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傻妃:战神王爷嗜宠妻 - xp1024.com
《绝世傻妃:战神王爷嗜宠妻》


第1章 偷梁换柱

“死了?!”

“小姐,奴婢和秋兰是怕三小姐乱叫让人听见了,才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没……没想到,她,她……”

“你们两个蠢货!你们把这个傻子弄死了,我还让谁替我嫁给那个疯子!”

耳边传来阵阵低吼声,原本已经死了的容浅止眼珠子动了动,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犀利而又狡黠的光芒快速在一双黑白透亮的眸中荡漾开来。

看着古色古香的天花板,容浅止知道百变空间的意外爆炸让她穿越了,而且她还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原主一十五岁,是容相府的三小姐,五岁时的一场高烧烧坏了脑袋,变成了傻子。

三年前原主生母离世,父亲右丞相容敬忠便把姨娘刘氏扶了正,刘氏育有一子二女,长女容金珠贵为当今皇后,次女容宝珠被赐婚给了寒王宫漠寒。

而眼前正训斥着两名婢女的女子,正是容浅止的二姐容宝珠。

容宝珠口中的“疯子”,则是毁了容的宫漠寒。

三年前,东辽对南楚发动了战争,宫漠寒奉旨领军御敌,据说,就因为鬼王坡一战才使原本丰神俊美的寒王爷毁了容貌,更是让他变得疯癫。

据说,疯癫之后的宫漠寒在自己的府中建了猪舍,但凡被赐婚给他的女子成婚之日先进的不是洞房而是猪舍,先要跟猪妈妈学习一胎多宝之术,学不会者直接休出王府。

迄今为止,已经有三名女子洞房都没入就被他休出了王府,而那些被休出的女子若想再婚也只能被远远地嫁出京城。

正因为如此,容宝珠才想到了让容浅止代嫁。

容浅止勾了勾嘴角,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变成一个傻子一定很有意思,至于那疯子,一定更有意思。

容宝珠正咆哮着,不经意间瞥见容浅止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大叫了一声:“诈尸了!”说完,容宝珠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容浅止一阵无语,这么胆小,还敢玩偷梁换柱的把戏,她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小姐!”

秋菊和秋兰是容宝珠跟前的大丫鬟,两人急忙爬到容宝珠的身旁,都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容浅止。

容浅止咧嘴一笑,坐了起来:“我把二姐姐吓死了,好好玩!咦,你们两个怎么没有被我吓死,不行,我要再玩一次!”说完,容浅止又躺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秋菊秋兰对看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原来三小姐是装死呀,真是被她吓死了。

“小姐……”秋兰摇了摇昏死过去的容宝珠,容宝珠没有一点反应,她看向秋菊道:“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既然小姐吩咐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看不如就让小姐休息好了。”

“好,就听你的。”

两人把容宝珠抬到床上安顿好了,秋兰对秋菊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容浅止身旁,一左一右把容浅止扶着坐了起来,秋菊帮容浅止解开手上绑着的绳子。

“你们干什么呀,我还没玩好呢,我不要起来!”容浅止撅着嘴巴,左右拐了拐胳膊,秋菊秋兰两人顿时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容浅止拐胳膊的力度可不轻,秋菊秋兰摔得龇牙咧嘴,但只能强忍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三小姐本来就是一个傻子,她们跟她计较也没用,说不定她一大声嚷嚷让人听见了,那可就坏了小姐的计划了。

“三小姐,我们打听到了你桃花哥哥的住处,你想不想去找他?”秋兰捂着摔疼的屁股蹲在容浅止的身旁哄骗道。

“桃花哥哥!你们打听到了他的住处?”

原本撅着小嘴的小脸瞬间阳光灿烂,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像这世间最纯洁的黑珍珠。

秋兰翻了个白眼,三小姐嘴里整天念叨着“桃花哥哥”,她们根本不知道“桃花哥哥”是谁,她甚至怀疑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桃花哥哥”,有哪个男人能取“桃花”这个名字,不笑掉人的大牙才怪。

秋菊看了秋兰一眼,接道:“三小姐,秋兰说的没错,你的桃花哥哥就住在京城里,等一会,我们送你去找他,好不好?”

“我现在就要去找桃花哥哥!”容浅止一脸兴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秋菊和秋兰急忙拦住容浅止,秋兰道:“三小姐,你的桃花哥哥一定喜欢你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见他,你先稍等一会,我和秋菊帮你梳妆打扮一番,可好?”

“好!”容浅止一脸欢喜地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眉如远黛,面如春花,模样生得那叫一个极好。

见容浅止难得安静了,秋菊秋兰急忙给容浅止梳妆打扮戴凤冠穿嫁衣。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快速从容相府掠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寒王府。

“爷,天星回来了!”望月走进密室,身后跟着一身夜行衣的天星。

天星望月和正站在宫漠寒身旁的破风惊云是宫漠寒的四名贴身侍卫,破风惊云都快速看向天星,眸中带着明显的急切之色。

宫漠寒背对着四人,负手而立,正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卷,画卷上画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鲜红肆意的火舌如同魔鬼的血盆大口,光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身材颀长,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袍子,一头又黑又直的头发整齐地披散在后背上,他右手边的紫檀木木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虎头面具。

男人慢慢转过身,一双好看的凤眸中似有寒星闪烁,鬼斧神雕的面庞上更似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整个人如同一块隐在千里寒潭的玄铁,让人望而生畏。

“如何?”宫漠寒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许幽冷。

天星上前一步,拱手道:“爷,今晚容敬忠并无异常的举动,他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了一会书便回房间睡下了。”

望月一拳打在了自己的手掌上:“那个老狐狸,他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破风惊云没有出声,但二人也是一阵失望。

宫漠寒淡淡道:“他若那容易就露出狐狸尾巴,他就不是容敬忠了。”

“爷,明日的婚礼恐怕又是一场徒劳。”惊云不甘心地开口。

“没关系,狗急了终会跳墙,我可以等。”

“爷,您趁明日的婚礼正名吧!”望月突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天星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三年来,在世人眼里,王爷就是一个毁了容的疯癫王爷,他是因为受不了毁容的打击才疯癫的,他们每每听着那些有意的无意的中伤王爷的话,心都在滴血。

他们王爷铮铮铁骨堂堂男儿岂是受不了挫折之辈,他是为了鬼王坡上葬身火海的三千将士!

“做回那个‘公子世无双’的王爷吗?”宫漠寒转身,眸中燃起两簇决绝的火焰,看向墙壁上的画卷:“不,若不能揪出鬼影十八骑,若不能用他们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三千将士的在天之灵,我愿意一辈子‘疯癫’下去。”

第2章 容钰欠揍

在秋菊秋兰帮容浅止梳妆期间,容宝珠便醒了。

“三妹,等一下出了这个屋子,你可不能说话,秋菊秋兰会送你坐上一顶漂亮的轿子去找你的桃花哥哥,你可记住了?”容宝珠叮嘱道。

“嗯,我记住了!”容浅止高兴地拍了拍手,看着铜镜中的容宝珠眸光流转,容宝珠,你可要准备好接招啊。

“还有,等下了轿,你也不能说话,更不能把这红盖头掀掉,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听明白了?”

“嗯,我知道,我要给桃花哥哥一个惊喜!”

容宝珠翻了一个白眼,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是容浅止代替她跟宫漠寒拜堂成婚,等容浅止进了猪舍明日被休出府,她再把这件事告诉爹爹,到时候被远嫁的就是容浅止,而不是她容宝珠。

容宝珠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之后便藏了起来,秋菊秋兰赶在刘氏和喜媒来之前帮容浅止盖上了红盖头。

一直以来,容宝珠并不得刘氏欢喜,再加上这一次容宝珠被赐婚给宫漠寒更是会让容相府蒙羞,刘氏更是怎么看容宝珠怎么不顺眼,反正明日就要被休回来,她也懒得说什么煽情的话语,直接让秋菊秋兰扶着容浅止出了屋。

去祠堂拜了祖先,容浅止被秋菊秋兰扶着往府门口走去,刘氏和喜媒领着几名丫头跟在后面,容敬忠并没有露面。

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迎面传了过来:“二妹,哥哥可提醒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跟那猪妈猪爹讨教一下‘一胎多宝’之术,否则的话,你明日被休出寒王府,哥哥我可不会让你进家门的!”

容钰是容敬忠和刘氏的独子,也是容宝珠的一母同胞,他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摇着折扇慢慢走了过来,他模样俊美,但眉眼间却满是阴沉。

又是一个欠揍的家伙!

容浅止眯了眯眼,没出声,来到容钰身旁时,一脚踩到了容钰的一只脚面上,使劲往下压了压:“啊,石头,好硌脚,讨厌!”

容钰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正准备开口,就见容浅止又道:“石头,快滚开!”

说着,容浅止抬起脚猛地一下往容钰的脚上踢去,力度之大,容钰砰地一声摔坐在了地上。

刘氏跟在容浅止的身后,她并没有看到容浅止踩了容钰的脚,此时看到容钰摔倒了,这才明白了过来,赶忙来扶容钰:“钰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容钰拨开刘氏的手,咬着牙站了起来,眸光像利箭一样射向顶着红盖头的容浅止。

秋菊秋兰有些心慌,刚刚三小姐说话了,夫人和少爷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她们反应过来,可就遭了。

“夫人,少爷,吉时快到了,奴婢们送小姐去上花轿了。”

秋菊说完,快速给秋兰使了个眼色,两人没待刘氏和容钰出声,扶着容浅止快速往府门口走去。

容钰站着没动,刘氏也没有心情再去送容浅止,只有喜媒跟在了三人的身后。

过了好一会,刘氏见容钰依然站在这里,不出声也不回屋,不禁问道:“钰儿,你怎么了?”

容钰捏了捏下巴:“娘,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刘氏想了想:“娘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啊,钰儿,你是说你二妹?”

“娘,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容钰大喊了一声:“她不是二妹,她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二妹的!”

刘氏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刚刚听到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容宝珠的,似乎是傻丫头容浅止的。

“坏了!”刘氏急忙道:“钰儿,你赶紧去书房禀报你爹爹,我去找你二妹,这个该死的丫头,她是疯了!她是想让皇上治我们容府一个欺君之罪啊,还有那个该死的傻丫头,她也跟着添乱!”

第3章 把她拿下

容相府和寒王府相隔并不远,容浅止坐着花轿来到寒王斧仅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宫漠寒从来都不会亲自迎亲,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让望月代替他去接的新娘子。

花轿落地,望月隔着帘子道:“王妃,到了,请下轿。”

“好,桃花哥哥,我来了!”容浅止没等秋菊秋兰来掀帘子扶自己下轿,她一把掀开了帘子,直接冲了出来。

望月嘴角一抽,桃花哥哥,什么鬼?

秋菊秋兰害怕容浅止露馅,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扶着她进了寒王府,往喜堂门口走去。

“新娘子到!”礼仪官喊了一声,喜堂里的众人都不由地往喜堂门口看去。

这些人都是朝中的文武百官和他们的内眷子女,就连容太后和宸帝也都在正堂上就坐。

容太后是容敬忠的同胞姐姐,辅助宸帝登基,被封为太后,但宸帝和宫漠寒都并非她所出。

宸帝和宫漠寒同父异母,他登基后封宫漠寒为寒王。

大家名义上是来参加宫漠寒婚礼的,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样的婚礼本身就是一场宫漠寒发疯的闹剧,只是这一次闹剧的主角是太后的侄女容相的闺女,太后和容相会作何反应,这倒值得期待。

容太后面色如常,眸光犀利地看向盈盈走来的红装女子,袖中的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宸帝看了容太后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宫漠寒没有穿喜服,他依然是一身纯黑的袍子,一头黑发整齐地披散在后背上,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虎头面具,从面具的的缝隙,隐隐可以看见他被烧伤的脸,他并没有看容浅止,背对着喜堂大门。

对于宫漠寒如此的表现,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谁叫他是一个疯子呢。

容浅止迈过喜堂的门槛,快速挣脱掉秋菊秋兰的手,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哎呀,王妃,还没拜堂呢,您怎么……”喜媒扭着肥胖的身体跑到容浅止的跟前,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是二小姐,你,你是谁?”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我要找桃花哥哥!”

喜堂里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宫漠寒也转过身来看向了容浅止。

少女一身火红的嫁衣,睁着一双黑白透亮的大眼睛,皮肤白若凝脂,生得闭月羞花,那叫一个极美。

“这姑娘是谁啊,她不是容相府的二小姐,二小姐我可见过。”

“二小姐哪有这姑娘长得标致,在我们京城可找不出这样绝色的人儿,不过,看她一副傻傻的样子,她不会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吧?”

“哦,我想起来了,她不会就是容相府的傻子三小姐吧?三小姐小的时候我可见过,这位姑娘的容貌似乎有当年三小姐的影子。”

秋姑姑是容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容浅止小的时候她见过,她听着喜堂里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仔细看了看容浅止的脸,急忙低头对容太后小声道:“太后,她应该就是三小姐。”

容太后心中也猜出了三分,她怒喝了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冒充容相府的千金小姐,来人,把她拿下!”

第4章 小惩太后

容太后非常清楚宸帝早有铲除容相府的意思了,为了避免他对容相府发难,她必须在他弄清楚这傻丫头的身份之前把她给解决了。

萧左是容太后的心腹,也是永宁宫的第一个高手,他就站在容太后身后,闻言,拔出腰间的佩剑往容浅止跟前冲了过去。

“母后,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拿下不好吧,说不定人家是被逼的呢?”宸帝看向容太后幽幽道。

“皇帝刚刚没听到么,她是来找她的‘桃花哥哥’的,何来被逼迫一说?”容太后冷哼了一声。

宸帝一噎,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两簇幽幽的寒光快速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中荡漾开来,容浅止心中冷笑,容家还真没一个好东西。

“啊,杀人了,桃花哥哥救我!”

容浅止大喊着,看似胡乱地在喜堂里跑了起来,似乎误打误撞地避开了萧左的剑,跑到了容太后的身旁。

众人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噗嗤一声,紧跟着秋姑姑尖叫道:“太后!”

萧左傻眼了,他的剑明明是要刺那丫头的,怎么会刺到太后的身上?

“血!桃花哥哥,我怕!”容浅止跑到墙角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嘴角却勾了勾,老太婆,流血的滋味如何?

“大胆萧左,竟然敢公然行刺太后,来人,把他拿下,押入天牢,听候朕的发落!”

宸帝一声令下,迅速上来四名御前侍卫把萧左绑了起来。

容太后痛得龇牙咧嘴,她还是咬着牙开口道:“皇帝,萧左不是……“

“母后伤得这么重还是赶紧回宫让太医好好瞧瞧吧。”宸帝快速打断了容太后的话:“来人,送太后回宫!”

此时,纵然太后党还想说什么,但也没人再敢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容太后被抬出了喜堂,萧左被带走。

宸帝心情愉悦,萧左是太后的左膀右臂,杀了他是他做梦都想做的事情,今日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他看向似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容浅止道:“三小姐莫怕,你有什么冤情,从实道来,朕给你做主。”

从容太后的表现,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容相府的傻子三小姐。

到现在为止,宫漠寒都没有出声,他静静地看着似乎傻得不轻的丫头,突然用密语传音对望月道:“望月,去把黑龙带来。”

黑龙是宫漠寒的爱犬,望月正看着好戏,不明白宫漠寒的用意,用密语传音问道:“爷,带黑龙做什么?”

“我想看看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是!”

这时,容敬忠带着刘氏和容宝珠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喜堂,三人跪在了宸帝的面前。

容敬忠拱手道:“皇上,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虎头面具后,宫漠寒眯了眯眼,一甩衣袖,冷冷道:“好一个教女无方,右相看不上本王做你的女婿,明说就是,何必玩这一出把戏?”

容敬忠想把责任全部推到偷梁换柱的容宝珠头上,他只有一个教女无方的责任,但宫漠寒并不想如他的意,不管是不是容敬忠指使的,这个屎盆子都要扣在他的头上。

容浅止抬起脑袋,看向宫漠寒颀长的背影,男人一身黑衣,与其说他浑身散发着癫狂的戾气,不如说他浑身上下萦绕着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并不好对付,她跑来他的王府折腾一番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容敬忠迎上宫漠寒冷冷的目光,挺直了腰板:“王爷身份尊贵,小女能嫁给王爷是下官高攀了,岂有看不上之说?这一切都是下官这个不孝女一人所为,下官并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闻言,跪在容敬忠身后的容宝珠急忙道:“皇上,是三妹说想嫁给王爷,臣女一时心软才成全她的,求皇上恕罪!”

第5章 真是般配

容敬忠猛地回头瞪向容宝珠,这蠢货竟然敢临时翻供,她当别人都是傻子!刘氏也是气极,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二姐姐,你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

容浅止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容宝珠的面前,对着容宝珠一阵拳打脚踢:“你说我到这里就能见到我的桃花哥哥,但这里根本没有桃花哥哥,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

听容浅止这么一说,喜堂里的众人都明白了,想来是容宝珠不想嫁给宫漠寒,骗容浅止说她的桃花哥哥在这里,想来个人不知鬼不觉李代桃僵。

容宝珠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她爬着躲到了刘氏的身后:“娘,我错了,娘,快拦住她,她疯了!”

“你才疯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容浅止一脚把容宝珠踹翻在地。

“好了,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容宝珠胆大包天意图偷梁换柱罪不可恕,废其与寒王婚约,来人,把她押入天牢,听候朕的发落!容相教女无方,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个月。”宸帝开口。

“谢皇上隆恩!”

容宝珠被带走,容敬忠和刘氏回府思过,喜堂里的众人都不由地看向了宫漠寒和容浅止,这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呢。

容浅止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巴,慢慢往喜堂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宫漠寒看着容浅止纤细而火红的背影,面具后面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开口问道。

容浅止没有理会他,慢慢地走着。

“本王在问你,你要去哪里?”宫漠寒拔高了声音。

很多人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暗暗为容浅止捏了一把冷汗,寒王爷本来就疯癫了,三小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这不是更加激怒他么。

容浅止依然没反应。

宫漠寒一个飞身落到了容浅止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本王最后问你一遍,你要去哪里?”

“你在跟我说话呀!”宫漠寒的手很冷,肌肤相碰,容浅止心中一震,她皱了皱秀眉:“你为什么戴面具,是不是长得好丑?”

喜堂里响起了一阵吸气声,三小姐果然是傻子,她不知道寒王爷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丑?

宫漠寒没有出声,一双幽如寒潭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容浅止。

少女容颜生得极好,她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眸子里满是天真无邪。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容浅止转了转手腕,撅了撅了嘴巴:“你干什么呀,你放手,我要去找我的桃花哥哥!”

“桃花哥哥,他是谁?”宫漠寒问。

喜堂里的众人都想知道容浅止嘴里不停提到的“桃花哥哥”到底是谁,都不禁竖起来了耳朵。

“桃花哥哥就是桃花哥哥呀,你问得好傻!”

众人无语,一个傻子竟然说寒王爷傻,她也真是傻得没谁了。

“拜堂。”宫漠寒突然道,拉着容浅止往喜堂中央走去。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寒王爷竟然要娶一个傻子,他不会疯了吧?不过也是,寒王爷原本就疯癫了,他想娶一个傻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6章 非她不娶

容浅止暗叫不好,她这是要把自己坑了的节奏?她只是想收拾一下容宝珠,给原主报仇,顺便再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疯王,她可没真想嫁给他呀。

她急忙大叫:“我不要拜堂,我要找桃花哥哥!”

“你头上戴的是本王让人做的凤冠,你身上穿的是本王让人做的嫁衣,你只能跟本王拜堂,嫁给本王!”

“唔,你欺负我,我告诉桃花哥哥!”容浅止哭了起来,一颗颗泪珠像珍珠一样从眼中滚落了下来。

“寒王爷,你如此强人所难不好吧?”左相慕容邪突然上前开口道。

慕容邪是当朝左相,京城里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想嫁给他的姑娘可以排满一条大街,但人家似乎一个都看不上,至今他的相府中没有一妻一妾。

今日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锦袍,玉树临风,面如朗月。

容浅止快速看了慕容邪一眼,他为何要帮她?

众人也想不明白一向不站队不多管闲事的慕容丞相怎么突然帮三小姐说话了,他这是在怜香惜玉?

“本王不知道什么是强人所难,本王只知道她很合本王的心意,本王非她不娶!”

闻言,众人觉得宫漠寒这疯癫之症愈发严重了,容浅止却在心中吐槽:她都“傻”成这样了哪里合他的心意了?

“寒王爷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下官着实佩服,但这也要三小姐愿意吧,三小姐和寒王爷并没有婚约,三小姐若是不愿意,下官想皇上也不会由着王爷胡来的。”说着,慕容邪看向了宸帝。

宸帝心中有些不悦,慕容邪这番话分明是想用自己来压宫漠寒,他若置之不理,恐遭人闲话。

“左相言之有理,寒王想娶三小姐为妻,还是要三小姐点头才行,毕竟两情相悦的婚姻才最是美满。”

“我不愿意!”没等宫漠寒开口,容浅止大喊了一声,低头在宫漠寒的手上咬了一下,趁着他一痛松手的间隙,飞快地往喜堂门口跑去,很快跑出了喜堂。

众人惊呆了,三小姐竟然还咬人!

这时,望月带着黑龙来到了喜堂门口,宫漠寒厉声道:“望月,放黑龙!”

众人一惊,谁不知道黑龙的凶猛,它能活活把一个刺客咬死!

“宫漠寒,你这个疯子!”霍沁桐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抽出腰上的软鞭,飞身出了喜堂。

霍沁桐是霍老将军的幺女,她的上头有五个哥哥,从小被当成男孩子一样养大,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被男人欺负了,刚刚若不是她老爹拦着,她早就忍不住了。

宫漠寒一甩衣袖,快速出了喜堂,宸帝想了想道:“出去看看。”

众人都随着宸帝往喜堂外走去。

另一边,刘氏跟着容敬忠上了马车,这才道:“坏了,老爷,我们把浅止给忘了!”

容敬忠捋了捋胡须,看了刘氏一眼,意味深长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桃花哥哥,救命!”

容浅止心中郁闷,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竟然被一只狗追着跑!

但院子里空旷,她不能使用她的“移影幻步”,只能无比憋屈地跑到一个墙角蹲了下来,装出一副被吓得不轻瑟瑟发抖的模样。

霍沁桐一个飞身挡在了黑龙的前面,软鞭在空中甩出一声爆响。

“混蛋,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狗!”

第7章 黑龙疯了

众人狂晕,狗本来就是畜生,它只听主人的命令,怎么会知道什么男人女人?

黑龙毛色黑亮,体型高大,它可听不懂霍沁桐在说什么,看着霍沁桐龇牙咧嘴,蓄势待发。

“看什么看?再看,本小姐就把你的皮给扒了,炖狗肉吃!”

霍沁桐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偏偏与一只狗较上了劲,众人很是无语。

容浅止偷偷瞄了霍沁桐一眼,心笑了一下,这姑娘倒是真性情,可以结交。

黑龙不为所动,嘴里发出呼呼的警告声,霍老将军赶忙上前拉住霍沁桐:“桐儿,不许胡闹!”

“爹,我没有胡闹,是宫漠寒他太欺负人了,三小姐跟他又没有婚约,他凭什么逼人家嫁给他?他不就是毁了容了么,一个大男人整日因为这个发疯,他还是不是男人?”

望月和隐在暗处的天星三人都不由地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众人都不由地暗暗佩服霍沁桐的胆量,也只有她敢当着宫漠寒的面如此骂他。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管不着,你再不让开,休怪本王不念同门之谊!”

宫漠寒小的时候跟霍老将军学过兵法,跟霍沁桐算是有同门之谊。

“宫漠寒,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他妈有本事就让黑龙来咬我呀,你看我不宰了它!”

看着如此彪悍的女儿,霍老将军有些头疼:“桐儿!”

宫漠寒一挥衣袖:“黑龙,跃过她!”

音落,众人就见黑龙纵身而起,直接从霍沁桐的头顶上跃了过去,霍沁桐大叫:“黑龙,你给我回来!爹爹,你不要拉着我!”

“够了!”

见自己的老爹发怒了,霍沁桐没再敢去追黑龙,眼睁睁地看着黑龙扑到了容浅止的跟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容浅止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黑龙,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黑龙探头用鼻子在容浅止的身上嗅了嗅,它突然趴到了容浅止的脚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容浅止的手背,露出一副卖乖讨好的谄媚相。

恶犬欺负美人的戏码没发生,恶犬变成了小奶狗,众人狂晕。

容浅止也觉得不可思议,原主五岁的时候就傻了,之后她从没有出过府,黑龙怎么会认识她的呢?如果不认识,黑龙又怎么会对她如此亲昵?

容浅止伸手摸了摸黑龙的脑袋:“好乖,真可爱!”

“汪……”黑龙更是讨好地把脑袋往容浅止的手心蹭了蹭。

众人再晕,望月咬了咬牙,心道:黑龙一定是疯了!

宫漠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幽幽,他抬脚慢慢朝着容浅止的跟前走去,一身全黑的他如同一个来自黑暗的使者。

看到宫漠寒,黑龙站了起来,摇了摇尾巴,宫漠寒摸了摸它的脑袋,蹲下身,看着容浅止:“只要你跟本王拜堂成婚,本王可以帮你找你的‘桃花哥哥’。”

容浅止不得不承认宫漠寒这一招用得极妙,因为她是“傻子”呀,她口口声声要找“桃花哥哥”,她如果不答应他,她不就露馅了吗?

真想再咬他一口!

容浅止气得牙痒痒,但只能怯生生道:“你说话算话,没有骗人?”

第8章 戏耍望月

“本王保证不骗你。”

“好,我跟你拜堂!”容浅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高兴地拍了拍手。

很多人同情地看着容浅止,傻子就是傻子,果然好骗。

很快,宫漠寒和容浅止拜了堂,宫漠寒道:“望月,送王妃去猪舍!”

众人原本还期待着宫漠寒待容浅止会有所不同,一听,不禁唏嘘加莞尔,一个傻子去向猪妈猪爹讨教“一胎多宝”之术,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情形。

一直以来,宫漠寒成婚并不摆喜宴,宸帝回宫,众人回府,容浅止被望月领到了猪舍。

看着精美雅致的院子里住着一群猪,容浅止嘴角不禁抽了抽,身为寒王府的猪那都是一等一的尊贵啊!

“王妃,您自便,但没有王爷的允许,您不可以离开院子。”望月道。

“那我可以和猪宝宝们一起玩捉迷藏吗?”容浅止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

望月嘴角一抽:“可以,当然可以!”

“太好了,猪宝宝们,我们一起玩捉迷藏,我先藏,你们来找我。”说着,容浅止飞奔进了一间厢房。

看着院子里的猪崽子们依然该干啥干啥,望月很是无语地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转身离开了猪舍。

容浅止可没真想跟猪玩什么捉迷藏,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宫漠寒那家伙一点都不好对付,她必须先养足了精神。

望月进了密室,宫漠寒已经取下了面具,恢复了容貌,天星三人都在。

“她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宫漠寒问。

“没有,王妃说要跟猪宝宝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

捉迷藏?宫漠寒抿着薄唇,没有立即出声。

天星道:“爷,看王妃的举动,她并不像在装傻。”

“我看不一定,你没看过戏么,那些演技高超的戏子哪个不是把戏文里的人物演得像真的一样?”惊云并不赞同天星的说法。

破风捏了捏下巴:“照这么说,王妃若真的在装傻的话,那她的城府就深得可怕了。”

宫漠寒眯了眯眼:“我倒是很期待她是装傻的,否则多无趣?”说完,他又道:“望月,从即日起,你密切留意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惊云,你去收集她的一切资料;天星,你继续监视容敬忠的举动。”

“是!”

容浅止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出房间,望月纳闷,借送午膳为由,敲了敲房门。

“王妃,用膳了。”

望月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容浅止的声音,他又喊了一声:“王妃,用膳了。”

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

望月疑惑,想了想,轻轻推开了房门,看着站在房门后面披头散发撅着嘴瞪着他的容浅止,他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食盒给扔了。

王妃在搞什么鬼,大白天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望月拍了拍胸口:“王妃,您怎么了?”

容浅止吸了吸鼻子:“猪宝宝们都不跟我玩,它们不喜欢我……”说着,容浅止瘪了瘪嘴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望月挠了挠脑袋:“那个,王妃,猪宝宝们还小,它们不会玩捉迷藏,您先用膳吧。”

说完,望月进屋,看着凤冠金簪被胡乱地扔在地上,不禁有些肉疼,王妃果然是个傻子,这些东西很值钱的好不好?

望月把凤冠金簪捡了起来放好,把饭菜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容浅止快速勾了一下嘴角,看着望月的背影道:“哦,那你陪我玩捉迷藏,你比它们大!”

望月嘴角猛地一抽,他又不是猪!

“王妃,您先用膳,属下告退!”望月快速退出了房间,不忘合上房门。

看着望月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一双黑白透亮的眸中荡出两簇狡黠的笑,想监视她?没门!

容浅止推算望月至少半个时辰都不会来敲她的房门,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用金簪撬开后窗上的锁,从后窗飞身出了房间。

原主虽然是个傻子,但她身体里有深厚的内力,“移影幻步”是百变容家的绝学,容浅止轻易避开了王府里的各个暗哨,出了王府。

容浅止出府有两个目的,一是用从秋菊身上顺来的银子换一套银针,二是探一下离开京城的路。

第9章 恶整不离

燕不离一身大红色的锦袍,摇着折扇,一脸风骚地来到宫漠寒的书房外面,破风守在门外。

破风给燕不离行了一礼,推开了书房的门:“离太子请!”

燕不离是北燕太子,跟宫漠寒是生死之交,他来寒王府向来不需要通禀。

“破风呀,本宫听说你家王爷又娶媳妇了,你娶了吗,要不要本宫给你介绍一个?”燕不离来到破风的跟前一双妖孽的桃花眼把破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破风一个激灵,离太子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破风被他盯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急忙道:“小的不敢!”

燕不离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逗破风,抬脚进了书房,破风赶忙把门关上。

宫漠寒坐在案桌后面,他抬头看了燕不离一眼:“有事?”

“没事,就是最近太无聊了,来你这里找点乐子。”燕不离来到离宫漠寒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盯着宫漠寒。

宫漠寒没有理会他,低头继续看着公文。

“漠寒,我听说你今日娶的媳妇是一个傻子,而且还是你硬要跟人家拜堂的,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的,莫非,你觉得那个傻子是在装傻?”

宫漠寒很清楚表面上不学无术风流肆意的燕不离的能耐,他放下手中的笔,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眸光悠远:“她若真是装傻的,那从她身上极有可能找到鬼影十八骑的踪迹。”

燕不离快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正色道:“即便她真是在装傻,你又怎么肯定她一定跟鬼影十八骑有关?”

“直觉。”

“直觉”这东西太过玄妙,燕不离撇了撇嘴巴,道:“先不管她是不是跟鬼影十八骑有关,我倒有一个主意可以试试她是不是在装傻。”

“你说。”

……

容浅止刚从后窗飞入房间,就听见望月的声音响了起来:“爷,离太子!”

“王妃呢?”

“王妃在房间里用膳。”

容浅止不知道望月嘴里的“离太子”是谁,她快速坐到桌旁,双手托着下巴,撅起了嘴巴。

这时,房门被推开,宫漠寒和一名红衣男子走了进来,红衣男子摇着折扇,妖孽的脸上笑得极为风骚。

容浅止暗暗吐槽:这离太子不去做男宠可惜了。

“你怎么了?”宫漠寒看着容浅止问道。

“我想桃花哥哥。”

一道亮光快速在燕不离的桃花眼中划过,他快步上前:“止止宝贝,我回来了,快过来!”说着,燕不离张开了双臂,准备给容浅止一个大大的拥抱。

面具后面,宫漠寒的剑眉拧了拧,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不过,他没有出声。

容浅止心中一阵恶寒,这离太子也是皮痒了!

她站了起来,盯着燕不离看了好一会,撅了撅嘴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宝贝,我就是你的桃花哥哥呀,你不记得我了?”燕不离俊脸垮了下来,幽怨道。

“骗人,你根本就不是桃花哥哥,桃花哥哥说他长得像桃花一样,你一点都不像桃花,你像一朵大野花!”

说着,容浅止朝着燕不离冲了过去,一副要把燕不离暴揍一顿的架势。

宫漠寒眯了眯眼,他从容浅止的话中可以推断容浅止并不知道“桃花哥哥”长得是何模样。

燕不离有些郁闷,跟他想象的情形不一样不说,他还成了什么大野花!他闪身出了房间。

望月强忍着笑意,现在怎么看离太子怎么像一朵红色的大野花呢?

容浅止追着燕不离出了房间:“你站住,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宫漠寒也出了房间,眸光幽幽地看着容浅止。

奔跑中,容浅止趁着宫漠寒三人都在她的前面,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在身后挥了一下,片刻后,燕不离大叫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我踩到猪粪了!”

第10章 浅止撩夫

燕不离是有洁癖的,踩到猪粪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他继续大叫:“望月,快,本宫要更衣,本宫要沐浴!”

望月憋着笑意立即去办。

容浅止很想大笑三声,哼,敢给她下套让他踩到猪粪算是轻的!

她正准备继续往燕不离跟前冲去,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她当然知道手的主人是谁,黑白透亮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狡黠之色。

宫漠寒一看就是高冷禁欲系,而且他还是跟她拜了堂的夫君,反正明天就要跑路了,今天不撩白不撩。

顺势,容浅止扑到宫漠寒的怀里,双手搂上宫漠寒的腰身,仰着一张绝色的小脸,看着宫漠寒:“你说帮我找桃花哥哥,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宫漠寒身体一震,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靠得这般近,该死的,他竟然一点都不想推开她,他甚至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低头看着怀中少女清澈透亮纯真无邪的眸子,宫漠寒的双臂僵在了半空中,好一会,才沙哑地开口道:“对。”

“你真好!”容浅止心笑,收紧手臂,把脸靠在宫漠寒的胸前,感受着宫漠寒身子的僵硬,她可以肯定宫漠寒一定是一个处。

看着眼前的一幕,燕不离被气笑了,他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还踩到了猪粪!可他倒好,竟然跟这个傻丫头亲亲我我你侬我侬!

宫漠寒看了燕不离一眼,推开了容浅止,冷冷道:“回房间去。”

“哦。”容浅止撅着嘴巴,回了房间。

这时,望月给燕不离拿来了一双干净的鞋子,燕不离换上,去沐浴,宫漠寒回了书房。

燕不离足足洗了一个时辰,这才来了宫漠寒的书房,他一屁股坐在离宫漠寒最近的椅子上,举起双臂用鼻子左右闻了闻,眉头拧成了一团。

“我怎么觉得我身上还有那股猪骚味?漠寒,你帮我闻闻。”

“我可以让黑龙帮你闻。”

“……”这都什么兄弟!

燕不离暗自气恼了片刻,快速转移了话题:“漠寒,不管那丫头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觉得你可以直接把她‘收了’。”

宫漠寒抬眼,看着燕不离嘴角勾起的那抹邪邪的笑,他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收了”是什么意思。

“为何?”

“据我所知,一个女人她若是把身子给你了,她的心也就会给你,到那时,不用你问那丫头,她都会主动告诉你她是不是在装傻。”

宫漠寒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剑眉微微拧着,没有接话。

燕不离瞅着宫漠寒翻了白眼:“这有何好纠结的?她是你媳妇,跟媳妇圆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即便那丫头真傻,但容貌却长得一等一的绝色,你也不吃亏呀。”

宫漠寒猛地瞪向燕不离,薄唇紧抿,他是那种好色之徒?

燕不离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那个,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啊,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燕不离一溜烟跑了。

宫漠寒坐着没动,他心中并不赞同燕不离的主意,但他的脑海中却不由地浮现出容浅止那张绝色的小脸,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甚至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第11章 老谋深算

秋姑姑挑开寝殿的帘子,见容太后已经醒了,快步上前:“太后,您醒了。”

容太后扶着受伤的肩膀坐了起来,急切道:“萧左如何了?”

之前,她就已经得到消息,容敬忠被禁足,宫漠寒硬是娶了容浅止,不过,此时,她更关心的是被宸帝关入天牢的萧左怎么样了。

“萧,萧统领在牢中畏罪自杀了……”秋姑姑弱弱道,来到床边,扶着容太后坐好,把外衣披在容太后的身上。

容太后脸色瞬间骤变,手按在了伤口处,闷哼了一声,她咬了咬牙。

她非常清楚,萧左不可能畏罪自杀的,这无疑是宸帝的手笔。

见状,秋姑姑急忙道:“太后,相爷让人给您传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容太后皱了皱眉,片刻后,眉头舒展,微微一笑:“还是敬忠想得深远。”

秋姑姑一喜,并没有多问,就听容太后又道:“子心,等一下,你去找一本书来,明日那傻丫头进宫敬茶的时候给她。”

“书?”秋姑姑一时没反应过来。

容太后白了秋姑姑一眼:“就是那种教女人如何伺候男人的书。”

秋姑姑脸一红:“奴婢愚笨,奴婢等一下就去办。”说完,秋姑姑想了想,道:“太后,您怎么知道三小姐明日不会被寒王爷休出府?”

宫漠寒以前娶的三个王妃都是在第二日被休出了府,秋姑姑想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肯定寒王爷一定会把三小姐留下。

容太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哀家从不相信宫漠寒因为毁了容而真的疯了,今日,他硬要娶那个傻丫头,无非是在怀疑今日之事是敬忠蓄意而为,而那个傻丫头是在装傻,她进他王府别有目的。”

微微停顿了一下,容太后又道:“在没有弄清楚她是不是真傻之前,他必然不会放她离开。哼,宫漠寒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谁能十年如一日地装做一个傻子。”

容太后一点都不相信容浅止是在装傻。

“奴婢明白了,太后心思缜密睿智无双!”秋姑姑笑道。

容太后心情愉悦:“想不到那傻丫头还有这般用处,也不枉她生了那副好容貌。男人嘛,有几个能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哀家不相信他宫漠寒能例外!”

另一边,皇后容金珠也早已接到了容浅止和宫漠寒拜堂成婚的消息,眸中覆着狠毒的笑意:“按老规矩去办!”

“是!”墨画是容金珠跟前的大宫女,应了一声。

除了墨画几人,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跟宫漠寒拜过堂的三名女子早已香消玉损,而下一个就是容浅止。

……

被宫漠寒赶回了房间,容浅止光明正大地留在房间里练了一下午的功,直到华灯初上,这才出了房间。

望月提着食盒迎合容浅止:“王妃,用晚膳了,对了,王爷让您不要忘了跟猪爹猪妈讨教一胎多宝之术。”说完,望月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破风这破主意也真是够了!

“什么是一胎多宝之术?”容浅止忍着笑意,睁着一双黑白透亮的大眼睛问道。

第12章 桃花哥哥

容浅止心笑,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脑洞开得够大啊!

望月挠了挠脑袋:“那个,王妃,您知道猪妈一胎能生出很多猪宝宝,一胎多宝就是那个意思。”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明白:“哪个意思?”

望月吞了一下口水,耐着性子又道:“就是猪妈一胎能生出很多猪宝宝。”

容浅止天真无邪地问道:“猪妈为什么一胎能生出很多猪宝宝?”

望月要崩溃了:“那个,王妃,这个您得去问猪爹猪妈。”

“哦。”

望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提着食盒进了房间。

容浅止用了晚膳,象征性地跟猪爹猪妈讨教了一胎多宝之术,便回房间休息了,明日被宫漠寒休出了府,她就可以去笑傲江湖了!

心中有些小兴奋,容浅止一时睡不着,直到子夜十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她瞬间清醒,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宫漠寒进了房间,慢慢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毫无睡姿可言的容浅止,面具后面的剑眉快速拧了一下。

容浅止依然穿着那身火红的嫁衣,薄锦被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一双小巧的脚丫子露在外面,在丝丝的月光下显得那么的白玉无瑕。

宫漠寒坐到床沿上,伸出修长的手捏掉容浅止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指腹轻轻拂过容浅止如樱的唇瓣,眸光一片深邃。

从宫漠寒进门,容浅止就知道是他,她心中思忖:这家伙深更半夜不睡觉搞什么鬼,不会是想当采花大盗吧?

容浅止心中暗叫不好,灵机一动,突然张开了嘴,咬住了宫漠寒的手指,呓语道:“鸡爪,好好吃……”

宫漠寒脸一黑,快速抽出了手,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

容浅止睁开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眸中溢满了笑意,哈,还是本宝宝聪明!

暗自得意了一会,容浅止正准备继续睡觉,不想房门口又传来了动静,她皱了皱眉,快速翻了个身,脸朝着床的外侧,眼睛眯成一条缝。

慕容邪闪身进了屋,他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静静地站在远处。

丝丝月光打在他藏青色的锦袍上,容浅止认出了他,心中猜测,他似乎跟原主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原主并不知道,难道他就是“桃花哥哥”?

在原主的记忆中确有“桃花哥哥”这个人,他教原主武艺,但从不现身,原主并不知道他长得是何模样。

终究抵挡不住心中的那抹心疼,慕容邪慢慢上前,来到床边,坐到了床沿上,看着容浅止,低低地唤着:“止止,止止……”

慕容邪的声音极低,却饱含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容浅止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原主是个傻子呀,慕容邪竟然喜欢一个傻子?

慕容邪没有再说其他的,静静地看了容浅止片刻,便快速离开了。

他回了府,刚进房间,一道劲风打在了他的胸口处,他一个踉跄,胸中气血翻滚。

“你去看她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房间里立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第13章 曼珠沙华

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慕容邪一撩衣摆跪在了地上,拱手道:“师父。”

白衣男子慢慢转身,他面若桃花,眸若星辰,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

“为何去看她?”白衣男子看着慕容邪,轻声问道。

“徒儿只是心疼止止。”

“是吗?”

“是!”慕容邪迎着白衣男子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止止傻了十年,这期间,她被人耻笑,已经甚是可怜,现如今,却又被当成了一颗棋子送到了宫漠寒的身边,生死难料,如此,怎不叫徒儿心疼?”

白子男子忽地笑了,笑声清凉如水,隐隐带着几分讥讽。

“慕容,你对止止什么心思,为师早已心知肚明,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着去骗别人吧!”说着,白衣男子声音一冷,眸光犀利如箭:“慕容,收起你的心思,止止,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说完,白衣男子不待慕容邪开口,飞身离开,慕容邪脸色有些惨白,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白衣男子来到天牢,他所过之处,狱卒们纷纷昏倒在了地上,他轻而易举地进到了容宝珠的牢房里。

容宝珠正在牢房里不停地踱着步,猛地看见白衣男子,急忙走上前:“公子,你终于来了!我都已经按你说的办了,你快点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你不想呆在这里,你想去哪里?”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妖冶的曼珠沙华。

“当然是回家了!”容宝珠看着清逸出尘美好得如嫡仙般的白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娇羞:“若……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意追随公子。”

闻言,白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我的家在十八层地狱,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去?”

容宝珠被吓得脸色一白,她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公子,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白衣男子轻笑了两声,声音好听得如同山涧里的清泉,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恶魔的味道。

“我觉得很好玩,不如,我现在就送你去吧。”

“公子,你……”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容宝珠睁大了眼睛,她到死也想不明白,白衣男子为什么要杀她。

第二日,容宝珠在牢中畏罪自缢的消息传到了容相府,容敬忠让人把容宝珠的尸体领了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容宝珠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女人,死了便死了。

……

慕容邪走后,容浅止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起身后,就听见望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爷!”

宫漠寒这么早来做什么?

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廊檐下,撅着嘴巴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丝丝晨曦中,他像一块千锤百炼的玄铁,藏着刀锋,隐着利刃。

宫漠寒来到容浅止的跟前,问道:“你怎么了?”

“做恶梦,好可怕!”

“不怕,今晚你跟我睡我的房间。”

宫漠寒的话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容浅止脑中炸开了,这家伙什么意思?他不准备休了她?

泥煤的!

他不休了她,她还怎么去笑傲江湖?

第14章 棋逢对手

据容浅止所知,宫漠寒的前三任王妃毫无例外都是在成婚第二日被休出府,她没有想到到了她这里,宫漠寒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在搞什么鬼?

容浅止一点都不相信一个“傻子”真的能入得了他寒王爷的眼,她猜想他一定是别有目的。至于什么目的,她不得而知。

当然,她想拍拍屁股走人对她来说当然没有一点难度。

但,问题是,她如果自己跑了,无疑就是告诉宫漠寒她其实就是在装傻,到时候,他给她来个全国通缉,她岂不就要隐姓埋名一辈子?这可不划算!

容浅止心中气得牙痒痒,快速分析了一下利弊得失,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再说。

她撅了撅嘴巴,道:“桃花哥哥说,我不可以跟别的男人一起睡!”

面具后面,宫漠寒剑眉快速拧了起来,凤眸中寒光乍现,他伸出一只手臂,往前一勾,把容浅止带进了怀里:“本王是你的夫君,你跟本王睡,天经地义!”

此时是阳春三月,但宫漠寒的声音却冷得料峭,一旁的望月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偷偷瞄了容浅止一眼,王妃也真是够傻的!

被宫漠寒搂在怀里,容浅止心中也是一震,恨不能踹上宫漠寒几脚,但现如今她是“傻子”,只能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夫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桃花哥哥一样?”

望月嘴角一抽,宫漠寒却眯了眯眼:“你的夫君就是你孩子的爹爹,而你的桃花哥哥不能做你孩子的爹爹,所以我们不一样。”

闻言,望月瞪大了眼睛看向宫漠寒,爷不会来真的吧?据说傻子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傻子呀!

容浅止没有想到高冷禁欲系的宫漠寒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的不要脸,谁要跟他生孩子,想多了吧!

真想掀开他的面具,捏捏他的脸,看他的脸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想到这,容浅止灵机一动,撅着嘴巴“哦”了一声,随后把手伸向了宫漠寒的面具。

“你要做什么?”宫漠寒抓住了容浅止的手腕。

“我想看看你长得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跟黑龙一样丑?”

望月有些不高兴,黑龙哪里丑了,不对,人怎么能跟狗比?

宫漠寒眸光幽幽,把容浅止的小手握在掌心,拉着她往院门口走去。

被宫漠寒握着手,容浅止心一颤,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她又不能挣脱,毕竟昨天她刚撩了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比黑龙长得丑?”

望月脸一黑,宫漠寒幽幽道:“本王比黑龙长得好看。”

“真的?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宫漠寒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容浅止:“晚上给你看。”

“……”宫漠寒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遐想联翩呢?

“哦。”

宫漠寒转身,拉着容浅止出了猪舍,又道:“等用过了早膳,本王带你进宫去给太后敬茶。”

“我害怕!”

容浅止一点都不想进宫,宫漠寒一个就不好对付了,再加上那个老太婆,谁知道那个老太婆又出什么幺蛾子。

顺势,她挣脱掉宫漠寒的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第15章 骑虎难下

宫漠寒身体一震,虽隔着几层衣服,但此时此刻他似乎能清楚地感觉到容浅止身子的温热。

他低头看向交握在他腹部上的小手,好看的凤眸中泛起了几许颜色。

他慢慢伸出手,握上容浅止的一只小手,把她拉到胸前,看着她道:“不怕,本王会护着你。”

“真的?她如何欺负我,你会帮我打她?”

望月嘴角一抽,就见宫漠寒意味深长道:“放心,她不会打你的。”

“你怎么知道?”

“本王猜的。”说完,宫漠寒拉着容浅止往他的院子走去。

看着宫漠寒漆黑笔直的后背,容浅止愈发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她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了。

另一边,寒王府外面聚集着一些好事之徒,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按照以往前三次的惯例,今日容浅止就要被休出寒王府,而容浅止是个傻子而且容颜绝色的消息早在昨日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群中,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焦急地左顾右盼:“都这个时候了,那傻子怎么还没有出来,寒王爷不会真的看上那傻子了吧?”

“不可能!寒王爷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等着吧,保准一会就出来!”

猥琐男人搓了搓手:“等她出来,我们完事之后,再把她卖进春花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一次我们肯定赚大发了!”

“没错!到时候我们可得好好逍遥快活几日!”

两个男人正小声低嘀咕着,突然,两道劲风扑面而来,两名戴着面纱的女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两人提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随后扔在了地上。

两人摔得龇牙咧嘴,就听见其中一名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么喜欢不劳而获,那么留着手做什么?”

两个男人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根本没来得及跪地求饶,就见两道寒光闪过,两人一声惨叫,直接昏死过去,两名女子飞身离开。

隐在暗中的破风看着两名女子离开的方向,想了想,折回了王府。

宫漠寒和容浅止正在用早膳,破风来到宫漠寒的房间外面,用密语传音道:“爷,刚刚府外出现了两名行径可疑的女子。”

“你接着说。”宫漠寒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了容浅止一眼。

“是!”破风把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跟宫漠寒禀报了一遍,又道:“爷,属下推测这两名女子可能跟王妃有关系。”

宫漠寒看向吃得欢脱的容浅止,眸光幽幽:“贴出告示,就说王妃缺两名伺候的丫鬟,有意者可来王府应征。”

“是!”破风立即去办。

宫漠寒看着容浅止开口道:“止止,我的府里没有丫鬟,我准备招募两人供你使唤。”

闻言,容浅止顿时打了一个寒战,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干嘛这么称呼她,他们很熟吗?

她撅了撅嘴巴:“我不喜欢陌生人伺候,我想要兰儿!”兰儿是伺候原主的丫头,现在还在容相府里。

“这个好办,今日我就让人把兰儿接过来。”

宫浅止正疑惑今天宫漠寒怎么这么好说话,就见他又道:“不过她一人不够你差遣,还得再招募两人。”

第16章 白头偕老

容浅止知道她再反对就要露馅了,“哦”了一声,心中却暗暗把这件事记下了。

用过早膳,宫漠寒让容浅止自己更衣梳头,容浅止特意给自己挑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头发简简单单梳了个姑娘的发式,谁叫她是“傻子”呢,傻子自然懂不了那么多礼数。

弄好之后,她出了房间,宫漠寒正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他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

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少女,宫漠寒怔了怔,似有一团光亮从他的眸中慢慢流进了他的心中。

少女一身红衣,容颜绝色,天真无邪,她就像早晨的那轮红日,正慢慢照亮他心中满满的黑暗。

他慢慢抬脚迎上前。

容浅止一蹦一跳地来到宫漠寒的跟前,仰着小脸,问道:“好看吗?”

“好看。”宫漠寒伸出手捏起容浅止胸前的一缕碎发,轻轻绕在一根手指上。

容浅止心中有些郁闷,她特意挑了一件红艳艳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花蝴蝶一样,他竟然还说“好看”,“疯王”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啊!

她一把从他的手中夺下自己的那缕头发,气鼓鼓道:“骗人,不准欺负我的头发!”说完,她快步朝院门口走去。

但,容浅止并不知道,她此时的模样是多么的可爱,对于一个在黑暗里活了三年的男人来说,她就是他最渴望却不敢奢望的光亮。

看着容浅止纤柔火红的背影,宫漠寒凤眸中染上了一丝笑意,他快步跟上容浅止,牵着她往府门口走去。

看到宫漠寒和容浅止,府里的下人们无不想着,王爷和王妃真的好般配啊。

容浅止心里窝着火,一路上都撅着嘴巴,不言不语,宫漠寒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容浅止几眼,并没有说什么,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墨画快步来到容金珠的跟前禀报道:“娘娘,寒王爷并没有休了三小姐,他们几个没机会下手!”

“什么?!”容金珠一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落到地上,碎成了几片。

墨画抿了抿唇,又道:“此时,寒王爷和三小姐已经在来皇宫的路上了。”

闻言,容金珠恨不能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他竟然没有休了她,他是想和她白头偕老?那我算什么?我爱了他十年,他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现如今,他竟然要和一个傻子白头偕老!”

“娘娘,您不要激动,奴婢想寒王爷如此做可能别有用意的,您想呀,他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傻子。”墨画从小就跟着容金珠,很了解容金珠的过往,劝道。

容金珠眯了眯眼,眸中杀机迸现:“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得不到他,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那个傻子必须得死!”

容浅止莫名地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秀眉,谁在骂她?她抬眼瞅了瞅坐在对面自顾自看着书的某人,真想一脚把他踹下马车,然后她骑着马去浪迹江湖啊!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皇宫门口,宫漠寒拉着容浅止下了马车。

这时,一道讥笑声从马车后面传了过来:“寒王爷寒王妃真是恩爱啊!”

第17章 颠倒黑白

容浅止转身,就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迎面走了过来,他嘴角高高扬起,眉眼中带着明显的讥诮。

“漠寒哥哥,他是谁啊?”容浅止皱了皱秀眉,心中很是不爽,一看就是一个欠扁的家伙。

少女的声音甜软,宫漠寒握着容浅止的手猛地一紧,他转头看向容浅止,好看的凤眸中似有流光划过,片刻后,这才看都没看年轻男子一眼,便道:“东辽二皇子上邪野。”

东辽?

三年前,东辽和南楚的那场战争最终以东辽的主动议和告终,从那时起,东辽对南楚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手下败将还如此嚣张,一定是皮痒了!容浅止暗暗磨了磨牙。

上邪野看到容浅止绝色的小脸,一双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快步来到两人的跟前,看着容浅止笑着道:“寒王妃,本殿是东辽的二皇子,你可听说过?”

宫漠寒猛地转过身,看向上邪野的眸中寒光乍现,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出声。

“东辽二皇子?”容浅止皱了皱眉,貌似想了想,随即睁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东辽二皇子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跟黑龙一样?”

破风和望月齐齐嘴角一抽,若王妃不是傻子,他们真的以为王妃只在骂上邪野是狗呢。

宫漠寒转头看向容浅止,眸中带着几分审视。

上邪野欠扁的笑容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痕,但谁都知道寒王妃是个傻子,他又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随即看向宫漠寒道:“寒王爷,你脸上的伤如何了?唉,真是可惜呀,想当年王爷可是‘公子世无双’啊,本殿再也没有机会一睹王爷当年的风姿了!”

闻言,容浅止眯了眯眼,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中生了起来,和之前的那团火形成了燎原之势。

她猛地上前一步,伸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上邪野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上邪野被打蒙了,宫漠寒审视的眸光中更是带上了几分深不见底的颜色。

破风望月吃惊地看着容浅止,正想着王妃是不是就是在装傻,就见容浅止看着自己打上邪野的手掌,高兴地大叫:“漠寒哥哥,我打到蚊子了!”说着,容浅止把手掌心的“蚊子”捏了起来。

容浅止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别人她刚刚只是帮上邪野打他脸上的蚊子,但上邪野根本不信,捂着留着红红巴掌印的脸,怒道:“寒王妃,现在是三月春日,哪里来的蚊子?你无故殴打本殿,寒王爷,你是不是该给本殿一个说法!”

上邪野心中恼怒,他竟然被一个傻子打了!

宫漠寒看向上邪野,刚准备开口,就见容浅止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扑进了他的怀里:“漠寒哥哥,我没有打他,我只是帮他打蚊子,他冤枉我,唔……”容浅止哭得好不伤心,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望月有些晕,王妃这变脸的速度真是快啊!

宫漠寒轻轻拍了拍容浅止的后背,随后猛地一挥手,一道劲风狠狠地打在了上邪野的身上,上邪野瞬间被掀翻在地,同时冷冷的声音响起:“欺负本王王妃,就该死!”

第18章 杀机四伏

皇宫外清风暖阳,但宫漠寒的声音却冷得如三九寒日里的风,上邪野脸色一白。

感觉到阵阵杀气扑面而来,上邪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今的宫漠寒是一个“疯王”,他若真杀了他,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容浅止用眼角的余光快速瞄了宫漠寒一眼,心中也有些后悔,上邪野揭的是宫漠寒的伤疤,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要给他出头?她一定是疯了!

宫漠寒放开容浅止的手,慢慢上前,此时的他如同一个索命的修罗,上邪野被吓得往后挪了挪身体:“寒,寒王爷,本殿是东辽的皇子,你若敢动本殿,皇兄一定不会放过你!”

“本王等着他!”说着,宫漠寒一脚踩到了上邪野的胸口上,上邪野痛得差点晕了过去。

看着宫漠寒散发着阵阵寒意的背影,容浅止皱了皱秀眉,宫漠寒若真杀了上邪野,那么他的借口无疑就是上邪野欺负了她,而她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即便以后她离开了寒王府,那么东辽的一些人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杀人嘛,还是神不知鬼不觉最好。

快速权衡了一番,容浅止快步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宫漠寒的腰身:“漠寒哥哥,我怕!”

宫漠寒微微侧首,踩在上邪野身上的脚慢慢放了下来,他握上容浅止的一只小手,转身,拉着她往宫门口走去。

上邪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容浅止的背影,咬了咬牙,该死的傻子,给他等着!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进了宫,快到永宁宫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迎了上来,给两人行礼后,道:“王爷,皇上听说您进宫了,命奴才请您去御书房议事。”

宫漠寒看向容浅止:“你一人去永宁宫,如何?”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我不认得路。”

闻言,小太监急忙道:“王妃,这里离太后的永宁宫不远了,奴才让一人给您指路。”说完,小太监看似随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名宫女:“你过来,送王妃去永宁宫。”

“是。”宫女快步来到宫漠寒和容浅止的跟前,低头,福身行礼后道:“王妃请。”

宫漠寒和容浅止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宫漠寒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杀机,容浅止却在心中冷冷地笑了一下,戴着人皮面具,有意思啊!

百变容家最擅长的就是整骨易容术,用人皮面具易容在容浅止的眼中根本就是小儿科不够看的。

“好吧。”容浅止撅着嘴巴放开了宫漠寒的手,跟在了宫女的身后。

宫漠寒眯着眼看着容浅止和宫女离开,用密语传音对破风道:“破风,找一个借口离开,暗中跟着王妃!”

破风应了一声,开口道:“爷,属下想去净房。”宫漠寒点了点头,破风快速离开。

容浅止推测宫漠寒会派人暗中跟着自己,发现是破风后,微微勾了勾嘴角。

很快,宫女把容浅止领到了一处偏僻处,她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王妃,到了。”

宫女阴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杀气。

第19章 人面桃花

容浅止睁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秀眉皱了皱:“太后姑姑就住在这种鬼地方?好吓人!”

宫女冷哼了一声,慢慢朝着容浅止逼近:“傻子就是傻子,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宫女姐姐,你说谁要死了呀,是太后姑姑吗?”说着,宫浅止突然大叫了一声,转身撒腿就跑:“太后姑姑要死了,我不要去永宁宫,漠寒哥哥!”

破风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宫女更是错愕地愣了愣,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飞身往容浅止跟前扑了过去。

容浅止暗暗使用了内力让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她周围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她的呼喊声,朝着她边蜂拥而来,其中包括下了朝正准备出宫的慕容邪和正在去御书房路上的宫漠寒。

破风快速现身,挡住了宫女朝着容浅止致命的一刀,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容浅止勾了勾嘴角,一路狂奔,很快跑进了一个漂亮的园子,园子里满是桃树,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

伸手折了一枝桃花,容浅止在桃林里转悠了起来,心情愉悦。

慕容邪来到桃林的时候,容浅止正仰着小脸看着一株桃花,落英缤纷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他不禁看呆了,嘴里发出呢喃声:“止止,止止……”

从慕容邪来到桃林,容浅止便知道了,听着他深情的呼唤声,她拿着桃枝的手还是不由地微微一顿。

喜欢一个“傻子”,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深情啊!

她快速转身,看向慕容邪,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一蹦一跳地来到他的跟前:“慕容哥哥!”

慕容邪一怔,片刻,上前一步,惊喜道:“止止,你在叫我?”

“是啊,我记得你昨天帮了我,你是好人!”容浅止暗暗打量着慕容邪,天真无邪道。

男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容貌俊美,温文尔雅,一看就是男神极人物。

闻言,慕容邪心中突然有些苦涩,他轻轻扯了扯嘴角:“只是好人?”

“……”

容浅止心中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对于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男人,坑蒙拐骗似乎都是不道德的,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左相似乎跟本王的止止相谈甚欢?!”

听到宫漠寒的声音,容浅止顿时打了一个寒战,更是磨了磨牙,这家伙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她怎么不知道?她撅着嘴巴转身看向宫漠寒。

慕容邪袖中的手攥了攥,看向正大步而来的宫漠寒,拱手行了一礼:“王爷。”

宫漠寒没有理会慕容邪,来到容浅止跟前,抓住她的一只手腕往前一拉,把她拉进了他的怀里,不悦地问道:“为何来这里?”

看着眼前的一幕,慕容邪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心中波涛汹涌,宫漠寒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止止是他的女人,让他不要妄想!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太后姑姑要死了,我害怕,迷路了!”

第20章 红杏出墙

宫漠寒薄唇紧抿,他没有出声,拉着容浅止离开了园子。

慕容邪站着没动,看着宫漠寒和容浅止双双离开的背影,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这时,一道讥笑声忽地传了过来:“想不到左相还是一个痴情种啊,啧啧,只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闻言,慕容邪眉头快速拧了一下,他没有理会,大步往园子门口走去。

霍沁桐并不想就这么让他走了,一个飞身挡在了他的面前:“怎么,被本姑娘戳中了心思,无言以对想落荒而逃?”

少女依然是一身黑衣男子打扮,但在满园的桃花中却婷婷玉立灼灼其华。

慕容邪猛地看向霍沁桐,一向温润的目光似淬上了寒冰,他冷冷地开口:“霍小姐,本相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霍小姐还是自重得好,让开!”

霍沁桐似乎早已习惯了慕容邪的冷言冷语,她双手环胸,挑了挑眉:“怎么没有关系,你可是本姑娘看上的男人,本姑娘未来的夫婿,这关系可大了,我当然得好好看着你,免得你红杏出墙啊。”

“霍沁桐,本相再说最后一遍,本相对你没兴趣,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慕容邪冷冷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怒气,他一甩衣袖,绕过霍沁桐往前走去。

这一次,霍沁桐没有再拦着慕容邪,而是看着他的背影,笑得肆意:“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但我对你有兴趣啊,所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慕容邪脚步没停,快步出了园子。

目送着慕容邪的背影消失,霍沁桐脸上的笑容也快速地消失不见,嘴角勾出一抹苦涩,他何时才能真正看她一眼?

……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往永宁宫方向走去,容浅止四处看了看,问道:“漠寒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本王送你去永宁宫。”

容浅止早就猜到,闻言,她猛地扑到了宫漠寒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太后姑姑要死了,我害怕!”

“不怕,她一时半会死不了。”宫漠寒淡淡道。

“哦。”去永宁宫见老太婆肯定是避免不了了,容浅止也不再折腾,乖乖地跟在宫漠寒身后,而且她推测宫漠寒这家伙也是别有目的,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还没到永宁宫,破风赶了上来,用密语传音对宫漠寒道:“爷,那名刺客服毒自尽了,她的尸首已被禁军带走。”

“嗯,太后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这件事,你无需再管。”

“是!”

确实如宫漠寒所料,容太后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容浅止遇刺的消息,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哀家的人也敢动了!”

秋姑姑知道容太后指的是谁,急忙道:“太后,这件事说不定并不是娘娘所为。”

容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是她还能有谁?她对宫漠寒的心思哀家最清楚了,她是容不下那个傻丫头在宫漠寒的身边!”

秋姑姑抿了抿唇,道:“娘娘是糊涂了。”

“哼,哀家看她是想死!”

第21章 伺候王爷

墨画快步来到容金珠的跟前,犹豫了片刻,禀报道:“娘娘,失手了!”

容金珠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没用的东西!”

墨画抿了抿唇,又道:“娘娘,太后传来口谕,让您去普灵寺替她祈福半月,奴婢斗胆猜想太后恐怕已经知道了什么。”

容金珠冷冷地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知道了又怎样?只要她一日斗不倒皇上,她一日就不会把本宫怎么样。她如此护着那个傻子,也无非是把她当作一颗棋子而已。”

“娘娘聪慧,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普灵寺也不错,起码行事会方便很多,本宫不相信本宫杀不了一个傻子!”

……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来到永宁宫大门前,秋姑姑实时迎了出来,福身行礼:“王爷,王妃,金安。”

容浅止似乎受到了惊吓,她猛地躲到了宫漠寒的身后,双手抱着宫漠寒的腰身,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秋姑姑。

宫漠寒转头看了容浅止一眼,眸光幽幽,他并没有立即出声。

见状,秋姑姑急忙道:“王妃莫怕,昨日太后只是一时没有认出王妃来才误把王妃当成了野丫头,太后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日特叮嘱奴婢一见到王妃一定要替她跟王妃您说清楚。”

容浅止自然不相信秋姑姑说的鬼话,她睁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问道:“太后没有死,她不会打我?”

秋姑姑嘴角一抽,如此大不敬的话连皇上都不敢说,在整个东楚恐怕只有眼前这位傻王妃敢说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着道:“王妃说笑了。王爷,王妃,里面请。”

宫漠寒站着没动,他转头看向容浅止道:“本王要去御书房,你一人进去吧。”

“哦。”容浅止放开了宫漠寒,跟着秋姑姑进了大门,但还是一步三回头。

看着眼前的一幕,秋姑姑暗暗勾了勾嘴角。

容浅止跟着秋姑姑进了正殿,落座,秋姑姑让人奉上茶水,自己拿着一本抱着红绸的书来到了容浅止的跟前:“王妃,太后身子不爽,她说这敬茶的礼数就免了,她让您把这本书拿回去好好看看,跟上面好好学,好好伺候王爷。”

说着,秋姑姑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她把书递给了容浅止。

“什么书呀?”容浅止接过,好奇地问道,心中却觉得好笑,不用看,她都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只是,拜托,真人版的她都看过好不好,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闻言,秋姑姑脸更红了:“王,王妃,您还是自己看吧,奴婢告退。”

看着秋姑姑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浅止忍着笑意,打开了红绸,翻开书的封面,慢慢翻了起来。

嗯,有插图有文字,描述得挺详细的,但,她若想勾引宫漠寒,她还需要这种级别的教科书吗?

在永宁宫坐了一会,容浅止被秋姑姑亲自送出了宫,因为宫漠寒还没有出来,容浅止便坐在马车上等他。

因为无聊,容浅止随意地翻了翻那本书,在听到宫漠寒的脚步声时,她快速把书揣进了怀里。

宫漠寒上了马车,他看向容浅止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书?”

第22章 亲亲游戏

容浅止心中咯噔一声,右眼皮更是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宫漠寒这家伙功力深厚,打死都不承认这一招肯定不好使,想了想,她双手搂紧怀里的书,撅了撅嘴巴道:“秋姑姑说不可以给你看!”

“为何?”宫漠寒的目光带着深不见底的颜色慢慢下移。

容浅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挪了挪身子,又道:“秋姑姑说这是女人家看的书!”

泥煤的,不给他看还不是怕他看出火来无人灭火对她动手动脚,然后她一不小心送他回姥姥家了,总之,她还是为了他好。

“无妨,本王想看。”说着,宫漠寒朝着容浅止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很。

见状,容浅止真想爆粗口了,你他妈一个大男人想看这种书有意思吗?但她只能又挪了挪身子,怯生生道:“不要!”

“真的不给?”宫漠寒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幽冷。

容浅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愈发地强烈了,她还是点了点头。

宫漠寒没再说什么,猛地起身,坐到了容浅止的身旁,长臂一伸,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贴着容浅止的耳边道:“止止,本王是你的夫君,出嫁从夫的道理可懂?”

懂泥煤啊!

宫漠寒嘴里吐出的热气悉数喷洒在容浅止的耳边,容浅止的耳根子腾地一下就红了,她真想一脚把宫漠寒这家伙踹下马车去,不要脸的家伙,她承认他是她夫君了吗?

容浅止气得磨牙,看着宫漠寒天真无邪地问道:“什么是出嫁从夫?”

“出嫁从夫就是你什么都要听本王的,不可以忤逆本王,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宫漠寒说得理所当然,他伸出一只手抚上容浅止白若凝脂的脸颊。

容浅止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她被他气得吐血,就是她把他送回了他姥姥家,为了避免伤亡事故的发生,她“哦”了一声,乖乖把那本书从怀里拿了出来:“给你!”

宫漠寒这才放开了容浅止,接过书,翻了起来。

容浅止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心道:这家伙的自制力应该很强吧,应该不会看出火来吧?

看了一会,宫漠寒把书合上,看向容浅止问道:“止止,你之前看过这本书了,你知道它上面讲的是什么?”

容浅止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突然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行,她不能老这么被动挨打,转而,她灵机一动,双手搂上宫漠寒的腰身,眨了眨眼睛道:“它上面讲的是怎么玩‘亲亲游戏’,漠寒哥哥,你想玩吗?”

如此说着,容浅止右手轻轻一动,一根银针夹在了两指之间,这家伙若真敢亲她,她一点都不介意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

闻言,宫漠寒一开始并不明白“亲亲游戏”是什么意思,片刻后这才会意,好看的凤眸中带上了几许颜色,他的眸光慢慢地移向了容浅止如樱的唇瓣。

第23章 醉翁之意

面具后,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带着深不见底的颜色,他把手中的书放到一旁,伸手把容浅止搂进怀里,幽幽道:“本王向来不喜欢玩什么游戏,不过,止止想玩,本王可以陪你玩。”

宫漠寒的声音不似平时里的冷,此时此刻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很好听,但容浅止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漠寒哥哥,你真好!”容浅止笑得天真无邪。

“止止,这个游戏既然是你提议的,自然就要你主动。”宫漠寒看着容浅止粉嫩的唇瓣,又道。

——轰!

这个黑心货!

容浅止气得咬了咬牙道:“漠寒哥哥,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想让她主动亲他,想得美!

宫漠寒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你主动亲我。”

容浅止原本以为像宫漠寒这种高冷禁欲系的男人到这个时候就应该主动转移话题了,但她没想到他的脸皮比她想象得厚得多,真是小看他了!

但,这件事是她挑起的,她临阵脱逃的话无疑就是告诉他她就是在装傻,他肯定不会放过她;若按他说的做,她又不甘心,要知道,这可是她守了两世的初吻啊。

宫漠寒并没有催促,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搂着容浅止的手臂却不由地慢慢收紧。

就在容浅止进退两难之际,霍沁桐的声音在马车外响了起来:“漠寒兄!”

容浅止一喜,霍沁桐真是她的救星啊。

宫漠寒却不悦地拧了拧他的剑眉,放开了容浅止。

望月让马车停了下来,宫漠寒出声问道:“何事?”

霍沁桐来到马车旁,隔着帘子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碰巧看见你的马车,猜想浅止应该在马车里,想跟浅止说说话,那个,你也知道我和浅止挺投缘的,一见如故!”

宫漠寒自然不相信霍沁桐的鬼话,之前在皇宫桃园的时候霍沁桐就躲在暗处,她此时打什么主意他不用猜都知道。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对容浅止道:“止止,你下车陪沁桐说会话,本王先回府,到时候,让沁桐送你回去。”

容浅止觉得霍沁桐突然找她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宫漠寒推波助澜肯定也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看在霍沁桐帮了她两次的份上,她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随后,她下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开。

霍沁桐来到容浅止的身旁,双手环胸,瞅了瞅越来越远的马车,看向容浅止问道:“浅止,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漠寒兄?”

容浅止不知道霍沁桐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可以肯定霍沁桐喜欢的男人一定不是宫漠寒,她睁着一双黑白透亮的大眼睛,笑着道:“漠寒哥哥说要帮我找到桃花哥哥,他是好人,我喜欢他!”

霍沁桐一愣,这才想起来容浅止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男女之情,她真是糊涂了。

她讪笑了一下:“那个,浅止,昨日我们一见如故,今日,我请你喝酒去,走!”

第24章 天赐良机

容金珠正准备出宫去普灵寺,墨画快步上前禀报道:“娘娘,三小姐在路上遇到了霍小姐,两人去了醉珍楼,王爷并没有跟着一道去,回府了!”

闻言,容金珠嘴角勾出一抹狠毒的笑意:“这倒是好机会!不过,这一次让他们给本宫办仔细了,把那个傻子带到城外再弄死她,切不可在城里弄出动静来!”

“奴婢明白!”

“还有,先派人引开他的人,切不可再出差错!”

墨画自然知道容金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应了一声,快速去办。

……

霍沁桐领着容浅止进了醉珍楼的一间雅阁,点了一桌子的菜,要了两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容浅止双手托着下巴,瞅着借酒消愁的霍沁桐,猜想霍沁桐一定是为情所困,只是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想了想,她看着霍沁桐问道:“沁桐姐姐,你也喜欢漠寒哥哥吗?”

一壶酒下肚,霍沁桐有些晕了,再加上知道容浅止是个傻子,她心里对容浅止并没有多少防备,撇了撇嘴道:“宫漠寒就是一个疯子,他还是一个大冰块,本小姐才不喜欢他!”说着,霍沁桐又灌了一口酒。

疯子?

容浅止勾唇一笑,宫漠寒那个黑心货若真是疯子,那这京城恐怕就没几个正常人了,至于大冰块嘛,倒还是有几分像的。

“沁桐姐姐,那你喜欢谁?”容浅止又问。

霍沁桐趴到了桌子上,突然哭了起来:“慕容那个混蛋,我喜欢他三年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唔……”

容浅止这才明白霍沁桐喜欢的男人是慕容邪,想着慕容邪一次次对她深情的呼唤,她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霍沁桐哭了一会,睡了过去,容浅止正想着怎样把霍沁桐弄回去,突然,雅阁外传来了动静,片刻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容浅止神色一凛,快速坐到正对门的位置上,双手托着下巴道:“进来!”

两名伙计模样的人快速进了屋,两人都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几道菜,进屋后,其中一人快速把房门合上。

看着两人,容浅止心笑了一下,这女扮男装的造型也太差强人意了,不过,这易容术嘛,还可以勉强算及格。

两人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一人快速看了一眼醉倒的霍沁桐,看着容浅止道:“三小姐,我们知道城外有一处好玩的地方,你想不想去玩?”

“好啊!”容浅止拍了拍手,这两人是要带她出城啊,她正愁怎样离开寒王府不被宫漠寒怀疑呢,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赐良机!

两人对看了一眼,傻子果然好骗!

随后,两人带着容浅止快速离开了醉珍楼,等破风赶回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容浅止的影子。

破风脸色一白,急忙赶回了寒王府,跪在了宫漠寒的面前:“爷,属下失职,中了调虎离山计,王妃被劫了!”

宫漠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25章 我很善良

“王妃被劫了!”破风把事情的经过快速地说了一遍。

听完,宫漠寒好看的剑眉拧成了一团:“霍沁桐呢?她的武艺不可能对付不了几个劫匪!”霍沁桐是霍老将军最疼爱的女儿,霍老将军把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她了,论武艺,她绝对算得上高手。

“霍小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该死!”宫漠寒一拳砸在了上好的紫檀木案桌上,砰地一声,案桌裂成了两半,一旁的望月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变成了那张可怜的桌子。

“爷,属下罪不可恕,甘愿一死!”破风抱着拳,低头又道。

“破风,你疯了!”望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急忙单膝跪在了地上,看着宫漠寒道:“爷,求您给破风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属下们一定能把王妃找回来!”

宫漠寒攥了攥拳头,看向破风:“你这颗人头,本王先记下,若找不回王妃,你再提头来见本王!”

“多谢爷!”望月一喜,拽了拽身旁破风的胳膊:“破风,你还愣着干什么?”

破风这才道:“多谢爷,爷放心,属下一定把王妃平安找回来!”

“都起来吧。”

“是!”

“这件事封锁消息,不可泄露出一个字,暗中派人寻找王妃的下落!”宫漠寒想了想,又道:“皇后那边派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随时来报!”

破风和望月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快速去办。

二人走后,宫漠寒抬脚出了书房,来到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看着桃枝上一朵朵娇嫩的桃花,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人儿,她搂着他叫着他“漠寒哥哥”的情形。

……

半个时辰后,容浅止被带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里,她睁着她那双黑白透亮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时,其中一名女子讥笑地开口:“三小姐,你在看什么?”

“看这周围有没有人啊。”容浅止笑着道。

“三小姐请放心,这里连一个鬼影都没有!”说着,女子从袖中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向了容浅止。

容浅止站着没动,一手捏着胸前的一缕秀发,笑得明媚:“这样啊,真是太好了!”

“傻子就是傻子,死到临头还高兴得很呢!”另外一名女子冷哼了一声。

她的话音光落,她就感到她的身体猛地一麻,紧接着完全不能动了,像被人点了穴一样。

拿着匕首的女子这才发现不对劲,她急忙后退了一步,看着容浅止戒备道:“你,你根本就不傻,你是在装傻!”

“恭喜你,答对了!”容浅止笑着上前一步:“我这个人一向很善良的,看在你们不辞劳苦帮我出了城的份上,说吧,想怎样个死法,我一定满足你们!”

少女一身红衣,笑靥如花,但此时此刻,两人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今日风和日丽,两人却感到阴风阵阵。

但作为杀手,女子很快镇定了下来,冷冷道:“三小姐未免太自信了,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第26章 生不如死

“是吗?”容浅止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那我让你先动手,来吧。”

女子眯了眯眼,飞身而起,举起匕首就朝着容浅止的面门刺了过来,破风阵阵,狠辣无比!

容浅止站着没动,在女子的匕首离她的面门一寸的时候,身体猛然间消失,女子扑了个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移影幻步!”

“还算有点见识!”容浅止来到女子的身旁,一根银针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说吧,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技不如人,死不足惜!”说完,女子就想咬破藏在牙里的毒药只求一死,但容浅止眼疾手快,轻弹了一下手指,一根银针刺在了她的一处要穴,她的身体瞬间不能动了,嘴巴半张在了那里。

“就这样让你死了,那多没意思?”容浅止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围着女子转了一圈:“我想到了99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不知道你想要哪一种?”

两名女子都不能说话,闻言,她们的眼中都充满了不同程度的惊恐,一滴滴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容浅止坐到了一旁的一棵树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着。

一炷香的时间对两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女杀手来说绝对是度日如年,没到时间,她们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乖乖地把墨画供了出来。

“你们不知道她的身份?”

容浅止顿时想到了皇宫中要杀她的那名假宫女,她若猜得没错的话,想杀她的那人一定是宫里的人。

“我们确实不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不可以问买家的身份。”

容浅止想了想,道:“行,我相信你们,你们跟我说说那名女子长的是什么模样,她有什么特征?”

“她戴着帷帽,我们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她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很好!”说着,容浅止手指快速轻弹了两下,两根银针刺入了两名女子头上的同一处位置:“看在你们这么配合份上,就饶你们一命,金盆洗手回家吧,不过,不该记得的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依然没有容浅止的下落,宫漠寒一张俊脸阴沉得吓人。

望月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宫漠寒跟前禀报道:“爷,刚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身边的墨画乔装打扮悄悄出了普灵寺!”

闻言,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寒光乍现,杀气腾腾:“去普灵寺!”

半个时辰后,宫漠寒来到了普灵寺,他没有惊动寺院里的僧人,直接来到了容金珠的住处。

今天晚上,容金珠有些心神不灵,墨画走后,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这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她先是一惊,待她看清来人时,猛地又是一喜。

她快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宫漠寒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面具,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闻言,他慢慢转身看向容金珠。

“你说我怎么来了?”

第27章 美人毒药

宫漠寒的声音冷得掉渣,更是带着一股地狱里阴森森的味道,容金珠不禁后退了一步:“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宫漠寒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容金珠的脖子:“说,你把止止抓到哪里去了!”

“咳……漠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一团愤恨不甘的怒火在容金珠的胸中燃烧了起来,他竟然为了一个傻子如此对她,她在他的心中竟然连一个傻子都不如!

“听不懂?”宫漠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最好乖乖地把止止交出来,否则的话……”宫漠寒并没有说完,但嗜血的味道已经充斥在了房间里。

“咳……咳……否则怎样?”容金珠更恨了,她毫不退缩地迎上了宫漠寒冰冷的眸光:“你想杀了我吗?”

