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段(天龙同人) - xp1024.com
《禁段(天龙同人)》


夜雨梦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看着窗外的磅礴大雨,庆二缓缓的将窗户关上。又是一个雷雨夜,想来今夜又要梦魇了。轻轻揉着额角,庆二从怀中掏出一块蓝田玉佩抚摸着。玉佩做成玲珑扣的样式,镶嵌着两只蝴蝶,面上雕的‘庆’字已经变得平滑了。

五年了,庆二在那次雷雨中醒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曾经的一切都想不起来。只有这块蓝田玉佩和那个‘庆’字,想那庆字定不是自己的名字,却每每看到都觉得心中一痛,便用它取了现在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庆二?大概残留的记忆中,自己应该是排行老二的吧!

庆二将玉佩小心的收好,持起桌上的经书看了页。他不常说佛,但每夜都要看一页经文才能安睡,想必是以前的习惯吧!

房门被人从外面急匆匆的推开,一身穿雨蓑的人闯了进来。迅速的又将房门关好,确定不会有风雨进来后,才慢慢的解着身上的蓑衣。

“万里大哥,回来了。”庆二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取了个陶碗,为来人倒了碗热水,“喝点水,驱驱寒吧!”

“诶!”那人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水渍,小心的将蓑衣挂在门后,深怕不小心抖出来的水渍洒到庆二身上,“水放桌上就好,我身上湿,你坐到床上去,免得沾到水。”

庆二将碗搁在桌上,又取来一块干布,笑着说道:“还没精贵到碰不得水,快换了身上的湿衣,擦擦身子,别落下病来才好!”

庆二看着站在门边擦身的人,这人叫褚万里,五年前就是他将自己从山崖下捡了回来,可惜自己失了记忆,想不起为何会跌落山崖。褚万里心善便收留了自己,还四下为自己打听。寻了一年也不见半分消息,两人便都放弃了。

起先褚万里还会自责没能帮到庆二,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也就不再提了,只是劝着庆二安心的住下。庆二从褚万里变化的眼神中多少猜到他的心思,这山中日子清苦,四面环山出去一次都要几日。姑娘家都巴不得早早嫁出去,实在没法子的也会挑家比较‘富有’的嫁了。像褚万里这般家徒四壁,就一间勉强摆下一张板床和张桌子的破土房,又远离山中寨子的人,更是没人能看得上眼。

这山中有个习惯,讨不到媳妇的汉子都会两两凑上一对,老来有所依靠。褚万里会突然转变心意多少和这个有些关系。庆二曾去过山中的寨子,多少也是知道的,何况寨子中的人早将他与褚万里拉成了对。只是褚万里并未明说,庆二也不好多问,再加上虽然庆二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他心中隐约有个人,每每想起都会满腔苦涩。对于褚万里的心思,也只好详装不知。

褚万里待庆二极好,像宝一般捧着怕摔到,含在嘴里又怕化了。重活不让做,风大点又怕他着凉,雨大些又怕他淋出病来。跟寨子中那些好不容易讨到媳妇的汉子似的,把庆二供得跟神一般。庆二总说他没那么精贵,不用褚万里处处护着。可褚万里总用庆二失忆怕有病根给绕了回去。好在褚万里有点武功,总能轻松的在山崖间摘些草药换些钱,顺便打些野味给庆二改善伙食。而庆二见褚万里一人担着一家的事,心里过意不去,便在屋后翻了块地,跟寨子中的人学着种了些瓜果蔬菜。

“这雨真大,好在傍晚见天边有乌云,我给后屋的菜地搭了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今晚。就算撑不过,也能少损失点。”庆二接过褚万里的湿衣,撑开搭在桌椅上晾着。两人生活不至于饿着,但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衣服。何况夏日的衣服晾上一晚就干了,没必要再浪费那钱。

褚万里端起桌上的水,大口的喝着,两眼却紧张的打量着庆二,“可有累着?下次这活还是留着我来做就好了。”

“哪那么容易就累着,你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留给你来做还不知这地里的瓜有没有瓜样,那菜还是不是菜了。”庆二摇着头说着,同时伸手打开桌中央反扣的大腕,两个粗面馒头放在碗下,手一摸已经是又硬又冷了,“特意给你留了馒头,怎知你这会才回来,现在都冷了。我这就去热热!”

“别忙,我就这么吃。”褚万里就怕累到庆二,连忙伸手拉住庆二,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去,“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褚万里就从湿衣中掏出一物来,小心的摊开面上的油皮纸,两条眉毛紧紧的皱着,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可有被水打湿了?”

