得死,何必为他伤感。

聂飞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心境的变化,还是魔刀改变了他。

马匹自然分给镇民照料。如果司马家愿意赎回,就要付养马费。如果司马家不来交人头费,这些马匹就当是人头费。

回到沙神庙,看到庙外四周的墙角,蹲满司马家的人。他们看到聂飞回来,一个个双手抱头不敢出声,也不敢看聂飞。

聂飞扫了他们一眼,走进沙神庙里。

第229章 屈服

司马家。

家主司马北听完回来的人禀报,气得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把对方打倒在地。

“废物!”

司马北这是拿下人出气。可他不拿下人出气,还能拿谁出气?

两个儿子死了,连武功高强的二长老也死了。本想让二长老与聂飞比武,能打赢才杀聂飞。结果这个聂飞凶残无理,直接要人命。

果然是魔头,他手中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魔刀!

“你们都听到了,二长老被聂飞杀死,你们说是按计划行事,还是放出风声到江湖去,或者我们司马家全军出动,倾万人之力灭那聂飞?”

司马北坐回到椅子上,双手却紧握拳头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

“我打听过,当初在凉城,任家也是派出大军围剿,结果不但没能杀死聂飞,还死伤无数。损失军中大将,凉城城主和城尉双双被杀。我们就算是倾尽全力,恐怕也杀不死聂飞。”

“传出去让江湖人知道,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江湖客。甲衣和宝刀落到我们司马家的地盘,就该是我们司马家的囊中之物!”

“还是按计划行事,派出美人计!”

“我看现在派出美人计,时间上太过巧合。如果聂飞是有头脑的人,恐怕不会上当。”

“那要如何做!”

“还是用美人计,但要用计中计。”

第二天,太阳当空照着荒野。荒龙镇客栈的掌柜,得到十两银子,带着司马家的使者来到沙神庙。

掌柜先自己进去。

“沙王,司马家的人来了,带来人头费,还送来一个貌美女子。”

聂飞看了看掌柜,猜到掌柜得了银子。不过他也不理会,与掌柜走出去。

司马刚看到掌柜陪同一人出来,看到那人腰间佩挂黑色的刀,心想此人应该就是聂飞。

他立即抱拳弯腰:“司马刚拜见沙王。”

“人头费呢?”

司马刚往后招手,下人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托上前来。司马刚将红布揭开,一个个银锭排列整齐。

“这是所欠人头费和马匹饲养费。家主有事无法前来,听说沙王身边缺人使唤,特意送来处子给沙王当使唤丫头。”

司马刚又是一招手,上来一个打扮清素的女子。这女子年芳二八,粉黛娥眉。对聂飞轻盈盈行礼,娇言细语道:“月娥见过沙王大人。”

聂飞挥手让其退下。“我只拿人头费,人你带回去。”

司马刚为难道:“沙王,这月娥已经送来,如果再带回去,司马家脸上无光。”

聂飞点头:“你这是在威胁我?”

司马刚大惊,忙道:“沙王误会,小人哪里敢威胁沙王。”他见过镇门外挂着的两截司马泰的尸体,不想自己也变成两截挂在那里。“小的立即把人带回去。”

聂飞收了银两,转身对那些蹲墙角的司马家的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人听到聂飞说他们可以走,立即哭起来。

“呜终于可以回去了。”

“我再也不想来荒龙镇了,呜”

因为蹲得太久脚麻,这些人连滚带爬地往司马刚那里去,把司马刚看得心里都怕。实在是这些人,太惨太惨。

帮饲养马的镇民把马牵来,一手收钱一手交马,一个个乐得直傻笑。看着手里的碎银,仿佛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似的。

司马刚看着这些人,心里骂道:“敢收司马家的钱,你们等死吧!这就是你们的棺材钱!”

荒龙镇的人从来没有过的喜庆。得到钱的人高兴,没得到钱的人嫉妒之下,也希望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轮到自己。

聂飞已经不是什么沙王,他在荒龙镇居民的心中,开始超越沙神,成为人们心中的活神。

连司马家都要向聂飞臣服,送钱送女人,他们认为整个虚州,聂飞最大!

说不定聂飞就是天洪帮的帮主,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来荒龙镇归隐。这样的说法,渐渐在镇中流行。

几天后,一辆马车进入荒龙镇。马车在镇里打听,行驶到客栈前停下。

驾马车的是个中年壮汉,将马车停好后,一手抓起旁边的剑翻身下车,对着车里道:“九九姑娘,客栈到了。”

帘子掀开,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孩先探头出来。这个丫环,只看模样,就比荒龙镇里所有的女人都漂亮。

丫环打量完四周后,先下马车才对车里的人说道:“小姐,下来吧,这里应该没他们的人。”

环佩叮当,一个女子从马车出来。头上戴着金钗银饰、珍珠吊坠,身上挂着玉佩银铃。

粉面含春似芙蓉,烟眉弯弯锁愁云,明眸水杏凝秋露,丹唇未点显桃红。

身穿缕金彩蝶衣,裙绣雀羽蓝紫边。腰如春风拂杨柳,指若葱根白玉雕。

只看她一眼,如画走来、如仙下凡,如花迷人眼,如风乱人心。

九九姑娘下了车,车夫将马车牵到一旁拴好,先进客栈将角落的桌子长凳擦干净,这才让跟随后面进来的九九姑娘坐下。

掌柜的看这架势,立即亲自出来询问一二,只为能够近些看那九九姑娘。

“这位姑娘,我是这里的掌柜,不知姑娘前来有何吩咐?”

说完话,掌柜心里感叹这九九姑娘若是在城里的青楼,定是头牌花魁。

“九九姑娘要在这里住些日子,可有干净的上房?”车夫问掌柜。

“有的,有的。”

“先要间上房给九九姑娘住,我随便将就即可。”

“黄大侠莫要委屈自己。掌柜的,麻烦你在我隔壁再来间上房给黄大侠住。黄大侠先莫推辞,你住我隔壁能更好保护我。”

“让姑娘破费了。”

“相比黄大侠救我于危难中,又不辞辛苦行千万里送我来此,黄大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九九姑娘站起来,向车夫行礼谢恩。

掌柜在一旁听闻,才知道这个车夫不是车夫,人家是救人的大侠。他不由好奇心起,这个九九姑娘到底是谁,又遇到什么事?

“掌柜的,上些饭菜来。”

丫环点了菜,又要了壶好茶。黄大侠这才向掌柜的打听道:“掌柜你在这里见多识广,可有认识路的带我们去陀逻国?”

掌柜道:“带路的人我认识,可是只有带路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去到陀逻国。”

“为何?”

“路上有匪帮。如果遇到匪帮,轻则被劫财物,重则丢掉性命。”

“匪帮很厉害?”

“很厉害。”

“有多强?”

“很强。”

“很强是多强?”

掌柜摇头:“我也不知有多强,我不会武功,没与他们切磋过。不过,我听说殷家的商队,领队殷全修有化劲初期。他带商队往来陀逻国五年,鲜有失手。”

“化劲初期么?谢掌柜的相告。”

“不用客气。”掌柜回到柜台后,时不时偷看九九姑娘。实在是在荒龙镇,有时候几年都见不到这么好看的炎朝女子。

第230章 高价饭菜

掌柜地不时偷看九九姑娘,虽然动作小,自认为很隐蔽,但还是被九九姑娘察觉。

她突然看向掌柜,发现掌柜真的在偷看她,不由皱眉。她的举动被黄靖看到,黄靖也将头看向掌柜。

掌柜尴尬之际,突然想起聂飞的规定,心中大呼看见美女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九九姑娘,荒龙镇有个规定,进入荒龙镇停留,需要看情况收人头费。”掌柜连忙把规定说出,借以掩饰自己偷看对方。

“人头费?”黄靖奇怪道:“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规定?”

“是这样,荒龙镇地处偏僻,镇上居民很穷。沙王为了让居民生活过得好一点,就采取收人头费的方式改善荒龙镇居民的生活。”

“沙王?他又是谁?”

“沙王就是天洪帮的聂飞。因为他重建荒龙镇倒塌的沙神庙,大家都尊称他为沙王。沙王还说,荒龙镇内禁止动武,违者杀死挂镇外示众。”

九九姑娘听到,惊得捂嘴。“莫非进镇时看到的那些挂着的尸体,就是他杀的?”

掌柜点头:“是沙王杀的。荒龙帮的几个当家,就是在荒龙镇被沙王杀死。司马家的二长老,也是被沙王杀死。只是司马家交了人头费后,把尸体带回去。”

“如果替沙王出荒龙镇办事被杀,沙王也会为其出头。沙飞帮就是因为杀了替沙王办事的人,沙王千里追踪,在沙漠里将沙飞帮全都杀光。”

黄靖本想说这个沙王收人头费,与强盗恶霸同类。现在听到沙王这么厉害,不敢再出声。说到底,沙王只是收人头费,并没有强行欺负人。如果不想交人头费,那就离开荒龙镇。

“沙王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做其他行恶之事?”黄靖问。

掌柜摇头。

黄靖突然又想起这个天洪帮聂飞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此人,想得眉头紧皱。

九九姑娘看到黄靖的样子,关心地问道:“黄大侠在想何事?”

“我在想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天洪帮聂飞这个人。”黄靖拍拍脑袋,不行想不起来。

他又用力再拍两下,突然噌地站起来,连长凳都被他带倒在地。

他冲到柜台前,瞪着掌柜大声问道:“这个沙王是天洪帮聂飞?”

掌柜点头。

“他是不是江湖人称恶魔行走的聂飞?”黄靖追问,声音有点颤抖。

掌柜道:“听司马家的人说,似乎他就是恶魔行走聂飞。”

黄靖张大嘴巴,难掩震惊神情。掌柜看到黄靖这个样子心中得意,荒龙镇有这么一尊大神在此,从此平安无事。

恶魔行走,这个称号一听就能吓到人。司马家那个司马迢,一听到这个名号,吓得认栽。现在这个黄靖,听到这个名号,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可见这个名头之响亮,江湖人人皆知。

只可惜,荒龙镇消息闭塞,他不知道恶魔行走到底有多高的能耐,有什么英雄事迹。

唉,掌柜内心一声叹息。

黄靖脸上震惊的表情,一直回到桌边都没有改变。他甚至忘记长凳已经被他站起时带倒,也因为大脑还处于惊讶中,居然对倒地的长凳视而不见。

他以为长凳还在,一屁股坐下去。咚地一声,黄靖跌坐在地上。

“黄大侠!”

“啊,大侠你这是?”

九九姑娘站起来,绕过桌子要来扶黄靖。站在九九姑娘旁边的丫环秋儿,已经过去伸手拉黄靖。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起来。”黄靖被跌醒,噌一下就站起来。练武之人,这种事平常得很。

二人重新坐好,丫环秋儿依旧站在旁边。这时伙计上菜,有羊肉、大葱和馍饼。

三人都没急着吃,九九姑娘着急问黄靖刚才什么情况。黄靖答道:“如果这个沙王就是恶魔行走聂飞,那么九九姑娘留在荒龙镇,也许任家的人就不敢追来这里。如果九九姑娘还是要去陀逻国,只能跟随殷家商队出发。我实力不够,护不得你去陀逻国。”

九九姑娘奇道:“这个叫恶魔行走的人真这么强?连任家都怕他?”

“对。江湖传言,他杀了任家很多人。连任家的城主和城尉都敢杀。”黄靖回答。

九九姑娘转头问掌柜,发现掌柜又在偷看她。“掌柜的,人头费要多少?”

掌柜忙答:“要看人订价。有钱人收得多点,你们去沙神庙找沙王就知道。”

九九姑娘点头称谢后,让丫环秋儿坐下来,三人一起吃饭。

“掌柜的,结账。”九九姑娘叫道。

掌柜早琢磨好价钱,道:“三两银子。”

九九姑娘还没说话,黄靖就跳起来道:“什么,三两银子。才一盘羊肉,几根大葱,几个馍饼,你怎么敢要三两银!在外面一桌酒菜随便上,有酒有鱼有肉不过一两银!”

掌柜道:“你也知道那是外面的价格,这里是荒龙镇,很荒凉的。我十天半个月才开张一次,价格自然就会贵一点。”

“那你这里住一宿要多少钱,就是刚才我们要的上房。”黄靖又问。

“上房要五两银一晚。”

“五两!这是抢钱吧,你这是黑店!”黄靖气得大叫:“我好歹也是走江湖的,别想欺负我不懂行情!”

“你可以不住。”掌柜瞟了瞟九九姑娘:“但是饭菜你要付给我。以前没人管,你可以吃霸王餐。现在荒龙镇有沙王主持公道,不怕你闹事。你最好闹事,沙王最喜欢有人闹事。”

九九姑娘奇怪,既然定下规矩不能动武,为何又喜欢有人闹事?

“沙王为何喜欢有人闹事?”她问。

“因为有人闹事,他就有借口杀人。人死了,钱物就归沙王。尸体挂镇外久了没人认领,镇上的居民还可以把衣服拿来自己用。”

九九姑娘惊道:“你们……怎能这样做?官府不管吗?你们,这是整个强盗镇?”

黄靖道:“不要给他钱。聂飞既然是天洪帮的人,就不会这样胡作非为。我们去沙神庙告这掌柜一状!”

掌柜见三人起身要走,连忙跑到门口张开双手阻拦:“哎哎哎,别跑,你们这是想吃霸王餐吗!”

黄靖扬了扬手中的剑,道:“想要饭钱,你就同我们去沙神庙讲清楚。我看你就是背着沙王,借着恶魔行走的名头讹钱!”

“去就去。不许上马车。马车留在这里抵押!”掌柜怕三人坐上马车逃跑。

“不行,九九姑娘人身虚弱,需要坐车。”黄靖不同意。

掌柜坚持:“不行,你们想坐上马车逃跑,没门!”

九九姑娘看见周围聚集许多人,看着她指指点点。唯恐外来人受本地人欺负,就道:“黄大侠,我一起走就是。”

第231章 围观

黄靖与九九姑娘还在丫环秋儿一起站在沙神庙外,他们都紧张地看着沙神庙的庙门。

掌柜进去请沙王出来,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杀人无数的恶魔行走,就要出来了。

黄靖听说聂飞很年轻,比他年轻十岁。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杀了那么多人,还杀死那么多高手,历来江湖上都很罕见。

他要看看,那个让江湖人谈之色变,又想夺取其手中魔刀和甲衣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出来了!他听到了脚步声。

掌柜的脚步声,是普通人的脚步声。

还有一个脚步声,轻微却有力,落地后如大山,抬脚时如飞燕。真是重如山,轻如燕的好身法!

呼吸平稳,与脚步的节奏完美配合。

他是个高手,很高的高手!

黄靖心里充满期待。哪怕对方比他年轻,他也尊重对方,只因对方是高手。

聂飞出来,打量黄靖他们三人。

“你们一起的?”他问。

黄靖刚想说不是,就听九九姑娘抢先回答:“九九见过沙王,我们三人一起来到荒龙镇,算是一起的。”

聂飞上下看了看九九姑娘:“看你穿金戴银的,一定很有钱,一人五两银子。”

黄靖不满道:“沙王,一人五两银,你不觉得太贵了吗?”

“不贵,我是按人头收,不是按天数收。收你一次,你在荒龙镇呆多久都不会再收。若是离开荒龙镇再回来,视情况再收。”

“为何要收人头费?你是天洪帮的人,收钱总要有个明目吧。比如收份子钱,可保商铺安全不被人骚扰。你这人头费,收的又是哪门子道理?”

“荒龙镇内不许动武,就是这个道理。不管你在外面遇到的是匪帮还是仇人,进到荒龙镇后,他们都不能对你动手。你花钱买平安,荒龙镇就是个和平谐处的小镇。”

“那这个掌柜吃一盘羊肉、几根大葱、几个馍饼就要三两银子,一间上房一晚要五两银子。这么贵如同抢钱,你收了人头费不管吗?”

黄靖就是先拿人头费说事,问住聂飞,然后再要聂飞管掌柜。可惜他打错算盘,聂飞根本不管这些。

“我只管不许动武,其他不管。你嫌贵可以不吃不住,吃了就要付钱天经地义。”

聂飞也明白掌柜的苦衷,开个客栈十天半个月才开一次张,不收贵点怎么维持下去。在荒龙镇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是羊吃草都很麻烦。大葱更是不容易种,青菜都没有,卖贵点就贵一点。

再说,聂飞的酒菜都是客栈每天做好送来,掌柜又不收钱,自然摊到其他客人身上。

看到黄靖还想再争辩,九九姑娘拉住黄靖,劝道:“黄大侠,算了,你息息气。我逃难到这里,入乡随俗交就交吧。”

她又问聂飞:“我随身携带的银两不多,倒是有银票,不知沙王能找补银两给我吗?”

“多少面额的银票?”

九九姑娘翻出一个钱袋,这个钱袋真是好看,绣有金丝银线,还有几朵荷花。她打开钱袋,小心地取出一张银票看了看,递给聂飞:“这是五十两。”

聂飞没有接过手,问道:“你们还住店吗?”

黄靖道:“不住了。”

九九姑娘却道:“不住怎么行,我们晚上睡哪里?”

“你们睡马车,我睡外面帮你们守着。等打听到殷家商队的消息,我们就离开这里。否则还没去陀逻国,我们的钱就全送给这黑心掌柜了。”

九九姑娘摇头:“不行。一路逃到这里,别说我很累,需要一张床休息。大侠你为我们赶车,更加累,更加需要休息。黄大侠,有些钱是不能省的。”

黄靖道:“那我们可以找居民借宿,给一点钱就可以,肯定比住店要便宜许多。”

掌柜一听着急了,道:“你去住他们的房子,又脏又臭还有跳蚤、蟑螂、臭虫、老鼠、蚊子、苍蝇。晚上的蚊子嗡嗡嗡嗡吵得你没法睡。”

为了不让三人去住民居,掌柜的尽往差的说。实际上,居民的房间大多确实如此,没有客栈那么干净方便。

“你……”黄靖想要说掌柜的,又被九九姑娘拉住。

“黄大侠,我们先住今晚再说好吗?”

黄靖被九九姑娘拉住,不由脸有点红。只好答应下来。

“沙王,我们今晚住店。”九九姑娘对聂飞说。

“你算下人头费加你的饭菜钱、住店钱共多少?”聂飞问掌柜的。

掌柜立即噼里啪啦算起来:“人头费五两银,三人十五银。住店两间房一晚,共十两。再加上三两饭菜钱,共二十八两。”

“银票你拿着,该找多少你找给他们。”聂飞吩咐道。

“是,沙王。”掌柜喜笑颜开地接过银票仔细察看,确定是真银票后,挥手道:“跟我回客栈取银子。”

九九姑娘向聂飞行礼:“谢沙王。”

聂飞没有理会,转身回沙神庙。才和司马家结仇,就来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聂飞当然会对这个女人提防。

就算不与司马家有关,难保不是为了他手中的魔刀和甲衣而来。

女人,呵呵。

聂飞想起被人利用的安红,搞得他们兄弟反目。再想到那个苏琼,堪称妖精级别的女人。还有魔教教主叶小倩,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根知底,聂飞现在连男人都不相信。

三人与掌柜一起走了几步,黄靖回头问即将走入沙神庙的聂飞:“沙王,如果我去打听商队消息,想要跟随商队去陀逻国,再回荒龙镇你还要不要收人头费?我觉得你本是江湖帮派中人,大家行走江湖,不应再重复收我人头费。”

聂飞想了想,说:“十天时间,离开荒龙镇十天再回来,重新收人头费。不过你想打听商队的消息,不如花点银子找掌柜的打听还来得快点。”

黄靖得到答复,继续与掌柜的走向客栈。中途他对九九姑娘说:“九九姑娘,在这里吃住实在太贵,我们还是早点启程去陀逻国。”

掌柜心想,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人,吃住当然贵。你看镇上的居民,喝的是井水,吃的是馍饼,一年到头都吃不到半星肉,这样就不贵了。

一路处,镇上的人听说来了个大美人,纷纷出来围观。看到九九姑娘的容貌,不管男女都赞叹她长得好看。就连那些个老头儿,盯着九九姑娘看是都舔着嘴唇。

“看,这姑娘真俊!”

“这是哪来的美人,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我看像天上的仙女下凡。”

“看她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摆地真好看。”

“看她的腰,真细。”

“旁边那个是她丫环吧,连丫环都长得那么好看,荒龙镇上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

“那姑娘我们没戏,丫环我们总有可能与她说说话吧。”

第232章 打架

九九姑娘来荒龙镇已经有些日子,平静的荒龙镇因为她的到来,如同死水泛起微澜。

客栈那里,总会有人找借口经过往里看,希望能够看到九九姑娘。就算不能看到九九姑娘,看一看丫环秋儿也是好的。

每天九九姑娘都会去沙神庙拜沙神,求沙神保佑她能平安去陀逻国。

这天,聂飞正在练功,一个老妇人来到沙神庙哭喊着找聂飞为她做主。

聂飞出去见她,就听她哭诉道:

“沙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孙子被刘二给打了,荒龙镇不准动武,刘二把我孙子打得吐了血,求沙王为我孙子做主,还我孙子公道。”

“你孙子叫啥名?刘二为何要打你孙子?”

“我孙子叫冯么(读yao),刘二说他与秋儿相好,我孙子说秋儿根本没有与他相好,随后两人就吵起来。刘二吵不过我孙子,就动手把我孙子打吐血。”

聂飞让妇人呆在沙神庙,他去客栈找到掌柜。

“刘二与冯么打架之事,你可知道?”

“才听人传,正想打听清楚向你汇报。”

“认得刘二吗?把刘二叫来这里,再把当时在场的人也叫来。告诉所有人,谁在场、谁知情,都要来向我报告。如果事后查出有人知情不报,挂镇外当幡旗。”

“遵命,我马上去办。”

掌柜立即出去招呼熟人帮忙,很快就将相关人带来客栈。

“刘二,你为何要打冯么,还把他打吐血。难道你不知道在荒龙镇,禁止动武吗?”

“沙王,冯么说我配上秋儿,还说我又穷又丑,秋儿根本不会看上我,更不会和我说话,说我是乌鸦想凤凰。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他嘴巴毒,我说不过他,一时气愤就动手打了他。”

“可有人证?”

“有。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聂飞问了人,确实有人证明。但是也有人说是因为刘二先吹牛,冯么才话赶话损起刘二。

又有人说,并不是刘二打冯么,而是冯么也想和刘二打。只是冯么打不过刘二,才变成现在这样。

经过询问,聂飞明白这不过是一起争风吃醋引发的斗殴。

聂飞心烦了,他本意并非要管这些破烂事。现在因为他定下的规矩,如果不管,规矩就有名无实,大家对他就不会信服。

说不能动武,现在有人动武又不惩罚。如果以后继续出这样的事,是惩罚还是不惩罚?

如果惩罚,别人又会说他做事不公平。

随即,聂飞想到如果自己是帮主,又会怎样?

如果他是帮主,定下规矩就要执行!

“你们,找几个人,去冯么家把他抬到沙神庙,他奶奶还在那里。其余人,还有刘二,一起随我去沙神庙。叫全镇的人,都去沙神庙。”

聂飞说完走出客栈返加沙神庙,他在街上回头,看到客栈三楼的窗户,有人在看她。

那是一张惊艳的面孔,九九姑娘。

聂飞只是回头看一眼,就继续走回沙神庙。

刘二来了,站在一旁,那些人证也站在周围。随后有人用木板抬着冯么来到,放在他奶奶身旁。

聂飞看到全镇的人都来了,开始训话。

“今天,是我来荒龙镇后第一次有本镇的人动武。如果死人,那么动武的人就得死!就算不死人,原本我也想杀人!”

刘二听到聂飞要杀人,吓得身体一哆嗦。

“我收人头费,没有收你们的。我立规矩,你们还不遵守,这让我心烦。我没时间管你们,你们自己却不好好管好自己。让我讨厌!”

“冯么,你现在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先出言不逊。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希望你不要说谎。”

冯么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内心在挣扎。事实上确实是他先嘲讽刘二,还挖苦刘二骂刘二。可是他不敢承认,害怕聂飞杀他。

他奶奶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是自己孙子先骂人。但她想袒护自己的孙子,于是说道:“我孙子知书达礼,不会对人出言不逊!”

老太太这么说,立即引来一些人议论。那些人多是当时在场的人,他们知道事实,知道冯么的嘴巴厉害如刀。

“你不要说话,让冯么说。冯么,你在想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用得着想这么久吗?”

冯么看了看周围议论他的人,知道当时有人在场,他骗不了聂飞。就回答:“是我先出言不逊。可这也不是他打我的理由!我不过说他两句,他就把我打成这样,差点把我打死。”

聂飞知道有的人说话很毒,有的人嘴巴笨不会骂人。所以如果他禁武,那么那些嘴皮子厉害的人就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可以尽情用话语来折磨人、侮辱人,可是别人却不能打他。就算有官府告官,也没有法律来惩罚这些人。

聂飞很讨厌那样的人。

他运功说话,声音传遍每个荒龙镇人的耳朵。

“我做事只讲规矩,不讲公平!刘二动手打人,坏我了定的规矩,该罚!冯么出言不逊被打活该,刘二不需要赔偿。”

老太太一听着急了,叫道:“这怎么行,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打伤了人就要赔医药费,怎么能不赔!我孙子伤得这么重,家里没有钱看医生,刘二不赔钱,岂不是让我孙子去死?”

聂飞瞥了眼老太太,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你觉得不公平,可以离开荒龙镇。你不离开荒龙镇,就在我面前闭嘴!”

老太太被聂飞这么一吓,不敢再出声。聂飞当着全镇的人杀过人,吓住了全镇的人。

聂飞对大家宣布:“刘二犯规矩,从现在开始,镇上每个人,都要找棍子打一棍刘二屁的股,今天打伤了,那就明天继续打,直到所有人打完。男女老少都要打!冯么及其家人除外。”

“哗”

所有人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惩罚,但是感觉自己可以有正当理由打刘二,顿时又有人心里很高兴。

刘二被全镇人都打过,甚至还被小孩和女人打,肯定在镇上没面子。

打别人高兴,但是如果换成自己被打,没有一个人心里会高兴。被全镇的人打啊,被小孩打、被女人,太丢脸了。

每个人此时都在内心告诫自己,一定不要犯规矩,否则就会像刘二那样被全镇人打。

还有那些平时嘴巴厉害的,心里得意极了,他们认为以后荒龙镇就是他们的天下。那些嘴巴笨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此时,他们又听到聂飞说:

“那些平日嘴巴厉害的,不要以为你们可以仗着会说话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平时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若是被我抓住你们欺负人,我就让全镇人打你们的耳光!”

第233章 不带人

马蹄声、骆驼铃声,哒哒哒、叮呤叮呤。

一个商队从陀逻国那边过来,来到荒龙镇。那么大的商队到来,让荒龙镇的人跑出来在路边围观。

殷全修带着商队从陀逻国回来,换回许多陀逻国物品。他回到炎朝,第一件事就是来荒龙镇感谢聂飞。当初要不是聂飞帮他灭了沙飞帮,恐怕他的商队损失惨重。

商队在客栈前停下,殷全修走进客栈。

“掌柜,镇上可有一位叫聂飞的天洪帮高手?”

掌柜已经看到商队的旗号。“你们是殷家的商队?”

“是。我是殷全修,想拜见聂飞,感谢他出手灭了沙飞帮。”

“聂飞就是我们荒龙镇的沙王,他住在沙神庙。你可以去沙神庙找他,顺便交人头费。”

“人头费?什么人头费?”殷全修奇怪。

“沙王定的规矩,外人进入荒龙镇都要交人头费,具体金额沙王看人而定。还有,在荒龙镇禁止动武,否则杀了挂镇外示众。”

殷全修谢过掌柜,想要离开时,看到楼上下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丫环。

这女子,让殷全修感到很惊艳。那走路的姿势,就算是下楼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殷领队,请留步。”九九姑娘看到殷全修要走,连忙开口阻止。

殷全修不认识对方,便道:“不知姑娘唤我何事?”

九九姑娘盈盈走到殷全修面前,行了个礼后才说:“九九见过殷领队。小女子想要去陀逻国,想跟随殷家商队一起,不知需要多少费用。”

殷全修道:“我们商队只带自家货物,不带人。”

“为何有此规矩?

“若是遇到强盗,我们商队只顾得保自己性命,保不了他人性命。若只是自家货物,丢了就丢了。若是其他人或物,丢了有损殷家声誉。”

“路上很危险吗?”

“当然危险,不只有强盗,还有风暴。姑娘想去陀逻国,还是另找他人罢。”

“小女子对此不熟,殷领队可有介绍?”

殷全修摇头:“我也不熟。告辞。”

他向九九姑娘抱拳后,转身走出客栈,不带半分留恋与犹豫,连头都不回。

“我们走,去沙神庙!”殷全修向人问路,带领商队往沙神庙去。

九九姑娘失神地坐在桌旁,眼泪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伏在桌上哭起来。秋儿劝了她两句,劝不动,便问掌柜:

“掌柜的,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们?”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我虽然认识其他商队,甚至认识陀逻国的商队,可我也不保证他们就能把你送到陀逻国。他们如果遇到殷领队说的情况,肯定也会只保自己的命,不会管你们。”

“再说,像九九姑娘这么漂亮,万一商队的人起了歹心,那个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有人找他们算账,他们也可以说是遇到强盗。”

九九姑娘听到掌柜这么说,哭得更加厉害。秋儿又劝了她两句,与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求求你发个善心,帮我们想想办法。任家他们一路追来,幸亏遇到黄大侠相救,我们才得以逃到这里。可万一任家的人追到这里,我家小姐就会被他们抓回去。”

掌柜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任家的人来了也不敢动手。沙王有规矩不得动武,他们敢动手沙王一定会杀了他们。”

九九姑娘抬头道:“不会的。任家是书香世家,易州赫赫有名,就算是整个炎朝,少有人能惹。沙王不过是一个人,又怎能对抗得了任家。再说,沙王也不会为了我,与整个任家为敌。”

掌柜的得意道:“这你就错了。据我得到的消息,沙王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恶魔行走’。这个绰号就是因他在易州杀了很多任家的人,甚至连任家的城尉和城主都被他杀死。任家的军队更是被他杀得落荒而逃,连军队的大将都被他杀死。沙王他呀,与任家有仇哩。”

“真的!”九九姑娘和秋儿同时惊呼。

随后,九九姑娘又愁眉苦脸。

“可是,你这里收费太贵,我已无力承担。就算想留在荒龙镇躲避任家的追杀,也住不长时间。等我银子花光,就会被赶出荒龙镇,到时任家的人一样能把我抓回去。”

“这……”掌柜的不知要如何说了。

秋儿看到九九姑娘忧愁,想了想说道:“九九姑娘,不如我们退了这里的上房,去镇上找个房间住下。我们可以买房子或租房子,然后省吃俭用,应该可以够我们住到老。”

九九姑娘想了想,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镇上有没有房子卖。”

秋儿道:“这里的人这么穷,只要我们给的价格高,肯定有人愿意腾出一个房间给我们。”

掌柜道:“他们的房间又脏又乱,何必住那里,住我这里有人打扫,吃东西又方便。你们住外面,吃饭如何解决?你们会做饭吗?”

九九姑娘和秋儿同时摇头。她俩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贴身丫环,哪里会做饭菜。

一咬牙,九九姑娘道:“脏乱我们就收拾好,不会做饭菜我们就学。”

掌柜的劝道:“不如这样,你还住我的客栈,我算你们便宜点。”

九九姑娘摇头:“你这里收费太贵,再便宜又能便宜到哪里去?”

“九九姑娘有所不知,收费贵是因为你们住的时候短,如果你们长期住下来,房钱和饭菜钱我可以适当下调。”

九九姑娘似乎有点心动,问:“下调多少?如果调得不多,我们也还是住不起。”

掌柜心里算了算,道:“就按外头客栈的水平再下调一点。”

九九姑娘还是摇头:“我在外头租房子,一年也就几两银子。你按外头客栈的价格下调,不说几十年,单是一年就不是我能承受的,长久住我一样住不起。”

掌柜的不由在心里暗暗计算起来。以其让九九姑娘离开客栈,不如便宜点让她留下来。这样积少成多有一点是一点,总好过一两银子都没有。

而且有九九姑娘在客栈,明显进来客栈的人多了许多。他们不是来吃饭喝酒,主要是想近距离看九九姑娘,希望能引起九九姑娘的注意。单就这些,就能给客栈带来收入。

“只要九九姑娘平日时多下来走动,多在厅堂里坐坐,我就可以一年只收你十两银子,你还是住上房。不过饭菜另算,但我保证不会那么贵。”

九九姑娘和秋儿没有回答,而是在小声商量。最后九九姑娘说:“掌柜的,我们还要吃饭,所以一年十两银的价格,除非包含一日三餐,否则我也是承受不起的。”

第234章 金凤凰

殷全修并不知道聂飞有恶魔行走的绰号,江湖上传出这个恶名时,殷全修已经在这偏远之地。而且他们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匪帮的耳目,所以对江湖上的消息所知甚少。

他将商队带到沙神庙,整整衣裳、拍拍灰尘,这才毕恭毕敬地对着沙神庙抱拳道:“殷全修拜见聂少侠。”

聂飞听到有人来拜见,收功出来看到是殷家的商队。想起当初杀沙飞帮时,有他们出手缠住沙飞帮,让他得以全歼沙飞帮。

当时只是留了地址,并未详说,现在看到商队还驼着货物,算算日期竟然是才从陀逻国回来就先奔荒龙镇来。

这个殷全修不愧是跑江湖的商队,做人礼数周到。

“殷领队,这是从陀逻国回来了?”聂飞没有请殷全修进去坐,两人相交平平,也不知今日过来是何事。

“刚从陀逻国回来。上次承蒙聂少侠出手相助,商队才没有受损失。大恩不言谢,此次带回的货物,理应有聂少侠两成,由聂少侠先选。”

殷全修说完,对身后的人挥手:“把货物全部卸下来打开,让聂少侠过目。”

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人反对。听到殷全修吩咐后,立即开始卸货物。看来他们事先已经说好,否则不会这样顺利。

“等等!”聂飞叫住他们卸货。

如此多的货物,又是骆驼又是马匹又是马车,卸下再装上着实很费功夫。

“当初我就说过,杀沙飞帮并非为了帮你们,而是沙飞帮惹了我,而我也需要在这一片立威。所以殷领队的心意我领了,货物就不需要。你们商队千辛万苦去一趟陀逻国不容易,分我两成你们说不定还要亏本。我这里有吃有住,花费够用,没必要拿你们的货物。”

“不过,我定有规矩,外来者进入荒龙镇需要交人头费。你们如果不交,那就马上离开。如果想要在荒龙镇停留,就要交人头费。”

殷全修立即说道:“我们交人头费,不知费用多少?”

聂飞扫了一眼,道:“你是殷家商队的头儿,身份不同人头费就贵,你是五两,其余的每人一两。”

“银两带着不方便,我身上不多。聂少侠可收银票?”

“收。”

殷家商队是个大商队,商队人数众多,超过百人。非大商队难去陀逻国,因为遇到匪帮没有足够的武力反抗。

小商队也有,只要能躲开匪帮就有赚。可如果遇到匪帮,好一点的把财物全部交出,还能保得命在。运气差一点的,命也没了。

殷全修交了人头费,又让人抬来一个木箱。当众将木箱打开,说道:

“既然少侠不要两成货物,这些东西就当是给少侠的谢礼,请少侠务必收下。”

“这是陀逻国著名的葡萄酒,这是琉璃瓶和琉璃杯,这是玛瑙、这是绿宝石、蓝宝石、珊瑚……”

聂飞摇摇头,抬手阻止殷全修介绍下去。

“你可知我是谁?”

“我记得那天少侠介绍自己说是天洪帮聂飞,想来应该没错。”

“我之所以来到荒龙镇,是因为我杀了东鹰帮、五元门很多人,更杀了书香世家任家很多人。他们都与我有仇,你若与我走得太近,必然会受到牵连。特别是你们商队,很可能遭到东鹰帮和五元门的刁难。所以你这些东西我不能收,拿回去吧。”

聂飞说完,想要转身回沙神庙。

殷全修哪里会同意,说道:“我殷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世家,却也懂得知恩图报。东鹰帮、五元门、任家如果是非不分,我殷家也不会怕。这一点,聂少侠不用过虑。”

“你或许没听说过我的绰号,江湖人称恶魔行走。我杀人无数,说明我意志坚定。我说过的话,不会轻易改变。”

殷全修听到聂飞这么说,不再坚持。

“既然如此,我听聂少侠的。”他看到聂飞进去,没有与他深交之意,也不追着要与聂飞继续谈。

他认为聂飞如此做法,是不想让他牵连到聂飞的仇怨当中。这样想,聂飞在他心中的形象又拔高许多。

聂飞,你这份恩情,我殷全修记下了!

殷全修让人抬回木箱放好,率队出荒龙镇。他们带着贵重货物,不敢在荒龙镇停留过夜,担心出问题。

殷家商队离开几天后,不时有前来拜沙神的人议论九九姑娘。

原来九九姑娘想跟随殷家商队前往陀逻国,结果殷家商队不同意,她只能继续留在荒龙镇。客栈掌柜看得可怜,少收她银两,让她可以住在客栈。

九九姑娘如何可怜?听她丫环说,九九姑娘原来家境富裕。谁知一次踏春被任家一位公子任睦丰看上,从此不得安生。

任睦丰此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武功高强。可他却是个花花公子,整天不是上青楼,就是看上哪家姑娘与之相好。

九九姑娘不愿意顺从任睦丰,却给家里带来不幸。任睦丰使计坏了家里的生意,想逼九九姑娘家人同意,把九九姑娘送给他。

谁知九九姑娘父母也是硬气,偷偷将九九姑娘和她贴身丫环送走。

任睦丰得知消息后,将九九姑娘父母杀死,带人分几路追寻九九姑娘。

九九姑娘被一路人追到,危难之际路过的黄靖出手相救。黄靖气愤任家所为,却又无力对付任家,只好一路将九九姑娘护送到荒龙镇。

九九姑娘现在除了秋儿,还有当初父母所给的钱物及换洗衣物,就只剩一张父亲于她生日时送给她的琴。

如今九九姑娘每每思念死去的父母,就会在楼上弹琴。琴声动人,在楼下也能听得见。于是一些荒龙镇上有钱的人,就以能在客栈吃饭,听九九姑娘弹琴为荣。

偶尔九九姑娘也会下来吃饭。她亲切善良,待人有礼,能说会唱,还会吟诗作对,是个才女。

这些人,不是故意来沙神庙说给聂飞听的,整个荒龙镇,茶余饭后说的都是九九姑娘的事。就算聂飞不在沙神庙,走出去也能听到九九姑娘的事。

似乎九九姑娘留在荒龙镇,以后就是荒龙镇的一员,大家以荒龙镇能有九九姑娘这样一个才女为荣。

荒龙镇是什么地方?那就是荒凉之地,有才有本事的人,谁会呆在这里?上百年了,荒龙镇没有出过一个像样的人。拿得手的人,也就是客栈的掌柜。

如今以了改变,先是来了沙王,现在又来了九九姑娘。大家都说是因为沙王来到后,重建沙神庙,荒龙镇因沙王得到福气,所以九九姑娘这样的凤凰才会落户荒龙镇。

栽得梧桐树,引来金凤凰。

沙王就是梧桐树,九九姑娘就是金凤凰,两人是天生一对。

第235章 西门白

各种各样的说法,荒龙镇的居民都津津乐道。又过了几天,竟然不知从哪里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如果沙王娶了九九姑娘,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沙王不想管理荒龙镇,就专门负责对外。有人敢来闹事,自有沙王解决。镇内事务,交由九九姑娘主持。到时候沙王主外,九九姑娘主内,荒龙镇便会迎来繁荣昌盛。

九九姑娘原本每天一次去沙神庙拜沙神,也变成了早晚各一次。

她说,因为她原来坚持每天一次拜沙神,才感动沙神感动掌柜,让她得以在客栈住下。现在她多拜一次,为荒龙镇的居民祈福,希望大家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这一点,又博得荒龙镇居民的喜欢。在大家眼里,九九姑娘就该和沙王配在一起,成为沙王的妻子,成为荒龙镇的女主人。

这天,一位妇人在拜完沙神后,刚好遇见聂飞,便问聂飞:

“沙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妻安家了。我看九九姑娘与你很般配,不如我给你俩做个媒,择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

这妇人叫王婆,只因觉得沙王虽然杀人时凶恶,但对荒龙镇的居民还是很友好,不由让她生出沙王很好讲话的幻觉。

她认为沙王年轻气盛,肯定喜欢女人想要女人。只是因为是沙王,不好意思开口。

九九姑娘肯定也对沙王有意思,否则不会每天两次去沙神庙拜沙神。

这两个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没有说开。这时候就需要她这样的媒婆来说媒。如果让她说成,成为沙王和九九姑娘的媒人,两人就欠她大人情,日后她就可以在荒龙镇横着走。

聂飞冷冷地瞪了王婆一眼:“我之事,你们勿须操心。谁要再多管闲事,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聂飞没有放出杀气,可就算是没有杀气的一眼,也足以让普通人的王婆吓得如入冷窖,全身上下周围都冷得让她打哆嗦。

王婆低着头,赶紧跑出沙神庙。她回头看一眼沙神庙,虽然没能看见里面的聂飞,却仍然流露出怨恨的目光。

“哼!我好心为你们牵红线,你不知好歹也就罢了,还要吓我凶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王婆心里骂完,注意到周围没有人看见她的样子,这才回家。

这一天上午,镇上来了一个剑客。一匹高头大马,白马色。一身银边鹤纹锦袍,白色。一把长剑系腰间,四尺五寸长,白色。

白色的剑柄、白色的剑鞘,白色的白玉冠,白色的羊皮靴。

他如一团雪般飘来,整个人散发着冷冷的气。看到他,想到冬天。靠近他,感受冬天。

他叫西门白,他这样说,客栈的掌柜就这样信了。江湖传说,西门白出自西南玉州的西门世家。

西门世家是个中等世家,与书玉楼易家共掌西南玉州。地盘上,西门家比易家要少。

西门家的人多数不争地盘,他们痴迷练武。西门家有个天才,喜穿白衣喜一身白,姓西门名白。

他走进荒龙镇的客栈,掌柜第一眼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江湖上叫西门白的这么一个人。

西门白看了看厅堂里的环境,除了他,就是伙计与掌柜。他坐在正中的桌子边,一身白色仿佛雪光照亮整个客栈。

“上好酒,上好菜。”

伙计小心地走近西门白,身体不由一个哆嗦。不知为何,伙计感觉到冷。

“这位客官,荒龙镇有个规矩。但凡外来者进镇停留,都要收人头费。荒龙镇还有个规矩,镇内禁止动武。”

西门白冷哼一声:“你说的,我懂。荒龙镇的规矩已经传遍江湖。你们这里有个杀人王,宰了荒龙帮的当家,灭了沙飞帮,杀了司马家的长老,我说得可对?”

伙计点头,身体又是一个哆嗦,感觉自己需要加件棉袄。

伙计又摇头。“你说的那是我们沙神庙里的沙王,不是杀人王。他虽然杀人,但我们称他是沙漠的沙,不是杀人的杀。”

西门白斜了一眼伙计,让伙计身体又哆嗦一次。他道:“此人在易州大开杀戒,杀了很多人,又称恶魔行走。所以别人称他杀人王,并不为过。因为他身有魔刀,已入魔道。他就是杀人王魔头!”

伙计不敢说话,看向掌柜。掌柜看到伙计看过来,忽然就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他看到西门白的眼睛看向他,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掌柜的,我叫西门白。我来此,就是来找杀人王。我不是来除魔卫道,也不是来为任家报仇,我是来找他比武。都说他是江湖当今年轻一辈最强,我不服。”

“所以,我一路赶来,人马劳累。吃完菜喝完酒,我就会去找杀人王。他想收我人头费,只要能打赢我,我自会交给他。如果他输给我,又凭什么收我人头费?”

“我就在这里喝酒。他想早点收人头费,就来这里找我。现在,能否为我上酒上菜?”

“嗯?”西门白加重尾音。

那一声“嗯”,仿佛一片白雪飘入掌柜的心头。掌柜一个冷颤,回答道:“马上来!”

“好酒好菜伺候,快点上!”掌柜向后厨大声喊道。

伙计一个机灵,连忙去拿酒。

一壶酒,一个杯,伙计手抖着放在西门白的桌子上。“客官请先慢饮。”

看着西门白拿酒壶倒酒,掌柜的手在发抖。他的客栈里,根本不会有好酒。眼前这个人不是聂飞,哪怕酒不好,聂飞也不会发火。

眼前这个人叫西门白,很冷的白。江湖传言此人喜怒无常,脾气不好。万一这酒不好惹他生气,说不定一剑斩来,掌柜脖子上的人头不保。

西门白拿起酒杯,凑到鼻前闻了闻,皱眉道:“掌柜的,我说要好酒。你这酒的味道,就像是水里加了酒一般。你这不是好酒吧?”

掌柜咬牙道:“客官,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酒。”

西门白又皱了皱眉,将酒杯放在嘴边,小小了一口。

“噗!”

“呸!”

西门白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骂道:“掌柜的,你这什么酒!就这样的酒,连茶水都不如,还敢说是好酒!”

掌柜的不敢走出来,怕被削了脑袋。只能躲在柜台后哆嗦的答道:“客官,我们这里就只有这一种酒。你看荒龙镇天荒地凉的,如此偏僻的地方,哪会有什么好酒。荒龙镇几十年也没一位像你这样的贵客到来,谁想到要备那么好的酒。”

“那个杀人王呢?他喝什么酒!”

“沙王喝的也是这种酒。”掌柜不敢纠正西门白的错误叫法。

听到聂飞居然也喝这样的烂酒,西门白懒得对掌柜发脾气。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茶,端到嘴边喝了一口。

第236章 剑术同辈第一

掌柜地看着西门白喝茶,手抖脚抖舌头都在抖。酒不是好酒,茶肯定也不是好茶。就荒龙镇这些人,能品出什么茶味来?

不能。

所以客栈肯定也不会备着好茶。想着便宜的茶卖天价赚银子,十日不开张,开张吃十日,哪里会有什么好茶哟。

来荒龙镇的人,要么是往来陀逻国的商队,要么是想落到陀逻国的人。这些人吃得苦,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口干舌燥下喝什么水都是甘甜的。

可是,这些对挑剔的西门白来说,真是……

“噗!”

西门白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去,把茶杯扔在桌上。那茶杯在桌面上像陀螺一样滴溜溜转,竟然没被摔烂。

“掌柜的!这是什么茶,如此难喝!给我来壶好茶!”

掌柜躲在柜台后面,感觉自己不管躲到哪里都不会安全,那冰冷的风就像冬日那样寒冷,仿佛此刻整个客栈里面都在下雪。

“客官,我们客栈就只有这一种茶。”掌柜唯唯诺诺地回答。

“你!”西门白气得想要拆了这家客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些都是普通人,他堂堂知名剑客,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欺负普通人的事。

“破烂地方,破烂酒,破烂茶!”西门白重新坐回长凳上:“给我把这里擦干净!”

伙计小心地跑过来收拾好桌面,酒和茶都放好没有收走。

等羊肉上来,西门白吃上一口,才点头道:“还好这羊肉能吃,否则我拆了你这家客栈!”

光吃肉不喝酒不行,最终西门白还是把那不好喝的酒喝光。因为口渴,连茶水也喝了许多。

他不由想念天洪帮酿的酒,那才叫酒。而这种酒的酿酒技术,实际上就是恶魔行走聂飞造出来的。

当初聂飞与龙家合作,结果因为易州之事得罪任家,龙家作为世家不得不站在世家的立场上,中止与聂飞的合作。

现在在幽州,天洪帮很少卖这种酒,多由龙家专卖。天洪帮只能在幽州以外的地方卖。

其他世家也想参与进来,但龙家却在这方面与天洪帮站在一起,共同抑制其他世家。

哼,一切全是利益!

西门白对世家这些龌龊的行为了如指掌。

酒足饭饱,西门白对着掌柜喊道:“结账!”

掌柜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喊高价,他怕被西门白削了脑袋。但是想到有聂飞坐镇,他终于壮起胆子说:

“三两银。”

西门白双眼一冷,呼,整个客栈似乎又要下起雪。

“三两银子?就你这破酒破茶水,你也敢收?也就京都的大酒楼敢这么收,你这百里看不到人的破地上也敢这么收,当我西门白是傻子吗?”

掌柜苦着脸道:“客官,冤枉啊。客官你想想,这里偏僻荒凉,食物本就短缺。外面的物品运到这里,不仅要多加运费,还要提防匪帮。我开这个客栈,平时根本没人来,如再少收钱,根本开不下去啊。如果荒龙镇没有客栈,外面来的人怎么办?”

“你开不开得下去,我……”西门白后面的“不管”二字没有说出口,就看见楼上下来一个貌美的女子和丫环。

那个丫环虽然一般般,但那女子却不同。看那走路姿势,就是是大家闺秀。

玉人何处盈盈至,杨柳轻摇春风来,西门白一时有点看呆。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而是在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美人,着实让他吃惊。

九九姑娘看到西门白,对他礼貌地微微一笑。随后她问掌柜:“掌柜的,黄大侠可曾回来?”

掌柜摇头:“未曾见他。九九姑娘不用担心,黄大侠吉人自有天相。”

九九姑娘担忧道:“他替我打听去陀逻国的消息,却不知我已打算在荒龙镇住下,借沙王的庇护挡下追杀。若是他有什么意外,我怎对得起他?”

正说着话,就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待到客栈前面时,马背上跳下一人。这人衣裳褴褛,身上多处受伤。他冲进来,马上就近在最靠外面的桌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对着嘴咕咚咕咚直接将茶水倒进嘴里大口喝了起来。

九九姑娘和秋儿仔细一看,这个乞丐似的人就正是黄靖黄大侠吗?

“黄大侠?你这是……为何这般模样?”九九姑娘问道。

黄靖只顾着喝水,哪里回答得了她。等喝到打嗝,黄靖才停下来。

“我这一路去,碰到了一刀帮。他们以为我是来探他们路的,一直在追杀我。我也是运气好,遇到大风沙,借此躲过他们的追击。我又迷了路,差点以为回不来。没想我绝望之时居然就转回了荒龙镇。”

黄靖叹了口气,坐在长凳上,透过客栈门,看向远处的天空发呆。

“掌柜,麻烦上些酒菜,我要为黄大侠压惊。黄大侠若不是为了我,岂会遭这等大难。”

“好咧!”

西门白忽然问道:“他们这酒菜是多少钱?”

掌柜一怔,答道:“自然也是一样,三两银。”

西门白道:“我不信。如果他们给的也是一样,我就给你三两银。”

九九姑娘看到西门白较真,捂嘴笑道:“这位公子贵姓?”

“西门白。”声音冷冷如风雪飘向各人。

黄靖一听,从长凳上跳起来。“你你你,你是西门白?”

西门白点头。

九九姑娘扯了扯吃惊的黄靖,问:“你知道他?”

