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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狂想曲》


第一章

二十四岁是出嫁的芳龄。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十六岁就应该出嫁,但我家比较特殊,有钱也有权,所以仗着某个亲戚在里的地位甚高,作威作福的我家狂妄的视天下规矩如无物。既然头上的大家长们都是这般的用鼻孔看天下,那我为什么要在十六岁豆蔻年华就糟蹋掉自己快乐的人生?

所以十六岁那年的皇后大选我把院子里的丫鬟踢了一只出去;十七岁那年的家族大相亲,我和某远房表妹换了衣服;十八岁那年的朝廷命官上门,好象最后是我的某一个哥哥在慌乱的找人中想起那时我去五台山研究佛经;十九岁那年我还在庙宇里认真钻研;二十岁回家族里开始重新接手我丢下的乱摊子,忙得昏天暗地的,谁会想到要去结婚;二十一岁,我的产业开始赚钱;二十二岁,用佛理和家族长老们理论吃喝玩乐是不是人生真谛,结果气倒了一串的谁也没想起虽然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但已年近高龄;二十三岁,七个哥哥全部成婚,就剩下我一只的出众夺目起来,所有人开始正式考虑我的婚姻大事。

所以二十四岁的今天,我被下了命令,只要服从婚礼,并且尽量维持今后的婚姻,那么我的任何要求,家里绝对给予全部支持与完成。

没有多想,笑咪咪的在长老们虎视眈眈下点头,应允,看到爹娘松了好大一口气,看到七个哥哥皆笑得无比宠溺。

思考,难道我那七只哥哥们结婚也得到了相同的家族大方奉献,所以才会纷纷与无血缘的另一个异共同决定花费他们的后半生?真诡异,结婚有什么好,为什么人必须得结婚?一个人不是很快乐么?

回到我的院子,丫鬟们手捧着名贵的大红绸缎霞披和各式各样的首饰装束,那边还有一个超级昂贵的凤冠,大大小小的珠宝镶嵌得熠熠发光,冠头是只金光闪闪的凤凰,每一片鳞羽都用着打薄的金片致雕制而成,散开的尾羽镶着不同的蓝宝石,夺目无比,凤嘴里还叼着一串稀有的白珍珠。

"小姐,就等您回来换礼服了。"贴身丫鬟小秋上前恭敬道,伸手就要取下我束发的紫冠。

后退一大步,眯着眼瞅着那顶凤冠,"小秋,你去戴那个东西。"(

所有人惊愕,就算是从小服侍我到大的小秋也傻了,"小姐,今天是您的婚礼,吉时一到,婚轿就会起程北上,您不要换衣服?"

挑指向她,淡淡一笑,"你穿。"撩袍安然坐上花厅中央的躺椅,舒服的面对她们的呆傻。

"小姐,您不嫁了?"小秋惊慌的往门外看。

"不用找救兵,我又不是不嫁,只是要你穿上那套衣服去坐轿子,我会骑马跟在旁边的。"微笑,抱住双手。开什么玩笑,那个凤冠的确价值连城的超级昂贵,但光用看的就知道,戴上它,我的脖子一定会断掉。既然我答应了结婚,那么家族当然没权利强迫我穿得像个囚犯。

"可,今个儿是您的婚礼啊!"一向冷静的小秋也没了主意。

歪歪头,觉得好玩,"你穿啊,你们去把我那套大红色的衣服取来。" 结婚不穿红色是不太符合潮流。"都愣着干嘛?"冷下声音,开始不耐烦。

她们在一呆之下慌乱的奔走开,给小秋换衣服的,去取衣服的,院子乱成一团。

托着下巴,看着小秋在喜气洋洋的凤冠霞披衬托下,扣除掉震惊不知所措的表情,清丽的小脸格外的美丽起来,原来新娘必然漂亮的原则是在上好的锦缎首饰下陪衬出来的啊,呵呵,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哦。

火红的华贵绸缎红袍很快送上,这才起了身,让丫鬟们帮我更衣换靴,最后是新娘装扮的小秋帮我取下头上的紫冠,换上珠宝盒里红艳的猫儿眼束发银饰。

看着丫鬟手里端着铜镜里的自己,自幼就男装打扮的我看起来实在是英俊潇洒啊,下巴,笑得很满意,"结婚挺好玩的。"斜眼看看一屋子恭敬听从命令的丫鬟们,再看看顺从神情中搀杂着绝望的小秋,弯起了唇角,倾身挑起她的下巴,"小秋,你觉得我们结成夫妻的主意如何?"

她下垂的眼猛然抬起看我,要喷火了,"小、姐,这个主意不怎样!"

哈哈,真好玩!最喜欢看到她被惹火的样子了,好可爱,与平时那个大姐姐的形象一点儿也不一样。嘀嘀咕咕的笑着用拳头抵住鼻子,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开口,"吉时到了,走吧。"顺手牵来一边的红头巾,罩住小秋火冒三丈的脸,否则看着她,我会笑得更狂。

玩着腰带上系着的大红流苏,昂然走出院子去,抬头看看蓝天,今天我结婚,可天空也没下蓝雨或者晴天出彩虹什么的嘛,真是平凡呢,呵呵。

一路上看到我后吓呆的仆役们和丫鬟们越来越多,懒得理他们,心情非常好的来到正院,等待迎娶的队伍和家族的所有重要人物的所在地。

"飞凰?!"最先发现我的六哥在一声巨吼下,引来所有人的注目,一致的连串倒抽气后,几位家族长老很明显的有晕倒的倾向。

忽然发现心情更加好了,挥挥手,扫一眼院内其他不理解的外人打量,"儿启程了。"向爹娘抱拳行礼,笑呵呵的走下白玉的阶梯,自傻成一木头的仆人手里拿过我专用马儿的缰绳,翻身上马。

众亲人无一不快昏厥的转头盯住被扶住来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再看向我,暂时没人能说得出话。

弯着唇角,偏头凝视他们,共同生活二十四载,就这么轻易的用优厚的条件把我给嫁出去,不得不说,不是滋味。垂下眼,感觉到口的怒气上涌,冷笑一声,"走了。"转马头,率先出门而去。

北上,半日的路程到达一所豪华别院,据说婚礼是在这里举行,然后继续北上,大约半个月可以抵达新郎宅邸所在的城市。

冷眼看着盛大的喜宴排场,家族亲人们和对方来人的热络交谈。

"小姐心情很不好。"小秋摘下了红盖头,走到我身后,轻轻道。

回头省视她脑袋上顶着的凤冠,"很沉吧?"伸手取了下来,真的很重,可以砸死人。

她掩唇轻笑了,接过凤冠递给一边的小丫鬟,走到我面前,仔细的整理我身上衣袍的皱折,"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挥退屋内所有的闲杂人,随意到窗台边坐了,"你没想过要嫁人么?"她比我大个两岁,一直侍侯着我,从未谈过任何婚嫁之事。

她走到我身后,端着热气袅袅的茶盏,"小姐和小秋是不同的,小秋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小姐却不可以。"

闭了闭眼,起身,"无聊。"转身出门,轻跃上屋顶,随意捡了个方向,在广大的宅院里纵身飞跃。

到处都是耀眼的红色,装点得喜气无比的叫人看了却厌烦。

看到了宅子后方居然有一口清泉,淡淡笑了,在泉边轻盈下落。没有喧闹的幽静,很适合安抚烦躁的心。

任意的撩袍在泉边单膝跪下,掬起一捧泉水,洒到脸上,透心的凉很舒心。

身后传来脚步,沉稳而缓慢的在不远处定住,不再有声响。

懒洋洋的扭过脑袋,看见一个同样身着红衣的高大男人,站在围绕着泉水的竹林边,面孔算是英俊的,没什么表情的瞅着我。

撑起身,轻松挑袍坐到一边的巨石上,指了指清泉,随便勾出个微笑。

他眯上眼多看我一眼,才走上前,到泉边蹲下身,清洗双手和脸。

懒得看这个陌生人,躺倒在石面,哪里管它会弄脏衣袍或长发,看着蓝蓝的天空,没有小鸟打转转呀。

"你是逆府的哪一位?"低沉醇厚的嗓音很好听,几乎让我以为听见寺庙里的钟鸣。

合上眼,掩口打了个呵欠,昨天看帐本看得很晚,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结婚。"我是飞凰。"逆府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不怕名字乱放,反正抛头露面的我是个公子哥,那个传言中的小女儿闺名怎可以四处传播。

沉默足足维持了一刻钟,然后那个男人开了口,"我是龙玄释。"

他是谁干我什么事?手背盖住嘴再打个呵欠,懒懒的放松全身,想睡了。

继续沉默一刻钟,"在这里睡觉会着凉。"浑厚的声音自身边响起,"我带你去清静的地方休息。"

掀开一只眼,看到他站在石头边,高大的身微微倾下来,正好挡住眼皮上的阳光,让我看清影中的他深邃的黑色眼瞳。"你看起来很不甘愿,做什么要理睬我在哪里睡觉?"表情分明是不想搭理我的,他是新郎方面的人?看我是客人所以不得不应酬?

"你看起来很不耐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淡淡回答,直起身看一看华宅,"等拜堂的时候我会叫你起来。"

"去看热闹?"忍不住笑,只因为想象到小秋狰狞在红盖头下的脸,慵懒的撑起身,"虽然觉得你很多事,还是谢谢你的不甘愿关心。"回去睡算了,省得不见到我,小秋会抓狂。

踩到地面的瞬间,被抓住手腕。诧异的抬眼,"抱歉,我没有断袖之癖。"我现在是男装,男男授受不亲吧,他这举动如何解释?

他扬起了剑眉,"我也没有,抱歉,只是想问你去哪?"

抬手,顺便带高他的爪子,"我回去睡觉,怎么?"奇怪的人,北方人对陌生人即使不甘愿也会主动粘贴?多奇怪的习俗。

他低着头看我,"飞凰。"

品味一下被这种醇醇好听嗓音念着名字的味道,抽开手,勾起了唇,"抱歉,我不觉得我们亲近到称名道姓的地步。"转身飞身走人,莫名其妙的人一个,不用理会。

看到我回来的小秋脸上有释然,"小姐。"7

"你出去。"冷冷道,扯下发冠,合衣倒入柔软的床榻,困倦得只想好好睡一觉。感觉身上多了床被褥,然后轻轻的足音消失在屏风外。

侧头靠入松软的枕头里,疲倦又烦躁。

一觉混乱的梦境中醒来,原因是有人跨入了前厅的大门,一向睡得很浅,自然容易醒。抬手掩盖住困累双眼沙哑道:"哪位?"脚步沉稳又缓慢,和小秋向来的轻巧不符,自然不会是她。

"要拜堂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很好听的在屏风之后传来,没有接近的脚步声。

很好分辨的声音,因为好听得叫人难忘,"你可以进来,我们说说话儿。"翻个身,懒懒掀开眼,投目光望向屏风,很久,那边才慢慢的绕过一个高大的大红色身影。

"坐。"示意床榻边的圆凳,打量着他。下午见到他时处于烦躁时期,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出色,如今窗外依旧明亮的光线足以可以让我将他看得清楚。

他很高壮结实,一身大红喜气洋洋的蟒袍衬托得他不笑的脸其实有点发黑。看惯了家里七个优秀哥哥的英俊出色面容,他的面容顶多能算得上是不难看,但他有股沉稳的气势,稳重如山,是家族中的大长老们才拥有的历练结果,在他身上却丝毫不矛盾,很奇怪,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哪里会有这种用时间累积下来的东西?

他站定床前,垂眼看了我一会儿,才取了圆凳坐下,高硕的身还是得让我仰望。

近了才发现,他有双很好看的深邃黑眸,很黑,黑得发亮,锐利幽深又有神,仿佛可以看进人心底的最深处。"她们呢?"我的门外那些侍女和小秋哪儿去了?怎么会随便任一个陌生人进来?忍不住弯出个笑,我竟然随便任一个陌生人坐在床边咧。

"拜堂开始了。"他声音毫无波动的重复这句话,眼眸是盯着我的。

举手搭在额头上,懒洋洋的等待肢体的疲乏散去,"你成婚了么?"闭上眼,没有丝毫动弹的想法,拜堂就让那些人拜去,目前我还没有离开床的想法。

"没有。"他的声音搀杂着古怪。

"你家人逼你成婚么?"眼睛很累,之前一个月一直在忙一件大生意,本来想在事成之后好好享受一下数钱的快乐,现在却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个陌生人闲聊。

"你家人逼你成婚?"他反问。

"恩。"随意的拥住软软的被褥,闷闷的呼吸一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成婚,人生一般不过古稀,为什么我得花费大半的时间来和个陌生人相处?你认为咧。"

他似乎在思考,"原先我不理解,现在倒有点明白了。"

"哦?"撑开眼皮瞥他,"说来听听?"

他的眼瞳很黑,深深的像深潭。"如果我对这位陌生人有好感,那么我会考虑和她共度一生的念头。"

冷笑,"要是这位陌生人对你没好感呢?"原来强抢民女都打着这种招牌呀。

"那就努力让她对我产生好感。"他面无表情。

转动双眼,"唔,是个好办法。"勾出笑,真是好解释。

"拜堂开始了,你不参加么?"他沉声低问。

慵懒展出个懒腰,"不了,小秋不在,没人帮我打理。"

"你在找借口,你并不想参加婚礼。"他的薄唇竟然弯出个笑来。

奇怪的瞅他,"不是借口,我从来不会整理自己的仪容。"家里有钱就是这个好处,生活作息被侍侯得完美无缺,我只需要思考如何赚钱,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浪费时间和力在料理自己这方面。

他面上闪过些微愕然,低语,"难怪方才新娘不肯先行。"

哦?小秋真的被架去拜堂了?有意思,不去看看真的会对不起自己。利落撑起身,推开被褥下床,勾起一边的条红色锻带,随意将及腰的散发绑一绑,"走吧,他们在哪里拜堂?"

他直起身,比我要高上一个头,上下看我一圈,"我领你去。"

将垂下额头的头发随便拨开,兴冲冲的跟着出门去。

绕到人声鼎沸的个大堂,他没意向进去,我也没有,和他站在喧哗之外,双手环抱,噙着笑,看着火焰中那场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婚礼。

看背影,小秋十分僵硬,僵硬得我忍不住笑,嘀嘀咕咕的笑出来,忽然觉得陷害人还是很快乐的。家族把我陷害,于是我就去把小秋陷害,真有意思。

"找个地方喝酒去?"身边的男人低沉询问。

"不是拜堂完了就走人么?"笑咪咪的看着那场滑稽的喧嚣。

"推迟了,明早启程。"u

"那就去。"抬头看他,"你的声音很好听。"

他微微笑了,"走。"_

跟着他出了豪华的宅邸,来到城镇里面的一家酒馆。

小二很快上了酒菜,留下诺大的宽敞整个二楼给我们独处。

"其他人呢?"托着下巴看他斟酒,觉得好笑。

"去喝你家喜酒去了。"他淡淡的举杯。

执起杯子和他碰一下,仰头喝掉,"原来去凑热闹的不止是我们啊。"笑弯了眼,歪头去看清净的街市,"这些店面怎么就不关门去看看?"望见只有逆府旗下的产业关了门,其余的店铺还是开着的。

"关了门我们去哪里喝酒?"他吃着酒菜,大手握着的筷子像玩具。

"我们也可以去喝喝喜酒。"撑着下颌,懒洋洋的帮自己倒酒,"也许连酒都是红色的咧。"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皱皱的红衣,再看看他的红袍,"奇怪了,为什么你也穿红色的衣服?"我家的那群人虽然是参加我的婚礼,可也没见他们红色身上乱套啊。

他抬眼似笑非笑的望我,"你不知道逆府这回的联姻对象?"

静静瞟他,"我只知道,被人赶出家门的味道。"郁闷在心底涌着,眯了眼,喝一大口酒,把杯子扔到一边去,起了身,"没兴趣陪你了,你自己喝。"纵身飞出二楼。

没有目标,只是在天地间随意的奔跃,借着迎面冲刺的凉风来冷却忽然而来的怒气。最后,停在一棵巨松的结实枝桠上,扶着的主树干,望着远远的太阳,觉得有点困惑了。

读了两年的经书,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像所有凡夫俗子般的生活着,按照人生的步骤吃饭睡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才被生下来?

我任,家族容忍,可到了最后,还是得和所有女人一般,出门嫁人。

一嫁了人,就没了自己的家,我活了二十四年的院子,会不会在我一出门就被拆了去?我的二十四年的人生,会不会在我住进另一个人的家里时就全部被抹杀?就连我的姓都在成婚后得换上另一个了,呵呵。

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一口,闭上眼。

最可笑的是,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去抗争,还是去接受?

选择出嫁,不是因为家族给予的优厚条件,只是觉得心冷,连我的爹娘和哥哥们都急着把我踢出门,那我还这么不相识的赖在家里做什么?

为什么,还是觉得心很疼呢?

垂下眼眸,无声叹息,活了二十四个年头,头一回发现自己的人生像是一场笑话,更像是场虚幻。张开手,什么也不在我掌心里留下,一旦到了北方,我的生活将全部改变,我不再拥有我以为能拥有的家族,我也不再拥有我以为可以相处一辈子的朋友,呵呵。

结婚的代价,好大啊。

"飞凰。"醇厚的嗓音自树下传来。

些微诧异的低头看见他仰着头望我,他怎么会跟着来?奇怪的人,于他,我不过是个客人而已,怎么会比我家人还缠着我的踪迹?

轻盈飘落于他面前,抬起脑瓜好奇的看他,"我的轻功很好。"好到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跟随我的步调。

"你的轻功是很好。"他点头赞同,薄唇微弯着个浅笑,抬起手,"你的发带落了。"

低下头,看见他古铜色的大手上缠绕着的鲜红色缎带,奇异的竟然很协和。"再系上也还是会掉的。"这时才发现一头长发早已散乱,不是很在乎的耸肩,还是扯过他手上的红绸带,咬住一端将另一端胡乱往头发上缠。

他动了动唇,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帮你绑吧。"

很无奈的口吻,让我有趣的低笑了,"我不是你的负担或者麻烦,做什么这般当我是你的责任。"凝视着他黑黑的眼瞳,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无语,转开头看向远方逐渐染上红晕的天边朝霞,"晚了,你不回去么?"

轻笑不止,在绑结的时候扯痛了头皮的微皱了眉,"只要在出发前出现,没人会在乎我到哪里去了。"

他扭回头看我,看得很认真,轻轻道:"是你自己不愿意让他们在乎的。"s

倏的眯上了眼,偏抬起下巴看他,"我会回去仔细的询问逆府这回的联姻对象。"我不是白痴,真相对于我往往和直觉差不了分毫,这个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微拧剑眉,沉声道:"我不能让你对我产生好感么?"

背着双手冷然笑了,"你难道没听过逆府的飞凰有多反复无常么?你觉得我会对任何人有好感么?"讨厌被人轻易看穿,他以为他是谁,居然自以为是的评价我?

他低道:"我听过,逆府飞凰的反复无常,你的敌人活得生不如死。"

"知道了还不走人,我没兴趣在见面的第一天就要了夫婿的命。"见到他神色微变,冷哼一声,转头迈开脚步,又是一个胆小鼠辈。

手腕被温暖的握住,力量不大,却坚定的扯住我的步伐。

"飞凰,我不会伤害你。"他浑厚的声音低低的,"如果我真能成为你的夫婿,那我只会怜你疼你,我不会伤害我的妻子。"

侧过脑袋看他,低笑了,"拜堂的女人可不是我。"

"拜堂的新郎也不是我。"他好整以暇的回答。

这倒是,否则出现在这里的就不应该是他。"你也被逼婚?"将眉毛挑得高高的转回身,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他微笑,"没人愿意娶一个强势硬背景的妻子,我并不是反抗,只是想让我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强势、硬背景?看向黄昏的天空,"评价得很贴切,请放手,我没兴趣和人拉拉扯扯。"

他皱起浓眉,"你的脾真的很不稳定。"

不怒反笑,"了解就好。"得到他的松手,才将手背到身后,抬头看着他,"小秋虽然只是侍侯我的贴身侍女,但她是个好女人,你可以立她为正室,我为偏房,这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皆大欢喜如何?她一点也不强势,背景也不很硬。"

他深深看着我,"听说你对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给予其他人机会是么?")

笑了,"我并不想要你,对不起。"多奇怪,怎么会有人自诩为东西,还希望被人要?

"你想要什么?"他轻轻问。

本想一笑了之,却在看到他沉稳的神情时有一刹那迟疑了,真是诡异,居然一个陌生人可以影响我的决断?"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挑眉而笑,摇摇头,为自己的受影响而叹息,"带我回去吧。"没有兴趣再交谈下去,虽然新奇,却不是我目前感兴趣的,混乱的大脑实在不适合处理现在的情况。

他点了点头,"我领你回去。"

见他没用轻功,很是疑惑,打死也不相信他用走的也能跟上我的乱飞,奇怪的人。

天逐渐黑了,忽然想到拜完堂之后,会不会就是洞房?伪新娘和伪新郎可以洞房么?小秋会不会杀了我?

花了很久的时间走回宅子,没理会我原来离开这么的远。刚进大门就被人迎面扑过来,要不是在通明灯火下看清那个红嫁衣的是小秋,我估计不会张开双臂迎接,而是一掌巴过去。

小秋扑到我怀里,气喘无比的还能颤抖镇定开口:"我和这个人订了终生,不会跟你洞房!"

抬眼看到正院里站着新郎打扮的男人,他身后是我家的一票人和陌生的另一票人,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看着我们,谁也开不了口。

噗的笑出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攀着小秋瘦弱的肩膀,侧头看向身边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现在怎么打发?"正牌的新郎和新娘都在这里,伪新郎和伪新娘也在这里,这回戏如何演下去?

他低头看着我,在看向我怀里的小秋时,我有错觉他的黑眸里闪过恼。接着他抬头面对众人,"明日卯时起程,都回房间休息去。"

见到陌生的那一票人包括伪新郎乖乖走光,发现原来他还满有威信的哦。低笑的扶正小秋,慢吞吞的望向脸色开始发青的我这一票人,"我跟新郎在一起,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挡箭牌真好,自己送上门来当靶子。

介于我身侧多了个人,没人开口的转头走开。

冷冷看着他们不回头的背影,哼笑一声,推开小秋。

"去我那里吧。"身边传来低沉的建议。

闭上眼,觉得疲倦。"好。"

"我领你去。"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5

9~!@#尊重作者!804204501120469

跟随,"小秋。"反正将来要做正室的是她,让他们先培养感情也好,只要给我个地方呆着,不去看让我烦躁的人,不去想让我烦躁的事,也许可以好好睡一觉。

小秋带着一大票侍女,一到达他的房间,立刻支起屏风帮我沐浴更衣,一切清爽干净了,其他侍女才撤去的只剩下小秋一个人服侍。

走出屏风,揉一下后颈,看到他坐在窗边的灯下看着书卷,见到我,他微微一笑,"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没有异议的走到宽大舒适的床榻边坐了,踢掉鞋子,坐靠上床。枕头很软,被褥很暖,神很疲乏,可却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归结为屋内太亮。

"你坐这里。"指向他,忽然觉得脸有些微微的热了。

他挑了挑剑眉,放下书,走过来,依言坐到了床边。

"小秋,灭掉灯,出去。"说着,把枕头放到他大腿上,将脑袋往上靠,太高了,怎么样都不舒服。

小秋熄灭了灯火,出了门。

黑暗中传来他带着笑意的低沉好听嗓音,"你睡进去一点,我给你个舒服的位置。"

抱开枕头,缩到床里面去侧躺,看着在黑黑的屋内,他弯身脱掉鞋,高大的身躺上床,结实的床榻因为他而轻轻震动了一下,他侧躺着面对我,手臂伸出来,"来。"

疑惑的看着他的手臂搁在枕头的下方,"你确定是个好位置?"脖子下面不会多出个东西么?

"不会。"他低低笑了,"来。"

撇了撇嘴,蹭过去,躺上枕头的同时,他的手臂刚刚好在脖子下面,不会觉得碍事,转了两下,保证了不会奇怪后,抬眼才发现距离他好近,我整个人几乎都是在他宽大怀里了。脸上的温度加热,有些感谢夜晚的黑。"谢谢。"纳纳道,逃避似的闭上眼,不再去看他漆黑亮亮的眼,"我很任妄为。"

他拉上被褥,盖住我和他,"天之骄子,谁不任,你是个好孩子。"p

可恶,他的话让我感觉自己才6岁。可却很动听,因为醇醇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宠爱在里面,就像儿时爹娘与兄长们的疼惜。叹口气,磨蹭了一下脑袋,将额头抵上他的下巴,偎依近他,从来没和人这么接近过,却不排斥。"你也是个好孩子。"

他低笑,浑厚的笑声震动若钟鸣,非常好听。枕在我脑下的手弯起来慢慢摩挲我的背,另一只手探过来圈住我,用他的怀抱为我撑起一个小世界,"睡吧,明早我会叫你。"

本来以为睡不着,从未和任何陌生人共枕过,可却睡了,很沉的无梦直到清晨的亮触到眼皮上才缓缓掀开了眼,正看到他含笑的黑亮眸子。

刹那间有丝迷惑了,脱口而出,"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弯着笑,低哑道:"谢谢。"

这才发现他的姿势没变,我的姿势也没变,依旧相互偎依着,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忍不住嘀咕的笑出来,闭上眼,"你没睡。"索再贴近他一些,反正也睡了一晚上,他应该不介意将体温多分一些给我。

"舍不得。"他抬起头,将下巴搁在我的发顶。

悄悄伸出手,放上他的腰,在接触到几层布料下的温热时,握成了拳头。

一只大手温柔的覆盖住我的拳头,将它往后移,手腕搭在他腰上,拳头自然的松开来,掌心贴在他结实的腰背上,他才将手重新抱在我后腰依旧有他温暖的部位。

躲在他怀里笑了,知道完全没有道理的很蠢。

"再睡一会儿,我们可以晚些出发。"他轻轻的低喃,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打个小小个呵欠,"睡不着了,太亮。"

"你的睡眠很浅。"他轻声道,慢慢着我的发,"会不会睡得很不好?"

"习惯。"一点光线和一点动静都会醒过来的只能归咎于太过敏感。很舒服的在他的世界里躺着,很安心,不烦躁。"出发的时候你和我坐马车吧,可以让你补眠。"实际上是我自己贪恋他的舒适,实在要比被褥好上太多倍。

他轻笑,"好。"

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我好?很奇怪,和他没有任何纠纷或者血缘朋友关系,只是因为我们是彼此联姻的对象,所以才这般的容忍我的恣意任?

仰起脑袋看他,思索。"你喜欢什么?"如果他会善待我,那么不同样回报回去好象不太好。

他些许诧异的扬了扬眉毛,"什么?"

"没什么。"忽然间厌烦起来,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一点点的行善而讨好他?推开他的手臂,撑起身,"小秋。"扬声唤道,没兴趣再和个陌生人相处下去。

"飞凰。"他握住我的手腕,等我低下了头,才慢慢道,"你不说,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无法为你解决你的烦恼。"

歪歪头,皱了眉毛,"我为什么要你来解决我的烦恼?"真是自大。抽回手,跨过他,下床,站在地上,等待小秋进来。

他在身后坐起来,"我会等你。"

侧过脸,有一点点疑惑了,"你做什么这么委屈自己?我只是个联姻的对象而已,不用这么费心的,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你过得不好。"他站到我身前,抬手轻拨开我垂下额头的发,"你不快乐。"

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耸肩,"那又如何?"低下脑袋去踩鞋子,"小秋?"

手腕再次被他握住,他扯着我往床榻上坐,然后单膝跪下来,举起我的脚,拿过一边的布巾,先擦拭掉袜底的尘,才取过床边的靴子帮我套上。

疑惑的垂眼看他细心的举动,"你是小秋?"

"当然不是。"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笑,仰起头来看看我,"只是在帮你穿鞋。"

"你想要什么?"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帮我穿鞋子?他又不是我的侍女。

他深深凝望着我,"你,我想要你。"

困惑的眯上眼,"你怎么要我?"古怪的要求,从来没人这么要求过。

他弯出个笑,"你会知道。"将我的双脚轻轻放下,他直起身,"人是不能孤单的生存一辈子的,总有他需要的东西,我想要你,而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伸手,让他将挂在一边的白袍穿上手臂,"我会想要你么?"如果一个人想要的东西会是另一个人,那八成我也脱不过这个定律。

他愣了愣,微笑着握住我的手腕将袖子套上,"也许吧,至少我这么希望。"

门口传来轻敲,"小姐,您起来了没?"

是小秋,忽然觉得她的存在很碍事。

眉目间温柔的抚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别皱眉。"他低低道。

些微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影,闭上眼,任由他轻抚去眼眉间的拧,他的手是糙的,动作却很轻柔,暖意由他的指尖传来,很新鲜的感受。

"乖孩子。"低沉的轻笑,然后一个暖暖的东西贴上我的额头,很迅速的离开。

掀开眼,看到他正抬起头,薄唇弯着浅浅的笑。

他亲了我的额,开始考虑要不要一拳揍掉他脸上的笑。

"进来。"他朗声让小秋开门。

小秋带领着一群侍女端着衣物梳洗用品进来,看见我身上穿了一半的外衣和脚上套好的靴子,略微惊讶的定了定脚步,才走上前,"小秋来晚了。"这才向他行礼道:"姑爷。"

另外走进几名侍女端上的是他的东西。

走到屏风后,让小秋帮我打理好一切,思考着之前和他的对话。

"小姐睡好了么?"小秋边帮我梳理着头发,边轻声询问。

"恩。"懒懒的合上眼,不想开口。

小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速将我打理好。出了屏风时,他已经坐在花厅的圆桌边,早膳正往内端的同时几个管事也端着帐本进来。

过去坐在他对面,微微点了个头,接过帐本开始查看,小秋端了凳子,坐到我身边,端起碗筷开始喂我。

张嘴吃掉嘴边的食物,伸手接过一名侍女递上的算盘,边核对帐本,头也不抬的开始下命令。

将帐本处理掉,把算盘交给侍女,"不吃了。"p

微皱了眉毛,闪开小秋的喂食,抬手接了杯茶,润口。放下茶杯时,抬眼看到他一直在注视着我,眉毛一扬,"怎么?"很奇怪么?我的原则就是抓紧一切时间处理正事,尽可能的挤出时间去吃喝玩乐。

他微笑着摇摇头,"你很认真。"挥手让丫鬟们撤掉早膳。

"不认真怎么做事?"奇怪的评价,站起身,"什么时候启程?"望向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应该卯时已过。

"就现在吧。"他缓缓直起高大的身,走到我身边,"你准备好了么?"_

总觉得他的话里有另一个意思,什么准备好了?我又不是没离开过家。"恩恩。"弯出个笑给他看。

一起出了大门,正门外停驻着一辆华丽宽大的马车,很明显是给主人用的,其余数十辆马车都分别停在它的前后,排得长长的延伸到远处。

"搬家原来是件大工程呵。"嘲讽的笑了,扶住小秋的手臂,上了马车,坐靠入软榻里,不愿再去看外头的任何情形。

"飞凰。"车外爹娘和哥哥们在叮咛着什么。

懒洋洋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再听,人都要滚蛋了,他们还要唠叨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宽敞的马车往下沉了沉,随即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传来,"想不想睡一下?"1

掀开一只眼看坐到身边的他,懒懒又闭了回去,将脑袋后枕上松软的靠垫,"罗嗦。"外边的话语声吵杂得令人厌恶,好烦。

他叹息了,倾过身,将我揽进他怀里,将我的脑袋埋入他肩窝里,两只大手温柔的捂住我的耳朵。

呡直了嘴唇,双手搭在他腰上,任他的气息包裹了我全身。静静聆听着细碎了很多的话语声,在最后,那些吵闹都停下,马车慢慢的行驶开动。

那一瞬间,紧紧闭上眼,将止不住的泪,全部浸入他的衣服里。

我的人生,破碎得措手不及。

第二章

就算是再上等结实的马车,在快速行驶的时候,都免不了颠簸晃悠。

眼睛很痛的闭着,躺在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你哭过没有?"眼泪不是个好东西啊,随便流一下,眼睛就痛得要命的难受。

"小的时候哭过。"浑厚的声音在他膛中隆隆的响着。

"我不记得上一回我哭是什么时候了,大概很小吧。"慢吞吞的回忆着,"我一向是不哭的,好象小秋比我哭得还多。"那个冷静的女人小时候满爱哭的,一见到我因为淘气而受伤时,总是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死命扯着医生要求一定要医好我。

"哦?她是你的贴身侍女?"

"恩,她长我两岁,是个很好的女人,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不会后悔的。"积极的开始劝说,其实满希望小秋嫁个好人家。

他声音很平淡,"我不想要她。"

思考,"她比我好啊,又不强势,背景又不硬,而且又有指挥丫鬟们的本事,当家一定很强,你想一下,娶她做正室,帮你管家,我咧,做侧室,帮你赚钱,你不是很享受齐人之福,不好么?"这种好处应该许多人很快乐的接受才对。

"我不想要她。"他淡淡道,"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大爷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那换一个好了,"上一回你什么时候哭的?"w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在我求回我的三个弟弟时哭的。"l

没听懂,"什么意思?"

"家里没钱,追债的上门,为了不让他们抓住我弟弟,我卖掉了他们。"他的声音愈发平静,"但第二天我后悔了,去求回了他们。"

"那请问债务是怎么解决的?"原来他的家境这么凄惨啊?

"当时只有逆府接受我的卖身条件,偿还了所有的债务,让我们有条件活下去,并且学习经商之道。"他的声线很平稳,平稳得有点过头了。

撑起身,眯着眼看他的面无表情,"原来你是童养婿?"看他的挑眉,耸肩,"是因为报恩,所以才答应联姻,娶一个强势,背景又硬的女人?哪怕那女人会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你会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么?"他双手扶住我的腰。

低头看他的手一眼,忍住拍开的念头,重新望进他漆黑的双眼中,"没兴趣。"勾了勾唇角,抓起他的手,看他糙的手心,"你吃过很多的苦,很辛苦的日子。"厚厚的茧盘踞在他掌心,十足的男人的手。

他垂下眼,微微笑了,"是很辛苦,不刻苦,如何能保证我的弟弟还在身边,值得的。"

对比自己嫩嫩的爪子,就连握毛笔握出的薄茧也会叫小秋磨了去,我是受不了身上多出任何这种多余的东西的,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有意思。"你很疼你弟弟啊。"推开他,坐到软榻的另一端去,随意的盘起腿。

"他们是我的一切,爹娘死后,他们是我唯一的血亲。"他静静道,"我很疼他们。"

瞥他,拥有大家族的我不是很明白这种专断的感情,似乎家人就是自己生存的唯一目的。曾经也这么想过,可下场还不是被嫁了出来?就算再在乎又有什么用?在乎是我的事,需不需要被在乎就是人家的事了。嘲弄的低笑出来,偏开头去不再有兴趣聊天,掀开帘子望向外边,"小秋。"

马夫停下车,让小秋上了车来,才继续行驶。

"姑爷。"小秋恭敬行了礼,才转过来,"小姐渴了么?"

"恩。"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俯入软垫内,掀着一条缝看她沏茶,忽然问道:"和你拜堂的是谁?"

小秋怔了怔,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小秋不知。"

"是我四弟。"低沉回答的是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拿着书卷,抬头看我一眼。

瞄他,"如果你四弟满意这个新娘,你会让给他?"亲情在他心里应该是最重要的吧,就算是他喜欢上的女人,若是他弟弟们看上,他会让还是不让?

小秋顿时止住动作。

他听懂了,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争取,但不强求。"

对望了一会了,嘀嘀咕咕笑出来,"真有意思。"这样的格算是温吞的了,满符合他稳重如山的气势的,但缺乏了点霸道和狂妄,也许是因为家境的影响?残酷的现实历练的确给予了他过多的经验去累计他现在的格形成。可矛盾的是,如果不去强求,他如何求得回他卖出手的三个弟弟?

一笑了之,以后再去思考好了,现在不急。

小秋端上茶给我,再递给他。

慢慢品着香茗,让那股舒心的感觉流畅全身,合上眼。

马车缓慢停下,有马的蹄声在车外,"大哥,前方有人阻拦,要求见您一面。"

哦?他这么有名气啊?我怎么不认识?笑着掀开眼帘,看他起身出去,车内只剩下小秋和我,一下子宽敞了太多。

"小秋啊,你有没想过要嫁人呢?"嫁衣穿过,堂拜过,好歹应该感动那么一下下吧。

她坐到我身边来,细心帮我解下头冠,梳理着发,"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低笑了,突然起身,压倒她,在她略惊讶的目光下眨巴下眼,"你越来越疏远我了,小秋,小的时候还让我赖在你身上的,为什么现在却依照着你的‘本分'而刻意的远离我?"

她仰躺在我身下,错愕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微笑,"小姐怎么会不明白?"抬起手,轻抚上我的脸,"小姐是天,小秋只是地面的一粒尘埃,‘本分'是必须得依照的。"

双手撑在她脑袋边,垂下双眼看着她,"小秋,我来打破这个‘本分',你说好不好?"呵呵笑了,俯下头,"我来给你幸福。"

"小姐"她湿润了眼。

门帘突然掀开,爆出一声大吼,"你做什么!放开她!"

猛的眯上眼,在看到身下蓦然睁大眼的小秋时,硬生生承受下背后袭来的掌风,咬了下牙,忍住喉咙上涌的腥甜,侧过头看是哪个笨蛋。

"小姐!"小秋惊叫,想都不想的双手抱住我的背,"天哪,小姐,你没事吧?"