一本蓝色封面的旧书出现在庆二眼中,就见褚万里用手擦了擦书的封面,小心的递了过来,“我见你那本经书看了有几年了,想你应该闭着眼睛也能念得出来。今个一早就到对面山头的庙里给他们做点木活,换了本新的回来。你快看看和你那本有没有重了?”

看了眼褚万里递过来的书,是本《华严经》和原来看的那本《大藏经》不同,庆二摇了摇头,为褚万里倒了碗水,“其实没事的,我只是睡前看看,静静心。免得梦魇,吵到你。”

褚万里转头看着紧闭的窗门,眉头又皱紧一分,“又是雷雨夜,晚上你又要梦魇了。要不回头去请个大师帮你做个法,想必是当年坠崖被冤魂缠上了。”

“罢了,最近也没梦到什么不好的,只是昏昏沉沉的,早醒的时候都忘光了。”庆二将两本经书叠在一起,小心的放到床头处。随后侧卧躺在床的里面,低声说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整理屋后的地呢!”

屋中一暗,床板传来‘嘎吱’声,庆二感到背后躺下了一人,靠得很近却没有逾越触碰到他。沉默了许久,庆二见褚万里并没说话的打算,也就慢慢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迷雾缠绕,烟云缥缈。庆二置身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望不找。张口呼喊,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有些惧怕的看着四周,总觉得黑暗中会有什么扑出将他压倒。

远远看到朦朦胧胧的亮光,顺光而去,在一面水镜中看到一孩童正坐在一张大大的书桌上,凝眉看着什么。

乌黑的大眼睛,一张稚气的小脸,此时正紧皱的跟包子一般。双手捧着本厚厚的书,每翻一页,脸变得更皱。孩童身后的嬷嬷满脸心痛,叹气摇头的说道:“小世子,这夜夜挑灯夜读是为了什么?这佛经是靠悟的,哪有你这般嚼蜡胡吞的硬记的!”

皱巴巴的小脸抬起,一脸的不解与懊悔,嘟着小嘴说道:“我若是聪明点就好了,一眼悟出里面的真谛,就不用这般背记了。不行,今晚一定要看完它,能记多少是多少!”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都要三更了,等你看完还不都天亮了。别再看了,快去就寝吧!”嬷嬷一听那孩童要看完全书才去休息,马上翻脸将孩童手中的书抽着,指着里屋让他乖乖休息去。

“奶娘,你就让我看完吧!”孩童仍是嘟着嘴,双手晃着那嬷嬷的衣袖恳求着,“父王说这佛经教人向善,向仁。庆哥儿是太子,以后就是大理的皇帝了,我要多读些书时时督促他成为仁君,还要帮他处理大事呢!”

那嬷嬷半拉半扯的将那孩童拖上床去,一脸的无奈,“好世子,快去休息吧!这佛经太子爷自个也会看的,不必你代他看了。再说明日一早太子爷就从天龙寺礼佛回来了,若是看你一脸没睡好的样子,你又有罪受了!”

“呀!奶娘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歇息!”那孩童急急躁躁的拉上锦被,紧闭着双眼。

见那孩童睡去,庆二一脸的疑惑,口中喃喃着,“庆哥儿……”心中苦涩又多了几分。突然,水镜一变,原本的房间变成一间禅房。正当庆二不知所措之时,就听到一声‘啪’响,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顺着方向看去,就见一少年满脸愠色的坐在正中。能看清那少年的脸色,却看不清他的五官,倒是他身后墙上的‘禅’字清晰可见。庆二拧着眉想着这少年是否与他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为何会梦到此人?再细细一看,那少年仍是看不清楚,同时也发现地上跪着一人。

地上跪着的人大约十三四岁,此时正跪在地上捡书,嘴里说着,“太子殿下这是烦什么?若是看不进就别看了,何必这般扔书泄愤呢?”

“你当我爱看?”坐在正中的少年,也就是太子怒声说道:“若不是段二那小子天天同我说佛,我又何须去看这些?有这空闲不如练武,学兵法!”

书被小心的端举到太子面前,那跪在地上的人笑着说道:“太子爷这还不是宠着二世子,若换做其他人,哪个能让太子爷挂心啊!这世间也就二世子能让太子爷这般委屈了。”

“胡扯什么!”太子抬腿就向跪在地上的人肩膀踢去,踢得倒是不重,可被踢之人仍是肩膀一歪,身子倾了些。

跪在地上的人脸色不变,仍是一脸傻笑,“谢太子爷赐踢,太子爷还是早些歇息吧!明个就回城了,若是让二世子见你没睡好,估计又要皱着鼻子同你理佛了!”