黄靖点头:“西门白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同辈中人,论剑术西门白必排第一。若是西门公子遇到一刀帮,必定能削光一刀帮所有人的脑袋。”

西门白并没有因为黄靖的吹捧而表现出高兴,仍旧一脸冰冷的样子。

九九姑娘向西门白行了个礼,道:“西门公子,我在这里久住,费用都是记账,一月一结。这顿酒菜钱,你是看不到我付账的。”

这是掌柜早与她商量好的。为了避免被人拿来说事,表面上九九姑娘的费用还是那么贵,但月底结账时,就按商量好的结。

西门白并没有因为九九姑娘的美貌而轻信,他道:“我不信,你拿账本给我看。”

掌柜的只好过去把账本拿来递给西门白。西门白翻看账本,看到果然酒菜收费三两银,住宿上房一间每宿五两银。

他看到九九姑娘似乎在暗中打量他,眼神里的意思是他付不起银子。堂堂西门白岂会付不起银子吃白食,他立即掏出五十两银票。

“这银票先押你那里,给我订间上房。等我离开时,酒菜钱和住宿钱一起算,多退少补。”

掌柜的接过银票,说道:“西门公子就是大气,出手就是五十两,不愧是江湖第一剑客。”

第237章 一叶过江刀斩月

黄靖感觉到西门白的冰冷,没有再和西门白交谈,返回自己位置吃肉喝酒。

西门白上楼休息。

在他看来,聂飞不过是仗着甲衣的防护和魔刀的锋利,才能杀那么多人,甚至杀死比自己武功高的人。

如果没了甲衣和魔刀,聂飞什么也不是。他一路风尘仆仆赶来,需要调整到最佳状态,才去向聂飞挑战。

等西门白上去后,九九姑娘才向黄靖问起西门白。

西门白,西南玉州西门家的人。十五岁时踏入江湖,当年以剑斩江湖四大恶人一举成名。

江湖四大恶人,恶龙、恶虎、恶豹、恶狼。人他们武功高强,每个都有化劲初期实力。

四大恶人作恶多端,什么坏事都做过,杀人最是家常便饭。他们可以因为别人看他们一眼,就要把别人眼珠子挖出来,慢慢折磨致死。

他们杀人不管男女老幼,就算是孕妇他们也不放过。甚至杀人全家,杀人全村,对他们来说都是平常之事。

这四大恶人行踪诡秘,擅长躲避追踪,而且他们知道不能惹大世家大帮派,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西门白当时初出茅庐没人知道,四大恶人撞到他手里也不认识西门白,不把西门白当回事。

结果西门白一声不响就率先动手,当场杀了三人,剩下轻功最好的恶豹逃走。

西门白没有放过恶豹,从炀州追到锦州,再从锦州追到庆州,又从庆州追到易州,最后在易州与吞月国边境追上恶豹,将其首级割下带到良州京都,将其头颅挂在城门外。

十六岁时,杀了化劲中期的燕山剑客燕北归。当时燕北归号称同期剑术第一,西门白不服上门挑战。

燕北归剑术在当时确实了得,曾经孤身上芒山,杀了芒山三怪。芒山三怪是一伙强盗,老大号称恶怪,老二号称凶怪,老三称霸怪。

大家都认为西门白不是成名多年的燕北归的对手,结果西门白只用了十招,就杀死燕北归。

十七岁时,西门白杀死化劲后期高手,江湖独行侠,江湖人称“一刀碎冰山”的晏全。

“一刀碎冰山”晏全,当年在幽州以北的山峰迎战吞月国的刀客卡鲁马。卡鲁马是吞月国有名的刀客,视炎朝无人,以挑战名义杀了炎朝江湖不少高手。

在卡鲁马回吞月国途中,晏全追上卡鲁马,两人在冰山上对决,晏全连出十刀,将卡鲁马杀死。同时引发雪崩,导致冰山山峰塌了一半,像是被晏全砍掉一样,故得绰号“一刀碎冰山”。

就是这么个人物,在与西门白决斗时,又是只有十招就被西门白杀死。

十九岁时,西门白挑战“敲山棍”昆仓。昆仓当时已是化劲后期高手,一手敲山棍法使得炉火纯青。曾经扛着一条水磨铁棍,行遍九州行侠仗义。

只因有人说西门白不如昆仓,西门白就去挑战昆仓。又是只用十招,西门白就杀死昆仓。

现如今,谁也不知道西门白的武功到底有多强。也许西门白的武功到化劲后期后就止步不前,也许西门白已经超越化劲后期,成为罡劲强者。

九九姑娘听完黄靖的介绍,不由忧心道:“西门白如此厉害,沙王岂不是有危险?沙王再强,也打不过罡劲强者吧。”

秋儿看到自家小姐烦恼,便说道:“如果沙王打不赢西门白,或者被西门白杀死。那岂不是说我们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她摇摇九九姑娘的肩膀,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尽快定好计划,早点前往陀逻国。否则任家的人看到沙王已死,荒龙镇没人保护,他们肯定要闯进来抓你回去。”

九九姑娘抱着点希望问黄靖:“黄大侠,你说沙王能赢吗?”

黄靖想都不想就摇头道:“如果西门白来到荒龙镇后马上向沙王挑战,双方谁赢谁负我不知道。但西门白显然是个老江湖,并不着急挑战沙王。他住下来,就是要调整自己状态。一旦西门白的状态调整后,沙王肯定不是西门白的对手。”

黄靖将最后一块羊肉吞进肚子,叫道:“掌柜,结账。”

九九姑娘道:“大侠为我打听消息,不救我一命护送我来到这里,岂能让大侠破坏。掌柜,账记在我账上。”

黄靖还想推辞,被九九姑娘杏眼一瞪,又乖乖地接受九九姑娘的好意。

此时,一人骑马来到客栈门前,下马将马拴好。

九九姑娘正在问:“照你这么说,江湖上同辈中没人能打败西门白?如果是那样,西门白岂不真的是同辈中的天下第一?”

黄靖仔细想了想,把自己认识的人说的话想了一遍,这才说:“好像西门白从来没有过败绩。同辈中,江湖上能与西门白一较高下的人真不多,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同辈中的天下第一。”

此时,那来到之人拴好马,走进客栈:“什么时候西门白敢称同辈中天下第一?他说他是天下第一,有问过我手中的刀吗。”

伙计看到有客人来,立即上前招呼来人入座。

黄靖和九九姑娘、还有秋儿、掌柜,齐齐把目光聚向来人。

这个人,戴着一顶斗笠,蓝色粗布劲装,脚蹬黑色皮靴,腰挂一把四尺九的战刀。双目炯炯有神,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看透看破,更能看死人。

黄靖看到来人,一时想不起江湖上有样一位刀客。这刀客年纪与西门白相近,也与沙王和西门白的年纪相符。

他站起身,向对方抱拳道:“在下黄靖,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独孤复。”刀客回答完,走向角落的桌子。

就见黄靖“啊”地惊叫一声,随后叫道:“独孤复?独孤复!”

九九姑娘和秋儿奇怪地看着黄靖,不知黄靖为何要大惊小怪。

黄靖对她俩说:“你们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这独孤复可是大大有名呢。”

他对着独孤复的背影问:“公子可是‘一叶过江刀斩月’的独孤复?”

独孤复点头,在角落的桌子坐下。“小二,上酒菜。”

掌柜连连点头道:“原来竟是‘一叶过江刀斩月’,怪不得我觉得耳熟,却一时想不赶来。”

九九姑娘念道:“‘一叶过江刀斩月’,好有诗意的绰号。”

黄靖解释道:“据说这个绰号的来历还有段故事,独孤公子,我可不可以说出来?”

“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要说便说,只要不编排我就行。”

在九九姑娘和秋儿期待的目光下,黄靖讲出一段故事。据说独孤复十四岁出来闯江湖时,遇到一条大江拦路。恰好周围没有渡船,他又不想耽误事,就从岸边的树上摘一片树叶扔到江面,随后施展轻功跳上树叶,就这样借着树叶过江。

第238章 霸王餐

“那后面三字如何解?”秋儿奇怪地问道。

黄靖道:“当时独孤复行到江中时,看到水里倒映着又大又圆的月亮,一时兴起抽刀砍向水中月,将倒映的月亮砍得像破碎一般,故得绰号‘一叶过江刀斩月’。”

九九姑娘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独孤复,问道:“公子真的可以只凭一张树叶就能渡江吗?”

她确实不太相信这样的事,冒失地问了出来。她这一问,倒把黄靖吓了一跳,连忙替九九姑娘道歉:“独孤公子请莫在意,九九姑娘不是江湖中人,她问此话实属无心。”

九九姑娘听黄靖这么说,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对独孤复行礼。“九九无知,冒犯公子,请公子原谅。”

“既不是江湖中人,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好。也就是碰上我,懒得对你们出手。若是怕上脾气不好的,你们人头难保。”

独孤复将斗笠的前沿压了压,更低地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把背靠在墙上,将双脚伸直搭在另一张长凳上,闭目休息。

伙计先把酒端上来,小心说道:“公子,你的酒来了。我们这客栈只有这一种酒,比不得城里。”

他经历了西门白的事,改了以前的习惯,知道称呼客人为“公子”。想以前,这十天不开张的客栈,来一个就狠宰一个,哪里需要叫什么公子,爱吃不吃。荒龙镇就这么一家客栈,不吃你也得吃。

今日却不一样,若是不改掉这臭毛病,恐怕项上人头不保。

“嗯。”独孤复小声应了一声,仍旧在闭目养神。

伙计犹豫片刻,说道:“荒龙镇的规矩,外来者停留荒龙镇需要去沙神庙向沙王交人头费。”

看到独孤复没有反应,他继续说:“荒龙镇还有规定,在镇内禁止动武。”

“如果动武呢?”这次独孤复问他。

伙计回答:“如果动武,沙王就动手把他的尸体挂镇外示众。”

“嗯,与江湖传闻一样。杀人王身有魔刀,嗜好杀人。他定这个规矩,无非就是要找借口杀人。你告诉他,想要我的人头费,尽管来找我。江湖行走,讲究谁能打。他打得赢我,人头费自然交给他。打不赢我,人头费就由我来收他。”

伙计不敢回应,退后离开。心里想着,哎哟妈呀,我在荒龙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人物。而且两个家伙,一个接一个的来,光吓就能吓死人。

黄靖也累了,吃完就上去睡觉休息。九九姑娘则在刚才西门白的桌子边坐下,与秋儿一起吃了点东西。她们女人家吃得不多,也不喝酒。虽然比独孤复吃得迟,却与独孤复一同吃完。

独孤复吃得多,三盘羊肉三壶酒。“掌柜的,结账。”

掌柜一听要结账,不由一个哆嗦。实在是独孤复与西门白一样,都不好惹。

“公子,原本只收你三两银。可是你加了菜和酒,只能多收你二两银,一共五两银,你看……”

掌柜这样说,做好了躲避的准备。他知道面对独孤复,自己没有武功,躲是躲不掉的,但总要做一下努力。

“你们这儿的上房住一晚多少银?”

“五两银。”

“嗯,先记着。等我杀了你们的沙王,一并算钱。若是我被你们的沙王杀了,你们就找沙王要钱。”

独孤复站起来,拍拍腰间的刀,示意伙计:“带路,我要去休息。”

伙计看向掌柜,掌柜难过地点头同意。这位独孤复别看刚才那么好说话,结果竟然比西门白还不如。西门白看到收费高,又骂又闹,但西门白最后还是给钱。

独孤复不闹不骂,酒难喝他没有说什么,照喝,结果却连账都不肯结。

独孤复摆明了来找沙王麻烦的,所以也就不会枉送银子在这里。他并非是吃霸王餐的无赖,只是觉得这家黑店收费太坑人,他不愿意被坑。

想坑他的,他就要反坑回去。反正这个世界,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等伙计把独孤复带上去后下来,掌柜的立马让他去向聂飞报信,顺便把午饭带给聂飞。

“掌柜的,这个独孤复只是用树叶渡江而已,为何这么怕他?”九九姑娘悄声问掌柜。

她看向上面,独孤复在屋里闭门休息,应该不会听见她的话。

掌柜的看了看上面,坐下来小声道:“这个独孤复不是一般人,不过我也没想到他是个无赖。武功这样高强,品行如此不堪,唉。”

独孤复的家并不富裕,父母是个农民,他有兄弟姐妹共五人,日子过得不好。他十岁那年,当地小世家的几个年轻人骑马打猎游玩,他弟弟不懂事,冲撞了对方的马匹,被他们用马鞭活活打死。

当时他父母吓得让全家人跪地求饶,他不想跪却被父亲死死地按在地上。

后来那几个世家子弟让他们全家逃跑,谁躲得过他们的箭,谁就能活。

独孤复的父母只好跑在最后,使劲喊着让自己的子女快跑。

那几个世家子弟先射跑得最快的,最后才射死独孤复的父母。世家子弟以为人全都被他们射死,兴高采烈的离开。却不知独孤复幸运地没有死,被路过的人救起送去给江湖跌打游医救治,竟然把他给救活。

后来独孤复跟跌打游医走江湖,救过一个刀客跟随刀客学武,艺成之后返回家乡,将那个小世家屠尽满门。

为此,独孤复遭到朝廷通缉。不过他武功高强,躲过多次追捕。

“原来他竟是个朝廷凶犯,怪不得敢如此无赖,吃饭都不给钱。”九九姑娘心惊道。

想到刚才她冒犯独孤复,脸上顿时出现一阵后怕的样子。难怪黄靖看到她冒犯独孤复后,立即开口道歉。

伙计将酒菜带到沙神庙,把酒菜摆在桌子上。

“沙王,客栈来了两个人,都是来找你的。”

聂飞拿起酒壶倒酒,也不发问,继续听。

“最先来的一人全身白,连带的剑都是白的。他说他叫西门白,黄大侠说西门白武功很厉害。我感觉西门白确实很厉害,靠近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冷气。”

“西门白说要来找你决斗。”

伙计看见聂飞没有说话,没有生气,更没有着急的样子,吃一口肉喝一口酒,真是老神在在。

“第二位来的是刀客,戴着斗笠,那把刀有四尺九寸长。他绰号叫‘一叶过江刀斩月’,据说他过江不用船,只要往江中扔一片树叶,就可以踏着树叶渡江。他也是来找沙王麻烦。连酒菜钱和房间都没有付,说是打赢沙王再付,如果他死了,他的账记在沙王这里。”

“我跟他们都说了人头费,他们说沙王想要收人头费就去找他们,打得赢他们,自然有人头费。打不赢他们,沙王要倒交人头费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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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你们一起上

伙计说完,就先回客栈。聂飞吃完把空的碗碟筷子酒壶酒杯放回食盒子,伙计再来取回客栈。

聂飞当然不会让西门白与独孤复安心休息。来找他麻烦,那就早点解决。

他吃完,立即提着食盒走去客栈。荒龙镇的人早知道有两个厉害的家伙来对付沙王,看到沙王提着食盒走出沙神庙,就知道有好戏看。

他们有的跟着聂飞身后往客栈去,有的赶紧呼朋唤友找人来观战。

“沙王,你这是要去杀了他们,把他们挂镇外吗?”有胆大的,拍起聂飞的马屁。

“我最讨厌那个穿着一身白的家伙,像丧服一样。沙王不如多砍他几刀,让他知道荒龙镇的雪是红的。”

“那个刀客号称一叶渡江,沙王先把他双腿砍下,看他还怎么渡江!”

“沙王不要手下留情。他们敢来挑衅沙王,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人开头,引起更多人吹捧聂飞。聂飞嫌他们吵,扫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这些家伙立即识趣的闭嘴。

后面来的人想要说话,也被人警告不要吵到沙王。

走到客栈门前时,许是这些人已经奔走相告让九九姑娘知道,她站在客栈门外等候。看到聂飞到来时,九九姑娘主动上前行礼。

“九九姑娘恭迎沙王。”

说完,九九姑娘也不等聂飞有所表示,就上前去接聂飞手里的食盒。

聂飞看了看九九姑娘,九九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九九要在荒龙镇居住,躲避任家追杀。全赖依仗沙王守护荒龙镇,九九无以为报,尽点绵力为沙王做些小事,还请沙王成全。”

聂飞松手。他不再进客栈,抬头看向客栈楼上的窗口,高声说道。

“西门白、独孤复,下来一战!”

九九姑娘大惊,连忙远离聂飞,把食盒送进客栈递给伙计。

吱呀一声,竟是三楼两个窗户同时发出响声打开。

两道人影在窗口一闪,众人抬头还未看清什么,街上已经多了两人。

一身白的西门白,站在街的一头。

一身蓝的独孤复,站在街的另一头。

两人中间,是聂飞。一身黑的聂飞。

“独孤复,所谓先来后到。我先到荒龙镇,理应我先出手。”西门白对独孤复说,

独孤复压了压额头前的斗笠,说道:“我无所谓。甲衣和魔刀在谁手里,我就杀谁。”

聂飞面对的是客栈,将左右两侧对着西门白和独孤复。

“你们一起上吧。”他道。

西门白摇头:“我西门白打败过众多高手,从来都是独自面对,从来不会与人联手。我要赢你,就赢得光明正大。我不需要什么甲衣护身,也不需要什么宝刀相助。我就用我的武功,打败我的对手,不玩花招。”

独孤复又压了压额头前的斗笠。“我独孤复杀人,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绝不借他人之力。聂飞,知道你号称恶魔行走杀人王,你也不需要太狂。一人打我们两个,你玩不起。”

“西门白,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对付我?难道也是为了我的甲衣和宝刀?”

“江湖传言同辈当中你武功最高。我不信,也不服,所以我来了。我认为你不过是凭借甲衣与宝刀,才取得如今的地位。没了甲衣与宝刀,你也就和普通刀客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所以说你武功最高,你不配!”西门白耐心解释。

既然是决斗,对方想要弄明白,西门白每次都会解释清楚,他不想他的对手做个枉死鬼。让对手死个明白,是对对手的尊重。

“你不是为甲衣与宝刀而来?”

“不是。”

“独孤复看起来武功也不低,成名比我早,你应该听说过他。为何你不去找他决斗,反而来找我决斗?”聂飞奇怪地问。他认为西门白就是想要他的甲衣和乌刀,只不过找了决斗的借口,是个虚伪的人。

西门白看了独孤复一眼,道:“我听说过独孤复。在我眼里,他根本不值得我出剑。”

聂飞看向独孤复。“独孤复,西门白看不起你,把你排在我后面,你连他出剑的资格都没有。你不觉得这是对你的侮辱吗?”

独孤复压了压斗笠前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他怎么看我,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独孤复不为名气而活,我只为仇恨而活。”

就在此时,站在客栈门里的九九姑娘突然说道:“独孤公子,你刚才说你为仇恨而活,可我听说你已经报仇,为何还要为仇恨而活?”

独孤复看向九九姑娘,抬手将斗笠左右移了移,道:“我家人被杀,官府不闻不问。我报仇,官府却要通缉我。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我的仇恨,就是要为民做主,替天行道!”

“聂飞,你空有甲衣宝刀,却不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你不替天行道,不为民做主,你学得一身武功又有什么用!你有甲衣宝刀,又有什么用!宝物在你身上,就是浪费!”

“甲衣宝刀就应该给我,在我身上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我得到他们,才能打败那些高高在上世家权贵!他们通缉我,追杀我,就是害怕我这样的人!”

“我……”独孤复还想继续说,却被聂飞打断。

“行了,不用说这么多。杀完西门白,我再杀你。你死后想要说多久都没关系,黄泉路上有的是孤魂野鬼听你诉苦。”

聂飞说完,转身面对西门白,他竟然将后背完全留给独孤复,这不仅让西门白惊讶,也让独孤复惊讶。

“聂飞,我号称一叶过江,轻功自然轻快无比。若非我轻功好,早被朝廷捉拿归案。”独孤复忍不住说道:“你就这么把后背留给我,难道不怕我从背后偷袭么?”

聂飞连头都没有回头,答道:“我早说过,让你们两人一起上。你要偷袭正合我意,早点解决你们可以早回去睡午觉。一个一个来,真是麻烦。”

独孤复压了压斗笠:“恶魔行走杀人王?你果然狂,不如改名叫杀人狂。”

西门白一直冷着脸。此时看到聂飞虽然面对着他,却和独孤复聊来聊去,一付根本不在乎他,看不起他的样子,不由让他的脸变得更加冰冷。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

聂飞道:“你为何不出手?他说他的,你打你的,你管他作甚?”

西门白一怔,独孤复一怔,客栈门口的黄靖也是一怔。

好好好,居然对我用计,想要激我火气让我烦躁,差点中计,西门白心道。

聂飞啊聂飞,你果然狂。你如果不是有甲衣护身,魔刀砍别人的兵器,你以为你能狂得到现在?论刀法,我就是用木刀,也能随便打败你!你狂,等下我就教你如何做人!

黄靖心想,恶魔行走聂飞,真的这么从容么?他身上的甲衣,手中的魔刀,真的就这么强,给他这么大的自信?

第240章 剑名雪殇

西门白左手轻拂过剑鞘,如春风拂过心爱的人。白玉镶嵌的剑柄,白玉镶嵌的剑鞘,相触之际似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我之剑,名雪殇。”

西门白右手握住剑柄,轻轻拉出长剑。

铮锵嗡

一阵轻微的剑鸣,那是剑出鞘的声音。仿佛一条银龙被松开枷锁,飞出深渊时的喜悦。

那剑身出现时的亮光,就像寒冬从剑鞘里流出来。长剑每多出剑鞘一寸,冬天的寒冷就向周围扩大一丈。

最先感觉到冷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栗后退一步。

那剑身,看在旁人眼里,如同冬日的雪,在阳光下白晃晃的刺眼。

冬天来了,大家不由在脑里生出这样的想法,随后许多人双手环抱,就像大冬天太冷,穿的衣服太少,企图让自己暖和点。

雪殇长剑完全出鞘,横在西门白胸前。剑寒如白雪,玉冠如白雪,白袍如白雪,剑与人完全融合一体。

一身白,一片白。

西门白站在街中,如冬雪一般白,将客栈门前的那段街道染成雪白,给人一种寒冬降临的错觉。

他看着聂飞,目光如同两道白光。

“聂飞,你是第一个让我完全拔剑而不动手进攻的人。自我练成天下飘雪天地白的剑法,没有人能够忍得住让我将剑完全出鞘。他们知道,如果我的剑未完全出鞘,他们还有一丝机会。当我的剑完全出鞘,我的对手不再有机会。”

九九姑娘看不懂,她看向黄靖。黄靖解释道:“剑未出鞘,西门白就没有形成完全的人剑合一,这就是机会。你看现在西门白的剑完全出鞘,握在手中就和他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就算你看到他手上拿着剑,也没有意识到那是能够杀人伤人的剑。”

九九姑娘再看向西门白,点头认同黄靖的说法。她看到的西门白,就像看到冬天的白雪一片白,哪里分得清是人是剑还是雪。

黄靖感叹道:“不愧是同辈之中的天下第一剑。我原来并不相信自己会比西门白弱,现在看到他出剑,哪怕我只是在旁边看,我已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黄大哥若对上他,能坚持几招?”在对黄靖讲了定居荒龙镇后,九九姑娘应黄靖要求不再称呼他为黄大侠,而叫他黄大哥。

黄靖苦笑道:“我若对上西门白,在他的剑没完全出鞘时,我以为自己能对上一招。若是他的剑完全出鞘,我不用打已经输了。我不会出招,我会直接弃剑认输。”

独孤复听到黄靖的话,不由说道:“不过是气势罢了,剑的气势过于强大,往往能摄人心神,让人误以为无法战胜。失了斗志,自然会败。”

“倘若心似磐石意如山,任他风吹雨打我志若铁坚,又岂会被西门白的剑势影响。”

黄靖没有说话,独孤复说的有道理。可是就算独孤复说得对又怎样?独孤复做得到,他黄靖却做不到。所以就算明白,也没有办法。

九九姑娘看到黄靖失望神伤的样子,安慰道:“黄大哥,谁也不是天生就强大的。黄大哥如果再努力练功,我想有朝一日黄大哥一定也会像他们那样,登上武道巅峰。甚至,黄大哥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

黄靖感受到九九姑娘真诚的鼓励,心中一股温暖。仿佛人生有了希望和力量,涌起万丈豪气。对,只要我努力练功,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他们更好!

独孤复似乎看出黄靖的心里变化,不由嘲讽道:“你?不是我小瞧你,你做不到的。需要女人来鼓励,你永远也登不上武道巅峰。”

九九姑娘转头看向独孤复,眼里尽是迷惑,不明白独孤复为何要打击黄靖。

黄靖看向独孤复,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独孤复似乎不放过黄靖,继续嘲讽道:“不服?是不是觉得在美女面前被人奚落,很没面子?愚蠢,就你这样,你若是能达到我们的境界,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

“你看看我可有心爱的女人?我可曾为美色所迷惑?你听说过西门白,你可曾听说西门白有女人、有红颜知己?这个沙王就是屠尽易州东鹰帮、五元门和任家的恶魔行走聂飞,你可听说他有女人?”

黄靖被独孤复说得一怔,九九姑娘被说得一愣。

独孤复继续说:“没有,统统没有!为什么?因为谈情说爱的时间我们用来练武,寻欢作乐的时间我们用来练武,英雄救美的时间我们还是用来练武!”

“聂飞在沙神庙里当沙王,你可曾听说沙神庙里有女人?他为何不住在客栈享乐,偏偏住在沙神庙?因为他要时时刻刻练武!”

黄靖震惊、九九姑娘震惊、秋儿震惊、客栈掌柜和伙计震惊,荒龙镇的人皆大惊!

“是不是很奇怪,我才来荒龙镇,只在客栈里呆着,没去过沙神庙更没有出去过,为何会知道?因为我见到了聂飞,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是站在武道巅峰,俯视你们这些凡人而内心毫无波澜的人!”

秋儿摇头道:“不,我听说晚上有女人偷偷进了沙神庙!”

黄靖也说道:“我也听说,沙王晚上偷偷进了别人家里!”

秋儿与黄靖竟然忘记这里是沙王的地盘,他们这样说沙王,万一沙王生气杀他们,他们哪里还有命活。可是,他们却被独孤复的话,逼得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此时,独孤复还没说话,西门白就说道:“愚昧!一群凡人!这样的谣言,不过是有人想借沙王的名头捞些好处。”

“你们都不要吵!让我安静地与聂飞决斗!”

“独孤复,我不需要你帮忙乱聂飞的心,我说过我要赢,就赢得干干净净、堂堂正正!”

独孤复压了压斗笠,说道:“你们不用比了。西门白,你的剑完全出鞘,你就已经输了。你还是退下,让我来。”

“独孤复,你说聂飞狂,你比他更狂。你在我面前,连拔剑的资格也没有!少嗦,等我杀死聂飞,再削了你这自不量力的小人!”

西门白知道独孤复说这些话,不只是想扰乱聂飞,同时还要影响他的心境,让他在打赢聂飞后再与其决斗时,失去心理优势。一切皆来源于他不屑于对独孤复拔剑,认为独孤复没资格做他的对手。

“谁要再干扰我与聂飞的决斗,我就先削了他脑袋!”

西门白的话,如同冰雪之地再刮起寒风,更加萧冷。

周围顿时因他而变得寂静,静得可怕,静得似乎每个人仿佛被冰冻住不能动,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样的寂静中,西门白出剑。

他径直往聂飞身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剑随之刺出。原本横在他胸前的剑,划出一道雪花飞过的轨迹,刺向聂飞。

第241章 冬祭

就在西门白刺出剑的瞬间,所有人都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身处冰天雪地,茫茫白雪从天而落。

雪花,一片一片,接天连地。

看不到天,抬头只见头顶一片白。

看不见地,低头只见地上全是雪。

风从西门白的身上吹出,夹着雪花、呼啸着卷向聂飞。

看不见西门白,看不见他的剑,只感觉到寒冷,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花飘飞没有一点规律,好像有无数股风卷着雪花一样,那么杂乱无章,却有给人一种错落有致的印象。

聂飞后退一步,雪花逼近一步。

聂飞后退两步,雪花逼近两步。

聂飞往左,雪花在左。

聂飞往右,雪花在右。

聂飞抬头,雪花如天女散花,左一晃右一飘地落向他。

他身处一个雪的世界,他身处一个白色的世界。这个世界除了他,没有别人,只有一片白,无穷无尽的白。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了只了耳了朵了竖了起了来。”

聂飞念着旁人不知所谓的词,踩着谁也看不懂的步法,在雪中游走。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多出一道血痕。

雪还是那么白,白色的世界还是白得那么无暇。聂飞走来走去,都走不出这白色的雪的世界,唯一让人惊叹的是,他身上的血痕一道又多一道。

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剑痕,剑划破身体出现的伤痕。

雪殇,剑之殇鸣。

为聂飞而鸣?为谁而鸣?

聂飞念完多少个字,他就走了多少步,身上就有多少道伤痕。

旁人看不见西门白,只看见只要有雪花落在聂飞身上,聂飞身上就多出一道伤痕。血染的伤痕,在白色的雪的世界中,如此醒目刺眼,让人触目惊心。

九九姑娘捂着心口,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心在痛,在为荒龙镇的沙王心痛。

她在揪心,她的眼泪在流,她眼泪在飞。

所有人都能看见她,无力地倚在客栈的门边,关切的目光始终看着沙王。

这一幕幕血的痕迹,看得所有人心痛、心悸、心惊胆战。

黄靖在心里呐喊:“不要念了!”他认为,聂飞越是念,被伤得越多,最终聂飞会念死自己。

他不明白,聂飞可以反抗,可以把刀拔出来。那些雪就是西门白的剑,只要把雪挡开就不会受伤,可聂飞为什么不那样做。

对,实际上是西门白杀死聂飞的。但是西门白的天下飘雪天地白的剑法,让人产生错觉聂飞不是西门白杀死的,是自己念死自己的。

那么洁白安静的世界,怎么可能杀人?

不能,不会,万万不可能。

谁也不想让这肮脏的想法,玷污这雪白的世界。美丽的雪,美丽的白,总会让人感觉圣洁。

就让这种白,永存人间。

聂飞念完最后一个字,整个雪白的世界突然出现刹那的黑暗。就像有人突然吹灭了灯火,然后又再次点亮,黑暗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白,黑,白,瞬间完成。就像人眨眼一样,很快很快。如果不是因为整个世界都是雪白,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瞬间的黑暗。

猛然间,所有的雪全部变成红色。

血红的红色!

瞬间、刹那间,很快很快,无法形容的极快,整个雪白的世界就变成血红的世界。

白,黑,白,红!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眨眼再眨眼的功法,一个呼吸都没有完,就换了天地、换了世界。

随后,雪白的世界消失,荒龙镇又变回原来的荒龙镇。

没有雪,一点雪的痕迹也没有。从来都没有雪,哪来的雪呢,没有雪就更没有白,一切全都是错觉。

大家看到聂飞身上全是伤痕,带血的剑痕。聂飞念了二十三个字,身上就有二十三道剑痕。

西门白刺了聂飞二十三剑,剑剑刺中聂飞,却依旧没能刺死聂飞。聂飞有甲衣护体,这些剑痕全在聂飞的手上、脚上、脖子上、头上、脸上。

聂飞转过身,看向西门白。他的手搭在刀柄上,他的刀在刀鞘里。旁人没有看到他出刀,只有独孤复知道,刚才那瞬间的黑暗,就是聂飞出刀所致。

西门白握剑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转过身面对聂飞,将后背暴露给独孤复。

并非是他相信独孤复,也并非是他有把握独孤复就算偷袭他也能应付,而是他知道独孤复不会出手。

独孤复为什么会出手?独孤复不会对一个死人出手。

“你赢了。”西门白对聂飞说道:“我了解过你,你经常出手割人首级,你为何没有对我的脖子出手?”

独孤复抢先说道:“杀人杀心!聂飞心肠狠毒已入魔道。你的剑法能控人心神,他就用刀杀破你的心!”

西门白静静地看着聂飞,等着聂飞的解释。

“你保护得很好,你知道我习惯割人首级,所以你一直在防着我出刀砍你脖子。”聂飞回答。

“不,我的防守有一个破绽,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

“那个破绽是个陷阱。你的剑很快,我的刀还在鞘里。我若寻着那个破绽去砍你的脖子,我的脖子就会先被你的剑刺穿。”

“你真谨慎。我虽然能够刺中你的脖子,却不能真正刺死你。”西门白叹气。“为何你的刀不砍不劈,却像剑一样用刺?以刀的形状和刀性,并不利于刺。你的刀在刀鞘中未出,若是快速出刀,拔刀术、快刀法都是最好的招式,最不应该也最不能用刺。”

“你的防守很强,全身并没有明显的破绽。我不管是用砍还是用劈,都不能砍中你的心。就算能砍到你的心,我也会先一步被你刺死。唯一有一个机会一个角度,我用刺可以刺破你的防御,刺破你的心脏。”

“你很有耐心,被我刺那么多剑仍然那么有耐心。”西门白长叹。

“没有耐心,我就等不到那个机会。没有耐心,死的就是我而不是你。”

西门白闭眼,脸上露出微笑。自他出现在荒龙镇,从来没有人看到他笑过。大家看见他,永远是一脸冰冷。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就算你没有甲衣和魔刀,你也一样能打赢我。未来,你必定能登顶武道巅峰。”

西门白向倒去,就算如此他的剑仍旧握在手中。在他倒下的同时,他那白袍自胸前涌出一摊血红。心被乌刀刺破,此时才流血。血将他洁白的衣裳染红,如冰天雪地盛开的一朵血莲。

他没有再说话,但是人们耳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西门白在说:“独孤复根本不是你对手,他不值得你出刀。就像他不值得我出剑一样。他不配。”

这句话说完,西门白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他在后仰时,已经气绝身亡。

第242章 刀斩水月

看到倒下的是西门白,整个荒龙镇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感觉到无比的紧张,仿佛西门白的剑割在他们身上一样,让他们担心得想要窒息。

随着西门白倒下,他们觉得那只抓在他们喉咙的无形之手松开,让他们能够大口地呼吸。

九九姑娘也轻拍自己心口,脸上露出微笑。胜利的喜悦洋溢在她脸上,宛如冬季过后的春天,也感染了众人。

“你的刀,很快。”独孤复看着倒下的西门白说。

聂飞没有回答他,让两个人过来,把西门白的尸体搬进客栈,告诉掌柜一会儿去找人买口棺材回来,把西门白的尸体运回西门家。

独孤复也没有心急着要与聂飞决斗,等聂飞忙完他才慢慢拔出他的刀。

“每个成名的人,他的兵器都会有一个名字。有人把自己的兵器比作自己的女人,有人把自己的兵器比作朋友,还有人把自己的兵器比作自己的身体。”

“我这把刀,刀名啼血。虽然不及你的魔刀,却也是一把上好的钢刀。啼血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仇恨。没有仇恨,我就活不下去。没有仇恨,我就没有习武的动力。”

“每当我握住刀把,发觉自己就像握住仇恨。啼血给了我力量,我要用这力量摧毁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

独孤复双手握刀,弓步虚开。缓慢地,面对着三丈外的聂飞,将手中的刀如举千斤重物般举起。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似乎手中的刀越来越重。看着他吃力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举起一把刀,而是在举起一座山。

“黄大哥,他那是在做什么?”九九姑娘问黄靖。

黄靖一脸沉重地解释道:“那是举轻若重。很高明的一种蓄势。”

“蓄势?”九九姑娘不懂的样子。

黄靖点头道:“独孤复现在在蓄势,就是将气势积蓄起来,越积越多最后一起释放。他蓄的既是刀势,也是自身的气势。”

“他这样的蓄势,西门白同样也在做。西门白拔剑的过程,就是蓄势。”

“那为何西门白拔剑没有这么慢,也没有这么吃力?”

“两人都是蓄势,但过程与方式不同。你没发觉西门白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一张冰冷的脸吗?西门白平时的行为举止,就是一种蓄势。他将势蓄在剑中,拔剑的时候就将这些势提出来。”

“黄大哥的意思是说,西门白是一直在蓄势,用的时候再提出来。独孤复则是用的时候再蓄势?”

“对,就是这样。这两种方式,最好的应对方法都是要打断他们的蓄势过程。”

“既然如此,为何沙王没有进攻,让独孤复蓄势完成,不是更难对付吗?”

“我境界不够,哪里理解得了沙王。之前西门白不是说,沙王是第一个敢让他拔完剑的人吗?也许沙王想要公平的决斗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独孤复的刀慢慢升起。除了聂飞,聂飞一直看着独孤复的眼睛,没有看独孤复的刀。

大家看见独孤复的刀,就像一座从无到在的,平地拔起的大山。

这座大山才举过独孤复的头顶,大家已经看到山的变化。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山,那是一座刀山!

全是刀的山!

由刀组成的山!

厚重的刀山举过独孤复的头顶,所有人都不言而明,当这座刀山升至最高处,就是攻击发动的时刻。

聂飞双脚与肩同宽傲然而立。他没有摆出防守招式,也没有做出进攻动作,只是随意地将手搭在刀把上,淡然地看着独孤复继续将刀举到头顶正中。

“你不该让我把刀举完。”

就在独孤复的刀举到头顶正中,就在那座刀山耸立在独孤复头顶正上方时,独孤复的声音幽幽传来。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独孤复整个人忽然就从众人眼中消失。仿佛他站的地方,从来没有站过人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刀山,只有一座刀山。

这座刀山的形状,就像一把刀。与独孤复手中那把啼血一模一样的刀。

只是此时的啼血被放大了无数倍,如一座高山一般高耸入云。

这是何等的震撼,丝毫不比西门白的白雪世界差。

“人刀合一!”黄靖惊呼。

九九姑娘听到黄靖说独孤复人刀合一,可她却看不到独孤复,不由奇怪问:“这也是人刀合一?可为何见刀不见人?”

“他将自己融入刀中,所以见刀不见人。”黄靖解释时,心里却在羡慕独孤复。不由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做到人剑合一。

别人看不见独孤复,聂飞却看得清楚。就见独孤复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就从原地直接踩到聂飞头顶,手中的刀也随之劈向聂飞。

在旁人看来,那座刀山忽然飞到聂飞头顶,重重地砸向聂飞。就在砸下的瞬间,整座刀山崩塌成无数的刀,这些刀全部刀尖向下或刀刃向下,劈砍、刺向聂飞。

“啊”九九姑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叫出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惊叫会影响到聂飞,又用手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嘴。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客栈的门框。假如她会武功,门框都要被她抓烂。

黄靖看着那些刀落下,生出一股冲动要拔剑举往头顶。似乎那些刀不是落在聂飞身上,而是要落到他身上一样,让他要用剑挑开格挡。可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将剑舞得多快,都没有落下的刀快。若是他在那些刀下,必死无疑。

聂飞看到独孤复跳到他头顶时,他只是脚尖微微一点,整个人就已经移到独孤复刚才所站的位置。

那个时机恰到好处,独孤复那个视角正好注意不到聂飞的脚尖小动作。

独孤复的刀落下,聂飞的人影才消失。

那些刀落下,大家似乎就要听到哗啦的响声,结果突然间刀全部消失不见,露出独孤复的影子站在聂飞所站的位子。

独孤复一手持刀,一手抬起压了压斗笠的前沿。

“你在与西门白的对战中领悟了?”他问。

聂飞回答:“略有所得。”

九九姑娘不明所以,便问黄靖:“黄大哥,他们说的是何意?”

黄靖解释:“沙王在刚才与西门白的对战中有所领悟,实力提升,所以避开了刚才独孤复的蓄势一刀。如果沙王没有提升,刚才的应对不会那么简单。”

“那么说沙王要赢了?”九九姑娘欣喜道。

她话才说完,就感觉脖子一冷。定晴看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她的身体在发抖,但她强迫自己不要抖。她那抓着门框的手,此时指甲都要抠到木头里面去。

第243章 一叶渡江

“你、你、你……要……干……什么……”九九姑娘说话都不利索,脸皮直打颤。

原来在她刚说完沙王会赢,独孤复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把叫啼血的刀架在她脖子边。只要她稍微一动,就会人头落地。

黄靖想要出手救人,却不敢动。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独孤复的对手,只要他敢有所动作,独孤复肯定可以先杀了九九姑娘再杀他。

而九九姑娘旁边的丫环秋儿,看到这一幕后“啊”的一声,吓得瘫倒在地昏过去。

“独孤公子,你莫要乱来。九九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之人,怎能做这等事。”黄靖壮起胆说道。

独孤复没有看九九姑娘,也没有看黄靖,而是看着两丈外聂飞。

聂飞没有一点要过来的意思,也没有要说话阻止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看着独孤复,似乎是等着独孤复杀完九九姑娘,再过来决斗一样。

独孤复看着聂飞,嘴里骂的却是黄靖:“你这姓黄的,实力不济偏要多管闲事,就不怕我一刀把你宰了!”

黄靖反而豁出去,说道:“你刚才还说沙王空有甲衣和魔刀,不去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现在又说我是多管闲事,想我把杀了。你和那些你想反抗的权贵,又有何区别?”

“易州任家逼死九九姑娘的父母,和你口中的权贵是不是一样?我救九九姑娘到这里,是不是做的与你做的一样的事?既然一样,你为何还要杀我?”

“九九姑娘就是权贵的受害者,你为何要杀她?”

黄靖一连串的发问,显然为了九九姑娘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围观的荒龙镇人都为黄靖的好胆敬佩,暗暗为黄靖叫好。

独孤复的双眼始终看着聂飞,不管黄靖怎么说,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聂飞。

“聂飞,我很奇怪,你既然说是自己荒龙镇的守护神,是沙王,为何不出手救这个女人?”

聂飞淡淡回答:“我们决斗,他们在一旁叽叽歪歪多嘴,你杀了他们,世界也好变清静。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人就足够。”

独孤复人影一闪,又站回到街中。他并没有杀九九姑娘,只是想利用这一点,看看聂飞会不会出手相救。只要聂飞出手相救,就会被他抓住破绽。

可惜聂飞没有上当,让他临时之计没有得逞。

九九姑娘摸了摸脖子,没有看到血,身体这才没那么僵硬。她委曲地看向聂飞,希望聂飞能为她做主。可是不管她的目光多么可怜、多么委曲、多么无辜、多么热切地希望,聂飞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样子看在黄靖眼里,看得黄靖替她不值。九九姑娘为沙王担忧、关心沙王,沙王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希望独孤复杀了九九姑娘,黄靖很痛心,又很嫉妒沙王。

他痛心沙王不是想像中正义的沙王,嫉妒沙王得到九九姑娘的喜欢。他心疼九九姑娘,希望九九姑娘不再想沙王。

独孤复压了压斗笠:“你倒是够冷漠,是受了魔刀的影响吗?”

“我要回去睡午觉了。”聂飞答非所问。

独孤复郑重地举起刀。“刚才我第一招叫刀斩水月,没想到你竟能躲过。现在你再试试我第二招,看还有没有那个运气。”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突然消失。再看到他时,大家发现他居然出现在聂飞身后。

独孤复与聂飞背对背,还保持着刚才拿刀的姿势。

“我这一招,叫一叶渡江,速度很快。还没有人能够避开我这一招,从我刀口活下。”

聂飞一手搭在乌刀的刀把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一侧有一刀伤,血正从伤口流出来。

“你的速度确实快,可惜我是第一个在你这招活下的人。”聂飞转身看向独孤复。

独孤复也转过身来,刀垂在身侧。

“西门白说得没错,你确实有登顶武道巅峰的实力。就算你没有甲衣和魔刀,也一样能够战胜我。我不明白,以你的实力,加上甲衣和魔刀,我和西门白应该都伤不到你。为何你要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受伤?”

“想要不受伤,每个人都要打上几百上千招。也许要杀死你们两人,需要打到太阳下山。我说过,早点解决你们可以早回去睡午觉。”

“可惜啊,你的刀,比我快。”独孤复叹完,胸膛突然裂开。

一道伤口从肩膀斜劈向小腹,大量的鲜血涌出不,独孤复气绝倒地。

掌柜连忙跑过来,关心问道:“沙王,你的伤没事吧?”

聂飞道:“独孤复的尸体,挂镇外示众。”

独孤复被挂尸,西门白的尸体却可以入棺材送回家,区别对待是因为聂飞与西门白的对战中,对武道有所领悟。如果没有这些领悟,西门白的尸体聂飞也会让人挂在镇外示众。

西门白剑法,有剑势还有精妙的招式,招式配合内力配合剑势加上自身的气势和穿着,居然能够影响到别人的感观,让人产生错觉,这让聂飞大开眼界。

聂飞观战过耿耀与东鹰帮、五元门两位帮主的决斗,那些顶级强者的决斗,没有西门白剑法这样的影响,让聂飞有所思考。

耿耀已经是罡劲后期,难道做不到西门白那样?聂飞认为不是。耿耀应该也可以做到,只是没有那样做而已。

连东鹰帮帮主和五元门帮主,也都没有那样做,说明并不需要那样做。

西门白这种能够影响人,让人产生错觉的招式,实际上反而是一种浪费。

想要影响人,就要发散。内力最忌发散,最强的打击应该是最尖锐的凝聚。

所以西门白的招式有缺陷,被聂飞发现破绽。

独孤复的刀法,比西门白要简单许多。他的刀法就一个字,快!

第一招斩水月,那刀山崩塌压人,就是利用速度在瞬间劈斩出许多刀。这些刀覆盖而广,因为是从上往下攻击,对手无论往左右前后躲闪,都处于攻击笼罩范围。

聂飞若不是提前一步抓住时机躲开,最终也只能凭借乌刀硬挡。他这一躲时机要巧妙,慢一步躲不开,提前一步被发现独孤复会变招,仍然躲不开。

独孤复的第二招一叶渡江,就是直接冲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比眨眼还快的速度冲向对手,将对手斩杀。

他的速度很快,一般武者也难以躲开。

聂飞为了杀独孤复,只能拼着受伤,才有机会杀死独孤复。他的刀,确实比独孤复快。

今日一战,必定会远传江湖。聂飞将再度成名,引起江湖更多人的注意。

能够杀死西门白和独孤复的,多是各方大佬。现在西门白与独孤复被聂飞杀死,让人认为聂飞已经有资格与各方大佬比肩。

第244章 夜来香

晚上,九九姑娘来沙神庙上香。这是她早晚一次拜沙神,只是今晚又有些不同。

她上完香,特意来到后院聂飞住的地方。隔着后院的门,九九姑娘听到里面有练武的声响。

她整了整衣裙,轻叩院门。

咚咚咚。

聂飞收刀,闻了闻空中的气味,女人胭脂香粉的味道。

“谁叩我门。”他已猜到是谁。

“小女九九拜见沙王。”

“不见。”

九九姑娘听到聂飞断然拒绝,转头看向丫环秋儿,秋儿小声道:“小姐,我们走吧。这个木头什么也不懂,他根本不明白小姐的心。”

九九姑娘摇头。

“今日之事,九九知道沙王是为了救九九,才故意那样说。九九十分感激沙王。九九要在荒龙镇长住,若是任家追来,还望沙王能够出手相助。九九略备薄酒,一谢沙王今日救九九,二谢沙王日后相助,三为庆祝沙王打赢江湖两大高手西门白和独孤复。”

“我并无救你之意,今日对独孤复所说,句句属实。不管日后谁来荒龙镇,都要遵守我的规定。杀死西门白与独孤复,并不值得庆祝。你走罢,莫要再来烦我。”

听到聂飞如此无情的话,秋儿气得拉九九姑娘的手,想要将她拉走。但是九九姑娘对秋儿摇头,拿开秋儿的手,隔着门对里面说道:

“既然沙王今日没有兴致,九九这就告辞。日后沙王若有兴致,无论是琴棋书画、饮酒品茶、听曲赏舞,九九都会以身作陪。”

说完,九九隔门对着里面的聂飞盈盈行礼,这才后退离开。整个过程礼数周到,毕恭毕敬。气得秋儿才出沙神庙,就埋怨道:

“小姐,你这样屈尊求他,他还那样对你,你又是何苦?你隔着门行礼,他又看不见,不会领你的情。我看还是算了,小姐不如考虑黄大哥吧。”

九九姑娘边走边摇头说:“秋儿,你不懂。待人以礼,发乎情,并非一定要让人看到,只在自己心诚。至于黄大哥,我一直当他是我哥哥,并无他意。”

“小姐,你这样说,要是黄大哥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九九姑娘道:“黄大哥是大侠般的人物,就算他知道,也会坦然接受。想黄大哥多次舍命相救,这些恩情,九九只能来生再报了。”

秋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与九九姑娘向客栈行去。有沙王定了规矩,谁也不敢在荒龙镇里乱来。以前荒龙镇的人不敢走夜路,现在就算是女子孤身走夜路,也不用担心遇到歹人。

她俩却不知,黄靖一直在暗中跟随她们、保护她们。她俩的对话,被黄靖听到,让黄靖黯然神伤。

原来九九姑娘真的喜欢沙王。也是,以沙王的武功,连西门白和独孤复都不是对手,美女爱英雄,九九姑娘年轻美貌,喜欢沙王才是应该。

“九九姑娘,你放心,我黄靖不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我爱你,会爱在心底,不会让你为难。”

“也许,我该离开荒龙镇了。”

荒龙镇有沙王在此,任家就算敢来,也不能对九九姑娘怎样。他黄靖在此,就是个多余之人。反而会让九九姑娘以为他挟恩图报。

走了两步,黄靖又停下。他转身往沙神庙里走去,有沙王定的规矩,九九姑娘与秋儿应该没有人敢对她们图不轨。

黄靖来到沙神庙后院前,抱拳隔门对着里面朗声说道:“黄靖拜见沙王。”

聂飞收刀。他想了想,猜到黄靖可能是为九九姑娘而来,不过他仍然过去开门。不为别的,只为黄靖有侠义心肠。

吱呀,后院木门打开,黄靖看到聂飞反而一愣。他本以为聂飞不会见他,刚才聂飞连九九姑娘那样貌美的姑娘都不见,怎会见他这个不相识的男人。

最多,聂飞就是与他隔门相谈,这是黄靖预料的。不料,聂飞却出乎他的预料,为他开门。

“黄大侠,不知夜晚到访,所为何事?”

黄靖此时觉得自己这样来见聂飞,说九九姑娘的事,反而很失礼、很唐突。他有点迟疑,要不要说出来。可想到自己要离开,喜欢的九九姑娘的安危,就靠眼前这位沙王,黄靖还是决定说出来。

为了九九姑娘,面子可以不要。

他对聂飞抱拳道:“唐突而来,请沙王见谅。”

“有事请说。”

“沙王武功在我之上,我本不该乱说话。只因我一路保护九九姑娘而来,她父母被任家杀死,还遭任家追杀,当真可怜。我本想带她去陀逻国避难,奈何做不到。如今她留在荒龙镇,我要离开荒龙镇。只好厚着这张脸,恳请沙王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尽量多照顾九九姑娘。”

“原来是此事。黄大侠一路暗中尾随九九姑娘而来,是担心九九姑娘走夜路,在保护九九姑娘吧。”

黄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聂飞年纪比他小,在他面前却像是个经验老道的老江湖客。

“黄大侠,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喜欢九九姑娘是你的事,不要强加于人。你想照顾她、保护她,那你自己就去做,不要要求别人按你的意思去做。否则,你就和那些施恶于人的权贵一样。”

“我……”黄靖想要辩解。

聂飞抬手阻止他,继续说道:“不管九九姑娘是谁,我都不会对她另眼相待。我只以我的能力,让进入荒龙镇的人遵守我定的规矩。其他的琐事,我不会多管。不管你离不离开,如果你想提高剑法,可以在我面前使一遍,也许我对剑法的见解,对你有所帮助。”

黄靖本来听聂飞的话,心里还是对聂飞有怨气的。可是听到最后,聂飞竟然愿意点拨他,他不由心动。

聂飞既然能在江湖上扬名,其武功造诣必定不凡。如果只是江湖传言,兴许有夸大其词。可聂飞打败西门白和独孤复,是他亲眼所见,没有一点水分。

不管是西门白和独孤复,都亲口承认聂飞的武功实力,承认聂飞就算没有甲衣和魔刀,一样可以打赢他们,这足以证明聂飞的实力非虚。

能得聂飞指点,他的剑法说不定能够提升。这样的机会,对一个武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要拒绝吗?

为了怨气,拒绝这样的机会?黄靖内心在挣扎。

忽然间,他想起独孤复说过的话。把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面,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增强自身实力?

聂飞在荒龙镇,已经是个土皇帝。可是聂飞并没有安逸地住在客栈,而是选择住在沙神庙,这么晚还在练功,说明哪怕是天才,也需要勤学苦练。

没有谁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得来的。西门白如此、独孤复如此、聂飞亦如此,而他黄靖呢?该如何选择?

第245章 养剑

既然聂飞对九九姑娘没意思,如果我武功提升,会不会能让九九姑娘对我转变?

也许可以,这是机会!

聂飞不守护九九姑娘,就让我来守护!

黄靖对聂飞抱拳道:“沙王肯指点我,是我之荣幸。劳烦沙王费心,日后沙王有所差遣,我黄靖定万死不辞!”

聂飞回以报拳礼:“黄大侠严重。你能行侠仗义,也是我所敬佩。”

“沙王莫再称我大侠,我受之有愧。请沙王直呼我名,叫我黄靖即可。”

“那就按年纪论,我叫你黄大哥。不要再推辞,江湖中人不必在意这些。”

“谢沙王抬爱。”

黄靖走到院中,出剑使招,将所学剑法演练一遍。他不怕聂飞偷学他的剑法,一是聂飞所学为刀法,二是以聂飞的武功根本无需偷学他的剑法。

聂飞只是看过一遍,有系统加持的他马上就能记住。他接过黄靖的剑,先把黄靖的剑法使一遍。

黄靖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差点怀疑聂飞以前学过他的剑法,否则如何解释聂飞只看一遍就完全记住并熟练地使出来?