看到车门外狂乱外加惊愕的男人收回第二掌,这才慢条斯理的起了身,顺便带起小秋,"你是谁?"懒懒拨开披散的长发,上下打量这个闯进来的鲁男人。

"小姐!"小秋惊叫着,"大夫,快叫大夫!"

"慌什么。"冷冷按住要起身出去找大夫的她,瞥向门外的僵硬男人,不是很耐烦了,"你是谁?"不认识,但敢乱掀这座马车的帘子的人,不会是普通仆役。

"我、我是龙青焰。"那个年轻男人半跪在马车驾驶座上,死死盯着我和小秋,满脸的惊恐和不安,"对、对不起,我以为"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次瞪向我。

"前面出什么事了么?"懒得听他结巴,直接问我想问的。

他怔怔道:"有人包围了我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府里的护卫都在做什么?"皱眉弯身跳下马车,一阵眩晕袭来,用力撑住马车边缘,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

"护卫在守护着您的行李和嫁妆。"小秋跟着下了车,扶住我。

甩开她的手,冷道,"命令守卫嫁妆的那些个护卫全部到前面去。"斜一眼向惨白了脸的龙青焰,"带路。"

他怔了怔,再次低头看看他的手,这才大步的向马车队伍前方奔去。

纵身跟随,很快的到达撕杀成一片的队伍前方空地。

"不象是山贼,他们不但有相同的服装,而且训练有素。"龙青焰在我身边焦急道:"他们的首领先是和大哥说了什么话,接着就动手了,他们人很多,我们的人勉强能抵抗,二哥叫我去找你。"

微眯上眼,看着前方混乱的局面,抬手止住迅速集合上来准备进入战斗圈的护卫们,"不用手。"

"小姐。"小秋惊讶的低叫,"姑爷也在其中呢。"

"你不帮忙么?刚才的确是我不对,对不起。" 龙青焰急了,年轻的脸一下涨红了,"但你见死不救,你忘了你和我大哥拜过堂的吗?"

慢慢偏过头看他,"拜堂的人是她。"指指小秋,"她才是你的大嫂。"懒得理他瞪圆了的牛眼,转回去,扬声道:"翩凤,住手。"

"飞凰!"一声大吼,撕杀中有一半人立刻撤到五丈之外去,接着一个高高的白袍身形出现在我身前,兴奋的低道,"飞凰,你总算是知道我来了。"

小秋立刻倒抽了口气:"殿下!"

"你是什么人?"龙青焰出拳攻过去。

雪白袍子纷飞,他动作流畅的将龙青焰打到一边去趴,笑眯眯的转过来,"开心见到我不?"俯低下的脸庞俊美出色,剑眉飞扬,细哞狭长,肤色若玉,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贵气,一看就是败家子弟。

瞥见另一半人仍警惕的拿着兵器,龙玄释则观望着这边,并未有任何举动。仰头向面前的男人,"你来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打打杀杀,"改行做土匪了?"

他低着头咧出个难看的笑,"谁叫你嫁人了?"美得有些过分的面孔张扬着不满,"我不来,难道还真让你嫁给个老男人啊。"

白他一眼,"如果能选择,我谁也不嫁。"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飞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不准你嫁!你是我的!"

挑眉,奇怪了,竟然天底下还有人敢对我咆哮"不准"我做什么?"抱歉,拜过堂了。"挽出个幸灾乐祸的笑,看他怎么反应。

他倏然眯了眯眼,细长美眸闪出狠,"我杀了他!"放开我的手,转头就拔剑。

"喂!你玩真的啊!"差点倒地,忙揪住他的衣袍后摆。

他怀疑的回头看我,"你要阻挠我?"

弯出个大大的笑来,"见到你很开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

他收软剑回腰,绽出灿烂的笑容,"我也是,收到你要出嫁的消息,我快马下江南,就指望能拦住你。"

真的能拦得住的?背起手,思索着,微笑。

"你笑得很诡异,我错过了什么?"他盯着我,突然眯上眼低吼,"谁伤了你?"一手抓住我的手腕脉搏,不了一会儿便转头咆哮道:"把伤药拿上来!"

"大惊小怪。"皱上眉,抽回手。

"大惊小怪你个头!淤血吐出来了没有?"他的声线一下变得很冷,"你的贴身丫鬟难道连一点作用都没有?"转到我身后,翻掌拍到我肩背之间。

喉咙忍不住收缩,无法抑制的一口血吐出来,身子在瘫软之前被一只大手扶住。

翩凤把药喂到我嘴边,冰冷的瞪向小秋,"还不快去拿水来!"再瞪回搀扶着我的龙玄释,"你是什么东西?"将药瓶弹回给手下,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龙玄释。

等待眼前的黑暗过去,才睁开眼,先推开龙玄释的手,再瞟向翩凤,"这位是龙玄释,和我联姻的男人。"瞥见翩凤眼里骤然爆起的杀机,冷冷哼了一声。

杀意消退不少,但仍残留在那双细美的双眸中。他看向我,"退婚,府里我去说。"

"懒得理你。"甩都不甩他,转头,忍住咳嗽的欲望,往马车那边走。

"飞凰,你这哪里是很开心见到我的态度嘛。"他唠唠叨叨的跟上来,高挑的身型晃来晃去的,"笑一下,笑得很诡异也好,你不笑的样子好丑。"

望天,"小秋,把他赶走。"

小秋还未开口就被他利眼瞪过去,"滚开。"

知道小秋肯定是"滚开"了,才偏头看他,"嚣张。"傲慢的伸出手。

"谁比较嚣张啊。"他哈哈笑了,单手撩开马车帘子,伸出手臂让我扶住上了马车,他才轻松的跃上,跟进宽敞的车内。

"请龙少爷也上马车。"对着车窗外道,我陷入软垫中,一直郁闷疼痛的口才好受一些,"别吵架,我难受。"闭上眼,龙青焰那一掌不轻,就算服了药,还是痛。

等龙玄释进了来,马车开动,翩凤才出声:"谁伤了她?"声线冷无比。

感觉龙玄释动作轻柔的拥抱起我,才懒洋洋的掀了眼,看到翩凤寒的细长眸子,"你想叫我去死?"捂住口,咳嗽一下。

他垂下眼,"你总不能叫我不生气吧。"

"是不能,但别在我面前。"重新闭上眼,"他不知道这件事,是在你们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发生的。"

身后宽厚的膛僵硬起来,该是猜出是谁出的手了。

"他是翩凤。"挑开话题,"绰号是殿下。"

翩凤冷嗤一声,仍是冷淡的开了口,"你好。"

身后低沉醇厚的声音终于出现,"你好。"

不指望他们能客套到哪里去,直接眯眼望向翩凤,"是不是上回的事没处理好?"所以才大老远的赶来找我?

他潇洒随意的盘腿坐在软榻里,双手搁在分开的双膝上,"不是,是因为你出嫁。"

思索,"我记得那件事,我并没有来得及处理完善就回府过寿,应该是结尾有问题的。"

他恼了,皱起浓眉,"我来是因为要阻止你出嫁,不是那件该死的事情,底下那么多人白吃饭,也不怕我要了他们的命,你就不能轻松一下,别老这么紧绷着成不?"

"这让我觉得有成就感。"淡淡瞥他。

他叹气,"我知道。人全跑了,一个也没抓住。"

不太敢相信,"你在也会这样?"

他大大咧咧的一笑,"我不在,老头把我关起来的。"

盯住他很久,明白了,"你和老头吵架了?因为我?"得到点头,干笑一下,"你现在是偷跑出来的?还带着这么多人?"

他抓抓狂妄披散肩头的黑发,笑得傲然,"死得早的是老头,又不是我,他们敢不听我的。"

"事情就这么搁下了?"

"当然不,我会把事情圆满完成,顺便带着你回去,气气老头。"他呵呵笑。

"天真,我嫁人了。"直起身,示意身后很大块头的沉默男人,"喏,本人的夫婿在这里,请不要当他不存在。"

翩凤轻笑不止,"就算你当了寡妇我也会把你带回去。"

警告的瞪他,"闭上你的乌鸦嘴。"靠向一边的软垫,抬头看着龙玄释,"你介意他是这种货色么?我和他很小就认识了。"

他低头看看我,望一眼那方笑得乱不正经的翩凤,"他是你的朋友,我接受。"

斜眼向翩凤,"你介意我的夫婿么?"

他勾起唇角,盘起长腿,"我很介意。"

这话没法谈下去了,指了指马车的门帘子,"滚。"闭上眼,重新窝回龙玄释怀里。

"飞凰,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对我,我连一点机会也没有。"翩凤闷闷的凑过来,就在我面前,直接当龙玄释不存在,"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连五台山都一起去了,那些枯燥的佛经我都陪你去背,为什么到头来你嫁的是个连我也不认识的男人,却不肯给我任何机会?"

到头来慢慢掀开眼,"翩凤,和你认识了这么多年,陪你去闯荡去玩乐,为什么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还来逼我?"伸出双头捧住他的俊脸,"你要像府里那些人一样伤我的心么?"5

他深深凝视着我,细美的眸子染了淡淡的忧伤,"你知道我不会,可我的心伤了,你怎么来弥补?"

"别犯下和我一样的错误,快乐些。"

"我连我最想要的都得不到,我怎么快乐!"他低吼了。

"你只是舍不得,我们太相象。"如同光和影,相依相随,却永远无法真正并存相视。

他握住我的双手,紧紧闭上了眼,"见鬼的,为什么我连反驳你的话都想不出来?"

明明知道太多东西是必须得舍弃,但心会痛,很痛。"我舍不得你,翩凤。"这世界上最了解和我最了解的人。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他松开手,对着我一笑,深情无比,"我以为这会是你和我,结果我错了。如果我不是我,如果你不是你,那么我和你"

酸涩了眼,微微勾起唇,"如果我不是我,如果你不是你,那么我和你,应该就是凤凰成双了。"儿时的青梅竹马仿若过眼云烟,眨一下眼,"翩凤,送我入龙家吧,我不愿我的过去全部被湮灭。"

他点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敏感和骄傲,飞凰,女人出嫁并不是抹杀她的过去,你知道,这是人生必然要经历的。"

噗嗤笑出来,"你又没成婚娶妻,说什么大道理。"

他也哈哈大笑,"实在很难想象你以夫为天的样子哦。"

冷眼瞅他,敢嘲笑我?"小心你以后被成群的老婆爬到头上去。"

他笑着,坐回原位,歪头看着我,"能爬到我头上的女人只有一个,她又不肯嫁我为妻。"

"我能爬到任何人头上,放心。"笑呵呵的,仰头看面无表情的龙玄释一眼,"你介意我爬到你头上么?"

他深沉看了我许久,大手抚上来,盖住我的眼睛,暖暖的,温柔的。"休息一会儿,青焰的掌力一向控制不好。"

没有反驳的闭了眼。

安静的马车在微微颠簸内沉入寂静。

平宁中,身下的厚实膛紧绷了一下,马车内的气氛突然肃杀起来,好一会儿才消退。

不管了,睡觉。

在马车停下的前一瞬间醒了来,合着眼好一会儿不肯睁开眼。

轻笑,是翩凤的,"装死,爱赖床的小孩子。"

懒得理他,动也不动的躺了很久才掀开眼,瞅依旧舒服坐在那边的俊美男人,伸出手。

他轻笑不止,探出胳膊,让我扶着起了软软的身,"你想一侍二夫的话,我可以考虑。"细长的眸子挑衅的瞟向我身后,"你怎么认为?龙公子?"

"我不会与人分享我的妻。"醇厚的嗓音沉稳的。

回头笑着看他,黑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搀着翩凤的手臂,起身,忽然倾过身去,将唇印上他的颊,"你很有意思,龙公子。"暖暖的肌肤,舒服的气息,很适合他,不讨厌。

"飞凰!你亲他!"翩凤低叫,"你竟然在我面前亲他!"

"女色为什么惑乱英雄,明白了?"突然心情很好的勾住翩凤的手,"走啦,走啦,肚子饿了,去吃东西去。"

"不公平!"他拧上浓眉,死瞪那边的龙玄释一眼,撩开帘子,让我先出去,"飞凰,你这样很不公平哦。"

哈哈大笑,跳下马车,回身等他,"那你要怎么样?我把小秋送给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没用的女人。"他跃到我身侧,第一眼先瞪向旁边的小秋,"连主子都保护不了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小秋白了脸,深深低下头去。

不知为何杵在一边的龙青焰立刻上前一步,"说话小心点,她又不是你的丫鬟,你有什么资格胡说八道?"

"你是什么东西?"翩凤冷笑的昂起下颌,背着手,凉凉的上下审视他,全身顿时迸发出不可一世的气势。

"你!"龙青焰低吼一声就要出拳。

"青焰!"低沉的嗓音饱含警告,龙玄释下了马车,站到我身后,"你还有些事没有交代我?"

"大哥。"龙青焰不甘心的收了手,愤恨瞪着翩凤,退下去。

"惹是生非。"侧过身,亲昵的揪住翩凤的鼻子。

"是他先来惹我的。"翩凤反手捏住我的鼻子,笑得贼贼的,"你不放手我就把你的鼻子扯得长长的象猪!"

抬脚踹过去,"你才像猪!"

他哈哈笑起来,松开手,低下头用鼻子顶了我的鼻子一下,这才转头冷眼瞥向小秋,"冬笙在那边,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滚开。"

"是,殿下。"小秋恭敬行下礼去,"小姐,小秋先回避了。"

侧头看她走得很急切,弯出笑了,"坏小孩,明明是要她去见冬笙,还口气这么坏。"

"鬼知道冬笙这么能干的人怎么会有个这么蠢的妹妹。"他口吻还是很坏,"你是为了护她才受伤的吧?小时候是这样,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受不了他的罗嗦,头痛的转向龙玄释,"你要不要吃我家厨子的菜?南方的口味应该和你们北方差很远。"

"好。"他垂眼看我,微微带着个笑。

翩凤紧锁着眉,"我讨厌你在我面前对他好。"

冷笑一声,"你嘴巴上可以染着女人的胭脂,我和我夫婿说说话又有错了?"

他高高的挑起了眉,细美的双眼闪过尴尬和错愕,最后是懊恼,"要是他嘴巴上染了你的胭脂,我一定会杀了他!"

"草菅人命是不好的。"不理他,慢吞吞往前走去,舒展一下委屈在马车里大半天的腿脚。

"谁敢管我草菅谁的人命。"翩凤跟随在我身边,傲然狂妄道。

转着眼珠望向天空,"如果我要管呢?"

他沉默,"我考虑一下。"

一手肘顶过去,"考虑你个头啊!"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他爽朗的笑声也加入。觉得好快乐,就像还是以前的日子。勾住他的手臂,将脑袋挨上他的肩,"翩凤,翩凤,翩凤,我不想嫁了,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府里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你看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可笑?"

他将脸颊靠在我头上,"飞凰,你觉得我宰了老头如何?这样你就可以搬到我那里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挠。"

长长叹口气,"九成五的失败率,老头会把你和我一起宰掉作为报复的。"

"他不敢!"他的声音一下变得冷硬无比。

"他当然敢。"泼他冷水,"谁叫是你先要他的命。"

"为了你,我会动手的。"他冷静道。

闭上眼,"为了我,你给我乖乖的听老头的话。"

沉默在很久之后被打断,"殿下,膳食备好了。"

他没出声,只是牵着我来到清理出的空地上,随意扫了眼站在四周的人,直接推我坐下,他则挑袍坐到我身边。

龙玄释坐到我的另一边,龙青焰和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对望一眼,也分别坐下,很明显的看到他们眼里的不屑。

轻轻笑了,真是有趣。任意的撑住下巴,歪头看向龙玄释,"你要吃南方菜还是北方菜?"655

他看着我,"和你的一样就好。"

翩凤凑到我耳朵边道:"讨厌他这样。"

将他的大头推到一边去,"别小孩子气。"

膳食很快端上来,小秋和个长相有她有些许相似的男子过来,那名男子走到面前,行礼,"冬笙见过小姐。"

"恩。"懒懒托着下巴,看到小秋眼里掩饰不住的快乐,侧过脑袋看翩凤。

"干吗?"他斜瞥我一眼,帅的坐着。

懒得去看冬笙帮翩凤、小秋帮我查验膳食和餐具是否有含毒素的程序,歪着脑瓜看着翩凤,"喂,为什么小秋看起来和冬笙长得就有八分像呢?"

"人家是兄妹。"他懒懒回答,接了冬笙递上的筷子,拿起碗,夹了一块鸭子,自己先咬了半口,才送到我嘴边。

玩着沉重的银筷,张嘴咬掉那半块鸭子,仍是含糊不清的思考,"可每看一回,他们都还是很相象啊。"

"谁晓得。"翩凤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撇过头去看龙玄释,"你和你三个弟弟也有相似之处呢。"

他微扬起剑眉,"我们的亲兄弟,自然相似。"

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这就是血缘关系了?"笑一下,放下筷子。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翩凤笑咪咪的丢开筷子,歪头看我。"你要是起身走人,我会立刻把刚才吃的东西吐掉。"

一番话引来四双眼睛的注目。

微微眯上眼。

翩凤哈哈大笑,接过冬笙送上的筷子交到我手里,"吃饭,这两天你肯定没吃什么。"接着动作很迅速的夹了一堆的菜丢到我碗里。

"土匪。"恨恨的咬牙,却不得不张开嘴咬一口饭,没好气的瞪向看着我的四双目光,"看什么看。"

龙玄释轻轻的笑了,"孩子似的。"

应该怒的,却只是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翩凤拿着第三双筷子,笑得心情显然非常好。

没有胃口的勉强吃掉一些,拿了茶,径自起身走人。

"小姐。"小秋跟上来。

"你去和冬笙好好聊聊吧,这么久没见面了。"淡淡道,喝一口茶润了口,把茶杯递回给她,飞身出去。

闭眼,让清风吹拂。一直烦躁的心情因为翩凤的到来平稳下许多,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视的人来了。飞跃上官道侧面的山顶,站在山之巅,舒展双手,闭眼感受天地的气息,觉得平静。%

沉凝的寂静被一声呼唤打破:"飞凰。"

转头的瞬间看到翩凤,有一丝飞快的错愕,为自己的心思希望是龙玄释。为什么我会期待见到他?

"你看入眼了?"翩凤直接把话挑了明,站在我身前,低下脑袋看着我,俊美无双的面孔是认真。

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双手伸到他腰侧,圈住,将自己投入他怀里,"翩凤,也许府里帮我挑的这个丈夫还不算太坏,我不讨厌他。"

"你没接触过任何其他的男人,别是错觉。"他叹息着抱住我,将下巴搁到我头顶上,"我不希望你受伤。"

心头一窒,紧紧合上眼,"他们赶我出来了,翩凤,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们赶了我。"喉咙收紧,很想哭,感觉眼泪溢出眼眶,为什么这般的委屈

"嘘"他亲吻我的发顶,"乖,女儿总是要出嫁的,他们不是赶你,别胡思乱想。"

"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恼怒的吼叫出来,挣开他的怀抱,"你知道我不是!"

"飞凰,冷静一点。"他伸出手,静静道。

用手背抹掉泪水,回到他怀里,让他用力抱住,"不公平,翩凤,我连反对的权利也没有,翩凤,为什么我是女儿?"

"因为我是儿子。"他轻轻抚着我的背,"飞凰,你怨我么?"

"我怨我自己。"搂住他的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低低笑一下,"好久没这么冲你发脾气了。"

他歪头低下来看我,"我却喜欢得紧呢。"

瞅着他漂亮的眉目,些微的脸热了,"翩凤,你爱我么?"抬手揽住他的脖子。

他细美的眼睛泛出浓浓的宠爱,"我爱你,飞凰,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我也是。"踮起脚尖,"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你,翩凤。"轻轻的吻他的颊,吃吃笑出来,"好痒,有胡茬!"飞身跃开,笑不可抑。

他莫名其妙的脸,"男人当然会有胡子啊!我不信你那位龙先生没有!"

做个大鬼脸,"吃醋,小孩子哦!"

他佯装不悦,却哈哈笑出来,"我就是吃醋!"点地追上来。

倒着飞给他追,笑得好开心,真高兴他来了。

回到马车时,小秋恭敬的等在马车外,见到我,忙上前来,"小姐,您回来了。"见到我身后的翩凤,恭敬的行了礼,"殿下。"

"怎么?"看见她眼里的恼,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和殿下,他们在议论。"小秋轻声道。

翩凤正在让冬笙取下手上的护腕,听到这个,冷冷的笑出来,"一个小小的龙家,九族也不过千吧?"侧过头看着我的思索,扬起眉毛,"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值不值得。"

"当然不值得。"翩凤弯出个绝对迷人的英俊笑容,灿烂无比,"不用思考了,听我的没错。"

一掌巴开他的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唾弃你。"真是,这么无耻的话他也说得出来。扬眼看到远处的领头马匹已经开始移动,"走吧。"看来只是等我们回来就动身的。

小秋撩起帘子,翩凤伸手让我扶住上马车,他也轻身跃上来。

"姑爷说一会儿再过来陪您。"小秋在放下帘子前轻道。

不久,马车开始前行,翩凤这才冷笑,"她倒是怕我怕得紧。"

"是么?"直接倒到他大腿上,找到舒服的位置,闭上眼,"你要是无聊可以陪我睡一会。"

"请问我这样如何睡?"他拍拍我的脸,低笑开。

抱过个枕头,在宽大的软榻内重新找个位置,感觉他也躺过来,才靠过去,放松自己沉眠在熟悉的气息中。

马车再度停下已经是深夜,到达了驿站的让众人和马匹都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旅程。

闭着眼撑起身,甩甩混乱的脑子,一路的颠簸叫我想吐,头晕目眩的很难受。

"还好么?"低沉的声音浑厚,就在身边。

懒得理他什么时候和翩凤换了位置,只是靠过去,那具宽厚的膛很舒服,但还是晕得厉害。"我晕车。"皱着眉,用力揉着太阳。"翩凤呢?"

"他说去找些药,应该是你的晕车药。"他淡淡道,温暖的大手扶着我的背,"你如果想嫁给他,那么就在没入龙家门之前走吧。"

诧异的掀开眼,抬起头看他的面无表情,"你不想娶我?"真是打击啊,还没入门就被休妻,府里知道了,怕不是会昏倒一片。

他黑黑的瞳孔里闪过什么,"是你并不想嫁。"

错愕的眨巴着眼,开始反省,我是不是真表现得一副不想嫁人的样子?"我和翩凤不可能成亲的。"这个是事实,先挑明了再来反思我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条,这么顺利被下堂。

"你们很相配。"他醇厚的嗓音里有丝苦涩。

斜他一眼,瘫到一边的软垫中,好可以和他对望的同时让脑子轻松一点不用抬得太高,"我当然和他很相称。"世界上最相配的当然是我和翩凤,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对。

"那你去嫁他吧。"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揉着额角,古怪的瞅他,"你真要我嫁他?天底下你是第一个这么豁达的人。"

他显然误解我的说法,"我不夺人所爱。"

懒得再刺激他更多,疲惫的闭上眼,淡淡道:"翩凤和我是双生子,你觉得我能和他成亲么?"

一阵沉默,"你们长得不像。"

"谁说双生子就一定要像的。"不屑的扯了扯唇角,"他像他爹,我像我娘,我们当然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彼此。"但格就相似透顶了。

更长的沉默,"逆府并没有翩凤这个人。"

头阵阵抽痛,口气开始不耐烦了,"我又不是逆府的女儿,翩凤当然不会出现在逆府亲属的名单上。"撑开眼皮望他,"我是收养的。逆府的女儿九成九是招婿入赘,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嫁出去而不是找个丈夫入赘?因为我不是逆府的女儿,顶多算得上是逆府的外孙女而已,所以他们才嫁我出来。"冷笑一声,多现实的世界,难道他所经历过的那些都是在放屁的什么也不懂?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厌恶的不愿去看他可能出现的怜悯,"小秋。"等待帘子被撩起,起身就要出去。

手腕被握住,他一个使力,将我拽回他膛上。

"请问你在做什么?"抬起我被擒住的手腕,示意上面的人爪手镯可不是我愿意佩带上的。

他低下头,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我很开心你嫁给我,飞凰。"

眉毛高高挑起,看着他深黑的眼眸里的喜悦和热切,"很奇怪的反应。"是我完全预料不到的,他在高兴什么?很高兴娶了我这个被赶出家门的人?

"我喜欢你。"他低下头,亲吻我的脸。

有一点痒,眯上眼,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热,因为竟然没有揍他的冲动。

松开我,他微笑,"你信任我。"

"你是我丈夫。"奇怪的瞥他,"我不应该信任你么?"起身,到马车边跳下。

"谢谢。"他跟随身后下车。

小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茶迎上来,"殿下请您喝完它。"

接过,一口喝掉,不理会它的苦涩难忍,"他在哪里?"将碗给回她,转头就往马车后方走去。

"殿下已经在客栈里了。"小秋将碗交给一边的侍女,"似乎是有客人来,殿下在见他们交谈。"

掉转回头,往客栈去。小小的客栈被数量庞大的马车群包围着,实在很是可爱,这么小的客栈,恐怕连房间也不到五间吧,只能委屈了那些下人。

进入客栈,看见客栈一楼大堂里正中央坐着翩凤,他身前整齐的站立着数十个青衣男人。龙家有两个兄弟坐在另一边,难掩好奇的观望,龙玄释不在可视范围之内,客栈的老板和小二在柜台后偷偷往这边望,其他几个客人则分散在其余的桌子,目光都集中在翩凤这个大排场上。

"怎么了?"淡淡道,走过去。

"见过小姐。"所有青衣人转回头在见我的时候,整齐划一的行礼下去。

"起来吧。"坐到翩凤身边,懒懒撑住下巴,"有什么事?"

为首的青衣人恭敬低头道:"老爷得知少爷出来了,很是焦急,请小姐出面,劝少爷早日回去。"

翩凤冷笑了,双手轻柔的抚上我的太阳,帮我减轻晕车带来的痛。

合上眼,浅浅一笑,"老爷不知道我大婚的消息?"

"小姐大婚?"他们显然吃了一大惊,"这个"齐齐瞥向翩凤。

翩凤在一边凉凉道:"他当然知道,只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告诉就是了。"

"殿下"青衣人苍白了脸,"请不要这样说老爷。"转向我,低下头,"小姐,老爷虽然没有吩咐,但我相信老爷绝对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掀开眼皮,看着他们,轻轻掩唇而笑,"你们在担心什么?难道我的大婚会缺了他的礼物而举行不成?"倏的冷哼一声,起身来,"翩凤是要送我入门的,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他们皆无人再言语,垂头下去。

闭了闭眼,起身,"我出去走走。"转头向外走去,"谁也不准跟来!"

第三章

出了客栈,飞身向夜空,纵情奔了好长一段路子,很久才定下身,慢慢的往回。其实知道没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和老头,向来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为什么还要介意这点小事。真是小题大做了。

勾起个嘲讽的笑,他们的确都尊称我一声小姐,但他们尊敬的,无非是翩凤和老头罢了,我算什么?我会算什么呢?

歪头轻笑着,在看到月色下的情景而止住了身形,翩然而落,"你们在做什么?"

龙青焰和他的兄长之一外带三四个仆人都身染着血迹,狼狈不堪,在见到我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大嫂"

现在就叫我大嫂是不是太早了点?"这么晚出来打猎?"记得我出客栈的时候他们好象还在客栈里看戏,怎么一转眼我出来了,他们也落得这副德行?

"不是,我们是出来四处看看的,可是好象有人袭击我们。"龙青焰捂着还在流血的小腹,喘息道。

"好象?"微微眯起眼,看到他的血像流不完似的滴落到地上了,领教过他的掌力,估计是内力很强,实战经验不怎地,外加上几个随众,这么惨也不是没有道理。转身侧耳聆听夜风,有丝不安的动静在靠近,"你们先走吧,我会拖住他们,你们回去叫侍卫戒备。"要真是有人袭击,不做准备才是笨蛋。

"可,大嫂,你的伤"龙青焰迟疑的盯着我。

"去。"懒得理他,背手转身,昂然面对他们的退路。

他停了停才道:"大嫂,我们马上去通知大哥过来,不会很久的。"踉跄凌乱的步伐跟着慢慢远去。

平静的呼吸着,垂眸思索会是哪些人找麻烦。深的夜里的袭击,会是一般的亡命之徒还是有目的的谋杀者?若是有目的的,又会是冲着谁而来?真是有意思了,我的婚礼呢,这么多姿多彩,很不错。

杀气靠近,完全不杂乱的攻击迎面而来。

侧身闪开,在月色下看清那些闪亮个刀刃足足有十数把的时候,微笑了,不晓得我能撑多久?纵身飞扬,瞥见利剑如影跟随。

很好,这回死定了,本人除了轻功一流外,近身拳脚工夫完全不会,不知道当初教导我的师傅知道现在我有这种下场,会不会多诱惑我去学习拳脚的实在而非飞来飞去的潇洒?

现在看他们的攻击线路来现学还成不成?对不起,请问谁能借我一柄和他们手上一样亮光闪闪的剑?

轻功太好的优势就是他们杀不了我,拳脚工夫不会的下场就是身上的白袍开始染血,全部是我自己的,没有一丝与他人血混杂染上怪病的危险。

恩,原来身体被伤害的时候还是会痛的啊?冷眼看着我手上刺眼的红,挥手洒出去,迷住面前杀来的人的双眼,闪开又一式夺命的攻击。

救兵在敌人老不能顺利砍掉我的脑袋而逐渐不耐烦的时候赶到。

练有素的己方参战,本人安全被拯救。

翩凤一言不发的上下快速拍击我身上的大道止血,从怀里取出药瓶,倒出数粒药丸丢到我认命大张的嘴里,最后森冷的轻道:"全部杀掉,不留活口。"

"是。"冬笙领命加入战场。

被轻松抱起,飞回客栈。

"疼不疼?"翩凤紧锁着眉毛,抱着我就朝奔过来的小秋咆哮,"还不带路去房间,准备热水和伤药!"

"我的夫婿在哪里?"合上眼,任他抱我去任何地方。

"他去指挥马车集合,好让侍卫们方便守护。"翩凤飞跃上楼,直接踹开最靠近他的第一间厢房,"你本没有攻击和自保的能力,逞强做什么?"恶声恶气的低吼的同时,动作无比轻柔的抱着我靠坐上床榻,接着继续吼叫,"师傅告诉过你,遇见危险就逃,这才是你学轻功的真正原因,保住自己的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

转动一下眼睛,勉强在他怀里转身,抬手捧住他的俊脸,一个字一个字道:"闭嘴,翩凤,我很痛。"

他立刻狂暴的朝门外咆哮了,"热水和绷带准备好了没有?你们这些人都想死的么!"

糟糕,用错威胁了。头痛的干笑,看到小秋领着数名侍女匆匆忙的端着热水和伤药、干净的衣物什么的进来。

"我要先洗澡。"我微笑。

"你做梦。"翩凤冷笑一声,本不理我,直接要她们先全部滚出去,关上了门,才小心让我自己坐在床上,他则半跪在我身前,帮我解衣服,大手却在第一颗盘扣上就纠缠住了的怎么也解不开那粒致小巧的布扣。

低头看他的手有着微微的颤抖,呡出个浅笑了,"翩凤,我只是皮外伤了些,不是全身瘫痪不遂。"举起手,开始自己解开外袍,然后是中衣,最后只剩下带血的白色长袖长裤的里衣。

他在深呼吸,额头顶着我的额头,"我会害怕,别这样对我,飞凰,你知道这不公平。"颤动的大手捧住我的脸,"我只有你了,飞凰,你要是出了任何的差错,我怎么办?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看他深邃细美眸子里深深的感伤,不由得颦了眉,"翩凤,你觉得你还健在的时候,我会刻意的去找死么?给我点信心,你先得活得好好的,再来担心我好么?"

"你不开心,很不开心。"他叹息般道,"到底怎么样让你能展颜?"

垂下眼,不吭声了,无法回答也本找不到答案。

他松开我,不再说话的帮我褪掉里衣,只剩下染血的纯白的抹,一言不发的帮我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英俊的脸几乎全黑掉,薄唇呡成一条直线,细长的双眼里是狠的杀意。

直到出血的地方都涂抹上了透明泛着清香的药膏,他才将伤药的盖子盖上,"待药干掉了再穿衣服。"神色森冷无比,"飞凰,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

马上绽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翩凤,我好爱你哦。"甜甜道。

他冷冷瞪我,"从现在起,你不能有半刻钟离开我的视线。"

忍住嘴角的抽搐,"我不是残废,只是小伤。"

懒得理我,他在我身边躺倒,靠上松软的枕头,闭上眼,"如果我是这样的小伤,你怎么处理?"

不用想就知道会和他下的命令一模一样。乖乖闭了嘴,坐在床上等药干,"对了,我好象还有个夫婿,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我们要办事你也要看么?"呵呵笑出来。

细美的眸子掀开条缝,他笑得好险,"相信我,龙玄释不会这么想死的。"抬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任何男人敢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碰你,我会诛他九族。"

点头,思索,"请告诉我,你以前碰过的那些女人们的九族是哪一些,我去诛诛看。"

俊逸的脸庞立刻涌上绯红,他尴尬的低叫:"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啦,飞凰,而且我并没有碰过很多女人的!"

"我还是处子,你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了,少和我比。"不屑的斜瞥他一眼。

"飞凰,这,这"他鼻子,老老实实的垂下脑袋,"我知道我错了嘛,不要吃醋,不要生气,我不会再犯了。"

一个字也不信他,偏过头去,突然用力踹他一脚,看到他忍痛不敢出声的捂着大腿,心情这才好受一些,托住下巴,"其实满不公平的,男人可以玩女人,不用计较什么名分之流,用魅力或者钱财或者暴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侧过脑袋看躺在床上的他,"我也很想去玩玩男人。"

他认真点头,"我同意你的理论,玩我吧!"一副奉献牺牲神的张大双臂,细眸里带着浓浓的笑,只等着我扑上去蹂躏。

一指戳去他的额头,"玩你?没兴趣,要是沾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啊痛啊的,怎么得了。"忍不住低笑出来,转过身,侧躺下,"翩凤,男和女之间真的这么好玩么?"

他也侧过身,面对我,"如果是你爱的人,你会很快乐。"

思考,"奇怪的理论,男人的欲望和爱情不是可以分开的么?这好象才是男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上半身是理智,下半身是禽兽。"

他翻个白眼,"这样的上下半身结合起来,就是男人?"

"恩,当上半身占优势就是人,当下半身控制的时候就是猪狗不如。"认真的颌首,显然对自己的结论很满意。

"喂,我不是猪狗不如啊!"他抗议了。

瞄他,"你有不是啊?"

他眯着美眸瞪我,突的凑上前,鼻子顶住我的鼻子,"我是猪狗不如,你当然也一样,飞凰,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嘿嘿嘿,对不对?"笑得好贼。

眨巴一下眼,糟糕,完全忘了,我可以骂遍天下人,就是不可以骂他,因为会很顺利的把自己给牵扯进去。和这样的混蛋是双生子是悲哀吧?却忍不住笑了,"翩凤,有你在真好。"

他微笑,柔了眼,"有你在,我很安心。"抚摩着我的长发,"我很安心。"

"我知道。"浅笑着合上眼,"我也觉得很安心。"什么事都不用去想得太多的,只要有他在身边,那种到了家的感觉

门外忽然传来小秋的低叫,"小姐,姑爷回来了。"

掀开双眼,和他对望,"我的药好象干了。"

他认真的点头,扶着我坐起来,然后开始皱起眉头盯着床头边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这些东西要怎么穿?"

"套袖子,扣扣子啊。"这个家伙怎么比我还笨。随便抓起件衣服套上,可怎么摆,好象扣子也扣不上的样子,"咦?奇怪了,我记得脱掉之前好象应该没少一颗扣子的吧?"低着头研究。

他则抓着其他的衣服,"你是不是应该把这件先穿在里面?"

"解开你的衣服看顺序啦!"低着头努力找那颗缺少的盘扣,"八成不是个好裁缝,怎么会少一个?"

他手很顺畅的扯开自己的外衣,"我就说嘛,这件要穿在里面的,你瞧,花纹不一样。"很得意的将他手上的衣服塞一件过来。

"是么?"怀疑的瞥他,看看他外衣里的衣服,再对比一下我的,"好吧,听你的。"

身上的衣服才脱掉一半,门就开了。

翩凤闪电般的出现在门口,一掌劈上大开的门,冷的低笑,"龙公子难道这般没有耐心么?"

门外的回答是龙青焰的惊讶低喊,"你怎么会在我大嫂的房间里?而且你的衣服!可恶,你"

"青焰。"冷静的低沉嗓音止住龙青焰的胡言乱语,龙玄释沉静道:"我想见一见飞凰,我很担心她。"

门边的翩凤头也不回看我就直接拒绝,"她现在不适合见客。"

努力与衣服抗战的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不是客人,让他进来啦,没关系的。"这个翩凤,还真会说话。

侧头确定我衣服虽然穿得乱七八糟,但身体没泄露一点春光,翩凤才打开门,只让龙玄释一个人进来,就再度踢上门。

"门板会坏掉的。"白他一眼,继续把剩下的衣服往身上套。

回到床边坐的翩凤先看他自己的衣服,再来对照我的,"不对不对,这件穿在这件里面的。"指着我的层层领子低叫,"看,我的这件是在里面的。"

"讨厌,我爱怎么穿是我的事,谁叫你不准小秋进来。"推开他的大脑袋,不耐烦了,"你再罗嗦,我就不穿了。"

"不穿就裹住被子,别着凉。"他扯过棉被来,动作这回流利无比的把我包成一个粽子。

白他一眼,才看向床边站着的龙玄释,"做什么不坐?"