两人说话间,庆二一直想透过水镜看清太子的模样,总觉得只要看清了他就能记起一些事来。可是太子的脸仍是模糊不清,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会认识太子这般的人。水镜中的景象越变越模糊,庆二双手撑在镜上想多看几眼,谁知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跌进了水镜之中。

庆二觉得眼前黑雾蒙蒙,耳中传来的都是电闪雷鸣之声,整个人跌进了无底深渊之中。惊得他一身冷汗,大叫出声……

整个人从床上蹦了起来,床板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声,随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问道:“没事吧?又梦魇了?”

“呼……呼……”庆二重重的喘着气,看了眼身边说话的褚万里,摇了摇头,侧身又躺回床上。耳边传来屋外的沥沥雨声,还有褚万里的叹气声。庆二只是微微的垂着眼,辗转反侧了一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山路行

天微微亮起,昨夜的雨在后半夜就停了。庆二一宿未睡,在床上每动一下,就会发出‘咯吱’的响声。不愿吵醒褚万里,庆二便早早下了床。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泥土味,到处都挂着水珠,晨光一照,都晶莹透亮好似水晶宫一般。

庆二微微一笑便向屋后走去,看着被雨水打的七歪八倒的棚子,只是摇头并未理会。他此时穿着一身短襟,扎了个马步,约半个时辰后起身打起了拳。

虽说庆二失了记忆,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记到了骨髓里,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就像他会说话,会识字一般,这一身的武功他也是记得,只是每每使出并不顺畅、灵活。俗话说的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庆二便日日早起练武,有些招式记不清楚,但顺着本能打出,倒也像模像样!

褚万里起身后就在屋后找到练武的庆二,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闷声不响的从一旁找出把柴刀,蹲在一旁劈着柴。虽在劈着柴,可是褚万里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庆二,并非他不喜庆二习武,只是每次见到庆二的拳路越来越顺畅,他心里就慌。

褚万里从捡回庆二时就知道两人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当初庆二一身的锦衣玉袍,随便一样都够他吃上一年。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将人救了回来。可随着时间的迁移,两人的相处,寨子中暧昧的流言,褚万里就不想让庆二离开,害怕庆二恢复记忆。他这样的人,家境贫寒,相貌一般在这山里是很难讨到媳妇的,若是能和庆二相依为命,那就是老天的恩赐。褚万里每每见庆二想着从前的事,便会自责不已,愧疚万分,待庆二更是百般的好。

听寨子里的郎中说,庆二是因为撞到脑子才会失忆,如果再撞到或碰到脑子,说不定又会好起来。褚万里知道后便处处小心,深怕庆二不小心磕到,碰到。总以庆二身子不好为借口不让他同自己一起上山采药和打猎,甚至连粗重一些的活也不愿他去做。

昨夜庆二又梦魇了,这让褚万里很是担心。只要雷雨天庆二就会梦魇,而且每次在梦中庆二都会喊着‘庆哥儿’。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褚万里知道这个名字是庆二恢复记忆的关键。

庆二结束一套拳法,蹲到褚万里的身边,看了眼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柴,笑着说道:“万里大哥,这是做什么?这菜被雨打烂了,你也不该拿这柴出气!”

“我……没……这柴湿了,劈起来费劲。”褚万里抬头看了眼庆二,马上又低下头看着散落的柴,最后把目光移向菜地里,“这菜眼看就要熟了,现在全毁了。又要累得你重新再种了。”

从地中扯了一个新草放在手中玩着,庆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没事,反正我也闲着,又不能和你一起上山打猎,就在家里种种菜,整整地,免得闲得慌!”

褚万里手中的柴刀一顿,身子微微的动了动,低头说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山,只是……只是郎中说你撞了头才失忆,若是……若是再磕到,碰到更是想不起来了。山里危险,我怕你又撞到头……”

“我知道你为我好。”庆二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碎草。见褚万里仍是低着头,便在心里叹了口气。褚万里在撒谎,每次他说谎的时候就会低头看着地。庆二不明白褚万里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难道这山中有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知道的,还是自己的身子根本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我做饭去,这地你别管了,整理整理早些上山,也早点回来。”庆二边说边卷起袖子,向房子边上搭的厨房走去。

褚万里望着庆二的背影凝眉,终还是放下手中的柴刀,缓缓起身叫道:“庆二!”

“大哥叫我?”庆二手捧着一陶罐从厨房中伸出脑袋,看着褚万里戏言道:“若是要点菜,今个不行!你昨个什么也没带回,早上就拌着酸菜将就下,等会你上山带东西回来,我再给你做顿好的!”

“不是点菜,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褚万里抓了抓后脑勺,一脸的挣扎,见庆二转身要进厨房时,才出声叫道:“要不,今个你同我一起进山……”

原本转身的庆二马上回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褚万里,急声问道:“大哥莫是诓我?”