天才就是天才,这就是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黄靖感觉自己受到挫折,聂飞给他的打击有点大。

“黄大哥,我将你的剑法改了一些,你自己试试看。如果不好,你还是使自己的剑法。”

聂飞将改良过的剑法使给黄靖看,黄靖边看边学,发觉经聂飞改过之后,剑法多了许多奥妙之处。他每每使出,都能感觉到妙不可言。他的脑中,有股明悟似乎在孕育,假以时日就会破土而出。

等他勉强将聂飞改的剑法练熟,居然已到鸡鸣时分。

黄靖单膝跪地,对聂飞行大礼:“沙王授我剑法,大恩大德黄靖定永记在心。”

聂飞受他大礼,扶他起来。

“你若想达到西门白的境界,或许可以尝试养剑。我没有养过刀,养兵器之法也只是听说过。但与西门白和独孤复对战时,我能感觉到他们都养过兵器。”

黄靖惊讶道:“沙王是说西门白养过剑?”

聂飞点头:“如果我感觉没错,他一定养过剑,否则无法用剑使出那样的剑术。”

“我倒听人说过养剑,却不知养剑之法。”黄靖道。

聂飞想起耿耀曾经提到过如何养兵器,便告诉黄靖。

“养剑养刀养兵器,均是要做到将自己的兵器视为自己的一部分。首先,你要找一个符合自己心境的无人之地。”

“比如西门白的养剑之地,必然是冰天雪地天地一片白茫茫。他连身上的穿戴,也都与白契合,让人看到他不由自主在脑里形成一个白的映像。”

随着聂飞的描述,黄靖脑海里立即呈现中一片天地皆白的冰天雪地的景象。

原本一片白茫茫,随着聂飞的讲述,渐渐分出天地,分出飞雪和积雪,随后看见西门白立于天雪之间。

“而独孤复的养刀之地,必然是一条大江,滚滚江水边是有着悬崖峭壁的大山。他白天在江边养刀,养的是一叶渡江。晚上在山上悬崖边养刀,看着江中倒映的水中月,养的是刀斩水月。”

聂飞讲述独孤复的养刀之地,黄靖脑海里也跟着浮现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波涛翻涌着向前奔流。

又有一高山立在江边,临江一面是悬崖峭壁。

他似乎看到江边的独孤复,看着涛涛江水。又似乎看到独孤复屹立在悬崖边,看着夜里江水中倒映的月亮。

“这是以境入武道,以武道融心境。无人打扰,那里只有你与你的剑。不需要练剑,也不需要练功,只需要抱着你的剑。最开始时连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你的剑,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喝水时也要用一只手抱着,暗示自己剑就是你自己,你自己就是剑。”

“直到你感应到怀中的剑,又饿得实在受不了,你才可以吃一点点东西。不让吃东西的原因,是你要将你的剑放在首位,连食物都不及你的剑。”

“这就是我了解的养兵器之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养成兵器,需要的不仅是毅力、坚持、自信,也需要运气。有人甚至因为养兵器而死,有人因为养兵器走火入魔。要不要养剑,你自己决定。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一旦决定养剑,就不要中途放弃。否则,你等于放弃了武道,你的武道不会再进一步。”

黄靖再次拜谢聂飞,此时已经鸡叫三遍。黄靖离开沙神庙,返回客栈。

第二天,聂飞收到消息,黄靖已经离开荒龙镇。他也许去寻找自己的养剑之地,聂飞心想。

他有乌刀,不需要养刀。但他需要养心,否则跟不上乌刀就会被乌刀魔化。

时间在日落日出中流逝,荒龙镇的客栈,多了琴声、曲声,偶尔九九姑娘心情好,还会跳舞。

有人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九九姑娘训练,识字也好、练琴也好、唱曲也行,总之是不想自己的女儿永远呆在荒龙镇受苦。

九九姑娘没有嫌弃,答应下来。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将自己女儿送来。

客栈掌柜见有利可图,将客栈后面的空房子租给那些送女儿来的人,让他们合在一直分摊房租,就把那里当成女子私塾。

这天,荒龙镇来了一个老妇人,她说是来找她儿子。她儿子多年前说来闯陀逻国,之后再无音讯。

老妇人嫌客栈贵,没有住客栈。她四处打听,终于在沙神庙附近租到一间房子,就在那里住下。

“沙王,老身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我这把老骨头,是回不去了。听说这里的规矩外来人要交人头费,不知这人头费是怎么个交法?”

聂飞看了这个老妇人三眼,才问道:“名字?”

“穷苦人家,哪里有什么名字。在我家乡,村里人都叫我孙大娘。”

“打算住多久?”

“长期住,活多久就住多久。”

“人头费十两银。离开荒龙镇超过一个月,再回来时重新交。”

孙大娘问:“若是我不离开荒龙镇,就不需要再交,只交一次?”

聂飞点头。

“只交一次人头费,沙王真是善良英明。只是老身我为寻吾儿,众多花费支出身上已无太多钱财。求沙王少收一点人头费,老身给沙王作揖了。”

“交不起,就走吧,不要再呆在荒龙镇。”聂飞并不可怜这个孙大娘,因为他看出这个孙大娘有问题。

“求沙王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银两啊。”

“莫要再哆嗦,否则我让人把你赶出荒龙镇。”

孙大娘看到聂飞眼神很冷,只得东掏掏西找找,找出许多碎银凑足十两。脸上写满不愿意,双手颤抖着将这十两碎银捧到聂飞面前。

第246章 一两小费

聂飞觉得这个孙大娘有问题,却没有赶对方离开。想那么多不过是浪费时间,知道对方有问题,提防点就是。

对于外来者,荒龙镇的居民都很有意识地暗中对他们进行监视。一旦有情况发现,他们就有机会与聂飞套近乎,报告给聂飞听,获取聂飞的好感。

孙大娘来到荒龙镇有半个月,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倒是荒龙镇打出了名声,不少想要去陀逻国的人或商队,开始试着来荒龙镇投宿打尖,然后从荒龙镇出发前往陀逻国。

原本荒龙镇附近最近的匪帮是荒龙帮和沙飞帮,结果沙飞帮被灭,荒龙帮被打残,一刀帮与野狼帮听说后不敢再靠近荒龙镇,所以荒龙镇这边出去的几条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这些消息,自然是殷家商队散布出去的。沙飞帮被荒龙镇的沙王剿灭,荒龙帮的几个大当家被荒龙镇的沙王所杀,光这两条消息,就足以震动虚州这边的江湖。

虚州以外的江湖,想要通过虚州前往陀逻国的有心人,自然也会知道这样的消息。

等到西门白和独孤复在荒龙镇被杀,西门白的尸体运回西南,独孤复的尸体挂在荒龙镇外示众,江湖更是掀起一阵热议狂潮。

谁都知道聂飞躲在荒龙镇,大家猜测荒龙镇的沙王就是恶魔行走聂飞。

想要去抢夺甲衣和魔刀的人,开始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有的人退缩,有的人开始联手,江湖上什么心思都有。

最心烦的要数司马家。本想着趁聂飞在荒龙镇的消息没有传开,他们制定美人计拿下聂飞,结果现在确认聂飞在荒龙镇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

西门白和独孤复就是去找聂飞的,结果死了。

司马家的人也庆幸他们没有冲动,继续找聂飞麻烦,而是服软。

现在最希望的是,趁聂飞没有被前往荒龙镇的人拿下,他们的计划能够得逞。怕就怕他们计划得逞,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荒龙镇的客栈,又来了一位客人。客栈伙计因为生意好,脸上也开始有笑容。

看到这个四十多岁的刀客进来,立即上前问道:“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中年刀客肤色黝黑,双眼闪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江湖好手。

“先来点吃的。”中年刀客寻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他背靠墙,轻易就能纵览整个客栈。

“可要酒?”

“好酒好菜上来,银两不少你。”中年刀客扔出一两碎银到桌面上。

伙计没有拿,笑嘻嘻地说道:“客官一定是初次来荒龙镇,荒龙镇有荒龙镇的规矩,待我慢慢道来。”

中年刀客实际已经听过荒龙镇的传言,不过他还是听伙计介绍。

“凡进荒龙镇的人,若是进来马上出去,那就没有什么。若是在荒龙镇停留,需要交人头费。交过人头费,若是出荒龙镇超过七天,再入荒龙镇停留需要重新交钱。”

“人头费收多少,原来是需要客人自己去沙神庙交,由沙王定价。现在因为来荒龙镇的人多,改由客栈代收,客栈定价。”

“价格由客人穿着来定,看起来有钱的,就收贵一点。没钱的少收或者以工抵人头费。若是不服,吵到沙王那里。沙王认为客栈没有收错,那客人就会被沙王砍了挂镇外示众。”

中年刀客问伙计:“那就是说,由你来定价?”

伙计得意地点头。

“那你来说说,我这人头值多少钱?”中年刀客指着自己的头问伙计。

伙计根本不怕中年刀客,你再厉害能比独孤复厉害?独孤复都被沙王砍死,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沙王的手?

“客官莫要说笑,是人头费,不是人头。西门白和独孤复来的时候,也没有交人头费。他们一个躺在棺材里送回老家,一个挂在镇外现还在镇大门外当人旗。”

中年刀客被伙计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他知道西门白和独孤复,也知道两人厉害。虽说没有交过手,但中年刀客并无十分把握能够对付西门白或独孤复。

“你可会武功?”中年刀客问伙计。

伙计摇头:“我不会武功。”

“你不会武功,胆子不小。”

“我不会武功,但沙王会武功。荒龙镇一切,全凭沙王作主,我们不过是代沙王办事。很多人都可以杀了我,但我知道他杀了我,逃不出这片荒漠。我胆子虽小,但我不能坠了沙王的名头。”

中年刀客想起自己来此要办的事,决定忍下来。等离开荒龙镇的时候,再杀了这个伙计。

逃不出这片荒漠?聂飞太过自大。江湖什么人没有?各有各的本事。不要以为自己有甲衣和魔刀,就无所不能。打不过你还逃不掉?笑话。

“好,你继续说。”

伙计接着说道:“沙王规定,有马有兵器者,最少一两银。客官骑马而来,身上佩刀,收人头费一两银。”

中年刀客点头。“桌上一两银就当人头费。”

“我店明码标价,酒菜三两银起,住店上房五两银一晚。先付账,再上酒菜。”

这明码标价是九九姑娘提议的,说是提前说明避免争吵,若是因此争吵,只会惹沙王不高兴。沙王说过不管闲事,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价钱引发争斗,哪天沙王心烦起来,恐怕不会再偏心客栈。

明码标价,就算贵客人也不得不吃。若因此争吵,错就不在客栈。

掌柜听从九九姑娘的建议,按此改正。在荒龙镇居民眼里,九九姑娘就是沙王的贤内助。说不定这些建议,就是沙王的意思。

中年刀客又掏出碎银,掂了掂足有四两银。他将这些银子摆在桌上,小声道:“我这还有四两银,三两酒菜钱,另有一两我向你打听些事,只要你回答让我满意,那一两银就是你的。”

伙计眼睛一亮,弯下腰问:“不知客官想知道些什么?”

“近一个月来,荒龙镇都来过什么人,这些人又去了哪里。他们的样子、穿着,你讲得越详细越好。”

伙计收起银两,说道:“我先把酒给你端上来,你喝着酒,听我慢慢同你讲。”

“一盘肉、一壶酒!”伙计唱罢,将银两交给掌柜的。自己留下一两银,那是属于他的。

中年刀客自称刘三,他的真名肯定不是刘三。刘三看着上来的两个馍饼、一盘羊肉和一壶酒,心里直骂掌柜的是个黑心奸商。若是在外面,寻常一个酒家,一两银子都能有鸡有鱼有肉,一桌子好菜和几坛老酒。唯独这里,果然与传言的那样,宰客坑人。

刘三吃着喝着,没有其他客人伺候的伙计在他旁边说着那些一个月内来过荒龙镇的人。

“有三人住在了荒龙镇。”伙计说到这里,刘三眉毛轻微地跳了跳。

第247章 谁敢惹摘星楼

“一个叫铁牛,也不知是真名假名。三十好几的模样,长得像头牛,又高又壮,还有点黑。他说他会打铁,想在荒龙镇开个打铁铺。可荒龙镇已经有一个打铁铺,他若再开一个,原来的打铁铺收入便会少。打铁的倔铁头肯定不同意,于是铁牛只能在倔铁头那里帮打铁,挣点工钱养活自己。”

“另一个叫莫信仁,是个四十多岁的书生。想要摆摊写字,可荒龙镇已经有写字的先生,他若也要摆写字摊,岂不抢了生意?所以他无事可作,整天窝在家里。”

“最后一人是个老妇人,唤孙大娘。孙大娘是来寻儿子的,她说她儿子早年来此地再无音讯。可惜孙大娘找不到儿子,又无力再回家乡,就在荒龙镇住下。孙大娘很穷,没有钱又没本事,到处找事做帮镇里人做点零活。”

刘三听完伙计的介绍,心中暗暗摇头。他所寻之人,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这三人不是他要寻之人。只能对那些离开荒龙镇的人一一筛选后再去追寻。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会查看这三个定居荒龙镇的人是什么来路。荒龙镇这样的地方,就算要隐居也很少会来这里,除非有什么目的。

荒龙镇没有宝藏,肯定不会为了宝藏。这三人如果不是为聂飞而来,就是为了躲避仇家,借聂飞的名头保命。

吃过东西,刘三离开客栈前往打铁铺。他看到了铁牛,借着问打铁价格,听铁牛的乡音。他没认出铁牛,只是将铁牛的样子记住。

他又去见过莫信仁,借着询问有无房子出租之事,近距离观察莫信仁。他也没认出莫信仁。

第三人是孙大娘,仔细观察后,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目标。所谓的孙大娘,不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妆扮而成。

就是说,孙大娘是男人!

好你个陈济康,为了活命居然男扮女妆。刘三暗暗感叹,如果不是摘星楼对搜集情报的摘手有奖励,他不会多此一举调查想要在此隐居的三人。如果他不调查这三人,就不会发现目标。

摘星楼的情报出众,得益于摘手对情报的敏感和努力搜集。像刘三此次行动,发现三人定居荒龙镇可疑,就会搜集这三人的情报,还会画上像送回去。假如将来有人要杀的目标是这三人里面其中一人,就有可能对得上,知道他们是在荒龙镇。

刘三就是摘星楼的摘手,接的任务是杀死陈济康。陈济康是一家新兴商号的老板,被人通过摘星楼悬赏人头。刘三不知是谁想要杀陈济康,也不知是为何要杀陈济康。摘星楼不管杀人原因,不管雇主是谁,只管收钱杀人。

可惜,摘星楼第一次出手时居然让陈济康逃脱。陈济康武功不高,却是足够警惕。又结交了一个好友武功高强,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摘星楼第一次失手后,将佣金提高,这才有刘三接手第二次追杀陈济康。刘三杀了陈济康的好友,一路追踪陈济康来到荒龙镇。

现在,他只要杀死陈济康,并安全离开荒龙镇就完成任务。

陈济康以为住在沙神庙旁边,就可以安枕无忧,真是小瞧摘星楼的摘手。

孙大娘看到刘三的时候,立即知道要糟,他想要大声呼救,嘴巴却被刘三捂紧叫不出声。

刘三的武功比他高许多,只是一步就到他面前。他感到肚子传来痛楚,却叫不出声。那冷冰冰的兵器,刺入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到死亡来临。他的血在流,他越来越没有力气。

原本以为逃到荒龙镇可以躲过这些杀手,没想到沙王也没有用。这些杀手根本不怕沙王,太让人失望了,陈济康最终心怀不甘地死在刘三刀下。

刘三将陈济康的尸体拖到巷子里,把刀从陈济康尸体抽出,割下陈济康人头用布包好。随后,他将人头放在马背上的皮袋子里,翻身上马,打马往镇外疾驰而去。

马蹄声哒哒哒,刘三看到前方就是镇门,心里不由得意。聂飞号称恶魔行走又怎样?能算到他悄无声息地杀人吗?

聂飞是沙王又怎样?等发现荒龙镇里死了人,他已经不知逃到哪里。

眼看就要奔出镇门,就在此时,刘三眼角看到屋顶上一道黑影向飞掠而来。

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是有人使用轻功在屋顶上奔跑。他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心中骇然。

聂飞本在沙神庙里练功,突然感到荒龙镇内有血气冲天,立即跳上墙头,施展轻功在房顶上奔走,往血气之地而去。

他看到了巷子里的无头尸体,从衣着上猜测可能是孙大娘。又听到马蹄声往镇门奔去,猜想应该是凶手逃走,立即追过去。

刘三骑马,需要走街道。聂飞上房顶,以直线追击,终于在刘三跑出镇门时,将刘三拦截。

刘三的马突然发现前面有人挡路,立即抬起两只前脚,嘶叫着立起来。

“何人挡路!”刘三喝问。

“我是聂飞。荒龙镇有规矩,禁止动武杀人,你难道不知?”

果然是聂飞,他竟然马上察觉到我杀人,到底是如何办事的?

“你怎知是我动武?”他问。

“你身上还有血腥味。”

“聂飞,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摘星楼的人,你敢拦我,摘星楼就算没有收钱,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摘星楼?你难道不知,摘星楼曾想杀我,这笔账我还没和你们算。现在你拿摘星楼威胁我,不觉得好笑么?”

“摘星楼只管杀人,你想报仇,就应该去找背后的人。”

聂飞哪里还会再和刘三嗦,往前踏一步就已经来到刘三身旁。他踏空而立,竟与骑在马上的刘三一样高,可见聂飞轻功如何了得。

刘三不甘示弱,拔刀出鞘砍向聂飞。那刀如同一条不知从何处飞出的白龙,兀然地往空中一划,就抹向聂飞的脖子。

刀行半途,人已然借挥刀之势从马背上跃起,在空中移转,人转到了聂飞身后。

这一招真是好手段,若是聂飞出刀砍向马背上的他,断然砍不中他,反而因此被他从后背绝杀。

刘三移到聂飞身后,手中刀自然多翻出一段弧线,才砍向聂飞脖子。

如果聂飞躲避,刘三就变招继续追砍。如果聂飞出刀格挡,刘三的刀因为移动就能避开聂飞阻挡的刀。

可是聂飞动了,像是要转身出刀。

刘三看到聂飞身动,经验丰富的他马上判断出聂飞的动作,他暗叹:“好厉害,不愧号称恶魔行走,其武功没有半分虚假。”

刘三再度移转,竟是虚空踏步再次移动。他这轻功,与那任家的凌空三步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248章 她来自沙漠另一端

只是刘三再次移动,刀又走多一段弧线才砍向聂飞脖子。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得逞,砍下聂飞脑袋时,惊讶地发现聂飞此时已经面对他。

刘三眼看着自己的刀,就要砍到聂飞的脖子,就见一道黑风闪过,他的刀再无力砍出半寸。

他的身体在倒退,低头看到自己的心口已经被劈开,心脏被劈碎。

“你……”

刘三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眼前一黑气绝身亡。

“来两个人,把尸体挂镇门外示众。还有那边的巷子里,有无头尸,想必人头在马背上,一起拉出镇外埋了。”

聂飞说完,返回沙神庙。那些帮忙的人皆是镇上居民,死人的马匹、刀、银两等值钱之物就由他们分得。如果嫌养马麻烦,会便宜卖给客栈或来往商队。

做这事的人,做过一次,就不能抢第二次。虽然聂飞没有说,但九九姑娘告诉他们,若一人做多次,其他人不得,就会不公平,就会有争执。如果让沙王知道便会不高兴,多得之人恐怕会被沙王杀了挂镇外示众。

镇门外侧那一排挂着的尸体和骷髅,俨然已成荒龙镇的标记,也是让荒龙镇引以为豪的风景。

来荒龙镇定居的书生莫信仁想要帮着扛孙大娘的无头尸体,却被镇上人阻止。

“你是外来的,不能做这事。这可是我们挣钱的活,你若抢了,我们还怎么发财。”

莫信仁只好跟在后面,看他们把尸体与头拼在一起,扔进坑里掩埋。站在莫信仁旁边的,还有同来荒龙镇定居的铁牛。

镇上的人将尸体埋好造坟,拿些石头堆在坟前就当墓碑。荒龙镇连木头都稀缺,不会拿木板来当墓碑。他们对外来人不熟,也懒得立碑刻字。

坟前只剩莫信仁与铁牛两人,两人皆沉默地看着这个坟头,仿佛看到自己将来的结局,为坟里的人和他们自己悲哀。

“铁牛,我们也和孙大娘一样是外来者。我也是躲避而来,你呢?”

“我也是。”

“我不想像孙大娘一样的结局。虽然沙王替孙大娘报仇,杀了凶手。可是孙大娘却死了,再杀凶手又有什么用?只有让那些人不敢动手,我们才可以在荒龙镇活下去。”

“要如何做?难道让沙王时刻守在我们身边?”

莫信仁道:“我想住到沙神庙里。”

住在沙神庙里,安全的时间就多一点。只是怎么才能住进去?沙王不会允许他们住进沙神庙,他们也拿不出打动沙王的东西。

“下次殷家商队来,我会跟他们去陀逻国。”铁牛说。

“去陀逻国?很危险的。”

“我又不是女人,也会武功。原本就打算去陀逻国的,只是因为担心语言不通。”铁牛说完,转身向荒龙镇走去。

沙王只是规定不能在荒龙镇里动武,并不是要保护他们这些人。想想也能明白,沙王收人头费又不多,怎么会保人命。逃到这里来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沙王不可能一一分辨。

其实,敢在荒龙镇动手的人并不多。这次的动手的人是摘星楼的人,摘星楼是什么人,铁牛很清楚。

若摘星楼真要与沙王为敌,沙王也未必是摘星楼的对手。所以离开荒龙镇,才是上策。

莫信仁跟在铁牛身后,走向镇门。他思考着铁牛的话,如果和铁牛一起去陀逻国,两人还有个照应。

身后传来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莫信仁和铁牛都吃惊地往后看。他俩是会武功的,却没察觉身后的动静,万一是来杀他们的人,他们恐怕要丧命在此。

两人看到十几丈开外,地上倒着一个人。

“你没发现她?”莫信仁问铁牛。

“我在想事儿。你呢,也没发现她?”

“我也在想事儿。”

两人因为孙大娘的死,各自都心事重重。想着过往,想着将来,埋怨上天为何待自己不公。

小心翼翼地过去察看,发觉倒在地上的是个女子。

陀逻国女人!

她的衣服已经很脏,黄色的头发同样很脏,白皮肤、高鼻梁、深眼窝,明显的陀逻国人特征。

她的眼睛半闭着,干裂的嘴唇重复着同样一个字。可惜莫信仁与铁牛都听不懂陀逻国语。

“你猜她说什么?”莫信仁问。

“会不会是说水?”铁牛猜测。

“要救她吗?”

“救吧。”铁牛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孙大娘的死,生出可怜之心。

“她有钱交人头费吗?”莫信仁问,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

铁牛抱起这个异国女人。“先救人再说。”

他是打铁的,身高马大有力气又会武功,一下抱起女子,就往镇里跑。

莫信仁神色复杂地看着铁牛的背影,施展轻功跟上。

镇上有两口井,一口在客栈里面,一口在镇中心沙神庙旁边。镇上用水就靠镇中心的那口井,镇上的人每天都会挑水回家用。

铁牛直接把女子抱到井边,打水上来用手舀出喂那女人。

女人得喝上水,渐渐睁开眼睛,看见铁牛后叽哩呱啦说了一通,铁牛和莫信仁就是听不懂。

这时,闻讯赶来的掌柜拔开人群进来,用陀逻语与女人对话。

旁边的人听得着急,不时催促掌柜的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是咋回事。掌柜的就是不理,只是与陀逻女说话。

最后掌柜让人散开,露出沙神庙。

陀逻女挣扎着爬起来,按着掌柜的指点,向沙神庙跪拜起来。

她嘴里念着带陀逻音的炎朝话:“沙神保佑!沙神保佑!”

铁牛皱眉问掌柜:“她如何知道说‘沙神保佑’?”

“难道她来过荒龙镇?”莫信仁也奇怪。

掌柜解释道:“沙神不只荒龙镇的人信奉,虚州连接沙漠一带的当地人有很多都信奉沙神。往来陀逻国的商队,也有信奉沙神的。”

“她随商队而来,他们商队有人信奉沙神,每天早晚都向沙神祈祷平安通过沙漠,所以她就学会了这四个字。可惜他们商队遇到了匪帮,她骑马逃脱匪帮的追击,却迷失了方向。一路上,她靠太阳辨别方向,不断求沙神保佑她找到水源,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她说她最后看到一座城,用尽最后力气想要进城,可是她还是在城前倒下了。”

铁牛道:“我和他在镇外看到她,把她带进来。只是我看她应该没钱交人头费。”

“我刚才和她说了,她在客栈为我干活,我帮她付人头费。”

莫信仁笑道:“掌柜的,你倒是好算计。”

有人起哄道:“掌柜的不厚道,铁牛捡回的女人,你却抢来当老婆。”

大家一阵哄笑,陀逻女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不知大家在笑什么。

第249章 阿丽雅

铁牛捡回来的陀逻国女人名叫阿丽雅。本应该是铁牛老婆的漂亮异国女人,结果却进了客栈,大家都替铁牛不值。

可谁叫荒龙镇只有掌柜一人会讲陀逻国话呢?

阿丽雅很漂亮,有着异国情调的漂亮。她的鼻子比九九姑娘的高,她的眼珠是蓝色的,像一汪湖水。就连她的眉毛,也不是黑色,而是黑色带点青色。

九九姑娘的眼睛,有着大家闺秀的典雅。阿丽雅的眼睛,有着异国的妩媚。

论身材,各有千秋。但阿丽雅的舞蹈却比九九姑娘的热情奔放。

九九姑娘的舞蹈,是炎朝传统的舞蹈。阿丽雅的舞蹈,带着陀逻国很强的节奏感,每个动作都是踩着鼓点跳动,能打动男人的心。

阿丽雅还会跳陀逻国特有的肚皮舞,这让荒龙镇的男人一有钱就往客栈里坐,只为看阿丽雅跳舞。

自从阿丽雅来到客栈,九九姑娘的话越来越少,她的风头被阿丽雅盖过。

阿丽雅还跟掌柜学炎朝话,她很聪明,没几天就已经会讲些基本用语。

九九姑娘不再住客栈,搬到了沙神庙附近去住。她住的房子,就是孙大娘曾经租住过的房子。因为孙大娘死得惨,头都没了,房东都感到晦气,不再住那房子。九九姑娘就以很便宜的价钱租下,与丫环秋儿搬来住。

晚上,九九姑娘拜完沙神,会在房间里弹琴。古琴的声音悠然,往往能安人心神。夜里安静,琴声能传到沙神庙里。

九九姑娘一般只弹一曲,偶尔会弹两曲。她所会琴曲众多,竟然能做到很长时间不重复。

阿丽雅也会去拜沙神庙,同样也是早晚各一次。有时候是她先到,有时候是九九姑娘先到。

九九姑娘先到沙神庙时,阿丽雅并不避开,还会与九九姑娘打招呼。九九姑娘礼貌地还礼。

但如果是阿丽雅先到沙神庙,九九姑娘必定不会进去。要等到阿丽雅离开沙神庙后,她才进去,保证不与阿丽雅碰面。

渐渐地,关于九九姑娘与阿丽雅不和的传言在荒龙镇流传。荒龙镇的居民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九九姑娘,一派支持阿丽雅。

随着日子增加,大家与阿丽雅熟悉起来。除了客栈掌柜,铁牛、莫信仁与阿丽雅最熟悉。他们打算去陀逻国,就向阿丽雅学陀逻国话和文字。

这天,莫信仁有点喝多了,问阿丽雅:“阿丽雅,你没打算与掌柜结婚吗?听说你们已经睡到一起。”

莫信仁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他逃到荒龙镇,一直没碰过女人。每天看打扮热烈的阿丽雅,不由心头火躁。大家又拿掌柜与阿丽雅开玩笑,说掌柜的把阿丽雅骗上床,这让莫信仁心里有点酸。

他向阿丽雅学说陀逻国话,也了解到阿丽雅的来历。阿丽雅在陀逻国时,竟然是个舞女。她和她的几个女同伴一起,被商队买回炎朝。

阿丽雅虽然是舞女,却未经人事。因为只有未经人事的舞女,才能卖上好价钱。

这让莫信仁有点后悔。如果当初是他抱阿丽雅回来,他绝不会像铁牛那样,轻易把阿丽雅拱手让给掌柜。

“不不不,我和掌柜的什么也没有!”阿丽雅看到被人误会,连忙解释。

在大家眼中,阿丽雅已经是掌柜的女人,莫信仁也是这样认为。他当然不会再要阿丽雅,怕让掌柜的生气。他还要靠掌柜的帮忙联系殷家商队,跟随商队去陀逻国。

他心想,等他到了陀逻国,也可以买一个像阿丽雅那样的漂亮女人当老婆。

“不用害羞阿丽雅,大家都知道掌柜的已经睡了你。是不是?”莫信仁向掌柜举杯,并对掌柜挤眉弄眼。

掌柜乐得口头占阿丽雅便宜,呵呵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心想,等大家这样说多了,阿丽雅心里也就默认这个事,他就可以把阿丽雅……

呵呵。

客栈里的人看到这一幕,想到如果讨掌柜开心,兴许能够喝免费酒,于是大家都跟着起哄。

阿丽雅怎么解释,大家都不听,她急得哭了,拉着掌柜道:“你要向大家解释,我和你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掌柜笑道:“大家只是开玩笑,你不必在意。”

“不,不能这样,这种事不能开玩笑。”阿丽雅连连摇头。

可是客栈里就她一个女人,大家随着玩笑,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

阿丽雅害怕了,突然冲出客栈,往沙神庙跑去。

沙神庙里有沙王。阿丽雅认为沙王住在沙神庙,又被称为沙王,一定是祭司。

在陀逻国,庙里的祭司很有权威,祭司说的话连国王都要考虑。

阿丽雅拜见过一次沙王,知道沙王住在沙神庙的后院。她来到沙神庙后院,嘭嘭嘭地用力拍打院门。

“尊敬的沙王,我是阿丽雅,我需要你的帮助!”阿丽雅用蹩脚的炎朝话喊道。

聂飞正在练刀,被打断心里不太高兴。他收刀打开门,看见阿丽雅眼泪汪汪地站在外面。

“尊敬的沙王,你要为阿丽雅做主!”阿丽雅看见聂飞,直接跪下。

“发生何事?”

阿丽雅才想说掌柜以及莫信仁他们的事,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

她想起自己是陀逻国人,掌柜、莫信仁、沙王等所有人都不是陀逻国人。她如果说出来,沙王会不会相信她?如果沙王不相信她怎么办?

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阿丽雅想住在沙神庙里,侍奉沙神,求求沙王恩准。”

只要住在沙神庙,就不再担心被那些男人骚扰。也不用担心别人再拿她与掌柜开玩笑。沙王是祭司,不会乱来。

如果掌柜是把她从陀逻国买回来的人,那掌柜就是她的主人,掌柜让她做什么,她都不敢不从。

可掌柜并不是买她的人,只不过要她在客栈跳舞做事,换取工钱养活自己。

她认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足够还清掌柜帮她付的人头费。实际上,在九九姑娘得知掌柜要收她人头费时,就告诉她,她也许不用交人头费。

并不是每个来荒龙镇的人,沙王都收人头费。如果身上实在没钱,沙王也可以酌情不收。

阿丽雅认为掌柜好心收留她,她认为掌柜让她做事,也是应该,所以就没找沙王要求免人头费。她也听说几乎每个人都要交人头费。如果沙王不免人头费,阿丽雅很可能会因此被沙王杀死。

“沙神不需要侍奉。沙神庙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就算有,沙神庙也不能住其他人。”

“可是,可是我与客栈掌柜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却说我是掌柜的女人,掌柜也不和他们解释。沙王,我是清白的,这点对沙神来说很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阿丽雅又哭起来。

第250章 贩酒商队

摘星楼,名为楼,却没有楼。

摘星楼的楼,是想像中的楼。清夜星空之上,悬浮着一座可移动的仙楼。仙楼高,不知几百层。

摘星楼里住着无数的摘手,这些摘手接到任务后,接下夜空一颗颗星辰。

不管这颗星辰有多耀眼,也不管这颗星辰有多么不起眼,只要有雇主想要这颗星,摘星楼就要为雇主把这颗星摘下。

一颗星,一条命。

摘星楼,为生意而生,不一定为生意而存。

真正喜欢摘星楼,从内心效忠摘星楼的摘手,他们的内心都有一种渴望,那就是把江湖上那些四处扬名的高手,杀死!

杀死这些高手,证明他们的实力比那些扬名立万的人要强。

杀死这些高手,有一种摘取果实的成就感。

摘星楼才是江湖的顶端,才是让那些成名人物瑟瑟发抖的存在!

哪怕是武林五大世家,对摘星楼也要有所忌惮。摘星楼就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动攻击,致人于死地。

现在,一个名叫聂飞的人,胆敢挑战摘星楼的威严,这让摘星楼的人十分烦恼。

以往,每一个敢多管闲事,阻碍摘星楼杀人的人,都被摘星楼杀死了。

聂飞此人,按理说也应该死。

可是聂飞又不同于普通高手,他身上有甲衣、手中有魔刀,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似乎不怕毒!

对于聂飞这个人,摘星楼可以说有他的许多资料。当年龙家寿宴中毒之事,聂飞就是关键人物。聂飞不仅帮助龙家破了下毒案,还身中剧毒而不死,可谓是个神奇人物。

他也是个危险人物。据说当时花蜘蛛带聂飞回九毒门,结果随后九毒门灭亡。九毒门灭亡可以说是个谜,因为逃出之人只有聂飞一人。

这件事是个隐秘之事,也是事后才被人发现,当时九毒门被灭门,谁也不知聂飞在九毒门。或者说,那些灭九毒门的人,并不知花蜘蛛带进九毒门的人,是聂飞。

“要不要下暗花?”

“没有人要杀聂飞,暗花谁来出?摘星楼自己出?别开玩笑,聂飞价码太高,才导致无人请摘星楼出手。任家、司马家,他们都想聂飞死。可惜杀聂飞代价太大。”

“还要注意一点,耿耀明知聂飞身上有甲衣魔刀,还把聂飞丢到荒龙镇,肯定有他的目的。”

“算了,摘星楼不敢出手的人,又不只聂飞一人。三大帮派的帮主,我们敢出手?武林五大世家高层我们敢出手?哪怕是三大书香世家家主,我们也不好出手。”

“不,别人不同,聂飞有一个值得出手的条件。他身上有让人眼红的甲衣和魔刀。这两件宝贝或许那些顶级强者不在意,但还是有很多高手暗中觊觎,也包括我们摘星楼的摘手。”

“牺牲我们的摘手,不值得啊。”

“万一成了呢?如果摘星楼的摘手能够杀死聂飞,摘星楼的声誉就会如日中天!”

“下面的摘手确实有蠢蠢欲动者,只是不清楚我们的态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就以积分贡献值为暗花,悬赏聂飞人头。这样就可以让摘手知道我们的态度,至于他们有没有本事杀死聂飞,就要靠他们自己掂量。”

“这个可以有。就算不能杀死聂飞,也不让聂飞有好日子过。这个聂飞欺人太甚,我们摘星楼并没有惹他,给足他面子杀完人就走,他竟然还不放过我们的摘手,哼!”

“我同意。”

“我不同意。”

“我不表态。”

“我同意。”

“我同意。”

……

摘星楼暗花令,悬赏聂飞人头。聂飞身有甲衣、手有魔刀,可能不惧用毒……

荒龙镇,阿丽雅并没有如愿入住沙神庙。掌柜听说她跑去找聂飞后还能活着回来,暗中揣摸聂飞的态度。

聂飞既然不许在荒龙镇中动武,肯定是不想荒龙镇多事。阿丽雅之事,就是多事。聂飞虽然没有让阿丽雅住进沙神庙,但那是因为沙神庙没有多余的房间。

如果阿丽雅继续闹下去,聂飞很可能会发火。事情的源头就是他,说不定聂飞会拿他挂尸镇门外。

还有人提醒,九九姑娘为何要住在沙神庙旁边,还不是为了沙王。

也许沙王不喜欢九九姑娘那样的大家闺秀,因为九九姑娘太文静。但阿丽雅这样的异国女人,也许沙王会喜欢。

沙王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会想女人。沙王初来乍到需要树立威风,等时间一长想要女人的时候,你这破掌柜竟然敢毁阿丽雅的清誉,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这么一提醒,掌柜吓得赶紧向阿丽雅道歉,并澄清他与阿丽雅之间是清白的,并让莫信仁当众向阿丽雅道歉,否则赶出荒龙镇。

莫信仁也知自己酒后失言,连忙当众向阿丽雅道歉。阿丽雅换到上房住,她的待遇变得如以前九九姑娘那样。既然九九姑娘不入沙王法眼,那就为荒龙镇重新找一个女主人。

这天,太阳升起,一个商队进入荒龙镇。领着商队进来的,是荒龙镇的一个瘦汉子。瘦汉子叫包老三,姓包排行老三。

包老三在荒龙镇并不是个人物,没多少人知道他。但今天他让人重新认识他,因为这个商队是他带来荒龙镇的。

“都让让,都让让!别冲撞了商队,撞坏了你们赔不起!”

包老三在前面吆喝着开道,实际上根本无人挡路。他这样叫,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他的功劳,让大家看重他,从此认识他。

“张领队,到了,这就是荒龙客栈,荒龙镇唯一的客栈。”包老三将商队带到荒龙客栈,立即向商队头张领队汇报。

掌柜是认识包老三的,可以说整个荒龙镇的人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哟,包老三,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掌柜听到那么大动静,走出来察看。

“掌柜,这位张领队是做大买卖的人,他听我说沙王在咱们荒龙镇,特意慕名前来拜会。”包老三介绍道。

张领队下马向掌柜抱拳道:“掌柜,幸会幸会。路过贵宝地,要麻烦掌柜几日。”

“好说好说。”掌柜的拿眼扫过商队的货物,眼睛不由一眯。

马车上,全是酒缸!

“张领队,你这是要往陀逻国运酒?”

张领队点头道:“对,运酒。这酒,还和沙王有关系。”

掌柜摇头道:“我见过许多商队,却没有哪一家运酒去陀逻国。”

“所以别人不运,我来运才有赚。”

掌柜哈哈笑道:“张领队有眼光。可你知道别人为何不运?”

“当然知道。酒比其他货重,酒缸容易打碎。最重要的一点,若是路上没水喝,会被自己人喝掉解渴。”

掌柜认真的看着张领队。“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运酒去陀逻国?”

第251章 祭祀沙神

这酒,是天洪帮产的老酒。所谓老酒,就是高度酒。天洪帮为什么自己不运往陀逻国,就是因为掌柜说的那些因素。

再说,天洪老酒在炎朝都供不应求,天洪帮才不会费力运出国。

殷家商队,其他商队为什么不运?还是掌柜说的那些因素,太重、易碎、购酒成本高等因素决定运酒去陀逻国不划算。

张领队也知道不划算,可他的商队是个新商队,第一次去陀逻国。如果所运货物与其他商队一样,到了陀逻国没有优势。所以张领队决定冒一次险。

他托关系以相对低的价格从天洪帮酒坊买到一批天洪老酒,打算靠这批老酒为第一次行商陀逻国来个开门红。

途中寻找向导时,遇到包老三。两人聊天时,包老三也说出掌柜那样的话,劝张领队不要运酒去陀逻国。结果张领队说这酒不一样,并请包老三上酒家喝兑过水的天洪老酒,把包老三震得说不出话来。

包老三没钱,出外哪里舍得喝过酒。也就是回荒龙镇的时候,充面子在荒龙客栈喝一壶那里的水酒。

荒龙客栈的酒是什么酒?最差的酒,也就比水多一点酒味,怎么可能比得上天洪老酒。哪怕是勾兑过的天洪老酒,那也是酒中精品。

随后,张领队就吹嘘天洪老酒的来历,说出那是天洪帮一位有名的人物所创。

看到张领队有吹头,包老三想想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于是说他们荒龙镇也一样有名,天洪帮的恶魔行走聂飞就在荒龙镇当沙王。

张领队一听,惊喜地拉着包老三的双手询问他是否真的出自荒龙镇,并询问关于荒龙镇的传说。

包老三当时心里乐啊,喝着好酒,吃着好菜,将聂飞来到荒龙镇后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出。他感觉那天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有好酒好菜,有人羡慕他,听他说话。

他心里对自己说,这一生他值了!

张领队说,天洪老酒就是聂飞所创。如果聂飞并不是江湖传言那么凶恶,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荒龙镇拜见聂飞。

聂飞是天洪老酒创始人,又是沙神庙里的沙王,如果得到聂飞的祝福,张领队认为他这一趟去陀逻国做天洪老酒的买卖,稳赚!

于是,就有了包老三领着商队来荒龙镇的一幕。掌柜通过与张领队交谈,也知道了张领队坚持要运酒去陀逻国,无非就是赌运气。

那些走惯陀逻国的商队,他们只求稳,不敢赌。对于想要闯出名的新商队,赌一次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张领队,我觉得你可以多等两日,与殷家商队一道同行,这样保险一点。”

张领队、包老三、铁牛、莫信仁,几人在掌柜的介绍下坐在一起喝酒。

张领队得知铁牛与莫信仁想要去陀逻国。这两人都会武功,逃避仇家追杀,对商队来说是身家清白。如果有他两人加入,等于凭白多两个打手,张领队邀请两人跟随商队一起去陀逻国。

莫信仁觉得张领队头出去陀逻国并不保险,万一迷路人就玩完,于是他就提出这个建议。

包老三听后嘲笑道:“你真是没见识。张领队也走陀逻国商道,和殷家商队那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带张领队一起走,那不是培养敌人么。”

张领队脸色顿时不好。包老三说的虽然在理,却当他的面说出来,让他有点难看。

铁牛微微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却未必没有可能。”

张领队将头微微往铁牛那边靠,问道:“此话怎讲?”

“我且问你,你这商队走陀逻国,殷家商队知道吗?”

“以殷家商队的能耐,当然会知道。”

“所以,殷家商队也在看着你。以其远远地看不到你们,不如就近看你们。怕的不是他们不带你,而是即将到陀逻国时给你们捣乱。”

铁牛这么一分析,张领队就明白其中原因。殷家商队会同意,是想看看运酒能不能成,如果能成殷家商队不介意也运酒。至于最后临到陀逻国时会不会捣乱,那就不得而知。

“这么看来,我还是自己走算了。”

此时阿丽雅从楼上下来,张领队看得眼直。“这不是陀逻国女人吗?”

“对。”

“那她认不认得路?”

“她只走一次,又不是专门行商的。再说她只是舞女,哪里认得路。”

“不知她对陀逻国熟不熟悉,如果有她帮助,也许我卖酒不会被骗。”

“她只是个舞女。”莫信仁又强调一遍。

张领队却是招呼阿丽雅过来,和阿丽雅说了来意,问道:“你想不想回陀逻国?”

“陀逻国?不,我不回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阿丽雅摇头。

她在陀逻国是被人卖来卖去的舞女,没有一点尊严。在这里就不一样,她是个自由的人,得到别人的尊重。

“不过,我却有个建议。”阿丽雅眨了眨眼说道。

“是何建议?”

“你可知我是如何来到荒龙镇的?”

“听他们说过。”张领队答。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不是一路向沙神祈祷,我绝对会死在荒漠里。你想顺利前往陀逻国,不如在荒龙镇举行一次沙神祭祀,向沙神祈福求沙神保佑你一路平安。据我了解,荒龙镇从来没有举行过大型祭祀沙神。在陀逻国,每年都会有大型祭祀仪式。”

张领队听完阿丽雅的话,不由低头寻思。

莫信仁道:“阿丽雅,你不会是想借张领队的手,满足你祭谢沙神的心愿吧。”

阿丽雅似乎被说中,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可是,我并不知要怎样办这祭祀仪式。”张领队显然有点心动。

“我见过。我在陀逻国参加过祭祀仪式,观看学习跳祭祀舞。”

“你来说说。”

“祭祀要有祭品、要祈祷、要庆祝,祈祷要请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参加,庆祝就是要设宴,观看表演歌舞。”

随着阿丽雅的描述,从别人那里听说过类似活动的掌柜也来补充说明。如果真要搞,食物肯定从客栈买,他赚大了!他当然积极。

铁牛和莫信仁也根据自己的见识说了一些,大概能凑出一个流程。

“只是张领队,祭祀要花钱,花很多很多钱。我看还是算了。”最后铁牛劝道。

莫信仁看了眼掌柜,客栈的东西卖那么贵,确实要花很多钱。

“掌柜,你这里的食物足够搞祭祀宴吗?”张领队问。

大家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掌柜,掌柜才不管这些人目光,回答:“保证足够!”

铁牛和莫信仁不敢得罪掌柜,所以不好点明。包老三不怕得罪掌柜,他就是荒龙镇的人。他认为自己与张领队交好,应该替张领队说话,就道:

“张领队,客栈的东西很贵很贵。一盘肉一壶酒几个馍饼就收你三两银。”

第252章 一起求沙王

“我当然知道客栈的东西贵,这些酒菜我可是先付账的。”张领队指着桌上的酒菜说,同时看向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没有不好意思,笑眯眯地看着张领队,仿佛在看一头肥羊。

“掌柜,我问你,你想不想要名声。”张领队问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道:“我想要名声,但我更爱钱。你想让我为了名声少赚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掌柜的,你可知道镇上的人怎么说你?”

“怎么说?”

“说你是只掉进钱眼里的铁公鸡。”

“张领队初来乍到,又是从哪里得知?”掌柜看向包老三。不用说,肯定是包老三说的。这个穷酸鬼,没钱喝酒总是编排他。

“掌柜不用多想,就我进荒龙镇那一刻起就听到有人说,又有傻子来给铁公鸡送银两了。”

铁牛与莫信仁低头偷笑,就连阿丽雅也是将头转到一边偷笑。包老三更是看着客栈掌柜笑,就差喊一句“说得好”了。

张领队道:“我说掌柜,你的食物买回来其实没花多少钱,所以你便宜卖给我并不亏本。可是我会对外宣传,说你为了沙神祭祀表诚心,亏本卖给我。这就是你赚到的名声。”

“日后有人提起这个首次沙神祭祀,必定会对你翘大拇指,说你仗义。而且我打算请动沙王来主持沙神祭祀,你的表现会被沙王看在眼里。”

提到沙王,掌柜有所心动。“沙王不管俗事,他不会参与。”

“沙王是沙神的沙王,怎能不参与。沙王住在沙神庙就理当要参与。”

掌柜解释道:“沙王其实是我们自己那么叫的,不是沙王自己要这么称呼。再说沙王喜静不喜闹,以我对沙王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同意。”

张领队想了想,道:“沙神祭祀是一大盛事,我想荒龙镇的居民一定非常想举行这样的祭祀。不如你劝说全体居民向沙王请愿,请沙王参加沙神祭祀和祭祀宴,来个与民同乐,大家才会更好信服沙王,对沙王的话唯命是从。这是沙王树立权威的好机会。”

“好,我试试。”掌柜的想了想,又道:“你们都要和我一起面见沙王,一起向沙王说,否则我就不干。”

张领队痛快道:“我来荒龙镇就是要拜见沙王,那就一起去见一起说。”

铁牛退缩道:“我是外来者,我就不去了。”

莫信仁看到铁牛不去,他也不去。

包老三鄙视道:“这都不敢去,我也去!将来我就可以对我儿子说,首次沙神祭祀,是他老子我去请沙王主持的。”

“阿丽雅,你提议的沙神祭祀,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向沙王请求!”掌柜对阿丽雅道。

阿丽雅大方同意:“我最想见沙王,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会错过。”

“张领队,你的酒要贡献出来吧。”掌柜打起天洪老酒的主意。天洪老酒他喝过,若是想办法偷偷留下一些藏起来,将来可以慢慢喝。

张领队道:“当然会有。我想请全镇人,每人喝一碗。只是这样的话,我的酒又不够,因为我只能拿出一缸来。需要掌柜也出些酒,混合勾兑到一起。再加些水,我觉得应该够每人一碗。”

掌柜心痛道:“没必要每人一碗酒吧。镇上人太多,划不来。”

阿丽雅说道:“要的,这样才叫庆祝。要让所有人一起快乐,祭祀才称得上隆重,也称得上盛事。”

“好吧,但我有个条件,你把酒给我,我来勾兑。我卖酒卖了几十年,如何兑酒我有心得。”

包老三嘲笑道:“你用水兑酒兑了几十年,当然得心应手。”

他的话,又惹来周围人一起笑。大家都知道客栈掌柜的德性,客栈卖的酒呀,就是往大缸水里倒一点酒。真是名符其实的水酒。

客栈里的人听到掌柜同意举行沙神祭祀这一盛事,立即跑出客栈去奔走相告。很快,全镇人都知道这事,整个荒龙镇沸腾起来。

他们这个荒凉、偏僻的小镇,终于有一件值得夸耀、流传的事情。将来他们可以对子孙说,他们经历过沙神祭祀,还是首次沙神祭祀。

“明日就是吉日,祭祀就定在明日。我还要赶去陀逻国,不能在荒龙镇多呆。”张领队道。

掌柜有点担忧:“明日操办,太匆忙了些。”

“现在就安排人手弄,肯定能行。首次沙神祭祀,这样的盛事还有什么理由偷懒?这可是能载入史册的。到时荒龙镇的史册上,会有掌柜你隆重的一笔。”

“好,我们马上去见沙王。只要沙王同意,我们马上就弄!”掌柜下定决心,搞!

他带着阿丽雅、张领队、包老三,先去了九九姑娘那里。

“沙神祭祀?”九九姑娘听到这几个字,惊喜地要跳起来。

她知道祭祀,也知道这个首次沙神祭祀是什么意义。如果她能在上面留名,相当于立碑颂传。

还能在祭祀宴上打机会亲近沙王,九九姑娘怎么能错过。如果她不去,那等于是让位给阿丽雅。

又带上九九姑娘,几人来到沙神庙后院敲门。

吱呀!

后院门打开,露出聂飞身影。

“你们联袂而来,莫非有大事发生?”聂飞看到这么多人来找到,以为发生大事。

“是大事。”掌柜开口。他把沙神祭祀之事说出来,请求聂飞允许并参加。

“谁的主意?”聂飞问。

掌柜连忙回答:“是阿丽雅。”他可不敢冒功劳。

聂飞扫了几人一眼,答道:“我同意参加,但我不会主持。不如就让掌柜来主持。”

掌柜听到聂飞让他来主持沙神祭祀,心中暗喜,又有许多得意的心情。

“沙王放心,我保证不会出错。等祭祀宴开始,还有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分别表演舞蹈为沙神祭祀庆贺,请沙王好好享受。”

几人离开,出到沙神庙门外时,已经看到全镇的人都聚在这里。他们目光热切神情激动,所有人都是渴望的眼神,看着掌柜他们出来,他们充满期盼。

“掌柜的,成了吗?”

“沙王愿意出席吗?”

“九九姑娘和阿丽雅真有表演?”这人问时,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站得远的人都能听见。

“有什么好吃的?”

“有大肉吗?”

“真有酒喝?”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掌柜你尽管开口。”

“我能干活,我有力气,掌柜的帮帮忙一定要让加入为沙神祭祀做点事。”

掌柜看着这么多人看他,心潮澎湃。仿佛他已经成为荒龙镇的决策者。

荒龙镇的人离不开他!

荒龙镇除了沙王,只有他能号令整个荒龙镇!