他扬了扬眉,微微笑了,挑袍坐下,"伤口都没事吧?"对着我和翩凤的衣冠皆不整,没有任何评论。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守着飞凰。"翩凤淡淡道,抓过枕头垫到他腰后,舒服靠了,才揪过粽子的我,靠到他身上去。

龙玄释眼里闪过什么,"你们都这般亲热的么?"

翩凤狂妄的大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我才包着被子,笑咪咪的,"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马车被偷袭了?"

他摇摇头,"除了攻击你的那些人外,没有另外出现的人。"

"你有仇人么?"依旧笑呵呵的。

他微扬了扬眉,"要是这种夺命程度的仇人,应该是没有,生意上的敌人还不会达到这般地步。"

古怪的盯着他半晌,忽然发问:"你家是做什么的?"

他些微错愕了一下,"龙家是烧瓷的。"

"烧瓷的?"这回搭话的是翩凤,"我记得每年上供给皇帝的瓷器名家中是有那么一个龙姓,是你家?"

龙玄释看了看我身后的人,再移回目光与我对视,没有否认,"龙家的瓷器是有些品拿去上供的。"

每年都上供,那么应该是早就出名了的,可看龙玄释的说法,似乎他家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还没那么卑鄙,这么说的话,今天晚上的杀手不是冲着我就是冲着翩凤来的。"你的行踪被人知道了?"头也不抬的发问。

翩凤显然在思考同样的可能,"他们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在那些杀手眼里无非是障碍而已。弯个笑,"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这是个好机会。"

翩凤低笑,"好。"

看向龙玄释,"你知道我信任你。"

他点点头,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

明白他的信任是并没有怀疑我和翩凤之间有任何暧昧,而且他也没有与他的兄弟们说我和翩凤的关系。"有可能会有杀手要来取翩凤的命。"将手伸出被子,抬高拍拍身后人的脑袋,"你能帮我们么?"如果可能,这件事能自己解决是最好的。

他没有意见,"可以,但是要我如何帮?"

"保护好你们自己的安全。"翩凤低道,"别让我和飞凰分心就是了。"

龙玄释微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只学过略的拳脚工夫,但我会让护卫们尽可能的保护好我们。"看着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会有杀手?"

"因为翩凤的身份很高。"耸肩,"他是老头最中意的儿子,加上我,所以他是第一继承人。你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杀他而取代的人太多了,老头的其他儿子可也不是些简单的东西。"微微眯了眼,"翩凤,我还是觉得全部处理掉比较好。"对敌人仁慈是自找死路。

他将下巴搁到我脑袋上,"我也想啊,你觉得这次的借口如何?

沉思了,"不够。"

"那就耐心点,要当新娘的人,别想太多,会变老的。"他笑嘻嘻的胡说八道着,"这位龙公子,我瞧你的兄弟们对我倒是很不满,你觉得他们会听从你的指挥么?"

龙玄释看着我和翩凤的依偎,没有什么表情,"他们会听从。"

不太像呵,我和翩凤同时低笑了。

龙玄释微微眯了眯眼,"你们是双生子。"低沉的嗓音含着肯定,"虽然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你们笑起来的味道完全一样。"

"很奇怪么?我以为飞凰应该告诉你了。"翩凤笑得大大咧咧的,半点也不介意这个应该是秘密的秘密到处被宣扬,"所以她的靠山不仅仅是逆府,还有我家。"

看着龙玄释脸上显露的古怪神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很硬的背景不是么,恩?"早就劝过他去考虑小秋嘛,偏不听,笨蛋。

由于身上带着伤,所有睡得实在称不上是安稳,连带的,也折腾得陪睡的龙玄释以及翩凤睡得不是很好,我一睁开眼睛,肯定会看到他们两个躺在我身边瞪我。

直到天空泛上了白,直到我实在忍受不下去的坐起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小秋。"直接跨过翩凤这一边,下床来。

门口传来小秋小声的回答:"还早,小姐请多睡一会儿。"显然是顾及到屋内的另外两个男人,不敢轻易进来。

头也不回,觉得更加烦躁,很困,眼睛很疲惫,但睡不了,一碰到伤口就会痛醒,那些刀剑比我想象中要锋利,是要人命的那种。"进来。"冷下声线,不耐烦了。

"是。"小秋推门带着数个丫鬟进入,齐齐行礼,"殿下,姑爷。"这才过来,随我到屏风后帮我更衣。

在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小秋冷气一抽,眼睛顿时泛出泪光。

翩凤冷嘲讽的嗓音飘来,"你要是敢哭,我就一掌劈死冬笙。"

小秋咬住颤抖的下唇,动作无比小心的帮我换衣,"殿下,请问需要先换药么?"声音里带着微的颤。

"不用了。"我垂眼看着她,歪了歪头,"小秋,为什么你会心疼我呢?"我这种连父母都要赶出家门的人,值得么?

"飞凰。"翩凤的警告带着明显的揍人欲望。

合了合眼,"开玩笑的。"打了个呵欠,干脆闭着眼睛等待衣服换好。

衣服换好了,自然是出去等吃饭,懒得理行礼一片片的翩凤的人马,下楼到客栈中随便捡了张桌子坐了,托着下巴等早餐上来。

静静的客栈因为很早,所以没有其他人,只有小秋陪着我,几个丫鬟去了厨房忙活。无聊的瞪着肮脏的酒柜,突然道:"小秋,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我的人生已经是所有人期盼的那样,富有多金经历又彩,为什么我还有不满足的地方?人太贪婪还是我太贪婪?

小秋没开口,静静站在我身边。

觉得烦躁,身上很痛,心里很郁闷,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管事们怎么没跟上来?"我负责的产业管事随着我而入龙家的门,他们应该每天清早来报告才对。

"殿下让他们休息,说等小姐身子好了再说。"小秋小声道。

"喈。"不屑的哼一声,婆妈。

门外走进几位青衣人,在见着我的时候都恭敬行了礼,"小姐玉体如何?"

皱着眉头看他们,我这个样子算是好的么?"滚出去。"

"你发什么脾气?"沉的话语自身后传来,翩凤出现在我身边,先是冷的扫向门口那几个青衣人,"小姐叫你们滚,还在这里做什么?"再横一眼小秋,"你也滚开。"

等场子清得一干二净,他才小心的托高我的下巴,低下头仔细的看我脸上的伤,"再两个七天就会好了。"他的好的定义是完好如初。

垂下眼,觉得郁闷,"翩凤,我烦。"

他坐到我身边,"没睡好自然是烦。"将我抱到他腿上坐了,"能不能再睡一下?你的神很差,我怕我的手下会被你削。"

被他畏惧的口吻惹得轻笑出来,揽住他的腰身,将头偎依进他的颈弯,"你已经削了小秋。"可怜我的小秋,是着他惹他了,每每遇见他都要被骂得惨惨的体无完肤。合上困倦的眼,"龙玄释呢?"

"不知道。"翩凤结实抱着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哼笑了声,弯起唇角,熟悉的味道和沉稳的怀抱叫我有点昏昏欲睡了,翩凤避开了我的伤口,被他抱着并不疼痛,打个小小的呵欠,有了想睡的欲望。

周围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几乎像是夜。

迷糊中,不知道自己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只是在自己被移动了一下的时候不是很高兴的圈紧了一直偎依的人,"不要,龙。"移动立刻停止,满意的弯出个笑,继续沉睡。

醒的时候身体有点僵硬,掀开眼睛,看到全身同样僵硬的翩凤,笑出来,"你一直这样呀?"望眼四周,还是安静客栈的一楼方桌,他都没有动弹过?

他面色深奥的看着我,笑一下,"我能怎样呢?"

为他古怪的语气挑了眉,"你在说什么?"

他垂下了细美的眼,深深看着我,"你以为我是龙玄释,飞凰,你在睡着的时候叫我龙。"

震惊的瞪他,怎么可能?张口,说不出话。

他眼里泛出了复杂的神色,"飞凰,你开始不再属于我了。"

还是说不出话。

"冬笙,把膳食端上来。"他依旧看着我,眼眸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为什么我是我,你是你呢?"

合上眼,觉得酸涩,"你要放弃我么,翩凤?"只因为这个可笑的你是你我是我,早八百年前我就明了这个事实了,怎么如今却是他因为这个事实而混乱了头脑。

"我不放弃。"他用力搂住我,力道很大,贴住我的耳朵,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道:"我绝对不放弃你,一辈子也不!就算你嫁人了,为人妻了,为人母了,老了,死了,我也不放弃,我只有你,飞凰,我只有你!"

伤口很疼,可心里很甜,"翩凤,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继承了老头的位置,就算你嘴巴上沾染了女人的胭脂,就算你有一大堆儿女,我也不放弃,你是我的,翩凤,全世界只有你是我的。"

圈在身上的手臂慢慢的松开,翩凤让我看见他满意的笑,"当年娘生下的我们是双生子真是正确啊。"

嘿嘿笑着赞同,"那是。"看到冬笙和小秋将膳食端上来,随口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记得睡时才天刚亮,现在那些人应该都起身准备出发了吧。

翩凤拿着筷子喂我,笑得好幸灾乐祸,"你睡了不到一刻钟,还是没人起来。"

"啊?"被塞进一个小笼包,努力咀嚼着,"不会吧?我怎么觉得睡了好久似的?"

闲闲往自己嘴巴里塞小笼包的翩凤笑着,"你在白天是睡不久的,别指望在我怀里就能破例。"

是么?望望头顶的大梁,觉得好象不是很对,但管他呢,"我们先启程如何?"

"你知道龙家怎么走么?"他唾弃的冷笑。

翻白眼,"不用这么打击我。"躲开他下一口喂食,耍赖了,"我要吃馄饨,不要小笼包。"

他面色狰狞,"你再敢喊一句看看?"威胁的在我张口的时候塞进一个最大的。

被哽住,满眼委屈的望向小秋,她却看向我身后的楼梯,"姑爷。"

龙玄释?尽量侧过脑袋,冲他挥挥手,将嘴巴里的包子挤到左边口腔中,也不管左脸像肿了似的,笑道:"我要吃馄饨,相公。"

龙玄释难掩惊讶的看我,"伤口很痛?"

翩凤爆笑,"乱撒娇的下场。"说着又是一个包子喂过来。

死闭着嘴,蠕动着嘴巴反抗:"还没咽下去,嘴巴里还有!"这么霸道的猪头,欺负人很好玩吗?看到龙玄释挑袍在我们对面坐了,深邃的黑眸里带着笑,微微觉得脸热了,刚刚那句相公白喊了,馄饨没吃到,还让人笑。

丫鬟利落的摆上几笼包子加上一小碟沾酱。

好奇的看着龙玄释吃着包子和沾酱,"那是什么?"才不小心张口就被塞了满嘴的包子,恼火的瞪得逞而笑得狂妄的翩凤一眼,重新研究龙玄释面前那碟东西。

他微微一笑,"是老抽与一些香料,我的口味重。"看着我的好奇,他举了举碟子,"要试试么?"

闻起来很香,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犹豫的看看翩凤,他笑得好诡异:"试试啊。"

咽下嘴里的东西,拿过清水润了口中的味道去,才伸过脑袋张嘴巴,"啊--"

龙玄释微愣了一下,薄唇弯出个笑来,夹了个小笼包,沾了酱,递到我嘴边。

咬一口,顿时咸与苦涩还有一股冲鼻子的味道直接灌到嘴里,立刻皱紧了眉,一拳揍向翩凤,这家伙知道有这样的下场,难怪不见他吃。

龙玄释淡笑,"不喜欢就吐掉吧。"

屏住呼吸,胡乱嚼两口咽下去,喝掉一大杯水,才喘上气的面对翩凤大笑,"你不是东西!"陷害我!他明知我们喜欢的口味完全一样,竟然不给我提个醒。

他笑得恣意狂傲,"谁叫你这么好奇,活该哦。"拿着筷子,"再吃一些。"

"不要,喝水就饱了。"推开他,想下地,却被搂住不准动。才要一掌巴过去,龙家的仆役就跑了一个进来,对龙玄释行了礼,"大少爷,连小姐来了。"

话音才落,一道娇嫩的笑声就传来,"这么大清早的,龙大哥准是还未起身吧,你们几个是在对谁说话呢?"

客栈门口被搀扶进一个身穿红衣黄色腰带的小女人,带笑的面容在看到龙玄释后掩嘴吃吃而笑,"龙大哥起身了?敢情香香是说错话了,要掌嘴呢。"盈盈敛福下去,"见过龙大哥。"

龙玄释看我一眼,才低道:"香香说笑了,一起坐吧,正是用早膳呢,吃了没?"

几名丫鬟忙扶着婀娜多姿的她坐到龙玄释身边的位置,一张小方桌立刻只剩下一个空挡。

她娇笑的转身来看着我和翩凤,眼里闪过无法掩饰的惊艳,"好标致的一对人儿,龙大哥的好友么?小女子连香香。"对我们礼貌的微笑颌首。

翩凤笑得张狂,故意挑衅的端起茶递到我嘴边,惟恐天下不乱的笑道:"连姑娘恭维了,区区市野俗匹夫,难以担当标致二字。"

对他的咬文嚼字翻白眼,看向龙玄释的面色不变,忽然觉得很好笑,推开茶杯,笑眯眯的对着连香香,"我是你龙大嫂。"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翩凤爆出大笑。

龙玄释一怔之后,低沉笑出了声。

连香香则呆住,满眼不可置信先瞪着我半晌,再转过去看龙玄释,"龙大哥的新婚妻子是这位?"显然认定我在开玩笑。

龙玄释将拳头抵住鼻子,咳嗽一下,才勉强止笑,"内人飞凰,我的新婚妻子。这位连香香则是我们龙家四兄弟夫子的独生女儿。他是翩凤,是"看着我坐在翩凤腿上的亲密,思考了一下措辞,"是内人的"

是哦,非亲非故的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怎么解释都是暧昧。翩凤单手撑住下巴,笑得好整以暇,"是什么?"

我笑得眼弯弯的,"是我的大夫,我的腿脚不太好。"

龙玄释的眼珠子在往一边飘,显然不觉得是个好结论。

翩凤放声大笑。

连香香吃惊的再次打量我和翩凤的姿势,眼里闪过不敢苟同,可仍是维持着甜甜的笑,"真可惜,原来嫂子的腿脚不太好呢。"

翩凤笑得更大声。

龙玄释再次咳嗽一声,"你怎么来了?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么?"看向我,微笑解释,"香香的父亲是我们的夫子,同时也是龙府的总管。

连香香笑得娇柔,"没出事,只是香香自己急着想先见到嫂子,也就私自跑了出来。"拿着帕子掩住小嘴而笑,"父亲怕是要大怒了,回去还得请龙大哥说情呢。"

看她的眉飞色舞,看起来似乎比我与翩凤的暧昧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敛了眼,"困了。"

翩凤笑着轻松抱起我,"我们先去外边走走,你们聊吧。"说着直接向客栈外走去。

抱住他的肩膀,往后看,正看到龙玄释侧身看着我,而背对着我的连香香也正转过身来笑着冲我挥挥手,一点儿也不以为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

走到客栈之外,翩凤小心的放下我,抬起我的下巴,细美的眸子里是残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杀了她。"

无所谓的耸肩,"看看戏也不错啊,如果龙玄释能接受我们在他眼前搂抱,那么我连他面前出现的女人都无法接纳,那是要被休的。"勾起个笑来,"翩凤,虽然我很不爽,但还是暂时让她活着吧。"

他微微皱了好看的眉,"不喜欢看你受委屈,府里是给了什么条件,所以你才答应嫁给龙玄释的吧。"不是问题,而是肯定,"是不是我?"

仰着脑袋看他,抬起手捧着他俊美的脸,认真道:"翩凤,为了你,背叛全世界或者为全世界所背叛我都不在乎,别跟我说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会为了我做出同样的事。"

他垂下眸子,薄唇弯出极美的笑来,"我爱你,飞凰。"

"我也爱你。"闭上眼,打了个呵欠,"在此之前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睡觉?好困。"眼睛好累,都快可以站着睡着了

他轻声笑着,一把抱起我,朗声道:"冬笙、小秋还不去准备好马车?"

掀开一只眼唾弃的瞄他,"你原来让我睡马车啊?"这算什么睡觉的好地方?

他狂妄笑着,"上了马车你就知道了。"

马车上在一夜之间设置了非常舒服的软榻。翩凤动作轻盈的将我放入榻中,自己撑起手肘得意的看我,"如何?"

小秋帮我盖好软被,沏好了茶后,退出车子。

我懒洋洋的打个呵欠,"马马乎乎啦。"瞄见车外似乎在加厚遮掩,车内一下子黑下来,加上清晨的寂静,很像夜。满意笑着合上眼,"陪我睡。"

醒,因为马车开始移动。

鼻端不是翩凤的味道,是龙玄释的。"连香香对你有意思?"眼未睁的往他怀里偎依靠近,感觉他的手臂环紧我。

"翩凤对你也很有意思。"他低沉的声音放得很轻,"为什么他会让我进来陪你?"

"因为他有事要处理。"那群青衣人一来就意味着他的责任必须得履行,他没那么命好的像我可以撒手就不管世间的一切。"轻一些,那里有伤。"

他的力道放松来,"我很久没抱抱你了,飞凰,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了?"

略微惊讶的掀开眼,看见黑暗中他的黑眸亮亮的,紧盯着我。"你是在吃醋?"口吻很酸哦。

"我是。"他很坦然,"你们亲昵得让我嫉妒。"

抿着个笑了,重新闭眼,"呵呵。"

他叹息,"为什么我一点也无法责怪你的任呢?"将下巴搁上我的脑袋,"香香对我是什么感觉我没在意过,她只是龙家的一分子而已,我倒是觉得二弟很喜欢她。"

"摆脱困窘后龙家的一分子?"

"不要这么刁钻,小家伙。"他亲吻我的发顶,"你与翩凤的默契无人能及,我无法说什么,但香香这事,你不能想歪。"

还香香咧。将手腕搭上他的腰,感受他沉稳的气息包裹了整个的我,"你有过几个女人?"这么熟练的睡觉中抱人姿势,要说是本能有点勉强。

他好象被口水呛住,好一会儿才道:"我只能说我不是处子。"

三十岁的男人不是处子好象并不稀罕,"几个?"执意要得到答案。

他的低声中有尴尬,"飞凰,请不要问这个,我无法回答。"大手轻轻掩住我要发问的口,他低沉道:"我无法辩解之前与女人发生关系是意味着什么,也无法造作的说那是在不认识你以前的放纵,事情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承诺今后不会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有暧昧。"

好长的一段话呀,一抹调皮闪过心头,忽然亲了下他糙的温热掌心,得到他的一颤后放开,才轻笑了,"我只是侧室呢,你要正室独守空闺么?"

他低沉而笑,黑暗中,他翻身到我身上,俯下来,"可以吻你么?"

多奇怪,"为什么要询问?"好奇的盯着他薄薄的唇瓣,觉得感,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的洒在我脸上,感觉自己的心微微加快的跳了起来。

"因为我怕被你揍。"他低笑着,随即口吻变得认真而温柔,"可以么?"

玩着他衣襟上的盘扣,悄悄抬眼看他执着的黑眸,闭上眼,"好。"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

他肯定也是发现了,因为他笑了,浑厚好听的笑声在他吻出我的唇后消失。

很软,很热,也很甜。弯出个笑,感受他柔和的吸吮与摩擦,热的温度开始蔓延得奇异,很有趣,也很好玩,想笑,溢出唇的却是叹息。那一刹那,湿热的感觉探入口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偏开了头。

他将头抵住我脸侧后方的枕头,喘息沉重,"对不起。"哑的声线像干枯的树叶,"吓到你了。"

发现自己的呼吸也很急促,"没"声音一样哑哑的像刚睡起的样子,在这黑暗里,格外的暧昧起来,觉得脸热热的,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只是不知道"翻白眼,闭上嘴巴,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用手肘撑住他自己,全身却几乎是与我贴住的,抬起头来看我,黑黑的眸子闪着温柔的火光,"是我的责任,应该我来教你的。"迟疑了一会儿,"你愿意让我教你么?"

说得好委屈的让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我丈夫,忍不住一笑,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歪头浅笑,"你很小心翼翼,为什么?"他似乎把我当易碎品看了,真奇妙。

"因为我怕吓跑你。"他深沉的凝着我,"原来我以为结婚只是结婚而已,但现在我明白了。对于你,我宁愿一辈子小心翼翼,也不愿把你吓跑。"

垂下眼,思索这显然经过思考后的话语,一个陌生人会对我说出这些话,为什么呢?很奇特,也很有趣。"再亲亲我。"笑起来,其实并不讨厌被他亲吻的感觉,"只是能不能把你即将要做的事的步骤先告诉我?"

他一怔,低哑笑起来,"这我倒宁愿会吓到你了。"

觉得被宠爱,那一言一行中深深的宠爱,捧着手掌心里的宠爱,让我觉得快乐。合上双眼,接受他给予的吻,感觉到甜蜜。

马车忽然停下,龙家的某一个兄弟在车外道:"大哥,前边出了点状况。"

他离开我的唇,咳嗽了一声才道:"我马上到。"

圈着他的颈项,笑着伸舌舔过自己的唇瓣,发现连呼吸中都是他的味道了,非常新奇,不讨厌。"还好我没抹胭脂。"

他低沉呻吟一声,飞快的侧脸亲了我一下,"我爱你,飞凰。"坐起身,整理他凌乱的衣和发。

侧过身,支起脑袋看他,忽然觉得好想笑,"你觉得我们像不像在偷情?"哈哈,真有意思,原来私会情郎是这个味道啊。

他沙哑低笑,快速整理好他自己,"我比较欣赏温存这两个字。"探手将早就被踢到一边的软被拉上来盖上我的腰,"你再睡一会儿,希望我能赶在你哥哥之前回来陪你。"

为他言语里的遗憾和妒忌而笑,看他掀开马车帘子出去。才倒回软榻上,用手背盖住眼,回味方才的吻,忍不住的笑袭上唇角,可以确定,我很喜欢。

第四章

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索懒懒起了身,"小秋?"

小秋在马车外柔声回应,"小姐,小秋在。"

"我要去见翩凤。"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的让我很快乐的想和翩凤分享。

"是。"小秋掀起帘子进来,帮我梳理披散的长发,和乱七八糟的衣裳,接着才掀起帘子让我出去。

翩凤的马车就在我的车后,华丽而巨大,一看就知道是议事用的马车,容纳得下数 十人。

车外的冬笙一见我立刻行礼下去,"小姐。"然后起身帮我掀车帘。

弯身进了去,数个青衣人捧着文卷坐在车门边,整齐伏下身去,"小姐。"

"你们忙。"浅笑,伸手让坐在舒适主位上的翩凤接了我的手,将我扶到他身边坐下,找到个不压疼伤口的位置靠住松软的厚厚坐垫,这才单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翩凤。

他也正凝视着我,俊美无双的面容显然同样好心情的笑着,"做什么笑得这么傻?"托起我的下巴,左右仔细看看,细长的美眸里突然闪过了然和难以掩饰的暴戾,放开我,他拿起他面前的文书,"继续。"

青衣人们恭敬的继续汇报事情。

我则笑呵呵的一点儿也不介意翩凤的怒意,转个方向,霸道的推开他拿文书的手,缠上他的腰身,死赖在他怀中,轻轻的将笑埋入他颈窝,"我很快乐呢,翩凤。"

他理都不理我的和那群青衣人讨论,任我在他身上巴来巴去的。

抱住他的脖子,玩着他披肩的乌黑长发,用手指绕着玩,转来转去的扯,一直扯到觉察背后的长发被一股力道揪住,才知道终于惹他还手了,这才松开来,笑着老实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闭眼独自开怀。

马车又开始移动,颠簸的车身竟然不能让我恼火,反而心情非常好的有了困意。打个小小的呵欠,乖乖不再乱动的靠着翩凤培养睡意。

两个时辰后,所有人才恭恭敬敬行礼后退出马车。

翩凤勾起我迷迷糊糊的脑袋来,满脸不悦和懊恼,"我算是明白当年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还在气哪?"笑着揉了揉眼睛,躺在他怀里就是不肯挪动一下,"你已经把这些可怜人削得惨惨的了,不解气?"刚才那两个时辰,马车内气压超级的低,他动不动就发飚的已经把所有的青衣人给吓倒,怎么还有气生?

挑起一边眉毛,他哼一声,"能不气么?"越瞪着我越恼火的忽然一把揪住我的鼻子,"当初你气了一个月有余,现在凭什么让我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恭喜你的嘴巴又红又肿?"

笑着叫痛,推开他的手才自己的唇,"真的肿啦?"只是有点麻麻的,会这么明显么?

"猪都看得出来你被蹂躏过,那个龙玄释到底会不会技巧?把你亲成这个蠢样 子。"

"喂!"双掌巴住他的俊脸,"当初我可没这么人身攻击你啊!"&

他眯起细美的眸子瞪我,"你没有么?我记得你那时指着我的鼻子叫我王八。"

哑然,我好象是这么说的。望望车顶,鼻子,"我应该指着那些女人的鼻子叫王八才对吧。"我这么狠?居然骂的是翩凤?

"你还骂我的儿子也是乌,连孙子也是。"他昂起下巴,又哼了一声。

"呃这个,你的记忆真是好呀。"嘿嘿傻笑一下,猛的扑住他,直接把他扑倒入软榻中,趴在他身上笑嘻嘻的,"翩凤翩凤,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不要气啦!"

他撇了撇嘴,"你偏心哦,当时骂得这么痛快,现在我才说了两句而已,你就心疼,而且我说的还不是你。"

不好意思的继续傻笑,"人家失言嘛,你闭上眼睛。"

他依言闭上,嘴巴上还罗嗦个不停,"偏心偏心,我讨厌你,飞凰,你这个偏心鬼"话说到一半,震惊的掀开双眼,死瞪住正亲吻他的我。

抬起脸,疑惑的瞅他,"为什么不甜?我以为应该是甜的才对。"舔一下唇,还是没觉得特别甜蜜。

他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双生子,你觉得会有什么感觉么?"双手揽上我的腰,"要是有感觉,早八百年前我们就有一腿了,还会等到现在。"

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是么?可我讨厌你碰其他女人,你也不喜欢龙玄释碰我啊。"

他叹息的闭上眼,"这是本能,笨蛋,为什么你什么都明白,惟独这个不懂?我们属于彼此,当然不高兴看到别人的亲近,但我们之间没有欲望,只是感情上的独占欲。"

不太甘心的重重又亲了他的嘴巴一下,还是没什么别的感觉,只能说不排斥。"算了,没意思,不找你玩这个。"一点味道也没有,玩什么啊。

他无力看天,然后兜住我的后脑,严肃的警告,"别让姓龙的再碰你,我怕你会成为寡妇。"

哈哈大笑,用口水将他淹没,惹得他也哈哈大笑的两个人在榻上闹成一团。

快乐的在马车里闹腾着,直到车身缓慢停下,冬笙在车外恭敬道:"殿下,到休息的地点了。"

翩凤笑着搂住正在掐他脖子的我,"冬笙和小秋进来。"这才亲昵的吻过我的颊,"让我整一整龙氏总可以吧?"

回想当年那些女人的下场,我耸肩,"他是你妹夫,记住了。"

他轻笑,有点惆怅,"记住了。"

冬笙和小秋进来,对我们的纠缠视而不见的上前分别为我和翩凤整理。

被翩凤抱着下马车时,看到车队已经整齐的围正了一个圈,中央是铺好的毡毯,龙家四个兄弟和连香香已经围绕着坐了。

见到我们,龙玄释微笑的起了身,让翩凤抱着我坐下,他才坐在我身边,低声问道,"睡好了么?"

笑着,被翩凤不悦的咳嗽一声后,笑得更是开心,"睡好了。"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觉得很甜蜜,"口渴了。"

他端起杯茶递到我唇边,喂我喝了,深邃黑眸里的笑浓浓的,满满的宠溺。

翩凤冷哼一声,要将我从他腿上移开。

不依的死圈住他的腰身,小声轻笑,"吃醋哦。"得到他暗地戳我的腰,才怕痒的哈哈笑着闪开,坐到他与龙玄释中间。

仆役们将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我们中间的矮圆桌上。

小秋和冬笙照例上来查验食物与奉上自备的碗筷。

侧过身,心情很好的靠着翩凤,对着身后的小秋道:"小秋喂我,今天我就多吃一些。"

小秋诧异的眨了眨眼,羞红了脸的掩唇笑着跪下身来,"小姐今天心情可真好。"小心的看一眼翩凤,端起了碗筷。

开心的时候向来就更加娇纵任的本人,如今变本加厉的昂起下巴指挥翩凤和龙玄释帮我夹菜,直到小秋手里的碗都堆得高高的了,才呵呵笑着张嘴:"啊"

翩凤无奈又好笑的侧头用筷子敲我的脑袋,"你要是敢漏掉一粒米,我就把你今天的蠢样子昭告天下。"

靠着他的肩膀,舒服的接受喂食,"你管我。"

龙玄释一直弯着唇角笑而不语。

龙家其他三兄弟聪明的没有开口,吃他们的饭菜。

连香香娇柔的轻笑突然扬起,"嫂子好福气呢,这么多人侍侯着,怕是本不知如何服侍龙大哥吧。"

"香香。"龙家三兄弟同时低叫。

连香香掩住小嘴儿笑,"香香说笑啦,三位龙哥哥当真呢,嫂子可还没说香香的不是呢。"

冬笙突然翻掌将连香香身后站立的侍女打得飞出去。

连香香惊呼一声,捣住嘴巴,急着想起身去看那名侍女却被冬笙直接抽剑的动作给吓回原座。

一片寂静。

翩凤转过头看看小秋手里才动过两口的饭菜,细长的眸子狠无比的投向龙玄释,"你知道她有多难养么?"

龙玄释扫过那边吓白了脸的连香香,再移回目光看面色淡然无聊的我,无语。

懒洋洋的撑起身,"连吃个饭都不成呵。"哼了一声,站起来,刚要转身,被龙玄释握住了手腕。低下头看他,"干吗?"

他抬着头看我,低沉道:"你身上还有伤,至少喝些汤。"

微微皱眉了,垂落视线到手腕上,他的手把持在力道不伤我,也不轻易让我挣脱的地步。思索一下,"好。"盘腿坐下,"汤在哪里?"

翩凤接过小秋端上的汤,将冬笙取来的小盒子里的数枚药丸给溶进汤里,才递到我手中,俊美得过分的面容上是不加掩饰的暴虐。

皱眉,将掺了药的汤一口饮尽,丢开碗,"我去走走。"起身,看向惨白着脸的连香香,"你和龙家哪一位少爷交好?"扫过其他三个龙氏兄弟。

她眼里有着直接被惊吓的神情,"香香"

龙玄释的弟弟之一将她护到身后,谨慎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偏了偏头,勾起个笑来,"别让我再见到她。"调头,冷斥一声想跟上来的小秋,"滚开。"纵身飞跃入高山峻岭。

晌午的太阳很大,站立在高高的古木中,漠然凝视着远处的白云蓝天。

"飞凰。"低沉的叫唤自树下传来。

低头看到龙玄释扶着树干仰头望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抬头望着远方,"你怎么来的最好怎么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浑厚的声音几乎是叹息的,"翩凤也没吃什么就摔碗回他的马车了,你们两个能不能都吃些东西再发脾气?"

微皱了皱眉,"你找到我的弱点了。"

他直接叹息。"这不是弱点,只是你的我的妻,而翩凤是你唯一重视的人,所以我关心你们,你们两个脾都和孩子似的不稳定,这样下去,不是伤着他人,而是迟早会把自己弄得心伤累累的。"

"我就是这么被养大的。"冷冷的回答。

他无言半晌,"我不在乎你的脾气有多不稳定,我只希望能照顾好你,这个样子不吃东西,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垂眼看他,微微眯了眼,轻盈跃下地面,"奇怪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吃东西?做什么要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他闭了闭眼,微笑。"你还不喜欢什么?"

挑眉,"我很少有喜欢的什么。"

他认真看着我,"你喜欢翩凤。"

"我爱翩凤。"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介意,忽然笑了起来,"你也爱你的兄弟呀,不用这么吃醋。"

他轻笑,"介意是必然的,你爱翩凤,那么你自然希望他健康快乐对不对?"

盯他,"我没有胃口。"

他浅笑以对,"那你就去陪着翩凤吃些东西吧,他是男人,相对的不能像你一般任的糟蹋自己。"伸出手。

犹豫了一下,让他牵住我的手,往回走,"为什么男人比女人要不能任?"不公平嘛。

他笑着,慢慢迈着步,"因为男人有责任。"

是么?思考,"我觉得那是死要面子。"听着他浑厚的低笑,忍不住也弯出个笑来,很轻松哪,和他在一起,没有那么多负担和让我心厌烦的沉重。

回到车队时,正看见冬笙和龙氏兄弟中的两个挥剑相向。

抿出个笑,"要不要看好戏?冬笙的剑术在翩凤家里是数一数二的。"

他低笑着我的头,"那两个姓龙的男人的剑术在龙家是倒数一二的。"说着上前,沉声勒令他那两个弟弟收剑,接着问怎么回事。

华丽宽敞的马车半掀着帘子,翩凤悠闲坐在车上驾驶座边,面色平淡无聊。

小秋一见我,立刻上前来站到我身后去。

冬笙持着归鞘的剑立在马车边。

没参加战局的龙青焰说是连香香的侍女死了,她要冬笙偿命,如果不就告到官府衙门去,翩凤直接命令冬笙去砍了连香香,所以就打起来了。

我走到马车边伸手,被翩凤抱起坐到他身边,才道:"我叫厨子做些吃的,你别饿着。"我可以不吃,但我不能让他陪着我不吃。

他没反对的点点头,将手上的茶盏递到我唇边,喂我喝了一口,淡淡道:"我是怎么跟你说你伤口的事的?"

想起他说要我呆在他身边,望了望天,举手发誓,"绝对不再了。"

他这才捏了捏我的鼻子,轻笑出来,接着傲慢的抬起细美的双眼,"冬笙,去把连姑娘的随从全部砍掉右手,如果有一个人敢反抗,挖出全部的右眼,连姑娘有意见则是将右脚也全部跺掉。叫大夫准备好,我要他们全部留着命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龙氏三兄弟同时倒抽一口冷气,连龙玄释也微微的睁圆了眼。

连香香的哭叫突然自一侧传来,"你们还有没有人!我要告到衙门去,唐姑娘可要为香香作证呀。

只见连香香与带着数名武装女子的英挺女人走出来,显然刚刚来得及听见翩凤的命令。

"唐姑娘是当朝一品大将军的女儿,也是女中豪杰,她一定会上报她父亲惩治你们的恶行!"连香香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的立刻被龙氏一名兄弟护住。

我轻笑,依偎着翩凤,"不过死了个丫鬟,哭得跟死了娘似的,而且我好象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吧?"

龙玄释上前一步,抱拳道:"扰到唐姑娘真是对不起,只是龙某家务事,不必烦劳唐姑娘了。"

连香香不平的哭道:"这算什么家务事?龙大哥你太不公正了!他们杀了我的贴身丫鬟呀!这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能这么为嫂子的家人说话!"

唐姓女人潇洒抱拳回礼,"连姑娘说得是,人命关天,作为外人的我也不得不干预了,否则传出去唐家的女儿不分事实黑白,家父的颜面会尽失。"

翩凤狂妄大笑了,"好个唐家一品大将军教出的女儿。"

唐姓女人蓦然转身,在看到翩凤的瞬间瞪圆了大眼,双膝在软下的同时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冬笙扶了个稳妥。她些微惊慌的看向车后边的一排青衣人,立刻抱拳作揖:"殿下!"