“杀了你?”宫漠寒猛地把容金珠甩到了地上:“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身体的疼痛远远不及心中的痛,容金珠从地上爬了起来,癫狂地笑道:“我真傻,爱了你十年,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哈,我真傻!”

宫漠寒没时间看容金珠发疯,他眯了眯眼:“说,止止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容金珠笑:“她早就到阴曹地府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哈哈,宫漠寒,你有本事追她去啊!”

面具后,宫漠寒的脸色忽地一白,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从心中生了出来,在身体里肆意流窜。

他不信!

他猛地一甩黑色的斗篷,慢慢往容金珠跟前逼近,声音冰寒彻骨:“你最好祈祷止止安然无恙,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好好见识我的手段!”

容金珠一惊,感到一股股凉气从脚底升了起来,她红着眼圈道:“她就是一个傻子,她有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她只是太后放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漠寒,我也是为了你好,在这世间,只有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一心一意对你!”容金珠来到宫漠寒的跟前,试图去拉宫漠寒的手。

宫漠寒一甩衣袖,再次把容金珠掀翻在地:“你不配!”说完,宫漠寒飞身离开。

容金珠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哈,她不配,还有谁配!

……

燕灵飞奔来到莺歌的跟前,急切道:“莺歌,主上回来了吗?”

“还没有,出什么事了?”

“小姐不见了!”

“什么?”

莺歌还想再问,就见一道白影闪过,百里无尘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二人急忙行礼:“主上!”

“怎么回事?”百里无尘一身白衣,他面若桃花,声音清润。

“回主上,刚刚探子来报,寒王爷正暗中四处寻找小姐,小姐似乎不见了!”

燕灵和莺歌都担心地看向百里无尘,但,百里无尘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上并没有一似惊慌之色,他反而勾了勾嘴角,道:“止止果然就是宫漠寒的毒药!”

“……”

燕灵莺歌都是一头雾水,对看了一眼,没敢多问。

百里无尘也没有多言,飞身离开。

第28章 你在哪里

宫漠寒带着望月出了普灵寺,破风快速迎了上来,禀报道:“爷,属下已经抓到了墨画,但她拒不开口!”

“这由不得她!”宫漠寒猛地一甩身后的黑色披风,披风卷起一股嗜血的味道:“走,本王倒要看看她嘴有多硬!”

很快,破风领着宫漠寒来到了普灵山山脚下的一处农舍,宫漠寒抬脚进了屋,墨画正在屋里,她惊恐地看着一身黑衣的宫漠寒。

破风上前解了墨画的穴,墨画深吸了一口气,给宫漠寒福身行礼:“王爷安好。”

宫漠寒没有出声,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墨画。

虽然容金珠对宫漠寒爱得疯狂,但自从宫漠寒毁容疯癫之后,在墨画的心中,宫漠寒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子,这三年来,她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宫漠寒。

此时,被他如此盯着看,墨画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恐惧感,一根根汗毛竖起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额头出现了汗珠,两腿更是不停地颤抖。

终于,两炷香的时间后,她扑通跌坐在了地上,大口着喘着粗气。

望月瞅着墨画撇了撇嘴巴,跟爷玩心理战,找死呢!

“说吧。”宫漠寒这才冷冷地开口:“止止现在什么地方?”

墨画脸色一白:“王,王爷,奴婢不知道,不,奴婢的意思是,与奴婢接头的两人并没有来回复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王妃是生是……”墨画没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宫漠寒。

望月破风都紧张地看向宫漠寒,若墨画说的是真的,那么无疑,王妃一定是落到了两个杀手的手中,此时,王妃生死难料!

宫漠寒慢慢站了起来,他身下的椅子瞬间变成了一堆木屑散落了一地,见状,墨画惊恐道:“王爷饶命!那两人没有回复奴婢就说明她们并没有得手,王妃一定还活着!”

“你最好祈祷止止安然无恙,否则的话,本王会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宫漠寒的声音阴沉得吓人:“说,那两人是什么身份!”

“她,她们是杀狼帮的人!”墨画把她所知道的都跟宫漠寒说了一遍。

杀狼帮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专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

听完,宫漠寒攥紧了拳头,好看的凤眸中杀气肆意,好一个杀狼帮!

“破风,即刻传令给惊云,让他亲自带人去把杀狼帮灭了,那两人留活口!”

“是!”破风立即去办。

宫漠寒并没有立即杀了墨画,让人把她带回寒王府关入地牢,他出了农舍,漫无目的地走着,望月跟在后面。

今夜,月亮正圆,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清风徐徐,香飘阵阵,但宫漠寒那颗孤寂的心却无处安放。

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圆圆的月亮上映出了容浅止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似乎,她正看着他,笑着叫他漠寒哥哥。

宫漠寒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止止,你在哪里?

第29章 是敌是友

“止止,本王找到你了!”

“止止,你竟然敢跟本王玩金蝉脱壳,你说本王要怎样惩罚你?”

“这样好了,就罚你主动亲本王一下!”

“不要!”容浅止惊呼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原来是在做梦,宫漠寒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今日下午离开树林后,她便易容成了年轻男子的模样,她虽然想着要去“笑傲江湖”,但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见天快要黑了,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小镇很小,一到晚上冷清得很,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她也早早地睡下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做了恶梦,梦到的竟然还是宫漠寒那家伙。

容浅止转头,借着月光看了看破木桌上的沙漏,此时才刚刚戌时,相当于现代晚上七点钟,时间还早得很。

重新躺下,容浅止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突然,有笛声从窗户传了进来,笛声很低,飘飘渺渺,可见吹笛的人离容浅止所在的客栈有一定的距离。

容浅止猛地睁开了眼睛,又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这笛声跟“桃花哥哥”每次去找原主时吹得一模一样,她若猜得没错的话,“桃花哥哥”是找她来了,而且,他是用笛声在叫她。

以前,原主每次听到这种笛声都会像一只高兴的小鸟一样飞扑着去找她的“桃花哥哥”,尽管每次,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从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容浅止皱了皱秀眉,在她看来,这个“桃花哥哥”非常神秘,他教原主武艺,算是原主的师父,但他却只让原主叫他“桃花哥哥”,而且他从不露面,他到底是敌是友还真不好说。

自己虽然易了容,但她无法保证“桃花哥哥”一定认不出她来,若一旦被他认出来,她装傻以及她会易容术就会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而且,他若是敌的话,对她可就不妙了。

想了想,容浅止快速下了床,穿回原来的衣服,把自己变回原来的容貌,随后,丢下一锭银子,从窗户飞身离开了客栈。

用“移影缓步”狂奔了半个时辰,容浅止已经听不到笛声了,她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坐了下来,想着,“桃花哥哥”应该找不到她了。

歇了一炷香的时间,容浅止站了起来,准备继续赶路,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止止,你准备去哪里?”

容浅止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他来了!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容浅止直觉,“桃花哥哥”比宫漠寒更加不好惹。

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犹豫,快速转身,往四处看了看,欢快道:“桃花哥哥!”

泥煤的,她还得继续装傻!

“嗯。”百里无尘没有现身,又道:“止止,你怎么在这里?”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有两个‘哥哥’说带我出城来玩,但等我们出了城,‘他们’却要杀我,然后,我就使劲跑啊跑啊,就跑到了这里。”

第30章 出嫁从夫

百里无尘面露杀机,心中猜到有人欲对止止不利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止止,你可知道谁要杀你?”百里无尘问。

容浅止撅着嘴巴摇了摇头,并没有把从两名女杀手的嘴里得到的信息告诉百里无尘,她现在是“傻子”,“傻子”知道得太多就露馅了。

“无妨。”百里无尘快速敛去眸中的杀气,转移了话题:“止止,我现在送你回家。”

“不要!”容浅止不高兴地开口:“桃花哥哥,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嫁给宫漠寒!”容浅止不知道“桃花哥哥”对她跟宫漠寒成婚是怎样一个态度,他若是反对的话,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百里无尘宠溺地笑了一下,放柔了声音:“止止,乖,不许胡闹。你既已和寒王爷成了婚,你就是他的王妃,出嫁从夫,懂吗?”

容浅止有些失望,他竟然赞同她嫁给宫漠寒!她撅着嘴巴,道:“可是,可是他好丑,好凶,我不喜欢他!”

“止止,人不可貌相,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很丑?再者,此时他正在四处找你,他若真对你凶,他还会找你吗?”

宫漠寒在四处找她?他找她做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傻子”。

容浅止想不明白,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好了,我送你回去。”

随着“桃花哥哥”的话音落下,容浅止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但还是生生忍住了,在没弄清楚“桃花哥哥”是敌是友前,她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

又过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容浅止的下落,宫漠寒心中越发的烦躁,就在这时,破风飞奔了过来,禀报道:“爷,刚刚收到消息,王妃回府了!”

破风心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把王妃弄丢了,若找不到王妃,他恐怕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真的?”宫漠寒有些不敢相信,紧锁的眉头却慢慢舒展开了。

“爷,是天星传来的消息,消息准确无疑!”

宫漠寒出府后,便把天星调了回去。

“回府!”

宫漠寒带着破风望月快马加鞭,很快,赶回了王府。

进了房间,看着床上人儿甜美的睡颜,宫漠寒慢慢坐到床沿上,心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容浅止娇嫩的脸颊,好看的凤眸中慢慢燃上了一丝火热。

“好痒……”容浅止转了转脑袋,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猛然间看到宫漠寒,心中还是有些崩溃。

泥煤的,她折腾了半天算是白折腾了。

“漠寒哥哥,有人要杀我!”容浅止猛地坐了起来,扑到了宫漠寒的怀里,没办法,革命尚未成功,她还得继续装傻。

“现在没事了。”宫漠寒伸手把容浅止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道:“你怎么回来的?”

天星并没有看到百里无尘,只是推测容浅止是被人送回来的。

“桃花哥哥救了我,是他送我回来的。”

再一次听到“桃花哥哥”这个名字,宫漠寒眸光一沉。

第31章 同床共枕

“他对你很好?”宫漠寒推开容浅止,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是啊!”容浅止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歪着脑袋问道:“漠寒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看着容浅止可爱的模样,宫漠寒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他淡淡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容浅止才不相信宫漠寒的鬼话,这个黑心货心思缜密,他肯定也觉得“桃花哥哥”身份比较可疑。

宫漠寒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到衣架旁,脱了外衣,把外衣搭到衣架上,很快,他的身上只剩下一身纯白色的里衣。

看着宫漠寒颀长的背影,容浅止瞪大了眼睛,心跳猛然加速,这家伙是要跟她同床共枕?

泥煤的,她该怎么办?

貌似,这个问题他们今天早晨的时候“讨论”过, 结果是她“完败”!

见宫漠寒要转身了,容浅止急忙低下了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道:对宫漠寒这种孤傲的男人来说,他应该不屑对一个傻子用强的,她应该是安全的。

宫漠寒来到床边,坐到床沿上,脱了鞋,掀开被子,把腿放了进去,没有半点犹豫,动作娴熟得似乎他和容浅止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容浅止低着头,气得直磨牙,这个黑心货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睡吧。”宫漠寒轻弹了一下手指,灭了灯,一挥手,放下帐帘,之后,躺了下去。

眼前一瞬间的黑暗让容浅止猛地呼吸一紧,一丝慌乱萦绕在了心头,她慢慢挪了挪身子,躺了下去。

她本想再往床的里侧挪挪,跟宫漠寒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不想,宫漠寒突然伸出了手,她瞬间落入了他的怀里。

男人身上有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很好闻,容浅止只觉得心越跳越快,她怯生生地看着宫漠寒道:“漠寒哥哥,你干嘛?”

丝丝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宫漠寒伸手取下自己的面具,扔到一旁:“今日早晨止止不是想看我的脸吗?”

骗鬼呢!

容浅止直觉宫漠寒就是在找借口占她便宜,但她又不能点破,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宫漠寒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但心中却翻了个白眼,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有意思吗?

她可以肯定宫漠寒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毁容,这家伙不但装疯,还装毁容,比她还会装啊!

“止止,害怕吗?”宫漠寒出声问道。

害怕泥煤的!

容浅止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问道:“漠寒哥哥,你还疼吗?”

“不疼了。”宫漠寒拿着容浅止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不信,你摸摸。”

“不要!”容浅止碰了一下,急忙缩回了手,戴人皮面具他不觉得难受,她还觉得恶心呢。

“好了,睡觉吧。”宫漠寒把容浅止的脑袋压到了自己的胸前,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被宫漠寒如此搂着,容浅止根本睡不着,但她又不敢乱动,只能无比憋屈地装睡。

只是,让容浅止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她真的睡着了。

第32章 帮您揍人

听着容浅止均匀的呼吸声,宫漠寒知道她真的睡着了,这才轻轻放开了她,取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他带着几许颜色的目光在容浅止绝色的小脸上流连了一会,最后落在了容浅止粉嫩的唇瓣上,想着马车上容浅止说的“亲亲游戏”,他眸中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他从没有过女人,更没有亲过谁,今日,他的身体里却有一股邪火,他想一亲芳泽。

他伸出手,手指来到容浅止的唇边,指腹轻轻拂过容浅止的唇瓣,忽地,他低下了头,但,猛地,他又生生忍住了。

第一次,他似乎更喜欢她主动亲他。

随后,他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闭上了眼睛。

翌日,容浅止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此时,床上早已没有了宫漠寒的身影。

想到昨晚上的情形,容浅止不禁脸一红,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被他搂着睡了一夜,她怎么没有那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不正常啊!

容浅止越想越烦躁,拉过被子把头蒙在了里面。

这时,房门上传来了敲门声:“小姐,您醒了吗,奴婢进去了?”

听着声音,容浅止知道是原主之前的丫鬟兰儿,宫漠寒那家伙说话还是挺算话的,真的帮她把兰儿要过来了。

容浅止没有出声,依然用被子蒙着头,以前原主就爱赖床,再说了,她现在心情不好。

兰儿端着洗脸盆进了房间,往床上看了一眼,把洗脸盆放到了洗脸架上,这才来到床边,把帐帘挂了起来,笑着道:“小姐该起身了。”

容浅止探出脑袋,露出两只大眼睛看向兰儿。

兰儿绝对不是人如其名,她长着一张胖乎乎的脸,圆滚滚的身子,绝对的胖妞一枚。此时,她正笑眯眯地看着容浅止,一双眼睛硬是被她笑成了两条缝。

看到兰儿,容浅止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兰儿:“兰儿,他们都欺负我!”

一听,兰儿撸了撸袖子,露出藕节般的胳膊:“小姐,谁欺负您了,奴婢帮您揍他去!”

一看兰儿这架势,容浅止就知道兰儿帮她去揍人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也难怪原主母亲去世三年了,她从来没有受谁欺负过。

容浅止忍着笑意,撅了撅嘴巴道:“漠寒哥哥欺负我!”

“……”

兰儿顿时一股激灵,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揍王爷呀。

她讪笑了一下,把衣袖放了下来:“那个,小姐,王爷是您夫君,他怎么可能欺负您呢?”兰儿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心里却说:这可保不准,王爷已经疯了,疯子能懂什么怜香惜玉?小姐真可怜!

“他就是欺负我!”容浅止似乎玩上瘾了,她摇着兰儿的胳膊:“兰儿,你帮我去揍他!”

兰儿被容浅止缠得没办法,垮下了胖乎乎的小脸,可怜兮兮道:“奴婢不敢,奴婢怕被揍!奴婢被揍死了,就没人伺候小姐了,就没人帮小姐揍人了。”

容浅止被逗乐了,差点破功。

第33章 不给饭吃

容浅止可没真想让一个丫头替她去揍宫漠寒,没再继续玩下去,乖乖地让兰儿伺候着起身。

看着兰儿帮自己弄了一个妇人的发式,容浅止皱了皱秀眉,心中有些不爽,她只是想帮原主报仇呀,怎么就把自己弄成已婚人士了?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发式,奴婢帮你重新梳一个?”兰儿看着铜镜里容浅止脸上的神色,急忙问道。

“不是!”容浅止撅了撅嘴巴,她想,再怎么换,兰儿也不会帮她梳姑娘家的发式,还是算了:“我饿了!”

一听,兰儿似乎更犯难了,犹豫了片刻,才道:“小姐,王爷说让您今日的早膳免了……”

“为什么,我饿了!”容浅止暗暗磨了磨牙,那黑心货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竟然连早饭都不给吃了?!

兰儿抿了抿唇,又道:“王爷说等一下您要回容相府,到时候您可以两顿做一顿吃回来。”

容浅止差点被气笑了,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那黑心货是让她回去吃容敬忠的。

但转而一想,那黑心货虽然黑心,但文才武略,不可能说出什么“两顿做一顿吃回来”这样的话来,她看着兰儿问道:“你是听漠寒哥哥亲口说的?”

“不是!”兰儿顿时来了精神:“是那个望二跟我说的,他说这就是王爷的意思。”

望二?

容浅止强忍着笑意,望月那家伙果然够二啊!

洗漱完毕,容浅止和兰儿出了屋,望月快步迎了上来,但他看向兰儿的眼神似乎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显然他听到刚刚兰儿叫他望二了。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本姑娘一拳把你揍趴下!”兰儿怕宫漠寒,但可不怕望月,瞬间瞪了回去,更是把袖子撸了起来。

“好男不跟女斗!”望月哼了一声,给容浅止行了一礼,又道:“王妃,今日回门,爷已经在府门口等您了。”

“哦。”容浅止一把拉过兰儿往院外走去,兰儿并不会武艺,只有一股蛮力,她揍望月只有挨揍的份。

“小姐,望二骂奴婢!”兰儿回头又瞪了望月一眼。

“那你骂回去啊,桃花哥哥说,好女不跟男斗!”

“……”

出了府门,容浅止一眼便看到了宫漠寒,他正站在马车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王府前正是海棠大街,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但大家经过寒王府的时候,不是远远地避开,就是疾步而过。

熙熙攘攘中,一身黑衣的宫漠寒显得那么的卓尔不凡却又孤寂无比。

听到脚步声,宫漠寒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容浅止,眸光深邃。

容浅止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滋味,她飞奔扑到了宫漠寒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身,仰着小脸道:“漠寒哥哥,我饿了!”

宫漠寒没出声,握上容浅止的一只手,拉着她上了马车,把一个食盒放到了容浅止的面前。

容浅止一喜,想着算这个黑心货还有点良心,正准备伸手去拿开食盒的盖子,却被宫漠寒按住了手:“止止,我们来玩那个游戏。”

第34章 被猪啃了

容浅止脑袋里顿时轰隆一声,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这个黑心货,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瞅着宫漠寒可怜兮兮道:“漠寒哥哥,我饿了,不想玩游戏。”

面具后,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划过一道笑意,他握住容浅止的小手,把容浅止拉进怀里,双手搂着她,道:“可是本王想玩。”

泥煤的!

容浅止恨不能把宫漠寒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这个黑心货就是故意想要占她便宜,她真想一脚把他踹下马车啊!

但宫漠寒这家伙武艺多高,她根本不清楚,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堆帮手,她现在就跟他撕破脸的话,显然对她并不利。

容浅止暗暗吸了口气,行,她忍!

她撅了撅嘴巴,道:“那好吧。”

闻言,宫漠寒带着几分颜色的眸光慢慢移到了容浅止如樱的唇瓣,开口道:“止止主动来亲本王。”

容浅止呼吸一窒,小脸更是有些发烫,此时此刻,她似乎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骂宫漠寒了。

“止止是忘了昨日太后交代的,还是想让本王今日见了容相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两日的表现?”见容浅止迟迟没有动作,宫漠寒慢慢收紧了手臂。

容浅止被气乐了,心一横,伸头快速在宫漠寒的唇上啃了一下,就当啃一头猪好了。

少女的幽香萦绕在鼻翼间,温润的触感在宫漠寒的心中荡起了一层涟漪,他无法用言语描述这是怎样一种滋味,只不过,他知道他还想要更多。

容浅止本想着啃一下就跑,不想却被宫漠寒的一只大手按住了后脑勺,他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吻住了她。

“唔……”

容浅止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她忘记了反抗,甚至沉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宫漠寒终于放开了容浅止,把容浅止的脑袋压在胸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开口道:“止止,喜欢吗?”

容浅止猛地一个激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被宫漠寒给啃了!

唇上依然残留着他独有的味道,容浅止咬了咬唇,默默哀悼了三秒钟,算了,就当是被一只猪啃了好了。

容浅止根本不想去考虑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只想快速把这一篇翻过去,但某人却不想如她的意,又道:“止止,你怎么不说话,是太喜欢了?”

喜欢泥煤啊!

容浅止强忍着把宫漠寒拍飞的冲动,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小声道:“桃花哥哥说,我不可以让别的男人亲我,你亲了我,他会生气的。”

闻言,宫漠寒依然带着水渍的薄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浑身的寒意倾泄而出,过了好一会,才道:“本王是你的夫君,亲你,天经地义!”说完,宫漠寒低头,再度吻上了容浅止的唇,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带上了风卷残云之势。

“桃花哥哥”自然没有说过这种话,容浅止本想着故意气气宫漠寒找回点场子,但,她没想到她的场子没找回来不说,还让宫漠寒更加得寸进尺了。

第35章 打扰好事

破风望月都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早就听出来马车里发生了什么,破风依然是张面瘫脸,没什么反应,望月的耳根子红了一路。

眼看着就要到容相府了,破风想了想,骑着马来到望月的身旁,给望月使了个眼色。

望月驾着马车,不明所以:“怎么了?”

破风拧了拧眉,转头看了马车门帘一眼,压低声音道:“快到容相府了,你跟爷说一声。”

“你为什么不说?”望月觉得奇怪。

“我是给你表现的机会。”说完,破风驾着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望月狐疑地看了一眼破风,还是道:“爷,王妃,快到了!”

马车里,容浅止闻言一惊,急忙推开了宫漠寒,低头系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宫漠寒解开的丝带,羞愤地想掐死某人。

宫漠寒也是一脸的不爽,他冷冷地开口:“绕容相府一圈!”

望月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打扰了爷的好事,急忙应了一声,狠狠地瞪了破风一眼,这都什么兄弟!

兰儿也跟在马车旁,她虽然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但望月被破风坑了,她还是看出来了,撇了撇嘴巴,望二就是二啊。

容敬忠领着容钰刘氏和府里的下人都已经等候在了府门口,看着宫漠寒的马车过来了,容敬忠正准备领着众人上前,不想马车并没有停,而是直接扬长而去,容敬忠不明所以,皱了皱浓眉,这宫漠寒又在发什么“疯”?

容钰不满地开口:“爹,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们一直在这里候着?”

“多候一会不会死人!”容敬忠瞪了容钰一眼,冷冷地开口,越看容钰越是不顺眼。

他容敬忠,当今国丈百官之首,他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他如何指望他来继承容家的家业,让容家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爹,儿子又怎么惹您了?”容钰刚怼了回去,就被刘氏拉住了胳膊:“钰儿,不得无礼!你爹爹这两日心情不好,你难道不知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又不能怪儿子,究其原因,都是那个傻丫头惹得祸!”一想到前日被一个傻子打了,容钰就一肚子火。

“闭嘴!”

容敬忠怒喝了一声,容钰这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容府很大,坐着马车绕上一圈足足花了两炷香的时间,宫漠寒和容浅止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里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爷,王妃,到了。”望月把马车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容浅止没待宫漠寒站起来,快速跑出了马车,直接跳了下去。

泥煤的,再跟那混蛋待下去,她一定会窒息而亡!

指腹轻轻拂过自己的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好闻的幽香,宫漠寒嘴角微微勾了勾,这才慢慢下了马车。

容敬忠领着刘氏等人快步迎了上来,给宫漠寒容浅止行礼。

宫漠寒虽然是容敬忠的女婿晚辈,但人家贵为王爷,容敬忠见了他也必须行礼。

这时,容浅止突然扑到了宫漠寒的怀里,大叫道:“漠寒哥哥,我怕!”

第36章 拿他开刀

“怎么了?”宫漠寒冷冷的目光快速在容敬忠等人身上看了一圈,看向容浅止问道。

容浅止怯生生地拿手指了容钰一下:“漠寒哥哥,他,他刚刚瞪我!”

顺着容浅止手指的方向,容敬忠一眼就看到了容钰,两道浓眉深深地拧了起来。

原本容钰心中就窝着火,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要给一个傻丫头行礼心中更是不爽,因为不爽,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容浅止,但,他绝不承认他瞪了容浅止。

赶在容敬忠开口之前,他急忙道:“王妃妹妹看错了吧,哥哥看到你回娘家了,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瞪你呢?”

闻言,容浅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撅了撅嘴巴道:“漠寒哥哥,他就是在瞪我,他还不承认!”

在马车上被宫漠寒啃了,容浅止越想心中越郁闷,正好见到容钰一副见她不爽的样子,索性就拿他开刀了。

宫漠寒冷冷地看向容钰,冷冷地开口:“止止向来不会说谎,容公子该做何解释?”

听宫漠寒这么一说,容浅止很想大笑,她骗他还少吗?他难道是想让她把他卖了再帮她数钱?

容浅止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在容钰眼中,不管宫漠寒以前如何风光,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毁了容的疯子,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他现在根本不如自己,他并不把宫漠寒放在眼睛,直接回了回去:“王爷,这也只是王妃妹妹的一面之词,可有人证?”

容钰相信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容相府的人,他们绝不敢站出来给容浅止这个傻子作证的,但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兰儿圆圆的身子挤上前来,大喊道:“奴婢可以作证!奴婢亲眼看到公子瞪了小姐一眼!”

兰儿的嗓门之大,声音瞬间传了很远,容敬忠脸一黑,急忙道:“王爷,王妃,里面请!”

容浅止心笑,若论护主心切,兰儿绝对是当仁不让!

望月却瞥了兰儿一眼,这胖丫头还嫌自己的存在感不够强?

“不急。”宫漠寒一手搂着容浅止的腰身,站着没动:“既然有人证了,容相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宫漠寒的声音很轻,但却阴冷得很,容相府的很多下人们都不由地缩了缩脖子,刘氏更是担心地看向容敬忠。

容敬忠攥了攥袖中的拳头,瞪向容钰:“钰儿,快给王妃道歉!”没用的东西,还尽会惹祸!

容钰恨不能撕了容浅止和兰儿,憋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对容浅止拱了拱手,道:“王妃妹妹,哥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哥哥这一次。”

容浅止顿时眉开眼笑:“好,我就原谅你了!”

“多谢王妃妹妹!”容钰咬了咬牙,容浅止,你给老子等着!

随后,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进了容相府,容敬忠寒暄了一番,设宴款待二人。

用过午膳,容浅止去了她的闺房,宫漠寒被领去了客房。

南楚的风俗,女子回门要在娘家住上一晚,但夫妻要分开睡。

第37章 玫瑰有毒

容浅止正无聊地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就见一名丫鬟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来到了院子门口,她被破风拦了下来:“何事?”

有了前车之鉴,破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丫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绝不放过一个意图不轨的人。

丫鬟被破风盯得浑身发毛,她举了举手中的玫瑰花,急忙道:“奴婢是来送花的。”

“送花?为何来送花?”破风看了一眼丫鬟手中的红玫瑰。

“此时园子里玫瑰花开得正盛,夫人说红玫瑰寓意极好,让奴婢采一束送给王妃,祝王妃和王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闻言,破风依然没有让丫鬟进院子,伸出了手:“拿来!”

丫鬟把花递给了破风,告退离开。

破风把玫瑰花凑在鼻子上闻了闻,除了花香,并没有闻出其他什么味道,这才放心地把玫瑰花拿到了容浅止的跟前。

容浅止拿出一支玫瑰花,开始揪上面的花瓣,嘴里还不停地数着:“一片,两片,三片……”

“……”

破风看着被容浅止一片片揪到地上的花瓣,无语地望了望天,回到院子门口继续守着。

丫鬟绕了一圈,悄悄进了容钰的房间。

“都办妥了?”容钰正斜倚在金丝软榻上,衣衫半敞着,他的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公子,奴婢办事您还不放心?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丫鬟名叫艳红,此时,她已不是在容浅止院门口那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她故意朝着容钰抛了一个眉眼。

“看在小红儿这么能干的份上,本公子可要好好奖赏奖赏你!”容钰调笑着,朝着艳红伸出了手:“过来。”

“公子,你好坏!”艳红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容钰的跟前,容钰伸手一勾,两人倒在了软榻上。

……

容浅止把玫瑰花“摧残”了大半,回房间准备小睡一会,不想一觉睡到了天黑。

醒来后,容浅止隐隐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但不痛不痒,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又说不清。

晚膳的时候,刘氏派人来请,她没有过去,留在了房间里,让兰儿去厨房随便给她弄了点吃的。

吃过晚饭,她愈发地觉得身体不对劲了,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她顿时想到她会不会是中了那种药。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中招的,猜想会不会是那束花有问题,她急忙捂住鼻子看向还剩下不多的几支玫瑰花,看着玫瑰花的花瓣一部分变成了黑色,她心中一惊。

据说中了那种药,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难道她要跟宫漠寒那个黑心货圆房?

泥煤的,让她知道是谁在害她,她一定揍死他!

容浅止想用内力压制,但内力只能压制片刻,时间长了,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她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热。

她该怎么办?

容浅止心中恼火,一咬牙,快速出了房间。

“小姐,您要去哪里?”兰儿端着洗脸盆正好迎了上来。

第38章 不是傻子

容浅止耳根子一热,她抿了抿唇,道:“我去找漠寒哥哥,你不要跟着我!”

兰儿偷偷地笑了笑:“小姐,按照老辈的规矩,今晚您不能跟王爷住在一处。”

谁想跟那个黑心货住在一起啊,她不是中了药,没办法吗?

容浅止心中憋屈得要死,却只能撅了撅嘴巴道:“我就要跟漠寒哥哥住在一处!”算了,为了小命,她豁出去了,反正她是个“傻子”。

兰儿又偷偷笑了一下,没再拦着:“那小姐您去吧,奴婢回房了。”

“好!”容浅止快步出了院子,她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她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对于容浅止的这番举动,破风早就见怪不怪了,默默地跟在了容浅止的身后。

走了一会,容浅止这才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宫漠寒住在什么地方,只能停了下来,看向破风道:“你带路!”

“是!”破风领着容浅止进了宫漠寒住的院子,此时,宫漠寒正站在院子里,遥望着天空,不知所想,听到脚步上,他转身看向容浅止。

容浅止飞扑了过去,抱住了宫漠寒的腰身,道:“漠寒哥哥,我好想你!”

虽然隔着几层衣服,宫漠寒瞬间便觉察到了容浅止异常的体温,他眸中划过一道寒光,搂着容浅止快速进了屋。

“身体不舒服?”宫漠寒探向容浅止的脉搏,面具后面的剑眉快速拧了起来。

容浅止知道宫漠寒探她的脉肯定能探出来她身体里有内力,进而就能猜到她会武艺,但跟小命相比,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漠寒哥哥,我好热,好难受!”容浅止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抱着宫漠寒,把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起来。

“止止,你想好了?”宫漠寒突然问道,好看的凤眸中隐着一抹深色。

“想好什么?”脑袋越来越混沌,容浅止确实没有听懂宫漠寒话中的深意,开始撕扯宫漠寒身上的衣服。

“看来你并没有想好。”似自言自语,宫漠寒一手抓住容浅止乱动的手,一手快速点了容浅止的睡穴,容浅止睡了过去。

宫漠寒把容浅止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把破风叫了进来。

“王妃中药了,去查!”

“是!”破风的面瘫脸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王妃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漠寒来到床边,坐到床沿上,又探了探容浅止的脉搏,眉宇间带着一抹迷惑。

止止中了那种药这是无疑的,但他什么都没做,那种药却自行地在慢慢地消退,这可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难道止止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跟那种药相克?

……

容钰正编织着容浅止和宫漠寒侍卫不可言述的美梦,不想却得到了容浅止去了宫漠寒院子的消息,顿时恼怒不已。

同时,他又有些疑惑,容浅止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怎么能知道自己中了那种药跑去找宫漠寒帮她解?除非她不是傻子!

猛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容钰不由地兴奋了起来!

第39章 缩头乌龟

破风很快查到,容浅止中药都是容钰在背后搞得鬼,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生出了明显的杀机,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对容钰出手,而是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容敬忠。

容敬忠恨铁不成钢,找个理由让人把容钰暴揍了一顿,算是给宫漠寒一个交代。

刘氏心疼死了,坐在容钰的床边抹着泪:“钰儿,你爹爹也太狠心了,那算得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做做样子不就行了?瞧,把你打成这样,心疼死娘了!”

容钰疼得龇牙咧嘴,但心情确实极好的,一顿板子换来一个真相,他觉得很值!

“娘,是儿子一时糊涂,这也不能怪爹。”容钰阴恻恻地笑着,把这笔账又记在了容浅止的头上,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还是钰儿懂事,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许做这糊涂事了,可记住了?”

“儿子记住了。”容钰忽然问道:“对了,娘,我听说皇后妹妹去普灵寺给太后姑姑祈福去了?”

“是啊,近日我们容家诸多不顺,你皇后妹妹去祈福也好,让菩萨多保佑保佑我们容家。”

容钰嘴角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娘说得没错,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一些了,我也去普灵寺祈福,顺道看看皇后妹妹,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好,好!”刘氏高兴,她还从没见过容钰对容金珠如此上心过,但她哪里知道,容钰是在打他的小算盘。

……

翌日,容浅止醒来,猛地响起昨晚她中药的事,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往身旁看了看,没见到宫漠寒,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她挪了挪身子,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书上不是说女人第一次之后会很不舒服吗?

奇怪!

她坐了起来,伸伸手臂,扭了扭腰,还是没有一点不适,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脸一红,她只着着里衣,无疑,一定是宫漠寒那家伙帮她脱的衣服。

既然是他帮她脱的衣服,那就没道理不碰她,从之前宫漠寒的种种表现,他在她面前绝对不是一个柳下惠,再者,她身体里已经没有了那种燥热的感觉,肯定是他帮她解了。

想到这些,容浅止抿了抿唇,不想再想,准备起身。

这时,开门声传了过来,容浅止一惊,急忙躺下,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泥煤的,她好想做缩头乌龟。

宫漠寒合上房门,来到床边,看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容浅止,眸中染上了笑意。

他坐到床沿上,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装死的容浅止道:“止止,你还不舒服?”

闻言,容浅止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她双手抱着脑袋,咕哝道:“好吵,我要睡觉!”

“今日要回府了。”宫漠寒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止止若想继续睡也无妨,本王可以连同被子一起抱你回府。”

容浅止一个激灵,那样的话,她还有脸见人吗?

第40章 赔了夫人

黑心货就是黑心货,变成真正的男人也一样黑心!

容浅止气得磨牙,但压根没想到昨天晚上她跟宫漠寒什么都没发生,宫漠寒依然还是一个处。

她转过身,撅着嘴巴看向宫漠寒,没有出声。

看着容浅止小气包的模样,宫漠寒愈发觉得容浅止更可爱了,眸中的笑意更浓,声音也不由地放柔了起来:“怎么了?”

“我生气了!”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抗议道。

“为何生气,是因为本王没有陪你一起睡?”宫漠寒俯下身,把容浅圈在了他的双臂和床之间。

宫漠寒好闻的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容浅止顿时感觉到面如火烧,不知是羞的,还是被宫漠寒给气的。

她伸手推了推宫漠寒:“我要起身了!”

宫漠寒并没有让开,而是一手托住了容浅止的脑袋,头快速低了下去。

“唔……”这家伙还亲上瘾了!

容浅止心里是想反抗的,但身体却无力招架,被宫漠寒攻城略地溃不成军,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过了好一会,宫漠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容浅止水润的唇瓣,站了起来:“本王让兰儿伺候你起身。”

“不要!”容浅止立马反对,她现在什么样子,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若是被那丫头看见了,指不定她怎么偷着乐呢。

宫漠寒没再说什么,出了屋。

容浅止磨磨蹭蹭地把自己整理妥当,调整好心态,这才出了屋。

宫漠寒正站在院子里,身姿笔直,一身黑衣,卓卓而立。

容浅止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如此的宫漠寒,她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依然有些肿的唇,似乎他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恶心,但,这不科学呀,他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不知道长相的陌生人。

“在想什么?”宫漠寒来到容浅止身边,问道。

容浅止一个激灵,笑着道:“我想吃好吃的!”

“容相在等我们用早膳。”宫漠寒牵起容浅止的手往院外走去。

宫漠寒没有追问反而让容浅止感到有些心慌,担心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而且,她愈发地觉得很多事情正在不受自己的控制。

容浅止和宫漠寒在容敬忠刘氏的款待下用过早膳,便坐着马车回府了,一路上,容浅止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过,一路顺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回府后,宫漠寒去了书房,容浅止回了院子,她想着可能是她还不能接受女人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胡思乱想想多了。

消失了两日的燕不离又是不请自来,他本想去找宫漠寒的,不经意间瞥见正坐在石桌旁揪着花瓣的容浅止,挑眉一笑,抬脚走了过去。

“寒王妃,还记得本宫吗?”燕不离来到容浅止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摇着折扇,露着招牌式风骚的笑。

容浅止抬头瞅了燕不离一眼:“你前天踩到猪粪了,我记得你!”

燕不离一噎,咱们能别提那件事了吗?

第41章 一颗棋子

猛地想到前日自己满身的猪骚味,燕不离嗖地一下跳开了,飞似地跑了:“那个,寒王妃,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燕不离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浅止勾了勾嘴角,继续揪花瓣。

燕不离进了宫漠寒的书房,一屁股坐到离宫漠寒最近的一把椅子上,瞪着宫漠寒道:“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让她别一见到我就跟我提那件事!”

宫漠寒抬头看了燕不离一眼,没有理会他。

燕不离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看着宫漠寒贼贼道:“我说,你和你媳妇圆房了吗?”

“你很闲?”宫漠寒放下了手中的笔,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看着燕不离。

燕不离可不怕宫漠寒,摇了摇折扇:“你是我兄弟,我不是关心你,才问你的吗?若是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我看你就是太闲了!”宫漠寒从案桌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燕不离:“你有时间帮我去漠北看一下,漠北王最近似乎不太安分。”

闻言,燕不离顿时跳脚:“喂,宫漠寒,漠北是你南楚的,又不是我北燕的,我是北燕的太子,可不是你跑腿的,要去你自己去!”

“我没时间。”

“为何没时间,你又不用天天上朝?”

自从三年前宫漠寒“毁容疯癫”之后,宫漠寒就从宸帝那里得了一个特权:他无需天天上朝,有重要公文,宸帝会派人送到寒王府让宫漠寒看。

“我要陪止止。”

宫漠寒说得理所当然,燕不离却瞪大了眼睛:“漠寒,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傻丫头!”

“爱?你想多了。”宫漠寒从不知道什么是爱,他更不认为他爱上了容浅止。

“那最好。”燕不离正色道:“漠寒,那丫头就是容太后和容相放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若她真是装傻的话,她极有可能对你不利,你还是小心一点得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用担心。”想到容浅止体内深厚的内力,宫漠寒剑眉微蹙了一下。

“知道就好。”

燕不离也没有再多言,和宫漠寒随便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当然,他才不会替宫漠寒去那个鸟不生蛋的漠北。

宫漠寒拿着那封密报,微微一用内力,信封连带里面的信笺瞬间碎成了渣。

漠北之行势在必行,但,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带着止止一道。

容浅止正“辣手摧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摸了摸鼻子,谁又在打她的坏主意?

“小姐,您是不是着凉了?”兰儿急忙跑到容浅止跟前问道:“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容浅止摇了摇头:“不要!兰儿,我们去逛街!”

“好啊!”兰儿立马点头。

兰儿从小就跟着容浅止,自从容浅止五岁时傻了之后,她就跟着容浅止从没有出过容相府,至今,她连京城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她也好想去街上看看。

“那我们走吧!”容浅止站了起来,想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小姐等等,奴婢去拿些银子带着。”

“好!”

兰儿拿上银子,正准备和容浅止出院子,就见破风闪身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第42章 桃之夭夭

“破风,小姐想去逛街,你干嘛拦着我们?”看着挡在她和容浅止面前的破风,兰儿顿时就不乐意了,把圆滚滚的身子往前一挺,双手掐腰,瞪着破风。

“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王妃不可以出府。”破风看了兰儿一眼,看着容浅止不卑不亢道。

闻言,容浅止心中更不爽了,那个黑心货凭什么不给她出去,他是想软禁她?

“你骗人,我要去问漠寒哥哥!”容浅止怒气冲冲地开口,绕过破风,往前走去。她当然知道破风说的是真的,她只是想去找那个黑心货算账而已。

兰儿一惊,赶忙追上容浅止,抱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小姐,奴婢看还是算了,王爷不让您出去,兴许也是为了您好,我们就不出去了吧。”兰儿担心容浅止去问宫漠寒反而惹怒了他,一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到时候惨的还是小姐自己。

听兰儿这么一说,容浅止撅着嘴巴想了想,知道兰儿是为了她好,而宫漠寒不让她出去兴许也是因为她“被劫”一事,这样说的话,似乎他确实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谁要杀她。

再一想到昨日她被下了药,容浅止心中烦躁了起来,她摆了摆手:“好了,不出去就不出去,我要在府里走走,你不要跟着我!”

“是!”

兰儿没有跟着,破风是奉宫漠寒的命令保护容浅止的,远远地跟在后面,容浅止便随他了。

容浅止并不知道王府的布局,也不认得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两炷香的时间后,她闻到了阵阵花香,抬眼一瞧,一片粉色的桃林瞬间映入眼帘。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容浅止没有想到宫漠寒的王府里还有桃林,这片桃林没有宫中桃园的雍容华贵,反而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轮美奂,恍若仙境。

桃林的中央有一个汉白玉八角凉亭,容浅止折了一枝桃花来到凉亭里坐在栏杆上,随意地摆弄着桃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宫漠寒接到破风的消息,来到桃林,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身红衣,精灵一样的少女正拿着桃枝唱着一首他从没有听过的曲子,曲调轻松欢快,好听得很。

容浅止原本只是一时兴起随便乱唱的,也没注意到宫漠寒,猛地看到他,脸一红,闭上了嘴巴。

这家伙来桃林干嘛?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容浅止虽然对人体的各个穴位筋脉的位置了如指掌,对“整骨易容术”也是炉火纯青,但她并不擅长古代的医术,此时,她依然以为她跟宫漠寒圆了房,看到宫漠寒,她就感到尴尬无比。

她没有理会宫漠寒,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桃枝。

宫漠寒剑眉快速拧了一下,抬脚进了凉亭,坐到了容浅止的身旁:“为何不高兴?”

不想看见你!

容浅止心里说了一句,撅着嘴巴看向宫漠寒:“我想出去玩!”

“好!”宫漠寒突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43章 你的夫君

容浅止很怀疑宫漠寒如此爽快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宫漠寒伸手把容浅止耳边的一缕碎发捋到她的耳后,问道。

容浅止脸一热,撅了撅嘴巴道:“你没有骗人?”

“本王为何要骗你?”宫漠寒拉起容浅止的手,站了起来:“走吧。”

“好!”瞅着宫漠寒的背影,容浅止暗暗地想着,她倒要看看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寒王府门前就是京城里最繁华的海棠大街,宫漠寒没有让人备马车,牵着容浅止的手,徒步而行。

被宫漠寒牵着手,容浅止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她和宫漠寒似乎就像那种刚成婚不久的小夫妻,而且还是特恩爱的那种。

容浅止悄悄吞了一下口水,偷偷瞄了宫漠寒一眼,泥煤的,她貌似又把自己给坑了,干嘛要出来逛街?

此时,将近晌午,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宫漠寒一身标志性的装扮,百姓们没有认不出他来的,大家看到他,都纷纷避开,唯恐避之不及,显然,在百姓们的眼中,宫漠寒就如同洪水猛兽般吓人。

看着百姓们的举动,容浅止心没由来地一紧,她转头看向宫漠寒,男人戴着黑色的面具,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她可以看见他紧抿的薄唇和他深不见底的眸光。

看到这,她心中的那些尴尬不快,瞬间化为乌有,她甚至鬼使神差地攥紧了宫漠寒的手。

宫漠寒低头看向交握在一起的手,一道绚丽的光亮快速在眸中划过,他突然道:“百姓们都很怕本王。”

“没关系,我不怕!”听着宫漠寒落寞的声音,容浅止急忙开口,说完,她便后悔了,他故意装疯,老百姓当然怕他,她干嘛要说不怕,她是疯了吧?

“止止,你为何不怕本王?”宫漠寒拉着容浅止停下了脚步,双手把容浅止圈在怀里,大有容浅止不说,他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见远处的百姓都朝着他们这边行“注目礼”,容浅止耳根子一热,咬了咬牙道:“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容浅止的回答让宫漠寒很满意,他拉着容浅止继续往前走,道:“止止,记住,本王是你的夫君。既然本王是你的夫君,你的心中就只能有本王,你什么都要听本王的,不可以欺骗本王,记住了吗?”

这一次,容浅止并没有因为宫漠寒的话而气恼,反而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难道他看出来她在装傻骗他?

但,这不科学呀,他若真的看出来了,他还需要浪费时间跟她兜圈子吗,他应该直接动手把她拿下啊,也许,他只是在试探她。

对,一定是这样!

容浅止暗暗松了一口气,甜甜一笑,道:“漠寒哥哥,我记住了!”

宫漠寒别有深意地看了容浅止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宫漠寒拉着容浅止来了醉珍楼,不想却遇见了东辽二皇子上邪野一行人。

第44章 玩大一点

上邪野也没想到会遇见宫漠寒和容浅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可清楚地记得前日宫门前,他被这个傻子打了一巴掌,又被这个疯子踩了一脚,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寒王爷,寒王妃,真是好巧啊,不如今日就由本殿做东宴请二位,二位不会不给本殿这个面子吧?”上邪野笑呵呵地上前,似乎早已忘了前日他们结下的梁子。

此次上邪野是跟着东辽使团给南楚送贡品的,此时,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东辽的官员,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急忙上前给宫漠寒容浅止行礼,并附和了几声,虽然他们心中压根不想跟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一起吃饭。

宫漠寒压根看都没看上邪野一眼,更不要说跟他一起吃饭了,他正想拉着容浅止离开,却见容浅止拍了拍手,高兴道:“好啊,我要吃乳鸽肉!”

“寒王妃真是豪爽,想吃乳鸽肉,这简单!掌柜的,本殿要两盘乳鸽肉!”上邪野眸中划过一道得逞的笑,傻子就是傻子,让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她还高兴得很呢!

醉珍楼的掌柜的早就候在了一旁,急忙应了一声。

宫漠寒深深地看了容浅止一眼,点了点头。

“寒王爷,寒王妃,二皇子,诸位大人,楼上雅阁请。”掌柜的上前引路。

容浅止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拉着宫漠寒跟在了上邪野的身后,她看着上邪野的背影,漂亮的眸中闪烁着狡黠的笑,她倒希望他玩大一点,这样才刺激啊!

宫漠寒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容浅止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掌柜的领着宫漠寒等人进了一间雅阁,众人落座,小二上茶,上野邪让掌柜的把醉珍楼的招牌菜全部摆上,又要了两壶好酒。

“我要吃乳鸽肉!”容浅止坐在宫漠寒身旁,撅着嘴巴,不高兴地看着上邪野。

“好。”上邪野嫌恶地看了容浅止一眼,脸上挂着笑:“掌柜的,两盘乳鸽肉,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掌柜的应了一声,出了雅阁。

雅阁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几人都是低头喝茶,片刻后,上邪野站了起来:“寒王爷,本殿出去方便一下,失配一会。”

宫漠寒没有出声,只用他那深入古潭的眸子看了上邪野一眼,便又垂下了眸。

上邪野暗恼,宫漠寒这个疯子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攥了攥手,快速出了雅阁。

容浅止心中冷冷地笑了一下,猜想上邪野八成是布局去了,随即看向宫漠寒道:“漠寒哥哥,我要去茅房!”

一听,几名东辽的官员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寒王妃果真就是一个傻子呀,这么不雅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大声地说出来?也真是可惜了她这一副好容貌。

“要本王陪你去?”宫漠寒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容浅止一个激灵,几名官员脸上的神色更是精彩纷呈,他们看着宫漠寒,似乎可以想象寒王爷每日陪着寒王妃一道上茅房的情形。

第45章 妇唱夫随

容浅止磨了磨牙,这个黑心货一定是故意的!

她撅着嘴巴道:“不要!”说完,宫浅止快速跑出了雅阁。

宫漠寒坐着没动,悠然地喝着茶水,小二开始陆续地上菜。

上邪野不在,宫漠寒不动筷,桌旁的几人没人敢开口,气氛异常的诡异而沉闷。

一炷香的时间后,容浅止先回来了,她坐到宫漠寒的身旁,看着上邪野的空位道:“漠寒哥哥,二皇子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

容浅止的话音还没落下,东辽的一名官员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他吓得急忙站了起来:“下官失礼……失礼了,王爷恕罪。”

宫漠寒没有理会这名官员,就见容浅止看着这名官员,皱了皱秀眉,又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二皇子掉茅坑里了,你去把他捞上来就是了。”

“寒……寒王妃真会说笑。”这名官员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丝丝冷汗,他讪讪地坐了下去,目光急切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容浅止心笑了一下,见好就收,没再出声。

宫漠寒垂着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清绿色的茶水中荡着他眸中点点的笑意。

很快,上邪野回来了,他朝着宫漠寒拱了拱手:“寒王爷,实在抱歉啊,本殿自罚一杯!”说完,上邪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六杯!”容浅止突然举起了手。

上邪野一愣,并不明白容浅止的意思:“寒王妃,你说什么?”

“你要罚喝六杯酒!”容浅止把手扬了扬。

上邪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让他一下喝六杯,这是要喝死他!

“寒王妃说笑了。”上邪野坐了下来,恨恨地看了容浅止一眼,她以为她是谁啊,一个傻子而已,让他喝,他就喝啊。

容浅止撅着嘴巴,抱着宫漠寒的胳膊摇了摇:“漠寒哥哥,二皇子去茅房那么久,让我们六个人一起等他,他就应该罚喝六杯酒,你说对不对?”

“对!”宫漠寒冷冷地看向上邪野:“二皇子如此糊弄人,是不把本王的王妃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你东辽的几位大人放在眼里?”

闻言,东辽的几位大人都是一惊,他们都很想为上邪野说话,但看着一身黑衣如同地狱里恶鬼一般的宫漠寒,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的。

宫漠寒的声音很冷,带着强大的碾压之势,上邪野的心不禁一颤,他讪笑了一声:“寒王爷说笑了,本殿喝就是了。”

“第二杯!”

“第三杯!”

“……”

上邪野边喝,容浅止边数,上邪野心中被气得吐血,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六杯酒全喝进了肚子,这时,他已经开始晕了。

小二把最后两盘乳鸽肉端了进来,特意放到了容浅止的面前,容浅止看了一眼,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举向上邪野:“二皇子,谢谢你帮我点了两盘乳鸽肉,我敬你一杯!”

“谁要你敬酒!”上邪野脑袋已经开始不清醒了,他拿起筷子朝着容浅止打了过来:“你这个傻子,你也配给本殿敬酒!”

第46章 无名怒火

看着朝着自己打过来的筷子,容浅止站着没动,她现在是“傻子”,反应太快就露馅了,再说了,以这根筷子的力度它也伤不到自己。

就在筷子离容浅止一寸距离的时候,宫漠寒伸出了左手,接住了筷子,咔嚓一声,筷子断成了两截,他浑身的寒意瞬间倾泄而出,东辽的几名官员顿时如坐针毡。

”唔,漠寒哥哥,他要打我!“容浅止实时扑到宫漠寒的怀里,哇地大哭了起来。

“寒,寒王爷,二皇子他喝多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下官替他向寒王妃赔不是。”上邪野身旁的一名官员拉了拉上邪野,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拱手道。

但喝多了的上邪野并不领情,一把推开了这名官员:“干嘛给她赔不是?他的王妃就是一个傻子,他是疯子,他们就是绝配!”

见状,这名东辽的官员急忙捂住了上邪野的嘴巴,急切道:“寒王爷,二皇子他喝多了,他在胡言乱语!”

其他几名东辽的官员惊恐地看了宫漠寒一眼,快速站起来,就想把上邪野带走。

“漠寒哥哥,桃花哥哥说,酒后吐真言,他就是在骂我们,我们要去告诉他爹娘,让他爹娘好好管管他!”容浅止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上邪野气鼓鼓道。

宫漠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容浅止一眼,道:“止止说得有理。来人,把二皇子逐出南楚,并让人把今日之事详细地跟东辽皇帝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好好地管教管教二皇子!”

“是!”破风推门而入,提着上邪野快速出了雅阁,东辽的官员们也急忙纷纷告辞。

片刻,雅阁里只剩下了宫漠寒和容浅止,容浅止看着面前的两盘乳鸽肉,心中有些惋惜,上邪野让人在这两盘乳鸽肉里放了药,她本打算让他自食其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只是可惜了这两盘乳鸽肉。

宫漠寒看了两盘乳鸽肉一眼,眸中划过一道精光,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乳鸽肉放到了容浅止的碗里,道:“止止不是想吃乳鸽肉么,吃吧。”容浅止狐疑地看向宫漠寒,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上邪野请他们吃饭是没安好心的,既然如此,他肯定已经让人暗中打探了,那么他就肯定知道这两盘乳鸽肉有问题,既然知道,他还让她吃,就只能说明他

是在试探她。

黑心货就是黑心货!

容浅止在心中把宫漠寒腹诽了一遍,拿起筷子把那块乳鸽肉夹了起来,往嘴里送去。

她是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弄点障眼法就是小菜一碟,宫漠寒这个黑心货想试探她,门都没有!

眼看着容浅止张开了嘴巴,就要去吃那块被下了药的肉,宫漠寒脸色一沉,拿起筷子快速打掉了那块肉,一团无名的怒火在心中升了起来。

“漠寒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吃?”容浅止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宫漠寒问道。“本王担心你再吃下去就变成了猪舍里的猪一样,所以,你这一顿也免了!”

第47章 孤寂的王

容浅止气得要跳脚了,什么叫她要长成猪舍里的猪一样了?拜托,她已经很苗条了好不好?不让吃午饭,这个黑心货是成心想饿死她啊!

宫漠寒没有理会容浅止恨不能掐死他的眼神,拉着容浅止出了醉珍楼,疾步往王府走去。

容浅止隐隐感到宫漠寒生气了,但她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没出声,跟着他回了王府。

宫漠寒把容浅止送回了房间,自己去了书房,吩咐惊云传了消息,让人一路上好好“招呼”一下上邪野。

惊云离开后,宫漠寒取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到了一旁,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烦躁。

容浅止不想理会宫漠寒在发什么神经,让兰儿去厨房帮她弄了些吃的。不过,好在宫漠寒并没有再免了她的晚膳,只是他并没有跟她一道用膳。

用完晚膳,洗漱过后,天已经黑了,容浅止一想到要跟宫漠寒同床共枕,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让容浅止惊喜的是,宫漠寒并没有回房间休息,容浅止猜想他应该是睡在书房了,心中轻松的同时却又有着那么一丝的失落。

一连几日宫漠寒都没有出现,容浅止也乐得悠闲,没事就去桃林赏桃花,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这一日,容浅止像往常一样来到桃林,她手里端着一盘果子,正准备去凉亭里坐着慢慢吃,猛地抬眼,就见宫漠寒正坐在凉亭里,她脚步一顿。

宫漠寒依然是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但他今日的坐姿却有些随意,他的后背靠着圆柱,一只脚搭在栏杆上,他侧着脸,不知在看些什么。

容浅止抿了抿唇,她莫名地感到凉亭里的男人浑身上下围绕着一股深深的孤寂,他的周围桃花万千,但他似乎只生活在黑暗里。

宫漠寒慢慢转过头,看向容浅止,道:“过来。”

“哦。”容浅止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了一丝心慌,她抿了抿唇,抬脚来到了凉亭里,拿了一个果子送到了宫漠寒的面前:“给你吃!”

宫漠寒看向容浅止手中红红的果子,眸中划过一道绚烂的颜色,片刻后,他伸出手接住果子的同时,握住了容浅止的手,轻轻往前一拉,把容浅止拉进了怀里。

“果子要撒了!”容浅止急忙护住怀里的盘子。

宫漠寒不悦地看了碍事的盘子一眼,一把夺过,放在了石桌上。

“我要吃果子!”容浅止不悦道。

宫漠寒没出声,扶住容浅止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要……唔……”

宫漠寒根本不给容浅止拒绝的机会,吻像疾风暴雨般落了下来。

容浅止根本无力招架,片刻,便缴械投降。

过了好一会,宫漠寒放开了容浅止,他把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口,眸光复杂地看向亭子外面的桃花,他张了张嘴巴,终是没有出声。容浅止面红耳赤,她心里很乱,她不知道她和宫漠寒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第48章 借刀杀人

容钰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日,他来了普灵寺见容金珠。

容金珠和容钰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两人的感情并不是特别的深,自从容金珠坐上了皇后之位后,她更是看不起容钰。

不过,她并不会表现出来,而且她猜想容钰如此急急地来找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哥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容金珠急切地问道。

这几日,容金珠一直心神不宁,她知道墨画肯定是被宫漠寒的人抓了,墨画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墨画知道了她太多的事情,她若是在宸帝面前指证的话,她就万劫不复了。

容钰神秘地笑了一下:“妹妹莫急,哥哥这一次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对于容金珠思慕宫漠寒的事,容钰十年前就知道,他甚至知道当年容金珠为了不想嫁给宸帝跟太后大闹过一场。

虽然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宸帝,也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他知道她对宫漠寒的心并没有死,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来把那个消息告诉她。

如今,容浅止可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好事,什么好事?”容金珠狐疑地看着容钰,容钰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她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好事。

容钰又是一笑,把嘴凑到容金珠的耳边,小声道:“容浅止在装傻!”

“什么?!”容金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没有人能十年如一日地装作一个傻子!哥哥,你为何说她在装傻?”

容钰把他让人给容浅止下药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才道:“妹妹,你不要忘了,三年前,楚氏没死的时候,她曾请过一个神医给容浅止看过病,我想,她定然是那个时候被治好的。”

听容钰这么一说,容金珠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楚氏是容浅止的生母,她为了治好容浅止的傻病,在全天下悬赏万两黄金寻找神医,三年前确实有一名神医来给容浅止看过。

“我想起来了,那名神医我见过,他貌若嫡仙,穿着一身白衣,可对?”“没错,就是他!”容钰停顿了一下:“当初我就看出此人很是神秘,现在看来,他定然是大有来头,他竟然偷偷帮容浅止那个死丫头治好了傻病!”说到这,容钰心中很是不爽,他竟然被那个该死的丫头骗

了三年!

容金珠有些不解:“病既然治好了,她为何还要装傻,而且这一装就是三年?”容钰冷笑了一声:“妹妹,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她之所以装傻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嫁给宫漠寒!九日前,容宝珠那个蠢货不是把机会送到她手里去了吗?想不到,我们容府还出了这么个心机深沉的死丫头

!”

其实,这只是容钰的臆测,但他知道容金珠的“七寸”在什么地方,她痛了,才会为他所用。听了容钰的这翻话,容金珠恨不能现在就撕了容浅止,宫漠寒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容浅止这个贱人也配耍手段嫁给他!

第49章 黄雀在后

看着容金珠的脸色,容钰心笑了一下,假意安慰道:“妹妹莫生气,哥哥帮你收拾那个贱人!”

容金珠深吸了一口气:“哥哥打算怎么帮我收拾她?”

容钰一愣,他若有办法收拾容浅止,他还来找她做什么,当然,这话他不能说,眯着眼笑着道:“像她那么贱的贱人,只配被卖到窑子里去!”

“那岂不太便宜她了?”容金珠眸中划过一道狠毒的笑意,意味深长道。

容钰一喜:“妹妹是有更好的办法?”

“那是自然,哥哥就别问了,我定然要让她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容钰心中有些不快,但他不好再追问,笑了笑:“好,妹妹办事,哥哥自然放心,妹妹若有用到哥哥的地方,派人去府里知会一声就是。”

“好。”

……

宫漠寒让人把墨画关入地牢之后,既没有杀了她,也没有把她怎么样,甚至一日三餐都很准时。

但,墨画心中却愈发地不安,不知道宫漠寒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日,她吃了晚饭,正准备休息,就见牢门忽地开了,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白衣,不染纤尘,面若桃花,俊美得像画中的仙人。

墨画呆呆地看着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何人?”

百里无尘微微一笑,笑容清淡,却惊艳了墨画的眼,墨画脸一红。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人。”百里无尘开口,声音清润,好听得很。

墨画从小就跟着容金珠,看多了尔虞我诈,她慢慢后退了一步,狐疑地看着百里无尘问道:“你为何要救我出去?”

“因为你是皇后的人。”

墨画一喜:“是娘娘让你来救我的?”

“不是。”百里无尘貌似轻叹一声:“她的心中只有宫漠寒,才不会来求我呢,是我自己想默默为她做点事情罢了。”

原来是娘娘的爱慕者,墨画心中对容金珠生出了一丝失望,她看着百里无尘,突然觉得容金珠有点蠢,宫漠寒有什么好,比眼前的男子差远了。

看着墨画的神色,百里无尘眸中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又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墨画点了点头:“多谢。”

两人走后片刻,惊云来地牢查看,见人去楼空,急忙去向宫漠寒禀报。

听完,宫漠寒紧抿着薄唇没有出声。

破风想了想,道:“爷,带走墨画的人会不会跟鬼影十八骑有关?”

惊云看了破风一眼,疑惑道:“墨画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鬼影十八骑至于为了一个宫女偷偷潜入寒王府带人吗?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是不是大材小用,抓住他便知道了。”宫漠寒眯眼,一道寒光从眸中射了出来:“走,本王倒要亲自会会他!”

“爷,人海茫茫,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望月急忙道。

破风瞥了望月一眼:“你以为爷让我把墨画抓回来是让她在牢里白吃白喝的?”“什么意思?”望月还是没听明白。

第50章 鹿死谁手

破风扶了扶额头,把在墨画身上下了追踪香,用她做鱼饵的事情跟望月说了一遍。

望月这才明白,但他还有疑问:“追踪香下在墨画的身上,那人身上又没有,我们怎么能抓住他?”破风已经不想跟望月说话了,惊云笑了笑,道:“以墨画的武艺,她肯定不能避开王府的暗卫,她若能避开,那就说明是那人带着她一道的,如此一来,她身上的追踪香就会沾到那人的身上,那么,我们寻

找追踪香,自然就能抓住那人了。”

望月总算明白了,嘿嘿笑了两声:“还是爷厉害!”

破风瞅了望月一眼,顿时觉得“望二”这个名字真的挺适合他的。

……

百里无尘带着墨画来到了普灵山的山脚下,停了下来,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去普灵寺找她吧。”

“多谢恩公。”墨画给百里无尘行了一礼。

百里无尘淡淡道:“谢倒不必了,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过不要告诉她是我救了你,她若问起,你就说是宫漠寒放了你。”

“好。”墨画看着百里无尘,更是觉得容金珠有眼无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偏偏爱一个疯子。

“还有,我这里有一瓶安神的药,你每日睡前悄悄放一粒在她的茶里,不要告诉她,我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心情不好,我不想让她再伤神了。”说着,百里无尘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墨画。

墨画接过,也给百里无尘感到不值,娘娘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待她?

“好了,你上山去吧。”

墨画点了点头,把小瓷瓶收好,快步往山上走去。

百里无尘看着墨画的背影,嘴角勾出了恶魔般的笑意,敢让人杀他的止止,他自然要送一份“好礼”给她了。

随后,百里无尘举起一只手,在衣袖上闻了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飞身离开。

……

宫漠寒带着破风几人寻着追踪香的味道一路追踪,来到了一处荒山,宫漠寒停了下来。

“爷,怎么了,为何不追了?”望月出声问道。

宫漠寒往四周看了看,剑眉紧锁:“你们可听到什么声音?”

闻言,几人都仔细听了听,破风急忙道:“属下没有听到一声虫叫,爷,有埋伏!”说话间,他和惊云快速挡在了宫漠寒的前面,警惕地看向四周。

此时正是春日,又是夜间,地处荒郊野外,没有听到一声虫叫肯定是不正常的,望月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也反应了过来。

“回去!”

宫漠寒没有犹豫,快速挥了一下手,几人飞身离开。

片刻后,一名背着弓箭的劲装男子来到百里无尘的跟前,禀报道:“主上,寒王爷带人撤了!”“算他聪明。”百里无尘淡淡地说了一句,把外衣脱了下来,扔向天空,紧跟着一掌劈了过去,外衣瞬间碎成了渣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他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里!”

第51章 本王的床

几人离开了那片荒山,惊云看向宫漠寒问道:“爷,要不要派人盯着墨画?”

“不用了,那人既然都给我来个将计就计,显然他已经猜到我想拿墨画做诱饵,如此,我们不可能再从墨画的身上查到什么。”

望月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掌心,气恼道:“可恶,爷,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多带些人来,一定能把他抓住!”

闻言,宫漠寒猛地想到了三年前鬼王破一战,当时他有三千将士,而他们只有十八个人,但他们却让他的三千将士葬身火海,尸骨全都化为了灰烬!

三年了,他想尽办法想把这十八个人揪出来,但他们却没有半点踪迹,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那些被大火活活烧死的将士们,他无颜面对他们。

惊觉宫漠寒想到了什么,破风狠狠地瞪了望月一眼,道:“爷,我们回去吧,王妃还在府上呢。”

望月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想到容浅止,宫漠寒满心的疼痛似乎好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几人快速回了王府。

这几日,宫漠寒都没有回房睡,容浅止不用面对他,早早地便睡下了。

宫漠寒进了房间,容浅止听到动静,猛地惊醒,坐了起来,隔着帐帘,瞪着宫漠寒。

这家伙深更半夜跑来干嘛,想吓死人啊!

“本王吵到你了?”宫漠寒来到床边,问道。

“嗯,漠寒哥哥,你怎么来了?”容浅止撅了撅嘴巴,问道。

“这是本王的房间,这是本王的床,本王自然是来睡觉的。”说着,宫漠寒脱了外衣鞋子,扔到衣架上,上了床。

容浅止磨牙,宫漠寒这个黑心货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她迟早会被他给气死。

“哦。”容浅止觉得被气死太不划算了,不想再理会他,躺了回去。

宫漠寒勾了勾嘴角,伸手把容浅止搂了过来,闻着少女身上的幽香,他的心慢慢安宁了下来。

容浅止没动,任由宫漠寒搂着,他们都圆房了,她还矫情什么?

突然,她猛地想到了他们那晚并没有做避孕措施,她一点都不想怀孕,更不想带球跑。

想到这,容浅止不淡定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避孕肯定来不及了,说不定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个球了。

宫漠寒已经取下了面具,闭着眼睛,他觉察到了容浅止的动作,睁开眼睛看向她:“止止,你在干什么?”

容浅止脸一红:“我没干什么呀。”

“那你为何摸自己的肚子?”宫漠寒不依不饶。

容浅止一噎,恨不能一掌拍死宫漠寒,但嘴上却只能道:“我的肚子上有点痒。”

“那本王帮你挠挠?”

“不要!”容浅止一把抓住了宫漠寒的手,面如火烧。

“好了,睡吧。”宫漠寒没再继续,心笑了一下,他可以肯定容浅止并不懂医术,至少她连自己还是完璧之身都不清楚。容浅止心中有事,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52章 慕容之痛

容浅止不清楚古人一般何时能探出喜脉,又强忍了几日,这一日趁宫漠寒进宫的时候,悄悄从后窗溜出了王府。

因为心中忐忑,容浅止顾不上给自己易容,火急火燎地进了一家医馆,她正想看看这家医馆里有没有女大夫,让她给自己把把脉,不想却听到了慕容邪惊喜的声音:“止止!”

容浅止一惊,她一点都不想遇见熟人,竟然还碰见了慕容邪。

她快速转身,看着慕容邪笑着道:“慕容哥哥!”

慕容邪今日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袍子,但依然玉树临风,灼灼其华,他快步往容浅止跟前走来,眉头皱了皱:“止止,你怎么到医馆来了,是哪里不舒服?”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低下头,伸出两根手指相互点了点,她现在已经在医馆里了,想否认肯定是不行的,她该如何解释好呢?

“止止,我们到屋里说!”慕容邪快速往四处看了看,拉着容浅止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陈设简单,带着一股干净的味道。

容浅止睁着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她直觉这是慕容邪的房间,但慕容邪贵为当朝左相,他怎么会住在医馆里?

“慕容哥哥,你住在这里?”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看着慕容邪问道。

慕容邪宠溺一笑,点了点头。

“慕容哥哥,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是你的家吗?”

慕容邪摇了摇头:“止止,我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不说罢了,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在这里见过我,寒王也不可以说,知道吗?”

“哦。”容浅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猜想慕容邪身上有很多秘密,但那都是他的隐私,他不想说,她也不应该勉强。

“止止,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慕容邪拉着容浅止坐到一张木桌旁,又问。

容浅止犹豫了片刻,看向慕容邪道:“慕容哥哥,我想知道我肚子是不是有宝宝了。”

闻言,慕容邪脸色瞬间一白,温润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痛苦之色,他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见状,容浅止突然有些后悔了,她明知道他对她有情,还跟他说这些,不是让他伤心吗?

“慕容哥哥……”容浅止怯生生地看着慕容邪。

慕容邪苦笑了一下,止止被迫嫁给了宫漠寒,她和宫漠寒圆房是迟早的事情,再者,她也必须要跟宫漠寒圆房。

“没什么,止止,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脉。”

“哦。”

容浅止把右手伸出来,放到了木桌上,慕容邪伸出手探上她的脉搏,猛然间,他惊喜地看向容浅止:“止止,你根本没有跟寒王圆房!”

知道这个消息,慕容邪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眉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容浅止一愣,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就是说,那日晚上,宫漠寒并没有做自己的解药,但她身上的药是怎么解掉的?“止止,你怎么了?”看着容浅止呆呆的模样,慕容邪心一沉,止止就这么想要宫漠寒的孩子?

第53章 带她私奔

看着慕容邪脸上的神色,容浅止猜到他在想些什么,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什么是圆房?”

“……”

慕容邪一愣,这才想起来容浅止心智不全,她母亲楚氏三年前就去世了,她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圆房,他真是糊涂了。

“没什么。”他笑了笑,又问:“止止很想要一个宝宝?”

容浅止摇了摇头:“我听兰儿说,我和漠寒哥哥成婚了,我就会有宝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肚子里有没有宝宝了。”容浅止胡乱编了一句,她才十五岁,在现代,她就是一个孩子,怎么能生孩子?

闻言,压在慕容邪心中的一块石头彻底搬开了,他握住容浅止的一只小手,柔声道:“止止,我带你离开南楚好不好?”

容浅止一惊,急忙抽出了手,摇了摇头:“不好!”她若跟慕容邪跑了,不就是私奔了么。

宫漠寒那家伙虽然是个黑心货,但她跟他拜了堂,她是他的王妃,她即便不想嫁给他,想离开他,她也不能用私奔来侮辱他男人的尊严。

“为何?止止,你是害怕被寒王找到吗?”慕容邪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掌心上似乎还残留着容浅止手上的温度,他抬头看向容浅止,放柔了声音。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漠寒哥哥让我听他的话,我如果跟你走了,他会生气的。”

“止止很在意他是否生气?”慕容邪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容浅止点了点头。

慕容邪张了张嘴巴,很想问容浅止是不是爱上了宫漠寒,但转而一想,止止心智不熟,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便没有开口。

“慕容哥哥,我要回去了,漠寒哥哥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会生气的。”容浅止站了起来。

“好。”慕容邪强压住想现在就带容浅止走的冲动,他知道他不能操之过急,对于止止,他得慢慢来,否则,欲速则不达。

容浅止快速回了王府,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兰儿,知道宫漠寒还没有回来,松了一口气。

因为心情好,容浅止准备等宫漠寒回来一道吃饭,自己无事便在院子里随意地转悠。响午十分,宫漠寒进了院子,他脚步沉沉,心情似乎不太好,望月惊云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容浅止看着宫漠寒,右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泥煤的,不会又有什么倒霉

的事情要落到她的头上吧?

容浅止飞奔到宫漠寒的跟前,抱住他的腰身:“漠寒哥哥,你为什么不高兴?”

宫漠寒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寒光,他搂着容浅止,问道:“止止,你说,本王待你如何?”

容浅止有些莫名其妙,平心而论,宫漠寒这家伙虽然黑心能把她气死,但他待她还是蛮不错的。

“止止,回答本王,本王待你如何?”宫漠寒挑起了容浅止的下巴,又问。

“很好啊。”容浅止笑着道。“既然如此,若有人跟本王抢你,你会如何?”

第54章 我只要你

抢她?

容浅止想不明白,她一个“傻子”怎么就成了香馍馍了。

“漠寒哥哥,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容浅止撅了撅嘴巴道。

看着容浅止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宫漠寒薄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阵阵寒意从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容浅止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她皱了皱秀眉,难道她说错什么了?

宫漠寒推开容浅止,猛地一甩衣袖,往房间门口走去,脚步沉沉,带着明显的怒气。

转身看着宫漠寒颀长孤傲的背影,容浅止心莫名地一紧,生出了一丝难言的滋味,她抬脚默默跟在了后面。

望月有些看不过去了,快步来到容浅止的身旁,小声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容浅止狐疑地看了望月一眼,还是跟着望月来到了一处拐角。

“王妃,您不知道,西鲁国的摄政王来了,他向爷下了‘战书’……”

望月还没说完,便被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向他们的宫漠寒冷冷地打断:“望月,去暗室思过!”

惊云瞅了望月一眼,摇了摇头。

望月这才惊觉自己逾规了,赶忙应了一声,快速出了院子。

战书?

容浅止心里琢磨着,望月嘴里所说的“战书”肯定不是两兵交战时所说的战书,否则的话,那个什么西鲁的摄政王也不可能亲自跑到南楚来,除非他傻。

“过来。”宫漠寒看着容浅止出声。

“哦。”容浅止小跑着来到宫漠寒的跟前。

宫漠寒握上她的手,拉着进了屋,坐到桌旁。

“摆膳。”宫漠寒显然不想提那“战书”的事情。

容浅止想了想,等吃过饭再问他。

饭后,宫漠寒站了起来,准备出屋,容浅止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软软地问道:“漠寒哥哥,你不开心?”

宫漠寒身体一震,他低头看着自己腹部上交握的小手,眸光深邃,过了好一会,又问:“止止,你还没有告诉我,若有人跟我抢你,你会如何?”闻言,再联系望月所说的“战书”,容浅止猜测,那西鲁国的摄政王是来跟宫漠寒抢她的,但问题是,她是一个“傻子”啊,她至于让一个权利滔天的摄政王来抢吗,再说了,她都已经成婚了,抢一个有夫之

妇有意思吗?

容浅止觉得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她收紧了搂着宫漠寒的手臂道:“漠寒哥哥,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宫漠寒心一颤,耳边不停地回荡着: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他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他慢慢转过身,把容浅止搂在了怀里:“记住你说的话,不准骗我,知道吗?”不知不觉

,宫漠寒已经把“本王”换成了“我”。

容浅止使劲点了点头,但心中却翻了个白眼,她就等着把他卖了还让他帮她数钱呢!

……

容金珠已经回了宫,听说西鲁摄政王齐傲不但来了京城,还给宫漠寒下了“战书”,心情有着说不出的愉悦。“娘娘今日的心情很好。”墨画端了一杯参茶放到了容金珠手边的茶几上。

第55章 一场好戏

墨画按照百里无尘说着,说是宫漠寒主动放了她,只字未提百里无尘,容金珠并没有怀疑。

容金珠心中甚至想着,宫漠寒之所以那般生气,只是因为他想将计就计把容浅止当成鱼饵引敌人上钩罢了,他不会爱上容浅止,在他知道她装傻骗了他,他一定会休了她!

对一个女人来说,被一个自己爱着的男人休了会比被他杀了更加痛苦,她就要让容浅止好好尝尝这种痛苦!

当然,不仅仅如此,她还要让宫漠寒亲手把她送给齐傲,被宫漠寒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容浅止恐怕就不是痛苦了,而是生不如死了,她就要让容浅止好好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敢抢她的男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金珠端起茶盏,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吹杯中冒出来的热气,笑了笑道:“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本宫能不高兴吗?”

“娘娘高兴就好。”墨画并没有多问。

“你为何不问本宫是什么好戏?”容金珠看着墨画问道,眸光一道杀机一闪而过。

墨画从小就跟着她,对她忠心耿耿,但她的很多事情,墨画也非常清楚,若有一天墨画落在她敌人的手中,保不齐墨画能宁死都不出卖她,如此,墨画还真是一个隐患。

容金珠有些犹豫,到底是杀了墨画还是留着她。

墨画并不知道容金珠在想些什么,只是她隐隐感到自从她回到容金珠身边后,容金珠有时看她的眼神很怪异,就像此时这般,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急忙拧了拧心神,笑着道:“娘娘以前告诫过奴婢,祸从口出,不该说的,不要随便说,不该问的,不要随便问。”

容金珠笑着点了点头,决定还是先留着墨画,宫中尔虞我诈,想找一个伶俐又忠心的侍女也不容易。

“奴婢告退。”墨画快速回了房间,她莫名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拿出被藏着的那个小瓷瓶,想到了百里无尘如画的容颜,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离开皇宫,她想离开容金珠,跟着他走,哪怕做他使粗的

丫头,她也愿意。

但,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她到哪里去找他?

与此同时,齐傲跟宫漠寒下“战书”抢容浅止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容太后的耳中,容太后气地摔了杯子。

“岂有此理,他当我南楚是他西鲁?真是欺人太甚!”

也难怪容太后如此生气,宫漠寒在外人看来虽然“疯了”,但他手中的三十万兵马确实实打实的,谁能得到他手中的三十万兵马,谁就能坐稳这南楚的江山,容太后自然早就垂涎已久了。但宫漠寒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几年来,容太后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好不容易天赐良机,把容浅止放到了宫漠寒的身边,本想着等到时机成熟后让容浅止把宫漠寒的兵符偷来,但这一个月都没到,西鲁的齐傲却跑来抢容浅止,这怎能不让容太后生气?

第56章 齐傲抢婚

“太后息怒,身子要紧!”秋姑姑急忙劝道,帮容太后顺了顺后背,又道:“奴婢听说,在西鲁,下‘战书’抢婚是一种风俗,只是西鲁的摄政王为何突然来抢王妃,这倒让奴婢很是不解。”

西鲁是一个马上民族,有大大小小很多个部落,以前每个部落之间时有抢女人的事情发生,久而久之变形成了一种风俗。每年四月初一是西鲁的抢婚日,在这一日之前,任何男子都可以对他们看上的女子的家人下“战书”,不管这名女子是否成婚,到了这一日,只要有本事就可以直接把看上的女子抢回家,当然若是没本事,

被杀了,那也是自找的,不会追究凶手的责任。

西鲁的这个风俗在其他三国的很多人看来就是一个野蛮的象征,众人谈到它都是嗤之以鼻,此时,容太后更是恨得牙痒痒。

容太后拧着眉,深吸了一口气道:“哀家也想不明白,那傻丫头怎么就入了齐傲的眼了,子心,哀家觉得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秋姑姑想了想,点了点头:“太后所言极是,王妃这十年从未出过相府,就连奴婢差一点都没认出来,那摄政王是如何知道王妃的,还不远千里来抢,依奴婢看,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容太后眯了眯眼,顿时就想到了容金珠,但宸帝也不无可能。

她想了想,道:“这几日,让盯着皇帝和皇后的人给哀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任何迹象都不要放过,随时跟哀家汇报!”

“是。”

“还有,你亲自出宫一趟,跟敬忠说,让他挑几个高手盯着驿馆,哀家倒要看看齐傲到底想干什么!”

