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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代理人》 第一章 卖公主的小火柴 私立清濑学院高等学校，2年B组，2005年4月。 宫代奏坐在教室最左侧后排的位子，偏着头看着窗子外面的风景……他是刚刚转入这个班级的插班生。 外边是一种能让人眼睛舒服的颜色，那条有名的一级河川“鸭川”就在他的眼前流过。 伏见区、京都、关西、岛国，这是他所身处的位置，但这个并不值得在意，让他自己万分吃惊的是现在的他居然很神奇的成为了一名高中生，就像是relife一样。 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稍稍有些吵闹，往外看了一眼缓解了一下眼疲劳之后，宫代奏重新收回视线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他的指节正用流畅而娴熟的动作在一张B4肯特纸上画着一副线稿——只有在这种休息时间，他才可以有机会进行某些课业之外的“额外作业”。 “奏，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 前面的光线被稍微遮掩了一点，这句话响起的同时，一罐黑咖啡也被摆在了宫代奏的桌子，接着一个身高170、体重看起来也有170的圆脸男生跨坐在了他前面位置的椅子上。 这位年方十七、星座火腿座的同学名叫七绪京云，对于宫代奏来说应该算是妥妥的友善势力，不出意料的话可以划分到“挚友”的行列之中。 “谢谢，刚好需要这个。” 宫代奏很自然的表达了谢意，虽然他的脑子卡了两秒才把对方的形象跟记忆力的名字对上了号。 没办法，现在他记住自己的名字都费劲，更无论他人了。 也正是因为关系比较相近的缘故，所以刚刚七绪问的是宫代奏很私人的家故问题。 “已经全都处理完了，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回到学校了。”宫代奏说道。他返回京都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该处理的事情自然也已经处理完了。 七绪看了他一眼，从那张表情上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明显的异常，但实际上此时的宫代奏整体上给人的感觉稍稍带着那么一点难以言明的别扭，认识他的人或许以为这是他还没有从沉痛的心情中恢复过来，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完全异样的环境才是让他不适应的主要理由。 “奏”这种日式的称呼方式让他觉得陌生，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其他人用全名来称呼自己，但这有点不现实，有个叫“入乡随俗”的词他还是懂的。 “感觉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变了很多。”说着，七绪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那个咖啡罐，金属的圆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回应。 他大概也从宫代奏上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不过他把这种违和感的因由归结为遭遇了人生变故后自然而然的蜕变了。 然而与其说宫代奏身上比以前发生了什么变化，不如说他整个人都换了一个。 “有么？”宫代奏似乎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七绪你的变化更大的，比如……体重之类的？” 他开了个简单的玩笑把话绕了回去。 “喂……你戳到我的痛处了。”对方的表情瞬间只剩一个郁闷，发育期发福，这个算是大概率事件吗？起码一年前这位朋友还不是这么圆润的。 宫代奏将对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看来这种程度的玩笑没什么问题——他正在以不引起什么怀疑为前提对“自己”的人际关系进行一点点的摸索。 一年未见的两个人之间疏离感和陌生感自然是存在的，不要说是朋友，就连基友也是一样，可能造成这种疏离感的理由不单单是因为时间，但这个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一年之前的“宫代奏”离开京都回到了Peking，准备在首都度过自己的高中时代，其中有继续绘画方面深造的理由，也有以后回国发展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仅仅一年之后他就不得不再次返回这个他乡的小岛国。 然而回来的他已经是不是原来的他了，差异在于多了个鸠占鹊巢的人物。 让他觉得不适应的是异国的一切都很陌生，而有趣的是这种陌生中透着一股新鲜感，稍稍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很快的他就做好了新的人生规划，准备投身一个不算太熟悉的行业。 “话说，从刚刚开始你一直在画什么？” “画？不是，这是人设。” 宫代奏放下了手中的笔，接着把这张纸倒置了过来递给对方，“这是给东京的一家新成立的娱乐公司设计的二级标识招标方案的投标。” 七绪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接着他的目光有重新转移到了宫代奏的脸上……虽然这人设有点意思，但七绪更在意的宫代奏说的内容。 “这家公司该不会叫做ListenNepster吧，做线上音乐的？” “你知道？”宫代奏带着一丝诧异反问道，对方居然一下就猜对了。 “拜托，这种大众化招标的项目现在十家广告公司里至少有五家在做这个，我们家也是一样。”七绪用了一个比较夸张的说法，他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好惊奇的…… 甚至连某些不做广告的公司也掺和进来了，比如宫代奏这种不务正业的这类人。 “明白了，那我们这还得算是竞争对手……不过你们盯着的应该的商标设计和整体推广这种大项目的竞标吧，像这种不重要的次级项目要占用很多精力吗？”宫代奏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他觉得专业人士要做更专业的东西倒是真的，能做商标的话为什么不做这个主要项目？ “拜托，你说的那个像我家那种的中小企业会有竞争力吗？” 一边说着，七绪将这张图还给宫代奏，既然是商业项目而且双方勉强还算是有利害关系的话，他还是不要捏着这个东西为好。 宫代奏对这个不以为意，不过从对方的态度看来这位还是懂事的。 拿回这张画纸，他继续忙乎了起来……宫代奏需要在午休时间结束之前完成手上的工作，然后今天就要把它邮寄到东京。 好在他已经完成度的差不多了，应该能按时完成工作。 因为急需一笔钱，实质上他内心并没有表面上这么风轻云淡，而是对这个投标项目“志在必得”，而他的做法也称得上“丧心病狂”，在不违规的前提下，他已经连续向这个项目投了39份方案了，至于他手上这一份……是第40份。 甚至往严重里说的话这应该算是骚扰的一种了，但问题在于他寄过去的每一个方案的完成度和质量都很高，投标也完全符合规范。 “人海战术”和“饱和攻击”居然也可以用在这种地方，无非是只是在增加一点成功的可能性而已。 他桌面上的绘图工具本身就不多，很快的也就完成了最后一笔，然后就把这张图塞进了一个文件袋里……好像忘了点什么，宫代奏重新把图抽出一半，在页面的最下边写上了人设中人物的名字： “初音ミク” 初音未来。 对于穷鬼来说，不存在什么近期收益和远期收益的权衡，需要钱的时候，他们就把该卖的东西给卖了，所以实质上宫代奏卖的并不是初音，他卖的是整个VOCALOID的企划。 按照本地方言来讲的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喔……若杜鹃不啼，杀之不足惜。 第二章 暴击流选手与虾兵蟹将、浪必催之（上） “宫代同学，你的教科书。” 一个女生帮忙将几本书拿到了宫代奏的面前，上面印着乍一看很陌生、仔细一看又有点小熟悉的文字。 “麻烦九重同学了，谢谢。”宫代奏站起身来向对方道谢，但他既没有把这几本书存进储物柜、也没有把它们带回家的打算，而是直接塞进了课桌里。 九重牡丹，这是对方的名字。她是这个班的班长，就长相来说……黑长发、红框眼睛、瓜子脸、小眼睛，这是她的大致特征。一个人的五官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如果班长同学眼睛能再大一点的话，那就是妥妥的高分颜值，但现在只能说是普通。 此时下午的课业已经结束，宫代奏也已经准备离校了……现在他的心思不可能在“学业”上。 “不过稍微纠正一下，不是‘宫代’同学，而是‘宫’同学才对。”离开之前，宫代奏稍稍的纠正了一下对方称呼中的错误。 宫代、奏和宫、代、奏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啊？对不起！”九重牡丹并没有立即明白宫代奏在表达什么意思，但她明白自己似乎很失礼的叫错了别人的名字，于是按照当地习俗无论如何先道歉就对了。 宫代奏先是对着对方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接着他又向着七绪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迅速的离开了教室。 因为此时他已经看到了学校外面停着的那台车子，那应该是来接他的。 “铃木姐。” 很快的宫代奏已经走出校门，随后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名叫铃木加由子，28岁，齐肩短发搭配干净而饱满的五官、比例协调而又符合标准审美的身材比例本应该让这样的女性天然上就带着一种亲近感，然而事实却搞好相反，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让她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偏冷，再加上半长裙的黑色职业装的装束，让她带上了某种OL的一般特质——漂亮、干练而又难以亲近。 透过脸上的淡妆可以发现她的细腻而偏白的皮肤，往文艺里说她身上带着一种阳光的气息……当然，更科学严谨一些的描述的话应该说那是一种阳光晒过的洗衣粉的气息，但不管怎么说，她对宫代奏而言是个很合眼的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到又有点不好描述，总之铃木加由子现在对宫代奏来说最为重要的一重身份应该是他的监护人——严格来说，两者之间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身为“未成年人”的宫代奏在各种意义上都需要一个监护人，所以铃木现在就是这个监护人。 “奏君，直接去公司吗？” 宫代奏坐稳之后，铃木先是发动了车子接着又开口问道。脸上偏冷那是她性格使然，她对宫代奏来说算得上是“自己人”。 “嗯，不过路上稍微停一下，我要把这东西寄出去。” 宫代奏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文件袋说道。 铃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文件袋，而后点头出发。 这是一辆白色的大众商务，而侧面印着的标志和文字表明了它属于一家名为“Mad Poihat.Works”的公司。 中途稍停将手中的东西寄出去之后，宫代奏两人径直前往的目的地就是这家公司。 京都府京都市伏见区南神三丁目23番，这有一栋占地面积不大的独立四层建筑，即Mad Poihat.Works的所在。 这栋建筑看起来方方正正、普普通通，唯一能把它从周围区分出来的就应该是挂在二楼的公司标识——那是一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的戴着巫师尖顶帽的猫，而这种类类卡通风格的标志似乎也已经足够说明这家公司的性质了。 铃木将车子在一侧的停车位停稳之后，宫代奏随之走下车来，他先是看了一眼二楼那个标识板，接着当先走了进去。 Mad Poihat.Works是一家年轻的制作动画的公司，六年前由宫代奏的叔叔宫诚敏创立，现在则是身为侄子兼高中生的他把这家公司继承了下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把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一继承了下来，因为身为创立人的宫叔叔只有这家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办公案场带着一种稍稍的凌乱感，这应该属于动画公司共有的某种风格。进入公司之后，宫代奏碰到的人自然要主动的跟他打招呼，一来这原本是宫诚敏的公司，二来目前来说宫代奏对这里的控制权暂时还是毋容置疑的。 “目前”这两个字是尤为重要的，因为这种状态随时都可能会变成过去式。如果可以忽略他年龄上和国籍上的问题的话，那么这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表里如一的称呼他一声“社长”的。 这家小小的公司似乎在一如往常的运转着，但等宫代奏来到二楼之后，他立即就听到了什么争执的声音。 ………… “神户桑，你不能这样做，交结的日期早就是被限定好了的，如果在这个阶段就有延期的打算的话那之后肯定还会产生更大的问题的，现在正是公司的特殊时期，我们必须保证一起按照进度执行下去。” “川岚君，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更正一点，不是什么‘延期’，而是我拒绝再接手这项工作。正是因为公司处于特殊的时期，我才不得不这么做，我认为这才是为公司负责的做法。” 相比于前一个女声焦急中带着少许愤怒，后面的男声则显得不急不缓的多了，但只要搭耳一听就知道这是谁在找事——争执的双方是公司的制作主任川岚葵和动画监督神户康史。 对于任何一家制作公司来说，这两个都是相当重要的职位，监督要对一部动画整体负责，毕竟这个职位是“总导演”，而制作主任则是要保证全部的制作流程可以正常完成。也正是如此，尽管这里每个人都注意到了两者的争吵，但却又一时无人上来劝解。 这个时候刚好宫代奏来到了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情，川岚女士？”宫代奏直接切开问道。 值得玩味的是他询问的对象是川岚葵，而不是显得更“老资格”的神户监督。 川岚葵和铃木加由子是最初就进入公司的老员工，两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且职务相当。两人一个是制作主任，负责动画制作过程的联系和协调；一个是公司的总务，负责现场的工作，也可以说是大管家。 不过仅从制作上来说的话，川岚负责的工作更核心一些。 在叔叔宫诚敏过世之后，目前宫代奏只有这家企业的控股权而不是全部所有，所以现在这个小小的动画公司内部存在着某些问题，这也是宫代奏站在川岚葵的立场上说话的原因。 “奏君？”发现了问话的人是宫代奏之后，川岚葵马上转过头来对着他说道，“是这样的，神户桑拒绝继续担当‘爆弹学院’第9话的监督工作。” 事情的因由用这一句话就可以说明了。 没有继续向川岚确认什么，宫代奏立刻就把视线转向了神户康史那边，“神户监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想知道你拒绝工作的理由是什么？” “爆弹学院”是一部后宫校园恋爱动画，就宫代奏的了解这部作品大致上说是那类没什么剧情的无脑卖肉番，Mad Poihat.Works也并不是这部动画的总承制，但因为制作周期的缘故它只是承接了其中的第5话和第9话的外包工作，算是给其他的动画公司打下手。 这两话动画现在是Mad Poihat.Works最为重要的工作之一，也是唯二的工作之一。 TV动画每周放送，保证按时交付是必须的，尤其是对这种协力制作的动画来说，但现在……貌似监督罢工了？ “宫代奏先生，理由很简单，在公司的股权纷争尘埃落定之前我拒绝工作。” 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宫代奏要理由，那么神户康史很干脆的就给出了明确的理由。如果抱有撕破脸的打算的话，很多话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他认为最不合适的人处在了最不合适的位置上，所以这位监督以这种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觉得这是应有之意。 用全名来称呼宫代奏代表着不认可和疏隔，再加上他现在的作为，很简单的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立场。 可神户虽然是监督，但也仅仅是监督而已，他并不在公司的股东里面，这一点宫代奏非常确定，所以……身为一个“员工”，居然要在公司的股权纷争上插一手，那他关心的事情未免有点多余了。 如果这还不够表明这位监督的态度的话，那接下来他的话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只见神户监督走到宫代奏的面前，他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宫代奏的肩膀，“年轻人，你待在了自己不该待的位置上，以你现在的年纪和身份来说这有点太不合情理了，我并不会天真到认为一个高中生能带着目前状况的Mad Poihat.Works走出困境。” 他的态度就差还没说“在连很多岛国人都混不下去的动画业界，甚至你还是个中国人、又能做到什么呢”这种话了。 现实世界里的高中生毕竟跟动画或者漫画里的主角不一样，他们也仅仅是行为能力相当有限的未成年人而已，绝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能力。 神户觉得这一点不合理，可是……有控股权的人对他控股的公司行事决策的权力，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肢体动作毫无疑问是非常失礼的，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僭越”和“蔑视”，哪怕宫代奏很年轻，他也是这里的老板，可有随便拍老板肩膀的员工吗？ 再联系一下宫代奏异国他乡、孤立无亲的处境，这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吧？ 第三章 暴击流选手与虾兵蟹将、浪必催之（下） 神户监督已经将近四十岁，圆脸矮胖长的丑。可跟样貌无关的是，他这个年纪如果再说不懂基本的职场礼节的话那就是胡说八道了。 他不是不懂，而是不去遵守而已。 而他之所以能做出这种倚老卖老、极为失礼的事情也绝不是因为早晨起床太猛把智商落被窝里了，更不是因为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冲走了颅骨里的重要器官，而是因为他觉得对付宫代奏这种小年轻，根本就用不到什么高深的招数。 他不是没有智商，而是觉得在这种场合用不上智商，所以这也就说明了他有的是什么级别的智商——监督先生似乎觉得这家小公司的控股权易手根本没什么悬念了，所以打压现在的宫代奏也不过是为了向之后的人卖个好而已。 从概率论上来说，他做出的选择到也不能说有什么错，因为从现状来说实在看不到孤立无援的宫代奏在这场纷争中有什么翻盘的可能性，但问题在于这位监督把一切表现的太露骨了。 老社长才刚刚过世，这就有踩着他继承人的脸以求自己更进一步的打算，只因为这位继承人毫无依托，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然而他到底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宫代奏不同于一般坐以待毙的高中生，他是一个有战斗力、甚至能暴击的崇尚攻击的选手。 对于这位监督的言辞和反应，他多少有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心说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把脸凑上来让人打的好人么？ 于是宫代奏很干脆的拍了拍手，把大家的视线彻底吸引过来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各位，现在的问题很简单了，由于神户监督拒绝继续工作，所以迫不得已我们需要更换监督的人选，”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这位监督有恃无恐的理由在于这家公司内只有他自己有监督动画的经验，从不可替代性上来说他自觉监督比社长这种职位更甚。 在某些动画公司里，确实很多监督比社长重要，然而这里不一样。只听宫代奏接着说道，“既然这的话，这一话就由我来接手了。” 因为第5话已经完成交付了，所以宫代奏现在只说第9话的问题。 “年轻人，你开玩笑吗？”神户监督嗤笑一声，“动画监督是外行人能胜任的了的么？” 这种实在没招的小家子气让神户监督不屑于再做回应，他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但宫代奏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止住了脚步，“我当然胜任不了这种职位，所以……你觉得我会把这个第9话做出什么样？” 宫代奏当然不可能有做动画的经验，所以他会把第9话做成一坨狗屎。 神户康史这下算是真的笑了起来，有自知之明的白痴还算是有点可爱之处的。 但此时宫代奏的脸色却已经冷若冰霜了，“那么神户监督你猜猜，这坨画面肯定会崩坏成狗屎的动画的‘监督’一栏，会写上谁的名字？” 上面当然不会写“宫代奏”这几个字，原本个工作应该是谁来做，那那里就该写谁的名字，所以…… “只有‘神户康史’四个字。” 神户监督的好心情瞬间戛然而止，恍惚之间，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脑子抽了？。 “神户监督没什么意见吧？本身这就是你的职责不是吗，哪怕有人好心替你完成这个工作，但交付作品的时候当然还是要写你的名字了。” 一边说着，宫代奏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如……如果画面彻底做崩了，你觉得公司还会再接到工作吗？我劝你还是……”对方的眼神开始发虚，但嘴巴依然很强硬。 “公司怎么样是我的事情，”宫代奏极为干脆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这家公司破差倒闭跟神户先生有半点关系吗？但我可以保证，这个第9话会烂到让你十年之内再也接不到监督工作的程度，而十年以后……谁还记得你呢，你以为自己是宫崎俊吗？” 监督本身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背锅的，做出彻底崩坏的画面对动画监督是相当致命的，这直接结果会导致制作方失去对这个监督的信任，以至于让他再也接不到此类的工作。 不是哪个监督被打上“能力不足”的印记扫地出门之后还能好运到东山再起的。 “怎么样，这个为公司陪葬的做法……你满意吗？”宫代奏反问道。 神户监督当然不满意，可以肯定像他这样的人绝没有把自己的命运跟这家小公司绑在一起的打算……借用宫代奏刚刚的话，哪个动画监督不希望自己会是下一个宫崎俊呢？甚至某些人还自信到以后自己能成为宫崎俊呢。 “我……我……”刚刚意气风发、说话洋洋洒洒的时候，神户康史绝没想到自己转瞬之间就被逼到了墙角上。这也不能说宫代奏有多高明，只能说这位监督自己犯蠢了。 像他这样的不知名小监督，绝没有拿作品质量挥霍的资本，这一点神户监督自己很清楚，然而之前他却没有这么考虑就把罢工这种威胁拿了出来。 “朋友，你以为的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友情提示一句，以后说话之前先过过自己的脑子好吗，神户监督？” 此时，宫代奏反手拍了拍这位中年人的肩膀，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拍完了之后他的手并没有放下来，而是继续往上举……在说“过过脑子”这几个字的同时，他伸出左手食指转着圈的戳上对方右侧太阳穴的位置。 这个动作，算是对这位监督刚刚作为的回应了。 神户康史脸色涨的通红，但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心里想的大概是同一件事……这位监督在这家公司待不下去了。 在东方的处事哲学中，“长幼”二字很多时候比“上下”关系要重要的多，身为一个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以这种方式指着脑门，而且还被逼到死角无言以对，更重要的是事情的起因还是他自己没脑子的瞎蹦跶，所以这还得算是自作自受和咎由自取……这位神户监督但凡还要点脸，就不可能再在这家公司待下去。 不超过五分钟，这家小公司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神户监督是个连高中生都斗不过的无能蠢货，甚至他还被高中生戳着脑门说教，这让人怎么在这里再呆下去？ 不是宫代奏不讲情面，他做这种行为就代表他有这种目的。 对于这种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喜欢上蹿下跳的人，宫代奏非但要把他扫地出门，而且还要让他把应尽的职责、手上的工作完成之后，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的滚蛋。 别人要伸伸手摸你的脸，那你就要握拳捣他的眼，这是宫代奏的处事原则之一。 “各位，没事了，神户监督还是一个听劝的人的，继续工作了。”宫代奏有拍了拍手说道，但他说的话和行为是对不上的，他哪里劝过监督了？ 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对神户置之不理了，因为多余的话根本没必要说，对对方来说，此时能走的路只有一条……老老实实做完第九话，然后该走就走他的。 