她转而向我行礼,"见过小姐。"

我托腮而笑,"你去执行翩凤的命令。"

她犹豫不到一秒,"是。"转身率领那群武装女子离开。

在场一片死静,龙家兄弟之一快速带着连香香走远。

吩咐小秋去叫厨子下菜,我笑眯眯的望向龙玄释,"背景很硬吧。"

他无奈的摇头浅笑,走上前来,却是对着翩凤的,"给你惹麻烦了,家教不严。"

翩凤抱着我的腰,"还得多谢你帮我把她领回来。"

瞅这两个男人的莫名其妙的对白,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那个唐姑娘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见。

龙玄释淡道:"她家的马车坏了轴,也是北上就顺道了。"深沉看我一眼,伸手握住我搁在膝头的手,"你要是不开心,我叫橙云先带香香回去。"大手捏了捏我的,剑眉微皱,松开去。

垂眸看一眼我的爪,有什么不对么?"好,我不想见到她。"弯出个笑,"你吃了么?要是没有,就一起吃些。"

他摇头,"我去命车队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看他稳健的身影远去,侧过身来看翩凤,"如果以后你不吃东西,那么我就活活饿死在你面前。"微笑微笑。

他眯眼瞪我,"我早该饿死在你面前,笨蛋。"

哈哈笑了,被扶起来,进到马车里去窝。

车队一直行驶到黄昏,入了官道上的一个中等城市,才停下,全员松了口气的得以好好休息。

"逆府别院的总管前来恭迎小姐、殿下及姑爷一行入别院歇息。"小秋在停下的马车外轻声道。

掀开迷糊的双眼,脑子还有点晕,"恩。"被笑着的翩凤扶起身,有点哀怨的看他的清神气爽,"为什么你不晕车?"双生子不是么?就我一个倒霉算什么。

他笑得恣意,"我早不怕了,坐车年年南下,你以为我还会怕小小的晕车咩。"东笙已经将车帘撩起,他利落跃下去,等我慢吞吞的挪出来。

让翩凤抱我下马车,晕乎的脑袋随便看了看几乎要趴到地上去的总管,"小秋,龙公子呢?"要我学小秋叫龙玄释"姑爷",我会吐。

"姑爷去整理后边的马车。"小秋取过件外袍,披到我身上。

懒洋洋的被搀扶入院内去,正厅已经准备好了洗尘的酒席,就等着有人分别入座填满大圆桌子的每一个位置。

小秋先与我回厢房梳洗掉在马车内呆了一天的疲惫,出来的时候,酒桌上的龙家三兄弟已经坐好了,见我出来,皆起了身。

过去,坐到龙玄释身边,翩凤这才出来,也是梳理过,换了身新的白袍,在我身边坐下,五个人的酒席开始。

没什么兴趣的咬着筷子,看他们无声的吃喝,觉得无趣又无聊。

翩凤侧头看见我没有动过的食物,俊美的脸有薄怒,最终丢开筷子,"飞凰,帮我做些能吃的东西去。"

"为什么?"叼着筷子,懒洋洋的掀眼皮子看他。

他斜着眼看我,"因为这些东西让我想吐。"

思索了好久,才懒懒起了身,"恩。"转身慢吞吞向外走去,让小秋带我到厨房里。

厨房的人在我到之前被清得干净,只剩下旺盛的炉火和准备好的食材。随意看了一眼,伸出手。

小秋帮我卷起袖子,微微焦虑的看看很热的厨房,"小姐,您的晕车"

"翩凤要吃的。"既然他要吃,那我就一定会亲自动手。看看现有的食物,吩咐小秋去把我要的其他作料和物品拿来。

整整一个时辰,看着三道菜和新蒸的饭,才让小秋帮净了手,让她端着回到餐厅去。

厅里的龙家三兄弟和翩凤都还在,见到我回来,龙家三个都难掩饰好奇的看向小秋手上的托盘。

小秋将托盘上的菜饭端到了翩凤面前,而我则继续缓慢的坐回他和龙玄释中间。"你要不要尝些?"望向龙玄释。

他微笑着摇头。

另外两个龙家人已经睁大了眼,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些饭菜。

"我很难得动手的。"就事论事,"你尝尝比较好。"

翩凤拿着乘好的饭菜,抬头随意看了龙玄释一眼,才淡淡道:"全世界,飞凰只会为我下厨。"

龙玄释看我一眼,道:"好。"

小秋帮他乘了些饭菜。

我依偎着翩凤,看着龙玄释尝饭菜的表情,微微抿了个笑来。

他不可置信,偏头看我,再看他手里的饭菜。

倒是翩凤傲慢的笑了,托起我的下巴,喂了我一口,"如何?"

龙玄释认真的看着我,"这是我一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我笑,再被喂了一口才合上眼,困困的将脑袋靠住翩凤的肩膀。

翩凤笑得有点漫不经心的,"飞凰的手艺比全天下任何厨子都好,所以才把她自己的嘴养得这么刁,一不合口味或者心情不对,她本什么都不碰。"

"哪有这么奇怪。"我抗议的咕哝,"我不挑食的!"再度被喂了满嘴。

"你挑剔。"翩凤轻轻哼一声,"我不舍得让你脏了手,你就连喂自己嘴都懒得了,这样下去怎么成?"

偏过脑袋去不理他,"罗嗦。"晕的感觉晃来晃去,马车还是克我。

翩凤喂了我一会儿,最终在看见我把食物都含在嘴巴里鼓鼓的就是不咽下去,才放弃的命令小秋扶我回房去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的很快沉睡,醒来的原因是因为安静,太安静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身边也没有翩凤或龙玄释的存在,真是奇怪。

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撑起困乏的身子,拖拖的下了床,"小秋?"敏感的闻嗅到空气里的一丝血腥,微微皱了眉的直接走到门口,拉开。

翩凤笔直站在门外,俊美的面色狠邪佞,在看到我的出现,他偏侧过头,冷冷道:"有人把我调开后,把龙家人全部抓走了。"

随意颌首表示听见了,慢慢走到他身边,靠住,才闭上眼,懒得去看凌乱又血迹挥洒的四周,"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本人虽然轻功一流,但完全没有近身的自保拳脚功夫,什么劫匪会蠢到放弃我?

"我怎么知道。"他利落的抱起我,轻声道:"探子该回来了,去不去看看?"

思索了一会儿,"去看看吧。"

一直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到处都是持刀的护卫的座宅邸里,看到五花大绑的龙家人,以及一个很眼熟的熟人,加上躺在地上的小秋,再加上熟人身边的连香香,一切都似乎很明了起来。

翩凤微微侧了侧头,淡淡道:"我早就说该杀了她。"

赞同的点点头,在看到连香香显然知道她做了什么事的恐慌神情下,"麻烦。"想走上前,可在被翩凤揽住腰,而前方多出几个持着大刀的人时,只好动口发问:"小秋?"

地上的小秋浑身是血的一动不动。

龙青焰突然吼起来,"她死了!就是因为你,她才死的!若不是你杀了香香的侍女,她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你连累了她!"

铮!冬笙剑已出鞘。

呡着嘴看向龙玄释看见我时的担忧,扫过龙家其他三兄弟各异的表情,一个愤怒,一个不知所措,一个自责,好彩呀。

上座的熟人这时才开了口,和翩凤些许相似的俊朗面孔上是满满的笑,"又见着了妹妹,惊为天人也不足以为过。

翩凤冷哼:"放肆!"

我耸肩,弯出个笑来,"上螭,我不是你家的人,别到处乱认妹妹。"

悠闲支着下颌的上螭爽朗哈哈大笑,"老爷子就只有你一个小女儿,不是妹妹很难呀。"抬手指向紧张坐在他身边的连香香,"我南下的路上遇见了这位连小姐,说着些关于殿下的闲话。听了真有点不太舒服,索将她口中的人一道请了来,省得再有闲言碎语,传出去可不是件好事。"

连香香脸色发白。

上螭笑呵呵的收回手,"地下那个丫头则是这位连小姐的赏赐,要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要灭掉谁的口来挽回殿下的名声呢。"

翩凤冷笑了,昂然站立,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沉魄力来,"其他人在哪里?就你一个人南下还真是个笑话了。"

上螭笑着起身,扯了两张椅子过来,"坐坐,别站着说话,累着了,可不好。"很干脆的等我和翩凤坐了,直接坐在我们对面,翘起二郎腿,大拇指笔了笔身后,"老爷子叫我来请殿下回去,这个先不用说。我们来商量一下后边那些人,如何处置?"

翩凤兀自冷笑起来,偏头看向我,"如何处置?"

被看得很无辜的我眨巴下眼,弯出个笑来,把问题丢回给上螭,"如何处置?"

他仰头放声大笑,笑够了,这才盯着我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冒犯了殿下和妹妹,那自然是死罪。"

轻笑,"这么大费周章的判些个死罪,上螭,你还是不死心?"

翩凤立刻严厉的瞪向他,"想都不要想。"淡淡的语调里带着无以伦比的可怕压力。

上螭的笑脸僵硬了一会儿,立刻又笑了起来,"殿下都可以了,我自然也该是可以的。妹妹若真想要这些个死囚犯免了罪,开了口就成。"

"嘴上都叫了妹妹,还痴心妄想。"翩凤冷笑,起身。"飞凰是我的。"

上螭面色牵出惋惜,也起了身,后退,"那就抱歉了,妹妹得选择新的妹夫了。"

"上螭。"在他抬手的瞬间,我咪咪笑了,"掌管律法的你应该明,若我想要什么,就算是死囚,也是理所应当吧?"

他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笑脸不复,"你又不是我家的人。"冷下的俊脸冷酷无情。"除非你成为我的。"

翩凤微微眯上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上螭冷冷看着他,"就算是老爷子也管不了在我手上的人。"

我淡然而笑,"别的条件?"

他回到首座坐下,"一命换一命。"大方的摊手,"哪一个随便点。"

翩凤倏然蹦紧全身,低头瞪我,"你敢!"

握住翩凤背在身后的拳头,浅笑,"上螭,你变聪明了。宁可用你自己来换取其他人的机会么?"仰头看到翩凤狭长美眸里可怕的怒,"翩凤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你们也一样得死。"

懒得看上螭瞬间发青的神色,随意指向龙玄释,"我要他活着。"其他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翩凤咬牙,"他凭什么?你是我的!"

将头靠上他的膛,闭上眼,觉得温暖,"我爱你,翩凤。"轻轻用只有他听得见的话道,接着自己走上前,本不搭理明晃晃的大刀们,将龙玄释扶起来,推他回翩凤那边。

龙玄释震惊的瞪着我,"飞凰!"

回头冲他笑一笑,"你是我丈夫,为你死是自然。"转回来,接过一边人手里递上的匕首,朝上螭弯出笑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上螭,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兄妹乱伦。"

抬手,毫不犹豫的将匕首直接送入左。

是痛醒的,痛得醒过来,再痛得晕过去,反反复复,一会儿火烫,一会儿冰冷,矛盾的感受中都少不了剧痛,全身哪里都痛,尤其是心口,几乎无法呼吸的迸裂本让人想选择死去算了。

比较倒霉的是我没死成。

掀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还是痛紧紧眯上眼,喘息了一声,感觉到立刻被人用力握住右手。

"飞凰。"是翩凤,沙哑了的嗓子里满是疼惜和暴怒。

连呼吸都疼啊。小心均匀着气息,掀开酸涩的眼皮,瞥他憔悴的俊容,"翩凤。"

"上螭在刀上喂了克麻药的剧毒!他要活活痛死你!"他嘶哑的低吼,细美的双眸闪着血丝和可怕的狂怒,"我要杀光他们,敢动你,我要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我自己动的手,老爷子不会有立场站在你这方。"疲惫的合上眼小声道。

"我管他去死!该死的人通通别想留在这世界上!"他咆哮了。

在触到他手背上的凹凸时,微微睁开眼,看到那上面数十道深深的指甲血印子,"痛么?"是我在失控时抓出来的吧,可怜了他。

他怔了怔,垂下眼看向我注意到的地方,随便哼了一声,继续吼道:"我不会饶过他们任何一个杂碎!"

闭眼,"亲亲我。"

"飞凰"他沉重叹息,低下脑袋在我的额上印下珍爱的吻,接着将脸埋入我颈弯,"飞凰,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沙沙的声音接近哽咽。

侧头偎依向他,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看到立在床角的龙玄释,默默望了他一会儿,弯出个笑来。

他双眼里的爱怜很明显,紧张和放心也很明显,见到我笑,他摇了摇头,神色担忧无比。

他在担忧什么?想沉思却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只能疲惫的闭上眼,再睡了过去。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无法睁开眼也不想睁开眼,有几回神智接近清醒了,却又因为不明的原因而重新陷入睡眠。

再度睁眼,已身处陌生华丽的地方。

"小姐!"小秋喜悦带泣的声音很细微,但足够听得清晰的了。

掀开眼皮子看她,觉得神好了很多的笑一个出来,"怎么?"声音有点儿哑,可口不是很疼的所以心情也好起来。

小秋动作仔细小心的将我扶起来,几个柔软的枕头立即垫在我腰后,好让我坐靠得舒服不疲惫。"小姐先喝些粥再服些药好么?"说归说,小秋已经很用力的眨眼请求我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任。

好笑,怎么一觉起来小秋稳重的大姐姐架势全部消失了?这比我要挟利诱都有效得太多太多。微笑着,在看见周围金碧辉煌的摆设时,眉头一扬,"翩凤带我回来的?"这里的一切很明显是翩凤的卧室才有的气派风格,搞什么啊?

小秋捧了碗粥坐在床边,小心的吹凉勺子里的粥,送到我唇边,"小姐喝完粥和药再动气。"

扫了眼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小秋,我干笑,乖乖张嘴任她喂食。

第五章

好不容易吞咽掉一大碗粥,再喝掉同样大一碗药后,我才瞧见小秋必恭必敬的立在了床边等着我的发问。皱皱鼻子,忽然懒得再说什么,只是伸出了手。

小秋连忙上前,扶着我起了身,再动作小心利索的帮我梳头更衣。

一身清爽的被搀扶着慢慢走出金碧辉煌的宽敞卧室,镶金十六扇大门同时敞开,让屋内迎入一室的灿烂阳光,也让我抬脚跨出高高的门槛的同时,挑着眉看向屋外跪倒的一片人群。

"怎么回事?"瞥了黑压压的一群连脑袋都粘在了地板上似的人,心情立刻非常糟糕起来。早知道正门这头这么煞风景,真应该往后院去呼吸新鲜空气的。

为首的人抬起头,满脸哀求,"请小姐速速离去吧!"

缓慢的眯上眼,有没有搞错,才才醒来爬起身,迎接我的就是驱逐令?将双手背到身后,冷傲的笑了,"有趣,这天底下敢对我这么直接说话的还是头一回。"

那发话的人已经是必死的表情了,"为了殿下,我死无足惜,只劝小姐快离开吧!"

"混帐!"一声爆怒的呵斥传来,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墙朱门处,"想死也不必打着我的招牌,全部给我滚出去!"颀长的身形散发着浓浓的怒意,一步步跨进来。

"殿下!"跪在地上的所有人瑟缩却勇敢的喊出来,"您千万三思啊!"

上等的雪色华服上用细致银线绣着9条在云海中翻腾的蛟龙,条条狰狞嘶吼狂妄又残虐。我瞅着那些刺绣好一会儿,才冷哼了一声,"有神气在这里鬼哭狼嚎,怎么不见半个做些实事的?"甩袖转身,"倒都花神在驱赶我这个没力气的人身上了。"

"你们还不滚!"这回那声音是直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蜂拥而去。

还没等我迈出半个步,就被人一把自身后整个抱起,往屋内大步走去。"飞凰,你才清醒,能不能不要到处乱跑。"

理所应当的被他小心仔细的放回柔软的床榻,垂眸瞧着他坐在床沿,亲手为我脱下金履绣鞋,忽尔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将身软软的侧开去,闭上眼帘,"翩凤,为什么跑来惹我的那群人偏偏是对你最忠心的人呢?"

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他们不是。"轻蔑的嗤了一声,"如果是对我忠心,那么也应该对你衷心。他们只是把他们的未来栓在我身上,以我的未来去确保他们的荣华富贵,这算什么狗屁忠心?无非的彼此的互相利用罢了。"

"可这世界上,最好掌握的,也是这种互相利用。"将脑袋转回来,微微掀了眼看他,"这些日子有人找你的麻烦是吗?"这张俊俏的脸有些疲惫,我沉睡不醒的时间里,他为我承担了多少压力?怜惜的伸出手。

他微微前倾身,让我抚摩他的面颊。细美的双眼合闭,"飞凰,飞凰,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拥有你呢?"

被他的话惹得愣了愣,笑起来,"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那个夫婿到哪儿去了?"

长睫微颤,掀出双很美的琥珀眼眸,里面却是丝毫不掩饰的残忍,"真想杀了他。"

安静的歪头瞧着他,突然用力拧了他的面皮一下,拧得他皱起了眉瞪我,才微笑了,"翩凤,我嫁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迟早你也会娶上百来个女人,为你生下子嗣。"

他抬手覆盖住我的手,一起捂在他的侧脸上,"飞凰,我身侧的位置永远为你而留。"

细长美丽的瞳孔里是赤裸裸的认真。因为我是知道这份认真的,所以我笑着垂下眼,回味这着份叫我心动又感叹的认真好一会儿,才掀起眼瞅他,"我夫婿呢?"

他眯眼看了我好久,挑了挑眉,很不负责的一笑,"不晓得,你的身体需要静养,所以我就连夜把你带了回来,他们是死是活可不干我的事。"

"恩,静养啊。"我抽回在他掌心的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故意拖长了语调。

俊美的面闪过恼火和尴尬,最后是耍赖了,"喂,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来捣乱又不是我指使的,你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那都是把未来建筑在你的未来上的人。"凉凉的提醒他与那些混蛋的关系。

他哀怨的瞪我,"不用再提醒我这个事实了。"说完忽然像一只大狗一样扑上来,巴到了我身上,脑袋在我肩窝蹭来蹭去,"飞凰,我有没有说我爱你?"

"今天没有。"想板着脸的,但看到他这么搞笑的动作还是低低笑了起来。抱住他的背,将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懒洋洋道:"还是趁个时间送我出去吧,在这里对你的确不是件好事。"在他家,我可是被禁止的。

显然认为我都在说废话,所以他很直接的转开了话题,"哪,给你看个东西。"将我小心的扶靠在软枕上,笑眯眯的从袖子里取了块石头出来。

被他拎出的手心里搁了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我眯眼默默的看了很久才掀起眼皮瞅着一脸笑得像是在等着我夸奖的这个白痴。"你知道,尽管我知道我们的血缘是不争的事实,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娘肚子里的另一只。"

他嘴角有点抽搐,"你的夸奖真另我印象深刻。"

干笑给他看,掂了掂手里的石头,"你监守自盗?"

"我光明正大的拿来的。"灿烂的笑容立刻满是得意洋洋,"厉害吧!"

摩挲着下巴,我认真思考,"可这东西能拿来干吗呢?砸核桃吗?"

门外此刻传入一对清朗的笑声,"妹妹的胃口好些了?若要吃核桃,怎么会用着妹妹动手?"随即,一对清秀的青年同时迈入屋内,清俊的面容里看得出与翩凤有几分相似。

我托着手上的石块,几乎是恶意的看到不请自来的这两个的笑容在看清我爪子上的石头时,那突兀的僵硬面孔和下巴几乎掉地的惊恐。

不愧是双生子,连面孔的扭曲程度都一样的难看。

我呵呵的将头枕入翩凤的肩窝里,笑得无比放肆。

许久,才听见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嘶扯着嗓子吼起来:"妹妹!你竟然用玉玺砸核桃!")

相比之下,翩凤还算冷静的只是很邪恶的咧了咧唇角,低头亲昵的捏了下我的后颈,便冷下了俊脸道:"没我的允许,左貔,右貅,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那对双生子面色还是半晌恢复不过来的诡异,立在门口,瞧了被我随意扔在床榻边上的玉玺半晌,才纳纳道:"听闻妹妹被接了回来,我们当然要来看看。"

翩凤这回是不屑的冷哼了。

左貔这才勉强转回了死盯着玉玺不放的视线,朝我们微微一笑:"妹妹身子有了不适,我们特地去为妹妹寻了些乐子,让妹妹开心一下。难得妹妹回了家,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怎么可以不好好陪陪妹妹。"

右貅也展开了同样的笑容,不过眼神一直是锁着我的,专注中带着惊艳和隐藏得很好的算计,"算起来,和妹妹也有数年未见,妹妹的美貌真是越来越让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移不开眼了。"

翩凤细美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丝可怕的怒,随即长睫敛下,低头瞧着我,一手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轻笑道:"妹妹长妹妹短,好亲近啊。"倏然抬眼,也不管那两个的面色开始难看,笑得嘲弄又狂妄,"飞凰是我的,你们谁都别痴心妄想。"

左貔和右貅互相交换了个神色,才道:"殿下多虑了,我们只是来见见妹妹,尽一下多年未能疼爱妹妹的心意而已。为妹妹准备的乐子已经准备好了,妹妹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都会为妹妹亲手奉上。"

说罢,两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将脑袋仰在翩凤的肩膀上,抬起手用食指去触他直挺的鼻梁,"哪,你猜猜他们两个给我的乐子是什么?"别又是走老套路,他们不无聊,我都无聊了。

他垂眼看我,完美的面皮不动,"不会是姓龙的,你家钦订的姑爷,怕是天底下连老头都不敢去动。"

"那上螭上一回是怎么回事?"指尖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溜来溜去,最后按住他软软的薄唇上,忽然觉得好玩的恶意揉来揉去,搓出嫣红的效果,才笑嘻嘻道:"疼不疼?"

他神色不动的随我玩,在我问出没良心的话,才眉梢一扬,张嘴用力啃了我的手指一下,口吻比我还假惺惺的笑问:"疼不疼?"

吃痛的眼角转出泪花,瞅着他皮笑不笑的一张脸,知道他极端厌恶提到龙玄释,可还是不能否认自己心里的那细微的担心。眯上眼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忽然觉得有点恼,单手撑起身,张嘴就去咬他薄薄的唇瓣。

他猛的也眯起细眸,在我咬住他的上唇时,也张嘴咬住我的下唇。

我咬得有些使力,他却只是吸吮着,双手揽住我的腰,不让我撑着身子的手太费劲。

心里叹息了,松了牙,伸出舌去舔他被我咬出印子的唇,"翩凤,你讨厌。"这个样子的他,叫我怎么会狠得下心去闹?

"你更讨厌。"大手收紧,他将我按在他膛上,侧脸埋入我的肩窝,低低道:"不公平,为什么我要替你去照顾我想杀的人?"

翻白眼,"别那么幼稚好不好,翩凤,我和龙炫释成婚了,我们是夫妻了。"圈住他的肩膀,安慰的拍拍他的背,"哪,等你娶了老婆,我肯定不会跟你这么计计较较的。"所以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又不是女人。

他嗤笑,摆明了不信的歪过头,张嘴含住我的耳垂,"飞凰,你是大骗子。"

思考要不要一拳头砸到他脑袋上,这个木鱼脑袋,说不听的吗?耳垂被吸吮出的酥痒让我敏感的缩了缩肩膀,推开他的大头,"别。"感觉有点奇怪,像是全身都麻掉似的,让我不太习惯。抬手揉着软软的耳珠,热热的。

他皱了皱眉,"你脸怎么那么红?"用手指刮刮我的面。

又是一道痒痒的感觉,抬眼看他,"好痒。"先看到他有些担心的细长眼睛,再看到他抿起的薄唇,忽然口有些闷热,不理解的低下头,张手按住,察觉到那加快的心跳,大脑突然涌出狂怒。"翩凤,我们被下药了。"

他一怔,勃然大怒,"他们当我是面捏的人了?眼皮子底下竟敢"

呻吟一声,为身体里泛出莫名其妙的热潮,果断的搭上自己的脉搏,诊出的结果让我想杀人又无法克制全身的细细颤抖,"难过"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弯下身去,试图蜷起身,"翩凤,快点离开这里"陌生的热席卷得很迅速,我怕再一会儿就无法再保持清明的理智。

他立刻抱起我,抬脚触动床上的机关,自床后翻开的厚墙穿了进去,"飞凰,你忍着点,我马上帮你驱毒。"厚墙关掩,在用夜明珠照亮的广大奢华密室内,他将我放置在舒适柔软的床榻后,就要下床去找药。

皮肤异样汹涌的敏锐让我想尽快逃离衣物的包裹,一边无力扯着领口,我一边闭上眼躺在床上轻吟,"来不及了,翩凤,他们一进门就下了药,按照现在的时辰,解药已经没用了。"小腹盘旋起我完全不了解的空虚,忍不住并起双腿摩擦着,我皱了眉,"好热,翩凤"

他咬牙低咒,爬上床来,"我不要你恨我。"压抑的嗓音竟然带着丝哽咽,"飞凰,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感觉肌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舒适的凉爽让我轻呼一口气,在被拥抱入强而有力的怀抱时,那种美妙的感触让我差点失控的尖叫,重重咬了咬舌尖,勉强拉回些许神智,看着面前潮红扭曲的俊美男人,我扯了扯嘴角,"我也爱你,翩凤。所以,你绝对不能恨我。"

他像负伤的野兽咆哮起来。

而当撕裂的痛楚传来,我死死闭上了眼,止不住的泪滑下眼眶。

我知道,我和翩凤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强烈的恨几乎要在腔中爆炸,我好恨,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恨我自己的后知后觉,恨我用自己的身体来破坏翩凤与我之间最美好的一切。

我无法再原谅自己了。

我和翩凤的纯净已经被我玷污。

再掀开眼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心头笼罩的是强烈的恨意和浓浓的悲痛,让我说不出话,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为什么我会如此大意,犯下无法原谅的过错!

我和翩凤的母亲是老头子求去的妻子,也是府里最疼爱的小女儿。当年府里嫁女儿的时候就说得很明白,嫁女儿可以,生下的孩子如果是女儿一定要送回府里。

结果那时,生下的是我和翩凤,我们的生母难产仙逝,按照约定,我被送回了府,翩凤则被留在了老头子的家。

这一代的府里只有我是唯一的女儿,而老头子那一方的直系血亲里,也只有我这么个女孩儿,老头子千方百计想把我要回去,府里却坚决不给,最后双方妥协,在我们及冠之前的每半年会将我和翩凤轮流送至对方的家里,让我们两人能相处半年,也让府里和老头子可以轮流看到我们的成长。

在府里的日子是好过的,很自由,很快乐。

在老头子的家里的日子很勾心斗角,很残酷,甚至很恶心。太多太多的事情在翩凤和我小的时候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吐得连胆汁都呕出来,可在外人面前,还得一副无事的样子,只因为若是稍微显露了一点点的软弱,那么无论我们的背景如何的强硬,都会被吞噬得毫无残渣。

我不知道没有我的半年里,翩凤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只能在被送去老头子家里,陪伴翩凤的时候,和他的手紧紧的相握,和他一起互相偎依,被迫早熟,被迫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彼此,甚至被迫掌握如何伤害别人。

很早,就明白了,如果不能完全的脱离,那么就只能让自己稳稳的屹立在最顶端。

所以我要变强,在翩凤努力的时候,我要变得更强,为了让他活下去,为了让他的路走得不那么艰辛,我会为他付出一切,正如他为了让我自由自在,而赔上了他的一生。

我以为我变得足够的强悍了,我以为简单的婚姻便能换来翩凤未来的保障。

我错了,竟然错得那么天真,才区区几天的时间,我就变得大意和软弱,犯下了无法再原谅自己的过错。

"我会让左貔右貅跪在我们脚下求我杀了他们的。"低下头,看着凌乱床榻上刺眼的血迹,眯了眯眼,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坏我和翩凤的人!曾经,当我和翩凤亲眼看到廷里乱伦的情景时,又惊又怕又恶心,那个时候,我们互相发誓,绝对不会与这肮脏的廷一样,绝不同流合污。

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我醒来的时候,伺候我的是眼睛哭得红肿的小秋,翩凤的早早离开让我松了口气,因为除了满腔的怒,我有的是深深的悔恨,和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尴尬。

"小姐。"小秋的声音带着哭腔,跟随着我走出密室,"殿下吩咐让您尽快的离开。软轿已经备好。"

"谁说我要离开。"冷眼扫她,瞥见先前所卧的床榻,立刻走上去,将床角的玉玺掂起,冷冷一笑,竟敢惹到了我头上,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甩袖走出门去。

搭乘上软轿,直接行往左貔,右貅所处的祥云殿。

当软轿停下,理都不理小秋伸出的手臂,我直接跨步走入殿门。

"妹妹。"迎接而来的是右貅,和一大群女太监,"怎么不好好修养,难道是想看哥哥们为你准备的乐子?"亲善的面容下是得意的笑。

冷眼看他,掏出袖子里的东西往前一扔,砸到手磨的地砖上好大一声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东西引去,在看清楚滑到一边的东西是什么时,所有人脸色大变,右貅再也无法维持笑容,而是猛的跑过去,捧起了那东西,声色严厉的瞪向我,"妹妹要任也有个尺度,玉玺不是你拿来玩的。"

冷冷笑了,背起双手,昂起下颌,"你很宝贝这石头?"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双瞳瑟缩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后退一步,"妹妹"

没有笑意的掀了掀唇角,"右貅,我的哥哥们实在是太多了,少一两个其实都没有关系的。"抬脚往前一迈,看到他明显的倒退,垂下眼睫笑了起来,"对于做不出什么大事的人,我向来是懒得理会的,所以我心了。"

背在身手的后捏起拳头,掀眼收了笑,冰冷无比的看着他,"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是敌人,就得死!"张开右手,抬起。

一柄锋利的宝剑递入我的手里。在场的太监和女顿时神色慌张起来,却又没谁再敢开口。

右貅爆瞪双眼,"飞凰,你!"

提着剑柄,任镶嵌着无数珍宝的黄金剑鞘滑落地面,敲击出清脆的响,我冷眼看着右貅的脸色越来越青,傲慢的缓慢将剑举起,对准他的鼻子,弯出个残酷的笑容,"普天之下,除了老头子和翩凤与我,谁碰了玉玺,杀无赦!"

他惊骇的抽了口气,低头看看手里的玉玺,再看向我,"是你乱扔,我才--"

"但念你是无心,所以我饶你不死。"唇角的笑愈发的残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命尊贵得仅次于翩凤,你不死,就一定得有人代替你死。"歪过头,欣赏着他慌乱又恐惧的神情,"把你的妻妾们都请出来吧。"

"你敢!"他嘶吼起来。

轻松把剑晃了一下,"我当然敢。"挑衅的笑出声来,随意呵斥道:"还不把人给我找出来!"

身后跟随我前来的大批武装侍卫立刻分了一半入殿。

右貅又怒又慌,双手捧着玉玺,却无法做出任何事。

欣赏着他的惊怒,心头的恨意仍旧是无法有任何消散。将剑抛给一边的侍卫,缓步上前,一步又一步,直到逼到他身前,直到逼得他低下头和我对望,我才轻轻道:"我要做的,绝不会如此,你听好了右貅,我会让你看到,你送我这乐子所付出的代价。"

他惊慌的看着我,再忽的抬头向一片叫骂和哭泣传来的地方。

就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女人又是哭哭啼啼又是骂骂咧咧的被侍卫们强行拉扯出来。

"你想做什么,飞凰!就算你有老头子的尚方宝剑,你也不能在我这里杀人!"他低吼。

我笑不可抑,"杀人实在是件太简单的事情了。比杀人好玩的事多着呢,我怎么会这么无聊?"随挥袍到一边的座位坐下,"小秋,上茶。"

"你到底要做什么--" 右貅的质问卡在了一半,他脸上渐渐显示出不可置信和愤怒,"你、你怎么敢--你!"清俊的脸庞涨红了。

好整以暇的接过小秋恭敬送上的茶,优雅的用杯盖过滤着茶叶,抿了一小口,才淡淡道:"这药的儿你也清楚,不阳交合就七窍流血而死,自己看着办。"将杯子搁在茶几上,撑住下巴,瞧着他的脸色青青白白红红紫紫的好不彩,"你要玩太监我也不介意,这种事儿,我怕是比你见识得要多了。"

他咬了咬牙,双手将玉玺小心个放上了,这才向他的妻妾们去。

冷眼瞧着,大殿内乱的气息逐渐弥散,四周的武装侍卫面容不动,持械环绕警戒着,其他的女和太监早就缩成了一堆,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多看一眼。

蓦的,我道:"把那个女人带过来。"指向一个大着肚子的,"听说还在女人肚子里的胎是世界上最好的补药,去取出来,熬了汤给今天伤了身的貅皇子好好补补。"

"飞凰!"凄厉的吼叫伴随着女人的哭叫爆发。

冷淡的把玩着腰带上缀着的玉饰,"貅皇子,在你药未褪之前,最好别多管闲事。"撩起袍子下了位,走到想起身却被压制住的右貅跟前,看着他的狼狈,歪了歪头,残佞无情的缓慢轻道:"我会让你活着,亲眼看到你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我弄坏,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的兄弟,甚至是你窥视的权力。"

张手接过玉玺,随意掂量一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你心头最宝贝的东西被人毁掉的味道。"抬脚毫不留情的踏上他身下女人的喉咙,"我想要人死,太轻松了。"脚踝一使力,清脆的骨折响起。

瞥着右貅脸色的畏惧惨白和涔涔的豆大冷汗,厌恶的收回脚,调头离去。

即便是这样的货色,我也绝不再放过,他们会知道,格最毒辣的人,不将再只有翩凤,而必须得算上我!

回到翩凤的殿,心情依旧郁闷不堪,坐在圆桌的椅子上时,才觉得累得不行。皱了皱眉,这个身体太过羸弱,旧伤未愈又被下了药折腾一番,加上动了气,现在歇了下来,口的痛便涌上来,揪扯得难过。

"小姐。"小秋担心极了的帮我轻轻揉着后背,"您别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下来。

闭了闭眼,弯出个笑给她看,"我没事的,乖乖喝药马上就会好的,你放心。"瞥了眼外头,"我有些饿,帮我去选些吃的吧。"

她担忧的看着我的笑,好一会儿才拿着帕子按着眼角退了出去。

我这才瘫软趴在桌面上,轻叹道:"翩凤,你要躲着我么?"

叹息自门外传来,随即修长的雪白身影踏入,有力的臂膀温柔的将我抱起,转入内室,放入柔软的床榻里。取过好几个软枕垫在了我身后,再取来薄被盖住我的腰腹,他才抬起那双细美的眼看住我,眸子深处是懊悔、恼怒、心疼和不甘。"飞凰,我觉得我好脏。"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指甲立刻深深掐进了掌心,眼泪无法克制的滑落。

他慌了神的马上抓住我的拳头,要掰开我的手指,"我不是这个意思,飞凰,不要吓我,我说的脏不是这个意思,飞凰!"

未复原的身体毕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带着泪,我看着他将我的手捧到唇边,伸舌舔去那血,心里好难过,"送我走吧,翩凤。"

他震惊的瞪住我,满是受伤和愤怒,"为什么?飞凰,我爱你!那件事是我们被下了药,你不能就因为这个来否认我们!"

咬了咬下唇,觉得心疼得快不能呼吸了,"翩凤,我也觉得好脏。"闭上眼不想再看他伤痛的眼,"我们这个样子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现在我的身子不好,你的心都放在我身上,是没办法防备他们的,送走我,这样他们才不会有任何机会。"受了伤的我等同于累赘,我不能在帮不上忙的时候还拖累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

他凝视了我好一会,侧头挨了过来,温柔的吻住我的冰冷颤抖的唇,"飞凰,张开嘴。"

依言轻启朱唇。

他轻轻吸吮着我的唇,用舌去舔舐我唇上的牙痕,最后将舌头喂入我嘴里,温和的摩挲着我的舌,安抚着我的情绪。待我慢慢的平静下来,才细细的亲着我的唇瓣道:"我会去接你的,飞凰,你是我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的。"抬起头,看着我,他捧起我的脸,突然低下头,重重的吻上来,恶狠狠的吸吮,直到我的唇都痛了才松开。

"你是我的,飞凰,我不会让那些伤了你的人好过!"他狠的话语喷洒在我的唇上。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心脏奇迹的柔软了,环住他的脖子,脸颊磨蹭着脸颊,"翩凤,千万要保重自己,伤一好我就会回来,这一次我一定会陪你到底的。"

"好。"他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得像是他是被我抛弃的人,却在勇敢的叫我放心的离去。

心怜惜无比,这样的翩凤,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送我上马车的时候,翩凤紧紧的搂着我,力气大到要弄疼我了,可他在我耳边低喃的乞求却叫我无法推拒他。

他很轻很细的一遍遍道:"我送你去他身边,只是为了让你好好修养。求求你,飞凰,不要爱上他,求求你。"

垂着眼,我笑得苦涩,原来,翩凤也觉察到我对龙玄释产生了微妙奇异的感觉么?"翩凤,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爱上两个人?"说了这句话后,我不再看向他,直接推开了他,吩咐马车起程。

我知道这句话对翩凤说出去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可我不想隐瞒他任何事,他和我都是一样的,心思几乎完全相似,如果他感觉到我的变化,那么我一定是产生变化了。可这个变化是对还是错?我的疑问问出去,谁又能帮我解答?

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困倦让我在路上一直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仿佛在黑暗里呆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候,一道光突兀的投入保持着昏暗的马车内,让神智并非很清醒的我不悦是偏开了头。

光亮很快被遮掩,我整个人被动作仔细小心的拥抱而起。

感受着那宽厚的怀抱,微微掀了眼,迷蒙的世界里,是那样高大健壮的身躯。"你是谁?"愣愣的问。

那臂弯僵硬了一下,随即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叹息:"我是龙玄释。飞凰,你烧坏脑子了吗?"

轻笑着合上眼,放心的任他将我抱到离马车。

被移入安稳的环境里修养,大睡了几乎三天,才算是真正醒了神。

由小秋细心的帮我梳洗打理,看着铜镜里略微憔悴的自己,不由得一笑,"小秋,我是不是有点太怠慢了?"瞧瞧,一副颓废的模样,哪里有着往昔活力四的我的身影。

"小姐身子初愈,自是虚弱了些。"小秋轻巧的帮我梳理好长发,"请小姐再耐心歇息一段时日。"

好笑的自镜子里打量她必恭必敬的样子,她是把我当成摔不得的珐琅花瓶了是吗?"龙公子呢?"三天前是他把我安置在这里的,咋我醒来这么久了,人影都不见半个?