第253章 赐酒敬酒

喧闹的祭祀在外面举行,聂飞在后院专心练功,心境丝毫不受影响。

祭祀仪式过后,是祭祀宴。掌柜来到后院敲门:

“沙王,祭祀宴即将开始,请沙王赴宴。”

吱呀,院门打开。

聂飞腰悬乌刀出现。“带路。”

掌柜领着聂飞出沙神庙,来到沙神庙外临时搭建的台上。

“沙王!沙王!沙王!”在包老三的带领下,荒龙镇的人有节奏的叫喊着。

祭祀沙神时沙王没有出现,他们并不生气。沙王是什么人,是恶魔行走。沙神虽然是他们的信仰,但沙神却没有什么真实事件显示。

聂飞却不同,他连江湖闻名的西门白和独孤复都能杀死。沙王必然有他应有的傲气,这才佩得上沙王的称号。

沙王能参加祭祀宴,表示沙王认可他们。

聂飞来到正中的座位坐下,他看到左右两个位置空着,再过去左右两个位置,分别是张领队和掌柜。

座位前面有长桌,上面有瓜果点心,还有肉和酒。

“沙王,这是你所创的天洪老酒。”张领队说道。

聂飞点头坐下。

掌柜喊道:“祭祀宴开始,庆舞!”

九九姑娘上台,头有凤雀钗,颈有珍珠链,手有金银镯,穿的是七彩盛装。

“九九见过沙王。”九九姑娘先向聂飞行礼,再分别向掌柜和张领队行礼。

她来到舞台中央,向下面的荒龙镇居民行礼,随后开始跳舞。

没有音乐伴奏的舞蹈,跳起来仍然美轮美奂、赏心悦目。

手如无骨随风摆,腰似杨柳左右摇。下腰踢脚甩袖,望月回首凝眉。

一个舞跳下来,九九姑娘不由香汗微湿。荒龙镇的居民在下面欢呼叫好,张领队叹道:“可惜没有配乐,否则不输宫廷帝舞。”

九九姑娘来到聂飞面前,对聂飞笑道:“沙王,九九跳得可好?”

“好。”跳得确实好,聂飞赞许。没有配乐也能跳得这么好,说明九九姑娘确实了不起。

“九九能否得沙王赐酒?”九九姑娘哀求道。

“可。”聂飞拿起酒壶倒酒一杯,递给九九姑娘。

九九姑娘双手接过,高兴道:“谢沙王赐酒。”

她举杯一饮而尽,却没把杯还给聂飞,而是走到聂飞左边的空位上,拿桌上的酒壶倒酒。

随后,她又来到聂飞前面,双手奉上酒杯。

“沙王赐我酒,我想请沙王喝一杯酒,求沙王成全。”

聂飞没有伸手,只是看着九九姑娘,让九九姑娘很是尴尬。

“沙王,今日祭祀吉日,是个好日子。九九姑娘也是仰慕沙王,想向沙王敬酒。我代表荒龙镇所有居民,希望沙王喝了这杯酒。沙王不喝,九九姑娘肯定很伤心,也很难堪。”掌柜好心劝道。

张领队也劝说:“沙王,九九姑娘也是好意。”

下面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道:“沙王你就喝了吧。九九姑娘早就心属沙王。”

“沙王,今日是荒龙镇大庆之日,我在荒龙镇从来没有过。只有沙王来后,荒龙镇才有此盛事。九九姑娘代我们向你敬酒,请沙王喝了吧。”

“沙王喝了吧。”

越来越多的居民开口喊聂飞喝酒。在他们想来,换成是他们,有九九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子向他们敬酒,他们肯定不会推辞。

九九姑娘看着聂飞,眼睛已经湿润。如果聂飞不接她的酒喝,她就下不来台。她这么主动,却得不到聂飞认可,感到很委屈。

聂飞嘴角上扬,露出笑意,伸手接过酒杯。将酒杯放在鼻前嗅闻,“好酒!”

聂飞的目光看着九九姑娘,九九姑娘脸上没有惊慌,也没有紧张,有的只是欣喜。

聂飞将酒杯放在嘴边,眼睛观察着九九姑娘,九九姑娘仍然没有可疑之处。

聂飞仰头,一饮而尽。他将酒杯放下,听到九九姑娘说道:“谢沙王。”

随后,九九姑娘走到聂飞左边位置坐下。

聂飞听到脑海中系统提示:

“中毒,一炷香后发作,需运功解毒。”

聂飞脸上挂着微笑,暗中运功解毒。他不动声色,看着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什么祭祀,什么运酒去陀逻国,他根本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聂飞不知道谁是故意的,谁是无意的,他们想做就让他们做,让这些不安因素跳出来。

“下面请来自陀逻国的阿丽雅,她为大家带来陀逻国的祭祀舞!”

阿丽雅上台,她穿的是陀逻国的女装。当初来荒龙镇时穿的那套,洗干净后一直未穿,穿的是炎朝女装。今日是她第一次重新穿上陀逻国女装。

这身女装,披着轻纱,露出肚脐。她先向沙王行礼,再向掌柜与张领队行礼,又向台下众人行礼,开始跳陀逻国祭祀舞。

同样没有音乐伴奏,但阿丽雅却是边唱边跳。她唱的是陀逻国语的祭祀歌,有点吟唱有点祈祷的韵味在里面。

配合着她的舞蹈,让所有人领略了一番异国情调。

九九姑娘看着阿丽雅跳舞,她在微笑,控制着身体的激动。

今日过后,她的使命完成,终将换得自由身。

她的身世经历,并非胡乱编造。易州确实有个女子,遭遇就像她说的那样。可惜那名女子被任家人追上杀死,司马家的人知道后,安排她冒充那个女子。

她从易州逃跑的路线也经过司马家特殊安排,正好与黄靖相遇。

黄靖不是司马家的人,他根本不知这个阴谋。但是司马家调查出黄靖好行侠仗义,于是安排人追杀她,正好遇到黄靖。

被黄靖杀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司马家的人,而是强盗。这些强盗根本不知道这些计划,只以为自己是奉任家的命令追杀九九。

九九很害怕自己会被那些不知内情的强盗杀死,好在真的遇到黄靖。

她来荒龙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得沙王的信任,下毒毒死沙王。可她来荒龙镇后,一直无法靠近沙王,更谈不上信任。在她看来,沙王永远不信任任何人,所以才没有住在客栈,独自住在沙神庙。

当她看到掌柜他们几人来对她说举行祭祀宴,并请沙王参加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在荒龙镇没有任何帮手,就连丫环秋儿,也只是知道她们是冒充而来,并不知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曾经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完成任务遥遥无期。

可是,就在刚才,沙王喝下了她敬的毒酒!

司马家给的毒药,喝下后不会马上发作,一炷香时间后才发作。这段时间,让她可以为自己辩解或者离开。

等阿丽雅跳完舞,肯定也会学她的样子向沙王敬酒。到时候毒药发作,阿丽雅就成为她的替罪羊!

第254章 酒里有毒

阿丽雅跳完舞,脸上依旧热情奔放的样子,异国年轻女子的青春少女之气,比炎朝的含蓄更让人感觉到热烈。

“沙王,我是来自陀逻国的阿丽雅,感谢你收留我,让我留在荒龙镇。我热爱这个地方,我热爱荒龙镇的人们。不知沙王以前有没有看过陀逻国的舞蹈?”

阿丽雅来到沙王面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问沙王。

“今日第一次看。”

“阿丽雅跳得美不美?”

“美。”

“阿丽雅从陀逻国远道而来,又为沙王献上陀逻国舞蹈,不知沙王能否赐酒给阿丽雅?”

聂飞还没回答,下面那些荒龙镇的居民就大声呼喊:“请沙王赐酒阿丽雅!”

“沙王既然赐酒给九九姑娘,也请赐酒给阿丽雅吧。”

“沙王,阿丽雅的心里也只有沙王你啊!”

聂飞嘴角上扬,笑道:“好。”

聂飞拿起酒壶,说道:“我这个杯子已经用过,你拿个杯子过来。”

聂飞桌上的酒杯,不只他喝过,九九姑娘也喝过,礼仪上不能再赐给阿丽雅喝。更何况酒杯里也许还残留毒液。

“是。”阿丽雅连忙来到聂飞右边的座位,从桌上拿起空酒杯站回到聂飞面前。

聂飞为她倒酒。阿丽雅举起倒满酒的酒杯高呼:“谢沙王赐酒!”

她举杯一饮而尽,眉目顾盼道:“好酒!”

随后走到聂飞右边座位,拿起桌上的酒壶倒满酒,又来到聂飞面前,向聂飞举杯道:

“沙王赐阿丽雅酒,是阿丽雅的荣幸。阿丽雅想向沙王献酒,求沙王喝下阿丽雅这杯满是陀逻国情义的酒。”

阿丽雅看着聂飞,眼睛里充满期盼。

聂飞没有马上接酒,像刚才对待九九姑娘一样,看着阿丽雅。

阿丽雅委屈道:“沙王,今日是个好日子,阿丽雅也为今日祭祀沙神贡献自己的力量。沙王喝了九九姑娘的酒,却不喝阿丽雅的酒,是阿丽雅的酒不好吗?还是阿丽雅不如九九姑娘?”

掌柜劝道:“沙王,阿丽雅是陀逻国来的客人,我们不能让客人心寒啊。”

张领队也劝道:“沙王,应当让陀逻国的客人知道我们炎朝人热情好客,对陀逻国人也是一视同仁。”

“沙王,喝了吧!”下面荒龙镇的居民呼喊。

“喝下它!”

“喝下它!”

“喝下它!”

有节奏的呼叫声,让阿丽雅双手微微颤抖,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不甘地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九九姑娘,又看向聂飞。眼神分明是在说:“沙王,求求你了,给我个面子吧。”

“好。”聂飞终于答应,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谢沙王!”阿丽雅高兴地走向聂飞右边的座位坐下。

就听掌柜宣布:“今日张领队和我一起拿出自家的酒给大家喝,只因今日是祭祀沙神的好日子,愿沙神与荒龙镇人同乐!”

掌柜大手一挥:“发酒!”

这客栈伙计站在舞台旁的大桌后,大声对前来领酒的人喊叫:“一人一碗酒,不许多拿!不许重复拿!有人多喝,就有人没有喝!谁敢乱来,镇门外面挂人旗!”

大桌上原本就放有许多空碗,伙计拿酒勺从酒缸里舀酒倒入空碗内,由张领队带来的人负责分发。

聂飞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边嘴角上扬。脑里系统在提示:

“中毒,一炷香后发作,需运功解毒。”

阿丽雅敬的酒,也有毒,而且应该是同样的毒!我要看看,你们还要谁要害我!

九九姑娘敬酒已过一炷香时间,是时候假装中毒了。

聂飞突然捂着胸口,做出痛苦的样子。

“酒里有毒!”他大声叫道。

九九姑娘心中一喜,成了!司马家对她说过,这毒药世上无人能解。

九九姑娘高兴了,阿丽雅却没有高兴起来。因司马家的人给毒药给她时,早就说过这毒药吃下以后,要一炷香后才发作,为何聂飞才喝下去就立即发作?

此时,阿丽雅看向沙王、关心沙王的同时,目光移到九九姑娘那里。沙王除了喝下九九姑娘的那杯酒,就没再吃东西也没喝酒和水。

难道是司马家的人所说有误,纯粹是骗她,让她以为有时间逃跑?

不行,我要自保!

阿丽雅确实是陀逻国一个普通的,被卖的舞女。看中她的人,就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家的人前往陀逻国买聪明的舞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毒杀死沙王!

事成之后,阿丽雅恢复自由身,还能得一大批钱。不管是回陀逻国,还是在炎朝住下,她都可以凭借得到的钱,舒舒服服过未来的日子。

什么一路向沙神祈祷,什么遇到劫匪,统统没有,全都是假的,司马家的人编好的。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下毒害死沙王!

阿丽雅看见聂飞看向她,她立即指着九九姑娘道:“沙王,不是我,我没有下毒,一定是她,是九九姑娘下的毒!”

九九姑娘又气又怕,她根本不知道阿丽雅也是司马家安排的人,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毒杀沙王。此刻被阿丽雅指出来,她当然害怕。

因为毒确实是她下的,而且现在也正好过了一炷香时间,正是毒发时间。

但是,她不能承认,也不能慌乱。她要阿丽雅做替死鬼!

九九姑娘站出来,指着阿丽雅说道:“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沙王喝下我的酒,一直都没有事。可他才喝下你的酒,就出事了。你才是下毒的凶手!”

九九姑娘向下面的人呼吁:“大家快点把阿丽雅抓住,她下毒害沙王!”

下面的包老三见状,立即跳上舞台,过来一把抓住阿丽雅。

“说,是谁派你来的!”

台下的居民此时发现台上情况,看到沙王痛苦地捂着心口,手指时而指向九九姑娘,时而又指向阿丽雅。

“啊,你弄痛我了!我不是凶手,她才是凶手!”阿丽雅指着九九姑娘说道。

包老三从身后拔出一把半尺长的短剑,抵在阿丽雅的脸上。

“你这个陀逻国来的臭娘们,我再问你一句,是谁派你来害沙王的!再不老实回答,我就杀了你!”

阿丽雅不敢动弹,却嘴硬道:“我没有下毒,我是冤枉的。”

她用手指向张领队:“这些酒是他拿来的,一定是他想毒死沙王!”

张领队连忙争辩道:“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这样做,我也不会害沙王!”

张领队指着掌柜说道:“如果不是阿丽雅,那就肯定是客栈掌柜。我的酒送进客栈,酒全是掌柜的分配好的,我根本没能插手。”

掌柜的吓得全身发抖。他知道自己肯定没下毒,但却不知是何人下的毒。

“沙王,不是我,真不是我啊,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第255章 毒不死

司马家里,家主司马北的脸阴沉沉地看着手上的情报。半晌,他才郁闷地叹一口气,把手中的情报递给其他人看。

其他人拿着情报,一起凑头来看。看完上面的内容,有的苦笑,有的郁闷,有的破口大骂。

“这情报,会不会有误?”

司马北摇头:“不会,这是从摘星楼流出来的。”

“荒龙镇那边,赶紧派人通知那两个女人,让她们不要再下毒。”

“没办法了,今天荒龙镇举行沙神祭祀,祭祀宴上她们就会想办法向聂飞敬酒。两个人都敬酒,总有一个人会让聂飞喝下毒酒。”

“摘星楼的人真该死,为何不早点把消息透露出来!”有人骂摘星楼。

“该死的是龙家!龙家早知聂飞不惧毒!”

“也许,以前的聂飞不惧毒,不代表现在的聂飞还不惧毒。”

“只能这么期望了。不然,我们的精心策划不过是个笑柄。”

荒龙镇。

居民们都看着台上,竟忘记了要喝免费酒。他们的心在担心沙王,沙王不能死啊!没有沙王,荒龙镇就会变回原来那荒凉、贫苦的小镇。

现在看沙王痛苦的样子,仿佛痛在他们身上,苦在他们心里。

按张领队的说法,酒是掌柜勾兑的。如果毒是他下的,那应该所有的酒都有毒。

有人想到这一点,竟然害怕得手一松,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喝剩的酒洒一地。

掌柜一付可怜样,在一旁哭喊道:“沙王,真不是我啊。沙王每日的餐食,都是从我客栈送出去的。我若想下毒,何必等到今日。”

聂飞此时跌坐在座位上,歪着头一付无力的样子。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道:“我只喝了两次酒。掌柜,你让她俩每人喝一杯自己的酒。”

掌柜看了看聂飞,又看了看九九姑娘和阿丽雅,站着没有动。

“看我要死了,所以不敢得罪背后害我之人?”聂飞看向张领队:“张领队,天洪老酒是我所创。你用我的酒发财,现在我被毒死也与你送来的酒有关。你若想自证清白,就让这两个女人喝下自己的酒。否则,天洪帮不会放过你!”

张领队看了看聂飞,又看了看掌柜,还看了看九九姑娘与阿丽雅,没有动。

“你是谁?”聂飞看着包老三问。

“我是包老三,我就是荒龙镇人。沙王为荒龙镇带来兴旺,这个女人却要害沙王,我一定要为沙王杀了这个女人!”包老三露出愤怒的神情。

“你既是荒龙镇人,为何随身带着短剑?”聂飞又问。

“不瞒沙王,我经常出外找活干,有时候为商队带路,害怕遇到歹人,所以带着短剑防身。张领队就是知道我是混商路的人,找我了解去陀逻国商路的消息,所以才会来荒龙镇。”

张领队连忙跟着解释:“对对对,包老三说的是真的。在外面包老三还算是有点名气。如果不是遇到包老三,我根本不会想到来荒龙镇。所以毒根本不是我放的,我与此事无关。沙王,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走道行商,不敢得罪人啊。”

下面有人帮包老三解释道:“沙王,不要误会包老三。他的短剑我以前就见过,确实是用来防身的。再说包老三又不会武功,就算会也只是三脚猫功夫,沙王不用担心包老三。”

刚才包老三上来,确实不像有武功的样子。

“包老三,你帮我把这两个女人桌上的酒给这两个女人喝,我要看她俩会不会中毒。不说出背后主使,就让她俩现在就死!”聂飞说道。

“是!”包老三收起短剑,将阿丽雅推倒在地,然后去拿酒。

他直接把酒壶拿过来,一把抓住阿丽雅的下巴,说道:“张嘴!”

阿丽雅张开嘴巴,任由包老三将酒壶里的酒倒入她的嘴里。酒壶里的酒没有毒,毒是她在倒酒后放在酒杯里的,所以她根本不怕。

她现在不能承认自己是下毒之人,就算沙王死了也不能承认。万一荒龙镇有沙王的人,肯定会杀她。她要等司马家的人出面。即使司马家的人出面,她能不暴露也不想暴露。

阿丽雅喝了几口酒,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包老三把酒壶放回去,又要过去拿九九姑娘桌面上的酒。

九九姑娘说道:“我自己来。”说完要过去拿酒壶。

聂飞道:“不能让她自己倒!”

包老三立即拦下九九姑娘,说道:“沙王说了,不能让你自己倒!”

他拿起酒壶,对九九姑娘说道:“来吧,九九姑娘,张嘴!”

九九姑娘看着包老三,只好张嘴。

她不怕喝酒壶里的酒,因为酒壶里的酒根本没有毒,毒是她倒酒后才下到酒杯里的。她也不想暴露身份,她怕荒龙镇还有像包老三那样的人。她怕沙王的手下,也怕天洪帮的人,她不想死。

只要司马家的人出现,拿走沙王身上的甲衣和魔刀,司马家就会吸引天洪帮的目光,她才能安全地悄悄离开。

酒倒进九九姑娘的嘴里,她喝了几口,最终喝不及被酒呛到。

包老三把酒壶放回桌上,看向聂飞。

聂飞此时已经重新坐好,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既然她们敢喝下那些酒,证明酒壶里的酒没有毒。”聂飞手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们的样子很惊讶?”

聂飞的手指向阿丽雅:“你的眼神很惊讶,我为什么不再痛苦。”

他的手指又指向九九姑娘:“你的眼神也很震惊,眼看我即将被毒死,怎么突然间又没事了?”

包老三看看阿丽雅,又看看九九姑娘,似乎有所明白道:“沙王你的意思是说,她们两个都下了毒?”

“不对!”包老三震惊地看向聂飞:“沙王,你没事了?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

“你很想我被毒死吗?”聂飞反问。

包老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沙王真是厉害。”

张领队和掌柜同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聂飞,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聂飞会变得什么事也没有。

“难道说,刚才沙王根本就没有中毒?”张领队不由奇怪道:“沙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这只是一场玩笑吗?你喝的酒里根本没有毒?”

掌柜看着聂飞没有说话,他不敢说话,也不知要说什么。

聂飞道:“阿丽雅、九九,你们两人最好把背后主使之人说出来,既然我没死,你们背后的人肯定保不了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我既然中毒不死,就知道你们两人敬的酒里,都有毒!”

聂飞没有说出她俩下的毒,很可能是同一种毒,他想看看两人背后主使是不是同一人。

第256章 刺

阿丽雅惊讶的表情还没完全消退,她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指使她的人,她对炎朝并不了解。

她从到陀逻国的商队那里了解到,司马家在虚州,是个大家族。边境一带,司马家最大。

可到了荒龙镇,她才知道自己要毒杀的沙王,居然是个杀人无数的魔头。而且这个魔头的背后,是炎朝三大帮派之一的天洪帮。

她一时不知如何抉择。也许聂飞即将要死,只是强行装无事。

九九姑娘震惊的眼神已经消失,她在衡量着聂飞说的话。她如果说出来,现在不会死,但司马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如果不说,也许还能活下去。聂飞想要问出幕后主使,应该不会杀她。

天洪帮又怎样,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毒,天洪帮就不能对付她。

再说,也许聂飞现在只是强弩之末,硬撑而已。

“你们还不死心?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以前身中剧毒,后来九毒门的花蜘蛛和神医联手,不仅解了我的毒,还教会我如何防毒解毒下毒。”

聂飞抓起桌上的酒壶,向酒杯倒酒。

“我喝完这杯酒,你们还没想清楚,你们就不用再想了。”

他说完话,酒已倒满。没有停留与等待,聂飞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哒!

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这一声响,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进阿丽雅和九九姑娘的心底。

两人身体同时一颤,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包老三,先杀了阿丽雅。”聂飞下令。

包老三“啊”了一声,显然对聂飞让他杀人很意外。

他看着聂飞,问:“沙王,你让我杀她?”

“怎么,你舍不得?”

包老三的手有点发抖,他想要用短剑刺向阿丽雅,可是看到阿丽雅惊恐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下手。

“沙王,我没杀过人,我不敢杀人。”包老三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不杀人,你拿着利器做什么。”

“我……我我……”包老三举起短剑,他咬着牙,手还是在颤抖。

包老三试了几次,手中的短剑始终刺不出去。他将短剑扔在地上,干脆坐在地上哭道:

“沙王,我真的不敢杀人啊。我带短剑,不过是壮胆用。我求求沙王,放过我吧。”

聂飞站起来,看向张领队。张领队接触到聂飞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身体往后退。

聂飞又看向掌柜,掌柜早就低头,假装没看见聂飞看他。

“谁上来,替我杀了这两个恶女!”聂飞问下面的人。

没有人上来,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当中,多数男人喜欢九九姑娘,他们就算敢杀人,也舍不得杀掉阿丽雅和九九姑娘。

女人们妒嫉阿丽雅和九九姑娘,但她们没胆子杀人,更何况是当众杀人,她们更不敢。

有些人,他们脑子聪明,知道两边都不能得罪,选择闭嘴。

聂飞走出来,走到阿丽雅面前。

“我会一种武功,能让人全身又痛又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让你们两人尝尝滋味。我可以保证,你们坚持不了。你们只是普通人,现在说出来还可以免受罪。若是痛得受不了再说,你们岂不是白坚持。”

说完,聂飞将手按在阿丽雅的头顶。

阿丽雅露出绝望的表情,她没有看到司马家的人出现,认定司马家的人不会救她。

“不要,我说!如果我说出来,你能不能保护我不被杀?”阿丽雅问。

“不会。我只保证不杀你,不过我的规矩没有变,荒龙镇内禁止动武。”

聂飞的意思就是,我不杀你,只要你不出荒龙镇,应该没人敢杀你。如果有人杀你,我会杀了他。

阿丽雅知道荒龙镇的规矩,心想与其被聂飞折磨,不如说出来,说出来至少现在不用死。

“我说,指使我的人说他背后是个叫司马的家族。”阿丽雅说完,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

司马家,背后主使竟然是司马家!

听到阿丽雅说出真相的人,纷纷为这个答案震惊。他们太知道聂飞与司马家的仇怨了。司马家的人杀了聂飞的朋友,被聂飞杀死,从此与司马家结仇。

张领队身体微微一抖,随即马上恢复镇定。目光从阿丽雅的身上,悄悄移到九九姑娘的身上。

聂飞松开手,转身走向九九姑娘。

就在此时,原本坐在地上的包老三突然抓起短剑,瞬间就直接从地上腾空而起,一剑刺向聂飞的脖子。

包老三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无论是张领队还是客栈掌柜,都没看清包老三的动作。

他抓剑的动作,那么突然。突然到大家反应过来包老三要捡剑时,包老三的短剑已经刺到离聂飞脖子只有半寸距离。

捡剑、腾空、刺杀,一气呵成如同演练过上百次。他的武功很高,几乎就要迈进罡劲境。

他是摘星楼的杀手、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刺客!他刺杀过的名人高手,没有一个能够活命。

聂飞又怎样?聂飞再怎么强,他也是人。再怎么有甲衣护体,这么近的距离,聂飞也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如此近距离的刺杀,包老三肯定自己能够杀死聂飞。

包老三很有耐心,他在等这个时机。聂飞在折磨阿丽雅、逼问阿丽雅时,肯定要提防背后主使出手救阿丽雅或杀她。

所以包老三刚才并未出手。那是聂飞警惕性最强的时候,他不需要冒险。聂飞那么做就是在钓鱼,他是杀手,不是被人钓的鱼。

等聂飞杀死阿丽雅后,没有人跳出来阻挡,聂飞才开始安心。

司马家的人不想救阿丽雅,否则就会在聂飞出手前现身阻止。可是没有,没有人出来保护阿丽雅。

如此一来,司马家的人就不会再出手,聂飞的心才会放松。这个放松的时机,包老三把握得非常精确,真是刚刚好。

包老三并不知道司马家派了人来毒杀聂飞,他只是看到祭祀宴这个机会能让他接近聂飞,就极力促成此事。

杀手,要在不停变化的环境中把握机会。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一个不会随机应变,一个不会隐藏自己的杀手,不是好杀手。

一个不懂创造机会,不懂抓住机会的杀手,同样也不是好杀手。

包老三是摘星楼中的高手,他是七星摘手!

七星摘手,可杀化劲后期!

西门白、独孤复很强,只要给他机会,他同样能够杀死西门白和独孤复!

这个杀死,不是指面对面决斗中杀死,包老三还没那么大本事。

高明的杀手,极少采用决斗方式正面杀死目标。

杀手就是一条隐藏的暗处的毒蛇,只有在敌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会发出致命一击。

一击必中,中则必死!

第257章 千面

包老三不知司马家的人安排的是美人计下毒,但他知道聂飞不惧毒。

摘星楼的情报很少出错,说聂飞不怕毒,那就应该是真的不怕。

可看到聂飞说出自己中毒却又没死的样子,包老三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

不管聂飞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他都要抓住机会靠近聂飞。所以九九姑娘喊着要把阿丽雅抓住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阿丽雅是凶手也好,九九姑娘贼喊捉贼也好,包老三都不在乎。他要的是一个机会,哪怕冤枉了阿丽雅,他也不会管那么多。

包老三冲上去,抓住阿丽雅并拔出短剑。提前拔出短剑,既可以减少等下刺杀的时间,也可以提前让聂飞知道他有兵器后放松警惕。

包老三一直带有这把短剑,荒龙镇的人都看到过。呆会儿只要荒龙镇的人证明,就可以消除聂飞的怀疑。

他感觉自己做的,很完美。

包括他不敢杀阿丽雅,表演得没有任何破绽。他要给聂飞一个印象,他不敢杀人。这样聂飞就不会提防他,至少对他不再那么警惕。

只要消除聂飞对他的防备,他敢说聂飞必死于他的剑下!

他是千锤百炼的杀手,这一刺是无数日夜苦练的结果。

从未失手。

从未失手!

这一刺,眨眼功夫都不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惊呼。

这一刺的时刻,周围的时间仿佛已经静止。相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时间确实已经静止。

他们的时间慢,太慢太慢。

包老三的时间快,太快太快。

快到在他们眼里,化成一道虚影。在包老三眼里,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他的眼里只有聂飞的脖子。

他短剑的剑尖,只要再往前半寸,就可以刺入聂飞的脖子,将聂飞刺死。

他,必将功成名就!

他,必将震撼江湖!

就在此时,异象突生!

原本面对他的是聂飞的后脑勺,此刻他看到的却是聂飞冰冷的双眼,还有一侧微微上扬的嘴角。

聂飞的神情,仿佛是要吃定他一样,聂飞的眼神仿佛看透他一般。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映在聂飞的漆黑如深渊的眼珠里。

包老三看着自己的手臂飞出去,握着的短剑擦着聂飞的脖子飞过。

他似乎看见一道黑风划过,感觉自己身下一轻,身体陡然坠地。

包老三摔在地上,痛楚从身体四个部位传来。他低头一看,左右肩膀下双臂已无,血流不止。两条大腿齐根而断,血流如注。

聂飞的手指在包老三的身体上连连轻点,点穴止血让包老三没那么快死。

这个时候,阿丽雅才尖叫起来,紧接着九九姑娘跟着尖叫出声,马上惊叫声此起彼伏,原来是台下人群看到包老三被砍断四肢发出惊叫。

有内力的人,通常死得没那么快,包老三就是如此。

“你早就识破我?”包老三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破绽。

“没识破,只是我从没有放松警惕。”聂飞不会告诉他,他上来抓阿丽雅,并不像一个荒龙镇人的正常反应。

“不,你的眼神中明显预料到我要行刺。你一定看出我是杀手,对不对?”

“先说说你。”

“我是摘星楼的摘手,绰号千面。”

聂飞伸手:“所以,你擅长伪装,装扮成目标身边的人?”

他的手指抠进包老三的耳朵,抓住人皮末端用力一扯。

嗤啦

众人看到聂飞从包老三的脸上扯下一大块皮,然后大家看到包老三的样子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不是包老三,包老三呢?”聂飞问。

台下围观的人顿时哗然,这样的化妆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原本他们认识的包老三,结果是别人装扮的,可他们竟然没人看出来,真是超出他们的想像。

“包老三已经喂狼了。”

荒龙镇的人又一阵哗然。

“这家伙居然杀了包老三冒充他!”

“太狠毒了,竟然拿包老三喂狼!”

“杀了他!”

“把他挂镇外当人旗!”

聂飞问千面:“摘星楼为何要杀我?”

“你杀了摘星楼的人。”

聂飞看向张领队:“这个人,你负责把他挂镇外示众。”

张领队喊冤道:“沙王,我冤枉啊!我……”

“不愿意?”

张领队解释道:“沙王,我就一商人,我不敢得罪摘星楼啊。”

聂飞看向台下的人:“荒龙镇的人听着,张领队不愿意把这个人挂在镇外示众,你们说怎么办?”

“把他也一起挂上去!”有人喊道。有沙王为他们撑腰,他们什么都敢做!

“对,他肯定是一伙的,害死包老三!”

一对老夫妇挤到台前,哭喊道:“沙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包老三是我们的儿子,他还没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就被这些天杀的给害了性命,求沙王为我们报仇!”

“为包老三报仇!”又有人高喊。

喊着为包老三报仇的人,接连不断。

张领队怕了,连忙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荒龙镇的人才停止叫喊。

聂飞看向九九姑娘,发现九九姑娘已经被削成人棍的千面吓得瘫坐在地上。

“九九姑娘,你的背后主使又是谁?”

九九姑娘最后看向四周,没有司马家的人出来救她。

“是司马家的人。”

台下的人又是一阵哗然,纷纷议论司马家的人太可恨,居然安排两个女人来毒杀他们的沙王。

聂飞不再管九九姑娘,对大家说:“你们盯着他,看他把这个杀手挂在镇外当示众!祭祀继续。”

聂飞说完,转身要走下台回去。

“沙王,商队的那些酒,要不要扣下来。”有人突然叫道。

“对呀沙王,荒龙镇的规矩不能动武。现在又是下毒你人,又要刺杀你,这些酒应该扣下来当赔偿。”

“扣下来!”

“赔偿荒龙镇的损失!”

“我是包老三的家人,那些酒应该赔一半给我们家!”包老三的爹叫道。

“呸!姓包的,你想得美!”

“人又不是商队杀的,凭什么赔你家。赔给沙王和荒龙镇才对!”

张领队哭道:“沙王,这不能啊。你若是扣了我的酒,我要赔个倾家荡产啊。我全家老小就指望我了,求求沙王给条活路吧。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我只是想来拜沙神求保佑我一路平安,我只是来拜会沙王,我怎么就这么惨!”

聂飞大声宣布:“商队的酒,还是商队的,谁也别想借我的名头,做有损我名声的事。否则,不管你是荒龙镇人,还是哪里人,我都要宰了挂镇外示众!”

这一下,没有人再敢出声。

张领队对着聂飞的背影连连称谢。

第258章 我要闭关

聂飞走了。

他说祭祀活动继续,没有喝酒的人,继续排队领酒喝。免费喝酒,一人只能喝一碗。喝了酒的人,开始押着张领队,让张领队把假包老三的尸体运出去。

“这些手脚如何处理?”张领队问荒龙镇的人。

他虽然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却仍然对荒龙镇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客客气气。

他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聂飞。他打不过西门白和独孤复,肯定也打不过聂飞。

逃,肯定会被聂飞追杀。

他逃得再厉害,有沙飞帮会逃?沙飞帮是匪帮,能逃擅藏,都被聂飞屠光。他敢肯定,只要他上马有逃的迹象,聂飞就会从沙神庙里追出来,像杀摘星楼那个叫刘三的杀手那样把他杀死。

刘三的死,在荒龙镇已经成为美谈。但凡来荒龙镇的人,最先听到的不是杀西门白,也不是杀独孤复,而是杀摘星楼刘三。

这个事对外来者来说,带着严重的警告。哪怕强如摘星楼,荒龙镇也不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敢在荒龙镇动武,哪怕是摘星楼的杀手,也要被挂在镇外示众。

秋儿扶着九九姑娘起来,看着张领队将假包老三尸体连同砍断的手脚放在马车拉出去,她问自家小姐:

“小姐,我们要怎么办?”

九九姑娘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去哪里?这辈子我们都离不开荒龙镇了。只有呆在这里,我们才能安全。司马家是不敢进来杀人的。”

连摘星楼都连续两次栽在荒龙镇,给司马家十个胆,他们也不敢进荒龙镇杀人。

“可是,如果沙王离开荒龙镇呢?我觉得沙王这样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荒龙镇这样的地方。”

秋儿想到的这一点,九九姑娘又岂能想不到?然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随聂飞而去?不可能的。聂飞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甚至可以说对女人不理不睬,又怎么会带她一起离开。

“我们回去吧。”九九姑娘说。她现在脚还有点软,自己走恐怕不小心会摔倒,只能让秋儿搀扶她。

秋儿扶着九九姑娘边走边说:“也不知镇上的人会怎么看我们。”

两人经过阿丽雅身边时,九九姑娘停下对阿丽雅说:“你我如今处境一样。”说完,她和秋儿继续离开。

阿丽雅看着九九姑娘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实际上,她早就懂炎朝话。为了让她卖个好价钱,在陀逻国时她就被逼着学习炎朝话。来到荒龙镇后,她才假装不会炎朝话。

她既然是司马家派来的,当然没有遇到匪帮。

九九姑娘说她俩如今处境一样,想想确实如此。之前她不知九九姑娘与她的目标一样,为了接近沙王,不时暗中与九九姑娘较劲。

九九姑娘也不知两人目标是一样的。为了接近沙王,也与阿丽雅暗暗较劲。

现在,她俩不用再争了,而是应该相互帮助。这就是九九姑娘对阿丽雅说那句话的意思,阿丽雅听懂了。

阿丽雅对着九九姑娘的背影问:“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姐妹。”

九九姑娘脚步一顿:“好妹妹,有空常来我家说话解闷。”

阿丽雅看到九九姑娘直接当起姐姐,心中有点不服生起闷气。正想着要如何反驳九九姑娘,她才是姐姐时,又听九九姑娘说道:

“这里是炎朝,我是炎朝人,你是陀逻国人,我当姐姐理所应当。”

你是陀逻国人,这句话击中阿丽雅软肋。阿丽雅知道九九姑娘说得很对,这里是炎朝,如果让她当姐姐,九九姑娘肯定不服。

两人最终有一人要屈服。阿丽雅从陀逻国而来,对炎朝的了解并不多,这方面她是弱势。如果她想得到九九姑娘的帮助,她就要向九九姑娘低头。

但是,她知道九九姑娘并非善良之人。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为了某种目的,能够下毒害人的人。如果让九九姑娘成为姐姐,她会不会被九九姑娘利用?

一时间,阿丽雅没有做出决定。

九九姑娘直到回到家中,也没听到阿丽雅低头叫她姐姐的声音,不由暗中叹气。

张领队在荒龙镇居民的监督下,把假包老三的尸体运到镇门外。

镇门外两侧,挂着不少尸体。荒漠这种缺水的气候,阳光和风沙,早早就能把尸体吹晒成干尸。干尸慢慢腐烂,最后变成一具挂着的骷髅。

这个恐怖的场景,荒龙镇人从最初的害怕,到习惯后的习以为常。从而,让这个可怕的场景,变成荒龙镇一道异样的风景。

这种做法并非聂飞首创,实际上一些偏远地方的村寨就有这样的做法。这样做的目的,通常是恐吓想要洗劫村寨的匪帮。

匪帮大多欺软怕硬,如果伤亡过大,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张领队初来荒龙镇看到那些挂着的尸体或骷髅时,心中在想那些挂尸体的荒龙镇人到底会怎么想。如今,轮到他在这些挂着的尸体中,看自己怎么想。

这具是千面的尸体,摘星楼的杀手。敢刺杀聂飞的杀手,实力不在西门白和独孤复之下。

旁边一具是看起来像是独孤复的尸体。别问干尸怎么能看得出来,张领队又没见过独孤复。只是看一眼,张领队就觉得那尸体是独孤复。

“不知哪具是独孤复?”张领队问荒龙镇的人。

提起这个,荒龙镇的人又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将独孤复来挑战沙王的事又说一遍,末了才指出哪具尸体是独孤复的。

果然和张领队感觉的那样,他认为的尸体就是独孤复的尸体。

张领队听从荒龙镇人的吩咐,把千面的手脚绑起来挂在千面尸体的脖子上。又用绳子套在千面尸体的脖子上,把千面的尸体吊起来。

一股悲凉不由从张领队心底生出。高手又如何,最终也是一堆白骨。人生在世,竟不能按自己意愿生活。

人,有时候走上一条路,就如同坐上一条船。世事如海,人生如船。上了船就别想下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哪天一个巨浪打过来,船毁人亡。

死后不能入土,张领队感叹之余,整个人与之前完全不同。哪怕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张领队变了。变成一个兴致阑珊,不再有宏图大志之人。

挂完尸体,张领队立即让商队收拾东西,在免费喝酒还没结束时,与掌柜的打过招呼就离开荒龙镇。

客栈掌柜看到商队离开,立即跑去向聂飞报告。

聂飞没有开门,听说商队离开后就隔着门说:“这些日子不要来打扰我,也不用给我送饭,我要闭关修炼。”

第259章 人心变

闭关修炼?客栈掌柜听到这句话,首先想到的是聂飞确实中了毒,而且并非中毒无事。刚才在台上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是强压毒药发作假装无事。现在闭关,肯定是在运功驱毒。

掌柜心里这样猜测,却不敢问出来。练武之人,最忌自己受伤被人知道。掌柜若是问出来,说不得被聂飞杀了灭口都有可能。

掌柜道声知道,并保证不会说出去,就退走离开。

中午,伙计看到了饭点,连忙对掌柜道:“掌柜,我回客栈拿饭菜来给沙王。”

每日送饭菜给沙王,是伙计的活儿。今天就算是办祭祀也不例外,祭祀是祭祀,人还是要吃东西。

掌柜一听,连忙将伙计拉到一边,对着伙计的耳朵小声说:“沙王闭关练功,说这些日子不要打扰他,饭也不用送。此事你我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

伙计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秋儿过来找到伙计。她将伙计拉到一边,小声对伙计道:“我家小姐不好去客栈用膳,你可否帮送些饭菜过来?”

伙计犹豫。今非昔比,大家对九九姑娘和阿丽雅的态度还不明朗,伙计不想与九九姑娘走得太近。

秋儿将身体贴到伙计身上,拉着伙计的手用撒娇的语气央求:“小哥,可不可以嘛。求求你了,算秋儿欠你的,好不好嘛。”

一声“小哥”把伙计叫得骨头都酥。秋儿何时这么叫过他?伙计点头答应:“我把这些东西弄回客栈,就把饭菜给你送来。”

“谢谢小哥,秋儿等你。”秋儿对伙计眨了眨眼睛,这才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开。

伙计过去和掌柜商量:“掌柜,这酒已不剩多少,就让他们自己监督。我看他们也不敢多喝。要是多喝一口,被人告到沙王那里,那就是要掉脑袋的事。”

原本发放免费酒,有商队的人帮忙。现在商队走了,掌柜也没心思继续弄下去。发生毒杀沙王的事,让祭祀变了味。

听到伙计这么说,掌柜就同意。让镇上老人监督发酒,两人收拾东西返回客栈。

“刚才秋儿找你何事?”掌柜问伙计。

伙计将九九姑娘要送饭菜给她的事对掌柜说,掌柜道:“将原本送给沙王的那份送给她们,不要浪费了。我会与厨房说,这段时间暂时不做沙王的饭菜。”

随后掌柜摇头道:“她俩两个女人啊,这辈子是别想出荒龙镇了。”

伙计稍微一想就明白,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司马家,司马家不会放过她们。但司马家不敢进荒龙镇杀人,所以两个女人如果敢出荒龙镇,肯定会被司马家的人杀死。

伙计提着食盒往九九姑娘住处走去,边走边想:如今不管是阿丽雅还是九九姑娘,都是凤凰变乌鸦。她俩不再高高在上,以她们毒杀沙王的事,如果不在荒龙镇找个靠山,日后肯定不好过。

荒龙镇除了沙王,最有能力的人是谁?客栈掌柜。

其次是谁?伙计想到的是他自己。

刚才被秋儿撩起的火猛然剧烈燃烧,秋儿刚才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她对我抛媚眼,应该是找我当靠山!

我经常给沙王送饭,能跟沙王说得上话。定是九九姑娘让她来勾引我,让我帮她们在沙王面前说好话。

一定是这样!

伙计越想越有可能,提着食盒不由加快脚步。秋儿虽然是个丫环,身材却也不错,一样养得白白净净。

转眼,伙计就来到九九姑娘住处。

这是荒龙镇一姓宋的老头儿的院子,院子有三个房子。主房是宋老头住,他儿子儿媳在外被匪帮杀死,妻子随后悲伤过度也病逝。家里就剩他一人,守着三间土房子。

孙大娘来租他房子住时,他不知孙大娘是男人所扮,存了要娶孙大娘的意思。等孙大娘被杀死,镇里有人就议论是他老伴儿下的怨咒。

随后九九姑娘来租他的房子,他干脆连另外一间也送给秋儿住。其实宋老头儿打的心思,幻想着九九姑娘不与秋儿住在一间屋子,他有机会与九九姑娘一亲芳泽。

伙计到了大门前,拍门道:“九九姑娘,秋儿!”

“来啦!”秋儿听到伙计的声音,答应着出来开门。

“小哥,你终于来了,秋儿等你可等得辛苦呢。”秋儿让伙计进门。

伙计进门前,鬼使神差的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今天祭祀,又发生那样的事,大家都聚在一起议论,很少有人回家。

他进门后,问了句:“宋老头儿呢?”

“宋老爹没回。昨晚他就说要趁着免费酒,喝个醉。”秋儿关上门,带伙计进了九九姑娘的房间。

伙计把饭盒放在桌上,秋儿帮忙把里面的馍饼与菜拿出来。荒龙镇人吃的都是馍饼,不吃米饭。西北边陲这一带的吃食,大多如此。

摆好饭菜,将食盒放在一边,秋儿与伙计退出去。秋儿是丫环,要等九九姑娘吃完她才能吃。

两人来到院中,伙计心中一动,对秋儿道:“进你屋里,我有事与你说说。”

秋儿没有动,问道:“是何事?”

伙计感觉到了秋儿与刚才求他送饭时的态度不同。刚才求他的时候说话那么温柔好听,还给他媚眼。现在却又恢复成以前对一个店小二的态度,这让伙计心里很不舒服。

“沙王是荒龙镇的王,是荒龙镇的神。你们毒杀沙王,虽然沙王说不杀你们,可是你们没听说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秋儿脸色一变,她和九九姑娘所担心的正是这个。沙王说饶她们的命,是她们说出了背后主使。作为交换,沙王不杀她们。但也就仅此而已。

沙王并没有对镇上的人说过,不得刁难她们。不能动武,可以动嘴,还可以从各方面限制她们,甚至不让人租房给她们住,把她们赶出荒龙镇。

伙计看到秋儿变色,心想你终于知道厉害,他继续道:“我经常给沙王送饭,能与沙王说得上话。可以说,掌柜与沙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多。”

秋儿听到伙计说出这点,眼睛明显一亮。

伙计看到了秋儿的神情变化,指了指秋儿的房间道:“我们进去说,别让其他人听到。”

秋儿点头,将伙计带进她的房间。伙计跟在秋儿的身后进屋,进屋前特意回头看了眼周围情况。九九姑娘在自己房间里用膳,宋老头儿还没回来,没有其他人。

九九姑娘如今是落难之际,需要有人帮她。伙计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可以出手相帮之人。他觉得自己可以借此要求点什么。

伙计心怦怦直跳,他进屋后,转身将门关上。

第260章 他不敢

漠也城附近的司马府大门前,张领队在外面等候通报。很快,出来的人将张领队带入司马府。

会客大厅里,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北和司马家一干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张领队进来。

张领队一一向他们行礼。

“把荒龙镇的经过详细说来,不要隐瞒。”

张领队称是后,开始将经过讲述给司马家的人听。

这个计划,实际上是司马家的人找到张领队,让张领队执行的。

张领队是个商人,但就连司马家都很少有人知道张领队实际上是司马家培养的人。

收集消息,做一些司马家不方便直接出面做的事,就靠像张领队那样的人去做。这样的人,不只张领队一人。

司马家先将九九姑娘送进荒龙镇,再将阿丽雅送进荒龙镇。如果聂飞怀疑九九姑娘,那么阿丽雅被怀疑、提防的可能性就很低。

对同一个人,用两个同样的美人计,谁都不会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计划。司马家认为聂飞也不会想到,所以决定按这样的计划执行。

九九姑娘就是用来给聂飞怀疑的。有阿丽雅这个异国女人做对比,聂飞怀疑九九姑娘后,通常就不会怀疑第二个女人。

更何况阿丽雅是陀逻国来的女人,与司马家没有一点关系。这当然是司马家的人这么想的。

可是不管是九九姑娘还是阿丽雅,都没能取得聂飞的信任,亲近聂飞。

于是他们想到让人假装贩酒去陀逻国,然后找个契机将酒运到荒龙镇,再在荒龙镇搞个宴会,利用荒龙镇的人逼聂飞出席宴会喝酒,这样就可以在酒下毒毒死聂飞。

包老三是个关键人物,于是张领队假装偶遇包老三,就有了包老三带商队回荒龙镇这件事。

司马家并不知道包老三是假的。包老三被摘星楼杀手千面杀死后,千面假扮成包老三,意外被司马家找到。

假包老三并不知道商队是假的,就决定带商队去荒龙镇。

张领队也不知道阿丽雅和九九姑娘是司马家的人,司马家的人为了保密,没有告诉张领队。更没有告诉张领队,他们的目的是要毒杀聂飞。对张领队的说法,是因为司马家曾经得罪过聂飞,此次去荒龙镇的目的是讨好聂飞。

具体怎么做,张领队不需要知道,如果知道怕聂飞看出是司马家特意讨好,反而适得其反。只说到了荒龙镇顺势而为就行。

张领队听到阿丽雅说出祭祀沙神,他以为司马家想用这点讨好聂飞。结果事情发展竟然变成是毒杀聂飞,让他吓得差点当场跪地。

离开荒龙镇后,他让商队也找个地方落脚,自己马不停蹄赶来司马家。他从小培养受司马家,得来的一切全都是司马家给的,他不敢逃走。

他知道,不管是司马家还是其他世家,都痛恨背叛世家的人。

张领队说着经过,暗中观察司马家的人。当说到聂飞称自己中毒时,司马家的人皱眉头。当说到聂飞说自己可以识毒解毒时,司马家的人并不惊讶,这让张领队感到奇怪。

看司马家人的反应,应该是知道聂飞不怕毒。可司马家的人既然知道这点。为何还要用下毒的手段害聂飞?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说完,才听司马北说:

“你一定很奇怪吧。”

张领队点头:“似乎你们知道聂飞不怕毒。”

“实话告诉你,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聂飞不怕毒。只是最近才从摘星楼传出聂飞可能不惧毒,而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一点。想去阻止,已经不可能。”

张领队这才悄然道:“原来如此。那么说那个假的包老三肯定也知道聂飞不惧毒,所以才主动上来抓阿丽雅。他明是抓阿丽雅,实是趁机靠近聂飞。因为他是摘星楼的杀手,他知道聂飞根本不会被毒死。”

可惜了,一招失算,让九九姑娘和阿丽雅两个绝色女子下落悲惨。张领队为两个女人可惜,却不会为她俩求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那两个女人一样,皆是棋子。

“家主,那两个女人招了供,恐怕聂飞要对司马家不利。”张领队为司马家担心。

司马北道:“这个不用太担心,那只是两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她们不过是想诬陷司马家。聂飞没有证据,不敢胡来。”

“聂飞号称恶魔行走,行事如恶魔不守常理,家主最好多加防备。”张领队要表达出自己对司马家的担忧和关切,博取司马家对他的好感。

司马北道:“我们司马家好歹是武林世家,聂飞如果不是帮派中人还好说,偏偏他是天洪帮的人。天洪帮惹了书香世家任家,已经犯下大忌。如果再不懂得收敛,他就会为天洪帮带来灭顶之灾。”

“来顶之灾?”张领队有点不懂。他所在的层次,接触不到更上层的东西,眼界没有司马北那么高。

“上次聂飞在易州大肆杀戮,已经被告到京都。若不是龙家吃了聂飞的好处,帮他出面挡一下,那个时候整个武林世家就要围剿天洪帮。龙家拿走聂飞的酿酒术,从此与聂飞与天洪帮一刀两断。所以聂飞敢再闹事,天洪帮也保不了他。甚至天洪帮为了不被剿灭,亲自对付聂飞。把聂飞交出去,保下天洪帮。”

张领队这才明白庙堂上发生的事,感叹道:“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

司马北冷笑道:“聂飞不过是仗着甲衣和魔刀罢了。他才多少岁,和我们玩,他还嫩着!”

“我也觉得自己很嫩。”一个陌生的声音幽幽飘来,见声不见人。

司马家的人听到后顿时慌成一团。这里武功最高的就是司马北,有化劲中期实力。可连他都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可见这个人实力比司马家任何人都高。

张领队听到这个声音,感觉有印象,仔细一想,想到一个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聂……聂……聂……飞!”

“不错,是我。看来你对我的声音很有印象。”聂飞从房檐顶上跳下来,走进会客大厅。

司马家的人这才从那句话反应过来。司马北说聂飞还嫩,来人说自己确实嫩,这不正是说明他是聂飞吗?

张领队感觉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绝望地问道:“你是如何怀疑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两个女人要下毒害你。”

“昨日所有人,我都会怀疑。跟踪你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收获,也想确定你与此事有没有关系。我很幸运,跟着你进了这司马府。你很不幸,居然进了司马府。”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张领队问聂飞。

“我听见了。”

“这可以证明我并不知道她们要下毒害你,我是无意的,我以为他们让我送酒去荒龙镇,是为了讨好你,缓和与你的关系。”

第261章 咕噜滚出

“我知道你是司马家的人,我知道司马家要害我,我知道你在其中出了力,这就够了。”

聂飞说完,扫视在场的司马家高层。

“你们可以反抗,但你们最好不要逃,也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如果你们想逃,牵连其他人。不管是不是司马家的人,我都算到你们头上。”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说话,聂飞的乌刀已经出鞘。乌刀的刀鞘是黑色,刀身也是黑色。整把刀,刀身、刀格护手、刀把、刀头全部一体都是黑色。

聂飞出刀飞快,快得看不见刀的样子,只有司马北等高手能够看见那刀鞘仿佛喷出一阵黑风,黑风所过之处,尸首分离。

聂飞的武功竟然这样高!司马北终于亲眼看见聂飞出手,也终于明白为何二长老会死在聂飞刀下。

这么快的刀,如何能挡。

司马北离聂飞最远,他看到聂飞进来与张领队说完一番话后出刀。黑风刮过,张领队尸首分离。

离聂飞最近的几个司马家的实权者,也是几乎同时尸首分离。

以聂飞为中心,向四周扩展,许多人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搬家。

整个过程,聂飞的身影只是一花。然后就像平静的湖面,以聂飞为中心泛起阵阵涟漪。每一波涟漪扩散出去,就有几个人脑袋飞起。

在司马北眼里,聂飞仿佛没有动过,然后踏出一步,就来到他面前。司马北想要反抗时,才发现一把乌黑的刀架在他脖子边。

聂飞那一步,身法极快。快到他四处出击杀人,司马北都没能看清楚聂飞的身法。他只看见聂飞悠闲的迈出一步,如同闲庭信步。

只凭这一点,司马北就知道聂飞的武功远高于他,他惹了一个不知什么样的存在,为司马家带来灾难。

“我给过你们机会。”

“能放过我的族人吗?你没必要杀光司马家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你那样做,只会给天洪帮带去灭顶之灾。”司马北知道自己必死,聂飞不会放过他。他能做的,就是不让司马家被聂飞灭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如果那样做,和你们有何区别。我是人,不是魔头。”

聂飞说完,收刀入鞘,转身一步踏出门外。

司马北看着聂飞离去,看见了许多的血。他感觉到了脖子里那一抹凉意,他眼前一黑,卒。

聂飞跳出司马府,看见远处大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紧张地往大门里面看,问守门家丁:“大哥,怎么这么久?”