此时神户监督什么神情自然不必说，甚至他的脸都憋肿了一圈，屈辱感让他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然而……宫代奏说的那种后果又让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他真的不敢让顶着自己名字的动画烂掉。 有些行为人不是不可为，而是承担不起后果。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自我劝服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年长者就该大人有大量，何必跟高中生置气呢？ 于是，这家小小公司里的员工们突然发现，新任当家真不愧是年轻人，这可比他叔叔要犀利多了吧？ Ps: 1.新书如期而至，之前做了几个不同类型的开头发给了责编，算是各种纠结吧，到最后先发的还是这本，至于会不会有后发……到时候再说。这本类型上不能算是同人，又写回了做动画的题材，喜欢此类的朋友们，求个收藏和推荐票，对此类题材无感的朋友们，求个友情收藏和推荐票o(*￣3￣)o。 2.采取平行世界的设定，以及为了避免某些问题，文中出现的某些人物或者其他的名称会做字形上的变化，这里说明一句。 新书期间向来忐忑，烦请大家的支持，有票投票，万分感谢。 第四章 最大的分歧，就是没有分歧（上） “奏君，神户监督……” 先前宫代奏“反击”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铃木加由子并没有说什么，但这会她还是提醒了一下他这么做的后果。 在这种时候对公司内的重要职员采取这么决绝的态度，显然铃木是有点顾虑的。 对于这一点宫代奏并不过分担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做了，所以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把该做完的工作做完之后神户监督就可以离职了，对于这种不安定要素来说，这个流程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这种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在更关键的时刻喜欢在背后插刀子的人，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宫代奏可没有闲到局限于一隅然后不停的勾心斗角下去的兴趣。 川岚葵的态度就硬气多了，她伸左对着宫代奏竖起了拇指，“加由子不用太担心了，神户监督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知道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监督有的是。” 好吧，在岛国的话这种说法也没什么错误，确实两条腿的动画监督有的是，但问题是……算了，这个暂且不提。 宫代奏自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好在这位神奇的监督不管怎么样总得先把手上的这份工作完成才好。 “总之让演出和作画监督盯好了，别真的把画面做崩了。”他说道，先前的说法也不过是在硬怼而已，他可没真的要那么做的想法。在这个小小的岛国，动画公司有500家以上，这行的业内竞争还是很残酷的，谁也不会没事乱砸自己家的牌子。 有这么随意的说了几句之后，神户监督的事情也就被他们放下了，此时这三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三人先后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里，比起先前监督引发的闹剧，这边要面临的处境才更更艰难一些。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宫先生，刚刚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见三人进门之后，那人看似很随意的开口问道。 这位是这家动画公司的制作人，名叫佐佐木研太郎，看起来30岁出头，方脸宽额，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的整体感觉显得很稳重、当然，也显得多少有点老气。 宫代奏倒是挺看好这个人的，可惜大家的路不同——在目前Mad Poihat.Works的股权纷争问题上，他站在了宫代奏对立的那一面，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代表其他股权方来踢场子的。 制作人（注）对于任何一家动画公司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职位，只是很可惜佐佐木这个人是用不到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商业动画史上影响深远的制作委员会制度，由风之谷开始尝试、到EVA发扬光大，如今正是制作委员会制度大行其道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商业动画最主流的制作制度。 共同出资、风险均担是其主要特征。 商业动画投入巨大、风险极高、回本缓慢等等特征注定会催生类似制度的诞生，制作委员会制度也确实为动画行业引入了很多社会资金，这一点它居功至伟，但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这种制度使得动画制作的话语权由制作方的动画公司向资金方的制作委员会全面转移。 动画的全部决策权和版权收益集中到了制作委员会手中，制作委员会跟动画公司的关系变成了神似地产开发商与施工队的关系，动画公司甚至既不担当企划也不参与销售，只负责中间的制作环节。 所以只要动画公司不在制作委员会出资，那么一部动画是亏是赚、究竟能卖多少小圆盘就跟它没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动画公司只拿制作费用而已。 而像佐佐木担当的这类职务，负责的就是怎么把施工队联系到开发商的工作，他直接关乎到一家动画公司能不能接到动画制作工作的问题……当然了，他并不专业，在此之前他只是在辅佐原社长宫诚敏工作而已，实际上在Mad Poihat，关键人物还是宫叔叔。 “没什么，铃木姐刚刚崴了脚、差点摔倒而已，我们谈正事吧。” 宫代奏眯着眼、一脸熟络的一边说着一边跟佐佐木先生握手，他可不信那位监督在外面闹的那么欢，眼前这位居然能一无所觉？ 一丘之貉而已。 四人在一张会议桌前落座，一侧是制作主任川岚葵、总务铃木加由子和宫代奏，另一侧是制作人佐佐木。 佐佐木翻了翻桌子上摆着的几份文件，稍作沉默之后开口说道，“宫先生，现在的我们面临的问题很简单，以Mad Poihat的财务情况，如果要度过时下的困境的话，增加资本金毫无疑问是最切实可行的方法，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同意股权方增加注资，这也是其他股权人的一致意见。” 他没什么多废话的直奔主题而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客套话也就没有必要了。 宫代奏则是摇了摇头，“首先纠正一点，现在Mad Poihat面临的问题已经算是我个人的问题了，而你们也仅仅是问题中的一部分，有问题方提出的问题解决途径，只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而已，所以你给出的建议，我只有三个字的回答——没得谈。” Mad Poihat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增加资本金自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唯一的问题是……宫代奏没有钱，所以一旦接受新的注资之后，那他根本无法维持原有的股份占比。 控股权在手，很多问题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而一旦失去了这个保障，以他的年纪和身份的特殊性来说，对方有一万种方法把他扫地出门。 况且就算有钱，他的第一选择仍然不是注资，而是跟现在一样的做法——回收股份。有些想法他显然跟那位过世的宫叔叔并不一致。 “宫先生，我们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这家公司是宫诚敏先生的毕生心血，但从企业自身考虑的话，我们的做法才是正确的，起码这样这家公司才能生存下来，希望你不要执拗和感情用事。”佐佐木说道。 夺人财产往往有各种理由和说法，而佐佐木的言辞也不算新鲜，但这个根本没有一丝说服宫代奏的可能性。 注：做动画的制作人分好几种，从制片室到音乐到生产到发行到经销等等，但并不多加赘述。 第五章 最大的分歧，就是没有分歧（下） 夺人财产往往有各种理由和说法，而佐佐木的言辞也不算新鲜，但这个根本没有一丝说服宫代奏的可能性。 “你觉得我的做法仅仅是执拗？佐佐木先生，你不了解我正如我不了解你一样，当然了我们也没有相互了解的必要性，这类言辞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们之间的分歧根本无法弥合——我最坚持的东西是你们最想要的东西，这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所以时下的问题很简单，按照公司成立时的章程去解决矛盾吧，那才对我们双方最有约束力的东西。”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宫代奏都觉得那位突然去世的宫叔叔是个聪明人。 这家动画公司的股权构成人之中，除了宫叔叔自己算动画业内人士，之外其他的股东全都跟动画半毛钱的关系，他是怎么说服那群人拿出钱来投入一个陌生的行业的宫代奏不得而知，但这样就保证了他对这家公司的控制……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可以保证。 宫代奏之所以主张按公司成立时的章程来解决眼前的矛盾，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个章程对控股方也就是他自己是有利的。 此时Mad Poihat面临窘境的原因也很简单，一家动画公司自然不可能永远甘于做分包工作，Mad Poihat也不例外，所以之前他们积极参加了一个季番动画企划的竞争。 这是一部白泉社所属‘花与梦’杂志的漫改动画企划，作品的名字叫做“甜蜜偶像”，这部动画是预定于明年秋季播放的11话TV动画。只要能把这个工作接过来，那Mad Poihat也就可以从杂鱼公司中脱颖而出，成为能独立承制TV动画的中上游动画公司。 事实证明宫叔叔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项工作几乎已经被他拿下了，然而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因为过度疲劳，他突然过世了。 人脉关系是建立在人身上的，宫叔叔去世之后建立在他身上的成果也就全都泡汤了。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答了，甜蜜偶像的制作委员会选择了其他的动画公司。 这下，原本为了承接这个大工作而做的一切准备瞬间变成了负担，为了首部独立承制动画，Mad Poihat新招募员工、推掉了很多原本要做的上色、动画、协力等等之类的工作，所以现在他们等于两头空了。 接不到工作、人员规模增加等等问题都为Mad Poihat带来了极大的财务负担，所以现在他们真的很缺钱。如果没有解决方法的话，或许这家公司连一个季度都撑不下去了。 “佐佐木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吧？鉴于我们双方的态度都很坚决，所以我们的分歧是不可调和的，所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宫代奏的脑子清醒的很，他知道事情该怎么做。 宫诚敏叔叔在拉上其他人成立公司的时候显然是很小心的，他做了很多约束性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协议，那或者对现在的宫代奏来说那是个至关重要的协议。 往简单里说，协议规定的是在公司成立的8年内，一旦控股方跟其他股东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控股方有权按照当时的出资规模回购股份，而不考虑8年内公司的价值变动。 但这条规定也不可能过于有利，相应的回购行为必须在3个月内完成，否则就会变更先手权、进入反收购的程序。 现在Mad Poihat成立还没有八年，也就是说宫代奏可以执行回购程序，而一旦他在3个月内没有拿出足够的资金的话，那么他手里的股份就必须全都拿出来了。 Mad Poihat成立时的资本金有5000万日元，宫代奏有其中51%的股份，所以为了完成回购他必须在3个月内筹集2450万日元……大概200万人民币的样子。 这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毕竟宫代奏仅仅是个高中生而已。 “你要想清楚，虽然程序上没有问题，你只是在正常行使权限，但现在注入资金和三个月之后再这样做是不一样的，第一，到时候企业的状况肯定是不一样的，经营环境肯定会更恶化；第二，那个时候宫先生可就要彻底的离开你叔叔创立的企业了。”佐佐木摘下眼镜、眯着眼的看了宫代奏一眼，而后发出了这样的提醒。 说实话，这么做的话佐佐木倒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尽管三个月的时间貌似会带来很多变故，但到时候就能更顺理成章的把宫代奏手里的全部股份收取回来了。 2500万円可不是2500円，一个在日本的中国人、他还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内筹集的到？开玩笑了。 这位制作人先生自然不知道，这个中国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此时他已经在卖V家了。 如果不成功的话…… 他还准备往万代卖娱乐企划。 往索尼卖游戏企划。 往集英社卖漫画企划。 三个月的时间长的很，真的有的玩呢。 “以最极端的状况来判断，哪怕按你们的做法，早晚我还是要‘被迫’离开了这家企业的，所以……我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方法来。”任凭风吹雨打，宫代奏根本不为所动，以心理年龄来说，他早就过了那种被三两句话就给唬住的阶段了。 话谈到这里早就已经彻底谈死了，接下来就要看宫代奏能不能在3个月内掏出2450円来了。 在有限的时间内筹集这么一笔钱确实不简单，但相比于这个，怎么为这家公司承接新的工作才更困难。 宫代奏能卖的东西确实不少，但动画制作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行业，这里他又谁都不认识，再加上Mad Poihat跟其他动画公司的合作基础也很浅，有点人脉基础的前社长也去世了，这种情况下谁会把新的工作交给Mad Poihat？ 又不痛不痒的谈了几句之后，佐佐木告辞离开，他认为不管成果是怎么样，到最终都会是有利的，这个年轻人离开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宫代奏则是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开口说道，“真想找一个树大根深的制作人……类似铃木敏夫那样的就成。” “铃木姐，那位跟你一个姓，你们是不是亲戚？” 铃木加由子跟身旁的川岚葵对视一眼，心想年轻的宫先生也是想瞎了心了，他对树大根深的定义……也太树大根深了。 是，铃木敏夫是最知名的动画制作人，但人家还是吉卜力的社长呢。 好吧，宫代奏也知道自己似乎想多了。 第六章 Project.Vocaloid（上） 除去说笑的成分，宫代奏确实想引入一位有人脉的制作人，但是很遗憾的是以他的人脉压根找不到有人脉的制作人。 没有梧桐木去哪招金凤凰？小庙到底是容不下大神的。 总的来说只要能拿到一笔钱，宫代奏自身所面临的股权纷争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至于Mad Poihat存在的其他问题，则要复杂的多。 时下的第一关注点还是要放在筹钱上。 所以他对东京的那件事情尤为用心，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有相当大的信心的，毕竟以方案的完整性、设计上的优势极作品质量上来说，他给出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最好的。 选择最佳方案虽然不能说是“绝对”，但毫无疑问是可能性是最大的，宫代奏所需要的也无非是一点点运气而已。 而好消息总归是到来了，在这边的小小冲突过去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来自东京的约谈通告。 由于宫代奏是将多个方案跟骚扰右键一样连续邮寄过去的，所以东京那边也早就关注到了有这么一位丧病人士干出来了相当丧病的事情了。 如果不考虑他投递方案的质量的话，那毫无疑问他的行为具有随时可以报警的那种商业妨害性质，四十投一，这绝对是吃饱了撑的。 当然，这是东京那边最初的想法，而等他们看到这份企划的全部之后，也就明白了宫代奏这边之所以投递这么多的设计是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的。 本身他要卖的压根就不是什么二级图标，而是一整套的虚拟偶像运营方案。 扣下电话之后，他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此时他坐在Mad Poihat社内原本属于宫叔叔的办公室内，这里还保持着先前的那种陈设风格。 此时Mad Poihat正在进行的工作屈指可数，而这家企业暂时还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因此也基本不需要宫代奏亲自去插手做什么事情。 当然了，有一些事情他也压根插不上手。 门外轻轻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接着铃木加由子推门走了进来。 铃木是过来报告一下一些工作的进展情况的，不过宫代奏却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铃木姐，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一趟东京处理一下。” “东京？”铃木一楞，单单从目前来说，他们与东京的联系屈指可数，所以她实在没有想去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去往那边的。 “事情是这样的……”宫代奏一边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铃木，一边三言两语的把这件事大致的交代了一下。 他需要铃木前往东京进行先期接触，这件事越快敲定越好，以免再出什么变故……因为宫代奏真的很缺钱，如果不想砸锅卖铁的话，就只能这样见缝插针。 “所以铃木姐从社内带两个人去往东京那边跟ListenNepster进行接触，我大概会这周末跟过去。”宫代奏说道，“更详细的内容都写在这份材料里了，然后关于怎么跟对方谈的问题……很简单，我们需要尽可能的从对方手中拿到资金，至于其他的权益都处在可放弃的范围内。” “……我明白了。” 铃木接过了这个档案袋，也接受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工作……虽然她脸上不动声色，但宫代奏能够不声不响的做成这种事情真的出乎她的预料。 他也不过从中国回来不久而已，这也就意味着来他回到东京的同时就已经充分理解到自己的处境现状、并且瞬间做出了应对的措施，能做到这两点已经相当值得佩服了，但更难得的是他的措施还取得了相当的成果……这就决不能单纯的用运气来形容了。 再考虑到他进行这一些列活动的背景是唯一的亲人过世了、应该一直沉浸在悲恸之中才对，可这段时间他的全部精力显然都用在了最应该用到的地方，所以说这位少社长似乎有点正确过头了。 再往深处想……铃木加由子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冷静到有点过分的程度了，尽管从理智上讲他是正确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把这份文件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之后，铃木表示自己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她会尽快的前往东京的。 只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了的话，那么Mad Poihat面临的资金头压力也将大大缓解了。 至于宫代奏为什么让铃木去做这件事，一来通过一定的接触之后，他感觉这位铃木女士有这种谈事情的能力，至少不是那种会把事情搞砸了的人；二来他想找别人去做也找不到。 况且铃木只是先期接触一下，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也需要前往东京一趟，不过他得等一个周末才成。 “还有一件事，神户监督眼看着就要会老家养牛了，除他之外公司内还有谁有监督经验的吗？”宫代奏又问道。 “一直担当演出的龙源悠纪子或许可以胜任，但之前她并没有做过监督，感觉并不是很踏实，现在我们这个时期……还是比较关键的，所以最好能够稳妥一点。”铃木说道。 贸然把监督的工作交给一位演出，总感觉不是很踏实，一般时期的话当然可以做这种尝试，但是现在算是比较特殊，该稳妥的地方还是需要稳妥一点的。 “我明白了，或许我们需要临时找一位自由监督来‘代班’了。” 重述前言，这边两条腿的动画监督真的有的是。 ………… 跟东京那边再度联络过之后，铃木加由子隔天就前往了那边，宫代奏则是一边等待着她初次接洽的结果，一边则是继续着自己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 因为事情的严肃性，很快的他就接到了铃木在东京打回的电话。 “奏君，那边基本上接受了你的方案，但关于你最看重的那一点我们和那边存在很大的争议，他们觉得那样的宣传方式没什么意义，没有实际操作的必要性。” 好消息是宫代奏大致上想要的东西现在基本上可以算是已经到手了，坏消息是他“得寸进尺”的进一步要求被很直接的驳回了。 “这个在意料之中，他们的态度有多坚决？”宫代奏反问道。 “基本上没得谈。” “‘基本上啊’……那就代表还有的谈了。” 既得的东西已经既得了，那么宫代奏觉得现在努力的方向应该是把不好谈的那部分谈下来了。 第七章 Project.Vocaloid（中） 东京。 株式会社“ListenNepster”的驻址位于东京港区滨松町的某栋写字楼，这是一家新近成立的公司，其主营业务是提供综合性线上音乐服务……往简单里说，这是一家经营音乐网站的公司。 而且他们准备在这个领域里大展宏图。 尽管以现在的发展趋势而言，数字化流媒体的未来已经“势不可挡”，选择在此时才开始开展此类业务未免太迟而有些难以立足。毕竟对于线上服务来说，“先发优势”是相当重要的，在类似这种行业内，如果不同企业提供的服务趋于同质化的话，用户往往会遵循“先来后到”的使用原则，原因无他，他们对最早出现的网站用习惯了而已。 而反过来，用户基数又从根源上决定了线上服务提供商的发展前景。 因此此时新成立的ListenNepster首先要面对的困境是已经被挤占的差不多的市场空间，它面临着强大的生存压力——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考虑到岛国人N年以后还顽固的执着于小圆盘的神奇秉性，趋势虽然是趋势，但此时视听服务的重头依然在CD市场上而不是线上。 改变某些社会层面的消费或者使用习惯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相比于同业竞争，更广义的生存环境上大家可谓都是“任重道远”了。 不过ListenNepster跟其他的新公司有着明显不一样的地方，虽然它才刚刚起步，但却有着相当巨大的优势——它不缺钱。 据说这家公司的股东构成相当“硬派”，各种传言应有尽有，这些自然真假难辨，但它确实在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不差钱的姿态。 它的网站此时还没有正式上线，但已经拿出了数亿资金开始做整体形象包装，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即是宫代奏在积极参与的项目。 铃木加由子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一面落地窗的前面，透过全通透的窗子向南望去，刚好可以看到远处东京塔的大全景，不知道这里的景色跟不远处的世贸中心观景台有没有区别？ 这家公司的装修风格很合她的眼，简洁中透着一种精练和高档，充满朝气而不过分活泼，肃穆又不刻板……不过，审美一致能算的上一种吉兆吗？ 她说不清楚，总之既然有机会过来了，当然要尝试一下。 不过再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她已经做不了主了，剩下的事情需要交给宫代奏去处理。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而她带来的助理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今天是周六，清早的时候宫代奏已经搭上了新干线赶来这边，而铃木则提前来在这里等待他的到来。 