“是!”

……

很快,西鲁摄政王齐傲下“战书”抢容浅止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议论纷纷,无不大骂齐傲无耻。

虽然自从宫漠寒“疯癫”之后,百姓们见到他都会绕道而行,但在百姓们的心中他依然是那个战神王爷,齐傲来跟宫漠寒下“战书”就是找死的。

兰儿也听到了消息,跑到了容浅止的跟前,撸了撸袖子道:“小姐,您别怕,奴婢帮您揍他!”

“揍谁啊?”容浅止眨了眨眼睛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西鲁的摄政王齐傲!”兰儿恨恨道:“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敢来抢小姐您,奴婢一定把他揍得回他姥姥家去!”

“好啊!”容浅止笑,虽然这傻丫头估计连齐傲的面都见不到,但她有护主的满腔热血啊!

兰儿的脸快速垮了下来:“可是,奴婢听说那个齐傲武艺超群,他还带来了很多手下,奴婢怕打不过他。”

“没关系,我帮你揍他!”容浅止狡黠一笑,她倒想去会会那个齐傲。

兰儿并不知道容浅止会武艺,急忙摆手:“不行,不行,小姐,您还是让王爷帮你揍他吧。”

“漠寒哥哥很厉害?”容浅止还真不知道宫漠寒的武艺如何。兰儿使劲点了点头:“王爷十二岁的时候就拿下了武状元,可厉害了!”

第57章 夜色微凉

听兰儿这么一说,容浅止心中咯噔一声,那个黑心货这么厉害,她若是跟他正面交锋的话,她还真没十足的把握能赢了他,看来,想开溜,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之后,容浅止又问了一些宫漠寒和齐傲的事情,兰儿把她知道的都跟容浅止说了一遍。宫漠寒午膳后便去了书房,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过,此时,华灯初上,书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宫漠寒出了书房,一眼便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容浅止,她低着头不知在踢着什么,听到声音,这才转身

看向他。

夜色微凉,看到容浅止,宫漠寒心中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抬脚慢慢走了过去。

容浅止一蹦一跳地来到宫漠寒的跟前,仰着小脸问道:“漠寒哥哥,你饿不饿,我们回屋吃饭好不好?”

宫漠寒捏起容浅止耳边的一缕碎发,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容浅止脸上露着天真无邪的笑,笑容明艳得像这春日里的花儿。

宫漠寒不由地伸手抚上容浅止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为何等我?”

容浅止不知道宫漠寒一直追问在发什么神经,撅了撅嘴巴,貌似想了想:“我想等你啊!”

闻言,宫漠寒心中有着一丝失落,他没有再问,抬脚绕过容浅止,往前走去。

容浅止转身,看着他。

宫漠寒一身黑衣,月色下,他的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带着无边的孤寂,容浅止的心猛地一疼,她鬼使神差快步追了上前,拉住了宫漠寒的大手。

温热的触感让宫漠寒心一震,他转头看向容浅止,眸光慢慢地移到两人握着的手上。

容浅止脸一热,就想松开手,却被宫漠寒反手紧紧地握住了。

宫漠寒没有出声,拉着容浅止回了屋,两人用了晚膳,宫漠寒突然开口道:“止止,明日,皇上在宫中设宴,你随我一道进宫。”

容浅止猜想应该是宸帝设宴招待齐傲,问道:“进宫做什么?”

“带你去见见齐傲。”宫漠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要见他,我不想见他!”容浅止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故意道。

“乖,这是皇上的意思。”说话间,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有寒光闪烁。

“哦。”

之后,宫漠寒没再说什么,去了书房,半个时辰后,望月来跟容浅止禀报,说宫漠寒今晚就在书房歇息了,让容浅止不必等他,容浅止自然乐意。

洗漱过后,容浅止把兰儿打发回了她的房间,易容换了套衣服后,从后窗飞身离开。

此时还是戌时,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容浅止一个人在街上逛了起来。

今晚,容浅止并没有把自己易容成男子的模样,依然是姑娘家,只是容貌稍稍比原来的容貌普通了一点,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裙,长发飘飘,在大街上,依然显眼得很。齐傲一行人正走在路上,他一眼便看见了容浅止,快步走了过来。

第58章 强抢民女

齐傲王府中早已是妻妾成群,但,当他看见易了容的容浅止时,还是不由地眼前一亮。

被齐傲极具侵略的眼光盯着看,容浅止瞬间便觉察到了,她抬眼看去,就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快步朝她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帮人。

男子浓眉虎目,虎背熊腰,皮肤黝黑,他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紫色袍子。

从男子的打扮和他身后的一帮人来看,他应该就是西鲁摄政王齐傲。

真是冤家路窄啊!

容浅止心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决定先看看齐傲的反应。

片刻,齐傲来到了容浅止的跟前,结实的身体直直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开口道:“姑娘, 本王是不是在哪来见过你?”

容浅止暗暗翻了个白眼,这齐傲搭讪的本事还有待提高。

她抬眼看向齐傲,双手环胸,挑了挑眉:“你是谁啊?”

容浅止的话音刚落,齐傲身后的一名南楚官员怒喝了一声:“大胆!这位是西鲁的摄政王,你还不快快给王爷行礼?!”

“你也说了,他是西鲁的摄政王,又不是我们南楚的王爷,我是南楚的子民,我为什么要给他行礼?”容浅止站着没动,瞬间怼了回去。

这名官员脸都被气红了,他一挥手:“来人,把这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的野丫头给本官拿下!”

容浅止脸一沉,微微转了转手腕,一根银针夹在了两指之见,泥煤的,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不介意让他“吃”她一针。

两名随从正准备上前,就见齐傲摆了摆手:“白大人严重了,本王向来欣赏心直口快的女子。”“王爷真是心胸宽广!”这位官员自然听出了齐傲话中的意思,陪着笑脸,拍了一下马屁,当他看向容浅止时,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你还愣在那干嘛,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快随王爷回去,小心伺候

着!”

容浅止眯了眯眼,刚想出手,就听见一道调笑声传了过来:“堂堂的西鲁摄政王在南楚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本宫今晚真是大开眼界啊!”

说话间,燕不离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依然是一身红色的锦袍,笑得那叫一个风骚。

燕不离的声音很大,周边的百姓很多都听到了,众人纷纷驻足,恨不能把齐傲暴揍一顿赶出南楚。

齐傲脸一黑,当然,他的脸本来就很黑,根本看不出来,他看向燕不离,怒道:“离太子,饭可以乱吃,但话最好不要乱说!”

“本宫乱说什么了?本宫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而且这大街上肯定也不缺少证人,怎么,摄政王是想抵赖不成?”燕不离来到容浅止的身旁,还不忘朝着容浅止抛了个眉眼。

“……”

容浅止无语地瞅了燕不离一眼,若不是知道他和宫漠寒的关系,她一定当他是一个男宠。

齐傲看了看越围越多的百姓,又深深看了容浅止一眼,一甩衣袖,大步地离开了。“就这么走了,不应该呀。”燕不离似自言自语道。

第59章 英雄救美

“什么意思?”容浅止转头看向燕不离问道。

燕不离捏了捏下巴,瞅着容浅止笑道:“以齐傲的作风,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不可能把到嘴边的鸭子放了的。”

一听,容浅止磨了磨牙,他才是鸭子!

容浅止狠狠地瞪了燕不离一眼,转身便走,懒得再理会燕不离。

燕不离呵呵地笑了两声,转身追上容浅止:“姑娘,本宫刚刚说着玩的,你别介意啊。对了,姑娘,本宫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燕不离一噎,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哪名女子敢这么跟他说话呢,奇怪的很,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他。

如此想着,燕不离更是好奇容浅止的身份,上上下下把容浅止打量了一番,从衣着上看,他觉得容浅止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不过从气质上看,她可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

容浅止早就把燕不离和宫漠寒归为了一类,她不高兴地瞪向燕不离:“离太子,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因为你没有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燕不离说得理所当然,笑得像个无赖。

容浅止被气乐了,她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燕不离拧了拧眉,看她的神态,他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容浅止暗叫不好,她虽然易了容变了声,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有时候会成为一种习惯,保不准会被燕不离看出来。

“算了,告诉你吧,我姓花名月。”说了句,容浅止又道:“我要回家了,告辞!”

燕不离没有再跟着容浅止,看着她的背影,默念了几声“花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这时,宫漠寒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燕不离这才回过神,就见宫漠寒大步走了过来,他拧了拧眉道:“我刚刚遇到了一位姑娘,她说她叫花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又好像没见过。”

宫漠寒没有接话,燕不离身上的风流债数都数不清,他自己记不清也很正常,他懒得管他。

燕不离摸了摸鼻子,快速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刚刚也看见齐傲了,齐傲那混蛋看上了花月,我担心他会暗中对花月动手。”

宫漠寒眸中闪过一道杀机,他飞身离开。

“喂,你去哪里?”燕不离急忙跟上。

“去驿馆!”

“去驿馆做什么,你想英雄救美?”

“你想多了,我只想看看齐傲不穿衣服时身材如何。”

“……”

……

容浅止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早就回寒王府,她正准备去驿馆让齐傲好好尝尝她百变容家“百变针法”的厉害,就见两名男子飞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眯了眯眼,认出来这两名男子就是齐傲身后的两名随从,她心中冷笑了一声,齐傲这是主动送上门来啊。

“姑娘,你是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想让我们来硬的?”其中一人开口道。这人话音刚落,就见破风阵阵……

第60章 冤家路窄

霍沁桐一鞭子狠狠地甩在了男子的身上,骂道:“狗东西,你们真当我们南楚的女人好欺负,本姑娘今日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

两名男子都是齐傲的手下,闻言,顿时怒了,三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容浅止站着没动,看着把鞭子使得出神入化的霍沁桐,默默点了赞,这丫头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一炷香的时间,两名男子落荒而逃,霍沁桐把鞭子在空中甩出了一声爆响:“狗东西,有种别跑啊!”不过,她并没有追,毕竟那两人是西鲁的人,她若就这样杀了他们肯定会给他老爹惹来麻烦的。

“谢谢你!”容浅止来到霍沁桐跟前道。

霍沁桐很豪气地摆了摆手:“没事!对了,你没听说齐傲那狗东西来了吗?你还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多危险,赶紧回家吧!”

今日,霍沁桐就听说了齐傲来京给宫漠寒下“战书”的事,早就把齐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若不是怕连累自己的老爹,她早就拿鞭子去抽齐傲了。

“好, 你也回家吧!”容浅止觉得能交霍沁桐这个朋友真不错。

“嗯,你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两人分手,容浅止用“移影幻步”悄悄潜入了驿馆,她很快打探到了齐傲的住处,她悄悄潜进了他的院子。

此时,他正站在院子里,他的周围不但布了明哨,还有暗卫,容浅止拿出银针,但不论从哪个角度,她都无法打到齐傲的要穴上,她只能等待时机。

过了一会,那两名被霍沁桐暴揍的男子回来了,齐傲听完二人的禀报,问道:“那霍沁桐长得如何?”

“回王爷,她模样长得倒不错,就是性子太过彪悍。”

齐傲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本王就喜欢小野猫。”

泥煤的,这齐傲还真是一个混蛋啊!容浅止咬了咬牙,真想一针就废了齐傲这混蛋。

“王爷,您是打算给将军府也下战书?”

齐傲摆了摆手:“不着急,等本王明日见了容浅止再说,她若让本王不满意的话,本王倒不介意再给将军府下一封战书。”

闻言,容浅止心中冷笑,顿时改变了主意,齐傲既然这么期待明日的宴席,她可得好好地给他一个“惊喜”才行啊。

想到这,容浅止没有再逗留,快速出了驿馆,不想,她脚刚落地,就见两人闪到了她的面前。

容浅止一惊,见到燕不离也就算了,宫漠寒怎么也跑来了?

泥煤的,望月不是说他已经在书房歇息了吗?

容浅止头皮发麻,祈祷宫漠寒认不出自己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本宫还担心你被齐傲抓了呢,现在看来,齐傲若真抓了你,他恐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燕不离笑着上前,又道:“花月,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听,容浅止头皮更麻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宫漠寒一眼。男人正用他那双深如古潭的眸子看着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61章 王爷错爱

“离太子,好巧啊!”容浅止没敢看宫漠寒,看着燕不离讪笑了两声。

燕不离摇着折扇,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确实好巧,敢问花月姑娘,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驿馆做什么?莫非花月姑娘是看上了那西鲁的摄政王,想来个夜中私会?”

一听,容浅止气得磨牙,果然是近墨者黑,燕不离这家伙跟宫漠寒一样,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啊!

容浅止瞪了燕不离一眼,冷哼道:“离太子管得太宽了吧?你一不是我的父母,二不是我的兄长,我跟谁私会,跟你有关系吗?”

闻言,宫漠寒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一根根青筋暴起,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出声。

燕不离并没有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花月姑娘说的也是,不过,你这口味也太差了吧,齐傲长得像猪一样,他怎么能配得上你呢?不如这样吧,本宫帮你介绍一个如何?包你满意!”

容浅止被气笑了,她偷偷瞄了宫漠寒一眼,今日若不是宫漠寒就在跟前,她一定陪着燕不离好好“演”,但现在她可没那个功夫,也没那个闲情。

“这就不劳烦离太子了,告辞!”

说完,容浅止就想走,却见宫漠寒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姑娘家住何处?”宫漠寒冷冷地开口。

容浅止皱了皱秀眉:“我家住在什么地方跟阁下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姑娘武艺超群,很合本王的心意,本王想让人去你家提亲。”

“啊?”燕不离猛地看向宫漠寒,不知道宫漠寒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容浅止呆呆地看着宫漠寒,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他说“她”很合他的心意,他说他想让人去“她”家提亲,那么容浅止又算什么?在他心中,容浅止仅仅就是一个傻子吗?或许仅仅就是他将计就计的一颗棋

子?

从容太后给她那本书,她就看出来了,容太后是想把她当成一颗棋子放在宫漠寒的身边,她相信宫漠寒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既然能看得出来,他还把她留在身边,无非是想用她将计就计罢了。

这些天,她并不想去考虑这些,想着她反正是要离开的,他如何看待她她不在乎,但此时此刻,这些想法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挡都挡不住,她的心中突然有些难受。

“为何不回答本王?”宫漠寒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容浅止的下巴,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眸光冰寒彻骨。

容浅止拨开宫漠寒的手,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去:“王爷错爱了,我已经成婚了。”

燕不离不信,问道:“你夫君是谁,本宫可认识?”

容浅止没有出声,留给宫漠寒和燕不离一个清凉的背影。

“小骗子!”燕不离咕哝了一句,这才发现宫漠寒不对劲:“漠寒,你怎么了?你不会是真看上她了吧?”宫漠寒没有理会他,看着容浅止的背影消失,这才飞身离开。

第62章 她魔怔了

远远地看着容浅止宫漠寒燕不离先后离开,百里无尘这才带着燕灵莺歌现身。

“主上,属下现在就去宰了齐傲?”燕灵出声询问。

百里无尘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齐傲给宫漠寒下“战书”的消息,但他并没有立即对齐傲出手,只是暗中观察着宫漠寒在这件事上的反应。

刚刚宫漠寒突然说出那番话,让他一时拿不准宫漠寒到底想干什么。

宫漠寒一向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他不可能对哪个女人一见钟情,而且他心中充满了仇恨,这三年,他让自己生活在黑暗里,没有阳光,一般的女子根本打动不了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选中了止止,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她的天真无邪就像不染纤尘的阳光,她能帮宫漠寒驱走心中的黑暗,没有人能真正拒绝阳光,他相信时间久了,宫漠寒一定会爱上止止。

但,宫漠寒今晚又是演得哪一出?那名女子除了会武艺伶牙俐齿一点,他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离得远,视觉上的差异让百里无尘并没有认出容浅止来,他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摇了摇头:“有人会收拾他,无需我们亲自动手。”

“是!”

……

容浅止心情低落地回了房间,上了床,她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被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到很烦躁。

宫漠寒飞身落在房间外面,他并没有进房间,只是静静地看了片刻,转身去了书房。

容浅止辗转难眠,直到子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但恶梦连连,睡得一点也不好。

第二日,容浅止早早地就醒来了,看着身旁空空的位置,她伸手摸了摸枕头,枕头上全都是冰冷的温度,显然,宫漠寒昨晚并没有回房间睡,她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丝失落。

起身,梳洗过后,容浅止出了房间,望月迎了上来,给容浅止行了一礼:“王妃,今日皇上在宫中设宴,爷身体不适,不宜赴宴,不过,爷说王妃若想去赴宴,可以独自前往。”

望月心中也很纳闷,爷身体明明好好的,他为何非要说自己生病了?

“漠寒哥哥生病了?他为什么会生病?”容浅止急忙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是多么的急切。

望月有些心虚,抿了抿唇道:“爷染上风寒了。”

容浅止往院门口张望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望月脸上神色的变化,又问:“漠寒哥哥现在还在书房里吗?”

“爷还在书房里,王妃想去看爷?”

爷昨晚出去回来后就不对劲,听惊云的意思,可能跟王妃有关,望月想,王妃若是能主动去找爷,爷说不定就没事了。

容浅止刚想点头,猛地想到昨天晚上宫漠寒说的“提亲”的事,她瞬间改变了想法,她干嘛要去看他,她一定事吃饱了撑的!

“我饿了!”容浅止气鼓鼓地回了屋。

望月挠了挠脑袋,不明白容浅止又怎么了。

容浅止吃过早饭,便坐上了马车,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而行。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容浅止下了马车,看着巍峨的宫门,她不由地想到了宫漠寒第一次带她进宫的情形。

他牵着她的手,她帮他打了上邪野一巴掌……

她猛地摇了摇头,她干嘛想这些,她一定是魔怔了!

破风奉命保护容浅止,他站在容浅止的身旁,想了想,拿出了一枚信号弹递给了容浅止:“王妃,这是爷让属下给您的,若是遇到危机时刻,您把它抛向空中,爷就会看到来救您。”

望月疑惑地看向破风,爷什么时候让他给王妃这东西了?而且有破风跟着,王妃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啊,不过,这一次,望月学聪明了,没有立即问出来。

容浅止伸手接过,把信号弹放在掌心,看着它,她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她转身上了马车:“望月,回府!”

望月一头雾水:“王妃,您不赴宴了?”

“不好玩,我要回家陪漠寒哥哥!”容浅止脱口而出,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红,好在她已经上了马车,望月破风看不到她。

望月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容浅止怎么突然就变卦了,他转头看向破风,就见破风勾起了嘴角,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他瞪大了眼睛,手指向破风:“破风,你,你……”

望月没说完,就被破风瞪了回去:“回府!”

“回府!”望月没跟破风计较,心情高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破风笑呢,他得回去告诉天星和惊云他们。

回到府中,容浅止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她没有去宫漠寒的书房找他,直接回了房间。

对于容浅止临时改变主意回府,宫漠寒早就得到了消息,原本以为容浅止回府后会直接来书房找他,不想容浅止并没有来,而是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宫漠寒坐在案桌后面,听完惊云的禀报,眸光沉了又沉,摆摆手,让惊云退了下去。

破风守在院子门口,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无奈地看了看天空,本以为耍点手段事情就有转机了,看来是他想多了。

兰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到望月跟前,小声问道:“望二,小姐不是去皇宫赴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浅止并没有带着兰儿一道,因而兰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听兰儿又叫自己“望二”,望月顿时不乐意了,狠狠地瞪向她:“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叫望月,不叫望二,记住了?”

“哦,瞧我这记性,抱歉啊。”兰儿谄媚地笑了两声,心中却翻了白眼,道:“我记住了,望月哥哥,你快告诉我,小姐到底怎么了!”

望月一个激灵,咬了咬牙:“你也不准那么叫我,听到没有?”

兰儿磨牙,这家伙还真难伺候,若不是想从他嘴里得到点消息,她早就揍他了!

她急忙点头:“听到了!”

望月终于气顺了,这才开口道:“王妃突然不想进宫赴宴了,就回来了。”

“为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

兰儿气结:“早知道就不问你了,害我浪费了这么多表情!”“……”

第63章 我生气了

容浅止坐在房间里,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细细地梳理了一遍,以她这些日子对宫漠寒的认识,她可以肯定宫漠寒就是一个高冷禁欲系的男人。

这种男人不会随随便便看上一个女人,他昨晚之所以说看上“她”了,一定是他觉得“她”的身份可疑,想探探她的底。

一定是这样!

如此一想,容浅止的心情顿时艳阳高照了,她转头看了看案桌上的沙漏,已经午时了,她站了起来,快步出了房间。

兰儿正守在门外,见容浅止终于出来了,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小姐,您饿了吧?奴婢去让厨房摆膳?”

“不饿,我要去找漠寒哥哥!”容浅止快步院门口走去。

闻言,破风侧目,心道:王妃终于想通了。

“那奴婢等一下再让厨房摆膳。”兰儿说着,紧跟在容浅止的身后,在经过破风的身边时,被他横出了 一只胳膊拦了下来。

“干嘛?”兰儿瞪向破风,她亲眼看到破风怎么坑望月的,破风在她心中早已是个黑心货,她得小心提防着他,免得被他坑了。

“不要跟着王妃!”破风冷冷道。

兰儿拧起了两道黑黑的眉毛,双手掐腰:“我说,你会说人话吗?我是小姐的丫鬟,我不跟着小姐,难道要跟着你?”

一旁的望月一听,顿时乐了,他很乐意看到破风和兰儿掐上,他可清楚地记得破风这个家伙是怎么坑他的。

破风看了一眼看好戏的望月,快速伸手点了兰儿的穴道,兰儿瞬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她只能用她的一双小眼睛狠狠地瞪着破风。

容浅止自然听到了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没空理会他们,反正破风也不会把兰儿怎么样的。

很快,容浅止来到了宫漠寒的书房门前,惊云正守在门外,他给容浅止行了一礼,对着房门道:“爷,王妃来了!”

惊云的声音隐着一丝急切,心说:王妃可算来了!

在这之前,宫漠寒就得到了容浅止要来找他的消息,从那时起,他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但又隐隐有些担心,担心容浅止再出尔反尔,毕竟她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此时,他正坐在案桌后面,眸光看着房门的方向,并没有立即出声。

等了一会,没听见宫漠寒的声音,容浅止心中有些急了,她看向惊云问道:“漠寒哥哥是不是病得很厉害,有没有请大夫给他看?”

“……”

一时之间,惊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爷根本就没生病,好吧。

这时,宫漠寒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止止,进来。”

“好!”容浅止急忙推开门进了书房,惊云把门合上。

容浅止顾不上去看宫漠寒书房的布局,直接奔到了宫漠寒的身旁:“漠寒哥哥,你都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我没事。”宫漠寒含糊了一句,伸手把容浅止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容浅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看着宫漠寒皱了皱秀眉:“漠寒哥哥,你根本就没有生病,对不对?你骗人!”

宫漠寒也没有否认,把容浅止搂在怀里,闻着少女身上的幽香,他这才感到有些困了。

昨晚,他辗转难眠,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心烦意乱,直到他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心才彻底静了下来。

容浅止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被宫漠寒给耍了,气鼓鼓地就要站起来:“放手,你骗人,我生气了!”

“止止,别乱动,乖。”宫漠寒收紧了手臂,把容浅止的小脸压在自己的胸口处。

感觉到了什么,容浅止脸一红,没再敢乱动。

宫漠寒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人儿,眸光慢慢变得深邃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开口道:“止止,我昨晚遇到一位叫花月的姑娘,她夜探了驿馆,我觉得她很可疑,便骗她说,我看上她了。”

容浅止心中一惊,她不知道宫漠寒为什么突然跟她提这件事情,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但,不对啊,若他真发现了她就是花月,他又何必跟她如此绕圈子?

容浅止一时想不明白,抬头看向宫漠寒,笑着道:“漠寒哥哥,你骗了人家,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嗯,确实。”宫漠寒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止止,你说,若花月知道我骗了她,她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生气!就像你今天骗我你生病了,我也很生气!”

宫漠寒看向容浅止的眸光沉了一分,意味深长道:“没错,没有人喜欢被骗,当他们知道被骗了,一定都会很生气。”

听宫漠寒这么一说,容浅止心中猛地咯噔了一声,她一直都在骗他啊,如果有一天被他知道了,他会不会天涯海角地追杀她?

想到这,容浅止忍不住有些担心,她看向宫漠寒试探性地问道:“漠寒哥哥,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杀了他吗?”

“那要看什么人。”宫漠寒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容浅止一眼:“不过,不管是什么人,我肯定会惩罚她的。”

容浅止心一颤,没有再问下去,她猜想宫漠寒的惩罚一定很“残忍”。

她祈祷她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宫漠寒的“惩罚”从第二日就已经开始了。

第二日正是四月初一,也是西鲁一年一度的“抢婚日”,齐傲已经给宫漠寒下了“战书”,他会在今日来寒王府抢容浅止。

一大早,宸帝和容太后领着文武百官都来了,闭门思过的容敬忠也被特赦来观战,就连一向冷清的寒王斧府门前都围满了百姓。

一时间,京城里万人空巷,寒王府门前人头攒动。

兰儿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狂奔到了容浅止的跟前,喘息道:“小姐,皇上太后都来了,府外面还围了好多百姓,您说,万一王爷输了,这可怎么办呀?”

没待容浅止开口,一旁的望月瞬间怼了回去:“胖丫头,不要乱说话!在这天下,没人是爷的对手,齐傲就是来送死的!”望月后面一句话,兰儿还是很爱听的,但听着望月叫自己“胖丫头”,兰儿顿时就不乐意了,她跑到望月面前,双手掐腰:“望二,你叫谁‘胖丫头’呢?!”

第64章 她的不安

“当然是叫你了!”望月一点都不含蓄,瞅着兰儿皱了皱眉头:“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吃,胖成了这样,你已经可以和猪舍里的猪媲美了!”

兰儿一向最讨厌别人说她胖,此时,望月竟然还拿她和猪相比,兰儿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撸起袖子,一拳朝着望月的面门招呼了过来:“望二,我今天非揍得你找不到家!”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望月冷冷地哼了一声,轻巧得躲过,他早就看出来了,这胖丫头根本不会武艺,她只有一身蛮力,她想揍他,真是欠揍!

当然,望月可不会真跟一个丫头动手,更何况兰儿还是容浅止的人,望月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兰儿累得气喘吁吁,但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兰儿停了手,挎着一张小脸跑到了容浅止的跟前:“小姐,他欺负我!“

此时,容浅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没心情跟兰儿逗乐,撅了撅嘴巴,转身回了屋。

兰儿不明所以,跑到望月的跟前,小声问道:”喂,你说,小姐怎么了?“

望月撇了撇嘴巴:“还能怎么了,王妃肯定是心情不好。”

“小姐为何心情不好?”兰儿还是没想明白,又问。

望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兰儿一眼:“我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等一下齐傲就要来了,王妃心情能好吗?”

这一次,兰儿没跟望月急,皱了皱眉头:“废话,我当然知道齐傲要来抢小姐了,但小姐跟我们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从没有见过小姐这样过。”

破风就站在兰儿的不远处,闻言,猛地看向她,快步走到她的跟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前厅看看齐傲来了没有!”

“知道了!”兰儿狠狠地瞪了破风一眼,不再乱想,快速跑出了院子。

望月狐疑地看着破风,一把将他拉到了一个拐角,小声道:“你干嘛把那丫头支开,你什么意思?”

破风瞅了瞅望月,心想,这小子今日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看什么看,你真以为你比我聪明呢,告诉你吧,那都是我故意让着你的!”望月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破风:“快点说,你不说,我就去问爷!”

破风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贴着望月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听完,望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看出来?爷知道吗?”

“我和惊云都能看出来,爷还能看不出来?”破风挑了挑眉:“你没看出来,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

“……”望月瞪了破风一眼:“爷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说出来?”

“爷应该只有打算,不过,你可不准说漏嘴了,否则的话,爷再罚你去暗室思过,我可不会给你送饭!”

“知道了,知道了!”望月转头看向容浅止房间的方向,嘿嘿笑了两声。

破风很是无语地瞅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秋姑姑来了院子,破风望月快步迎了上前,给秋姑姑行了一礼,秋姑姑问道:“王妃呢?”

“王妃正在房间里歇息。”破风答道。

“这样,那就让王妃好好歇着吧,我先回去了。”秋姑姑往容浅止房间方向看了看,转身出了院子。

“姑姑慢走。”

待秋姑姑走远了,望月这才看向破风问道:“喂,你说,她是来干什么的?”

“你不是很聪明吗,还用我来告诉你?”

“行了,我怕了你了,赶紧说!”

“她还能来干什么?无非是想从王妃的嘴里探探爷对这件事的态度!”

“有道理!”望月点了点头:“你说,爷这一次会不会把齐傲杀……”

望月正说着,猛地瞧见宫漠寒进了院子,急忙闭上了嘴巴,跟破风一道行了一礼。

在院子里没有看到容浅止,宫漠寒直接望房间门口走去。

容浅止正坐在桌旁,听到宫漠寒的脚步声,她快速趴到了桌子上,翘着脑袋看着房门的方向。

宫漠寒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容浅止那双明亮的眸子,他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他没有出声,抬脚走了过去。

容浅止坐直了身,看着宫漠寒撅着嘴巴。

今日,宫漠寒依然是一身黑衣,但他的头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全部披散着,而是束起了一半,这让他整个人更加充满了肃杀之气。

容浅止暗暗吞了一下口水,她心中的那抹不安愈发地强烈的,她不知道这种不安到底是什么,但她直接告诉她一定跟宫漠寒有关。

难道宫漠寒不是齐傲的对手?容浅止不禁有些胡思乱想。

容浅止已经打听到西鲁的“抢婚”风俗还是有一些规矩的,比如不可以找帮手,不可以用暗器,而且抢婚的人被打死了他的家人不可以闹事再找人家麻烦。

如此说来,今日只是一场宫漠寒和齐傲两人的单打独斗,从宫漠寒以往的战绩来看,齐傲并不是他的对手,那她还不安个什么?

“怎么了?”宫漠寒来到容浅止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熟练地把容浅止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容浅止似乎已经宫漠寒的厚脸皮,异常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撅了撅嘴巴道:“我害怕!”

“怕什么?”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有一道精光划过。

“怕你打不过齐傲!”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宫漠寒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真的?”容浅止皱着秀眉,她怎么感到他的话中有话呢?

“当然。”说完,宫漠寒突然把容浅止托了起来,压在了桌子上。

“漠寒哥哥,你干嘛?”容浅止耳根子一热,心如鹿撞。

“亲你。”说着,宫漠寒快速低下了头。

突然,宫漠寒在容浅止的唇上咬了一下,抬头看着容浅止道:“止止,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容浅止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被宫漠寒咬痛的唇上,想着他是不是属狗了,并没有听出宫漠寒话中的言为之意。

她撅着嘴巴道:“好痛!”宫漠寒一阵失望,快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第65章 皇后告密

容浅止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宫漠寒又在发什么疯,没有理会他。

宫漠寒来到院子里,惊云快步迎了上来:“爷,齐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打开大门,本王要亲自迎接他!”宫漠寒一甩衣袖,快速出了院子。

望月吃惊地看向破风,很想问:爷这是几个意思,是想给齐傲一个下马威?

破风拧着眉往容浅止的房间看了一眼。

宸帝容太后等人听说宫漠寒要亲自迎齐傲进府,都很吃惊,这三年来,宫漠寒可以说谁的账都不买,一个不高兴就发“疯”,齐傲是来抢他女人的,他怎么想着要去迎接齐傲的呢?

众人甚至想着宫漠寒不会是在府门前就要跟齐傲动手吧?

宸帝和容太后自然不能亲自去府门口观看,否则不就成他们也去迎接齐傲了吗?但他们都派了心腹前去打探。

宫漠寒还没有到府门口,就见天星迎了上来:“爷,您看!”天星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宫漠寒。

今日,天星奉命守候王府大门。

纸条是折在一起的,宫漠寒接过,展开,低头看去,纸条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容浅止在装傻!

宫漠寒认得容金珠的字迹,他猛地把纸条握在了掌心,纸条瞬间碎成了渣,他慢慢张开手,碎渣飘飘扬扬飞落到了地上。

“爷,出了什么事?”天星并不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又道:“爷,纸条是一个孩子给属下的,属下问了,那孩子不知道给他纸条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人……”

宫漠寒摆了摆手,打断了天星的话:“我知道她是谁,这件事我自由计较!”

“是!”

待宫漠寒来到府门前,原先吵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百姓们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宫漠寒。

一身黑衣的他,身姿笔挺,他依然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王。

过了一会,齐傲带人到了,他来到宫漠寒跟前,抱了抱拳:“让寒王爷亲自迎接本王,本王真是三生有幸啊!”

虽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宫漠寒也供了拱手道:“越王爷客气了!”

齐傲在做摄政王之前就被封为越王,只是在他做了摄政王之后,他的封号很少被提及了,很多人并不知道。

“寒王爷客气!”

齐傲皮笑肉不笑地跟宫漠寒客套了一番,跟着他进了府。

百姓们不禁有些失望,原本想着宫漠寒在府门前就把齐傲给劈了,他们也好出出心头之怒,现在看来,他们是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了。

宫漠寒领着齐傲来了前厅,二人落座,上茶,齐傲笑着道:“寒王爷,三小姐呢,你怎么不让她出来?”

看着齐傲一副猴急的模样,容太后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狗东西,找死呢!

容太后心中恼怒,她好不容易把容浅止放在宫漠寒的身边,容浅止还没有帮她拿到兵符,齐傲就来抢她,他不是成心跟她作对吗?今日,容金珠也来了,她心情愉悦地看了看容太后,又看了看宫漠寒,她不相信宫漠寒知道容浅止装傻骗了他之后,他还能把她留在身边,他肯定会顺水推舟把她送给齐傲,到那时,容浅止不但竹篮打水

一场空,而且一定是生不如死!

宫漠寒端着茶盏,淡淡地看了齐傲一眼,淡淡道:“越王爷莫急,本王已经让人去叫了,越王爷若是实在无聊的话,可以请皇后娘娘给你弹上一曲。”

闻言,容金珠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她猛地看向宫漠寒,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宸帝倒没有什么不悦的,容金珠本来就是容太后放在他身边的棋子,宫漠寒若愿意帮他把她拔了,他可是乐意至极。

在齐傲看向他时,他开口道:“只要皇后愿意,朕没有意见。”

“如此甚好!”齐傲大笑,他看向容金珠道:“不知皇后娘娘能否赏本王这个脸?”

容金珠当然不愿意,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宸帝都说话了,她能说不愿意吗?

她心痛不已,轻轻点了点头。

宫漠寒拍了拍手,惊云搬来一张古琴放在了前厅中央,容金珠起身,慢慢走上前。

容金珠擅长音律,她轻轻抬手拨动琴弦,一曲优美的曲子流淌了出来。

齐傲看着容金珠,这才发现容金珠长得挺美的,她的那双芊芊玉手更是有让他上前握住的冲动。

宫漠寒垂着眸,看着茶盏中浅绿色的茶盏,嘴角勾出嗜血的弧度。

突然,容金珠闷哼了一声,曲子也嘎然而止,墨画惊呼道:“娘娘,您的手被割破了!”

“无妨。”容金珠优雅地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娘娘,您先回宫吧,让太医给您瞧瞧?”墨画劝道。

“这点伤不碍事。”这个时候,容金珠自然不愿意回宫,她还要等着看容浅止的悲惨结局呢。

墨画无法,只能用帕子简单地帮容金珠包扎了一下。

容敬忠和刘氏也来了,刘氏本想上前劝容金珠,但被容敬忠瞪了回去,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容金珠幽怨地看向宫漠寒,道:“这么久了,王妃妹妹也该到了,墨画,你去看看。”

墨画正准备应声,就见宫漠寒冷冷地开口:“这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惊云,你去看看。”

“是!”

容金珠攥了攥手,她处处为他着想,他就这么厌恶她?

前厅里的气氛变得沉闷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地看向厅门的方向。

众人足足等了两炷香的时间,这才看到惊云领着容浅止进来了。

容浅止一眼便看到了宫漠寒,飞奔着来到了他的跟前,拉起他的手,清脆地唤了一声:“漠寒哥哥!”

宫漠寒没有出声,而是抬眼看向了齐傲,就见齐傲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浅止,恨不能把目光黏在容浅止的脸上,宫漠寒眯了眯眼,一道杀机一闪而逝。

“三小姐,你母亲是谁?”齐傲突然问道。一听,容敬忠不乐意了,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第66章 不要她了

厅里的众人都知道现在的容相夫人刘氏是容浅止的继母,而容浅止的生母楚氏已经去世三年了,此时,齐傲突然问起楚氏,他难道认识楚氏?不可能吧?

容敬忠最不愿让人提起就是楚氏,更何况提起的人还是齐傲这个狗东西,他顿时怒道:“越王爷突然问起本相的亡妻这是何意?”

亡妻?

齐傲一惊,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打探过容浅止的资料,知道她的母亲三年前就死了。

想到这,齐傲的心中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担心容浅止的母亲真的是他要找的人,他更担心“她”真的死了。

他拧了拧心神,淡淡地瞥了容敬忠一眼:“没什么,本王见三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猜想她的母亲定然也是国色天香,若是容相自己,肯定生不出这样的人儿的。”

“越王爷不但生猛,这口才也着实让本相佩服,佩服!”容敬忠冷冷地哼了一声,坐了回去,齐傲这个狗东西竟然含沙射影地骂他容貌一般,着实可恶!

齐傲没有再理会容敬忠,细细地打量着容浅止,像,真是太像了!

在原主房间里,容浅止见过原主生母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温婉优雅,但绝称不上齐傲嘴角所说的国色天香,若说齐傲认识原主生母的话,以齐傲这混蛋的眼光,她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的?

容浅止直觉,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但此时,她没时间多想,就听见容金珠开口道:“王妃妹妹,越王爷已经给寒王下了战书,你可知道?”

看着容浅止拉着宫漠寒的手,容金珠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她恨不能剁了容浅止的手。

容浅止看向容金珠,不经意间看到容金珠身旁墨画放在小腹上的手,瞳孔猛地一缩!

黑痣!

果然是她!

这些日子,容浅止已经从兰儿的嘴里旁敲侧击地打听到容金珠是宫漠寒的爱慕者,她便怀疑想杀她的人是容金珠,此时,她可以确认无疑了。

她心中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手,高兴道:“好啊,漠寒哥哥英勇无敌,一定能把他打败!”说完,她拉起容漠寒的一只手摇了摇:“漠寒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宫漠寒没有出声,却听到齐傲冷哼了一声:“三小姐好大的口气!”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生气道:“我说漠寒哥哥能赢,他就一定能赢!”再说了,还有她呢,她可以帮着宫漠寒送齐傲回他姥姥家。

容金珠笑了笑,没再出声,垂下眸看着自己的茶杯,装,继续装!她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齐傲两道浓眉深深地拧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寒王爷,去府上的练武场吧。”

宫漠寒慢悠悠地喝着茶,坐着没动,似没听到齐傲的话一般,众人都不解地看向他。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猜想宫漠寒这个黑心货估计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寒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等了片刻,齐傲拔高了声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容太后也猜不透宫漠寒在搞什么鬼,她既想宫漠寒和齐傲比武杀了齐傲帮她出心头之怒,又担心宫漠寒万一输了容浅止被齐傲带走了,那损失的不就是她了吗?

又过了片刻,宫漠寒这才抬眼看向齐傲:“本王说过要和你比了吗?”

闻言,厅里的众人全都吃惊地看向宫漠寒,很多人这才想起来宫漠寒就是一个“疯子”,他出尔反尔再正常不过了。

一听,齐傲顿时怒了:“寒王爷,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接下了本王的战书!”

宫漠寒点了点头:“是,本王是接下了你的战书。”

“你既然承认接下了本王的战书,那么你就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除非你承认你比不过本王,愿意把三小姐送给本王。”说着,齐傲看了容浅止一眼。

容浅止心中咯噔一声,那股不安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了上前,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不由地伸出手揪住了宫漠寒的衣袖。

宫漠寒垂眸,看了看揪着他衣袖的小手,眸光慢慢移到容浅止的脸上,随后开始地移开,看向了齐傲:“本王这两人身子不适,不宜舞动拳脚,既然越王爷这么喜欢止止,本王就把她送给你了。”

“宫漠寒!”众人都惊呆了,容太后更是不顾形象地站起身怒吼了一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宫漠寒不战就把容浅止送给了齐傲,她真是小看他了!

在容太后看来,宫漠寒是猜到了她的计划,故意趁着齐傲来抢容浅止顺水推舟把容浅止推了出去。

容金珠心情愉悦了,宫漠寒果然把容浅止这个贱人送给齐傲了。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发呆的容浅止。

宫漠寒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容浅止的心上,她呆呆地看着宫漠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快速覆上了一层雾气,雾气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使劲眨了眨,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再活一世,容浅止第一次真的哭了,她想忍住泪水,但泪水怎么也忍不住,此时此刻,她感到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不止一次地想要逃跑,想要离开他,骂他黑心货,骂他混蛋,但当她听到他真的不要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高兴,她只想哭。

她不想忍着了,她扑到宫漠寒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漠寒哥哥,你不要我了?”宫漠寒心一震,他慢慢垂下眼帘,看着趴在他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儿,冰冷的目光有着一丝松动,但他很快忍住了,淡淡道:“你不是喜欢玩么,西鲁国多草原,你可以策马扬鞭玩个尽兴,本王相信你一

定很喜欢。”

容敬忠捋了捋胡须,觉得宫漠寒的这番话似乎是话中有话,他朝着容太后使了个眼色,让容太后稍安勿躁,容太后坐了回去。此时,容浅止情绪不稳,她并没有听出宫漠寒话中的深意,继续哭道:“漠寒哥哥,我不喜欢草原,我不要去西鲁国!”

第67章 一封休书

齐傲也是很吃惊的,他没有想到宫漠寒不战就把容浅止给他了,他谨慎地看了宫漠寒几眼,更是暗自思忖了好一会,这才道:“既然寒王爷身体不适,本王就是胜了,也胜之不武,如此甚好!”

厅里的众人鄙夷地看了看齐傲,这混蛋完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齐傲视若无睹,又道:“既然如此,还劳烦寒王爷把休书写了,本王也好早日带三小姐回国。”

宫漠寒推开了容浅止,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信笺,看了容浅止一眼,递给了她:“本王早就写好了,拿去。”

大哭了一场后,容浅止反倒冷静了下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咬着唇瞪了宫漠寒片刻,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信笺,展开看去。

这是一封休书,宫漠寒在休书上冠冕堂皇地写下了两点休容浅止的理由,什么不懂礼数,什么不懂为妻之道,最后是他的签字印章。

齐傲不放心,来到容浅止身旁,探头往休书上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这才放心了下来。

宫漠寒冷冷地看了齐傲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中隐着浓浓的杀机。

看完,容浅止把信笺折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她不是一直想让他休了自己么,如此也好!

她甚至赌气地想着,她终于自由了,她要去笑傲江湖!

再一次见识到容浅止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宫漠寒拧了拧两道剑眉:“你没有什么想跟本王说的?”

容金珠有些担心,宫漠寒不会出尔反尔吧,众人也都看向了容浅止。

容浅止撅着嘴巴貌似想了想,朝着宫漠寒伸出了手:“我要银子!”

宫漠寒一愣,更是恼怒地想掰开容浅止的脑袋,看看她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他恼怒地开口:“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要买一匹马,去草原玩!”容浅止笑着道。

很多人同情地看着容浅止,原来傻子也有这般好处,什么都不懂啊,容金珠则是疑惑地看着容浅止,这贱人又在搞什么鬼?

闻言,宫漠寒心中更是憋上了一口气,他咬牙道:“等一下本王会让人把你的嫁妆折合成银票给你!”

“好,那我先回家了。”。

容浅止说完就想走,却被齐傲叫住了:“三小姐,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容相府了,你问得好傻!”

齐傲脸一黑,不悦道:“寒王爷已经把你给本王了,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了,你不必回容相府了,你跟本王回驿馆,明日一早,本王带你回国。”

容浅止撅着嘴巴,气鼓鼓道:“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去找桃花哥哥!”

齐傲拧辽宁浓眉:“桃花哥哥是谁?”

“桃花哥哥就是桃花哥哥啊,告诉你,桃花哥哥可厉害了,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你也打不过他!”

“是吗?”容金珠抢在齐傲之前接了话:“三妹,那你说是寒王厉害,还是你那桃花哥哥厉害?”

容浅止看向容金珠,知道她是故意的,看了一眼宫漠寒道:“当然是漠寒哥哥厉害了!”

容金珠原本以为容浅止会说她的桃花哥哥厉害的,不想容浅止说的是宫漠寒,气得咬了咬银牙道:“王妃妹妹,你刚刚还说你的桃花哥哥谁都打不过他,你现在又说寒王厉害,你不是自相矛盾吗?”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皇后姐姐,什么是自相矛盾啊?”

“……”容金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能恨恨的瞪着容浅止。

容浅止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就要走,齐傲身形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本王回驿馆!”

见状,宫漠寒眸光一寒,差点没忍住上前劈了齐傲。

“你干什么呀?!”容浅止气呼呼道,猛地一使内力,甩开了齐傲的手。

齐傲一脸的震惊,他眯了眯眼:“你会武艺!”

“是啊,桃花哥哥教我的!”容浅止扬了扬下巴,大方的承认,反正回门那日宫漠寒就知道她有内力了,今日他都休了她,她也不怕他知道了。

容太后不悦地看了容敬忠一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傻丫头跟人学武艺他都不知道!

容敬忠眉头深锁,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正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

容金珠也有些担心,容浅止这个贱人会武艺,齐傲拿不住她的话,想让她生不如死还没那么容易。

宫漠寒眸光复杂地看着容浅止,不过,他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震惊过后,齐傲突然大笑道:“好,真是太好了!今日本王正好手痒了,不如三小姐就陪本王切磋两下,如何?”

厅里的众人都看得出来,齐傲这哪是切磋武艺啊,他分明是想给容浅止一个下马威,让容浅止听他的话乖乖地跟他走。

众人正想着容浅止会有什么反应,却听见慕容邪的声音从厅门外传了过来:“既然越王爷手痒了,本相倒不介意陪你切磋切磋!”

慕容邪的声音一向是温润的,此时却带上了刀锋般的厉色,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他大步而来,衣摆在他脚边荡起了一个个凛冽的弧度。

联想到容浅止和宫漠寒成婚那日慕容邪的举动,众人不禁想,慕容邪不娶妻不纳妾,不会就是因为这容浅止吧?左相大人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宫漠寒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看着慕容邪眯了眯眼。

这几日慕容邪奉旨离京巡查去了,前日得到齐傲来抢容浅止的消息,他连夜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他来到齐傲的面前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

宸帝觉得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有计较慕容邪的无礼,此时,容太后更不会出声,她倒希望慕容邪好好收拾一下齐傲。

“左相,这是何意?”齐傲不悦地开口。

“就是你听到了意思!”慕容邪冷冷地开口:“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越王爷若是男人的话,就跟本相一决胜负!”容浅止看着慕容邪,男人一身藏青色的袍子,风尘仆仆,却挺如松竹。

第68章 他的目的

容浅止知道慕容邪对自己用情至深,正因为如此,她不能让他跟齐傲动手,她不想欠下一份永远还不清的人情债。

她急忙拉住了慕容邪的胳膊:“慕容哥哥,你不要跟他打!”

看着容浅止拉着慕容邪胳膊的手,宫漠寒眸光一沉,慕容邪的眸中却是流光溢彩,他看着容浅止柔声道:“止止是担心我会受伤?”

慕容邪在进门前在厅外听了一会,知道宫漠寒把容浅止给休了,他心疼容浅止的同时,心中也是雀跃的,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止止了。

他不想再去管百里无尘的计划,他更不想理会百里无尘的警告,百里无尘虽然是他的师父,但那又怎样?他慕容邪想做的事情,任谁也阻止不了!

齐傲看着容浅止跟别的男人拉扯在一起,心中非常不高兴,正准备开口,就见容浅止摇了摇头,看向他道:“慕容哥哥,你把他打死了,他变成了鬼,他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闻言,齐傲一阵气结,这傻丫头是在咒他!

慕容邪心中有着一丝失望,他还是宠溺地笑了笑:“无妨,我不怕鬼。”

这时,宫漠寒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左相想跟越王爷切磋,那是左相的事情,本王的练武场恐怕容不下左相,惊云,送客!”

说完,宫漠寒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厅外走去。

看着宫漠寒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宫漠寒这是又在发什么风?

容浅止放开了慕容邪的胳膊,看着宫漠寒,看着他决绝的,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酸酸的味道,她终于可以脱离他了,她应该高兴才是,但为何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抿了抿唇,目送着宫漠寒的身影消失在厅门外面。

容太后心中窝火,猛地看向齐傲道:“越王爷,哀家是这丫头的姑姑,你想娶这丫头也可以,但这男婚女嫁还得按我们南楚的规矩来!”

虽然容浅止被宫漠寒休了,但从之前宫漠寒种种表现来看,他对容浅止还是有一点点喜爱的,说不定,这一次只是他的一个缓兵之计。

如此想着,容太后决定先把齐傲给拖一拖,再看看宫漠寒有何动作。

一听,齐傲自然不乐意了:“太后此言差矣,本王的五十万大军早已在边关等着本王带三小姐回去,若按照贵国的规矩来,将士们恐怕没那个耐心啊。”

听着齐傲赤果果威胁的话语,众人都不由地攥了攥拳头,这狗东西也太欺负人了!

容太后恨不能现在就杀了齐傲,但她不敢冒险。

容浅止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看着齐傲天真无邪地问道:“边关好玩吗?”

“好玩,当然好玩!”齐傲急忙哄骗道:“边关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三小姐想不想去?”

慕容邪拧着眉,刚想出声,容浅止拍了拍手,抢先道:“好啊,我现在就要去!”

众人心中一阵唏嘘,唉,会武艺又怎样,傻子还是傻子。

“好,本王明日就带你启程去边关!”齐傲朝着太后和宸帝拱了拱手:“本王告辞了!”

眼看着容浅止就要跟齐傲走了,慕容邪急忙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止止,他骗你的,不要跟他走!”

齐傲顿时怒道:“左相,你不要太过分!”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慕容哥哥,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慕容邪张了张嘴巴,一时语塞,齐傲为什么要骗止止呢,止止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姑娘,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谋求的?

到了这时,慕容邪和厅里的很多人这才想到齐傲似乎不是单单抢一个女人这么简单,他到底想干什么?

容金珠微微勾了勾嘴角,齐傲为什么来抢容浅止,她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容浅止不可能是齐傲要找的人,他只要能把她带去西鲁,她这辈子必定生不如死!

容浅止挣脱掉慕容邪的手,撅了撅嘴巴,道:“慕容哥哥,你不要拦住我,我就要去边关!”说完,容浅止快步跟着齐傲往厅外走去。

“止止……”

慕容邪想去追,却被宸帝叫住了:“左相,以大局为重!”

宸帝早已得到消息,齐傲确实把边关的兵马增至了五十万,他可不想仅仅因为一个傻丫头而使两国交兵百姓流离失所。

慕容邪生生停下了脚步,双手攥成了拳头。

容太后看向容敬忠,容敬忠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便没再开口。

宫漠寒出了前厅后,带着惊云去书房转了一圈,二人便隐在了暗处。

目送着容浅止走在齐傲的前面欢天喜地地出了府门,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电闪雷鸣,乌云蔽日。

离开他就让她这么高兴?

真是该死!

感受着宫漠寒身体散发出的阵阵寒意,惊云想了想道:“爷,属下去暗中保护王妃?”

宫漠寒眯了眯,赌气道:“她可以把人骗得团团转,本事大得很,何须你去保护她?”

惊云心中暗笑了一下,爷一副怨妇的口气,这是要闹那般啊。

宫漠寒暗自气恼了片刻,还是道:“你去暗中跟着她,小心不要让她发现。”

“是!”

……

齐傲领着容浅止回了驿馆,让人给容浅止收拾了间房间住下,他把心腹长鹰叫到了跟前:“长鹰,你悄悄潜入容相府去帮本王弄一张容敬忠先夫人的画像。”

“王爷是怀疑容相的先夫人是……”

长鹰并没有说完,齐傲点了点头:“当年她是怀着孩子失踪的,三小姐跟她长得一般无二,而且从三小姐的生辰来看,极有可能是……”

齐傲快速闭上了嘴巴,若真是她的话,那她岂不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他还找她做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齐傲摆了摆手:“是本王想多了,你先去办吧。”

“是!”

这份差事对长鹰来说一点都不难,他很快在容浅止的闺房里知道了楚氏的画像,把画像拿到了齐傲的面前。齐傲展开画像,两道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第69章 青衣女子

齐傲看着画像上的女子,一眼便可以肯定不是他要找的“她”,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容浅止的容貌不像容敬忠,也不像楚氏,反而很像“她”,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他想了想,对长鹰道:“去把三小姐请来。”

“是!”

长鹰快速来到了容浅止住的房间,他敲了敲门:“三小姐,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惊云隐在暗处,屏住呼吸,瞅着长鹰。

长鹰是齐傲身边的绝顶高手,他不能掉以轻心。

长鹰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容浅止的声音,又敲了敲门:“三小姐?”

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长鹰顿时感到不好,急忙推开门,奔了进去,就见房间里根本没有容浅止的踪影,而后窗户是敞开的。

长鹰大惊,急忙跑去向齐傲禀报了。

待长鹰走后,惊云闪身进房间查看了一番,心中也是暗叫不好,快速回寒王府向宫漠寒禀报。

“爷,王妃跑了!”

破风瞅了惊云一眼,很想劝惊云不用如紧张,王妃既会武艺又会易容术跑了很正常,但他并没有开口。

望月却急急地开口:“爷,王妃自己跑了,齐傲岂不是就知道王妃在装傻了吗?”

“知道了又如何?”天星接道:“王妃的易容术登峰造极,王妃随便易容成别人的模样站到齐傲的面前,齐傲恐怕也认不出她来。”

惊云几人都是懂易容术的,那日晚上见识过容浅止易容成花月的模样后,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易容术在容浅止的面前那绝对是班门弄斧。

望月点了点头:“嗯,有道理。”说着,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对啊,如果王妃易容成别人的模样,这人海茫茫的,我们去哪里找王妃?”

那天晚上若不是宫漠寒认出了容浅止,仅凭惊云四人肯定是认不出的,听望月这么一说,四人都不由地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宫漠寒。

容浅止会跑早在宫漠寒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容浅止又翻窗跑了,他淡淡道:“我在止止的衣服上放了追踪香。”

望月不由地吞了一下口水,想着爷也太黑了,王妃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王府恐怕就要鸡飞狗跳了。

可不是嘛,是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休了王妃,王妃跑了,爷现在又要把王妃抓回来,估计换做谁谁都不乐意。

“爷,我们何时去找王妃?”天星问道。

“不急,等解决了齐傲也不迟。”宫漠寒眸中覆上了浓浓的杀机。

……

齐傲听说容浅止跑了,恼怒不已,让长鹰即刻带人去找。

其实,容浅止并没有真的想跑,她不但没有易容,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燕灵和莺歌很快发现了容浅止,莺歌跟着容浅止,燕灵快速去醉珍楼的一间雅阁向百里无尘禀报:“主上,属下和莺歌找到小姐了!”

对于燕灵和莺歌这么快就能找到容浅止,百里无尘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容浅止并没有离开京城。

此时,百里无尘心中并不舒坦,他想不明白宫漠寒为何突然休了容浅止,以宫漠寒以前的作风,他不能怕一个小小的齐傲的,宫漠寒这么做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百里无尘想了想,决定自己先不露面,先让莺歌悄悄跟着容浅止,他先静观其变再说。

容浅止在大街上露面,宫漠寒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虽然不知道容浅止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他的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他派惊云暗中跟着容浅止。

被惊云和莺歌跟着,容浅止当作不知道一般,在大街上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悠闲。

大街上的百姓有的是见过容浅止的,很快认出了她,更是听说她被宫漠寒休了,这些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三小姐真是可怜,她若真被那齐狗带回西鲁去,这可怎么办啊?”

“唉,可不是么,要我说,寒王爷也太狠心了,说把三小姐送人就送人,我都听说三小姐当时都哭了。”

“哭有什么用?要是我,我非一刀宰了那齐狗!”

人群后面站着一名带着帷帽的女子,她一身青衣,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她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往大街上看了看,此时,她只能看到容浅止的背影,秀眉微微皱了皱。

少女一身红衣,身材纤细,她看着少女,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正准备上前,就听到前面的一名百姓又道:“三小姐是个傻子,她懂什么呀!”

傻子?

女子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长鹰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带人拦住了容浅止:“三小姐,王爷请您回去!”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我还没有玩好呢,我不要回去!”

“三小姐若执意如此,那就不要怪在下冒犯了!”长鹰冷声道,摆出了架势。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拍了拍手:“你要跟我比试啊,好啊好啊!桃花哥哥说,我把一个人打趴下了,他就奖赏我一串糖葫芦!”

他只值一串糖葫芦?长鹰气结,但容浅止就是一个傻子,他也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没接话,朝着容浅止飞扑了过去,想一招就把容浅止拿下。

莺歌对以前容浅止原主几斤几两清楚得很,她肯定容浅止根本接不住长鹰的一招,心中担心,就想现身帮容浅止,不想却被惊云挡在了身前。

“你干什么?!”莺歌是认得惊云的,知道惊云是宫漠寒的人,眯了眯眼,道。

惊云并不认识莺歌,但他知道她一直在跟着容浅止,而且可以肯定她就是容浅止进宫敬茶那日断人双手的女子之一。

宫漠寒本想通过招募丫鬟引那两名女子自投罗网,不想她们并没有现身,惊云一直在派人暗中打探。惊云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让他碰到了一个,他自然不会放过她,再说,她现在现身反而会坏了王妃的计划,尽管他根本不知道容浅止在计划着什么。

第70章 王爷吃醋

惊云把袖中的短剑抵在莺歌的腹部上,压低声音道:“姑娘,刀剑无眼,你最好不要乱动!”

莺歌低头这才看到了腹部前面的短剑,狠狠地瞪着惊云,没有出声。

……

容浅止站着没动,冷冷地看着长鹰朝着她扑了过来,正准备动手,就见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凌空而来,抢在她的前面接住了长鹰的一招。

“止止,你站到一旁,我来收拾他!”慕容邪把宫浅止护在身后,看着长鹰冷冷地开口。

离开寒王府后,慕容邪一直注意着驿馆里的动静,知道容浅止跑了,他四处寻找,不想却遇到了齐傲的手下对容浅止动手,他想都没想,直接飞扑了过来。

之前,他若不是看在宸帝在场,他早就收拾齐傲了,更何况他这个手下,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容浅止心中有些无奈,她不想欠慕容邪人情,但现在看来,她非欠不可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之后,她站到了一旁。

长鹰是认得慕容邪的,他眯着眼道:“左相大人这是真打算要跟我家王爷作对了?你可知道我家王爷在边关布了五十万人马?”

慕容邪冷冷一笑:“齐傲就是布了一百万人马跟我有什么关系?本相向来自私自利,从不为别人着想!”

长鹰一噎,他往慕容邪的四周看了看,虽然看不到人,但从气息上,他可以判断慕容邪的周围有很多高手,自己跟他打,无疑就是送死的。

他咬了咬牙道:“好,在下这就回去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说完,长鹰带着人快速离开。

看着长鹰的背影,慕容邪轻蔑地笑了一下,他来到容浅止的身旁,柔声道:“止止,我带你去边关玩,好不好?”容浅止知道慕容邪是想带她走,但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走,她不知道“桃花哥哥”是敌是友,她担心就这样走了,她还可能被他找回来,再说,容金珠一再地想置自己于死地,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她不能就

这么走了。

她撅着嘴巴摇了摇头:“慕容哥哥,我现在不想去边关玩了。”

“为何?”慕容邪一把抓住容浅止的手腕,急切道:“止止,你想去哪里玩,告诉我,我都带你去。”

容浅止心中有些不忍,撅了撅嘴巴道:“慕容哥哥,我还没有想好。”

“那好,你先跟我回府,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去,好吗?”

慕容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容浅止自然不能再拒绝了,她点了点头。

“走!”慕容邪带着容浅止快速离开。

惊云和莺歌目送着二人离开,莺歌看着惊云怒道:“你家王妃都跟着左相走了,你还不去跟着,还拿剑指着我做什么?”

“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说话间,惊云快速伸手一点,点住了莺歌的穴,莺歌心中暗叫不好,但只能恼怒地瞪着他。

“姑娘,得罪了!”惊云说了句,搂住莺歌的腰身,带着飞身往寒王府的方向。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搂着,莺歌又羞又恼,恨不能一掌劈了惊云。

惊云把莺歌带到了宫漠寒的面前,把事情的经过跟宫漠寒禀报了一遍。

听闻容浅止跟着慕容邪去了他的相府,宫漠寒的剑眉拧成了一团,好看的凤眸中乌云翻滚。

望月偷偷瞅了宫漠寒一眼,暗暗吞了吞口水,爷吃醋的模样也好恐怖!

片刻后,宫漠寒这才看向惊云,惊云会意,给莺歌解了穴。

莺歌自然是认得宫漠寒的,抱拳行了一礼:“王爷!”

宫漠寒眯了眯眼:“你是谁,跟止止又是什么关系?”

莺歌并没有丝毫犹豫,不卑不亢道:“回王爷,王妃是我家小姐,我等是奉命暗中保护小姐的。”

破风几人对看了几眼,对莺歌的话不可置否,就见宫漠寒又问:“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保护止止的?”

“容相的先夫人也就是小姐的生母,因为小姐从十年前就心智不全,夫人担心她会受人欺负,便买下我等,暗中让人传授我等武艺,让我等在暗中保护小姐。”

对于莺歌的话,宫漠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问道:“是止止的‘桃花哥哥’传授你们武艺的?”

“正是。”

“好,你可以走了。”

“奴婢告退。”莺歌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快速离开。

待莺歌走后,望月看着宫漠寒不解地问道:“爷,您就这么把她放了?您怎么知道她说的一定就是真的?”

宫漠寒双手负于身后,意味深长道:“我倒希望她说的是假的。”

望月皱了皱眉头,没听明白。

“爷是不想打草惊蛇,那丫头一看就是一个小角色,她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厉害之人。”破风解释了一句。

天星点了点头:“没错,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望月总算明白了,他又道:“爷,那王妃那边怎么办?”望月最担心的莫过于容浅止跟着慕容邪去了他的相府,王妃刚被爷给休了,左相又对她痴心一片,保不准王妃真的会爱上左相呢,到时候爷还不得后

悔死啊。

宫漠寒没有出声,他的剑眉拧成了一团。

慕容邪表面看起来出身寒门,今日他身边却高手如云,那么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让惊云再暗中跟着止止已经不现实了。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急忙道:“惊云,天星,你们二人分别带人在通往北燕的要道上设卡,一旦发现慕容邪的踪影,立刻传消息给我!”

“是!”天星惊云没有多问,快速去办。

望月也听出了宫漠寒话中的几分意思,慕容邪难道连丞相也不做了要带着王妃去私奔,他也太疯狂了吧?

与此同时,齐傲接到了慕容邪把容浅止带回相府的消息,恼怒地亲自带人来到了左相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齐傲一挥手:“来人,把门给本王撞开!”

齐傲的一群手下正准备来撞门,就见大门慢慢打开了,一名“男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着“男子”,齐傲怒道:“让你家主子给本王滚出来!”

第71章 暴揍齐傲

齐傲不认识霍沁桐,也没注意霍沁桐是女扮男装的,此时,他把霍沁桐当成了慕容邪府中的一个下人。

“越王爷,慕容可不是我的主子,若一定要说他跟我什么关系,他就算我的未婚夫好了。”霍沁桐停下了脚步,双手环胸,笑着瞅着齐傲。

霍沁桐一身黑衣,英姿飒爽。

闻言,齐傲这才仔细看了看霍沁桐,这时,他的一名被霍沁桐揍过的手下快速来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这才知道了霍沁桐的身份,更是不由地多看了霍沁桐几眼,但很快,他便别过脸去,昂起头。

这丫头一副男子的作风,他不喜,再说,她的模样跟容浅止差远了,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他冷冷道:“原来是霍小姐啊,既然慕容丞相是你的未婚夫,你是不是该好好管管他,让他把三小姐交出来?”

齐傲可不想去管慕容邪到底是不是霍沁桐的未婚夫,他只想把容浅止带走。

“把浅止交给你啊,我呸!”霍沁桐瞬间脸一沉,这变脸的速度跟容浅止相比,绝对由地一拼。

不要说她根本不知道慕容邪把容浅止带到哪里去了,即便是容浅止就在这里,她也不会让这只齐狗把容浅止抢了去的。

今日,她本来也是想要去寒王府看宫漠寒和齐傲交手的,但她老爹怕她又闹事,亲自看着她,她没法,只能在家呆着。后来,她听说宫漠寒根本没有跟齐傲打,而是直接把容浅止休了送给了齐傲,她觉得宫漠寒这么做肯定不是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她便没有去找宫漠寒,而是让人打听着容浅止的情况,再后来,她听说容浅

止被慕容邪带进了府,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快速赶来了慕容邪的相府,但她在他的相府里找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慕容邪和容浅止,正纳闷他们去了哪里,就听说齐傲带人来到了府门前,她快速赶了过来。

齐傲脸一沉:“你敢如此对本王不敬!长鹰,你来好好跟霍小姐切磋切磋!”

“是!”长鹰就站在齐傲身后,他应了一声,快速上前。

“好啊,本姑娘正好也手痒了!”霍沁桐把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在空中甩出一声爆响。

长鹰眯了眯眼,正准备动手,就见慕容邪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堂堂的西鲁摄政王,让手下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若有本事就跟本相动手。”

霍沁桐一喜,她喜欢慕容邪三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说过如此好听的话。

齐傲冷哼了一声:“本王还怕你不成?不过,本王事先申明,你若输了,你必须把止止交出来!”

慕容邪冷冷一笑:“若你输了呢?”说着,慕容邪声音猛地一寒:“若你输了,你不得再来骚扰止止!”

齐傲早已让人暗中调查过慕容邪,从慕容邪以往的表现来看,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昂着头开口道:就这么说定了,慕容丞相,请吧!“

说完,齐傲飞身朝着慕容邪扑了过来,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选地方,他只想速战速决。

“小心!”对于慕容邪为了容浅止跟齐傲打,霍沁桐心中酸酸的,但她还忍不住提醒了慕容邪一句。

慕容邪没出声,看着齐傲轻蔑地笑了一下,迎上了齐傲。

齐傲本以为以自己的武艺不出十招定然能拿下慕容邪,但三招过后,他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西鲁的“抢婚”向来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长鹰只能站在一旁观战,他看着慕容邪的一掌就要打到齐傲的身上,一个没忍住,惊呼道:“王爷,小心!”

但,他哪里知道这只是慕容邪的虚招,他待齐傲躲过后,慕容邪凌空一脚把齐傲踹在了地上,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越王爷,你输了。”

齐傲脸色铁青:“慕容丞相,你藏得可够深啊!为了一个傻子,不惜露出自己的绝技,值得吗?”

一听齐傲叫容浅止傻子,慕容邪脚猛地往下一压,齐傲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他冷冷道:“止止只是心智不全,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抛下!”

慕容邪用眼角的余光往远处的一个角落看了一眼,他知道百里无尘就带着燕灵隐在那里,他的这番话表面上是对齐傲说的,实则是对百里无尘说的。

他不会再让止止做百里无尘的棋子,他要好好保护她,百里无尘做过他师父又如何,如果他还是执意把止止送回宫漠寒的身边,他不介意跟他为敌。

齐傲讥讽道:“慕容丞相还真是痴情!就不知道此时霍小姐作何感想?”说着,齐傲瞄了霍沁桐一眼。

霍沁桐心中自然是伤心的,但她可不会在齐傲的面前表现出来,她看着齐傲挑了挑眉:“本姑娘很愿意和浅止共侍一夫!”

慕容邪不悦地看了霍沁桐一眼,没有理会她,放开了齐傲:“越王爷,你可以走了,但请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否则的话,你应该想象不到本相的手段!”

齐傲被长鹰扶着站了起来,他冷哼道:“本王自然记得,但若三小姐自己非得跟着本王走,那就不要怪本王了。”说完,齐傲带着长鹰等人快速离开了。

慕容邪攥了攥拳头,齐傲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止止心智不全好骗!霍沁桐看向慕容邪,心中叹了一口气,来到他的跟前,只用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慕容,虽然我不乐意你娶浅止,但我不会阻止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惊寒兄休了浅止恐怕是别有用意,你最好小心一

点。”慕容邪拧了拧眉,他也觉得宫漠寒此举有些诡异,成婚那日,是宫漠寒非要娶止止的,而且以宫漠寒以往的作风,他不能怕一个小小的齐傲,那么这也就是说宫漠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宫漠寒到底想干

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你知道什么?”慕容邪问。霍沁桐摇了摇头:“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说完,霍沁桐快速离开了,她做不到看着慕容邪对容浅止宠爱之极的样子。

第72章 带走止止

燕灵就站在百里无尘的身旁,她看着慕容邪转身进了府,这才看向百里无尘道:“主上,公子背叛了您,属下们是不是要把他拿下?”燕灵非常清楚,百里无尘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百里无尘丰神俊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眸中却似覆上了一层寒冰,在宫漠寒成婚那日,他就觉察到慕容不对劲了,今日亲眼所见,他还是忍不住气极。

他当然知道他刚刚的那番话是对他说的,他想不到的是,他这出身寒门天赋异禀的徒儿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他真是该死!

百里无尘抿着薄唇,暗自思忖了好一会,才道:“他的身边高手如云,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去只会送死。”

“主上,那怎么办?”燕灵急忙道。

“不急,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你即刻派人去查跟他相关的一切资料!”

“是!”燕灵立刻去办。

燕灵走后,百里无尘眸光幽幽地看了慕容相府好一会,这才飞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莺歌已经回来了,她看见百里无尘,急忙上前把她被惊云抓住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百里无尘勾了勾嘴角:“很好,楚氏已经死了,宫漠寒就是再有本事,他也不可能从一个死人嘴里知道什么。”

“主上,那属下接下来做什么?”

“慕容知道你,你再去跟着止止,他定然会杀了你,你暂且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见机行事。”

“是!”

……

慕容邪回了密室,见容浅止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撅着嘴巴,样子煞是可爱,宠溺地笑了笑:“止止,你怎么了?”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道:“这里不好玩,我想出去!”

慕容邪带容浅止进府后,就直接领着容浅止来了密室,因为这个密室里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在慕容邪看来,容浅止心智不全,他为了她好,就不能什么都听她的,他必须尽快带她回北燕。

当然,以免后患,在走之前,他必须让齐傲在明面上认输,刚刚,他已经做到了,现在,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就可以带止止走了,不过,他还不能告诉止止,免得她跟他闹。

他来到容浅止身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宠溺道:“止止想去哪里?”

容浅止想了想,笑道:“好玩的地方!”

“好,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说着,慕容邪一只手快速来到容浅止的颈子后面,快速点了她的睡穴。

容浅止根本没有想到慕容邪会对她使这一招,瞬间昏睡了过去。

“止止,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慕容邪看着趴在了桌子上的容浅止,轻轻把她的一缕碎发捋到她的耳后,喃喃自语。

从南楚到北燕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一条是水路,慕容邪权衡之后,决定还是走水路比较稳妥一些。他站起身,弯腰把容浅止抱了起来,顿时皱了皱眉,他差一点没闻出止止身上有追踪香的味道,看来宫漠寒休了止止果然是别有用意的,但,不管宫漠寒在打什么主意,他都不会再把止止还给他,止止是

他的!

他把止止放回了座位上,找来了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粉撒了一些在自己和容浅止的身上,如此,宫漠寒就别想再用追踪香找到止止了。

一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妥当,慕容邪自己易了容,也给容浅止的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带着她快速从密道出城。

宁江横穿南楚和北燕,人们想去北燕可以坐船沿着宁江而行,但宁江距离南楚的京城还有二十来里的距离,慕容邪为了避免引起宫漠寒和百里无尘人的注意,带着容浅止坐着牛车往江边赶去。

一路上有不少农户赶着牛车去江边捕鱼,慕容邪这辆牛车混在中间并不显眼。

……

此时已是过了响午,宫漠寒并没有用午膳,他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剑眉微微拧着,隐着一抹不安。

自从慕容邪收拾完齐傲进府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慕容相府里静悄悄的,诡异得很。

他倒不担心慕容邪明地里对止止怎么样,那丫头狡猾得像狐狸一样,他担心的是慕容邪暗中对止止耍阴招,止止恐怕就防不甚防了。

宫漠寒攥了攥拳头,隐隐感到很多东西似乎要超出他的掌控。

望月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再一次来到了宫漠寒的跟前,道:“爷,用膳吧。”望月心道:爷再思念王妃也不能让自己饿着肚子啊。

破风瞅了望月一眼,知道望月肯定是无功而返,就见宫漠寒道:“不吃了,你们随我去慕容相府走一趟。”

“是!”

宫漠寒带上破风望月快速来到了慕容相府,翻墙而入,以三人的武艺,想避开慕容邪的暗卫并不难。

三人在慕容邪的相府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容浅止的踪影,望月忍不住的道:“王妃会不会已经被左相带走了?”

宫漠寒抿着唇,心中却愈发地不安了起来,他急忙想用追踪香来追查到容浅止的行踪,但让他大惊的是,他的追踪香消失了,止止真的不见了!

慕容邪!

面具后,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顿时电闪雷鸣,自己果真小看了他,他真敢带走止止!

“爷,天星惊云已经在路上设好了关卡,左相应该还在京城附近。”破风道。宫漠寒没出声,他知道慕容邪带着止止在京城附近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他们又是一回事,慕容邪既然敢带走止止,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即便是让惊云亲自遇上,他也不敢保证惊云就一定能认出慕容邪来



想了想,宫漠寒道:“即刻传消息给秋魁,让他在宁江上设卡,拦下所有前往北燕的船只!”宫漠寒推测慕容邪为了稳妥定然选择走水路,走水路必定要经过茂城,而秋魁是茂城的水运总督。

“是!”破风立即去办。随后,宫漠寒带着望月也快速出了城。

第73章 追悔莫及

容敬忠离开寒王府后,就被宸帝叫去了御书房“议事”,直到过了午时,容敬忠这才得空来了容太后的永宁宫。

容太后急忙道:“敬忠,哀家得到消息,慕容邪把那傻丫头带回了府,他还打败了齐傲,齐傲答应不再纠缠那傻丫头,你怎么看这件事?”

容敬忠捋了捋胡须道:“臣弟一直以来就觉得这慕容邪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不过,这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

“太后,事出反常必有妖,之前是宫漠寒硬要娶的浅止,今日却不战就把浅止送给了齐傲,他怕齐傲吗?肯定不是。既然如此,他必定是另一打算。”

容太后点了点头:“有理,宫漠寒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他就是在试探你和哀家的反应。”

容敬忠轻蔑地哼了一声:“臣弟看他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肯定没有想到慕容邪如此的深藏不露,到时候他的计划没得逞不说,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此便甚好了!”容太后笑了:“我们可以来个坐山观虎斗,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助慕容邪一臂之力杀了宫漠寒!”只要宫漠寒死了,宸帝必然让林大将军来执掌兵权,而林大将军是她的人,到那时,这三十

万兵马也是她容家的了。

容敬忠笑了笑:“不急,我们先看看再说。”

……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几次盘查,但慕容邪都蒙混过关了,他带着容浅止顺利地上了一艘船。

船是普通的商船,载着货物,只是船上的船员都换上了慕容邪自己的人。

慕容邪抱着容浅止进了一个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他并没有立即解开她的睡穴,而是静静地等着,他担心止止醒来后会跟他闹,他要等船离岸边远一些。

看着船已经使到了江心往北燕方向驶去,慕容邪这才来到床边,伸手解开了容浅止的睡穴。

容浅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木质的天花板,耳边听到阵阵水流声,她心中一惊,转头往四周看了看,顿时她便明白她此时正在一条船上。

她心中气得磨牙,慕容邪不惜点了她的睡穴偷偷摸摸地把她带上了船,是要带着她一起私奔吗?

泥煤的,她一点都不想私奔啊!

“止止……”慕容邪看着容浅止柔柔地唤了一声,看着容浅止醒来后的神色,他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容浅止看向慕容邪坐了起来,撅着嘴巴道:“慕容哥哥,这是哪里?”

“我们在一艘船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很好玩,止止一定会喜欢的。”慕容邪柔声哄道。

容浅止心中翻了个白眼,他要带着她私奔,还说她会喜欢,真当她傻呢!

她撅了撅嘴巴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的家乡吗?”容浅止推测慕容邪带她去的地方一定有他的势力,否则的话,他无法和齐傲这样手握重兵的摄政王相抗衡。

慕容邪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的家乡,那里很美,等止止去了就知道了。”

容浅止本就想着要去笑傲江湖的,如今她被宫漠寒休了,她倒是不介意去哪里的,只是没有好好收拾容金珠有些不甘心,而且她还担心“桃花哥哥”会找到她。

她看着慕容邪道:“可是,可是桃花哥哥没让我跟你走,他知道了会生气的,他会不会打我?”慕容邪自然知道“桃花哥哥”就是百里无尘,闻言,他眸光一沉,心道:他有那本事才行!他看着容浅止柔声道:“止止莫怕,我已经做了安排,他找不到我们的。”说着,慕容邪朝着挂在容浅止腰间的香囊

看了一眼。

容浅止低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腰间多出了一个香囊,推测这个香囊应该会让“桃花哥哥”找不到她,心中一喜。

从慕容邪的话中,容浅止也得出了一个结论,慕容邪认识“桃花哥哥”,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她又道:“可是他找不到我们会生气的。”

“没关系,这点事情定然气不死他,止止不用担心。”

“……”

容浅止没再出声,心中计划着等船到岸边补给的时候,她再找机会离开。

……

宫漠寒带着望月出了城,从天星惊云那里得到的消息依然是没有容浅止的踪迹,宫漠寒心中开始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应该为了“惩罚”止止故意装傻骗他而休了她,他想引出止止背后的人有的其他的方法。

他来到江边,看着滚滚的江水,剑眉深深地拧成了一团,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闷。

慕容邪在南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如今为了止止不惜暴露了自己,他肯定是做足了准备,他若真的带着止止走水路回北燕的话,秋魁能不能拦住他,他并不赶保证。

他想了想,快速翻身上马,策马往茂城方向而去,望月等人紧紧跟着。

茂城离京城只有一百来里的路程,宫漠寒骑的黑麒麟是宝马良驹,天黑之前他便赶到了茂城。

秋魁是宫漠寒的人,听说宫漠寒来了,急忙来向宫漠寒禀报:“王爷,属下已经让人把过往的船只拦了下来,正在逐一盘查,不过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现一艘可疑船只。”

宫漠寒点了点头,跟着秋魁来到了江边,放眼望去,已有十来艘船停靠在了岸边,其中绝大多数是过往的商船,还有个别几只小渔船。

商船一般都是大型的,里面好藏人,他若是慕容邪,他也会选择商船。

他想了想,抬脚往排在最前面的一艘商船走去,他登上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下船,又换下一艘。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宫漠寒也亲自把这些商船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慕容邪和容浅止的踪影,他两道剑眉已经拧成了一团。

他不知道慕容邪是根本就没有走水路还是得到消息在到茂城之前就弃船了,他只知道他亲手创造了一个让慕容邪带止止私奔的机会!

真是该死!

他伸出一拳就想打在江边一棵柳树的树干上,却被破风眼疾手快挡住了,破风不卑不亢道:“爷,恕属下直言,您是爱上王妃了?”宫漠寒一怔,他猛地看向破风:“接着说。”

第74章 斩断情丝

“爷,您很清楚,王妃是太后和容相放在您身边的一颗棋子,而且您也知道王妃身后的‘桃花哥哥’绝非善类,王妃如此一个身份,你若爱上她,您更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所以属下认为爷此时应该挥剑斩情丝

。”

望月担心地看向破风,心想着破风也太大胆了,竟然跟爷说这番话,他不知道爷发怒起来是很可怕的?