“你等着就是。”佩刀家丁不耐烦道。

就在此时,司马府内传来惊叫声:“不好啦,杀人啦!老爷们全死了!”

“不好了!家主被人杀死了!”

“不好了!长老被人杀死了!”

司马府内的惊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一浪高过一浪,迅速传遍整个司马府。

等传到大门的时候,守卫的家丁也惊呆了。他们如同遭遇惊天霹雳一样,根本不知要怎么办。

司马家的顶梁柱倒了!

司马家的几根重要的柱子也倒了!

司马家要完蛋了!

这怎么可能!

站在司马府门口的荒龙镇荒龙客栈伙计听到这个消息,噔噔噔后退三步,手中提着的袋子掉倒地上,里面咕噜噜滚出三个人头。

聂飞看得真切,那是三个女人的头。这三个人头,正是荒龙镇的阿丽雅、九九姑娘和丫环秋儿。

伙计竟然杀了这三个女人?聂飞心中惊讶万分。没想到这个伙计,居然敢杀人,而且还一下子杀三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敢把人的头砍下来带走。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没杀过人的人敢杀人,这不奇怪。可第一次杀人就敢把人头砍下来带走,这更加可怕。

聂飞不由好奇,这个伙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到底是不是第一次杀人?

守门家丁听到家主等一干重要人物被杀,正处于震惊和恐慌中。猛然看到伙计掉的袋子里滚出三个人头,顿时被刺激到,一时不懂细想就大声叫道:“你杀了人!”

另一个家丁也惊叫道:“你是凶手!”

“你是杀家主的同伙!”

伙计摇头后退,摇摆双手道:“不,不是我,我不是凶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他慌得掉头就跑,可他哪里跑得过这两个家丁,马上就被抓住。

“求求两位大哥放了我吧,我是来领赏的呀。这三个女人,她们出卖了司马家。我为了帮司马家出气,把他们三人杀了,带人头来领赏,我真不是凶手啊!”

伙计说的不是凶手,意思指他不是杀害司马家家主的凶手。可此时家丁因家主身亡,本身也是极度紧张中。就道:

“你都承认自己杀了人,还说不是凶手!”

“你不是凶手,你逃什么!”

家丁不由分说,把伙计拖进司马府。

伙计哭喊着,求饶着,心里后悔不已。

他送饭给九九姑娘,与丫环秋儿进屋后就想和秋儿行好事。可惜秋儿没有答应,还挣扎反抗。

伙计一时激动,用力掐秋儿的脖子,竟然把秋儿给掐死了。他慌了,荒龙镇不得动武,他杀了人沙王肯定不会放过他。

逃!

趁沙王闭关修炼,还不知道此事,逃出荒龙镇,逃得远远的!

可是他没有多少钱,离开荒龙镇后怎么办?

看着秋儿的脸,伙计想到九九姑娘,接着想到阿丽雅。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了司马家,司马家的人对她俩肯定恨之入骨。如果告诉司马家,他杀了九九姑娘和阿丽雅,为司马家出气,应该可以得到一些赏银。

越想越觉得只能这样,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马上,伙计又想到一个问题,司马家凭什么相信他杀了九九姑娘和阿丽雅?

人头!

故事里讲,都是拿人头领赏。

伙计打开门,看见外面没有人,就到宋老头儿的厨房拿了把菜刀藏在身后,走进九九姑娘的房间。

他趁九九姑娘不备,从后面一刀砍在九九姑娘的脖子上,将九九姑娘杀死。随后去把秋儿的尸体拖到九九姑娘的房间,关好门将两个女人的人头砍下来。又找了个大皮袋子装好。

弄完这些,伙计才发觉自己身上沾有血。他去宋老头儿房间,找了干净衣服换上。拿着食盒,把菜刀放进皮袋子里,一起拿回客栈。到了客栈,他避开掌柜上楼,敲门进阿丽雅房间。

阿丽雅看到是伙计,没有防备就让他进屋。

伙计关好门,突然捂住阿丽雅的嘴巴,抽出皮袋子里的菜刀,就把阿丽雅给杀死。

杀死阿丽雅后,伙计也砍下阿丽雅的头装进皮袋子。回到自己房间换上衣服,收拾包袱,带着皮袋子溜到后院,牵上一匹马就离开荒龙镇。

第262章 谎话连篇

伙计打听到司马府的位置,一路催马疾驰,居然把马累死。好在已经离司马府不远,他就走到司马府,想要求见管事,打算献上人头领赏。

就在他幻想着自己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左拥右抱之际,却传来司马家的家主被杀的声音,连累他被误认成帮凶被抓。

“该死的凶手,你不得好死!你为何要害司马家的人,连累于我!”

这是伙计在被拖进司马府大门时的叫喊声,聂飞听到这个叫喊声,重新潜入司马府里。

伙计被拖到一块空地,家丁边打边让他跪在石板上。伙计只能默默忍受,低着头不敢再发出声音。他再发出声音,又会被打。刚才已经打得他一边脸肿胀,一只眼睛变小了。

就在伙计想着自己会是什么结果时,听到许多脚步声匆匆赶来。司马家里那些高级掌权者除了不在司马府里的,全部都被聂飞杀光,现在出来的,是原来的二线人物。

“抬起头来,说,为何来司马府!”

“我来是想要赏银的。”伙计把荒龙镇的事说一遍,又说出他为了给司马家出气,杀了出卖司马家的九九姑娘和阿丽雅。

至于真实情况是他想与秋儿行好事不成,误杀秋儿导致,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伙计发誓。

“有谁知道此事?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竟派人去毒杀聂飞?”

办这事的人肯定不是司马北亲自做,经办人此时站出来说明确有此事。在看过地上的人头后,确认就是九九姑娘、丫环秋儿,以及从陀逻国买来的阿丽雅。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聂飞没有死。张领队就是派去荒龙镇创造机会的,刚才回来应该就是说此事。若是杀了聂飞,张领队肯定不会是那哭丧的脸。”

伙计听到说张领队,立即点头道:“对对对,是张领队把酒带到荒龙镇,才有了祭祀宴,刚才我已经说过。”

“这么说,这两个女人真的出卖了司马家?”

“应该如此。她们又不是什么烈女,为了活命出卖人并不奇怪。此事只需派人去荒龙镇打听情况便知真假。这个伙计如果骗我们,他会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伙计叩头道:“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现在处理大事要紧,非常时机我们更不能乱。赏他,如果查出他敢骗我司马家,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剥皮抽筋!”

“你要银票还是黄金?”

“黄金不方便携带,我要银票和一些银子。”

伙计不会呆在虚州,他要远离虚州,逃到庆州或炀州。他想自己逃那么远,聂飞肯定找不到他。带黄金又重又引人注目,伙计不会那么笨带黄金。

“你认为这几个人头值多少钱?”

伙计想了想,怕自己说多了一个铜钱也拿不到,就答:“我也不知是多少,大人赏多少我就要多少。”

“你很明白事理。按说这三个女人不会武功,她们的命不值钱。但她们躲在荒龙镇,有聂飞护着她们,我们想杀她们却不容易。”

“所以我打算给你五百两黄金。五百两黄金就是五千两银。五十两银就可以买下一间不小的院子,剩下的钱足够你花一辈子,好吃好喝。”

原本觉得能拿到一百两黄金,已是伙计能够想到的最高价钱。没想到司马家的人那么大方,多给了五倍。伙计立即磕头道:“谢大人赏赐,谢大人赏赐。”

让人拿来一叠银票和几十两银锭加碎银递给伙计。“数数。”

伙计当场点数,银票的数目正好对得上。

“对了,对数了。”伙计又是跪谢后,跟着家丁离开。

有人看到伙计凭白得五千两银,心里不舒服。

“何必给他那么多,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连武功都不会。”

“如今我们司马家顶尖高手都死了,有谁能撑得住戏剧家?我这是千金买马骨,让世面的人知道,只要真心为司马家办事,司马家不会亏待他们。让更多人来投靠我们,为司马家做事,才能保住司马家。”

“可如今为了找世家帮我们,需要花很多的钱。钱要用在重要的地方。不如找人,悄悄把他做了,把银票拿回来。”

“万一被人知道呢?到时候大家认定我司马家不讲信誉,喜欢背后阴人,谁还会来投靠我们,谁还敢帮我们?”

伙计离开司马府,打算去买匹马立刻离开虚州。结果才走出一里地,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他感觉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聂飞!

聂飞竟然在他身后!还是那么近的距离,两人相距不过一尺!

好可怕!

伙计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脚一软,就跪在聂飞面前。

“沙王!你怎么在这儿?”伙计说话都在打哆嗦:“你不是在闭关修炼吗?”

“你知道荒龙镇的规矩吗?”聂飞问他。

“我知道。”

“所以我要杀你,你没意见吧。”

我怎么没意见,我肯定有意见。你都要杀我了,我还能没意见?

伙计连忙把银票拿出来,双手捧着递到聂飞面前。“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的。九九姑娘叫我送饭给她,不想这竟是她的诡计。”

伙计开始编造假话,试图蒙混过关逃得一命。

“她让我去求你警告镇上的人,不要刁难她们。我不答应,她就说我非礼。这非礼等同于动武,她这是想害死我。我一时气愤与她争执,结果失手杀死她。秋儿见状要大喊,我害怕就连她也杀了。”

“沙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杀了人,怕你不容我。我想到她们出卖司马家,司马家肯定恨她们,我可以拿她们的人头换钱,才再次做错事,把阿丽雅也杀了,拿她们的人头来司马家换钱。”

“沙王,求求你放过我。司马家给了我五千两银票,我全都给你,只求沙王看在我失手无意的份上,饶我一命。再说,这两个女人下毒害沙王,沙王就不应该放过她们。”

聂飞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你对司马家的人说的可与你现在说的不一样,我分不清你是在骗司马家,还是在骗我。”

“我肯定是在骗司马家。你是荒龙镇的沙王,保护着我们荒龙镇,我怎么会骗你。”伙计不断祈祷,希望能说动聂飞。

“可惜,我不相信你。”

聂飞一掌拍在伙计的天灵盖上,将伙计打死。伙计这样的人,又不会武功,不配被乌刀杀死。他翻出伙计身上的钱,提着尸体返回荒龙镇。

第263章 去做事

聂飞凌晨回到荒龙镇。太阳才升起,他就听见院门外有人。不过那人不敢敲门,只是在外面等。

聂飞心想应该是伙计杀人的事被人发现,但他叮嘱过掌柜自己闭关修炼不要打扰,所以外面的人才不敢敲门。

他开门,看到是租房子给九九姑娘住的宋老头儿。

“沙王,你终于出来了。出大事了,荒龙镇出大事了!”宋老头儿一看到聂飞,就大声嚷嚷。

“发生何事?”

“九九姑娘和她丫环秋儿,她俩的头不见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宋老头儿想到上一个租他房子的孙大娘,也是被人砍了脑袋便不寒而栗。

现在镇上都在传言,说他的房子有问题。但凡住他家的女人,肯定要被人砍掉脑袋。难道传言是真的?

“嗯,我知道了。”

“沙王你别不信啊。还有那个陀逻国的阿丽雅,也死在客栈里,脑袋也一样没了。客栈的伙计失踪,不知跑哪里去了。”

“嗯,我知道。”

聂飞经过庙殿时,看到今日来拜沙神的人比以往要多,想来是昨天一下子死了三人,都是被砍掉脑袋,太过吓人,导致镇上的人来求沙神保佑。

“沙王!”

“沙王,出事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居民看到沙王,都舍了沙神像,跑来聂飞身边。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安全感。沙神不过是个泥像,哪里能真正保佑他们,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沙王实力超群,才是能保护整个荒龙镇的王。

聂飞边走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九九姑娘、秋儿还有阿丽雅被人杀死,对不对?”

“不是的,她们不是被人杀死,是被砍了脑袋!”

“太可怕了。杀人不行,还要砍脑袋,想想都害怕!”

聂飞走出沙神庙,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他出来的消息,正往这里赶过来。

聂飞运用内力喊话道:“大家都不用担心,事情我已经知道。客栈伙计看到九九姑娘和阿丽雅出卖司马家,他觉得有利可图。认为司马家的人不敢来荒龙镇杀人,他可以帮司马家出手。就趁送饭给九九姑娘的时候,把九九姑娘和丫环秋儿杀死。还拿了宋大爷的衣服换掉血衣。”

宋老头儿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沙王真是神王一样的人物,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沙王。我不仅没了衣服,还少了一把菜刀。”

“你的菜刀就在客栈阿丽雅的房间,伙计拿菜刀去杀了阿丽雅。”

“对对对,沙王果然料事如神,就是这样!”宋老头儿拍起马屁。

聂飞高声道:“客栈伙计拿了三个女人的头,偷了一匹马去司马家领赏。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他已经被我杀死,尸体就挂在镇门外示众。”

“真的吗?我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

“同去,同去!”

听到聂飞这样说,大家立即一窝风跑出镇门去看。

“三个女人的尸体,谁有空的就一起抬去外面埋了。”聂飞吩咐道。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十几个男人争着在聂飞面前表现,他们才不会急着去看客栈伙计的尸体。一个男人的尸体,有什么好看。哪怕是被砍了脑袋的女人尸体,也比男人尸体好看。

他们有的心里龌龊,有的是想让聂飞记住他,期望以后有什么好处,聂飞会先想到他。

聂飞扫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你们做事就要做事,别起坏心思。”

那几个心里龌龊的人,顿时低下头。他们的心思被沙王看出来,害怕沙王要惩罚他们。

那三具尸体都在案发现场,无人敢动,只等沙王来检查。现在沙王不仅已经破案,还把凶手抓回来处死,现在自然不用再检查。

闻讯前来的掌柜一付哭丧的脸。

“沙王,我真不知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胆子并不大,怎么就敢下此狠手呢?”

“你认为我抓错了人?”

掌柜更加害怕了,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怎会怀疑沙王,只是不明白他怎会变成那样。找不到他后,我去他房间查看,发现少了些换洗衣物。再加上食盒在阿丽雅的房间,菜刀也在那里,想来不是他还会是谁。”

沙王出现,荒龙镇的人心立即稳定下来。去看伙计尸体的,去拉三个女人尸体埋的,各做各的事,慢慢又恢复成往日的荒龙镇。

聂飞返回后院,看到后院站着一个人,正是天洪帮帮主耿耀。

“帮主。”聂飞抱拳行礼。

“你去陀逻国帮我办件事,可否愿意?”耿耀打量聂飞。心里暗暗感叹,多日不见,聂飞的武功又精进许多。如果没有意外,帮主之位可传予他。

“聂飞愿往。”

耿耀拿出一封信递给聂飞。“有三个陀逻国人将会带着我的亲笔信来找你,让你跟随他们一起回陀逻国。这封亲笔信和现在给你的这封应该一模一样。如果你看到有什么不同,从陀逻国回来后你告诉我。”

聂飞接过信,点头称是。显然耿耀担心帮中有人冒充他的笔迹,以此来算计聂飞或者另有用心。聂飞没有见过耿耀的笔迹,所以耿耀写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信。一封交给那几位陀逻国人,一封他亲自过来交给聂飞。

实际上,这样的事他亲自来与聂飞说,才会显得尊重聂飞。只是他不方便与那几位陀逻国人一起来,所以才暗中前来。如果他不亲自前来,担心聂飞心里有什么想法。如今聂飞武功越来越强,说不定将来成就还在耿耀之上,所以耿耀不再把聂飞当属下看,而是把聂飞当成平等地位对待。

给聂飞足够的尊重,才能让聂飞甘心为天洪帮做事,忠于天洪帮。

随后,耿耀对聂飞讲了去陀逻国的原因。

前帮主在任时,天洪帮出现财务危机。这件事不能对外透露,否则东鹰帮和五元门趁机发难,天洪帮就会出现灭顶之灾。

前帮主于是前往陀逻国想办法,与陀逻国国王达成协议。陀逻国国王借款给天洪帮度过危机,天洪帮有能力后再还。但天洪帮欠陀逻国王室一个人情,日后如果陀逻国王室有难,天洪帮需要鼎力相助。

现任陀逻国国王是当初达成协议的陀逻国国王儿子,拿着当初的协议来天洪帮求助。此事只有帮主知道,帮中长老都不知情。

现在天洪帮正处于多事之秋,耿耀不敢长时间离开天洪帮,于是就想到聂飞。聂飞有甲衣和魔刀,打不过还能逃。除非是当今炎朝帝皇秦龙那样的强者出手,否则聂飞就算打不赢,也不会死掉。

“去陀逻国,也是一次历练。”耿耀这样说道。

第264章 陀逻国勇士

帮主离开后一个时辰,三个陀逻国勇士来到荒龙镇。看到镇门外的挂尸,三人不由皱眉。

三人互视后没有说话,骑马进入荒龙镇。陀逻国勇士很容易辨认,他们穿着有点宽大,而且所带兵器是弯刀。他们的马也陀逻国特有的马,这个品种的马擅长在荒漠生存。

三人从天洪帮帮主那里得知聂飞住在荒龙镇的沙神庙,问明沙神庙地址,直接前往沙神庙。

“他们称这个聂飞为沙王。”

“哼,小小地方也敢称王。就算称王又怎样,还不是小地方的土霸王。”

“按照协议,天洪帮帮主应该亲自出手。可是天洪帮忘恩负义,不按协议执行。随便派个人敷衍我们。”

看到荒龙镇又穷又破,他们认为在这里的人强不到哪里去。

但天洪帮帮主耿耀说了,协议是上任帮主所签。如果上任帮主在,必定是上任帮主跟他们去陀逻国。现在天洪帮情况不好,帮主需要坐镇天洪帮,不能离开。但会派一位高手前往,履行协议。

天洪帮欠的钱,在耿耀上任前已经还清。耿耀当初也是因为拿出一大笔钱帮助上任帮主还清债务,上任帮主才让耿耀接任帮主之位。

天洪帮事后才知道此事,但有人心中不服,认为那是上任帮主为了让耿耀上位才编造的谎话。

三人骑在马上,越往沙神庙走,心中越是不满。

“你们看这里的人,一个个不仅穷,还都是普通人。根本找不出一个会武功的,这里怎么可能有高手!”

“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不带人回去?如果我们不把人带回去,陛下又怎会相信我们说的?”

三人来到沙神庙前,下马拴好才走进去。问过里面拜沙神的人,知道沙王在后院,三人来到后院敲门。

“沙王在吗?我们是来自陀逻国的勇士。”麦时书喊道。

聂飞在院内练刀。耿耀与他说后,他就没有扣门,只将门虚掩。听到他们来,就道:“门没锁,推门进来。”

院门被推开,收刀入鞘的聂飞站在院中,看着进来的三人。

这三个人个子都比较高,中间那位脸有点长,左边那位最壮,右边那边一进门眼睛就四处打量。

三人看见院中的聂飞如此年轻,不由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我们是陀逻国勇士,天洪帮耿帮主让我们来找聂飞。”麦时书说道。

“我就是聂飞。”

“你是聂飞!”三人同时惊问。实在是聂飞太年轻,超过他们的预计。

耿耀就算自己不去陀逻国,也不应该派一个年轻人去陀逻国,这样做算什么,太敷衍了!

要派也要派个年纪大一点的,即使武功不高,至少还有些经验,双方面子上都好过。

眼前这个聂飞,按他们的了解,在江湖帮派中不过是个刀手。这个偏僻的小镇,都是普通人,一个拿刀的刀手就可以称王称霸。

聂飞看到三人眼中的惊讶转成失望,有人皱眉,有人变得厌恶,有人不屑。

“我是聂飞,你们找我何事?”聂飞不会让他们知道,帮主已经找过他。

三人没有说话,相互用眼神交流。

这样的年轻人,还用带回陀逻国吗?带回去有用吗?要不要再去找耿帮主提意见?

麦时书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有化劲初期实力,相当于坛主。此次行事,由他做主。

他看到阿木法微微摇头,看到番那德在生气,他知道就算再回去找耿帮主也没有用。

麦时书没有拿出耿耀给他的信,直接对聂飞道:“我们从陀逻国远道而来,是想请一位高手前往陀逻国,参加勇士决斗。”

那德插嘴道:“能够参加勇士决斗的人,至少都是化劲后期的强者。决斗只决生死,不论输赢。你们帮主推荐你去参加勇士决斗,你敢去吗?”

他说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聂飞。在他看来,说出这些,特别是要决生死,聂飞肯定不敢去。

到时候,就用聂飞不敢去这个理由让耿帮主和他们回陀逻国。

“帮主让我去?你们可有帮主的亲笔信?”

麦时书拿出耿耀的亲笔信递给聂飞。他觉得那德做法不错,认为聂飞要亲笔信,只是以为他们没有亲笔信,想借口推辞。

聂飞打开信,与耿耀亲自给他的那一封一模一样。字迹一样,字也一样。耿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聂飞将信收好。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那德以为聂飞不敢去,没想到聂飞答应去。因为自己猜得不对,不由心里恼火。

“你刚才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那是生死决斗,最少要有化劲后期实力,不然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就算让你上去,也是送死。”

聂飞顿时明白对方是看不起他,以为他实力弱。

“化劲后期的高手,我杀过不只一个。”聂飞解释道。

三人听到聂飞这样说,脸上万分精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小子,不要口出狂言!”那德用手点指聂飞。“化劲后期高手你杀过不只一个,亏你说得出口。也就是这里是虚州,你有天洪帮撑你。不要说在陀逻国,就算离开虚州你敢说这样的大话,马上被人一刀砍死!”

聂飞抬手踏步,在对方话音刚落时,以手代刀搁在对方脖子旁。

“就算出了虚州,我也敢这么说。现在,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聂飞的目光看着那德,淡淡地等着对方回答。

那德此时脸上全是惊骇的表情,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如果聂飞是敌人,他此刻已经死了。如果聂飞刀手握着刀,他的脑袋已经飞起来。

太可怕了,我竟然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手。这个聂飞绝对是个高手!没想到如此年轻,武功竟然高得离谱,我太小瞧炎朝人了。

那德惊骇,他身边的麦时书和阿木法也同样惊骇万状。别说那德和阿木法,两个是内劲后期实力,就算是麦时书化劲初期实力,也仍旧看不清聂飞的动作。可见在聂飞眼里,他们三人就是三只随时任人捏死的蚂蚁。

我们不该小瞧他,麦时书、阿木法和那德三人心里,生出深深悔意。

“是我错了,求聂大人责罚。”那德也是干脆,马上就向聂飞认错。

麦时书和阿木法也跟着向聂飞认错,聂飞早就收手后退。这一退,退回他刚才站的位置。用的却是普通人的速度,仿佛他根本不是个高手,而是个普通人。

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聂飞一样,他们看到的完全是个普通人。哪怕聂飞腰间佩刀,也是个带刀的普通人。

之前是普通人,现在也是普通人,好像聂飞刚才那个暴发,是做梦或者幻觉,一点也不真实。

返朴归真!

不可能!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做到返朴归真!

第265章 一刀帮

聂飞骑马与麦时书三人离开。

在客栈备干粮和水等物品时,有人看出苗头,赶紧问聂飞:“沙王,你这是去哪里呀?”

“陀逻国。”

一听聂飞要去陀逻国,居民慌了,开始围了过来。

“沙王要去多长时间?”

“沙王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沙王你还回荒龙镇吗?”

“沙王,你走了荒龙镇怎么办?”

这些人围着聂飞他们四人,却不敢真正阻挡他们。聂飞让马往前走,他们就只能让开路。

沙王可是会杀人的,敢挡沙王的路,那就是找死。这些不是知道轻重,而是知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聂飞没有回答这些人,一般来说在镇内他都不会策马奔驰,那样容易撞倒人。

就这样在路上骑行,道路两旁站满荒龙镇的居民。

麦时书三人看着聂飞的背影,心情复杂。这是夹道欢送啊,可见这里的人对聂飞是多么的敬重。

就算是那些当官的,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荣誉。

出了荒龙镇,就是阿木法带路。麦时书和那德没来过炎朝,不懂路。

荒漠,不是沙漠就是戈壁,要么就是荒野。在这里,没有路,也不会有人修路。

聂飞不由想起一句话,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离开荒龙镇第二天,他们遇到了一队人。

他们的前方原本没有人,忽然地周围就冒出人。

“匪帮!”阿木法说道。

这些匪帮,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前面有拦路,后面有堵路,两边有包围。

聂飞有点想不通,他们又不是商队,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我们不是商队,你们为何要拦下我们!我们三人是陀逻国勇士,他是天洪帮高手。放我们过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匪帮中有人喊道:“你们虽然不是商队,但身上多少也有点油水。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把身上值钱的留下,我们放你们离开。”

陀逻国勇士和天洪帮高手,显然让这些匪帮有所顾忌。如果是商队,因为要护着货物,让他们有机可乘。对付商队,损失少收获大。

眼前这四人会武功,匪帮不想冒险又想得到值钱的东西。

“我们的钱不多,只够自己用。如果你们硬要抢,我们只好跟你们拼了!”阿木法喊道。

“拼?不,你们如果想拼,那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老大是化劲中期,你们如果没这个实力,还是按我说的做。如若不然,就让你们知道一刀帮的厉害!”

一刀帮!这下四人明白他们遇到的是哪家匪帮。

一刀帮的老大号称西北荒漠第一刀,所以他们自称一刀帮。

聂飞打马上前,比阿木法多出一个马身。

“我是聂飞,让开!”

周围原本有点吵闹,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就算他们座下的马,也变得老老实实。

麦时书他们心想,聂飞号称沙王,果然有些威名。把名字说出来,顿时镇得这些匪帮不敢出声。

他们才这样想完,匪帮突然全体笑起来。

“哈哈哈哈”

荒漠上空,响起嘈杂的嘲笑之声。

一个匪徒笑着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吗?你是我们遇到的第五个说自己是聂飞的人。”

“第一次遇到有人说自己是聂飞时,我们放他们走了。那是一个商队!”

“第二次遇到有人说自己是聂飞时,我们就奇怪了。按说聂飞去陀逻国,怎么可能那么快回来。于是,这个自称聂飞的,我们让他永远留在荒漠当聂飞。”

“告诉你,我们一刀帮手上有三把魔刀,你说可怕不可怕。我们一刀帮是不是要出三个天下第一的刀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

这些话,又引来新一波笑声。

聂飞有点郁闷,居然有人冒充他的名号想逼走匪帮。看来他剿灭沙飞帮,还真让有心人打起主意利用。

“荒龙帮的几个当家,是我杀的。沙飞帮,是我剿灭的。你们一刀帮,也想象沙飞帮那样吗!”

聂飞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他没办法将所有匪徒杀光。这些匪徒只要四散逃走,就会有不少人有活命的机会。

聂飞的话,反而又引来匪帮的嘲笑声。

“你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两遍。哈哈”匪徒乐道。

聂飞的目光扫视拦在前方的那些匪徒,中间几个虽然也在笑,但都没有放声大笑,反而让人感觉自恃身份的样子。

再从别的匪徒对他们的态度,聂飞猜测那几个就是一刀帮的当家。

“你们大当家是谁,让他出来见我。”聂飞暗中观察。

果然有不少匪徒看向最中间那个人,聂飞的目光也看向他。他感受到聂飞的目光,也看向聂飞。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相互对视足有几个呼吸时间。

“你什么人,也敢让我们老大见你。老大,待我去宰了他,也拿把魔刀挂在腰间耍耍。”

“烂金牙,你也敢挂魔刀。小心引来江湖高手杀了你抢走你的假魔刀!”

“哈哈”匪帮哄笑。

聂飞看到一刀帮的老大微微点头,那个叫烂金牙的匪徒就跃马而出,右手单举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的斩马刀,在头顶挥舞,叫嚣着向聂飞奔来。

烂金牙,他的嘴里镶着一颗金牙。他有一颗门牙被人打掉,就找巧匠打了一颗金牙镶在上面。每当他开口说话,总能看见他嘴里那颗金灿灿的金牙。

帮里人见了,都叫他烂金牙。

聂飞下马,缓步走向匪帮的老大。他的前方,烂金牙正挥着斩马刀冲向他。

“小子。聂飞在荒龙镇,只要不招惹他,他就不会出荒龙镇杀人!他若是知道你冒充他,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聂飞也要反你杀死!”

烂金牙就要冲到聂飞面前,看到聂飞并没有退让。

“小子,你也算有种,就让我代聂飞,收了你的人头!”

烂金牙冲到,原本单手举着的斩马刀转为双手持刀,借着马的冲撞之势,斩马刀带着凌厉之势砍向聂飞的脖子。

他这一招使出,麦时书顿时看出烂金牙的实力。

“这个烂金牙有内劲后期实力,放在帮派中也是个堂主。你们谁有把握战胜他?”麦时书问两人。

那德道:“我胜他的机会,也不过五六成。这一刀帮真是厉害,一个小卒都这么强。如果是那化劲中期的大当家出手,恐怕我逃不逃得掉都是一回事。”

“真是倒霉,竟然遇到匪帮。看来是我们来时的好运气都用完了。我们来时一个匪徒都遇不上。结果带上聂飞,居然就被一刀帮盯上。”

“聂飞对你出过手,你觉得那个烂金牙能撑过几招?”麦时书问那德。

“最多能撑过三招。”那德肯定回答。

第266章 他是真的

那些冒充聂飞的人,担心聂飞知道后来找他们麻烦,肯定不会对外说。知情人因为利益关系,也不会说出去。

匪帮也不会去告诉聂飞。聂飞杀匪,与匪帮是死对头,怎可能与聂飞交往。万一他们告诉聂飞,聂飞反而怪罪或迁怒他们,顺手将他们灭掉,他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想冒充聂飞的商队,就让他们冒充。匪帮可以将计就计,哪里会多此一举把这样的事传给聂飞。

所以,冒充之事没有传到聂飞耳朵。直到今天聂飞亲自遇上,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面对冲来的烂金牙,聂飞脚步不停往前走。

烂金牙挥出的斩马刀夹坐骑冲撞之势,呼呼带响砍向聂飞。其势如同一阵狂风呼啸刮过,让人不禁产生后退的念头。

斩马刀就在众人眼中砍过聂飞的脖子,只是那瞬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因其速度快至眨眼不到的功夫,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只有一刀帮的老大,“西北一刀”胥槐似乎有一丝察觉。他新晋化劲中期,能感觉到些异样。

烂金牙一刀砍过聂飞后,他的马继续向前奔跑。麦时书三人以为聂飞已被砍死,却惊讶地发现聂飞的身影仍旧继续前行。

他们错愕后马上想明白,聂飞的身手高过他们太多,又怎会被烂金牙杀死。那不过是聂飞身法高明,高明到旁人以为他没有躲过烂金牙的斩马刀。

烂金牙的斩马刀看似砍中聂飞脖子,实际上只是砍中聂飞的影子而已,根本没有砍中聂飞。

随后,也就是在大家看到聂飞没有死之际。就见烂金牙的上半身从马背上掉下来。他的坐骑驼着烂金牙半截身体,继续往前跑,绕过麦时书三人,继续跑。这匹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没了半截身体。

此时,才有匪徒惊叫道:“烂金牙死了!”

“他杀了烂金牙!”

“居然敢杀烂金牙!兄弟们,大伙儿一起上,宰了这小子!”

匪徒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大叫起来。他们没有联想到眼前的人是真的聂飞,反而是烂金牙的死激起他们的凶性。

“杀!”

十几个匪徒叫嚣着骑马冲向聂飞。胥槐没有阻止,他想借这些人的手,看看聂飞到底什么实力。

这些匪徒做惯了骑马冲杀之事,奔驰中自然地分列成两队,一左一右成夹击之势冲向聂飞。

他们平时冲击商队杀人时就是这样,叫嚣着用声音恐吓,使商队的人心里害怕。

左右轮番攻击,让商队顾此失彼。而且他们一个冲完接着一个,冲过去的人转一圈回来再冲,能够形成连续攻击。对手就算挡过第一个第二个,也难挡第三个第四个。

聂飞还是没有躲避,继续向前行。他的速度没有增加,也没有减慢,让匪徒能够准确把握他的位置。

匪徒按聂飞的想要位置和时机攻击,聂飞才更容易躲闪。

在这些匪徒接近聂飞,挥刀砍向聂飞之时,胥槐这次终于看到聂飞的身影有那么瞬间变得模糊。如果不注意看,很难发现。而且马奔跑带起的灰尘遮挡,也让人误以为那是自己眼花。

胥槐就是以为自己眼花,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等他眨完眼,就看到了今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手下,一个个从聂飞左右骑马而过,手中的刀砍向聂飞。他们的刀似乎都砍中了聂飞,就像烂金牙那样。可是他们砍完之后,坐骑才跑出两三步,他们也像烂金牙一样,上半身从马上摔落。

这些匪徒是骑马冲过聂飞的,前面的同伴上半身掉落时,他们实际上已经经过聂飞身边,刀也砍过聂飞。他们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也没办法停下或转向。

于是,这两队匪徒的上半身,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摔下。只剩他们的坐骑,茫然不知地继续驼着主人向前奔跑。

麦时书与他的两个同伴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见对方的震惊。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实力,已经高到超越他们的认知。

这就是所谓的绝顶高手!

聂飞只是炎朝众多高手之一,炎朝有很多这样的高手,可见实力强大。如果不是隔着荒漠,恐怕炎朝早就攻打陀逻国,将陀逻国纳为炎朝版图。

惊呆的一刀帮匪徒们,突然有人惊叫:“他是真的聂飞!”

这一声惊叫,顿时让整个一刀帮乍乱。只有真的聂飞,才能做到这样。他们看不见聂飞出刀,人却被斩成两截,只有魔刀才能做得到。

这个时候,胥槐再看不出聂飞是高手,他就是眼瞎。他在衡量自己是不是聂飞的对手,也在想聂飞到底是不是真的聂飞。

杀死那十几个人,胥槐自问也做得到,只是没有聂飞那样轻松。但聂飞这样轻松,可能身法占了便宜。也许是聂飞有一套高明的身法,并不等于整体实力胥槐就一定输给聂飞。

如果没死那么人,胥槐可以避战而逃。可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一点表示也没有就逃走,以后谁还会为他卖命?

要逃,也只能被打败而逃。这样才可以向手下交代,并非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而是没那个报仇的实力。

出来混,并不是说的那么容易。大家跟念的是高手,服的是狠人。遇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手下心里会有意见,时间一长就会有异心。认为你只会让手下去试探,拿手下的命去送死。这次是别人,下次说不定就是自己,所以胥槐在听到手下惊叫聂飞时,没有马上逃。

不狠的人,哪怕武功再高,也做不了匪帮的当家。如果胥槐是不战而败的人,早就没有人跟他,一刀帮也早就散伙。

除非对手是无法战胜的强者,与之对战必死,那么他逃走也没人能够说什么。

看着已经走近的聂飞,胥槐拔刀。

“你到底是何人,我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聂飞手搭在刀把上,往前走,回答:“聂飞!”

“不管你是真聂飞还是假聂飞,都给我死!兄弟们,一起上!”

胥槐从马背上跃起,如老鹰从空中俯冲一般,冲向聂飞。他两边的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也都从马背上跃出,空中拔刀杀向聂飞。

如果对方真是聂飞,他们没有理由不搏一下。也许他们几人能够杀死聂飞,抢了聂飞的甲衣和魔刀。

总有很多人会被贪婪蒙了心。就是这种贪婪,让他们多了侥幸能成的心思。也是贪婪,让他们做了匪徒。

胥槐的刀砍向聂飞,却在最后关头变招。没有砍下去,反而让开身位,绕过聂飞转到聂飞身后。

他在最后时刻,想到了聂飞那个瞬间模糊的身影。那是一种身法,他这么想。

第267章 一刀帮灭

胥槐不是一个人,他后面还有人。二当家就在他身后,只要他让出身位,二当家就会出其不意从他原来的位置攻向聂飞。

他与几位当家配合默契,这也是一刀帮能与野狼帮并列的原因。至于荒龙帮和沙飞帮,他和野狼帮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在胥槐想来,聂飞如果发现他变招,也想跟着变招,那就中了他的计。

聂飞会在变招途中,发现补位攻击的二当家。然后聂飞会处于面对胥槐还是二当家的为难当中。

但是,聂飞需要面对的还不只他俩,还有三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

匪帮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一群人!

以多打少,就是匪帮的江湖规矩。

聂飞再厉害又如何?他能同时对付五个高手?胥槐认为聂飞不能,攻向聂飞的几个当家也认为聂飞不难。

二当家的刀砍向聂飞的头,胥槐转到聂飞身侧时,刀砍向聂飞的脖子,却又在最后关头再度变招。他实际上要移到聂飞身后,身侧出刀还是虚招,疑兵之计。

胥槐让出位置,二当家砍向聂飞脑袋的刀,也是在最后关头变招。他的脚斜踏而出,一下子就转到聂飞身侧,也就是胥槐第二次移动前的位置。

二当家手中的刀,耍出一个刀花,竟由上转下,斜砍聂飞的脚。

在二当家身后,五当家闪现而出扑向聂飞,手中钢刀对着聂飞的脑门当中正劈。其刀势大力沉,哪怕前面是块巨大的岩石,他也能将其劈开。

也在同时,三当家和四当家已经赶到。三当家在聂飞另一侧,刀斩聂飞手臂。

四当家则从三当家身后跃起,高高在上,他的刀闪着寒光从空中劈向聂飞头顶。

胥槐已经转到聂飞身后,刀斜下砍去,砍的是聂飞另一条腿。

五人,一刀帮最强的五人,一刀帮的五个当家,围攻聂飞同时出招。

五把刀,分五个方向砍向聂飞。他们既然认为聂飞是真聂飞,就防着聂飞的甲衣,没有往聂飞身上砍。

但是聂飞如果被砍到手脚,肯定会受到影响,被杀死也是肯定的事。

五个人,包括胥槐,脸上都露出胜利的神情。五刀围杀,聂飞必死!

“住手!”麦时书大喊一声。

他看到胥槐五人扑向聂飞时,就带着那德和阿木法杀过来,想要助战。

但他们距离较远,还没赶到聂飞已经陷入重围当中。要是聂飞被杀死,他们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那德大吼道:“以多打少,算什么好汉!”

“有本事和我们一起打!”阿木法也叫嚷着。

其他匪帮头目看到三个陀逻国勇士要上去帮忙,哪里能让他们得逞,一个个催马冲向麦时书三人。

“杀!”

“陀逻国的狗,你爷爷我在此!”

“你们三个还没资格与我们当家打,就让我收了你们的人头!”

就在此时,一刀帮五个当家围攻当中的聂飞身影突然变得一阵模糊。

随后,胥槐他们五人,看到聂飞竟然由一人分出五人。

这五个聂飞,每个聂飞都面向他们。刹那间,五道黑风划过,五个聂飞又聚合到一起,聂飞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聂飞身影模糊,和分出五个聂飞虚影,都是刹那间的事。时间极短极短,短到他们没能看清聂飞出刀,更不清楚聂飞用的什么招式。

江湖上流传的魔刀的样子,只是刀鞘和刀格、刀把等露在外面的样子。藏在刀鞘里面的刀身是什么样子,无人可知。很多人被聂飞用刀杀死,也没能看到魔刀的样子。看到魔刀样子的聂飞的敌人,基本都死了。

胥槐他们也想看看聂飞的魔刀是什么样。可惜,他们没能如愿。他们的刀还没砍到聂飞,他们的身体已经分成两半。

有的尸首分离,有的被斜劈成两半,有的被砍成两截,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

等这些尸体落地,聂飞已经在尸体十丈开外,杀向那些想要围攻麦时书三人的匪徒。

一刀帮的匪徒有一点是失算的,那就是他们骑马跑过来想围杀麦时书三人。他们认为五打一,肯定能够杀掉聂飞。

匪徒的眼界只有那么高,顶尖高手他们根本没见过。在炎朝西北荒漠,他们认为自己的老大就是王,谁也打不过他们老大。

他们跟着老大抢掠,战无不胜,让他们有种错觉,天下就是这么大,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天下就是这么大,谁也打不过他们老大。

现在五个当家围攻聂飞一人,聂飞必死。剩下三人,他们谁先杀死谁就立功。立功就能分得多,立功就表明自己更凶狠。

匪徒就是要比狠!

一刀帮的匪徒冲杀过来,因为麦时书他们只有三人,他们就围拢得越近。不像围攻商队,商队一大圈,他们就算围拢过来,也会拉开很大距离。

他们现在集中在一起,反而方便聂飞杀人。而他们想要逃走时,已经来不及。

聂飞的速度,快过骏马。他们一起冲过来,怎么可能马上掉转马头逃走。能分散逃走,他们当中有些人还能靠运气逃走。不能分散逃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麦时书、那德、阿木法三人已经拔出弯刀,准备大干一场。可是他们也不过是出了几招,就发现三百多人的一刀帮已经一个不剩的躺在地上。

这些人,同样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麦时书他们三人为王室做事,没少杀人。可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杀过人,满地不完整的尸体和血,将什么叫凶残血淋淋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看向聂飞的眼神全部变了。之前是敬佩,敬佩聂飞武功高。

现在他们看聂飞的眼神,除了敬佩,更多的是害怕。

他们听到了那些想要逃走的一刀帮匪徒的叫喊,那是绝望的叫喊。

“他是聂飞!他是真的聂飞!”

“他是恶魔行走!他是魔头!”

“魔刀,他手中的是魔刀!”

这些叫喊,都是他们发觉自己的五个当家被杀后的惊叫。这声惊叫,扰乱了许多匪徒,也让他们陷入绝望和混乱。

想逃,来不及逃。

想逃,反而自己人撞到一起。

想逃,只能绝望地叫喊。

麦时书三人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聂飞,聂飞看到他们愣在那里,淡然道:“把马收集起来,除了银两、水、干粮和马饲料,其他都不需要。”

荒漠里水很重要,马饲料是备不时之需。通常荒漠的商路,都会选择在有草的落脚点上。所以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走,不熟悉的人找不到草和水源,人和马都会死。

聂飞的话,让麦时书三人及时醒悟过来,立即分开将马收拢回来。按聂飞的吩咐,搜刮银两银票,把马背上多余的东西扔掉减轻负重。

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老长。他们,继续向着太阳,向西而行。

第268章 半夜来袭

聂飞在胥槐的身上,找到一张帛画,上面应该是一张地图。他问阿木法,阿木法看过后认为这张地图只有半张,无法分辨出在荒漠什么地方。

这张地图,也不知是不是宝藏。聂飞将地图收好,打算从陀逻国回来时,请向导带路寻找这张地图。

荒漠行走是很枯燥的,就如同海上一样。茫茫大海,除了天就是海水,四周不管往哪里看都是一样。

荒漠亦是如此。除了天,就是戈壁或沙漠,没有风景可言。一些人忍受不了这样长时间见不到人,看不到风景的日子,会变得烦躁或者出现幻觉。

聂飞终于体会了一把百年孤寂的感觉。利用路上的时间,他向麦时书学陀逻国的语言与文字。直到走出荒漠,来到陀逻国。

伽蓝小镇,是聂飞到达的第一个陀逻国镇。他在这里看到不少炎朝的人,这些人有的是商队过来,有的长期居住在这里。

假如有炎朝来的人需要翻译或者办事的,他们就可以找个差事。

聂飞他们四人,却带了几百匹马,顿时吸引不少人注意。只是不管是镇上的陀逻国人还是炎朝人,看到聂飞他们即有炎朝人,也有陀逻国人,就不再上前打招呼。

这些马麦时书不想卖别人。得到聂飞同意后,他们将会把马卖给王室的军队,卖马所得全部归聂飞。

他们赶着马穿过小镇,没有在小镇停留。倒是在小镇上买了许多干粮和马料。

马太多,他们不在镇上过夜,而是路上扎营。

晚上露营,守夜由麦时书三人轮流,聂飞是尊贵客人,不需要他守夜。

但是,聂飞还是在梦中惊醒。高手对于危险的感觉,往往比普通人要敏感。

他醒来看到守夜的那德正在火堆旁。那德听到聂飞起身的动静,转头看向聂飞,“沙王醒了?继续睡吧,有我守夜就行。”

“叫他们起来吧,有人来了。”

“有人来?是强盗吗?”阿木法连忙去叫醒麦时书与阿木法。

两人被叫醒,惊道:“有情况?”

“沙王说有人来了,可我没发现情况。”那德老实回答。

麦时书仔细听,又站起来看,并无发现。

“沙王,人在哪里?”他问。

“马上就到了。”

聂飞说完,麦时书就隐隐听到有马蹄声传来。麦时书明白,聂飞武功高过他,当然能比他听得远。

“你们两个守住马,我过去看看。”麦时书吩咐那德和阿木法,与聂飞走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一队白影由远而近,足有两百多人。靠近后发现聂飞与麦时书已经警觉,来人也不嗦,吩咐道:“包围起来,不要让马惊跑了。人全部杀死,马要活的!”

来的这群人全部白衣,白巾蒙着脸,十足的强盗打扮。靠近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取出弓箭,弯弓拉箭对准聂飞与麦时书。

“等等,我们是王室的人。你们敢袭击王室成员,不怕军队围剿吗?”麦时书喝斥对方。

“不怕。给我杀!”

弦响声。

箭飞射声。

黑暗中,普通人难以察觉射来的箭矢,但聂飞却可以。他挡在麦时书面前,乌刀出鞘上下翻飞,将射来的箭尽数挑飞。

若是白天,麦时书还有可能逃得命。可在晚上视力受影响,麦时书肯定躲不过上几十支箭矢的攻击。

没有麦时书他们其中一人,就没有人带他去见陀逻国国王。

两百多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射箭攻击聂飞与麦时书,一部分射击那德与阿木法。

他们射箭很有章法,分两个梯队射箭。一个梯队射完又是另一个梯队接着射,让箭雨密密麻麻地落下并不间断。

“这是军队的箭术。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根本不是强盗!”麦时书惊呼。

这些人虽然是强盗的样子,但他们射箭的队形和策略,却是明显的军队痕迹。麦时书经常与军队打交道,自然看得出区别。

对方并不回答,继续射击。

那德与阿木法用弯刀不断挑着着箭矢。奈何箭矢如雨不停,他们再怎么挑,也有疏漏的地方。这些箭密密麻麻,一旦被射中一支,行动就会出现阻滞,被射中更多。

两人很硬气,中箭后只是闷哼,没有叫出声。直到他们中箭如刺猬,倒在地上身亡,也没有叫喊。

一百人射死那德与阿木法,包围过来从后面向聂飞与麦时书射箭。

聂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麦时书说道:“你蹲下不要动,我保你不被射中!”

麦时书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立即蹲下。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麦时书,聂飞早就冲过去杀光这些人。可是现在他不能冲杀,要保护麦时书。只要等这些人射光箭,他就可以冲出去杀人。

“你们不是强盗,你们是保德将军的人!”麦时书叫道。

这些人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射箭。他们不相信如此多箭矢,还射不死聂飞与麦时书。

他们确实不是强盗。刚才说什么时候杀人留马,不过是因为他们假扮强盗,这样说才能让人误会他们是强盗,为了抢马而来。

按照保德将军的命令,但凡是王室从炎朝带回的人,都要就地杀死。

靠近炎朝的边境小镇,就有保德将军的探子。他们看到麦时书四人赶马经过时,就立即通知保德将军那边。

荒漠杀人没有人知道,按说应该在荒漠上解决。可是荒漠没有路,路是走出来的。在荒漠截杀聂飞四人,难度很高,因为不知麦时书他们从哪个方向进入陀逻国。不如等小镇上的人发现,才在陀逻国境内出手。

保德将军,是陀逻国第一大将军,其掌握的兵权是陀逻国最大最多。就算是皇亲国戚,见到保德将军也要以礼相待。

至于保德将军为什么杀麦时书四人,这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知道这是保德将军的命令,军令如山,他们照着命令执行就对。

由于这些人围成一个圈射聂飞与麦时书,聂飞还要保护麦时书,所以会有一些箭射到聂飞身上。

这是聂飞故意让箭射中的,作为交换保护好自己的头与手脚。他身上有甲衣,刀剑不能伤,何惧这些如蚊子般的箭。他只要防住头和手脚,保护麦时书安危就可以。

这伙人的头目看见有箭射中聂飞身体,聂飞却什么事没有,顿时猜测聂飞练了金钟罩或铁布衫。

“大家注意,先不要管他,先射那个蹲下来的。”

只要射死麦时书,杀死麦时书带来的炎朝人,他就可以升官发财。

既然聂飞要保蹲下的人,那么跪下之人在聂飞眼中就很值钱。射蹲下的人,聂飞肯定要挡,那就可以增加射中聂飞的机会。

第269章 陀逻国国王

一方射箭,一方抵挡。

聂飞要等对方把箭射完,对方在等聂飞精疲力尽。

终于,这些人的箭耗尽。

聂飞收刀入鞘,手扶刀柄站在麦时书身边。麦时书站起来,拔出弯刀。

“累了吗?你应该累了。”首领挥手,所有人拔出弯刀。

“我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我们的箭耗尽,你的目的达到了。但又如何?你还有力气再战吗?你最终还是要死在我们的刀下。”

聂飞听得懂陀逻国话,他没有生气。既然对方拔刀没有逃走,就等着这些人杀过来好了。

首领下令:“杀了他们!”

首领身边的人第一个纵马冲向聂飞。旁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跟随他身后,挥舞着弯刀冲向聂飞。

他们没有喊叫,没有打破黑夜的寂静,身体随着马蹄声起伏,手中弯刀时而出现在左手,时而出现在右手。

马,越跑越快。到达聂飞身边时,就像一阵风掠过。这阵风里,伸出一把弯刀。

弯刀银晃晃,如天上弯月从空中坠落,划向聂飞的脖子。

聂飞没有躲闪,却对身后的麦时书道:“我来解决,你蹲下,不要出手。”

麦时书见过一刀帮用这样的骑马冲击战法对付聂飞,结果那些人全部被聂飞砍成两截。

这些人与一刀帮的人,又有何不同?都是冲上来送死。

“好。”麦时书再次蹲下。

他蹲下,弯刀才砍不到他。他知道敌人武功不弱,虽然实力比他低,但这种冲杀能增加他们的威力。人多且连续冲击,哪怕是麦时书也不敢保证不受伤,还有可能会死。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从聂飞身边奔驰而过。原本是列成一队,临到靠近聂飞时,有的冲向聂飞左边,有的冲向聂飞右边,没有规律。

麦时书看着这些人冲过去,却没有像一刀帮的人那样被砍成两截,上半身从马背上摔下。

他再看聂飞,仍旧挡在他身前,只是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两百多人,很快就冲完。最后一个正面冲向聂飞,既没有往左,也没有往右,而是直直撞向聂飞。

这样的方法,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会武功的人根本行不通。

只是骑马的人,同样会武功。他让聂飞选择躲哪一边,他就砍向哪一边。因为这么多人冲过聂飞,却没能将聂飞砍死,他决定冒险。

如果聂飞打死他的马,他就跳到空中,由上而下攻击聂飞。

黑夜里,只有微弱的火光。没有人看见聂飞出刀,连乌刀划过的黑影或黑风,他们都因为黑夜而看不见。

那个首领皱眉看着,两百多人的冲击,都没有砍倒聂飞,他觉得很丢脸。他们是保德将军的精锐骑兵,个个身怀武功。可是这样的冲战连对方都没伤到,他开始重视聂飞。

剩下最后一人冲向聂飞,最后一人就这么直直撞向聂飞,首领猜出那人的打算,心中暗暗对他赞赏。

就在即将撞上的时刻。最后一人的坐骑,就是他骑的那匹马,突然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撞向聂飞左边,一半冲向聂飞右边。

马背上的人,同样也分成两半,随着分成两半的马一起斜飞出去。

随后,那些之前冲过去的人,纷纷从马背上摔下。两百多骑手,除了首领个个倒地,马背上空空如也。

“他们怎么没被你砍成两截?”危险解除,麦时书一时好奇问聂飞。

“刀法精进。”聂飞只回答四个字,就让麦时书心底一颤。

这么短时间,武功大涨,让人妒嫉。

看到周围已无威胁,聂飞走向首领。

首领拔出弯刀,从马背上跃起,空中虚迈双脚,凌空踏步掠向聂飞。

麦时书看到对方施展轻功,惊叫道:“小心,他武功比我强,至少化劲中期!”