东京毕竟跟京都不一样，前者算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后者则只能说是二线城市，相比于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京都那边整体的生活节奏要缓慢的多，千年平安京，现在也只能说是一个相当适合养老的地方了。 楼下的马路上人车熙熙攘攘，看上去不过是星星点点没有区分度的斑点和色块而已，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铃木只是往对面斜下的电车出站口看了一眼，刚巧就在一大堆行人之中看到了走出来的宫代奏……这个倒是真的不能说是因为他有什么独特的气质能够在大马路上鹤立鸡群，而真的只能归托于凑巧了。 铃木整理了一下挂在自己身前的胸牌，又走到一边取过一个临时通行证，这才下到楼来准备迎接宫代奏……否则的话他准得被下边的安保拦下来。 “铃木姐。” 宫代奏走到楼门口，刚想给铃木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了她已经等在这里了，于是也就收回了电话，跟对方笑着打了个招呼。 “奏君，时间刚刚好，我们的会议会在10点钟开始。”铃木也没有多做什么寒暄，把通行证交给了宫代奏之后把他引了进来。 时间不早也不晚，倒显得宫代奏有点像卡着点过来的样子了……实际上他就是卡着点过来的，提前到来则无意义，晚至则无理，所以他选择刚刚的那种。 按理说这种场合他应该尽量穿的正式一些才对，但此时他的着装也只不过是往常一直穿着的高中制服，唯一幸运的是他现在的制服是西式的，有西装有衬衣有领带，尽管不是很符合这个场合，但也不至于显得失礼或者失态。 铃木加由子带着宫代奏走进这家公司，然后在一间宽阔的会议室里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宫代奏一路上也在不断的观察着这家公司的状况，然后他就基本上放心了，因为对方看起来真的不差钱……单就在这一栋楼上，ListenNepster至少就占据了8层以上的空间，反正这种租金要让宫代奏来付的话他肯定是没辙。 大约在距离约定的会议开始15分钟之前，对方的人也来到了这里，他们在宫代奏两人的当面坐下……尽管身为东道主，这种提前行为本身可能仅仅是出于礼节性的做法，但是其中透露出来的态度毋庸置疑是积极的。 起码人家愿意为了这两位来自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人遵守所谓的礼节。 一位身材高挑、赏心悦目的OL在外面将这间会议室的门轻轻合拢，然后外面微微的嘈杂声就把彻底屏蔽隔绝了。 ListenNepster的代表是两男一女总共三位，正中间的一位应该是主要负责人，其他两位左右分坐，一脸严肃的掏出一份份的材料来……这两人看起来压根就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由于没什么明显的身份标识，宫代奏也无法判断他们在这家公司的具体职务。 “这位就是宫代奏先生吗？真是多次听闻、未曾得见，宫先生果然很不一般，看来我们要开启一项互利性的合作了。”中间的这位男性看起来相当的年轻，甚至不足30岁，但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即可以确定他在这件事上有着决策权，应该也算是ListenNepster的高层了。 至于他对宫代奏评价的“多次听闻、未曾得见”，也绝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不过尽管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可以想象这句话里肯定不是单纯的赞誉。 宫代奏都在这边的项目审核组成为传说级的人物了，之前的时候这边管他叫宫三十九，现在改叫宫四十了。 对面的宫代奏比ListenNepster的负责人显得更为年轻，但对方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异议。虽然年龄的问题值得称奇，但这并不能说明一切，而聪明人的标志之一就是不轻易对自己不熟悉的人物或着事态发表意见。 宫代奏年轻而有所成就，那自然有着相应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与今天他们要进行的会议无关。 第八章 Project.Vocaloid（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高木公延，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开门见山的说，我们决策组对于宫先生的策划非常满意，阁下的VOCALOID项目整体企划非常精彩，之前我们的态度也跟铃木女士谈过了，现在我们可以做出正式的通告，宫先生的方案已经被提前确定采用了。” 高木公延说道。 或许ListenNepster这边曾经有人做过此类的设想，但从一个简单的二级图标招标扩展到虚拟偶像企划运营，其中的跨度自然不言而喻，这个项目实质上从“无关紧要”拓展到了“举足轻重”的地步，为此ListenNepster甚至要变更和修正整体的宣传策略。 这说明他们很看重宫代奏企划中的某些部分。 “贵公司果然独具慧眼，本身这就是一份着眼于未来的企划，以我个人的观点和判断来说，如果运营得当的话，这个企划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至少维持15到20年的热度，而这种热度会成为贵公司区分于其他甚至说一切同质化公司的关键，也会成为最鲜活的标志。”宫代奏说道。 企划通过也就意味着一大笔钱到手了，宫代奏要说心境波澜无惊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为一个标准的社会人，他起码可以装作波澜无惊。 区分度，这就是ListenNepster最看重的东西，只要把公司与这个虚拟偶像几乎做一定捆绑，而只要这个企划能够达到一定的影响力的话，那么对ListenNepster的意义是相当重大的。 到时候它就不是一家音乐服务提供商，而是一家“独一无二”的音乐服务提供商，两者的区别不言而喻，甚至他们可以独占一部分用户。 高木公延笑了笑，他没有接宫代奏这句话。 可实质上他自然是同意这种观点的，而他们还有更专业的评估方式……尽管这些方式加权平均一下的话也没有宫代奏一个人“预测”更准确，但那种“集体智慧”才能成为他们参考和判断的依据，而不是宫代奏个人的猜想。 真正值得关注的是企划的运营方式问题，这些内容宫代奏的企划中均有涉及，而相对的类似于音源及程序开发之类的技术性工作，甚至不需要ListenNepster专门成立什么技术部门，完全可以将开发环节委托出去。 “既然我们双方能够坐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我们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有着相当程度上的一致性。”说到这里，高木的语气微微一顿。 话到这里宫代奏就知道接下来就要往回折了，不管是欲扬先抑还是欲抑先扬，都是这么个节奏。 “不过除去共识之外，其中也有一些值得争议的地方……” 这是意料之中的转折。 “关于宫先生所提及的用制作一部TV动画来进行宣传的方式，说实话我们觉得并没有必要。甚至说为了避免被误认为宅向的音乐网站，我们应该避免这种做法才读。” ListenNepster这边会拒绝方案中的这个部分是应有之意，因为压根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性。 卖出一整套的设计方案还不算完，宫代奏还想要从这家企业拉一笔钱，以虚拟偶像为主角来制作一部电视动画。当然了，他被拒绝了，因为有点得不偿失……制作一部季番动画，投入的经费轻轻松松就会达到九位数，一家音乐娱乐公司就算是再有钱也犯不着浪到这种地步吧。 但宫代奏已经坚定了摁着这一家有钱人坑的打算了。 “这里不应该存在什么宅向的问题，作为大众型线上服务的提供商，多样性经营目标是基本要求之一，吸引最初一部分用户来带动人气以吸引更多的用户群体加入是一种很单纯的做法，只要把握好尺度，不同用户群体之间的促进关系必然大于妨害关系……”宫代奏解释道。 不同用户群体之间必然存在排他性，但这里宫代奏只会捡好听的说。 可高木依然摇着头拒绝了。 这种投入大回报低的行为，ListenNepster觉得是不值得的，而为了更进一步，宫代奏必须让对方觉得那样的投入是值得的，所以……他准备把刚刚拿到手的筹码打出去。 如果近期投入觉得会带来亏损的话，那就让对方从远期利益上找回近期的损失；如果是因为获利不均造成的分歧的话，那么宫代奏就把自己的利益先让渡给对方……这是很简单的做法。 “关于利弊性上的权衡，想必贵社比我要清晰的多，无论效果如何，贵社并不能否认制作动画进行宣传是一种会起到正面作用的方式，你们担心的不过是投入与收益不成比例的问题，但这个其实是可以从某些方面弥补过来的……”宫代奏继续说道，而且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付出点真材实料是无法说服对方了。 “哦？这个我倒是愿闻其详了。”高木说道，他倒是真的有点好奇宫代奏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我希望从贵社获取制作一部季番动画的资金，相应的，我愿意放弃VOCALOID项目包括著作权收益在内的全部原作者利益。”宫代奏说道。 身为人物形象的设计者和企划的撰写者，哪怕是把它卖掉了，原作者宫代奏也依然享有知识产权上的收益权，不管是百分之零点五还是百分之五，只要可谈，无论比例高低，日后的获利分成他是肯定可以拿到的，而现在他准备把这些权益全部放弃掉。 不管未来的VOCALOID项目价值几许，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它不过是一叠纸而已，红口白牙就指望别人把钱投给你吗？所谓有得有失，不过是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的道理而已。 未来的收益并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所以宫代奏愿意拿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换现在的真金白银。哪怕未来这个项目的价值可以超过一万亿，那他也愿意用远期的一万亿换取现在的一亿。 因为那是未来的事情了，就现在而言，宫代奏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为Mad Poihat带来新的工作、以避免它陷入歇业而后破产的窘境。 所以能在这里拿到动画项目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创作者对于自己的作品往往会有一种类似于“父母基于子女”的感情，他们也习惯过高估计自己作品的价值，肯卖掉自己作品的人大有人在，但“卖孩子”卖的像宫代奏这么彻底的人，真的很少见。 这人干脆的不像是在卖自己的作品，倒像是在卖别人的东西一样，他看起来压根也不心疼。 高木公延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年轻人还真有魄力，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卖掉自己作品的做法不可谓不果决，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倒不是不可以谈了。 版权分割、利益合算本身就是增加企业运营成本的事情，如果能够把全部版权拿过来的话，那之后可以避免太多太多的麻烦了。 ListenNepster是准备经营一个综合性的线上音乐服务平台的企业，宫代奏投标的这个项目最初需要的“次级图标方案”也不过是要一个人型或者拟人化的形象，主要作用在于对登陆这个网站的用户说一声“欢迎光临”之类的标语。 这个招标的价值有800万円……以单个图标来说，这个标值绝不算低，但宫代奏要卖给他们是一整套的虚拟偶像经营方案和音源开发计划，再加上形象和人物设计，这些东西的价值自然要以千万计算了。 如果再加上一部TV动画的投入的话，全部的这些东西价值已然是过亿了。 从800万到1亿以上，尽管货币单位是日元不是美元，但这同样是一笔庞大的资金。 为没有需求的客户创造且引发更大的需求，宫代奏可谓是一个合格的推销员了。 ps:求推荐票和收藏。 第九章 临时监督（上） 周六和周日两天，宫代奏都待在了东京这边，然后把这件事迅速敲定了，而且是以他认为最理想的那种状态敲定了。 VOCALOID的企划可以说价值连城，也可以说一文不值，几乎所有未经落实的企划都有类似的熟悉，它们分立在价值轴心的两个极端上。 真金亟待火炼，所谓的企划最初看起来几乎都是能带来巨大回报的，然而之后等到最后的实施阶段大家才能明白这样的投入究竟是物有所值还是白打水漂。 VOCALOID自然是物有所值的那种，毕竟这是经过了“验证”的东西。 如果以未来的眼光看的话，为了拿到一笔投资，宫代奏必然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他的付出无外乎只是一份仅仅展现在纸面上的企划而已，近乎空手套白狼。 而双方既然都能接受这种合作方式，也就无从谈起谁在其中吃了亏谁又占了便宜的问题，毕竟双方需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宫代奏要的是立刻就能拿到手的资金，而ListenNepster则是要避免付出了相当开发成本之后取得销售成果时，仅仅提供了企划的原作者凭借所谓的“知识产权”分割走大比例的利益。 不过肯做出这样的即时投入，也客观上说明了ListenNepster看好初音项目的未来前景。 而宫代奏把这样的企划彻底放出去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或许它能带来庞大的远期受益，但从技术开发到后期运营，VOCALOID项目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这些东西都是他拿不出来的。 所以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当宫代奏把整个初音项目交代在这里、即将离开东京的时候，相应的他拿到了一亿七千万日元的资金。 其中的3000万是ListenNepster购买VOCALOID企划以及全部知识产权的投入，也就是这笔钱会进宫代奏个人的腰包里，而1亿4000万则是ListenNepster向动画公司Mad Poihat的投资，这笔资金将会用来制作一部TV动画和数条宣传PV。 ListenNepster不愧是能为一个二级图标掏800万的土豪，这笔钱已经可以让宫代奏相当满足了……尽管往后的话或许只要初音稍稍卖点周边手办、或者开一场演唱会就能赚回来了。 前一笔钱宫代奏怎么处理是他个人的问题，而后一笔钱则是正经的商业投资，每一笔支出都是需要受出资金方节制的。 当然了，这3000万（税前）的去向早已明确的很了，那就是用来回购动画公司的股份。 这么一笔大收入，自然要课以重税了……客观的说，课税比任何氪金都刺激。根据岛国的个人所得税征纳法，宫代奏面临着最高37%的累进税率，所以实际上这笔钱他只能拿到堪堪三分之二多一点，差不多只有2100万的样子。 再加上宫叔叔留给他的一些现金遗产的话，也足够应付Mad Poihat的问题了。这趟东京之旅可谓是不虚此行了。 不过在离开东京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做。 先前说过的由于Mad Poihat的动画监督有点不招人待见，很快对方就会面临离职的状况，而相对的Mad Poihat也会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所以宫代奏需要找一位自由监督来弥补那位神户监督离开后留下的空缺。 岛国绝大多数动画公司都集群在首都城市圈，所以想要寻找这样的人的话还是东京便利一些。 而在此之前铃木加由子就已经联系到了一位动画监督，接下来宫代奏要跟对方谈一下看看这位监督有没有意向临时去往京都出个差。 双方约见的地点在东京站附近的一间咖啡厅……这并不代表宫代奏拿到一笔钱之后就过上了大金链子钻石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奢靡生活，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根本无法腐蚀他坚定的信仰。 选在这边只是因为等会他还要搭乘新干线返回京都，明天早上他还要去学校呢。 在约定好的时间，宫代奏等到了一位头戴鸭舌帽、年过30的中年男人。 “岸成先生？这边请坐……抱歉，因为时间的关系只能约在这边见面。”铃木向宫代奏确认刚刚走进门口的就是那位岸成监督之后，宫代奏主动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 这位岸成监督先是一愣，接着就走向了这边。岸成监督复姓岸成，单名为二，人送外号……谜一样的男人。 此时他的心情也很迷，之前他收到了请自己担任某部动画的邀请，但除此之外对方透露出来的东西很少，明明今天是约在这边做更详细一些的商谈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吧？ 先不说场合的问题，这种事情不该严肃一些么，可为什么是一个年轻人在招呼自己？ 来这边之前他也稍稍研究过那家京都的动画公司，名为Mad Poihat，具体地址位于伏见区，标志是一只带着巫师尖顶帽的猫……如果按照英文直译的话，这家公司似乎应该叫做“疯帽子”，或许名字来源于爱丽丝梦游仙境，但要以标志来说的话，要叫“黑猫社”似乎更形象一些。 伏见区黑猫社，有点搭，又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 岸成二此时却是是没有所属的自由监督，科就本心而言此时他并不想离开东京，因为这边的机会更多、合作条件更好、作画资源更丰厚，虽然相对的竞争也更激烈一些，但很多优势这里都不是京都那边可以相提并论的。 但考虑到对方提供的是一份动画监督的工作，再加上他刚刚结束了手上的工作，目前算是闲置状态，于是内心才有所意动。 不过现在看的话他觉得自己先前似乎有点想当然了？既然来了，总之先听听对方要怎么说吧。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对面的年轻人说道： “岸成先生最近手上还有未完成的工作吗？” 宫代奏可没有闲工夫去理会对方的心理活动，他要的是那种随叫随到、拎包入住、即时上岗的监督，假如对面的这位先生没什么空的话，他就得另外换人了。 第十章 临时监督（下） “此前我在做马上就要在四月份播出的动画‘出云战记’的分镜工作，不过到目前为止已经全部交接完成了，如果工作合适的话，我确实可以马上接手，不过……” 岸成二确实是那种随时可以“上岗”的动画监督，但问题在于他肯不肯接受宫代奏的委托。 或者说他正在等待宫代奏给出更为具体的说明之后才会接着判断会不会接受这份监督工作。 对于岸成二这个名字，宫代奏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位监督目前依旧处于那种偏向“默默无闻”的状态，按照原本的轨迹，他要到07年监督漫改动画“濑户的花嫁”之后才会一炮而红，再往后他的履历就比较清晰了，先后导演了像“Angel Beats”、“弹丸论破”、“暗杀教室”、“月色真美”等数部热门的作品。 整体上来说的话，虽然在不同题材的作品上的发挥很有起伏，甚至也有类似“原作粉碎机”的称号，但可以对他下一个“有监督能力的监督”这样的判断，起码比那种扶了多少次都扶不起来的什么宽要强得多。 当然了，要给他安上一个“鬼才”导演之类的名号那就夸张了，今敏监督那样的人才应该被这样称呼。 一言以蔽之，就能力来说眼下的岸成二是符合宫代奏要求的那类人。 “奏君……”铃木加由子在宫代奏的耳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走神了。 “哦？抱歉，岸成先生，稍微想起点事情来所以走神了……动画项目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是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非但如此，资金也已经就绪了，大致上是讲述一个女孩身上发生的故事的季番原创动画。”宫代奏能够读得懂对方的顾虑，自然也就做出了相应的解释。 “原创动画……也就是说独立策划的作品吗？制作委员会已经就绪了？”岸成二反问道，因为他并不觉得像黑猫社这种不知名的小公司有制作这种作品的能力。 大部分动画的诞生过程是这样的：一群闲着没事干、兜里有钱的投资大佬在一起搓牌的时候，其中的某位突然说，你们知道某某作品吗？我觉得很有搞头，大家有没有兴趣把它做成动画然后卖圆盘赚钱？ 大家一听，纷纷了解一下这个作品，要做轻小说改动画、漫改动画还是游戏改动画，做出评估之后发现这个确实有搞头……于是他们纷纷出钱，你掏五毛我掏五毛，很快就凑足了一季动画的制作经费，于是这些人就结成了这部动画的制作委员会。 这群人会去联系原作版权、电视台、播放时段、生产销售，根据出资划定收益分成，甚至他们会连主要角色的声优阵容都确定好，然后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要想把这部动画播放出来，他们居然还需要一家能把作品变成可以动起来的画面的动画公司…… 于是他们开始挑选动画公司，然后做出最后决定——这个阶段也是各个动画公司的制作人频繁活动的时期，人脉广的制作人自然更能拿下工作。 此类作品的典型代表例如“俺妹”的制作方“我的妹妹哪有这么可爱计划”。 对于动画公司来说，这种制作方式叫做主力承制，而由于制作周期的缘故，如果这家公司觉得他们在播放期无法独立完成这项工作，他们就会选择将其中的一部分工作再次外包出去，也有把其中的一集或者两集打包出来的做法，这就是宫代奏的Mad Poihat目前所处的阶段。 至于另一种制作方式，那就要靠动画公司自己提出企划、联系版权、拉拢投资等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动画公司屈指可数，代表性的项目类似制作了“中二病也要谈恋爱”的“中二病制作委员会”。 所以岸成二觉得Mad Poihat没有办法做到独立策划也是实属正常，那是一家既没有资历、也没有人脉、更没有资金的小公司。 “实际上我们没有制作委员会，或者更应该说我们有一个‘一人制’制作委员会，听说过一家叫做‘ListenNepster’的娱乐企业吗，它是我们的出资方。” 独立出资这种做法相当复古，但岸成二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算是逮到冤大头了。 “宣传动画吗？”而且他的反应也十分迅速，很快就明白了也大概只有此类作品才能让一家与动画无关、也不做此类投资的企业如此痛快的掏钱。 “不完全是，但确实是带着宣传性质的作品。”宫代奏说道，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么播放时间呢？还有可以具体说一下动画的类型吗？” “动画的相关情报暂时不方便透露，但我们要做的肯定是高质量的作品，这一点岸成先生不用怀疑，因为我们的制作经费十分充足；至于动画的播放时间，应该在明年的四月往后吧？” 这两个问题宫代奏全都没有说时候，首先，动画的相关情报不是不方便透露，而是压根没有办法透露，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剧本，有的也不过是几张角色人设而已。 其次，动画的播放时间也根本不是明年，而是在今年年末，所以这部作品的制作周期会十分紧迫，担当这种动画的导演肯定会相当有压力，因为很多人会一直催你加快进度，同时他们还会一直跟你强调必须保证质量。 所以宫代奏这边很迫切的需要一位动画监督可以马上投入工作，既然岸成是个合适的人选的话，那么能带走他自然要带走他，至于宫代奏隐瞒的这一点点情报……这不过是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嘛。 “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岸成二说道，实际上他能了解的东西也全都了解到了，而他不知道的部分宫代奏也压根不知道，所以不可能给出解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去贵社那边亲眼看一看情况，然后再作出最终的决定。”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说明他的心态是偏向接受这份工作的。 “当然，这是应该的，我们在京都恭候阁下的到来。”宫代奏说道。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请教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谈话到来此处之后岸成二想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在时下后宫和卖肉番大行其道的动画业界，一家动画公司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不搭前言，但这种突兀却不会干涉宫代奏的思路，他可以把答案脱口而出，“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要最最好的后宫番了。” “……这真是个很好的回答，你……”岸成二也算是服了气了，这不该是年轻人该给出的回答，而是浸淫业界多年的老油条的答案才对。 宫代奏一拍脑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抱歉，我的名字叫做宫代奏，姑且算是动画公司Mad Poihat的负责人。” 第十一章 石见舞凛花 周一，月曜日……颇为神奇的是，源自中国的很多历法和文化往往会在岛国生根且被继承下来。 昨天结束了与岸成二的交流之后，他就搭乘新干线返回了京都，这趟短暂的东京之行已经实现了他的期待，并且顺带着摧毁了公司里敌对面一整村人的希望，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事情了。 而更有趣的是到了周一的时候，他还得老老实实的返回学校……如果他不想被想盯着他这类人群的公益性社会群体找麻烦的话，那就尽量少做会引起麻烦的事情。 