见庆二不敢置信的表情,褚万里只是苦笑的点头,“大哥怎么会诓你……”就算诓你也是不想你离开——后半句话褚万里只是放在心里说,恐怕这辈子也说不出口。

“那……那我马上做饭,你说这进山都要带点什么?昨夜的雨那么大,山路会不会变的难走……”庆二不停的自言自语着,手里也不断忙着。虽然他现在也是住在山边,可是和深山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何况寨子的人常说,没到深山中走一圈,不算寨中的好男儿。他都在这住了五年了,都没进过深山,如今褚万里愿意带他去,自然是高兴万分。

褚万里拍了拍身上的土,拾起地上的柴,走进厨房,说道:“进山后你要听我的,千万别磕到、碰到,知道不?”

“好!一切都听大哥的!”庆二将淘好的米倒进锅中,想接过褚万里手中的柴。

可褚万里却对着他摇了摇头,“歇着吧!这柴扎手,我来烧火!”说着褚万里就蹲在灶台下,将一些柴扔进炉中,顿时一股黑烟飘了出来,马上将手中剩下的柴贴放在炉壁边上。

庆二见浓浓的黑烟,摆手挥着烟叫道:“大哥,你怎么把湿柴就这么放进,弄得到处都是烟……咳咳!”

“你快出去,昨夜的雨下的大,家里没干柴了!”褚万里冲着庆二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这米我盯着,你快出去,别呛到!”

庆二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出了厨房大口的呼吸着,回头看了眼还冒着烟的厨房,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褚万里待他是真的好,处处迁就着他,有好的东西总是先给他,他的事情总是记在心里,摆在第一个去办。只是这些情他都无法给予回报,只要他一天想不起来过去的一切,他都无法坦然的接受褚万里。何况他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两人用完早饭便整理了些工具出发了,一路上褚万里都不停警告着庆二担心这个,小心那个。一脸不放心,好似庆二踩过的,走过的地方都是险道,恨不得能背着庆二代他走!

庆二都是点头照做,深山不比山外,根本没路,脚下走出来的都是用砍刀现砍出来的小径。若没人带路是很容易迷路的,这也是五年来庆二想进山,却没进山的原因。

一路下来不见什么猎物,倒是摘了许多草药和蘑菇。起先庆二不识有毒没毒的蘑菇,伸手就摘,可把褚万里吓坏了。褚万里连忙详细的同庆二解释那些蘑菇有毒,哪些蘑菇没毒,哪些蘑菇有毒,庆二便牢牢的记在心里。

褚万里其实不愿带庆二进山,可是敷衍了五年,终是看不得庆二难受。想着庆二终有一天是要记起来的,倒不如陪着他走一趟,以后也有个念想。只不过没把庆二往平时打猎的地方带,只是在深山的外围走了一圈。

天还没黑,褚万里就催着庆二回去,一路上他处处看着庆二,好在没发什么大事,只要回家,这一天算是平安的过了,也算圆了庆二进山的梦。庆二在山中走了圈,摘了许多蘑菇、草药,也就心满意足的同褚万里回家了。

行了一天,不擅行山路的庆二早就累瘫了。草草的吃了饭,便靠躺在床上翻着经书看。倒是褚万里又是整理碗筷,又是修葺外面被雨淋坏的菜地,忙得不可开交。两人不像是同居人,却有点主仆的架势。

庆二放下手中的书,揉着眉宇。此时的褚万里正在分类整理摘回来的草药,庆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坏大哥了,我现在可是动都不想动了!”

“没事!”褚万里头也不抬,继续忙活着手中的草药,“这些理完,我烧水给你烫烫脚,揉揉,不然晚上会不好睡的。”

将经书放好,庆二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这世上能有个这般待自己的人,是何等幸福。心想都过去了五年,也不见有人来找自己,自己也想不起以前的事。虽说心里有个人,若那人同样待自己铭心刻骨的话,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与其现在恢复记忆,不如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同褚万里相伴一生,以前的事就顺其自然,能想起就想起吧!

“庆二,来把裤脚拉上!”

褚万里趁着庆二想心思的时候,端来一盆热水。庆二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微微一笑,卷起裤脚,小心的把脚放进水中。被热水一烫,又缩了回来。

褚万里连忙用手背试了试水温,并不是很烫。便掬起一点水,轻轻的拍在庆二的脚上,让他适应了温度,才小心的把庆二的脚放进水中,细细的揉捏着。

“你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不好好烫烫,晚上会酸的睡不着的。昨夜就没睡好,今个要好好歇着!”

“诶!”庆二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褚万里的脖子和肩膀。许久开口说道:“大哥也一起烫烫脚!”