这就是当局者迷。麦时书虽知聂飞武功高强,可是看到一个武功比自己的高的人,踏空杀来,其他势压人,让他不禁为聂飞担心起来。

“杀我属下者,死!”首领怒吼。

弯刀竟然被首领挥舞出一个圆形的月亮形状。随后圆月如盘横削聂飞脖子。

眼看刀就要砍到聂飞脖子,首领的手臂却是斜飞出去。首领被砍了手臂,想要忍痛躲开。

麦时书看到首领手臂被砍飞,首领顿时速度变慢,一个任人宰割的机会出现。麦时书忍不住想要出刀杀了首领,就见首领的身体突然断裂。

首领,卒!

麦时书看到周围再无敌人,叫喊着阿木法和那德的名字,冲向他俩尸体所在。

聂飞开始搜刮尸体。

这些人只有一些银币,身上再无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聂飞收好得到银币,暗道一声可惜,油水不足。

很快天亮,要启程了。

麦时书过来问聂飞:“沙王,我想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请你允许。”

聂飞点头。

“这些马,会不会是军队的马?”聂飞问麦时书。

麦时书点头道:“不是军队的马,他们做事倒稳当。其实就算是军队的马,也不能做为证据。只能证明马是军马,却不能证明是哪里的军马,人又是出自哪里的骑队。”

两人收拢好两百多匹马,和原来的马一起,往陀逻国都城陀月城而去。

这一路上,许是保德将军还没收到消息,或者收到消息已经无法再派出第二次行动,让聂飞一路顺利来到陀月城。

麦时书将马匹,还有那德、阿木法的尸体交给其他人处理,自己带着聂飞进入王宫见陀逻国国王阿瓦王。

陀逻国虽然没有炎朝大,但其王宫比炎朝王宫还奢华。阿瓦王没有在朝堂上见聂飞,他是私下请聂飞来,所以私下在花园里见面。

当他看到聂飞如此年轻时,不由惊讶地看向麦时书。意思是我让你请的是天洪帮帮主,你怎么带这么个人来?

“陛下,我们去见天洪帮帮主,帮主耿耀说天洪帮正被人针对走不开,派了帮中高手前来。你若不信,此人手上有天洪帮帮主亲笔信可证明。”麦时书连忙解释。

阿瓦王即令聂飞:“把信拿与我看。”

聂飞拿出书信递给国王身边的侍从。阿瓦王意外地看了聂飞一眼,“你听得懂陀逻国话?”

“来的路上向麦大人学的。”聂飞道。

阿瓦王微微点头,这说明聂飞对此事重视。实力怎么样先不说,态度还可以。

阿瓦王看了耿耀的亲笔信,他也不知是不是耿耀写的,心里有些恼火。

“聂飞,你实力如何?并非我一定要请你们帮主来,而是只有你们帮主的武功,才能赢得勇士决斗。”阿瓦王问聂飞。

“陛下,麦大人与我说过,我愿意参加勇士决斗。”聂飞回答。

第270章 地牢决斗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赢的问题。决斗不论胜负,只决生死。哪怕你不怕死,有必死之心,也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杀死对方,而不是你被对方杀死。如果我这一方败了,意味着我的王位要让出来!”

原来,阿瓦王有个弟弟叫阿库王。前不久,阿库王死了,其儿子阿拉木认定是阿瓦王杀了自己的父亲,联合陀逻国第一大将军保德将军,要逼阿瓦王退位,将王位让给阿拉木。

为了不让陀逻国陷入车内战乱,其实是双方都不愿自己的实力受损,于是采取勇士决斗的方法。每方出九人比试,赢得最多的那一方将得到王位。

“聂飞,你根本不清楚。实际上阿拉木被保德将军骗了,保德将军根本不会让他掌控王权。一切都是保德将军的阴谋!”

“据我所知,保德将军请来两个高手,这个高手很强大。只有你们帮主那样级别的高手,才有希望打败对方。”

“这两个高手来自哪里?难道也像我一样来自炎朝?”

“不清楚。不是来自炎朝,就是来自楚泊国。”

楚泊国,与陀逻国接壤,位于陀逻国西南方向。是一个稍大于陀逻国的国家。

“陛下,恕我直言。我的帮主派我来,是来履行前任帮主与贵国前任国王所订的协议,不是让我来送死,这说明我帮主信任我,知道我不会死。如果你不接受我,是你的选择。但是关于协议,天洪帮已经履行,从此再无瓜葛。”

阿瓦王怒道:“你们天洪帮怎能如此不讲信誉!”

“陛下,据我所知,天洪帮欠贵国的钱早已还清。所欠的协议,现在正要履行,是你自己不接受。”

阿瓦王站起来,指着聂飞道:“协议要求天洪帮帮主来帮忙,现在你们帮主不来,就是你们天洪帮不讲信用!我要将此事告诉你们炎朝江湖,让他们知道你们天洪帮的嘴脸!”

聂飞并不生气,道:“你可以去说,我们不会阻止。协议说的帮主,指的是前任帮主。前任帮主已经去世,自然不能亲自前来。如果天洪帮没有事,我们帮主倒可以前来。只是现在天洪帮正处于多事之秋,帮主不可能置天洪帮生死不顾来陀逻国。”

阿瓦王气得发抖,指着聂飞道:“你们天洪帮如此无礼,你如此无礼,就不怕走不出这王宫吗!”

“怕,我就不来了。”

麦时书看到双方谈崩,立即出来圆场道:“坠下息怒,请听我一言。聂飞号称沙王,还有外号恶魔行走,武功实在了得。在来的途中,我们遇到炎朝境内的匪帮一刀帮,聂飞一人将一刀帮屠尽。那一刀帮大当家,武功比我高出许多,连同一刀帮其余四位当家一起围攻聂飞,却被聂飞一刀尽杀。”

阿瓦王不由疑惑地看向麦时书,麦时书继续说道:“回到我国境内,遇到两百多骑兵所扮强盗,于晚上用箭射我们,可惜那德与阿木法双双被他们射死。我幸得聂飞所救,才逃得一命。聂飞只用刀,就将所有箭挑飞,直到对方箭全部耗尽。对方冲杀过来,又是聂飞一人一刀将他们杀光,才得到来到陀月城。”

麦时书跪下道:“陛下,天洪帮帮主既知此事非同小可,还派聂飞来,说明天洪帮帮主相信聂飞能够胜任。陛下,聂飞虽然年纪不大,但实力却是高强。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阿瓦王重新坐回座位上,想了想说道:“空口无凭,我需要见过你的实力才能决定。聂飞,你和我的人比武,如果你能打赢,就……”

阿瓦王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原本站在几丈外的聂飞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啊!”阿瓦王惊叫。

聂飞在阿瓦王面前出现只是眨眼的时间,眨眼之间出现又消失。

等阿瓦王惊叫后说:“你想干什么!”才发现聂飞已经又在几丈开外。

而此时,阿瓦王身边的两个近身护卫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麦时书震惊地看着聂飞,心里说道你想弑君吗。

“陛下,我在展示我的武功。”聂飞道。

阿瓦王心中愤怒之极,他堂堂一个国王,岂能容聂飞如此戏弄。哼,等我解决了这场危机,再来解决你!

他摇头道:“你对我展示没有用,我没有你那样的实力。你要和高手比,才能让人信服。”

“我手中的刀,出刀必要人命。和你的人比,杀死你的人更不好。”聂飞解释。

此时,旁边阿瓦王的贴身护卫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个建议,可让他与牢中死囚一战。”聂飞害他丢脸,他要让聂飞死。

另一个贴身护卫附和道:“大牢里有几个死囚,加起来应该抵得上一个高手。如果死囚能打赢,可以让死囚多活几年。如果死囚被杀死,他们本来就要被处死。”

阿瓦王心道,你们果然好计策,知我心也!

他说道:“聂飞,你看他们的建议如何,你敢不敢战?”

虽说不让他参加,天洪帮也算履行约定,但这样做总归有瑕疵,确实会被一些人诟病。聂飞这样一想就答应下来:“好。”

阿瓦王立即命人准备,他和聂飞、麦时书一起来到地牢。阿瓦王没有进去,由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带聂飞走进地牢。这四个大汉是牢里的高手,他们都有化劲初期实力。

四人将聂飞带入一间宽大的地牢门,打开铁门示意聂飞:“进去。”

聂飞丝毫不担心被关在里面,坦然走进去。他如此爽快,反倒让身后的四个牢头愣了一下。他们还以为聂飞担心被关起来,不情愿进去。却不知只要他们不收走聂飞的乌刀,这些铁门又如何能挡得住聂飞。

聂飞才进去,地牢的铁门就咣当关上,同时上锁。

这些地牢的铁门,由婴儿手臂粗的铁条打造而成,异常坚固。

聂飞转身察看四周,这间大地牢边长足有四丈多。除了进来这一面中间是进来的大铁门,左右各一个小铁门,其余三面都有四个小铁门。

这些小铁门后面,是牢房。

这时他看到有人拿着五件兵器进来,从铁栅栏中间把兵器扔进大地牢里。随后,聂飞看见铁门外,阿瓦王在护卫陪同下,隔着铁门看他。

“聂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告诉你,这五个死囚武功高强,曾经杀人无数。他们被抓前,都有化劲中期或后期实力。虽然被抓后实力有所下降,但他们够狠够凶,对你绝对不会手软。因为杀了你,他们可以多活几年。”阿瓦王看似好心地劝说聂飞。

“放他们出来,早点解决。”聂飞平淡地说道,他的手始终搭在刀柄上。

第271章 一招五人

“年轻人,太傲。”阿瓦王小声嘀咕。他示意开始,牢头去到另一个房间,扳开机关。

大地牢四个边上其中五间牢房的小铁门,随着咣当声响,卡在墙里的锁打开。里面的犯人对这个声音很熟悉,立即走到门边,推开铁门走出来。

一个光头瘦脸,身高八尺。一个长发披肩,也是瘦脸。一个横肉大嘴,一个脸上一道长疤,还有一个嘴角受伤。

五人都是死囚,事先已经明白为什么放他们出来。看到按他们要求放进来的兵器,没有人说话,都是默默走去拿起自己的兵器,又回到自己出来的位置站好。

光头男拿一把弯刀,长发男拿一刀大剑。这把大剑足有五指宽一指厚,又重又长。大嘴男拿一把双手大斧,长疤男拿戟,烂嘴男拿一把戈。

五人分列五个方向站好,慢慢摆开姿势就要进攻。

他们盯着聂飞看了好一会儿,又开始用目光交流,看谁先发动攻击。

大嘴男在用目光与其他几个死囚交流后,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抡起大斧带着风声砍向聂飞。

这一斧初砍时速度极快,就要攻到聂飞身边时却诡异的慢了下来。忽快忽慢的节奏,能让防备的人心里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刻,那长疤男突然动了,手中的戟后发先至,刺向聂飞的脑袋。

也在这个时候,烂嘴男同时出手,他的戈与长疤男的戟一左一右刺向聂飞头。

戟的边上有月牙锋刃,月牙锋刃两头尖。

戈的边上有横刃,与戟一上一下错开。

戟与戈的尖刺如同两个边,月牙锋刃和横刃又是另外两个边,四个边构成一个四边形,要把聂飞的头锁在锋刃里面。

好狠毒的攻击。而且两人事先没有商量过,只是刚才用目光交流,就能使出这样的联手毒招,可见两人之前都不是一般人物,其战斗经验丰富至极。

两人生前没有联手过,却在第一次联手攻击打出配合妙招,这一点让观战的人,甚至其他三个死囚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也就是在戟、戈刺向聂飞脑袋时,原本慢下来的大斧又突然加速,砍向聂飞搭在刀柄上的手臂。

一时间,竟然是三把兵器同时攻到聂飞身上。

五个人,又怎会是三把兵器?

光头男和长发男,一刀一剑,两人只是一个踏步就挤身到聂飞身后。

一刀如弯月被困在牢中作困月之搏,带着困兽般的鸣叫声,砍向聂飞后腰。这把弯刀,仿佛是在替手握它的主人在鸣不平,要挣脱这个囚禁他的牢笼。

大剑横锋夹扫平大山这威势,砍向聂飞后背。此剑同样透出握剑主人的不甘,要把敢于困他的牢房扫平。

刀与剑眼看就要砍中聂飞,却在最后一刻急转直下,一刀砍聂飞的腿,一剑砍聂飞另一条腿。

原来五个死囚早得麦时书透露的消息,聂飞身上刀枪不入,其弱点在头与手脚。

外面的麦时书看到牢里的这个情景,不由想到当初一刀帮五个当家围攻聂飞的情景,这是何等的相似。

他不由小声对阿瓦王说:“陛下,当初一刀帮五个当家也是这样围攻他。”

“结果如何?”阿瓦王问。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牢里已经分出结果。

五个死囚,只看到被他们包围的聂飞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好快的身法!”

“他去哪里了?”

“他不可能跳起来,戟和戈已经封在他上方。”

“我身边闪过一道影!”

“为何我会看到黑色的风?”

五个死囚最后的想法,有人还扭头去看聂飞躲往哪里。却在扭头的瞬间,发现自己上半身在往下掉。他临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下半截身体,还有身体里的花花肠子。

噗噗噗。

尸体倒地的声音,血泼在地上的声音,血腥味立即弥漫整个牢房,飘出铁门传到外面观看的人的鼻子里。

阿瓦王看到这样的景象,控制不住将头扭向一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他看过杀人,那是死囚被砍头。只是那个时候他远远观看,没有这么近,也没有如此惨烈。

牢里的血腥之气太过浓烈,特别是被腰斩或斜劈成两半的尸体,视觉冲击过于血腥暴力。让这个养尊处优的国王一时不能适应。

在他想象里,杀人最多也就是杀死,怎么会杀成这样。

恶魔行走,阿瓦王终于理解聂飞为何被叫这个称号。这根本不是人,就是一头行走在人间的恶魔!

聂飞走到铁门边,等待开门。可是牢头看着聂飞,眼里除了惊恐,还有警戒。似乎担心打开牢门,聂飞就会出来将他们砍成两半。

他们死不要紧,可国王不能出事。

“为何不开门?难道你们真想囚禁我?”聂飞问道。

他的话很淡然,一点也没有那种杀手的冷冰冰的感觉。可是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是飘进一阵凉气。

牢头面对聂飞的目光,吓得语无伦次。

“你,你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

麦时书倒好,毕竟他见过聂飞杀人。连忙说道:“开门请他出来,他是陛下的贵客!”

牢头并不听麦时书的话,而是看向阿瓦王。

阿瓦王知道自己此刻很丢脸,他心中对聂飞更恨更怨。但是他知道不能关聂飞,他还要依仗聂飞替他出战勇士决斗。

五个化劲中、后期高手,瞬间被杀死。这样的实力,肯定是罡劲高手!而且聂飞杀人如此凶残,更可以震慑保德将军。

阿瓦王虽然因为那些死囚死状惨烈而呕吐,但他还是有点当国王的样子。听到麦时书说话后,立即示意道:“开门请沙王出来。”

此时不宜再直呼聂飞名字,干脆按荒龙镇居民的称呼,称聂飞为沙王。这也算是帮聂飞抬高身价,表达对聂飞的敬重。

虽然聂飞让他害怕,但他知道聂飞如果想杀他,早在见面时就可以出手。天洪帮与他无冤无仇,聂飞是天洪帮的人,又是天洪帮帮主亲自派来,不可能会动手杀他。

一个牢头因为害怕,居然不想放聂飞出来:“陛下,此子如此凶残,放他出来万一伤到陛下……”

阿瓦王脸色一变,才想要训斥对方。另一个牢头马上将此人推开,说道:“陛下,我们马上去开门。他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冒犯陛下。实在是此人杀人太过凶残,杀死就可以,没必要弄成这样。”

当牢头的,见过杀人,自己也砍过犯人的头,可从来没有像聂飞这样杀人。聂飞这样杀人,已经是虐杀。按他们的想法,聂飞既然有能力一招杀五人,武功肯定高于这五人太多太多。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能收手?杀死即可,何必将人劈成两半。

第272章 决斗场

杀死即可?

瞬间分生死的时刻,如何保证对方被杀死?敌人不是普通人,同样也是高手。一刀砍不死对方,死的就是自己。

五人围攻之下,将对方砍成两半,同时消除对方的攻击,也是为自己打开一条脱困的路。

再说,乌刀太过锋利,哪怕是人的身体里有骨头,砍起来也如同切豆腐一般没什么感觉。

切得那么没感觉,总想要多切一点,实在是难掌握力道啊。更何况聂飞想练刀法,刻意避开对手的兵器,只有一两人还好,五人围攻之下聂飞只能大开杀戒。

十日后,就是勇士决斗的日子。聂飞被安排在王宫里住下,和他一起住在王宫的,是另外八位参加决斗的勇士。

阿瓦王这样安排,是因为王宫警备森严,可以防止保德将军对聂飞他们暗中使坏。

聂飞他们每人有一座小宫殿,类似于别墅。里面配合侍从和侍女,那些侍女个个都是那么漂亮,全都是陀逻国选美选出来。

聂飞没有与其他人见面,阿瓦王也没有安排他们见面。他就在自己住的地方日夜练功,不女近色。

决斗之日来临,聂飞终于与其他八位高手相见。他看其他八人,应该都是陀逻国人。

“诸位都是为本王决斗的高手,只要取胜,本王绝对不会亏待各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今日,决战之日,诸位得胜归来,本王必大开盛宴为诸位庆祝!”

阿瓦王说完,卫队开动,一起启程前往陀月城的角斗场。

来角斗场观战的,都是陀逻国的权贵,他们代表着各方势力。只有得到他们承认,才能真正得到陀逻国的王权。

与阿瓦王隔着角斗场相对而坐的,就是阿瓦王的侄子阿拉木。坐在阿拉木身边的大汉,就是保德将军。

此时这个保德将军,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看阿瓦王的神情都是戏耍的神情。

而作为阿瓦王的后辈,阿拉木一点也没有敬重阿瓦王的意思。他的脸色则是得意的神情,似乎今天过后他就是陀逻国的王。

将双方隔开的,就是陀逻国的其他权贵。越是靠近阿瓦王或保德将军的,越是拥护各自的目标。越是坐在双方中间的,越是中间派。

除了保德将军和阿拉木,其他人无一心事重重。就连阿瓦王,也是严肃得将脸板成铁板一样。任谁被抢王位,都不会还有好脸色。

聂飞和其他选手一样,坐在观看席的最前排。轮到谁,谁就下去场中决斗。

阿瓦王将聂飞安排在最后一个。对于聂飞,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希望聂飞是像天洪帮帮主那样的真正高手。哪怕聂飞已经展示出一招杀死五个死囚高手,阿瓦王还是因为聂飞太年轻,而对聂飞不放心。

对面的勇士,实力比那五个死囚更强,而且强很多。按近身护卫的说法,聂飞不过是占了身上刀枪不入的便宜。

所以阿瓦王担心聂飞临场发挥和实力,不敢把聂飞排在前面。

可聂飞的手段又极度残暴,让阿瓦王觉得聂飞是最后的手段。

聂飞毕竟还是外人,前面八位可是他培养的高手,值得阿瓦王信任。

保德将军请来的高手,至少是罡劲初期,而且是两个。其余七人当中,只有三个是阿库王的人,剩下四人是保德将军的人。

按理说,保德将军的人最高也就是化劲后期。可谁知道保德将军狼子野心,现在暴露真面目,难说他的人中藏有罡劲初期的人。

对面的保德将军看到人来齐,交代下去关好门,就悄声对阿拉木说:

“陛下应该站出来骂对面的老狐狸。让对面的老狐狸受刺激,做出错误决策。”

阿拉木听到后觉得有理,就站起来骂道:“你这老狐狸还敢出来!我爹爹就是被你害死的!我爹与你是亲兄弟,你居然能下此毒手,你不配当陀逻国国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民心所向!”

阿瓦王没空儿与一个傀儡浪费口舌。更何况阿拉木是他侄子,他若教训阿拉木指不定被有心人说他没有气量,不说话则会被用有心人利用,说他心虚。反正说与不说,都讨不到好。

聂飞正在闭目养神,忽然感觉两道凌厉目光破空而来,如刀一般刮在他脸上。

心有所感的聂飞睁开眼睛,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

保德将军!

原本保德将军胜券在握的神情,此时充满仇恨。他的神情充满仇恨,他的目光也充满仇恨。这样仇恨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割向聂飞。

聂飞初来乍到,本不应和对方有仇恨。仔细想来,除非是那天晚上偷袭的人,与保德将军关系密切。莫非那个首领,其实是保德将军的儿子?

这么一想,聂飞回以保德将军一个玩味的眼神。他用目光对保德将军说:“怎么,杀了你儿子你很气愤?想要报仇?有种你亲自下场和我比。”

保德将军似乎读懂了聂飞的眼神。他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指,对着聂飞隔空点了点,好似在说:“小子,你等着,一会儿让你生不如死!”

原本应该坦然处之的聂飞,心血来潮地伸出手指,也是对着保德将军隔空点了点,似乎在说:“老鬼,想死就尽管来,来多少我杀多少。”

气得保德将军握紧拳头,想要砸东西泄愤。不过在场众多权贵都看着,他需要保持礼仪。

在陀逻国,即使国王对他都要小心翼翼,怕他生气。现在一个从炎朝来的无名小卒,也敢对他无礼。今日不将此子碎尸万段,他难解心头之恨!

保德将军与聂飞想到隔空点指,引起许多人的注意,纷纷议论聂飞是何许人物。有消息灵通之人立即说出,这是阿瓦王从炎朝请来的高手。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引发议论纷纷。

“如此年轻之子,敢称高手?”

“看看即将下场决斗的人,哪个不是几十岁的高手。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不过四十多岁。一个二十来岁的嫩小子,何德何能敢称高手!”

“阿瓦王真是昏头了,居然请这么一个人来。就算这小子不怕死,阿瓦王输了连王位都保不住,为何还要让此子决斗?”

“听说是炎朝三大帮派之一的天洪帮派出的高手。天洪帮前任帮主曾私下向前任国王借款救急,欠的人情今日来还。”

“哼,天洪帮肯定是忘恩负义,随便找个人来送死算还人情。”

“应是如此。天洪帮不傻,不会参与陀逻国王权争斗。”

“不行,阿瓦王此事失算,我们家族不能陪着一起送死。”原本坐在靠近阿瓦王位置的一些家族,竟在商量后往中间挪位置,成了中间派,两边都不站。

第273章 意料之外

看到拥护阿瓦王那边的家族在减少,保德将军得意地看了阿瓦王和聂飞一眼,对阿拉木说:“陛下你看,你说了那些话以后,立即有人改变主意。”

阿拉木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很高兴自己能够这么厉害,只凭两句话就能让那些家族改变立场。虽然没有站他这边,但至少不再拥护阿瓦王。

主持决斗的人是中立权贵选出来的代表,一声勇士入场,双方按各自原定计划派人入场。

“第一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勇士巨熊!”

保德将军看着场中高大健壮的勇士巨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后他的目光看向阿瓦王。

阿拉木转头问保德将军:“将军,你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马上就可以看到结果。”保德将军说。

决斗场上,战蝎拿的兵器是双钩。这对钩,就像蝎子的毒钩,让他得到称号战蝎。

巨熊的兵器是长柄双手狼牙棒,狼牙棒上有许多尖刺,看着就让人感觉到血淋淋。可以想像,如果被狼牙棒打在身上,能让人身上多出许多冒血的小洞。

双方已在场中站好,主持人随即喊道:“决斗开始!”

就在此时,保德将军站起来说道:“巨熊,我敬你是个勇士,你与战蝎实力不相上下。你和他决斗,将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本将军心怀仁慈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那是勇士的悲剧,是陀逻国的损失。”

“巨熊,来我手下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哗!怎么回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场劝降招揽!

保德将军这样做,除了阿拉木知道,其他人包括拥护他们的权贵都不知道。场上顿时议论纷纷,很多人看向巨熊,看巨熊怎么应对。

“不知道巨熊会不会投靠保德将军。”

“怎么可能,巨熊是陛下亲自培养的高手,不会背叛陛下。”

“一个是当今国王,一个只是将军,巨熊不会做傻事的。”

“巨熊,杀了战蝎,让他们看看勇士的决定!”

“巨熊,勇士决不会背叛!”

“巨熊,保德将军才是明主!”

阿瓦王更是脸色铁青,但是他自信巨熊不会背叛他,所以没有出声。此时不说话,显得他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如果他说话,反而证明他心虚,一切脱离他的控制。

巨熊对保德将军行礼道:“谢将军赏识,巨熊愿意为将军效劳!”

他说完,对决斗主持道:“我认输。”然后走向保德将军这边。

战蝎显然并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担心巨熊使诈,小心地提防着巨熊。

保德将军得意地叫道:“好!我收下你这员猛将!战蝎,不用提防巨熊,从现在起,他就是自己人。”

保德将军发话,战蝎收起兵器对巨熊点头。巨熊点头回应,跳上看台在保德将军手下的空位坐下。

哗!

直到此时,全场才哗然。

“天啊,巨熊竟然答应了!”

“有意思,恐怕巨熊早被收买,此时不过是在演戏!”

“巨熊怎么会选择保德将军?那只是个将军,陛下才是一国之主,陛下才是陀逻国的国王!”

阿瓦王脸色发白,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他噔地站起来,大声质问:“巨熊,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本王!”

巨熊没有回答,他的背叛是事实,无法争辩只能沉默以对。

保德将军却开口道:“巨熊没有背叛你,因为他一直是我的人!刚才的对话,不过是我与他演的一场戏,一场给你看的好戏!”

阿瓦王捂着心口,无力地坐下。保德将军这是要夺权杀心啊!

保德将军看向决斗主持,“你应该宣布第一场决斗的结果。”

决斗主持心里呵呵然,结果如何这还有说吗,谁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得罪保德将军,此时的保德将军,气势太盛。

他宣布:“第一场勇士决斗,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阿拉木笑道:“哈哈哈哈,我们胜了,将军,我们胜了!你果然料事如神,一切都安排好,尽在你掌握之中!”

保德将军道:“那是陛下英明,信任我。”

“将军办事,本王放心。”阿拉木称赏道。

决斗主持又喊道:“第二场勇士决斗,双方勇士入场!”

战蝎是胜者,刚才又没有战斗过,所以并没有下场,第二场仍由他战斗。

阿瓦王看向他的第二位勇士,第二位勇士似乎感应到阿瓦王的目光,回头看了阿瓦王一眼,微微点头后跳下看台。

“第二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的勇士巨虎。”

巨虎也是个高个儿,腰身健硕。手拿两把大斧,摆开姿势。

主持唱道:“决斗开始!”

双方正要打时,保德将军再度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保德将军身上,每个人心里都在猜测保德将军是不是也要像刚才那样招降巨虎。

全场顿时安静,都在看保德将军要干什么。

就见保德将军开口道:“巨虎,你是勇士,我敬你!巨熊已经归降于我,想必你也不想无端流血。不如你也与巨熊一样,入我麾下,我保你荣华富贵不输你如今地位。”

整个角斗场上的人,包括阿瓦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由保德将军身上转移到巨虎身上。

大家忽然有一种感觉,保德将军敢这样说,一定是有十足把握。就像刚才劝说巨熊一样,事先已经买通巨熊。

但是保德将军能够同时买通阿瓦王两个高手吗?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那样的话,何必举行这场决斗?

所以人都在等待巨虎的回答。保德将军这边的人,充满期待。中立方的权贵,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出好戏。阿瓦王那边的人,个个脸色阴沉,不愿刚才巨熊的事再次发生。

就听巨虎朗朗说道:“既然将军如此看中我,巨虎我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巨虎愿意归入将军旗下,为将军效力。”

“我认输。”

巨虎说完,收起架势,缓步走向保德将军这边。

战蝎吃惊地看着巨虎走过来,手中兵器不知是收,还是继续戒备。实在难以相信,将军如此威武,劝降一个勇士也就罢了,居然又成功劝降一个。

保德将军真的这么好吗,为何我不知?战蝎带着迷茫的神情做不得假,大家一看就知道战蝎是真不知情。

也正是这样,这次的哗然声音更加大声。

哗!

怎么可以这样!

阿瓦王那边的人坐不住了,齐齐站起来。

阿瓦王没有站起来来,手指着巨虎的背影不停发抖。

“巨虎,连你也要背叛本王!”

“巨虎,你回答我!本王可曾亏待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本王!”

第274章 可怕的谋算

面对阿瓦王的质问,巨虎没有回答。他跳上保德将军那边的看台,在巨熊身边坐下。态度已明,何需解释。

保德将军还没替巨虎解释,阿拉木就跳起来叫嚷道:“阿瓦王,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所向!你杀死自己的亲弟弟,你众叛亲离!哈哈哈哈”

阿拉木得意地狂笑。

就在回荡角斗场的这笑声中,又有几个权贵家族从阿瓦王身边离开,坐到双方中间的位置。他们不再拥护阿瓦王,选择中立。

看到拥护阿瓦王的权贵离开阿瓦王,阿拉木的笑声更加响亮更加狂妄。这得意的欢笑声,如同一个个耳光,打在阿瓦王脸上。

阿瓦王强行镇定,喘气如牛,脸如白纸。

“第二场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没想到,巨虎真的投靠保德将军。”

“看来保德将军早有算计!”

“保德将军用计如神啊!”

“不知巨熊和巨虎他们如何想,背叛的勇士,世人不耻!”

“人各有志,自选明主。”

“哼,阿瓦王并没有对不起他们,阿瓦王是个好国王,爱民如子!”

“第三场决斗,请双方勇士入场!”

战蝎前两场他不战而胜,继续站在场上战第三场。

阿瓦王看着自己的第三个勇士,保德将军收买了两个勇士,他不相信保德将军还能收买第三个!

保德将军没有那么多金钱和利益来收买那么多勇士!

第三个勇士站起来,他感受到背后阿瓦王的目光,回头看向阿瓦王。

“战胜他们!”阿瓦王说。

这句话,实际上是阿瓦王给自己打气。他真的有点担心,保德将军会再次劝降,然后他的勇士答应归降。

真是那样的话,说明他这个国王,当得真是失败。

他的弟弟阿库王根本不是他所杀,阿库王之死必定是个阴谋,一切都是保德将军主使,阿库王肯定是保德将军派人杀死,嫁祸于他。

巨豹轻声回答:“好。”随后跳下看台,进入决斗场中。

“第三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的勇士巨豹!”

巨豹身材矫健,手使两柄金瓜锤。金瓜锤,形状如金瓜,打在人头顶可将人脑袋如打西瓜一般打烂。

真是锤腰腰断,锤手手折,锤脚脚断,锤肚肚烂。

巨豹舞动双锤,耍了几个锤花,摆开架势准备战斗。

“决斗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声,保德将军第三次站起来。

哗!

全场哗然!

不得不哗然,这是从未见过的决斗。不说陀逻国的人,就算是聂飞,也不禁看向巨豹,看看巨豹的反应。

再听保德将军开口,果然是同样的话。

“巨豹,我相信你是陀逻国的勇士,也相信你的实力。俗话双雄相斗两败俱伤。不管是你,还是我的手下,我都不想看到你们受伤。”

“巨熊、巨虎已经归顺于我,不如你也和他们一样,入我麾下为我效力。荣华富贵,我同样可以给你,绝不亏待!”

角斗场上一片安静,似乎只听见阿瓦王大口喘气的呼吸声。不仅整个角斗场都能听到阿瓦王的呼吸声,连阿瓦王的心跳声,仿佛大家都能够听见。

实在是如果换成自己是阿瓦王,真不知要怎样厚的脸皮才能继续呆在这里。

如果巨豹答应保德将军,阿瓦王会不会当场气死?

这决斗怎么进行?每下一个人,就有一个人投降,变成对方的人。

这是决斗呢,还是个天大的笑话?

巨豹听完保德将军的话,收了金瓜锤和架势。他这个举动,立即引来一阵叹息和哗然。

刚才巨熊和巨虎,在听完保德将军的话后,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动作意识着什么,意味着巨豹也像巨熊和巨虎一样,要归降保德将军!

猜测到后面的结果,才会有人叹息有人哗然。

可是保德将军真这么厉害,能够接二连三的收买阿瓦王的亲自培养的勇士?

相信与猜疑,谁都拿不准。

就听巨豹说道:“多谢将军抬爱。将军看得起巨豹,巨豹愿意为将军效劳。”

他走向保德将军那边,没有一点犹豫。“我认输。”

战蝎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麻木。他慢慢收起兵器,心里还是提防着巨豹使诈。

保德将军朗声笑道:“好好好,得你这员猛将,本将军欢喜!”

战蝎看着巨豹跳上看台,在巨虎身边坐下。他看向保德将军,目光更加敬佩。

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愧为陀逻国第一大将军,让人为之敬佩、为之折服!

他看到阿拉木跳起来,指着阿瓦王叫嚣道:“阿瓦王,你众叛亲离!没有人再拥护你!我才是陀逻国最好的国王!”

“白痴!”战蝎心里骂阿拉木。

阿瓦王的手无力地遥指巨豹,嘴里歇斯底里地叫道:“巨豹,你也负我!”

“为何你们都要负我,我可曾对不起你们!”

“你们要的,我可曾少给你们!”

“巨豹,我让你打败他们,你说好,结果呢,你居然背叛我!勇士的承诺,就是如此不堪吗!你还是不是勇士,你不配称勇士!”

在阿瓦王的叫喊声中,又有几个权贵从他旁边的位置离开,转到中立位置。

三个勇士不战而降,这已经不是简单劝降就能说清的,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

这是保德将军的阴谋!

阿瓦王的威信,一落千丈,跌到谷底。再跟着阿瓦王,只有一起战败。

原本没有动静的中立权贵,此时居然有几位站起来,移到保德将军那边坐下。

阿瓦王看到拥护他的权贵离开,看到中立的权贵走向保德将军那边,他喃喃说道:“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自我上位以来,并无亏待你们,并无针对你们,我施仁政,我爱民如子,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阿瓦王这边的人,个个面如霜打过一样,又阴又白又惨,看着就感觉丧气。

决斗主持高声宣布:“第三场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陛下,九场决斗,只输三场,还有六场,我们并未输!”麦时书大声提醒阿瓦王。

阿瓦王一听,仔细再想,确实如此。聂飞,保德将军肯定没办法收买。八位勇士,也不过是被收买了三个而已,还有六位勇士可战。

“我还没输!”阿瓦王顿时振作起来,感激地看了麦时书一眼。患难见真情,临危现忠心,古话不曾欺我也。

阿瓦王坐正,整理王袍,对主持说道:“继续决斗!”

“第四场勇士决斗,双方勇士入场!”决斗主持高喊。

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阿瓦王座下第四位勇士身上。这位勇士,会不会也像前面三位一样,归降保德将军?

第275章 接二连三

阿瓦王座下第四位勇士巨象,此刻是整个角斗场的焦点。每个人都在想他会不会临场叛变,加入保德将军那方。

巨象站起来,拿起兵器。所有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当中,他能感觉到最强烈以及最期望的那两道目光,正是坐在他后上方的陀逻国国王阿瓦王的目光。

阿瓦王此时不敢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巨象,心里祈祷巨象不会像前面三人那样背叛他。

巨象转回头看向对面看台上的保德将军,随后纵身一跃跳出看台,落在决斗场上。

他的兵器是一条精钢混铁棒,此精钢混铁棒与他眉毛一样高,足有一百零八斤重。打在人身上,定是皮烂骨断。

“第四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的勇士巨象!”

巨象舞动混铁棒,呼呼风声老远都能听到。这混铁棒够重,舞起来压风,所以舞出的风声够响,听起来声势吓人。

他摆出架势侧开弓步,双手前伸双掌张开,前手上托后手外推,将混铁棒横于胸前。

“决斗开始!”决斗主持宣布。

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保德将军。保德将军如人所愿,第四次站起来。

阿瓦王看到保德将军站起来,知道他又要说那样的话,再看到保德将军旁边的阿拉木像个傻子似的,自以为自己可以当国王般的傻笑,阿瓦王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

心口痛,真的痛!

“巨象,你是陀逻国的勇士,这一点我确认。我相信你的实力,也相信你能看清形势。巨熊、巨虎和巨豹都选择跟我,我相信他们的眼光,也相信你的眼光。如果我不值得追随,他们不会选我。我,将带给陀逻国所有勇士最高荣誉,还有相应的权力、地位、金钱、美女。”

“巨象,你愿意追随我吗?”

“来吧,到我这边来吧。何必打得两败俱伤。对你,对整个陀逻国,都是损失。”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巨象身上,看巨象如何选择。

“他一定会同意的!”

“巨熊、巨虎、巨豹都同意了,巨象也一定会同意!这些都是保德将军的计划!”

“真好笑,今天的决斗就是场笑话。”

“保德将军今天展示出来的实力,可以说就算是炎朝的将领谋士,都做不到这么好。”

“如果连巨象也选择跟随保德将军,这次决斗应该不再用悬念,后面的人恐怕都和前面几个一样,早被收买。”

“不可能,保德将军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收买所有人!”

“巨象,你要坚持住,我们还能赢!”

“巨象,你是勇士,不会背叛也绝不背叛!”

拥护保德将军的人,肯定是希望巨象答应保德将军。

拥护阿瓦王的人,肯定不希望巨象答应保德将军。

中立的人,则是开始像看好戏一样,什么心情都有。

决斗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笑话。大家想知道的是,这个笑话到底会不会继续下去,这个笑话到底有多大。

聂飞有种感觉,只要保德将军站起来,阿瓦王这边的人就会投降。他可不认为这是现场招降,现在招降不过是个把戏。之前保德将军肯定与这些勇士接触过,并收买了这些勇士。

如果让这些被收买的勇士刺杀阿瓦王,那么保德将军得到的王位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以对外宣布说,连阿瓦王自己培养的勇士都背叛阿瓦王,可见阿瓦王失败到什么程度。

再配合一些诋毁阿瓦王的流言,阿瓦王名声尽毁,阿拉木上位名正言顺。而阿拉木,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过是保德将军的傀儡。

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巨象终于给出回答。

“将军如此看得起我,我就追随将军左右。”

巨象说完,收起架势,将混铁棒扛在肩上,大步走向保德将军那边。经过中场时,巨象扭头对看台上的决斗主持说:

“我认输。”

直到这句话出来,全场才轰地一阵哗然。

阿拉木又跳起来,指着对面看台上的阿瓦王大喊:“这就是你杀死我父亲,杀死你自己亲弟弟的下场!众叛亲离,众叛亲离!”

阿瓦王此刻几乎绝望,根本听不进阿拉木在喊什么。阿拉木就像一只小猴子,在那里跳啊跳啊地吱呀乱叫。

九场比赛,已去四场。四人皆降,四场皆败。还有第五场,最关键的一场。阿瓦王心想,第五场一定要赢,否则九战五败,他的王位就要拱手相让。

战蝎这次不再防备过来的巨象,只是默默地看着巨象跳上看台,他对这个已经麻木。

决斗主持看到巨象上了看台,在巨豹身边坐下,便宣布:“第四场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拥护阿瓦王的权贵,又走了几个。中立的权贵,又有几个坐到保德将军周围。

阿瓦王看了看自己这方,人数少得可怜。不足保德将军那边的一半。而中立的权贵,数量上大致与保德将军那边持平。

此时,决斗主持看向阿瓦王,以目光询问还要不要继续。

麦时书对阿瓦王道:“陛下,你才是陀逻国的国王。国王有国王的尊严,哪怕此时你很绝望,也要坚持下去。真正的王,永不放弃!”

阿瓦王忽然感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威严?尊严?永不放弃?阿瓦王感觉放在自己身上,真的很可笑。

“你代本王决定吧。”他有气无力地对麦时书说。

麦时书点头:“臣不会让陛下失望。”

他站起来大声说道:“陛下是陀逻国国王,上位以来从没对不起在座各位!他施仁政,爱民如子,他也绝不会放弃,战斗到底!”

决斗主持微微点头,他开始对麦时书这人有点佩服。此时不说阿瓦王,就是阿瓦王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有此勇气。自己在坚持,也在劝阿瓦王坚持。

如果阿瓦王失败,保德将军肯定不会让麦时书活着,连麦时书的家人、家族,都会被杀得一个不留。

所以,此刻阿瓦王身边的人虽然还在拥护阿瓦王,却不敢做出硬抗到底的表态。

“第五场勇士决斗,双方勇士入场!”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向阿瓦王这边。不是看阿瓦王,而是看阿瓦王座下第五位出场的勇士。

这位勇士站起来,他回头看向阿瓦王。勇士满头黄发曲卷蓬松,那么一回头,那么一甩,向阿瓦王露出一个笑脸。

他没有说话,拿起兵器纵身一跃跳出看台,落在决斗场上。

阿瓦王看到勇士对他笑,终于生出几许信心,慢慢将身体坐直坐正,整理自己的王袍与仪容。

“第五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的勇士巨狮!”

第276章 还有希望

巨狮这个称号,由他蓬松的黄色长发得名。他那披散的黄色长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头雄狮。

他使的是把长柄怪兵器狮爪矛。兵器如戟长,前端像个雄狮爪。爪背圆厚可当锤敲,爪正中一根尖刺刺出,可当枪矛刺。尖刺左右从爪掌处各伸出两个钩爪如镰,可钩可割。

巨狮举起狮爪矛,摆开架势。对面的战蝎双钩前手低后手高,虚弓步架势。

“决斗开始!”

此时众人目光根本不看场内,全都看着保德将军。

果然!

保德将军第五次站起来!

哗!

全场哗然再哗然!

五次!

难道保德将军收买了阿瓦王的五个勇士?

既然这样,还打什么打,斗什么,战什么战?

保德将军稳赢!

“巨狮,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也知道我相信你是陀逻国勇士。你与战蝎相斗,你俩不管谁赢,你都会受伤,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巨熊、巨虎、巨豹、巨象都已归顺于我。我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加入我麾下为我效力。另投明主,你一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阿瓦王噔地站起来,大声叫道:“巨狮,不要答应他!我才是陀逻国国王,我能给你的,他根本给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巨狮,看巨狮如何回答。许多都在想,如果巨狮答应保德将军,阿瓦王会不会当场气死?

“巨狮,答应保德将军!”保德将军那边的人大声呼喊。

“保德将军才是明主,你前面几位勇士已经做出正确选择,巨狮你也要做出正确选择!”

“巨狮,阿瓦王大势已去,识时务者方为真勇士!”

“巨狮,阿瓦王待你等不薄,你不能背叛阿瓦王!”

“阿瓦王才是明主明君!巨狮你要三思!”

“阿瓦王还是陀逻国的国王,你们投靠保德将军就是在造反!”

巨狮收起狮爪矛,也不回头看阿瓦王就大声说道:“保德将军看得起我,我巨狮愿为保德将军效劳!”

说完,他阔步走向保德将军那边,边走边对决斗主持说:“我认输。”

战蝎收起双钩,心里却暗暗叹气。本以为今日要血战角斗场,没想到一招未出就连赢五场,真是不可思议。

九战五胜,保德将军赢得勇士决斗,阿瓦王该让位了!

阿拉木看到巨狮跳上他们这边的看台,在巨象身边坐下,他兴奋地跳起来手舞足蹈。指着阿瓦王叫嚣道:“阿瓦王!你输了!你九战五败,我九战五胜,按约定,你马上把王位让给我!”

拥护保德将军这边的权贵也跟着兴奋起来,纷纷叫嚣着:“让位!让位!让位!”

那些拥护阿瓦王的权贵,将会成为失败方。失败方的所有权力与财富,都会被他们瓜分。这将是一场盛宴!

那些临时抛弃阿瓦王转到中立的权贵,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他们想得太天真,根本不可能!他们的下场,早就注定!

还有那些原本中立的权贵家族,他们刚才看到保德将军形势好就坐过来想分一杯羹,做梦!

保德将军早就承诺,进入角斗场时坐的位置,就是最终位置,不接受临时改变。

中立的人临时过来,也不能一起瓜分利益!

拥护阿瓦王的人临时改变,一样要被灭!

阿瓦王绝望地看向四周,此时有不少权贵家族正从他的身边离开,跑向中立位置。

他跌坐在座位上,双眼无力地看向天空。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王位就要让给别人。真不甘心,不甘心啊!

保德将军看到阿瓦王的样子,脸上尽是笑意。他大声质问阿瓦王:“阿瓦王,你五战皆败,还不快快把王位让出来!”

麦时书此时挺身而出,怒吼道:“不!还没完!”

他摇着阿瓦王的身体叫道:“陛下,你振作起来。你还没有输,你还有机会!”

“没机会了,输了就是输了,我身为国王,君子一言必要守信。”阿瓦王无力道。

“不,陛下,没输,我们还有三位勇士和聂飞!”

“九战五败,剩下四场就算全胜,又能怎样?”阿瓦王摇头。

“不,陛下,不是这样算的!”麦时书继续摇阿瓦王。

保德将军看到麦时书这么不懂规矩,还想硬撑,顿时怒了。他大声怒斥:

“麦时书!你说什么糊话!输了就是输了,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想让阿瓦王堂堂君王食言耍赖吗!卫兵,把麦时书拿下!”

阿瓦王那边的卫兵,还是忠心阿瓦王的,他们没有听保德将军的命令,只是看着阿瓦王。如果阿瓦王下令抓麦时书,他们就会动手。

保德将军这样喊,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临时倒戈。

麦时书大声叫道:“不,我没有乱说,你们都被保德骗了!决斗还没完,阿瓦王还有机会!”

“陛下,这是勇士决斗,不论输赢,只决生死!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这边还有一人活着,就有赢的机会!”

“勇士决斗,不是什么九战五胜!勇士决斗是看最后谁的人活着!”

“这样的决斗,才叫勇士决斗!”

“勇士决斗,决的是生死!不是输赢!不管保德将军赢了多少场,只要我这边还有人活,就没用!”

哗!

全场哗然!

勇士决斗的规则确实可以像麦时书那样说,但是有用吗?现在决斗场上保德将军那边可不只九位勇士,还加上投降过来的五位勇士!

也就是说,保德将军那边共有十四位勇士!

哪怕继续打下去,也是十四打四!

保德将军那边三个勇士打阿瓦王这边一个勇士,还有两位勇士剩余。

不要说三打一,就是二打一,也能把阿瓦王这边的勇士全部打死。

所以,比不比,都没有意义,反而会让勇士白白被死伤。

麦时书说话来不及考虑周全,话语中会有不顾勇士死活的嫌疑。本来勇士决斗就是不顾死活,参加勇士决斗的人都要有心理准备。

可现在必输的情况下麦时书这样说出来,还要继续决斗,显然是要把剩下三位勇士推入火坑,让三位勇士送死。

实际上,麦时书说这样的话,想的根本不是剩下的三位勇士,而是聂飞!

恶魔行走聂飞!

杀人无数的聂飞!

麦时书要把一切压在聂飞身上。只要聂飞把保德将军那边的人全部杀死,保德将军就会输,阿瓦王就会赢!

阿瓦王经麦时书这么一提醒,他也想到了聂飞。那个在地牢一招杀五人的聂飞。那个恶魔一样的,凶残无比的聂飞!

对!聂飞就是我的希望!

聂飞有甲衣护身刀枪不入,聂飞一定可以杀光保德将军的勇士!

“扶我起来!”阿瓦王将手伸向麦时书。

第277章 真是个笑话

麦时书伸手拉住阿瓦王的手,目光充满鼓励。

阿瓦王拉着麦时书用力站起来,看向对面的保德将军和阿拉木。

他又将目光移向背叛他的巨熊、巨虎、巨豹、巨象、巨狮。这几个背叛的勇士目光炯炯,回望阿瓦王。他们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后悔。仿佛他们这样做,才是理所应当。

“你们居然不后悔不惭愧,你们早有预谋!”阿瓦王说完,看向剩下的三位勇士。

那三位勇士,心有所感地齐齐回头看向阿瓦王。他们的目光在等待阿瓦王的决定。

阿瓦王深吸一口气,道:“什么是勇士?”

这像是在问那三位勇士。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向保德将军和那五位背叛他的勇士,此时他的话又像是在问所有人。

问所有人,什么是勇士。

“勇士,不畏险阻,不惧死亡!”

“真的勇士,从不背叛!”

“真的勇士,虽万死不辞!”

“现在,在这里,进行的不是普通的比试,而是勇士决斗!”

“勇士决斗,不论输赢,只决生死!”

“生死未决,保德将军,你说自己赢了,未免高兴得太早,得意太早!”

“勇士决斗,继续!”

阿瓦王这声“继续”,说得铿锵有力,显示出他的王者威严。

决斗主持意外地看着阿瓦王,问道:“陛下,你确定要继续?”

他特意看了眼阿瓦王座下剩下的三位勇士,意思是让阿瓦王问过那三位勇士才做决定,以免再出现意外,阿瓦王彻底丢脸。

阿瓦王领悟了决斗主持的意思,但却没有照做,他威严地说道:“我是陀逻国的国王,我说继续,就继续!”

阿拉木叫嚣道:“阿瓦王,你这是输了想耍赖吗!输了就是输了,你既然曾经是陀逻国的国王,就要有君王的样子信守承诺!”

“白痴!”阿瓦王骂他。

保德将军却道:“阿瓦王,你明知是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难道你为了自己的面子,还要让自己的三位勇士上来送死吗?”

聂飞是炎朝人,保德将军不承认聂飞是勇士。

“就算你有四人继续决斗,可我这边加上归降的五人一共有十四位勇士。你怎么打?你这不是让他们送死,是什么!”

“你肯定又要说,勇士决斗不论输赢只决生死。可那是在正常决斗的情况下才成立。现在,哪怕你让他们继续决斗,他们也不可能杀光我十四人。”

“勇士决斗只决生死,是因为生死各一半机会,才会决生死。现在的情况,你们根本没有生的机会,只有死路。你这样做不是让勇士决生死,而是让勇士去送死!”

“因为,你的结局不会因此改变!”

“你这样做,再次证明你不得人心,你不体恤下属,你众叛亲离!”

“你这样的人,谁会愿意跟!谁跟你,谁就被你推上死路!你自己看看你的周围,还有人吗?没有人再跟你,没有人再拥护你!你已经是孤家寡人!”

“你如果还要点脸面,就干脆利落地认输,不要让无辜的勇士去送死。他们是陀逻国的勇士,是陀逻国的人才,不能因你为了自己的疯狂,把他们拿来送死!”

拥护保德将军的权贵们纷纷叫好,他们都跟着指责阿瓦王。

中立的权贵则在讨论保德将军说的到底对不对。

阿瓦王身边只有少数权贵,他们对阿瓦王忠心耿耿,纷纷指责保德将军用卑鄙手段收买那些本该进行决斗的勇士。

阿瓦王冷笑道:“保德将军,我座下的勇士,在跟我之时,就发誓不能背叛我,结果有人背叛了!我座下的勇士,在跟我之时,就发誓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会为我战斗,哪怕去死也在所不辞。结果有人违背誓言,认输投降!”

“你错了!”保德将军打断阿瓦王,不让阿瓦王继续说下去。他道:“巨熊、巨虎、巨豹、巨象、巨狮这五位勇士,早在效忠你之前,就已经宣誓效忠我。所以他们没有违背誓言,他们依旧是勇士!”