宫漠寒并没有发怒,而是转身看向江中,双手慢慢负于身后。

他一直认为他自己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之前燕不离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认为他只所以把容浅止留在身边只是因为容浅止是他的鱼饵,他想找出鬼影十八骑。

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在自欺欺人,他对容浅止动了心,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明知道她在装傻,他也不拆穿她,反而想着让她主动告诉他。

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宫漠寒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有暗恼也有羞愧,他如此这般,他怎么对得起在鬼王坡上葬身火海的三千将士?他真是糊涂了!

过了好一会,他开口道:“破风说得没错,是我糊涂了,让他们都撤了,回京!”说完,他翻身上马,驾马往京城方向驶去。看着宫漠寒孤寂的背影,望月心一疼,他看向破风不悦道:“喂,你看不出爷这些日子和王妃在一起很开心吗?王妃又不是真傻,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就会听太后和容相的?再说,王妃要想对爷不利,还要等

到这个时候,她早就对爷动手了!”

破风抿了抿唇,没出声,他当然看得出爷这些日子以来跟以前不一样了,爷身上没有了以前那种浓浓的孤寂的气息,带上了一种暖暖的味道,这自然都是王妃的功劳。

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爷以后一定还能遇见一位各方面都合适的女子。

破风如此想着,他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

慕容邪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定然是宫漠寒的手笔,他果然不是真的要休了止止。

他让人把船停在去茂城的半道上,思忖着是弃船先改走陆路,还是先等等静观其变。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再说,毕竟陆路更不好走。

容浅止并没有听见慕容邪的手下对他说了什么,她只知道慕容邪随快速出了房间,紧接着船靠岸停了下来,她猜想应该是有人在前面设关卡盘查。

猛地想到了可能是宫漠寒,容浅止急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他,他都休了她,他再来找她不是有病吗?

但若不是他,会是谁呢?“桃花哥哥”?

“桃花哥哥”一直隐在背后,如此明目张胆盘查的应该不是他,那么会不会是容太后和容敬忠呢?

容浅止无法肯定,就见慕容邪推门走了进来,他柔声道:“止止,你是不是着急了?”

“我想出去玩!”容浅止奔到窗户边上,双手抓着窗棂,急切道。

此时正是她离开慕容邪的好机会,不走等待何时?

慕容邪来到容浅止的身后,伸手一把拥住了容浅止,深情道:“止止,乖,让我抱一会。”

被慕容邪抱住,容浅止心中一阵恶心,她急忙转身推开了慕容邪,气鼓鼓道:“不要,我要出去玩!”

此时,容浅止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慕容邪搂她她感到恶心,那为什么宫漠寒亲她她都没有感到恶心呢?

难道是她爱上了那个黑心货?

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容浅止顿时一个激灵,心中更是生出了浓浓的怒气,他都休了自己,她爱他个屁啊!

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慕容邪心中一阵失落,但他还是柔声哄道:“止止,乖,我们现在还不能上岸,我已经让人给你做好吃的了,等一下就好。”

“可是我想上岸玩!”容浅止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知道慕容邪给她贴了人皮面具,她都已经快受不了了。

“止止,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慕容邪故意板起了脸。

怕你生气啊!

容浅止心中翻了个白眼,撅着嘴巴道:“那我不出去好了。”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好了。

待容浅止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见船又开始动了,她一阵气恼,只能再等机会。

……

容漠寒连夜回了自己的王府,他本想在房间休息的,但看着满房间里都是容浅止的影子,自己的床上都是容浅止的味道,他烦躁地拧起了眉头,转身去了书房。

天星惊云也接到消息带人撤了回来,但二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惊云看向望月问道:“怎么回事,爷不打算找王妃了?”望月瞪向一旁的破风:“你们去问他,都是这死木头害的!告诉你们,爷若孤老终身,你们就去找这死木头算账!”说完,望月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道:“呸呸,爷怎么会孤老终身呢,要孤老终身也是这

死木头孤老终身!”

破风猛地看向望月,不过他并没有出声。

“看什么看?你没看见爷很不开心吗?都怪你!”望月瞬间瞪了回去。

惊云和天星听得一头雾水,惊云看向破风道:“破风,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我跟爷说让爷挥剑斩情丝,爷便让我们撤了回来。”说完,破风眉头拧了起来,此时,他心中开始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了爷好,自从回来后,爷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惊云和天星对看了一眼,惊云伸手拍了拍破风的肩膀:“你是为了爷好,无需自责,不过呢,王妃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岂是谁都能拿捏的?”

听惊云这么一说,破风心中愈发地不安了:“你是说王妃不会对爷不利?”

“她若想对爷不利何须等这么久?破风,你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望月开始不明白了,惊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爷定然也看出来了,但他为何不找王妃了?

第75章 皇后恶梦

“惊云,你说,爷肯定也看出来了王妃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为什么不继续找王妃?”望月疑惑地问道。

“爷啊,他定然是想到了鬼王坡上葬身火海的三千将士,他不想因为他自己的儿女情长贻误了给将士们报仇雪恨罢了。”

当然,这只是惊云的推测,不过望月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真是苦了爷了。”他挠了挠头又道:“不过,我觉得报仇和儿女情长并不冲突啊,我可不希望爷真的孤老终身。”

“放心好了,缘分来了,谁都挡不住,你等着好了。”惊云神秘地笑了一下。

望月一喜:“惊云,你是说王妃还会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

慕容邪真实的身份隐藏得很好,燕灵一时间并没有查出来,百里无尘等了几个时辰,还是没忍住带着莺歌亲自去了慕容邪的相府。

相府里静悄悄的,百里无尘把整个相府看遍了,也没有发现慕容邪和容浅止的踪影,他推测他们二人恐怕早已离开了京城。

他恼怒不已,恨不能现在就杀了慕容邪,他不但养狼为患,还放虎归山了!

他并不知道慕容邪带着容浅止去了哪里,立即让莺歌去查,自己回了住处。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瓷杯,瓷杯上有个带孔的盖子,他捏开盖子,看了看瓷杯里窝成一团红色的小虫子,小虫子像死了似的,随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从小瓷瓶里倒出了一些药粉撒在了小虫子的

身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虫子开始慢慢动了。

百里无尘拿起小瓷杯,准备去找容浅止,走到屋外,小虫子有些不对劲,它并没有往哪个方向爬,而是不停地转着圈,他猛地攥起了拳头。

真是该死!

一定是慕容邪在止止的身上用了三阴花,他竟然连三阴花都找到了!

百里无尘暗自气恼着,就见莺歌来报:“主上,属下还没有打听到小姐的踪迹,不过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寒王爷下午的时候悄悄去了茂城,不久前才回到府中。”

茂城?

百里无尘默念了一遍,宫漠寒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去茂城,他定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而且茂城是从南楚去往北燕的必经之道,难道是慕容邪要带止止去北燕?似乎也不无这种可能性。

想了想,百里无尘随即道:“走,去茂城!”

“是!”莺歌等人跟着百里无尘连夜赶往茂城方向。

……虽然成功地让宫漠寒把容浅止给休了,但听闻慕容邪打败了齐傲,把容浅止视若珍宝,容金珠心中依然很不高兴,在她看来这根本不能让容浅止生不如死万劫不复,顶多也就是换了一个男人而已,而且慕

容邪还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想到这些,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慢慢感到身体有些不对劲了,一会热,一会冷,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着凉了,往被子里缩了缩,想着睡一觉就好了,但过了一会,她的身体热得更厉害,冷得更厉害

了,完全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而且她感到她的脸也开始不对劲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感到脸好像肿了起来,她急忙下床来到梳妆台前,往镜子里看去,差点晕了过去,此时,她的脸肿得就像一个猪头,她急忙大叫:“来人,来人!”

今夜并不是墨画守夜,有宫女去通知了她,她赶过来看到容金珠时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派人去请太医。

今夜是薛太医在宫中当值,很快,他来到了容金珠的跟前,为容金珠诊脉过后,道:“娘娘身体里并无异样,至于娘娘的脸,恕下官无能。”

容金珠怒,真想让人杀了薛太医,但她知道薛太医是太后的人,摆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去给本宫开些消肿的药来。”

“是,下官告退。”薛太医开了几副消肿的药,墨画让人煎了,容金珠喝下之后,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脸慢慢地不肿了,她松了一口气,想着兴许这些日子以来没睡好觉,只要休息好了就会没事的,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天还

未亮,她的脸又肿了起来,而且周而复始。

在南楚民间有个传说,说谁做了缺德事就会被鬼摸,如果被鬼摸了,脸就会肿成猪头,天亮的时候,容金珠被鬼摸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宸帝自然也是听说了,他不相信容金珠被鬼摸了,他倒是很相信容金珠做了缺德事,容金珠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

昨天晚上,宸帝歇在了惠妃的宫中,此时,惠妃正伺候着宸帝起身,她看着宸帝道:“皇上,您今日还是去皇后姐姐的宫中看看她吧,毕竟皇后姐姐是您的正妻,您这个时候还不去,怕会遭人闲话的。”

这一年以来,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宸帝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去容金珠的宫中做做样子,其他的时间根本不会踏入皇后宫殿的大门,前朝明争暗斗,后宫自然也是暗潮汹涌的。

只不过惠妃的祖籍是北燕,她从不关心朝政,再加上心情温婉,因而深得宸帝宠爱,也只有她敢如此劝宸帝。

宸帝笑了笑:“好,就听爱妃的,朕下了朝之后,就去看她。”

惠妃含羞一笑:“是皇上英明。”慧妃本就生得极美,如此这般模样,更是让宸帝心神荡漾。

宸帝低头在惠妃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爱妃,朕今晚还来你这。”

惠妃脸一红:“皇上……”

“呵呵……”宸帝笑着离开了惠妃的宫殿。

待宸帝走后,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闪身来到了惠妃的面前,她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有消息了?”慧妃急忙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看着慧妃冷冷道:“你和这南楚的皇帝倒是挺恩爱的。”

慧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上待我很好。”“是吗?等你红颜不在,他还会待你好吗?自古帝王多薄情,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第76章 不再装傻

惠妃摇了摇头:“姐姐,你太偏激了,这样不好,我总觉得姐夫不是那样的人,你可能误会……”

她还没说完,就被女子冷冷地打断了:“误会?现在他娇妻在怀,女儿在侧,我还能误会他什么?!”

“姐姐,我只是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不要激动。”惠妃急忙道。

女子攥了攥手中的长剑,又道:“等我找到了翎儿,我一定回去把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好,好,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惠妃顺着女子的话,拉着女子坐到了软榻上,快速转移了话题:“算算日子,翎儿两个月前就已经及笄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惠妃非常清楚只有翎儿才能她这个姐姐暂时忘记仇恨,心中舒服一些。

确实,女子闻言,冰冷的眸光柔和了下来,她的嘴角扬出了一抹笑意,声音也柔了下来:“是啊,翎儿已经十五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若嫁人了,她的夫婿对她可好。”“姐姐,翎儿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好了。”惠妃只能如此宽慰道,十五年了,翎儿到底是生是死谁知道呢,她希望翎儿好好地活着,否则的话,姐姐恐怕再也活不去了,翎儿就是姐姐这十五年来活着的希

望。

“嗯,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记住,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不要太傻!”

“……”

……

容浅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趁慕容邪还没有过来,快速拉开房门出了屋,来到了甲板上。

看着江两岸上巍峨的青山,容浅止深呼吸了几次,闻着早晨清新的空气。

慕容邪很快得到消息,他看着容浅止的背影,慢慢停下脚步,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一次很清晰,他仔细想了想。

过了一会,他终于想到了什么,看着容浅止的背影,眯了眯眼,随即抬脚走了过去。

“止止,昨晚睡得可好?”慕容邪一把从背后抱着了容浅止。

容浅止身体猛地一震,他瞬间感觉到了,温润的眸光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

“挺好的!”容浅止转身推开慕容邪,心中不高兴,这家伙动不动就搂她,这可不妙啊,她得赶快离开他才行。

“那就好,我们回屋吃饭吧。”说了句,慕容邪转身率先往回走去。

“好!”容浅止并没有发现慕容邪的异样,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个用过早饭,容浅止见船靠了岸边补给,她趁慕容邪不备,悄悄下了船,跑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目送着容浅止进了林子,慕容邪这才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对自己的手下道:“计划有变,我暂不回北燕,你们无需跟着我,先找个地方落脚。”

“是!”

慕容邪跟在了容浅止的身后,不远也不近,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知道了止止并不是真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对止止的这种感情。

他是喜欢心智不全的她,还是正常的她?

一时间,他理不出头绪,想静静地过些日子再说。

容浅止自然是发现了慕容邪在后面跟着自己,心中是郁闷的,她不知道慕容邪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到底是几个意思,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慕容邪至少已经在怀疑她在装傻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装傻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

她一屁股坐到了一棵大树下,想等着慕容邪过来,跟他开门见山地谈一次,但让她郁闷的是,她不走了,慕容邪也坐下来不走了,她气得磨牙,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暗自气恼了一会,容浅止决定不再理会慕容邪,他爱跟着就跟着呗。

她现在就去笑傲江湖!

容浅止站起身,专门捡小道走,心想着如果遇上了一两个劫匪,她把他们打跑了,是不是也算“笑傲江湖”了?

慕容邪不明白容浅止干嘛专捡小道走,压根不知道容浅止可笑的想法,不过,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还真让容浅止遇到了一个“劫匪”。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这过,留下买路钱!”

容浅止一眼就认出了戴着人皮面具的霍沁桐,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还真有点劫匪的架势。

“我没钱!”容浅止坐到了地上,她也累了,真好歇歇。

霍沁桐有些傻眼,她原本以为她这副装扮能把容浅止吓哭的,不想容浅止脸上连一丝受惊吓的意思都没有,她觉得很无趣。

“浅止,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霍沁桐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皱着眉头问道。

容浅止早已扯掉了慕容邪给她戴着的人皮面具,霍沁桐自然是认得她的。

“是啊!”容浅止瞅着霍沁桐脸上的人皮面具皱了皱秀眉:“这东西看着就恶心!”

“哪里恶心了,我觉得挺好的呀。”霍沁桐咧嘴笑了笑,猛地想到了什么,她急忙蹲到了容浅止的面前:“浅止,你不傻了?!”

容浅止若是傻子,她怎么知道她戴着人皮面具,她怎么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是啊!”看着霍沁桐,容浅止爽快地承认了。

在容浅止看来,霍沁桐性格豪爽为人仗义,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她不想再骗她了。

听容浅止亲口承认,霍沁桐心中还是有些吃惊了,她转头看了看已经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的慕容邪,猜想慕容邪应该也知道容浅止不傻了。

此时,霍沁桐心中是复杂的,她喜欢慕容三年了,在知道慕容喜欢的人是容浅止的时候,她并没有太难过,因为容浅止是个傻子,一个傻子能懂什么夫妻之道,她愿意跟她一同嫁给慕容。

所以,当她听说慕容带着容浅止离开京城后,她快马加鞭找了过来,慕容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她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但,慕容带着容浅止去了哪里,她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兴许是她运气好,她真就在这里找到了他们。

“太好了!”霍沁桐还是笑着说了一句,她紧接着又道:“浅止,你的那病是什么时候好的?”闻言,容浅止心中咯噔一声。

第77章 笑傲江湖

说自己的“傻病”是什么时候好的,容浅止知道这里面可是有文章的。

若是一般普通人,骗了也就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骗的人若是宸帝,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而且宫漠寒那黑心货若知道她一直在骗他,他绝不会放过她的。

虽然她不相信宸帝宫漠寒能杀得了她,但她一点都不想过那种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

快速地想了想,容浅止笑着道:“就是昨日,昨日齐傲去慕容哥哥府上闹事的时候,我摔了一跤,然后我就好了,不信,你摸摸我的后脑勺,它上面现在还有一个大包呢。”

说着,容浅止自己伸手往自己的后脑勺上摸了摸,原本完好无损的后脑勺瞬间鼓出了一个大包。

容浅止是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她想在自己的头上弄个包出来,那是分分钟的事情。霍沁桐心中一开始是有些不信的,一个傻子仅仅摔一跤就不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她真的伸头往容浅止的后脑勺上看去,又伸手拨开容浅止后脑勺上的头发,真的看见了一个大包,她这才信了,皱了

皱眉道:“这么大的包,痛不痛?”

“不痛了。”容浅止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愧疚,为了避免后患,她只能再骗霍沁桐一次。

慕容邪就站在不远处,对容浅止和霍沁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回想着容浅止在她和宫漠寒成婚那日的表现,他并不相信容浅止是从昨日才不傻的,不过他不会去拆穿她。

“那就好。”霍沁桐站了起来:“浅止,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说着,霍沁桐看向了慕容邪,其实她想问的是容浅止要不要跟慕容在一起。

容浅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大笑道:“我要去笑傲江湖!”

听着容浅止欢快的笑声,慕容邪心情瞬间开朗了起来,他真是糊涂,他爱的是止止,她傻也好,不傻也好,她都是止止。

他抬脚往容浅止这边走了过来。

霍沁桐一愣,吃惊地看向容浅止:“浅止,你可知道江湖的险恶?我看,你还是回京吧,你若不想回容相府,就去我家,跟我一起住。”

容浅止摇了摇头,刚想出声,就见慕容邪来到她们跟前道:“止止,跟我去北燕吧,那名满天下的‘宁剑山庄’就在北燕,它是这天下所有江湖人都向往的地方。”

闻言,霍沁桐瞬间瞪向慕容邪:“慕容,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让你带着浅止跑到北燕去吗?你这左相也不想做了?”

霍沁桐心中气恼,压根没去想北燕和慕容邪有什么关系。

慕容邪没有理会霍沁桐,看着容浅止又道:“止止,想不想去北燕?”容浅止并不知道“宁剑山庄”是干什么的,而且听到北燕,她就不由地想到了燕不离,燕不离是北燕太子,宫漠寒又跟他关系匪浅,如果有一天宫漠寒知道她骗了他找她后账,她在燕不离的地盘上似乎不太

安全啊。

再说,她很清楚慕容邪的心思,她回应不了他的感情,她不能跟他牵扯太多。

想到这,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南楚……”

容浅止还没说完,就见慕容邪神色一凛,他快速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她急忙闭上嘴巴,三人都慢慢蹲下身,隐在草丛里。

霍沁桐狐疑地看着慕容邪,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询问。

片刻后,慕容邪先站了起来,道:“没事了,起来吧。”

“慕容,刚刚怎么回事?”霍沁桐急忙问道。

慕容邪看了霍沁桐一眼,看向容浅止道:“止止,我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以前你把他当成好人,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要离他越远越好。”

霍沁桐听得一头雾水:“慕容,你说的那人是谁?”

容浅止抿了抿唇,她自然知道慕容邪说的那人就是“桃花哥哥”,现在看来,“桃花哥哥”果然是敌非友。她低头看向腰间挂着的香囊,用手托起,问道:“我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她早就怀疑明明那日她中了那种药,但宫漠寒并没有帮她解,她却自己好了,这一定是她的身体有古怪,否则的话,慕容也不会

让她挂着这个香囊。

慕容邪拧了拧眉:“止止,你的身体确实有问题,但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会让那人找到你,不过,你只要戴着这个香囊,他就找不到你。”

容浅止听得出来,慕容邪并不想在霍沁桐的面前说得太清楚,她没有追问,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弄清楚的。

霍沁桐瞪着慕容邪,知道他不把她当自己人。

“好了,我要去笑傲江湖了,慕容哥哥,浅止,你们回去吧。”说完,容浅止抬脚就走。

“我陪你。”慕容邪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跟上。

霍沁桐也是想都没想,也跟在了后面,反正慕容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容浅止有些无奈,想着只能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把这两人给甩了。

……

宫漠寒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惊云四人也在书房外面站了一夜,看着太阳已经出来了,依然不见爷出来,望月狠狠地瞪了破风一眼,都是这死木头干的好事!

破风拧着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他转头看了看紧闭的书房房门,想了想,抬脚走了过去。

望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破风把望月的手拨开,冷冷道:“我去向爷请罪。”

惊云几人对看了几眼,跟着破风进了书房,破风跪在了宫漠寒的面前:“爷,昨日江边上,属下一时糊涂,说了错话,属下想收回那些话,请爷责罚!”

此时,宫漠寒依然坐在案桌旁,他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人皮面具,俊美的脸上似覆着一层寒冰,他慢慢抬起头,冰冷的凤眸中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他看着破风,淡淡道:“你说得没错,何罪之有?”“爷,属下有错!”破风顿时急了。

第78章 爱上她了

破风急忙道:“爷,昨晚属下想了很多,这才发现属下说得有失公允!太后和容相想把王妃当作棋子没错,但王妃并不是那种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女子,她若不想,太后和容相根本拿她没办法。”

“爷,破风说得没错,王妃比黑龙聪明多了!”望月想都没想顺口接道,说完,看着宫漠寒不悦的眼神,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闭上了嘴巴。

惊云天星都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望月能不能不要这么二啊。

破风瞪了望月一眼,又道:“至于王妃背后之人,也只能通过王妃才能把他引出来,所以,爷,您让属下们去把王妃找回来吧。”

“把她找回来,你们不怕她会对我不利,你们不担心我因为儿女情长消磨了为将士们报仇的决心?”宫漠寒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他无时无刻想的不是容浅止,她的狡猾,她的灵动,她的可爱,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挥之不去。

他知道他真的爱上她了,他想把她绑在身边,但他的心中又是矛盾的,将士们的血海深仇未报,他还在这里儿女情长,他算什么男人?惊云三人都跪了下来,惊云开口道:“爷,属下们相信王妃若想对爷不利,以王妃的本事早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等这么久。而且,属下们相信,爷不但不会因为王妃消磨给将士们报仇的决心,反而有了王

妃的相助,爷定然能事半功倍!”

宫漠寒知道惊云说得不假,止止的易容术绝对是登峰造极,那晚若不是他认得止止身上穿的衣服是他专门让人定做的,他恐怕也一时认不出她来。

想到这,他不禁勾了勾嘴角:“照你这么说,止止岂不是很吃亏,我娶她是为了让她助我报仇的?”

见宫漠寒露出了笑意,望月四人都松了一口气,望月咧嘴嘴道:“爷,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

破风快速在望月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爷,属下们什么时候去找王妃?”

宫漠寒并没有跟望月计较,想了想道:“不急,我想有人应该会帮我把止止送回来。”

惊云三人顿时明白了,只有望月傻傻地问道:“爷,那人是谁啊?”

三人一阵无语,这望二到底是怎么成了爷的四大侍卫之一的?

……

快要天黑的时候,容浅止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慕容邪霍沁桐也跟着每人要了一间客房。

子夜十分,容浅止睁开眼睛,准备偷偷跑路,这是窗棂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一道白影闪了进来,容浅止心中一惊,她想这人就是“桃花哥哥”。

容浅止疑惑,慕容邪说过,只要她戴着他给她的香囊,“桃花哥哥”就找不到她的。想到这,容浅止猛地想起,她上床睡觉的时候,嫌香囊硌得身体不舒服,把香囊解了下来,放到了枕头旁边,她原本以为距离稍微远一点点应该没事的,不想却真的让“桃花哥哥”找到她了,她心中一阵暗

恼。

容浅止坐了起来,看着背对着她的白衣男人,欢喜地叫了声:“桃花哥哥!”

既然“桃花哥哥”是敌非友,在没有弄清他的实力和目的之前,她还是继续装傻得好。

“嗯。”百里无尘这才转身来到了容浅止的床边,他一眼便看到了容浅止枕头旁的香囊,眯了眯眼。

容浅止看着百里无尘,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古人是多么喜欢戴人皮面具呀,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桃花哥哥,你怎么来了?”容浅止问道。

“来找你。”百里无尘说了句,朝着香囊的方向伸出了修长的大手:“止止,把那个香囊给我。”

“不好!”容浅止一把拿过香囊抱在了怀里:“这是慕容哥哥给我的,他说不可以给别人!”

容浅止觉得她说不说香囊是慕容邪给她的,“桃花哥哥”都能知道,所以她还不如以此为借口把香囊留下。

百里无尘眉头拧了起来:“止止,你这是不听我的话了?”

泥煤的,她干嘛要听他的话?

容浅止却撅了撅嘴巴道:“我听桃花哥哥的话,但桃花哥哥不能抢我的香囊!”

百里无尘收回了手,想着三阴花的香味再过上几日也就没了,他要不要这个香囊也没有太大关系。

“好吧,我不要你的香囊,但你要跟我回京,可听懂了?”

容浅止自然是不想回京城的,她撅着嘴巴道:“漠寒哥哥都不要我了,我不想回京城!”

“他没有不要你,他若真不要你,他还会亲自带人出来找你?”百里无尘顿了顿又道:“止止,你的漠寒哥哥很喜欢你,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听“桃花哥哥”这么一说,容浅止知道在江上设卡的是宫漠寒,心中莫名冒出了丝丝的欢喜。

但她心中又是一阵气恼,是他自己休了她,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可是,可是他已经休了我!”容浅止气鼓鼓道。

“止止,这只是一种权术,你不懂,你只要知道他不是真休了你,就行了。”

“哦。”

“那我们走吧。”

百里无尘正想带容浅止走,慕容邪和霍沁桐闪了进来,霍沁桐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看着百里无尘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慕容,你越来越放肆了。”百里无尘没有理会霍沁桐,而是看向慕容邪道,淡淡的话语中满是杀戮的味道。

慕容邪冷冷一笑:“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

“对我来说,没有早与迟。”百里无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轻弹了一下手指,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间里快速升起了一团白烟,待白烟散后,早已没有了百里无尘和容浅止的身影。

慕容邪恨恨地捶了一下拳头,转身出了房间,霍沁桐急忙跟上:“喂,你去哪里?那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人?”

慕容邪没空理会霍沁桐,连夜赶回京城。容浅止并没有跑,跟着百里无尘披星戴月回了京城。

第79章 休书有假

容浅止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宫漠寒都休了她,她还舔着脸跑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亮了,而这一次百里无尘并没有把容浅止直接送回宫漠寒的王府,而是把她送到了容相府门前,门房看到容浅止,并没有急着打开府门让容浅止进府,而是快速跑去禀报刘氏了。

容敬忠被解了禁足已经去上朝了,刘氏刚刚起身,她听说容浅止回来了,皱着眉头想了想。

容浅止被慕容邪带进府她听说了,老爷也说过这件事太后已经有了计较,容府不必插手,但她想不明白的是,今日容浅止自己怎么跑回来了,难道是被慕容邪赶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容浅止就是一个傻子,而且还被宫漠寒休了,慕容邪青年才俊百官之首,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也只是看她可怜罢了。

刘氏可不知道容太后和容敬忠在打什么主意,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让容浅止进府得好,他们容家这些日子已经够不顺的了,她可不想再让那傻丫头带晦气进来。

容浅止在大门外等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依然不见门房开门,她心中笑了笑,这明摆着就是不让她进去呀,不用想肯定也是刘氏的主意。

没关系,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容相府的府门前有两尊石狮子,容浅止一眼就瞅见了其中的一只,她飞身坐到了石狮子的头上,两条腿在下面不停地晃着,引来路过容相府的百姓一阵窃窃私语声。

“三小姐不是去了慕容相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谁知道呢,定然是慕容丞相烦她吵闹,把她赶出来了。”

“三小姐真可怜,被寒王爷休了,容相府又容不下她,她可怎么办啊!”

……

听着百姓们的切切私语声,容浅止无语望天,到现在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她为什么回来,是为了那个黑心货?

但那个黑心货是真休了她啊,白纸黑字还能有假?

想到这,容浅止猛地想到了宫漠寒给她的那张休书,休书还在她的身上,她拿了出来。

她攥了攥手,深吸了一口气,把休书展开看去,顿时气得想吐血。

明明白纸黑字的休书此时连一个字的影子都没有,只有空空的一张白纸,她又被宫漠寒那个黑心货坑了!

一想到她在前厅里因为宫漠寒休了她哭得稀里哗啦,她现在就想去把宫漠寒拖出来暴揍一顿!

泥煤的赔她的眼泪!

容浅止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往四周看了看,快速把“休书”折起来装好。

黑心货给她等着!

这时,府门咯吱一声快速地被拉开了,容钰快步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府兵,他一挥手:“此女欺君罔上罪不可恕,你们快快把她拿下!”

容钰把容浅止装傻的事悄悄告诉了容金珠,本想着让容金珠好好收拾容浅止的,但他没有想到容金珠那般没用,容浅止好好的不说,她自己现在却变成了猪头。

这两日他都在思索着怎样把容浅止从慕容邪的相府里弄出来整死她,不想她今日自己送上门来了。容浅止既然装傻,那她就是欺君之罪,他先把她抓住,毒打她一顿,他不信她不认罪,到时候他再拿着她的供词禀报皇上,皇上不但会治她的罪,而且还会嘉奖他,如此以来,他也就扬眉吐气了,让老头

子好好看看他儿子也是可以干大事的!

容钰正坐着美梦,就见容浅止突然跳下了石狮子,撒腿往前跑去,嘴里还喊着:“爹爹,哥哥要杀我,爹爹救命啊!”

容浅止朝着容敬忠的轿子飞奔了过去,心中猜想容钰定然是知道她在装傻了,只是他并没有证据,只能先把她抓住再严刑逼供,而从容金珠那日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也是知道了。

容钰一惊,他没想到他爹爹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朝了,心中暗恼不已。

容敬忠听到容浅止的声音,让轿子停了下来,刚下了轿,就见容浅止扑了过来,躲到了他的身后,大喊道:“爹爹,我怕,哥哥要杀我!”

“不许胡说!”容敬忠快速往被容浅止引来驻足观望的百姓身上看了一眼,怒喝了一声。

不管是真是假,兄妹自相残杀丢的可是他的脸!

容钰快步上前,笑着道:“爹爹,妹妹误会了,我只是跟妹妹闹着玩的。”

容浅止心中冷笑,容钰这解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吧,但收拾他么,她还是喜欢慢慢地收拾,一下子就弄死了那多没意思。

她撅了撅嘴巴道:“不好玩!”

容钰咬了咬牙,还敢在他面前装傻,给他等着!

容敬忠大手一挥:“好了,回府!”

容浅止容钰跟着容敬忠进了府,容敬忠让容钰回自己屋等着,带着容浅止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容敬忠看着容浅止问道:“浅止,是慕容丞相让你回来的?”容敬忠心中是失望的,本以为宫漠寒回去找慕容邪要容浅止,慕容邪即使不能杀了宫漠寒也能把宫漠寒给伤了。

但慕容相府里这两日静悄悄的,压根没有打斗的迹象,他不知道是宫漠寒如此能沉得住气还是他一开始就看错他了,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被慕容邪带进相府的容浅止又回来了。

容浅止点了点头:“慕容哥哥说我好吵,让我回来。”

容敬忠不悦地看了容浅止一眼,摆了摆手:“好了,你回屋吧。”

“哦。”

容浅止走后,容敬忠来了容钰的房间,此时,刘氏也在,她急忙道:“老爷,浅止是在装傻骗您!”

容钰觉得他肯定瞒不住容敬忠,在刘氏听到动静来看他时,他先跟刘氏说了。

容敬忠皱了皱浓眉:“你有何证据?”

容钰摊了摊手:“爹,我若有证据我还费这个劲干嘛,我早直接把证据交给皇上了。”

“我知道了,暂且不要声张。”容敬忠说了句,转身离开了。

容钰不解,看向刘氏问道:“娘,爹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信还是不信?”刘氏想了想:“以娘看,你爹爹应该会让人试探那丫头。”

第80章 王爷抢人

容浅止来到房间,坐到桌旁暗暗思考了起来。

容钰既然已经知道了她在装傻,他不好跟容敬忠解释他对她动手的举动只能把实情告诉容敬忠,而容敬忠老奸巨猾,他不会立即相信也不会完全不信,他肯定会有所动作,她必须小心一点。

……

宫漠寒早已在府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百里无尘送容浅止回去的时候把他拿下,但让宫漠寒失望的是百里无尘把容浅止送到了容相府,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望月一拳打在了自己的手上:“可恶,又让他跑了!”

天星瞅了望月一眼,人家面都没露过,压根就不算跑好不好?

惊云向来沉稳,他想了想道:“爷,看来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不会轻易再来了。”

宫漠寒没有出声,眸光幽深,他清楚地知道那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武艺谋略恐怕都不在他的下面,而且他在明,那人在暗,那人对他了如指掌,而他对那人几乎一无所知。

破风开口道:“爷,属下觉得只要王妃在府中,那人定然还会出现。”破风只说了一半,但另外一半的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快点把容浅止接回府啊。

天星看了一眼破风,接道:“爷,从容钰的举动来看,他恐怕已经知道了王妃在装傻,这对王妃极为不利,属下觉得您还是尽快把王妃接回府得好。”

宫漠寒倒不担心容浅止会被谁欺负去了,当然他除外,只是他确实想她了。

他开口道:“备马,点五百府兵,我们大张旗鼓地去容相府接止止。”

“啊?”望月张大了嘴巴,爷这是却接人还是去抢人?

很快,破风去点齐了五百府兵,宫漠寒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容相府走去。

沿途的百姓不知道宫漠寒又在发什么疯,纷纷驻足观望,慕容邪站在人群后面,他攥紧了拳头,宫漠寒这是要去接止止!

霍沁桐来到慕容邪的身旁,看着他,劝道:“慕容,你是抢不过漠寒兄的,放手吧。”

慕容邪猛地看向霍沁桐,咬了咬牙道:“我不会放手,你就死了这条心!”

闻言,霍沁桐顿时怒了:“慕容邪,我是喜欢你想嫁给你不假,但我没有你想得这般龌龊!我劝你放手只是不想你继续痛苦下去!”

但慕容邪并不领情,他冷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爱止止,我愿意为她痛!”

“你有病!”霍沁桐顿时骂了回去,怒气冲冲地走了。

慕容邪本想先去通知容浅止一声的,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趁此机会,他倒可以看看宫漠寒在止止的心中有几分的位置。

容敬忠很快得到消息,宫漠寒带着人马朝着他容相府这边来了,从宫漠寒的阵势上看有点像来砸他府的架势。

他猜不透宫漠寒又在搞什么鬼,带着人来到了府门前。

很快,宫漠寒骑着黑麒麟来到容相府的前面,他翻身下马,容敬忠快步迎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寒王爷。”

宫漠寒看了容敬忠一眼,没有理会他,大手一挥,带上破风望月和众士兵往府门口走去,容敬忠一看,急忙拦住了他:“王爷这是何意?您虽然贵为王爷,但也不能擅闯下官的府邸!”

容敬忠言辞灼灼,身子直直地挡在宫漠寒的面前,他是当朝的国丈,宫漠寒再怎么装疯,他也不会怕了他。

“本王的王妃就在你的府中,本王是来接王妃的,本王没有治你个擅自扣押本王王妃的罪过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说本王擅闯你的府邸?”宫漠寒冷冷地开口。

闻言,容敬忠差点气晕,他什么时候扣押容浅止了,再说了,容浅止前日就已经被他休了,现在他还有脸来接人?

“寒王爷真会说笑,前日寒王爷休了小女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从那日起小女就不是您的王妃了,而下官依然是她的爹爹,她住在爹爹的府中何来扣押一说?”

若是放在刚刚之前,宫漠寒来接容浅止,他一定是求之不得的,但容钰说容浅止在装傻,若她真的在装傻的话,那么她就极有可能已经背叛了容家,如果再把她放到宫漠寒的身边,不是放虎归山吗?

容敬忠一番权衡,觉得在没有弄清楚容浅止是不是装傻之前,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

宫漠寒早就料到容敬忠不会轻易放人,手腕轻轻一动,一把短剑压在了容敬忠的脖子上:“容相,本王最近心情不好,本王一心情不好就想杀人。”容敬忠虽然位高权重,但他本身并不会武艺,看着脖子上闪着寒光的短剑,脸色不禁一白:“寒王爷,下官一是朝廷命官,二是当朝国丈,你伤了下官,皇上也不会饶了你的!”容敬忠心中并不想就这样服

软,依然强硬地开口。

宫漠寒把短剑往下压了压,幽幽道:“容相莫不是忘了,本王就是一个疯子。”后面半句,宫漠寒是压低声音贴着容敬忠耳边说的,容敬忠身体猛地一颤。

按照南楚律法,疯子杀人是不需要偿命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宫漠寒。

容敬忠深吸了一口气,道:“是下官糊涂了,王爷,请!”

宫漠寒这才收起了短剑,带着人进了容相府。

府门口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府里的人早就知道了,容浅止也从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中得知宫漠寒来了。

来接她?

容浅止嘴角勾出磨刀霍霍的笑,快速找来一支笔,在那张空白“休书”上写了起来,待墨汁干了,再折起来收到衣袖里。

很快,宫漠寒带着破风望月来到容浅止的院子门口,容敬忠也跟在后面,宫漠寒脚步顿了顿,开口道:“你们就留在院子外面。”

“是!”破风望月齐齐应了一声,容敬忠暗暗攥了攥拳头,也只能跟着应了一声。

宫漠寒抬脚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容浅止的影子,随即快步往容浅止的房间走去。来到房间门口,宫漠寒并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

第81章 再娶一次

容浅止正坐在桌旁,她双手托着下巴,脸朝着房门的方向,宫漠寒一眼便看到了她。

他嘴角往上扬了扬,他快步来到容浅止的身旁坐下,一把将容浅止搂进了怀里:“止止,有没有想我?”

想揍你!

容浅止挣扎了两下,推开了宫漠寒,撅着嘴巴道:“爹爹说,你已经休了我,你就不是我的夫君了,你不是我的夫君,你就不能再抱我,他以后会再给我寻一个夫君。”

容敬忠自然没有说过这种话,很无辜地成了冤大头。

宫漠寒当然也知道容敬忠那只老狐狸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不用想都知道是止止故意气他说的,他笑着道:“止止是在生为夫的气。”宫漠寒虽然还戴着面具,但他笑起来勾起的嘴角却好看的很。

容浅止还从没有见宫漠寒笑过,不禁一愣,片刻后,这才想到宫漠寒这个黑心货估计早就看出来她在装傻了,只是她傻傻地自欺欺人罢了。

索性她也装累了,懒得再装了,挑了挑眉道:“是啊,我就是生气了,怎么了?”

“不装了?”宫漠寒笑。

容浅止鼓着嘴巴:“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宫漠寒伸手又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更是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才道:“那日你借打蚊子为由打了上邪野一巴掌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当时你是把你的一根头发做成了蚊子的形状。”

一听,容浅止更是气得磨牙,他那么早就看出来了,竟然不戳穿她,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没看出来,完全就像傻子一样!

“放手!”容浅止推了推宫漠寒,气鼓鼓道。

“不放!”宫漠寒搂得更紧了,低头吻上了容浅止的唇瓣。

容浅止躲闪着,伸手捶着他:“宫漠寒,我还在生气……唔……”

宫漠寒没有再给容浅止说话的机会,攻城略地。

容浅止自然又是缴械投降。

过了好一会儿,宫漠寒放开了容浅止的水润的唇瓣,看着她,沙哑地开口:“止止,那封休书是假的,不信你拿出来看看。”

容浅止当然知道,眸中快速划过一道狡黠的亮光,她瞪着宫漠寒道:“你骗人!白纸黑字怎么会是假的?”

“我没有骗你,你拿出来看看便知。”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从袖中拿出了那张“休书”,展开,宫漠寒顿时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是用了那种特殊的墨汁,那种墨汁写的字一日后就会自动消失,这都过了两日,这字迹为何还在?

他从容浅止的手中接过“休书”,仔细看了看,没错,是他的字迹。

容浅止一把从宫漠寒的手中夺过休书,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哼,你就是个大骗子!这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你还说是假的!”

“止止……”宫漠寒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此时,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看着宫漠寒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吃瘪,容浅止心中有着小小的得意,她终于成功地坑了这个黑心货一次。

容浅止瞪了宫漠寒一眼,气哼哼道:“你已经休了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自己回去吧。”

宫漠寒没有出声,眉头紧锁,猛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休书”只有他和止止经手,他这边没问题,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止止的身上!再一想到容浅止登峰造极的易容术,宫漠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快步来到容浅止的跟前,一把抓住容浅止的手腕,笑道:“就算那封休书是真的好了,我可以再娶止止一次。”

容浅止被气乐了,宫漠寒这个黑心货还会耍无赖!

她转了转手腕,没挣脱掉,撅着嘴巴道:“你想娶就娶啊,我还不乐意嫁呢!”

“你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宫漠寒把容浅止猛地往前一拉,拉进怀里,阴森森地开口。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放手!”容浅止可不想正面回答宫漠寒的问题,她早就见识过了这黑心货的黑。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宫漠寒也没再继续追问,拉着容浅止往房间门口走去:“回府。”

容浅止觉得自己就这么跟着宫漠寒回去了,还是挺亏的,但容敬忠已经在怀疑她了,她再留在容相府也不是明智之举,还是跟宫漠寒回去得好,因此,容浅止并没有再反抗,乖乖地跟着宫漠寒出了院子。

容敬忠依然站在院子外面,他没敢再拦着,把宫漠寒容浅止送出了府。

宫漠寒走后,容钰急匆匆地来到容敬忠的面前:“爹,您就这样把那死丫头放走了?您这是放虎归山啊,您知不知道?”

容敬忠狠狠地瞪向容钰:“为父还要你来教?回屋去,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

容钰一甩衣袖,气哼哼地回了屋。容敬忠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放走容浅止无疑就是放虎归山,因为刚刚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容浅止脸上的神色和她的一些极细微的举动,他可以肯定她就是在装傻,而且她毫不犹豫地跟着宫漠寒走了,那么

也就是说她已经背叛了容家,这对容家可是非常不利。

他不知道容浅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傻的,他更不知道容浅止到底知道多少容家的秘密,但他知道容浅止定然不能再留在世上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她除了!

……

宫漠寒是骑马来接容浅止的,没有带马车,他直接抱着容浅止坐在他的黑麒麟上,慢慢往王府走去。

两人共骑一匹马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容浅止羞得真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泥煤的,这黑心货是生怕人不知道啊!

此时艳阳高照,宫漠寒心中从没有今日这么愉悦过,他低头贴着容浅止的耳边道:“止止这是在害羞?”

容浅止咬了咬牙:“你再慢吞吞的,我就自己走了!”

“看在止止这么急不可耐要回去的份上,黑麒麟,跑起来!”黑麒麟似乎能听懂宫漠寒的话,瞬间撒腿往前跑去。

第82章 皇后被废

慕容邪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共乘一骑的两人,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止止心中果然是有他了,否则的话,止止也不会跟着他回去。

但他怎么办?他爱她的心该如何安放?很快,宫漠寒把容浅止接回府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因为宫漠寒在百姓心中就是一个“疯王”,他出尔反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百姓们觉得,容浅止一个傻子跟着宫漠寒总比跟着齐傲强得多,

大家倒是乐见其成的。

齐傲并没有回国,一直住在驿馆了,听长鹰带回来的消息,气得砸了一张桌子,此时,他方才明白,宫漠寒完全就是在耍着他玩的!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长鹰问道。

齐傲压了压心中的火气,道:“本王再等几日回国,你继续查楚氏的事情,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本王不相信容浅止会平白无故跟‘她’长得那般像,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是!”

……

这两日,容金珠被折磨得快要疯了,药对她的脸已经没有作用了,她的脸现在完全就像一个猪头。

太医院的太医都给她瞧了一遍,个个束手无策,她只能让墨画去寻民间的神医。神医倒是找来了两个,但依然瞧不出病症的根源,容金珠无法只能去求宸帝,因为她听说宸帝年幼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死了,幸得一位得道高僧的救治,据说这位得道高僧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她想兴

许这位得道高僧可以治好她的病。

她打听到宸帝此时正在桃园里赏花,便带着墨画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进了桃园,宸帝确实在,但惠妃也在,此时,宸帝正轻扶着惠妃的腰身,两人站在一棵桃树下相依相偎,恩爱得很。

这一幕瞬间刺痛了容金珠的眼睛,以前,她从不管宸帝宠谁,爱谁,因为她爱的人是宫漠寒,宸帝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但此时,看着恩爱无比的两人,容金珠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团熊熊的怒火,脑袋昏昏沉沉,脚也不听使唤,她快步上前,从惠妃身后猛地一推:“你这个狐媚子,给本宫滚开!”

惠妃一个不防,被容金珠推摔在了地上,她啊了一声。

“容金珠!”宸帝怒喝了一声,急忙去扶惠妃,就见惠妃的脸上鲜血一片,显然她被地上的石块伤到了脸,宸帝大惊:“来人,快传太医!”

看着宸帝急匆匆地抱着惠妃走了,容金珠这才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抱着戴着帷帽的头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推惠妃的?

林太医是宸帝的人,他给惠妃诊治之后面有难色道:“皇上,恕臣直言,娘娘的伤口愈合不难,但恐会留下伤疤。”

宸帝拧着眉:“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太医想了想道:“皇上,臣曾在一本野史上看过,千年前宁国曾有一位皇后也被毁了容貌,后来那皇后得一高人救治,恢复了容貌,但是真是假,臣不得而知。”

“不管是真是假,朕也要试一试!”随后,宸帝让人贴出告示,谁能帮惠妃除去脸上的伤疤恢复容貌,赏黄金万两。

宸帝原本早就想废了容金珠,趁此机会废了她的后位,把她打入了冷宫。

容金珠怎么也没有想到,旦夕之间,她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变成了冷宫的主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越想越恨,心中的恨意像江水一样奔腾了起来,她的两只眼珠子慢慢变成了红色,她一掌劈向了身旁的一张破木桌,木桌瞬间碎成了渣。

容金珠一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的恨意慢慢地消退,眼睛的颜色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她在容相府的时候确实是学过武艺的,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厉害,她原来这么厉害!

容金珠心中高兴,她有这么厉害的武艺,她自己就可以去杀人了,先杀谁呢,她首先想到了容浅止。

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惹出来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一定要杀了她!

……容浅止跟着宫漠寒回了府,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兰儿扭着她圆滚滚的身子扑了过来,她来到容浅止跟前,一把抱住了容浅止,大哭道:“小姐,奴婢以为您不要奴婢了,奴婢正想着到哪个和尚庙里出家呢!



宫漠寒容浅止破风仅仅是嘴角抽了一下,但望月就没有这么含蓄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道:“丫头,和尚庙你就别想了,没有哪个和尚庙敢收你,你要出家呀,还是去尼姑庵,知道吗?”

闻言,兰儿立马不哭了,转身掐着腰就对上了望月:“望二,我就想去和尚庙,要你管!”

听兰儿又叫自己望二,望月本想发作的,但见宫漠寒和容浅止就在跟前,没敢发作,瞪了兰儿一眼,没出声。

“小姐,望二又瞪我!”兰儿立马告状。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眸光在望月和兰儿的身上转了一圈,笑着道:“你们两个倒挺般配的,嗯,凑成一对也不错!”

“不要!”望月和兰儿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大叫了一声。

宫漠寒看了望月一眼,没理会他,拉着容浅止进了院子。

破风拍了拍望月的肩膀,面瘫的脸上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随后也进了院子。

望月狠狠地瞪了破风一眼,看向兰儿,怒道:“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就是娶一只母猪,也不会娶你!”

在望月的心中,他未来的媳妇有着纤细的身材,而且对他柔情似水,根本不可能是兰儿这种胖丫头型的,他要是娶了这胖丫头,那他的下半辈子绝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兰儿气得撸了撸袖子:“望二,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嫁给黑龙,也不会嫁给你,你连黑龙的一半都不如!”

黑龙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啃着肉骨头,莫名地被点名,它汪了一声,继续啃肉骨头。它可不要媳妇,它只喜欢肉骨头。

第83章 鞭尸楚氏

宫漠寒把容浅止接走后,容敬忠急忙进宫见了容太后。

容太后之前对容金珠被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她看来,容金珠早已没有什么用处不说,反而尽会坏事,废了她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但此时,听闻容浅止完全就是在装傻,顿时气得摔了杯子。

“气死哀家了,她是把哀家当猴耍呢!”容太后何时吃过这种哑巴亏,越想越气。

“太后,您消消气,身子要紧!”秋姑姑急忙劝道,帮容太后顺了顺后背。

容太后还是气不顺,瞪着容敬忠道:“你这个爹爹当的可真好,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装傻你都不知道!”

容敬忠心中也是郁闷的,他纵横官场几十年,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不想他却被容浅止给耍了,他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不过,他可不敢跟容太后抱怨,开口道:“太后教训的是,是臣教女无方。”“好了!”容太后摆了摆手:“那你说说看,她为何要装傻,莫不是十年前她根本就没有傻,她装了十年?”容太后拧着眉,自己也觉得这是无法想象的,十年前容浅止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五岁的孩子怎么

能装出傻子的样子,而且一装就是十年?

“臣也仔细想过此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三年前她被楚氏请的神医给医治好了,楚氏不想她被我们拿捏,被让她装傻。”容敬忠顿了顿又道:“楚氏有个姐姐是宫漠寒的师母,她一直很欣赏宫漠寒,她以前就说过,若是容浅止好好的,她就要把容浅止嫁给宫漠寒,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楚氏那个贱人身前早就算计好的,实在

是可恨!”

容太后咬了咬牙:“敬忠,等回去后,你让人把楚氏的尸首挖出来,给哀家鞭尸,如此方能解哀家心头之恨!”

容敬忠点了点头:“好。”

容太后和容敬忠哪里知道容浅止早已不是原来的容浅止,而已经去世三年的楚氏却遭了无妄之灾。

“敬忠,照这么看,那丫头定然是已经背叛了容家,你打算怎么办?”容太后问道。

容敬忠毫不犹豫道:“杀了她。”

容太后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宫漠寒没有跟慕容邪动手不说,而且容浅止是她好不容易放在宫漠寒身边的棋子,她还没有帮她偷到宫漠寒的兵符,就这样把她杀了,确实有点可惜了。

她想了想道:“先不要动手,留着她的命,哀家有办法治她。”说着,容太后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容敬忠瞬间明白了容太后的意思,点了点头:“好,不过,太后,那丫头狡猾得很,您要小心行事。”

“嗯,哀家明白。”

……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进了屋,直接来到床边,让容浅止陪自己一道睡觉,昨日一夜没睡,他现在确实困了。

容浅止也没有矫情,跟着一道躺到了床上,她昨晚上也几乎没睡,本以为会很快睡着,但宫漠寒都已经睡着了,她却依然睡不着。

为了不打扰宫漠寒,容浅止在心中默默地数绵羊,这时,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想着估计又有人在打她的坏主意。

她伸出手指头数了数,容太后,容敬忠,容钰,容金珠,“桃花哥哥”,齐傲,这么一数,容浅止这才发现她的敌人还真不少。

容浅止心中郁闷,貌似她什么也没干啊,她怎么就招惹来这么多敌人了?

宫漠寒原本已经睡着了,听见容浅止的喷嚏声,睁开眼睛,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着凉了?”

虽然宫漠寒心中猜测以容浅止的易容术水平,她恐怕早就看出来他戴着人皮面具了,但此时,他依然没有把人皮面具取下来。

感情是相互的,他知道自己对容浅止动心了,他也希望容浅止喜欢上自己,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这张好看的皮囊,而是因为他这个人。

被宫漠寒如此搂着,容浅止抬眼便看到的是宫漠寒面目全非的“脸”,她嫌恶地皱了皱秀眉,她不知道宫漠寒这个黑心货不把这个恶心的东西取下来是几个意思,但她也不会去勉强他把它取下来。

“没有。”容浅止撅了撅嘴巴:“肯定是有人又在打我的坏主意!你说,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们老是处处针对我?”

宫漠寒低头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才道:“因为他们想找死。不过,止止,我会帮你收拾他们的。”

容浅止顿时想到她在容相府里偷听的丫鬟们偷偷议论容金珠变成猪头的事情,她看着宫漠寒眨了眨眼睛,道:“你不要告诉我,容金珠变成猪头是你弄的?”

“止止最聪明了。”宫漠寒笑,紧接着声音猛地一沉:“她敢对你动手,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容浅止抿了抿唇,她早就看出来宫漠寒是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

“怎么了?”宫漠寒感觉容浅止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

容浅止脸上快速了扬起了一抹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也像对容金珠一样对我。”

“不会!”宫漠寒拧着眉,惩罚似地在容浅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以后不许胡说,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一样。”

容浅止脸一红,根本无暇问宫漠寒她和容金珠哪里不一样,就见宫漠寒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宫漠寒终于在一发不可收前放开了容浅止,容浅止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窝在宫漠寒的怀里,不敢抬头。

宫漠寒深吸了几口气,让身体平静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片刻后,两人都睡着了。

待二人起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宫漠寒让厨房摆了膳,用过之后,他去了书房,他担心容浅止无聊,特意让破风去拿了几本书给容浅止看,好让她打发时间。容浅止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翻着一本《北燕奇闻》,就见兰儿从院门外冲了进来。

第84章 万两黄金

见兰儿来了,原本站在容浅止不远处的望月嗖地一下跳得远远的,容浅止无语地扶了扶额头,觉得自己这红娘八成是当不成了。

兰儿狠狠地瞪了望月一眼,没跟他一般见识,跑到容浅止的跟前,气喘吁吁道:“小姐,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难道是齐傲突然死了?”容浅止笑着问。

望月仰头看着天,默默地为齐傲点了一炷香。

兰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不是,惠妃娘娘被皇后娘娘毁容了,皇上把皇后娘娘废了,皇上悬赏万两黄金寻找神医帮惠妃娘娘恢复容貌!”

望月瞥了兰儿一眼,心道:这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不过,容浅止并不知道,她一听宸帝悬赏一万两黄金,一双漂亮的眼睛顿时亮了。

一万两黄金啊,她就是打着滚用一辈子也用不完啊。

虽然跟着宫漠寒她肯定不缺吃不缺穿,但哪里有自己手上有银子方便呢,而且退一万步说,如果有一天宫漠寒跟自己翻脸了,她有了这一万两黄金,她也可以潇洒地离开王府逍遥快活去。

兰儿瞅着容浅止一时不出声,还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疑惑地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想怎么挣钱啊!

当然,容浅止可不会说出来,而是皱着眉道:“惠妃真可怜,也不知道有没有神医能帮她恢复容貌。”

容浅止穿越到的这片大陆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容浅止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医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整容术。

帮惠妃恢复容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整容术,并没有多少难度。

兰儿摇了摇头:“奴婢看难!奴婢听说惠妃娘娘脸上的伤口很深,伤口好了以后会留下疤痕,这种疤痕药膏是去不掉的,否则的话,皇上也不会悬赏万两黄金寻找名医了。”

“哦,这样啊。”容浅止心中有了计较。

……

惠妃躺在床上,她听到窗棂动了一下,她快速坐起身把伺候的宫女打发出了寝殿。

女子闪身进了寝殿,快速来到惠妃的床边,看着她受上的脸,不悦道:“怎么会这样?”

“只是摔了一跤,被石头划伤了,不碍事的,姐姐,你莫担心。”惠妃温柔地笑了笑:“姐姐,你来坐下,我们说会话。”惠妃拍了拍床沿。

女子来到床边,坐到了床沿上,怒道:“容貌都毁了,还说没事?!”

惠妃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一副皮囊而已,毁了就毁了。”

“你倒看得开!”女子冷哼了一声:“男人最是喜新厌旧,你的容貌不再,那皇帝还能对你这般好?”

“姐姐莫要担心,皇上待我挺好的,他不但为了我废了皇后,还悬赏万两黄金为我寻找神医恢复容貌。”惠妃拉着女子的手,顿了顿,又道:“姐姐,若真能找到这神医,我也让他给你瞧瞧,可好?”

闻言,女子猛地抽回了手,站了起来,背对着惠妃:“不用了,我活着只想找到翎儿和杀了那对狗男女,容貌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毁了就毁了吧。“

“姐姐……”

“别说了,好好养着,我走了。”说完,女子飞身离开。

惠妃叹息了一声,暗暗想着,等她的伤口愈合了,她就去普灵寺烧香求佛祖赐一名神医给她,帮她和姐姐恢复容貌。

……

容浅止暗暗思考着她去赚宸帝的一万两黄金要不要跟宫漠寒打声招呼。

她如果不告诉他,“明目张胆”地去揭了告示,必定要易容,宫漠寒见过她的易容术,保不齐被他遇到认出她来,到那个时候,她肯定会很“惨”。

她如果偷偷摸摸去呢,但皇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且她连惠妃住在哪里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她怎么去给她整容?

左右权衡了一番,容浅止觉得还是告诉那个黑心货比较好,免得自己麻烦,,也免得被他找麻烦。

晚上用过晚膳,容浅止搬了一张凳子坐到正在喝茶的宫漠寒身旁,眨了眨眼睛道:“漠寒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宫漠寒放下手中的茶盏,好看的凤眸中荡着笑意,看着容浅止。

“那个,我想去挣钱。”

一听,宫漠寒伸手把容浅止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为何想去挣钱,是担心你夫君养不起你?”

容浅止双手搂上宫漠寒的脖颈,撅了撅嘴巴道:“当然不是!只是有人把一大笔的银子放到了我的面前,不挣白不挣!”

宫漠寒顿时明白了:“你是想去帮惠妃恢复容貌?”

容浅止点了点头:“我会‘整容术’,我可以帮她恢复容貌。”宫漠寒只知道“易容术”,可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整容术”,他知道容浅止没有骗他,问道:“你怎么会整容术的,你的易容术又是跟谁学的,不要告诉我是你的‘桃花哥哥’。”宫漠寒心中对“桃花哥哥”早已是深

深地憎恶。

“当然不是他!”容浅止抿了抿唇,她的“整骨易容术”是前世家传的,此时,她显然不能说家传的,但她若说其他的,无疑又是在骗宫漠寒,她不想再骗她。

宫漠寒看出了容浅止的纠结,他笑了笑:“好了,我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愿意跟我说了,再跟我说。”

他早就看得出来,容浅止身上有很多秘密,她为什么装傻,她的易容术是从哪里来的,齐傲看到她为什么那么吃惊。

她就像一个迷,他想去解开,但他更想她亲口告诉他。

容浅止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她把脑袋靠在宫漠寒的胸前:“漠寒哥哥,给我时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在他们的感情没有稳固前,她担心把他吓跑了。

“好。”宫漠寒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道:“你帮惠妃恢复容貌我不反对,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些安排。”

“嗯,我听你的。”

……子夜十分,原本睡在冷宫破木床上的容金珠突然坐了起来,她的双眼红得像血,脑袋里也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喊:“杀了容漠寒,杀了宫漠寒……”

第85章 去告御状

容金珠下了床,她慢慢出了屋,慢慢往冷宫门口走去,整个人如同僵尸一般。

冷宫门口是有人看守的,两名侍卫见到容金珠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模样都不由地皱了皱眉,两人对看了一眼,把腰间的大刀抽出架了起来:“没有皇上的允许,你不可以出去!”

容金珠没有出声,但她两眼中的红色愈发地鲜艳了,她猛地伸出了双手,掐住了两名侍卫的脖子,只听到咔嚓一声,两名侍卫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容金珠抬脚出了门,慢慢往前走去。

很快,冷宫出事的消息惊动了宸帝,宸帝不认为容金珠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杀了两名侍卫,立即派御林军大肆搜查皇宫,寻找“凶手”。

容金珠来到了御花园的天女湖边,这里是她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宫漠寒的地方。

那个时候宫漠寒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但他长得好看,而且老成得像一个大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但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下。

“杀了宫漠寒,杀了宫漠寒……”

声音又在脑袋里响了起来,容金珠红红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似又看到了站在湖边的那个小小少年,她冲了过去。

——扑通!

容金珠落进了湖中,此时虽然是春日,但夜里的湖水还是很凉的,容金珠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她眼中的红色快速地褪去,她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想到她刚刚杀了宸帝的侍卫,她脸色一白,真想就此沉入湖底一死了之,但她不甘心啊,她还没有杀了容浅止,她不能死!

她急忙爬到了岸边,快速出了御花园,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皇宫。

……

“娘……”容浅止惊呼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宫漠寒也醒了,他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拍了拍她的后背:“做恶梦了?”

容浅止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梦到我娘了,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在不停地哭,她的哭声很是凄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容浅止说到这,她明显感到被一种悲凉的气息慢慢包裹了起来,她缩了缩身子,往宫漠寒的怀里钻了钻。

“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梦一般都是反的。”宫漠寒收紧了手臂安慰道。

容浅止窝在宫漠寒的怀里,想了想道:“漠寒哥哥,明日我想去我娘的坟前祭拜一下。”

自从穿越到了原主是身上,在容浅止的心中,原主的亲娘就是她的娘亲,她理应去她的坟前祭拜。

“好,明日我陪你一道……”

宫漠寒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天星的声音在窗外响了起来:“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宫漠寒剑眉快速拧了一下,低头看了怀里的容浅止一眼,并没有避开她。

“爷,半个时辰前,容相派两人去了城外的容家陵园,此时,两人正在挖楚夫人的陵墓!”

闻言,容浅止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天星,你没有看错?”容浅止的脑袋嗡嗡作响。

宫漠寒也坐了起来,伸手揽住容浅止。

“王妃,属下亲眼所以,千真万确!”

“混蛋,他为什么让人挖我娘的坟,我要杀了他!”容浅止双拳捶在了被子上,她感到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在倒流,随后,她挣脱掉宫漠寒的手臂,快速下了床。

宫漠寒知道容浅止要去做什么,也跟着起身,两人穿好衣服,赶往城外的容家陵园。

两炷香的时间后,宫漠寒容浅止带着天星惊云赶到了陵园,此时,容相府的两名小厮已经把楚氏的坟挖开了,露出了楚氏的棺木,两人正准备撬开棺木。

容浅止怒不可遏,快速冲上前去,两脚就把两名小厮踹翻在地,她一只脚踩在一名小厮的胸膛上,怒道:“说,容敬忠为什么让你们来挖我娘的坟?!”

两名小厮都是容相府的人,他们都是认识容浅止,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容浅止。

少女一身红衣,容颜绝色,但此时在盈盈的月光下,她满脸怒色,双目喷火,哪有半点以前的天真无邪?

宫漠寒也是第一次看到容浅止如此不一样的一面,他没有出声,带着天星惊云静静地站在一旁。

两名小厮都是脸色惨白,原本这差事就是极缺德的,他们也心虚得很,但这是主子吩咐的,他们又不敢反抗。

被容浅止踩着的小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宫漠寒,急忙道:“王……王妃饶命!相爷让……让小的们把夫人的尸首挖出来鞭尸……”

闻言,容浅止慢慢攥紧了双拳,手背上现出了条条青筋,她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容敬忠那个狗东西!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娘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如今她娘都死三年了,这有多大的仇恨让他要把她娘鞭尸啊!

此时,容浅止真是恨极了,怒极了。

宫漠寒拧着剑眉抿着唇没出声,天星惊云都不由地把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

容浅止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爷没说,小的……小的不知。”

容浅止也猜想容敬忠不会把原因告诉两个下人,把脚收了回去:“都起来吧,把我娘的坟给我重新弄好,再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你们一命。”

“是,是!”

两名小厮急忙把楚氏的坟弄好,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容浅止眯了眯眼,快速用银针在两人的同一处要穴上扎了一针,两人瞬间昏死了过去。

“天星,惊云,你们把这两人找个荒山野岭扔了,他们会不会被狼吃了,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敢挖她娘的坟,她不直接把他们扔去喂狼,她已经很仁慈了。

“是!”

天星惊云快速提着两名小厮离开。

容浅止跪在楚氏的墓前,道:“娘,您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您报,您安息吧。”说完,容浅止磕了三个头。

宫漠寒扶着容浅止起来,问道:“止止,你打算怎么报仇?”容浅止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告御状!”

第86章 老奸巨猾

容浅止想告御状,宫漠寒并没有反对,两人商量了一下,他帮着做了些安排。

第二日,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进了宫,掐着时间赶在宸帝还没有退朝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泰和殿的门前。

泰和殿门外候着的宫人们自然都是认识宫漠寒的,一名小太监急忙高喊道:“寒王爷,寒王妃到!”

宸帝正准备退朝,听到声音,心中有些奇怪,这三年来宫漠寒可从没有踏入过泰和殿一步,他今日怎么来了,而且他还带着容浅止来做什么?

大殿的两边站着文武大臣,容敬忠和慕容邪站在最前面,容敬忠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慕容邪则是快速闭了一下眼睛。

慕容邪心中很乱,他想带着容浅止离开南楚回北燕,但他知道容浅止爱上了宫漠寒,她是不会跟着他走的,他一个人回去又不甘心,只能暂且留下。

众大人们也很奇怪宫漠寒带着他的傻王妃来大殿做什么,莫非宫漠寒的疯癫之怔又严重了?

想到这,众人都不由地转头看向了殿门的方向,就见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走了进来。

宫漠寒依然是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不过,他不是以前披头散发的样子,他的头发束起了一半,其余披散在肩上,一眼看去,似乎三年前那个玉树临风的王又回来了。

容浅止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容颜绝色,乍一看,真是跟宫漠寒很是般配。

很快,二人来到宸帝的前面,宫漠寒没有给宸帝行礼,容浅止自然也不会,不过,宸帝也没有跟他计较,而是笑着道:“寒王,寒王妃,你们有何事?”

容浅止气鼓鼓道:“我要告御状!”说着,容浅止看了目不斜视站在一旁的容敬忠一眼。容浅止的声音虽然带着怒气,但还是很甜糯,宸帝一愣,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想着这容浅止在寒王府里玩腻了,又跑到大殿上来闹着玩吧?寒王爷怎么不管管她?不过,说来也是,寒王爷本来就疯癫了,

说不定这还是寒王爷的主意呢。

大殿里绝大多数的大人们都带着一种看戏的心态,他们甚至想着是谁没事招惹这对疯王傻妃的。

在宸帝的眼里,容浅止也就是个傻子,他跟下面的众人想得差不多,但不管怎么说容浅止是宫漠寒的王妃,宫漠寒既然都来了,容浅止即便是在胡闹,他也得让她胡闹下去。

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寒王妃,你要状告何人?”

容浅止悄悄指了指容敬忠,躲到了宫漠寒的身后:“我要告他!”

宸帝看了容敬忠一眼,突然觉得这事恐怕并不是容浅止“儿戏”这么简单,他顿时来了兴趣:“哦?你为何要告容相?”

帝党和太后党似乎也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都挺直了身板,竖起了耳朵。

“昨天晚上,他让人去挖我娘的坟!”容浅止依然躲在宫漠寒的身后,但她瞪着容敬忠怒道。

一听,大殿里顿时炸开了锅,帝党的人更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打压容敬忠的机会。

“容相,你让人挖楚夫人的坟做什么?你不会是把什么宝贝埋到楚夫人的坟里好不被发现吧?”

“容相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楚夫人已经过世三年了,你就是有再不能见人的宝贝也不能去惊扰了楚夫人的亡灵啊。”

“就是,容相饱读诗书,这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

“你们不要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是,就是,你们怎么知道寒王妃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

帝党和太后党的人在大殿里掐了起来,互不相让,但作为当事人的容敬忠依然该站在哪还站在哪,脸上高深莫测,他也没有出声。

容浅止没想到容敬忠竟然如此淡定,她隐隐觉得容敬忠恐怕早已留有后手了。

宫漠寒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容敬忠一眼,宸帝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容敬忠不悦道:“容相,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容敬忠出列,不卑不亢道:“臣之所以让人去挖楚氏的坟,那是因为臣昨日才查到楚氏生前做了对不起臣的事情,她的坟不宜再留在容家的陵园,臣想把她的坟迁走。”

容敬忠的话说得含蓄,但大殿里的人没有听不明白的,容敬忠被楚氏戴了绿帽子!

众人都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了容浅止,似乎都在辨别着容浅止到底是不是容敬忠的种。

容浅止怎么也没有想到容敬忠的后手竟然是这个,他不惜给他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来反击她,这老男人是多么狠啊!

她恨不能现在冲过去把他暴揍一顿,绿帽子,绿泥煤啊!

宫漠寒悄悄捏了捏容浅止的手,示意她淡定,他早就知道容敬忠这老狐狸不好对付,他能想出这一招也不足为奇。

宸帝也没有想到,他看着容敬忠厉声道:“容相,你身为百官之首,理应知道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不可以随口胡说!”

宫漠寒看了宸帝一眼,容敬忠既然敢说,他的手上肯定是有东西的。容敬忠看了容浅止一眼,不慌不忙道:“回皇上,虽说家丑不可,但寒王妃冤枉了臣,臣也只能说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寒王妃并不是臣的骨肉,她是楚氏跟一个野男人所生,臣昨日听闻

这个消息,真想一死了之。”

说完,容敬忠深深叹了口气,悲恸之情溢于言表。

容敬忠表演得相当到位,太后党们义愤填膺,更是给容浅止贴上了一个“野种”的标签。

容浅止被气乐了,容敬忠,你够狠!

宫漠寒攥紧了拳头,恨不能现在就一刀劈了容敬忠,但还没有找到鬼影十八骑,他还不能杀他。

慕容邪心中也是怒极了,止止怎么可能是野种?容敬忠这是在找死!他看向容敬忠,眯了眯眼:“容相,你喜新厌旧全然忘记以前的夫妻情义我们可以理解,谁叫你是一呼百应的容相爷呢?但,你如此侮辱自己的亡妻,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第87章 滴血验亲

慕容邪的嘴可是够毒的,容敬忠的脸顿时就黑了,他瞪向慕容邪怒道:“左相思慕寒王妃本相可以理解,但左相血口喷人,本相实不能忍!”说完,容敬忠跪在了地上,看着宸帝拱手道:“请皇上为臣做主!



见状,太后党纷纷出列,依次跪在了容敬忠的身后,齐声道:“请皇上还容相一个公道!”

容浅止心中冷笑,容敬忠给她贴了一个“野种”的标签,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他这演戏的水平绝对可称得上影帝级别的了,她还真小看他了,不过,她喜欢,她向来遇强则强。

面具后面,宫漠寒皱紧了眉头,以他对容敬忠的了解,容敬忠不可能打无把握的仗,他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止止不是他的孩子,他肯定就是有根据的。

再一想到那日齐傲一见到止止的反应以及他这几日在暗中查找当年为楚氏接生的稳婆,宫漠寒悄悄捏了捏容浅止的手,并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

容浅止心中一惊,她看向宫漠寒,宫漠寒说她可能真的不是容敬忠的孩子,那她是谁的孩子?一时间,她无法接受她真的是一个“野种”。

猛地想到楚氏,那么温婉美好的女子,她怎么可能生下一个“野种”呢?容浅止不相信,她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宫漠寒又捏了捏容浅止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说。

容浅止明白宫漠寒的意思,躲在他的身后,咬着唇泫泫欲泣地偷偷看着容敬忠,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宸帝双手抓紧了龙椅的两边扶手,他的目光快速从太后党众人的身上掠过,随后,他眯了眯眼,此时,他真想把这些人全部铲除,但,他知道太后党根深蒂固,他不能操之过急,他得慢慢来。

慕容邪猛地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公道?好!只要容相能找出证据证明寒王妃确实不是你亲生,本相愿意给你磕头赔罪!否则的话,还请皇上为寒王妃做主!”

宸帝看向容浅止,问道:“寒王妃,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容浅止吸了吸鼻子,声音带上了哭腔:“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娘,我不要他做我爹!”

帝党的大人都戏虐地看向了容敬忠,你说人家是“野种”,人家还不乐意做你闺女呢。

“本相可做不起!”容敬忠冷哼了一声,又道:“皇上,为证明臣句句实言,臣请现在就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

容浅止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嗜血的笑意,容敬忠这是往她枪口上撞啊!

作为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弄点障眼法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容敬忠,你可要等好了!

此时,慕容邪这才发现容敬忠完全就是胸有成竹,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暗暗思索着,没有再立即出声。

宸帝皱了皱眉,看向容浅止:“寒王妃,容相想滴血验亲,你可愿意?”

宫漠寒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容浅止捏了捏手,就见容浅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道:“什么是滴血验亲?”

宸帝抿了抿唇,有些失望,容浅止什么都不懂,怎么帮他收拾容敬忠?他看向身旁的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干咳了一声,急忙道:“寒王妃,滴血验亲就是把你和容相的一滴血滴到一碗水中,看两滴血是否相溶,若相溶,容相和你便是父女,若不相溶,便不是。”

“好玩吗?”容浅止睁着大眼睛问道。

“……”内侍总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好玩。”宫漠寒出声,他看着容敬忠又道:“容相,若事实证明你子虚乌有不但侮辱了止止还侮辱了天上的岳母大人,你可要拿你的一只胳膊来谢罪!”

宫漠寒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此时更是带上了一股阴森的味道,跪在大殿上的太后党都不由地后背发凉,容敬忠却挺直的腰杆,声音洪亮道:“好!”

宸帝看了看宫漠寒,没再说什么,让人立即传太医。

很快,太医院来了两名太医,一名是帝党的人,一名是太后党的人,如此一来,就避免了对方作弊。

内侍总管端着一碗清水,他看了看容敬忠,又看了看容浅止,问道:“容相,寒王妃,你们谁先来?”

容敬忠慢慢站了起来,他来到内侍总管的身旁,看向容浅止道:“寒王妃,还是你先来吧。”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不要,你先来!”

“寒王妃为何不先来?”容敬忠眯了眯眼,怀疑地看向容浅止。

宫漠寒眸光一沉,冷冷道:“容相若是怕了,认输就是,只不过一只胳膊而已!”

容敬忠咬了咬牙,不相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容浅止和宫漠寒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快速刺破自己的手指,把一滴血滴到了碗里。

容浅止心中冷冷一笑,她看向宫漠寒楚楚可怜道:“漠寒哥哥,我怕疼!”

容敬忠冷哼了一声:“寒王妃若是怕了,承认是‘野种’便是。”

野泥煤的!

容浅止忍住怒气,宫漠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容敬忠一眼,拉着容浅止来到了内侍总管的身旁,拿起了容浅止的一根手中,用银针刺去。

与此同时,容浅止的其他四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轻轻动了一下,一滴血滴落到了碗中,两名太医都伸长了脖子,而容敬忠看都没看一眼,自信满满地站在一旁。

看着两滴血溶在了一块,太后党的太医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看向容敬忠,战战噤噤道:“容,容相……”

容敬忠这才转身看向那碗水,瞬间他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脑袋伸到碗里,嘴里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容浅止,用手指向她,怒道:“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你说,你说呀!”宫漠寒眯了眯眼,好看的凤眸中杀气翻滚,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掌,往空中一抓,一名御前侍卫的刀瞬间到了他的手中,他手起刀落,大殿里顿时回荡起了容敬忠的惨叫声。

第88章 亲爹是谁

容敬忠丢了一只胳膊,宸帝乘胜追击以容敬忠侮辱亡妻和容浅止为由,革了容敬忠的职,并或多或少地惩治了太后的党羽。

消息传到容太后的耳中,容太后气得摔了杯子,她恼容敬忠太过掉以轻心上了容浅止的当,更是恨极了容浅止。

“太后,您消消气,身子要紧!”秋姑姑在一旁劝道。

容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敬忠官场沉浮几十年,没想到一朝栽在了一个小贱人的手上,他心里肯定不好过。”

秋姑姑点了点头道:“太后,要不要奴婢出宫去容府给老爷传几句话?”

容敬忠被革了官职,容相府自然就不能再叫容相府了,而只能叫容府,秋姑姑称呼容敬忠也只能叫老爷。

容太后摇了摇头:“敬忠都这把岁数了,他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他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你亲自去挑些好的药材让人送去容府便是了。”

“是。”秋姑姑立即去办。

秋姑姑走后,容太后暗暗思忖着,容浅止那个小贱人比她想象得难对付得多,而且她现在又靠上了宫漠寒,她想立即把她拿下并不容易,她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

刘氏红着眼睛伺候容敬忠睡下了,这才拉着容钰回了自己的屋。

“钰儿,如今你妹妹后位被废下落不明,你爹爹又成这样,你说我们容家今后可怎么办啊?”说着,刘氏又开始哭了。

“娘,你就别哭了!”容钰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爹爹只不过少了一只胳膊,他的脑袋还在,怕什么?再说了,我们容家不是还有太后姑姑么,只要太后姑姑在,爹爹就能再入朝为官!”

刘氏可没有容钰这么乐观,她擦了擦泪水,道:“你说得倒容易,有皇上在,他定然是不会让你爹爹再入朝为官的。”

“那就让爹爹在府中颐养天年好了,不是还有我吗?等过一阵子,我去求太后姑姑,让她帮我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我青云直上,也能为容家光宗耀祖。”容钰越说越兴奋,两眼都放着光了。

刘氏看了看容钰,不想戳破他的黄粱美梦,叹了口气,离开了。

指望儿子给老爷报仇雪恨她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是去普灵寺烧香求求菩萨吧。

……

容浅止和宫漠寒回到府中,容浅止就旁敲侧击问了兰儿楚氏的事情,但兰儿知道的,她也都知道,她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线索。

其实,容敬忠不是自己的亲爹,容浅止心中还是挺开心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她就有些郁闷。

成婚那日,宫漠寒就让惊云去查了容浅止的资料,这其中包括楚氏的,回府后,宫漠寒又翻了翻资料,除了容浅止跟楚氏长得一点都不像外,他并没有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他想了想,让惊云派人去找楚氏身前的贴身大丫鬟碧兰。

碧兰是楚氏带进容府的,在楚氏去世后,她便离开了容府回了故乡,她的故乡在哪里,没人知道,想找到她,似乎是大海捞针,但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

宫漠寒回了房间,就见容浅止正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发呆,两道秀眉拧成了一团。

“怎么了,还在想那件事?”宫漠来来到容浅止的身旁,把容浅止拉起来,自己坐到她的座位上,再让容浅止坐在他的腿上。

容浅止似乎早就习惯了,乖巧地窝进宫漠寒的怀里,撅了撅嘴巴道:“漠寒哥哥,你说我爹是谁?他会不会是那种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只知道沾花惹草的男人?”

容浅止正发挥着她超常的想象力,北燕的某王爷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张与容浅止极相像的容颜。

宫漠寒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容浅止的小脸:“没事尽胡思乱想,是不是又想让我惩罚你了?”

容浅止脸一红,拨开宫漠寒的手,瞪着他,这黑心货每次都是打着“惩罚”的借口占她便宜,他还好意思说?

“止止,你在诱惑我。”宫漠寒低头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还不忘抱怨了一句。

容浅止撅着嘴巴哼了哼:“那是你经不起诱惑,不能怪我!”说到这,容浅止低头偷偷地笑了一下,宫漠寒这黑心货若真经不起诱惑的话,估计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还会让她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

人皮面具后面,宫漠寒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当然不是柳下惠,而且止止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他没有理由委屈自己,但那个“桃花哥哥”一日没有抓到,他总觉得不安,那件事还是缓缓再说。

宫漠寒快速转移了话题,道:“止止,岳母身前的丫鬟碧兰,我已经让人在找了,若能找到她,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容浅止点了点头:“兰姨从小就跟着娘,娘的那些事情肯定瞒不过兰姨的,只是我曾听兰姨提过,她的故乡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想找到她恐怕不容易。”

其实,容浅止心中更多的是好奇,能让她娘那种温婉的女人不惜背叛丈夫还生下她,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找到兰姨似乎已成了唯一的线索。

“不怕,我们慢慢找,只要她还活着,我们总有一天能找到她。”

“嗯,漠寒哥哥,谢谢你。”容浅止主动在宫漠寒的唇上亲了一下,这还是两人成婚以来,容浅止第一次主动亲宫漠寒。

虽然只是那么蜻蜓点水一下,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却划过了一道绚烂的颜色,他伸手挑起容浅止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时,燕不离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漠寒,寒王妃,本宫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听着燕不离的调笑声,宫漠寒心中第一次有掐死他的冲动,这家伙还真会挑时候啊!容浅止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急忙从宫漠寒的腿上跳了下来,急急地往里室走去:“你先出去,我去换身衣服。”

第89章 真是有缘

宫漠寒沉着脸出了房间,瞪着不请自来悠闲地坐在石桌旁的燕不离:“你又来做什么?”