"姑爷守了小姐三天三夜,刚才被劝去休息了。"

慢吞吞的挑起眉毛,再降下来。起身,"走吧,我们去探探。"恩,不愧是苦命夫妻档,我才起身,他就倒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老是我一个病奄奄的,真不公平,难得出现一个病号,不马上去落井下石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小秋咳嗽了一声,"小姐,姑爷只是累着了,没有大碍。"

当做没听见,直接走出跨院去。

望眼所及皆是豪迈的北方建筑楼院,看得出是请风水师专门测过的,经过的每个院子几乎都有水有假山有花有草,摆放的走向也颇为讲究。

路上的丫鬟小厮见到我,皆是先愣一愣,才用力的弯下身去,深怕我见着他们的脸似的。

不过不干我的事了,找到龙玄释才是正事。

大摇大摆的步入龙玄释的院子,懒得去理会为什么他的院子和我住的地方离得天远八远,挥退了门口见到我腰弯的弧度超大的侍从们,也将小秋和一堆陪着我前来的丫鬟摈在门外,自己撩起裙摆走入大门。

经过花厅,绕过屏风,来到卧房。

摆设简单大方的卧室让我多看了几眼。在习惯了金碧辉煌和华丽奢侈的金光闪闪后,再看到这么朴素的场面还真觉得新鲜。再看向那张并非双人床的大床,走过去,看看床上歇息的人,"哪,我来了。"挑起袍子,在床边坐下。

自我进来,便掀开眼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的龙玄释安静的瞅了我半晌,才撑起身,扯过件厚外套披了,"大夫说你需要多休息。"语调很是无奈。

玩味的笑了一下,为什么我和他也不过是新认识的夫妻,刚认识便分离,现在再见面,却丝毫也不觉得生疏呢?"再休息我会发霉,就算是囤积了一年的棉被,太阳大的时候也是要拿出来晒晒的。"

"你又不是棉被。"他伸出手,抬起来,想我的脸,却又定了定,握成拳头,收回去。

些微惊讶的笑了,转了转眼睛,"怎么?"看他皱起了浓眉,转过了头。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过来看我,低沉的声音放得很轻,"飞凰,你的守砂褪色了。"

心仿佛被刺了一下。瑟缩了下瞳孔,满是不在乎的笑了,"也好,你若是想休妻,现在刚刚好。"

他的下颌抽动,看着我倔强的表情,他叹息得很无奈,温暖的大掌终于包住了我冰凉的手,"飞凰,为什么你要这么故做坚强呢?"在我猛然要起身时,他一个用力,将我拉入他的怀抱,温柔的抱住我,将我的脸按向他的膛。"我,不是能让你哭泣的那个人是么?"

微微惊讶了,聆听着耳下有力规则的心跳,琢磨着他的话很久,才撑起身,看向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情感是心疼、无奈和痛苦的。困惑的眯了眯眼,"我为什么要哭泣?"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么?该哭的也不该是我才对。

他握着我的手,轻柔的摩挲着,"飞凰,翩凤在你身子还未全愈的情况下把你送回来,定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但至少当你难过的时候,让我安慰你。"

歪了歪头,瞧着他,"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你想安慰我?"

他摇头,"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想安慰你。"

感觉像在绕口令,但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许多。站起了身,随意的转到窗户那边看床外的景色,"我很好,不用担心,现在只想把身体赶快养好起来。"低头考虑了一下,才转个身看向他,"我的守砂褪色了,你不打算休妻吗?"

他的浓眉深深的皱起,很认真道:"绝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飞凰,这辈子我不会放开你的。"

眨巴一下眼,笑得玩味,"一辈子很长,龙公子,你可要三思了。"一拍手,很是求知的问:"对了,有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两个住的地方这么的远?"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再相敬如冰的夫妻也该住在同一个跨院里吧?

他微笑了一下,"你住的地方是喜院,我住的这里是客院,在我们尚未圆房的时日里,我们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圆房?不自觉的拧了拧眉,很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撇开脸,哼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放轻了,"如果你不愿意也是没关系的,我有三个弟弟,传承血脉的事情并非需要我去履行。"

三个弟弟?上螭没砍了他们?为什么?难道上螭心里还有别的什么花招?思绪被迅速调开。"我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转回床边坐下,"翩凤没跟我说。"

他回答:"你受伤后,他们就撤了。"

这么简单?"翩凤没有对你们放话?"以翩凤的个,哪会这么轻松的就会放过让他暴怒的人?他一定也迁怒到龙家兄弟身上了。

龙玄释摇头,"他没时间。"

眨一下眼,他对这个问题的回避很明显,为什么?"你是我丈夫,我为你而死是应该的。"觉得应该为此再解释一下,他实在不用这么在意我的受伤。

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如果为了翩凤,你也会这么果断的去死?"

"那当然。"想都不想的回答。

他叹息着闭上眼,摇摇头,"飞凰,你这么轻易的涉及死亡,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深邃的眼掀开,满是怜惜,"无论是翩凤还是我,都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出现,明白么?"

"翩凤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丈夫。"我扯了扯唇角,忽然觉得可笑起来,"我所拥有的无非就是你们两个人了,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你们去死?难道我连为谁死的权利都没有?"那未免太过可悲。

他沉默的看着我,"飞凰,你拥有的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你拥有的还有你的生活和这个世界。"

有点茫然了,我的生活和这个世界?是指从商还是在翩凤家的日子?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翩凤,我恐怕会早早的产生了厌世的念头。弯出笑来,"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没有任何一个牵挂的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他的眼里是深深的怜爱,"飞凰,你活着是为了让翩凤更坚强,让我找到你。"

有点困惑了,"为什么你会一直提到翩凤?"

"因为你爱他。"他的笑容有点苦涩,"飞凰,如果,你愿意让我接受你,那么先决条件便是我必须得接受翩凤,不是么?"

安静瞧着他,觉得心里好象有哪一点被触动。这个世界,除了翩凤,没有人能真正猜测得出我在想什么,就连跟随了我十数年的小秋都不行,为什么偏偏我这位夫婿就可以呢?

如果有人乱猜我的心思,我是会恼怒的,可面对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惊讶,也有那么一点点快乐。原来被除了翩凤之外的人了解会是这样的感觉,还不坏。

浅浅的笑一个,"恩,没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忽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吧,龙公子,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也许,我是可以信任他的,毕竟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么?

有了目标,人就会活得有动力。

一日三餐都被特地按照我的口味让府里跟随来的厨子细心料理着,吃得下,休息也跟上,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是必然的。

属于我的产业的管事们天天络绎不绝的上门,其实惹得那些不敢看我的仆役们现在都稍微减少了些弯腰的弧度,目光至少是从他们的脚丫子移到了我的裙摆上。

依旧独自住在喜院,龙玄释那个木鱼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真的一个人窝在客院,除了每天都来看我之外,他其实也是满忙的经营着家族的事情,他那三个兄弟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

总结:我的日子过得不错。只要没什么意外,再过半个月,身体恢复如初,我就要动身去翩凤的身边,这一次,我要把阻挡在翩凤道路上的障碍全部扫光!

兴致勃勃的对未来充满信心中,时刻摩拳擦掌准备和翩凤并肩作战迎接新的挑战,可我没想到的是,挑战早就开始了,只是我不知道。

喝着养身茶,才将早上的第一批帐本料理清楚,在小秋的伺候下用着早膳,门外就鬼鬼祟祟的来了个妇人,想进不敢进的在远远的院口那一边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心情很不错,继续我的清粥小菜,用眼神示意旁边端着木案的一个丫鬟去问清楚。

没一会儿,出去的丫鬟回来,恭顺的跪在我面前,脑袋扣着了地面,"小姐,是这龙府的娘,哀求着请小姐将三位少爷给救回来。"

停下咀嚼的嘴,慢慢偏头看着底下的丫鬟,"说清楚。"将递到唇边的勺子推开,直接漱口擦嘴。

"说是几个月前,龙府四位少爷都上小姐府上迎亲,可现在只回来了大少爷一人,连半途中前于迎接的管家的女儿都没回来。说是大少爷吩咐这事不准传到小姐耳里,可她是哺育四位少爷的娘,担心成疾,所以斗胆前来打扰小姐。"

垂下眸子,看着手上把玩的腰间坠玉,"确定她的身份?"

丫鬟细声道:"她的确是姑爷和另外三位龙公子的少爷,姑爷都唤她做李妈妈。"

偏开头思索了一会儿,"把龙公子请过来。"起身,不理会小秋递上的外袍,径自走出门去,在前院的花园里踱着步。这事来得有点突然,如果是真的,那么龙玄释瞒着我的理由可以明了,但府里的管事来来往往,却没有任何一有迹象表明,那么便非常有趣了。

喜欢玩这种暗处勾当的会是哪一位呢?

龙玄释来得很晚,脚步很匆忙,来到我这里时,已过午后了。没什么表情的峻颜在见到我时闪过一丝温暖,"飞凰,怎么了?"

"坐。"示意凉亭里的椅子,我靠在柱子上,待小秋倒了茶才道:"你那几个弟弟是怎么回事?"难怪自我来到这里便不见人影,感情本不在啊。~

他眼里有错愕和懊恼,"你知道了。"

"恩哼。"瞥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隐瞒得不错,到现在我才知道。"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我知道我这个人冷血又无情,除了认定的人,其他一概不管,可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懒得打理,也至少让我知道比较好吧?好歹我也是他龙大少名义上的妻子。

他没坐下的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直接走到我身边,低头瞧着我,"飞凰,他们要我把你休了,才能换回我的弟弟们。"

抬眼瞧见他眼底的痛苦。心微微的抽痛一下,平生第一次为翩凤以外的人有了内疚,是因为我的关系才牵扯他下水的吧。"为什么不通知我家?"

他苦笑一声,"若让你家里人或者你知道了,那么他们便没命了。"

"挟持他们的人是上次那个?"上螭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摆在台面的人,所以老头才会让他掌管律法,他就算是想要谁的命,也会要得光明磊落。

"不知道。"他摇头,"上回那个叫上螭的的确将我们释放了,在翩凤把你抱走后。可接着有另外一群人把橙云他们带走了。"凝视着我,他低道:"飞凰,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在养身子。"

皱了皱眉,"如果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解决?他们要的只是你的绝婚,如果你不从,那么搭上的就是你三个弟弟的命。"没忘记他说过,曾经,他是跪着去把弟弟们求回来的,如此的兄弟情再如何也比我这个外人的关系要强才对。

"我不知道。"他双手伸出牵住我的双手,"飞凰,我只是直觉的隐瞒住你,然后想办法联络我的人脉去寻找他们。龙家在这苍雾城里至少还是有些许人脉的。"

些微的疑惑了,仰起头看他,看入他那漆黑的眸子深处,是对我的疼爱和怜惜。为了这区区的疼爱和怜惜,他连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弟们都放弃了?我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他比较神经错乱的莫名其妙?

"值得吗?"忽然一笑,挥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靠上一边冰凉的柱子,"他们要的可不是我的命,而是绝婚而已。"更何况他所谓的人脉,又能如何?在这朝野上下,有谁的人脉会大过逆府,又有谁的权势会强过老头子的家族?

他安静的凝视着我,"我很傻是吗?还是我很贪心?说实在的,鱼和熊掌我都想兼得,但如果注定要舍弃其中一样的话,那么我会选择你。"

那一刹那,仿佛见到他的神情变得狠戾无比,那样的绝情又那样的冷酷,但眨一个眼,他的峻容还是冷然中带着温和的。

歪了歪头,让长发滑下肩头,觉得有趣,我是不是释放了什么野兽之流?"然后呢,选择了我,你的弟弟们因我而失去命,你会怎么做?"

"我会报复。"他再度靠近我,抬手温柔的托起我的下巴,深邃的黑瞳里闪过极冷的意,"飞凰,你是我的妻,我不会强迫你也绝不会放手。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再所不惜。"

很想问问他是如何再所不惜的,却没问出口的只是微笑着品味着他的话给我带来的感觉,有些甜美的味道,完全不反感。掀起眼,瞧着他专注着我的视线,微微笑了,"好,让我看看你是怎样尽你所能的保护我吧。"

他眼里闪过释然和矛盾的痛苦,倾下头,温暖而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轻叹在我的唇瓣上溢出,"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第六章

"飞凰,为了你,牺牲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龙玄释浑厚的嗓音老是在脑海里旋绕,每每响起,我的唇会很不自觉的往上弯出个很美的弧度。不可置否,这句话让我感觉很愉悦。

由于实在是过于愉悦了,所以不得不自找麻烦的开始质疑,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这么说的,是为了降低我的怀疑还是为了获求我的帮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想来想去,想得都头有点痛了。

按摩着额角的时候,小秋自门外进来,小声道:"小姐,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三位龙公子正在苍雾城北郊的一座私人别院里作客,乐不思蜀呢。"

抬眼看她,瞧不出她的神色有什么改变,我记得好象和她拜堂的某龙之一好象对她有点意思。哼笑一声,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注意起这种事情了。"谁的私人别院?"

"其他地方没名气的个富人购置的产业。"小秋悄悄看了我一眼,再低下头去,"需要通知姑爷么?"

既然矛头是对准着我,把龙玄释牵出来也只是徒惹麻烦,"府里不能直接把人带回来?"

"府里并未得到几位龙公子被挟持的信息,而是作客,所以并未出面。"小秋恭敬道。

"作客?"玩味的笑了,晃悠着手里的团扇,低头去瞧花圃里盛开的花朵,"哪,小秋,看来对方是需要我也上门去当一回客人呢。"

小秋的脸瞬时间白了,"小姐万万不要!"

歪头有趣的瞧着她的恐慌,笑着做了个鬼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转个身,吩咐准备软轿,出门找人去也。

结果软轿还没出门就在大门口被龙玄释拦住了。

托着下巴,瞟一眼跟在轿子后的小秋,抿在唇上的笑有点冷,"雅兴,龙公子也跟着出游么?"

龙玄释仰头看着舒服做在软轿里的我,成熟的脸上是不赞同,"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必须是在我的保护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受伤。"

"必须"?将这两个字细细品了一遍,这年头,斗胆跟我说必须的人还真还没出生,他凭什么这么强硬,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还是因为他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况且,如果真的起了什么纠纷,他能保护我?一个没有功夫的男人,除了走路比较厉害,他如何保护我?

见我不说话,他皱了皱眉,"至少能在有危险的时候,让我站在你前面。"

用食指轻轻敲着下颌,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介入对方的世界,就算他的某些言辞会使我感动,可就目前以他的实力而言,想要帮助我,真是件太过可笑的事情。

主意拿定,瞥向小秋,"你负责把龙公子留在这里。"看到两个人的脸同时变了色,忽然起了恶意的好笑,"毕竟你娶入门,拜过堂的是小秋不是么?"嘀嘀咕咕的笑着吩咐软轿启程,将他们抛之脑后。

毕竟,任妄为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么?那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牵绊全部都给我滚开吧!

这苍雾城是靠近京城的一个中等城市,以盛产顶级陶器闻名,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就是龙玄释的龙府,不但烧出的瓷器卖价高昂,连每年选送入的贡品也必是由龙家所出。这样一个家族,说是平时行事谨慎而没有树敌是压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龙玄释已经迎娶了我入门,还有哪个白痴是吃饱了撑的米事干去勾结着谁谁谁来这样行事?乐不思蜀的做客啊?我倒想瞧瞧,是怎么个乐法了。

晃悠着来到了北郊,直接吩咐跟随来的侍卫们去把门砸开,大大方方的闯进去,软轿一直抬到了正院进入了正厅,才被拦了下来。

安然坐在软轿上,托腮看着那些慌乱的阻挠着的侍从,有趣的摇了摇绣着牡丹的团扇,"哪,把你家主人和客人都叫出来吧。"

痴肥的个男人自后院奔出,喘息着到了这边,尖细的声音很是刺耳:"大胆,你们这群没长眼睛的东西,斗胆对小姐如此的无礼!"接着马上对着我跪了下去,"小姐玉架光临,小人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为那细细的声音挑了挑眉,缓慢晃动着扇子,遮掩住唇上的笑意,"除了我还有谁在?"这么一惊一乍,礼仪一套一套的,是被指点过了还是被吓到了?我哪有这么夸张。

他呼吸急促的拱手道:"里院的公子恭请小姐。"

眉眼里闪过丝厌恶,冷哼了一声,让侍卫们抬着轿子转到里院去。

穿过装饰一般也不甚华丽的廊道,来到里院,正对着的是片可以称得上是荒凉的园地,中央居然还摆着张石桌和数张石凳。石凳上坐着个面相好看的年轻男人,正悠闲的喝着茶,他身后站着一大排的武装侍卫。

见着我的软轿入内,那年轻男人优雅的起了身,也不介意的走到轿子前,探出手,笑道:"家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妹妹,为兄的又有何求呢?"端注着我的双眼是妖媚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深,一看就带着邪意。

没啥表情的垂眼瞧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欣赏和赞美加上算计,这才弯出个笑来,"辟邪,我还从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会说话呢。"将手搭上他的手臂,慢条斯理的下了轿子,被牵引到石桌子边。

跟随来的丫鬟赶忙拿出软垫铺好,我才落座。摇着扇子,看着坐在我对面的辟邪,"天禄呢?"接过随身丫鬟送上的茶,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辟邪虽然长相和名字都不是个好东西,但喜欢玩勾当的不是他,而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天禄。

"天禄回去了,留我在这里,他知道我思念你思念得紧。"邪气的笑一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妹妹,这事是我求天禄帮我做的,别怨怪他。"

翻个大白眼,"直接说吧,你要什么?"说话这么绕来绕去也不怕咬着舌头。

"你。"他眯上眼,毫不掩饰对我的兴趣,"自幼起,我就喜欢你,现在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空,就差姓龙的一封离缘书。"

这人是白痴吗?"辟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耸肩,"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国家,那样的话,不会有任何事情烦恼你。"端起茶杯冲我举了一下,他笑得邪魅极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换个环境,难说你也会爱上我。"

无言,这个家伙的脸皮好厚。起身,"抱歉,实在没看出你的诚心,我回去了。"话说不通的人,再聊也是浪费口水。

他也起了身,高佻的身子全身散发着邪气,"妹妹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介意拿做客的那几个人出出气。"他笑得好随意,"你也知道,就算姓龙的说什么为了你可以舍弃一切,若他弟弟们真死了,我不信他会真心待你。"摇晃一下手指头,口吻劝诱极了,"妹妹想清楚了,能为你抛弃一切的人只有我,为了你,就算杀掉全天下的人都无所谓的。"

这点我倒不怀疑,老头子生下的我们这些,各个都是没心没肝没血没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全是混蛋。"问题是我、不、要。"做了个鬼脸,"你家的客人你爱杀就杀,与我何干?我来只是为看看谁在这里,又不是来讨人的。"

他哈哈大笑,"不愧是妹妹!"双眸光一闪,"天禄告诉了我件很有趣的事情,妹妹,你的守砂是不是没了?"

倏然眯上眼,全身迸发出冷意来,"辟邪,你不怕我撕了你的嘴!"

他收敛了笑容,邪的面容也同样冷酷无比,"如果你没出手,我同样会给右貅好瞧。妹妹,任何人伤了你,我会加倍还回去,尤其是翩凤!现在全部的人都知道翩凤做的好事,你就算想护着他也没门了!"

薄薄的怒涌起,"辟邪,我不介意先从你开杀戒!"

身后的侍卫们同时刀剑出鞘,而辟邪身后的侍卫们也同样抽出武器以对,荒凉的园林内立刻被杀意汹涌笼罩了。

他冷笑,"你杀了得了我么?你的身子尚未全愈,尔况我带的人是你的半数以上,你敢在这里和我动手?得不到的东西亲手毁了我也不会让给其他人,就算是你也一样。"

傲慢的昂起了下巴,"你敢动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一出事,逆府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狂妄大笑,"妹妹似乎忘了,我对老头子的位置可不感任何兴趣,我想要的只有你,这天下,与我何干?"双手背到身后,他紧紧盯着我,就像一条蛇,"妹妹,你和翩凤有彼此作为顾忌,而我,什么也没有。你掌握不到我的七寸,对于右貅的法子,于我身上是没用的。"

恼的咬紧了牙,"这话等着我把你的脑袋取下来再说!"

他轻哼一声,挥手:"杀!"

可还未等任何人有所举动,破空的大喊:"谁都不许动!"从四周传来,园林周围的围墙上冒出了无数弓箭手,刺眼的箭矢对准了园子内的每一个人。

心头一惊,我迅速的转过身,在转身的刹那看到辟邪脸上同样的慌乱。

然后,园门的那一端,缓慢的走入了一个人。

看到来人,双膝不禁一软,跪了下去,冷汗浸出额头,我唯一的想法是:糟了。

走入的那个人气质尊贵神色冷酷无情,一身深紫华贵蟒袍,腰系龙鳞缠丝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慎人的气息。他发泽漆黑,剑眉飞扬深眸锐利,直挺的鼻子菲薄的唇瓣,颧骨很高,棱角非常分明,从面容上看起来,他不过是青壮之年华。

可实际上,却是年过半百的老妖怪。我心里嘀咕着,将脑袋不是很甘愿却被那气势压得不得不低下去,"父亲。"

辟邪在我身后肯定也是跪倒在地的,声量和气焰比较起对待我来说,微弱了太多道:"父亲。"

舒适的太师椅被随从迅速的抬上前,紫袍男人撩袍而坐,抬手接过随从送上的茶盏,却未喝的手一抖,直接砸到我身后去,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无比的冷戾,"敢对你妹妹动手,辟邪,你是找死吗?"

满园子一片死寂。

紫袍男人接过第二杯茶,甩到我面前,茶杯迸裂成数个碎块,滚烫的茶和陶瓷的碎片飞溅到我脸上,而我甚至不能去擦的只是低着头跪在原地。

"天方地圆便成规矩。身为小辈以下犯上,飞凰,是我太纵容你了?"无情的口吻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呼吸有点哽住,每每面对这个男人,我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的气魄太过强势,就算我和翩凤加上他所有的儿子都无法与他抗衡。有这样的男人作为父亲,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

寂静之中,所有的人起身后快速的退下,整个园林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时,他才冷然的开了口:"右貅算是得了教训,但事情已经犯了,飞凰,你和翩凤的事情要怎么处置?"

呼吸一窒,咬了咬下唇,"我、我"可恶,那压抑的狂猛气势让我说话都在颤抖,"我会忘记,然后安分的做我的龙家主母。"死老头子,冷不丁的冒出来是吓人吗?

他哼出冷酷而轻蔑的声音,"不指望你能做到。"冷若刀锋的话音投向我身后,"辟邪,我知你对我的位置,对这个天下毫不感兴趣,那么我给你三日的时间,离开京城,滚到北疆去守城,那里有足够的兵力任你调控,你想反还是想叛,我拭目以待。"

辟邪连声音都在哆嗦了,"是,父亲。"快快的起身,离去。

我双手撑在地面,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我和辟邪的刀刃相向惹得他不快才做出这样的判决?可向来,他是压不管我们斗得个你死我活的啊!

"起来吧。"清冷的命令丢过来。

咽了咽口水,按照规矩的起了身,垂头立在原地,没有去理被泥土弄污的衣摆和双手。如果辟邪得到的是这样的惩罚,那我呢?他会怎么发落我?

"你过来。"

迟疑了一下,慢吞吞的走上前,一直走到椅前几乎鞋尖要碰到那双黑缎的靴面,才停住。

然后,一只大手托起了我的下颌,让我的双眼毫无逃避的看入那双漆黑凌厉无情的深眸中。"飞凰,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他用另外一只手执起雪白的帕子,动作算是温柔的帮我擦拭掉脸上的茶水。

浑身开始战栗,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下又一下,他专注在帮我擦拭的动作上,口吻却愈发的冷,"我向来对你和翩凤那孩子放心,因为我知道你们有各自的路要走。可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跟你府上交代?翩凤的位置,要我怎么帮他巩固,恩?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这个男人不怒而威,就算他轻声轻气的说着话,那分量也足以让人吓破胆子。

终于擦干净了我的脸,他端详着我好一会儿,将帕子塞到我手里,"你那么聪明,该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不能再保证翩凤了。"说完,他起了身,高出我一个半头的高健身躯仿佛一道漆黑的羽翼朝我笼罩而来。

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尽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后退的胆怯欲望。

他低着头看我,眼神是冷漠的,"飞凰,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就算你一出生就被送回了逆府。但如果危及了我的权益,危及了这个天下,那么你知道,以我的格,会做出什么事。"

说罢,他俯下头,落了一吻在我冰凉的额头上,转身健步离开。

留下我全身发寒的打着冷战,最后在侍侯着我的那些人奔进来时,瘫软于地。在被他们搀扶上软轿时,我还是停止不住身体里涌起的恶寒。

太可怕了,面对着这样的男人,我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过都是些儿童的游戏。想要与他为敌,压就是不可能的事!

贴身的丫鬟取来手帕轻柔的按掉我不断流出的冷汗,满是担心的问:"小姐,您先回龙府看看大夫吧。"

大夫?想起那男人离开前的话,又是一阵寒栗,摇摇头,"回龙府。"大夫不是首要的目标,我现在要迫切见到的人是龙玄释。

原因无他,我必须得和他圆房。

我是明白生我的那个男人的心思的,毕竟他所有的特质都传承到了我们身上,他的思想方式我们自然是了解的,也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宁杀一百不错过一个的方式,比较起我们这些小辈斗争,他更执着的东西是他的位置他的权势,而且他是投注了十万分的力于他所掌握的一切。

这让他成功的同时也更为恐怖,因为阻碍在他的路子上的东西,他会铲除得毫不留情,他的眼里从不曾有过任何温暖,他的心是铁石的,是仅仅给予他的权利的狂热,其余的任何,分不到他的丝毫注意力。

这个其余的任何,也包括了我们这些他利用女人所生产下的后代。

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他能选择出一个在他百年后,适合他位置的继承人罢了。

虽然我不太喜欢逆府里那7个哥哥们和养育我的爹娘,但我更不喜欢这个生下我的男人,他眼里从来没有我,我为什么眼里要有他?况且我知道他是极为顾忌我的。

只因为我的身份太过微妙。

我和翩凤的母亲是父亲自逆府求去的女儿。而逆府,则是历朝历代座落于江南,却又掌握着全天下经济命脉的古老家族,任何朝代,莫不急于和逆府打好关系,只为了在统治天下时有经济上的保证,谁愿意自家后院起火。

逆府因为存在的时期实在是太长了,所涉及的各商行各种生意,大至银楼赌场镖局,小至花商盐商茶商,只要说得上来的赚钱买卖,皆是由逆府掌控。这样的一个家族,除了合作外,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任何一位朝廷的掌管者动过要铲除的念头,因为逆府的产业太过庞大,脉络纠结交缠得太过复杂,像一棵千年大树,已经牢牢的深入地心,无法动摇。

有这样的家族女儿作为妻子,是父亲想都不会想的就做下的决策,于是他与逆府达成了协议,求娶了母亲立为正妻。因为母亲是逆府上一代唯一的女儿,所以一旦生下来的孩子是女,那么会送回逆府,如果是男,则留给父亲。

母亲生下的是我和翩凤这对双生子,她在生产时仙逝,我被送回逆府,父亲则将正妻的位置永远悬空在那里,不再让任何人沾染。我和翩凤出生之后,父亲也没再有任何一个孩子出世,他的后代繁殖,到我们而止。

让人惊讶又矛盾却不意外的,我和翩凤一呱呱落地,翩凤便被冠与了继承人之名,我在送回了逆府之前,则没有任何隐瞒的向世人宣告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

对于立翩凤为继承人,父亲想来是再三斟酌过的,因为翩凤的母亲的关系,更因为我的关系,有逆府为背景,翩凤会把继承人这个位置坐得很牢固,只要翩凤自己站得稳,那么没人动得了他。

但对于我,父亲是忌惮的,他从不欢迎我与翩凤过长时间的相处,因为我的背景也是逆府。

他需要一个强悍一如他的继承人,需要一个坚实的背景的继承人,但他不需要过于厉害的女儿,一旦加上了我的因素,那么他的家族汲汲可危,很有可能被逆府所篡夺和架空。

所以他是防备着我的,甚至是厌恶我的存在的,他无法阻止我和翩凤的见面,但他可以严禁他其他的儿子靠近我。他极力建议逆府早早的把我嫁出去,嫁到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他的家族。

他的家族,完全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我是他唯一的女儿。

而逆府,也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我是逆府两代以来唯一的女儿。

逆府对于我的存在也是敏感的,商贾之家,自然会选择牟利的一方,我如果被父亲所忌惮,那么逆府定然不会和我太亲近。就算是身家庞大得不容轻易动摇,府里也不会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所生出的孩子来惹怒最高当权人。

所以,我的存在,只是个笑话罢了。

全天下都注视着我,以为身为天之骄女的我会有多幸福,有着两个强硬家族为背景的我,理所应当会让天下男人趋之若骛,可我偏不嫁!为什么我要让他们称心如意?我就是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那么我选择我将要走的道路总是可以的吧?^

既然不容纳我,那么为什么要那么虚伪的为我堆砌出如此华丽的海市蜃楼?

更甚至为了让我出嫁,而开出了条件:只要我嫁了,那么我的任何要求,逆府都会全面配合。

都这样的说话了,难道我还真能撕破脸皮的再次拒绝?好歹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又受到逆府的教育,与目前来说最好的条件作对那是白痴,所以我嫁了。

就算心不甘情不愿,我也嫁了。

只为了我的另一半,翩凤。

当所有理应对我敞开怀抱的人给予我的是完全的排斥时,唯一给我温暖的是翩凤。

明明他也是在他的艰难处境里挣扎,在到处是陷阱,几乎无法站稳脚步的险恶环境里,他对我张开小小的双臂,全心全意的搂紧我,企图用他那和我一样瘦弱的身体为我撑起一片至少是风雨不那么大的天空。

这样的翩凤,叫我如何能割舍?

在全天下都抛弃了我的时候,只有翩凤接纳我,也只有他需要我。这叫我怎么能再自怨自艾,为了他,我要坚强起来,在他努力想保护我的时候,我也要尽可能的拥抱住他,保护他。

除了翩凤,我一无所有,那么我必须要为了他让自己强大,让自己有能辅助他,帮助他的能力,否则我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为了翩凤。

瞧着面前的男人,为了翩凤,我成为了他的妻子,如今为了翩凤,我必须得跟他圆房,只因为身为我父亲的那个男人已经因为我和翩凤被下药的事起了疑心。

"我们圆房吧。"早就挥退了所有的人,我坐在床边,看着被请过来的龙玄释,笑得有点讥讽,低头一颗一颗的解着扣子。

他有着无法理解的震惊和疑惑,"飞凰,怎么回事?"迈步上前,他温和的握住了我的双手,感觉到那微微的颤抖,他慢慢皱起了眉,"发生了什么事?"

低下眼看着那双古铜的大手完全包裹住的自己,温暖的掌心有些糙却是那样的包容,一滴晶莹的泪,坠落在那手背上,溅出撕裂的疼。

为什么,我偏偏是我呢?为什么必须得由我和翩凤来承担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混乱呢?为什么我们连选择我们自己的人生都不可能呢?

辟邪说: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国家,那样的话,不会有任何事情烦恼你。

那样的话,说实在的让我很心动,有时真的想抛弃掉一切,就这么算了,让自己去飞,让自己去逃避。可如果我逃走了,那么翩凤怎么办?更何况,普天之下,要逃要躲又怎么能逃脱得出父亲和逆府的掌握?

我知道,辟邪是真的喜欢我的,他是父亲儿子中唯一不重视权势,只是单纯的想让他自己活得更好更快乐的人,他是自私的。只可惜,他是父亲的儿子,无论血缘还是别的,只要牵扯上父亲,我都会打心底作呕。

父亲给我的影,太巨大了,让我在夜里的噩梦中都无法逃避。

"飞凰?"担心的询问将我从茫然中惊醒。"你到底怎么了?"他单膝跪在我身前,仰头看着我,双眼里是赤裸裸的担忧,只给予我的担忧。

有那么一刹那,我有点沉迷,几乎想要真的忘却掉所有,想要伪装成自己真的是值得他担心的那个人。可我不能

又一滴泪滑落,看着他双瞳中的焦虑,我一笑,竟然有些温和了,"没事,只是紧张罢了。"自他温热的掌中抽出双手,空气里的寒让我战栗了一下,继续解着自己的衣扣。

他安静的看着我的举动,看着我解开前襟,敞露出里面丝绸的月牙色肚兜,眸色微沉,双手捏成了拳放置在我身子的两侧,"我想要你,想要得都疯了,可飞凰,不是这样的。"他低哑了嗓子,抬眼搜索着我的泪眼,"你在哭,飞凰,你哭着要我占有你,这样的你,让我如此的心痛。"

朦胧中看着他刚毅的面容,为他的话语,心的疼奇迹的稍微被安抚了许多,他是真的心怜我吗?这样的我,他真的会接受,会无条件的喜爱么?

"男女之间的情事要的是心灵结合,飞凰,你的心不接纳我,我无法碰你的身体。"他几乎是痛苦了,浓眉紧紧的锁着的凝视着我,"别给我如此为难的命令,即使你知道为了你,我会做出任何让你展颜的事情。"

眨一下眼,让那悬挂的珠泪抖落长睫,我静静的瞧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温暖的,是除了翩凤以外唯一温暖的事物。轻轻的,我道:"这世间,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弯唇苦涩的一笑,"我很想快乐起来,可我不能。"

他紧闭上双眼,下颌抽动。

试探着张开双手,环抱住他的头,环抱住除了翩凤以外的唯一的温暖,让他去聆听我加快的心跳,"我很紧张,你听到了么?"

强健的双臂犹豫了很久才揽住了我纤细的腰身。

将脸偎依上他的发顶,轻声道:"我很抱歉,将你扯下这一滩浑水。"

他闷哼一声,忽然一把抱起我,让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温柔的的吻落在我的额上鼻梁上,眼皮上,脸颊上,嘴唇上,点点滴滴都透露着无比的疼惜,温热的大掌在我身上移动,轻柔的似乎在安抚着我又似乎在挑逗着我。t

合着双眼,我不愿意睁开,任由他将我的衣服褪尽,任由他灼热发烫的身躯赤裸着与我相贴,只是在他触及了女最幽密的一点时,我咬紧了牙,绷紧了身。

安静的空间里是他怜惜而无奈的叹息。

他将我转过身去,亲吻我的背,反复沿着我的脊椎上下吻着,掌心仿佛带着火焰,耐心的抚摩着我的身躯,直到我终于不那么排斥,才低声在我耳边呢喃着情话的时候,进入了我。

那样巨大的坚硬密密的深深的镶嵌入我的体内,让我不习惯的喊出了声。

被下了药的初夜,除了反感,我已不记得细节,现下的肢体纠缠深刻得让我难以再思考其他的问题。

他的身体是滚烫的,我的身体也在发热,他的身体带着汗水,我的肌肤也是湿润的,两具躯体紧密的贴在一起,仿佛是天经地义般的那样自然,仿佛我的身体就应该由他来抚慰。

咬住下唇,我用额头顶着枕头,费力的喘息着,努力去习惯那庞大的异物。

他呼吸浑浊,大手忽然强悍的分开我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的双手,十指交扣,不留任何一丝缝隙,不让我再有任何逃避的开始了男本能野蛮的抽动。

每一次,都重重的摩擦,用力的顶入。

每一次,他都在低吟着我的名字。

每一次,他都在用着那强力的动作和强健的体魄宣告对我的占有。

每一次,每一次。

而我只能在他身下,背对着他,将我的脸藏起来,将的心藏起来。可我无法掩饰身体的反应,我想逃走的扭动却像在迎合他的冲撞,我想反抗的收缩更像是在欢迎他愈加的蛮横。

于是,他放肆的咆哮,失去控制的狂野撞击。

而我,剧烈颤抖的无从躲避的只能接受,再接受。当身体的快感忠实的传入思维中,心再次抽痛了,原来,床第之事我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排斥,原来,与翩凤事后的那样自责不过是无病呻吟。

听听我的嘤咛娇哼,多讽刺。

我不过也是个自以为是的荡东西罢了。

沉沉睡着,感觉到一只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抚过我的发,带着无比的怜爱。

静静的掀开眼,看到龙玄释侧躺在我身边,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正抚着我的发。见我醒来,他的动作定了定,低沉道:"我吵醒你了?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身体还带着疲乏,可神智清醒了无睡意,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刚毅的面容,与翩凤是如此的不同。垂下眼睫,嗓子有点哑的说道:"帮我唤小秋进来吧。"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撑起身在我耳边低道:"如果你是那么的需要翩凤,就去找他吧。"说完,他扯过床边的衣袍,随意穿上,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小秋带着一群贴身丫鬟进来,先敛下身去,"小姐。"

我怔怔的仰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盖上双眼,沙哑的笑了,原来,无论我是如何的选择都错了吗?就算和龙玄释上了床,真正的圆了房,他厌恶我这肮脏的身体,便以着这么婉转的借口把我给一脚踢出去了?

伸手召唤小秋扶我起身,双腿间的难受让我稍微失了神,跟随着不适的是充斥大脑的灼热喘息,强悍的冲撞和绝对的占有。低下头,瞧着被褥滑落,袒露出的雪白的身躯上点点红印和淤青,弯出个嘲讽的笑来,终究,被占有的那个人是我啊。

用手指去轻轻碰触那看起来有些野蛮的印子,忽尔掀起双眼看向小秋,"小秋,你说,我美吗?"如果,只凭借着一副皮相,如果没有任何强势的身家背景,除了翩凤,谁还会真正的要我呢?龙玄释也是肤浅之人的,口头说说而已吗?

小秋眼里有着怜惜和不明白。

讥讽的笑一声,不再做声的闭目让她们伺候我沐浴更衣。小秋对我感情除了对主子的忠诚外,只有同情是吗?跟随着我那么多年,我知道我的个多变又任,可依旧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懂我的心思是不是太可悲了点?

当全身清爽的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铜镜让小秋梳理我的长发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很吵杂,很多人的样子。

微微在合眸中颦了眉。

小秋细声道:"一早,姑爷的三个弟弟和那位管家的女儿便被送了回来,想必是在庆贺吧?"

轻轻用鼻子哼了一声。

以为那噪音很快就会消散,可下一刻,我所居住的这院子外却猛的变得更吵闹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呵斥,半分也不像是迎接亲人归来的喜庆。激烈的交谈争吵有清晰的有不清晰的,不够某一句话很明显:"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女人留在龙府,是要龙府全为她陪葬吗?"