2年B组，身为“插班生”的宫代奏来到这个班级的时间十分短暂，但他已经迅速的适应了新的学院生活——对于某些人来说，情商水准跟他们的心理年龄是正相关的，宫代奏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人。 所以在隐含属性中，他对这个班级的所谓“同年”的同学们是有着“情商压制”的，这个很多时候比智商压制要实用的多。 得益于七绪的帮助以及以“点头之交”为天顶的交友原则，宫代奏开始尝试构筑新的“同学关系”。 “环境中的人”是一个相当现实的命题，很多事情的动因不是基于喜好而且基于需求的，比如是学生的话就要以学生的身份进行活动以及其他的行为延伸——起码在学校里应该是这样的。 “异类”的待遇总归是不一样的，尽管异国人的他本身就是异类，但很多事情是可以被表现而掩盖住的。 和煦如春风，热情而不亲昵，友善又注意距离……宫代奏似乎把学校当做了一种另类的职场来处理了。 需要向人求助的时候就坦荡的求助，有人找他帮忙的话就尽量微笑着回应对方的期待，这样的基准下，说他这么快混的“如鱼得水”或许不恰当，但作为一个外来者，他确实渐渐地融入了这个班级。 这种行为似乎稍微显得有点没必要，但这也并不是刻意为之，仅仅是随意之举就能为自己创造一个好的环境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反向来想，如果他一个心理年龄好几十岁的人要遭到一群小鬼的“霸凌”，这种神奇的心理落差绝对特别有研究价值，只可惜宫代奏并不想做这样的研究对象。 “怎么感觉最近班里有点热闹起来了？”宫代奏对着七绪京云问道。 确切的说是整个学校都有点不一样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喔，这个啊？大概是今年的文化祭快到了吧，校风保守的清濑学院也终于在今年迈入了新的时代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七绪京云未曾多想就给出了回答。 就你们还保守？宫代奏仔细回忆自己的前世的求学时代……反正他所在的屯子里的高中女生是绝不许穿裙子的，而这边的JK（女子高中生）一年四季都露腿呢，这还不够先进吗？ 见宫代奏似乎有点不太理解，七绪继续解释道：“以前的时候这个学校的文化祭是不允许有经营性的项目的，但从今年开始这项‘禁令’被很贤明的废除了。” “所以呢，我们班不会指望在这种事情上赚到钱吧？”宫代奏反问道，不会有人指望在这种活动中摆个摊买卖什么就能赚到钱吗？ “咦？赚不到钱吗？”宫代奏的反应让七绪直接一愣，是啊，为什么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自己可以赚到钱呢。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撤了。”宫代奏拍了拍这位小伙伴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又迈步准备离开学校……他倒是没有时间浪费到此类“享受校园活动”的主题上。 ………… “奏君……是宫代奏君吗？” 可当宫代奏走出教学楼，走在校园里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的名字。 “你是……喔，凛花学姐？”当宫代奏转过头来看着看到对方的时候，那人的名字也就脱口而出了。 石见舞凛花，这是她的名字。 披肩长发鹅蛋脸，贝齿明眸、五官精致，身高155、体重50、三围82/58/80…… 身高是宫代奏用眼睛看的，体重是他用眼睛称的，三围是他用眼睛量的……好吧，他只是在表述这是一位凭第一印象就能拿到90点高分的学姐。 这位学姐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男性，从两者站定的位置来看双方的关系没那么亲密，而且从感官上来说这两人就不搭。 以宫代奏察言观色的能力，他立刻就能脑补出两人目前的状态：这位凛花前辈或者是跟女性朋友约定一起出行，但她遭到了那位朋友的“背叛”，于是跟她集合的人变成了这么一位不受待见的“学长”了。 这种强制撮合确实让人厌烦，但出于种种理由女方还不能扭头就走，所以……她叫住宫代奏似乎有求助的意思。 稍微想了想之后，宫代奏还是迈步走向了两人。 “凛花学姐，好久不见，为什么会在学校里？”一边走宫代奏一边说道，他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种稍稍但又不过激的“重逢的喜悦”。 这里是高中校园，而在宫代奏的记忆力，眼前的凛花学姐应该早就毕业升入大学了。 “赏樱花……大概应该这么说，奏君，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名叫大季黑波，今天我们过来确实是想赏樱花的，只是离开学校旧了，有点忘了什么位置好了，奏君能帮我们带个路吗？” 宫代奏有点不太确定，说这话的时候凛花学姐貌似给他打了个眼色？ “当然了，鸭川下有很一片开的正好的樱花林，我知道在哪里赏花最好，凛花学姐，大季黑学长，请跟我来。”宫代奏心说这地你们肯定比我熟，不过……下午4点钟赏樱花？这是什么节奏？ 宫代奏带着两人绕过学校的正面，在临河一侧的山坡上确实有可以看到河堤旁樱花林的地方……反正他把两个人带到了2-B班教室自己窗子下面的那个位置。 虽然在努力克制，但很明显那位大季黑学长对于宫代奏的出现有一种厌恶……这位前辈自认的“二人世界”被破坏了，随意以宫代奏看来，就算那两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能算是二人世界，只能说一人世界再加一人世界……人家女生根本就没有让两者搭边的意思。 一路上学长不断的献殷勤，而学姐的回应保持着礼貌……也仅仅保持着礼貌。 宫代奏找的位置确实很不错，这里有一块很好的草地，赏花的角度也极佳。 “那什么……帮个忙了！” 大季黑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被单，他示意宫代奏一起帮忙铺在草地上——至于宫代奏的名字，他到觉得没什么必要记下来。 之后宫代奏又帮忙整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按大季黑的想法，做完了这些之后身为路人的宫代奏就该离开了才对，但是…… 你哪知道这是个普通路人，还是个友人A？ “奏君，谢谢你帮忙，难得碰上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刚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如果这个时候宫代奏离开了，则是帮了大季黑的忙，如果他暂留，则是在帮凛花学姐的忙，这个时候他就遵照了男性通常性的行为原则——能帮美女的话为什么要帮丑男？ “事情？学姐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宫代奏准备坐下来安安稳稳的当他的电灯泡，但这时后面一只手从身后拉了他一下，接着大季黑以眼神示意他后退……好吧，貌似他坐的位置离女生有点近了。 真的，这种把女生视为自己所有物的行为是很不受人待见的…… 但这里宫代奏其实误会了这位学长，对方刚刚实则救了他……大季黑波学长，实际上是个好人。 你想，铺在草地上的被单能有多平？肯定是有起有伏的，于是隐藏在草地里的某物没有被他们发现——那是一个半埋在地里灌溉用的自喷头。 就是一般花坛或者草坪上那种旋转着喷水的东西。 这里要做几点科普： 一，纤维、棉或者丝织物的强度是有限的，哪怕是三层也很有限。 二，压强跟受力和作用面积成正比 三，大季黑学长内心此时是很生气的，所以他坐下的时候动作很生猛。 四，本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基准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那个自喷头针对他的臀部靶心。 然后…… 呲啦 噗呲 前面是裂帛声声，后面是裂刚声声。 然而悲惨的是事情还没完。 再接着，或许是到了喷水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被这么粗暴的包裹过，总之，自喷口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辛勤的灌溉这一片红彤彤的草地。 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响彻了河流两岸，宫代奏的耳膜都有点被震疼了，不过……为什么他现在更多的是觉得有点后怕呢？ 第十二章 百分之百传递给你 这天下午，这个河岸边发生了足以列入人类发展史的人间惨案。 你想啊，那个自喷口那么粗那么长，人类这种生物的消化道后半截那么软而“纤弱”，所以……这注定是一次不被上天眷顾的结合。 宫代奏觉得这一下都能把尾椎给戳碎了，要不然这位神奇的学长也不会叫的这么惨……所谓的意外，就是在这种谁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的。 最终，大季黑前辈被救护车给拖走了，他为医学界带来了新的案例，并且给这个清濑学院周围留下了一个名为“血染的自喷口”的传说。 无论如何，宫代奏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对方，所以他目送着救护车的离去，并且献上最美好的祝福…… 一路走好，注意卫生。 毕竟刚刚他差一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完全无辜的宫代奏先不说，这种时候身为同伴的石见舞凛花按理来说应该陪同着前往医院的，但是她被拒绝了……稍稍一想，宫代奏就明白了痛苦中的学长为什么会拒绝来自“心仪对象”的好意。 因为太丢人了，真心的。 “生命真是脆弱啊……”石见舞这么感叹了一句之后，似乎又碎碎念了几句，然后她就没事人一样转过身来对着宫代奏说道，“奏君，今天帮大忙了，作为谢礼……走，我请你去吃晚餐。” “……好啊。”宫代奏并没有觉得自己帮上了什么忙，因为在帮忙之前学长已经被抬走了，不过他还是决定接受石见舞的谢意。 这段时间实际上他忙得很，但他还是决定抽出几个小时来跟这位学姐待在一起……与男女无关，当这位学姐出现在他的视线和记忆里的时候，他就有了某种企图。 见色不迷的男性是很少的，或者可以说大抵是没有的，但宫代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可不是什么青涩的高中生，相反的，吃过见过的太多，他知道什么叫做收心。 ………… 两人离开学校这边，沿着街道往城市更繁华的地方走去。 时间刚刚五点多一些，但此时街道上已经灯火通明了。 同在传统印象里这里是个能源匮乏的国家不同的是，在宫代奏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个国家存在严重的电能浪费的问题。 稍后他才搞清楚了原因所在——在这个国家鸟屎大小的国土上，集中了60多座核电站，岛国的民用核技术并不简单。 当然了，至于什么是民用，什么是军用，范围是怎么界定的，无非是一张嘴而已。 这里又能看出他们有些极端的国民属性来了，这个国家每年要发生1500多次地震，每天不震个三五回就睡不着觉，然后他们还敢在自己家堆那么多核反应堆……核泄漏并不能算是什么意外事件。 说是请宫代奏吃饭，但以他的身份和双方的关系，两人并不适合去什么高档的地方，相应的快餐店或者家庭餐厅才更合适一些。 所以，两人最终去的是类似于不二家或者吉野家那种餐厅。 “一杯冰水。” “一杯冰水。” 在比较靠里面的位置坐定之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像服务员要了同一样东西——强烈的视觉刺激往往会引起某些消化系统的反馈，如果刚刚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此时两人还能平心静气的用餐的话，那这二位的心理建设程度也未免太过完备了。 简单的说，下午的那个可怜的事故，已经影响、并且会持续影响这两位无辜目击者的食欲。 “奏君现在不应该在中国吗，为什么这么快返回了京都？”喝了口水、压了压惊之后，石见舞开口问道。 她知道一年前宫代奏返回了中国。 “嗯，因为一些事情我被迫又回到了这里。”宫代奏说道。 “一些事情？被迫？” “……一个多月前我叔叔突然过世了，所以我也不得不回到了**。” “……抱歉，奏君……”石见舞之前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以两者之间的关系，对方的家庭变故也传不到相互的耳朵里，她只是记得宫代奏的亲人貌似只有这么一个叔叔，而似乎这位叔叔是从事动画行业的。 宫代奏抿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介意，紧接着他又说道，“凛花学姐还在继续绘画吗？” 石见舞凛花是20岁的大学生，从双方的年龄差距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校前后辈关系，石见舞虽然也是清濑学院的学生，但今年宫代奏才刚刚入学而已，这个时候她早就毕业了。 双方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在同一间绘画教室学习过的缘故。 当然了，两人是需要区分开的，宫代奏确实是去学习绘画的，至于石见舞同学，实际上是去从概念上拓展绘画两个字的范畴的——她画的东西极具后现代主义风格，往往鬼斧神工、瑰丽雄奇，特别擅长营造惊悚的气氛。 简单的说，她的绘画技法和整体实力约等于十个“画伯”（注）。 “当然，奏君要看一看我进步到什么程度了吗？”石见舞自然恰如其分的顺着宫代奏的话岔开了刚刚的话题。 宫代奏试着回忆了一下对方的作品，然后就觉得一点也不想看她进步到什么程度了……这么说吧，如果用石见舞的画来表现今天下午发生的血案的话，绝对是世纪性的发挥，搞不好会成为传世名作呢。 “不不，只是说……学姐大学的学业怎么样？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将来想从事绘画相关的工作的，不知道现在这种想法有没有改变？” 石见舞是京都大学的学生，这是一座重量级的学府……简单的说这是岛国第二、世界前30的综合性大学，虽然石见舞是文学部的学生，但能在这样的大学就读也足见她的学力。 “哦？” 石见舞用某种特殊的目光看了宫代奏一眼，接着她将视线转向了右手边的窗外。 “我如果说是的话，不知道奏君有什么建议吗？” “动画公司的制作人，学姐有兴趣吗？”宫代奏很平静的反问。 这是个很好的“开门见山”，但问题在于…… 动画公司的制作人，跟“绘画方面的工作”，有个毛的关系？ 第十三章 “艺术家”的艺术人生 “奏君，你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稍稍沉默之后，石见舞开口反问道。 先前曾经说过，人脉是衡量一位动画制作人能力的重要标准，或者说“人脉”就是制作人的能力，这位石见舞学姐虽然同样是还没走出校园的学生，但如果讲人脉的话……她确实可以有人脉。 虽然圈子并不能跟动画行业完全重叠，但是确实很相关。 简单的说，这位石见舞凛花学姐的出身很好，她的父亲是当地一家名为京都电视台（KTB）的高层，宫代奏的这个邀请毫无疑问是看重了学姐关系户的身份，所以对方才问他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么。 “这仅仅是一个邀请，学姐不用这严肃，回答也无非是可与不可两种而已，我只是在说如果凛花学姐学业没有那么繁重、又有兴趣在大学期间做一些别的事情的话，可以试一试这样的工作而已。”宫代奏很坦荡的说道。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往往会关乎到这件事整体的性质，如果宫代奏是在遮遮掩掩的讲这种事情的话，那他就显得别有用心，似乎有利用他人的企图，但他如果把这些事摆在明面上说的话，对方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本身这个邀请就是宫代奏今天碰到对方之后的临时起意，这并不是什么有预谋的行为，他顺口一提也无非是尝试一下而已，行就行、不行他就继续去物色其他的制作人，仅此而已。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种邀请有什么问题，说到底这是在寻找合作者，有优势的人自然会得到优先的邀请。 像石见舞这样出身的人，不管将来做什么，她的出身都会发挥作用，本身这就是一种优势，不存在顾虑和什么刻意……生而平等这句话，谁爱信谁信。 “这么说那家动画公司现在是奏君在管理吗？”石见舞没有即刻给出回答，而是又询问了Mad Poihat.Works的情况。 “大致上是这样的……”宫代奏把目前公司的状况，以及近期发生的事情，包括从东京拿到动画项目的经过都讲述了一遍。 “奏君，既然你能自己拿到这样的项目的话，那足以证明你就是个很合格的制作人了，为什么需要新的制作人的加入呢？”石见舞说道，从这件事中，一方面她有些佩服宫代奏的能力，另一方面实际上也感受到了宫代奏面临的压力，不然的话她并不认为一介高中生会有这种行动力。 “这只是偶然和极端的情况而已，我并不能算是什么制作人。”宫代奏说道，他的东京之行虽然收获众多，但那并不具有适普性……以后总不能Mad Poihat.Works每需要做一部动画，他就需要往往卖一个初音企划吧，那太不现实。 “就算这样，那么……为什么要做动画呢，据我所知动画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行业。” 动画产业的市场规模是很庞大的，其制作核心自然是动画公司，但盈利主体却很难这么说，简单的说，动画公司很难做到稳定且高的收益，哪怕宫代奏扑在他谈到的VOCALOID项目上，也应该比做动画要有前途。 从根本上说，制作动画就是分散且步骤繁琐的……动画是一张张画出来的，一话24分钟的TV动画，仅仅原画师就要使用15到40位，再加上动画环节的话，作画的数量往往在3000到6000之间。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做动画跟搬砖也没什么区别。哪怕是制作费用，往往也要分散到制作人员手中，动画公司很难赚到手。 到2016年，动画市场整体规模有2兆亿日元，岛国所有行业的平均年收入是333万日元，而动画行业仅有100万多一点。 所以宫代奏为什么要做动画呢？以他前世的阅历来说，如果仅仅以“赚钱”为目的的话，具备前瞻性目光的他随便从事些其他行业，也比做动画要强的多。 “为什么要做动画吗……要问理由的话，应该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一行吧？感觉很新鲜。” 因为从来没有干过这一行，所以宫代奏才想投身进来试一试，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继承这家公司，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还没有真正的做过这一行，又怎么知道喜欢与否呢，只是觉得新鲜和有趣而已。 这就是他根本性的出发点，仅此而已。这个跟他整个人的性格和经历有关。 宫代奏还不叫“宫代奏”这个名字的时候，曾经经历了精彩而丰富的人生，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跟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某种意义上还是挺“波澜壮阔”的。 从十多岁后半到二十岁前半，算是他的“叛逆期”，简单的说他这个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刷过广告、爬过围墙、黑过系统、当过流氓、坑过微商、吃过违章…… 再到拉大旗、扯虎皮、调戏小妮妮，然后窥视女澡堂、暴揍跟踪狂、强抢棒棒糖、偷啃火腿肠、焚烧锅炉房、伪装调研党、深入新工厂……思路广阔到简直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后来他一朝顿悟，从二逼青年瞬间进化到了文艺青年，尝试过文学创作、搞过音乐、甚至还做过影视导演，可惜也一直没有混出名堂。 到了最后，他终于大彻大悟了，开始尝试做一名商人。自此他开始干低卖高卖的行当，这下堪称如鱼得水了，业务范围一路从网文大纲延伸到了大宗军火……是不可能的，他最多倒腾过快过期的后勤军资。 混到他后来的那个程度，说人生成就有多高那真的是在抬举他，但基本上可以人模狗样的称一声“成功人士”了。到了这个份上，哪怕他中途又扑街了，最惨的结局也不过是卷款带着小姨子逃亡海外过愉快的生活而已。然而现实总是这么奇异，以这么一种特殊而诡异的方式，他的一切重新“归零”了。 但哪怕换个名字，他依然还是那个挺有玩性的他。 而一个新鲜的行业和陌生的环境，很明显才更有的玩啊。 第十四章 亲切式胁迫（上） “宫先生，我们就视情况考虑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 制作人佐佐木研太郎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之前他的态度的相当乐观的，在他看来宫代奏不可能在3个月内筹集2500万日元，但现实马上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几乎是转眼之间，对方就把这笔钱掏出来了。 非但如此，甚至根据公司内的传言来说，这个“高中生”还为公司拉到了一个独立制作的动画项目……这甚至是一种可以树立“权威”的行为，原社长去世之前没有实现的愿望，现在实现了，借助这样的动画制作项目，整个公司都可以更进一步。 “当然，如果有这样的必要的话，还请佐佐木先生务必这么做。”宫代奏微笑着说道，手里没钱的时候他压根就不吃对方那一套，更何况现在呢。 不管之后他会不会把宫代奏吿上民事法庭，现在他都需要把股权转移协议给签了。 至于宫代奏身上的“违法行为”……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东京ListenNepster的招标项目要求投标方必须是法人主体，个人或者私人名义的投稿方案直接就会被拒之门外。 所以宫代奏就稍稍打了个擦边球，借助了Mad Poihat的名义……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他以自Mad Poihat的名义投稿的话，那么最后签署合约的主体应该是这家公司才对，那样的话他拿到手里的3000万应该属于公司收入，而不是落入他个人的腰包里。但现状却是所有的协定都是以宫代奏的个人名义签署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做法必然是违法的，甚至因为这笔“非法收入”，佐佐木那边有权拒绝股权的转移，但问题在于……宫代奏是个很“狡猾”的人，他不至于留下这样的把柄。 自始至终他的投稿方案上留下的字眼从来就是类似“来自Mad Poihat的宫代奏”，而不是“Mad Poihat”，靠着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他突破了ListenNepster的资格筛选，同时真的要抠字眼找法律责任的话，那他也不怕，自始至终他都是在以自己的名义做出行动的，是绝对的个人行为。 他最多存在一丁点表述不确切的问题，而就算要追究他的责任，ListenNepster那边的态度是很重要的，以双方现在的合作关系，那边只会提供对宫代奏有利的证言。 核心问题在于那份企划确实是完全出自宫代奏个人之手的，以自己的脑力劳动合法获利，这一点就算说到天边去他也是有理的，所以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了。 亟至现在，宫代奏回收股权已经成了佐佐木一方必须遵守的协议行为了。 佐佐木带着一种相当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里，估计在这家公司暂时……更有可能是“永远”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对于这家公司里的一般来说，这得算是“高层”变更了，但因为行业的特殊性，这种事情实质上还比不上拿到了新工作重要。 宫代奏关心的事情跟其他人要关心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此时Mad Poihat手里的工作除了动画“爆弹学院”的第九话、一个RPG游戏的内置画面制作，又多了一部季番动画，理论上来说，他们今年算是有的忙了。 而为了承接季番动画的制作，那么第九话的工作需要尽快完成。以此时的状况，身为监督的神户康史也应该老老实的完成工作、老老实实的走人才对，第九话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步骤越繁琐、内容越复杂的工作就越容易出问题。 尤其是以创作作品、规定期限创作作品来说，更容易出问题，理由很简单——但凡作者，都有拖稿的习惯，这是刻印在DNA里的种族品质。 惊爆学院第九话的制作进行叫做松本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按照制作计划回收分散在原画师手里的原画，但今天他没有把该拿回来的原画拿回来。 宫代奏送制作人离开，在公司里游走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件事，于是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他准备再跟这位松本隆先生去原画师那里要一遍原画。 “松本先生，那位原画师为什么没有办法按时交稿？” 松本隆开车，宫代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拖稿的人也需要给出个拖稿的理由，毕竟这是工作，不能按主观情绪往后拖延吧？ “宫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矢本老师……也就是现在我们要去找的这位原画师，她手里有第九话的30cut关键作画，本来今天这些工作就应该完成的，但她还有三分之一没有画完……” “关键作画？不能找替代的原画师或者第二原画吗？”宫代奏反问。 “嗯，第九话有一部分高强度作画的战斗场面，如果不想画面表现太差的话，就需要找有一定水准的原画师来画。”松本隆说道，他也只说这方面的问题，至于说换原画师……交到别人手上的工作那就是交到别人手上了，对方可以延期交付，但动画公司这边总不能仅仅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再把工作收回来。 而一部动画不可能全都由这家动画公司的原画师完成的，甚至大部分画面都要依赖这样的自由原画师，所以这就凸显了松本隆负责的工作的重要性了……催稿是们技术活。 “矢本老师没有按期完成工作的理由……比较特殊，”松本隆稍微斟酌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她应该算是大龄未婚女性了，按照她的说法，‘今年无论如何一定要结婚’，所以她……” 所以这位原画师割了工作，要么要去联谊，要么得去相亲……从人情上来说，这倒是可以理解，由于从事原画这样的工作，这位矢本老师肯定是个宅女，结婚的事情她说不定也要面对着双亲方面的压力。 但是人情归人情，工作归工作。 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等会路过区政府的时候稍微停一下，我顺便去领几张表……” “再顺便问一句，松本先生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松本隆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可能结婚了，也可能没结婚。 但问题在于，宫代奏问这个的用意何在？ 第十五章 亲切式胁迫（下） “是这里吗？”宫代奏问道。 此时他和制作进行松本隆站在一栋公寓楼六楼的一户门外，一旁的门牌上写着“矢本”两个字。 “是的，这里是矢本老师的住所。”松本隆说道。 宫代奏点了点头，确定没有找错地方之后，他马上敲响了对方的门。 “矢本老师？矢本杏屋老师在吗？” “稍等……马上就来了。” 脚步声逐渐向门口这边靠近，接着这扇门就被打开了……不同于一般印象中“宅”的形象，这位看起来年约30岁的矢本老师既没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也没有什么邋遢的感觉，她所谓的宅是真正意义上纯粹的宅——因为每天要窝着画原画的关系，这样的人几乎是足不出户的。 “你是？”矢本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打量了宫代奏一眼之后，终于确认自己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对方的样子又似乎有那么一丝印象。 “矢本老师你好，我是来自Mad Poihat的宫代奏。” 听宫代奏这么说，矢本把视线转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人……Mad Poihat的制作进行松本隆，她跟松本自然接触比较多，两者待在一起也就说明了宫代奏也确实是来自那家动画公司的。 于是她也就顺势记起了宫代奏的身份……之所以对宫代奏留有一点印象，那是因为之前她在宫诚敏的葬礼上碰到过。 “我记起来了，宫社长的侄子……宫先生，松本君，请进。”再进一步想一下的话，那这位年轻的宫先生应该是Mad Poihat的“继承者”了，所以矢本杏屋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将对方拒之门外。 宫代奏两人被迎进玄关、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接着矢本为二人泡上了两杯红茶、随后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她自然是明白两人为何而来，只是没想到习惯性的拖稿会引来“社长”这样的“大人物”的光临。 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也算是稍作休息之后，宫代奏以闲聊般的口吻说道，“像矢本老师这样的原画，会一直呆在京都吗，有没有前往东京的打算？” 之前按照松本隆的说法，矢本应该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原画家，而这类人才往往会向东京集中。 “东京啊，之前我也曾经在东京呆过一段时间，但那边的氛围让我稍微有点不适应，所以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这边一些，或者说我会一直带着京都吧。”矢本倒是没有想到宫代奏一开口会谈及这种问题，她还以为对方会“开门见山”呢。 “那矢本老师会一直做自由原画吗？有没有加入哪一家动画公司的打算？”宫代奏又问道，像这种原画师，是那种可以组成一家动画公司核心制作班底的人才。 “这个……暂时没有做这方面的考虑，我希望能够保持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力，应该没有动画公司能允许自己的原画师这么做吧？” 宫代奏提出了隐晦的邀请，而矢本这边则是轻描淡写的拒绝掉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勾引人才向来是个高技术工种，显然现在的Mad Poihat是不具备什么吸引力的。 “想必矢本老师也应该明白今天我们过来的意思，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的完成工作，毕竟矢本老师手里的30卡对我们来说很是关键，延期完成的话，肯定会打乱我们的后续的工作进程……”额外的谈话内容被干净利落的刹住之后，宫代奏也就说回了正题。 “请矢本老师务必尽快！”接着松本隆站起身来，使出了岛国人的成名绝技……九十度深鞠躬。 在原画期间拖延的进度，需要之后花三五倍的时间来弥补，拖延的成本是很高的。 “拿到手的工作我自然会尽快完成，但不可抗力总归是存在的……这么说吧，我长野老家的父母要求我必须在今年结婚，负责的话就要把我抓回老家，不再允许我从事原画工作……所以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尽快抓一个男人结婚，这是最紧要的事情。” 矢本的此类说法，大致上宫代奏之前已经想象到了，所以对方这段时间比起忙着工作来说，更重要的是要忙着“约会”。 “听矢本老师的说法，似乎对男方的要求有限？”宫代奏问道。 “是个男人就行。” 当然，这大概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矢本以简略的语言表明了自己陷入了不得不尽快结婚的窘境。 “那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男性的话……你面前就有两位，甚至矢本老师还有选择的权力。” “啊？什么意思？”矢本一时没有听明白宫代奏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矢本老师觉得我怎么样，作为一个结婚对象来说。”于是宫代奏又解释了一句。 “宫先生……这个有点开玩笑了吧，我可不想成为犯罪者。”矢本满脸无语的说道……在岛国，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8岁，这个年纪对宫代奏而言是明年的事情。 “不不，这怎么能说是开玩笑呢，这应该说是相互解决问题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了，”宫代奏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刚刚领取的婚姻登记表，“只要把这份表格一填，那我们都可以摆脱面临的麻烦了。” 尽管此时这份表格是空白的，但如其所言，宫代奏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填在上面……他就是这么个神奇的人。 “喔，或者矢本老师更中意松本先生吗？这个就有点麻烦了……”接着，宫代奏又掏出了一份离婚申请表，“麻烦的是松本先生已经结过婚了，他需要先跟现在的妻子离婚才行……没关系，结婚这种事情，向来一回生两回熟。” 不同的是，这份表格上的某一栏已经填好了松本隆的名字了。 “松本君？”矢本杏屋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松本隆。 “这是……我应该做的。”此时松本先生的脸上，真的说不好是想哭还是想笑，总之权当为工作牺牲一下节操了。 矢本马上就明白这二位在干什么了……反正不管如何对方都要求她按时完成工作，这两张纸只不过是增加说服力的道具而已。 尽管这俩货看起来真的把婚姻作为牺牲对象，但试想一下，跟这种人结婚的话，矢本总觉得很是吃亏的样子？ “我明白了，我画就是了……” 再进一步，矢本觉得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她肯定会面临着这二位没完没了的搅和。 PS： 如果有人对动画作品的原画和完成后的画面之间的区别感兴趣的话，建议去看“日（防止什么什么）本动画人展览会”，05话，安彦良和·板野一郎原画摄影集。 第十六章 动画类型与制作方针 豁的出去，往往才能收得回来了，为了让人定时定点的完成原画的工作，宫代奏能下一个跟这么一个之前毫不相关的人结婚的砝码……只能说他的胁迫真的很赖皮。 当然了，他的把戏还是卓有成效的矢本杏屋不得不继续呆在家里作画了，一个剩女接下来依然要保持着剩女的状态。 摆平了这一点小小的波折之后，Mad Poihat也准备全面迈进2.0时代了。 宫代奏从东京回来的另一个周末，他开始对接下来的工作作出详细的安排。 “首先是爆弹学院第九话的问题……这个就尽快完成、然后交付吧。” “还有就是RPG游戏的内置画面和宣传pv……这个工作就交给龙源女士去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游戏“精灵物语系列”的第二部作品，它的前一部作品是创作了15万销量的大黑马，所以这种人气作品能落到Mad Poihat手里的理由也不言而喻了……在第一部双方都默默无闻的时候，两者就是合作对象，现在这种合作不过是延续了下来而已。 “龙源悠纪子之前一直在做演出的工作，而且也参与过精灵物语第一部的制作，这个工作交给她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铃木加由子说道。 “演出”，是动画制作过程中的一个特殊的岗位，简单的说，这个岗位是辅助监督工作的，监督是动画的总导演，而演出为他提供协力。 比如，某一个镜头中，监督决定的事情是男主角从水果摊走进一个小巷中，然后被三个持刀的小混混插死；而演出决定的是小混混在什么角度出刀、从哪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男主角被插一刀之后什么时候换上什么表情等等更细节的东西。 再比如，监督决定让一个角色回头凝望，而演出则会视不同的环境安排角色回头的方式和角度——动画监督新房昭之的招牌动作之一、大名鼎鼎的“新房45度”，其实是他的演出们搞出来的东西。 所以以职位的相关性来说，演出去做监督是没什么问题的，或者说先做演出后升格成监督是正常的职业发展途径。 “那就让龙源去做游戏画面吧……喔，还有一件事，之后会有一个京都大学文学部的学生到我们这边来参观研习，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对方之后能够留下来担当重要职位，铃木姐记得安排一下。”宫代奏又说道。 之前他跟石见舞凛花说的事情，对方自然没有即刻答应下来，不过对方也不是兴趣全无，于是她的态度有点类似于之前的岸成二监督——先看看这家动画公司的情况再说。 “仅仅是大学生吗？” “暂时仅仅是大学生。” “我明白了。”实际上此时铃木加由子已经比较信任宫代奏的决定了，毕竟之前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成功的，所以她觉得对方在那个大学生身上肯定有什么更深的用意，只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今天ListenNepster会派遣动画项目的负责人来我们这边商谈动画制作的问题，奏君做好准备了吗？”铃木又提醒道。 “嗯，计划我已经做好详细的计划了。”宫代奏说道。 对方派遣过来的人应该说是这个项目的整体负责人，可以叫制作人，但实则对方的职位应该是监制，同时所有的制作经费都控制在这位手中。 对于制作方的宫代奏这边来说，当然希望投资方把钱拿过来然后任由他们折腾这笔钱就好了，然而这种“理想状态”是不可能存在的。 拿别人的制作经费，自然要受到出资方的节制，谁出钱谁老大，这是王道中的王道。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这位在一段时间内担当Mad Poihat顶头上司的人物来到了这里……这个人自然不会是上次宫代奏见到的高木公延，那毕竟是boss级的人物，被派遣过来的人叫做竹下秋人。 “竹下先生，欢迎来到京都……”以最高规格来说，对方是需要宫代奏来接待的……以年龄来说，或许会显得“轻佻”，可实际上宫代奏表现出来的态度足够郑重和沉稳。 来到京都之前，竹下秋人必然也听说过这边的情况了，所以对于宫代奏这样的人物他并不觉得意外，“宫先生，希望我们接下来能够合作愉快。” “当然。”宫代奏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这种合作方式里类似“不可调和的矛盾”此类的终极分歧是不存在的，因为双方的意见相左的时候，要服从的一方必然是动画公司这边。 “那我们直接切入正题了……首先是要把看板娘做出来，以宫先生和我们商讨的结果来说，首先要放出‘初音未来’和‘黑岩射手’的版权绘，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自然没什么问题。” VOCALOID的第一个运营重点或者说核心自然是初音项目，至于第二个黑岩射手的问题……并不与初音矛盾，后者是宫代奏手上的这部动画的主角。 所谓的版权绘，即把相关人物的形象公开出来，表明这是拥有版权、形象不得为第三方侵害的作品。 “另外，本次动画的总体制作费用有一亿四千万，但这笔钱要被分割为两部分，其中两千万要用来制作6部3到4分钟的宣传pv，计划在我们的网站上线之前要全部放出，也就是说从六月份到十二月份，每个月都要放出一部……当然了，以制作形式来说，与其叫做PV，更应该说是MV吧。” “这是最初的企划就做好的宣传方式，”宫代奏说道，本身这就是他做的企划的一部分，“按照计划，我们准备做6支单曲，期间的声音辨识要从人生逐渐向电子音靠拢，最终才会出现完成度100%的‘初音未来的声音’。” 这也是客观条件限制的，因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ListenNepster那边不可能完成初音未来的音源开发，所以以初音未来为名义发布的声音作品，必然需要采集人声，然后在后期一点一点做调音。 方法有点笨拙，但碍于时间紧迫，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对了，关于音源的选择，ListenNepster有什么计划吗？”宫代奏问道。 “准备做大规模遴选了，宫先生有什么建议？” “……建议谈不上，不过以原作者来说，我们这边也比照了一大批声音样本，就结果来说，我们觉得ArtsVision事务所所属的一名叫做藤田咲的声音有很好的契合度，希望贵方可以重点参照一下。”宫代奏说道。 藤田咲合适当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然而宫代奏这边做过毛的比对，他只是信口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而已。 …… 彻底歇菜，明天我要去医院…… 《监督代理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经费的使用方式 “而至于另一点的动画制作方面，我觉得有必要深入的讨论一下。”宫代奏说道，他早就准备好了如何进行胡说八道了。 “考虑到时间和宣传性的要求，我们需要在经费十分有限的状态下做出质量令人惊艳的作品，所以必然需要采取一些不同寻常的制作方式……” “宫先生，请详细说明一下。”竹下秋人说道，不管之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起码他也能够明白一亿两千万用来制作一部十二或者十三话的季番动画的话，这个投入只能算是一般水准，但按此时这位宫先生的说法，似乎他有“无中生有”的方法？ “首先，不知道竹下先生有没有理解到一件事情，如果按普通的标准来制作季番动画的话，考虑到我们的作品要在十二月份播放……这么短暂的制作周期，没有任何动画公司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虽然宫代奏话说的有点过于绝对，但事实也八九不离十。 一集24分钟的电视动画，仅仅作画的环节就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加上前期分镜、脚步和后期的摄影处理等等工作，完成这样一集动画至少需要2个月的时间。一般情况下，季番动画需要留出12个月的制作周期来，而宫代奏这边，只有七八个月的时间而已。 所以如此短促的制作周期是不可能制作出什么高质量的作品的，甚至刚刚相反，绝大多数画面极其崩坏的作品就是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所以不管如何，我们必然要削减单集动画的时间，我希望一切为二……以每集12分钟来制作动画。” “……泡面番？” 宫代奏说的内容竹下秋人自然都明白，但诈一听要把作品做成一部泡面番，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尽管12分钟不至于太过泡面，这是一个可以把任何面给泡糗了的时间。 然而宫代奏的话还没有说完，“同时，我还想要把12集的话数切成6话……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以差不多相当于一般作品四倍的每分钟经费来制作画面。” “哈？” 是，这种小学算数任何人都算的明白。 可竹下秋人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宫先生会提出这么大胆的建议……以制作时常来说，原本的计划是Mad Poihat需要制作288分钟的画面，而按宫代奏的建议的话，他们仅仅需要制作72分钟的画面。 这种一刀切去四分之三的建议，也亏宫代奏敢提出来——然而宫代奏的依据是最合情合理的那种，作品的质量跟投入是成正比的，既然现在制作经费已经确定了，而且ListenNepster后续也不可能再追加投入，这种情况下要拿出高质量的画面的话，削减制作时间不是明摆着的选择吗？ 尽管宫代奏砍掉的时间有点太多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留出相对充足的制作时间，每集的作画数我希望维持在3000到3500枚之间。” 这种作画数量已经算相对的高水准了，然而这样的帧数（注）与每分钟170万日元的制作成本并不匹配。 “与提高作画数量相比，我更希望把经费用在音乐、美术和摄影上，同时制作资源向单个主角倾斜。” 宫代奏往往是在以以后的通行方式来解决现在的问题的，很多时候观众的眼睛跟瞎也没什么区别，多一副画面少一副画面他们是看不出来的， 而相反的，如果把经费用在美术和后期处理上的话，同样的钱效果就大不一样了，优秀的美术风格能瞬间抓住观众的眼球，甚至能以相对“惊艳”的画面让观众产生一种“哇，我知道了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哎”之类的感受。 问题不止于此，作画是动画的基础，作画的增加不只是这一个环节经费的增加，而是整体性的提高……因为那意味着整个后期处理的工作诸如上色、摄影等等的支出都跟着提高。 而且随着技术的进步，特效和后期处理的成本是在不断下降的，相反的，原画的成本却在上升……技术和手绘总是在相互倾轧的，优秀的原画师只会越来越少而不会越来越多。 至于把制作资源往主要角色身上倾斜……这个就堪称业界毒瘤了，某些角色的神态、动作会被重点拿出来凸出表现，吃掉大量的经费，所以当这样的角色登场的时候，整个画面的档次就不一样了，前面的场景像是100万制作的，后面的像是1000万制作的，完全不像是一部作品……典型的代表是“黄漫老师”的和泉纱雾，制作公司甚至为了这样的萌系角色配了个专属原画。 从制作上来说，这是典型的“歪门邪道”，但以尽量低的经费追求尽量高的销量，向来是动画业界的走向，这种“业界药丸”的气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当年的业界还在以全动画的标准来制作作品呢，结果这样的制作标准被一部以当时的眼光看来“粗制滥造”的作品冲击了个七零八落。 在经费极为匮乏的状态下，1963年某个动画制作公司制作了一部低投入、高拍数、作画数量有限甚至画面卡顿的作品。 以当时颇有良心的动画人的判断来说，他们对这样的作品下达的评价是大概是“观众要是可以接受这种ppt一样的作品，我们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然而事实是他们严重高估了岛国观众的欣赏水平，那部粗制滥造的作品非但没有扑街，甚至还火了，而且不是小红、而是爆红，世界性的爆红。 制作了这部作品的公司叫做“虫制作”，制作了这部作品的人叫做手冢治虫，而这部作品的名字叫做……铁臂阿童木。 阿童木是第一部使用高拍数制作的作品，其当时对业界造成了严重的冲击，并且形成了日本动画所谓的“故事中心”的说法。 漫画之神手冢治虫，往往不被动画业界待见，这或许是理由之一。 当时很多动画公司的观念得以改变……原来观众看这种动画就可以满足了，那他们还瞎费什么劲？ 而动画的投资人也开始考虑之前的投入是否合理，并且开始缩减对动画作品的投资——明明5块钱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花10块呢？本身投资人追求的就是投资回报率而已，他们那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动画？ 所以总结一句话，业界药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谓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宫代奏只是在坚定不移的顺势而下而已。 他的主张和做法有什么问题和错误吗？ 答案必然是没有的。 注： 1，严格来说，这里的“帧数”并不是一个科学的说法，我们通常说的帧数实际上指的就是作画张数，因为就算是画面卡如狗的动画，它的制作和播放制式也是24帧/秒，区别在于作画数量和拍数，作画数X拍数=24帧/秒，比如每秒画8幅画，那么每幅画面就需要连续拍3次，这就是所谓的一拍三，如果是6幅，那就需要拍4次，即一拍四，以此类推。 TV动画的拍数往往在3以上，满帧作画的镜头（即每秒24幅）少之又少。 2，关于全动画和限定动画，这个说明起来过于复杂，有兴趣的朋友自行了解，大致上全动画的作画数在12以上。 所以现在看到的TV动画全都是限定动画。 第十八章 黑岩射手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说法，宫代奏也不是为偷工减料而偷工减料的，再进一步说，这个可能会涉及到今后Mad Poihat的制作方针的问题。 因为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甚至夸张一点说“永远”，Mad Poihat不会成为那种可以拼作画资源的动画公司。 不要说业界的大佬级公司，像骨头社这样的也作画见长的动画公司，之所以画面该骚的时候能骚的人头皮发麻，那是因为他们有高水准的作画核心，这个核心是由一批高水准的原画师组成的……比较典型的是中村丰似的人物。 这方面的资源，Mad Poihat必然是没有的，所以宫代奏决定扬长避短，今后将发展目标重点放在美术、CG、摄影方面等方面。 身为一家动画公司，在制作策略上将作画放在了相对次要的位置，这其实是一种比较“悲哀”的决定，可是这已经是最合适的做法了……拼作画的话他们是很难有出头之路的，这得算另辟蹊径。 “因为贵社是经营线上音乐服务的企业，考虑到相关性的话，我们决定把制作重点之一尤其放在音乐上，如果以6话的方式来制作作品的话，我们决定更换每集的OP（opening song），以音乐做叙事衬托或叙事。”宫代奏又接着说道。 相比于他之前说的那些东西，这一点才是有实质性说服力的内容，竹下秋人稍作考虑之后，说道：“如果按照宫先生所说的制作方式的话，确实具备制作了高质量作品的条件，但是……你们要怎么保证最后拿出来的作品是能吸引到眼球的？” 同样是一亿两千万日元，如果做出了12集质量一般的24分钟时长的动画，虽然很遗憾，但这说的过去，因为这种投资只能出这种效果。但如果是6集12分钟时长的一般质量的话……那就说不出去了，到时候身为制作人的竹下秋人也是要担责任的。 Mad Poihat毕竟是一家从未独立制作过作品的动画公司，给它这么一笔钱谁都不知道它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这个“谁”里也包括宫代奏，所以竹下秋人的怀疑是正当且合理的。 “相对充足的制作周期，足以支撑起高质量作品的制作经费，我们虽然是一家年轻的动画制作公司，但如果是目前这种条件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做不出高质量的作品，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宫代奏自然不可能拿出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他的话都显得信心十足……尽管他的回答言之无物且答非所问。 从逻辑关系上讲，对方在问他怎么才能保证作品质量，而宫代奏的回答却是……我们肯定能保证作品的质量。 “宫先生所表述的制作方案，我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这样……我稍作考虑之后再给出答复吧。” 略一沉吟之后，竹下秋人说道，他还是没有当场作出回应。 