“没事,你弄好了,我再去烧水。”褚万里仍是低着头,帮庆二揉着脚。

庆二双脚一抬,说道:“何必再烧!一起吧!莫非大哥嫌我脚臭?若不是就一起洗了。”

褚万里抬头看了眼庆二,庆二对他挑了挑眉。叹了口气,坐到地上,慢慢的卷起裤脚,把脚放进水中,“还举着干甚?一起烫吧!”

庆二浅浅一笑,把脚又放回水中。两人的脚挤在小小的木盆之中,水从盆边溢出。两人的脚互相搓着,叠在一起。庆二突然说道:“大哥,下个月初七,寨子里的篝火会我们一起去看吧!”

等了一会不见褚万里反应,庆二抬起脚,用床边的粗布随意擦了擦,便躺上床去。

褚万里在听到庆二的话时,没有反应,刚想点头才发现下月初七正是七夕,而寨子中的篝火会去得都是一对的人。他年年找庆二去,庆二都是拒绝,现下庆二开口,反倒是让他觉得在做梦。一时就呆在那了,直到庆二擦脚上床后,他才猛地发现不是在做梦。连忙站了起身,一盆的水溅了一地。

“好啊!好啊!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练武房

庆二侧躺在床上背对着褚万里,听到水打翻的声音和褚万里的应答,微微一笑便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庆二的眼前又是一片薄雾弥绕,四周依旧漆黑一片。探着手缓缓的向前进,行了许久也不见到头。突然,眼前金光乍现,晃得庆二连忙用双手挡住了眼,等适应的亮光时,才慢慢的放下手。

顺着光看去就见一间左右摆满各式兵器的房间,墙上正中写着大大的‘武’字,想必应该是间练功房。而房的正中间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此时正在练武。很快庆二就发现,那少年郎打的拳路竟和早上自己打的一样,心里一惊,莫非这少年郎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远远的走来一身穿黄袍的公子,他与少年郎年纪相仿约十四五岁,静静的站在门外也不见进去。房中的人专心练武,门外的人不语的看着,一切都很安静,宛若一幅水墨画。

庆二想看清两人的样貌,却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五官,好似有什么力量不让他看清一般。这时少年郎的一套拳法已经打完,擦着汗转身便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连忙奔了出来,嘴里喊着,“庆哥儿!”

“你个懒虫竟会这般早起?”黄袍公子将少年郎接进怀中,随即摇了摇头,冲着边上喊道:“怎么都没个人伺候?没瞧见二世子一身的汗吗?”

喊完话,那黄袍公子便拉着少年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抬手用袖子为他擦着汗,“今个发什么疯?这般早起?也不怕累着!”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睡到日晒三更的懒猪啊?”那少年郎伸手抓住黄袍公子为他擦汗的袖子,“你才发疯了,怎么敢用太子锦袍给我擦汗?这时辰你不去早朝,跑这来晃悠什么?”

“这衣服不就是用来穿,拿来用的。就算我当上大理皇帝,穿着龙袍我也给你擦汗。”那黄袍公子将手从少年郎的手中抽了出来,笑道:“不知是谁昨个喊着要吃凤梨酥的?我这天没亮就偷偷跑到集市去买了盒,可是,回来后就找不到那个要吃的小馋鬼!找了一圈反倒是在这找着了,看样子小馋鬼是不想吃了,那我还是快去早朝,免得父皇降罪!”

说着太子就缓缓起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那少年郎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抱着太子的腰叫道:“庆哥儿,我的好哥儿!你总不能带着凤梨酥去早朝吧?还是放我这存着吧!”

“放你这存着?”太子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笑着,一手将身后的少年郎搂到前方,“我怕我下朝后,你交不出存货了!”

少年郎窝在太子的怀中,双手搂着太子的脖子,摇晃道:“庆哥儿,你就给我吧!”

这时庆二竟然发现他能清楚的看到太子的双眼,一双带着无措,震惊,还有些说不清情绪的眼睛。但很快又变的模糊不清,只是那双眼睛却牢牢的印在庆二的心里。

太子对外挥挥手,随即一名侍从端着一盒东西走了进来。不等太子说话,那少年郎已经松开太子,抢过那盒东西,坐到一旁去了。太子摇了摇头,想必那模糊的脸上应该是带着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少年郎左右手各一个凤梨酥轮番着往嘴里塞,满嘴边都是碎末渣子。这时门外跑来一名焦急的侍从,一见太子便大大的松了口气。跪在二人面前,道:“奴才给太子,二世子请安!”

“什么事?”太子伸手为少年郎拍背顺气,同时对房外叫道:“没见二世子噎到了,还不拿水来!”

跪在地上的侍从并未说话,只是冲着太子打了个眼色。太子便点头说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先下去吧!”

那侍从一退下,少年郎就问道:“庆哥儿,什么事?要不你先忙去!”