小秋手上的梳子很久没有再落到我头上。

微微掀开长睫,见着铜镜里的小秋脸色是极限的忍耐和无比的愤怒。反而觉得好笑了,"先帮我梳好头。"有什么事,晚些再说。

小秋用力的皱起眉头,还是手脚利落的帮我挽了个美的妇人发髻。

瞧着铜镜里装束为人妻的我,噙着讽刺的笑起了身,吩咐随侍的丫鬟,"把门外闹的那几位请进院来。"知道我今天心情很郁闷,特地上门来找死的么?

来到房门口,正见着被院门放行进入的人,怒气冲冲的女人很眼熟,眼熟到我一看到她就手痒得想杀人。

不管后面追着的男人们,那女人一上前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龙大哥怎么决定会把龙家的家产变卖?而且就是因为你,害我们被囚禁,你这个女人怎么不干脆的去死好了?"

看到她身后一把拉住她想往外扯的年轻男人,和另外一个看着我面上带些恐慌,一个不断望向我身后小秋的男人们,唇边嘲弄的笑容越来越大。原来,用我的身体换回来的是这些货色。!

"小姐?"小秋低唤。

冷眼看着底下的拉扯,觉得乏味而无趣,弹了弹指,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把那个女人给送到妓院去吧。"记得上一回我好象是说过不要再让我遇见她的。

那女人呆住,拉住那女人的年轻男人警满脸觉的将那女人保护住,听从我命令的随从则向他们靠近。

懒得再看接下来的戏码,"记得把她舌头割了,那么爱说话,也不怕伤着嗓子。"随意挥了挥手,转身回屋内去,不再理外面的动向。

早膳被端上来,没有兴趣去吃。

属于我的产业的帐簿被送了上来,也没兴趣去看。

茫然的托着下巴发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老头子跳出来警告,那么短期内,我无法是去翩凤身边帮忙的,可龙玄释这么明显的叫我滚蛋,那我该去哪里?

天底下之大,难道真没我容身之处?

静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都被挥退,而龙玄释安静的立在我面前。很久,他才轻叹一口气,单膝在我面前跪下,大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脸颊,"飞凰,如果我有能力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眨巴一下眼,看着他深邃的眼,"去哪里?"普天之下,哪里又可以去?

他的眼神很温柔,"离开这个国家,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绝不会再有人让你受伤,我会将全天下的快乐奉送到你面前。"

似乎有谁也这么跟我说,然后便被老头子一脚踢去守边疆了。勾了勾唇角,觉察到心里的渴望,不禁软软的笑了,小声道:"你可以把翩凤也一起带上吗?"我怎么可能舍得下翩凤,独自留他一人在这个的世界。

他轻微点了点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骄傲又狂妄,全身散发着那样吸引人的耀眼光芒,我很希望再看到你恢复那样的光彩。"迟疑了一下,"飞凰,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只有翩凤一人,我也知道有时候,我会因为妒忌而口不择言,但请你给我个机会,飞凰,如果你不说话,我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凝着他含着深情和恳求的眼瞳,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你后悔和我上床了么?"

他惊讶的睁大眼。

我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神情变化,"你觉得我很肮脏吗?"

他眼里泛滥起愤怒,"是谁灌输你乱七八糟的理念?飞凰,你很美,美得无与伦比!"他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低沉道:"我一碰到你,几乎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想接近你的欲望,飞凰,你是这么的美丽呵。"

看着他靠近,感觉到唇上柔软的相贴,焦躁和茫然了一天的心终于稍稍的平静下来。无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至少让我觉得好受了很多。在他放开我的脸,转为握住我的手时,我低下眼去看被他古铜色的大手吞没的小手。

喃喃道:"床事是一定必要的么?我不喜欢。"确切的说,我是不喜欢在床上无法自我控制,呻吟浪叫扭动得像妓女的我。

他靠上前,额头亲昵的顶住我的额,"燕好是夫妻之间心灵和身体交融的最好方式,我爱你,自然是想碰你,抚你,占有你。飞凰,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弄疼你了?所以你才不喜欢?"

脸微微的热了,看入咫尺之内的黑眸里那两个小小的我,"可为什么不是夫妻也是可以做这种事情的?"我爱翩凤,但我并不想和翩凤上床。

他弯出个无奈的笑,"不是夫妻的确是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可相爱的人的结合定是美好的,因为他们彼此想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

他所说的书上都有,他所说的事情我也都亲身经历了,为什么我还是无法理解?至少我不能像他一样,在谈到这事时,望着我的双眼会泛出浓浓的感情。偏开头,将手自他温暖的掌心抽出,搁到桌子上,"你不问我关于你家管家女儿的事么?"

他依旧单膝跪在我面前,语调是沉静的,"她惹你不快了不是么?"

侧着头看他平静的面孔,他甚至没有任何一丝不快或者是反对,为什么?是因为所谓的他爱我的原因么?"她说,你要变卖龙家的产业,是为了带我走?"

真诚的笑让黑眸格外温柔,"我很想再看看你在天地间畅游的模样。飞凰,教我飞翔的方法,让我陪你一起飞。"

我知道他指的不是轻功,心微微一颤,我没笑,"即使有翩凤?"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允诺:"与翩凤一起。"

似乎包围着我的无形的什么破碎了一丝裂缝,温暖的感觉缓慢的自那条缝隙渗透入我冰冷的世界,那感觉,不坏。

第七章

日子过得不算很坏,因为心情好转而提起子去处理自己的事让时间一下好打发了许多。龙玄释也很忙碌,忙着把龙家的财产分给自己的三个弟弟,忙着选择家业变卖,一切都在为着他对我的承诺做打算。

他的弟弟们不再被允许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没兴趣去看去听,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我不会予以任何理会。只是静静看着龙玄释的一举一动,忽然也对变卖这个行业起了兴趣,逆府是有当铺这个行业的,我却从未涉及过,也许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所以分了神去特地开了家当铺,专门负责收购这类急着变卖的家产。抽空出了趟龙府,去了铺子,看着那些被人脱手的东西,觉得稍微有些感慨,这些东西会是被主人以着什么心情卖出去的呢?是怜惜舍不得,还是义无返顾的抛之脑后?

夜里,没有再碰过我的龙玄释只是拥着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似乎很喜欢我的长发,总是慢慢的轻抚着,一遍又一遍。

灯火皆灭,因为我的浅眠,四周很安静,只听闻两个人的淡淡呼吸声。侧过身子,我将额头顶在他穿着里衣的膛上,"你打算带我去哪儿?"近来没事干,抽空翻过周围列国的记载,有些好奇我们将来要去的地方。

他揽着我,声音很低沉,"我们出海好不好?"

思考,这辈子除了游玩的画舫,我还没真正坐过船,不知道会不会晕。可转念一想,就算晕船又如何,等待着前面的是灿烂的未来,这一点点痛苦还是忍受得了的。"好。"点了点头,闭上眼,多日的同床共枕让我对他的气息重新熟悉了些,不会厌恶的可以睡去。

寂静的夜里他慢慢抚着我的背,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低道:"逆府知道我要带你走的事情么?他们为什么不阻拦?"

睡意消散,"他们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自己家姻亲的事,"我想他们不出面,大概是想看我会怎么处理吧。"何况出嫁的条件就是答应我所要求的任何事情,就算我想当皇帝,他们都不得不全力支持。

皱起眉,想起老头子那方,他应该对我的举动也是全权在握,他会怎么想?如果他猜出我会与翩凤一起走,他是会尽一切可能的留下翩凤,还是让我们走?

"嘘,一切都会好的。"龙玄释忽然拍拍我的背,安抚的调子很是温和,"别伤神,飞凰,我也只是想有个心理准备,你别想太多。"

他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些许诧异的在黑暗里抬起头,看见他暗暗的轮廓,那张脸是俯着对着我的,似乎在看着我。他看得见我么?看见我,又在看着什么?!

"不要这样。"他的嗓音变沙哑了,"我会想吻你。"

他看得见?冒出了一个问题:"你会功夫么?"我一直以为他是没有的。

"练过几年,可以保身而已。"低笑一声,"但用来追你的话,是不够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还是微微笑了起来,将脸贴上他的膛,聆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淡淡道:"其实,要追上我,一点儿也不难。"

他将下巴搁上我的发顶,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我温和的圈在他的怀抱里,仿佛在用他的躯体为我构建出了一个安全的世界。

很奇特的想法,可让我很安心的沉入睡眠。

醒来是因为鼻端的味道不对。掀开眼,我撑起身的同时惊醒了抱着我的龙玄释。

"怎么了?"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有人要纵火。"空气里弥散着很淡薄的硫磺味。

他毫不怀疑的迅速起了身下床,"我去把其他人叫起来。"他将床边椅子上的外袍扔给我后,匆匆的披上他的外衣奔了出去。

我才刚索着外衣找到袖子套上,外头就有了纷闹的人声,接着才是浓烈的燃烧味。不用思考,就知道一定是老头子之一的儿子找上门了。才在思考着是谁,门就被一脚踹开,蜂拥进一堆黑衣人。

"杀了她!"喝令非常果断。

挑起眉,还没等我有动作反应,门外又冲进另一拨黑衣人,与要杀我的那一群对砍起来。

奇怪的局面,为什么会有人帮我?看起来好象没什么必要找逃跑的路线--大门都被堵死了--索一边看着那混乱的撕杀,一边索着穿衣服。在试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把衣服给栓紧时,终于有了要学习怎么穿衣服的决定,总不能没人在身边时,我连正确的衣服套路都不会吧?

才想着,混战中分出个黑影走到了床边,低头打量了我半天,直接开口问:"你是乖乖的跟我走,还是想死?"

看一眼右边的床帐,才移回来看向床前高瘦的人影,"我以为你做事情从来不需要询问的。"慢吞吞的伸出手。

他耸肩,直接借出手臂,让我扶着起身,"辟邪说不要强迫你。"

站起来低头整理衣服是方便许多,重新坐下,套靴子,我淡淡道:"辟邪有没有说让你来帮我?"这个天禄和辟邪又不是同一个女人生的,为什么会这么帮着辟邪?完全不理解。

"这他倒没说。"他原地抱着双手,很是悠闲的歪头去瞧前方的乱战,"不过如果你愿意去边疆陪他过一个冬天,我倒不介意帮你把左貔给宰了。"

"然后这个冬天你会做什么?"再披了件外袍,我跟着他从被刻意分开的缝隙往外走。

"当然是杀掉某些人好让你死了心的继续陪辟邪。"他的口吻很轻松。

走出房门,看见外面印天的火焰和密密麻麻的黑衣侍卫,挑了挑眉,"这些人是你的?"他是负责省理各地公文的人,哪来这么多侍卫供他差遣?

他哼笑一声,"当然不是我的。"忽然一柄刀抽出来架上我的脖子,"飞凰,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为你痴狂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想杀你呢?"

"飞凰!"龙玄释的大吼远远的传来。

撇了撇嘴,垂眼瞧着脖子上雪亮的刀面,感受着那生生咬进肌肤的痛,"真不明白,天禄,你明明想杀我,为什么还找这么多借口?"说完身形倏然往后移去。

天禄立刻追上,笑声格外愉快,"猫捉老鼠的时候总是要玩弄一番的。"大刀飞舞出炫眼的光芒,连同他背后的冲天火焰朝我笼罩过来。

闪避,躲开那每一道狠的杀招,"辟邪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他的在乎和不在乎。"他很闲情的和我聊天,"那样的子真让人羡慕,如果我是他,那么我便不用是我了。"

老头子每个孩子的格都是扭曲的,都在多多少少的挣扎和羡慕、妒忌、防备着其他人。这是悲哀还是幸运呢?抽空看看火势正逐渐的被控制住,懒得再玩下去,一个抽身闪得老远,"天禄,你杀不了我。"我的身子已经恢复,想要再用任何兵器碰触上我的身体造成伤害是本不可能的事。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笑,压不放弃的紧紧追击,"或者说,我告诉你,你的翩凤已经被老头子打入大牢了,你会让我杀了你么?"

什么?!一个失神,手臂上衣被划了道口,鲜艳的红迅速染了出来。

"你知道老头子不要你这个女儿,乖乖让我杀了,对谁都是件好事。"他收刀,伸舌舔掉那刀锋上艳丽的红,笑得格外邪。

抬手看看受伤的臂膀,做了个鬼脸,"谁理你!"纵身再拔高,直到与追随的天禄脱离了所有人可耳闻的范围,才从容的定了身形,迎接着他的攻击道:"带我去见翩凤,我可以给你一种药,会忘记过往的一切。"

他横着刀向我砍来,面容上闪过挣扎,还是侧了身形,让刀面自我面颊边擦过的同时,给予了我答案:"好。"

轻盈落了地,不理会天禄的人和其他的人继续砍斗,站在台阶上,任着等待着的龙玄释将我用力搂住,他健壮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

他是在担心我么?思考了半天,还是抬起了没受伤的右手环住他的腰,不是很熟练道:"我没事。"除了翩凤,我还真没安慰过谁。

他挫败的声音很低沉,"我无法保护你。"

他介意这个?诧异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保护你就可以了。"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无心的许下了个多么重的诺言。

他抬起头,让我在火焰的照下看得清他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嘲笑我的神色,有的只是无限的温柔和包容,"那么至少让我保护好你的心。"

低下头瞧自己的口,再抬眼望他,思考,笑得很轻松,"我们去找翩凤吧。

将龙家全部交给三个弟弟处理,龙玄释和我跟随着天禄日夜兼程的奔往老头子住的城市--国都。天禄应该是很想要那份药,所以也没废话的直接把老头子家里的守卫排班表给抄了给我,并且指明了哪个时段我进去找人,什么时段我们离开是最合适的。

我把药给了他,并且告诉他,我还有一种药是可以让人爱上自己的。

天禄淡淡看了我一眼,摇头,他说他只是想让辟邪过得快乐些,别的他不需要。说完,他便走了。

"他是你父亲的其他儿子之一?"龙玄释带天禄离开了才问。

我点点头,整理身上的衣服和携带的轻便兵器,漫不经心道:"估计过不了很久,你就会看到其他的了。"抬眼看看夜色正浓,"我一带翩凤回来,我们便离开。"

他点了点头,"我会和车夫准备好。"满脸担心的看看我,倾身过来亲了我的额一下,"小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的。"

弯个笑给他看,"不会很久的。"说罢,出门,利落的跨上外面的马匹,朝黑暗中天边那庞大的黑色建筑而去。

按照着天禄给的安排,很顺利的来到了大牢,看到被关押在里面的翩凤。

他看起来还好的坐在墙角里,除了神色憔悴点,没有什么大碍。低下头用一铁丝将锁打开,可在跨入牢狱的瞬间,不对劲立刻笼罩上心头。警觉的左右看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天禄帮我安排的救人时间只有一刻钟,就算再不对劲,我也要先把翩凤带出去再说。

"翩凤?"走上前,仔细瞧了瞧他,细美的双眼带着些茫然,一会儿锐利一会儿涣散,应该是被药物控制住了。皱起眉,我拍了拍他的脸,"翩凤?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他仰起头看看我,眼睫很缓慢的闭了一闭。

心里大概有了底,搀起他,"你很重,自己撑着点。"

他靠在我肩膀上甩了甩头,勉强踏着虚浮的脚步跟随我往外走。

小心的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队,绕到建筑群之后的偏门,在那里找到天禄给准备好的官宦的服装,帮我们两个人换上,边幸庆恶补了怎么穿衣服的方式,边连拖带拽着翩凤到边上小小的官宦居所。

那里的小官看了看我们,只随口道:"就是他重病被遣出去?"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

翩凤被他们搬上送病人的牛车,从狭窄的小门,顺利离开了这个永远缭绕着噩梦的地方。就因为太顺利了,哪里总觉得有遗漏的让我无法放松,就算见着了龙玄释,换了马车的急速往国都外逃离,我都没有办法松懈下来。

翩凤躺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一直不能开口说话。

从未见到过他这个样子,我很难过,但眼泪掉不下来,只因为不是哭泣的时候。用着湿的帕巾擦拭他的脸,我用力闭上眼,为什么好不容易把翩凤给带出来了,我却那么的不安呢?

马车行驶近天明,离国都朝西抵达了一个小小的县城,因为太小,所以目标被迫很明显的在当地很多人的眼光进入了据说是龙玄释某个朋友的小院子。

大夫早就在此等待,经过把脉,他摇头说诊断不出翩凤服用了任何药物。

龙玄释担心的看了看翩凤,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出门去与他朋友商量接下来该走的路线。

我坐在简朴的床边,看着双眸微合的翩凤,垂眸看到自己的双手是微微颤抖的,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忽略了什么?

"飞凰。"虚弱的呼唤响起。

我惊喜的抬眼,看见翩凤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泪,无法控制的滑下,"你吓到我了。"哆嗦着手,轻柔的将他的头抱入怀里,"翩凤,要是你怎么了,我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他低哑道:"我把上螭给车裂了,所以父亲大怒之下把我关了起来。他派远麒守着我,我身上被下了药,没办法控制自己太久,你最好拿绳子把我绑起来。"

远麒那个自幼习医的父亲的又一个儿子,竟然是他来守着翩凤!脑子刹那间蒙了,那个最爱拿活人测试他的药物的远麒!"他下了什么药?!"我咬了咬牙,回忆起刚才大夫说他查不出翩凤身上的药。

翩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完话,他咳嗽了一阵,闭上的眼好一会儿再睁开,紧紧的看着我,忽然语调柔软道:"飞凰,我爱你。"

异样的感觉让我一愣,"我也爱你。"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翻身敏捷的把我压倒在他身下。

心一惊,这个是翩凤自己的神智还是被药物控制的神智?远麒最大的优点就是老是发明些他自己也没有解药的东西,药效是残忍无比的诡异,皆是摧残人的身心。

"飞凰,你真美。"细美的眼眸微的眯起,散发出妖冶的邪魅,"把你自己给我好么?全部给我,我想要你。"他执起我的手凑到他唇边亲吻,还张嘴将我的手指咬住,再暧昧的伸出舌卷绕。

我眯上眼,忽尔一笑,"好,翩凤。"抬起另外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抬起头去吻他菲薄的唇瓣的同时,他颈后的手并成手刀往他的后颈劈下。

还未碰到他,就被他敏捷的反手握住我,眯眼一笑,"真可爱,飞凰,你的小手不乖哦。"

警觉的张口刚要叫屋外的龙玄释,却被他低头封上了我的唇。单手掐上我的喉咙,他贪婪的吻着我的唇,舌头在我的嘴里肆意的撩拨,在我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放开我,沙哑的笑了,"你是我的,飞凰!"

这是我在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眼前是翩凤悲哀又决绝的复杂神色,然后便是黑暗。

辣辣的热在全身笼罩,细细密密万万千千的针扎在身上般的感觉让我很难受,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又似乎在抵御着什么。轻喘一声,我掀开眼,火红的颜色让我有那么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面。

双腿间忽然的吸吮让我生生倒抽一口气,弓起了腰。

吸纳由猛烈到轻柔,然后是软中带硬的舌尖安抚着我从来不知道会如此敏感的花核,全身都要酥软了,可神智还在挣扎,我拧起眉,用力咬了下唇,才能勉强清醒的觉察到自己的处境。

周围是火焰一般的红色摆设,红纱帐红绸缎红床帐红枕头红色被面。有点被红得眩晕了,握了握手,比较后知后觉的发现双手被举高,手腕处被束缚着,绑在了床头,全身是赤裸裸的,却非常非常的热。

呻吟一声,我皱起了眉,"翩凤?"双腿也被在脚踝处绑缚,拉得老开,深刻的体验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

腿间幽密的挑逗中断,抬起头来的果然是他。

邪魅的神色满是诱惑和迷乱,"飞凰,你醒了。"他薄薄的唇瓣亮亮的,伸舌舔了一下,他笑得既天真又邪恶,"好甜,我从来没尝过这么甜的东西。"

应该生气的,却因为他是翩凤而恼不下心,只是脸热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又轻哼了一声,只因为他的手代替了刚才他的唇舌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我最隐私的地方,"不要这样,翩凤。"他和我明明都讨厌乱伦啊,为什么被药物控制了的他,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抬起湿漉的手珍爱的抚上我的唇,满眼的怜爱和迷恋,"飞凰,这里我早就布置好了,作为我们的洞房,你喜欢么?这里每一块丝绸上都绣着成双的凤凰,都是你和我。"

抿了抿唇,理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想咆哮还是叹息,最后只能长叹,"我有夫婿了的,翩凤,你还记得么?"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药褪下去?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下去,又回是伤害到两个人的痛苦!

他倏的眯上了眼,狠的冷哼一声,"你是我的!飞凰,龙玄释算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抄了他的家!"

他还是记得龙玄释的存在的?可为什么他却偏执得有点失去控制?到底远麒的药效是什么?握了握拳,垂下眼,软声道:"我的手疼,你放开我先好么?"

"不要。"他的语气很任,"你不乖,要绑起来,才可以让我尽情疼你哦。"

无言的抬起眼看他反反复复的格,"那至少你得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吧?"他说是他早准备好的地方,可我为什么从不知道?

"不要。"他很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刻又转为了深情,俯下身,他乌黑的发垂在我的脸边,"飞凰,飞凰,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完全的属于我呢?"他呢喃着,侧过脸,温柔的亲吻着我的额,我的鼻,我的唇,修长的身也覆盖住了我,赤裸裸的与我相叠。

小腹上是陌生又熟悉的坚硬棍状物,我瞪大眼,绷紧了身体。

"嘘,别怕,那是我。"他耐心的安抚着我,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握住我的,柔和的搓捏着,"上回伤了你,我自责了很多天,你是这么的怕痛,我还害你伤了心。这一次不会了,我会慢慢来。"他朝我弯出一个很温柔的笑,低下头去亲吻用他的手握起的房。

刺痒的快慰无法否认,我抽一口气,却像是挺起了部迎接他的吻似的。想斥责他,可他现在本不是原本的翩凤,斥责又有何用?如果他清醒了,一定又会无比的责备自己吧?身体的快感和心的沉重矛盾的搀杂,我无从选择的只能闭上眼,被动的接受他的挑逗。

"飞凰,飞凰。"他吻着舔着吸吮着,还要用牙齿轻咬好换取我的反应,"你的头好可爱,都硬了哦。"他的语气是珍惜和讨好的,他的手和嘴在尽全力的诱惑着我身体的神经。

我摇头,不愿意听到最爱的人说出如此赤裸的言辞,让我无法接受,可却异样的产生了那么一种禁忌的刺激,翩凤是我的双生子,是我的另外一半,由他在我的身体上沾染上他的气息,是如此的罪恶啊。

他仔细的品尝着我,不望抬头看我的表情,双手抱住我的细腰,他埋头去在我的肚脐上呵气,在我发抖的时候,将调皮的舌头顶进那小窝里旋转,"就是这里,我们的脐带曾连接在一起呢,飞凰,让我们再连接一次好么?用这里。"说着,他捧起我的臀,张唇吻住我已经湿润了的细缝,用舌深深的探了进去。

"啊"我绷紧了双腿,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灼热化的快乐在快速的堆积,他的舌太邪恶了,无论是抽出还是刺入,无论是舔舐还是旋转,都将那火焰撩得越来越高,我快无法思考了!"翩凤!"我尖叫,疯狂的想扭摆逃避他的舌,逃避那可怕的快慰。

他牢固强悍的握紧我的腰儿,开始了用力的吮吻我敏感的花核,舌头撩开那柔弱的花瓣包裹,直接去接触那最脆弱的蕊儿,手指则并起了两,挤入流淌着汁的湿润小的深处,在那里,用指尖在里面拨弄。

刹那间似乎失去了知觉,笼罩全身的只有无止境的抽搐和快感,像波浪般冲刷,来来回回,无法思考也无法抵抗的只能承受再承受。

恍惚了好一阵,我才缓过身,看见翩凤正在吻我眼角不断滑落的泪。

"飞凰,不要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他轻轻吻我泪,声音有点绝望,"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你行不行?飞凰,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

身体的巨大快感后的余韵还在身体盘旋,可思绪却异样的清晰。看着他无措的神色,我苦笑,"我还能怎么样呢?一旦你清醒了,不用你说,我就知道,我是多么贱的一个人。"呵呵,连在翩凤的手里我都能得到快乐,荡又下贱啊!

"不是的!"他痛苦的抱住头低喊起来,"为什么我只是要你都不可以?飞凰,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一直没碰你,是因为我讨厌用我的身体去玷污你,你是纯洁的,不是我能去污秽的。可现在我豁出去了,你让龙玄释碰了你,你接受了他,那我怎么办?你要扔下我吗?"

怔怔的看着我,他的双眼带着绝望,"如果,连你也不要我,那还有谁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尖锐的痛刺入心脏,泪汹涌滑落,我看着他,是那样清晰的身感其痛。颤抖的,我眨了眨眼,"翩凤,我一直是你的,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们在神上互相依偎,这是我们一直以来存在的方式啊。

他定定的注视着我,那茫然的神情终于有些变化,蓦的,他笑了,是绝望和痛楚的,"飞凰,我不在乎了,一切都不在乎了,陪我一起下地狱吧。"将我的双腿推到最大的角度,他低下头扶着他的欲望往我仍然在收缩的幽探去,在分开那柔软的花瓣,抵住狭窄的入口时,他抬起头,看着我的泪眼。

我无法停止我的泪,只是望着他那双满是痛苦的眼,微微一笑:"我陪你下地狱,翩凤,如果我们以前的约束都是无用的东西,那么我们便一起放纵吧。"

他轻轻眨了眨眼,弯下修美的身,张唇含住我的下唇,无比虔诚无比深情道:"我爱你。"

庞大而坚实的物体缓慢又坚定的一直入侵再入侵,那么的深,仿佛深入我灵魂的最深处了。弓起纤细的腰,我倒抽一口气,被那强悍的顶入弄得差点无法呼吸。

他扯开我双脚上的束缚,再松开了我的手腕,双手一个使劲,将我抱起,跨坐在他腰上,让那实的长物进入得更深。

后仰起头,露出弧度优美的颈,我整个人若不是后腰被他结实的手臂揽着,几乎会垂下去,"太大、太深了"撑得我好难过,而且他一直顶触到最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处,让我整个人都酥麻去。

"抱紧我。"他牵引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大手往下将我的双腿圈住他的腰,再有力的托起了我的臀后,开始缓慢的往下抽出和向上顶入。

我难受的皱起眉,待他抽动了好一会儿才能习惯,一开始的不适慢慢被摩擦的灼热和舒服取代,我揽紧他的脖子,将脸埋到他汗湿的肩窝里呻吟,"翩凤,那里好酸"

"哪里?"他喘息着,却恶意的朝着让我全身哆嗦的地方连连冲撞换取我的抽息。!

用指甲去掐他光滑的肌肤,抚他有力的肌理,我狂乱的学着他取悦我的方式探索他的身体,在他低喘着移动腰部的时候,也能扭摆着娇臀迎接他,"翩凤,恩恩,要到了"已经不算陌生的强大感觉正在累积,而这次,我欢迎它的到来。

"等等我,飞凰,再忍忍"他的呼吸重,双手像铁箍一样紧紧握着我的腰,不断的抬腰耸动,一直到我再也受不了,先攀升到了那绚烂光芒的五彩世界,全身哆嗦着瘫软在他身上时,他才闷哼着爆发。

疲惫又满足的偎依在他火热又湿润的怀抱里,我昏昏沉沉的感觉着身体里包容着的他正在缓慢的变得柔软。是那样的亲密,我们的体在最隐秘的地方交融,我们的身体镶嵌完美,互相拥抱着,无论是天塌地陷了,都再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困倦中被翩凤抱起来,不知绕到哪儿去,温暖的水包裹着全身时,勉强把眼皮子掀一掀,看到自己依旧在翩凤怀里,围绕着我们的是一眼白色的温泉,再看看周围是绣凤凰金边的红纱缭绕,弯了弯唇,继续把脑袋耷拉在翩凤肩膀上培养睡意。

"凰。"他亲吻着我的面颊,双手柔和的帮我搓洗身体和头发,"刚才我觉得很满足,一点也不讨厌,是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堕落了?"

有关系吗?反正再堕落也有我陪着。忽然心情轻松起来,其实在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我所爱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懒洋洋的笑起来,原来我绕了那么大一圈弯路,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啊。

"笑什么,恩?"他的嗓音很轻柔,手在忙,嘴也没闲着的亲我的耳朵又沿着耳垂亲到我的颈子。

微微偏开头让他更好的去轻咬我脖子,笑得很快乐,"凤,我发现我们都是笨蛋。"得到他微微使力的啃,故意委屈的恩了一声,才又笑起来,坐正来,掀开眼睫,懒懒的捧起他的脸,"不管你现在有没有药物控制着,我还是想跟你说,其实,无论我们两个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都无所谓的,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啊。"多简单又直接,为什么以前的我都想不通呢?

他挑起眉毛,眼神一点也不像是被药物控制的清醒无比,"那龙玄释呢?我能不能杀了他?"

无言的看着他,他这算是正常理智还是偏激的一方?想一脚踢掉龙玄释好象是他的本能,无论是什么状态,他都不忘这一点。"公平点,他毕竟是我夫婿。"拍拍他的俊脸,我打算继续巴在他身上睡。

结果他满脸不爽的捏着我的下巴不让我靠上去,低头将额头顶住我的额,他狠狠道:"不就是个仪式而已,为什么你这么看重他?难道你真的对他动了心?"

微微一惊,看着他漂亮的双眼里的我,我无法回答。

他拧起眉,忽然一把抱起我,埋头咬上我的左。

吃痛的轻哼一声,却没有反抗的抱住他的头,怜惜的轻轻抚着他湿漉漉的乌黑长发,"别恼,我不否认对他有好感,而且你也知道,他是我的丈夫。"

他将耳朵贴上我的心房,聆听着我的心跳,闷闷低喊:"丈夫又怎么了?丈夫有我和你亲密吗?我们相处了一辈子了,他算什么?"

"他娶了我,如果我悔婚,那么府里和老头子都会找我们两个的麻烦。"将食指抵住他要开口的唇,"还有,是他帮助着把你救出来的。而且,只有他愿意接受我们两个。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悲哀又愤怒,"我们为什么要个外人来接受?如果理所应当接受我们的亲人不接纳我们,为什么有个外人冒出来动动嘴皮子,你就这么轻易的相信?"

眨眨眼,轻声一笑,"因为他爱我,而我觉得,可以相信他。"

细美的眼里顿时布满狂怒,"凰!我不会和他分享你,你是我一个人的!"他用力搂抱住我,"你的唇,你的身体,你的心只能属于我!"他的手滑到我的腿间,拨开那柔弱的花瓣,居然就这么借着水硬是将他不知什么时候怒发的巨大给挤了进去,"这里,只可以由我进入!"

咬住下唇,觉得很痛,里面本还是干涩的,他的力量很大又野,辣痛的感觉让我怀疑里面是不是被擦破皮了,"翩凤!清醒点!"拍他的肩膀,我低叫。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埋在我身体里,偏头偎依着我的脸,声音轻轻的,"感觉到我了么?飞凰,我在你里面,你把我含得这么的深这么的紧。"

其实我好想咬他一口,明明是他自己硬挤进来的好不好。

他温柔的双手抱住我的臀,慢慢的揉搓,"你难道想要其他男人也像我这样进入你的身体?凰,身体的快乐我可以满足你,不要再去想其他男人好么?"

对他可怜兮兮的哀求,我想叹气,事实上,我也叹息出来,"身体的快乐我要不要都没关系,你理智点,我和龙玄释的纠缠是解不开的,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

他摆正脑袋认真的看我,"我们逃吧,原以为,只要我能保住我的位置,那么你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我错了。"

我的幸福?弯起笑,亲亲他的薄唇,"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啊。"这个傻瓜。

他的唇角上扬,也露出个很快乐的笑,"我的幸福也是你的幸福,所以我们走吧,无论去哪里,只有我们两个。"

安静的瞧着他的专注,脑海里浮现出龙玄释那双深沉爱意的眸子,轻叹了,"好,翩凤,我们逃吧,无论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他绽出个灿烂的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凰,我爱你,好爱好爱你!"说着凑上来,亲昵的吻上我。

环抱住他的脖子,接受他的吻,想到的是龙玄释黯然伤神的双眼,心里愧疚,可私心里,还是偏向了翩凤,这天下,我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但我绝不能拒绝翩凤。

哪怕跟他在一起是逆天而行的!

沉睡一夜,起了,和翩凤一起用了早膳,才四处看看,发现这是一所建筑在悬崖上的行。一切的装饰还真如翩凤所说的,雕刻刺绣上了一双双栩栩如生的凤凰,成双成对,好不幸福。

很快乐,仿佛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的从未曾发生,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和翩凤相依偎在一起,甜蜜的度过每个时刻。

"这里是我几年前秘密买的。"揽着我坐在院子大树下的秋千中慢慢摇晃着,翩凤语调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以前我好傻,甚至还想着把这里做为一个结婚礼物送给你,可看到你真的嫁人了,我才发现我本不能容忍任何男人碰你。"

笑嘻嘻的窝在他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笑着去咬他的喉结,"哪,这么小气!"

他仰着头,闭上眼享受着我的挑逗,双手握着秋千的绳子,"恩哼,我就是小气,还不是跟你学的,你也不能忍受我碰其他的女人啊。"

皱了皱鼻子,"老实说,你碰过那么多女人,我才有过两个男人,是不太公平。"

他无言的低下头眯眼瞪我,"我不能满足你吗?"

吃吃笑起来,他吃醋的样子好可爱哦,"我就是想要更多的男人嘛,你不给吗?"很故意的去惹他。

他深呼吸,再呼吸,终于一脸悲痛的撇开去,"如果你真的想要,那我只有去找更多的女人来维持我们之间的公平了。"

我尖叫:"你敢!"

他哈哈大笑,倾下头去吻我的小嘴,"我哪敢,说说玩的啦。"把我亲得又喘又笑的,含着我的上唇,吸了一下才低道:"其实自你生气以后,我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的。"

心软绵绵的,歪着头去舔他的耳垂,"真的?"

"真的。"

"傻瓜。"我轻轻将他的耳珠含入双唇里,用舌头摩挲。

他呻吟,"我就是傻。"

怜爱极了,明知道我们都是会彼此付出一切的傻瓜,可还是觉得好甜蜜,贴着他磨蹭,感觉到他小腹以下有物体坚硬起来顶住我的大腿,笑着低下头,"这么没耐?"好玩的将手探下去,隔着衣料握住那逐渐庞大的蛇体。

他也低下头看我的动作,同时不忘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惹我低笑,"你不怕?昨天我好象又弄疼你了。"

嗔怪的哼了一声,还敢说。侧头瞧他,认真下神色,"我为什么要怕?你是翩凤啊。"我全心全意信赖的翩凤,有关他的一切我都不会畏惧。"你会认为我荡不知羞耻吗?"因为是他,我不需要隐瞒任何自己,是痛是讨厌还是喜欢,都会直接的跟他表示,只因为他也会全然的接受我的一切。

他邪魅一笑,"你是很荡啊,我们不一样的吗?"凑上来吻我的唇,他笑得好邪恶:"我好喜欢你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哪里都让我觉得好舒服,尤其是下面的小嘴,含着我的时候消魂得要命,总想拼命的欺负她,欺负得让你哭出来,然后欣赏你释放时那享受又难以忍受的表情。"看到我绯红了面,他停下秋千,双手包住我的小脸,深情极了,"你是飞凰,面对着你,我也有我无法掩饰的欲望,以前我压抑是我笨,现在我不再克制,所以荡不知羞耻的人是我,而我很自豪,因为我想要的人是你。"

脸热热的,要命的是感觉到双腿间居然因为他的话而湿润了,转了转眼,苦哈哈的笑起来,"完蛋,我说不出这么直接的话。"最起码,我不能说,其实在他抵进我身体最深处的时候,我很想要他用力的抽动,也不能说,当他攀上高氵朝时,在我最深处的释放让我觉得完整和幸福我无耻的程度没有他高啊!

他没错过我不安并拢双腿的动作,坏坏的一笑,"你想要了?被我挑逗成功了?"

"不要脸!"我大叫的一巴掌轻拍上他的脸。

他奸笑,"哼哼哼,大爷看中你还想抵抗?你就乖乖从了吧!"

对着他不知打哪里学来的坏蛋口吻,我嘴角抽搐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这个家伙,耍宝哦!

"哎呀,轻点。"他笑着低叫,"你还捏着我那里。"

很故意的收紧手,看他还笑不笑!结果抬起眼看到的是他双眉微皱,闭上双眼,双唇闭紧,一副有些难受又舒服的模样,竟然是如此的感魅惑!忍不住,握紧他上下挪动了一下。

他毫不隐藏他的反应,鼻子里溢出满意的哼声,然后掀开那双细美的眼睛,含着浓浓的笑和赤裸裸的欲望看着我,语调是极为诱惑的,"凰,我想要你这里含我,好么?"长指摩挲着我的唇瓣,"我想要,感觉一定很好。"

有点口干舌躁,很好奇也有点犹豫,研究着他带着期望却没有强迫意味的双眼,我微笑了,"好。"看到他的眼一亮,身体忽然被诱发了什么似的,连动作都格外妖艳起来,舔了舔唇,我慢吞吞的从他的腿上滑下来,很故意的用身体的曲线沿着他滑动,直至跪在他面前,仰头看向他,笑得妖媚,"分开你的腿。"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俊美的面孔染出淡淡的红,笑容不再浮现,取代的是无比的专注,他依照我的命令分开了腿,紧紧的盯住我的每一个举动。

以着最慢的速度解开他的腰带,跪直起身,倾头用牙齿去咬他的裤子,扯下那层层丝绸的布料,让那巨大弹跳出来。

其实有点吓了一跳,从未正眼看过男人的这个部位器官。研究了好一会儿,很诚实的对着它皱了皱鼻子:"真丑。"

翩凤沙哑的笑了,一手依旧握着秋千的绳子,一手拆了我的发,五指入我的发内,按摩着我的后脑,满是宠溺道:"飞凰,你真可爱。"

笑起来,张手握住眼前的庞然大物,"好,看我的吧!"豪情壮志的点了点头,然后抬眼望入翩凤那双期待的眼眸里,沉默了半晌道:"我要怎么做?"