燕不离可不怕宫漠寒,瞅着宫漠寒道:“啧啧,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兰儿和望月听了,都忍不住想笑,但他们那敢笑啊,强忍着急忙把脸别到了一边,不想却互相看到了对方,兰儿顿时朝着望月撸了撸袖子,这望二这么看她做什么,找揍啊!

望月无语望天,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愿意去猪舍看猪宝宝,也不想看这个胖丫头啊。

“很闲?”宫漠寒来到燕不离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燕不离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敢再说他闲了,他可不想替他去那个鸟不生蛋的漠北,他讪笑了一下,道:“今日你们南楚朝堂上的事我可都听说了,我们是兄弟,我既然听说了,哪有不来关心一下的道理?”

容浅止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她瞅着燕不离,这家伙哪里是关心一下,明明就是来打探内幕消息好去八卦的,

宫漠寒懒得理会燕不离,朝着容浅止伸出了手:“止止,过来坐。”

“好!”容浅止握上宫漠寒的手,坐在了他身旁的石凳上。

在燕不离看来,宫漠寒这完全就是故意秀恩爱,在他面前显摆,他撇了撇嘴巴,看着容浅止笑眯眯道:“寒王妃,没想到本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真是给本宫一个‘惊喜’啊。”

之前,燕不离虽然在怀里容浅止在装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容浅止竟然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那容敬忠是谁啊,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敢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说容浅止是“野种”吗?

即便是宫漠寒,他也做不到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让容敬忠自食其果啊。

由此,燕不离可以肯定容浅止不但是装傻,而且还身怀绝技,宫漠寒这家伙貌似捡到宝了。

见燕不离一直盯着容浅止看,连眼睛都不眨眼一下,宫漠寒不悦道:“破风,把离太子扔出府去?”

破风刚想应声,燕不离终于把目光从容浅止的脸上移开,看向宫漠寒,撇了撇嘴巴,道:“小气鬼,看一下会死人啊,我只是好奇嘛!”

宫漠寒冷冷道:“止止是我的媳妇,自然不能给你一直看,你若想看女人,赶紧回你北燕去!”

一听, 燕不离顿时蔫了,他才不要回去成天被一个母夜叉逼婚,他还没玩够呢!

他摇着折扇,谄媚地笑了两下:“那个,你放心,我过段时间就回去。”说完,他看向了容浅止,笑着道:“寒王妃,你小的时候就没见过除了容府里以外的男人?”

燕不离此时特好奇,容浅止的亲爹到底是谁。虽然,容浅止在大殿上瞒天过海还让容敬忠丢了一只胳膊,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容浅止亲爹根本就不是容敬忠,燕不离自然也看得出来,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可不敢问出来,他却敢当着宫漠寒的面问出

来。

容浅止知道燕不离看出来了,再装傻就没意思了,她瞅着燕不离,挑了挑眉道:“离太子貌似比我还着急想知道我的亲爹是谁。”

“……”

燕不离一噎,干咳了一声,笑道:“寒王妃说笑了,本宫也只是略微关心一下,毕竟你可是漠寒的媳妇,作为兄弟,这也是应该的。”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的关心?”容浅止翻了个白眼。

“这好说,寒王妃让厨房多备几个菜就行了,本宫今日的午膳就在这用了。”燕不离不要脸地笑道。

这时,容浅止终于发现宫漠寒和燕不离为什么能处得来了,原来这两个家伙都是这么不要脸啊!

宫漠寒狠狠地瞪了燕不离一眼,拉着容浅止站了起来。

“喂,你们去哪里?”

“让厨房帮你备膳,一定让你一个人好好享用!”宫漠寒头也不回,拉着容浅止往院子门口走去。

“那你们呢,不吃了?”燕不离急忙问道。

“我和止止出去吃。”

“……”

……

容敬忠在大殿上公然指责容浅止是“野种”的事也很快传到了齐傲的耳中,齐傲一直没有找到当年帮楚氏接生的稳婆,他想了想,直接来了容府,他觉得容敬忠肯定知道些什么。

因为容敬忠正在休息,刘氏又去了普灵寺,门房只能把齐傲来访的事禀报了容钰。

自从齐傲比武输给了慕容邪,不能把容浅止抢去西鲁了,在容钰的心中,齐傲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废物,他根本懒得见他,直接让门房把齐傲打发走。

齐傲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一国摄政王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容府吃了闭门羹,他心中怒不可遏。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让长鹰跟门房打听了一下,知道是容钰的主意,心中轻蔑地笑了一下,容敬忠纵横官场几十年,竟生了个这样的儿子,他也真够倒霉的。

“王爷 ,接下来怎么办?”长鹰问道。

“无妨,等容敬忠的伤好些了,我们再来。”

“是!”

齐傲带着长鹰等人徒步回驿馆,不想却在路上遇到了宫漠寒和容浅止,齐傲眯了眯眼,大步上前:“寒王爷,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宫漠寒没有出声,而是直接一掌劈向了齐傲,掌风带着雷霆之势!敢来抢他的止止,那日若不是为了“惩罚”止止引出她背后的“桃花哥哥”他能放过他?今日他还敢说“有缘”,分明就是找死的!

长鹰快速帮齐傲接下了宫漠寒的一掌,但被震得吐了一口鲜血。

齐傲没有想到宫漠寒的武艺竟然如此高,暗暗心惊的同时,怒道:“寒王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可知道本王若在你们南楚有什么不测,本王的五十万大军必将长驱直入!”

“是吗?那本王就先杀了你,再等着你的五十万大军!”宫漠寒的声音带上了地狱的味道,一身黑衣的他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他慢慢朝着齐傲逼近。

第90章 生死虐恋

容浅止不知道宫漠寒是否真的要在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齐傲,她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阻止,这时,燕不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哎呦,这不是越王爷么,我们又见面了,你与本宫还真是有缘啊!”

燕不离一脸风骚地来到宫漠寒的身旁,只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漠寒,齐傲现在还不能死!”

宫漠寒没有出声,看了燕不离一眼,拉上容浅止绕过齐傲往前走去。

容浅止不知道燕不离对宫漠寒说了什么,回头看了燕不离一眼,燕不离朝着她抛了个眉眼,容浅止顿时打了个寒战,急忙转过头去。

燕不离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傲一眼,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跟在了宫漠寒和容浅止的身后。

齐傲沉着脸,瞪一双虎目看着容浅止的背影,他攥了攥双拳,她不是傻子,他竟然也被她给骗了!

作为西鲁的摄政王,齐傲也是人精,从今日南楚大殿上传来的消息,他也看出来容浅止不但在装傻,而且还身怀绝技,再加上容敬忠说容浅止不是他亲生,他更是觉得容浅止就是“她”的孩子。

但容浅止若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让容浅止流落到容府的,“她”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想到这,齐傲心中一阵烦躁,他想立即找到答案,但他又怕一旦有了结果,他和“她”早已阴阳两隔,那他这么多年苦苦找寻又有什么意义?

“王爷……”长鹰看着发呆的齐傲唤了一声。

“走,回驿馆!”

齐傲快速转身往驿馆走去,即便阴阳两隔,他也要找到“她”的骸骨!

……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进了醉珍楼的一间雅阁,燕不离一点都不客气地跟着进去了。待容浅止点过菜,掌柜的离开了,燕不离看着容浅止正色道:“寒王妃,你可知道你今日在大殿上的表现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傻,齐傲看出来了,你们的皇帝肯定也看出来了,你可想好如何自圆其

说了?”

宫漠寒看了燕不离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不以为意道:“看出来了又如何,他们敢把,能把止止怎么样?”

听着宫漠寒如此霸气的话语,燕不离乐了:“寒王爷威武,寒王妃,你怎么说?”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傻呀,是他们非要说我傻,我能怎么办?”

一听,燕不离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他见过黑的,还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她跟宫漠寒这家伙还真是一家人啊。

宫漠寒看向容浅止宠溺地笑了一下,止止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但他喜欢。燕不离瞅着宫漠寒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吃饱了撑得瞎操心,随即道:“漠寒,你也知道皇叔这么多年一直在找皇婶,齐傲也在找,他突然来了你们南楚,我猜他定然是得到了皇婶的什么消息,所

以,不说为了皇叔,就说为了我,你先不要动他。”

宫漠寒点了点头:“放心,我暂时不会要他的命。”说着,宫漠寒看向容浅止,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他还不想跟容浅止和燕不离说。

容浅止好奇地看着燕不离:“离太子,你皇叔皇婶怎么了?你皇婶离家出走了?她跟齐傲是什么关系?他们三人是三角恋?”

此时,容浅止已然变成了一个问题宝贝,心中甚至在编织着一场生死虐恋的大戏。

燕不离张了张嘴巴,没出声,容浅止虽然是宫漠寒的媳妇,但把他皇叔的事情拿出来说并不妥。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好吧,不难为你了,就当我没问。”

宫漠寒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止止,等晚上,我跟你说。”

“好,还是漠寒哥哥好!”容浅止笑,抱住了宫漠寒的一只胳膊,把头在他的肩膀上靠了一下。

燕不离狠狠地瞪了宫漠寒一眼,这家伙完全是见色忘义啊!

……

刘氏正坐着马车去普灵寺烧香,半道上被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女子跪在马车前,哭道:“夫人,您行行好吧,珠珠要死了!”容府的下人们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正准备把女子赶走,就见刘氏挑开了帘子,道:“我们是去普灵寺烧香的,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让她上来吧。”刘氏说得很淡定,但她的手却死死地抓住车门的门框



珠珠是容金珠小时候刘氏给她起的乳名,在容府没几个人知道,刘氏听到声音就认出了容金珠。

“是!”

容府的下人们让容金珠上了马车,帘子放下,刘氏一把将容金珠搂进了怀里,小声道:“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刘氏心如刀绞,泪水瞬间便涌了出来。

容金珠的脸依然像个猪头,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压低声音道:“娘,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

昨天夜里,她藏在往宫中送菜的马车下面出了宫,她就发誓,她变成如今这般都是宫漠寒容浅止害的,她一定要找他们报仇,她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刘氏叹了口气:“儿啊,我们容家现在都这样了,你还如何报仇,以娘看,还是算了,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不行,我不甘心,即便死,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死!”容金珠咬牙切齿,心中翻滚着滔天的恨意。

刘氏无法,只能道:“儿啊,你想怎么报仇?”

“娘,你先帮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报仇的事我来想办法。”

“好吧。”

……

到了晚上,容浅止迫不及待地让宫漠寒跟她说燕不离皇叔皇婶的事,宫漠寒看着容浅止如樱的唇瓣勾了一下嘴角:“止止亲我一下,我再说。”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还是快速在宫漠寒的唇上亲了一下:“行了,说吧。”

“止止你完全就是在敷衍,不行!”“哪里敷衍了,明明就是你借题发挥!”容浅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瞬间就瞪向了宫漠寒。

第91章 前尘往事

宫漠寒并不否认他就是在借题发挥想让止止主动亲他,既然止止脸皮子薄,那只能他主动了。

他笑了笑,没出声,快速低下了头。

容浅止娇嗔了宫漠寒一眼,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宫漠寒终于满意了,放开了容浅止,这才道:“十八年前,西鲁和北燕还是交好的,北燕有个‘宁剑山庄’,那个时候‘宁剑山庄’早已闻名于世,齐傲慕名前去拜访,见到了‘宁剑山庄’老庄主的嫡女

宁珞,对宁珞一见倾心,当时,宁珞还未许配给不离的皇叔。”

听到这,容浅止睁大了眼睛:“照这么说,是燕不离的皇叔横刀夺爱抢了齐傲心意的女子。”

宫漠寒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当时齐傲就向宁老庄主提亲了,但宁珞对齐傲无意,不愿意嫁,齐傲只能作罢。后来,不离的皇叔和宁珞一见钟情,宁珞便嫁给了他。”

“既然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宁珞为什么要离开?”容浅止好奇地问道。

“齐傲听说宁珞嫁给了不离的皇叔,一怒之下发兵对北燕开战,这一仗一打就是两年,两年后,两国议和,不久后,宁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所踪。”

容浅止顿时怒道:“齐傲还真是混蛋,为了一己之私就发动战争,他不知道打仗最可怜的是无辜的百姓?还有,宁珞为什么会无故失踪,是不是齐傲干的?”

“不离的皇叔一开始也怀疑是齐傲所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傲也一直在找宁珞,应该并不是他干的,只是宁珞为何无故失踪,不离的皇叔也不知道。”

容浅止没再出声,她的两道秀眉深深皱了起来,因为她突然想到了那日齐傲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齐傲一直在找宁珞,而他一开口就问她娘是谁,难道她长得像宁珞?

想到这些,容浅止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快速摇了摇头,她娘对她那么好,为她操碎了心,她怎么可能不是她亲生的呢?

容浅止心中有些烦躁,她不想再想下去。

宫漠寒猜到容浅止在想什么,他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安慰道:“别想了,等找到了碧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容浅止点了点头。

……

活了几十年,百里无尘从来没有这么怒过,他身旁的石桌早已碎成了石渣,燕灵莺歌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止止的时候,他就可以肯定她是真傻,他从没有想过止止会有不傻的一天,而且她还骗他装傻!

现在想想,上个月止止第一次离开京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不傻了,分明是她自己跑的,她却跟他说是被杀狼帮的人追杀的,她竟然骗他!

他从没有教过她武艺之外的东西,她怎么能漫天过海的,她是跟谁学的那些绝技,她何时开始不傻的?

想到这些,百里无尘一口气堵在心里,他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她真是好得很!百里无尘气极,不禁笑了,笑容带着阴森的味道,不过好在他从来没有让她见过他长的是何模样,而且他可以肯定慕容也不会把她的身体里有子戾子的事告诉她,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慕容既然那么爱她,

他定然会为她着想的。

如此,一切还是会按照他的计划走,宫漠寒一定会死,而他只需要耐心等着就好。

百里无尘快速把利弊得失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决定按兵不动,等宫漠寒死后,他再去找止止算账。

……

宫漠寒去了书房,容浅止把慕容邪给她的香囊拿了出来,那日跟宫漠寒回来后,容浅止一直没有把香囊的事情告诉宫漠寒,一来她不想宫漠寒误会什么,二来她也不想宫漠寒为她担心。

她可以肯定她的身体有某种问题,慕容邪似乎知道,但他不愿意说,她猜想这肯定跟“桃花哥哥”有关,若是能把“桃花哥哥”抓住,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桃花哥哥”狡猾得很,宫漠寒两次抓捕他的行动都失败了,看来,要想抓住他,还得静待时机。

看了片刻,容浅止又把香囊收了起来,开始着手准备为惠妃整容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惠妃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这一日,泰和殿上,霍老将军见宸帝准备退朝了,掐准时间,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闻言,宸帝猛地看向霍老将军,拧了拧眉,但凡武将有事上奏一般都没啥好事,不是营中却饷银了,就是哪个士兵失手把谁打死了。

“说。”宸帝沉沉地开口。

“是,皇上,三十年前,臣和漠北王去漠北平乱,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死了,皇上可曾听说过?”

宸帝皱了皱眉,不知道霍老将军无故说这些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朕确实有耳闻。”

“当年,臣是得以一位神医的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命,昨日这位神医来了京城,臣听闻后,把他请入府中,闲谈之间,无意间听闻神医还会整容之术,他能帮惠妃娘娘恢复容貌。”

霍老将军终于说到了重点,宸帝一脸惊喜:“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不敢虚言!”

“好,好,快请那位神医入宫!”

霍老将军原本就是宫漠寒的人,他说的这番话自然是宫漠寒设计好让他如此说的,为的就是把易了容的容浅止引荐给宸帝而不让人怀疑容浅止的身份。

昨日,容浅止就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位白胡子飘飘的白发老头,她一身白衣,倒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为了演戏的需要,昨日晚上,她就住进了将军府。

整个将军府,连霍老将军都不知道容浅止的身份,更不要说是霍沁桐了,她只知道府里来了位神医,而且还是她爹爹的救命恩人。

霍沁桐觉得若是没有神医,就没有她爹爹了,也就没有她了,而且人家都来府上了,她就得好好谢谢人家。打定主意,霍沁桐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整理妥当,来到容浅止住的房间外面,等在了那里。

第92章 有情有义

容浅止起身,整理妥当,拉开房门,猛地看到霍沁桐,被吓了一跳,差点露馅了。

霍沁桐自然是认不出容浅止的,她对着容浅止一抱拳道:“神医爷爷,谢谢您当年救了我爹,请受我三拜!”霍沁桐说着就要跪下给容浅止磕头。

神医爷爷?

容浅止只觉得头顶上有一只乌鸦飞过,她急忙托住了霍沁桐的胳膊:“使不得,‘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此时,容浅止开始后悔了,她根本就不该听宫漠寒的易容成一个老头,神医不一定非得老头啊,翩翩公子也行啊!

容浅止越想越觉得自己又被宫漠寒那个黑心货给坑了。

“神医爷爷,您在说什么?”霍沁桐疑惑地看着容浅止。

容浅止干咳了一声,捋了捋胡须,道:“老夫饿了。”

“好,我这就去通知厨房摆膳!”说完,霍沁桐急忙跑开了。

容浅止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好在用膳的时候,有霍沁桐的两个哥哥在,霍沁桐并没有再一口一声地叫她“神医爷爷”。

用完膳,宸帝跟前的内侍总管就到了,容浅止被请进了宫。

宸帝自然少不了一番盘问,容浅止都按照原先设计好的说了一遍,之后,她跟着宸帝来到了惠妃的宫中。

容浅止早就听宫漠寒说了,宸帝后宫的妃嫔不多,而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来自北燕的惠妃娘娘。

让容浅止感兴趣的是,惠妃娘娘也是“宁剑山庄”的人,而且她还是宁珞的胞妹,当然,她嫁给宸帝,并不是两国的和亲,而是宸帝对她一见钟情。

容浅止不想去评论宸帝对惠妃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不过,在现在看来,他还是很在意惠妃的。

进了惠妃的寝殿,第一眼见到惠妃,容浅止不禁皱了皱眉,她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但这不可能啊。

看着容浅止脸上的神色,宸帝急忙问道:“神医怎么了?神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朕开口,只要你能把惠妃恢复容貌。”

容浅止知道宸帝误会了,也没有解释,捋了捋胡须道:“草民只想请皇上和其他闲杂人等回避。”

宸帝有些不放心,看向惠妃,惠妃温婉地笑了笑,道:“皇上,您出去吧,臣妾不会有事的。”

“好,有劳神医了。”宸帝带着一干宫人离开了惠妃了寝殿,在正殿等着。

“神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惠妃看着容浅止问道。

“娘娘稍等。”容浅止把整容所需的物品摊开到了桌子上,随意问道:“草民听说娘娘有个姐姐是北燕的沐王妃,可对?”

燕不离的皇叔名燕沐,封号为“沐”,被称为沐王爷,他的王妃自然就是沐王妃。

惠妃心中一怔,她看向容浅止的目光带上了明显的审视,她开口道:“没错,神医为何突然问起姐姐?”

容浅止并没有抬头,不紧不慢道:“草民只是听说沐王妃的一些事,随口问问而已,娘娘不要介意。”

虽然听容浅止如此说,但惠妃心中并没有放松戒备,她担心容浅止是燕沐或齐傲的人,他帮她整容为的就是想从她嘴里打听到姐姐的消息。

她心中冷哼了一声,没再开口,她不会把姐姐的消息告诉任何一个人。

容浅止确实是想从惠妃的嘴里打听宁珞的消息,但从惠妃的神色上,她不能肯定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能暂且作罢。

一个时辰后,容浅止为惠妃做的整容手术完成,因为惠妃的脸还需每天换药,容浅止并没有立即收宸帝的万两黄金,出了宫,回了将军府。

容浅止本想悄悄回寒王府的,不想,霍沁桐突然蹦到了她的面前:“神医爷爷!”

容浅止嘴角一抽,真想堵上霍沁桐的嘴巴,但她只能道:“霍小姐有事?”

霍沁桐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道:“神医爷爷,我刚刚才听爹爹说您是去宫中帮惠妃娘娘整容的,您既然能治好惠妃娘娘的脸,就一定能治好漠寒兄的脸,我想求您帮漠寒兄也整一整。”

容浅止一愣,她没想到霍沁桐竟然是为了宫漠寒求她,那个黑心货何时人缘这么好了?

“你为何要帮他求老夫,他自己不会说?”容浅止在心中吐槽,那黑心货压根就是装的好不好?霍沁桐抿了抿唇:“漠寒兄跟我爹学过兵法,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这么多年我看着他从孤孤单单一个人变成了疯子,心里很难过,我想他如果能恢复容貌,应该就能变正常了,而且,他那个人孤傲得

很,从来不会开口求人,所以,神医爷爷,您帮他整容吗?”

听了霍沁桐的这番话,容浅止心中是感动的,她一直都知道霍沁桐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只是让宫漠寒那个黑心货白白捡了个这么好的妹妹。

容浅止点了点头:“好,老夫可以帮他整容。”如此一来,只要宫漠寒愿意,他就不用戴那面具了。

想到这,容浅止心中不禁一阵气恼,她和宫漠寒都成婚一个月的,她竟然连他长得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黑心货到底是怎么想的?

霍沁桐高兴:“谢谢你,神医爷爷,我现在就去跟漠寒兄说!”说完,霍沁桐就跑了。

容浅止扶了扶额头,悄悄离开了将军府,回了寒王府,她不知道霍沁桐如何跟宫漠寒说的,只听说霍沁桐被宫漠寒赶出了书房,霍沁桐把宫漠寒大骂了一顿,之后才离开了。

容浅止本想去找宫漠寒的,但想着他可能还在气头上,她还是不去招惹他得好。

宫漠寒左等右等不见容浅止的影子,一问才知道容浅止正在桃林的凉亭里吃果子呢。

他快速来到桃林,看着正在惬意吃着果子的某人,不悦道:“止止,你回来了,为何不去书房找我?”

容浅止心说,她不是怕被当成出气筒了吗?

但,她可不敢说出来,而是眨了眨眼睛道:“人家不是怕打扰到你吗?”宫漠寒根本不信,一把将容浅止搂进了怀里:“是吗?”

第93章 一石三鸟

“是啊!”容浅止快速拿了一个没咬过的果子放到了宫漠寒的嘴边:“漠寒哥哥,给你吃!”

小狐狸!

宫漠寒心笑了一下,把容浅止的这只手拨到一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把她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送到自己的嘴边,张嘴啃了一口。

容浅止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没想到宫漠寒这个高冷禁欲系的男人还有如此高的撩妹手段,他是怎么知道的?从书上看来的还是从实践中来的?

想到这些,容浅止的两道秀眉慢慢皱了起来,她撅着嘴巴瞪着宫漠寒。

宫漠寒似乎早已习惯了容浅止的变脸速度,笑着问道:“怎么了,为夫哪里又招惹你了?”

容浅止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宫漠寒的胸膛:“漠寒哥哥,你以前有没有思慕过谁?”

闻言,宫漠寒不禁笑出了声,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愉悦,他在遇到她之前连思慕为何物都不知道,他还能思慕谁?

容浅止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快说,不许骗人!”

宫漠寒貌似仔细想了想,道:“让我想想我思慕过谁呢,哦,我想起来了。”

一听,容浅止顿时就不淡定了:“她是谁?”

“她像个小狐狸,她是个小骗子,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宫漠寒看着容浅止,笑着道。

“讨厌,你又欺负我!”容浅止在宫漠寒的胸前轻捶了一下,趴到他的怀里,又道:“漠寒哥哥,我……”

容浅止想了想又急忙闭上了嘴巴,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她干嘛先跟他表白,她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什么?”宫漠寒急忙问道。

“我饿了。”容浅止随口说了一句。

宫漠寒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容浅止会说喜欢他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走,我们回屋,我让人摆膳。”

“好!”

……

容浅止直到晚膳过后,这才易容回了将军府,她刚到房间门口,就见霍沁桐苦着脸奔到了她的跟前:“神医爷爷,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溜达了。”容浅止捋了捋白胡子,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不高兴?”

霍沁桐气鼓鼓道:“还不那个死冰块!我好心好意地跟他说请神医爷爷给他整容,他却说不用我管,还把我赶了出来,神医爷爷,你说气不气人?”

容浅止笑了笑:“丫头,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触及的东西,寒王不想整容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勉强了。”

“哼,若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他呢!”霍沁桐还是很气恼,她摆了摆手,又道:“算了,不管就不管,他就一辈子戴着他的面具好了!”

容浅止抿了抿唇,此次她帮惠妃恢复了容貌是宫漠寒摘掉面具露出真容的最好契机,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莫非他有什么苦衷?

算了,容浅止心里说道,也许等到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天,他就会主动告诉她的吧。

……

一连七日,容浅止都按时进宫给惠妃换药,这一日,容浅止让人请来了宸帝,当着宸帝的面揭开了惠妃脸上缠着的纱布。

看着惠妃脸上再无一点疤痕,肌肤比以前更加白皙细腻,宸帝龙心大悦,不但兑现了万两黄金的承诺,还欲册封容浅止为当朝国医。

不过,容浅止婉拒了,她只会整容,根本不会治病救人,而且宫漠寒那黑心货肯定也不会同意。

宸帝也没有强求,让内侍总管把容浅止送出了宫,同时嘉奖了霍老将军。

待宸帝离开后,惠妃这才来到梳妆台前坐下,得以好好看看自己的这张脸。

她伸手摸了摸原来伤口的位置,皮肤光滑,没有一点痕迹,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这时,宁珞从窗口飞身进了她的寝殿,来到她的身后,看着铜镜中的惠妃,帷帽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几日宁珞一直不在京城,她今日才回来,回来后就听闻惠妃的脸被一位神医医治好了,她这才进了宫。

“姐姐,你来了。”惠妃转过身,站了起来,拉住宁珞的手,恳求道:“姐姐,算妹妹求你了,让神医给你治脸吧。你放心,我一定求神医守口如瓶,不对外说出一个字。”

宁珞挣脱掉惠妃的手,背对着她,语气波澜不惊:“不用了,这张脸我已经习惯了。”

惠妃快步来到宁珞的面前:“姐姐,你找翎儿,我不反对,你想报仇,我也不反对,但,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呢?”

宁珞没出声,惠妃又道:“姐姐,你现在如此这般,你想过爹爹哥哥见到你的感受吗?那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啊!”

“别说了!”宁珞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悲恸。

“姐姐,翎儿一定会找到的,仇一定会报的,你就对自己好一点吧,好吗?”说着,惠妃伸手捂上嘴巴,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听你的就是,你来安排。”宁珞心中叹了口气,恢复容貌也好。

“好,好!”

宁珞离开后,惠妃叫来自己的心腹宫女,嘱咐了几句,让她快速去追刚出宫不久的容浅止。

容浅止出宫后就绕道回了王府,宫女自然追不到,只能回宫禀报惠妃。

惠妃想了想,找了个名头,让宫女去将军府问霍老将军容浅止去哪里了,霍老将军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宫漠寒曾交代过,惠妃有任何举动都要跟他禀报。

霍老将军假意派人去找容浅止,把宫女稳在府中,又派人把消息传给了宫漠寒。

宫漠寒听闻后,看向容浅止道:“止止,你再去见一次惠妃,说不定这次会有宁珞的消息。”

宁珞和惠妃的关系,宫漠寒自然是早就知道的,而且他还让人打听过,她们二人在出嫁前关系非常好,他就在想惠妃会不会知道宁珞的消息。所以,这一次止止帮惠妃整容,一方面让止止挣到了银子,另一方面可以从惠妃那里打听宁珞的消息,再者,也为他以后取下面具做准备,可谓是一石三鸟。

第94章 疑云重重

容浅止探过惠妃的口风,但并不能判断她和宁珞还有没有联系,此时,她的心又不禁砰砰跳了起来。

她点了点头,易容后,快速去了将军府,见到惠妃跟前的宫女,跟着她又去了皇宫。

见到惠妃,惠妃屏退了左右,对容浅止福了福身。

容浅止急忙虚托了一下,道:“娘娘这是何意?”

“神医,本宫有事相求,不过,还请神医替本宫保守这个秘密。”

容浅止的心越跳越快,她捋了捋胡须,道:“好,你说吧。”

“多谢神医,请神医坐下来说。”

“好。”

二人落座后,惠妃这才开口道:“神医既然知道本宫的姐姐,本宫也就不相瞒了,这次本宫就是想请神医给本宫的姐姐整容。”

闻言,容浅止只觉得呼吸一顿,给宁珞整容?宁珞出了什么事情?

她压了压心中翻滚的情绪,只能慢悠悠地问道:“不知沐王妃为何要整容?”

惠妃抿了抿唇:“多年前,姐姐被剑刺伤了脸。”说着,惠妃放在茶几面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看着惠妃手背上慢慢凸起的青筋,容浅止只觉得心中猛地一阵刺痛,她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胸口,宁珞是她的娘亲,不然,她的心为何会痛?

“神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惠妃急忙问道。

“没有。”容浅止放下了手:“恕草民冒昧,沐王妃为何会被剑刺伤脸?”

“神医,实在抱歉,本宫不能说,等神医见到了本宫的姐姐,也请神医不要问。”惠妃正色道。

容浅止猜想宁珞失踪这么多年肯定与她毁容有关,点了点头,道:“好,草民不问。”

之后,惠妃跟容浅止说了一个地址,让容浅止明日辰时去那里见宁珞,容浅止没有意见。

为了感谢容浅止,惠妃要赏容浅止一些宝物,容浅止没收,出了宫。

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容浅止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此时艳阳高照,但容浅止心中却是阴沉沉的,一个个谜团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回放。

她不是容敬忠的女儿,她亲娘也不是楚氏,她是宁珞的孩子?

她亲爹是谁,燕沐?宁珞为什么会毁容,为什么要失踪?

她若是燕沐和宁珞的孩子,她怎么会到容府的?

容浅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听见燕不离的声音传过来:“寒王妃!”

容浅止眯了眯眼,快步走过去:“燕不离,你老实跟我说,你一个北燕太子跑到南楚做什么来了?”

她若真是燕沐和宁珞的孩子,燕不离这家伙算起来还是她的堂兄。

此时,她甚至可以推断这家伙不远千里跑到南楚来并不是游山玩水的,实际上是找宁珞的。

燕不离脸上的笑容一僵,他顿时就猜想是不是宫漠寒跟容浅止说了什么,顿时不悦道:“你那夫君跟你说了什么?”

容浅止挑了挑眉:“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

燕不离气得磨牙,瞪着容浅止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也对。”容浅止耸了耸肩膀:“我回去问漠寒哥哥!”

燕不离这才发现被套了话了,被气乐了:“容浅止,你不会被宫漠寒那家伙带坏了吧,我可告诉你,那家伙黑着呢!”

都被容浅止直呼大名了,燕不离以牙还牙直接叫了回去,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宫漠寒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人,离太子想去漠北游玩,送离太子一程!”

容浅止不知道宫漠寒从哪里冒出来的,快步迎上,拉上他的一只手:“漠寒哥哥,你怎么来了?”

燕不离气得跳脚:“本宫才不要去……”他还没说完,就被宫漠寒点住了穴道,再被破风面无表情地提走了。

“来找你。”宫漠寒拉着容浅止的手往王府走去,又道:“以后离燕不离远点。”即便燕不离那家伙真的是止止的堂兄,他也得小心止止被他带坏了。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为什么呀?”

“他不是好人。”

“……”

两人回了府,容浅止把宁珞的事跟宫漠寒说了一遍,宫漠寒随即派人去查当年宁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宫漠寒回了房间,就见容浅止正坐在桌旁发着呆,他快步走了过去:“止止,你在想什么?”

“漠寒哥哥,你说,宁珞如果真是我的娘亲,明日我要与她相认吗?”容浅止双手托着下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有些茫然。

前世,她的妈妈就在一次车祸中早早的离世了,虽活了两世,她从不知道母女亲情是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极可能是亲娘的宁珞。

宫漠寒来到容浅止身旁的圆凳上坐下,把容浅止搂进怀里,这才出声:“以我之见,你明日就不要易容了,先看看宁珞的反应,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否要与她相认。”

容浅止点了点头,觉得宫漠寒说得有理,笑道:“还是漠寒哥哥聪明!”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宫漠寒愉悦道:“既然为夫这么聪明,止止可有什么奖赏?”

容浅止脸一红,娇嗔着宫漠寒,每次宫漠寒想亲她都来这一招,他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宫漠寒笑,快速低头吻上了容浅止的唇。

……

百里无尘的医术早已登峰造极,对于宸帝悬赏万两黄金寻找神医的事他自然听说了,而且他不相信在这世间真的有人能把一张毁了容的脸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神医”八成就是一个骗子。

但听着京城的百姓都在传惠妃的脸真的被那位神医医好了,百里无尘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宫中看看。

以百里无尘的武艺,他轻易地避开了宫中的明哨暗卫,他来到惠妃的宫中,此时,惠妃正在院子了,他隐在暗处,他仔细地看了看惠妃的脸,这才惊觉,他错过了什么。回去后,他急忙让莺歌去打探“神医”的下落,如此厉害的“神医”,他岂有不见上一见的道理?

第95章 夺妻之仇

翌日,容浅止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来到宁珞的住处,她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一处普通的宅子,一眼看去,并不起眼。

她敲了敲院门,等了一会,没听到里面传出任何声音,她又敲了敲,依然没有动静。

破风和惊云暗中跟在容浅止身后保护她,二人对看了一眼,惊云飞身上了围墙,往院子里看去,就见院子里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一摊血迹,他心中一惊,急忙道:“王妃,出事了!”

闻言,容浅止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急忙飞身进了院子,四处看了一圈,又急忙推开每个厢房的门找了一遍,没有见到宁珞的影子。

看着地面上已经完全干了的血迹,容浅止推测打斗应该发生在昨夜,她随即道:“惊云,立刻去查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娘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容浅止心中最后那么一丝不确定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万分肯定宁珞就是她的亲娘。

“是!”惊云立即去办。

很快,惊云从左右邻居嘴里得知昨夜子时他们确实听到了打斗声,但因为害怕,他们不敢出来看,而且宁珞一向冷漠,从不跟外人打交道,邻居们跟她都不熟,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容浅止想了想,觉得先回王府再说,她出了宅子,不经意间发现一路上不时会看到零星几滴的血迹,她灵机一动,沿着血迹走,破风惊云也很快明白了容浅止的用意,跟在后面。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了一处围墙外面,血迹消失了,容浅止往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驿馆的外面。

想到齐傲和她娘亲的爱恨情仇,容浅止眯了眯眼,悄悄翻墙而入,破风惊云没有半分犹豫,紧跟着进了驿馆。

容浅止知道齐傲住的院子,她和破风惊云悄悄来到齐傲的院子外面,就听见齐傲的一名手下对齐傲道:“王爷,统领醒了!”

闻言,容浅止不禁想难道她娘院子里的那滩血迹是长鹰的?三人悄悄绕到长鹰房间的后窗。

齐傲快步进了长鹰的房间,皱着浓眉道:“长鹰,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伤得如此之重,宫漠寒,慕容邪?”

昨夜长鹰浑身是血回来的时候,齐傲着实吓了一跳,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长鹰就昏死了过去。

长鹰武艺多高,齐傲是很清楚的,他想不到在这京城里除了宫漠寒和慕容邪还能有谁把长鹰伤成这样。

听齐傲这么一问,容浅止猜想她娘亲一定没事,放心了下来。

长鹰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王爷,是,是沐王妃……”

“什么?!”齐傲又惊又喜:“你见了珞儿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过得如何?”

“昨夜子时,属下无意间看到一名女子手中拿着紫霄剑,但女子戴着帷帽,属下看不见她的容貌,便悄悄跟着她去了她的住处,想查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沐王妃。”说到这,长鹰停了下来,不停地喘息着。

紫霄剑是宁珞的祖父亲手所铸,是宁珞的兵器,容浅止听宫漠寒说过,而齐傲更是亲眼见过紫霄剑,更是清楚。

齐傲皱着浓眉急切道:“后来呢,你被她发现了?”

长鹰点了点头:“属下没想到沐王妃会发现属下,而且沐王妃似乎也认出了属下,她对属下招招致命,属下不敌,才落得如此这般,不过,从剑法上,属下可以确定她一定就是沐王妃。”

长鹰早年就跟着齐傲去过宁剑山庄,宁珞见过他,认出他并不奇怪,但,让齐傲不解的是,宁珞为何要杀长鹰,即便他和燕沐有夺妻之仇,但对宁珞,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齐傲想不明白,问道:“珞儿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长鹰把住址说了,又道:“王爷,依属下看,沐王妃应该不会再住在那里了。”

齐傲脸色一沉,不悦道:“她为何要躲在本王?本王对她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绝不像燕沐那个伪君子!”

“属……属下失言。”长鹰只能道。

齐傲摆了摆手:“你好好养伤吧,本王亲自去找她。”说完,齐傲快速离开了。

墙角听完了,容浅止和破风惊云也快速出了驿馆,容浅止虽然推断她娘亲应该不会再回那所宅子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惊云暗中去看着。

之后,容浅止带着破风回了王府,她把事情跟宫漠寒说了一遍,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娘去了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放心,你们总能见面的。”宫漠寒安慰道。

“希望如此。”

……

其实,确实如容浅止猜测的那样,这些年燕不离看似游手好闲到处游山玩水,实则他在帮他的皇叔燕沐找宁珞,而且他也在齐傲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齐傲找到宁珞下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燕不离的耳中,他急忙也去了宁珞之前住的宅子,看着齐傲带着人扫兴地走了,燕不离知道他也来迟了。

燕不离正准备离开,不经意间看到了惊云,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道:“惊云,出来吧,本宫看到你了。”

惊云有些郁闷,竟然被发现了,只能现身来到燕不离的跟前:“离太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要告诉本宫你家王爷让你来的。”燕不离直接开门见山,他很了解宫漠寒,因为宫漠寒从不会轻易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是他皇叔的家务事。

惊云想了想,不卑不亢道:“小的为什么到这里来,爷自然是知道了,离太子若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爷?”燕不离不禁乐了,拿手点了点惊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本宫算认清你了。”说到这,燕不离突然话锋一转,笑道:“惊云啊,你还没成亲吧,本宫正好认识一姑娘,本宫把她介绍你给

你如何?”惊云顿时感到后背一凉,直觉燕不离绝对没安好心。

第96章 浅止偏心

“小的不敢!”惊云急忙道。

“为何不敢?就这么说定了,等一下本宫就让人飞鸽传书把人叫过来让你认识认识。”燕不离笑着道。

惊云本就不想找媳妇,而且觉得燕不离介绍的人肯定更不靠谱,只能道:“小的就不打扰离太子了,告退!”说完,一溜烟跑了。

燕不离呵呵笑了两声,猛地想起惊云为何在这里,脸上的笑意快速敛了起来,他叫人给北燕传了消息,随后快速来到了宫漠寒的王府。

宫漠寒并不在书房,燕不离直接来了他的院子,大声喊道:“宫漠寒,你给我出来!”燕不离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完全是一副要找宫漠寒单挑的架势。

望月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自己爷怎么得罪燕不离了,快步迎了上燕不离,给燕不离行了一礼道:“离太子,您不是去漠北了吗?”

一听,燕不离更是气得跳脚:“谁说本宫要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燕不离瞪着宫漠寒房间紧闭的房门,心道:宫漠寒自己留在府里风流快活,想让他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门都没有!

此时,宫漠寒正抱着容浅止坐在软榻上,听着燕不离的声音,剑眉拧了拧,很快猜到了燕不离的来意。

容浅止窝在宫漠寒的怀里,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她开口道:“漠寒哥哥,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跟哥哥相认?若不相认,他定然会找你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到时候,你该怎么说?”

不管宫漠寒和燕不离的关系如何,但毕竟宁珞的事是北燕皇家的事,宫漠寒若不亮出是宁珞女婿的身份,他随便插手肯定说不过去。

宫漠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突然问道:“止止,你说我若和不离交手,谁会赢?”

容浅止一愣,随即想都没想便道:“当然你会赢!”宫漠寒可是她的夫君,燕不离只是堂兄而已,容浅止瞬间就把心偏到了宫漠寒的身上。

宫漠寒快速低头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心情愉悦道:“既然燕不离打都打不过我,我为何还要给他一个解释?”

“……”容浅止默默为这位堂兄点了支蜡,果然交友得擦亮眼睛啊!

这时,燕不离继续在院子里大叫:“宫漠寒,你到底出不出来,是想做缩头乌龟怎的?”

望月不知道燕不离在发什么疯,正想着要不要去房门外喊一声爷,就见房门开了,宫漠寒拉着容浅止走出了房间。

燕不离瞪着宫漠寒:“你还知道出来啊!”

“这是本王的屋子,本王自然想出来便出来。”宫漠寒凉凉地看了燕不离一眼,冷冷又道:“你既然想跟本王切磋,那就去练武场吧。”

燕不离猛地一个激灵,他什么时候要跟这家伙切磋了,他又不是皮痒想挨揍!燕不离非常清楚宫漠寒的武艺可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他才不要跟他比武!

瞬间,燕不离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耍起了无赖:“不去,本宫没心情了!”

容浅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这堂兄绝对是一个能伸能屈的人才啊!

宫漠寒懒得理会燕不离,让人通知厨房摆膳,饭菜摆上桌,燕不离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吃了起来:“饿死本宫了,望月,你去厨房再给本宫盛两碗米饭来,本宫今日不饱不归!”

望月嘴角抽了抽,想着这离太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他看了看宫漠寒,见自家爷没反对,这才应了一声,快速去了厨房。

容浅止看得出来燕不离就是故意在闹脾气,刚想出声,就见宫漠寒夹了一块乳鸽肉放到了她的碗里:“止止,吃饭。”

“哦。”

饭后,燕不离摸着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心情好了起来,慢悠悠地跟在宫漠寒的身后进了他的书房。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皇婶的,你为何派惊云去监视她,你想干什么?”燕不离斜倚在宫漠寒的金丝软榻上,瞅着宫漠寒问道。

“等我们见到了你皇婶,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说还太早。”宫漠寒淡淡地说了一句。

燕不离快速坐直了身,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宫漠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但这已经告诉了燕不离答案,燕不离气得磨了磨牙:“宫漠寒,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是。”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不想告诉你。”

“你……”燕不离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行,宫漠寒你有种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我不见你可以,就怕你自己忍不住。”

燕不离顿时想歪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咬了咬牙道:“放心,你用十六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再来你的府中!”

“好,记住你说的话。”宫漠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在燕不离的记忆里,他几乎没见宫漠寒笑过,此时,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转而一想,只是不来他的王府而已,他能吃什么亏?不来就不来!他没有再多想,赌气地离开了宫漠寒的王府。

一连几日都没有宁珞的消息,容浅止有些着急了,这一日晚上,她拉着宫漠寒在京城里转悠,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宁珞。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没有碰到宁珞,却给一直等待时机的容金珠看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容金珠一直在暗暗地等待时机,她知道去宫漠寒的王府杀宫漠寒和容浅止只会去送死,她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而今日,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隐身在刘氏给她找的宅子,容金珠已经琢磨出了些她身体异常的规律,只要她受到刺激,她的身体里就会爆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她就会杀人。而如何让自己受到刺激,她只要想一想她所受的苦就行了。看着不远处手牵着手的两人,容金珠根本不用自己刻意去想,她的双眼已经开始慢慢地变红,她的脑袋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杀了宫漠寒,杀了宫漠寒……”

第97章 断臂之痛

容金珠两只眼睛鲜红如血,她拔出袖中的匕首,朝着宫漠寒和容浅止飞身扑了过去,速度极快。

宫漠寒瞬间就觉察到了,一手把容浅止拉到身后的同时,一手挥出了一掌,朝着容金珠的方向劈了过去,容金珠瞬间被劈中,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破风惊云快速上前,两把剑同时指向了容金珠,看着容金珠依然是猪头的模样,二人瞬间便认出了她的身份。

容金珠之所以会变成猪头,自然是宫漠寒的手笔,只是让破风惊云奇怪的是,容金珠的眼睛是红色的,而且看起来她明显就不正常。宫漠寒和容浅止也注意到了容金珠的不正常,两人来到她的跟前,就见容金珠眼中的红色正在慢慢地褪去,露出了恨意和不甘,她看着容浅止道:“容浅止,若有来生,我还会再来杀你!”说着,容金珠把

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就想一死了之。

容浅止勾唇一笑,轻弹了一下手指,容金珠手一麻,匕首掉到了地上,她这才开口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恐怕不会有来生的,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一听,容金珠的双眼瞬间红了起来,她浑身散发着阵阵戾气,她阴沉僵硬地开口:“杀了宫漠寒,杀了宫漠寒……”

破风惊云都是一惊,二人在容金珠有所动作前快速点了容金珠的穴。

容浅止急忙拽了拽宫漠寒的衣袖:“漠寒哥哥,容金珠是不是被药物控制了,她变成了杀人的傀儡?”

宫漠寒点了点头,对破风惊云道:“杀了,找个地方烧了。”

“是!”破风惊云立即去办。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往王府走去,容浅止抿了抿唇,又问:“漠寒哥哥,你知道容金珠是被谁控制的?”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宫漠寒转头看了容浅止一眼,捏了捏她的手。

“桃花哥哥……”容浅止咬了咬唇,不禁想到,桃花哥哥要杀宫漠寒,却让自己留在宫漠寒的身边,这其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她是“桃花哥哥”的棋子,杀人工具……

想到这些,她急忙甩开宫漠寒的手:“漠寒哥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傻瓜。”宫漠寒心中一暖,再次握住容浅止的小手:“放心好了,你没有被药物控制。”

“你怎么知道?”想到自己的身体能自动解那种药,容浅止有些不放心。

“我懂医术,我帮你探过脉。”

“哦。”容浅止皱了皱秀眉:“那他怎么利用我对你不利?”

“我暂时也不知道。”

容浅止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她想了想道:“漠寒哥哥,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

只要抓住了“桃花哥哥”,才能消除那些未知的隐患。

宫漠寒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第二日,容金珠杀人潜逃又畏罪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就觉得容金珠就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只有刘氏哭得昏天黑地,她想一定是容浅止杀了她的珠珠,她一定要杀了容浅止替她

的珠珠报仇!

刘氏把自己的想法跟容敬忠说了,这些天过去了,容敬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气色也好了不少,他看了看刘氏,没出声。

“老爷,我们容家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究其缘由都是被那个野种害的,老爷,您可不能再念旧情了!”刘氏哭诉道。

其实,早在十五年前,碧兰悄悄把容浅止抱进容府冒充是楚氏亲生的时候,容敬忠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点破。

一方面是因为容浅止是个女孩,早晚要嫁出去,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不会对容钰构成威胁,另一方面当时容家还要仪仗楚氏娘家的势力,两家撕破脸反而对容家不利。

刘氏早年的时候无意间从容敬忠嘴里得知了这件事,容敬忠让她不要声张,她一直以为氏容敬忠对楚氏有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容敬忠也慢慢把这件事淡忘了,直到知道容浅止不傻了,这才想了起来,便故意编造了“野种”一说来掩盖要对楚氏鞭尸的事实,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些天躺在床上,除了睡着的时候,他的脑袋里无时不再想着报仇,一雪前耻,不用刘氏说,他都不会放过容浅止!

“你知道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宫漠寒,容浅止,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容敬忠沉沉的眸中散发着狠毒的光芒,他一手扶着断臂,眯了眯眼,断臂之痛,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刘氏心中好过了些,抹着泪退了出去。

容敬忠想了片刻,来到案桌旁,写了一封信,写好之后,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陈光,把信交给了他,并嘱咐道:“你准备一下,今夜出发去漠北,见到漠北王后,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他,可听明白了?”

陈光把信揣在了怀里,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切记,不可把你去漠北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若有人问起,你就说回乡祭祖了。”

“是!”

陈光走后,容敬忠阴毒地笑了笑,宫漠寒,容浅止,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

又过了几日,依然没有宁珞的消息,容浅止猜想她娘亲极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心中不禁有些惆怅,不知道母女俩何时才能相见。

这一日一早,宫漠寒就被宸帝的内侍总管请进了宫,直到晚膳十分都没有回来,容浅止不禁有些担心,站在院子了,不时地往院子门口张望。

“小姐,您一日没见到王爷,你就如隔三秋了!”兰儿看着容浅止,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

“是啊,怎么啦,不行啊?”容浅止挑了挑眉,她从不否认她早就爱上了宫漠寒,只是她还没有对他说出来而已。

“行,当然行!”兰儿嬉笑道。

容浅止瞅着兰儿,贼贼一笑:“兰儿,你也一天没见到望月,你有没有想人家?”

“小,小姐,您可不能乱说!”兰儿脸一红,顿时急了:“奴婢才不会喜欢那个望二呢!”

“是吗?那你脸红什么呀?”“……”

第98章 浅止表白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容浅止终于听到了宫漠寒的脚步声,她提着裙子飞奔出了院子,迎上了宫漠寒:“漠寒哥哥!”

看着容浅止飞奔过来的身影,宫漠寒阴沉的心情瞬间风和日丽了,他停下了脚步,张开双臂,接住了容浅止,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止止,他的止止!

“漠寒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容浅止仰起小脸问道。

“漠北王越来越不安分了,这两日,我就要去漠北。”宫漠寒放开了容浅止,拉着她进了院子。

“我也要去!”容浅止想都没想便道,她不想跟他分开。

宫漠寒一喜,还是道:“止止,你要知道,漠北之行我们不可能很快回来,你难道不担心你会错过和你娘相见的机会?”

容浅止想了想,道:“也许会错过,但惠妃和娘亲有联系,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你一个人去漠北,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

闻言,宫漠寒抓住了一个重点,把容浅止圈在怀里:“你为何不放心?”

容浅止脸一红,快速往周围看了一圈,推了推宫漠寒:“别这样,他们都看着呢!”

宫漠寒不为所动,又问:“为何不放心,止止,回答我!”

容浅止快速抬眼看了宫漠寒一眼,又低下了头,声音极低:“我,我喜欢你……”

宫漠寒眉开眼笑,心中一片灿烂,他把容浅止抱了起来,在院子了转起了圈,两人的衣摆翻滚,爽朗的笑声久久地荡漾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暗卫们从没有见宫漠寒如此开心过,连一向面瘫的破风都红了眼睛,爷何时这么笑过啊。

一开始,容浅止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慢慢的,她心中更多的是心疼,她知道宫漠寒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这么开心过,这仅仅因为她说了句,她喜欢他。

她双手搂着宫漠寒的脖颈,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用心听着他开心的笑。

不知过了多久,宫漠寒抱着容浅止回了屋,看着她,道:“止止,再说一遍。”

“漠寒哥哥,我喜欢你!”容浅止看着宫漠寒的眼睛,笑着道。

宫漠寒快速低下了头,吻上了容浅止的唇,温柔缱绻,视若珍宝。

良久,容浅止靠在宫漠寒的怀里,不禁轻叹,她还是没有矜持住,还是先向他表白了啊。

用过晚膳,洗漱过后,容浅止先上了床,宫漠寒还在浴室沐浴没出来,容浅止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着。

片刻后,宫漠寒出了浴室,用内力烘干头发,来到床边,唤了声:“止止……”此时,一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七分柔情和三分别样的味道。

容浅止抬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凤眸,剑眉,刀削般的脸庞,鬼斧神雕。

第一次看到宫漠寒的真容,容浅止愣住了,呆呆的模样煞是可爱。

宫漠寒坐到床沿上,把容浅止搂进怀里,笑道:“止止,对为夫的容貌可还满意?”

容浅止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快速把脑袋藏到了宫漠寒的怀里,她能说她太满意了吗?

宫漠寒低笑了两声,声音中有着说不尽的愉悦,他知道容浅止脸薄,没再逗她,上了床,拥着容浅止躺下。

“止止,我们圆房吧。”宫漠寒贴着容浅止的耳边道,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不行!”容浅止急忙抓住了宫漠寒的手,推了推他。

“止止,我们已经成婚近两个月了,你难道忍心一直让为夫做和尚?”宫漠寒哄道,他只当容浅止脸皮薄,不好意思。

“我又没让你做和尚。”容浅止咕哝了一句。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容浅止并不排斥和宫漠寒圆房,只是宫漠寒非要做和尚,她能怎么办?

宫漠寒没有解释,以前他是有顾虑的,只是今晚他不想再等了,他笑着道:“止止这是愿意了?”

“不行!”容浅止又推了推他。

宫漠寒想不明白了,问道:“为何?”

容浅止抿了抿唇,道:“我昨天刚来了月事。”

宫漠寒终于明白,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在容浅止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好吧,今晚就暂且放过你。”

容浅止抿嘴一笑,快速转移了话题:“漠寒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漠北?”

宫漠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止止,你不是应该改口叫为夫夫君了?”

“不要,我喜欢叫你漠寒哥哥!”容浅止笑着眨了眨眼睛,“夫君”这两个字叫起来好怪异啊。

“好吧,随你高兴。”宫漠寒也没强求,又道:“两日后,我们出发。这一次,我们是悄悄去漠北,要轻装简从,一路上可能不会太舒服,止止,恐怕要委屈你了。”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容浅止看着宫漠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异常的透亮。

闻言,宫漠寒的心中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他伸手扶住容浅止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她。

……

两日后,宫漠寒带着容浅止破风惊云和一些暗卫悄悄离开了京城,望月天星和兰儿被留在了府中。

望月看着漠北的方向,叹了101口气,爷刚走半个时辰,他就已经快变成“深闺怨妇”了。

——爷不带他去漠北,他是被爷嫌弃了。

兰儿正啃着果子,不经意间看到望月,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喂,望二,你在看什么?”

望月没心情跟兰儿吵架,又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宫漠寒的院子,爷和王妃虽然不在府中了,但他也要好好守着爷的院子。

兰儿是个善良的姑娘,看着望月一副蔫蔫的模样,跟在他后面,问道:“望二,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请个大夫瞧瞧?”

望月瞥了兰儿一眼:“我的病哪个大夫都瞧不好。”

一听,兰儿急了:“望月,你到底得的是啥病,你快说!”

“相思病。”从今日起,他就要天天记挂着爷,可不是相思病吗?“……”

第99章 温柔陷阱

宫漠寒和容浅止离京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百里无尘的耳中,他暗自思忖,宫漠寒执掌的大营就在京城外面,宫漠寒若是死了,他的军营必定大乱,到时候,他便有了行事的机会,如此,他还是留在京中更加

稳妥。

于是,百里无尘并没有跟着宫漠寒和容浅止,而是让莺歌暗中沿途跟着,打探消息。

在宫漠寒容浅止离京后,齐傲也带人离开了,一直再没有宁珞的消息,齐傲推测宁珞已经走了,他再等下去已是无益。

因为知道齐傲还会继续找宁珞,宫漠寒便撤了沿途对他的伏击,放他顺利离开了,只留下几人传递消息。

为了尽快达到漠北,容浅止也是跟着宫漠寒一道骑马而行,除了宫漠寒依然带着他的面具,容浅止破风惊云都没有易容,因为从一出京城,他们就知道莺歌暗中跟着他们。

容浅止已经从宫漠寒的嘴里得知,莺歌极有可能是“桃花哥哥”的人,为了引出“桃花哥哥”他们暂时不动她,就让她跟着。

四人奔波了一日,天色将暗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很小,一眼就可以看到头。

小镇上只有一家简陋的客栈,宫漠寒让惊云要了两间房,四人住了下来。

容浅止和宫漠寒是在房间里吃的饭,饭后,天空中开始慢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容浅止推开窗往外看了看,很快发现了藏在一个角落里的莺歌,她勾唇一笑。

“止止,你看她做什么?”宫漠寒来到容浅止的身后,轻轻扫了眼莺歌藏身的方向,从背后把容浅止搂在了怀里。

容浅止没答,转过身,伸手搂上宫漠寒的脖颈:“漠寒哥哥,你既然见过那姑娘,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宫漠寒想了想,道:“冷情。”

“冷情,说明她缺少爱。”容浅止露出狐狸般的笑:“漠寒哥哥,你说,我们把她变成我们自己的人,怎么样?”

宫漠寒宠溺地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止止是想让她背叛她的主子,你打算怎么做?”

“但凡冷情的人,她都缺少爱,漠寒哥哥,你没听说,女人一旦对哪个男人动心了,都会变傻么,既然都变傻了,不就好拉拢了?”

宫漠寒不可置否,笑了笑:“接着说。”

容浅止坏坏一笑:“我想让惊云去给她弄个温柔陷阱!”

“……”宫漠寒第一次着实地同情了惊云一下。

当容浅止把她的主意跟惊云说了之后,惊云脸上的表情有着那么一丝不自然,片刻后,他应了下来。

容浅止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拉着宫漠寒离开了。

破风来到惊云跟前,拍了拍惊云的肩膀:“为何勉强自己?你不答应,爷和王妃也不会责怪你的。”

惊云忽地笑了:“谁说我勉强了?与其让离太子给我找一个母夜叉,还不如就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挺顺眼的。”

“那你自己小心。”破风有些不信,但他没有多说。

惊云点了点头,撑着一把伞出了客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莺歌站在一个拐角里,浑身湿透,她眼睛一直盯着客栈的方向,她看到惊云出了客栈,她看到他正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惊云一身劲装,走得很慢,他的脸被伞遮着,莺歌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心却没由来地有些慌乱。

她猜想惊云是不是发现她了,她想跑,但后背靠的是墙角,根本没有退路,一旦她跑,反而会让惊云更加容易发现她。

莺歌咬了咬唇,闭上了眼睛,决定赌一次,赌惊云没有发现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莺歌心跳如雷,忽地,脚步声停了,一股夹杂着雨水的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莺歌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张俊朗刚毅的脸庞,惊云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他正看着她。

她不由地顺着他手中的伞把仰头看了看,雨水没有再落到她的身上,他为她撑起了一方天地。

一瞬间,莺歌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着惊云,忘记了一切该有的反应。

“淋雨会着凉的,去客栈吧,我已经帮你要了一间客房。”惊云开口,声音淡淡的,但却比她们第一次见面轻柔了许多。

闻言,莺歌这才回过神来,她快速戒备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刚出京城的时候就发现了。”

莺歌拧眉:“那你们为什么早不……”说到这,莺歌这才惊觉自己的话有漏洞,急忙住了口。

“你不是奉命保护王妃的吗?我们又不是敌人。”惊云的眸中隐着一抹意味深长:“只是见你一直在淋雨,我有些不忍心,才过来的。”

“是吗?”莺歌并不相信,她凉凉一笑:“那我是要多谢你关心了?”

看着莺歌脸上那不达眼底的笑,惊云握着伞把的手紧了紧,随即,他笑道:“姑娘若真想道谢,那就以身相许吧。”

莺歌一愣,反应过来,脸一热,怒道:“登徒子!”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你冠上一个‘登徒子’的称号,确实冤得很。”惊云笑,慢慢向莺歌靠近了一步。

“你干什么?”此时此刻,莺歌心中又开始慌乱了。

“当然是做‘登徒子’了。”说着,惊云一把抓住了莺歌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往客栈走去。

“你混蛋,你放开我!”

容浅止和宫漠寒站在窗前,看着惊云强势的追姑娘手法,容浅止看向宫漠寒皱了皱眉:“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

宫漠寒笑:“我觉得挺好。”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你不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喜欢温柔的男人?”

“止止这是怪为夫不温柔?”宫漠寒一把将容浅止搂进怀里,话语中带上了明显危险的气息。

“不是,当然不是!”容浅止急忙否认。

“止止,已经迟了,为夫决定今晚好好温柔地‘伺候’你沐浴。”“……”容浅止耳根子瞬间红了。

第100章 夫人威武

莺歌想挣脱掉惊云的手,奈何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又羞又恼地被他拉进了客栈。

惊云拉着莺歌来到一间屋的门前,这才放开了莺歌的手,道:“这是你的房间,进去换衣服。”

莺歌瞪了惊云一眼,没出声,快速进了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把头发用内力烘干。

整理妥当后,莺歌出了房间,惊云依然站在门外,她看向惊云,冷冷道:“我要见小姐。”

莺歌从没有在容浅止跟前露过面,百里无尘也没让她见过,但她已经骗宫漠寒说她是奉楚氏之命保护容浅止的了,如今她又被迫进了客栈,莺歌觉得她必须见容浅止了。

惊云意味不明地看了莺歌一眼,淡淡道:“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你明日再见吧,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惊云便离开了。

莺歌看着惊云的背影,皱了皱秀眉,转身回了屋。

……

被迫跟宫漠寒洗了鸳鸯浴,容浅止以为宫漠寒是想圆房了,但没想到,他在最后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漠寒哥哥,你怎么了?”容浅止红着一张小脸,小声地问道。

宫漠寒在容浅止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你不难受?”容浅止知道宫漠寒是心疼她,把脑袋埋他的怀里,小声问了一句。

“你不要乱动,我等一下就好了。”宫漠寒做了几次深呼吸。

“哦。”

容浅止没敢乱动,乖乖地窝在宫漠寒的怀里,但她一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仰起脸看向宫漠寒。

宫漠寒合着眼帘,似乎已经睡着了,微弱的油灯的光芒洒在他俊美非凡的脸上,没有白日里的冷峻,此时多了几分柔和。

看着宫漠寒,容浅止抿嘴偷偷一笑,再活一世,她似乎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容浅止正偷着乐,就见宫漠寒突然睁开了眼睛,好看的凤眸中似有光芒万丈,他笑着道:“止止很喜欢偷看为夫?”

被当场抓包,容浅止脸一红,她撅了撅嘴巴,道:“谁偷看你了?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

宫漠寒低低地笑了两声,正想开口,突然神色一凛!

“漠寒哥哥,怎么了?”容浅止急忙问道。

“有刺客。”宫漠寒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完全没有穿衣服的打算。

身上未着寸缕,容浅止可没有宫漠寒这么淡定,她推了推宫漠寒,就想坐起身:“漠寒哥哥,快点!”

“只是一群虾兵蟹将,他们自会解决了,睡觉。”宫漠寒把容浅止搂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可是,我想穿……”

“不准穿。”容浅止没说完,就被宫漠寒打断了,他甚至想着以后每天晚上都这样。

容浅止面如火烧,她气鼓鼓地瞪着宫漠寒。

“乖,睡觉。”

窗外刀剑声骤然响起,宫漠寒心情愉悦。

第二日,待容浅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此时床上已经没有了宫漠寒的影子。

容浅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脸不禁一红,她的里衣已经穿在了身上,无疑又是某人代劳的。这时,房门响了,宫漠寒走了进来,因为客栈简陋,房间里没有屏风,他一眼便看到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容浅止,他快步走到床前,坐到床沿上,俯身在容浅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止止,你可以再

睡一会。”

“天都亮了,不睡了,还要赶路呢。”容浅止双手环上宫漠寒的脖颈,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皱了皱秀眉。

“外面还在下雨,我们等雨停了再走,不急。”宫漠寒伸手拂过容浅止微蹙的秀眉,问道:“怎么了?”

“漠寒哥哥,等我们从漠北回京后,你就不要再戴面具了,好不好?到时候,你就说你也是被‘神医’治好了脸。”

容浅止猜想宫漠寒装毁容装疯跟三年前的一场战事有关,至于为什么,她并不知道。

她也问过宫漠寒,宫漠寒并没有说,此时,她竟鬼使神差地又提起,说完,她便后悔了,急忙紧紧地搂着宫漠寒,带着歉意地哄道:“漠寒哥哥,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

她清楚地记得她第一次提起时,宫漠寒浑身散发的寒意和悲恸的气息让她的内心久久地不能平静,她想,那一定是宫漠寒一个很深很深的伤,伤即便好了,伤疤还在,她今日竟然愚蠢地又来揭他的伤疤。

此时此刻,宫漠寒没有怒也没有悲,心中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流淌,他顺势躺到了床上,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他仔细感觉了一下,他心中的那道“伤疤”不知何时已经不痛了。

“止止说得对,等我们处理完漠北的事回京城后,我就不需要再戴面具了。”

容浅止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宫漠寒,映入眼帘的是宫漠寒含笑的眸子,眸子里全是她的影子,这一刻,她想,宫漠寒是喜欢她的,只要他喜欢她,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她伸头在宫漠寒的唇上亲了一下,软软道:“漠寒哥哥……”

“不过,到时候引来一些‘苍蝇、蚊子’之类的,就交给止止解决了。”宫漠寒笑着道。容浅止一愣,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她早听兰儿说了,在三年前宫漠寒没“毁容”之前,喜欢他的姑娘可以绕着京城排满一圈,但自从宫漠寒“毁容变疯”之后,那些曾爱慕他的姑娘们一个个都避他如蛇蝎

,不过,容金珠除外,就这一点来说,容金珠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好啊。”容浅止笑:“到时候来一个拍死一个!”

宫漠寒大笑:“夫人威武!”

莺歌正站在走廊里,听着不远处的房间里先后传出了容浅止和宫漠寒的笑声,她不禁转头往房门口看去,眸中带着一丝羡慕,小姐和寒王的感情真好。

“羡慕?”惊云不知何时来到了莺歌的身边,他看来宫漠寒的房门一眼,看向莺歌问道。

莺歌没出声,把脸别到了一边,同时挪了挪脚,拉开了和惊云的距离。惊云皱了皱眉,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第101章 致命毒药

容浅止起身,整理妥当后,和宫漠寒一道出了房间。

此时,莺歌和惊云依然站在走廊里,莺歌背对着惊云,惊云直视着莺歌后背,气氛有些诡异,就在莺歌感到窒息得无法忍受时,猛地听到开门声,她急忙转身,长出了一口气,快步往容浅止跟前走去。

容浅止和宫漠寒对看了一眼,容浅止勾唇一笑,甚至想着她的“馊主意”说不定真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呢。

惊云的眸光一直落在莺歌纤柔的背上,他拧了拧眉,跟在了后面。

“爷,小姐!”莺歌给宫漠寒容浅止行礼,之前,惊云已经交代过,出门在外,见了宫漠寒不能叫王爷,只能叫爷。

宫漠寒看莺歌一眼,没出声,容浅止则是上上下下把莺歌仔细打量了一番,少女十四五岁,模样长得相当漂亮,但冷若冰霜,冷美人一个。

容浅止蹙了蹙眉,这姑娘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在哪里,她一时又记不起来。

在宫漠寒的面前,莺歌心中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此时,她更是被容浅止看得头皮发麻,她已经从百里无尘那里知道容浅止是在装傻,以前,她只觉得容浅止傻得可怜,而此时,她竟觉得她深得可怕了。

“不必多礼。”容浅止压了压心中的那丝疑惑,笑着开口:“我听说你是我娘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莺歌心一颤,她当然不是楚氏的人,而且她也把百里无尘教过她的话模仿过很多次,此时,她却心虚得要命,她有些恼,拧了拧心神,道:“回小姐,奴婢叫莺歌。”

“莺歌?很好听的名字。”容浅止笑,并没有再问什么,拉着宫漠寒往楼下走去:“漠寒哥哥,我饿了,我们吃饭去。”

“好。”

莺歌本以为容浅止会接着问楚氏还安排了其他哪些人,她正想着把想好的说辞说出来,却没想到容浅止竟然不问了,她想不透容浅止为什么不问了,她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

“下楼吃饭吧。”惊云说了一句,绕过莺歌,往楼下走去。

莺歌一惊,猛然间,这才意识到刚刚惊云一直就在她的身旁,他定然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如此一想,莺歌愈发地不安了。

客栈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容浅止拉着宫漠寒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惊云坐到了旁边的一桌,莺歌瞅了惊云一眼,选了一张离他远的桌子坐下。

看到这一幕,容浅止朝着宫漠寒眨了眨眼睛,宫漠寒宠溺一笑。

客栈里的早餐只有白粥配咸菜,容浅止不喜欢吃白粥,吃了几口,便和宫漠寒一道回屋了。

莺歌正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白粥,突然闻到了一股桂花糕的味道,她抬眸,就见惊云正把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放到了她的面前,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等……等一下!”莺歌急忙叫住了惊云,把桂花糕拿起来递给他:“这个你拿回去,我不吃。”

“不吃就扔了。”惊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往楼梯口走去。

莺歌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桂花糕,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舍得扔掉,拿着桂花糕回了房间。

百里无尘派出来盯着宫漠寒的自然不止莺歌一人,很快,莺歌的一举一动完全传入了百里无尘的耳中。

燕灵就站在百里无尘身旁,见百里无尘如画的脸上愉悦的笑,不禁问道:“主上,是不是有好消息传来?”

百里无尘一直要杀宫漠寒,燕灵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百里无尘千方百计把容浅止送到宫漠寒的身边也是为了杀掉宫漠寒,至于如何杀,她并不知晓,此时,她不禁猜想,宫漠寒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好消息。”百里无尘微微一用内力,手中的纸条瞬间变了碎屑,他轻轻吹了吹,碎屑随风飘落到了地上,他这才又道:“燕灵,你知道惊云吗?”

“奴婢知道,他是寒王的左膀右臂,武艺谋略都很是了得。”

百里无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错,若是他死了,不知道宫漠寒会不会痛,我想,他应该会痛的。”

看着百里无尘嘴角那抹薄凉的笑,燕灵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一股股寒气突然从脚底升了起来,她急忙问道:“主上,您是打算派人去杀了惊云?”

“无需那么麻烦。”百里无尘笑:“男人最致命的毒药往往就是一个女人。”说完,百里无尘便离开了。

闻言,燕灵不禁想到了莺歌,她的心顿时沉入了冰窟,莺歌也像容浅止一样,也是主上的一颗棋子吗?她自己知道吗?她会死吗?

燕灵不敢再想下去,但她却不由地想到了小时候莺歌为了护她差点被人牙子打死的情形,没有莺歌就没有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有事。

想到这些,燕灵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张纸条,把纸条绑在一只鸟儿的腿上,看四下无人,悄悄地把鸟儿放飞,她这才安心了下来。

片刻后,一名劲装男子抓着这只鸟儿来到了百里无尘的跟前,百里无尘看着燕灵写的那张纸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主上,属下现在就去把她杀了!”男子面无表现地说道。

“不急,留着她还有用,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是!”

百里无尘又对男子交代了几句,男子退了下去。

燕灵,慕容,北燕……

百里无尘默念着,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大了。

……

小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宫漠寒一行人便又在客栈里住了一日,傍晚十分,客栈里终于又来了一位客人,莺歌正坐到一张桌旁,她听到脚步声,本能地抬头看去。

宁珞进了大门,一眼便看到了莺歌,脚步一顿,帷帽后的眼睛瞬间瞪圆。

翎儿……看着莺歌与燕沐七分相像的脸,宁珞只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终于找到女儿了,她是她的女儿?

第102章 母女相认

容浅止拉着宫漠寒出了房间,准备到楼下吃饭,两人来到走廊里,容浅止俯身看去,就见一名头戴帷帽的女子往莺歌的跟前冲了过去,她手中拿着一把宝剑。

宫漠寒看着女子手中的宝剑眯了眯眼,片刻后,他贴着容浅止的耳边道:“她手里拿的是紫霄剑。”

闻言,容浅止猛地攥紧了宫漠寒的手,她急切地看着女子的身影,她是宁珞,她是她的娘亲!

宫漠寒见宁珞的举动有些古怪,他捏了捏容浅止的手,贴着她的耳边又道:“止止,稍安勿躁,我们先看看再说。”

容浅止压了压想立即与宁珞相认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楼下的情形。此时此刻,宁珞的眼中只有莺歌,她奔到她的跟前,坐到她身旁的长凳上,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你是翎儿对不对……不,你可能不叫翎儿……”女儿被偷走的时候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怎么知道她

给她取了什么名字?

宁珞的话让楼上的容浅止呼吸一窒,她抓紧了宫漠寒的手,手心慢慢出了一层薄汗。

宫漠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稍安勿躁。莺歌呆呆地看着宁珞,她极力想看清宁珞的脸,但隔着帷帽,她根本看不清,此时此刻,她心中矛盾极了,害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她想了想,抽回自己的手,把脸别到一边:“夫人,我不叫翎儿,你可

能认错人了。”手中的温热褪去,宁珞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看向莺歌左手的手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衣袖往上推了推,看着她手臂上的水滴形胎记,宁珞终于忍不住哭了:“翎儿,你就是我的翎儿!”说着,宁珞

把莺歌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莺歌还有些难以置信,她怔怔地开口:“你确定没有认错?”

“你手臂上的胎记娘记得清清楚楚,一定不会错的,你就我的翎儿!”

“娘……”莺歌终于放心了,她搂着宁珞,嘴角勾出了笑意。

莺歌只记得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跟她的家人走散了,她遇到了人牙子,在人牙子那里,她遇到了燕灵,是百里无尘救了她们,之后,她和燕灵就一直跟着百里无尘。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记不清她家人的模样,但她一直想找到她们,不想,今日她真的找到她娘了。

看着楼下母女相认的一幕,容浅止的心隐隐作痛,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极力阻止将要落下的泪水。

宫漠寒拧着眉,拉着容浅止回了屋,把她搂进怀里:“止止,想哭就哭出来吧。”

“漠寒哥哥……”容浅止趴在宫漠寒的怀里,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汹涌而哭,哽咽道:“她不是我的娘亲,都是我自作多情……”原本仅仅是因为容敬忠不是她亲爹,而恰巧她又和宁珞长得很像,她便认为宁珞是她的娘亲,说来也就是一个误会,误会解除了,便没什么事了,但此时此刻,容浅止却感到自己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心中伤心不已。

宫漠寒眸光深邃,他没出声,待容浅止哭好了,他轻轻推开她两分,拿起她的左手,把她的衣袖撸起,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臂,确实没有胎记。

容浅止咬了咬唇:“算了,是我自己误会了。”

宫漠寒摩擦着容浅止光滑的手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开口道:“但你跟宁珞确实长得很像。”

容浅止已经看过宁珞和燕沐的画像,她苦笑了一下:“可能只是巧合吧,哦,我想起来了,莺歌长得很像沐王爷!”难怪今日她刚一见到她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宫漠寒点头:“确实很像。”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若说莺歌不是宁珞的女儿,那么她为何长得像燕沐,而且她的手臂上有燕家标准性的胎记,而止止却恰恰没有?

看得出宫漠寒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容浅止伸头在宫漠寒的唇上亲了一下:“好了,不想了,不是就不是吧,漠寒哥哥,不管我是谁的孩子,你都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当然!下次不准再问这种傻话!”宫漠寒惩罚性地搂紧了容浅止:“不伤心了?”

容浅止伤心来得快,好得也快,她撅了撅嘴巴:“只是弄错了而已,我干嘛要一直伤心?我又不傻。”

宫漠寒低笑了两声,问道:“饿了吗?”

“嗯,我们下楼吃饭去。”

“好。”

容浅止和宫漠寒下了楼,楼下已经没有了宁珞和莺歌的身影,容浅止问了掌柜的,得知宁珞拉着莺歌出去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容浅止来到大门外面,左右看了看,很快看到了莺歌扶着宁珞的胳膊缓缓而行的身影,她抿了抿唇,说不在意,原来是假的。

宫漠寒来到容浅止的身旁,把她揽在了怀里:“止止,不管何时,你都有我。”

容浅止抬头,看着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似有涓涓细流,她心头一暖,使劲点了点头。

待宁珞和莺歌回来的时候,宫漠寒和容浅止已经吃完饭回屋了,莺歌点了几个菜,和宁珞吃过之后,莺歌把宁珞送去她的屋子歇着,她来到了宫漠寒和容浅止的跟前。

“我找到娘亲了,我要跟她回家了,所以我要走了。”

莺歌得知她是北燕沐王爷和宁剑山庄宁珞的女儿,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此时,她已经把之前的“奴婢”换成了“我”。

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抛去容浅止寒王妃的身份,容浅止的身份根本不能跟她相比。

宫漠寒不悦地拧了拧眉,不悦道:“本王和止止从没有要你留下来,你大可以不必来辞行!”

容浅止捏了捏宫漠寒的手,笑了笑:“一路顺风。”

莺歌看了宫漠寒一眼,脸色依然淡淡的,她没出声,快步出了屋。

容浅止皱了皱秀眉:“漠寒哥哥,我好像害了惊云。”

“止止想多了,惊云只是陪她玩玩而已,她还配不上惊云。”

容浅止不可置否:“不过,她走了,我们就更没有‘桃花哥哥’的线索了。”

“止止,你以为‘桃花哥哥’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也是哦,说不定她也是他的棋子。”“所以,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第103章 跌落悬崖

莺歌想了想,还是来跟惊云辞行了,同时把那块桂花糕还给了他。

惊云看了桌子上的桂花糕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你准备回沐王府?”

莺歌摇了摇头:“娘说先带我回宁剑山庄见外祖父。”

“是吗?”惊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这是准备背弃你的主子了?”

莺歌一惊,就见惊云又道:“你不用紧张,放心,你不想说,我是不会严刑逼供的,我只是提醒你,你那主子会放你走吗?还有,宁剑山庄,你凭什么去?”

短暂的错愕之后,莺歌很快镇定下来了,她以前的主子是百里无尘又如何,但她现在是燕沐和宁珞的女儿,她还会怕他吗?当然,做人要讲诚信,她是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的。

她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宁剑山庄是我外祖父家,我为什么不能去?”

惊云没有回答,而是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莺歌不悦地看了惊云一眼,快速出了屋。

破风就守在门外,待莺歌离开后,这才进了屋,看着惊云问道:“惊云,你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对!”惊云点头:“像她这种天上掉个馅饼就被砸晕的女人,她还真不像沐王爷的女儿。”原本,惊云觉得莺歌还是有点个性的,他也想过万一她真的爱上了他,他也会真心对她好,只是他没想到,在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面前,她也是如此的俗不可耐,还真让他失望,不过,好在他的真心还没

付出去。

破风拧眉:“那她为何会长得像沐王爷,而且还有胎记?”

惊云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他若知道,爷还有必要让他去查吗?

宫漠寒也确实在怀疑莺歌的身份,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容浅止,而是让惊云派人暗中去查。

很快,莺歌和宁珞相认的消息传到了百里无尘的耳中,百里无尘很是意外,而且他根本不相信莺歌会是燕沐和宁珞的女儿,他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

不过,不管莺歌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似乎对他都很有利。

……

洗漱过后,宫漠寒和容浅止上床睡觉,但容浅止根本睡不着,她的脑袋里乱哄哄的,甚至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宁珞就是她的娘亲。

“怎么了,睡不着?”宫漠寒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容浅止。

“嗯。”容浅止往宫漠寒怀里钻了钻,道:“漠寒哥哥,我答应过惠妃给宁珞整容的,你说,我还要不要给她整容?”

容浅止有些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曾被她当成亲娘的女人。

“这件事不急,等以后再说,而且明日我们还要赶路,你也没时间给她整容。”宫漠寒劝道。

“嗯,你说得对。”容浅止并不知道,宫漠寒的这些借口只是给她找一个安心的理由罢了。

“睡吧。”

“嗯。”

第二日,容浅止起身后,听说宁珞和莺歌已经离开了,容浅止不再去想那件事,跟宫漠寒吃过早饭后,启程出发了。

三日后,宫漠寒一行人来到了漠北境内,以前,在很多人眼里,漠北多丘陵,耕田平乏,就是一个鸟不生蛋的苦寒之地。

此时,惊云前去探路,容浅止正在一棵树下歇息,她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群山,如同仙境般怡人的景色,想着,这哪里是什么苦寒之地,分明是风景如画的避暑胜地啊。

在离京之前,容浅止特意对漠北做了一个了解,知道那漠北王原是一名武将,因为平叛有功,被先帝赐封了异姓王,并把漠北画作了他的封地。

从资料上看,这些年来漠北王把漠北治理得很好,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容浅止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宫漠寒拿出羊皮地图对照着看了看,很快又收了起来,他来到容浅止身边道:“止止,前面三十里处就是漠凉山,我们必须翻过那座山才能到漠北城,今晚我们恐怕要在山上过夜了。”

漠凉山方圆百里,山路陡峭,只能徒步而行,一切顺利的话,翻过漠凉山也得十六七个时辰。

“没关系,我们就当野营好了。”容浅止笑,此时,她并不知道漠凉山的凶险。宫漠寒自然是知道了,漠凉山千年前是一个皇室的皇陵,它的上面有数不清的机关墓室,一不小心就可能命丧黄泉,不过,这些她并没有跟容浅止提起,而是道:“止止,等上了山,你不可以乱跑,必须跟

紧我,知道吗?”