“不急,等你喝了水我再去。跟我说说今个怎么这么早起?莫不是宫中住不惯?”

“有庆哥儿的地方哪都习惯!”说完那少年郎急忙抬头看了眼太子,又低下头说道:“我以后都会早起练武的,将来……将来给庆哥儿做大将军!”

太子点头,伸出手在少年郎鼻子上刮了下,道:“那我就等着小花猫变大将军了!”

听出太子嬉笑的语气,那少年郎有些不服猛地站起身来,竟撞到进来送水的侍从身上,一杯热茶就倒在他的身上,痛的少年郎乱跳着。

那侍从更是面如死灰,颤抖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那少年磕头郎求饶道:“奴才该死!求……求二世子恕……恕罪!”

“来人!给我将他拖出去杖毙了!”太子焦急的察看着少年郎的伤势,冲着侍卫叫着,回头瞪了眼犯错的奴才,愣了一下,又说道:“是你!”

“太子爷饶命!”那侍从冲在太子的腿边,连连磕头。

太子看了眼少年郎,又看了眼跪地的侍从,对少年郎说道:“段二,给哥哥的面子,放了他,他对哥哥有恩!”

少年郎边脱着身上的湿衣边说道:“本来没什么大碍,我也没心要罚他。也不知道刚刚谁喊着要把人拖出去,现在怎么来求我了?”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少年郎笑道:“还跪着干甚?等着太子赏你杖子?下去吧!”

见那侍从连滚带爬的出了练武房,少年郎拉着太子问道:“他对庆哥儿有什么恩?说来听听!”

“知道今个什么日子吗?”太子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蓝田玉佩,“之前你喜欢,我没能买下。昨个去时已经卖出去了,后来才知道被那奴才给买去了。这是要给你的东西,我不好强逼着他让我,便同他商量。那时他不知我是太子,听我说是准备送……便让给我了。能让我博你心头之好,这就是大恩!”

庆二看着太子递给少年郎的玉佩吃惊不已,那玉佩不就是自己随身不离的那块吗?就在他发呆时,眼前的场景从练武房变成了寝室。那少年郎此时正静静的瘫在床上睡着,而太子只是在边上看了眼,就离开了。

场景跟着太子在慢慢移动,转到了一间书房。书房中间跪着一个人,正是刚刚犯错的侍从。太子坐到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冷冷的说道:“你与我有恩!我段延庆有恩必报,有仇也一定会报!”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微微的抖了下,太子接着说道:“你早上用水烫了段二,本该杖毙。你有恩与我,我放你一命。但是,你烫伤段二的仇,我还记得!来人剁去他两只手,逐出宫去!”

庆二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随后便惊醒了过来。人还在褚万里的小窝中,只是身边的褚万里已经不在。看了眼窗外,似乎已经是日照三更了。从怀中掏出那块蓝田玉佩静静的看着……

梦中的太子问的日子是什么?庆二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玉佩会在他身上,那他一定和梦中的人认识。按着额角,庆二将玉佩收好,这些不愿再去多想,一切顺其自然,就如佛经里常说的,一切因果皆有因,莫强求,顺应天命。

日子如水一般过着,转眼就到了初七。褚万里这日也不去打猎,也不出门,一早就拿出套平日里不舍得穿的衣服。穿上又脱下,来来回回的折腾了许久,终还是穿着,一脸的憨态,拉着庆二问道:“好……好看吗?”

庆二理着手中的碗,看了眼瞎忙活了一天的褚万里,点头笑道:“你都折腾一日了,不好看的都被你折腾好看了!不就出去逛逛,至于这样隆重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今个日子特殊!”褚万里一边整着衣服,一边理着头发,还不时的帮庆二整理着衣服,“这碗就搁这吧!回来我来洗,我们早点去,还能四下逛逛。对了,带上点钱,回头可以给你买些小玩意。”

庆二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碗,拉着褚万里的胳膊向外走去,“走吧走吧!免得你又要折腾半天了。”

两人一路慢慢的向寨子而去,褚万里的家离最近的寨子要步行至少两个时辰,等两人到了山寨时,已经月上树梢了。整个寨子都被各式各样的花灯点缀着,荧光闪闪。正中空地上搭着高高的篝火架子,火红冲天。一对对男男,女女都穿着漂亮的新衣,各个喜笑颜开。

庆二看着这番场景,只觉的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苦涩。手慢慢的移到xiōng前,那里放着玉佩,隔着衣服摸着玉佩,庆二只觉得两眼迷茫,嘴里轻轻的道着,“庆哥儿……”

七夕夕夜

“庆哥儿!快来快来!”一少年郎穿着一身锦衣,快速的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时不时的回头对身后的人招着手。

他身后不远处徐徐走来一少年,正是太子——段延庆。此时他身穿白底绣着银云长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如同霞光透云而出。金银相配,穿在他身上却不显俗气,反倒透着股仙气。鹤立人群,显得格外耀目。

那少年郎似乎觉得段延庆走得太慢,又快速的从人群中钻了回来,勾着段延庆的手臂,叫着,“庆哥儿,快点。早早逛完,我们就回去!若是让皇伯父知道我们偷跑出宫,你又要被罚了!”