他无言的将眼睛转向一边,再转回来,无奈又好笑,"你会害我软掉的。"接着他垂下漂亮的眸子,缓慢的指点我如何带给他快乐。

用心的取悦他的同时不忘看他的表情,他是那么的坦白直接,我每一个动作,都会引出他的的不同回应,在他高氵朝的时候,他那幸福的表情竟然让我也觉得幸福了,心暖暖的,第一次感觉床事是这般的美好。

他回神过来看见我还跪在地上,立刻弯腰抱起我,满眼纯粹的快乐,"真。"

我笑一下。

他纳闷的瞧着我,突然脸涨红了,"老天,我在你嘴里,你咽下去了?"

好笑的看着他难得的羞恼,摇摇头,他的体还在我嘴里,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忽然恶作剧的凑上去吻住他,把一半的体哺入他入他嘴里,然后咽下自己嘴里的,笑眯眯的看着他,"味道如何?"

他吞下去,想了想,"你的比较甜。"

红着脸一掌巴上去。

他笑着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吻我,舌头探入我嘴里,撩拨挑逗摩挲,直到我晕头晕脑的清醒了一些,才看到他已经换了个位置,我坐在秋千上,而他跪在我被推开的双腿间。

"抓紧了,别掉下去。"他牵起我的手握住绳子,这才开始解我的腰带,还小小的抱怨一下,"干吗要穿男装?看起来好象和一个男的做这种事。"

哈哈笑着觉得好轻松好快乐。全然的接受他的诱惑,在他的唇舌和手中得到那致极的快感,然后被他抱起来,以着邪恶的方式,在秋千上放纵自己。

堕落和放纵,其实真的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只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人是翩凤。

第八章

懒洋洋的趴在翩凤的肚皮上晒着太阳,我困倦的揉着眼睛,"外面的怎么样了?如果盘查不是很紧,我们趁乱跑吧。"

他抚着我的后颈,嗓音也是懒懒的,"不知道,我问问。"说着撑起上半身,勾过一边的铜铃摇了一下。

我随着他的动作歪挂在他身上,咯咯的笑起来,"躺下去,躺下去。"

他挑眉瞅我,薄唇弯起恶意的笑,索两只手撑起来,左右摇晃,"躺下去多无聊,这样不舒服吗?"

差点从他身上滚下去,笑不可抑的揪着他的襟口维持自己的平衡,直到庭院口进入毕恭毕敬的侍卫,这才笑着让翩凤长臂一揽将我整个搂入他怀里靠坐住。

"外面怎么了?"翩凤低头在背对着他而坐的我的肩窝处咬来咬去的玩。

我抱着他缠在我腰腹上的双手,有趣的等待着那侍卫的回答。

侍卫恭顺的低着头,不敢看我们一眼道:"老爷和小姐的娘家依旧在寻找殿下和小姐。"他稍微迟疑了了一下,才继续道:"小姐的夫婿被老爷捉了,据说已经打折了一条腿,三日之后再不见小姐和殿下,他会折断另外一条,直到他四肢俱断,五体残废。"

心猛的揪起,我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紧紧掐住了翩凤的手。

挥退侍卫,翩凤沉静的把我的手慢慢分开,将我转过身面对他抱住,漂亮的眼眉满是霾,"你心疼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越来越扭曲的表情。

"你还是喜欢上他了是不是?!"他忽然朝着我怒吼了。

脑子乱糟糟的,不断的浮现着我想刻意忘却的那双深情的眼,"他说,与我们两个一起飞。"我以为,只要和翩凤在一起了,只要不去想,就会遗忘了,可他竟然落在了老头子的手里。

"他说,他说!你为什么要听他说?!"翩凤用力捏住我的下巴,"他随口说说你就信,你分明是喜欢他,信任他!你有我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还要他?"

翩凤愤怒的指责让我的脑子很混乱,可心里抽痛的那弦是那么的清晰,"翩凤"

"不要叫我!"他突然将我一把推开,径自起了身,暴怒的大吼:"我求你,我求过你不要喜欢上他!飞凰,你这个水花扬的女人!一定要有两个男人才满足你?是不是要我去找更多的男人来伺候你!"

咬住牙,我不可置信的缓慢抬起眼,看向他,那张熟悉得我闭上眼都可以描绘出来的俊容此刻是如此的狰狞如此的陌生,心慢慢的在停止跳动,冰一般的凉自脚底窜上全身。忽然的,我笑了,笑得那样妖冶,"我是,我下贱,我需要男人,翩凤,我就是需要无数的男人!"

在他愤怒的瞪视下,慢吞吞的起了身,我笑得是如此的魅惑冶艳,"看看我这身体,该死的需要更多的男人,不是么?"一把扯开上衣,让饱满的双在空气中裸露,我低下头,看到左上的牙印还在,"这么美丽的身体,区区一两个男人是太委屈我了。"

他瞪着我,用力瞪着我,忽然仰天嘶喊起来,他痛苦的抱住头,闭眼咆哮:"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飞凰!"

看着他,我竟然无法再感受他的疼,是不是就算双生子,其实也是可以轻易斩断那其间的联系的?是如此的脆弱啊,叹息的笑了,抬手接住那滑落的泪,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晶莹璀璨,"原来,我是如此的低贱的一个人啊。"

他疯狂的抱着自己的头,跪倒在地呐喊:"不是这样的,不要再说了!"

怜惜的抱住自己,是这样的冰冷,我曾经有过的温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流转眼瞳,望向天上的太阳,如果,如果能再靠近那太阳一点,是不是就会让我暖起来?不至于打心底的都这么寒冷?

环抱着自己,纵身往上飞去,再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一味的只想向那看起来火热的球体飞去,直到脚底突然踏空,直到身体忽然不听使唤的飞速下坠。

迟钝的仰头看着那光球离我越来越远,看着点点滴滴的泪珠粒粒往上飞,我笑得是那样的无奈,原来,就连太阳也抛弃了我是么?

这个世界,我的人生,好像一场笑话,到头来,依旧没有人愿意要我。

我好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悲有喜有揪心有快乐,但我醒过来了,梦也无非只是梦罢了。

在漂流的江面上清醒了神智后,我无聊的就这么躺在江面上思考了满久,才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朝岸边游去。寻找到最近的府里的别院住下,通知府里的人,我回来了,麻烦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我的夫婿在三日后被快马送来,然后在我的安排下,我们搭上下南洋的船,离开这个我再也不想回来的地方。

"飞凰。"醇厚的呼唤自身后响起。

我回头,朝着向我走过来的男人而笑,他执着拐杖,高大的身躯走路还有些跛,走近了,可以看到他刚毅的面容上还留着些细密的伤痕。"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腿都被打断了,好不容易接上,应该多呆在床上吧?

他立在我身前,低头看着我,唇边带着笑:"老是休息,我都快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噗嗤笑起来,"哪有人会忘记走路的。"走上前,投入他的怀抱,让他的手环抱在我的腰上,"这个岛你还住得习惯么?虽然简陋了点,可很适合你养伤。"我们出海后,遇到了个有人烟的岛屿,索暂时住了下来。

"有你在,哪里都好。"他搂着我的腰,眼眸里是满满的情。

仰头看着他,忽然踮起脚亲他一下,看到他错愕的神色,哈哈笑了起来,再亲。

他眼里闪出笑意,俯下高健的身,吻住我,温柔的仿佛怕弄伤我一般。

想笑得要命,身上带伤的人是他可不是我哦,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身子贴紧他,悄悄的问:"我是不是很卑鄙?"总是利用他来安慰自己。

他神色不变,微笑着亲吻我的鼻尖,"毕竟你找的人是我,开心都来不及了。"

咪咪的笑,让他牵住我的手,回屋。

岛上的日子平淡得是我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倒也无所谓,看着下人们开垦荒地,我也好玩的去种些花花草草,让那些乌黑的泥土沾染上我的手指我的身体,然后去小溪里清洗身体。

阳光下,我的身体是洁白无暇的,仿佛玉雕而成的总是让我看着会失神很久。抬手,轻轻触碰左,那曾经烙上的印仿佛还在,似乎有人安静的蜷缩在我怀里,聆听着我的心跳,那样的过去啊

"飞凰,会着凉的。"温和的提醒自身后传来。

我扭头,看到我的丈夫在岸边拿着干净的衣衫等着我。奇怪的笑一下,快速清洗了身体,走过去,让他为我擦拭掉水分,再帮我穿上衣服。当他蹲下身,为我穿鞋时,我双手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低问出了声:"为什么你从来不抱我呢?"真奇怪,我们是夫妻不是么?

他把我的脚托在手心,套上袜子和鞋子,这才仰起头看我,棱角分明的面容是英俊的,那笑是如此的包容,"你还没准备好。"他起身,轻松将我整个抱起,慢慢的往我们所居住的屋子走去,"你是这么的脆弱,飞凰。我承诺过要保护你的心,那我便一定要做到。"

我脆弱么?歪着脑袋瞧他,"为什么你会这样宠我呢?"他总是任着我的愿,从不约束我做任何事情,他的腿坏到他的腿好,将近4个月了,他都不曾对我稍微提起声量过。

"因为你是我妻子。"他低笑着亲我的唇,"因为我爱你。"

"夫妻都是这样的?"我好奇的问道。

他说是。

于是我思考了一会儿,嘻嘻笑了,"好吧,那我也爱上你好了。"

那一瞬间,他的眸色暗了,蕴涵着很深沉的什么,悲伤还是喜悦?我不懂,只知道看着这样的他,一直死寂的心似乎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亲手在岛上栽种了一种紫色的小草,它有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叫:遗忘。以前把它给了辟邪,现在种起来,我是打算自己吃的,总觉得,如果要想和龙玄释好好的相处,那么有着一段梦一样的过去总也有不妥。

如果我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作为丈夫的龙玄释会轻松很多,对于我也会很轻松很多,不是我忌讳什么,只是如果被人指着鼻子说我水扬花,还是会觉得难过的。

遗忘不好种,就算带了一包种子在身边,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半株成活的,有时我托着下巴瞧着种子发呆,如果不是这种子吃了会等同于毒药的直接让人嗝屁,我还真想直接把这剩下的半包紫色的小颗粒直接往嘴里倒算了。

龙玄释有问过我这是什么植物,我笑着跟他说:这是幸福草,种活了它,把它的叶捣成汁喝下去,就会得到幸福。

他那时笑得很温柔,眼眸深邃的凝视着我,低低道:如果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么凡尘哪里还会被称为苦海,直接就是仙境了。

我笑着拨弄着湿润的泥土,去掩盖上那小小的希望,只觉得龙玄释原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其实我知道,是我一直忽略了他,没有让自己去接受他,了解他,自然,他除了"丈夫"这个头衔外,对我来说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既然我开口了要去爱他,那么就试试看吧,很多事情,不迈出一步,谁知道等待的会是什么?

所以让自己去看去听去观察,发现他很爱看书,很喜欢小孩子,对人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很宽容,和我记忆中的他有那么一点点出入。记得以前刚见面的时候,他也是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是什么改变了他?是认识我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么?

如果他可以这么平淡的看待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不可以?

于是笑笑的嘴里叼上草,也跑去和岛上的小孩子们打成一片,结果是和他们玩得很开心,可游戏比赛起来,我还是很斤斤计较那晚,当我捧着其他小孩输掉的战利品--一块很大的岛上的圆石头回到居住的院子时,龙玄释无言的看了我浑身的乌黑半晌,接过我手里的石头,终于呵呵的笑了起来。

歪着脑袋看他笑,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开心了。心情也跟着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这种石头含金,说明岛上有金矿。"当晚,我巴在床上,用脚去踩着洗干净的圆石头转来转去的玩时,无所谓的跟着在看书的龙玄释说道。

他瞥了我一眼,放下书本,"你想开采么?"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抬起眼去看他搁在我脑袋上的手,觉得很有意思,"没,但我想可以挖些石头送给你的弟弟们,算是对龙家被烧毁的补偿。"自那次大火后,我再也没回龙府,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微笑,"好,派人送过去给他们就行了。"

他不希望让人找到吗?挑着眉看着他沉稳的笑容好一会儿,我也笑了一个,"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张手往后倒入柔软的被褥中,"啊,这样的日子好清闲啊,我们来生个孩子玩吧。"看过他和岛上的孩子的相处,他那时笑着的神情很特殊,有慈爱有羡慕还有疼惜。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为了过去亏欠他的,而弥补些什么,也许,生个孩子是个好主意。

他没做声。

我转过脑袋,看到他正注视着我。"怎么?你不想要吗?"单手托起下巴,我笑得有点皮皮的,脚丫子踩着地上的圆石滚来滚去。

他点点头又摇头,声音低沉浑厚,"飞凰,你不需要为了我而去做些什么,你只需要活得开心和快乐就够了。"

转了转眼睛,笑得好有趣,"我现在是很快乐和开心哪。"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怀,和孩子玩耍,连脑子都不用动就可以哈哈笑得像个白痴。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只是温和的一笑,"再等等吧,我还没准备好当爹。"

看着他的笑,开始认真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了,索笑着倒回床上,看着那简朴的床帐顶,闭上眼,"好啊,等我把‘幸福'种活了,我们就生个孩子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声好。

那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死了,仰在海上,深深的沉入那寒冷的海底。

醒来的时候呼吸急促满身是冷汗,黑暗中,侧过身看向睡在床外侧的龙玄释,犹豫了半天,还是向他靠近了些,"龙。"低低的呼唤,怕谁听到似的。

他眼睫动了动,掀起来,朝我无声的张开手臂。

又迟疑了一下,看见他的手臂一直抬着,咬了咬下唇,还是让自己窝了过去。

他带着被子将我整个人拥抱在他的怀抱里,沉稳的心跳就在我耳畔,一下又一下的。轻柔的,他吻着我的发顶,大手温和的摩挲着我汗湿的后背。

慢慢闭上眼,刹那间有了错觉,似乎觉得温暖起来。

做事情果然还是要看心情的,也许是心定了,所以遗忘草也终于被我种出了一株,小小的,脆弱的紫色嫩叶在土壤里小小的探出头。

把它移到一个小花盆里,托腮瞧着它半死不活的模样,觉得很有趣。

花费了一包的种子才得出这么一独苗,是我的水平退步了,还是水土不服?以前在府里种植的时候总觉得很简单,随便撒下去一把,便有了一大片紫色的草地让我躺着看书玩,那么的随意成活了无数价值连城的东西,可如今呢?

我在犹豫着,不知道是该斩断过去与我的牵连还是不该,所以这有灵的草儿便也随着我的摇摆硬是不出土的让我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如今长了出来,这么丁点儿大的小东西,是在继续考验我的决定么?如果我决定吃,它就成长,不吃,它就死翘翘?

笑起来,用指甲去拨弄那小得可怜的叶芽儿,这小家伙也会要挟起我来了?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龙玄释从院外走进来,他的腿好了以后,会经常跑出去和岛上居民一起开垦土地当个庄稼汉,也不知道种活了什么东西没有。

"哪,活了。"我举起手掌大的花盆给他看,笑嘻嘻的,"我的幸福草。"

他凑过来仔细看着,点了点头,"幸福原来这么渺小的?"

哈的笑出来,拍了他一下,"它还小啊,长大了就好了,别看它颜色漂亮,除了叶子,开的花和结出的果子都是剧毒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盆里小小的草芽,"幸福在某些时刻会变成毒药是么?"

瞳孔瑟缩一下,随即眯眯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就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沉沦得无法自拔,这不是毒药是什么。"

偏头看了看我,他微笑着亲了亲我的额,"我希望你幸福,却不希望你中毒,毕竟幸福只是件很简单的东西,没有这么复杂。"没待我回应,他接过我手里的小盆放在地上,拉起我,"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有点好奇的被他拖着走,"哦,是什么?"

"你看到了就知道了。"他唇上挂着抹温和的笑,一直牵着我到了我经常去洗澡的小溪边的树林上。"来,看看,喜欢不?"

我一瞧,是个秋千,眉皱了皱,微微的疼在回忆起什么时刺入心底。

他转过头看着我,深邃的眼里有不解,"怎么,你不喜欢?"

摇头,"我讨厌秋千。"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转身就走。

他在原地愣了愣才跟上来,"早上我在帮岛上的孩子们做秋千,想着你也许会喜欢,才做的,你要是不喜欢"

他的解释让我心烦意乱,知道我是有点无理取闹了。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不是要送些石头给你弟弟们么?我们也回去看看吧。"也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老是这样下去也总不是办法。

他凝视着我,那眼眸里有着抹奇异的光芒,许久的,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龙玄释眼里的那抹光让我思考了很久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带着礼物,回到离开了半个月的土地,难以言喻的厌恶涌上心头。龙玄释很体贴的没有让我出面的径自回了往昔的龙府去找他的弟弟们。

我则百无聊赖的守着我的遗忘草,期盼着它快快长大。看起来的确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一回来,它就疯一样的成长,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一个手掌高,十数片可以摘采的叶子,还有了个嫩嫩小小的花苞。

瞅着它紫色的叶子,想了很久。

一直到门被打开,龙玄释走进来。他关上门,对着我微笑道:"我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掀起眼望着他。

"怎么了?"他将外袍脱下,搁到椅背上,走到窗边来,"幸福草长得这么快,看来是真的要带给我们幸福了。"

虽然他依旧是带着笑的,温柔的笑容,却让我听出了那言语中隐藏很深的哀伤和强颜欢笑,他以为,我提议回来,是要离他而去是么?扯了扯他的手,"把头低下来。"

他有点疑惑,可还是倾下了头,"怎么?"

仰起头亲吻他,不讨厌的味道,"只是想亲亲你。"笑给他看,"你弟弟们好么?"

他没有猜疑我的举动,只是坐在我身边,"他们很好,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有点茫然,对于我来说,去哪儿都是一样的无所谓,"你想去哪儿?"

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抚过我的面,浓浓的情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洋溢着,"去哪儿都好,只要和你在一起,都是我的家。"说着,他侧脸温和的吻住我。

下意识的捂住了口,"家"?这个远离我好象有一辈子了的名字,居然被他以这种方式提了出来,他把我当做他的家了是么?那么我的家呢?是否也是他?

晚上没有睡意,坐在窗边看着天上明亮的星辰。

龙玄释也没睡,他坐靠在床边看着我。

静静的,他终于开了口,"你想去找翩凤就去吧。"

转过头,瞧着他陷在影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那你呢?"

"你想要我怎么样呢?"他淡淡道。

"你自己想要怎么样呢?"我眨巴了下眼。

他沉静了一会儿,"如果我真的想怎么样,你会受伤的。"他笑了,那笑声听起来是无奈的,"除了等你,我什么也不能做,不是么?"

"除了等我,你想做什么?"对待我,他从来没有很主动过,几乎都是被动的了,实在是有点好奇如果去掉他对自己的禁锢,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想把你绑在身边,永远也不让你走。"他低沉道。

弯起唇,"那如果我执意要走呢?"

"那我会跟随着你一道走。"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在安静的夜里是那样的好听。

轻轻的,叹息溢出口,我闭上眼轻笑,"如果,我下坠的时候,接住我的人是你就好了。"可惜那时他在大牢里断了一条腿,接住我的任务只好交给那条江。

他不明白,所以他说:"我会拼了命去接住你的。"

很动听的承诺,所以我笑了。

直起身,端起那个小小的花盆,"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那么你不用再等我了。"抛下这么一句话,我没有再看向他,直接纵身往黑暗中去。

翱翔在夜色中,心是冷然的,让那夜风吹拂着脸,清冷的感觉一阵阵的抚过身体。与翩凤和龙玄释的纠缠让我觉得有些疲惫,以前,我从未想象过所谓的婚姻,只以为和翩凤互相扶持一辈子就足够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冒出了个龙玄释出来后,一切都有了不同。

龙玄释让我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翩凤,还有一个他存在。

很微妙的变化,却已经造成了不同。

龙玄释抛弃了他的一切,要跟我在一起。

翩凤伤心又愤怒的要我选择。

选择,让我厌倦。

以前的选择,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翩凤的一边去扔下自己的筹码,准确绝不后悔,因为目标明确,也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如今的迟迟没有落子,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很清楚翩凤的暴怒,因为他和我太过接近,我们的思想方式几乎是一致的,可以说,他甚至比我还先清楚我的举措。

所以他求我不要喜欢上龙玄解,所以他在被药物控制后,甩掉了一切理智的束缚带我走,所以他在伤心到极点之下,只能选择把伤他的心我来狠狠的用语言去伤害。

其实早在我发觉之前,翩凤便知道我会喜欢上龙玄释了吧?

喜欢,喜欢一个不是翩凤的人,是件多么奇怪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呢?

凡事追求源有时是很愚蠢的,所以我现在懒得去想,目前要解决的是翩凤、龙玄释和我的纠葛。

龙玄释表明了态度,他愿意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接受翩凤。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会如此的大度,因为无论是任何一种占有欲,都不会容忍他人分享的吧?一如我讨厌翩凤身边有女人,他也对龙玄释憎恶得要命,我们之间的互相所属已经注定了难以再入第三个人。

可问题是,我被改变了,在翩凤无法制止的时候,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难道真的一如翩凤所指的水扬花?

心还是微微的抽痛,一想起翩凤的愤怒的指责。

该怎么办?还是我太贪婪了的想寻找到两全齐美的解决方式?

低头看看手里这株小小的遗忘草,闪开迎头而来的大树,弯出朵笑来,希望这草能帮我个忙,让我有条正确的路去走吧。

翩凤和龙玄释和我像三个点,他们两个都站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两只手,其中,龙玄释是完全没有强迫的,他只是牵着我的手,跟随着我的方向移动。而翩凤,则是拉扯着我,往他的方向靠近的同时,拼命想甩开龙玄释。

而我呢?无法抗拒翩凤。

又无法真的挣开龙玄释。

原来,我还是将一颗心分成了两瓣,如果可以将我整个人都分成两瓣就好了,这样对他们两个都不会亏欠。

怜惜了,我可怜的翩凤,我可怜的龙玄释,为什么他们两个就这么执着在我身上呢?我有哪点值得他们如此的重视和紧不放手呢?我,毕竟只是一个父亲母亲双方家族都不想要的孩子啊。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我累了,不想再这么下去。

我想念以前我的风轻云淡,如果不能恢复从前的恣意任,那么宁愿抛开一切。如果我舍不下的这两个男人给我继续制造麻烦,那么再舍不得,我也要亲手斩断所有的牵挂,让三个人都自由。

遗忘草是拿来干吗的?当然是遗忘的。

遗忘是一种消极的方式,可我不介意使用任何一种方式去达到目的。

我的目的是让翩凤站稳他的位置,不让任何人伤害他,让他幸福。

我的目的是让龙玄释能开怀的大笑,没有让他的眼眸再出现深沉伤痛的事物存在。

要达到两全齐美的方式很简单:

要么我们三个在一起,要么我们三个都放弃。

三个人在一起是有点可怕,因为难以想象翩凤会平和的与龙玄释共存,可没得选择,如果不按照我的方式来,只能三败俱伤,而是我不愿意再见到这样的事发生。

前半年的时光拿来思考已经足够,我的抉择已经定下。

反正我也是个多余的人物,少了我,其实这世界会更美好,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挂和烦恼,我甚至可以预测到当我不存在的时候,翩凤和龙玄释都会迎娶貌美的妻子,繁衍后代,走着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走的道路。

而我?就让我被遗弃在他们的回忆之外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被遗忘被排斥的感觉我不陌生,熟悉得已经在骨子里都有了印记,再多一些我是不在乎的,被更多人忘却了又如何呢?我还是我,我也只是我。

握紧小小的花盆,我笑得嘲弄,这人世间的风景啊,不过如此。

第九章

黑暗世界里,那座庞大的建筑群的影象显得是如此的森恐怖,仿佛巨大的鬼魅,矗立在天地间,不容摧毁更不容靠近,似乎一靠近,连魂魄都要被吸纳进去了。

闭了闭眼,掂量一下手里的小花盆,我左右看看周围的漆黑,再看看高耸入云的黑墙那边印在天际的亮,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飘过,里面又出了什么事?

不过可以肯定,就算没事,我的出现也会闹出是非来。

纵身轻盈跃起,飘过那高高的墙壁,进入那幼年起便盘踞在心头的梦魇。

数量繁多的殿群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庞大丑陋,每五步高高悬挂着的美灯并不能驱散那沉沉的暗气息,那些守卫的侍卫也各个面无表情的如同僵硬的尸体。

撇了撇嘴,我冷冷看着底下掠过的晦涩风景,脚步不停的一直到了翩凤的殿才停下身。歪头瞧了瞧下面并不严谨的卫兵,轻盈的自屋檐翩然而下。

"小姐?"还未等我的脚粘地,刹那间出现在面前的冬笙很惊讶的低低叫起来,立刻行礼下去,"小姐。"

玩着小巧的花盆,懒得理他,抬脚往里面走去。

冬笙迟疑的在我身后道:"小姐,殿下恐怕不适宜"

停住脚,微微侧头一眼扫过去。

他马上低下头去,不再做声。

冷哼,继续往里走,越走进去,越是皱眉。满地的凌乱衣衫,有男的也有女的,空气里弥散的不是先前闻到的血腥,而是浓郁的情欲和香粉。

眉一皱,不能忽视那刺刺的疼在心里泛起。

光洁的地板可以看见那晕黄的灯火和飘渺的薄纱,垂下眼,思索了一下,还是撩起层层的纱,走进去。

大殿内一片狼籍。纠缠的赤裸男女躯体到处都是,对于我的进入,他们视而不见,持续着体的冲撞和各种姿势的缠绕,像一条条蛇,努力将自己与所遇上的任何事物交融靠近,哪怕对方任何别或者物体。

目光所及,颠銮倒凤的四处都是。

轻轻哼了一声,抬眼看向主位上那个孤单的身影。

他侧坐在那里,微微耷拉着脑袋,衣着是完好的,可目光不知道在看哪里。

抬脚跨过路上的人,一步步坚定朝他走过去。

他动了动,眼睫慢慢掀起,凝住我,灼热的火光一闪,又消失了,转为的是无尽的哀伤,就这么看着我靠近,整个人还是维持着斜斜的坐姿,双手放在扶手上,双腿大张的简直就是瘫软在位置上,就这么望着我。

站定他身前,垂眼瞧他仰起头看着我,是那样的悲伤又脆弱,仿佛我一手指就能把他给捏碎了。歪歪脑袋,我撇了撇嘴,张口道:"你这个白痴。"

琥珀的眼猛然的亮起来,亮晶晶的泛滥出若烟花般的灿烂,"凰。"他抬起手,想触我。

拍开,微侧身看看底下的乱七八糟,再转回来看他,手其痒无比的用力捏上他的面皮,"你这个大、白、痴!"

他没反抗,好象不疼似的任我用力的捏捏捏,只是再抬起手,"凰。"

瞪他的手,瞪得他乖乖的把爪子收好,这才扭住他的脸转来转去,转得他终于有点扭曲吃痛的皱起眉毛,这才低下头,叹息着吻上他薄薄的唇,"翩凤,你这个大白痴。"

他一把将我用力揽入怀里,让我跌坐到他腿上,狂猛饥渴的吞噬着我的唇我的舌,一点也不温柔,把我的舌都弄得痛了,才低下头去吸吮我的敏感的颈,沙哑的音带着淡淡的哭腔,"飞凰,我好疼啊。"

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他的心,可我还是噗嗤笑出来,他的调子好可怜,小时候都没这么凄惨过。垂眼看看被他握得紧紧的细腰,"我又不会跑,你轻点儿。"

他侧过头,贴住我磨蹭来磨蹭去,哑哑的,"你是不会跑,但你会飞。飞凰,我陪你飞吧,无论你要做什么,就算生气,我也会忍着,好么?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会疼。"

合上眼偏头偎依住他,想笑又想叹息,"我才不信你半个字,翩凤,你的药解了没有?"

他低笑一声,"被你看出来了。"坐正身子,俊美的脸上有些疲乏的瞅着我,"没解,远麒从来不做任何解药。不过也没差,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也就少了些顾忌罢了。"

挑起眉,瞥他,"你干了什么?"少了顾忌?那和取掉了枷锁的野兽有什么区别?远麒那个笨蛋,乱下药前也不看看药效,现在好玩了,现在的翩凤恐怕连我的话都不会理睬,这世上谁还能约束住他?

"不需要我啊。"他耸肩,好无辜,"远麒被他们处理掉了,老头子正在头疼谁来接替远麒的职。"

"近麟没反应?"远麒是近麟的同父同母的弟弟,不会是近麟亲自下的手吧?

他凑近,亲亲我的的唇,笑得坏坏的搂着我,"飞凰,你拿着这草,是想喂我吃么?"双手忽然一紧,差点要勒断我似的。

皱了皱眉,抬手弹他的额,"你轻点!"

他马上松了手劲,低头咬着我的领口,用舌头去舔里面嫩嫩的肌肤,诱惑力十足的低道:"飞凰,我想进到你身体里面去,让你含着我,咬着我,把我吸吮出来。"

正式确定这个呆子脑袋是崩溃了。掂起花盆晃一晃,"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马上把这东西塞到你嘴里?"

他倏然抬起头,认真的看了我半晌,才道:"你想让我忘了你吗?"

"我想封住你的嘴。"白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自他膝上跳下来,"哪,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抬抬下巴示意底下的一圈混乱。

他眯了眯眼,"这些是那些家伙的妻妾和侍卫,借来看看总可以吧?"

皱皱鼻子,轻斥一声,"你也看得过眼,男人。"

他脸上带着被我拧出来的一大块红,居然就这么拽拽的昂起头,"我就是男人!"

无语,其实好想一脚踹过去,不过看在他现在头脑混乱的份上,算了。当务之急是找出远麒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翩凤这个样子实在无法称为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的。

懒得再理他,直接往外走去。

"飞凰!"他追过来,拉住我的手,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害怕。

"我去找远麒的药。"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牵着他出门去。

翩凤没再说话,乖乖的被我一路牵到远麒的殿,动作也很快速的和我一道闪开守卫的士兵,进入远麒平日里调药的内室。

"你找那边,把你那天被喂的药找出来。"我指挥,手里依旧拿着花盆。

他朝我很可爱的一笑,开始翻箱倒柜。

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寻找这一边的书籍笔记,也许老头子不介意多个疯癫儿子,但我很介意会成为一个白痴孪生子的另一半啊!不把翩凤的神智先给打理清楚,我说什么话都没用。

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找到,才才把一本书抓在手里,就听见外头传来异样的动静。

翩凤眼一眯,直接抱住我,往后一靠,躲入层层的摆置药品的柜子后面去。

我们才躲入屋子的最里端,门口就悄然打开了,闪入两个人影后,门板关掩,那两人立刻缠在一起,抓紧时间的开始偷情。

我一手花盆,一手书沉默

翩凤两只手搂着我沉默

那边的两位的纠缠透过数个柜子的缝隙渗透过来,衣衫半解之间已有了女人的娇哼和男人的低喘,然后是清晰可辨的体撞击。

我无聊的才要打呵欠,张了一半的嘴突然的定住,然后缓慢的合上,慢慢低下头,瞧着捧住我的房开始不安分揉弄的手。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很舒服,但很不合时机地点。后仰头,用力撞去,得到脑后闷闷的低哼,还好外面那对噪音比较大,也比较投入自己事情的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个角落。

"好狠。"翩凤侧头含住我的耳垂咕哝,"你变成坏小孩了,飞凰。"

歪过脑袋和枕在我肩膀上的他对望,轻轻玩出一个很媚惑的笑:"我喜欢床。"

他眼睛一亮,快乐的笑起来,"好,那我把外面那两宰了,我们就去找床。"

微微笑弯了眼,用手肘朝后一顶。

他连忙腾出手托住,嘻嘻一笑,"你还想干吗?"伸舌舔过我的唇,"不要告诉我,你不想要,龙玄释没碰你吧?他不会在你心里有疙瘩的时候碰你的。"

眯上眼,冷冷瞪他。

他也收了笑,俊美的面满是冷然的瞪我。

理都不理外面的情形,我勉强在他怀里转身,仰头与他对瞪,"说吧,你是要和我走,还是留下?"

他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住我,沙哑着声轻道:"你是要和我走,还是和龙玄释走?"

耸肩,我踮起脚,努力和高我大半头的他比气势,"翩凤,不要否认,你是喜欢他的。"既然我喜欢,没道理他会讨厌。这个家伙,本就是无法接受喜欢我之外,还会喜欢上别人的事实吧?

他嗤笑:"荒唐。"

懒得甩他,"哦,明白了。"低头扯下一片遗忘草,"那你就吃了吧。"

他蓦然眯眼瞪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冷笑,"我要的是我们三个人都过得快乐,如果无法得到这个结果,那么我什么也不要,你认为我敢不敢?"

他的下颌抽紧又松开,紧紧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偏开头去,"我不吃,我跟你走。"一把揽住我,他低头埋入我肩窝里冷笑,"一个龙玄释有什么可怕,就算我们三个在一起,他也不会贸然入我们之中,谁叫爱上你的人是他。"

这个恶劣的人!惹得我莫名其妙的想笑。

用手里的书去敲他的头,"找到你吃的药,然后我们就走。"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药?"他抬起脑袋看我。

额头顶住他的额头,我轻轻道:"因为我不愿意有任何失去你的风险。"

他安静了,就这么在昏暗的光线中注视着我,薄唇动了动,"我爱你,飞凰。"

弯唇一笑,"当我先负了你时,我没有任何立场指责你的欺瞒。"不看他微微变了色的脸,我微笑,"如果无法保全,那么我会舍弃。"

他忽然撇开了头。

外面的喘息和缠绕慢慢的到了尾声,男人低声诱哄着,女人细细调笑着,空气里的味道因为是在密室而无法快速的散去,浓浓的,很难闻。

我无趣的将下巴搁到翩凤的肩膀上,等着他们快滚。

然后,就在我又一个呵欠还没打出来,门砰的被一脚踹开了。

我和翩凤在同一时间一惊,双双将头扭过看向门那边,那抹金黄尊贵的高大身影让冷汗和颤抖瞬间笼罩住我与翩凤。

张了张嘴,我没法出声的只能又闭上,心里一寒:"完了。"

脚步慢慢的踱入这宽敞但拥挤的密室,慎人的狂妄霸气也充斥入内,简直压抑得人无法呼吸,那样可怕的魄力,张扬着,叫嚣着,将全天下都踩到脚底下,众人不得不倾服的压力。

愣愣的,感觉到翩凤用劲抱紧我,才发现我浑身都在哆嗦

扑通,先前外头偷情的两位腿软跪了下去,男人畏惧的呜咽道:"父亲。"女人则已经瘫软趴倒在地,无法言语。

低沉的声若醇厚的酒,动听又冷酷无情,"她是谁?"那金黄的身高健挺拔,负手而立的姿态顶天立地无人可摧。

一个细细的侍卫声道:"是前年招入的才人之一。"

"一个小小的才人?"那冰冷的声里是讥讽,"她就赐给你了。"淡淡的,那音里不再有任何起伏,"除了她以外,诛九族。"说罢,他转个身,面对上一排排的柜子,冷冷道:"还不出来?"

一大滴冷汗滑下脸颊,我仰头看看翩凤同样惨白的俊脸,深深呼吸一口气,推开翩凤的手,僵硬的迈开步子,走出排排列列的柜子。瞟见那金黄的衣角,心一凉,整个人已不由自主的跪倒下去,"父亲。"

翩凤跟随着跪在我身边,"父亲。"

铮的一声!是剑的出鞘。

大滴大滴的汗坠落在翩凤身前的地面,我斜眼瞪着那些濡湿的痕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发毛的时候多少安慰一下自己,恩,这个时候不管翩凤的药有没有起作用,他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的。

浑厚的嗓音轻轻的,似夜里柔和的风,"飞凰,我给过你机会了。"

下意识的想握拳,才看到手里还有一本书和个花盆。抿了抿嘴,"是。"

锋利的刃轻盈的放置在我的耳边,停了停,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手里的花盆,"一株小小的遗忘,又能改变什么呢?"那话,几乎是嘲弄的了,接着,亮光一闪。

我猛一抬眼,就在利剑朝我的颈项划过的刹那,顺着剑身往上一提身子,不管那白刃咬入肌肤多深,甩掉书的手,已经擒拿向握剑的大手。

与此同时,我身边的翩凤就在一个时间内攻向站立在我面前的他,双手企图捉住他另一只手往那一边扯开好带走我颈边的剑身。

深沉的黑眸若深不见底的寒潭,是那样的无情又冰冷,对于我们的动作,他只是轻微的一个侧身推手,将翩凤嘭的一掌拍出去后,手腕一翻,便握住了我的喉咙,眼都不眨的直接使力。

空气被阻隔在喉咙,我捣住嘴,死咬住牙,硬是不让自己张嘴喘息求饶。

"不要!父亲!"翩凤挣扎着爬起身,也不管呕个不停的血,惊恐的跪爬过来,抱住捏住我的男人的腿,"求求您,父亲,不要!"