“漠寒哥哥,你是担心猛兽来追我吗?你放心,我肯定比那些四条腿的跑得都快!”容浅止嬉笑道。

宫漠寒拧了拧眉:“止止,不许胡闹,我的话,记住了吗?”

“哦。”

这时,惊云探路回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行人继续出发。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漠凉山的山脚下,四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山上走。山路陡峭,极不好走,惊云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容浅止紧紧地跟在宫漠寒的身后,破风牵着马殿后,大约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半山腰,容浅止望去看去,前面一段路是悬崖峭壁,离山路不足半尺就

是万丈深渊,她想这应该也许就是宫漠寒所说的危险吧。

“止止,看清脚下的路,紧跟着我。”宫漠寒又提醒了一句。

“好。”

容浅止紧跟着宫漠寒的身后,她刚踩上那段悬崖峭壁,这时,只听到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她本能地抬头看去,就见一块巨石滚落了下来,势如破竹!

此时,他们都在悬崖峭壁上,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若被巨石砸中,必定命丧黄泉!

“漠寒哥哥!”

“止止,退后!”

“爷,小心!”三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眼看着宫漠寒被惊云和马挡住了去路,后面又有她和破风,巨石就要砸在了他的身上,容浅止想都没想,使出“移影幻步”一把将宫漠寒推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而她自己却被巨

石砸中,跌落了悬崖。“止止!”宫漠寒悲恸的声音响彻云霄。

第104章 浅止被抓

一切仅仅在眨眼之间,宫漠寒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中,他什么也没抓住,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着悬崖下传来一声巨响,宫漠寒想都没想,就欲往悬崖下跳去,破风惊云急忙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胳膊。

“爷,您冷静点,王妃不会有事的!”惊云急切地劝道,但他心中明白他说的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王妃是爷心尖上的人,他如何能冷静?王妃跌入了万丈悬崖,她怎么可能没事?

“放手!”宫漠寒吼着,挣扎中,他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滚下了悬崖,露出了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此时,他双目通红,双唇惨白,心中巨大的恐慌像藤蔓一样把他越缠越紧,他要去找止止,止止一定不会有事的!

“爷,您就是打死属下,属下也绝不会放手!”破风紧紧地抓着宫漠寒的胳膊,毫不退缩,说出来的话更是铿锵有力。

“你们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好得很!”

宫漠寒无法冷静,就想用内力震开破风和惊云,惊云先一步觉察到了,他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劈在了宫漠寒的颈子上,宫漠寒昏了过去:“爷,抱歉,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去送死。”

破风扶着宫漠寒,看着惊云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惊云想了想,道:“你看着爷,我去找绳索,等找来绳索,我们再把爷弄醒,再去找王妃。”

“如此,还来得及吗?”破风有些担心。

“悬崖下面是一个什么状况,我们不清楚,贸然跳下去非常危险,我们不能让爷涉险,只能这样了,希望王妃福大命大,能安然无恙。”

破风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先按惊云说的办,等找来了足够长的绳索,他们再攀着绳索下悬崖去找王妃。

半个时辰后,惊云找来了绳索,破风这才把宫漠寒弄醒:“爷?”

宫漠寒幽幽转醒,随即他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好看的凤眸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要把破风惊云烧成灰烬。

破风惊云跪在了宫漠寒的面前,都没有辩解,齐声道:“请爷责罚!”

宫漠寒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直直地看着二人,片刻后,他快速站了起来:“等找到止止后,你们两人就自行离开吧。”

破风脸色一白:“爷,属下宁愿一死!”他和惊云望月天星都是从小就跟着宫漠寒的,他从没有想过离开,他曾想过能让他离开爷的只能是死亡。

惊云抿了抿唇,没出声,看着宫漠寒决绝的背影。

宫漠寒没有理会两人,往悬崖底下看去,悬崖很深,底下笼罩着一层雾气,除了影影约约的树枝,其他的看不真切。

破风还想再说什么,惊云却朝着他摇了摇头,拉着他站了起来,他明白惊云的意思,现在找到王妃要紧,一切等找到王妃后再说。

“爷,属下先去探路。”惊云说了一句,没待宫漠寒出声,率先上了挂在悬崖上的绳索,往悬崖底下下去。

宫漠寒看着惊云缓缓而下,他没说什么,此时他心中依然担心止止的安危,但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相信止止一定不会有事的。

待惊云下了一段距离,宫漠寒跟在后面下了悬崖,破风殿后。

悬崖陡峭,不时有山风从耳边吹过,除此之外,一路倒也顺畅,半个时辰后,宫漠寒三人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崖底一棵棵参天大树了。

到了这里,宫漠寒心中又变得急切了,他双手松开了绳索,飞身而起,脚踩在树枝上,飞身而下,眼睛急切地搜寻着容浅止的身影。

“止止,止止!”

宫漠寒呼喊着,声音碰到崖壁形成了回音,不停地在崖底回荡,但始终没有容浅止的声音。

他落到了地上,很快发现了那块巨石,巨石砸断了两棵大树,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但它的四周却没有容浅止的影子。

宫漠寒站在巨石旁,拧着眉,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不安了起来。

止止没跟巨石在一块,那她就极有可能没有受伤,但她不见了,这说明她被……抓了……。想到这,宫漠寒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他应该早就想到巨石不可能那么巧在他经过的时候突然滚落下来,而且正巧砸向的是他,这一切无疑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为的就是抓住他,但那些人绝没有想到的

是止止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他。

——漠北王左林!

宫漠寒紧握着双拳,好看的凤眸中天雷滚滚,杀气腾腾。

破风惊云把崖底搜寻了一遍,来到宫漠寒跟前,破风道:“爷,属下和惊云都没有看到王妃。”

“知道了。”宫漠寒说了一句,抬脚往挂绳索的位置走去,破风惊云对看了一眼,没敢再开口,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三人来到挂绳索处,隐隐听到悬崖上有打斗声传来,宫漠寒神色一凛,就见绳索极速从岩壁上滑落了下来。惊云急忙上前捡起绳索的一端,看去,眉头深锁:“爷,绳索被砍断了……”惊云没有说下去,此时,他们在崖底,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而那些人肯定是有备而来,他们的人若是招架不住,他们如何上去都

是个棘手的问题。

宫漠寒往四周的岩壁看了一圈,幽幽道:“他们既然能把止止带出这崖底,这就说明这底下定然有密道,我们只要找到密道,自然就能出去。”

“属下这就去找!”

破风惊云分头在四周的岩壁上寻找了起来。

……

左林看着躺在床上的容浅止,眉头拧成了一团,不悦道:“让你抓的是宫漠寒,你把一个女人抓来做什么?”

“爹,您先别发火,这女人可是宫漠寒的王妃,就是她在关键的时候推开了宫漠寒,才让宫漠寒暂时逃了这一劫,不过呢,有这女人在我们的手里,爹,您还怕宫漠寒不来自投罗网吗?”说话的是左林的次子左长吉,他一双小眼睛,正一个劲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容浅止。

第105章 抹去记忆

左林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宫漠寒的傻王妃容浅止,而且他还知道容浅止其实一点都不傻。

据容敬忠信中所说,这容浅止并非他的骨肉,而是楚氏十五年前偷偷让人抱回去的,至于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容敬忠也不知道。

看着容浅止,左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仔细想想,他似乎并没有见过她。

左长吉终于把目光从容浅止的脸上移开,他转头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左林道:“爹,据容世伯信上所言,这容浅止似乎有什么绝技,我们不可不防啊!”左长吉小眼睛乱转,带着坏坏的算计。

左林抬手捋了捋胡须,看向左长吉:“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么,说吧。”知子莫若父,左长吉尾巴一翘,左林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左长吉呵呵笑了两声:“还是爹爹最了解儿子!儿子想,反正那宫漠寒已经活不久了,与其让容浅止因为宫漠寒伤心,还不如让她高高兴兴地留在儿子的身边,儿子听许大夫说了,她还是个完璧之身呢!”

说到这,左长吉暗自揣测宫漠寒那方面肯定有问题,否则的话,他能忍住这么一个美人天天跟他同床共枕什么都不做?傻子才忍呢!

“你院中的女人还不够多?”左林瞪了左长吉一眼,但语气却带着明显的纵容。

左长吉摸了摸鼻子,笑道:“是多了点,要不儿子等一下遣散几个?”

左林睨了左长吉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办?”显然,左林已经同意把容浅止给左长吉了。

“爹,我已经想好了,让许大夫抹去容浅止的记忆,我给她重新取个名字弄个身份,如此,她就是我的人了。”

左林并没有反对,他想了想,道:“你让许大夫仔细点,不要出什么纰漏,毕竟我们并不知道她身怀什么绝技,而且也不知道她那绝技会不会随她记忆一起消失,你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左林定然会答应,左长吉一双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爹爹放心,儿子一定会小心再小心!”

左林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左长吉随即叫来了许大夫,让他抹去容浅止的记忆。

许大夫拿出针包,抽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在容浅止头部的三处要穴上。

……

“止止,你怎么不跑了?”

“止止,你就是一个小骗子!”

“止止,退后!”

“止止,止止……”

容浅止头痛欲裂,有一个人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话语,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但她什么也抓不住。

慢慢的,她的头开始不痛了,但她却感到她的心越来越痛,像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被她弄丢了,她想捡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

看着容浅止额头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左长吉看向许大夫问道:“怎么回事?”

“回世子,已经大功告成,再过半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许大夫把银针从容浅止头上拔下,收了起来。

“如此甚好,去领赏银吧,不过,你应该知道本世子的规矩。”左长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许大夫急忙拱手道:“请世子放心,下官从没有见过这姑娘,不知道她是谁。”

“很好,去吧。”

许大夫退了出去。

左长吉转身看向容浅止,小眼睛眯了眯,真是一个绝色的大美人啊,给她取一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好呢?

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左长吉觉得这些名字都太俗,根本配不上容浅止的美好,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名字,就叫窈窈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帮容浅止取好了名字,左长吉很快帮容浅止编了一个身份,随后叫来一名伶俐的丫头叠翠,交代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容浅止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镶着金边的帐顶,她正疑惑着,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夫人,您醒了!”

夫人?

容浅止皱眉,转头寻着声音看去,床边上站在一名小丫头,小丫头十四五的样子,梳着两个丫髻,穿着古代丫鬟的服饰,此时,她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看到这,容浅止脑袋里有些蒙蒙的,她坐起身,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古色古香的屋子,极具奢华,她似乎穿越了……

此时,容浅止穿越之后的记忆已经被许大夫抹去了,但她前世的依然存在,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便以为她是刚刚穿越过来。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叠翠关心地问道。

“没有。”容浅止拧着眉,对叠翠对自己的称呼很是不爽,别人穿越不都是能穿越成什么公主的,她一穿越怎么就成了有夫之妇了?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人,若是什么歪瓜裂枣,她怕她忍不住会踹了他。

叠翠可不知道容浅止在想些什么,又问:“夫人,您饿不饿?”

容浅止摇了摇头:“不饿,他呢?”容浅止想看看那男人如何,若真是什么歪瓜裂枣,她得赶紧想办法开溜。

叠翠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容浅止说的是谁,急忙道:“夫人是问世子?世子正在书房,要不要奴婢现在去请世子过来?”

容浅止点了点头,叠翠快去去请左长吉。

这一切自然是左长吉事先安排好的,他得到消息,快速来到了容浅止的跟前。

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容浅止便低下了头,泥煤的,这男人一看就是好色之徒,真是恶心死她了!

左长吉只当是容浅止害羞了,坐到床沿上,笑着道:“窈窈,你的头可还痛了?”

窈窈?

容浅止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她摇了摇头,没出声,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

“窈窈 ,你这是怎么了?”左长吉伸手就想去握容浅止的手,容浅止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快速看了左长吉一眼,道:“我,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第106章 止止等我

“窈窈,你是我的九夫人,我一直最是疼你了,也正因为如此,引得一贱人争分吃醋伤了你的头,你忘记了一些事情也是正常,你不要太过难过。”

左长吉顿了顿又道:“不过,窈窈,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把那贱人赶出府去了,从今以后,这府中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听着左长吉“深情款款”的话语,容浅止心中却气得直磨牙,泥煤的,她竟然还是他的妾室!在现代,妾室就是小三啊。

容浅止顿时觉得,这日子肯定没法过了,她必须得把他给踹了!但,她先得弄清楚他是什么身份再说。

她怯生生地抬头看向左长吉,道:“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容浅止知道她现在再问这家伙的身份是有漏洞的,毕竟她之前问过那丫头他在哪里,但此时她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不过,好在左长吉并没有看出来,他扬了扬下巴,拍了拍胸口道:“我,左长吉,漠北王府的世子,将来的漠北王,窈窈,等我做了王爷,我就让你做我的王妃,你可喜欢?”

喜欢泥煤!

容浅止心中哼了哼,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划过,但速度太快,她根本抓不住。

她无暇多想,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点了点头:“喜欢。”

看着容浅止如此的模样,左长吉的心像被猫挠了一样,痒得让他有些按耐不住身体里的那团火了,但许大夫说了,施针后三日内都不能做那种事情,以免窈窈的大脑受到刺激,进而恢复了记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窈窈,饿不饿?”

容浅止点了点。

“好,你等着,我去让人摆膳。”说完,左长吉快速出了屋子。

待左长吉离开后,容浅止快速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看着琉璃境中的自己,她秀眉微微蹙着。

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全然陌生的感觉,反而有着那么一丝熟悉呢?

想了一会,容浅止想不明白,头反而有些隐隐作痛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再想,来到了窗前。

看着窗外树梢上的那一轮残月,月色微凉,树影婆娑,容浅止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止止,止止……

容浅止只觉得呼吸一窒,她双手快速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极速的心跳。

是谁在叫她?她为什么会有如此急迫的感觉?

……

天已经完全黑了,宫漠寒三人还没有找到密道,宫漠寒仰头,看着天空中那轮残月,漆黑的凤眸中溢出了丝丝柔情,止止,等我。

破风惊云已经点起了火把,二人依然在不停地寻找着,这时,惊云惊喜道:“爷,这岩壁后面是空的!”

闻言,宫漠寒转身看去,就见惊云正站在岩壁上的一棵松树上,他手指的位置离地面足足有几丈高的距离,把密道的入口藏在这个位置,真是很难被发现。

看着惊云脚下并不粗壮的松树,宫漠寒道:“你先下来。”

“是!”

惊云下来后,宫漠寒飞身上了松树,破风来到惊云跟前,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我只是看那棵松树长得不顺眼,便上去看了看。”惊云一笑。

“……”这样也行,破风有些无语。

很快,宫漠寒找到了机关,打开后,一个密道的入口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宫漠寒沉思了片刻,他想,他若是左林,他一定会在密道里设下埋伏。

“爷,属下去探路!”惊云飞身进了入口,却被宫漠寒一把抓住了胳膊,往后一拉:“爷?”

宫漠寒没出声,放开了惊云,率先往密道里走去,惊云无法,只能跟破风紧紧地护在宫漠寒左右,不过好在密道足够的宽敞,三人并排并不显得拥堵。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一路倒也顺畅,只是越往里走,密道越是幽深。

这时,宫漠寒神色一凛,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前,眯了眯眼:“有血腥味。”

听宫漠寒这么一说,破风惊云这才闻到沉闷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两人瞬间戒备了起来,惊云把手中的火把往前举了举,但前方只有黑沉沉的甬道。

宫漠寒抿着薄唇仔细地听了听,除了他们三人的气息,再无其他什么气息,他想了想,道:“走。”破风惊云万分戒备地护在宫漠寒的左右,三人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的甬道突然宽了许多,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每一具身体旁都有弓箭散落在地上,很显然,这些人就是想在这密道

里伏击他们的人,但,问题是,他们是被谁杀的?

破风惊云快速上前查看尸体上的伤口,片刻后,破风道:“爷,这些人的伤口全部都在颈部,全部都是一剑封喉!”

“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惊云加了一句。

宫漠寒拧着眉,他很想知道那人是无意还是故意在帮他,若他是特意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走!”

宫漠寒没时间多想,他必须尽快去漠北王府救止止。

半个时辰后,三人终于看到了出口,出口处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了,有丝丝月光洒落进来。

“爷,外面有人,属下先去看看!”

破风正要上前,就听见一名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放心,我要想杀你们,还用得着帮你们清除里面的那些‘障碍’吗?”

宫漠寒拧眉,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破风,自己率先出了洞口,破风惊云急忙跟上。

三人来到洞外,就见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斜倚在岩壁上,他正拿着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当宫漠寒看到他的脸上,目光微微一顿。

男子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伤疤像蚯蚓一样把男子的脸分成了两半,看起来面目狰狞。

“寒王爷,您放心,我这张脸可是真的。”男子瞥了宫漠寒一眼,笑道。宫漠寒眯了眯眼,男子话中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他不但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知道他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第107章 不共戴天

“你是谁?”

宫漠寒细细把青衣男子打量了一番,若是撇去男子脸上的伤疤不说,男子模样也算得上俊美,而且他在男子的身上还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青衣男子收起了剑,看向宫漠寒挑了挑眉,笑道:“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左林长子左长青。”宫漠寒看着青衣男子眯了眯眼。

当年因为左林平叛有功,先帝封了他异姓王,但一直有眼线放在他的身边,可以说,左林明面上的一举一动都在宸帝和宫漠寒的眼皮子底下。从眼线传回的资料上看,左林是有两子的,长子左长青,次子左长林,但二人并不是一母所生,据说,左长青在十岁那年不幸落水,溺水死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意外,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深宅

内院明争暗斗的结果罢了。

只是,让宫漠寒没有想到的是,这左长青不但没死,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而且,他似乎还是回来报仇的。

闻言,左长青眸中一道寒光一闪而逝,他快速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王爷此言差矣,左长青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叫仇刻骨,左林黄氏左长吉都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黄氏是左长吉的生母,也是左林现在的王妃,当年左长青溺水后,左长青的生母便自缢而亡,不久后,左林便奏请先帝册封黄氏为王妃。

“你是想让本王助你报仇?”宫漠寒看着左长青道,低沉的声音中没有半点起伏。左长青突然咧嘴一笑,变脸的速度绝对跟容浅止有的一拼,他道:“王爷又说错了,刚刚在密道里,若不是在下,王爷恐怕很难完好无损,而且王爷想顺利到达漠北王府,想顺利找到你的王妃,想拿住左林

让漠北百姓免于战争之苦,这些,恐怕都需要在下的帮助。”

听着左长青大言不惭的一番话,破风惊云都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二人看向了宫漠寒。

宫漠寒眸光幽幽地看了左长青片刻,不可置否,道:“所以,你想得到什么?”

左长青把剑抱在胸前,大笑,脸上的伤疤更显得狰狞:“王爷英明,在下只是想要王爷的一件‘东西’。”

“大胆!”惊云冷冷地看向左长青,怒喝了一声。

左长青没有理会惊云,看着宫漠寒,又道:“王爷放心,在下想要的‘东西’,既不会危及社稷,也不会危害百姓,对王爷来说可有可无,一点也不重要。”

“是吗?”宫漠寒微眯了一下眼,一双深如古潭的眸子燃着幽幽的火光,他的声音带着抹意味不明,过了片刻,他又道:“好,本王答应你。”

破风有些担心,刚想开口,就见惊云朝着他摇了摇头,他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希望王爷到时候不要食言。”左长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走吧。”

宫漠寒没出声,带着破风惊云跟着左长青赶往漠北城的方向。

……

容浅止忍着万分恶心跟左长吉一道吃了晚饭,饭后,她以身子不爽为由把左长吉打发出了房间。

随后,她叫来叠翠,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她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知道她在南楚国一个叫漠北的地方,漠北到处都是崇山峻岭,而她所在的漠北王府就建在石泉山的半山腰山。

洗漱过后,容浅止把叠翠打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看着一片暮色下远处的层峦叠嶂,她的两道秀眉紧紧皱了起来。

离开漠北王府,她该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似乎,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家。

想到这些,猛然间,她的脑海中再次回响起了那个声音:“止止,止止……”

谁?他是在叫她吗?

容浅止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院门口守着的府兵和隐在暗中的暗卫,她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往院子门口看了看。

叠翠说,为了她的安全,没有左长吉的允许,她不能出院子。

此时,容浅止这才猛地意识到,那左长吉不让她出院子,恐怕不是为了她的安全,而且怕她跑了。

意识到这一点,容浅止快速回了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银针和银票,只找到了些首饰和一块白绫,她拿了两支金簪揣在怀里,用白绫遮面,从后窗飞身出了屋。

“移影幻步”是百变容家的绝技,用它避开漠北王府的明哨暗卫一点都不难,半个时辰后,容浅止顺利地出了王府。

漠北王府建在半山腰上,容浅止看着月色下树影婆娑崎岖不平的山路,秀眉拧成了一团,山路不好走也就算了,若半道上在遇到个什么豺狼虎豹,她岂不是更麻烦了?

权衡了一番,容浅止觉得还是白天再走更安全一些,她正准备回去,就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出了王府,容浅止快速蹲下上,藏到了草丛里。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

“催什么催?这深更半夜的,你叫俺出来做什么?”

借着月色,看两名男子身上的打扮,容浅止知道他们是王府里的府兵。

“没好事,我能叫你出来吗?”

“啥好事,你快说啊!”

“告诉你吧,今日白天有两名女子掉入了姿流墓中,被困在了里面!”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快走!”

看着两名男子快速往一处山崖边上奔去,容浅止站起身,悄悄跟了过去。

容浅止猜想那姿流墓应该是什么人的墓室,而这两人肯定是不干好事去了。

两名男子来到悬崖边上,一前一后飞身下了悬崖,容浅止心中奇怪,快速来到悬崖边上一看,原来悬崖边上挂着一条粗壮的绳索,两人正沿着绳索而下。

待两人下了一段距离,容浅止这才上了绳索,悄悄地跟在后面。过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容浅止跟着两名男子进了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个石门,一名男子在石门边上摸索了片刻,打开了石门。

第108章 母女相见

石门慢慢地移开,一道刀剑出鞘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寒光骤然而起,站在前面的那名男子一声尖叫,更是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火把,双手举过头顶。

“女……女侠,饶命!”

借着后面男子手上火把的光亮,容浅止就见一名劲衣女子慢慢踏出了石门,她手中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宝剑正指着前面男子的面门,而她的身后跟着一名头戴帷帽的青衣女子。

看着两名女子,容浅止皱了皱秀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划过,但速度太快,她根本抓不住。

“女侠,有话好说!”看着莺歌的容貌,后面男子的眸中划过一道精光,这妞够辣,他喜欢!

莺歌瞬间把剑指向了后面的男子,冷冷道:“少说废话,快点带我们离开这里!”

“好!”后面的男子很是干脆:“二位女侠,跟在下这边走。”

看着男子转身去的方向,容浅止眯了眯眼,这家伙走的根本不是他们进密道时的路,而是另外一条岔路,容浅止怀疑,这其中恐怕有诈,不过,她并没有立即现身,先静观其变再说。

两名男子走在前面,宁珞走在最后面,她脚步一顿,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秀眉微蹙了两下,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容浅止看得出来戴着帷帽的青衣女子武艺极高,但,她倒不怕被她发现。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为首的男子突然抽出腰间的大刀砍向来岩壁上的一根绳索,说时迟,那时快,宁珞手中的剑瞬间出鞘,一剑刺向了男子的胸口,男子睁大了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容浅止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两名女子的头顶上悬着一个巨大的的铁笼,显然,那名男子是想砍断拴着铁笼的绳索,让铁笼落下,把两名女子困在里面,只是,他技不如人,送了性命。

“兄弟,兄弟!”另一名男子大哭了两声,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大刀砍向了离他最近的莺歌:“还我兄弟的命来!”

莺歌眯眼,手腕快速转了一下,宝剑从男子的脖子上横扫过去,男子瞬间没了气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娘,我们现在怎么办?”莺歌掏出帕子擦了擦宝剑。

听着莺歌对青衣女子的称呼,容浅止皱了皱眉头,心中莫名地不舒服。

宁珞正在擦拭着自己的紫霄剑,她淡淡道:“不急。”闻言,莺歌手一顿,通过这几日的相处,莺歌看得出来,宁珞是一个非常冷情的人,这一点跟她倒是很像,但在她的内心深处,母亲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存在,她好想宁珞也像别人家的母亲一样对自己温柔

体贴。

她压了压心中的失落,道:“娘,您不是想尽快带我见到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吗,现在怎么又不急了?”

因为漠北和北燕交界,宁珞带着莺歌离开客栈后,为了尽快赶回北燕的宁剑山庄,便超近道准备从漠北直接去北燕,只是让宁珞没想到的是,她和莺歌掉入了一个古墓中。

宁珞拧眉,其实,就连她自己此时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不想那么快回宁剑山庄了,她隐隐感觉似乎少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

她把紫霄剑插回剑鞘,转身看向了容浅止藏身的地方,冷冷道:“出来!”

“什么人?”莺歌顺着宁珞的视线看去,把剑横在了胸前。

“我只是无聊,随便逛逛,二位别介意哈!”容浅止嬉笑着,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听着容浅止的声音,莺歌一惊,她自然听得出容浅止的声音,她眯了眯,仔细地看了看容浅止,虽然容浅止脸上遮着白绫,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容浅止怎么会在这里?

莺歌心中纳闷,但更让她纳闷的是容浅止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容浅止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还是怎么的,她想了想,决定先不出声,看看再说。

容浅止被抹去了记忆,看着莺歌和宁珞,她除了心中有些怪异外,全然就是两个陌生人。随着容浅止的靠近,宁珞握着剑把的手紧了又紧,她的心莫名地砰砰跳了起来,少女虽然脸上遮着白绫,但她有一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若没有找到翎儿,她一定会去扯下她脸上的白绫,看看她长得是什

么模样。

莺歌举着火把,她清楚地看到宁珞手臂上一根根凸起的青筋,她还明显感觉到她的气息不稳,她的心中顿时警觉了起来,她急忙上前拉了拉宁珞的衣袖:“娘,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宁珞点了点头,这才看着容浅止开口道:“你可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知道,你们跟我来吧。”容浅止虽然不太喜欢宁珞身旁的莺歌,但她对宁珞有着莫名的好感,她爽快地转身给她们领路。

看着容浅止的背影,莺歌心中越发纳闷,容浅止到底是装的还是不是装的?

容浅止走在前面,宁珞和莺歌走在后面,容浅止虽然背对着二人,但她能清楚地感到二人不停地在打量着她,她心中奇怪,想着恐怕是两人担心她是在骗她们吧。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很快把宁珞和莺歌领出了密道。

“好了,二位自便吧。”容浅止说了句,就想离开。

“姑娘,你帮了我们,我们还没有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等改日我和娘亲登门道谢。”莺歌心中实在好奇,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容浅止,她就想看看容浅止是不是故意在装。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没有家,举手之劳,道谢就不用了。”容浅止笑着道,看向莺歌的眸光更是纯净无暇。

莺歌心中一震,此时此刻,她万分肯定容浅止不认识她,她失忆了!

她怎么会失忆的,宫漠寒呢?想到这些,莺歌想着她要不要把容浅止失忆的消息告诉百里无尘,但转而一想,她现在是沐王府的嫡女,宁剑山庄的外孙女,百里无尘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为何还要把容浅止的消息告诉他?

第109章 宁珞借宿

宁珞一直没出声,目送着容浅止上了石泉山,漠北王府在石泉山上,她猜想容浅止应该是漠北王府的人。

此时此刻,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想跟着去漠北王府,看看她生活得如何。

“娘,我们现在去哪里?”见宁珞又在发呆,莺歌有些心慌,她明显感到自从她娘见到容浅止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宁珞这才回过神来,她往四周看了看,道:“现在夜深了,山路不好走,宿在这荒山野岭也不安全,我们就去漠北王府借宿一晚吧。”

说完,宁珞自己都觉得她这是疯了!

这些年来,她为了找翎儿,风餐露宿,什么样的荒山没有睡过,此时,她竟然编出了如此可笑的借口。

莺歌心一沉,她直觉她娘就是冲着容浅止去的,这容浅止有什么能耐能让她娘另眼相待,她只不过是一个会装疯卖傻的野种而已!

心中慢慢滋生出来的嫉妒让莺歌越看容浅止越不顺眼,她甚至觉得容浅止是白捡了一个寒王妃的头衔。

不过,在宁珞的面前,莺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就听娘的。”

两人上了石泉山,来到漠北王府的府门前,宁珞跟门房报了姓名,在她看来,翎儿已经找到了,她就没有再隐姓埋名的必要了,她会光明正大地去沐王府找那对狗男女报仇!

左林接到禀报,亲自带人迎了出来。

其实,左林年轻的时候是江湖人,只是后来参了军,做上了大将军。宁剑山庄一直在江湖人心中的位置极高,左林还是个孩子时候就慕名去过宁剑山庄,他不但见到了宁老庄主,还受到了宁老庄主的指点,他长大发达之后,他也一直没有忘了宁剑山庄,时不时地派人送些

好东西去孝敬宁老庄主。

对于宁珞的事情,左林也是有耳闻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失踪多年的宁珞竟然到他的王府来了。

“不知沐王妃驾到,左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左林一见到宁珞,立马给宁珞行礼。

宁珞拧了拧眉,她很不喜欢“沐王妃”这个称呼,但这是她跟燕沐之间的私人恩怨,她也不想在左林面前说。

“左王爷客气了。”宁珞淡淡道:“夜深了,我们母女没有落脚的地方,想在贵府中借宿一晚,不知道王爷可方便?”

“沐王妃才是客气呢!”左林脸上堆满了笑意,急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沐王妃,燕小姐,快,里面请!”

宁珞和莺歌进了漠北王府,左林见夜深了,便寒暄了几句,让人领着二人去休息了。

莺歌去了她的房间睡下了,宁珞并没有立即睡下,她想了想,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看着暮色下隐隐约约的群山,她不由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她总觉得心中缺的点什么。

她想到了容浅止,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王府里的什么人,她住在哪里。

……

容浅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觉得心中很烦躁,很难受。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睡着了,但她又做了一个恶梦,这一次,她不但梦到了男子的声音,他依然不停地叫她止止,她还梦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看不到女子,也听不清女子在叫什么,她只是感到女子

的声音很是悲恸。

待容浅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感到头昏昏沉沉的,想着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掀开被子下了床,顿时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叠翠正端着一盆水进屋,见状,急忙把盆放下,奔到容浅止的跟前,扶起了容浅止。

“头有点晕,我可能是生病了。”容浅止揉了揉太医穴,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像生病了。

“啊?夫人,您先躺好,奴婢这就去禀报世子!”叠翠急忙把容浅止扶到床上躺好。

“好。”容浅止点了点头,她只会整骨易容术,不会医术,不能给自己治病,想开溜也得等病好了才行。

叠翠急忙去找左长吉,一打听,才知道左长吉正在前厅和左林黄氏一道陪着两位贵客用膳呢。

左长吉对叠翠交代过,只要是容浅止的事情,不论大小都要跟他禀报。

叠翠没有犹豫,快步进了前厅,来到左长吉身旁,对左长吉耳语了几句。

左长吉一双小眼睛正盯着貌美如花的莺歌,闻言,神色一凛,这才想起来,容浅止可比这燕小姐漂亮多了,而且容浅止现在还是他的九夫人,他想如何便如何。

如此一想,左长吉也不看莺歌了,快速站了起来,道:“燕伯母,恕侄儿无礼,失陪一下!”

莺歌这才动了动筷子,被左长吉盯着看,她真想挖了他的眼珠子。

左林觉得左长吉在宁珞面前如此失礼让他很没面子,顿时怒道:“知道无礼,还不好好坐下来陪你燕伯母用膳!”

“爹爹……”左长吉为难地看向左林:“儿子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

左长吉心中着急,容浅止昨日刚被抹去了记忆,现在还处于不稳定期,他担心有什么意外让她突然又恢复记忆了,他必须去看看才行。

“什么要紧的事情,一顿饭的功夫都不能等了?”左林不悦道。

宁珞一直垂着眸,听左林这么一问,抬眸看向了左长吉。

黄氏看着左林真的动怒了,开口道:“吉儿,你燕伯母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好了。”

左长吉有些为难,但只能开口道:“是窈窈病了。”

窈窈?左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左长吉说的是容浅止,他有些暗恼,不应该阻挠左长吉的,他正想开口让左长吉去,却听见宁珞道:“既然贵府有人病了,正好我略懂医术,不如就让我给她看看吧。



宁珞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窈窈”就是昨晚给她们领路的姑娘,只是她的名字让她不喜。“沐王妃,这可使不得!”左林急忙道。

第110章 扑朔迷离

左林是一万个不愿意宁珞给容浅止看病的,他担心宁珞见过容浅止,认出她来,到时候他可就解释不清了。

他想要这南楚的天下,到时候他恐怕还要仰仗宁剑山庄的势力,而宁老庄主又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府中的这些腌臜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帮他,这就不好说了。

因而,他拒绝得相当干脆。

但宁珞是什么人?她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就见她冷冷地开口:“左王爷这是看不起我的医术还是看不起我?”

左林一惊,急忙站起来,拱手道:“沐王妃息怒,只是敝府的一点小事不敢劳烦王妃您。”

这时,左长吉也反应过来了,急忙道:“燕伯母,爹爹说的是,府上就有府医,侄儿这就让人去叫府医过去。”

“何必那么麻烦?”宁珞站了起来:“前面带路吧。”

莺歌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她的双手却慢慢握了握,她猜想“窈窈”应该就是容浅止,她一点都不想她娘去给她看病,她却无法阻止。

左林头皮一阵发麻,现去找一名生病的女子冒充容浅止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宁珞才智过人武艺极高,他在她面前耍花招肯定不行,他只能暗暗祈祷宁珞从来都没有见过容浅止。

左长吉也是心惊胆战,一路领着宁珞莺歌来了容浅止住的院子。

左林不方便进去,留在了院子里,左长吉和黄氏领着宁珞莺歌进了房间。

此时,容浅止已经昏死过去了,几人来到床边,左长吉哪里顾得上容浅止如何了,只顾着看宁珞的反应了,只可惜,宁珞戴着帷帽,他什么也看不到。

此刻,宁珞看着床上的容浅止,她心中巨浪翻滚,她慢慢抬脚上前了一步,双腿紧紧贴着床沿,她仔细地看了又看。

像,真是太像了,她的容貌跟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像极了。

难怪昨晚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莫名怪异的感觉。

只是她为何长得如此像自己,仅仅是一种巧合?

想到这,宁珞转头看了莺歌一眼,莺歌心猛地一震,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宁珞快速把头转了回去,再次看向了容浅止,床上的姑娘长得像自己,而身后的莺歌长得像燕沐,而且她们的年纪也差不多……

“燕伯母,您怎么了?”左长吉小心翼翼地问道,打断了宁珞的沉思。

宁珞有些不悦,没有理会左长吉,坐到床沿上,探上容浅止的脉搏。

左长吉的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他不知道宁珞的医术有多高,她会不会看出来容浅止被抹去了记忆。

宁珞拧眉,从脉象上看,床上姑娘的头部有三处筋脉阻塞,而这三处并不稳固,有蠢蠢欲动之势,这也是让她此时昏厥的原因。

黄氏站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容浅止,她并不知道容浅止的真正身份,她只知道她是左长吉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妾,对于儿子的如此行径,黄氏早已习以为常了。

过了片刻,宁珞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左长吉问道:“近日她是不是受过伤,而且伤在头部?”闻言,左长吉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宁珞并没有看出容浅止被抹去了记忆,他急忙道:“燕伯母医术果然了得,窈窈昨日确实被人伤到了头,侄儿昨日已让府医看了,本以为没什么事了,不想却如此严重

,这是侄儿疏忽了。”

对于左长吉的这番话,宁珞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左长吉一愣,随即道:“窈窈是侄儿的妾室夫人。”

莺歌看向左长吉,心中生出了一丝快意,容浅止失忆了,还变成了左长吉的小妾,如此倒是挺好的。

“胡说!”宁珞猛地站起身,看着左长吉怒道:“她还是完璧之身,怎会是你的妾室夫人?”

宁珞心中生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容浅止的脉象上,她可以清楚地看出容浅止还是个姑娘家,而从左长吉言行举止上看,他就不是一个柳下惠,如此,她怎会是他的小妾?

左长吉一惊,后背快速出了一层冷汗,他该如何把这个慌圆过去?

莺歌也有些奇怪,宫漠寒和容浅止成婚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有碰她。

虽然隔着一层帷帽的白纱,但左长吉依然感到宁珞灼灼的似要把他烧成灰烬的目光,他头皮发麻,正头疼如何圆这个慌,这时,他猛地瞧见容浅止慢慢睁开了眼睛。

“燕伯母,窈窈醒了!”左长吉惊呼了一声,急忙一屁股坐到床沿上,把宁珞的问题抛到了脑后,他看着容浅止问道:“窈窈,你怎么样了,可感觉好些了?”

容浅止没有理会左长吉,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宁珞的身上,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同时,她也纳闷她们怎么来漠北王府了。

对上容浅止黑宝石般的眸子,宁珞的心一颤,她把紫霄剑往左长吉身上一横,冷冷道:“让开!”

左长吉愣了片刻,讪讪地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怒气,这宁珞以为她是谁啊,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

宁珞又坐到了床沿上,看着容浅止问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此时,宁珞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比平常轻柔了几分。

莺歌自然听出来了,她攥了攥拳头,心中的那丝快意早已荡然无存。

容浅止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只是头时不时地有些疼。”

“你的头受了伤,等会我开几副药帮你调养一下,过上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听宁珞这么一说,左长吉更是恼怒,他觉得宁珞完全就是在多管闲事,帮容浅止恢复记忆,他自然不能让容浅止喝她的药。

“这样啊,谢谢你。”容浅止笑着道。

宁珞没再说什么,写个了药方给了左长吉,便带着莺歌出了屋子。

左林还在院子里,他见宁珞出来了,客套道:“有劳沐王妃了,沐王妃若是不嫌弃,就留在敝府上多住几日如何?”这本是左林的客套之辞,不想……

第111章 放虎归山

“好。”宁珞仿佛没听出左林话中的客套之意一样,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左林一愣,根本没有想到宁珞会答应,以他对宁珞的了解,宁珞一直是一个非常冷情的人,从不喜欢麻烦别人,他想她定然不会继续留下的,不想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心中不禁打起了鼓,莫不是宁珞认识容浅止,看出了什么?

如此一想,左林心中暗恼,那容浅止还真是一个祸害!

左林不敢肯定宁珞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却只能满脸赔笑,寒暄了几句,让人领着宁珞回房休息。

待宁珞走后,左长吉把宁珞开的那张药方揉成了团,对叠翠交代了一番,叠翠立即去办。

莺歌跟着宁珞一路回到她们住的院子,把漠北王府的人打发走后,她这才看着宁珞问道:“娘,您为何要留下来,是为了她吗?”

此时此刻,莺歌心中再也忍不住了,她是她娘的女儿,容浅止就是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她凭什么让她娘一而再地破例,她算什么东西!

宁珞没有出声,径直进了屋,此时,她心中很乱,她甚至怀疑莺歌并不是她的翎儿,她的翎儿而是床上躺着的那位姑娘。

莺歌跟在宁珞的身后,她不甘心地攥了攥拳头,拔高了声音:“娘!”

宁珞这才转身看向莺歌,突然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莺歌心猛地一震,宁珞的话无疑是捅破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对,她确实在担心,她担心她不是宁珞的女儿!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对宁珞说的,她嘴角扯出许笑意道:“娘,我能担心什么,我只是想尽快去宁剑山庄,见外祖父和几位舅舅。”

帷帽下,宁珞看着莺歌脸上那抹勉强的笑,两道秀眉皱了皱,片刻后,她转过身去,淡淡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出去吧。”

莺歌咬了咬唇,应了一声,快速出了屋子。

……

左长吉正想着趁容浅止生病的时候好好地表现一下,不想却被左林叫进了书房。

“爹,您找我?”

左林双手背于身后,拧着两道浓眉,看着左长吉问道:“我问你,那些人回来了吗?”

“哪些人?”左长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左林狠狠地瞪了左长吉一眼,“你说哪些人?就是你派在漠凉山的那些人!”

左长吉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我差点忘了,我让他们在密道里伏击宫漠寒,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

昨日,左长吉为了以防宫漠寒找到密道从密道逃走,便事先安排了数十名弓箭手在密道里设伏,想着即便宫漠寒找到了密道,他也要让他万箭穿心而死。

左林又是一阵气恼,一双虎目瞪得圆圆的,左长吉见状,急忙道:“爹,您先消消气,我现在这就去问问。”

左长吉一溜烟跑了,很快,他又折返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爹,他们一个都没回来,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到了这时,左林和左长吉心中都非常清楚,那些人死了,宫漠寒跑了!

这个时候被宫漠寒跑了,无疑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左林想了想,道:“宫漠寒一定会来王府,布置一下,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

“儿子明白!”左长吉嘴角勾出狠毒的笑意,甚至想着,等宫漠寒要死的时候,他把容浅止带到他的面前,宫漠寒一定会死不瞑目。

……

有左长青带路,宫漠寒三人很顺利地上了石泉山,来到了漠北王府的附近。

左长青瞅着漠北王府黑漆漆的大门扬了扬下巴:“寒王爷,那里面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抓你呢,你打算怎么进去?”

宫漠寒看着漠北王府的方向,凤眸微眯,闻言,他看向了左长青:“你如何进去,本王就如何进去。”

左长青咧嘴一笑:“寒王爷这是赖上在下了?”

宫漠寒突然朝着左长青一抱拳,声音却是冷冷的,他道:“不是赖上,而是仰仗!”

“……”

左长青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片刻后,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道:“原来寒王爷也是个有趣的人啊。”

惊云破风有些不悦,觉得左长青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宫漠寒不可置否,冷冷道:“前面带路吧。”

左长青撇了撇嘴巴,也没再说什么,领着宫漠寒三人绕到了石泉山的后山,他拨开了一片草丛,露出了一块巨石。

宫漠寒眯了眯眼,应该又是一个密道!

确实如宫漠寒所料,待左长青把巨石推开,一个洞口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这条密道可以通到左林的府中,不过,它要比漠凉山上的那条长得多,而且极不好走,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左长青的话中隐着一层深意,就见宫漠寒幽幽道:“这条密道是你自己挖出来的?”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爽快!”左长青笑,他脸上的伤疤更显得狰狞:“这条密道可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挖出来的,告诉你们,我自己也仅仅走过一次。”

听左长青这么一说,破风惊云不禁有些担心了,这密道恐怕不安全啊,说不定会有随时坍塌的危险。

“爷,属下先去探探路!”惊云急忙道。

“估计等你探路回来,寒王爷的王妃都成别人家的女人了。”左长青双手环胸,嬉笑着开口。

闻言,破风惊云齐齐猛地瞪向左长青,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更是雷霆万钧,他手腕快速一动,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架在了左长青的脖子上:“想死?”

宫漠寒的声音极冷,更是带着阴森的地狱的气息,但左长青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当然不想死,左林左长吉黄氏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呢?我得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把他们给弄死。”

“既然不想死,就把嘴巴闭好了,前面带路!”说着,宫漠寒收回了短剑。

“寒王爷威武!”左长青呵呵笑了两声,抱着剑进了密道,宫漠寒跟在他的后面。

第112章 哑巴长依

莺歌出了宁珞的房间,但她心中的不甘嫉妒和担心已经让她发狂,对容浅止生出了浓浓的恨意,她希望容浅止立即去死!

她想了想,快速出了院子,来到了容浅止住的院子外面,她正准备进去,就见叠翠急匆匆地出了院子,她知道叠翠是伺候容浅止的丫鬟,她随即悄悄跟在了她的后面。

莺歌从小就跟着百里无尘,耳濡目染,她学会了医术,也认识很多药材,看着叠翠从库房里取出的根本不是她娘药方上的药材,而是一些单纯补身体的药,她顿时明白了。

她推断容浅止之所以会失忆肯定是左长吉的手笔,左长吉担心她娘的药会让容浅止恢复记忆,才让叠翠偷偷换了。

莺歌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觉得那左长吉也是一个蠢货,她娘留在府上没走,等她娘再去看容浅止的时候定然能看得出来,他岂不就是露馅了?

想到这,莺歌嘴角勾出了一抹狠毒的笑意,就让她“帮帮”他好了。

她悄悄潜进库房,找出了两种药材,这两种单独吃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放在了一起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要让容浅止现在就去死!

拿好药材,她悄悄来到了厨房,隐在暗处,偷偷往厨房里看去。此时还是辰时,厨房里除了煎药的叠翠再没有旁人,她勾了勾嘴角,捡起一颗石子,快速往叠翠的身上打去,叠翠被打个正着,她一痛,怒气冲冲地出了厨房:“刚刚谁在打我,快点给我出来!”叠翠以为

是府里的哪个下人故意整自己的。

趁着叠翠出来的间隙,莺歌快速进了厨房,把手中的两种药材放到了叠翠正在煎着的药中,随后快速地离开了。

叠翠等了片刻,没看到人影,气恼地回了厨房。

这时,一名女子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女子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模样长得跟左林有几分相像。

刚刚莺歌的所有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她还知道莺歌是北燕燕沐和宁剑山庄宁珞的女儿。

她虽然不知道莺歌偷偷放到药罐里的是什么药,但她猜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的话,她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她想了片刻,抬脚进了厨房,叠翠见到她,急忙行了一礼:“大小姐!”原来,白衣女子正是漠北王府的大小姐左长依,左长依和左长青是一母同胞,自从十年前左长青的生母自缢后,左长依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再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府里的人都当她是哑了,时间久了,左

林对她也不再过问,现如今,她在漠北王府中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左长依轻轻点了点头,来到药罐旁,看了看药罐,又转头看向了叠翠。

叠翠明白左长依的意思,连忙道:“大小姐,九夫人生病了,这是世子让奴婢给九夫人煎的药。”

对于左长吉新纳的“九夫人”,左长依也听说了,左长吉是什么货色,她早就知道,她原本以为那“九夫人”又是左长吉从哪里抢来的寻常女子。

但此时此刻,左长依明显感到那“九夫人”并不像寻常女子,否则她为何会惊动沐王妃亲自给她看病,惊动燕小姐偷偷摸摸地下毒害她?

这十年来,左长依虽然不言不语,但饱读医术,时常鼓捣些药材,从她一进厨房,她就闻出了药罐里被放入了什么药材,而且,她可以肯定那“九夫人”若是喝了这药汁,必死无疑!

似乎,这个时候,她应该去见见那“九夫人”。

左长依对叠翠点了点头,出了厨房。

她来到容浅止住的院子外面,就见院子门口守着两名府兵,显然是左长吉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人随便来见那“九夫人”。

左长依暗暗勾了勾嘴角,快步来到了院子门口,正欲往院子里走,果不其然,一名府兵横出了一只手臂:“请大小姐留步!世子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院子一步!”“#amp;……”左长依咿咿呀呀地开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与此同时,她用手比划着什么,而就在两名府兵一头雾水时候,左长依素手一扬,一股香味直扑两名府兵的口鼻,片刻后,两名府兵两眼发直,

呆呆地看着左长依。

左长依勾唇一笑,快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自然是有暗卫的,但大家的职责不同,他们并没有现身来阻拦左长依。

左长依顺利地进了容浅止住的房间,此时,容浅止依然是醒着的,她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转头往房门方向看去。

很快,容浅止就见一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她自然是不认识左长依,不知道她是谁,她来做什么。不过,从容貌和年纪上,她推断左长依是左长吉的妹妹。

左长依来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容浅止绝色的容颜,她暗叹眼前的这“九夫人”果真长得极美,也难怪那左长吉把她护得这么严实。

与此同时,容浅止也在打量着左长依,少女容貌虽然称不上绝色,但自有一番韵味,而且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逸出尘的味道,跟左林左长吉完全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容浅止开口问道。

闻言,左长依这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轻轻坐到床沿上,拿过容浅止的手,在她的掌心上写下了三个字。

“你叫左长依,你不能说话?”容浅止又问。

左长依点了点头,不能说话并不代表着不会说话。

但,容浅止却以为左长依是不会说话的,心中惋惜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哑巴。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写给我看。”容浅止伸开掌心,笑着道。

左长依笑了笑,又在容浅止掌心上写下几个字:你叫什么名字?她直觉眼前的女子一定不叫什么“窈窈”,“窈窈”八成是左长吉给她取的名字。

“容浅止。”容浅止把她前世的名字说了出来,她不喜欢那个什么“窈窈”,而且她想左长依是一个哑巴,她应该不是出去随便乱“说”的。

容浅止?左长依一惊!

第113章 做个交易

漠北虽然远离京城,但这两个月京城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左长依也听说了,她知道寒王爷宫漠寒娶了一个傻子王妃,而且寒王妃的名讳正是叫做容浅止!

据说那容浅止年纪跟她一般大小,据说那容浅止模样生得无人能及。

想到这些,再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左长依心中完全可以肯定她就是寒王妃!

但她怎么会变成左长吉的“九夫人”的?寒王爷宫漠寒呢?难道他已经被左长吉杀了?

左长依不禁担心了起来,两道秀眉微微拧了起来。若说在这天下唯一能让她思慕的男子,那一定非宫漠寒莫属了,说来也好笑得很,她只见过他的画像,便一眼喜欢上了他,后来虽然他毁了容,虽然他变得疯癫了,但,那又如何,喜欢一个人就是爱他的

全部!

只是她知道她和宫漠寒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根本不可能,这几年来,她只把这份喜欢深深地藏在心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她竟然见到了他的傻子王妃!

左长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传闻中容浅止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傻子,但此时的她的小脸上笑意盈盈,眸光清澈透亮,哪里有半点傻子的模样?莫非她以前是在装傻?

仅仅片刻,左长依也就想明白了,宫漠寒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真的娶一个傻子?他定然是知道她是装傻的才娶她的。

容浅止自然是不知道左长依在想什么,等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了,你是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左长依脸上的神色怪怪的,容浅止猜想她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

左长依这才回过了神,她轻轻摇了摇头,拿过容浅止的手,又写下了几个字:你怎么到府里来的?寒王爷呢?容浅止一头雾水,她看向左长依问道:“那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你哥哥的妾室吗,不应该一直就住在府里?还有,那个什么寒王爷是谁啊?”说到这,容浅止顿时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划

过,但速度太快,她根本抓不住,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左长依觉得蹊跷,她想了想,伸手探上了容浅止的脉搏,很快,她发现了容浅止头部的筋脉有三处阻塞之处,再一联想到容浅止什么都不知道,她推测,容浅止这是失忆了!

“怎么了?”容浅止有些奇怪,问道。

左长依收回了手,这十年来第一次开口说了话:“寒王妃,你失忆了,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容浅止一惊,她失忆了,左长依不是哑巴!

她没有立即出声,看着左长依,暗暗分析左长依的话是真是假,她有几分可信。

左长依也没有再开口,任由容浅止打量着,她等着为娘亲和哥哥报仇已经等了十年,这点时间她可以等。

时间慢慢地流逝,两名少女一坐一躺无言地对视着,像一幅极美的画卷。

一炷香的时间后,容浅止勾唇一笑:“左小姐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左长依正准备开口,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左长吉的脚步声,她急忙小声道:“左长吉来了,这件事我以后再找机会跟你说,还有,千万不要喝叠翠煎的药。”说着,她站了起来。

容浅止点了点头。

很快,左长吉推门进了房间,他见到左长依,顿时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左长吉一双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左长依,他知道左长依擅长医术,担心她看出什么来。

左长依脸色淡淡的,她用手比划着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句,左长吉自然是听不懂,他恼怒地一挥手:“还不赶紧走?记住,以后不准再来打扰窈窈!”

“#amp;……”左长依咿咿呀呀道,快速看了容浅止一眼后,快步离开了。

左长依走后,左长吉一撩衣摆坐到了床沿上,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窈窈,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为夫?”说着,左长吉就想去摸容浅止的手,容浅止快速把手缩到了被子里。

容浅止知道,若左长依没有骗她的话,那么她就不是眼前这货的什么九夫人,这家伙定然是耍了什么阴招把她弄来,再让人抹去了她的记忆。

好,真是好得很!

泥煤的,看她以后怎么弄死他!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跟他撕破脸,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她随即苦着一张脸道:“我头疼,想睡觉。”

左长吉很想陪着容浅止一起睡,但他担心自己忍不住反而弄巧成拙了,而且宫漠寒随时都可能来,他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为夫就不打扰你了,你睡吧。”左长吉站了起来,扫兴地离开了。

……

宁珞越想越觉得容浅止更像自己的翎儿,她忍不住又来到了容浅止住的院子门口,不想却被两名府兵拦住了去路。

之前拦着左长依的两名府兵已经被左长吉罚走了,此时又换了两名,有了那两人的前车之鉴,此时这两人更是不敢放任何人进去,哪怕是连左林都礼让三分的宁珞。

宁珞心中不悦,猛地催动内力,瞬间把两名府兵震翻在了地上,迈步进了院子。

对于擅闯者,院子里的暗卫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他们纷纷现身,把宁珞团团围在了中间。

“请沐王妃离开!”为首的一人冷冷地开口。

宁珞攥紧了手中的紫霄剑,冷冷地哼了一声:“让开!”

“沐王妃若是如此,就休怪我等无礼了!”为首之人把大刀抽了出来,又道。

“好啊,我倒想领教领教左林这些年都养了些什么样的兵,你们一起上吧。”说着,宁珞慢慢把紫霄剑抽了出来,寒光凛凛,杀气腾腾。

从宁珞懂事以来,除了她爹爹,宁珞从没有怕过谁,更不要说那左林了,她一点都不介意在他的府中大开杀戒。院子里的动静,容浅止自然也听到了,她急忙下了床,披了件衣服,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第114章 真是该死

女子站在院子中间,她依然是一身青衣,头上戴着一顶帷帽,身姿像青竹一般挺立,她手中的宝剑更是闪烁着凛凛的寒光。

看到宁珞,容浅止不由地捂上了胸口,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说不清道不明。

她想,若左长依说的是真的,她失忆了,她应该是认识眼前的女子的,但,似乎她并不认识自己。

“动手啊。”宁珞冷冷地开口。

暗卫们站着都没动,为首的一人又道:“还望沐王妃不要为难我等,速速离开!”

“为难?”宁珞冷哼:“那我今日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是‘为难’!”

宁珞正准备动手,就听见左林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沐王妃,请息怒!”

此时此刻,左林已经顾不得形象,直接运用轻功飞身进了院子,来到了宁珞的身旁,对周围的暗卫怒道:“你们还不给本王退下!”

暗卫们齐齐应了一声,快速退了下去,左林又急忙对宁珞赔笑道:“沐王妃,一切都是左某管教无方,还望沐王妃海涵。”

“无妨。”宁珞收起了紫霄剑,看向左林道:“左王爷,我刚刚发现我给那位姑娘的诊断似乎有些偏差,我想再去看看那位姑娘,左王爷没意见吧?”

“当然!”左林攥了攥袖中的手,他不知道宁珞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宁珞的这番话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看到这里,容浅止轻轻把窗户合上,重新躺到了床上。

宁珞往窗户边上看了一眼,没有再理会左林,快步进了容浅止住的房间。

左林留在院子里,浓眉紧皱,他想了想,叫来自己的一名贴身侍卫,吩咐了一句,侍卫立即去办。

莺歌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但她并没有进院子,而是站在离院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她把院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双手早已攥成了拳头。

她娘为了见容浅止,不惜不顾身份硬闯,容浅止何德何能,她真是该死!

宁珞进了房间后,快速在房间里设下了一道阵法,她不想其他任何人听到她和那位姑娘的谈话。

弄好后,她来到容浅止的床边,瞬间便对上了容浅止黑白透亮的眸中,她的心没由来地就柔了一分。

她坐到床沿上,压了压想立即撸开容浅止左手衣袖一看的冲动,看着容浅止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直觉她并不叫什么“窈窈”。

“容浅止。”容浅止笑了笑,莫名的亲切感让容浅止并不想隐瞒,她看着宁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帷帽下,宁珞两道秀眉拧了起来,若说以前她对“容浅止”这三个字并不熟悉,但自从跟莺歌相认后,莺歌在她跟前不止一次提过容浅止,她知道容浅止是宫漠寒的王妃,她以前是装傻的。

“我叫宁珞,你夫君是寒王爷?”宁珞不能肯定此容浅止就是莺歌提到的“容浅止”。

容浅止不记得宁珞是谁,她蹙了蹙秀眉,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几次恶梦,梦中一直有一名男子的声音,她想,他应该就是寒王爷,左长依说的可能是真的,她这才开口道:“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你不记得了?”宁珞疑惑地问道。

“我可能是失忆了。”容浅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闻言,宁珞神色一凛,这才想到容浅止头部三处筋脉阻塞有可能引起她失忆,这倒不是她的医术不如左长依,而是她之前并不知道容浅止失忆了。

她又仔细探了探容浅止的脉搏,此时,她注意到,那三处阻塞的筋脉并不是硬物碰撞所致,而是银针强行刺入导致的,这也就是说容浅止之所以会失忆是有人故意弄的,而这个人不是左林便是左长吉。

想到这些,宁珞心中莫名生出一团滔天的怒火,她很想现在就去把左林和左长吉碎尸万段!

“你怎么了?”见宁珞迟迟不开口,容浅止不禁问道。

宁珞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道:“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不过这需要些时日,你可信我?”

容浅止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我信!”容浅止迫切地想知道她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以前是不是认识宁珞。

虽然,在她百变容家的《百变宝典》中,她知道如何抹去人的记忆,但宝典中并没有记录如何恢复记忆,左长依应该是知道如何恢复记忆,她估计也就是想拿这个跟自己做交易。

在容浅止看来,与其信任全然陌生的左长依,她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让她倍感亲切的宁珞。

“好,我想看看你的手臂。”宁珞有些气息不稳,说着,她把容浅止左手的衣袖往上撸去。

容浅止心中奇怪,不知道宁珞想干什么,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垂眸顺着宁珞的动作看去。

看着容浅止的左胳膊白皙光滑,不要说胎记,就连一颗小黑点都没有,宁珞满心的希望瞬间化作了泡影。

她清楚地记得翎儿的左胳膊上有一个水滴形的胎记,这是燕家的标志,但凡燕家的血脉都有,只是,她为什么没有?

宁珞有些不甘心,她又拿起了容浅止的右手,撸起袖中,她仔细地看了看,依然什么都没有。

到了这时,她不得不承认,是她想多了,容浅止根本就不是翎儿,她的翎儿就是莺歌,她之所以长得这么像自己,仅仅是巧合而已。

“你在找什么?”容浅止也看出来了,不禁问道。

“没什么。”宁珞并不想说,站了起来:“你今日好好休息,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开始来为你施针。”

“好。”

与此同时,叠翠煎好药,正端着来给容浅止喝,莺歌看到了,急忙拦住了她:“你等一下。”

叠翠认得莺歌,知道她是府里的贵客,急忙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燕小姐。”

“不必多礼,我娘现在正在‘九夫人’的房间里给她诊治,她不喜被人打扰,你还是等一下再过去得好。”莺歌的眸中隐着狠毒的光芒。

第115章 绝不放过

叠翠并不知道自己端着一碗毒药,更不知道莺歌如此拦着她只是担心被宁珞发现而已,不过,她有些害怕冷冰冰的宁珞,不想面对她,便没有多想,应了下来,甚至想着,若是药凉了,她再去热一下便是



不过很快,莺歌和叠翠看着左林陪着宁珞出了院子,叠翠对莺歌福了福身,端着药进了院子,莺歌依然藏在大树后面,想等着宁珞走远了再走。

宁珞脚步未停,用眼角的余光往那棵大树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更是拧紧了几分。

待左长吉接到左林让人给他传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的时候,宁珞已经走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去听宁珞跟容浅止说了什么,心中更是对宁珞添了几分恼怒,很想把宁珞请出府去。

他抬脚进了房间,见叠翠正端着药为难地站在床边,不悦地拧了拧眉,问道:“叠翠,为何不伺候夫人喝药?”

叠翠心中直呼冤枉,急忙道:“回世子,夫人说不想喝药。”

容浅止正坐在床头,她随即接道:“这药里有毒,你们让我喝,是想毒死我?”

左长依跟她说不能喝叠翠煎的药,容浅止便猜想药中应该是被下了毒,至于是谁下的,她一时间还猜不到。

不过,她可以肯定不是左长吉,否则的话他也没有必要让人抹去她的记忆,直接杀了她就是了。

闻言,叠翠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碗,左长吉也是一惊,他狐疑地看了容浅止一眼,见叠翠头上有一支银簪,顺手拔下来,插在了药中,很快,银簪变成了黑色,他的脸色也跟着一黑到底。

左长吉怒不可遏,他一挥手把药打翻到了地上,看着叠翠怒道:“你煎药的时候,都有谁去过厨房?”左长吉还是信任叠翠的,知道不是叠翠下的毒。

叠翠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急切道:“大,大小姐去过!”猛地想到了莺歌,她急忙又道:“不过,在路上奴婢还遇到过燕小姐,她还让奴婢等一下再来伺候夫人喝药。”

容浅止眯了眯眼,这“等一下”似乎别有深意啊。

左长吉也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拧着眉道:“把左长依进厨房做了什么,你如何遇见燕小姐,她说了什么都仔仔细细地给我说一遍。”

“是。”叠翠随后把见到左长依和莺歌的经过都详详细细地跟左长吉说了一遍。

听完,左长吉两眼冒出了凶光,左长依不可能下了毒还跑到容浅止的跟前来浪费时间,而且容浅止跟她无冤无仇,她犯不着来害她,照这么看的话,下毒之人是那燕小姐无疑了。

该死的女人!

左长吉原本就气恼宁珞多管闲事,现在宁珞的女儿还想置他的女人于死地,这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么,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碍于莺歌的身份,而且他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干的,明着收拾她肯定不行,那就来暗的好了!

左长吉能想到的,容浅止自然也想到了,她直觉她和莺歌以前肯定认识,她为何要害她,她不得而知,但她绝不会放过她!不过,似乎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心中有了主意,左长吉对容浅止道:“窈窈,你好好休息,等一下让叠翠重新帮你煎药。”

“算了,刚刚宁大夫说了,我的病不用喝药等过几日自己就会好了。”容浅止看得出来左长吉肯定不会让她喝宁珞给她开的药,如此,还不如不喝。

“既然如此,那就不喝了。”说完,左长吉快速离开了。

叠翠收拾好后,也被容浅止打发出了房间,容浅止靠在床头,不禁又想到了梦中的那个声音,他在哪里,他一定没事吧?

……

确实如左长青说得一般,密道极不好走,而且非常窄,四人都只能低着头往前走,不时地还有泥土掉落。

密道里一片漆黑,左长青举着一颗夜明珠走在最前面,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宫漠寒:“寒王爷,前面的密道坍塌了,我们过不去了。”

因为被左长青挡着,宫漠寒之前并不能看清前面的路,此时听左长青这么一说,他侧头往前看去,两道剑眉快速拧了起来。

距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全都是泥土,已经没有了密道的影子,无疑是密道坍塌了,只是不知道密道到底坍塌了多少,他们还能不能过得去。

“爷,我们原路返回吧。”惊云开口道,他觉得这里很不安全,还是先离开得好。

宫漠寒没有立即点头,而是看向左长青道:“你说。”

左长青耸了耸肩:“除了原路返回我还能说什么?我可不想现在就被埋了。”左长青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四人头顶上的土突然快速地往下落,左长青大喊:“不好,快走!”

四人快速转身就欲按原路返回,但他们的速度远远没有密道坍塌的速度来得快。

“爷!”

伴随着破风惊云齐齐的惊呼声,他们脚踩的地方迅速塌陷,四人快速往下坠去。

纵然四人的武艺再高,但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四人也只能不停地往下落。

下坠中,左长青还不忘嬉笑道:“有寒王爷陪着,我也不枉此生了!”

宫漠寒没有理会左长青,借着左长青手中夜明珠的光亮,不停地寻找着可以借力的地方,但他的四周都是纷纷而下的尘土,根本没有什么硬物。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四人先后从一个洞中落到了一个地面,左长青高举着夜明珠四处看了看,咕哝道:“这好像是一个墓室,不对,墓室里怎么会有鲜花?”

宫漠寒也注意到了墓室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一瓶鲜花,花色鲜艳,应该是刚采摘不久,这就说明这个墓室有人居住,而且居住的人似乎还是个女子。

破风惊云把四周都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有陈年已久的石块垒成的石壁。

“爷,这里肯定有石门,只是属下还没有找到!”破风来到宫漠寒跟前道。“找什么找,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左长青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嬉笑道。

第116章 兄妹相见

宫漠寒没有理会左长青,亲自在墓室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机关,他推测开启墓室的机关应该在墓室的外面,现在看来,他们只能等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侧的石壁上传来了动静,破风惊云立马一左一右候在一旁,两人神色都是充满了戒备。

宫漠寒坐着没动,凤眸微眯,看着一侧的石壁慢慢地移开,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左长青原本是翘着二郎腿,满脸嬉笑地看着石门的方向,当他看到女子时,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动了动双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左长依没想到墓室里竟然有人,先是一惊,当她看清左长青时,手中的鲜花瞬间掉落了一地,她快速奔到了左长青的跟前,声音哽咽道:“哥哥,你是哥哥,对不对,对不对?”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虽然左长青已经毁了容,但左长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左长青,两滴清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左长青慢慢站了起来,伸出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抹去左长依脸上的泪珠:“对,长依,我是哥哥,哥哥回来了!”

左长依哇地一声扑到了左长青的怀里,大哭道:“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不会抛下我的,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左长青紧紧地搂着左长依,红了眼眶,这十年来,他为了学武艺,为了报仇,不敢来见长依,没人知道他忍得有多苦。

宫漠寒破风惊云都静静地呆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左长依终于哭好了,从左长青的怀里退了出来,她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宫漠寒。

宫漠寒依然戴着面具,但左长依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既惊又喜,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给宫漠寒行了一礼:“长依见过寒王爷。”

“免礼。”宫漠寒没有看左长依,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于止止以外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左长依咬了咬唇,心中有些失落,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但左长青却看不过去了,他看向宫漠寒道:“寒王爷,长依是我的亲妹妹,是我这世间最亲的人,你看都不看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宫漠寒抬眸看向左长青,冷冷道:“本王是什么意思还需向你解释?”

“你……”

左长青一阵气恼,就欲对宫漠寒发难,却被左长依拉住了衣袖,她道:“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的?”

“掉下来的。”左长青狠狠地瞪了宫漠寒一眼,又道:“长依,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是一个墓室,就在我房间的下面,这也是几年前我无意间发现的,从那以后,我就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密室,时不时地会过来坐坐。”

宫漠寒一喜,如此一来他们进入左林的王府可就易如反掌了。

左长青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看向宫漠寒道:“寒王爷,暂且不说我这两日以来帮了你多少次,就说长依这一次能让我们顺利进入王府,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答谢一下长依?”

“哥哥!”左长依急忙又拉了拉左长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长依,你别管,我是你哥哥,你想要什么,不管是什么,哥哥都会帮你拿回来!”

从刚刚左长依看向宫漠寒的神色上,左长青看得出他的这个妹妹有了心上人,而且她的这个心上人就是宫漠寒!

左长青目光灼灼地看着宫漠寒,似乎宫漠寒若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会誓不罢休。

破风惊云两人都有些不悦,但二人都没有出声。

宫漠寒自然听出了左长青的言外之意,而且他也看出了左长依存了什么心思,他慢慢站了起来,身姿笔挺,一身黑衣的他犹如一把出世的宝剑,带着刀锋,显着利刃。

“本王向来知恩图报。”宫漠寒冷冷地开口,随即话锋猛地一转:“但本王向来也有个底线,若谁触及了本王的底线,不要说什么恩人,就是本王的亲人,本王也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宫漠寒的声音冷得如从地狱里刮来的阴风,左长依脸色一白,她咬了咬双唇,看向宫漠寒的眸中有些幽怨,但她很快收回了目光,拉了拉左长青道:“哥哥,我们先不说这些,你有何打算?”左长青自然明白宫漠寒的意思,心中很是气恼,不过,这个时候他还要借住宫漠寒帮他报仇,他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紧,这件事还是等等再说,所以,他没再继续,而是道:“这样吧,长依,你先把府里的情

况跟我们说一说,我们再做打算。”

“好。”左长依点头,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包括容浅止被左长吉抹去了记忆,宁珞和莺歌来了府中。

“该死!”

宫漠寒双拳上青筋暴起,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左长吉给碎尸万段!

破风惊云也都恼怒不已,他们担心王妃若不能恢复记忆,那爷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领我上去,我要见止止!”宫漠寒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看着左长依道。

左长青瞥了宫漠寒一眼,幽幽道:“她都已经失忆了,你即便现在就见到她,她又认不出你来,能有何用,说不定还打草了惊蛇,得不偿失。”

宫漠寒没有理会左长青,直接对左长依命令道:“带路!”

左长依看了看左长青,点了点头,抬脚往墓室外走去,宫漠寒快步跟在后面。

待几人再穿过一间大的墓室,宫漠寒看到了一段台阶,左长依领着几人上了台阶,在台阶的尽头是一块木板,左长依把木板推开,瞬间有光亮射了下来。

几人先后进到了左长依的房间里,宫漠寒轻轻推开一点窗户,往外看了看,又快速合上了窗户。左长青已经在房间里设下了阵法,他来到桌旁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宫漠寒,挑了挑眉道:“你就不用看了,这府里肯定早已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了。”

第117章 思慕之情

“自投罗网?”

宫漠寒讥讽地笑了,他嘴角勾出的那抹凉凉的笑意瞬间惊艳了左长依的眼睛,她痴痴地看着宫漠寒,心砰砰跳个不停。

看着左长依如此这般,左长青愈发觉得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妹妹达成心愿。

宫漠寒无暇理会这兄妹俩在想什么,他看向左长依道:“本王能否麻烦左小姐一件事?”

左长依一愣,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王爷请说。”

“你之前说左长吉让一名叫叠翠的丫头伺候止止,你能否帮本王把她引到这里来,还有,你能否帮本王弄一套银针过来?”

宫漠寒话音刚落,就听见左长青笑着道:“寒王爷,容我提醒你一下,你刚刚说的是两件事。”

“哥哥!”左长依瞪了左长青一眼,看着宫漠寒道:“王爷,银针我这里就有,只是叠翠是左长吉的人,跟我不熟,若想把她引来,容我好好想想。”

宫漠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语,左长依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她还如何去为她母亲报仇。

左长依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开口道:“王爷稍等,我这就去把她引来。”

“长依,你自己小心。”左长青不忘叮嘱道。

左长依点了点头,快速出了房间。

很快,她来到容浅止住的院子外面,透过院门往里看去,就见叠翠正候在容浅止的房间外面,她朝她招了招手。

两名府兵自然是看到了左长依的举动,但左长依又没进院子,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同时也很好奇左长依叫叠翠做什么。

叠翠也觉得奇怪,但她还是小跑着出了院子,给左长依行了一礼:“大小姐,您叫我?”

左长依从袖中拿出了一支金簪当着两名府兵的面塞到了叠翠的手中,随后,快速转身走了。

叠翠有些蒙,同时又有些恼,恼的是左长依竟然当着别人的面给她金簪,她敢收吗?这若是传到世子的耳中,世子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她只能去追左长依,边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奴婢不能要!”

左长依没有理会叠翠,快步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叠翠一路跟在后面。

叠翠跟着左长依进了房间,刚要出声,就被惊云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瘫倒在了地上。左长青瞅了瞅叠翠,看向宫漠寒道:“你让长依把这丫头引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假扮她吧?”说到这,左长青不禁笑了,他把宫漠寒上上下下瞅了瞅,又道:“就王爷这身材,估计刚出屋子就被抓了个现行

!”

宫漠寒没时间跟左长青耍嘴皮子,让惊云把叠翠的身体摆正,他自己则是仔仔细细地把叠翠的容貌身材体型看了几遍。左长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宫漠寒专注的眸光,紧抿的薄唇,她的心不由地又跳快了几分,多年来的思慕之情更是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此时此刻,她羡慕极了容浅止,羡慕她竟然能得宫漠寒这样

男子倾心相待,而她自己呢?

见左长依看宫漠寒的神色,左长青快速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眉头慢慢锁了起来,他怎么做才能让宫漠寒接受长依呢?

破风惊云都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在一旁候着,他们知道爷这是想用王妃的“整骨易容术”来假扮叠翠。容浅止虽然没有告诉宫漠寒她是如何会“整骨易容术”的,但对于宫漠寒和惊云四人,她已经把“整骨易容术”的秘诀告诉了他们,只是宫漠寒几人学的时间短,再加上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自然还不能达到

容浅止那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宫漠寒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自己易容得以假乱真,但他会尽力。

过了一会,宫漠寒已经把叠翠的容貌特征,体型特点记在了心中,让惊云扒去叠翠的外衣,取下她的发饰,又问左长依拿来银针,这才带着惊云去了屏风的后面。

左长青好奇,也想跟过去看看,却被破风拦了下来,破风冷冷道:“爷不喜欢闲杂人等在一旁观看!”破风早就看左长青不爽了,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就要去观看,怎么……”

左长青怒,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左长依拉住了袖子,左长依急忙劝道:“哥哥,娘亲和你的大仇未报,你要以大局为重!”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左长青气哼哼地说了一句,算是把左长依的话听了进去,其实,他也知道长依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不想他去打扰宫漠寒罢了,长依还真是他的傻妹妹。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在惊云的协助下,宫漠寒终于把自己鼓捣好了,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叠翠模样的宫漠寒,左长青瞪大了眼睛,两步跨到他的跟前,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了又打量,嘴里咕哝道:“像,真是太像了,不但这容貌像,连这身材也都像得很。”

左长青自然是知道易容术的,无外乎就是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但人皮面具只能遮挡人原来的容貌,并不能改变人的体型,此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用人皮面具连体型都能改变的易容术。

他顿时来了兴趣,搓了搓手:“寒王爷,你可不可以把你这绝技教教在下一二?”此时,左长青脸上已然一副谄媚相。

左长依也正惊叹宫漠寒高超的易容术,闻言,快速看向左长青,皱了皱秀眉道:“哥哥!”

左长青咧嘴一笑:“长依,哥哥这叫好学,懂吗?”

惊云破风都很是无语,就见宫漠寒冷冷道:“不行!”

“为何不行?”左长青不悦。

“不行就是不行。”宫漠寒可没空跟左长青解释,快步往房间门口走去。

左长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道:“喂,你的声音没变,你不怕露馅了?”

“不劳你操心!”宫漠寒冷冷地说了句。

左长青撇了撇嘴巴:“不识好人心。”

“爷,您自己小心!”破风忍不住道。“嗯。”宫漠寒点头,快速出了房间。

第118章 止止不哭

左长依已经把容浅止住的院子的位置跟宫漠寒说了,宫漠寒很快来到了院子外面,他脚步未停,直接往院子门口走去。

院子门口的两名府兵自然都是认识叠翠的,他们更是清楚地记得她拿着金簪去追大小姐了,也不知道那金簪有没有还给大小姐。

“叠翠,你那金簪还给大小姐了吗?”其中一人见叠翠就要踏进院子,终是忍不住问道。

宫漠寒脚步一顿,看了那府兵一眼,没出声,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这倒不是宫漠寒不想出声,而是不能出声,因为他还没有学会容浅止的变声之术,他若一张嘴,肯定就露馅了。

不过,那名府兵也没有追问,而是咕哝道:“拽什么拽,肯定是收下了。”

宫漠寒快步进了容浅止的房间,他的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此时,容浅止依然坐在床头,她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叠翠又进来问她是否用膳了,随即道:“叠翠,我不想吃,你先出去。”

听到容浅止的声音,宫漠寒脚步一顿,紧接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绕过屏风,往容浅止的床边走去。

容浅止不悦,抬眸想让叠翠出去,猛地看到“叠翠”的容貌时,她的双眸瞬间眯了起来。

她是百变容家的第100代传人,对“整骨易容术”是再熟悉不过了,看着眼前的“叠翠”,她瞬间就认出了“她”是易了容的,而且用的还是她容家的易容术。

容浅止正想着此人会不会就是宁珞所说的她的夫君,就见“叠翠”快步来到床沿上坐下,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好听的男声带着明显的轻颤:“止止,止止……”

一时间,容浅止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但当她听到宫漠寒深情的呼唤时,她瞬间想到了那几次的梦境,似乎梦中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王,王爷……”容浅止轻轻唤了一声,她已经不记得以前怎么称呼他的,但此时,她可以万分肯定他是她的夫君,因为纵然失去了记忆,她的身体却一点都不排斥他的碰触,她伸手慢慢搂上了他的腰身。

宫漠寒一阵心疼,把容浅止搂得愈发得紧了,他沙哑地开口:“止止,我知道你失忆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等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闻言,容浅止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她就是想哭。

见容浅止哭了,宫漠寒更是心疼坏了,他伸手帮容浅止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想却越抹越多,他只能哄道:“止止乖,不哭。”

宫漠寒如此一说,容浅止哭得更凶了,她扑到宫漠寒的怀里,任泪水打湿了宫漠寒胸前的衣襟,宫漠寒没办法,只能等容浅止哭好了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容浅止终于哭好了,她抬起小兔子般的眼睛,看着宫漠寒道:“你易容成女人的模样好丑!”

宫漠寒不禁笑了,点了点头,道:“确实很丑,不过,只要能见到止止,为夫就死变得再丑都愿意。”

“好傻!”容浅止抿嘴一笑。

宫漠寒笑了笑,随即言归正传道:“止止,为了不打草惊蛇,能顺利拿下左林,你恐怕还得再委屈两日留在这里。”

他自然是想立即把止止带走,但止止若是走了,左林肯定就会立马发现,他们再想兵不血刃地来拿下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至于左长吉,只要他来这里,他立即就能把他拿下。

“不委屈!”容浅止眨了眨眼睛:“左长吉让人抹去了我的记忆,没有收拾完他,我可不想走!”

听到左长吉三个字,宫漠寒眸光快速划过一道杀机,他知道左长吉是个好色之徒,他担心止止被他用阴招欺负了,但他并没有多问。容浅止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她拉了拉宫漠寒的手,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开口:“宁珞说我还是完璧之身。”说到这,容浅止不禁纳闷了,他既然是她的男人,她为什么还是个黄花闺女,莫不

是他不行?

宫漠寒自然不知道容浅止在想什么,闻言,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快速转移了话题:“止止,宁珞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跟我说说。”

“好。”随后,容浅止把她如何见到宁珞和莺歌,宁珞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及莺歌下毒害她的事都跟宫漠寒说了一遍。

之前,左长依并没有提到莺歌给容浅止下毒,此时,宫漠寒才知道,眸中顿时杀气肆意,他攥紧了拳头,她真是找死!