“呵!你自个闹着要出来看七夕灯会,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我来了?”段延庆任由着少年郎拉着他到处走,两眼不看着街边缤纷多彩的花灯,而是静静的看着少年郎的笑脸。见那少年郎张嘴打了个哈欠,担心的问道:“怎么没睡好?”

“我都睡了一下午了,唉……”少年郎重重的叹了口气,垂着眼小声说道:“庆哥儿,我下午贪睡,忘了给你抄书了,现在你又陪我出来逛,明个交不了皇伯父吩咐的功课,可怎么是好?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段延庆笑了笑,拉着那少年郎的手,说道:“功课我早做完了。谁让你今个那么早的起来?”

“我那还不是早起练武,以后给你当将军!”少年郎努力努嘴,指着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说道:“庆哥儿,我要吃糖葫芦!”

“你这一路都吃了多少了,怎么还吃?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年前牙虫的事?”段延庆一边将少年郎从卖糖葫芦的小贩前拉走,一边命身后跟随的侍从去买些吃食来。柔声说道:“以后莫要那么早起了,练武就改到午后,同我一起在练。你一人瞎琢磨,倒不如我们一起切磋。”

“那好!就按庆哥儿说的。”突然,那少年郎指着城中广场叫道:“快看快看,好高的火塔!”

说着就拉着段延庆往人群中挤去,走近就见那火塔火光冲天,直冲天际,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欲腾空而去。四周都是围观的路人,有的捂嘴惊叹,有的与身旁的人依偎在一起,有的人拿着什么不断往火塔之中扔去,并跪地乞求着。

少年郎看了看火塔,又看了看周围,转头问道段延庆,“庆哥儿,都说七夕会下雨,这是真的吗?还有他们在做什么呢?”

段延庆一愣,看了眼身后才发现唯一跟来的侍从已经被他派去买吃食了。抿了抿嘴,眉头微微一皱,马上说道:“这不牛郎织女一年见一次,情到深处就哭了。织女是仙女,她一哭,这天就下起了雨来!”

少年郎听后抬头看了眼天,又转头看向段延庆,眨着眼睛问道:“那这会怎么还没下雨,莫不是牛郎织女还没见面吧?”

“路上耽搁了吧!”段延庆眉头又是一皱,看着在火塔边上祈愿的人,马上转移话题说道:“看,他们正在祈愿,你既然来了,也去求个愿。听说七夕这日求的愿很灵的!”

少年郎一听,马上就放开段延庆的手向火塔跑去。但马上又灰着脸跑了回来,冲着段延庆傻笑道:“庆哥儿,这该怎么求啊?”

“我哪知道?”段延庆瞪了少年郎一眼,拉着他向一旁卖花灯的小贩走去,嘴里小声的骂着,“狗奴才,买个吃食也会这么久,回头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询问了小贩祈愿的方法,原来只要将愿望写在纸鹤上,将纸鹤投入火塔中,纸鹤就会将愿望传给天上的牛郎和织女。只不过大多来祈愿的都是情侣,无非求些长相厮守,白头不离。少年郎一听,便找小贩买了几只纸鹤。小贩见少年郎可爱的很,不但便宜卖了纸鹤,还送了一只莲花水灯。

段延庆皱着眉头,看着拿着纸鹤笑的开心的少年郎,问道:“你要求什么?”

少年郎没抬头,结果小贩递过来的笔,边写边说:“我求以后庆哥儿都能和我过七夕!”

“哈哈!”边上的小贩一听便大声的笑出来,拿了包蚕豆塞给少年郎,说道:“你哥哥以后讨了媳妇,那还能跟你过七夕啊?等到时候你也有中意的姑娘,那还愿意跟你哥哥出来?”

“什么中意的姑娘?我才不会有呢!我这辈子都……”说着少年郎抬眼看了看边上的段延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缠在一起,“庆哥儿若是以后娶了媳妇,是不是就不会再让我跟了?”