冷峻的男人垂下长睫看看腿边的翩凤,再看向我,微微歪了歪头,"你毁了我的继承人,飞凰,一死不足以抵惜。"

咽喉被用力掐住,我仰高头,眯眼瞪着他,紧紧捂住嘴,就是不求饶。

翩凤狂吼起来,"不要!父亲,飞凰是您唯一的女儿啊!父亲!"他试图摇晃他,却本不能让他动摇分毫。

漆黑的眼是那样的深邃,深邃得若可怕的黑洞,无情无义,"遗忘草,你是想给朕吃?好大的胆子呵。"

口快要爆炸了,灼烧的火辣辣在飞窜,我努力保持清醒,却越来越困难,耳朵也开始嗡嗡响起来。

翩凤凄厉的声音几近疯狂,他失控的站起身,踉跄着边呕着血,边抱住头痛苦的大喊:"你杀了她,那你也杀了我得了!为什么我要这个天下?为什么我要你的位置?我想要的只有飞凰,如果失去了她,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几乎要疯狂的翩凤很久很久。

就在我快昏迷的刹那,喉咙突然一松,整个人被丢到一边的地上。

翩凤扑过来,扯开我用力得几乎僵硬的捣住嘴的手,掰开我的嘴,将空气和他的血灌进来,"飞凰,飞凰!"

好一会儿,我才恢复知觉的在翩凤怀里剧烈咳嗽出声,手里还是拿着那个花盆,小小的紫草居然一点不受影响的还巴在里面。

"瞧瞧你们两个。"冰冷的嘲弄在我们的头顶响起,"是如此的狼狈。"

那金黄的身影昂然离去,带走全然的可怕魄力,留下一室的清冷。

翩凤揽着我,紧紧的揽着我,他全身都在发抖,就像穿着单衣又没带伞的在寒冬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雪。

无力的咳嗽着,咳得喉咙都痛了,半晌,才慢慢歇过气来,尝着嘴里翩凤的血的滋味,看着自己的手在哆嗦,感觉着抱着我的翩凤是如此的战栗,微微的笑了,"翩凤,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呢?"连声音都带着颤呀

他苦涩的笑了,"我还能想要什么呢?飞凰,至始至终,我最想要的只有你。"

"你的伤重么?"我轻轻了他的口,至少断了两肋骨吧?

他答非所问道:"活着比什么都好。"

冬笙很快的赶来将我们搀扶起来,然后带着父亲密令的侍卫也来了,宣读了父亲再也不想见到我们的函文,要我们即刻滚离这里,永不得再踏入任何一步。

小小的马车,载着重伤的翩凤和我,由冬笙一个人驾驶着,在这寂静的夜,悄悄的离开了这自幼便缠绕着我们的梦魇。

尾声

在客栈等待我的龙玄释见着我们三个,是吃了一惊,但马上的去吩咐客栈的小厮把大夫请来。

翩凤不改讨厌龙玄释的劣,完全不怕死的拒绝,执意要去他所谓的什么天远地远的行跨院去修养生息,让我不得不用眼神示意冬笙把他敲晕,乖乖的在昏迷状态接受一切安排。

这一修养就修养了三个月。

等翩凤恢复欢蹦乱跳,我们三个开始重新对未来进行规划。

因为翩凤不喜欢约束在一个小岛上,他的雄心壮志是闯荡江湖,当传说中的武林盟主

龙玄释对于翩凤总是微笑宽容以对,像对待一个小孩子。

我则很不屑的把脑袋撇过去,直接当他脑子不正常。

甩脱了一切束缚的翩凤则开开心心的兴高采烈琢磨着他这个"盟主"怎么个当法。

然后,事隔三年他还真的当上了武林的盟主

那当然是后话了~@

番外

疯狂

第一眼,他就知道非得到这个女人不可。

那时的她一身雪银男装,娇俏美的脸上带着的是愉快的笑容,手里拿着柄纸扇,优雅的敲着自己的下巴,灵活的大眼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才一会儿,就自己噗嗤笑了出来,是那样的生动可爱。

他站在走廊上,不理会前面带路的人,而是立在原地,看着她在百花盛开的院子里和贴身的丫鬟调笑。铁石的心涌起一股平日里面对权势时才会起的狂热,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有了弱点,而为了他完美的人生,他势必得把这个弱点铲除!

一个人如果要作出番事业,如果要成功的把天生的责任给履行得毫无瑕疵,那么他绝不能贪恋或沉迷于任何身外之物,他他甚至不能有任何别的胡思乱想,更不能有弱点。

一旦出现了转移他注意力的事物,那么紧接着的就会是沉沦、是毁灭,他会走上他父亲的道路,将好端端的一个国家给弄得乌烟瘴气,成为被后代唾弃的废人。

他绝不会这样!他花了十数年的时间才将这个属于他的国家给导回正轨,他不会允许任何败坏它的契机出现!

面不改色的改变了上门拜访这全国第一家族的目的,他以着自己尚未拥有后位的理由向院子里遇见的那个小女人求亲,他承诺,一旦可以迎娶,他会立她生下的男孩子为太子。

小女人的家人不同意,他们的理由是,他们是商贾之家,怕铜臭玷污了皇室的高贵。

他知道所面对的这个家族有多可怕,这个家族在他的祖先控制着这个国家之前便已存在着,是历代朝政者所必须笼络的对象,只因为这个家族掌控着全国的经济命脉,深蒂固不容动摇。

如果他真的想去尝试,那么代价会是整个国家经济的全面后退。

凝重的气氛被那个小女人的进入打破,瞧着在坐的各位脸色的不豫,小女人笑得有趣,琥珀的眸子闪烁着浓浓的笑意,狡黠又可爱得不行,"不就是嫁人的嘛,谁都不会比当今的皇帝更尊贵了不是么?我嫁。"她笑嘻嘻的,仿佛在玩着一个任的游戏,那么的简单替所有人下了决定。

她的家人面色顿时惨白,反衬着他的面色是如此的势在必得。

她的家人在无奈之下,只得要求他,如果她生下的是女儿,势必得送回来,男孩儿则可以留给他随便料理。她家近几代好不容易只得了她一个女儿,是珍惜无比的,哪怕她是如此的任随意。

他满意的带着她北上,回到那个庞大坚固的黄金殿。

回到了他的地盘,他就可以任意的处置她了,只要毁灭了她,那么全天下不会再有任何一件事物会干扰他的心神,他会继续专注着他的国家他的权势,一如他一直走的这条路,就这么的走下去。

不同于他狠的心思,她却是那样的快乐阳光,总是对于身边每一样平常的事物发出感叹,甚至对着路边的野花都会赞叹,还会扯着他的袖子让他看。

那只是一株杂草,在森严的殿里本不该存在。他冷的瞪着,心里想的是要让这殿中的总管好好的挨一次鞭子,以惩戒他的失职。

她歪着头好笑的看着他紧锁着的眉,忽然踮起脚,仰起头,当然也要拉扯着他的衣襟让他低下头,然后亲吻上他的眉心。然后,她悄悄道:"为什么你不快乐呢?"

他似被火灼一般的退后,甩开她的手。她的声音竟然让他有那么丝迷惑,是妖孽啊!

她有点惊讶的看着被摆脱的小手,立即笑了起来,顽皮的皱了皱小鼻子,蹦蹦跳跳的不怕死的靠近他,再度捉住他的袖子。

他低头以着最严厉的目光瞪住她。

她却像只小猫,笑眯眯的将小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

手心在刺痒,很想掐上她的脖子。如果把她给杀了,那么心头陌生又难受的悸动便会消失吧?那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严重干扰着他的思绪,竟然也就这么让她偎依着了。

立后大典举行,深的夜,他终于得以撕扯开她的衣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藏在她身体内,让她会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她全然敞开,娇呼着接受着他的探索,以着那么娇小的身躯承接他高健庞大的身躯,没有抵抗没有退缩,甚至是张开双臂拥抱他,迎接他。

那样柔软和温暖,在她温柔的抱紧他的脖子时,他复杂的在找到快感的同时,发现了自己开始沉沦。

沉沦在她快乐的笑靥里,沉沦在她狡黠的笑眼里,沉沦在她香甜的呼吸里,沉沦在她纤细甜蜜的身体里。

他无法抗拒,无法自拔,就算每每会在神智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质问自己,可再见到她全然信任的笑脸,他无法再有任何别的心绪。

只想就这么纵容自己死在她的温柔里算了。

国家、权势对于他似乎遥远了很多,他处理着和以往一般繁重的国事,会觉得有那么丝疲惫,曾经获取他全部心神的权利争夺、巩固,现在竟不能让他提起任何兴趣。

偶尔一日,翻看到过去自己的文章,才恍然发觉自己是陷入陷阱了,陷入了那个祸害他的女人的陷阱。她让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抱负,失去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皇帝应有的责任之心。

他想起了迎娶她的最初想法,是杀了她。

当她在他身下辗转嘤咛时,他下不了手,明明是那样纤细的颈项,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它轻松捏断,可他下不了手。

他几乎要痛苦了,他的目标是将这泱泱大国给治理成全天下最强盛的国家,可一旦有她在身边,他无法做到,他只想让自己沉沦在她温暖柔美的怀抱。他想狠下心来除掉她,可他舍不得,只因为她是除了国事以外,唯一引起他兴趣,让他品尝到甜美味道的事物,若失去了她,他会回到以往那个冰冷的世界里。

他不想回去,在知道了温暖和甜蜜的味道之后。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质疑和犹豫中,直到她有了他的孩子,直到她生产,直到她难产,她在虚弱中对他绽放那一贯灿烂的笑容,她无力的捉着他的袖子,她轻轻的笑道:"我放你自由。"

这一刻,他才知道,她一直将他如此的珍视的,她一直包容着他的反复,她一直用她的笑来抚平他的不安,她一直在爱着他的时候很好的隐藏着她的不安。

那一刹那,他疯狂了,他不要自由,他只要她陪在他身边!

她笑得是如此苍白的美丽,她知道这个男人注定是天空翱翔的雄鹰,任谁都是无法挽留住他的脚步的。

美的笑眼在他面前第一次缓缓的滑落了隐忍了太久的泪,"是我太任,嫁给了你,可我真的很爱你。"爱上他是件太容易的事,他那抹孤寂又刚毅的灵魂,让她投入得无怨无悔,只希望用自己的一切来驱散环绕着他的孤独。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几乎是乞求了,"你好起来,我立你的孩子为太子,然后我带你去远游,只带着你!"

她呼吸逐渐短浅,可她还是为他的话笑得更加美丽,是她太过自私,才束缚了他的羽翼,如今放他飞,哪怕带来的会是短暂的痛。她读过他的文章,知道他的雄心他的未来是给予这个国家的,她只是个小女人而已,能短暂的拥有过他的宠爱,她已满足。

"忘了我吧,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会在来世等着你牵我的手。"

他咬紧牙关,深深的低下头去。

听不见孩子呱呱落地的啼哭,看不见周围跪成一圈的太医,他深深的将脸掩埋在那双曾经最爱捉着他的袖子的冰冷小手中。

让全身的感知都被她带走吧!没有了她,他要这些无用的情绪做什么!

让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知觉,所有的爱恨通通陪着她埋葬。

他只需要那一句话:

"我会在来世等着你牵我的手。"

从此,他不再碰任何女人,从此,他的眼里除了这个国家,不再有任何事物和人存在的余地。

结恶搞结局

夜色中,她的心是冷然的,她决心要趁着这个夜,彻底的将一切解决,将三个人的关系处理得利落干净,不再拖沓,这一点都不像以往做似任而果断的她,就算她识得了情滋味,也不代表着她的格会大变,更不会意味着她要因为那两个笨蛋失去自我。

他们两个都是笨蛋,大笨蛋!

她只是一个人,他们到底想把她怎么办?拿刀子来割成两块一人一块的拿去做标本的收藏一辈子吗?

所以说,既然他们两个下不了决定,就由她来吧!

那边那条龙是已经搞定了的,要他等着就等着,说明她驯兽的本事无比高超,剩下的就是另外一只凤。有点麻烦,因为那只凤的个和她太过相似,都是不容易受指挥的类型,都任又骄傲,那个头疼啊!

该怎么办?当然对于天才的凰来说,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看!她手里端着一个小花盆,盆子里种的是她心料理出来的绝世无双驯兽草药,再刁蛮鲁的野兽只要吃下这个,都得乖乖的听话!

哼哼哼,不要小瞧了她,在荒芜人烟的小岛上窝了半年不是白窝的,就为了找个清净的地方培育这种罕见草药。现在培植成功,看来前景的利润可观,她其实应该先去申请专利,好大卖特卖,这样她就会有更多更多的钱去挥霍了,哈哈哈!

是谁说女人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的?那两匹兽如果再不听她的话,她就到处洒钱去养小白脸,就不信养他百八十个的,不出一个极品高宠!

哼哼哼,只见黑夜中飞驰的凰一脸得意,她甚至高傲的抬起头,优雅的伸手拨开挡在眼睛上的长发,结果--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因为要无比的高贵的拨开长发,所以她很骄傲的闭上了眼,没有看见前方的一棵十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

哐当巨响一声,凰维持着优美的拨发动作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上了那棵巨树。

僵硬的维持在半空中与树相吻的姿态半晌,凰缓慢的,缓慢的沿着树干保持着僵硬的身姿滑下,倒地,昏迷。

寂静是夜,忽然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就在凰躺倒地方的上空,那棵大树猛然的剧烈摇晃起来,无数的树叶纷然飘落,厚厚的将飞凰全部遮掩住后,树干又传来了可怕的断裂声,随后--劈啪--就见那巨大得十个人都不能环抱起来的大树就这么猛的折断了!

树倒猢狲散--恩,应该是树倒树叶散,就见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倒在那里,相对的另一边是厚重的树叶堆。

据说,被树叶掩埋住后,会很快的发酵成为地肥被大地吸收回归

另一端,那漆黑的夜里,客栈的一双人间里,龙在苦苦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朵还剩下一片花瓣的向日葵,低沉浑厚的声音似哭似笑:"果然,你还是不会回来是么?"蓦然,他抽泣一声,扑倒在棉被上,宽厚的肩膀抖动起来。

死寂的夜啊,那幽幽的哭声,将这个世界都笼罩上了层悲哀的颜色。

突然,一声大吼划破这悲伤的境界:

"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学鬼哭?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啊!!!"

啜泣骤止,凝固半晌后转为号啕大哭!为什么他的心都快碎的时候还有人这么不讲道理的干扰他?太过分了!挥泪起身,抽出一柄利剑,挥舞两下,"哼!一肚子鸟气没处发泄,惹火我也是不好过的!"

龙带泪冷笑,"想当年,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龙头大哥,居然敢朝我放话?不想活了!"抬起一脚,蹬开门,杀将出去。

这寂寞的夜啊,顿时被那哭嚎和杀伐声彻底的破坏了。

三天三夜后,披头散发的龙扛着柄滴血的长剑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路上,双目呆滞两眼无神,嘴里念念叨叨着:"我都撕了99朵向日葵了,还是不回来的兆头,既然不回来,那么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找那厮拼了!"

路上,正见雪衣银边,玉树临风的凤在路边的一家茶馆喝茶接受众人的膜拜。

龙的眼圈顿时红了,大吼一声:"我杀了你!"持械冲了上去。

客栈里无数小姑娘尖叫:"帅哥当心啊!"

凤以45度角转过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细美的眼带着轻蔑的笑,慢慢的,斜视过去,看着那冲杀过来的落魄男人,美眸闪过疑惑:"难道是我太帅,连乞丐都如此的嫉妒?"

"凤!你给我去死吧!"龙大吼着一个箭步上前--轰的,被路过的奔驰马车撞飞到一边去,滚了两滚不动了。

所以说,从小父母就教导着,过马路前一定要左右看是正确的。

凤一个挑眉,不理会围观的小姑娘们的脸红尖叫,优雅的起身,将茶钱放下,举步朝外走去。

小姑娘们尖叫:"啊啊啊啊~帅哥~"

似乎烦不甚烦这恼人的叫声,人生得太帅实在是太困扰了。凤噙着绝美的微笑,缓缓的边走边回头,朝那些疯狂的小姑娘们慢慢抬起手,挥舞--

轰的,又一声,被路过的马车撞飞到另一边去,滚了两滚,也不动了。

所以说,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吸取教训的下场也不过如此啊。

所以说,本文的三位主角的生命历程深刻的教会了我们:

1、人生处处是意外。

2、走路的时候不要乱闭眼睛不看清楚前面有没有树。

3、过马路切记要左右看。t

无聊的男人们

清晨,被外面的巨响吵醒,见怪不怪的揉了揉眼睛,让小秋将我搀扶起身,"他们又干吗?"都在一起快一年了,这两个人还不能安分一下吗?我说错了,应该是翩凤,他就不能有一天不能稍微将龙玄释正眼看看吗?

成天找借口找茬,早上还借口要帮助龙玄释提升功夫,自告奋勇去指导。我看分明是幼稚的想私下做些什么,连续半个月来,他们已经把这家里的三座假山给轰平了,就算这个家后面的悬崖很深很深,也不需要那么多碎石去填浅一点吧?

小秋指挥着丫鬟们帮我梳洗,努力忍着笑道:"殿下说今天要教姑爷硬气功。

无言了感情他们这一回把主意打上后院的墙了?我是不介意后院的墙会不会少一面,只是那墙后就是无底深渊,很怕半夜有谁起身眼神不好掉下去

梳洗打扮,一身清爽的去用早膳,看着管事们送来的帐簿,一直翻看到第五本,门外才走入两个男人。

一个高大深沉,面带着和煦的微笑,双眼在冷俊中带着温柔。

一个修长俊美,满脸是高傲和任,双眸里满是贵气和狂妄。

我托着下巴,张嘴让小秋喂着早膳,分神瞅他们一眼,要笑不笑的将帐本翻到下一页,"早安。"

他们走过来,分别在我的左右面颊上印了吻,便落坐在我的左右侧。

龙玄释温暖的一笑,"吵着你了是么?明日,我们会注意些。"

翩凤撑着下颌,斜坐着看我,"告诉你不要边用膳边看帐本,对消化不好。"说罢一把抽走我手里的书册,丢到一边去。

默默和他对瞪了一会儿,才撇了撇嘴,捧起茶意思意思喝一口,"我吃好了。"朝他甜甜一笑,弯身捞过那本帐册,起身走人。

慢吞吞的绕到后院,看着被震塌了好大一块的墙壁,我抱住手,挑起眉毛。

"都退下。"低脆的喝令自身后扬起,随即,温暖的双臂缠上我的腰,"飞凰,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开扇窗子如何?"

我缓慢的转过头,看他笑眯眯的俊颜,"翩凤,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别扭的啊。"

他白我一眼我,"你说什么?"

我耸肩,"每天的功夫培训,翩凤,我可从来没见你培训过我什么。"

白皙的脸皮微赧,他忽然低头吻住我,"飞凰,你好香。"

毫不客气的扯他的发,"别转移话题唔"他的吻很急切,是因为前几日我的月事的缘故么?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我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任他用牙齿去咬我的领口,"喂,差不多一点好不好?这里是户外!"

"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夏天,你不会着凉的。"他故意痞痞的笑,一把抱起我,走到旁边的石桌上放下。

被坐上一瞬间的凉意惹得哆嗦了一下,皱了皱鼻子,仰头看看亮堂堂的天空,"一点也不舒服,而且我才起床,不想又休息。"

他的手在我的扣子上僵住,低头瞅我的双眼带着询问。

我眨巴着眼回望。

好一会儿,他才抽回了手,用力亲了亲我才道:"飞凰,你变残忍了。"好哀怨的抱住我蹭了蹭。

有点稀奇的笑了,这家伙居然变得体贴了很多,打哪儿学来的?龙玄释那里么?拍拍他的脑袋,我笑道:"晚上我等你,乖乖。"

他居然也给我很配合的撒娇下去:"我要惊喜哦~"

全身的**皮疙瘩差点跳起来,这点我可以肯定绝不是龙玄释影响的

好不容易把这位最近声称醉心投身于武林事业中的男人给一脚踹走,我才摇头走回书房去料理属于我的产业去。

书房里的龙玄释正在看着他新经营的海运行业的帐册,见我进来,往日冷然的面上是温和的笑,起身过来,握住我的手,到两张并排的书桌边一同坐了,才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很忙。"

侧过脑袋看他温柔的笑,慢慢的扬起了眉梢,"早上,你和翩凤就规划好了我今天的安排?"这两个人,简直要把我剖开两半似的,一个月内,扣除掉月事的那段时间和我懒得甩他们的自由日子外,单数归翩凤,双数归他,还真把我瓜分了?

他微微一笑,拿起毛笔,在他的帐册上批阅着字,"你是我们的妻子,不想要你,那是假话,翩凤的占有欲强也不是新鲜事。"

眉毛挑得老高,忽然恶意的一笑,起身,推开他的手,就这么霸道的坐到他怀里去,"哪,所以你就决定把今天的我让给他,换取的条件是要他对我体贴一点?"我说先前翩凤怎么这么乖呢,原来就算是敌对的男人,也会对彼此有诚信的啊。

他被推开的手就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垂眸笑看我,黑眸是柔柔的情,"你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说让与不让?"

这男人是行商的,翩凤是行政的,两个都是老奸巨滑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好说话?我笑,笑得好奸诈,"哦,那你们的约定中有没有说翩凤拥有今天的我,而你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黑眸浅浅的眯了一下,笑意浓了,"这倒未曾说过。"

瞥他一只搁在书桌上,一只大张的手,"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满脸无辜,"我手上有毛笔。"

恩,可以肯定,这一招是翩凤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狼狈为奸的?慢条斯理的将手揽上他的颈项,"是么?那你就这么抬着好了。"凑上前,故意的吻上他的唇,慢吞吞的磨蹭,慢吞吞的舔湿,再慢吞吞的探进去撩拨。

他喉咙的深处传出低低的呻吟,手居然还真的依旧那样张着。

笑眯眯的低头温他的下巴,咬他的喉结,双手一点也不老实的解他的腰带,眼角瞟一眼他开始有些颤动的手臂,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飞凰。"他被勾引得有些情动的沙哑了嗓子,垂下头来亲吻我的额,我的鼻,寻找我的唇。

笑嘻嘻的躲,"今天我属于翩凤哦。"看到他浑身一僵,嘀嘀咕咕的笑起来,边笑边把他的上衣拨开,露出壁垒分明的结实膛,一个吻一个咬一个笑:"今天我属于翩凤哦~"看他们还把我当物品的推来分去,想着就很不爽!

当我咬上他的头时,他低吟出来,张着的手握着笔成拳,"飞凰,你这个小淘气。"哑哑的嗓子满是克制。

"你继续撑着。"我幸灾乐祸的往下亲,身子紧贴着他的腰腹往下滑,滑到他双腿间跪下,面对着他结实有力的小腹,直接忽略掉跨间的隆起,张手贴住他的小腹,仰头朝他妖媚一笑,"还撑得住么?"

他额上有汗珠了,温和的笑容有点发苦,"你在气什么呢?"

"你说呢?"给他个无辜的眨眼,侧头亲吻他的腹肌,感受它的抽动和他的呻吟,心里除了抱怨,其实是快乐的,因为他对我的挑逗是如此直接的反应,毫不隐瞒的坦诚,这让我觉得被全然的信任着,被爱着。@

当我的舌顽皮的伸入那小小的肚脐眼时,他闷哼出来,一把丢掉笔,双手捧住了我的脸,不让我再胡来了,他低头瞧着我,俊脸是涨红的,"飞凰,别折磨我了。"

舔了舔下唇,看着他的喉结上下吞咽一下,觉得好笑,"你想要我么?"

"怎么可能不想。"结实的将我从地上抱上他的大腿,他扎实的吻住我,有力又强壮的将我全部笼罩,几乎要将他的气息全部喂入我的嘴里我的身体里那样的吞噬着。

当他终于移开了唇,吻向我敏感的喉咙时,我仰头躺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笑了,"翩凤不是你一味宠着,让着,就会知道你的好的人。"那家伙只会得寸进尺,和我一样

他反复吸吮着我的颈子,再偏头含住我的耳垂慢慢的舔弄,"他和你是双生子,看到他总是想着你,不自觉的就会宠起来,飞凰,你们都是可爱的孩子。"

缩了缩肩膀,我咯咯笑了,可爱的孩子?我听着是很受用,翩凤听了怕不是要气炸了。瞟一眼他双腿间高高的硬物,再侧头看他,"你当真忍得住?"

他无奈的浅笑,"翩凤的子和你一个样,想要讨好都很难,况且我想和你们生活一辈子,忍一忍,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个男人是当真要将翩凤完完整整的接受,所以才如此的忍耐和包容?是为了我呵。皱了皱鼻子,抱住他的脖子,去咬他的耳朵,小声道:"太退让了不行的,强势一点才会占上风。"

"又不是打仗。"他失笑,"我们是一家人,不用争什么上风的。"

为他的话垂眸而笑,忽然掀起眼睫,魅惑的伸舌舔过他的唇,"哪,我帮你解决如何?"软软的用手抚上他最灼热的部位。

漆黑的眸子燃烧起灼热的火,他黯哑了嗓音,"飞凰"

"嘘"我笑得是如此娇媚。

他垂下眼,瞧着我的一举一动,沙哑的呢喃了,"妖女"

入夜。

晚膳后,我在泡温泉的时候,翩凤很不客气跳到水里来和我一起泡,"我要的惊喜在哪里?"俊美的面皮有点不悦的看着我,细美的眼里闪烁着"吃醋"两个大字。

我瞥他,"干吗?"莫名其妙的也能吃醋?晚膳我可没跟他们两个任何一只多说一句话,因为我忙着看帐本。

他在不深的池子里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霸道的把我抱入怀里,脑袋埋在我的肩窝里磨来蹭去,"我看见了。"

脸一热,他看到早上在书房里的事了?"喂!非礼勿视,你书怎么读的?"一想到我的所作所为被看见,羞恼得直垂他的肩膀。

他握住我的小拳头,坐直了和我额头顶额头,近距离让我看他眼里的"吃醋"字眼,"什么非礼勿视,你是飞凰,我有什么看不得的?"薄唇撇出委屈的弧度,"你早上拒绝我,居然跑去讨好那个男人。"

脸红红的瞪他,"翩凤,你这个偷看人家隐私的小人!"

他也瞪着我,"对于我,你有隐私可言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卡壳了呃,好象是没哪里他没看过的"讨厌啦,我不喜欢你和龙玄释处理我的方式。"抗议了再说。

他剑眉一扬,满脸惊讶,"处理?我们什么时候处理你了?你把我们爱你的方式当作处理?"

这个时候称呼"我们"了?先不管这个,我眯上眼,"什么今天归你,明天归他,你们不是把我当东西处理还是什么?"

他怔了怔,忽然脸也红着转开去,好小声道:"你要是愿意让我们同时上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分来分去的啊。"

脑袋轰然一炸,我一把挣脱他的手,一掌巴到他脸上去,"你不要脸!"尖叫了,什么话这是!

他委屈的捂住脸看我,"就知道你会生气,那你要怎么样嘛?"

窘迫的瞪他,用力瞪他,"在你们脑子里,除了上床就没别的了么?!"

他把眼睛转开去,"你以前自己也说过,男人上半身是理智,下半身是禽兽。"

缓慢的眯上眼看他,冷笑一声,"说得好,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站起身,捞过边上的大布巾把自己包住,"你不是要惊喜吗?既然你和龙玄释这么默契的喜欢分来分去,还是一起上,那就去找他解决吧,本小姐懒得理你们。"

转身走人也。

留下翩凤在后面哀号:"不是吧飞凰,你不是不喜欢我和那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的?也是你想要我和那男人和平共处的啊,我把真话说出来,你打人也就罢了,还要我去玩龙阳之好,我不要啊飞凰呜呜呜"

风雨和彩虹

龙玄释的爱抚总是温柔中带着点蛮横,就像他对待着我,很克制自己的温柔,可心底里,还是带有掠夺的本,所以我所承受的总是无比的温和与强大的压迫,虽然说这样的感觉有点怪异,但因为是他,我接受得并不困难。

当全身都被撩拨得火烫,皮肤敏感得任何一丝接触都可以燃烧起熊熊火焰时,他在我身体深处缓慢的扩张移动,便成了煎熬,在这种时候,人的本是野蛮的,极度的渴求会引发鲁的要求。

我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攀住身上的强壮男人,拧着眉低声命令:"快一点。"讨厌,他到底是在担心我的承受能力,还是故意要挑逗我到失控?

龙玄释闷哼了一声,双肘撑在我两侧,隔着帐子透进的光线让他冷俊的面容一半隐藏在黑暗里,表情很严厉克制,"你很紧。"沙哑的,他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句话,"我会弄伤你。"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其实很想一个白眼翻过去,就算我不是个过于纵欲的人,可和他在一起的次数也至少超过十个手指了,次次都这么问,我是该感谢他的体贴么?身体在颤抖,小腹盘旋的饥渴很强烈,下身紧紧含着那滚烫的坚实巨大,却怎么也无法填补越来越难以忍耐的空虚,"不会,拜托"

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握紧了拳,开始加快冲刺的速度和力量。

那突然增强的快感让我紧紧闭上眼,仰起头呻吟起来,"龙"狂风暴雨般,快慰在我本来不及抵挡的瞬间而至,是那样的狂野又快意!拱起的细腰下是他探入的大掌,牢固有力的将我的臀儿托起来抵向他不断冲击的欲望。

我辗转低吟,快乐得要昏迷了,在他快速又强悍的进逼下,很快进入了高氵朝,刹那的失神中除了至极的快感,我会以为自己已经死掉。

好久好久,那冲击震荡的快乐才慢慢的褪去,我瘫软在他汗湿火热的怀抱里,感觉着那逐渐柔软却依旧巨大的蛇体慢慢自我的身体里滑出,带出一片濡湿,可我没办法去理会了,手脚依旧虚软的只能由他抱起我去清洗。

当一身清爽的回到床上,我已经是困意满满的蜷缩入他宽厚的怀里。"龙,晚安。"陷入睡意前,不忘先和他打声招呼。

他轻柔的吻着我的额,"好好睡,宝贝。"

他唤我宝贝啊弯出个笑,闭上眼,心情非常的好。

可还没睡着,门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然后翩凤的声音出现在床帐外,"龙玄释,你的管事来找你。"

我有点惊讶的掀开眼,才要张嘴说话,却被龙玄释轻轻的一个吻印上,"嘘,没事。"他眼里是温和及宽容,然后撑起强健的身躯,用被褥将我盖好后,很从容的撩开帐子起身出去穿衣服。

翩凤的嗓音痞痞的,"身材不错,肌是肌,想来你经常锻炼嘛。"

低沉浑厚的声音里带着笑,"飞凰刚睡下,我想,你已经吵醒她了。"说完,迈着沉稳的脚步出了门。

看到翩凤的人影在床帐外面顿时僵硬住,我撇了撇嘴,还是开了口:"我还没睡着,翩凤,你搞什么鬼?"

帐子被推开到一边,翩凤弯下身来对着躺在床上的我皱眉,"你干吗要在他房间过夜?"

我无语半晌,"上次他在我房里过夜,你也是大半夜的说有急事把他叫走,然后来责怪我让他进我的‘闺房',现在你怎么还有意见?"瞧着他难看的脸色,"你总不能让我和他都睡柴房去吧?"

他直起身环抱住双臂转开头,闷闷道:"我想见你,我不要在想见你的时候得来他这里见到你。"

凉凉的冷笑,"是你和他达成协议一人拥有我一天,干我屁事。"

他倏的把脑袋转过来,俊美的面孔上是不怀好意的笑,"算了,反正他一出门不到天亮是回不来的,你到我那里去睡吧,我想抱着你睡觉。"说完还真的双臂伸出。

一掌拍开他的爪子,我有点恼,"我是人,不是物品,不是你们两个争来争去的东西!"可恶,他到底把我当什么看?

他拧起剑眉了,"我不想睡在他的床上。"

深呼吸深呼吸,终于忍耐不住的抱着被褥坐起来,"翩凤,为什么什么都要分你的和他的?无论是这院落,这房间还是我,你分那么清楚做什么?是一家人了就一家过得好一点,不要闹来闹去的好不好?"

他慢慢收回了手,锁着眉头瞧了我半天,忽然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眨巴着眼,愣了愣,慌忙的跳下床,随便套了几件衣服追出去。搞什么啊,我只是把话说白了点,他闹什么脾气?

一路追回他的房间,见他连门也不关的背对着躺在床上,我望了望顶上的大梁,无奈的坐到床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哪,生气了?"

他翻过身来仰躺着看我,长长的叹息了,"我知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知道你喜欢他,他爱你,我知道他因为你而试着接受我,可我不行。"抬起手,轻轻抚摩我的脸,他撇着薄唇,"飞凰,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不想中间搀杂着个他。凤和凰够了,还要龙做什么?"

我将眼睛转开去,钻牛角尖的事情,谁都是说不通的。

他皱着眉头,"说我自私也好,我真的很难和他分享你,尤其是当我独自拥有了你快一辈子的时候,冒出个外人要来占有你的另一半心,我很难接受,就算我尝试了。"

这样的感觉我知道,换个角度说,如果是我和翩凤之间冒出另外一个女人,相信我也接受不了的。"那该怎么办?我们将来是要在一起的。"我们三个在这所属于翩凤的山崖之颠的别院里安了家也快半年了,他还是无法适应龙玄释的存在,是过度的时间不够么?"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他,这个属于我们的家,少了谁都不完美。"

他怔怔的看着我,忽然执起我的双手凑到唇边亲吻,"飞凰,他恐怕是除了你以外,这世界上唯一包容我的人了。"

柔和了双眸,"除了你,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包容我的人。"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难道为了这个包容,我就要接受和他分享你么?"

嘴角抽搐,"我是人,不是物品和食物,不要用‘分享'的方式来对待我。"

他好象没听见似的长叹一口气,"虽然我很不爽,但为了他这个包容,我可以勉强忍受他。"

说得好伟大,斜着眼看他,"你有没有站在龙玄释的角度想过我们三个的问题?"

他马上换上一副很拽的嘴脸,"没有,你呢?"

我干笑,"也没有。"探手立刻揪住他要咧起的嘴角,"先别得意,他是真的为我们着想,所以我们也应该为他想想才对。"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大家都得互相体谅嘛。

他坐起身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弯出个笑,"好啊,我可以为他想想。他不是武功不行吗?我可以锻炼他。"

无言半晌才道:"你是想趁机恶整他吧?"这人!好恶劣!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他振振有辞,"想要我莫名其妙的接受龙玄释,他没点付出怎么可能?"

虽然很想提醒他,龙玄释不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算了,随便他吧,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男人的磨合期了,与我无关。

掩口打个呵欠,我起身准备要走,被翩凤拉住。

"干吗不在我这儿睡?你想回到那男人床上?"浓浓的醋味立刻飘香万里。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见彩虹吗?先经历了风雨再说。"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幽怨的俊脸,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呵呵,真期待着看到他和龙玄释和睦相处的那一天的到来啊。

思念

那天,站在冬日的窗边,看着明净的天,忽然想不起来,你走了有多久了。

天黑又天亮,天冷又天暖,过了有多久呢?

我以为,将一切掩埋了,便会忘记过去,便会恢复一无所知的幸福。我以为我成功了,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再想到你,就算是梦里,也未曾梦过你,我真的以为我彻底的把你忘记了。

直到见到了那孩子狂乱的眼。

那是一双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眼,甚至绝望到可以马上去死的眼睛。

尖锐的刺痛深深扎入心底,我以为我已经忘却了的痛!

那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飞快的在改变,好象又回到了你的床前,浓郁的血腥弥散,你苍白却绝美的笑,你致的琥珀笑眼,你晶莹的泪

那泪,滚烫的,淌入我的心。

从来不知道你的哭泣会让我如此难过,我恍然想弥补,却再也没有机会,眼睁睁的,让你的小手在我的掌中冰凉了去。

就算是身为皇帝,面对着生命,也是如此的渺小。

那个时候,我也是想抛弃一切,跟着你走的。

没有了你,我的生命是如此的寂寞。

我是胆怯的,不敢去深思一个人的日子该怎么过,所以我只能选择把你遗忘,把你深深的埋藏入心的最里面,深埋至我以为已经全部忘却的地方。

结果我发现,我只是想不起来,并没有真的将你遗忘。

如果忘记了,那么心便不会如此的痛,撕心裂肺,痛得无法呼吸。

我怎么能如此的愚蠢,让你受了苦。

我怎么能如此的无知,让你受了委屈。

我怎么能如此的自欺欺人,将你遗忘。

凄冷的天,孤独的飞鸟在天际带出一条白色的线,它说,你从我梦里经过,留下了痕迹又悄悄的抹去了。

我垂下眼,看到自己的手背,一滴又一滴的飞溅起透明的体,逐渐模糊。

原来,你不在了,是这样的感觉,全身都被寒冷包裹着,连骨子里都是冰冷。

你的笑,明媚若春日太阳的笑,都无法驱逐开周身的寒,只因为它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而不是我面前,不是我可以亲眼看到亲手触得到的。

你的温暖,不再,我的冰寒,不褪。

再也没有你来牵扯我的袖子,再也没有你来亲吻我的眉间,再也没有你来充实我的膛,再也没有你,在我的世界。

我的掌中,一无所有。

我有的,只是你留下的那几句话。

你说:我会在来世等着你牵我的手。

可我伸出的手,空空如也。

为什么我要在没有你的这个世界存在着呢?为什么要和你相逢,我得一个人苦苦等到来世?4

心在抽痛,我以为已经遗忘了的剧痛。

那双绝望的眼,他还有选择可走,但我呢?为什么我所拥有的注定是失去你?

为什么?

苦涩的笑了,捣住濡湿的脸,笑着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为什么?v

你来到我的生命,又离开了。

我有的,仅仅是回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支撑着我的希望。

有一抹娇影,有一抹微笑,会在远远的那一端,等着我去牵她的手。

那个时刻,我将不再放开你的手,再也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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