他的回应是可还是否，其实还是要看有没有承担风险的意识以及能够承受多大风险的问题了……通常的做法引起的反响自然偏平淡的可能性居多，而宫代奏的制作方案，或许会引发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之后竹下由铃木加由子引导着在Mad Poihat进行了参观，经过这样的了解之后，他才得以进一步了解和评估这家公司的制作能力。 大致上来说，现在的Mad Poihat共有员工59人，用来制作季番动画的话，表明上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 在这个名为“黑岩射手”的作品制作计划开始的时候，宫代奏就向那位来自ListenNepster的制作人提出了小小的难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制作企划已经算是正式启动了。 虽然在竹下那边做出准确的决定之前，很多工作是无法进行的，但宫代奏已经开始做他应该做的工作了……当然是按照他说的那种计划进行安排。 尽管对方可能会否定他的计划，但他已经打定了注意要采取自己先前做出说明的那种制作格式……如果对方的答案是否的话，那么接下来无非就是继续扯皮而已，直到对方同意这种方式为止，这就是宫代奏的“阴谋”。 对于他来说，所谓的“磋商”，向来就是磋着磋着对方就伤了。 先前说的音乐的方面姑且不谈，因为宫代奏是方案的提出者和人物原案的设计者，在这个动画项目中，起码有一项工作是他需要完成的——剧本。 或者说接下来他需要担当这部作品的系列构成（即总编剧），同时他还想尽量一个人完成脚本的工作。 以12分钟一话的时间限制来说，除去OP和ED的时间占比，实际上用来表现剧情的时间也只有10分钟而已，所以他并不想为这个故事设计过于复杂的情节。 所以他想把黑岩射手这个故事设计成在特殊的世界背景下的战斗番，以10分钟为设计时长，每一话与一个特殊的敌人战斗……可谓是简单粗暴。 这个故事也不需要太多的登场人物，情节简单甚至说简陋，情节也并不是用来吸引观众的地方……动画要吸引到人需要的是信息量，而这个信息量主要指的是两方面，一是情节信息量，二是画面信息量。 精细的人设、特殊的美术、CG风格、鲜艳的配色乃至光影的变化，这才作品中吸引力的设计点。 由于监督还没有到位，更精细的作业暂时还没有办法展开，所以在结束了跟竹下秋人的会谈之后，宫代奏也就回家写脚本去了。 ………… “我回来了。” 尽管宫代奏已经习惯了一人独居的状态，但刚刚进入家门的这一刻，他还是按照当地习俗打了一声招呼。 不过这栋房子里还有一双性情温婉、柔情似水的眼瞳在等着他的归来。 注： 关于“摄影”，最初的时候动画是要画在赛璐璐片上的，所以制作中的一个步骤是需要把赛璐璐上一张一张的拍下来，这就是摄影。不过到了电脑处理的时代，摄影的概念已经延伸到了整个后期处理上。 第十九章 胡桃小姐，总不高兴 一直等待宫代奏归来的，是一位名叫“胡桃”的女孩。 尽管她的脸正面太圆且前后太扁、脑袋毛茸茸、五官又挤在一起，甚至那双眼睛还是一双竖瞳，但是……她依然符合绝大多数人类的审美。 因为她是一只英短。 在Mad Poihat的标志上，印着一只带着巫师尖顶帽的猫，而那只猫就是宫代奏眼前这只的剪影……尽管她并不是一只黑猫，但稍稍比对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件事并不存在什么疑惑。 “这就是鲁先生说过的‘开局一只猫，装备全靠打’了吧？”每次看到这只猫的时候，宫代奏都会产生这样一种想法，尽管他的处境比“开局一只猫”要好的多。 “胡桃女士，下午好。” 宫代奏在玄关换好室内鞋，然后向前走到这只猫的身边、蹲下神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现在宫代奏居住的地方是一栋二层的独栋房子，从所有权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他的私有财产。考虑到这里的地段，这房子不算是多高级，但作为居所的话也已经足够舒适了。 脚步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特殊的咚咚声，或者说出于抗震的考虑，这栋房子是全木质结构构成的……天知道什么时候关西地区再来一场阪神大地震？ 此时这栋房子里多余的东西也早已被他收拾起来了，一个人居住空间绰绰有余，甚至还稍显有些空荡，于是这只猫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宠物可以让他家里多少增加一些生活感。 高傲的喵星人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学习人类的语言，不过听到了宫代奏打招呼的声音之后，不过她还是扬起了脖子看向了他的脸。 再接着她就被抱起来放在了一个猫盆的前面……宫代奏打开了头顶的立柜，从上面取出了一盒猫粮在猫盆中倾倒了半盆的样子。 想了想之后，他又往里面添加了一点，直到猫粮堆出了一个尖……时年七岁，体重4.5千克，白加灰的毛色、琥珀色的眼瞳，宫代奏先前从未养过猫这种生物，但他也可以确定这是一只纯种的英国短毛猫——因为这只猫浑身弥漫着一种蜜汁高贵感。 她的嘴角是标准的倒“V”字，就连嘴角两侧的胡须也是与嘴角平行着垂向下的，所以当这只猫“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是严肃近乎于严苛的样子。 仿佛是在生气一样。 人类和猫咪的体型不在一个量级上，但宫代奏的这只猫永远喜欢趴在高的地方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只带着看破红尘的超脱感的猫。 好在这只猫喜静，喂饱了就不用管它了，没有其他猫那样蛇精病般不可捉摸的性格，于是秉持着动物保护主义的宫代奏也就没有把她煲汤或者扔马路上的打算了……反正每天倒点猫粮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上供了一波猫粮之后，接着宫代奏又给自己随便来了一份炒饭……先前说了，他是一个下的厨房的神人，这不是一种形容，而是他真能下厨房，甚至当年他还认真的研究过八大菜系。 得益于上辈子丰富的人生经历，基本上通常的事情宫代奏都会一点，他就是传闻中的万能小能手。 也正因为如此，独居生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填饱了肚子之后，他将餐具清洁干净……很难讲他这种性格的人会邋邋遢遢的过生活，可以顺手而为之的事情他永远会顺手而为之……然后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就跟普通高中生总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一样，宫代奏也开始了他的“工作”——他要尽快为黑岩射手的动画写好脚本。 而且比较麻烦的是，他使用的是手写的方式，理由很简单……他暂时还不太适应日式键盘。 眼前的这部动画的制作对于Mad Poihat来说绝对是相当重要的，从性质上来说他们要制作的作品限于篇幅和其他种种条件，很难做到一炮而红，但宫代奏也有着起码的目标……他希望看过这部动画的人能记住这是一家名为Mad Poihat.Works的动画公司制作的作品。 当然了，拾阶而上并不比一炮而红简单多少，类比Mad Poihat的处境，宫代奏印象中真正的可以以连续的步伐越做越好的公司只有一家——WHITE FOX（白狐社）。 这家公司第一部独立制作的作品叫做“提亚拉之泪”……这个应该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次年，他们又制作了西尾维新的“刀语”，这已经是偏知名的作品了；而再次年，这家公司制作了一部名为“Steins：Gate”的作品，即“命运石之门”。 这种一步一步向上走的态势，毫无疑问可以奠定一家动画公司的生存基础，对于 Mad Poihat来说，眼前这部作品能够做出的效果，直接关系到以后的生存环境如何。 这只是一家没什么背景和财力的小动画公司而已，想要一直生存下去，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用作品说话。 月升动画MOONRISE（出于个人的恶趣味，这本书决定管sunrise叫做moonrise，以后出现的月升都指代日升）能够屹立不倒不是因为它手里捏着高达系列，而是因为它后面站着万代娱乐；同样的，Production G.I不怕扑街那是因为它后面站着NTV和电通，于今年成立的1-A Pictures能够越做越大，那是因为它后面站着索尼……同这种不差钱的狗大户相比，像Mad Poihat这种小公司，一个项目的成败向来是关乎生死的事情。 不过再反过来说，在竞争激烈的业界，一家成立六年的能够做到目前这种地步，可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宫代奏对待这件事是足够严肃的，这是他的性格使然……要么不玩，要玩就要玩的贼溜才行。 一边将脚本进行下去，宫代奏还要考虑到故事舞台和场景的设置，所以他有了什么想法的时候，也会随手画下一些草图……在他所在的时空，虽然存在“黑岩射手”这么一部作品，但从现在的立意出发的话，参考意义是有限的，很多东西确实需要他的“原创”。 第二十章 人物原案与音乐 从整体的剧情介绍来说，在宫代奏的脚本中黑岩射手的情节极为简单，甚至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为了拯救被某种力量支配、且困顿于异世界的朋友们，一个名为黑衣麻陶的十三岁中学少女化身战士并与邪恶力量战斗的故事。 甚至关于这些友人为什么会被支配、原本身为普通人的黑岩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力量等等这些重大的因由宫代奏都不打算解释，一则受限于篇幅不宜出现太多解释性的说明，二则……他觉得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必要说明。 故事舞台需要的是相对完整性，而不是逻辑上的全部契合，这部作品的目的也并不是在于讲述那种讲究因果的意识流或者偏意识流的故事，它的主题归根结底只有这么几个字：音乐与战斗。 所以除此之外的其他内容，都可以摆在次要的位置上。 写脚本这种细节的事情比做剧情要麻烦的多，因为有要一点一点的考虑人物的性格、并且设计对话的问题。 宫代奏抬头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时钟，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决定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作家或者脚本家来做，系列构成兼任脚本简直不要太痛苦。 缓解了一下手腕的疲劳之后，他把写好的这一小部分脚本收拾起来，然后决定换换心情开始做主要人物的原案。 相比于费神的考虑脚本，做人物原案对他来说无疑要简单的多，可以权当放松大脑了，理由不言而喻……照抄总比创作要简单的多。 首先是主人公的“黑岩射手”，宫代奏开始用G号笔在一张画纸上描绘黑岩的形象： 黑色的短裤与长靴，大面积裸露的苍白皮肤，黑色的兜帽大衣的正背面绘着一颗星型的标志，左右长度不同的漆黑凌乱双马尾、幽蓝又带着圈轮状的眼瞳。 与给ListenNepster那边的设计稿不同的是，此时宫代奏需要给这个形象加装武器……黑岩射手要被叫做“射手”，自然是因为的主武器是一门几乎与她的身型一致的巨炮，不过为了增加战斗的复杂性，宫代奏又给这个形象加装上了巨剑、太刀乃至手枪等等武器。 考虑到与初音项目的联动性，宫代奏又去掉了这个人物原本右腹与左胸的伤痕……说起来黑岩这个形象之所以能凭借一张设定稿延伸为横跨漫画、动画、游戏这样的多媒体企划，与当时的初音大行其道有着必然的相关性，盖因这两个形象存在一定的相似度。 而现在……尽管侧重点相当不同，但两者成为了类似“双子计划”的东西。 以6话的体量来考虑的话，那黑岩要应对的敌人应该有6位，宫代奏稍稍想了想之后，这6个敌人的形象也就在他的笔下成型了，她们分别是死亡主宰、异色之恶、黑金锯手、战轮妖精、次元突破和月光王座。 女性角色之间、特别是少女角色之间的战斗以同等的强度和制作水准来说的话，比男性角色更容易抓住眼球和引发影响度，这是讨好观众的一种做法……说穿了，这就是所谓的“萌”。 所以这是一部讲述女孩之间战斗的故事……对于以女性角色为主的作品来说，成功的人设就等于这部作品已经成功了一半。 做完了这些之后，他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了……当然了，他画的只是原案而已，至于动画人设还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所以他的动作比较快。 不过此时他的大脑还比较活跃，暂时想睡也睡不着，于是他开始考虑下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音乐和配乐的问题。 一般来说，动画的配乐工作都是要外包出去的，但鉴于眼下这部作品的特殊性，音乐方面的工作宫代奏自然要放在自己手里处理了，这样能节省不少的资金。 但这种工作他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所以还是需要找专业的音乐工作室合作……至少其中涉及到OP和ED要交给谁来唱的问题。 “说起来……” 宫代奏想起了音乐方面的工作似乎Mad Poihat一直在跟一家工作室合作，他打开了书桌上的某个抽屉，然后从中取出了一份材料。 顺着目录找寻，宫代奏发现了这家工作室的名字……“时崎薰工作室”，似乎这家工作室还新进完成了更名，原用名并不是这样的。 “等会……时崎薰？这个名字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宫代奏刚想把这份材料放回去，但突然又意识到自己从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么个名字。 “同名吗？还是记错了？”他有点怀疑。 可这么说吧，在这个姓氏比名字还五花八门的岛国，局限在具有相关度的一个地区的话，重名的概率是很小的，同一个名字即同一个人物的可能性更大。 宫代奏的记忆力足以值得称道，想了想之后，他把转学到清濑高中的时候拿到手的入学手册翻了出来，然后顺着上面的教师名单和简介找到了“时崎薰”这个名字。 尽管只有简单的文字介绍，但似乎这两者是同一人物的可能性更高了，因为这位时崎老师是一位音乐老师。 假如这这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不是要问为什么对方会兼职做音乐老师的问题，而是要问——所谓有困难找老师，所以学生的一些困境，身为老师的话会主动且免费帮忙吗？ 关键是免费。 好吧，这个就有点想多了，不过……以学生的身份跟一位老师交流的话，利用这种身份上的联系性，只要方式恰当的话，很简单的就能带来很多的便利性。 宫代奏又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他决定到周一的时候去参观参观这位时崎老师，主要目的是增加师生感情，为构建和谐校园和新时期良好的学院关系奉献自己绵薄的力量。 他始终坚信着这么一个道理……只要能随时省点钱，终有一天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跟这位时崎薰老师的会面是在那种情况下进行的。 第二十一章 人生境界问题 周日，宫代奏在Mad Poihat招待了另外两位重要的客人……同昨天的竹下秋人相比，今天两位的重要性在不同的侧重点上。 极富行动力是宫代奏最为显著的一个特征之一，同样的，他行动起来的时候往往是具备效率的……他从昨天开始做黑岩射手的剧本和脚本，到今天为止已经完成了大约4万字的剧本大纲和第一话的脚本，甚至还反复两次做了一定的修改。 相对的，他这一整天都需要顶着个黑眼圈，同时右手手腕有挥之不去的刺痛感……之所以这么肝，无非是因为这些是马上就需要用到的东西。 “总感觉……奏君的笔迹跟以前有所不同呢。”石见舞凛花在宫代奏办公室的一张沙发上坐定，手里翻看着这份纯手写的脚本。 “字更漂亮了吧，学姐？”宫代奏笑着说道……话说他的字如果能写的跟以前一模一样才是真的有问题呢，毕竟已经换了不同的人，书写习惯就算依然带着一致性，可也不可能一丝不改。 熟悉他书写习惯的人可能会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但谁也不可能凭借这个就怀疑到“他不是原来的他”的那种地步，这种荒诞的事情只有吃饱了撑的的中二病才能想得到，而以宫代奏的性格来说，根本不可能因为学姐这样的话而产生什么动摇。 李代桃僵完了之后桃就是李、早就桃李不分了。 凛花学姐也只不过单纯的这么感慨一句而已，并不做他想……手写的文案、字里行间修改的痕迹确实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种形容后面如果跟上一句“字如其人”……是不是稍微显得有点厚脸皮？ 石见舞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源自之前宫代奏和她的那次会面，至今为止她虽然也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回答，但也已经答应了学业之余会在Mad Poihat这边尝试一些工作。 这对宫代奏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毕竟……一位女孩没有明确的拒绝你的话，那就说明你还有死缠烂打的机会嘛。 再具体到石见舞身上的话，尽管跟她之前学习绘画的事情关系不大，但似乎她对动画制作这一行也不是兴趣全无。 “这就是人物原案吗……”宫代奏的脚本石见舞已经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她又看到了主次人物的设计稿，“故事我已经大致理解了，但是……为什么要把主角设计成萝莉系的角色？” 设计稿拿到公司内的主要目的是要交给专业人士重新做人设的……包括固定人物的身材比例、不同情绪时候的表情神态、在不影响人物立体感的同时尽量的减少不必要的线条，等等诸如此类，都需要专门的人物设计师来完成。 原案是原案，人设是人设，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动画的人物风格是在人设师的手上统一起来的，而不是原作者。比如多数动画角色都有详细的身高数据，这绝不是什么无用功，而是避免很多低端错误的通行做法……总不能两个角色在这个镜头中A比B高半个头，下一个镜头就反了过来，这种失误观众是不接受的。 减少作画难度，让所有的原画师都能画的得心应手是人设的终极目标。越精细的人设制作难度越大、越吃作画资源，这个很好理解……同样是作画量4000的一集动画，画一堆火柴人跳舞和画一堆楪祈跳舞的工作量判若云泥。 所以人设的工作可谓重中之重，他们也往往是由经验丰富的原画师进化而来的。 涉及到黑岩这个角色，人物本身服饰等等特征作画难度还算适中，但如果加上她那一堆基本上不离手的重火力武器的话就不好说了。 而从年龄设定上来说，13岁确实偏小，但实际上并不能把黑岩归类为萝莉系的角色，这是由角色魅力的表现方式决定的。 不过宫代奏没有纠正学姐的说法，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年轻的女性角色更容易调动观众的情绪吧，娇小的身形设计往往能让人产生爱怜感。” ……尽管扛着一门大炮的黑岩怎么也不可能跟娇小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娇小吗……我好想有点明白了，对比起来，宅男喜欢萝莉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女孩可以把他们的各方面都衬托的大一号？萝莉控萝莉控，原来隐含着这么复杂的深层心理吗？”凛花学姐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但这不是复杂的深层心理，而是龌龊的深层心理吧？ “额……咦？” 宫代奏居然一时卡壳了，刚刚这位素洁裙钗、云鬓花颜、容相端庄的学姐是默默地开了一班车吗？ 污？污？ 但纠正起来说，她分析的那不是萝莉控的深层心理，而是恋童癖的深层心理吧？ ——彼此相似的东西往往相互伤害最深，恋童癖这种龌龊的生物败坏了萝莉控们天使般高洁的形象。 凛花学姐双眼看着宫代奏，似乎希望他说点什么的样子……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宫代奏不一样的人生境界和冰清玉洁的品质来了，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不会让话题往奇怪的方向跑偏。 污到骨子里的人看到“一次性筷子”这几个字都污的起来，但像宫代奏这种高品格的人……哼哼，高处不胜寒了。 他走到学姐身边，然后在对方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的状态下摊开了她的手，然后与他自己的手掌心向内靠拢在了一起。 “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的手比前辈的手刚好长出一截来。”宫代奏以一副科学探究的认真口吻说道。 这真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成功牵手，同时再次验证了宫代奏是个行动派的观点……学姐的身材距离标准的萝莉体型仅仅高出6公分的距离，宫代奏虽然不是宅男，但也证明了大与小的问题，用学姐来对比的话在学术上是具有说服力的。 嗯，就是这么回事。 “说回动画企划的事情，考虑到对方的制作人不一定会同意我的方案，所以接下来学姐跟我的一个主要工作就是继续说服对方……学姐？” 宫代奏这个人规矩的很，同时他也是一个绝对尊重女性的人，所以对比说明完了大小的问题，他又退回远处说正事去了。 “阿？”这次轮到学姐有点蒙了，“喔，这件事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我会跟那位竹下先生继续接触的。” 一边这么说着，她还在一边思考刚刚自己是不是吃亏了？ 吖的你右手还跟个菩萨似的单掌立在胸前呢，这个问题还要问谁？自己觉得呢？ 学姐仿佛有点蠢萌了。 第二十二章 彼得潘与海崎新太 石见舞有良好的家世、接受着顶尖的教育，宫代奏仅仅是个高中生，但是他……老奸巨猾，必要的时候应该给他脸上贴一个“小心此人”的标签。 笑的越甜的人，埋的往往越深嘛……没有一定的人生经历这话都说不出来。 “喔，按照计划，首先应该做的应该是把版权绘发给对方吧？”凛花学姐决定暂时忘却脑子里有点处理不过来的状况，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面来，她已经开始稍稍熟悉这个动画项目的制作流程了……当然了，她跟宫代奏呆在一块的时候往往会出现那种智商不够用的特殊状况，上次那位高冷的学长还没出院呢。 “也交给人设去画吧，过两天应该就可以挂在他们的网站上了。”宫代奏说道。 此时如果在网路上输入ListenNepster的域名的话出现的只有空白的页面，但之后会把初音和黑岩的形象挂上去……回归到出资方的本来目的上去，他们的一切投入也不过是为了宣传而已。 今天除了石见舞初次来到这里之外，还有一位必不可少的人物要从东京赶过来，那就是之前说的那位岸成二监督。 不过与之前商讨的有点不一样，事情更进了一步，岸成二已经确定担任这部作品的监督了，理由很简单——一亿两千万的制作资金、大约70分钟的制作时长，这两个数据摆出来，对于岸成二这样的“非知名监督”来说，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充足制作经费的项目。 尽管以制作和播放周期来说他还稍有担心，再加上Mad Poihat这家公司之前也没有进行过这样的独立制作诸如此类的隐忧也不是没有，但权衡思量了之后，他还是决定来到京都。 此时这位监督已经来到了公司，大致上Mad Poihat的情况还是让他满意的，并且已经开始参与进到了工作中去。 拿到了剧本和脚本之后，他已经可以开始准备做分镜的工作了…… 不过以动画来说，无非有根据画面做音乐和根据音乐做画面两种情况，以黑岩射手这部动画来说偏重后者一些，所以岸成监督之后的分镜还需要重新调节一下。 所以宫代奏还需要尽快跟音乐制作方联络，不过跟通常的商业和制作联系相比，他觉得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操作方式。 ………… 周一，清濑高中。 跟宫代奏曾经接受过的教育方式不同，他国的高中教育还是多少让他觉得有点新鲜的，不过他的精神并不会集中在“学习”这种事情上，今天他一整天依然在做黑岩射手的脚本。 下午的课业结束之后，他把文案一收，直奔学校的某个地方而去……这种时间往往是社团活动的时候，而宫代奏走向的也是某个活动室，此前他已经查好了位置。 一天中学生们在这种时候也更活跃一些。 与社团活动无关，宫代奏也不想丰富他的课余生活，但他依然要去找“声乐部”——这个学校的有这么个社团。 声乐部活动室是在一间音乐教室，它跟2年B班所在的教室中间隔着一个体育场，宫代奏需要绕过这个体育场才能来到另一边的校舍……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横穿操场的好。 体育系的活动往往过于激烈，万一被棒球部的部员们一棍子拍脑门上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宫代奏来到这边的时候，也算是跨越人山人海了，不过这会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社团活动的顾问老师会在这种事情一直呆在活动室里吗？ 不太一定，总之先参观一下吧。 “声乐部、声乐部……找到了。” 在这边的二楼转了一圈之后，宫代奏终于找到了声乐部的所在。透过门口的窗子往里看，刚好可以看到活动室里的人。 大多数时候“窥视”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在确定了里面有人之后宫代奏直接敲门。 “你好，这里是声乐部？” 推开门之后，他才看到了里面这位同学的全貌……额，要说第一印象的话，她还是很好形容的，那个词怎么说的来自？ 嗯，叫忍乳负重……这上围还是很吸引视线的。 