宫漠寒一直怀疑莺歌不是燕沐和宁珞的女儿,从容浅止的话中,他知道宁珞也在怀疑,其实想解开谜团很简单,只要滴血验亲就是。

不过,这个时候做这些显然不妥,必须先把左林拿下再说。

明显感到宫漠寒浑身上下散发的阵阵寒意,容浅止往宫漠寒怀里钻了钻,道:“左长吉也知道了她想害我,我看左长吉的样子,他应该会对她动手。”

宫漠寒快速敛起身上的寒意,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道:“左长吉不了解莺歌的武艺,派一些虾兵蟹将去,恐怕得不到便宜。”

容浅止点了点头:“嗯,有道理,你打算怎么办?”

“没关系,等先拿下了左林,我再好好让人‘收拾’她。”

容浅止皱了皱秀眉,有些担心,问道:“她是宁珞的女儿,你若杀了她,宁珞会不会找你麻烦?”

“她不是宁珞的女儿。”

“啊?”容浅止有些蒙:“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容浅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觉”果然很神奇啊。

宫漠寒并没有解释,笑了笑,这时,就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他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容浅止已经能听出来左长吉的脚步声了,她仔细听了听,道:“是左长吉。”

“他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宫漠寒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让容浅止坐好,自己站了起来。很快,左长吉推门进了房间,他还没到床边,便道:“窈窈!”

第119章 一厢情愿

听着左长吉对容浅止的称呼,宫漠寒眸中杀气腾腾,他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左长吉绕过屏风,见“叠翠”在房间里呆着,而容浅止并没有用膳,顿时不悦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知道九夫人饿了?赶紧去通知厨房摆膳!”

“我没胃口,不想吃。”容浅止接道。

“不吃饭怎么行?窈窈,你饿坏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左长吉脸上露着猥琐的笑,往容浅止的床边走去。

容浅止默默给左长吉点了炷香,一路走好!

左长吉当着宫漠寒的面如此调戏容浅止,宫漠寒怒不可遏,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左长吉的脖子。“叠……叠翠,你干什么……”左长吉瞪大了眼睛,这时,他才发现“叠翠”跟以前不一样,他心中顿时一惊,就想大叫,宫漠寒早有准备,快速点了他的穴,他瞬间除了两个小眼珠子什么都不能动了,而且他

还不能说话。

宫漠寒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左长吉,认出本王了吗?”

闻言,左长吉脸色一白,眼中瞬间覆上了一层惊恐之色,但他除了不停转动眼珠子,什么都不能做。

宫漠寒嗜血地笑了笑:“知道本王为何现在不杀你么,那是因为杀了你,你的尸体就会变臭,就会引来很多苍蝇,也就会让左林察觉,所以,你放心,本王会先留着你的性命。”

看着左长吉越来越白的脸色,容浅止发现宫漠寒就是一个黑心货,她甚至担心左长吉这家伙会不会被吓死。

见差不多了,宫漠寒一掌劈晕了左长吉,把他弄到了衣柜里藏了起来,为了防止左长吉被闷死了,特意把衣柜门留了一条缝。

容浅止猜想宫漠寒应该还无法变声,便欲下床,却被宫漠寒拦住了:“止止,你做什么?”

“你一定没吃东西吧,正好我也饿了,我去厨房拿些吃的回来。”所谓关心则乱,容浅止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她这话中的漏洞。

宫漠寒却听出来了:“止止,你是糊涂了,你现在生着病,而且你有伺候的丫鬟,你若亲自去厨房,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容浅止扶了扶额头。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躺着,我去厨房帮你弄吃的。”宫漠寒扶着容浅止躺好。

“可是你无法变声,会露馅的。”容浅止有些担心。

宫漠寒笑了笑:“傻瓜,我不说话就是了。”

“那你可要记住了。”

“嗯。”

随后,宫漠寒快步出了容浅止住的院子,先顺道回了趟左长依的房间。

破风惊云正担心着,就见宫漠寒回来了,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可有见到左长吉?”左长青急忙问道。

宫漠寒点头:“我已经把他拿下了,不过,何时能拿下左林,我还不能肯定。”

不论武艺还是谋略,左林可比左长吉难对付得多。

左长青攥了攥拳头,眸中散发着浓浓的恨意:“我想亲自动手!”

“哥哥!”

左长依并不赞同,虽然她也恨极了左林,恨他宠妾灭妻,害得他们的娘亲死不瞑目,但毕竟他们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她终是不忍心哥哥亲自动手。

“长依,哥哥明白你在想什么,但为了娘亲,我都要亲手杀了他!”

宫漠寒不可置否,而是看着左长青道:“左长青,左林手中握有十万重兵,若左林一死,群龙无首,会是怎样一个局面,你应该很清楚。”

左长青自然是清楚的,这一两年,他早已打探到不但左林有得这南楚天下的野心,他的那些部将也早已磨刀霍霍不安分了。

这个时候,若左林死了,他的那些部将肯定是各自为政大动干戈,到时候漠北烽火连天再无宁日,受苦的还是寻常的百姓。

左长依自然想不到这么多,她看向宫漠寒,此时的宫漠寒虽然是女子的模样,但左长依却看到了一个伟岸的男人,眸中更是痴迷。

左长青拧着眉,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说怎么办?”

“先拿到兵符,再杀了他!”

“兵符?”左长青想了想:“那兵符他好像从来都不会带在身上,应该是被他藏起来了,至于他把兵符藏在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听左长青这么一说,左长依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哥哥,我想起来了,记得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黄氏提到了左林把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

左长青恨极了黄氏,恼怒地并没有立即开口,宫漠寒看了他一眼,看向左长依道:“你接着说。”

左长依仔细想了想,又道:“黄氏好像说左林是担心他自己的记性不好,怕忘记了才把那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我想,那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兵符。”

宫漠寒觉得有可能,若是兵符真在黄氏的手中,那就好办多了。

“拿兵符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们等我的消息。”

宫漠寒就欲离开,左长依突然出声道:“王爷小心。”

“嗯。”宫漠寒点了点头,快步出了屋子。

宫漠寒的回应让左长依心中欢喜,她含羞带祛地低头一笑,破风惊云看在眼里,两人对看了一眼,都知道这只是左长依的一厢情愿而已。

……

宁珞坐在房间里,她的脑海中不时显现出容浅止的小脸,但一想到那个水滴形胎记,她更是烦躁地拧了拧眉。

莺歌推门进了房间,叫了声:“娘。”

“何事?”看到莺歌,宁珞的心中更是烦躁,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莺歌很敏锐地听了出来,她攥了攥手,来到宁珞跟前道:“娘,现在都过了午时,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回来?”

宁珞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晌午左林派人来请用膳的时候,她推脱没去,莺歌自然也没去。

此时,莺歌倒不是饿了,她只是想看看宁珞在做什么,甚至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看着莺歌小心翼翼的样子,宁珞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放柔了声音:“确实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弄些吃的来。”莺歌一喜,快速去了厨房。

第120章 不期而遇

宫漠寒和莺歌都去了厨房,两人不期而遇。

莺歌自然是认不出宫漠寒来的,她只当他是“叠翠”,她想了想,拦住了宫漠寒问道:“你家夫人可好些了?”

这都过去了两个时辰,让莺歌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传出容浅止的死讯,她不知道是容浅止死了左长吉故意封锁住了消息,还是容浅止根本就没有死,此时,她看到“叠翠”忍不住打听。

宫漠寒自然是认识莺歌的,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她碎尸万段,而且他还知道她如此问的用意,点了点头。

莺歌突然觉得这“叠翠”有些奇怪,她皱了皱眉:“叠翠,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宫漠寒深深看了莺歌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莺歌眯了眯眼,跟着进了厨房。

左长吉早已吩咐了厨房给容浅止备了膳,厨房里的厨子都知道叠翠是伺候容浅止的,见“她”来了,不用问,便把给容浅止准备的膳食放到食盒里,递给了宫漠寒。

宫漠寒接过食盒,快步出了厨房。

莺歌转身,看着“叠翠”的背影,心中愈发觉得奇怪了。

她想了想,拿了食盒,快速回了宁珞的房间。

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她看着宁珞问道:“娘,您说,在这世间有没有一种易容术不但能改变人的容貌还能改变人的体型?”

宁珞想了想,道:“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过有一种叫‘整骨易容术’的绝技,据书上记载,这种易容术不但能改变人的容貌,还可以改变人的体型,但书上并没有详细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为何问这个?”

莺歌正想着那叠翠是不是人假扮的,闻言,她急忙拧了拧心神:“娘,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宁珞把莺歌的神色尽收眼底,对于她的敷衍之辞,她自然是不信了,帷帽下,她拧着眉,愈发觉着莺歌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饭。

莺歌松了一口气,想着等找个机会再去会会那“叠翠”。

宁珞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放下了筷子,莺歌急忙问道:“娘,您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了。”宁珞淡淡地说了一句,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说着,她拿起紫霄剑出了屋。

莺歌抿了抿唇,急忙站了起来追到门口,道:“娘,要不要我陪您?”

“不用了。”宁珞并没有回头,只留给莺歌一个清凉的背影。

看着宁珞的背影,莺歌死死抓住了门框,心中的恨意愈发地强烈了,容浅止到底死了没有!

她猜想她娘又是去看容浅止的,想了想,悄悄跟在了宁珞的身后。

宁珞很快觉察到了,她身形一闪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莺歌的眼前,莺歌皱了皱眉,正想着她还要不要去容浅止住的院子,却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为何偷偷跟着我。”

莺歌一惊,急忙转身,就见宁珞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她的身后,她快速低下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道:“娘,我只是想知道您要去哪里,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个院子里,我感到不安。”

宁珞不想知道莺歌的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越过莺歌,继续往前走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着。”

“是。”莺歌攥了攥手。

莺歌不甘心,但她不敢再跟着宁珞,回了院子,宁珞走着走着,不由地来到了容浅止住的院子外面。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抬脚进了院子。

有了前车之鉴,院门口的两名府兵和院子里的暗卫都不敢再拦着宁珞,宁珞顺利地来到了容浅止的房间门口。

宫漠寒正喂容浅止吃东西,他听到脚步声,快速把手中的筷子还给了容浅止,自己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旁。

容浅止抿嘴一笑,想着她终于可以自己吃饭了。

很快,宁珞推门进了房间,她绕过屏风,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的“叠翠”,她拧了拧眉,慢慢朝着“叠翠”跟前走去。

“宁大夫……”容浅止并不知道宁珞的身份,担心她发现宫漠寒易容的破绽,唤了一声。

“嗯。”宁珞并没有看容浅止,而是看着宫漠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夫人,‘她’叫叠翠。”容浅止急忙接道。

宁珞依然没有看容浅止,却道:“我是在问‘她’。”

“哦。”容浅止讪讪地笑了一下,心中更加担心起来。

宫漠寒宠溺一笑,他知道止止的急切才是在宁珞面前最大的破绽,他看着宁珞行了一礼,道:“宫漠寒见过沐王妃。”

听着低沉清冷的男子的声音,宁珞不禁有些吃惊,她倒不是没想到宫漠寒会来,她没想到的是这天底下真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刚刚,她也只是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其实她并没有看出“她”是易了容的。

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淡淡道:“寒王爷客气了。”

“恕晚辈直言,沐王妃为何一而再地来看止止,是在怀疑什么吗?”

宫漠寒一直知道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止止到底是不是宁珞的女儿,今日必须有个决断。

宁珞攥了攥手中的紫霄剑,她自然明白宫漠寒话中的意思,她的心又开始烦乱了起来,有担心,有期待,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容浅止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听不懂宫漠寒在说什么,傻傻地看着宫漠寒。

宫漠寒伸手摸了摸容浅止的脑袋,宠溺道:“等一下再告诉你。”

“哦。”

宁珞犹豫了片刻,拿出一根银针,快速刺破容浅止的一根手指,取了点血,便快速离开了。

容浅止终于明白,她怔怔地看着宫漠寒问道:“她是我娘亲?”

“应该是。”

容浅止皱了皱秀眉:“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容浅止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现在怎么也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了呢?

宁珞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从自己的手指上取了点血,这才发现,她还没有把清水准备好,只得把取好的血放在桌子上,又去取水。待宁珞离开后,莺歌快速进了房间。

第121章 她的翎儿

看着桌子上的两份血,莺歌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心中涌出了滔天的恨意。

是她硬说自己是她女儿的,现在,她凭什么又来怀疑,凭什么又认为容浅止是她的女儿?!

若说之前,莺歌是因为不甘嫉妒恨的是容浅止,但此时此刻,她恨极了宁珞。

她恨她给了自己希望,却又在无情地击碎自己的希望。

她攥了攥拳头,眸中迸射出熊熊的怒火,她想了想,快速来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有一棵大树,树上正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她眯了眯眼,一支飞镖快速打了过去,小鸟瞬间被射中,落到了地上。

她快速从窗户飞身而出,捡起地上的小鸟,再折回屋子,准备用小鸟的血替换桌子上其中的一份血,而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掌风震开,宁珞一身清冷地出现在了莺歌的面前。

莺歌脸色一白,怔怔地看着宁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珞这么快就会回来。

其实,宁珞并没有去取水,她出了房间就发现了莺歌藏在一个角落里,她便改变了主意,想先看看莺歌想干什么。

让宁珞没有想到的是,莺歌竟然要用鸟的血来换容浅止的血,她心中怒不可遏,这才现身。

过了片刻,莺歌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忙把小鸟扔在地上,看着宁珞弱弱地唤了声:“娘……”

“我不是你娘,我宁珞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宁珞恼怒地开口,声音冷得如三九天的寒风。

闻言,莺歌的脸色更白了,唯恐失去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宁珞的面前:“娘,我错了,求您原谅我!”

宁珞不为所动:“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我今日就饶你一命,你走吧。”

闻言,莺歌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她仍做着垂死的挣扎:“娘,兴许您弄错了,我才就是您的女儿啊!”

帷帽下,宁珞的眸光如利剑一般射向莺歌,她一句一字道:“即便我弄错了,即便你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但我也不会再认你,我宁珞从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宁珞从来就是一个非常冷情的女子,对她所厌烦的人和事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莺歌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触她的底线,她已经不会再容忍了。

即便容浅止不是她的女儿,而莺歌真的是她的女儿,她也不会再要她。

莺歌瞬间红了眼眶,她咬了咬唇,不甘地大喊道:“是你说我是你的女儿的,是你先要认我的,现在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委屈,愤怒,不甘,诸多情绪让莺歌感到窒息,而离开宁珞后不知能去哪里的不安更是让莺歌感到害怕。

莺歌非常清楚,以百里无尘的能耐,他肯定早已知道了她和宁珞相认的事情,她不辞而别就是背叛了他,如此,他不找她麻烦已经是万幸,她还如何能回得去?她离开宁珞就意味着无家可归。“对,是我先认的你,所以,我饶了你一命,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话?”宁珞冷冷地说了一句,又道:“在我改变主意前,离开我的视线,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莺歌攥了攥拳头,忍着心中滔天的恨意,快速站起来,出了房间。

一直以来,莺歌是个孤傲的女子,宁珞都不要她了,她自然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留在漠北王府里,她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便快速出了王府。

她背着包袱,来到山道边,看着艳阳下眼前层层叠叠的山峰,心中一片悲凉,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她抬脚漫无目的地往山下走去。

……

宁珞看着一碗清水中溶在一起的两滴血,不禁欣喜地捂上自己的胸口,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她真的是她的女儿,她真的找到翎儿了!

宁珞无暇去管容浅止手臂上的胎记为何会消失不见,她又快速来了容浅止住的院子,这一次,她的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的急切。

宫漠寒和容浅止正在房间里,二人听得出宁珞的脚步声,听着脚步声,他们知道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容浅止有些激动,她拉了拉宫漠寒的衣袖:“漠寒哥哥,我有些紧张,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叫一声娘试试?”

宫漠寒已经告诉容浅止她失忆前都是叫他“漠寒哥哥”,他摸了摸容浅止的脑袋,宠溺一笑:“不用。”

“哦。”容浅止还是很紧张,眼巴巴地往屏风旁看去。

很快,宁珞进了屋,快步来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一把将容浅止搂进了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翎儿,娘对不起你……”

此时,宁珞的心中确实很自责,她竟然认错了翎儿!

“娘,你别这么说,那不怪你。”容浅止很自然地叫了出来,她伸手搂住了宁珞。

宫漠寒站在一旁,他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容浅止的话让宁珞的双眸瞬间湿润了,她久久没有出声,而是把容浅止紧紧搂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宁珞终于放开了容浅止,她伸手把容浅止耳边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看着容浅止道:“翎儿,跟娘回宁剑山庄。”

宁珞的这句话很是轻柔,但绝不是商量的口吻,她自然知道容浅止已经嫁给了宫漠寒,但容浅止是她的女儿,她带她回家天经地义!

宫漠寒自然不乐意了,母女刚刚相认,这岳母大人就想把他的媳妇拐跑!

他朝着宁珞行了一礼,道:“岳母大人,止止已经嫁给了小婿,她岂有跟你走的道理?等我处理完漠北这边的事情,我就带她回家了。若岳母大人愿意,可以随我们一同住在王府。”

宁珞的眉头快速拧了起来,她猛地看向宫漠寒:“我是翎儿的娘亲,翎儿嫁给你,我根本没有同意,所以,你们的婚事并不作数!”容浅止吃惊地看着宁珞,她娘这是要让她把宫漠寒给踹了?

第122章 宁珞遇险

容漠寒的两道眉毛拧成了一团,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珞如此说似乎并没有错,但让止止离开他,绝无可能!

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跟宁珞争论的好时机,他想了想,道:“岳母大人,这件事等我处理完漠北的事以后再说,再者,止止身体还需静养,不宜伤神。”

宫漠寒这话说得婉转,却句句切中要害,即便宁珞这时再想带容浅止走,但考虑到她的身体,她也不会这么做。

宁珞早就听闻宫漠寒是个不简单的男人,闻言,她深深看了宫漠寒两眼,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什么。

容浅止瞅着二人,眼珠子咕噜一转,抱着宁珞的一只胳膊,摇了摇,道:“娘,我想尽快恢复记忆。”

宁珞并没有立即答应,她拧了拧眉,心中不禁犹豫了,男人本来就没有几个好东西,翎儿失忆了,把宫漠寒忘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此,她还可以毫无眷恋地跟她回宁剑山庄。

见宁珞犹豫,宫漠寒心一沉,容浅止则又摇了摇宁珞的胳膊,撒娇道:“娘,我想恢复记忆,我不想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宁珞心猛地一痛,她早就听闻容浅止以前一直是一个傻子,她不用想都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定然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她猛地把容浅止搂进怀里:“好,娘答应你,娘现在就去准备!”

“谢谢娘!”容浅止高兴道。

随后,宁珞快速离开了,宫漠寒坐到床沿上,拉着容浅止的手,道:“止止,你会跟岳母大人回宁剑山庄吗?”此时,宫漠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

容浅止眨了眨眼睛,笑道:“当然会,为什么不去?”

之前,宫漠寒已经把宁珞的身份简单跟容浅止说了一遍,容浅止知道宁剑山庄是她的外祖父家。

宫漠寒心一紧,一把将容浅止搂进了怀里:“止止这是不要为夫了?”

容浅止抿嘴一笑:“傻瓜,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而是我们一道去,你是我的夫君,理应去拜见外祖父啊!”

宫漠寒这才发现他竟然被容浅止坑了,眉头舒展,宠溺一笑:“止止说得没错,是为夫糊涂了。”

……

宁珞刚进了自己住的院子,突然神色一凛,她快速抬眸往四周院墙上看去,就在这时,上百名弓箭手快速出现在了墙头,他们个个手持弓箭,箭头正瞄准宁珞的身体。

“左王爷,你这是何意?”宁珞眯眼,转身看向了院门的方向。

片刻,左林出现在了院门口,但他并没有进院子,此时,他已没有之前对宁珞的客套和恭敬,就见他双手负于身后,脸色沉沉,声音沉沉:“本王是想让沐王妃多留几日,好让本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左林在第一眼见到容浅止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像谁,只是当时并没有想起来,今日他终于想起来容浅止长得像二十年前的宁珞!

再加上宁珞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见容浅止,他就更加怀疑宁珞和容浅止的关系了。

刚刚,他又得到禀报,莺歌独自离开了王府,而宁珞非但没有跟她一起走,反而又去了容浅止住的院子。

种种迹象让左林不禁想到容浅止可能是宁珞的女儿。

容浅止若真是宁珞的女儿,这事情可就大了,以宁珞的性子,待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他想得到宁剑山庄的扶持也将化为泡影。

左林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他先抓住宁珞,把她软禁在府,这样一来,宁剑山庄就不会知道,他若有事还可以去求宁老庄主帮忙。

宁珞自然不会相信左林的鬼话,手中的紫霄剑瞬间出鞘,指腹轻轻拂过剑刃,宁珞嗜血地开口:“既然如此,就先问问我的紫霄答不答应吧!”

说着,宁珞飞身而起,一道剑气快速在空中划过,十来名弓箭手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纷纷去见了阎王。

左林这才发现宁珞的武艺比二十年前更加的精进了,他一咬牙,大手一挥:“放箭!”事已至此,即便杀了宁珞,也不能让她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利箭像雨点一样射向了宁珞,宁珞挥剑来挡,院子里刀光剑影,声响不断。

练武之人,听觉向来比常人要灵敏得多,虽然隔了挺远的一段距离,宫漠寒容浅止和惊云等人还是听到了。

容浅止顿时不安了起来,她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漠寒哥哥,一定是娘出事了,我要去帮她!”

宫漠寒自然也猜到了,他一把拉住了容浅止:“止止,帮一定要帮,但,你不能就这样出去!”

容浅止明白宫漠寒的意思,左林既然都敢对她娘动手了,自然不会对她手软。

“那我们怎么办?”容浅止焦急不已。宫漠寒想了想,道:“止止,你现在立即易容成左长吉的模样,去阻止左林,顺便安抚岳母大人,先保住性命,之后,我们再找机会拿下左林!”宫漠寒也担心容浅止的身体,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时候

,只能让容浅止去。

“好!”

容浅止没有犹豫,快速易容成了左长吉的模样,从衣柜里拿一套左长吉的衣服穿上,整理妥当,她和宫漠寒快速顺着声音去了宁珞住的院子。

待宫漠寒和容浅止到的时候,院子里打斗依然在继续,宁珞一身青衣,紫霄剑上下翻滚,似乎并没有被伤到哪里。

容浅止松了一口气,用左长吉的声音大喊了一声:“你们都给本世子住手!”

宫漠寒依然是“叠翠”,他为了以免左林怀疑,没有紧紧跟在容浅止的身后,远远地跟在后面。

府里的人都知道左林极其宠爱左长吉,左长吉的话向来跟左林一样好使,剩下的几十名弓箭手瞬间住了手,宁珞也停了下来,她往“左长吉”身上看了看,在她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叠翠”时,她瞬间明白了。左林有些不悦,他看向容浅止问道:“你来做什么?”

第123章 长依抢夫

惊云破风听到声音,二人不放心,左长依便自告奋勇出来打探。

此时,她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院子这边的情形。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容浅止已经把左长吉一颦一笑的性格特点记在了心中,她瞅着左林嬉笑道:“爹,窈窈已经跟宁珞相认了,您若是把宁珞给杀了,我不好向窈窈交代啊。”

嘴上如此说着,但容浅止心中却忍不住吐槽:爹泥煤的!

左林狠狠地瞪了容浅止一眼:“你心里除了女人就没有其他的了?”

“谁说的?儿子心里当然有您了!”容浅止谄媚道。

宫漠寒第一次发现,他的止止不但易容术登峰造极,就连这演戏的功底也是无人能及,若不是知道眼前的“左长吉”是止止假扮的,他压根是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左长依自然是认不出容浅止的,但她知道“叠翠”就是宫漠寒,她看着他,想着他在这做什么?

叠翠是伺候容浅止的,可不是伺候左长吉的,而此“叠翠”又是宫漠寒假扮的,顿时,左长依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猛地看向了容浅止,她想此“左长吉”会不会是容浅止假扮的?

她细细打量起了容浅止,很快,她发现“左长吉”的手一直放在身侧,没有负于身后,而左长吉向来是喜欢把手背于身后,即便是在和左林说话的时候,由此,左长依可以肯定此“左长吉”是容浅止假扮的。

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看着宫漠寒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跟在容浅止的身后,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容浅止真的有那么好吗?

“就会耍嘴皮子!”

从左林宠溺的语气上看,容浅止知道左林是应下了,松了一口气,嘿嘿笑了两声。

“那你说怎么办?”左林轻轻扫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宁珞,看向容浅止问道。

“爹,不如我们先把她关起来,封锁住消息,如此,宁剑山庄也不知道,不会耽误爹爹的正事,而我也好向窈窈交代,等爹爹事成之后,我们还怕那宁剑山庄吗?”

容浅止所说正是左林所想,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自己要以死相拼的,你若能劝说她同意,爹爹就按你说的办。”

“好,爹,你等着!”

容浅止快步进了院子,把宁珞团团围住的弓箭手快速让开了一条道。

“岳母大人,小婿知道你武艺了得,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窈窈吧?”容浅止以免左林怀疑,在离宁珞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痞痞地开口,同时快速朝着宁珞使了个眼色。

其实,不用容浅止朝宁珞使眼色,宁珞也猜出了这“左长吉”是容浅止假扮的,她惊喜她的翎儿竟然懂如此厉害的易容术,她当然会配合她。

“你想怎么样?”宁珞冷冷地开口。

“不想怎样,只是想请岳母大人去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几日。”容浅止自然不想把自己的娘亲关起来,但为了不引起左林的怀疑,只能先如此。

宁珞猛地把手中的紫霄剑插回了剑鞘,怒道:“带路!”

“来人,领岳母大人过去,不过,你们可得给我好生伺候,否则的话,看本世子怎么收拾你们!”

“是!”

目送着宁珞出了院子,左林并没有怀疑,当是宁珞是受了“左长吉”的威胁,不得不屈服。

“爹,那我回屋了,窈窈还等着我呢。”

事情告一段落,容浅止就准备回去,却被左林叫住了:“成天就知道女人,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左林不待容浅止出声,大步往书房方向走去。

容浅止心中一惊,她不知道左林是看出什么了,还是单纯地有事情要跟她说,站着没动。

宫漠寒更是担心,他现在是“叠翠”,刚刚他可以是因为容浅止不放心宁珞被容浅止派来打探,此时,他若是再跟去左林的书房,必然会引起左林的怀疑,但不跟去,他又不放心止止。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左长依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容浅止的跟我,指着宫漠寒咿咿呀呀地说了起来,她用手比划着,似乎是说“叠翠”收了她的金簪,却不帮她办事,她要向“左长吉”告状。

容浅止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宫漠寒。

宫漠寒快速低下了头,他知道左长依这么做表面上帮的是止止,而实际上帮的是他,他又欠了她一个人情。左林转身,皱了皱浓眉,左长依给叠翠金簪的事他已经听人禀报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看得出来左长依是在向“左长吉”告状,他不悦道:“好了,长吉,你先把她的事情处理了,再去书房找我!



“好!”容浅止松了口气。

很快,容浅止三人回了她住的房间,宫漠寒朝着左长依拱了拱手:“左小姐今日之恩,我们夫妻一定铭记在心!”

容浅止也变回了自己的声音,接道:“是啊,左小姐,刚刚真是多亏了你,谢谢!”左长依心中却是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看着容浅止道:“寒王妃,恕长依冒犯,几年前,长依无意间看到了王爷的画像,便心生思慕之情,若王妃真想谢长依,就让长依同您一同侍奉王爷,王妃以为如何

?”左长依的这番话说的很是坦荡,她眸光清澈透亮,直直地看着容浅止,她知道她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完全是小人之嫌,携恩求报,但感情是要争取的,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她至少要为自己争取

一次。

而且,从之前宫漠寒说的话语中,她知道宫漠寒特别在意容浅止,若容浅止同意了,宫漠寒可能就会答应。

“本王不同意!”宫漠寒立马拒绝,他拉住了容浅止的手:“止止,我这辈子有你一人足矣!”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抢自己的男人,容浅止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不过,宫漠寒的表现还是让她挺满意的,若他敢答应,她一定立马踹了他!

第124章 情为何物

“共侍一夫?”容浅止凉凉地笑了:“左小姐,也恕我直言,我容浅止,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谁共侍一夫!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容浅止的这番话说得相当霸气,宫漠寒宠溺一笑,左长依却是脸色一白:“王妃真会说笑,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在左长依看来,但凡有点身份的男人哪个家里没有几个妾室,更不要说像宫漠寒这样的一国王爷了,三妻四妾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身份尊贵的男人就要娶几个女人?”宫浅止冷冷地哼了一声,又道:“左小姐,我很感激你帮了我和漠寒哥哥,但感情向来就是自私的,我不会因为你对我们有恩,就把漠寒哥哥让给

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没有想独占王爷。”左长依咬了咬唇,感到很是委屈,她又道:“王妃如此这般,也无外乎是一个‘妒’字。”

宫漠寒拧眉,不悦道:“本王虽然很感激左小姐相助之恩,但本王是什么样的性情,左小姐应该也有所耳闻,所以,左小姐说话前还是最好想清楚!”

闻言,左长依脸色又是一白,她双眸中慢慢覆上了一层雾气,心中愈发地委屈,但她只能道:“抱歉,是长依口不择言,冒犯了王妃,还望王爷王妃恕罪。”

宫漠寒没有理会左长依,他正看着容浅止,以前,他从不知情为何物,但自从有了止止后,他把他的情都给了止止,不管是左长依还是其他别的女人,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左长依完全就是在自讨苦吃!容浅止捏了捏宫漠寒的手,看着左长依笑着道:“对,你说的没错,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大度的人,对于我的男人,我会看得严严的,抓得死死的,不管什么苍蝇蚊子,来一个拍死一个,所以,左小

姐,还是那句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看着宫漠寒对容浅止如此没有礼教的一番话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一副宠溺的模样,左长依红了眼眶,赶在眼泪落下前,朝着宫漠寒容浅止福了福身后,快速掩面飞奔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左长依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出,她急忙用衣袖擦了擦,快速出了院子。

容浅止当然看得出来左长依要哭了,她抿了抿唇,看着宫漠寒问道:“漠寒哥哥,我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一点?”

“止止,你说得没错,要怪也怪她自己咎由自取,你不用放在心上。”说完,宫漠寒快速转移了话题:“止止,左林让你去书房,以我看,我易容成左长吉的模样,趁这次机会就把他拿下!”

容浅止想了想,摇了摇头:“漠寒哥哥,你还不能变声,而且左林的武艺又极高,若他在书房里设了埋伏的话,那就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宫漠寒也知道他如此做确实很冒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时候危机往往也就是时机。

他双手紧紧握着容浅止的手,看着容浅止道:“止止,相信我吗?”

“相信!”容浅止使劲点了点头,又道:“漠寒哥哥,我相信你很厉害,但这跟去冒险是两回事,反正我不管,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说着,容浅止耍起了无赖,她扑到宫漠寒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宫漠寒宠溺地笑了笑,道:“这样吧,止止若能说出一个更好的不让你自己冒险的办法,我就答应你。”

其实,宫漠寒如此做一方面也是为了容浅止,左林让容浅止假扮的左长吉去书房,若容浅止一直不去的话,恐会引起左林的怀疑,宫漠寒一时间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你容我好好想想,像我这么聪明的脑袋,一定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的!”容浅止嬉笑道。

宫漠寒刮了刮容浅止的鼻子,笑道:“嗯,止止最聪明了!”

……

左长依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尽管她掩饰得很好,看左长青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皱着眉问道:“长依,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听左长青这么一说,破风惊云这才注意到左长依的眼眶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哥哥,你说什么呢,没有谁欺负我呀。”左长依急忙否定,她不想哥哥为她操心。

“长依,你在说谎!”左长青一把握住了左长依的手腕,又道:“你刚刚明明就是哭过!告诉哥哥,那人是谁,哥哥帮你揍他!”

此时,左长青并没有想到会是宫漠寒和容浅止,猜想那人会不会是左林,左长吉已经被宫漠寒拿下,肯定不是左长吉,而且刚刚的打斗声肯定跟左林有关,不是左林还能是谁?

这十年来,左长依从没有听过谁说过如此维护她的话语,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扑到了左长青的怀里:“哥哥……”

左长依的举动在左长青看来,她刚刚定然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既心疼又恼怒,轻轻推开了左长依,问道:“长依,那人是不是左林,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哥哥,不是他,是寒王妃……”左长依一心急,瞬间脱口而出。

“寒王妃,容浅止?”左长青眯了眯眼:“她怎么欺负你的,你好好跟哥哥说说。”

破风惊云都不由地拧了拧眉头,但他们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并没有立即开口。

左长依有些后悔,急忙道:“哥哥,寒王妃没有欺负我,你不要乱想。”

“是吗,那你为何哭?”左长青声音猛地一沉:“长依,你若还当我是你哥哥,你就把刚刚发生了什么,容浅止都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一遍!”

“哥哥!”左长依不想说,她皱着眉,看着左长青叫了一声。

“快说!”左长依无法,只得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跟左长青说了一遍,左长青听完后,原本就狰狞的脸上更加狰狞了。

第125章 瞒天过海

破风惊云并没有觉得容浅止说的有什么不妥,本来就是左长依一厢情愿地在肖想爷,她自己在当强盗,还偏说是被别人欺负了,真是岂有此理!

但,二人知道,左长青此时正在气头上,跟他理论只会激怒他,到时候,他脑门一热,弄出了动静,那可就会坏了爷的大事,为此,破风惊云都没有说什么。

护妹心切的左长青自然不会说是左长依的不是,此时此刻,他觉得那容浅止实在是可恶,长依都愿意跟她共侍一夫了,她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宫漠寒,她以为她是谁啊?

左长青越想越恼,恨不能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容浅止,不过,他也知道他这一次是回来找左林报仇的,这是大事,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他想了想,道:“长依,你别难过,但凡你想要的,哥哥都会帮你拿回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我们帮娘报了仇再说。”

左长青并不怕破风惊云听到,甚至看都没看二人一眼,等他报完了仇,宫漠寒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破风惊云对看了一眼,没出声。

“哥哥……”左长依拉了拉左长青的衣袖:“算了吧,是长依和王爷无缘,你不要去为难王爷。”

“长依,这件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就不要管了。”

左长依咬了咬唇,心中有窃喜,也有不安,没再多言。

……

容浅止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条缓兵之计。

“漠寒哥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容浅止高兴道。

“果然是聪明的脑袋,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出来了。”宫漠寒摸了摸容浅止的脑袋,笑道:“说来听听。”

容浅止神秘一笑:“漠寒哥哥,我们来给左林再演一出戏。”

“你接着说。”

随后,容浅止把她的想法跟宫漠寒说了一遍,宫漠寒觉得可行,两人又商量了一下,便开始演戏。

片刻,容浅止的房间里便传出了容浅止的咆哮声:“左长吉,你们把我娘关起来了,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话呀!”

“窈窈,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把我娘放了,我,我就死给你看!”

“窈窈!”

当然,这都是容浅止一个人说的话,宫漠寒只是在一旁配合地砸了几样东西。

院子里是有眼线的,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左林的耳中,左林虽然恼容浅止不识好歹,但他也不会来插手自己儿子院子里的事情。

左林知道自己的儿子很在意容浅止这个女人,而且容浅止还是引来宫漠寒的鱼饵,这个时候他还真怕她死了,因而,他让人传话给“左长吉”,让“他”不用去书房了,在房间里好好看着容浅止。

见效果已经达到,容浅止心中高兴,但为了演得逼真一点,又折腾了一番这才消停了下来。

“漠寒哥哥,我聪明吧。”容浅止搂着宫漠寒,仰着小脸,看着宫漠寒笑道。

“嗯,止止最聪明了!”宫漠寒笑,他很想亲容浅止,但此时容浅止是左长吉的模样,他真下不了口。

容浅止可不知道宫漠寒在想什么,问道:“漠寒哥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宫漠寒放开了容浅止,正色道:“据说兵符可能在黄氏那里,我想先拿到兵符。”

“好,我去帮你拿来!”

宫漠寒眉头慢慢锁了起来,没出声,黄氏虽然没有左林的武艺,但这并不代表着她那里就不危险,他不想让止止去涉险。

容浅止猜到宫漠寒在担心什么,拉了拉的手,道:“漠寒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随机应变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安然无恙!”

宫漠寒笑了笑,拍了拍容浅止的手背:“为夫自然知道我止止的能耐,但我是你夫君,哪有做夫君的躲在后面,让夫人冲锋陷阵的道理?”

“可是人家愿意么。”容浅止嬉笑道。

“可是我不愿意。”宫漠寒宠溺一笑。

宫浅止撅了撅嘴巴:“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容浅止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引起左林的怀疑?”

“据我所知,在这漠北王府,除了左林,没人敢轻易踏进左长吉的院子,只要不是左林亲自来查看,我们就能瞒天过海!”

容浅止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做?”

“等傍晚的时候,我易容成你的模样,假借左长吉带容浅止散心为由,路过黄氏的院子,顺道进去拜见黄氏,如此一来,便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闻言,容浅止想了想道:“漠寒哥哥,我原本是想易容成左林的模样去找黄氏要兵符,照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用左长吉的身份去问黄氏要,那黄氏能给吗?”

“易容成左林,实在太过冒险,我觉得不妥,再说,左长吉是黄氏唯一的儿子,一直以来,黄氏对他极其宠爱,有求必应,只要兵符在黄氏那里,左长吉说想看,她一定会拿出来给他看。”

“还是漠寒哥哥想得周全,那我们就等到傍晚的时候再行动。”容浅止笑着在宫漠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宫漠寒顿时一个激灵,被左长吉模样的容浅止亲了,他的心中别提多怪异了。

容浅止捂住偷笑,宫漠寒这才发现容浅止是故意的,他无奈地笑了笑道:“止止,我要去通知惊云他们做好准备,等拿到了兵符,就一举把左林拿下,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

“好,你也要小心。”

随后,宫漠寒快速去了左长依的院子。

他进了房间,瞬间便感受到了两道愤怒的眸光射向了自己,他不用问都猜到了怎么回事,没有理会左长青。

“爷,您没事吧?”惊云急忙道。

“我没事,今日傍晚我准备去拿兵符,然后我们再一举拿下左林!”

“是!”破风惊云齐齐应了一声。

左长青没出声,坐在桌旁,他用一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宫漠寒。“哥哥……”左长依拉了拉左长青的衣袖,唤了一声。

第126章 笑里藏刀

“长依,你别管!”左长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两步来到宫漠寒的跟前,眯着眼,阴恻恻地开口:“寒王爷,你是不是该给在下的妹妹一个交代?”

左长依一愣,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在这个时候找宫漠寒的麻烦,急忙上前抱住了左长青的一只胳膊,道:“哥哥,你干什么呀,王爷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无需给我什么交代!”

“长依,你不用为他说好话!”左长青轻轻推开了左长依,看着宫漠寒怒道:“寒王爷,容浅止是你的王妃,她那样欺负我妹妹,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宫漠寒看着左长青,原本就冰冷的眸光此时更是像覆上了一层千年的寒冰,他的声音冰寒彻骨。

左长依有些心惊,她一直都知道宫漠寒是一个非常冷的男人,此时此刻,她似乎才真正见识了他的冰冷,她更加后悔在哥哥面前“告状”了。

破风惊云一左一右护在了宫漠寒的身旁,看着左长青,他们没有出声。

左长青可不怕宫漠寒,他痞痞地一笑:“这简单,只要你答应娶了我妹妹,我就不会再去找你那王妃的麻烦,否则的话……”左长青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破风惊云都不由地攥了攥拳头,敢威胁爷,这货就是在找死!

宫漠寒并没有立即发怒,而是幽幽道:“左长青,你可知道本王最讨厌的是什么?”

“什么?”左长青故意装作不知道,挑了挑眉。

“威胁!”宫漠寒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已经准确无误地掐在了左长青的脖子上,声音跟着带上了地狱的味道:“左长青,你现在明白了吗?”

左长青确实没有想到宫漠寒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而且更让他懊恼的是,宫漠寒的武艺竟然如此之高,让他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

左长依顿时慌了,她急忙跪了下来,看着宫漠寒求道:“王爷,一切都是长依的错,是长依不知羞耻痴心妄想,跟哥哥无关,求您放了哥哥吧。”

“长依,不要求他,哥哥大不了再死一次!”左长青更怒了,他心中觉得自己太没用,说好他要好好保护长依的,现在竟然要长依来为他求情。

“嘴巴倒是很硬!”宫漠寒没有理会左长依,看着左长青冷冷地开口:“左长青,容本王再提醒你一次,你是回来做什么的,你最好以大局为重!”

左长青咬了咬牙,没再出声,他当然知道他回来做什么,但妹妹的幸福在他看来一样重要!

宫漠寒手一松,放开了左长青,左长依急忙爬起来,扑向了左长青,急切道:“哥哥,你没事吧?”

左长青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左长依看了宫漠寒一眼,没敢再出声。

宫漠寒也没再理会这对兄妹,对破风惊云交代一番后,快速离开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容浅止的房间里又传出了声音。

“窈窈,别生气了,为夫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可好?”

“不好,我要我娘,我现在就要见她!”

“窈窈乖,岳母大人好好的呢,等过上几日,我就让你去见她,好了,我们出去走走,你整天呆在屋子里会被闷坏的。”

很快,院子里的暗卫们就见“左长吉”“容浅止”拉扯着出了房间,“左长吉”硬是拉着“容浅止”出了院子。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漠北王府原本就是建在石泉山上,此刻,绝对是风景如画。

当然,宫漠寒和容浅止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个闲情欣赏风景,二人也只是做做样子。

“窈窈,怎么样?好看吧?心情是不是舒服多了?”容浅止依然假扮的是左长吉,她对假扮成自己模样的宫漠寒道。

宫漠寒无法变声,容浅止只能让他演“配角”。

“容浅止”自然不会出声,他作势往四周看了看。

二人看似是慢悠悠地闲逛,实则是往黄氏住的院子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二人将近黄氏的院子,这时,就见一名华衣女子带着两名丫鬟出了院子,那名女子见到“左长吉”,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容浅止眯了眯眼,她可不知道那名女子是谁,就听见宫漠寒只用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止止,她叫黄可儿,是左长吉的世子妃,喜欢笑里藏刀,你小心一点。”

为了拿下左林左长吉,之前宫漠寒就做足了准备,对漠北王府里一些重要的人物都有详细的资料,黄可儿作为左长吉的世子妃,自然不会被落下。

“好,我知道了。”容浅止勾唇一笑,拉着宫漠寒迎上了黄可儿。

出了院门,黄可儿一眼就看见了“左长吉”和“容浅止”,看着两人恩爱有加的模样,她的心中早已打翻了醋坛子,她早就听说左长吉又娶了一个“九夫人”,又被一个“狐狸精”勾了魂。

她一直想去见见那“狐狸精”,但没有左长吉的允许,她可不敢随即进她的院子,只能等着,不想,此时竟恰巧给她遇上了。

她快步来到“左长吉”的跟前,福了福身,爹声爹气地唤了声:“世子……”

容浅止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泥煤的,左长吉以前怎么受得了的?

她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带窈窈去拜见一下娘。”

说完,容浅止就想拉着宫漠寒走,但黄可儿却移了下脚步,挡在了二人的面前,她盯着宫漠寒道:“世子,这就是您新纳的九夫人吧?长得可真标志,您是不是该让我们姐妹好好熟悉熟悉?”

熟悉泥煤啊!

容浅止真想一脚把黄可儿踹飞,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

当然,她只能想想罢了,她拧了拧眉,不悦道:“想熟悉,以后有的是时间,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赶紧回你屋去!”容浅止听说左长吉对他自己的女人向来是吆五喝六的,此时,她如此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宫漠寒心中却是一惊!

第127章 速战速决

宫漠寒知道,左长吉对他自己的女人确实称不上温柔,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他的世子妃黄可儿。

黄可儿是黄氏的亲侄女,黄氏对她极其宠爱,再加上黄可儿很会讨左长吉的欢心,因而左长吉可以说是从没有呵斥过黄可儿,更不要说是当着别人的面了。

此时,宫漠寒担心被黄可儿看出破绽,悄悄在容浅止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容浅止也是一惊,心中暗叫不好,她急忙干咳了一声,道:“可儿,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先回屋吧。”黄可儿心中正委屈着,想着定是这“九夫人”用什么狐媚子的手段迷惑了左长吉,才让左长吉对自己发怒的,她并没有多想,此时听“左长吉”如此一说,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朝着容浅止娇媚一笑道:“好,

妾身这就回去。”

容浅止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点了点头。

“九妹妹,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院子里找我玩,我这个人很随意的。”黄可儿看向宫漠寒笑着道,但笑意中却藏着浓浓的杀机。

宫漠寒点了点头。

随后,黄可儿深深看了宫漠寒一眼,带着两名丫头快步离去。

容浅止松了一口气,拉着宫漠寒继续往黄氏的院子走,而就在这时,黄可儿突然转身看向了二人,她皱了皱秀眉。

目送着“左长吉”“容浅止”进了院子,黄可儿这才对身旁的一丫头问道:“青翠,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世子有些不对劲?”

叫青翠的丫头想了想,道:“奴婢没有看出来,世子妃,您看出什么来了?”

“我也没看出什么,只是感觉不对劲。”说着,黄可儿快步往黄氏的院子走去,来到院门边上,她并没有进去,而是悄悄探出脑袋往里看去。

宫漠寒和容浅止正往黄氏住的正屋走,宫漠寒很快觉察到了黄可儿在院子门口偷看,不过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在容浅止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恐有变,速战速决!

容浅止神色一凛,加快了步伐,拉着宫漠寒进了黄氏的屋子。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了,黄可儿这才收回了脑袋,她总觉得越看左长吉越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但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突然,她脑袋里灵光一闪,她顿时想起来以前左长吉拉着她的时候一直都是一手拉着她,一手背于身手,就这事,她还跟他理论过,但左长吉说那是他的

习惯,他改不了了。

但今日左长吉一手拉着容浅止,一手可没有背于身后,他这习惯怎么突然就改掉了?

黄可儿越想越觉得奇怪,再想到刚刚左长吉的表现,她顿时想起了不久前她姑姑还特意叮嘱过她,这几日恐有贼人进府,那贼人可能会乔装改扮,让她小心仔细着。

想到这,黄可儿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但她可不敢再跟过去看看那“左长吉”是不是贼人假扮的,她想了想,急忙往左林的书房奔去。

来到左林的书房,黄可儿快速把她怀疑的事情跟左林说了一遍,左林听完后,心顿时悬在了半空中。

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黄可儿争风吃醋无中生有出来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宫漠寒假扮了长吉,那他的兵符恐就有失了!

他连忙一方面让人点兵兵围黄氏的院子,另一方面亲自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往黄氏的院子赶去。

与此同时,确实如宫漠寒所料,黄氏对左长吉有求必应,她听“左长吉”说想看看左林的兵符,二话没说,便拿了出来,给“左长吉”看。

容浅止接过,快速递给了宫漠寒,宫漠寒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黄氏见状,顿时拧起了眉头:“长吉,她这是做什么?快点让她把兵符拿出来!”此时,黄氏并没有反应过来。

宫浅止勾唇一笑看向了宫漠寒,就见宫漠寒快速上前,一记手刀把黄氏劈晕了过去。

“漠寒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容浅止急忙问道。

“走!”

宫漠寒拉着容浅止快速出了屋子,他们刚到院子里,左林的吼声已经传了过来:“来人,拦住他们!”

黄氏的院子里是有暗卫的,暗卫们听到左林的命令,快速现身,把宫漠寒容浅止围在了中间。

宫漠寒眯了眯眼,拉着容浅止停下了脚步。

这时,左林终于赶到,他飞身来到了二人的不远处,看着容浅止道:“寒王爷,你真是让本王‘惊喜’啊!”这倒不是左林看出了容浅止的易容术,只是他想诈一诈宫漠寒,而且还给弄错了。

看着左林的一名侍卫进了黄氏的屋子,宫漠寒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他看着左林开口道:“左王爷,你还真是眼拙,连本王都认不出来。”听到宫漠寒的声音,左林还是不由地一惊,他这才看向了易容成容浅止模样的宫漠寒,攥了攥拳头道:“寒王爷不但英勇过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左林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宫漠寒堂堂的一国王爷,竟

然易容成一个女人的模样,真是笑死人了。闻言,容浅止立马不乐意了,左林这货竟然敢嘲笑她的男人?她冷哼了一声,变回了自己的声音,讥讽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不像左王爷您,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认错,这若传出去,定是笑掉人的

大牙!”

左林猛地看向容浅止,一双虎目瞪得圆圆的,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左林纵横疆场几十年,今日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真是气死他了!

他恨恨地看了容浅止片刻,大手一挥:“来人,把他们拿下,生死勿论!”说完,他快速退出了院子,他倒要看看宫漠寒能有多大的本事,他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院子里很快响起了刀剑相碰的声音,而就在这时,左林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左林,十年没见,别来无恙啊。”

第128章 擒贼擒王

左林听着声音,觉得很熟悉,又很陌生,他快速转身,当他看清身后的左长青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左林手指着左长青,一时间难以相信,但当他看到左长青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左长依时,他的心中已经可以肯定。

左长青双手抱着长剑,痞痞一笑:“怎么,当我是鬼啊,对,没错,我可不就是鬼么,这十年来,我人不人鬼不鬼让自己生活在炼狱里,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人还是鬼了。”

左长依一阵心疼,捂着嘴巴默默地流泪。

短暂的吃惊之后,左林瞬间意识到左长青没死,他隐匿了十年,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长青,当年的事情,爹爹确实有错,但你要明白,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爹爹,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已经犯下了株连九族之罪,我若被拿下了,你也难以逃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左林的这番话可是说得相当高明,既向左长青认了错,又摆明了利害关系,让左长青明白,这个时候帮宫漠寒,不但会没有半点好处,还会送了性命。

不想,左长青听完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癫狂。

左林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你蠢啊!”左长青笑着道:“十年前我就死了一次了,再死一次又能如何,再说,不是还有您陪葬么,我也不亏啊!”

“你……”左林一阵气恼,他快速看了左长依一眼,又道:“那你想过长依么,她也会死!”

左长依闻言,她快步上前道:“死有何惧,若不是为了给娘报仇,我早就随娘一道去了!”

“你,你在装哑!”左林指着左长依,终于明白十年前左长依怎么就突然哑了。“对,因为我亲眼看见你杀了娘!”左长依哭喊道:“当时,你出去了,娘还没死,我害怕极了,娘跟我说,让我什么都不要说,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我牢牢记着娘的话,害怕自己说出来,就再也不说话

了。”

左长依的话让左长青瞬间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他慢慢向左林逼近,脸上的伤疤愈发地狰狞。

“你,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爹!”

看着如此的左长青,左林心中竟生出了丝丝害怕,他慢慢地后退。

“十年前你就不是了,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说着,左长青飞身而起,长剑出鞘,直逼左林的面门。

左林倒没有亲自动手,他身旁的几名贴身侍卫快速迎上了左长青,两方瞬间缠斗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因为有宫漠寒护着,容浅止没怎么动手,她一直注意着院子外面的动静,本以为左长青能出其不意立马把左林拿下的,如此一来,也就能让左林的人住手了,但容浅止没想到左长青只顾耍嘴皮

子了,竟放弃了最好的偷袭左林的机会,他也就是一个蠢货!

容浅止暗恼,看了看宫漠寒,担心他不同意,便悄悄使用“移影缓步”来到了左林的身后,用抢来的一把大刀架在了左林的脖子上,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擒贼先擒王,左林的手下见左林落在了容浅止的手里,纷纷住了手。

左林差点恨得吐血,他纵横疆场,打了几十年的仗,今日竟然落到了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更可恨的是,她怎么来到他身后的,他竟然都不知道!

宫漠寒心中有些后怕,更有些恼,止止竟然以身涉险!

他快步来到左林的身后,点了他的要穴,不过并没有点他的哑穴,此时左林还能说话,只是不能动了。

容浅止放下了刀,朝着宫漠寒讨好一笑,宫漠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了一旁。

左林知道是宫漠寒,他沉沉地开口:“宫漠寒,本王愿赌服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宫漠寒还没有出声,就见左长青快步走了过来,他阴阴地开口:“这么想死啊,不过,也是,你也该好好去娘的面前谢罪了!”说着,左长青一剑刺向了左林,左林瞬间睁大了眼睛。

“哥哥!”左长依大喊了一声,瞬间昏了过去,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哥哥真的亲手杀了左林。破风惊云已经找到了宁珞被关押的地方,把宁珞救了出来,三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破风惊云都觉得这左长青确实够狠,看了他一眼后,站到了宫漠寒的身后,宁珞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再说左林本来就

该死,他被杀了,倒省得她动手了,她来到容浅止的身旁,拉着容浅止便要走。

“娘,你拉我去哪里?”容浅止站着没动,她直觉她娘这是要带她去宁剑山庄。

“宁剑山庄。”宁珞说了句,看着宫漠寒并没有松手的打算,看向宫漠寒不悦道:“放手!”

“岳母大人,宁剑山庄,我和止止定然会去,但并不是现在。”说着,宫漠寒猛地一拉,把容浅止拉到了身后。

容浅止看得出来她娘生气了,有些头痛,急忙道:“娘,慕寒哥哥这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等处理完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宫漠寒皱了皱眉,“桃花哥哥”到现在都一直没有现身,他恐京城有变,处理完漠北的事情,他就必须立即回京,去宁剑山庄,也要等到抓住了“桃花哥哥”以后再说,不过,这些他并没有立即说出来。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宁珞心中很是不悦,她冷冷道:“我可从来没有承认他是我女婿,他为何要去?翎儿,你跟娘走!”说完,宁珞朝容浅止伸出了手。

容浅止头痛不已,捏了捏宫漠寒的手,跑到宁珞的跟前,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娘,我们现在还在别人家里,说这些不太好,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宁珞当然知道这是容浅止的缓兵之计,但挨不过容浅止的撒娇软语,没出声,算是答应了。容浅止一喜,就听到左长青对宫漠寒道:“寒王爷,在漠凉山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送我一件‘东西’的,你可记得?”

第129章 爱恨情仇

容浅止看了看宫漠寒,看向了左长青,很是好奇左长青想问宫漠寒要什么东西。

宫漠寒眯了眯,“本王当然记得,你说。”

左长青正用帕子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他咧嘴一笑,慢慢地抬眸,看向了容浅止,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她。”

闻言,宫漠寒眸中顿时雷霆万钧,他咬了咬牙道:“左长青,你这是在找死!”

容浅止拧眉没出声,破风惊云也是怒不可遏,二人纷纷把剑指向了左长青。

宁珞倒没有发怒,在她看来,她的翎儿可不是宫漠寒的,宫漠寒可没有资格说把翎儿给谁。

左长青哈哈一笑,看着宫漠寒讥讽道:“原以为寒王爷一言九鼎,没想到也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这一次算是见识了!”

“左长青,你是故意的吧?”容浅止幽幽地开口:“你给漠寒哥哥戴上一顶言而无信的帽子,无外乎就是想逼他娶你的妹妹罢了,我说的可对?”

左长青猛地看向容浅止,眸光犀利如剑,他眯了眯眼:“容浅止,你欺负了长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找死!”左长青敢如此说她的翎儿,宁珞瞬间不乐意了,紫霄剑刷地一声飞出了剑鞘。“娘,让我来!”容浅止说了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紫霄剑的剑把,指着左长青道:“左长青,这样吧,我和你比一次,你若能赢了我,我就把漠寒哥哥踹了,若你输了……”容浅止并没有说完,嘴角勾出

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宫漠寒自然是相信容浅止的本事的,但他还是不喜欢听到那“踹了”两个字,当然,这都是左长青这货挑起来的,这笔账必须算在他的头上!

左长青没想到容浅止要跟自己单挑,他对他的武艺还是很自信的,不过,刚刚他并没有看清容浅止如何拿下左林的,他的心中有些不踏实。

“左长青,你这是不敢?”容浅止笑着挑了挑眉。

“你也不用跟我来激将法,我还怕你不成?”左长青不相信他不是一个女人的对手,再说,他倒可以趁此机会杀了她,好为长依清除障碍。

“既然如此,来吧。”容浅止把剑横在了胸前。左长青眯了眯眼,一剑刺向了容浅止的面门,容浅止站着没动,宁珞忍不住担心,正准备动手帮容浅止,就见容浅止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眨眼间,出现在了左长青的身后,她一剑刺向了左长青的肩膀,

左长青闷哼了一声。

“你输了。”容浅止拔出了剑,血汹涌而出,左长青单膝跪在了地上,容浅止又道:“左长青,我刚刚完全可以一剑就杀了你,但我没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清醒的机会,不要被仇恨和亏欠蒙蔽了双眼!”

容浅止的话字字诛心,左长青身体一颤,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出声。

是啊,这十年来,他为了报仇,他已经疯癫了,因为对长依的亏欠,他觉得他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容浅止把剑擦干净,还给了宁珞,来到宫漠寒的跟前,仰着小脸笑道:“漠寒哥哥,你觉得我做得对不对?”

宫漠寒宠溺一笑,刮了刮容浅止的鼻子:“还是止止大度。”说完,他来到了左长青的跟前,把怀里的兵符扔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如此,本王也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看到兵符,左长青的身体又是一震,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宫漠寒,张了张嘴,道:“你不怕我带着那十万兵马直捣京城?”

“怕,不过,你也得先让左林的那些部将听你的才行。”

左长青大笑,眸中笑出了泪花:“寒王爷不愧战神王爷的称号,左长青心服口服!”说完,左长青跪着给宫漠寒磕了一个头,捡起了兵符。

容浅止心中高兴,她知道左长青已经清醒了,若有朝一日再起战事,他必然是宫漠寒的左膀右臂!

……

漠北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考虑到容浅止的身体,再加上宁珞要帮容浅止恢复记忆,宫漠寒一行人并没有立即离开漠北王府。

宫漠寒并没有插手左长青是如何整顿军营的,只听说他以雷霆的手段杀了两名最不安分的副将,又给每名士兵多发了一两银子的饷银,很快收拢了很多人心。

那日,左长依醒来后就没在宫漠寒容浅止跟前出现过,据说是去了祠堂。

一连七日,宁珞都定时给容浅止施针,这一日,容浅止终于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她扑到了宁珞的怀里:“娘……”

“怎么了?”宁珞拍了怕容浅止的后背,问道。

“我只是想叫你。”容浅止紧紧地搂着宁珞,她不想提起那日在客栈她看着宁珞错把莺歌认成她的事情,她担心宁珞会自责。

“傻丫头。”宁珞满足地轻叹了一声,道:“翎儿,跟娘回宁剑山庄吧。”

“娘,你这是打算趁漠寒哥哥不在把我拐跑啊。”容浅止轻轻推开宁珞,笑着道。

“娘何时怕他了?”宁珞嗔了容浅止一眼,轻叹了一声:“我已经有十五年没见你的外祖父和你的几位舅舅了,很想他们。”

容浅止心一疼:“娘,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在容府,你怎么会被毁容的,谁干的?”

“谁干的?”

宁珞心中积攒了十五年的恨意瞬间倾泄而出,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咬着牙道:“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娘,你说的是我爹爹?”容浅止猜测,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不是你爹,你爹早就死了!”宁珞怒吼了一句,她双手抓住了容浅止的双肩,一句一字道:“翎儿,你记住,那男人不是你爹爹,他是你的仇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娘,我听着呢,你先不要激动。”容浅止急忙安抚宁珞,她不清楚宁珞和燕沐之间的爱恨情仇,但她知道她娘说的仇人一定就是她爹爹燕沐。

第130章 痛不欲生

宁珞并没有告诉容浅止当年的事情,见宫漠寒进屋了,便出去了。

“止止,岳母大人怎么了?”宫漠寒看得出来宁珞有些不对劲,看着容浅止问道容浅止抿了抿唇道:“刚刚我问娘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勾起了娘伤心的往事,听娘的意思,当年是爹爹毁了她的容貌。”容浅止知道她娘当年之所以会嫁给她爹爹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若当年的

事情真是她爹爹所为,她无法想象她娘心中是怎样的一种痛,应该是痛不欲生吧。

宫漠寒轻轻把容浅止搂进怀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容浅止,宁珞和燕沐的恩怨情仇,他并不清楚,他也不好随意揣测。

容浅止抬起脑袋,看向宫漠寒问道:“漠寒哥哥,你觉得我爹爹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宫漠寒想了想,道:“在我看来,岳父大人是一个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容浅止有些意外,按照常理来看,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坏到哪里去,更何况那个还是他两情相悦结发的妻子。宫漠寒点了点头,又道:“止止,我已经让人在查十五年前的事情,我觉得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而且这十五年来,岳父大人一直在暗中寻找岳母大人,当年他若真那么绝情的话,他为何还要寻找?这里面

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容浅止觉得宫漠寒说得有道理,想了想,又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想短时间内就弄清楚恐怕没那么容易,若是能见到爹爹,当面问问他就好了,不过,娘说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恐怕不会让我去

沐王府见他。”

“止止,你很想见岳父大人?”宫漠寒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地问道。

“是啊,有问题吗?”容浅止蹙了蹙眉,觉得宫漠寒这话中有话。

宫漠寒笑了笑:“当然没问题,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消息上说岳父大人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真的?”容浅止有些惊喜,随即皱了皱秀眉,问道:“他是不是得到了娘的消息,来找娘的?”

宫漠寒点头:“应该是不离给岳父大人传的消息。”

容浅止咬了咬唇:“娘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定然不会见他的,说不定还会找他报仇呢。”说到这,容浅止不禁开始头痛了,若她爹娘打了起来,她该怎么办?宫漠寒把容浅止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安慰道:“止止,岳父大人还需几日才能到京城,等他到的时候,我们先不让他和岳母大人见面,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误会解释清楚便没

事了。”

“漠寒哥哥,若事情真有你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容浅止娇嗔了宫漠寒一眼,知道宫漠寒这是在安慰自己。

宫漠寒但笑不语,他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简单,岂是一个误会就能说清楚的?

“漠寒哥哥,我们明日就启程吧,我想尽快赶回京城。”

“好。”

……宁珞原本是想带容浅止回宁剑山庄的,但当她得知燕沐已经在来南楚京城的路上的时候,她瞬间改变了主意,她的脑中满满都是找燕沐复仇的念头。当容浅止提出先回京等抓住“桃花哥哥”后再去宁剑山庄

,她自然不会再反对。

第二日,宫漠寒一行人启程回京,左长青左长依兄妹俩一直送到了石泉山下,看着宫漠寒越走越远的背影,左长依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长依,你放心,哥哥一定帮你物色一个比他好百倍的男人!”左长青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是放不下宫漠寒,很霸气地安慰道。

左长依脸一红,收回了视线,嗔了左长青一眼:“哥哥不要乱说,在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王爷。”

左长青拧眉:“长依,别傻了,他再好,你和他已经不可能,再说,这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何苦为他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左长青真担心左长依想不开给他来个终身不嫁。

左长依抿嘴一笑:“哥哥放心好了,我可没说我以后都不嫁人啊,若是再能遇到一个让我动心的,我还是会嫁的,只是现在王爷在我心中无人能及。”

左长青放心了下来,故意道:“无人能及?那哥哥我算什么东西?”

“哥哥!”左长依跺了跺脚,不再理会左长青,转身往石泉山上走去。

左长青哈哈大笑了两声,跟在了后面,他觉得今日的阳光特别的明媚。

……

一路顺畅,五日后,宫漠寒一行人赶回了京城,莺歌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她看着宁珞骑着马跟在容浅止后面入了城,她的双手还是不由地攥成了拳头。

那日离开漠北王府后,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想却又走回了京城,她知道百里无尘那里她肯定是回不去了,她便没有进城,而是日日在城门口等着。

她想看看宁珞有没有跟容浅止在一起,她们是不是相认了,那时她的心中还存着一丝幻想,幻想兴许是宁珞弄错了,其实她就是她的女儿。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中的那丝幻想瞬间被击得粉碎,她甚至感到她就是一个最可怜最无辜被遗弃的孩子,心中浓浓的恨意瞬间迸发了出来,她攥紧了拳头!

宁珞,容浅止!

她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她们好过!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容浅止其实就是百里无尘放在宫漠寒身边的一颗棋子,等她把宫漠寒杀了,她棋子的作用也就没了,到那时,百里无尘也不会要她了,她必定成为那个最可怜的人,呵,对付她,根本

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至于宁珞么,等她看着容浅止变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她一定痛不欲生吧,这似乎比杀了她更加解气。如此一想,莺歌嘴角勾出了一抹狠毒的笑意,而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姑娘,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第131章 望穿秋水

听到声音,莺歌急忙转身,就见她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年轻男子,男子一身锦衣华服,模样长得很是俊美,莺歌眯了眯眼,她可以肯定她从没有见过这名男子。

莺歌原本就长得漂亮,被陌生男子搭讪,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不想理会,转身欲走。

见莺歌要走了,男子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急忙道:“姑娘,请留步!”

莺歌皱眉,转身看向男子,冷冷道:“何事?”

男子和煦一笑,朝着莺歌拱了拱手道:“姑娘,请恕在下唐突,敢问你和北燕的沐王爷是何关系?”

听到这,莺歌顿时明白刚刚男子为何见到她一副吃惊的神色,因为她长得像燕沐,而她若猜得没错的话,这名男子至少见过燕沐。

一想到误以为自己是燕沐的女儿,莺歌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呵,她就是在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什么关系都没有!”莺歌冷冷地说了句,转身往前走去。

“姑娘,等等!”男子急忙跟在莺歌的身后,又道:“姑娘,听你的意思,你认识沐王爷?”

“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认识沐王爷,你怎么就如此肯定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知道你的容貌长得像极了沐王爷。”

莺歌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男子,眸光锐利如剑:“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一个陌生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莺歌很是恼火,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肯定跟燕沐有关系。

对于莺给的无礼,男子并没有恼,而是笑着道:“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峰字,北燕慕容王府二公子便是在下。”

莺歌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北燕慕容王府的二公子慕容峰。北燕的慕容王府,莺歌还是知道一些的,慕容王府的女主人是北燕的长公主,据说,她只生育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慕容世子,只是慕容世子一生下来就被慕容老王爷抱去了山上抚养,这二十年来

从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很是神秘。

而这二公子慕容峰并不是长公主生的,是慕容王府里的一个庶子,但因为慕容世子常年不在府中,慕容峰不但模样俊美又饱读诗书,在北燕京城也是很受姑娘们的爱慕。

莺歌猜想这慕容峰突然跑来南楚是不是来找宁珞和容浅止的。

想到这,莺歌心思一动,宁珞错把她当成了容浅止,若燕沐再错把她当成容浅止,不知那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

她想,一定很有意思吧。

她随即扯了扯嘴角,看着慕容峰道:“原来是慕容二公子,刚刚无礼之处,还望二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说着,莺歌朝着慕容峰拱了拱手,故意露出了有水滴形胎记的那段手臂。

宁珞跟她说过,这水滴形胎记是北燕皇家燕家血脉的标志,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但这足以让慕容峰误会她就是燕沐的女儿,如此一来,他定然会带着她去见燕沐,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确实如莺歌推测的这般,当慕容峰看到莺歌手臂上的胎记时,他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仔细看了又看,可以完全肯定她这胎记是真的,而且跟他以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眼前女子不但容貌跟燕沐长得极像,而且她还有燕家的胎记,此时,慕容峰完全相信她就是燕沐和宁珞的女儿,他心中兴奋不已。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莺歌。”

“好名字!”慕容峰赞叹了一句,又道:“姑娘,我们可否换个地方说话,因为在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好。”

“现在已将近响午,我们先进城,找一家酒楼,坐下来边吃边说,莺歌姑娘,你觉得如何?”

“好,就按二公子说得办。”

随后,二人快速进了城,来到了醉珍楼,要了一间雅阁,点了一桌子的好菜,慕容峰开始跟莺歌说莺歌早已知道的那些燕沐和宁珞之间是事情。

……

慕容峰和莺歌进了醉珍楼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慕容邪的耳中,慕容邪拧着眉,想了想,看向清流问道:“那名女子长得是何模样?”

清流是慕容邪的暗卫统领。

慕容邪知道慕容峰虽然很有女人缘,但并不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但凡他接近某个女人一定是有目的的。

“主子,那名女子长得很像沐王爷!”清流回道。

闻言,慕容邪神色一凛,心中已经猜到了慕容峰的用意。

他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很能算计!”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名女子若真是表小姐的话……”清流并没有说完,但慕容邪明白他的意思,他幽幽道:“婶婶当年是带着肚子里孩子一道失踪的,你如何能知道那孩子一定就是女孩?再说,舅舅找了他们十五年都没有找到,他一来南楚就让他给遇见了,

这天底下哪里这么好的事情?”

“主子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管她是不是,派人密切留意慕容峰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

“是!”清流应了一声,又道:“主子,寒王爷寒王妃回来了……”说着,清流心中轻叹了一声,主子这半个多月以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给盼来了。

慕容邪眸中快速覆上了一层欣喜之色,止止终于回来了!

他原本以为,他不追着去,让止止离他远远的,他对她的感情可能就会慢慢地变淡,到那时他也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回北燕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是望穿秋水,每每午夜梦回时,梦到的都是止止,他根本忘不掉她。

既然忘不掉,那就抢过来!

他眸中燃烧着志在必得的火焰,对清流道:“备马,去寒王府!”清流一愣,主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去寒王府,不怕被寒王爷踹出来?

第132章 甜言蜜语

容浅止和宫漠寒走了半个多月,兰儿和望月二人也是望穿秋水,二人接到消息,早早地便在府门口等着了。

见容浅止下马了,兰儿一激动,扭着圆滚滚的身体就扑了过来,大喊道:“小姐,奴婢想死您了!”

容浅止倒想接住兰儿,却见她娘的紫霄剑突然横了过来,宁珞冷冷地开口:“站住!”

兰儿被吓了一跳,急忙撒住了脚,瞅了瞅宁珞,皱了皱两道黑眉毛:“你是谁啊?”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宫漠寒封锁了容浅止和宁珞相认的消息,除了破风惊云,连望月都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就是宁珞。“她呀,她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容浅止没待宁珞出声,快速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宁珞收起了紫霄剑,容浅止一把将兰儿拉到了一旁,同时转移了话题:“兰儿,这半个月没见,我发现你又长胖了,你说,你

是不是趁我不在,天天啃鸡腿了?”

“不会吧,小姐,您没看错?奴婢没觉得自己长胖啊。”兰儿低头往往自己身上瞅了瞅,以前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望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胖丫头每天啃三个大鸡腿,不长胖才怪呢。

兰儿转头狠狠地瞪了望月一眼,威胁之意非常明显,再敢笑她胖,看她怎么收拾他!

但此时,望月可不怕,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处处让着她只是没心情跟她一般见识而已,如今爷回来了,她再不收敛,看他怎么收拾她!

瞅着两人挤眉弄眼的模样,容浅止心笑了一下,想着要不了多久,王府就有喜事可办了。

进了府,宫漠寒让人领着宁珞去客房休息,对破风惊云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望月天星都是一惊,容浅止更是一头雾水,她拉了拉宫漠寒的衣袖:“漠寒哥哥,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赶他们走?”

宫漠寒抿着薄唇,没出声。

破风惊云对看了一眼,二人单膝跪在了地上,齐声道:“爷,属下们不走,属下们愿意以死谢罪!”

闻言,望月更是慌了,他急忙抓住了破风的一只胳膊:“破风,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爷为何要赶你们走,你快说啊!”

望月四人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宫漠寒了,他们曾一起发过誓,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跟着宫漠寒,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离开。

破风没有解释,抽出了胳膊,淡淡道:“是我们自己犯的错,理应以死谢罪。”

“破风,你说什么呢,你给我说清楚!”望月吼了起来,他使劲摇着破风的身体,整个人开始变得癫狂,似乎再也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望二了。

兰儿站在一旁,看着如此的望月,抿了抿唇。

容浅止拧着眉,她看向了惊云:“惊云,你来说。”

惊云看了宫漠寒一眼,道:“王妃,属下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属下愿意一死。”

“你们两个除了‘以死谢罪’‘愿意一死’就不会说点别的?”容浅止开始火了,她猛地看向宫漠寒:“宫漠寒,你来说!”

兰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霸气的小姐,惊得睁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宫漠寒自然不能不说了,天大地大,自己的媳妇最大,再说,他也没真想赶破风惊云走,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惩戒。

听宫漠寒说完,容浅止终于明白了,她瞅着宫漠寒挑了挑眉:“照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们虽然自作了主张,但也是为了你我,你若是真把他们赶走了,那也顺道把我一起赶走好了。”

“王妃,使不得!”惊云急忙道:“是属下的错,跟王妃您无关!”

容浅止瞪了惊云一眼,霸道地开口:“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

“……”

宫漠寒宠溺一笑,道:“好了,既然止止都为你们说话了,你们可以继续留下来,不过,下不为例,去暗室思过三日!”

“多谢爷!”说完,破风惊云快速去了暗室。

望月天星齐齐松了一口气。

容浅止拉着宫漠寒进了屋,她一把抱住了宫漠寒,磨了磨牙道:“漠寒哥哥,你刚刚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赶破风惊云走,对不对?”

“我有吗?”宫漠寒笑,快速低头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

“当然有!”容浅止气哼哼道:“他们本来就是为了你好,你才不舍得把他们赶走呢,否则的话,我一说你怎么就答应了?我有这么大的面子?”

“止止在为夫这里何止是面子大?你不知道为夫早已唯你马首是瞻了?”说着,宫漠寒弯腰把容浅止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床边走去。

这些天以来,容浅止一直跟宁珞住在一起,宫漠寒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他早就快忍不住了。

容浅止抿嘴一笑:“甜言蜜语!”

“止止喜欢听吗?”

“喜欢!”

“那为夫以后天天说给止止听。”说着,宫漠寒抱着容浅止来到了床边,把容浅止放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撑在了容浅止身体的两侧,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止止,想我吗?”

容浅止脸一红,但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止止……”宫漠寒轻唤了一声,快速低头吻上了容浅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了望月的声音:“爷,左相大人前来拜见!”

闻言,宫漠寒心中一阵恼火,那慕容邪还真会挑时候,他恼怒道:“不见!”

望月急忙缩了缩脖子,爷这是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看着望月又变回了呆萌的模样,天星无语望天,望二就是望二啊。

容浅止推了推宫漠寒:“漠寒哥哥,慕容哥哥说不定是有什么要事,你还是去见一见吧。”

“他能有什么要事?”宫漠寒不信,他觉得慕容邪突然赶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他就是来抢他的止止的!

不过,被慕容邪这么一搅和,他也没什么心情了,他站起身,把容浅止拉了起来,道:“饿了吗,我让厨房摆膳?”

“好。”慕容邪吃了闭门羹,心中很不是不爽,他想了想,直接飞身而入。

第133章 鹬蚌相争

饭菜还没有摆上,宫漠寒便接到了慕容邪带人闯入府中的消息,心中一阵恼火,若是换做旁人,他定然不会有半点手软,但碍于慕容邪这家伙的身份,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见宫漠寒只是拧着眉头,坐着没动,容浅止有些奇怪,按宫漠寒这黑心货以前的作风,他听到慕容邪明目张胆地闯进了府,他怎么也得让人好好收拾他啊。

容浅止想不明白,眨了眨眼睛,瞅着宫漠寒,道:“漠寒哥哥,慕容哥哥进府了……”

“嗯。”宫漠寒这才对天星道:“去把左相领到这里来,再让厨房多加一双筷子。”

容浅止原本是想让宁珞过来跟她和宫漠寒一道用膳的,只是不知宁珞何时又出去了,只能作罢。她自然看得出来宫漠寒多加的这一双筷子是给慕容邪的,心中更加奇怪了,不禁问道:“漠寒哥哥,你怎么突然对慕容哥哥这么好了?”容浅止觉得很不对劲,慕容邪可是宫漠寒的情敌,情敌相见不是分外

眼红么,还能一道坐下来好好吃饭?

“谁想对他好!”宫漠寒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容浅止的脑袋,宠溺道:“我还不是为了止止么。”

“为了我?”容浅止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慕容哥哥难道跟爹娘有什么关系?”说到这,容浅止顿时想到那一次慕容邪要带她去北燕,如此说来,他的身份定然不简单。“还是止止聪明!”宫漠寒笑,也不再卖关子了,道:“他是北燕皇帝和岳父大人的外甥,北燕长公主之子,也是北燕慕容王府的世子爷。”说着,宫漠寒不禁磨了磨牙,慕容邪这家伙放着好好的世子爷不做

,跑到他们南楚来当左相,他倒是很会玩啊!

容浅止倒是没想到慕容邪竟是这样一个显贵的身份,而且照这么说的话,他可是她的表哥啊。

她抿嘴一笑道:“漠寒哥哥,你说,慕容哥哥知道我是他表妹吗?”

“应该还不知道,否则,岳父大人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

容浅止点头,狡黠一笑:“那我们先不要告诉他,等见到了爹爹以后再让他知道。”

“好,就按止止说的办!”宫漠寒心情愉悦,他可巴求不得慕容邪那家伙不知道呢,否则的话,他可就有了一个好理由天天来看他的止止了。

与此同时,慕容邪很是纳闷宫漠寒今日怎么这么大度了,非但没让人把他怎么样,反而让人请他来了他的院子,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跟着天星进了院子,来到了宫漠寒和容浅止的房间门口,房门是敞开的,他一眼便看见了宫漠寒和容浅止,此时,二人正坐在桌旁,桌子上摆满了膳食,但二人明显都没有动筷,而在宫漠寒对面的位置

上放着一副空的碗筷。

他看了看容浅止,又把眸光移向了宫漠寒,并没有立即进屋。

“左相大人迟迟不进来,是想让我起身相迎?”宫漠寒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却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不敢。”慕容邪心中纳闷,抬脚进了屋,就见容浅止朝着他招了招手,笑道:“慕容哥哥,快坐下来吃饭吧。”

慕容邪脚步一顿,以前止止也是唤他“慕容哥哥”,但今日他为何听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他来不及细想,笑着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慕容哥哥,你随便吃,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容浅止热情地招呼着慕容邪,更是主动夹了几块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慕容邪受宠若惊,更是觉得不对劲,他抬眼看向宫漠寒,宫漠寒依然带着面具,但他看得出来他对于止止如此热情地招呼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见,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啊。

他想不明白,但又不好多问,跟容浅止道了一声谢,开始吃饭。

容浅止低着头,偷偷地笑了笑,想着等以后慕容邪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啊。

对于容浅止的小心思,宫漠寒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他可不会出声阻止,如此整一整慕容邪这家伙,正合他心意呢。

慕容邪吃了一顿诡异无比的饭,饭后,他没有再逗留,告辞离开了。

回府后,他越想越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他却想不明白。

……

百里无尘并没有用午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面,此时艳阳高照,但一身白衣的他却像来自那阴森的地狱。

宫漠寒没死不说,竟然还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更让他恼怒的是,错把莺歌当成女儿的宁珞竟然这么快就弄清楚了,她把他的止止抢了过去!宫漠寒虽然封锁了容浅止和宁珞相认的消息,但百里无尘三年前就知道了容浅止和宁珞的关系,今日接到禀报知道宁珞跟着容浅止一道进了寒王府,而莺歌并没有和宁珞一起,他就可以肯定宁珞和他的止

止相认了。

如此,在他看来,宁珞这是要把他的止止给抢走了!想到这,百里无尘身上阴森的气息瞬间倾泄而出,他攥了攥拳头,此时,他想立马去把止止抢回来,但一想到宫漠寒还没有死,现在就让止止回来,他的计划无疑就是功亏一篑,他这三年来的心血也就白

费了!

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不行,他必须再等等。

这时,一名男子前来禀报:“主上,沐王爷昨夜快马加鞭一夜未歇,按照这个速度,明日晌午,他就能抵京!”

“他倒是很迫不及待了!”百里无尘冷冷地哼了一声:“莺歌和慕容峰那边如何了?”