阿瓦王道:“你这样的话,大可以随便乱扯。不过现在,勇士决斗继续。你们如果放弃勇士决斗,输的就是你们!保德将军,阿拉木,你们都将要按照约定贬为平民!”

保德将军看到阿瓦王居然到这个时候还不肯低头,不由狠狠地瞪了麦时书一眼。如果不是麦时书多事,阿瓦王早就低头认输让出王位。

虽然双方隔得很远,中间有一个决斗场,可麦时书还是能感觉到保德将军那充满怨恨的目光。

“哈哈哈哈!”保德将军大笑道:“阿瓦王,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颜面,既然你不识抬举,就让你看看自己是如何沦为笑柄!我今日就让你这个国王彻底颜面扫地!”

他看向决斗主持:“他要继续,那就继续!”

决斗主持高手宣布:“第六场勇士决斗,双方勇士入场!”

战蝎原本就在决斗场中,他看着对面看台上的三位勇士,心里叹气道:“原以为不用打,还是免不了要生死相搏。”

阿瓦王座下第六位勇士拿起自己的兵器,纵身一跃跳出看台,落在决斗场上。他并没有亮起自己的两把弯刀,而是直接对决斗主持说:“我,巨狼,认输。”

全场哗然!

阿瓦王愣了愣,脸上露出苦笑。是我的决定让他背叛吗?不,我不相信。你们应该早就背叛了吧。

他的目光从巨狼身上,移到看台上剩下的两位勇士身上。

第七位勇士感应到阿瓦王的目光,回头看了阿瓦王一眼,抓起自己的兵器纵身跳出看台。

他来到巨狼身边,对决斗主持道:“不用那么麻烦宣布第七场。第七场,我,巨牛,认输!”

原本应该引来惊呼的,原本应该全场哗然的,结果这一次什么声音也没有,看台上所有人都出奇的安静。

包括拥护保德将军的那些权贵,也没有发出惊讶的声音。

并不是所有人都麻木,而是太难以相信。第六位勇士才认输,第七位勇士就马上跳出来认输,根本没有等宣布第七场决斗开始入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个勇士真的因为阿瓦王要继续决斗的决定,怕死投降?

不,那不是勇士所具有的。那应该是保德将军的计划,他们都被保德将军收买!

所以人都这么猜测,所有人都觉得可怕。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保德将军所展示出来的深谋远虑,让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仿佛一头令人恐惧的猛兽,躲在所有人的后背盯着他们、算计着他们。他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第278章 沙王出场

细思之下,此处应该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恐惧到无声。

随后,大家的心思又转到第八位勇士身上。

除了保德将军,几乎每个人的心里此时都在想,第六勇士和第七勇士都主动认输,第八位呢?

第八勇士,是不是也会马上跳出来认输?

此时此刻,所有人包括阿瓦王都在猜想第八勇士的举动。目光,全部聚集在阿瓦王座下第八位勇士身上。

第八勇士没有回头看阿瓦王,就这么拿起兵器纵身跳入决斗场中。

“第八场,我,巨鹰,认输!”

勇士巨鹰,说得如此干脆利落,像是很自然,又像似说过很多遍。

阿瓦王目光尽是失望,对这些勇士的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失望。

“你们,欠我一个交代!”他喃喃说道。

巨狼、巨牛、巨鹰三人一起走向保德将军那边的看台,跳上去按顺序坐好。

决斗主持看了眼阿瓦王,看到阿瓦王没有打算阻止,便开口宣布:

“第六场勇士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第七场勇士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第八场勇士决斗,勇士战蝎胜,保德将军胜!”

大家的目光看向聂飞,这是一个外来者,阿瓦王从强盛的炎朝请来的高手。他应该是此次勇士决斗唯一的变数。

只是这个聂飞如此年轻,他打得赢吗?

恐怕,炎朝人让他来送死的吧。

保德将军也盯着聂飞,眼里全是杀意,恨不得将聂飞千刀万剐。

“第九场勇士决斗,双方勇士入场!”

战蝎重新握紧兵器,注视着对面看台上的聂飞。这将是他的对手,保德将军应该不可能收买到这个对手。

看着聂飞年轻的脸庞,战蝎认为自己肯定能杀死对方,就是不知要用多少招。

这个聂飞,据说身上刀枪不入,不是练了横练硬功,就是身上穿有护体甲衣。

如果是金钟罩、铁布衫那样的横练硬功,应该连头、手、脚都可以刀枪不入,像此子的情况,应该是穿了护体甲衣。

聂飞站起来,回头看向阿瓦王。

“你放心,我没被收买,也不会认输。”

得聂飞这句话,阿瓦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原本寄希望于巨狼、巨牛、巨鹰可以帮聂飞扫清几个人,可惜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真是太出人意料。

阿瓦王已经看得出,除了保德将军,那些拥护保德将军斩权贵事先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从那些人惊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是装的,也没必要装。

“沙王,一个不留!”阿瓦王说道。

“如你所愿。”聂飞说完,纵身跳下看台,落在决斗场上。

他的手始终搭在刀柄上,没有将刀拔出。

“第九场勇士决斗,阿拉木的勇士战蝎对战阿瓦王的沙王聂飞!”

战蝎远远地对着聂飞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将嘴角一歪,说道:“小小年纪就敢狂称王,王八的王么!”

阿拉木站起来,故意动作夸张地指着聂飞大笑道:“哈哈哈哈,王八的王,你这个沙王,是说你自己是缩在沙里的王八吗!”

聂飞抬眼看向阿拉木,两道目光就像两把飞刀,嗖一下射进阿拉木的眼里。吓得阿拉木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眼睛,却没见有什么飞刀。

哪里有什么飞刀,不过是杀意罢了。对付像阿拉木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杀意也能将他吓倒。

“放肆!敢对陛下无理!”保德将军扶起阿拉木,对战蝎下令道:“战蝎,杀了他!将他的头割下来,给我下酒!”

“战蝎遵命!”

战蝎摆开双钩,前手铁刃弯钩平伸向前,后手铁刃弯钩上举斜指前上方,盯着聂飞。

“第九场勇士决斗,开始!”

随着决斗主持一声令下,战蝎趟步向前,如同一只毒蝎子逼向聂飞。

别看他用趟步,看似不快,却是眨眼间就到了聂飞面前。

“人头来!”

战蝎大喝一声。前手钩扫向聂飞脖子,后手钩割向聂飞腰间。却又在最后一刻变招,人往左踏出,前手钩变后手,割向聂飞搭在刀柄上的右臂,后手钩急转而上,割向聂飞脖子。同时他的脚极其隐蔽地踢向聂飞的膝盖。

就见聂飞身影一晃,人已绕到战蝎身后。他将刀反手插进战蝎的脖子,往上一挑就将战蝎的人头割下挑飞。

随后聂飞收刀入鞘,整个过程眨眼功夫都不到。除了保德将军,竟然无人能够看清聂飞出刀。

好快!

保德将军麾下的勇士,包括投降过去的八个勇士,看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此快的刀,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一道黑影,怎么出刀,刀法招式如何,根本看不出来,这怎么打?

上去打,根本就打不赢,上去就是送死!

这样可怕的高手,这些勇士怎会不出冷汗?刚才还在心里嘲笑对方年轻不经打,结果对方就露出真功夫。

看不起他的人结果怎样?

战蝎就是看不起他的人,结果人头飞起。

聂飞手搭刀柄,看向决斗主持,他在等对方宣布结果。此时,那高高飞起的人头从空中落下,落到聂飞前面。

聂飞看也不看,突起一脚。

嘭!

一脚正中落下的人头,人头被聂飞踢中,呼地飞向保德将军。

“你要的下酒人头!”聂飞叫道。

阿瓦王此时才反应过来,聂飞赢了!真的是一招致胜!聂飞只出一刀,就将战蝎人头割下,真是痛快!

他看到聂飞把战蝎的人头踢向保德将军,顿时感觉像是他在踢一样,之前的绝望、失望、失落,还有被背叛后的愤怒,统统冲出阿瓦王的体内,让阿瓦王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好!”

“做得好!”

阿拉木看到人头飞过来,忽地就到眼前,快得不可思议。他判断不出人头飞的方向是保德将军,以为是要撞向他,吓得大叫:“啊!”

他还没来得及躲开,保德将军已经伸出一只手,将战蝎的头抓在手里。

保德将军双手捧着战蝎的头,对阿拉木说道:“陛下,战蝎为你战死,他是英雄!”

阿拉木连忙点头,身体后仰想要远离人头。

“对,战蝎是英雄。”

“陛下,聂飞杀了你的英雄,你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当然不!”阿拉木连忙摇头:“保德将军,一切交由你负责!你一定为我,为战蝎讨回公道!”

此时,聂飞对决斗主持喊话:“怎么还不宣布结果?”

决斗主持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宣布:“第九场勇士决斗,沙王聂飞胜,阿瓦王胜!”

哗!

全场这才哗然!

第279章 你要的交代

聂飞一招杀死战蝎,出乎所有人意料。比起阿瓦王的勇士投靠保德将军,战蝎的死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以至于他们一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而处于惊讶当中。有的瞪着眼,有的张大嘴,就是没人发出声音。直到决斗主持宣布结果,他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这才发出惊呼声。

“杀了他,杀了他!他竟然敢杀死战蝎,快杀了这个外来者!”拥护保德将军的大声叫骂。

“炎朝小子,你敢杀陀逻国勇士,你等着,陀逻国人让你回不去炎朝!”

“王八的沙王!”

一直坚守在阿瓦王身边的那些权贵,此时看到了希望,他们兴奋地大叫,将之前的抑郁全部发泄出来。

刚才聂飞出战时,他们是不抱希望的。聂飞太年轻,哪怕阿瓦王说过聂飞很厉害,他们也不相信。

阿瓦王亲眼见过聂飞战斗,阿瓦王相信聂飞。他们并没有见过聂飞战斗,他们不相信聂飞。

可是现在,聂飞一刀就杀死战蝎,轻松得很。这说明什么,说明哪怕保德将军还有十六位勇士,也打不过聂飞。

因为聂飞一刀杀一人,自己不受伤,车轮战对聂飞没有任何作用。杀完保德将军的勇士,也不过十七刀而已,累什么累?

此次勇士决斗,最后的胜者必定是阿瓦王!

王权不会转移,那些拥护保德将军的人,呵呵,你们等着被瓜分吧!

保德将军和阿拉木一旦被贬成平民,手中就没有大权。没有大树庇护,那些家族就没有依仗。只等阿瓦王削去他们的权力,一个个收拾他们!

此时,中立人群里,几个原本拥护阿瓦王的权贵站起来走向阿瓦王那边,他们选择重新拥护阿瓦王。

保德将军阴沉着脸,看着那些从中立位置重新走回阿瓦王身边的权贵。结果他又发现,几个之前从中立位置过来拥护他的权贵,又走回中立位置。

“你们这些见风使舵之人,早晚要你们好看!”保德将军暗暗说道。

决斗主持说道:“勇士决斗,不论输赢,只决生死!如今阿瓦王这方只剩沙王一人,请阿拉木的勇士入场决斗!谁先将对方的人杀光,谁赢得勇士决斗!”

保德将军知道一个个下去与聂飞决斗,那就是送死。他没想到聂飞如此厉害,决定不按规矩办。

“你们,一起下去杀了他,拿他人头给我下酒!”保德将军下令。

十六位勇士听到保德将军让他们一起上,顿时欣喜。车轮战打不赢,以多打少肯定能赢!

聂飞的刀再快,也不可能一刀杀死他们十六人!

“遵命!”

十六位勇士拿起兵器,纷纷跳入决斗场中。

哗!

全场哗然!

大家都没有想到保德将军会坏了规矩,让所有人一起杀聂飞。按规则,保德将军的人需要一个一个下场,与聂飞一对一单挑。

如果那样做,保德将军肯定会输,因为那些勇士就算有人比战蝎强,也强不了太多。战蝎被聂飞一刀斩杀,其他人单挑聂飞,同样也会被聂飞斩杀。

问题只是聂飞用多少刀杀死他们而已。

麦时书看到保德将军耍赖坏规矩,立即大声指责:“保德将军,你要坏了规矩吗!十六人打一人,亏你做得出来!这是勇士决斗,不是街头斗殴。勇士决斗是一对一单挑!”

“对,保德将军你自毁名誉吗!”

“保德将军,我劝你收回命令,把你的勇士叫回去,让他们一个一个上!”

就连决斗主持也为难地看向保德将军,想要劝阻保德将军。

保德将军看到这么多人指责他,运功怒吼:“都给我住嘴!”

“谁说我坏规矩?我没有坏规矩!勇士决斗斗的是生死,不是输赢。既然是生死战,何来人多人少问题!他们本来就有九人,是其他八位勇士站到我们这边,才让我们人多。”

“第九场已过,没有第十人,何为第十场。既然没有第十场,又要决生死,自然是一起战、混战、乱战!只要场中最后有人活,他所代表的那一方就算赢!”

“勇士决斗,最后的生死战,开始!”保德将军抢过决斗主持的主持权,一声吼叫“开始”,那十六位勇士就摆开兵器,联手杀向聂飞。

这些勇士全是高手,他们战斗经验丰富,以多打少应该什么阵形,他们了如指掌。

拉开成一圈,这一圈隐隐有将聂飞包围其中的势头。

“杀!”

十六勇士大步冲向聂飞,手中兵器纷纷出手,有的同时有的分先后,齐齐向聂飞招呼。

在他们认为,如果他们只有一两个人,聂飞还有空子可钻。现在十六位勇士把聂飞围得水泄不通。除非聂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根本没有躲闪空间,只能任他们宰割。

想出头,就要有被杀的准备。

想要耀武扬威,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十六勇士如是想。

十六道身影,有快有慢,拉出一道道虚影轨迹,杀向聂飞。他们一起攻击,气势如海如惊涛拍岸,又如洪水滚滚涌向聂飞。

聂飞岂能束手待毙。

一两个人,他可以轻松应对。十六位高手,一个个不是化劲中期,就是化劲后期,每个人都有成名绝技。可以说这十六人,是股绝对不容小视的力量。

就连他保德将军,遇到这股力量也要望风而逃。

聂飞突然后退,一退一偏一转一移,眨眼就踏出包围圈,手起刀落,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出刀斩落巨熊的人头。

这些背叛的勇士,聂飞先杀。因为阿瓦王说过,要让这些背叛他的人给个交代。

这些勇士不敢亲自向阿瓦王交代,聂飞就拿他们的人头向阿瓦王交代。

背叛者,没有好下场!

保德将军不是喜欢拿人头下酒吗?那就用背叛者的人头,给阿瓦王下酒!

巨熊的双手高举着长柄狼牙棒,人头已经掉落。聂飞在巨熊的头未落地之前一脚将其踢飞。

那人头呼地飞向阿瓦王,咕噜落在阿瓦王脚下。力道与技巧刚刚好,没有砸中阿瓦王。

人头吓人,幸好有麦时书扶稳阿瓦王,才没让阿瓦王出丑。

“阿瓦王,这是巨熊给你的交代!”

聂飞说完,让过砍向他的两把大斧。

使双斧的是巨虎。他就在巨熊身边一起杀向聂飞。结果转眼巨熊就被聂飞砍了人头。巨虎怒胆横生,不再惧怕聂飞。手中双斧一上一下砍向聂飞的头和脚。

他不贪图能砍下聂飞的脑袋,那不过是虚招。他只想砍中聂飞的脚,让聂飞速度变慢最终被他们杀死。聂飞没了速度优势,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

第280章 落首缤纷

眼看双斧就要砍中聂飞,巨虎看到一道黑风吹过,顿觉身体一轻。

巨虎心中惊叫:“哎呀,完了!”

又一颗人头落地,聂飞一脚踢出正中其头。巨虎的头呼啸着飞到看台,落在阿瓦王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虎给你交代!”

巨豹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八个背叛阿瓦王的勇士,肯定是被聂飞优先对付。如果再这样下去,聂飞必定先一个个宰了他们的脑袋。

“大伙儿一起上啊!不要被他各个击破!”巨豹叫道。

道理谁都懂,可他们人多,聂飞可选择的对象就多,谁也不知道聂飞下一个选谁,他们掌握不了聂飞的节奏。

巨鹰看到聂飞先杀的巨熊,再杀的巨虎,不由想到聂飞杀人的顺序竟然与他们出场的顺序相同。而出场的顺序,也就是他们投降的顺序,莫非聂飞杀人就是按投降的顺序?

“他下一个目标是巨豹,大家注意!”巨鹰大叫。

巨豹被巨鹰提醒,猛然一惊。他急中生智突然后撤,果然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前面,聂飞的身影一晃又消失。如果不是他退得快,恐怕此时早就身首异处。

“以我为主!”巨豹大叫。他马上想到这个办法,以自己为诱饵。

既然聂飞要先杀他,大家都为保护他,就可以围住聂飞。

其他人马上领悟巨豹的话,纷纷围向巨豹。却见巨鹰身体未到,再仔细看时,发现聂飞就在巨鹰身边。

巨鹰身上已无人头,巨鹰的人头正在坠地,被聂飞一脚踢飞,人头飞向看台,落在阿瓦王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鹰给你的交代!”聂飞说这话时,巨鹰的身体正好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同时倒吸冷气的人太多,导致角斗场内响起“嘶”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管是看台上观战的人,还是决斗场内战斗的人,齐齐为聂飞的凶狠、凶残、果断、冷酷而震惊。

聂飞杀不了巨豹,就把责任归在提醒的巨鹰身上。聂飞并不是一定要按投降顺序杀人,只要能杀人就行,没必要执着这一点。

也正是聂飞这样的灵活性,不拘于泥的行动,才让聂飞更加无迹可寻,才让聂飞的对手倍感头痛。

十六个人,既然全都要杀死,杀哪个不是杀?

这不,有人就自动送上门。

保德将军怒吼:“你们不要分彼此!你们都是我麾下的勇士!你们要一起战斗!杀了他!”

保德将军的意思,就是让原来属于他的勇士也一起主动杀聂飞,不要先让投降过来的勇士顶在前面。刚才的情况,不免有这样的意思在里面。虽然是聂飞主动杀投降的勇士,但保德将军的勇士不够主动也是原因之一。

死了战蝎,保德将军这边的勇士还有战蛇、毒蜂、毒蛛、毒蜥、毒蜈、毒鳄、战猿、战狮。

保德将军说完,战猿与战狮距离聂飞最近,立即扑向聂飞。

战猿的兵器是链锤,一个人头大的铁锤,柄末端有条铁链,铁链另一端是另一个拳头大的小铁锤。

力气大的人可单手使锤,还可突然将铁锤扔出砸人,像流星锤一样出其不意攻击对手。

战狮用的是单手盾和大剑,他扑击聂飞时并非真的要攻击聂飞,只是吸引聂飞注意力。

真正攻击聂飞的,是战狮扔出的铁锤。

战狮仗着手中有盾。一剑砍向聂飞时就将盾挡护住自己,移步撤剑正好避开战狮扔出的铁锤。

呼!

铁锤砸向聂飞,直奔聂飞的头去。聂飞身体一偏,铁锤呼啸着擦身而过。

聂飞想要靠近战猿,却发现战狮已经绕到他与战猿中间,一盾一挡,单手大剑突然从盾边刺出,出其不意!

聂飞被迫一闪身,却听脑后风声来得甚急。

那是战猿的铁锤被铁链带回来,战猿手腕一使劲,那铁锤被扯回来时就向着聂飞的后脑奔去。

就在此时,毒蜂赶至。他使的是把丈八长矛,如同毒蜂尾上针一样,斜里就扎向聂飞的大腿。

这一扎,悄无声息,真是阴险毒辣。

阿拉木看到聂飞被围攻,不由大声叫好。那些拥护保德将军的权贵,也纷纷叫好。

此时众人眼里,聂飞不死也要受伤。

却见聂飞双腿弹起,身体侧伏。呼地一声,那铁锤就擦着他的头飞过。脚下的长矛噗一声刺入地里,再往上一挑。将泥土弹射向聂飞,长矛如同蛟龙出海要再刺聂飞。

哪知聂飞单掌在战狮的盾上一拍,借力横掠而出。长矛顿时落空,只能从他脚底刺过。

迎向聂飞的,是正向聂飞包围过来的毒蛛。毒蛛使的是件怪兵器,说是弯钩却没有那弯那么钩,比起弯刀又比弯刀稍弯稍尖一点,唤左右双尖弯刃兵。

左右双尖弯刃兵,就像是一把剑,剑尖弯向一边有点似弯刀,剑身中部又有一弯刃从另一边伸出。

毒蛛看到聂飞横掠而来,当即将兵器劈向聂飞。聂飞脚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就往上升起,似乎要从毒蛛头上跃过。

毒蛛阴笑道:“就知你要用这招,去死吧!”

他的弯刃怪兵器,对付这种从头上路过的敌人正是克星。哪知聂飞身影一翻,并非跳过毒蛛头顶,而是翻到毒蛛身侧,乌刀出鞘,割首收刀。

那毒蛛的人头坠地,被聂飞转身一脚踢向保德将军。

“你要的下酒人头!”

呼!

不知是有意还是聂飞踢不准,那人头没有飞向保德将军,而是飞偏了一点,飞向保德将军身边的阿拉木。

“啊!”阿拉木看到人头飞来,吓得大叫。

保德将军伸手一拦,将毒蛛的人头抓住。

“陛下,聂飞此子可恨!”保德将军对阿拉木说。

“确实可恨!”

“此子不能留!要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杀了他!”

阿拉木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一切由将军作主!”

“是,陛下。本将军一定会杀了此子,报此子羞辱陛下之仇!”

聂飞才杀了毒蛛,战蛇的软鞭就呼啸而至。聂飞将身让过软鞭,就听“啪”一声脆响,软鞭反抽向聂飞。

聂飞再躲,“啪”“啪”“啪”一连九声鞭响,正是战蛇的成名技九连响。

九连响一鞭甩出去,能像蛇一样来回甩动,连续攻击对手十次。

一鞭等于十鞭,而且每一鞭都是想打哪里就甩到哪里。战蛇猜测聂飞有护体甲衣,他的鞭不是往聂飞头上抽,就是往聂飞脚上甩。

聂飞左躲右闪看似很狼狈,却在最后身影一闪,就到了巨牛身边。

巨牛他们看到保德将军的勇士围攻聂飞,正要一起过去堵截,就看到聂飞往他身前躲来。

“找死!”

巨牛双剑交叉一刺一砍直奔聂飞脑袋而去。

第281章 接连斩落

聂飞斜出一步,巨牛转身变招。刺剑变砍,紧追聂飞的脑袋不离不弃。砍剑翻腕,直奔聂飞搭在刀柄上的手臂而去。

聂飞身影继续往前一晃,并没有真的前进,又马上后退回刚才的位置。乌刀出鞘,以一道圆润的弧线划出,如一道黑风吹过,抹向巨牛的脖子。

收刀入鞘,人头落。

未等人头落地,聂飞就飞出一脚,将巨牛的人头踢向看台,落在阿瓦王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牛的交代!”

呼!

战猿的铁锤飞奔而至。

九道连响,战蛇的软鞭如同毒蛇一般贴着地面抽打聂飞的脚。

另一边,战狮要过来封堵聂飞去路。

又有毒蜂的丈八长矛,再无声无息地阴险刺来,从聂飞侧后方,刺向聂飞耳后。

聂飞呼地一扑,就从死去的巨牛的位置扑入,直冲被其他人保卫的巨豹而去。

“你敢自投罗网!”巨豹又惊又怒,两柄金瓜锤一锤护住自己脖子,一锤敲向聂飞天灵盖。

只需要顶住一招!

巨豹知道自己只要顶住聂飞一招,把聂飞拖住一招,聂飞就会被众人围住,再也没有走脱的机会。到时候,聂飞都没空杀他。

其实,哪怕拖住半招,巨狮也能赶到攻聂飞救他。巨狮使的是长兵器,可以快上半招。

可惜,巨豹没能挡下聂飞半招。金瓜锤这样的重兵器,猛则猛矣,速度却快不起来。金瓜锤本身就重,再加上形状上不利于提速,所以比不得刀剑等其他兵器快。

锤这种兵器,需要多舞动几下,顺着锤挥动的离心力,才能越舞越快。

而锤这样的重兵器,又不可能一直挥动,那样太累人,所以巨豹慢了半招。

他只感觉到脖子一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

脑袋都搬家了,还怎么知道。

聂飞没有停留原地,巨狮的狮爪矛正追着他而来。他往前一步就躲开狮爪矛,巨豹的人头往他身后落去。他一个后撩踢,像踢足球一样将巨豹人头踢得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往看台上落下,正好落在阿瓦王的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豹的交代!”

巨象赶到拦在聂飞身前,精钢混铁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就往聂飞脑门砸去。

“我要你死!”巨象怒目圆瞪,如凶神恶煞般。他不想自己的人头被割下,还被聂飞用脚踢飞。

那是对勇士的羞辱!

同时,战蛇的软鞭悄然而至。这次不是九连响,而是阴防河协鞭。阴,悄然无息也。就像毒蜂的丈八长矛一样,走的是阴险偷袭路数。

聂飞来不及转身,直接倒退避开巨象的混铁棒和战蛇的软鞭。他倒退的方向,正是巨狮冲过来的方向。

“好胆!”巨狮看到聂飞没有回头看,就倒退向他,不由脱口而赞。

刚才他的狮爪矛刺出不中,正在收矛过程。聂飞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大胆退向他。

只有一切都在他计算当中,在他掌握当中,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巨狮虽然口中称赞,却不会对聂飞手下留情。狮爪矛没有完全收回就再次刺向聂飞的头。

聂飞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就贴着狮爪矛的铁杆旋转向巨狮。

巨狮大惊,知道聂飞早想到他会攻出这一招,自己中了聂飞之计。

不好!巨狮放开一只手,一招狮爪功拍抓向聂飞脑门。

聂飞只将头一偏,就避开巨狮的狮爪功,乌刀出鞘,收刀入鞘。

他整个人一直在转,哪怕砍下巨狮的脑袋也没有停止。他一脚将巨狮的身体踢飞,撞向想要偷袭他的丈八长矛。

空中旋踢,将巨狮的脑袋踢向看台,落在阿瓦王的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狮的交代。”

噗,巨狮的无头尸体被毒蜂的丈八长矛刺个对穿。

“我跟你拼了!”巨象被聂飞的举动刺激发疯。

他们八位勇士,背叛阿瓦王的勇士,先是巨熊,再是巨虎,然后是巨鹰,接着是巨牛,跟着是巨豹,现在是巨狮,八已去六!

现在只剩下他与巨狼两位,聂飞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原本是奔着荣华富贵而去。眼看着阿瓦王就要倒,他们就可以尽情享乐,却被聂飞杀得没有活路。

被逼得绝望的巨象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疯了,两步向前高高跃起,举着手中的精钢混铁棒对着聂飞的脑门用力砸下去。

而那个巨狼,被聂飞杀怕了,居然隐隐后退。

聂飞看到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的巨象,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再次陷入包围。

战狮在他身后,以盾牌挡住他的退路,大剑从盾牌边突然刺出,直刺他的屁股。

脚下,战蛇的软鞭再次阴险袭来。

正面,战猿的铁锤撞向聂飞的小腹。哪怕知道聂飞有甲衣护体,他也要攻击聂飞的小腹。不为打伤聂飞,只为不让聂飞躲闪。

毒蜥使的一柄怪兵器,长矛前面矛尖后一尺,伸出许多尖刺。有点像狼牙棒,却没有狼牙棒那大。

他赶到聂飞左侧,刺矛唰地往聂飞左腿用力扎去。

毒鳄使的是长柄弯刀。他及时赶到聂飞右侧,一刀砍向聂飞右腿。

还有毒蜈,他的九节鞭甩出,往聂飞面目打去。那九节鞭的鞭头泛着蓝光,显然毒蜈在镖尖上涂有剧毒。

聂飞在所有人都认为不能生还的围攻绝境中,纵身跳起。前脚点在战猿的铁锤上,后脚点在战狮的盾牌上。

这一跳,双脚恰巧避开战蛇的软鞭、毒蜥的刺矛、毒鳄的长柄弯刀。

双脚蹬在铁锤与盾牌上,又因为有了借力,腰身扭动,头和身体避开九节鞭与巨象的混铁棒。

他将乌刀挥出,众人只见一道黑风,空中立即下起血雨。

原来竟是聂飞砍下巨象的双脚。他这次没有砍头,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

聂飞双脚蹬在铁锤和盾牌上,只是一触即离。借完力就撤走,不让对手攻击到。

他削了巨象双脚,自己踩着战猿的铁链冲向战猿。战猿看聂飞踩着铁链而来,吓得一抖铁链想要把聂飞弹开。

哪知反被聂飞借力跳起,空中翻滚过战猿头顶。翻滚中,聂飞乌刀出鞘,割下战猿首级。双脚在翻滚中夹住战猿飞起的人头一甩,战猿人头就飞向看台,直奔保德将军而去。

“保德将军,你的下酒菜!”

巨狼看到聂飞砍断巨象双脚,又砍下战猿脑袋,聂飞的方向又是他的方向,吓得转身逃走。

聂飞落地,脚尖一点,人就飞掠而出,追到巨狼身后。

巨狼听到身后有动静,猜到聂飞追来,知道逃不掉。他猛然转身,两把弯刀一上一下砍向聂飞。

聂飞身法一变,从巨狼的刀尖边缘晃过。手起刀落,巨狼人头坠落。

第282章 最后的险境

保德将军脸色铁青地看着决斗场上的战局,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他招降的勇士,基本都被聂飞割了首级献给阿瓦王,这让他颜面扫地。

“阿瓦王,这是巨狼给你的交代!”

巨狼的人头被聂飞踢飞,落在看台上阿瓦王的脚下。至此,那些背叛阿瓦王的勇士,只剩巨象一人没有被斩首。

然而巨象并不好过,他的双脚被砍断,虽然已经点穴止血,却再无战斗之力。只能坐在地上发疯地吼叫着,双眼通红地瞪着聂飞。

决斗场上没有时间让人停下来欣赏美景,这里只有血与尸体,哪有美景。如果说杀戮是美景,那只能说在这里欣赏美景的人,是个变态。

没有人是这样的变态。

毒蜂在甩开长矛上巨狮的尸体后,追着聂飞而去。并不是所有人都象巨狼那样害怕。这些人能被选择为勇士,本身就是不怕死之人。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为恶,必是亡命之徒。

死,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要战,要出心中一口不服之气。对他们来说,再强大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停战斗,聂飞总有失手之时。

十六人围攻聂飞,总有人先死。先死的人就是给后死的人铺路,用他们的鲜血为后来者铺一条斩杀聂飞的路。

群狼可咬死狮虎,他们不信他们这么多勇士,还杀不了一个外来的臭小子。

之前他们信了得到的消息,说聂飞身上刀枪不入。刚才他们的战斗,也是因此没有攻击聂飞的身体。此刻毒蜂却在想,这会不会是聂飞故意放出来的话,目的就是让人不攻击他的身体,达到限制对手攻击范围的目的。

可惜,生死决斗之间,没有人会把来之不易的机会拿来试。

毒蜂此次的机会,他也不想试。如果是真的,他就会浪费这次机会。

毒蜂也不敢刺聂飞的头。高手对危险的感知很敏感,而整个身体,头和心是最敏感的。他怕如果自己的长矛刺向聂飞头部,会让聂飞警觉。

他的长矛刺向聂飞的腿后侧。

聂飞却像早有预料一样,踢飞巨狼的人头,头都没回就立即闪到一旁。

决斗场中,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不断移动,才能不被对手锁定。

毒蜂一招刺空,知道偷袭无望。他踏步甩矛,追上聂飞一矛刺中聂飞的侧腰。

这是他们战聂飞这么久以来,首次击中聂飞。

然而,他的长矛像刺中精钢玄铁一般,根本刺不进去。他的内力如同决堤洪水般从长矛尖涌出,将聂飞击飞。

聂飞倒飞出去,手离开刀柄。

机会!

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杀!

场上的勇士,每个人心底都在呐喊出这个字。他们迈开大步,一下子就冲上来,举起兵器往聂飞头上、手上、脚上招呼。

战蛇的软鞭,像条蛇一样卷向聂飞的脚,一旦卷中聂飞,聂飞再无逃脱的可能。

毒鳄两步起跳,跃到聂飞头顶,长柄弯刀如月牙从天空坠落,砍向聂飞的脑门。

毒蜈的九节鞭,阴森森地如梭镖打向聂飞裆部。

毒蜥的刺矛,扫向聂飞的右臂。

战狮的大剑,砍向聂飞的左臂。

毒蜂的长矛,刺向聂飞的右腿。

聂飞再度陷入重围,而且此次更加凶险,他的手已经离开刀柄,他的双脚离地,后仰着向后倒飞。

“死来!”

“死!”

“收你命!”

“拿命来!”

“杀!”

几位勇士,齐齐怒吼,以声震人心,以威镇敌心!

他们每个人,眼睛都瞪得很大,像是盯着垂死的猎物。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不能平静,这是他们最好的杀死聂飞的机会。

谁也不想有闪失,谁也不想让聂飞逃生。如果聂飞逃生,他们当中又将会有人被聂飞砍掉脑袋。谁也不知下一个轮到谁,没有人想被聂飞砍头。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聂飞砍他们之前,把聂飞杀死!

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聂飞一只脚往身侧一抬,就巧妙的避开战蛇的软鞭。他另一只脚往地上一点,毒蜂的长矛就刺了个空。

聂飞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动作!

所有攻击聂飞的人,生出瞬间的疑惑。换作是他们被击飞,这样半仰着倒飞出去,很难按住自己的身体做出如此巧妙的动作。只有将力道卸得差不多时,才能重新控制身体。

聂飞本是被毒蜂的长矛击飞,按理说没法做出这两个动作,可他不仅做了,还巧妙地避开了三个攻击。

战蛇的软鞭、毒蜂的长矛,还有毒蜈的九节鞭,都是只差一点就击中聂飞。

还有机会,这三位勇士心里喊道。他们都是高手,如果是一般人用软鞭和九节鞭这样的软兵器,击空后想要再攻击,都要有个回力再击出过程,但是高手不同。他们只需手腕一抖,将内力附在兵器上,就可以直接让兵器接着攻击。

毒蜂又上前半步,手将长矛拉回半尺再甩击出去,继续刺向聂飞点地的腿。

战蛇的软鞭则是灵巧地在空中打个旋,软鞭就追着聂飞侧开的另一只脚缠去。

毒蜈的九节鞭,被内力贯注后居然挺直如矛,象一条原本弓曲的蛇,突然弹直一般,继续往前咬向聂飞的裆部。

与此同时,聂飞在转身摆头。

他这么一转身,毒蜥的刺矛和战狮的大剑就双双击空。

他这么一摆头,毒鳄的长柄弯刀就擦着他的头皮,擦着他的肩膀,砍空而过。

紧接着,点地的脚发力,聂飞整个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猛然折移而出。

毒蜂的长矛、战蛇的软鞭、毒蜈的九节鞭,因为聂飞折射而出,三人的攻击再度击空。都是险险地擦着要攻击的部位,却最终没能击中。

毒蜥的刺矛一刺不中,上步再刺。

空中的毒鳄,一刀不中,空中双脚虚空疾踏两步,长柄弯刀大轮回往上提升力,再顺势往下劈斩,追着聂飞就劈下第二刀。

当!

毒蜥的刺矛和毒鳄的长柄弯刀,同时砍在了战狮的盾牌上。

再看聂飞,不知何时已经钻到战狮的盾牌后,以盾牌挡下毒蜥和毒鳄的攻击。

若说聂飞早有算计,谁都不信。他们的围攻是临时组合,他们自己都未曾知道,聂飞怎可能预料得到。

只能说,聂飞在看到他们攻来之时,才想到这个应对计策。这是聂飞的急智,临危应变!

聂飞折转方向,掠向战狮那边时,战狮因为盾牌影响视线,一时失去聂飞踪影。他不仅没能刺出第二剑,他的盾牌还被聂飞利用。

更糟糕的是,他竟然让聂飞逼近到身边!

战狮知道自己与聂飞的距离,是死亡的距离。他大骇之下冷汗直飙,就在他想躲开之际,只觉脖子一凉,一切无力回天。

第283章 又是下酒菜

轰!

战狮的尸体连同盾牌被聂飞一脚踢飞,撞向毒蜥与毒鳄。此时毒鳄正从高处落下,被战狮的无头尸体这一撞,顿时倒飞出去。

毒蜥也同样被盾牌撞飞。他与毒鳄击中盾牌后,才抽回兵器,就被这变故撞飞。

倒飞中,他们看到聂飞右手搭在刀柄上,左手抓着战狮的人头往后一甩。

“保德将军,你要的下酒菜又来了!”

他又踢起一脚,战狮掉落的大剑被他踢飞。

嗖!大剑直奔战蛇而去。

聂飞大步一迈,就到了毒蜂跟前。毒蜂已经收回长矛,看到聂飞逼近,一个撤步出矛,手中丈八长矛如蛟龙出洞,闪电般刺向聂飞。

毒蜈的九节鞭一甩,镖刺如毒蛇探头打向聂飞脑后。

那边的战蛇,看到大剑射来,赶紧回鞭躲闪。

聂飞往战蛇的方向迈脚,这一动正好让过毒蜂的长矛,躲开毒蜈的九节鞭。

战蛇软鞭一甩,鞭尾就抽向聂飞的头。

聂飞收脚一跳,居然从正在回撤的长矛与九节鞭中间穿过,跳到毒蜈身边。

毒蜈心中一惊,此时已经明白刚才聂飞迈向战蛇的那一脚不过是虚招,聂飞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他。

聂飞跳走,战蛇的软鞭抽不中聂飞。战蛇斜出一步,啪一声响,软鞭弹射而出,继续攻向聂飞,想要救毒蜈。

毒蜂也转身刺出长矛,急攻聂飞想要救毒蜈。他感觉聂飞刚才到他跟前并非是想攻击他,聂飞的目标实际是毒蜈。

毒蜈虽然心惊,却没有慌乱。真的勇士,怎可能被惊慌害死。我是真勇士,我,临危不乱!

九节鞭甩回来,绕到毒蜈身后,又从身后窜,折过肩膀,如同毒蛇一样出其不意的打向聂飞的眼睛。

这就是九节鞭与其他软鞭的不同之处,它可以瞬间由远攻转为近攻。

同时,毒蜈腾出一只手,曲拇指并四指,如同一把铁铲就往聂飞喉咙铲去。

我最强的不是九节鞭,而是指铲功!毒蜈心中怒吼。

他的手指头又尖又硬,指甲更是尖利无比。与指铲暗中配合的,还有毒蜈的脚。他的脚在发现聂飞逼近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踢起,直奔聂飞裆部。

九节鞭的镖刺、指铲、撩阴脚,一起攻向聂飞。

可惜毒蜈攻击才到一半,他就看到一道黑影掠过。一闪而逝的黑影就像一阵风,让人感觉是眼睛出现错觉。

黑风一闪,脖子发凉。

毒蜈顿觉眼前一黑。

聂飞闪到毒蜈身后,躲开战蛇的软鞭与毒蜂的长矛。抬脚将毒蜈的无头尸体踢飞,抓住毒蜈的人头往看台上一甩。那人头就直奔保德将军而去。

“保德将军,你的下酒菜又又来了!”

毒蜥和毒鳄此是正往聂飞这边扑来,毒蜈的无头尸体就奔毒蜥而去。

毒蜥不想碰自己人的尸体,脚步一偏就从毒蜈的尸体旁绕过。

“小心!”

毒蜂、战蛇同时大叫提醒。他们看到聂飞甩飞人头后,身体一矮就贴着毒蜈的尸体飞掠而去。

这是在利用毒蜈的尸体阻挡毒蜥的视线,掩护他攻击毒蜥!

可惜,毒蜂与战蛇的提醒晚了。如果攻击毒蜥的是别人,他们的提醒还算及时,因为毒蜥听到提醒立即应对。

可是,毒蜥面对的是聂飞。这个提醒只慢一点,这一点就要了毒蜥的命。

毒蜥本能地将刺矛刺向聂飞的头。聂飞偏身欺近,手起刀落收刀入鞘。

随后绕过毒蜥,顺手抓住毒蜥的人头甩向看台上的保德将军。一个膝顶,毒蜥的尸体就冲出去,撞向追击而来的毒蜂。

“保德将军,你要的下酒菜又又又来了!”

保德将军右手抓着的毒蜈的人头还没放下,决斗场上又飞来毒蜥的人头。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毒蜥的人头,破口怒吼:“聂飞!这里是陀逻国!不是炎朝!你以为自己是猛龙过江吗?告诉你,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陀逻国,你是龙也要给我盘着,给我低头!”

“我在此发誓,我要你回不了炎朝,出不了陀逻国!”

阿拉木也跳起来叫道:“我也在此发誓,要将聂飞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所有人听着,都给我传遍陀逻国,提聂飞人头来见者,赏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他还不是陀逻国国王,却想行国王权力,真是想坐王位想疯了。

随着毒蜥的尸体飞起,有人发现聂飞不见了。再仔细看,聂飞又像刚才那样,贴在毒蜥的尸体后面,掠向毒蜂。

“小心!”站得较远的战蛇看到了聂飞的身影,立即提醒。“他就在尸体后面!”

聂飞看到被识破,立即折转方向,奔向毒鳄。毒鳄就在毒蜂身边不远,看到聂飞冲来,手中的长柄弯刀舞得呼呼风响水泼不进。

毒鳄打得主意就是先保护好自己,让毒蜂与战蛇从后面攻击聂飞。

聂飞即将到他跟前,却突然又是一转,两步跨到战猿的尸体旁,弯腰一捞就把那铁锤拿在手中。

他看着还在舞动长柄弯刀的毒鳄,踏出一步接近距离。

此时,毒蜂已经避开毒蜥的尸体,举着丈八长矛攻向聂飞。战蛇也两步赶到,甩出长鞭抽向聂飞的脚。

就在他们以为聂飞要用铁锤砸开长柄弯刀之时,聂飞忽然将铁锤一甩,铁锤呼啦一声就直奔战蛇飞去。

铁链在聂飞手里迅速滑动,铁锤的目标是战蛇的身体,战蛇的软鞭是聂飞的脚,一个高一个低不会相撞。

战蛇不敢用软鞭卷铁锤,担心这是聂飞用计缠住他的软鞭,让他暂时失去攻击力。铁锤的铁链没有长鞭长,聂飞只要不松手,铁锤打不到他。为防万一,同时也不想铁锤影响视线,战蛇还是移步避开铁锤。

聂飞也随之移动,避开毒蜂的长矛和战蛇的软鞭。就在他移动的同时,铁链即将滑到头。他将内力注入铁链中,手腕一抖将铁链脱手,铁锤瞬间就改变方向,追着战蛇而去。

战蛇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聂飞会玩这一手。他防着聂飞扔铁锤砸他,已经躲开。可聂飞不是刀法很厉害吗,怎么玩起流星锤这么强悍!

他当然不知道,聂飞的飞刀也很强。聂飞不用飞刀,不代表不能把飞刀的技法应用到扔铁锤中。

如果战蛇知道聂飞会玩这一招,他提前防备不会中招。只是没有如果,战蛇被突然改变方向飞来的铁锤撞中。

嘭!

铁锤重重在砸在他的胸膛,哪怕他运功抵抗,也不得不受伤吐血。

聂飞在扔出铁锤后,就如燕子抄水般掠向战蛇。

“小心!”毒蜂两刺不中,看到聂飞转攻战蛇,立即大声提醒。同时他也转身追击聂飞。

临转身时他斜了毒鳄一眼,叫道:“一起杀他!”

毒蜂有点埋怨毒鳄只守不攻,让聂飞有机会对付战蛇。

第284章 即将结束

毒鳄被毒蜂斜了一眼,如同被毒蜂泼了一桶油,火势更大。他感觉自己被冤枉,他并非不进攻,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拖住聂飞。

毒蜂凭什么对他斜眼,论武功,谁强谁弱还不一定。

毒鳄更盛的火气,一半是给聂飞,一半给的是毒蜂。他暗道,等我杀了聂飞,再与你论高低!

毒鳄也随着毒蜂的脚步,追向聂飞。

战蛇被撞飞,吐血时看到聂飞掠来,怒气更盛。如果不是聂飞,他怎会被铁锤撞伤。玩鞭的被铁链锤砸伤,真是丢脸丢到家。

他一抖长鞭,长鞭啪一声就抽向聂飞耳朵。这一鞭若是被他抽中,聂飞脑袋肯定嗡嗡响半天,而且还会头晕目眩,严重的失去平衡。

聂飞早料到战蛇有这招,抓住正在下坠的铁链一甩,那铁锤就撞向长鞭。

战蛇手腕再抖,长鞭空中翻圈,灵巧地绕过铁锤。玩软兵器,聂飞不如战蛇,战蛇才是高手。

聂飞看到铁锤击空,急中生智脚下一挑,那另一端的小铁锤就被他踢向身侧,撞中正要抽向他的长鞭。

啪!长鞭卷到铁链上。

糟糕!

战蛇心知要糟,他抖动长鞭,想要解开长鞭,不料聂飞松开搭在刀柄上的右手,直接抓住战蛇的长鞭。

聂飞并不想与战蛇拔河,双手交替扯着长鞭就扑向战蛇。战蛇如果不松手,聂飞马上就能逼近他。

而此时,毒蜂与毒鳄还没能赶到帮忙。

战蛇心有不甘地松手,他狠狠地瞪了聂飞一眼,转身就逃。

聂飞两步追到战蛇身后,手搭在刀柄处就要出刀。

就在此时,他心有所感地察觉到危险,立即放弃出刀,斜出一步偏离。

就见战蛇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身,只是右手突然甩到身后。

一条银蛇蜿蜒而出,铮一声绷直,瞬间刺在聂飞刚才的位置。如果聂飞没有提前避开,肯定要被刺中面门。

这不是什么银蛇,这是一把系在战蛇腰间的软剑。这软剑从皮鞘中抽出,没有一点声音。

战蛇假装担心害怕,他转身逃走不过是方便自己隐蔽拔剑。这招回手剑,战蛇每日练上至少千次,熟得不能再熟,是他的杀手锏。

很多人,死在他这一招下。就连其他勇士,包括保德将军,都不知道他有这招。凡是见过此招的人,都死了。

聂飞如果不是福至心灵,提前避开,恐怕此时已被战蛇刺死。要知道,软鞭这类兵器是所有兵器中最难练的兵器。谁会想到,使软鞭使得如此精妙的人战蛇,还会有这一保命绝招呢?

战蛇一剑不中,顺势转身。手中软剑被他手腕一抖,就像条真蛇一样,弯弯曲曲左摆右晃,时而攻向聂飞左边,时而攻向聂飞右边,是左是右让人捉摸不透。

总是弯曲的软剑,在进攻的瞬间会突然变直,就像真蛇一样弹射而出,刺向目标。

嗖嗖嗖!

软剑弹刺,每次都贴着聂飞的脸划过,剑刃的寒光仿佛要割破他的皮肤。

聂飞知道再多等片刻,毒蜂与毒鳄就要攻到。就在剑尖擦着他的脸,第四次收回之际,聂飞果断出手。

乌刀划过战蛇的手臂,将他握剑的手削断。聂飞手腕一抖,乌刀拉出一道旋转弧线的刀迹,砍向战蛇的脖子。

战蛇看到自己的手臂被砍断,下意识地要后退,却感到脖子一凉,眼前顿时一黑,什么也不知道。

临死前战蛇还在想,若不是先被铁锤击中受伤,手臂哪会被聂飞砍断。

这一次,聂飞没有收刀入鞘,因为毒蜂与毒鳄已经赶到。

黑色的刀!

毒蜂与毒鳄终于看见聂飞的刀。之前聂飞杀人,每次只出一刀,拔刀即收刀,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刀是什么样子。

现在两人终于见识到这把刀刀要人头的刀,黑色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人看见,不由打心底发寒。

实在是黑色的刀,绝少见到。

聂飞砍完战蛇的头,转身往前斜里一扑,就避开毒蜂的长矛,再将身子一偏,毒鳄的长柄弯刀就擦身劈下。

聂飞又一退,毒蜂的长矛再次刺空。往边上一闪,毒鳄的长柄弯刀再次劈空。

聂飞将战蛇的尸体推向毒蜂,抓住战蛇的头扔向看台上的保德将军,不忘高声唱道:

“保德将军,你的下酒菜来也!”

谁都知道,聂飞这是在调侃保德将军,也是在讽刺保德将军。

拥护保德将军的权贵们生气,同时在担心。如果聂飞再将场上的三人杀死,保德将军和阿拉木就输了。说是三人,其实就只有两人,毒蜂与毒鳄还可以战,巨象被砍断双脚,已无战力,只有被宰的份。

中立的权贵也不敢出声。此时如果惹怒保德将军,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保德将军精心策划的夺权行动,他会甘心这样失败?

就算是阿瓦王,以及拥护阿瓦王的权贵,也没有人开口出声。他们是被聂飞震慑到了。哪怕聂飞此时是他们一伙的,为阿瓦王而战,他们也害怕这个杀人取头作乐的恶魔!

在他们眼中,聂飞既不是勇士,也不是高手,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飞向阿瓦王的人头,会落在阿瓦王的脚下。如聂飞这样的高手,轻易可以做得到,不过是用力的技巧罢了。

飞向保德将军的人头,却不那么好说。而是直奔保德将军的胸膛而去。若是保德将军接不住,就会被人头砸在身上,丢尽颜面。

保德将军还不能躲闪,因为这些人头是为他战斗的勇士。他如果躲闪,嫌弃这些人头,那些效忠他的人都会起异心。因为保德将军爱惜手下的种种表现,都是装的。

毒蜂面对撞来的战蛇尸体,不再像之前应对尸体那样避开。此时打到现在,十六勇士只剩他与毒鳄两人,结局如何已能猜到。

他们不会生还,他们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他抬脚踢向战蛇的尸体,尸体撞向正要趁机攻向他的聂飞。聂飞还想借战蛇尸体掩护,结果被尸体撞中,顿时失了节奏。

“死!”

毒鳄的长柄弯刀砍向聂飞的头,聂飞的手臂,聂飞的脚。

他眨眼间砍出上百刀,若是其他人,早被他砍成碎块。可面对聂飞,哪怕聂飞因为被尸体撞而被动得跌跌撞撞,毒鳄的长柄弯刀还是没能砍中聂飞。

等毒鳄刀势变弱,毒蜂的丈八长矛马上接着刺向聂飞。也是眨眼就刺出上百刺,同样被聂飞凭借身法躲闪而过,没有一矛刺中聂飞。

之前他们人多,聂飞选谁下手谁也不知道,才会让聂飞掌握主动。现在只剩他俩,他俩又并肩作战,聂飞没办法再东窜西窜。

而且聂飞刚才被尸体撞歪,被他们抓住机会,才出现现在压着聂飞打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让他们重新升起杀死聂飞的希望。也让保德将军和他的支持者看到胜利的希望。

第285章 结束是新的开始

一刀一矛,一左一右,一招接一招,聂飞不是退就是闪。他的刀握在手里,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

毒蜂与毒鳄越打越顺,之前没能完全发挥,此时已将毕生所学尽数施展,实力完全释放。

聂飞不想用乌刀削断他们的兵器,那不是他要的武道。如果那样做,将来有一天他如果失去乌刀,他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他也不想凭借护体甲衣硬抗,那同样对他自身提高没有帮助。

之前受毒蜂那一矛,是他故意为之。如果不那样做,他一样可以杀死这些勇士,只是时间会拖很久。

他假装被击中,引诱这些勇士包围过来。而这些勇士的站位,让他马上形成一个策略。

他的计划中,等这些勇士包围在他周围,他可以一轮过去砍尽人头。最终因为变化超出预期,没能如愿。

战场就是这么瞬息万变,定好计划也不一定有用。

聂飞退闪之际,终于抓住一次机会脱身而走。他不是逃,而是奔向失去双腿的巨象。

巨象还在那里疯狂地舞着他的混铁棒,聂飞在退避的时候有意绕到巨象身后,此时他来到巨象身后,毒蜂和毒鳄才明白聂飞的企图。

手起刀落,没等巨象的人头掉出来,聂飞已经踢出一脚,将巨象的人头踢向看台,落在阿瓦王的脚下。

“阿瓦王,这是巨象的交代!”