段延庆低头看了眼少年郎,拿过他手中的那包蚕豆,挑了一颗塞进少年郎的嘴中,“说什么傻话?庆哥儿一直陪着你,不讨媳妇!以后年年七夕我都陪着你……”

话音在耳边围绕,庆二觉得心口疼痛不已。嘴中一甜,一颗蚕豆不知何时钻进他的口中。眼前景物一变,不再是繁华的街道,而是山中的寨子,唯有相同的只是空地中的火塔和口中的蚕豆。

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不再是那个少年太子,而是陪了他五年的褚万里。只见褚万里一脸的担忧,手中抓着包蚕豆,却手足无措的举着。

庆二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褚万里将手中的蚕豆塞到庆二手中,抬手用袖子擦着他的脸,说道:“怎么哭了?莫不是被这火熏的?我们站那边去,在那也能看到的。”

摸了摸脸颊确实有些湿意,庆二侧头躲开褚万里的手,自己抬手擦着脸。低声说道:“这儿的烟有些熏眼,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说着就抓着手中那包蚕豆,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有回头朝火塔的方向望了一眼,叹了口气继续的走着。

寨子中依旧热闹,可庆二却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喜悦。刚刚脑海中看到的是什么?莫非是他失去的记忆?若是的话那他和那个叫段延庆的太子又是什么关系?而他又为什么会跌落山崖?

段延庆,庆哥儿,玉佩上几乎磨平的庆字。庆二心中一窒,莫非他就是那个少年郎?想到自己也许是个有特殊身份的人,庆二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更是无心观看灯火,只是呆呆的跟着褚万里走着。

褚万里马上就察觉到庆二的异样,伸出手想去拉他,可手到庆二的手边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下终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庆二的手,细声说道:“你若不想再逛了,我们就回去。”

手中一热,庆二感到手被握住,接着就听到褚万里的话,当下便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庆二想着自己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会梦到或者突然想到那些事情,而且越来越清晰,莫非他的记忆要恢复了?

而褚万里却没有来时那般欢快,庆二从进了寨子后就没笑过,也没说什么话,甚至跟他说话也不答。想必并不愿在今日这般的日子同自己来篝火会游玩,褚万里猜想庆二定是因为自己进山,所以才勉为其难的许自己这个愿望,其实他根本不想来。也是,两人都是男子,虽说寨子中有这个习惯,可不代表庆二愿意。越想褚万里xiōng口是越闷,恨不得可以好好喝口酒!

夜间的山路不比白日,又黑又难走,还要时时防备野兽和寨子中猎人放的兽夹。走了许久,庆二突然停了下来,拉着褚万里说道:“万里大哥,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这事不说出来,我憋在心里难受!”

褚万里的身子一顿,猜想庆二大概要同他挑明。叹了口气,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上,盘起一只腿,扯着路边的草,说道:“你说着,我听着!”

庆二一心烦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感觉到褚万里的不耐,坐到了他的旁边,说道:“这几日一直都在做梦,梦到了两个人,开始还是孩童,如今梦中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停了停,庆二似乎在心里理着话,该怎么说清,片刻有说道:“该怎么说呢?以前若是做梦一般醒了就忘了,可是最近却记得清楚,刚刚看篝火时,脑子里也出现了些画面……”

“你的意思是你恢复记忆了?”褚万里一听,连忙站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庆二的肩膀。

庆二肩上一痛,咧牙道:“放手!我若是恢复了记忆,就不会这般烦恼了!”轻轻的推开褚万里抓在肩上的手,庆二抱着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没想起自己是谁?可是我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也许找到他,我就会知道自己的事了。”

一听庆二要找人,褚万里的心马上提了起来,随即又想,不管他去哪,只要自己都跟着他,到时候他若找不到人,便可将他再带回来。也好让他死了心,安心的在这山里过一生。点了点头,说道:“那人是谁?告诉我,我同你一起去找。”

眉头皱了皱,庆二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那人是太子,现在也许是皇帝了。若是搞错岂不是误会大了,搞不好这么贸贸然的前去,还丢了性命。

褚万里见庆二不说,心里也急,深怕庆二丢下他一人,自己跑去找。赶忙催促道:“说啊!你一个人找,不如我们一起找来的快!”

想着褚万里的话也对,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便看来口说道:“哪里叫段延庆,似乎是我们大理国的太子……”

“延庆太子?”褚万里大声的叫了下,但马上又捂住了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一定是记错了,延庆太子早就失踪了!”

“失踪?”庆二不解的看着褚万里,双手微微的抖着,颤声问道:“怎么……怎么回事?”

褚万里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忌讳什么,又想四下张望了下,拉着庆二小声的说道:“当年高氏谋反,延庆太子失踪,高氏四处追杀,至今都没有找到,生死未卜……”

‘轰隆’,突然天边闷雷乍响,似乎特意响起阻止褚万里说话一般。两人都被闷雷一惊,庆二更是觉得脑子空白,两眼发黑,接着除了滚滚闷雷之声,就只剩下一人不断说着,“段二此去一行,你莫要弃我……”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