“回主上,莺歌和慕容峰饭后,在醉珍楼各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下来。”

“他们这是在等燕沐。”百里无尘意味深长地笑了:“莺歌和慕容峰各怀鬼胎,一拍即合,接下来恐怕又有好戏可看了。”

“主上,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百里无尘勾了勾嘴角:“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先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第134章 大献殷勤

宁珞去了宫中见了惠妃,惠妃见宁珞依然戴着帷帽,知道她还没有恢复容貌,急忙问道:“姐姐,这么多天你都去哪里了?为何没有让神医给你整容?”

“等再过些时日,我就让‘神医’给我恢复容貌,这些天,我去了趟漠北,我找到翎儿了!”说到这,宁珞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激动。容浅止已经把她给惠妃整容的事情跟宁珞说了,宁珞知道容浅止就是那“神医”,但并没有告诉惠妃,毕竟惠妃是宸帝的妃子,她担心惠妃一时大意若是说了出去,就会给容浅止带来麻烦,还是不让她知道

得好。

“真的?太好了!”惠妃更是激动,她抓住了宁珞的手:“姐姐,翎儿现在在哪里,她过得可好?”

“翎儿就是容相府的三小姐,现在的寒王妃。”宁珞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惠妃的,但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寒王的傻王妃容浅止?”说完,惠妃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又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惠妃身居内宫,并不知道容浅止装傻的事情,她依然以为容浅止还是一个傻子。

“没什么,翎儿并不傻,她只是在韬光养晦罢了。”

宁珞爱女心切,她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傻子,她并没有问过容浅止,只当她是在容相府里韬光养晦。

“原来如此。”惠妃终于明白宫漠寒为何硬要娶一个傻子了,原来容浅止一点都不傻,她随即问道:“姐姐,既然翎儿已经找到了,你是不是该回宁剑山庄看看爹爹和哥哥他们了?”

宁珞点头:“我确实打算带翎儿一道回去,但不是现在。”

“为何?”

“他来了!”宁珞双眸中瞬间迸射出复仇的怒火,虽隔着一层帷帽的白纱,惠妃依然能明显感觉得到。

惠妃自然知道宁珞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抿了抿唇,道:“姐姐,你打算怎么做?”

“先杀了他!”宁珞攥了攥手中的紫霄剑,咬牙道:“然后我再回北燕杀了那个贱人!”“姐姐,你不要冲动!”惠妃急忙劝道:“姐姐,你应该知道他的身边高手如云,你只身前往无疑是以卵击石,到时候,你杀不了他不说,还使你自己陷入了险境,如此,你想过翎儿吗?你与她刚刚相认,你

若有什么不测,她该多伤心,姐姐,你想过吗?”

听惠妃这么一说,宁珞眉头拧了拧,对,她现在有了翎儿,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她若死了,翎儿一定会很伤心的。

见宁珞没出声,惠妃知道她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急忙又道:“姐姐,你已经等了十五年,为何不再多等些时日,等把一切部署周全,再去杀他也不迟。”

“你说的有理。”宁珞慢慢冷静了下来,又道:“我现在有了翎儿,我不能再不顾一切冲动行事,否则,那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我要好好计划一番。”闻言,惠妃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一直不太相信燕沐那样的男人会对宁珞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情,她始终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她如此做也只是想给两人一个缓和的时间,以免铸成不可

挽回的错误。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容浅止依然没有见宁珞回来,想着她娘是不是正在准备如何对付她爹爹呢,心中一阵惆怅。宫漠寒进了房间,就见容浅止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他来到容浅止的身旁坐下,把容浅止抱进了怀里,安慰道:“止止放心,我已经让天星带人出城了,他会尽量不让岳父岳母大人碰

面。”

容浅止往宫漠寒的怀里钻了钻,叹了口气:“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迟早会见面的,一日不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娘肯定都会去找爹爹报仇。”宫漠寒知道容浅止说得没错,这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拖延一点时间,但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揭开当年的真相,恐怕并不可能,他只能道:“先走一步看一步,等见到了岳父大人,我们再看能不能从

他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容浅止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

“止止,饿不饿?我让厨房摆膳?”宫漠寒低头,看向容浅止问道。

容浅止趴在宫漠寒的怀里,瞅了宫漠寒一眼,摇了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宫漠寒拧眉,心中有些幽怨,估计他今晚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宫漠寒和容浅止一直都没有圆房,之前是被漠北之行给耽搁了,宫漠寒早就想着等回到了王府,他就立马和止止圆房,但,此时看着容浅止蔫蔫的模样,他还如何能提那件事情?

“我现在吃不下,你若饿了,你先自己吃吧。”说着,容浅止就想从宫漠寒怀里退出来。

宫漠寒没松手,而是道:“我也不饿,我们等岳母大人回来一道吃。”

“好。”

……

晚饭的时候,慕容峰依然要了一间雅阁,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请莺歌一道吃。

莺歌嘴上客套了两句,便随着慕容峰一道进了雅阁。慕容峰虽然有美名在外,但他是慕容王府的庶子,慕容王府迟早都是慕容世子的,所以,他若不想成婚后被灰溜溜地赶出慕容王府,就得攀上一个高枝,而在北燕,能称得上真正高枝的,非沐王府莫属了



此时,莺歌对慕容峰怀了什么心思早已看出了七八分,只是,此时她一无所有,她一点都不怕被他利用,恰恰相反,她倒很乐意跟着他去慕容王府里住住。慕容峰可不知道莺歌在想什么,殷勤地给莺歌斟了一杯酒放到了她的面前:“莺歌,你若能喝,就喝一点,若不能喝,便不喝,我不会勉强你的。”通过半日的相处,慕容峰已经把姑娘二字去掉了,直接唤

莺歌的名字。慕容峰的声音很柔,莺歌不禁抬头,看向了眼前俊美的男子。

第135章 命中注定

慕容峰的容貌虽然不及宫漠寒百里无尘等人,但绝对称得上俊美,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看向莺歌的眸中覆满了点点柔情。

莺歌当然知道这柔情的背后是目的和算计,但那又如何?她不也是在算计他吗?她不比他高尚多少,照这么看来,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

呵,同一种人……

想到这,莺歌心中一阵酸楚,原本她可以做高高在上的那一种人,现如今她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可笑!

她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她真想一醉解千愁!

见状,慕容峰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光亮,他伸手覆在了莺歌的一只手背上,柔声问道:“莺歌,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慕容峰的掌心很暖,莺歌的心一颤,她并没有抽回手,而是趴在了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开心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唔……”

这一次,莺歌却是真的哭了,她想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慕容峰自然不知道莺歌所谓的委屈,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告诉莺歌她是燕沐的女儿,也问了莺歌这些年来过得如何,莺歌只是说她在一大户人家里做奴婢,慕容峰想,既然做奴婢,哪有不受委屈的,受了

委屈,自然就不开心了。

他想了想,慢慢伸出了另一只胳膊,把莺歌揽进了怀里,柔声哄道:“莺歌,从今以后,你都有我,我一定让你开开心心的,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对于慕容峰的动作,莺歌自然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推开他,顺势趴到了他的怀里,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自然没有骗你。莺歌,你知道吗,今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再也放不开手了。”慕容峰顺势表白,更是把莺歌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慕容峰的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不过,看着莺歌楚楚动人的小脸,如樱的唇瓣,他心中真的有一亲芳泽的冲动,不过,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把她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莺歌知道慕容峰根本就是骗她的,她吸了吸鼻子,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把我娶回慕容王府?”

闻言,慕容峰一愣,他是想跟她成婚不假,但他更想入赘沐王府。

沐王爷燕沐到现在只有两个女儿,而在府中的那个还是个庶女,迟早会被嫁出去,等莺歌和燕沐相认后,燕沐肯定不舍得把莺歌嫁出去,那么只要他入赘沐王府,以后沐王府就是他的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他点了点头道:“对,我想娶你,等我们回北燕后,我就让父王去沐王府提亲。”

莺歌知道慕容峰迟早会知道她不是燕沐的女儿,看着他问道:“你若后悔了怎么办?”

“莺歌,我一定不会后悔,你放心。”慕容峰觉得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怎么可能后悔?

“可是如果万一你真的后悔了呢,你怎么办?”莺歌知道慕容峰要不了多久肯定会后悔。

“我若后悔了,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慕容峰不惜发起了毒誓。

“我信你。”莺歌说着,伸头在慕容峰的唇上亲了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但慕容峰的心却是猛地一震,他不再犹豫,快速低头吻了上去。

莺歌没有拒绝,轻轻合上了眼帘,对也好,错也罢,她都不想回头!

……宫漠寒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消息网的,莺歌和慕容峰走在一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他的耳中,对于两人的目的,他也猜到了几分,在燕沐抵京之前,他们俩人如何折腾他并不想理会,但莺歌还想让燕沐错把她

当成女儿,这绝无可能!

他让人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等燕沐到了京城再说。

他看了看沙漏,时间已经快过戌时了,但还没有宁珞回来的消息,想了想,他起身出了书房。

回到房间,见容浅止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一阵心疼,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这时,容浅止睁开了眼睛,看着宫漠寒问道:“娘回来了吗?”

宫漠寒摇了摇头,把容浅止放了下来:“止止,饿不饿,我让人摆膳?”

容浅止确实感到有些饿了,她点了点头:“让厨房给娘留一些饭菜。”

“我知道。”宫漠寒随即让厨房摆膳。

二人吃过饭后,宁珞依然没有回来,容浅止无法,洗漱过后,和宫漠寒躺到了床上。

容浅止心中有事,一时间睡不着,她抬眼看向宫漠寒:“漠寒哥哥,我睡不着,我们说会话吧。”

宫漠寒睁开了眼睛,他虽然觉得把如此良辰美景用在说话上实属浪费,但此时止止肯定没心情,他也只能作罢。

他笑了笑道:“止止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来说。”容浅止狡黠一笑。

见容浅止终于笑了,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顿时亮了起来,他一个翻身,满眼期待道:“止止,你心情好了?”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爹娘之间肯定是误会,是误会肯定有解开的一天,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听容浅止这么一说,宫漠寒竟然无言以对,好吧,就算是他想多了。

看着宫漠寒吃瘪的模样,容浅止心情愉悦了,她钻到宫漠寒的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宫漠寒这才发现被坑了,宠溺一笑,随后,双手一用力,让容浅止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幽怨道:“止止,你欺负了为夫,为夫心情不好了,所以,你要好好补偿为夫,可明白?”

容浅止脸一红,这才想起来宫漠寒这家伙不但是个黑心货,而且还是个脸皮超级厚的黑心货,她竟然被他钻了空子借题发挥了!

她自然知道宫漠寒在想什么,瞅着宫漠寒弱弱地开口:“漠寒哥哥,我有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什么事情?”宫漠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136章 漠寒表白

宫漠寒觉得止止在这个时候跟他说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似乎又不能不听。

容浅止瞅着宫漠寒眨了眨眼睛,讨好一笑道:“漠寒哥哥,我们先说好,你听完之后,可不准生气哦。”

闻言,宫漠寒心中更是打起了鼓,他皱了皱剑眉:“止止,我现在困了,你改日再说吧。”说着,宫漠寒把容浅止放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容浅止,快速闭上了眼睛。

此时,宫漠寒已经可以肯定止止要跟他说的事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为何要听?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容浅止愣了愣,她没有想到堂堂的战神王爷也有当“逃兵”的时候,她随即抿嘴一笑,从宫漠寒的背后搂住了他,笑着道:“漠寒哥哥,你这是在当‘逃兵”啊。“

“逃兵”这两个字,宫漠寒一点都不喜欢听,他快速睁开了眼睛,气哼哼道:“为夫已经睡着了!”

“原来漠寒哥哥如此厉害,连睡着了都能说话!”容浅止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宫漠寒不禁被逗笑了,他转过身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无奈道:“好吧,你说吧,是什么事情?”容浅止瞅着宫漠寒弱弱道:“那个,漠寒哥哥,我娘说,让我们先不要圆房……”容浅止看着宫漠寒脸上的神色说得小心翼翼,她担心宫漠寒会生气,毕竟她娘的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了,她和宫漠寒是夫妻,

哪有一直让宫漠寒当和尚的道理?

宫漠寒抿着唇,没出声,俊美的脸上高深莫测。

“漠寒哥哥,你生气了?”容浅止咬了咬唇,又道:“我也知道我娘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娘心灵受过伤,她不相信男人,所以我们给她一点时间好吗?等她真正接受了你,她应该就不会再反对了。”

从宁珞的言行上,容浅止很清楚,到现在为止,她娘都没有真正接受宫漠寒,更没有把宫漠寒当成她的女婿,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在旁人看来确实无理,但对她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宫漠寒依然没有出声,好看的凤眸深邃得如夜间的大海,他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看着如此的宫漠寒,容浅止愈发觉得他是在生气,心中越发地觉得过意不去,是啊,自从知道了宁珞就是她娘,漠寒哥哥一直尽心尽力地派人去查当年的真相,但她娘却不愿意接受他,反而提出了这样的

要求,他的心中一定不好受。容浅止紧紧地抱住宫漠寒,把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漠寒哥哥,我知道我不应该不跟你商量就答应娘了,但娘因为爹爹的事情情绪极不稳定,我担心她再受刺激没敢拒绝,漠寒哥哥,你若生气,你就骂我

好了。”

宫漠寒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宠溺一笑,但他很快敛起了笑意,淡淡道:“没什么,睡吧。”

容浅止猛地抬起头,看着宫漠寒神色淡淡,她愈发觉得他说没什么,肯定就是气得不轻,心中更加地歉意了,她双手搂上宫漠寒的脖子,讨好道:“漠寒哥哥,你怎样才能不生气?”

宫漠寒就在这里等着呢,他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绚丽的光亮,他看着容浅止问道:“止止这是想补偿我?”“补偿”二字被宫漠寒说得意味深长。

但,此时此刻,容浅止满脑子里都是对宫漠寒的歉意,根本没有听出来,她使劲点了点头:“漠寒哥哥,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容浅止说得“豪情壮志”,宫漠寒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快速推开容浅止,坐了起来。

“漠寒哥哥,你干什么去?”容浅止可不知道宫漠寒心中在想什么,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气得宫漠寒连觉都不睡了,她急忙一把抱住了宫漠寒。

“我去衣柜里拿一件东西。”宫漠寒心笑了一下,推开容浅止,快速下了床。

“拿什么东西?”容浅止觉得奇怪,探着身子看着宫漠寒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本书,她的脑袋顿时轰隆一声!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不就是容太后给她看的教女人如何伺候男人的书吗?

泥煤的,她又被坑了!

此时此刻,容浅止完全可以肯定宫漠寒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借机给她挖了一个坑,而她自己却傻傻地一步步地跳到了他的坑里。

容浅止又羞又恼,她气鼓鼓地瞪着正快步走来俊美的脸上已经挂满笑意的某人,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这个时候,宫漠寒自然不用再装了,他快步来到床边,笑着道:“ 止止,是你自己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你可不准耍赖!”

容浅止转身,腾地一下躺到床上,顿时耍起了无赖:“我说过吗?我什么都没说过啊,是你自己听错了吧?”

宫漠寒早就猜到容浅止会耍赖,快速上了床,抱着容浅止让她趴到了自己的身上:“止止是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还是真想把你夫君气去书房睡?”

容浅止撅了撅嘴巴:“明明是你自己挖坑让我跳的,你还说我言而无信,你欺负人!”

宫漠寒笑着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止止,这是夫妻间的情趣,懂吗?”

容浅止脸一红,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用一双含羞带怯的大眼睛瞪着宫漠寒。

“止止,我爱你!”看着如此的容浅止,宫漠寒心动不已,表白的话语吐口而出。

容浅止自然知道宫漠寒是爱她的,但此时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出来,还是不禁喜上眉梢,她低头在宫漠寒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漠寒哥哥,我也好爱好爱你!”

“我知道,所以我相信止止一定不舍得拒绝。”说着,宫漠寒把那本书放到了容浅止的手上,又道:“止止,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容浅止欲哭无泪,她这是又被他坑了?

第137章 夜叉天娇

原本明日晌午才能到的燕沐,此时,他已经站在了京城一处宅子的院子里。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盈盈的月光下,他负手而立,举头望月。

他有着一张鬼斧神雕的脸,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在他身上刻上了年轻男子所没有的成熟的味道,暮色苍穹下,他玉树临风,顶天立地!

他的身旁不远处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是燕沐的贴身侍卫,名唤雷战。

雷战拧着眉,不时地往院门口看上一眼,终忍不住道:“爷,要不要属下去找找太子?”

燕不离给燕沐传消息的时候,一道把他在南楚京城的住址也告诉了燕沐,让燕沐到京城的时候就来这里找他。

一炷香的时间前,燕沐带着雷战来了燕不离的住处,但燕不离并不在,宅子里的下人们都不知道燕不离去了哪里,燕沐便和雷战在这里等着。

好不容易有了宁珞的消息,燕沐心中自然是着急的,他想马上见到燕不离,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宁珞的消息,他刚想点头,就见燕不离飞身进了院子。

“皇叔!”燕不离叫了一声,快步来到燕沐的跟前:“皇叔,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估摸着你怎么也得明日才到呢。”

“路上之人是我的替身。”燕沐说了句,又急忙道:“不离,你可见到你皇婶了?她在什么地方,她过得可好?孩子呢?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十五年前,宁珞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道消失的,因而,到了此时,燕沐并不知道他和宁珞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听着燕沐一连串的问题,燕不离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楚,他连皇婶的面都没有见到,他如何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燕不离抿了抿唇,道:“皇叔,我并没有见到皇婶,那一次她伤了齐傲的手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原来住的地方出现过,我让人跟她左右的邻居打听了,他们都说从来没有看到皇婶身边有过什么孩子……”说

到这,燕不离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闻言,燕沐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他和珞儿的孩子早就没了?

“爷……”雷战快步上前,担心地唤了一声。

燕沐摆了摆手,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这才道:“不离,你现在就带我去你皇婶住过的地方看看。”

“好,皇叔跟我来。”

燕不离领着燕沐雷战去了宁珞之前住过的宅子,此时早已人去楼空,一片萧瑟。

燕沐把每一间厢房都看了一遍,他只找到了宁珞一个人的衣物,再无其他人的,他心中的那一丝希望瞬间被击了个粉碎。

他和珞儿的孩子早就没了……

燕沐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爷!”雷战急忙扶住了燕沐。

“皇叔!”燕不离更是惊呼,他急忙看向雷战问道:“怎么回事?皇叔为何会突然晕倒?”

雷战叹了口气:“爷已经几日几夜没合过眼了,他太累了,刚刚又听闻……即便是铁打的男人,也承受不住啊。”

燕不离心中一阵动容,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带着燕沐快速回了宅子。

把燕沐安顿好后,燕不离心中难受,拿了一壶酒躺到房顶上喝了起来。

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在他头顶上响了起来:“啧啧,你不是一向风流快活得很,怎么也喝起了闷酒?”

听到声音,燕不离猛地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快速看向了来人。

来的是一名女子,女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身材高挑,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但再往她的脸上看去,那就不敢恭维了,在燕不离的眼中,绝对跟母夜叉没有两样。

燕不离吃惊地看着女子,片刻后,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是皇上让我来寻你的。”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瞅着燕不离挑着她那两道浓黑的眉毛又道:“皇上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该成婚了。”

女子正是燕不离的未婚妻楚天娇。

楚天娇是北燕楚大将军之女,楚天娇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北燕的先帝也就是燕不离已故的皇祖父赐婚给了燕不离。那个时候,燕不离已经七岁了,对赐婚也知道一些,他一点都不乐意娶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因而,他从来没有主动去看过楚天娇,所以,在楚天娇及笄之前,他都不知道人家长得是什么模样,他只听说

楚天娇越长越丑,一点都不漂亮。

楚天娇及笄那一天,他无意间看到了楚天娇,被吓了一跳,她哪里是不漂亮,简直就是丑得吓人了,完全就像母夜叉一样。

自那之后,燕不离更是避楚天娇如蛇蝎,他很想退婚,但他这婚是先帝定下的,根本不能退,他只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让燕不离没想到的是,他都躲到南楚来了,竟然还让楚天娇给找到了!

听着楚天娇嘴里吐出的“成婚”两个字,燕不离更是惊得张了张嘴巴,让他和她成婚,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但,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可不能真的说出来,他扯了扯嘴角,呵呵笑了两声,道:“那个,天娇啊,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来南楚是帮皇叔找皇婶的,现如今皇婶还没找到呢,我就这么跟你回去了,不太好

,你说对不对?”

楚天娇抬眼瞅了瞅燕不离,没出声。燕不离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天娇,你知道,是个男人做事就得有始有终,还没找到皇婶,我若现在就跟你回去,岂不就是半途而废,我还像个男人吗?所以啊,你自己先回去吧,等

我找到了皇婶,我就回去。”“你说的也有道理。”楚天娇点了点头,燕不离一喜,正高兴他三言两语就把楚天娇打发走了,就见楚天娇又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样吧,我就留下来陪你一道找皇婶吧。”

第138章 迫不及待

听楚天娇这么一说,燕不离顿时气得磨牙,刚刚他说了那么多完全是对牛弹琴啊!再说了,这丑丫头的脸皮也太厚了吧,他们还没成婚呢,这“皇婶”就叫上了?

燕不离心中气恼,瞅着楚天娇皱了皱眉头:“天娇,你是个姑娘家,留下来多不方便,会让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楚天娇满不在乎地开口:“反正你要娶我,我要嫁给你,有什么好让别人说道的,他们若是想说,就让他们说好了。”

燕不离一阵气恼,这丑丫头完全就是油盐不进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燕不离无法,飞身下了屋顶,又道:“我去让人给你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好。”楚天娇跟在燕不离的身后,一双黑葡萄般的眼中快速划过一道狡黠的笑。

……

容浅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她又羞又恼,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更是在心里把宫漠寒腹诽了几遍。

这时,开门声传了过来,宫漠寒大步走了进来。

容浅止脸一热,磨了磨牙,快速伸出脑袋,脸朝着床的里侧,继续装睡。

宫漠寒来到内室门口,透过珠帘之间的间隙,他一眼就看到了低垂的罗帐里那若隐若现的身影,他嘴角勾出宠溺一笑。

他挑开帘子,进了内室,快步来到床边,把帐帘挂好,这才坐到了床沿上。

看着容浅止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小片香肩,宫漠寒好看的凤眸中快速染上了几许颜色,他勾唇一笑,快速低头亲了一下。

这个时候,容浅止自然装不下去了,她快速转身,气呼呼地瞪着宫漠寒,没出声。

宫漠寒半躺下,连同被子把容浅止搂进了怀里,笑着道:“止止,你在气什么?是气为夫没有陪你一道睡,还是气为夫昨夜没有……”

“不准说!”容浅止急忙伸手捂上了宫漠寒的嘴巴,面如火烧。

宫漠寒知道容浅止脸皮子薄,握上她的小手亲了亲:“好了,逗你玩的,起来用膳吧,岳母大人昨夜已经回来了。”

“娘回来了,那爹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容浅止急忙问道,说着就要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急忙又钻回了被子里,瞅着宫漠寒又道:“那个,漠寒哥哥,你先出去一下。”

“为何?”宫漠寒明知故问,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出去,再说了,她哪里他没有看过?

容浅止脸一红,瞪着宫漠寒:“你说为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说着,容浅止撅起了嘴巴,若真让他在一旁“观赏”,估计她会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小气鬼!”宫漠寒在容浅止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放开了她:“我去让厨房摆膳。”

容浅止抿嘴一笑:“好。”

待容浅止穿戴整齐梳洗过后,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容浅止瞅了瞅已经不能称之为早膳的早膳,看着宫漠寒问道:“我娘吃过了吗?”

宫漠寒点头:“我见你一时半会不会醒,便让人把早膳送到了她的房间里。”

闻言,容浅止的小脸不禁又红了,娇嗔了宫漠寒一眼,快速转移了话题:“漠寒哥哥,你还没说爹爹那边怎么样了呢,天星有没有消息传来?”

宫漠寒剑眉拧了拧,夹了一块菜放到了容浅止的碗里,这才道:“天星消息上说路上的‘沐王爷’是一个替身。”

“替身?”容浅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照这么说,爹爹极有可能已经到了京城?”

“我也这么想。”宫漠寒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岳父大人若是已经到了京城的话,他第一个见的人应该是不离。”

“对!”容浅止放下了筷子,猛地站了起来:“漠寒哥哥,我们现在就去不离哥哥的住处看看,说不定就能见到爹爹了!”

此时此刻,容浅止心中有些激动,更有些迫不及待,她想立马见到燕沐,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止止,岳母大人此时肯定还不知道岳父大人已经到京城了,你若如此迫不及待地去找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肯定会察觉到,你是想让他们现在就见面吗?”

“他们若是现在就见面,娘肯定不会听爹爹的解释,对他大打出手。”容浅止咬了咬唇,慢慢坐了下来。

宫漠寒握上了容浅止的手:“所以,止止,你现在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嗯,我明白。”容浅止看向宫漠寒:“漠寒哥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已经让惊云去不离的住处打探了,先看看岳父大人在不在他那里,若在的话,我们再做计较。”

“好。”

与此同时,惊云来到了燕不离住的宅子,此时,宅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出一点异样的动静来。

他想了想,悄悄飞身进了宅子。燕不离的宅子里自然是有暗卫的,不过,惊云想,以他的武艺避开那些暗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双脚刚落下,就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我说,这大白天的,你偷偷摸摸的是偷钱

还是偷人啊?”

惊云嘴角一抽,急忙转身,就见一名女子正站在他的身后,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

惊云自然是不认识楚天娇的,不过,当他看清她的脸时,他不由地眯了眯眼。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易了容的……

若是放在以前,惊云定然是看不出楚天娇是易了容的,但这些日子以来,惊云也跟着容浅止学了一些“整骨易容术”,掌握了其中的一些诀窍,虽然没有达到容浅止炉火纯青的地方,但也能隐隐看出几分。

见惊云盯着自己的脸看,楚天娇心中泛着嘀咕,这家伙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喂,你看够了吗?本姑娘虽然长得漂亮,你也不用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吧?”楚天娇挑着她那两道浓黑的眉毛,瞅着惊云笑着道。惊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噗嗤一声笑声。

第139章 红粉佳人

燕不离依然是一身大红色的锦袍,此时,他正摇着折扇笑不可支地走了过来。

他瞅着楚天娇,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自信说她自己长得漂亮,她这是当别人的眼睛都有问题?

“燕不离,你在笑什么?”楚天娇转身,不高兴地问道。

惊云拧眉,很快猜出了楚天娇的身份,敢如此直呼离太子名讳的恐怕非他那位未婚妻莫属了。

燕不离摸了摸鼻子:“没笑什么,那个,天娇呀,你去玩你的吧,我和惊云还有话说。”

“好。”楚天娇快速看了惊云一眼,快步离开。

楚天娇走后,燕不离瞬间变了脸色,他看着惊云,眯了眯眼,道:“惊云,你老实交代,你又偷偷摸摸地做什么来了?是不是你那主子让你又做什么坏事了?”此时,燕不离瞬间把那日在宫漠寒王府的旧账翻了出来,他知道宫漠寒带着容浅止去了趟漠北,原本以为他回来后定然会让人请他去他府中送他一些漠北的稀奇玩意,但昨日他等了一整天竟然连半个人影

都没有看到!

而此时又见惊云偷偷摸摸地来,燕不离不用问都猜到肯定不是来请他的,心中一阵气恼,宫漠寒那家伙,他不去他王府他还真舍得不来请他啊!

瞅着燕不离,惊云暗暗吞了一下口水,急忙道:“离太子真会说笑,爷怎么会让小的来您这里做坏事?爷只是让小的来看看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有什么需要。”

“是吗?”燕不离睨着惊云,一点都不相信惊云的鬼话,他甚至猜想宫漠寒又是让惊云来打探他皇叔皇婶的事的,宫漠寒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燕不离来不及细想,为了避免惊云发现燕沐,他朝着惊云摆了摆手:“好了,本宫什么都不需要,你回去吧。”

“是,小的告退!”惊云知道被燕不离发现了,肯定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只能先回王府。

燕不离看着惊云离开了,这才去了燕沐住的院子,他要去看看皇叔醒了没有。

惊云和燕不离走后,楚天娇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她想了想,叫出了一名暗卫:“去打听一下刚刚那人的身份。”

暗卫应了一声,立即去办,很快折返了回来,道:“小姐,那人名唤惊云,是寒王爷的四大贴身侍卫之一。”

“寒王爷,宫漠寒?”楚天娇把匕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道:“他好像有一个傻子王妃叫容浅止,而且我还听说那容浅止一点都不傻。”

“正是。”

“有意思。”楚天娇勾唇一笑:“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现在就去见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寒王妃好了。”

……

惊云回府跟宫漠寒容浅止禀报,同时把见到楚天娇的事情一道说了,听完后,容浅止蹙了蹙秀眉,看着宫漠寒道:“漠寒哥哥,我觉得不离哥哥这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爹爹一定就在他的宅子里!”

宫漠寒点头:“应该没错。”

“漠寒哥哥,那我们现在就偷偷去见爹爹?”

此时,宁珞正经过宫漠寒房间的后窗,宁珞武艺极高,耳力更是极好,她很快注意到了容浅止在说什么,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一边,宫漠寒和容浅止都没有察觉到,宫漠寒想了想道:“止止,为了以防万一,你去陪着岳母大人,我先去见见岳父大人,听听他怎么说。”

听到这,宁珞瞬间握紧了手中的紫霄剑,手背上青筋暴起,眸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好吧,不过听不离哥哥的口气,他似乎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你气,你今日去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跟他说,可不要动手。”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堂兄,容浅止一点都不希望这两人真的打了起来



“止止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听到这,宁珞飞身离开。就在这时,门房来报,府门口来了位自称叫楚天娇的姑娘要拜见容浅止,容浅止并不知道楚天娇是谁,刚刚惊云提到的时候,她也没太在意,以为是燕不离的哪位红粉佳人,此时,她皱了皱秀眉,看向宫

漠寒问道:“漠寒哥哥,这楚天娇是谁啊?”“她是不离的未婚妻。”宫漠寒拧眉,他隐隐觉得这楚天娇突然来了南楚可能不是她说的那个原因,她似乎别有目的,而且她若真想来王府做客,大可以拉着燕不离一道来,她偏偏一个人来,而且指名要见

止止?他不放心,随即又道:“止止,我等一下再去见岳父大人,我们先见见楚天娇。”

“好。”容浅止没有意见,她倒想看看让燕不离避之不及的未婚妻到底长的是何模样。

宫漠寒让人把楚天娇请去前厅用茶,他和容浅止稍后也去了前厅。

两人来到前厅门口,容浅止往厅里看去,这时,楚天娇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转头看了过来。

看到楚天娇的脸,容浅止和宫漠寒心中都是咯噔一声,楚天娇的脸是易了容的!

二人随即想到,这楚天娇到底是不是北燕楚大将军的女儿?她若是假冒的,真的楚天娇去了哪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宫漠寒和容浅止心中有着一连串的疑问,但二人都没有动声色,抬脚进到了厅里。

楚天娇站了起来,很男人地朝着宫漠寒容浅止抱了一下拳:“寒王爷,寒王妃,天娇不请自来,二位不会怪罪吧?”

“楚小姐见外了。”容浅止笑着接道:“离太子和王爷一向交好,而楚小姐又是离太子的未婚妻,北燕未来的太子妃,你能来,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

“寒王妃真会说话。”楚天娇勾唇一笑,把眸光移向了宫漠寒:“寒王爷也真有福气。”

“自然。”宫漠寒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拉着容浅止坐了下来,楚天娇随即落座,望月端上茶水,宫漠寒端着茶盏慢慢地喝着,没再开口。容浅止轻轻吹了吹茶盏中冒出的热气,也没有再出声,前厅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诡异了起来。

第140章 父女相认

楚天娇喝了一口茶,看了宫漠寒一眼后,把眸光移向了容浅止,笑着开口道:“寒王妃,恕天娇冒昧,我听说寒王妃以前是一个傻子,但看寒王妃现在举止优雅谈吐不俗蕙质兰心,可没有半点傻子的样子,

天娇很好奇,不知寒王妃可否满足一下天娇的好奇心呢?”

闻言,宫漠寒猛地看向了楚天娇,好看的凤眸中似有一道寒光划过,不过,他并没有出声。

望月站在宫漠寒的身后,他瞅着楚天娇磨了磨牙,离太子的这位未婚妻这是故意找茬来的!容浅止一时猜不透楚天娇当着宫漠寒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何用意,她抬眸,看着楚天娇耸了耸肩膀道:“其实呀,这件事连我自己都觉得诡异的很,以前呢,我确实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后来有一天晚

上,我做了一个梦。”

说到这,容浅止停了下来,瞅着楚天娇眨眨眼睛:“楚小姐猜猜我做了什么梦?”

宫漠寒垂下眸,眸中隐着一抹宠溺的笑,望月则是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楚天娇嘴角快速勾了一下,道:“天娇猜不出。”容浅止接着道:“我梦到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对我说,我的劫数已尽,可以回去了,当时我还不明白观音菩萨是什么意思,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什么都懂了,楚小姐懂了吗?



“天娇懂了。”楚天娇笑:“寒王妃真是个有趣的人儿。”编了一个故事骂她傻,还让她找不出一个不是来,这容浅止还真不简单啊。

“彼此彼此,楚小姐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容浅止笑着接道。

望月挠了挠脑袋,压根没听明白容浅止和楚天娇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天娇笑了笑,站了起来:“今日打扰了二位,等改日我和太子做东宴请二位,还望二位不要推却,告辞!”

“楚小姐慢走。”

目送着楚天娇出了前厅,容浅止看向宫漠寒问道:“漠寒哥哥,你说,她是干什么来了?”

宫漠寒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拉着容浅止往厅外走去:“她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我?”容浅止蹙了蹙眉:“她仅仅是满足一下她自己的好奇心?”

“也许,我们先暂不用管她,止止,你现在去陪着岳母大人,我去见岳父大人。”

“好!”

宫漠寒没再耽搁,快速出府去了燕不离住的宅子,与此同时,容浅止快步往宁珞住的院子走去。

很快,她进了院子,朝着宁珞住的正屋看了看,快步走了过去。

正屋房门紧闭,容浅止皱了皱眉,这时,一名在院子里打扫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王妃,贵客不在屋子里,她已经出去了。”

因为时机没到,宫漠寒容浅止并没有说明宁珞的身份,只让府里的下人们以贵客的身份招待宁珞。

容浅止神色一凛,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问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说去哪里?”

“贵客是一炷香前出院门的,贵客没有说,奴婢也不敢问。”

一炷香!

容浅止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不知道她娘知不知道燕不离的住处,若是知道的话,一炷香的时间足以让她到燕不离住的宅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叫来惊云,让他领着她即刻赶往燕不离住的宅子。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容浅止就听见燕不离焦急的呼喊声:“皇叔,你醒醒,千万不能睡,皇叔,你醒醒啊……”

容浅止心一紧,快速现身,落在了燕沐住的院子里。

燕沐的暗卫自然是不认识容浅止,他们纷纷现身,快速把容浅止和惊云围了起来。

容浅止没空跟他们解释,运用“移影幻步”,身影瞬间消失,她冲进了燕沐的房间。

此时,燕沐正躺在床上,他轻合着眼帘,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宫漠寒楚天娇站在一旁,雷战跪在地上,燕不离正坐在床沿上拉着燕沐的手不停地呼喊着。

看着眼前的情形,容浅止的心顿时痛得无法呼吸,脑袋里轰轰作响,她还是来迟了……见容浅止来了,宫漠寒快步来到她的身旁,看着脸色不比燕沐好到哪里去的容浅止,一阵心疼,他拉着她的手,道:“止止,岳父大人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你不必担心,只是岳母大人跟他说孩子没了,他承

受不住,求生意志不强,你来得正好,你去劝劝他。”

原来,在宫漠寒赶到之前,宁珞已经找到了燕沐,燕沐正惊喜他终于找到宁珞了,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宁珞恨了他十五年,告诉他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更是趁燕沐不备,刺了燕沐一剑。

等燕不离和宫漠寒赶到的时候,宁珞正和雷战交手,而燕沐已经面如死灰,宁珞见宫漠寒来了,没再恋战,快速离开了。

因为刚刚情况紧急,燕不离一直没来得及问宫漠寒突然跑来做什么,此时听宫漠寒这么一说,他猛地看向了宫漠寒,随即又看向了容浅止,睁大了眼睛,楚天娇则是蹙了蹙她两道浓黑的眉毛。

宫漠寒来到燕不离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说,他知道燕不离已经看出来了。容浅止站着没动,她看着床上被称之为爹爹的男人,泪水慢慢模糊了她的眼睛,血浓于水的情感瞬间涌了出来,她咬了咬唇,奔到了床边,跪了下来,哭喊道:“爹爹,我没死,我是你的女儿,你睁开眼睛

看看我……”

燕不离红了眼眶,别过脸去。

闻言,燕沐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

“爹爹!”容浅止一把抓住了燕沐的手:“爹爹,我是你的女儿,我没死,我还好好地活着,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这时,燕沐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容浅止的容貌时,眼睛瞬间睁大,他张了张嘴巴,片刻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你……”此时此刻,容浅止已经泪流满面,她把燕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唤着:“爹爹,爹爹……”

第141章 秀恩爱啊

容浅止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依然软软的糯糯的,像一股甘甜的山泉瞬间流入了燕沐频临枯死的心田,燕沐的心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

燕沐怔怔地看着容浅止,眸中慢慢涌起了两团光亮,他就想坐起身,不想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爹爹,你受伤了,不要起来!”容浅止急忙扶住燕沐,让他不要乱动。

“是啊,皇叔,你躺着,让止止妹妹坐这里跟你好好说会话。”说着,燕不离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容浅止。

宫漠寒瞥了燕不离一眼,他可清楚地记得那日这家伙还直呼止止名讳呢,现在这口倒是改得挺快的。

燕不离瞅着宫漠寒摸了摸鼻子:“那个,漠寒,我们都先出去吧,昨日我得了一坛好酒,走,请你喝去!”

说完,他看向了楚天娇,想着这丑丫头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吧,不想,就听见楚天娇咧嘴一笑道:“我也要喝酒!”

“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燕不离皱眉,和宫漠寒一道往房间外走去,雷战也站起来,跟在了后面。

“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怎么就不能喝酒了?”楚天娇追上燕不离气哼哼地开口:“告诉你,燕不离,你今日若是不让我喝,我就去告诉皇上!”

燕不离被气笑了:“你想告诉父皇什么呀,告诉父皇我不让你喝酒?父皇会因为这个责罚我?”燕不离心说这丑丫头傻不傻呀!

楚天娇挑了挑她那两道浓黑的眉头,瞅着燕不离道:“谁说我要跟皇上说这个?我就跟皇上说你嫌弃我长得不够漂亮,想要退婚!”

闻言,燕不离倒吸一口凉气,他嫌她丑想退婚确实不假,但他只是在心里想想,先帝定下的婚事谁敢退啊?除非他不想活了。

燕不离磨牙,瞪着楚天娇道:“你还真会无中生有?”

“有吗?是你口是心非吧?”

楚天娇大笑着越过了燕不离,那笑声在燕不离听来异常地刺耳,他恨不能在楚天娇的后背上瞪出两个洞来。

几人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燕沐和容浅止二人,容浅止坐到床沿上,燕沐一直拉着她的手,眸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的动作,生怕她跑了一般。

此时,燕沐的脸色好了许多,他看着容浅止柔声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爹爹,我叫容浅止,娘叫我翎儿。”容浅止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容浅止……”燕沐皱了皱眉:“宫漠寒是……”刚刚,燕沐自然是看到宫漠寒的,只是醒来后,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容浅止的身上,没有注意到燕不离对容浅止的称呼,更没有想到容浅止和宫漠寒的关系。

“爹爹,他是我夫君。”

燕沐眉头有拧深了一分,他当然听说了宫漠寒娶了一个傻子王妃,而且这个傻子王妃还是南楚容相府的三小姐,至于叫什么,他之前并没有太在意,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这其中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的女儿为何会到容相府的,珞儿为什么要杀他,她为什么要骗他说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此时此刻,燕沐细细一想,猛然发觉当时宁珞的每一句话甚至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她为什么这么恨他?

明明是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辞而别离他而去,一走就是十五年音信全无,让他苦苦寻找了十五年,若说恨,也是他恨啊。

燕沐想不明白,看向容浅止问道:“翎儿,你怎么会在容相府的?这十五年,你娘也一直在那里?”

既然宁珞唤容浅止为翎儿,燕沐便想都没想也随了她的称呼,此时,他的心慢慢拧成了一团,翎儿是容敬忠的女儿,那宁珞是……燕沐攥了攥手,无法再想下去。

容浅止抿了抿唇:“娘说,她当时生下我之后,身体虚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不见了,这十五年来,她一直在四处找我,也就是这个月,她才找到了我。”

这些天,容浅止已经问了宁珞当年的事情,宁珞除了不愿说当年她为何跟燕沐分开之外,其他的,她都告诉了容浅止,此时再一次提起,容浅止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楚。

她无法想象这十五年来她娘是如何过来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根本不敢去想。

燕沐握住容浅止的手猛地一紧,刚刚有些血色的脸不禁又是一白,他找了珞儿和翎儿十五年,珞儿找了翎儿十五年……

容浅止看着燕沐的脸色,急忙道:“爹爹,你还有伤在身,千万不要激动,我和娘都好好的,你不要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把身体养好。”

“翎儿说得没错。”燕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容浅止使劲点了点头,她本想问燕沐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担心燕沐情绪激动,想了想决定还是等燕沐伤养好了再问。

之后,容浅止陪着燕沐说了会话,看着他喝了药之后,让他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间。容浅止让人领着自己去了燕不离住的院子,来到院门口,一眼就见宫漠寒燕不离楚天娇正围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桌旁喝着酒,燕不离正对着院门,他先看见了容浅止,朝着容浅止招了招手:“止止妹妹,过

来喝酒!”

宫漠寒拧眉:“止止不会喝酒。”

燕不离瞅向宫漠寒:“我们燕家的人就从没有不会喝酒的!还有,漠寒,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了?”一想到宫漠寒这家伙得唤自己一声哥,燕不离忍不住得瑟地笑了。

宫漠寒没有理会燕不离,朝着容浅止伸出了手:“止止,过来坐。”

“好。”容浅止握上宫漠寒的手,顺势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楚天娇瞅了瞅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两人,长长地感叹一声:“唉,好羡慕啊!”说完,她看向燕不离又道:“不离,你什么时候也能主动拉我的手?”燕不离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142章 借酒消愁

瞅着楚天娇她那张丑得像夜叉一样的脸,燕不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敢想象他若真和她成了婚会是怎样一番情形,他想他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对!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成婚,能拖一天是一天!

见燕不离迟迟没有出声,楚天娇挑了挑眉,道:“怎么,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拉过姑娘家的手,你现在是在害羞?”

楚天娇一点都不相信美女环绕风流快活的燕不离会是一个处。燕不离差点被楚天娇的话噎死,他是男人,害什么羞?他猛地瞪向楚天娇:“男女授受不亲懂吗?我们还没有成婚,我若拉你的手,别人还以为我想非礼你呢,而且,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说完,燕不离

自己都怀疑他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楚天娇不禁乐了:“不离,没想到你不但是个正人君子,还很会为我着想啊。”微微停顿了一下,楚天娇又道:“真想快点和你成婚,这样吧,要不,我们今天就拜堂成婚吧。”

燕不离正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听了楚天娇这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他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顿时呛得连咳了几声。

“跟我成婚,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楚天娇伸手帮燕不离拍了拍后背,瞅着他,笑道。

燕不离知道楚天娇是故意的,拨开她的手,没再理会她。

容浅止坐在宫漠寒身旁,她神情寡淡,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听燕不离和楚天娇在说什么,脑海中不时想起的是燕沐那张惨白的脸。

宫漠寒陪在她的一旁,紧紧握着她的一只手,他没有出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容浅止转头看向宫漠寒,开口道:“漠寒哥哥,我也想喝酒。”

燕不离快速拧了拧眉,他知道容浅止这个时候要喝酒定然是借酒消愁,他没待宫漠寒开口,出声道:“止止,这酒太辣,一点都不好喝,等改日哥哥弄一坛好喝的果酒,再请你来喝。”

容浅止转头,看向燕不离,轻轻唤了声:“哥哥……”

燕不离怔了怔,一股酸楚涌上了心头,他的眼眶有些微热,原本她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沐王府里无忧无虑地长大,却做了十年的傻子,被人耻笑了整整十年!

想到这些,燕不离心中的酸楚更甚,他沙哑地开口:“嗯,妹妹……”

“哥哥,我想喝酒。”容浅止看着燕不离,又道。

看着容浅止那双似乎把所有的痛都隐在其中的黑白透亮的眸子,燕不离张了张嘴巴,拒绝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他转头看向了宫漠寒。

宫漠寒看了燕不离一眼,没有立即出声,伸手拿过一只空酒杯,斟满酒,放到了容浅止的面前,这才开口道:“喝吧,你若喝醉了,也没关系,我抱你回家。”

闻言,容浅止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汹涌而出,她端起酒杯,泪水落到了杯中,她仰头一饮而尽,酒水掺杂着泪水,酸的,苦的,辣的,全部喝进了肚子里。

宫漠寒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而是默默地又为容浅止斟满了酒,容浅止端起,再一次一饮而尽。

燕不离眼眶微红,他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皇叔。”说完,他快步往院门口走去。

“我跟你一道!”楚天娇急忙站起身,跟在了燕不离的身后。

宫漠寒没有理会燕不离和楚天娇,又给容浅止斟上了第三杯酒,容浅止没再喝,她转头看向了宫漠寒,隔着酒意和泪眼朦胧,她看到了一个伟岸的男人,他正用他无限的宠溺和纵容陪在她的身边。

她眨了眨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再一次滚落了下来,她扑到了宫漠寒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哭出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安焦躁和心痛。

宫漠寒把容浅止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出声,让容浅止尽情地哭,他想,等止止哭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浅止不知哭了多久,酒劲也上来了,她迷迷糊糊地开口:“漠寒哥哥,我们回家,娘还在家里……”

“好。”宫漠寒抱起了容浅止,让燕不离备了辆马车,带着容浅止回王府。

马车上,容浅止半醉半醒,她被宫漠寒抱在怀里,却一手揪着宫漠寒的衣袖,不安地开口:“漠寒哥哥,你别走,别走……”

“止止,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宫漠寒腾出一只手,把容浅止紧锁的眉头抚平,低头亲了亲容浅止因醉酒而显得分外红的脸颊。

这时,容浅止突然伸手搂上了宫漠寒的脖子,她合着眼帘,伸头,如樱的唇瓣准确无误地碰上了宫漠寒的,她轻轻转了转脑袋,又道:“漠寒哥哥,不要走……”

少女独有的幽香夹杂着酒香喷洒在鼻翼间,宫漠寒只觉得呼吸一紧,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醉酒的止止更是美得惊人。

“止止……”他轻唤了一声,伸手扶住了容浅止乱动的脑袋,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宫漠寒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容浅止,抱着容浅止下了马车。

一路被宫漠寒抱回了房间,容浅止早已睡着了,宫漠寒把她放到床上,让兰儿守着,自己亲自去往宁珞住的院子。

宫漠寒离开后,宁珞从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她快步进了容浅止的房间。

望月守在院子里,他虽然不知道宁珞是谁,但王爷王妃已经吩咐过,她在府中可以任意走动,她到哪里都不需通禀,因而,望月看着宁珞进了宫漠寒的房间并没有拦着。

宁珞快步进了内室,兰儿见到她,急忙行了一礼,兰儿也不知道宁珞的身份,但知道她身份尊贵,她跟小姐的关系更是不一般,小姐醉了,她来看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你先出去!”宁珞看了兰儿一眼,快步往床边走去,冷冷地开口。

“是!”兰儿没有多想,快速退出了房间。兰儿离开后,宁珞没有耽搁,带着容浅止从后窗飞身离开。

第143章 如意郎君

宫漠寒本想找宁珞好好谈谈,他去了宁珞住的院子,但宁珞并不在,他问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说没有见到宁珞回来。

宁珞刺伤了燕沐,她不回来,她能去哪里?

宫漠寒拧了拧剑眉,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顾不得其他,一个飞身以极快的速度往自己和容浅止住的院子掠去。

望月依然守在院子里,他见自家爷很没形象地冲进了院子,挠了挠脑袋,王妃只是喝醉了,又不会跑了,爷如此着急是为了哪般啊。

心里泛着嘀咕,他瞅了瞅不远处站着的兰儿一眼,这才想起来那位贵客进了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想到这,望月急忙迎上宫漠寒,道:“爷,贵客还在房间里不曾出来。”

一听,宫漠寒的心顿时咯噔一声,他当然知道望月嘴里所说的“贵客”是谁,他来不及多问,猛地推开门冲进了房间。

望月和兰儿这才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两人急忙跟着进了房间。

宫漠寒快速奔到内室门口,透过珠帘的间隙,他一眼便看到了空空的床和敞开着的后窗,他身上的寒意瞬间倾泄而出,他攥紧了双拳!

宁珞!

她虽是止止的母亲,但她从没有养过止止一天,止止已经嫁给他了,她凭什么还来反对,她有什么资格把她带走!

宫漠寒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猛地拨开珠帘走进了内室,珠帘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此时此刻,望月兰儿的心都是猛地一颤,他们早已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王府里,兰儿最怕的人就是宫漠寒,此时,看着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阴沉沉气息的宫漠寒,兰儿双腿忍不住打颤,王爷让她守着小姐,她却把人给看丢了!

兰儿越想越害怕,她挪了挪脚,往望月的身后移了移。

望月看到了兰儿的动作,没说什么,更是移了一下脚,把兰儿完全护在了身后。

兰儿瞅着望月笔挺的后背,第一次发现望月是个男人,她咬了咬唇。

宫漠寒并没有责罚望月和兰儿,他快步来到后窗跟前,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随后飞身而出。

见宫漠寒走了,兰儿从望月的身后移了出来,看着望月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望月拧着眉,又道:“等着吧,没有爷的命令,不可以擅作主张。”

“哦。”

……宫漠寒心中虽然恼怒,但他并没有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推测宁珞定然是临时起意带走止止的,既然是临时起意,那么她定然就没有做充足的准备,而且止止还在醉酒中,她不可能带着一个醉酒的人明目

张胆地出城。

他推测,宁珞定然先把止止带到一个地方,去准备马车或等止止醒来跟她走,而先找到这个地方便是他能否尽快找到止止的关键。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宫漠寒已经对宁珞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他知道宁珞是一个冷情的人,心中充满了仇恨,而且极不信任男人,以她的性情,她不可能把止止带到客栈之类的地方去,她最可能去的便

是她之前的住处。

宫漠寒心中有了计较,快速往宁珞之前住的宅子飞掠而去。

此时,正是晌午,艳阳高照,一身黑衣的宫漠寒在屋脊上飞掠而过,如履平地,道道阳光洒落在他的身后,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大街上,一名白衣少女不经意间抬眸,正巧看到了此时的宫漠寒,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

她的身旁站着一名粉衣少女,粉衣少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随即勾了勾嘴角,打趣道:“姐姐,那男人一看就是武艺了得,绝对配得上姐姐,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问问他有没有家室?”

白衣少女脸一红,她娇嗔了身旁的粉衣少女一眼:“你少胡说,我们是来寻姑姑的,又不是……”白衣少女说不下去了,她再次抬眼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宫漠寒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阵失落。

“又不是什么?”粉衣少女笑:“姐姐,你我都已经及笄了,想寻个如意郎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衣少女脸更红了,她瞪了粉衣少女一眼,没出声,往前走去。

粉衣少女咯咯笑了两声,快步跟上。

……

宫漠寒很快来到了宁珞之前住的宅子,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一点人的气息,他的两道剑眉慢慢拧了起来。

他飞身落到了院子里,仔细看了看地面,这所宅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打扫了,地上落满了灰尘,宫漠寒很快发现了宁珞的脚印,他心中一喜。

他沿着脚印一路来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口,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快速看了一圈,厢房里没有一个人影,但他相信止止一定就在这间屋里的某个地方。

这时,床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宫漠寒神色一凛,一个飞身上了横梁上,同时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床上的木板被推开了一块,宁珞从下面上来了,宫漠寒眯了眯眼,他可以肯定止止一定还在下面。

宁珞并没有发现宫漠寒,她把木板合好后,快速出了房间。

宫漠寒猜想宁珞应该是去准备马车了,待她离开后,他从横梁上飞身而下,快速来到床边,移开那块木板。

床的下面有一段台阶,宫漠寒沿着台阶很快来到了一处密室,密室里有一张石床,此时,容浅止正躺在石床上。

宫漠寒快速奔了过去,见容浅止依然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他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他正准备带着容浅止离开,这时,已经走了的宁珞却突然回来了。

帷帽下,宁珞的眸光像利箭一样射向了宫漠寒,她攥紧了手中的紫霄剑,声音冰寒彻骨:“把翎儿放下!”“不可能!”宫漠寒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止止是他的妻子,不管她是止止的谁,他都不会让她带走止止!

第144章 双生姐妹

“你找死!”宁珞怒喝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机,刷地一声,她把紫霄剑抽了出来,昏暗的密室里,紫霄剑散发着凛凛的寒光。

此时的宁珞早已恨透了男人,之前若不是看翎儿很在乎这个男人,她早就让他在她眼前消失了,哪里还容得下他如此嚣张!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敢抱着翎儿不撒手,他完全就是在找死!

宁珞可不管宫漠寒是谁,在她看来,宫漠寒敢来跟她抢翎儿,他就已经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对他不会再手软!

宫漠寒自然不能像宁珞这般毫无顾忌,毕竟宁珞是止止的娘,他若真把她伤到了哪里,最终难过的还是止止。

他想了想,看着宁珞冷冷地开口:“刀剑无眼,你伤了我不要紧,但你就不怕伤到了止止?”

闻言,宁珞拿着剑把的手微微一顿,她咬了咬牙:“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岳母大人!”最后四个字,宫漠寒咬得极重,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在告诉宁珞,她若伤了他,最终伤心的还是止止。

宁珞怒不可遏,但她却没有对宫漠寒动手,眸光死死地盯着他,恨不能把他给凌迟了。

这时,被宫漠寒抱在怀里的容浅止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她看着宫漠寒问道:“漠寒哥哥,怎么了?”说着,容浅止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道:“头好痛。”

见容浅止醒了,宫漠寒先是一喜,随即拧了拧眉:“止止,我们现在就回家!”

宁珞爱女心切,见容浅止醒了,心中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她快步迎上宫漠寒,急切地问道:“你快把翎儿放下来,我帮她看看。”

容浅止这才发现,她正被宫漠寒抱着,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她皱了皱秀眉:“漠寒哥哥,娘,这是哪里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宁珞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没出声。

宫漠寒没有理会宁珞,抱着容浅止快步往出口处走去,同时道:“止止,你头痛先闭上眼睛休息,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容浅止是何等聪明,待宫漠寒抱着她出了密室之后,她很快猜出了几分,她转头看向了跟在后面的宁珞。

对上容浅止清澈透亮的眸子,宁珞猛地想到了燕沐震惊的死都不愿意相信的眼神,她眸光一缩,心中竟莫名生出了几分亏欠。

亏欠?

宁珞心中自嘲地笑了,若说亏欠,她这一辈子只欠翎儿的,至于燕沐,她对他除了恨,再无其他!

容浅止看向宁珞,并没有说其他的,而是道:“娘,跟我们回家。”

宁珞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

醉珍楼的三楼是上等客房,此时正是晌午,慕容峰正拉着莺歌的手往二楼下,准备到二楼的雅阁吃午饭,自从昨日亲了之后,二人的感情迅猛发展,在旁人看来,二人就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二人正走着,慕容峰脚步一顿,他的目光落在了正从一楼往二楼上的两名少女身上。

两名少女模样娇俏,生得一模一样,她们手上各拿着一把宝剑,身上穿着同款的绫罗长裙,只是一人是白色的,一人是粉色的。

莺歌顺着慕容峰的视线看去,顿时眯了眯眼,她在两名少女身上看到了几分容浅止的影子,而且她还记得宁珞跟她说过,宁剑山庄的大庄主膝下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人叫宁婉心,一人叫宁婉晴。

宁剑山庄虽然是江湖门派,但势力遍布天下,慕容峰都能得到宁珞的消息找来了,宁剑山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因而,莺歌判断眼前的这两名少女就是宁婉心和宁婉晴。因为宁珞是宁剑山庄的人,慕容峰为了攀上沐王府这棵大树,早就让人把宁剑山庄打探了一番,他很快认出了宁婉心和宁婉晴,心中一喜,他正想着怎么让莺歌和沐王爷相认呢,若有这二位从中牵线,事

情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他急忙拉着莺歌迎上了宁婉心和宁婉晴,笑着道:“二位姑娘,好巧啊!”

宁婉心和宁婉晴早就注意到了慕容峰和莺歌在看她们,二人对看了一眼,停了下来,宁婉心淡淡地开口:“公子认识我们?”宁婉心穿着一身白衣,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慕容峰以前一向是看不上江湖女子的,觉得她们粗俗不堪,上不了大雅之堂,但,此时,看着举止优雅,不比那些大家闺秀逊色的宁婉心,慕容峰顿时觉得他以前是多么的愚蠢,而再看看自己身后的莺歌

,模样虽然长得不错,但气质根本不能同人家相比!此时此刻,慕容峰心中有着一丝动摇,但一想到得到莺歌就能得到整个沐王府,他瞬间拧了拧心神,放开莺歌的手,朝着宁婉心和宁婉晴拱了拱手:“宁剑山庄大庄主膝下的一对姐妹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在下慕容王府慕容峰,见过二位姑娘!”

“原来是慕容二公子啊。”宁婉晴嘴角快速勾了起来,似笑非笑,她的眸光越过慕容峰,看向了莺歌:“二公子,这位姑娘是……”

慕容峰转头看了莺歌一眼,心中有着一丝不快,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板着一张脸,她就不能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待看向宁婉心宁婉晴时,慕容峰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二位姑娘,这里人多眼杂,我已经要了一间雅阁,今日我做东,我们边吃边说,如何?”

宁婉心是姐姐,一向比宁婉晴沉稳得多,她看得出这慕容峰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拒绝的,却听见宁婉晴抢着开口道:“好啊,二公子,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宁婉晴说完,用密语传音对宁婉心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慕容峰身后的姑娘长得像一个人?”宁婉心看向莺歌,瞳孔一缩,姑姑失踪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来,姑父为了寻姑姑可没有少去宁剑山庄,姑父长的是何模样,她们自然是知道的,而眼前的这位姑娘似乎长得很像姑父!

第145章 婉心读心

宁婉心没再推脱,四人进了一间雅阁,落座之后,慕容峰迫不及待地把莺歌的身份介绍给了宁婉心和宁婉晴,他自以为是地以为当年宁珞生下莺歌后把莺歌给扔了,更是把莺歌这十五年来过得如何凄凉添

油加醋地跟两人说了一番。

听完后,宁婉心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她没出声,她只用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莺歌。

莺歌是心虚的,她是不是燕沐的女儿,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她被宁婉心看得浑身发毛,但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一副冷冷的淡淡的模样。宁婉晴把莺歌手臂上的胎记瞅了又瞅,随后,突然抬头看向莺歌道:“莺歌,我娘跟我说过,她刚怀上我的时候,姑姑也刚好怀上你,我们应该是同年,你是几月几日出生的,看看我们谁大,谁大就是姐姐

。”

闻言,慕容峰的眉头快速皱了一下,他看得出来这宁婉晴明显就是在试探,她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莺歌就是燕沐的女儿。

怎么可能不是呢?

慕容峰看向了莺歌,莺歌长得像极了燕沐,而且又有胎记为证,她不是燕沐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莺歌看了慕容峰一眼,心中有嘲讽,更多的是不是滋味,她甚至有些后悔陪他玩这一出了,但一想到自己一无所有,再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还怕什么?

她心中自嘲地笑了,看向宁婉晴道:“我是三月初五出生的。”

莺歌很小的时候就跟家人失散了,其实,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出生的,但宁珞告诉过她容浅止出生的日子,此时,她便拿来应付宁婉晴了。

宁婉晴看了宁婉心一眼,她一点都不喜莺歌是自己的表妹,想着能不能找出证据证明她不是,但出生日期都能对得上,应该就是她了。这十五年来,燕沐虽然不知道宁珞生的是男孩女孩,但宁剑山庄是知道的,虽然宁珞这十五年从没有回去过,但时不时有消息送回去,而且宁剑山庄也知道宁珞的女儿在刚出生就弄丢了,宁珞一直在寻找



诸多的事情都一一能对得上,宁婉晴只得不甘心地认下了这个表妹,笑着道:“照这么说,我比你大呢,以后你得唤我一声二表姐!”

“二表姐。”莺歌叫了声,看向了一直没开口的宁婉心:“大表姐。”

宁婉心笑了笑,像是也认下了莺歌,但她没再看莺歌,垂下了眸。

“二位姑娘,恕在下冒昧,敢问二位姑娘准备在京城逗留多久?”慕容峰猜想宁婉心宁婉晴此次来京肯定是为了寻宁珞来的,他担心她们没找到宁珞在燕沐到之前就走了,那他今日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二公子为何这么问?”宁婉心抬眸看向慕容峰,水灵灵的眸中波光潋滟洞悉人心。

对上宁婉心透亮的眸子,慕容峰只觉得呼吸一窒,他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种冲动,他想把宁婉心这样美好的女子拥进怀里。

莺歌就坐在慕容峰的身旁,而且又是练武之人,她很快察觉到了,她转头看向慕容峰,看着慕容峰明显带着痴迷的眼神,她攥了攥拳头,心中的那丝歉意瞬间消失,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二公子,你怎么了?姐姐问你话呢。”宁婉心看着慕容峰勾了勾嘴角,话语中隐着抹嘲讽,这慕容二公子还真上不了台面啊,也不知那神秘的慕容世子怎么样。

慕容峰这才方觉自己失态了,干咳了一声,急忙道:“舅父也是二位姑娘的姑父,他这两日就要到这京城,我想若是二位姑娘有时间,何不见上一见?”

舅父?

宁婉晴暗暗翻了个白眼,宁婉心心中亦是一阵嘲讽,沐王爷的姐姐是慕容世子的娘亲,这慕容峰又不是长公主生的,他只是慕容王府里的一个庶子,他有什么资格叫沐王爷舅父,他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不过,宁婉心宁婉晴都没有动声色,宁婉心开口道:“姑父来了,我们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现如今又找到了莺歌,我们可得跟姑父道喜才行。”

慕容峰心中一喜,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他并没有听出,宁婉心只是称呼莺歌她的名字,并没有加上妹妹两个字。

四人用过午饭,宁婉心宁婉晴告辞,出了醉珍楼,宁婉晴嘟哝着嘴巴,不高兴地开口:“那个慕容峰一看就是居心不良,还有那个莺歌,越看越讨厌,姐姐,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怎么办?”

宁婉心转头看了醉珍楼一眼,道:“又没人让你喜欢她。”

宁婉晴皱眉:“可是,她是……”

“她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宁婉心轻轻地哼了一声。

“姐姐,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她是假的?”宁婉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是假的呀,那胎记明明是真的,而且她出生的日期也对得上。”

“那又如何,假的再像也终是假的。”

宁婉晴狐疑的看着宁婉心:“姐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她的眼睛告诉我,她不是姑姑的女儿。”

宁婉晴惊奇地看着宁婉心:“姐姐,你会读心术?”

宁婉心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去。

宁婉晴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上:“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寒王府。”

宁婉晴脚步一顿:“我们去寒王府做什么?”

宁婉心转头白了宁婉晴一眼:“临行前,三哥让我们给寒王爷带了一封信,你连这都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宁婉晴拍了拍脑袋,凑到宁婉心的跟前:“姐姐,听说这寒王爷三年前就毁了容,你说他的样子会不会很吓人?”

宁婉心不悦地看向宁婉晴:“婉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以貌取人了?”

宁婉晴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出声。

很快,两人来到寒王府的府门前,宁婉心报上身份说明来由,等了一会,她和宁婉晴被请进府到了前厅用茶。又过了一会,宁婉心听到脚步声传来,她转头往厅门口看去,当她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时,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第146章 近水楼台

直到宫漠寒大步迈入了前厅,震惊中的宁婉心这才后知后觉地站了起来。

男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但宁婉心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优美的下巴和挺拔的身姿。

随着男人越走越近,宁婉心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不由地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她清楚地知道她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宫漠寒是一个有妻室的男人,尽管他的王妃是个傻子,但她和他也再无可能,她宁婉心不会给任何一个男人做妾,娶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想到这,宁婉心躁动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看了站在自己身旁不时偷看自己的宁婉晴一眼,迎上宫漠寒,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民女宁婉心见过王爷。”宁婉晴自然也认出了宫漠寒,她也看得出宁婉心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些不一般,她正想入非非揣测着宁婉心见到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她倒是很乐意让宫漠寒这样的男

人做自己的姐夫啊。

宁婉心似乎知道宁婉晴在想什么一样,快速转头瞪了她一眼,宁婉晴这才回过神,赶忙跟着行了一礼。

“二位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宫漠寒声音淡淡的,倒也客气,他来到主位上坐了下来,望月跟在后面,站到了宫漠寒的身后。

若是放在平常,望月自然不会跟着进来的,顶多也就是在门口守着,但今日兰儿听说有两位姑娘来找爷,小心眼顿时上来了,非缠着他来打探消息,他拗不过她,只能应了下来。

此时,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娘,望月顿时觉得兰儿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两位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一看就不好对付,她们若是对爷怀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得提醒王妃做好防备才行。

“谢王爷。”

宁婉心宁婉晴坐了回去。

宫漠寒没有再看宁婉心和宁婉晴,端起手边的茶盏,揭开杯盖,慢慢地吹了吹杯中冒出的热气,淡淡地开口:“本王听说二位姑娘是受人之托带了封信给本王?”不说宁剑山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就说宁珞是容浅止娘亲的关系,宫漠寒早就让人把宁剑山庄打探了一番,对于宁氏姐妹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猜到二人是来寻宁珞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并不打算把

宁珞和容浅止就在府中的事告诉二人。看着宫漠寒优雅地喝着茶,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宁婉心再一次失态了,直到听到宫漠寒清冷的声音,她方才惊醒,脸一红,急忙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封信,双手呈上:“王爷,这是家兄

给您的信。”

宁婉晴和宁婉心是双生子,两人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宁婉晴很快觉察到了宁婉心的异样,她瞅了瞅宫漠寒,勾了勾嘴角,姐姐看来是真的看上了这个男人,她是不是该帮帮她?

望月有时候虽然没心没肺的,但他观察还是很仔细的,他看着宁婉心微红的小脸,心里盘算着,这姑娘八成对爷起了心思了,他得赶快告诉王妃才行。

他正想着,就见自家爷猛地看向了他,他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接过宁婉心手里的信,递给了宫漠寒。

宫漠寒拿过信,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展开,低头看去。

望月很想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但他可不敢偷看,他只看见自家爷慢慢抿起了嘴巴,他吞了吞口水,爷好像不高兴了。宁婉心也觉察到了宫漠寒似乎有些不悦,急忙道:“王爷,家兄向来顽劣,视礼教如无物,若他在信上有什么冒犯王爷的地方,还望王爷海涵!”宁婉心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她知道以她三哥的性子写

出什么惊人之语也不是不可能。

宫漠寒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把信笺折好,放了回去,这才开口道:“令兄托本王照拂二位姑娘,二位姑娘在京的这段日子就住在王府吧。”

宁婉心一惊,心中莫名地有些欢喜,但她还是急忙道:“王爷,这使不得,民女和妹妹已经订好了一家客栈,我们住在那里就行了。”

听到这,坐在一旁的宁婉晴眼珠子咕噜一转,她快速站了起来,道:“姐姐,王爷都开口了,你就不要再推却了。”说完,她看向宫漠寒,又道:“多谢王爷!”

“婉晴,不得如此无礼!”宁婉心瞪向宁婉晴。

宁婉晴吐了吐舌头,心道,她还不是为她创造机会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宫漠寒没再理会宁婉心和宁婉晴,而是对望月道:“领二位姑娘去客房。”说完,宫漠寒大步往厅外走去。

“是!”望月心中气恼,更是急着想去向容浅止禀报,但自家爷让他领着宁婉心宁婉晴去客房,他又不能不去,只能开口道:“二位姑娘请。”

“好!”宁婉晴笑嘻嘻地拉过不悦的宁婉心跟在了望月的后面。

与此同时,容浅止喝了醒酒汤,酒已经完全醒了,头也不痛了,她起身来到一直坐在桌旁不言不语的宁珞身旁,轻轻地唤了声:“娘……”

宁珞看向她:“头不疼了?”

容浅止点了点头:“嗯。”

宁珞没有再出声,而是死死地盯着容浅止,清冷的眸中慢慢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虽然隔着一层白纱,容浅止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她抿了抿唇,拉了拉宁珞的衣袖,柔声道:“娘,我觉得你和爹爹……”“不要跟我提那个男人!”宁珞心中积攒的怒气瞬间爆发了出来,她猛地打断了容浅止的话,更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抓住了容浅止的双肩,怒道:“翎儿,你为什么要跟他相认,我告诉过你,他是你不

共戴天的仇人,你知不知道?!”宁珞的声音充满了竭斯底里,她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容浅止肩膀,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第147章 心如死灰

若今日没有见过燕沐,容浅止定然还是会站在宁珞这一边的,但一想到燕沐惨白的脸,那生无可恋的神色,容浅止一万个不相信她爹爹会对她娘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情来。

她看着癫狂的宁珞,急急道:“娘,你冷静点,我相信爹爹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做出那种伤害你的事情!”

“你相信他!”宁珞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浅止,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她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帷帽,伸手指向自己的脸,声音透着绝望:“翎儿,你看看我的脸,你看啊!”

容浅止震惊地看着宁珞的脸,她快速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布满了整张脸,早已看不出脸的模样,面目全非已无法来描述它的恐怖。

容浅止早就知道宁珞被毁容了,纵然心中也有准备,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像被一个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痛得无法呼吸,她慢慢地放下手,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见容浅止似乎被自己吓倒了,宁珞慢慢冷静了下来,她把帷帽重新戴在了头上,看着容浅止平静道:“翎儿,也许你会说当年是有人假冒他的,或是他被人下了药,但娘可以告诉你,当年他并没有易容,亦

没有被下药,就是他拿着剑一剑一剑地划在了我的脸上,当时我的肚子里还怀着你!”

“娘,你别说了!”容浅止哭着扑到了宁珞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容浅止知道她娘脸上的伤结疤了,但她心中的伤依然是血淋淋的,她不忍再听下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宁珞轻轻拍了拍容浅止的后背,接着道:“当年我与他成婚之时,他就曾许诺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就在我怀上你的时候,他却同一贱人暗通款曲,还让那贱人怀上了孩子。



听到这,容浅止顿时不哭了,她皱了皱秀眉,她无法想象她见到的燕沐是这样一个言而无信背着妻子在外面找女人的男人。宁珞接着道:“那贱人怀了孩子,他便来跟我说要娶那贱人进府,我自然不会同意,但没想到那日晚上,他便对我动了手,还扬言,若我再不同意,就会剖开我的肚子,把你生生取出来!”说到这,宁珞身

体猛地绷紧,浓浓的恨意倾泄而出!

容浅止瞬间觉察到了,她急忙安抚道:“娘,你别激动,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宁珞深吸了一口气,和容浅止坐到了桌旁,又道:“当时,我对他已经心如死灰,又担心他真的会你不利,便连夜带着肚子里的你离开了,我来到了南楚,隐姓埋名,直到把你生下来。”

容浅止出生后就被偷了,这个容浅止已经听宁珞说过,她想了想,问道:“娘,当年,你怎么不回宁剑山庄?”容浅止想,若当年她娘是在宁剑山庄生下了她,她应该就不会被偷了。宁珞抿了抿唇,道:“你外祖父和你的几位舅舅都是极疼我的,当年若是让他们知道他是如何对我的,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小则杀了他,大则宁剑山庄和北燕朝廷为敌,所以,我不想让我和他的私人恩

怨祸及到你外祖父他们,这些年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借寻你为由一直也没有回过宁剑山庄。”

容浅止听得出她娘的话语中隐着对外祖父和几位舅舅的思念和歉意,她握紧了宁珞的手,道:“娘,等过一阵子,我们一起回宁剑山庄看外祖父和舅舅他们。”

“好。”宁珞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娘累了,先回屋了, 你也再去躺一会。”

“嗯。”

容浅止把宁珞送到房间外的廊檐下,看着她出了院子,这时,就见望月火烧屁股般地奔进了院子,却没有宫漠寒的身影,容浅止皱了皱秀眉。

宫漠寒出去的时候,容浅止是知道的,她只听他说,有人来拜见,至于是什么人,她并没有过问,此时,她不禁想,来拜见的人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兰儿还没有来得及把府上来了两位姑娘的事告诉容浅止,她见望月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望月,你听到什么了,快说!”自从今日望月把她护在身后之后,兰儿决定再也不叫望月望二了。

一听,望月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他看了兰儿一眼,道:“我正要跟王妃禀报,你过来一起听。”

容浅止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语,她瞅着望月问道:“何事?”

望月快步奔到容浅止的跟前,急忙道:“王妃,刚刚府里来了两位姑娘,都是宁剑山庄的人,一人叫宁婉心,一人叫宁婉晴,他们给爷带了封信,爷看完信后,就留她们在府里住下了!”

听完后,兰儿没待容浅止出声,立马问道:“王爷为什么要留她们在府里住下?”兰儿可不知道什么宁剑山庄,她只知道她要保护好小姐,帮着她赶走可能来打王爷主意的一切女人!

容浅止早就知道宁婉心宁婉晴是她大舅舅膝下的一对双生姐妹,说起来,她们还是她的表姐,她们来京城恐怕是为了寻娘来的,她没出声,看向望月,让他接着说。

望月接着道:“那封信是宁氏姐妹的三哥写给爷的,好像是托付爷照拂一下这两位姑娘,爷好像也不好拒绝,就把她们留住在了府里,不过……”望月瞅了瞅容浅止,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容浅止拧眉。

望月抿了抿嘴巴道:“不过,属下觉得那宁大姑娘好像对爷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宁婉心?

容浅止眉头深深锁了起来,问道:“漠寒哥哥呢?”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了,爷这会应该还在书房里。”

“好,我知道了。”说了句,容浅止转身进了屋。

望月挠了挠脑袋,他凑到兰儿身边,小声问道:“有人都来抢爷了,王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想要小姐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兰儿白了望月一眼,撸了撸袖子:“这揍人的活,还是我去!”

第148章 未婚先孕

见兰儿真的一副要去揍宁婉心的架势,望月急忙拦住了她:“人家宁大姑娘一看就武艺不俗,你去了只有挨揍的份!”

兰儿虽然很想帮着容浅止把宁婉心踹出府去,但一听望月这么说,瞬间怂了,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望月,讨好道:“望月哥哥,你一定能把她揍趴下对不对?”

望月一个激灵,瞅着兰儿一脸谄媚的模样,嫌恶地撇了撇嘴巴,更是快速挪了挪脚,远离兰儿两步,这才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人家现在可是府里的客人,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待客之道?”

看着望月的举动,兰儿顿时磨了磨牙,瞬间把手掐在了圆滚滚的腰上,咬牙道:“望二,你什么意思,找揍是吧?”

望月噗嗤一声笑了:“就你?下辈子吧!”

“望二!”兰儿气疯了,撸起袖子就要想把望月暴揍一顿,这时,猛地瞥见宫漠寒大步进了院子,瞬间又怂了,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望月瞅着兰儿正偷着乐,就见自家爷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望月,去暗室思过!”

“啊?”望月猛地打了个寒战,更是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宫漠寒来到望月跟前,冷冷地看向他:“不知道?去暗室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兰儿吞了吞口水,心中已经猜到王爷为何会罚望月了,她偷偷瞅了一眼傻乎乎的望月,快速跪在了宫漠寒的面前:“王爷,是奴婢求着望月去打探消息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

闻言,望月终于明白爷为何要罚自己了,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胖丫头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有担当!

想到这,他也跪了下来:“爷,属下知错,不关兰儿的事,是属下一时好奇又无中生有妄加揣测,属下愿意领罚!”

见望月把事情全部揽下来了,兰儿顿时急了:“望月哥哥,明明是我让你去的,不关你的事,要罚也该罚我!”

“既然如此,你们就一道去暗室领罚吧!”看着彼此维护的二人,宫漠寒心中愈发地烦躁,他冷冷地开口。

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容浅止清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也听到了那‘无中生有’的东西,你也一并把我罚了吧。”

说着,容浅止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宫漠寒,神情寡淡,双手环胸,身子斜倚在门框上。

“止止……”宫漠寒宠溺而又无奈地唤了声,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望月兰儿二人:“都起来,下不为例!”

“是!”望月兰儿连忙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宫漠寒快步来到容浅止的跟前,这才发现容浅止的眼眶还是红的,知道止止定然又哭过了,一阵心疼,拉着她快速进了屋。

“为何又哭,是不是岳母大人跟你说了什么?”宫漠寒把容浅止搂进怀里,柔声问道。

容浅止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脸在宫漠寒的胸前蹭了蹭,闷闷道:“我刚刚心情不好,说话有点冲,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宫漠寒宠溺一笑,取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一边,低头亲了亲容浅止光滑白皙的额头:“没有,我刚刚亦有些烦躁。”

因为容浅止不喜欢人皮面具,所以宫漠寒已经不戴人皮面具了,在外人的面前只戴普通的面具。

“把她们留在府里,你担心我误会你?”容浅止抬眸看向宫漠寒,看着他俊美非凡的脸,伸手搂上了他的脖颈。

容浅止非常清楚宫漠寒身上有着吸引女人的一切资本,她想若宁婉心见到了宫漠寒的真容,应该会更加无法自持吧。

“止止会误会吗?”宫漠寒不答反问,眸光直直地落在容浅止黑白透亮的眸中。

对于宁婉心对自己的心思,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他不想理会罢了,他在意的是止止会不会误会他也存了什么心思。

容浅止抿嘴一笑:“我信你。”

我信你……

容浅止的声音很轻,一点儿都算不上铿锵有力,但“我信你”这三个字去重重地敲打在了宫漠寒的心上,溅起了一朵硕大的水花。

他的嘴角绽开了一朵绚烂的笑,一向深如寒潭的眸子顿时流光溢彩,他搂紧了容浅止,喃喃道:“止止,我的止止……”

容浅止没有想到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然会让宫漠寒这样的男人如此动容,心莫名地疼了,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宫漠寒的脸颊上。

过了一会,容浅止放开了宫漠寒,看着他问道:“漠寒哥哥,你以前跟宁飞认识?”

宁飞是宁婉心宁婉晴一母同胞的三哥,容浅止早就知道他,她想,若不认识,宫漠寒肯定不会因为他的一封信就把宁婉心宁婉晴留在府中。

宫漠寒点头:“三年前南楚和东辽还在交战的时候,他曾帮过我一次,我欠他一份人情,今日他在信上让我照拂他的两位妹妹,我不好拒绝。”

“原来如此。”容浅止想了想,又道:“宁婉心宁婉晴应该是来寻娘的,漠寒哥哥,你还没有告诉她们娘就在我们府里吧?”

“没有,岳母大人要不要见她们,这还是让岳母大人自己决定得好。”

“对,等娘休息过了,我去问问她。”

“嗯。”宫漠寒轻轻拂过容浅止依然有些泛红的眼睛,又问:“止止,刚刚为什么不开心,岳母大人跟你说了什么?”

容浅止抿了抿唇,把宁珞跟她说的,说了一遍给宫漠寒听,说完,看着宫漠寒问道:“漠寒哥哥,你相信爹爹是那样的男人吗?”

宫漠寒摇了摇头:“我不信,不过,现在的沐王府里确实有一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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