“背叛者,不得好死!”

聂飞转身,冲向尾随而来的毒鳄。毒蜂刺出的长矛被他躲过,他冲进毒鳄的刀光中。

毒鳄的长柄弯刀,也是刀。是刀,用的就是刀法。聂飞有系统、得乌刀,对于刀法的理解比毒鳄还要深。

毒鳄的刀法,已经被他看破。他所需的不过是个时机。刚才毒鳄与毒蜂气势正盛,聂飞避其锐。

此时毒鳄想要再恢复刚才的气势,需要重新积累。聂飞刚才失去节奏被抓住机会,此时哪里还会让毒鳄再入巅峰状态。

毒鳄的长柄弯刀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冲破毒鳄的刀光,近身出刀。

聂飞出刀斩首即闪到一旁,毒蜂的长矛贴着他的头刺过,差点刺中毒鳄的脸。

而毒鳄的脖子,已被聂飞切断。毒蜂的长矛虽然没有刺中毒鳄,毒鳄的头却仿佛被长矛刺到一般,从毒鳄的脖子上掉落。

一刺不中,毒蜂长矛不收,变招横扫向聂飞的头侧。聂飞一矮身,长矛扫过聂飞的头顶。

聂飞却是抓住此机,侧进一步就到了毒蜂身边。毒蜂急退步,长矛当棍棒使,由上而下打向聂飞的脑袋。

聂飞闪身避开,长矛重重打在地上。

毒蜂移步转位,长矛在地上一弹而起,由下向上撩刺聂飞的裆部。

聂飞一脚踩在长矛上,毒蜂用力一挑,就将聂飞挑飞。聂飞空翻过毒蜂头顶,想要借此机会割掉毒蜂首级。

毒蜂哪里会让聂飞得逞。他将身体一矮,突然盘坐于地,那丈八长矛朝天一刺,就连续向空中的聂飞刺出上百刺。

聂飞在空中无法闪避,不得已拿乌刀侧面挑拍长矛,将长矛打偏。

两兵器瞬间碰撞上百次,顿时传出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样的手法,聂飞就算没有乌刀,拿普通刀也可以施展。等聂飞脚下一沾地,立即往前疾掠,躲过毒蜂的攻击。同时转过身,待毒蜂的攻击势弱扑向毒蜂。

毒蜂看到聂飞突进来,干脆利落地丢开长矛,一手抓向聂飞右臂想阻止聂飞出刀,一手打向聂飞的脸要干扰聂飞视线,同时还想抬膝顶聂飞裆部。

聂飞哪容他得手,乌刀一递就刺入毒蜂的脖子,将毒蜂的首级割下。

他将乌刀一挑,毒蜂的人头就被他挑飞,直往看台上的保德将军飞去。

聂飞收刀入鞘,一步来到毒鳄的人头旁飞起一脚,把毒鳄的人头踢向看台上的保德将军。

两颗人头,一前一后飞向保德将军。

“保德将军,你的下酒菜,双份!”

保德将军双手齐出,先后将两颗人头抓在手上。

阿瓦王看到决斗场上只剩聂飞一人,激动得全身颤抖。聂飞胜了,就像麦时书说的那样,只他一人力挽狂澜,杀死所有勇士。

聂飞胜,就是他胜。他不用交出王位,他仍是陀逻国的国王。

麦时书兴奋的大喊:“勇士决斗!沙王聂飞胜!阿瓦王胜!”

在阿瓦王失去信心的时候,是他站出来鼓励阿瓦王,他知道此事过后,自己定是阿瓦王看重的重臣!

阿瓦王指着决斗主持,命令道:“结果已出,还不宣布!”

决斗主持看向保德将军,宣布道:“勇士决斗,不论输赢,只决生死。阿拉木的勇士,全部战死!阿瓦王的勇士,沙王聂飞生!勇士决斗,沙王聂飞胜!阿瓦王胜!”

拥护阿瓦王的权贵高兴地振臂欢呼,庆祝胜利。不容易,多么不容易。他们曾经已绝望,他们曾经想认命,是聂飞出手,挽救了阿瓦王,也挽救了他们。

此时再看向对面看台的那些拥护保德将军的权贵,他们如同看菜板上的肉,脑里只想着怎么瓜分。

阿拉木慌了,他没想到十几个勇士打一个聂飞,最后还会输,全部被聂飞斩首。

真是可恨!

他带着哭腔问:“保德将军,这如何是好?我不想被贬为平民。”

“陛下不想被贬为平民?”

“当然不想,难道将军你甘心当平民吗?”

“我自然不会当平民。”

“那将军有何办法?”

“我自然有办法,就不知陛下愿不愿意,敢不敢。若是陛下敢做,我这声陛下,就会变成真。”

“将军快说,是何办法?”

保德将军一指阿瓦王,说道:“杀了阿瓦王,你就能当上国王!”

阿拉木一阵哆嗦。这样做,和与勇士决斗不一样。经过勇士决斗赢得王位,那些大臣,还有百姓不会太多反对。可如果杀了阿瓦王,性质就不一样。

阿拉木在犹豫,他不敢。如果杀不死阿瓦王,失败的他就会被阿瓦王杀死,而不是只贬为平民。

保德将军没有给阿拉木犹豫的时间,他转着吩咐手下:“吹号角。”

“遵命,将军!”

将军的亲卫转身示意看台最高处的卫兵,那个卫兵看到手势命令后,立即拿出号角放在嘴边吹响。

“呜呜呜呜呜呜”

熟知的人听到这个号角声,立即知道这是战斗的号角。战斗号角吹响,就是战争的节奏。

远处,同样响起号角声在回应。号角声越响越多,越传越远,此起彼伏很快传遍整个陀月城。

阿瓦王、麦时书、还有拥护阿瓦王的权贵听到保德将军的卫兵吹响号角,顿时脸色惨白。

那些中立的权贵,此时也闻之色变。虽然他们中立,但双方战斗打响,他们也有可能被误伤。

第286章 活捉

“杀!”

角斗场外面传来喊杀声,还有兵器相斗的声音。慢慢地,似乎整个陀月城都有士兵在厮杀。可以想象,这是陀逻国的亲卫与保德将军的人在战斗。

同时,许多士兵涌进角斗场内。看到这些士兵,保德将军在得意地笑,阿瓦王他们则惊慌失措。

“保德将军,你这是何意!”阿瓦王明知故问。

那些士兵当中有许多弓箭手,他们进来后除了护住保德将军,就是将箭搭在弓上,箭指阿瓦王和阿瓦王的卫兵,以及那些拥护阿瓦王的人。

还有弓箭手的箭,瞄准聂飞。

阿拉木也惊讶地看着保德将军。“将军,你这是何意?”

“阿拉木,你不是想要王位吗?现在我就帮你拿到王位。”说完不等阿拉木表态就下令:“放箭!”

“陛下小心!”麦时书立即挡在阿瓦王身前,想要用身体挡箭。

而阿瓦王的亲卫队,立即上前举起盾牌,把阿瓦王与麦时书挡在里面。

那些没有盾牌的卫兵,那些拥护阿瓦王的权贵,纷纷中箭倒地,发出临死前的惨叫。

聂飞听到保德将军下令时,立即过去捡起战狮的盾牌,一步一步走向保德将军。

如果人正常站立或走路,盾牌并不能完全遮挡整个身体。聂飞武功高强,盾牌只是轻松地上下左右移动,就能用盾牌把箭挡下。

聂飞大声喝斥那些士兵:“你们住手!保德将军想谋夺王位,那是诛九族的死罪,难道你们想跟着夺王位,被诛九族吗!”

那些士兵不停放箭,聂飞没有停止走向保德将军。

“我名聂飞,杀死今日勇士决斗十六人。你们如认错放下武器,我保证不杀你们。”

弓箭手们没有停止射击,他们只听命于保德将军,根本不理会聂飞的话。陀逻国国王的话他们都不听,更不可能会听聂飞的。

这些人,只认保德将军。

“沙王,活捉保德将军!”阿瓦王在盾牌下大喊。“逼他停止夺权!”

聂飞不知阿瓦王为何不杀保德将军,不过如果他能留手,就按阿瓦王说的办。

保德将军看到弓箭对聂飞无用,下令士兵出击。

上百士兵手持长矛冲入决斗场内,冲向聂飞。射向聂飞的箭雨停止,聂飞扔掉盾牌冲入士兵中间。

那些士兵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一点,哪里是聂飞对手。哪怕拿着长矛,一寸长一寸强也没用。他们根本跟不上聂飞的速度。

聂飞冲向他们,他们举矛刺出,刺的不过是聂飞的虚影,聂飞早冲入他们中间。

顿时,决斗场上只有惨叫声、惊叫声和血与尸体。

不过几个呼吸,上百士兵不再有人能够发出声音。聂飞跳上看台,直扑保德将军。

保德将军看到聂飞跳上来,当即拔出弯刀跃出,当空一刀劈向聂飞。

“看我宝刀破你甲衣!”保德将军怒吼一声。

他的弯刀,名圣月。上品宝刀!

猜到聂飞身上有甲衣,保德将军想明白为何自己的儿子去夜袭聂飞被反杀。若当初他把宝刀借给儿子,儿子肯定不会死在聂飞手上。

谁会想到聂飞身上有护体甲衣?这样的甲衣世间极少,只在传说中听闻,从来没有人见过。

炎朝不愧为炎朝,地大物博什么都有。而聂飞,居然恰好有这么件甲衣,才让聂飞在陀逻国呈威。

这样的甲衣,不应该属于聂飞这样的贱人,只有像他这种大将军才配拥有。

这一出手,可以看出他已有化劲后期实力。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能入罡劲。

要活捉保德将军,聂飞只有破其兵器。看着保德将军的刀当空劈来,聂飞乌刀出鞘,同时暗中出掌。

保德将军知道聂飞出刀快,他的弯刀劈到半途突然变招,人影一晃就在空中横移转到聂飞身侧。

不料聂飞比他更快。乌刀紧追而至,如同切豆腐般将保德将军的弯刀齐柄削断。

没有一点声音的,保德将军就感觉自己手上一轻。仔细看才发现手中弯刀只剩刀柄。

保德将军大骇!

他的弯刀,是上品宝刀!

还有什么能将上品宝刀砍断?

极品宝刀!

就在保德将军惊讶的瞬间,一只手掌穿过他手臂之下,印在他的胸膛。

轰!

保德将军被打得倒飞回去,砸在他的座位上。旁边的阿拉木吓得尖叫起来,像个胆小的女人。

我败了,我居然连他一招都打不过!

保德将军没想到自己居然挡不下聂飞一招。虽然聂飞仗着有极品宝刀,可保德将军知道,聂飞就算没有极品宝刀,也能打败他。

之前聂飞杀十七位勇士,并没有利用手中极品宝刀的便利,破坏对手兵器取胜。现在聂飞依仗极品宝刀的优势,不过是因为听了阿瓦王的命令,要活捉他而已。

“休要伤将军!”

“保护将军!”

“恶贼,休要猖狂!”

“狂徒,放肆!”

保德将军的亲兵护卫看到自家将军被打倒,纷纷拔出弯刀扑向聂飞。还有更多的护卫,挡在保德将军前面掩护保德将军。另外有亲卫拉起保德将军,想要带保德将军逃走。

聂飞此时不再顾忌,放手施为之下顿时血雨腥风。冲过来的那些亲卫哪怕都是高手,也被聂飞一刀砍之。

一刀过去,这些人连同他们的兵器,统统变成两截。

在乌刀面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那些站在保德将军前面掩护保德将军的亲卫,看到同伴扑向聂飞,他们的刀还没砍到聂飞,所有冲上去的人突然全部变成两截。

血光之中,走出一位煞神,他就是浑身沾血的聂飞。

他们看到了聂飞手中的刀,一把黑色的刀。

一把催命刀!

看到这把刀的时候,他们的命已经注定。

他们的身体也已经注定,注定和他们的兵器一样,变成两截。

他们看不清聂飞出刀,就看到聂飞身影一花,那把黑刀变得模糊,然后他们的世界一片黑暗。

保德将军看到自己的亲卫眨眼就被砍成两截,双眼通红地狂叫:“聂飞,你敢!”

随后他就看见聂飞的刀伸过来,变得模糊,似乎化成两只黑色的蝴蝶入左右分飞。本来拉着他两个胳膊的亲卫,不再给予他支撑的力量,他突然失去扶持,站立不稳又重新摔回地面。

聂飞的手指在保德将军身上连点,这是要封他穴位。

保德将军想要反抗,却被聂飞先一步点穴动弹不得。随后聂飞一掌按在保德将军的丹田上,内力轰入保德将军的丹田。

“啊”保德将军痛苦地惨叫。他的丹田被拍碎,他的内力被打散,他被聂飞废了武功!

他想到阿瓦王那句命令要活抓他,不由大声骂道:

“聂飞,你不得好死!阿瓦王,你不得好死!”

第287章 劝降

此时,保德将军已经看到刚才扶着他的那两个亲卫,如今已是身首异处。而更远一点的卫兵,看到浑身是血的聂飞,如同看一个恶魔,哪里还敢上前。

不要说上前,他们的脚都有点发抖,握着的长矛或刀,也都在发抖。

聂飞随意扫过他们一眼,他们都吓得要后退。

君不见,决斗场上尸血遍地。

聂飞一把抓住保德将军的脖子,将保德将军像提死狗一样高高举起。

他运功大喊:“保德将军已经被我生擒,谁不住手,我就杀了保德将军!”

那些弓箭手听到这话,哪里还敢再射箭,纷纷停下来,看着聂飞与他手中的保德将军。

麦时书听到聂飞的声音,知道大局已定。他拉了拉阿瓦王道:“陛下,保德将军已被沙王聂飞擒住手。”

阿瓦王看到没有箭再向来,与麦时书伸出头来。再看那些拼死保护他们的护卫,虽然有盾牌,却也死伤不少。

那边的看台上,保德将军已经被控制住,阿瓦王立即大声喊话:“所有反叛的士兵听着,我知道你们是被保德将军欺骗的。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武器,除了保德将军的亲信,其余人我一律不追究你们所犯的错误!也不会定你们死罪!”

麦时书跟着大声劝道:“你们还不快点放下武器,难道真的想像决斗场上那些尸体一样吗?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子儿女!”

“你们以为保德将军被擒住,你们还有机会吗?不,你们已经没有机会。这位擒住保德将军的人是沙王聂飞,他还有一名勇士!”

“你们应该知道什么叫勇士!勇士又叫万人敌!什么是万人敌,就是说他一个人,能对付一万人!”

“你们这里有几个人?保德将军带来的人又有几个人?你们根本都不够他杀的!他只要把保德将军丢我,就可以出手杀光你们。然后再出去杀光所有叛军!”

有些离决斗场近的士兵,看到决斗场上的尸体和被砍断的长矛,他们的内心开始颤抖。又看到自己的将军像死狗一样被聂飞捏在手里,听到阿瓦王说可以免他们的死罪,又想到家里亲人,终于被说动,扔掉兵器。

“我投降!”

“我也投降!”

有人说投降,有人没说话,却也跟着扔掉兵器。

看到有士兵扔武器,阿瓦王心中大喜,开始劝说保德将军:“保德将军,你一直自诩自己爱兵如子。现在因为你,外面的那些士兵正在面临死亡,你难道不关心他们的生死吗?”

“你已经败了,就不要再连累他们!你如果劝他们住手,我保证这次叛变,只追究你和你亲信的责任,其余人我可赦免他们死罪!”

“你如果不答应,就证明你平时说的爱兵如子不过是欺骗那些士兵为你卖命,你根本不会关心那些士兵的死活。在你眼里,那些士兵不过是你叛变的工具!”

聂飞将保德将军放下,松开手。此时保德将军武功被废,实力相当于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让你外面的士兵投降,你可以少受点罪,那些士兵可以少死一点。否则,我不介意对你用刑,让你全身又痛又痒。”聂飞说道。

他此时已经明白阿瓦王为什么要他活捉保德将军,因为角斗场外,整个陀月城中,还有许多叛军。如果聂飞杀死保德将军,那些叛军根本不知道保德将军已死,他们会继续战斗,将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保德将军自知已败,不能再活,他笑道:“哈哈,我一生行事,敢做敢当。我既已败,就绝不会拉手下去死!”

他看向那个号手,下命令道:“吹投降号!”

那个号手在犹豫,他对自家将军是死忠,不愿意承认这次行动失败。

“成王败寇,失败了就要认。你是我的亲信,恐怕这次你要陪我一起死了。是本将军的失误,愧对你们的忠心。可是外面的士兵,他们可以有条活路。他们为我们战斗,我们应该留条活路给他们。”

只有亲信,才能当保德将军的号手。否则不按保德将军的命令传令,保德将军还怎么指挥。

“将军,我今生能够追随将军,是我的荣幸!能与将军做大事,能为将军而死,虽死犹荣!”

号手说完,拿出号角开始吹号。

这次吹的是投降号,悲哀的投降号传出去,不像之前进攻号那样马上有响应。

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有遍布在城内各自的保德将军的号手陆续吹响投降号。

角斗场外的战斗因为投降号而渐渐停止,有阿瓦王的卫队冲进来,保护阿瓦王。

阿瓦王看到效忠自己的士兵进来,这才彻底放心。哪怕刚才保德将军的人吹响投降号,他还是没能完全放心。

这种叛变就是一种赌博。外面的人根本不知他们还能活命,所以他们就算听到投降号不投降也有可能。

“那些投降的士兵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错误,你们不用为难他们。先把保德将军、阿拉木,还有那些拥护保德将军的家族全部抓起来!”

“是,陛下!”

进来的禁卫军立即按阿瓦王的命令抓人。聂飞把保德将军交给对方,并不怕这些禁卫军会把人放跑。保德将军已经是普通人实力,再怎么跑又能跑得到哪里去。

接下来,更多的禁卫军过来救驾,也有人开始带着阿瓦王的命令出去宣布投降可免死罪。

免死罪,活罪难逃,否则那些士兵没有敬畏之心,以后还会再叛乱。再说,如果这些叛乱的士兵不受罚,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保卫阿瓦王而死的士兵,阿瓦王的士兵又会怎么看。恐怕他们的心里会生出不满,认为叛变一点惩罚都没有,他们被杀了那么多兄弟,阿瓦王都没有为他们讨回公道。

那些士兵就会认为阿瓦王不公平,以后说不定他们就会变成叛变的那方。

平定了叛乱,应阿瓦王的要求,聂飞没有立即回炎朝。阿瓦王还担心有变,留聂飞在身边可以保护他安全。

阿瓦王先是整顿军队。因为保德将军这次谋划,不仅来夺陀月城,还有一些重要城市也预备要叛变。

只要保德将军杀死阿瓦王夺权成功,就会在整个陀逻国对阿瓦王的势力动手。

阿瓦王派人抓了保德将军的亲信超过百人,和那些被抓的家族关在一起。又派人暂时接管保德将军的军队,肃清保德将军的人。

坚持拥护阿瓦王的家族权贵,则瓜分那些选择跟随保德将军家产、生意和地盘。

这些事,在经过一个月后,才慢慢平息。真正的消化,还要更多时间,不过大局上已经不会有什么变化。

保德将军,还有拥护将军的人,在今日要被安排在王宫外的广场徒刑处死。

第288章 赦免

“咚咚咚!”

王宫外,鼓声响起。这是午时的鼓声。

今日保德将军和那些跟着谋反的人要被斩首,午时已到,还差三刻。

保德将军和那些反人,跪在广场中央成一排。广场外,陀月城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观看。

“就是这个保德将军,亏阿瓦王对他那么好,他还想杀阿瓦王夺王位!”

“他就是该死!以为陀逻国没人打得过他,就想当国王!”

“我听说是阿拉木想要当国王,阿拉木也反了,为何不见阿拉木被斩?”

“阿拉木才多大?不过是个孩子,他哪有胆子反?就算他有胆子,他有军队吗?”

“不是说阿瓦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么?”

“小心点,别乱说话!阿瓦王登基多年,要杀早就动手了!那不过是保德将军设计陷害阿瓦王!”

“阿瓦王当上国王以来,施仁政减赋税,哪里做得不好?”

“肯定是阿瓦王对我们百姓太好,动了那些权贵的利益,那些权贵才联合保德将军一起反阿瓦王!”

……

广场的另一端,王宫正门城楼上,阿瓦王、麦时书、聂飞等人连同大臣们都在等待午时三刻。

聂飞看向广场角落,那里跪着一个人,就是阿拉木。阿瓦王念及亲情,又认为阿拉木还不懂事,只是被保德将军蛊惑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没有杀阿拉木,只是贬为平民。

阳光直射而下,太阳马上就要移到头顶,围观的百姓并没有离开。一下子砍这么多人,是他们平生未见。今日过后,他们都可以和人吹嘘自己见过这个大场面。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喝下一碗酒,将最后一口酒一声喷在鬼头刀上。

“噗!”

众多刽子手同时喷酒,气势一下子上来,镇住所有观看的人。

一股无形的冷气,在正午火热的阳光下,从鬼头刀上漫延开,吓得围观的百姓全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整个广场,不再有人敢发出声音。他们都在心惊胆战地等待刽子手行刑的那一刻。

就在刽子手们齐齐举起鬼头刀,准备往下砍时,几匹快马打破宁静,冲向王宫。

哒哒哒

“急报!让开!”

“紧急军情!十万火急!”

“全给我让开!”

“谁不让开,我就杀谁!”

那马上的传信兵,看到街上那么多人堵住路,拔出了佩刀。

看到骑兵手中的弯刀,百姓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刽子手们看到前方有变,下意识地停止行刑,察看情况。

就见几匹快马闯进来,却是边关传信骑兵。

城楼上的阿瓦王和麦时书也看到情况,麦时书不由叫道:“陛下,是边关传信骑兵,一定是边境出事了!”

阿瓦王马上下令:“暂停行刑,带边关军情使上来见本王!”

“暂停行刑!”

“边关军情使上城楼见阿瓦王!”

刽子手们得到命令,暂时收起鬼头刀。看到百姓已经开始议论。

“那是边关军情使!不好,边境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

“刚才没听那几个骑兵喊吗?紧急军情!不是边境出事,怎么会说紧急军情!”

“难道又要打仗?”

保德将军叛乱谋反,陀月城内的战斗才打过一次,现在又听到要打仗,百姓们一个个忧心忡忡。

边关军情使,专门送边境紧急军情。通常是一个小队,八百里加紧,换马日夜不停将紧急军情送到王宫给国王。

如果只有一个人送,万一路上出现意外,无人知道没有照应。不过,这样的军情也只有外敌来犯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

阿瓦王和麦时书、还有那些大臣等人都知道其中厉害,故看到边关军情使出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担心起来。

军情使风尘仆仆地上得城楼,见到阿瓦王立即下跪行礼,取出飞羽加急信双手递给阿瓦王。

阿瓦王双手颤抖地撕开密信,看完后颤抖着交给麦时书。他没有说话,看向广场上跪着等宰的保德将军。

大家都看向麦时书,麦时书看完信,颤抖着交给军机大臣。他扫视众人,慢慢说道:“楚泊国出兵三十万大军入侵我陀逻,之前未得情报,边关被打个措手不及已经失守!”

“三十万大军,这如何是好?”

“楚泊国为何攻打我们?”

“你应该问楚泊国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攻打我们?”

“战猿与战狮就是来自楚泊国的高手,他们派此二人前来帮保德将军,恐怕早存入侵之心!”

“这是要让保德将军与我王打得两败俱伤,他楚泊国好来抢便宜!”

众臣七嘴八舌在议论,阿瓦王却问道:“说这些没有用,我问你们,谁能带兵击退楚泊国的三十万大军?”

“这……”

“那……”

“或许……”

“可惜……”

众臣支支吾吾,没有说得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人能比得了保德将军。保德将军之所以恃宠而骄,就是因为作为能指挥行军打仗的将军,陀逻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保德将军之所以敢谋反,就是因为他手上握有兵权!

陀逻国不只保德将军一个将军,但能够与楚泊国抗衡的大将,只有他一人。没有保德将军挂帅,谁也不敢站出来带兵打楚泊国。

聂飞听完这些人的议论,终于明白为何阿瓦王在看跪在那里等待行刑的保德将军。难道阿瓦王要赦免保德将军,让交出兵权让保德将军挂帅掌兵?

这是要把牙和爪重新给老虎装上啊。

众人也学阿瓦王,将目光看向跪在广场上的保德将军。

“本王想赦免保德将军,让他戴罪立功,诸位以为如何?”阿瓦王终于说出聂飞的猜想。

麦时书第一个反对。他与保德将军是敌对,在角斗场,他救了阿瓦王坏了保德将军的好事,聂飞更是他从炎朝请回来。他与保德将军水火不容,保德将军如果重新掌权,再得声望之日,就是他麦时书全族被灭之时。

“陛下请慎重。保德将军一旦重掌兵权,就是放虎归山。他声望恢复,陛下还拿什么制约他?”麦时书马上劝阿瓦王。

“陛下,万万不能让保德将军掌权啊!”

“是啊,陛下。保德将军一旦掌权,肯定要找机会主义夺王位!”

聂飞看到这些大臣,只有当初誓死拥护阿瓦王,直到最后都没有离开的权贵家族反对阿瓦王的提议。其他人虽然不说赞同,却也没有反对,而是沉默不出声。

“就算将来我的王位被保德将军所夺,也好过现在陀逻落到楚泊国手里。保德将军至少还是我陀逻人,楚泊国一旦占我陀逻,陀逻百姓只能为奴为婢,没有好日子过。”

第289章 不配当王

聂飞不由盯着阿瓦王看,真有这样的国王,为了自己的子民,宁愿让出王位?不会是在我面前演戏吧,聂飞不由这样想。

“陛下,万万不可!万一这是保德将军联合楚泊国的阴谋呢?”麦时书把聂飞的想法说出来。

“对呀,陛下,切不可把王位让出去!”

“陛下,这一切就是保德将军的阴谋啊。如果他失败,就让楚泊国出兵,陛下就不敢杀他。否则,如何会这么巧,今日杀他,军情就赶来!”

那些忠于阿瓦王的权贵纷纷劝阿瓦王。他们上了阿瓦王的船,阿瓦王如果让出王位,那他们怎么办?阿瓦王这是为了自己名声,把所有追随他的人都害了。

阿瓦王摇头道:“不,保德将军不会这么做。他可以夺王位,但他不会出卖陀逻国。退一步说,保德将军不会引狼入室。他想要的是王位,如果把楚泊国引来,到时候他还拿不拿得到王位,就不是他说了算。”

大臣还想再劝阿瓦王抬手示意:“不要再说,我意已决。除非你们有好的办法,否则就按我说的办。你们不要光想着自己的利益,时间不等人。多耽搁一点时间,就要更多的百姓受害。”

说完,阿瓦王走下城楼,众人只好跟着他一起来到保德将军旁。

“将军,楚泊国三十万大军犯我陀逻,可与你有关,他们是来救你的?”阿瓦王先是质问保德将军。

保德将军冷笑道:“我虽想保阿拉木当王,却不会做这样勾结楚泊国之事。我是陀逻国人,更是陀逻国的大将军,我岂能做出背叛陀逻国之事!”

“再说,我堂堂大将军,还不会蠢到引狼入室!”

阿瓦王听保德将军这么说,放下心。麦时书却道:“你可敢发誓?”

保德将军道:“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发誓我就发誓?我与陛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麦时书对阿瓦王道:“陛下,万万不可轻信他。须让他发誓!”

阿瓦王摆手道:“本王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保德将军,勿须让他发誓。”

麦时书听到阿瓦王这样说,为之气结。无奈阿瓦王是他的王,他没有办法。

阿瓦王对保德将军道:“你本该在午时三刻问斩。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带兵打败楚泊国大军,我免你死罪。”

保德将军看了聂飞一眼:“陛下,让我带兵打楚泊国没问题。身为陀逻国大将军,外敌来犯,我必战之。不过此子废我修为,我虽能领兵,却已无战力。若想击败楚泊国大军,须让此子听我差遣,我让他到阵前杀敌,他不得违抗。”

“这……”阿瓦王为难了。

聂飞只是请来参加勇士决斗,并没有答应为陀逻国打仗。如今勇士决斗已经结束,聂飞按说已经履行当初的约定,早就应该返回炎朝。不过是他担心还有余孽,请聂飞在陀逻国多呆些日子。

现在想让聂飞参战,聂飞恐怕不会答应,他也没办法命令聂飞。

“怎么,阿瓦王舍不得?我九位勇士被他杀死,拿什么来对抗楚泊国大军?如果我没被他废掉武功,我还可以亲自上阵。现在就算我不怕死,亲自上阵厮杀,也是去送死。”

保德将军用斜眼看聂飞,眼里充满挑衅。你想杀我,阿瓦王却不杀我。你等着吧,我说过让你离不开陀逻国,你就离不开陀逻国!只要我重掌兵权,就有对付你的实力!

阿瓦王咬咬牙,对聂飞道:“沙王,不如你帮我打败楚泊国,我可以给你花不完的金银珠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聂飞道:“阿瓦王,你没看到他眼里对我的仇恨?他儿子在我来陀逻国的路上偷袭我被我杀死,他对我可是恨之入骨。你不杀他,他一旦掌权,怎么可能放过我?”

保德将军哈哈笑道:“怎么,你想杀我?你若杀我,就是整个陀逻国的罪人!杀了我,你别想逃出陀逻国!”

阿瓦王忙道:“将军莫要这样说,沙王是本王请来的客人。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楚泊国大军已经攻入我陀逻疆土,百姓正等将军领兵去救,将军应该以大义为重,暂时不要纠缠这些个人恩怨。”

保德将军道:“既然陛下这么说,那么陛下就请放了这些人。我可以带兵出征,可如果这些人要被处死,还有谁会信任我、追随我,与我携手作战?”

麦时书忙道:“陛下,万万不可!他们谋反,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若是放人,国威何在?国信可在?国法何在?”

“陛下,不能放啊!”几个之前至死拥护阿瓦王的权贵也在劝阿瓦王。

阿瓦王为难了。

保德将军得意地看着阿瓦王,等着阿瓦王的决定。他还故意斜眼看聂飞、麦时书等反对的人,意思是你们等着,阿瓦王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聂飞讨厌地看着保德将军,保德将军发现聂飞的目光,故意与聂飞对视。一付你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用眼神嘲笑聂飞。

本来杀不杀保德将军,聂飞无所谓。可现在保德将军竟然挑衅他,聂飞话也不说,突然上前一步。

他这一步,迈得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等阿瓦王想问聂飞要做什么时,就看到保德将军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

他们,谁都没人看清聂飞何时出刀,怎么出刀。

阿瓦王的武功,恐怕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连天洪帮的刀手都不如。他当然也看不清聂飞出刀,只是看到保德将军的头颅掉下,他顿时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

“你,你为何要杀他!”阿瓦王又气又绝望,聂飞未经他许可就妄自杀死保德将军,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陀逻国国王。

他指着聂飞道:“你可知,没有保德将军,我陀逻国百姓就要被楚泊国大军践踏!”

聂飞冷冷道:“收起你的手指,我不你的臣民。再敢拿手指着我,信不信我砍断你这只手?”

阿瓦王被聂飞这么一说,才想起眼前这个聂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的外号就叫恶魔行走!

阿瓦王吓得一哆嗦,连忙收手并把手缩到身后。

“阿瓦王,你只顾着自己的名声,你可想过这些追随你的人?你可想过在角斗场里,因为你被保德将军杀死的人?你可想过,那些被叛军杀死的士兵!”

“你这么无能,真让那些拼死拥护的人寒心!你嘴上挂着百姓,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名声!”

“保德将军能收买你身边那么多人,难道你以为你身边就干净了?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还有人是保德将军的人,他们还没有暴露?”

“阿拉木还没有死。你若不下令杀了这些人,我就杀了你,让阿拉木登基当王。我想,这次没有人再帮你!”

第290章 击败来敌

阿瓦王心中一个咯噔。聂飞说要杀他,还真有可能做得出。聂飞不是陀逻国人,更是个杀人恶魔,而且,他身边没人能挡得了聂飞。

阿瓦王看向麦时书,此时麦时书却看向阿拉木,假装没有看到阿瓦王的目光。

阿瓦王再看向那些拥护他的权贵,那些权贵有的低头看脚,有的抬头看天,还有的和麦时书一样,看向阿拉木。

倒是那些中立的,或者暗中与保德将军有关系的,此时因为保德将军已死,他们心里不知作何想法。

“我数三声,一、二……”

聂飞没有数完,阿瓦王已经开口说道:

“等等,我下令。”

随后,阿瓦王下令:“行刑!”

那些刽子手早等得不耐烦,太阳底下晒这么久,谁受得了。也就是那些想看热闹的老百姓,看热闹的热情比太阳还火热。

咔嚓!

一排过去,人头落地滚滚,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惊呼。

“法王,如今保德将军死,他的同伙也杀了,求你帮帮陀逻国吧。”阿瓦王恳求聂飞。

“此处太阳过盛,回去再议。”聂飞道。

一行人匆匆回到殿内商议。

“陛下,军队将领众多,我不信没有能人。保德将军掌权势大,为保手中权力,肯定会压制有能力之人。你下旨,三军悬赏,谁有本事就自愿请命掌帅印。人多就一起来比试,武功与兵法。武功由我来比,兵法就考此次退兵之策。胜者挂帅,其他人一样给予兵权,若立战功,战后封赏。”

“掌帅者,若因他战败,诛全族。”

“至于楚泊国武功高强的大将、勇士,我来解决。”

“选帅同时,集合军队和后勤准备,一旦选出即刻出兵。朝上军部任职的,如果连集合军队和后勤都做不到,要他何用?”

……

聂飞不懂兵法,更不懂军事,他的意思不过是让阿瓦王广选人才,给个机会让人出头。既然保德将军独揽军事大权,肯定要被保德将军打压的人。如今保德将军死了,被打压的人肯定想要出头。

阿瓦王和那些权贵为政多年,其实也知其中奥妙。只是之前被楚泊国的三十万大军入侵吓坏了,平时总是依仗保德将军,现在保德将军一死,他们暂时乱了方寸。聂飞这么一说,他们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还有那些军部的大臣,虽然没有保德将军那么勇猛,但是有的还是能做事的,立即献计献策,侦察知情,告之前方不要出击、守城等待援兵等等,开始动作起来。

军部的大臣里,有人是想挂帅出战的。但聂飞说的,如果战败全族陪葬,这让他们犹豫不决。

争帅令急发出去,来陀月城争当大帅的人足有一百六十三人。这些人,有的是小兵,有的是伙头兵,有的是小将,什么人都有。

武功由聂飞考究,兵法聂飞不参与。最终选出一名三十岁的伙头兵,姓阙名沙里。原来他得罪了保德将军的人,被调去当伙头兵。此次看到机会,立即前来争夺帅印。

这个阙沙里祖上曾有人当过将军,后来家世没落。他从小就有一个心愿,要恢复祖上的荣耀,现在机会来了,他终于脱颖而出执掌帅印领兵出征。

其他一百六十二人则各自封将,从聚集到陀月城的士兵里挑人组成新军。新军加上旧军,一共二十万大军誓师启程。

沿途陆续有各地军队汇聚过来,最终兵力达到三十万与楚泊国的军队数量持平。

最重要的一点,聂飞说动阿瓦王御驾亲征。

聂飞要随军出征,阿瓦王又担心还有保德将军的作孽为保德将军报仇,想不让聂飞去,而是留在王宫保护他。聂飞干脆劝他亲征。

亲征有几个好处,一是聂飞可以保护他,二是给自己军队和百姓信心,三是竖立阿瓦王的威信。

以前,军队方面的威信在保德将军。提起军队,就算是老百姓也只知道保德将军。此次阿瓦王亲征,日后老百姓说起这次战争,必定会提到阿瓦王御驾亲征的美谈。

阿瓦王思前想后,最终同意聂飞的建议。在他想来,有聂飞这样的人物一起出战,此战应该能赢。

如果说陀逻国勇士是万人敌,那么聂飞就是十万人敌。楚泊**队不过三十万,聂飞打他三次就可以将楚泊**队灭掉。阿瓦王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他想得不对。

阙沙里并非是纸上谈兵之人,他真的会用兵。那一百六十二人,有一半人的实际用兵水平并不好,但他们单个来说,能打。

聂飞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冲锋陷阵,陀逻国的仗,陀逻国自己人打就是,聂飞才不会替陀逻国打仗、替阿瓦王卖命。

只是遇到陀逻国这边将领打不过的楚泊国将领,才会请动聂飞去对付。

战争历经三个多月结束,楚泊**队被打败,逃回去几万人,俘虏五万多人。

看到阿瓦王想留下这五万多俘虏做奴隶,聂飞劝阿瓦王杀了这五万多俘虏。

此次楚泊国入侵,陀逻国战死十来万士兵,还有百姓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还有财产损失等,不杀楚泊国士兵,不足平民愤。

“阿瓦王,你需要鲜血为你立威!”

“你要让百姓知道,让士兵知道,你阿瓦王杀人不手软。否则,保德将军的作孽还会对你有报复之心。”

“你,需要让人害怕你!”

“施仁政爱民是你的一面,你也应该有恶的一面,这样才能保护你的王位,才会勇士愿意投靠你。”

不只聂飞让阿瓦王杀楚泊国的士兵,陀逻国的将士也想杀楚泊国士兵报仇。最终,阿瓦王同意将那五万多楚泊国士兵全部杀死。

等杀完人,聂飞又劝阿瓦王趁势攻打楚泊国。

“炎朝有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楚泊国攻打陀逻国,必须要受到惩罚。如果不让楚泊国付出惨重代价,将来他们必定会因为这次战败,而再次入侵陀逻国一雪前耻。”

“可是攻打楚泊国,国力恐怕支撑不了。如果没有保德将军谋反,也许还有财力攻打楚泊国,如今这样的情况,哪里有能力攻打楚泊国。”阿瓦王不想因为战争劳民伤财。

“陛下可以告诉你的子民,告诉他们因为楚泊国入侵,死了多少人。只要你说要进攻楚泊国,为死去的将士和百姓报仇,你就可以得到民意的支持。”

“陛下,你需要这个机会,把军队和百姓拧成一股绳,以你为中心的绳。让军队与百姓忘了保德将军谋反之事,把这些不快转移到楚泊国身上。”

“陛下,你不打楚泊国,如何得到赔款,安抚那些将士和百姓?”

第291章 要赔款

本来聂飞帮阿瓦王解决完勇士决斗,就算是完成天洪帮与陀逻国前国王的协议,他就可以回炎朝。

哪知楚泊国又来攻打陀逻国,让聂飞回不了炎朝。楚泊国这种侵略他国的国家,在聂飞眼里最为痛恨。

既然不爽楚泊国,聂飞就不打算这么便宜楚泊国。恶人要有恶报,恶国同样要给予恶报。

好人善人不能平白受欺负,坏人欺负人一句对不起了事。或者不痛不痒地赔些钱就能了结,聂飞没有实力没法管,现在有实力肯定要管。

“陛下。”聂飞道:“楚泊国攻打你们,你们被打就这么忍气吞声?那过上几年楚泊国恢复元气,是不是又要再次攻打陀逻国?”

阿瓦王不想再打仗,他道:“可士兵们打了这么久仗,他们累了。而且死伤众多,再去打楚泊国,恐怕我的军队都要被打完。”

“陛下可以征兵。如今的军队里面,还有谁在暗暗效忠保德将军的,你并不知道。你需要一支新的军队,来替换保德将军余孽影响的军队。”

阿瓦王面对聂飞的劝说,心里开始不耐烦,只是因为聂飞实力太强,他不敢公然反对。

“这个,容我考虑考虑。”阿瓦王推托道。

“陛下不如问问眼前这些士兵,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攻打楚泊国?”

聂飞运功大声问那些士兵:“楚泊国侵略我们的领土,杀我们的百姓,你们能忍吗?”

士兵们打了胜仗,士气正旺,齐声高呼:“不能忍!”

“楚泊国杀了我们的同伴,杀我们的战友,杀我们的亲人,我们要不要为他们报仇!”

“我们要报仇!”士兵们齐呼。

“杀入楚泊国,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为我们的战友报仇!楚泊国伤害我们,他们必须赔偿!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要赔款!”

赔偿!

分钱!

士兵们高呼:“报仇!赔偿!我们的血不能白流!”

聂飞对阿瓦王道:“陛下,你看到了吧。你用兵打仗,士兵们为你流血牺牲,你有分过他们银子吗?你若真的爱国爱民,你就应该攻打楚泊国,让楚泊国赔款。而你,把赔款分给士兵,分给因为楚泊国入侵而家破人亡的百姓!”

阿瓦王被逼得无奈,终于忍不住问聂飞:“沙王,你如此想要攻打楚泊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当然为了钱!我来参加勇士决斗,只是完成天洪帮与你们的协议。可楚泊国却来横插一杠,我多做的事难道就要白做?楚泊国的赔偿,我自然也要分润。”

看到聂飞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摆明是想要钱,阿瓦王心里鄙视聂飞。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要杀了我吗?”

“那倒不会。之前保德将军与我结仇,你却要放过他,我当然不能让你那么做。现在攻打楚泊国,打不打在你我不会强迫。不过,我敢肯定,保德将军的余孽一定会利用这点来攻击你,削弱你的影响和威望。”

“另外,我已经明白你这个国王为什么当得如此失败,连自己培养的勇士都背叛你。因为你这个国王只想着自己,没有担当,没想过那些跟随你的人!”

“你施的仁政,恐怕是拿其他权贵的利益来做仁政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要反你!”

“这次楚泊国入侵,你陀逻国三分之一领土被攻破,这些损失你怎么办?又想要那些权贵把自己的利益掏出来吗?”

“所以,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而已。楚泊国造成的损失,你不敢找楚泊国要,只会利用国王的身份,找自己国内的人要。你啊,是非不分,不是个好国王!”

阿瓦王被聂飞骂得脸色铁青,他问麦时书和那些权贵:“你们说,要不要打楚泊国?”

麦时书道:“当然要打。楚泊国三十万大军只逃回几万,我们应该乘胜追击,现在就起兵攻打楚泊国,打他个措手不及!楚泊国败了,就应该给我们赔款!”

“打!一定要打到楚泊国赔款给我们!”

“不赔偿,就赔城池!”

“让楚泊国割让土地求和!”

“沙王,如果我们攻打楚泊国,你会帮助我们吗?”有人机智地问聂飞。

“我当然要一起攻打楚泊国。楚泊国的赔偿,我也要分一份!”

“有沙王坐镇,此战必赢!还犹豫什么,打!”

“必胜之战不打,那才是真蠢!”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深深刺痛阿瓦王的心。他不想打,这句话说的就是他,他就是真蠢。

阿瓦王心里责怪这些权贵,却不知如果不是他之前想放过保德将军的行为伤害了这些权贵,这些至死也拥护他的权贵怎么会变得这样?

正如聂飞所说,陀逻国因为保德将军和此次楚泊国入侵,损失严重。战后重建的钱,由谁出?国库出,有那么多钱吗?最终还不是要他们这些权贵来掏。

可权贵们真心不愿意掏。既然可以从楚泊国那里得到赔款,为什么还要自己掏钱?

就像被人打伤了,还要自己掏钱看医买药,谁甘心?第二次对方又打,然后再随便丢几个小钱了事?

这就是不公,自己就要讨回来。

他们只是因为不好开口说攻打楚泊国,如果阿瓦王开口说攻打楚泊国,他们是一万个赞同。结果聂飞提出来了,阿瓦王还不想打,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好,攻打楚泊国!要楚泊国赔款!”阿瓦王宣布。

所有人都欢呼:“攻打楚泊国!分钱!”

这一次出征,阿瓦王没有亲征,他返回陀月城。就算有保德将军的余孽要杀他,没有聂飞保护,他也不管。

攻打楚泊国,不是他所愿,他已经没了心情。

没有他,士气不受一点影响。影响士气的是赔偿,是分钱!

陀逻**队打过楚泊国,楚泊国就如陀逻国当初一样没有准备。就算想反抗,因为之前精锐之师被灭,国内剩下的军队都不堪一击。

其实原本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国内听到大军在陀逻国被灭,接着打进来的陀逻**队气势如虹,攻城掠地轻而易举,一下子就占了楚泊国半国领土。

好在有聂飞事先约束,没有发生伤害百姓的事。就算攻了城,对普通百姓也不伤分毫不拿秋毫。

按聂飞的吩咐,不仅不拿百姓的东西财产,还把打下的权贵的粮食财物分一些给穷苦百姓。聂飞说,陀逻**队在楚泊国人少地广,如果百姓反抗很容易让我军内外受敌。交好百姓,可以让减少百姓对我军的敌视。

正是聂飞这个方法,才让陀逻**队占领楚泊国半壁江山而不乱。

第292章 楚泊国也想勇士决斗

“沙王,楚泊国来使送来一封信,想与我们举行勇士决斗。如果我们输了,退出楚泊国。如果他们输了,愿意赔款。赔款后,我们返回陀逻国。”

这日上午,阙沙里请聂飞过帐商议。聂飞来后,发觉麦时书等权贵代表也在帐营中。

“诸位觉得如何?”聂飞反问。

麦时书与权贵们没有说,阙沙里显然与他们都商量好,由他开口与聂飞商讨。

“士兵日夜奋战,已然疲累。他们归心已起,若再继续战下去,恐怕情况对我军不利。”阙沙里说。

“那就和他们进行勇士决斗。”聂飞道。

阙沙里犹豫片刻,终说出口道:“只是我们没有勇士出战。军中大将勉强可称勇士,但他们参加勇士决斗,若是出了差错,将无人领兵,军队不战而败。”

“不用担心,我一人参战即可。”

“楚泊国参加的勇士决斗有九人。他们就是欺负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才出此计策。”

“一对九我又不是没有打过。在陀逻国,我可是一对十六。”

其实这些情况阙沙里都已听说,只是他需要把情况如实向聂飞说明,不能让聂飞认为他在骗人。

陀逻**队占据楚泊国半壁江山,大军扎营就在楚泊国都城泊水城外二里。

楚泊国因为都城遇危,也是集合了几乎所有兵力死守泊水城。但他们不想打,也不敢打。

他们怕输!

可他们不知,陀逻**队虽然已经打到楚泊国都城泊水城,但士兵的意志也是到了极限。这是一场硬仗,如果打不下泊水城,很可能整个出征大军都要被留在楚泊国。

正如大帅阙沙里说的那样,陀逻国的士兵们先是在国内打仗,又紧接着出征楚泊国,打了这么久,真的很累了。

打到楚泊国都城泊水城时,陀逻**队居然成了强弩之末。好在因陀逻**队攻城掠地势如破竹,把楚泊国的人打得都吓破了胆,楚泊国没人识破陀逻**队已是疲惫之兵。否则他们如果主动出击,情况就会逆转,优势将会转向楚泊国那边。

第二天,聂飞单骑出军营,阙沙里等人前来送他。

“沙王真的不用带一队兵马?”

“不用。若是他们想趁我不在偷营,你们立即燃放烽火狼烟,我会回来相救。”

“谢过沙王!”众人真心向聂飞道谢。

聂飞与众人告辞,打马奔向泊水城。泊水城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将领看到聂飞一人单骑而来,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楚泊国语言文字与陀逻国相似,聂飞跟着阙沙里他们那些会楚泊国话的人一路学,已经会讲会听楚泊国话。他回答:

“聂飞,参加勇士决斗!”

“只你一人来吗?陀逻国没人了?”

“我一人足矣。”

“哼,就怕你们陀逻国输了不认账。”

“休要嗦!想比就开城门,不想比就开战!”

那守城将领被聂飞说得气上心头。可是他能如何,只能下令打开城门让聂飞进来。开战,他是不敢的。陀逻国大军气势如虹,进入楚泊国以来无城不破百战百胜,没有谁再有胆量与陀逻**队一战。

据说楚泊国许多江湖好汉,自发组织联盟去攻打陀逻**队,初时得利,后来被杀得落花流水。江湖流传,陀逻**队里有一位高手。那个高手,据说在陀逻国勇士决斗中曾经以一敌十六,打败陀逻国保德将军的十六名勇士。

那个高手的名字,就叫聂飞!

沙王聂飞,号恶魔行走!

他不是陀逻国人,他是炎朝人!

可恨的炎朝人,你不是陀逻国人,为何帮陀逻国欺负我们楚泊国!

将领在城楼上,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聂飞走进泊水城。

“来啦来啦,陀逻国参加勇士决斗的人来了!”

“怎么就一个人?”

“听说陀逻国的保德将军与阿瓦王进行勇士决斗,那些勇士全死了。”

“他们只有一个勇士,我们有九个勇士。陀逻国必输!滚回陀逻国!”

“滚回陀逻国!”

聂飞坐在马上,由泊水城的骑兵带路往勇士决斗的角斗场骑去。他听着街道两旁围观百姓的议论,心里想着如果这些人敢来冲撞他,他保证敢杀人。

最终,没有百姓会冲出来。

到了角斗场把马拴好,聂飞跟着走进角斗场中。进去后,发现看台上坐满人。

最后的位置上,坐着楚泊国的国王,周围是楚泊国的权贵。其他的位置,坐着的人看起来带有或多或少的江湖习气,聂飞猜测他们是楚泊国的江湖人物。

“就是他!杀了我们很多英雄好汉!”有人认出聂飞,立即叫起来。

“杀了他,为众好汉报仇!”

“今日莫让此子逃脱!”

“他武功高强,我们恐怕不是他对手!”

“他再强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人多势众一人一刀都能砍死他!”

此时,楚泊国国王身边有人站起来大声问道:“来者何人!可是陀逻国派来参加勇士决斗!”

“聂飞。正是参加勇士决斗!”聂飞答道。

“你可是炎朝天洪帮荒龙镇沙王聂飞?”

“正是。”

“可是炎朝江湖人称恶魔行走的聂飞?”

“正是。”

“你既是炎朝人,为何帮陀逻国卖命,犯我楚泊国杀我楚泊国百姓和各路英雄好汉?”

“讲什么道理,要打就快点打,不打我就离开。你们也好意思讲道理?讲道理你们为何派出三十万大军侵入陀逻国?”

对方一时语塞。那些江湖人却是破口大骂聂飞,怎么难听怎么骂。

“哼,堂堂炎朝高手,居然去做陀逻国一条狗!”

“陀逻国给你多少钱,你为陀逻国卖命!”

“不如你过来楚泊国,为楚泊国效力!”

“楚泊国要美女有美女,要金银有金银,只要帮楚泊国打退陀逻国,美女、金银珠宝、权力一样不会少!”

聂飞朗声说道:“你们楚泊国的人,就只会呈口舌之快吗?来来来,下来与我一战,就当勇士决斗前的开胃菜。”

楚泊国身边的人不想给聂飞找借口杀人,就问:“聂飞,想必信上早有说明,参加勇士决斗需要九名勇士,为何你一人前来?我可要提醒你,勇士决斗只决生死,不论输赢!”

“废话真多。”聂飞开口教训道:“对付你们,我一人足矣。曾经有十六位勇士想要对付我,还不是被我一人解决。你们说来说去,就是不敢动手,不会是怕了吧。”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声音洪亮如在每个人耳边炸开一般。

“聂飞,你休要猖狂!今日保管叫你有来无回!”

第293章 楚泊国国师

一人从楚泊王身边站起来。此人年近六旬,双目含神。光头白须长耳垂脖,两道白眉有人的中指长,眉毛却不下垂,反而斜向上翘。

这个身穿黄袍的老者,刚才聂飞进来看见他时,慈眉善目如同和蔼老僧。但是此刻站出来,却如同凶神恶煞的怒目金刚。

“聂飞,你欺本国师闭关之际,率领陀逻国大军侵略我楚泊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习武作恶,可曾对得起武道!”

国师一步踏前,居然横跨数丈站在看台围栏边沿。这一步虽然距离不远,但步法精妙让聂飞不禁为之震动。

这位国师,恐怕已有罡劲实力!

“聂飞,你杀我两徒儿,今日你若能逃出泊水城,本国师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我杀的人多了,你的徒弟姓甚名谁,说来听听。别什么阿猫阿狗死了,都算到我头上。”聂飞一付懒洋洋的样子,丝毫不把这个所谓的国师放在眼里。

国师气得胡子颤抖,怒道:“我徒弟一曰战猿,二名战狮!你莫不是杀了人不敢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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