此类高危破坏性生化武器，吸引视线归吸引视线，但要是盯着人看的话未免显得失礼，可要是一眼都不看，那似乎就更不礼貌了，所以这个尺度有点不好把握。 但宫代奏的反应自然的很，坦诚而大方的表现才不至于让人产生恶意。 “什么事情？入部？” 对方的反应过于干脆，倒是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不过相反的是她的声音干净的很，倒是很有吸引力的……一耳朵听过去就会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位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按宫代奏原本的想法，他仅仅是过来溜一圈的，但话到嘴边他改口了…… “是。” 身材好的人往往给人偏艳丽的感觉，所以哪怕她是一副冰美人的态度，但站在对面的人也很难产生这样的感觉……外观是构成一个人气质的一环，这不可避免。 “会弹琴吗？” “会一点点。”宫代奏秉持了东方式的谦逊，琴他还是能弹的。 意识到了对方的态度之后，他挽起了自己的衣袖，走向了活动室后排放置着的一架电子琴。 这说明这个部不要零基础的人吗？他默默想到。 但在宫代奏的指尖落下之前，他的动作却遭到了制止，“稍等，这位同学……不是那架琴。” 说着，她指向了离着自己这边更近的一台琴。宫代奏顺着向那边一看，额……这个琴弹起来就有点难度了。 妹的，这个叫手风琴的吧？ 这个他还真的很陌生，百变小能手对这种乐器几乎处于不会的状态，不过……想了想之后，他似乎还真的可以“弹”一首。 不但能弹，宫代奏还能用俄语和唱呢……然后琴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真的开腔了：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这种标志性的名曲向来是用来区分意识（hexie）形态的，一定的年代内它可以用来划分敌我阵营……会这支歌的人都得算是自己人。 不过……宫代奏的手风琴拉的很次，所以他唱的比拉的好。 PS：小众向，需要大家的支持，有推荐票的朋友们，求一下推荐票。 第二十三章 不幸中的不幸 最开始的时候宫代奏觉得眼前这个女生应该是这个“声乐部”的部长之类的人物，但很快的他从对方的举止之间判断出了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完成了一段相当拙劣的“演奏”之后，宫代奏把手风琴放在一边，随之开口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时崎薰老师？” 她虽然很显年轻，身上的衣服也与学校这种场合相称，但仔细一看她穿的可并不是学生制服。 “看起来像高中生一样的高中老师”这种事件的发生概率不算高，但总有人长得很显年轻，再加上对于“主角”这种生物来说，碰到什么珍奇事件都要归属于“正常”的范围内。 更何况能让宫代奏“大惊小怪”的状况还是很少的，不正常的是作为披着一副年轻皮囊的他大多数时候都可以表现的很正常……不过这次他的猜测倒是出了一点偏差，对方的实际年龄跟看起来的样子之间的跨度比他想象的大。 宫代奏认为这位老师是类似那种刚刚大学毕业就进入学校体系工作的“年轻人”，但实际上对方是个“高须泰子”式的人物。 这一点同她的身份一样，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是我，你是……”时崎薰对宫代奏没什么印象，至少能够说明他并不是自己的学生才对。 “我……”宫代奏刚想循序渐进的说明自己的来意，结果活动室的门再次被从外面打开了。 “时崎姐，有电话找你。” 一个女生手里晃动着一个屏幕显示着通话状态的手机匆匆的走了进来，她身穿着清濑学院中等部的制服，所以应该是学校另一侧的初中生。 清濑学院是高等部和中等部连在一起的学校，即有高中生也有初中生，所以这样的初中生出现在这边也是正常现象。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宫代奏看了看初中女生的样子，又看了看一旁的时崎老师……这俩人长得一毛一样。 只不过体型上一个大一号一个小一号而已。 “妹妹？”再联想一下刚刚“时崎姐”的称呼，宫代奏觉得这两人应该是姐妹关系，样貌相似大多数时候是跟血缘相关的。 只是时崎老师的回答还是挺别致的…… “女儿。” 说完时崎老师就接过那台手机走出了这间活动室，留给了宫代奏足够的遐想时间。 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姐妹”这种关系更有说服力还是“母女”这种关系更有说服力暂且不论，但这位老师如果没有胡说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么忍乳负重的母亲是怎么生出如此穷胸极恶的女儿的？ 好吧，淡定，她还是个孩子。哪怕此时平坦，读取一下她的遗传谱系的话也可以知道她的未来肯定会起伏起来的，这孩子理当前途无量。 老师去接电话之后，那个女孩却没有跟着离开，所以这间活动室里暂时就剩下了她和宫代奏两个人。 这个女孩保持了初中生级别的活泼，一双眼睛灵动的有些过分了，不过她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这倒是又让她的一切行为归为俏皮了……很容易招人喜欢的那种，尤其作为长辈来说的话。 “学长，怎么称呼？”她走到了宫代奏身边，左瞧瞧右看看，甚至还围着他转了半圈……或许是因为这里很少来其他人，所以偶然出现的宫代奏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宫代奏，额……宫、代奏。”宫代奏用符合语法规范的方式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宫学长你好，我是浅见冬狮郎……浅见、冬狮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她模仿着宫代奏的介绍方式说道。 这个女孩有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年轻的母亲和女儿、两代人不一样的姓氏……虽然宫代奏并没有要八卦什么的心思，但这里面说不定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搞不好还能演一套韩剧。 “学长来这边做入部体验吗？我们的审查可是很严格的。”这位母亲姓时崎、自己却姓浅见的学妹又说道。 “只是参观一下……我刚刚转学过来。”宫代奏回答道，转学生的身份倒是让他的话听起来比较真实。 然而浅见的下一句话就让宫代奏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一致性，“会弹琴吗？” “……手风琴？”宫代奏心说我刚刚已经弹过了，而且弹的很愉快。 “什么琴都行。” 见对方似乎有所期待的样子，再加上时崎老师似乎一时半会回来不了的样子，于是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他决定再弹一曲。 弹什么好呢？宫代奏走到了那架电子琴一侧，活动了一下手指，又试了一下琴键。普罗科菲耶夫、李斯特之类的是不可能的，绝不是因为器械或者难度的问题，因为那没有本地特色。 而提到本地特色的话……有了，宫代奏知道该弹什么了。 随着他指尖落下，琴音随之响起……这是一首简单而毫不追求技巧性的曲子，演奏难度有限、音域很节制，和弦更是简略，但同时却又充满了色彩感和情绪渲染力——音乐本身就是这样的东西，打动人的地方绝不是跟“技巧性”这样的字眼有必然的重叠。 当然了，这么说只是因为宫代奏玩不了过于难的东西，所以他弹的是久石让的“SUMMER”。 他往往什么都能玩，但大多杂而不精. 一旁的浅见越听越觉得有点别扭，明明曲子没什么问题，这位学长弹的也很准，可里面却总有那么一丝让人觉得在意的地方。 但要是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她又没有办法明确的指出来，可能仅仅是她自己主观感觉上的问题。 总之这种介于似乎有问题但实际上没问题的状态，让她又纠结又困惑，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形容了。 她的这种状态实际上是很好说明的，简单的说这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在花样的青葱岁月之中，她遭遇到了传说中的freestyle。 这不是曲子或者演奏方式上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宫代奏整个人就是一freestyle，所以他演奏出来的曲子也是freestyle。 有一颗大叔之心的宫代奏早就过了树叶过河全靠浪的年纪，但似乎某些东西还一直保留了下来……或者更确切的说他性格里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三人组 “怎么样？我弹完了。” “啊？”作为一个具备一定音乐素养和鉴赏能力的人来说，浅见没有办法对宫代奏的演奏下一个评价，所以对于这个“怎么样”的问题，她的回答是…… “学长，能再弹一首吗，这个太常见了。” 出于礼貌甚至仅仅说是客套，她或许应该夸赞几句的，但不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宫代奏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悲哀，想当年他也是冒充过专业音乐人的专业骗子，如今果然不如当年了……会不会是因为很长时间不弹了导致手法生疏？ 嗯，肯定是这样的，他刚刚没有发挥出真实水平来，所以……弹就弹。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从起手式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肯定不一般……他决定弹点冷门的东西。 这下浅见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她被曲子本身所吸引因此也就无法把关注点集中在宫代奏的演奏手法上了……因为这不是冷门不冷门的东西，宫代奏弹的东西她压根就没有听过。 而且他还弹的还是两首。 首先他弹的钢琴曲叫做”YOU”，然后中途改掉开始弹“Next To You”，这两首演奏起来都不复杂，但问题是曲子是新的。 “学长……你该不会能作曲吧？” 宫代奏弹完收工，浅见同学有点怀疑的试着问道。 按这位学长表现出来的演奏水准，说他具备作曲能力……太不能够了。 “你觉得可能吗？”宫代奏反问道，对大众来说，作曲是一个冷门的职业和能力，蹦出个高中生来就说自己能作曲，那可信度不高。 况且宫代奏也不需要这种装逼如风的生活节奏。 “但是……都是我没听过的曲子啊。” “总能听到的，听得多了的话。” 这个时候声乐部所属的其他成员也已经来到了这里，宫代奏与中学小姑娘的音乐游戏也到此为止了。 虽说是全员，但实际上加上浅见的话也仅仅只有三人而已……之前她说入这个部审核很难是有道理的，因为她们根本没有继续募集部员的打算。 “宫代奏……同学？” 不过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与宫代奏相互认识的人。 “千本木同学？原来你是这里的部员吗？” 千本木千夏，跟宫代奏同属2年B组，两人是同班同学，但并不熟悉，充其量只是知道相互之间的名字而已。 至于另一位则是叫做笙净岛六花，比宫代奏高一个年级……从名字就可以判断这位学姐出生的季节了，冬天出生的女孩往往会被赋予“雪”或者“六花”这种时节特征的名字。 而时崎老师也回到了这里。 “你们开始练习吧，这位同学……”时崎老师有些诧异为什么宫代奏依然待在这里。 “时崎老师，有些事情想跟你谈。”宫代奏走向了教室门口的位置。 “我？”这位时崎老师肯定想不到会有学生跟她来谈业务问题。 两人走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让开门口的位置站定，宫代奏刚想把话题继续下去，结果教室里女孩们的练习开始了。 既然是声乐部，那么主要的社团活动就是唱歌了，而现在她们正用来做开嗓练习的歌宫代奏刚好知道……是一个名叫恰克飞鸟的组合原唱的歌，歌名叫做YOU ARE FREE。 稍稍听了几句之后，宫代奏突然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时崎老师，有让她们出道的打算吗？” 他也算是想一出是一出了。 不过倒也不是无稽之谈，欣赏水平他还是有的，从刚刚这几人的练习来说，说让人惊艳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但却是感觉不错。 刚刚这首歌她们唱起来完爆大小各类偶像歌手……这种形容尽管多少有些不恰当，因为众所周知，偶像歌手从不需要唱功。 如果不看脸的话，偶像歌手能干的活其中的大部分KTV种子选手也能干。 时崎老师完全没有理解眼前这个学生在说什么……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当然懂，但这话说的也太没头没尾了。 好吧，宫代奏也知道自己这句说的有点犯二的感觉，这种临时起意暂时放在一边，他得重新表明自己的身份并解释清楚自己的来意。 于是他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尽管当时他觉得为自己印这种东西多少有些多余，但在这种场合似乎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尽管身穿制服的高中生向老师递名片多少显得有点违和。 “宫代奏？这是你的名字？”时崎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接着把名片翻了过来，看到背面印着的猫的时候，她多少有点明白了宫代奏的身份。 作为有合作基础的两家公司，时崎薰对近期Mad Poihat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原来的社长过世之后，似乎是他的家人继承了那家动画公司，不过……这位继承人刚好在这间学校吗？ 看对方的态度，宫代奏也就明白了他并没有找错人，“时崎薰工作室”的那个时崎薰就是眼前这一位。 “宫代奏君，现在在管理这家动画公司吗？”学生和社长的身份重叠在一起，而且双方还有所关联，于是时崎老师也就自然而然的用了“君”这种称呼。 想想刚刚这位宫代奏君还演唱了一曲喀秋莎……好吧，这里忽略掉吧，多少有些尴尬的。 他唱的还不怎么好听。 “姑且算是如此，”宫代奏承认了下来，他没有必要对Mad Poihat那边的状况做什么细致的说明，“老师的音乐工作室跟我们一直有合作关系，不过似乎近期刚刚做了更名，不知道……还在正常运作吗？” 宫代奏倒是更怀疑换了名字之后那间工作室才成了这位时崎老师负责的工作室。 “嗯，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仅仅是更正了一下名字而已……Mad Poihat那边有新的工作委托吗？” 时崎薰对着宫代奏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两个人总不至于在走廊里谈这种事情，不然的话容易被误会成师生之间的非法交易。 宫代奏又扫了一眼活动室里的三位女生，然后跟在了老师的身后。 他在打什么主意自然不言而喻…… 省钱才是第一生产力。 ^^ ^^ 注： YOU—寒蝉鸣泣之时·解，音乐原声（2007） NEXT TO YOU—寄生兽·生命准则，音乐原声（2013） 第二十五章 OP和ED 鸭川在宫代奏两人的眼前流淌而过。 历史上京都曾经长期作为岛国的首都，作为全国的中心点，这里是无数故事和传闻中故事的登场舞台。 比如战国时期著名的“义盗”石川五右卫门，就因为盗窃和刺杀的罪名被丰臣秀吉下令烹杀于鸭川河岸……后来岛国人往往把铁制瓮形的浴缸称作“五右卫门风吕”即是因为如此，用有煮死人寓意的器皿作为洗澡的道具，只能说他们的心态还是蛮良好的。 当然了，对于石川五右卫门这个名字，到了现在最鲜活的应该是“鲁邦三世”之中那个剑术无双的武士了。 话说起来，其实“猴子”在动画或者漫画业界是可以作为长寿的吉兆的，从鲁邦到路飞，他们的代表动物都是猴子。 此时宫代奏和时崎薰老师正坐在校园里的一处长椅上，他自然把来意做了详细的说明。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这部动画的配乐交到我们这边来做？这没什么问题。”这种通常性的合作时崎薰稍一想就能够答应下来了。 不过现实是还有一些稍稍不一样的地方，“不仅仅是BGM的问题，我们希望把包括OP/ED的演唱及制作等等全部关于音乐方面的工作到交到时崎老师的工作室那边。”宫代奏说道。 “……也包括作曲工作？”时崎薰反问。 “仅仅是制作。”宫代奏说道。 实际上他已经对这部动画的音乐方面做了细致的安排，包括背景音乐在内，基本上所有的“创作”环节根本不需要对方的参与，他需要时崎那边做的仅仅是编曲和适当改编以更贴合作品的工作。 理由很简单，黑岩射手单单是OP就需要六首，或许在短时间内做六首歌并不算多难，但要这些歌全都符合要求、令人满意的话，那事情肯定不简单了。 可宫代奏需要的就是这种“即拿即用”的状态。 第二这样可以节约一大笔经费，同时保证音乐版权的相对完整性。 第三，如果某些工作可以自己完成的话，那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老师这边能够尽快最好第一话op及关键插曲的demo，否则我们这边的监督无法制作op的画面分镜。” OP已经有了，而为了保证画面的节奏感，监督需要根据op音乐的节奏来绘制分镜、制作画面。 “部分曲谱在这里。”宫代奏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几份曲谱，把它们递给了时崎老师。 “……这些已经完成了版权注册了吗？”时崎薰的这个问题问在接触到这几张纸之前。 “当然。” 宫代奏是不会犯某些低级错误的，凡是关于“原创”的东西，能做版权注册的东西他都会第一时间这么做。 在他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对方才将曲谱接了过去。 “关于歌曲的演唱者呢？邀请歌手还是人气声优？”时崎薰取出了一副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一边浏览着这几份东西，一边继续问道。 “由于这个动画企划开始的很仓促，暂时我们还没有完成声优的选角工作，至于歌手……我们并没有打算做这方面的接触。” 选定声优的工作不是还没有完成，而是压根还没有开始，至于说OP请歌手来唱……宫代奏压根没做过这方面的考量。 “那……”时崎老师抬起头来，眼镜后的视线有点不明所以。 所以她手里的东西要交给谁来唱？ 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这样，或许演唱者没办法即刻确定下来，但我们需要把歌曲的小样先做出来，有了声音的比对之后我们这边就可以做画面了。” “要男声来唱还是女声来唱？”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唱小样也是需要人的，时崎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需要的是女声……或者这件事可以交个老师亲自来完成？”宫代奏建议道。 “我？抱歉，我的嗓音并不适合唱这样的歌。”时崎薰很干脆的拒绝了宫代奏的提议，而且她的态度很坚决……不过嗓音的说法应该是借口，出于种种理由，她只是不想接这样的工作而已。 “既然这样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那声乐部的三人组怎么样？” “千本木她们几个？那怎么可以，她们还只是学生而已。”同刚刚出于强烈的个人情绪的拒绝不同，时崎薰的第二次拒绝大概是出于教师天然的职责和保护欲了。 唱歌那三个学生肯定是可以唱的，退一步讲，现场唱不好后期还修不好吗？只是问题并不在能不能唱好上，而是在能不能唱上。 “只是个小小的建议而已，”宫代奏笑了笑，“而且是一支连演唱者的名字都不会留下的小样，肯定不会给她们造成什么困扰的。” “时崎老师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不过涉及到当事人的事情……还是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为好吧？” 高中生已经具备独立的认知能力和行为能力了，宫代奏只是在对这一点稍作提醒。 “总而言之，我们这边是希望尽快拿到声音，希望老师可以理解。”宫代奏微微鞠躬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喜欢唱歌 喜欢唱属于自己的歌 喜欢让更多的人听到属于自己的歌 道理就是这样，，拥有第一个行为倾向的人往往也会拥有或者逐渐拥有后面的行为倾向，说表现欲也好其他方面也罢，归根结底做喜欢做的事情是没什么错的。 如果单独征求三人组的意见的话，她们多半是倾向同意这么做的，唱新歌很新奇，基础的出发点也无非就是这样，至于以后的事情她们大概不会想太多。 这得算是勇于尝试了。 正是因为这种理由，很多少年少女才会上了某些被称为“星探”的生物的当。 当然了，宫代奏绝没有坑蒙拐骗的想法，他需要仅仅是尽快让配乐和音乐方面的工作开始，然后整个动画企划及时进入正式的制作环节而已。 第二十六章 异世界论与业界清流 在某间连锁书店里，宫代奏在书架上抽出一本动画情报杂志，然后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虽然新番列表上有很多熟悉的标题，但也有很多像Mad Poihat参与制作的“爆弹学院”一样未曾听闻过的作品，这些自然是不可能归类为蝴蝶效应带来的影响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包括此种在内的无数细节表明了一件事情——宫代奏并不是原地重生，而是身在世界观大同小异的异世界或者平行世界。 他是这么坚信着的，除了事实方面的依据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能给作者创造随意扯淡的条件、而又尽量可以避免这些扯淡带来的种种麻烦的主角，才是称职的好主角。 我的女神、水星领航员、凉风、搞笑漫画日和、强殖装甲……新番列表里的动画作品名字和播放日期很详细。以2005年来说，最具质量、故事性和内涵的TV动画应属长滨博史监督、漆原友纪原作的作品“虫师”，但要论人气和知名度的话，10月番的某部轻改作品更具说服力。 轻改动画时代的“先锋大将”、诞生于黎明的少女、灼眼的夏娜。 在明年宫代奏隔壁宇治市的一家名为“京都动画”的某部轻改作品以暴红的姿态席卷整个业界之前，灼眼的夏娜应该是最人气的轻改作品之一。 说起来夏娜这个角色，也算是颇具“传奇”属性了，这个仅在于动画播放期间造成了整个岛国菠萝面包销量激增，还在于她有着轻改向作品主角难得的“顽强生命力”，她属于那种难以被粉丝遗忘的角色。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夏娜的第一部动画在05年放送，转年就开始活跃在日萌（2ch最萌）的舞台上，此后的萌战夏娜可谓是年年参与、连战连败，直到整个角色把日萌都熬到停办，然后转年的2016拿到了世萌的萌王。 前后奋斗十年，简直可歌可泣。 不过在这样的动画情报杂志中，暂时不会有关于“黑岩射手”的信息，理由很简单，他们这边还没开始着手做这方面的宣传，同时也因为这部动画是突然开工的作品，不知名动画公司的不知名作品，外界自然也很难关注到这方面的信息。 此时宫代奏的行为也算是在侦查业界动态了，不过他也不是为了这种事情特意来到这里的，就在他正随意的翻看着这份杂志的时候，突然觉得窗外有人向他招了招手。 “凛花学姐，下午好。” 看到了来人之后，宫代奏带上了手上这本杂志，然后付款离开。 作为在书店里呆了不短的时间的“代价”，他还是很自觉的买了一本杂志的……只看不买、目的在于消磨时间的人，大概属于最不受书店欢迎的那类客人了，那样的话肯定会惨遭店员鄙视的。 但反过来说，肯为自己的阅读付费的人，都是类似宫代奏这样的品格高洁的高素质人士。 今天他来这边的第一目的是从时崎老师的工作室那边取得一部分小样，于是也就顺便等待石见舞凛花的同行……下午会有关于黑岩射手的制作会议要召开。 “今年的新番吗？这方面的工作也需要我们去做吧？”看到了宫代奏手上拿着的东西之后，石见舞问道。 TV动画同样也是需要宣传的。 “宣传方面的工作会由ListenNepster那边去做，具体的做法并不需要我们负责，我们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协力和配合就可以了。”宫代奏说道，当初双方就是这么商定的。 以Mad Poihat的实力，自然很难做好宣传方面的工作，起码这边肯定比不过身在东京的“土豪”ListenNepster。而宫代奏也乐得把这种事甩手出去，这样的话那一亿两千万的动画制作费用就不包含宣传成本在内了。 “这样也好，话说现在的动画……人物风格似乎越来越‘华丽’了。”石见舞觉得这本杂志上的封面形象还是相当抓人眼球的，动画的整体风格似乎在逐渐发生变化，只是变在哪里她说不清楚。 两人一边先聊着，一边向Mad Poihat那边移动。 “以细腻的人物来吸引观众，这算是一种必然的趋势吧，”宫代奏随口回答道，“以适当的画面配合精彩的故事或者剧本来制作作品，这是内行人谁都明白的简单道理，但在早早地舍弃了画面之后，现在大家又要把故事给舍弃掉了。” 动画对剧本的关注度可苛求程度整体上也是在逐渐下降的，随便凑的点内容12话的季番动画就足够了。 “我二十岁，头戴高中的制帽，身穿藏青地碎白花纹的上衣和裤裙，肩上挎着一只书包……独自一人到新日暮里旅行已经是第四天了，我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攀登天城山。 一路上我陶醉在重峦迭嶂、原始森林和深邃幽谷的秋色之中，会有什么比这样的美景更让人沉醉呢…… 直到我碰到了那个名叫御津井芭华的姑娘。” “……类似这种带着深刻的情绪讲故事的方式已经并不通行了。”宫代奏似乎以自己的方式随意改写了某部知名的文学作品的开口，当然了，他这种改写是肯定能把原作者气活又气死的那类。 “……这是伊豆的舞女？”学姐反问，反正听起来不太一样。 “错了，应该叫做新日暮里的舞女。”宫代奏说道。 ……川端康成，死不瞑目。 “我的意思是在说，今后整个ACG产业的发展趋势是很明确的，简单的形容的话应该说……轻小说卖插画、动画卖人设、游戏卖美工，受众会更加接受和沉迷浮于表面的东西，因此认真做故事的动画公司也会越来越少。” “奏君好像对这种未来、趋势之类的事情，有很明确的判断？” “当然，我的观察还是很精准的，怎么样，学姐有不同的看法吗？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宫代奏的判断是没有理由不精确的。 “……打赌就算了，如果这样的话，那Mad Poihat呢，要怎么走？”学姐还是很聪明的，她压根没有接宫代奏打赌的话茬，因为……在她看来宫代奏根本不是在问要不要打个赌，而是在问要不要再吃个亏？ 咦，为什么要说再呢？ “我们吗？当然要目标明确的做业界的一股清流了。”宫代奏笑着说道。 不过他的这句话翻译过来应该这么说，“可以时不时的跟同业们来个‘同流合污’，但是要给人以‘一股清流’的印象。” 伪装的出淤泥而不染，它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制作会议 优秀的作品并不一定有被动画化的机会，甚至能不能面向读者都一定，理由很简单，一个动画企划诞生的过程是受多重因素制约的。 例如在某一年的第20届电击文库大赏的评选过程中，一部名为“魔法少女岛风”……错了，正确的译名应该是“从零开始的魔法书”，这部作品从数千部作品中脱颖而出，并且最终取夺得了这一届电击文库大赏，作为大赏得主的应有待遇，这部作品后来自然也被动画化了。 但这部魔法书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第二轮审查中被以魔法书为代表的“主流轻小说”作品干净利索的击败的文艺系小说。 这部作品的作者经历了此种失败之后，痛定思痛，将文本重新修改之后，转投了一家规模小的不能再小、甚至可以说正在生死边缘“苟延残喘”的小文库。 这家轻小说文库叫做“KA Esuma文库”，由京都动画于2011年创立。 再后来的事情就比较励志了，这部作品夺得了“第5届京都动画大赏”，并且得到了京都动画倾力动画化的待遇…… 那这部作品的名称自然不言而喻了……这就是一部PV天下惊、未曾播放就喊出了保底销量八万八的“人类圣经”，紫罗兰永恒花园。 但这也并不能代表宫代奏的观点有什么问题，京都动画可以凭借一条15秒的宣传pv就将这部作品推向了最高的热度，凭借的自然不是故事，而是人设和画风。 电击文库的评选机制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此类单元剧、文艺向的作品向来就弥漫着一种“叫好不叫座”的气氛，美少女、魔法、冒险才是轻小说的关键词，魔法书甚至还有猎奇向的人*之恋的卖座要素…… 实际而言，把“文学少女”这种重量级作品的诞生年代往后挪，大抵取得的影响也会下降。 业界药丸才是永恒的发展趋势。 “说起来，凛花学姐是怎么说服竹下先生的？”宫代奏稍显好奇的问道。 石见舞跟竹下秋人经过了一次短暂的谈话之后，对方就对宫代奏提出的动画制作方案没有异议了，所以他有点好奇这位学姐是怎么说服对方的。 “很简单，我把奏君的全部方案、包括安排的OP、ED、插曲及部分配乐方案都展示给了对方，他认同了音乐方面的投入和制作难度之后，自然也就不能反驳对画面制作长度的削减了……说道底ListenNepster追求的是影响力、宣传和扩散效果，而我们要做的只是帮助竹下先生认识到我们的做法比他坚持的方案更有这方面的效果就可以了。”石见舞解释道。 话说起来虽然简单，但让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向来是一件难事，不过……既然这位学姐有这样的说服能力的话，那宫代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样的话他自己就不需要费什么心思的编瞎话浪费口水了。 两人搭乘电车从左京区返回伏见，等回到Mad Poihat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六点钟了，制作会议也是约定在这个时间开始的……之所以要在这种时间开会，主要还是为了配合宫代奏本人的时间安排，毕竟只有早间晚间他才能够“自由活动”。 不过这也不能说会给其他人造成什么麻烦，动画公司加班到晚上20时还是22时都说寻常的事情。 虽然说是制作会议，但气氛并不会太严肃，反正也不过是一堆熟人在商量事情而已。 宫代奏来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有监督岸成二、制作主任川岚葵、总务铃木加由子、总作画监督及人设小野令绘奈。 石见舞凛花会参与过来则暂时担任的是宫代奏的“助手君”的身份，尽管他希望对方能够成长为这家公司的制作人，但此时还稍显不足。 “岸成监督，京都的生活还算适应吗？”按照既定的套路，这种场合必先客套，由是宫代奏表现出了对岸成二这个“外来人口”生活上的关切。 “当然，宫先生。说实话京都给我的感觉比东京那边要好得多……”岸成二笑着回应道，这话很难区分对方仅仅是在客套回来还是在表达真情实意，不过整体上东京必然是比京都这边更压抑的。 宫代奏也不在乎对方的话有几分真……反正宫先生又不是京都人，对方的夸赞不会引起他与有荣焉的情绪。 岸成二此时住在他京都的一位朋友那边，再说了，他可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多做关心，否则的话太过虚伪。 “那么我们切入正题吧，川岚姐，爆弹学院的第九话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我们需要把作画资源尽快腾出来。” 作画资源还在其次，宫代奏希望公司内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新的作品上来。 “大概在四月上旬第九话的作画工作就可以完成了，后期做完之后即可以交付给对方了。”川岚说道。 宫代奏稍稍推测一下，那估计也要到五月份了，也还好，这个时间不是不能接受。 “我明白了，在开始关于黑岩射手的商讨之前，我刚刚拿到了第一话要用到的两首歌的demo，包括OP和一支插曲，大家可以先听一听。” 宫代奏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两张光碟，上面写着这两首歌的标题以及作曲和制作。 有趣的是，在词曲后面写着的名字并不是宫代奏，而是“M.Juglans”，即“胡桃小姐”，名义上他把这些音乐著作权全都归到自己猫咪的名下了。 动画的音乐是跟其他音乐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的，尤其作为OP来说，起码一点，受限于一分三十秒的TV size，必须要在这种事件内将特色和节奏感表现出来。 尤其是对于黑岩这种偏战斗风格的作品来说，先声夺人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宫代奏为这部作品选的第一支OP就是这样，虽然是完全的“拿来主义”，但是哪怕歌词标题不做修改，这首歌也能很契合这部作品。 宫代奏将CD塞进了一旁的播放机中，节奏明快的吉他伴奏与沉稳有力的女中音随之响起： “这是不完全燃烧吧? 是那样吧?就是那样? 不可操纵的吧? 放任它吧?没完没了吧? 逐渐释放的感情 到底是什么的前夜祭典? 摇摇欲坠了吧? ……” 这支OP1的名字就叫做“不完全燃烧”。 … … … … 注： 不完全燃烧/スイッチが入ったら——石川智晶，《神样DOLLS》OP，2011 第二十八章 多元风格化 “OP的质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频繁的更换每一话的OP以及配乐方式，会不会造成这部作品整体风格上的混乱？” 岸成二开口问道，这也是他一直在想找机会询问的问题……整体上宫代奏对于黑岩射手这部作品的配乐方案是在向着“无脑燃”的方向发力的，尽管没有那么夸张，但这种明显的问题很容易被发现。 也就是说，这部仅仅6话的动画作品，音乐风格根本统一不起来。 “风格确实偏杂，但是混乱应该是不存在的。”宫代奏说道，这种问题他当然也自己明白，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就没考虑过统一音乐风格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岸成二不解其意。 “岸成监督，你要明白，这部作品是我们的Mad Poihat的第一部独立制作动画，谁都不可能保证我们的作画能够处于安定的状态……”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Mad Poihat的作画肯定处于绝对的不安定状态。 “所以说，我估计每一话的画面都会有细微的差别或者起伏，这种由经验多寡决定的客观问题是比统一音乐风格更难以解决的，既然每一话的画面差异会存在的画，那么配以不同的音乐风格……更像是益举而非恶行了。”宫代奏解释道。 不同的画面辅以有区分度的音乐风格，这非但可以掩盖Mad Poihat的不足，反而能够彰显这部作品是他们的“诚意之作”。忽视整体性上的绝对统一，追求局部的契合与整体上的“多样性”，这会给人以Mad Poihat正在以多种方式拓展作品风格的错觉，“劣势”的印象会被“特色”覆盖掉，正可谓是负负得正、扬长避短。 宫代奏只会基于现实做最基本的考量，继而做出方案的适应性变更，他绝不会高估Mad Poihat的作画能力……这仅仅是一家年轻的小动画公司而已，何谈保证作画的安定问题？ 以隔壁的京都动画为例，京阿尼从03年开始独立制作动画，可在经历了全金属狂潮二三季、AIR、凉宫春日的忧郁、Kanon之后，一直到07年的第六部作品“幸运☆星”，它的作画才算彻底的安定了下来，建立起了成熟的风格和稳定的画面质量保证。 相比于Mad Poihat，成立于1981年的京阿尼肯定可以称得上历史悠久、实力雄厚了。所以两相比较的话，宫代奏做出比较保守的判断并没什么错误。 当然了，后发优势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结束与KEY社的合作、并且引入和启用新人之前，京阿尼一直存在人设和画风老旧的问题，盖因它有很多从赛璐璐作画时代延续下来的“元老级”人物，这些人才当然是无比的财富，可同样的也会带来某些问题。 所以得益于某些人超准确的前瞻性目光，Mad Poihat可以趁着这几年在整体画风上完爆京都动画……毕竟往后想在这些方面赢对方一头的话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作画拼不过就拼画风，故事性欠缺就拼人设，总之怎么最能抓观众的眼球就怎么来，虽然这是剑走偏锋的歪门邪道，但最简单的道理不过如此。 “宫先生……这算是奇思妙想了，确实这么做更有实际操作性。” 宫代奏的说法并不难理解，岸成二甚至在听取了之后即刻就表示了接受……这算是为他一举解决了两个问题，本来接下来他就要谈一下Mad Poihat在作画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的，现在没必要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具体要怎么操作还需要岸成监督去把握。”宫代奏摆着手说道，毕竟只是在动动嘴皮子而已，真正干活的可是眼前这几位。 “小野令女士，这样的话我们画面保持的问题难度就降低了吧？”宫代奏又对着总作画监督小野令绘奈问道。 “当然，这样作督身上的负担也会减轻的。”小野令回应道。 作画监督是控制画面质量最为重要的一环，一集动画的作画工作是要交到十几二十位原画师的手里去完成的，其中难免会有冲突、画面不统一的地方，而作监负责的就是最后的修正工作。 每一集动画都会有一位作画监督负责，而整体上还会有一位总作监负责二次审查，也就是小野令担当的角色——因为这个职位的重要性，总作监的薪酬往往要高过动画监督。 甚至为了维持画面质量、防止崩坏，曾有名为“灰与幻想的格林姆迦尔”的动画作品的某一话不得不启用了24位作画监督的超级记录，简直是一位原画师跟一位作画监督的节奏。 “另外，由于根据经费的安排每一话中纯在30秒到1分30秒、大约30到50卡的高强度打斗，考虑到公司内的情况……总之我可能需要联系东京的一部分作画资源，这没什么问题吧？”岸成二又问道。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Mad Poihat还是需要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原画师的，所以岸成二需要动用自己在东京的人脉来完成这些高强度画面。 “当然，这方面的事情自然要麻烦岸成监督了。”宫代奏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这也是监督工作中的一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联系上多少牛X的原画，那这位监督就是有多牛X的监督。 “下一项问题也与此类似，考虑到这部动画的摄影和特效方面会承受极大的压力，我希望还能联系一位经验丰富的摄影监督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之前我跟贵公司摄影部门的负责人都由绳文交流过，技术方面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才之一，尤其是在颗粒和纹理处理方面真的可以成为逸才，但问题在于他之前并没有负责过整部动画的制作，所以还是有所欠缺的。” 如果在地球的各行各业中挑选一个最复杂、最枯燥的排行榜的话，那么动画制作绝对位居前列。 大多数时候，这是个让人蛋疼的行业。怀揣着梦想进入这行的年轻人，大多会被磨平棱角。 “都由先生之前是在做游戏项目的，刚刚加入我们公司不久。”铃木加由子在宫代奏耳边小声的说道。 此时她正在负责做一些会议的记录，一是避免事后遗漏，而是尽管总负责人竹下秋人此时并不在这里，但这些动画理论上讲是要交给他过目的。 摄影方面的问题就有点麻烦了，黑岩射手的很多场面是需要特效来撑的，甚至说特效的完成度会直接影响作品最后从呈现效果和整体评价，这方面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超强的摄影监督也是稀缺资源，Mad Poihat并不好联系到这方面的人才。 “这个问题的话……我想我能够解决。” 谁都没想到，这句话是由一直扮演“聆听者”的石见舞凛花说出来的。 第二十九章 摄影监督 如果要做类似爆炸镜头之类的富有冲击力的画面，想要达到一定的效果优秀的摄影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谁都没想到一直很沉默的石见舞凛花会提出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说实话，除了宫代奏之外，没有人理解为什么石见舞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大家仅仅知道对方是来自京都大学的学生而已，可如果过来做研修实习的话也不至于参与这种制作会议吧？ 指不定还有人在内心揣测过宫代奏与她偏私人关系向的猜想，不过现在看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位年轻的大学生还能解决这样实际的问题吗？ “学姐认识这方面的人？”宫代奏眨着眼睛问道，不要说其他人，此时连他自己都有点好奇学姐的发声。 他之前以为这位凛花学姐的人脉关系应该在电视台体型内才对，并没有想过对方会认识动画行业内的人。 “应该算是认识吧，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各位稍等，我先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石见舞没有把话说的太满，不过她真的当即就掏出了手机，随之拨通了一个号码。 实际而言，凛花学姐此时的心情跟最初被宫代奏邀请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了，如果说最初她的想法是在好奇这位高中生学弟能做什么、并且只是打着近距离观察的目的来这边的话，那么此时这种想法已经转化为某种想要参与进来的兴趣了，所以在这种时候她才愿意尝试着帮上一把……跟宫代奏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产生某些好奇心的，与什么异性吸引力无关，原因在于他特殊的处事和行为方式。 这个高中生的处事方式可一点也不高中生，相反的，大多数时候他更像是一个很社会的老油条，同时他自己也不会对这种表现刻意的进行掩饰……失去了亲人之后，一个人会猛然成长的到这种地步吗？ 违和感也好、特立独行也吧，总之宫代奏有一种相当特殊的“气质”，他身边似乎总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而这种“不寻常”会让怀有好奇心的一些人逐渐向他身边靠拢。 上一辈子他就是这种人，而现在他骨子里的风格不过是被延续了下来而已。 “喂，你好，是吉田叔叔吗？” 这通电话接通的同时，石见舞从外面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同时也隔断了她说话的声音。 宫代奏对于“吉田”两个字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暂时没有把事情往那些方面去想，但来自东京的岸成二却不一样，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虽然觉得很是怀疑，但他马上就想到了鼎鼎大名的吉田三兄弟。 …………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石见舞从新回到会议室，此时她自然吸引到了全员的目光。 “搞定了，之后会有一位长期做摄影工作的濑尾宗近先生来我们这边的，对方应该是符合要求的人选了。”她似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然而宫代奏并不知道这位濑尾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好在还是有人识货的，“是‘竜之子’的濑尾先生？” 岸成二对着石见舞问道。 “是的，据说之前濑尾先生在做一部叫做‘鸦 KARAS’的作品的后期工作，现在刚好闲了下来。”学姐点了点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对方闲了下来也不简单会来帮Mad Poihat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石见舞能够联系到那边自然不同寻常，然而太过私人方面的事情她不会做太多说明，其他人更不方便询问什么。 唯一能够肯定是，她帮大忙了，或者说宫代奏之前死皮赖脸的邀请在这种时候发挥了作用。 “……”稍稍沉默之后，岸成二转过头来对着宫代奏说道，“濑尾先生虽然并不能说是竜之子那边摄影部门的负责人，但一直长期做这方面的工作，应该是相当合适的人选了。” 其实不需要这种说明，听到竜之子三个字的时候，宫代奏终于把吉田是谁想了起来，然后很多事情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总之摄影、特效和动画的后期处理方面的问题妥了。 如果说2005年岛国动画业界发生的最重大事件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应该是业界吊最大、最粗最硬最持久的动画公司之一“竜之子工作室”破产了。 J.C.STAFF（节操社）、STUDIO PIERROT（小丑社）、Production I.G.、RADIX、ANIMATION21等业界的中流砥柱，都是从竜之子独立出来的动画公司，而现在正在制作“凉宫春日”系列动画、马上就要一飞冲天的京都动画的大妈们，当年也不过是给竜之子做上色工作的小弟而已。所以这种元老级的动画公司陷入了目前的处境，不可谓不让人惊讶。 竜之子的破产虽然是多方面原因综合作用的结果，但不可否认，这家动画公司此时弥漫着一种“自己把自己玩死了”的感觉。 原因在于今年适逢竜之子成立40周年，作为纪念，它准备推出超高制作水准的6话OVA（Original Video Animation，原创动画录影带）动画作品“鸦 KARAS”，竜之子往这部作品里烧了多少钱不好判断，但哪怕把它拿到10年后的2015年，其画面质量也是堪称“一览众山小”的极端精良的那类。 再加上此时竜之子因为输了超时空要塞的版权官司、要陪一大笔钱等等因素的综合结果，总之它在纪念公司成立四十周年的时候把自己给纪念死了……这多少显得有些滑稽了。 到竜之子破产为止，这部鸦 KARAS也没有完成，甚至此时它才刚刚放映了一话而已……由此可见动画乃至其他影视作品制作过程中成本控制的重要性。 氪金毁一生，此乃至理名言是也。 大概一两个月内，竜之子将会面对被玩具大厂Takara收购、成为其子公司的命运，创立者的吉田氏也会离开这家公司。 所以此时竜之子的状况可想而知。 比较一下，同样是在做6话动画，宫代奏这边简直小家子气到可怜的地步，不过照他这种“勤俭节约”的程度，肯定不至于发生超出预算这类状况——他会做成本控制，而且能做的很好，这对一家企业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福音了。 宫代奏需要的也不是那种整体炸裂的特效，他要的是那么一两个让观众惊艳的镜头，他一直在把有限的经费往一个点上发力……黑岩射手绝不追求平均质量有多高，但却会有几座壁立千仞的高点，这就让那些能让人记住的地方。 而如果能从可以制作鸦KARAS这种质量的动画作品的竜之子请到摄影方面的外援的话，那简直最好不过了……也正是因为对方发生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才会有人员闲置下来吗？ 要这么说的话……嘿，总之要控制，前万不能把“作死做的好”这种夸奖的话说出口，否则的话那就显得太没格调了。 PS： 求一下推荐票 第三十章 试音会和来自深渊的微笑 有了石见舞凛花“突如其来”的帮助，由此Mad Poihat在关于“黑岩射手”这部作品的制作关键班底已经结成了。 虽然有一部分是外聘人员，整体上这个制作核心已经不能说弱了，甚至某些部分得益于“尖端人才”的预加入，某些制作环节甚至可以说是“先进”了……1.2亿的制作经费再加上70分钟左右的制作，要是宫代奏发挥一下厚脸皮的风格的话，甚至可以对他的社员们说一句“拿去挥霍吧”这种话了。 关于摄影这方面的中心问题，通过这次制作会议的探讨之后已经落实了下来，剩下的要讨论的内容就偏细节一些了。 比如本作中身为主角的黑岩射手是三无系的角色，所以宫代奏对于小野令绘奈的人设提出了修正的要求……她的整体风格需要偏中性一些。 再比如对于岸成二监督的分镜，尤其某些关键动作场面，宫代奏是拒绝那种“眼花缭乱”的频繁的切镜头的表现方式的……把打斗场面切的跟肉馅一样稀碎的演出方式，是最没有表现力的体现，稍有水平的监督都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这次制作会议之后，黑岩射手将会进入正式的制作环节。 监督、演出、原画三个角色会以监督的分镜为基础，最终确定动画的layout(构图)，然后就可以动笔作画了。 这个环节宫代奏尽量是不会参与的，让他做原画的话他是做不了的。虽说他学习过绘画，但要他画人物的话他的风格更贴近素描一些——简单的说他的人物线条太多、阴影质量太高、表现过于细致，根本不能作为原画来用。 所谓好的原画师，绝不仅仅是画的好的原画师，而是画的又快又好的原画师……大部分作画崩坏发生的原因不是因为原画的作画能力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制作周期太赶。 当然了，在作画的工作开始之前，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需要进行……试音和选角。 声优对一部动画作品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声优的演技直接关系到作品的表现力……哪怕是再优秀的画面，没有声音上的表现力的话，那它也是一部失败的作品。 宫代奏完成了剧本大纲和脚本之后，已经由社内的文案将其整理为了台本，然后连同试音的邀约将其寄往了各个声优事务所……大部分的邮寄方向都是往东京去的，绝大部分声优事务所都集中在东京。 不过选择声优确实是很玄学的一件事情，如果要问声优需要演技吗？答案必然是需要的，甚至某些角色有那种“非谁莫属”的感觉，但更多时候可以能一个角色需要声优有60分的水准，而能拿60分的声优简直要多少有多少，这个时候要选择谁？ 于是传闻中声优跟监督之间就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交易…… 当然了，某些不好的现象的发生状况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不是因为监督的人品越来越好了，而是因为角色的选择权已经很难掌握在监督手里了，特别对于主角来说。 比如在黑岩射手这部作品中，女主角的声优人选宫代奏肯定是要干涉的，因为她涉及到ListenNepster那边的“虚拟偶像”计划，真正拥有拍板权的，实质上还是在投资方手里。 ………… 东京，这里有一家名为Smile Monkey的事务所，它同样经营声优活动。 考虑到某些特殊性，Mad Poihat的试音邀请做的偏大规模一些，所以这家事务所同样接到了台本。 这个“特殊性”主要是指Mad Poihat要求“黑岩射手”这部作品的录音工作要在京都进行，而不是在本地的东京，或者因为这种地点的因素，很多声优会拒绝参加遴选。 藤原是这家公司的管理者之一，同样也是一部分声优的经纪人，而他工作的重点之一就是对于新人声优的管理。 “尽管录音的地点在京都，可能有部分新人觉得‘路途遥远’，但还是有好消息存在的……根据这家动画公司传过来的消息，他们并不介意在主要角色上启用新人，甚至说他们更希望女主角由一位演技精湛的崭新声优出演。 “虽说作品本身仅有六话，录音只分三次即可以结束，但这个动画会跟某个更大的企划发生联动，我个人判断的话，这对诸位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藤原对眼前的数位新人做出了关于“黑岩射手”以及Mad poihat的介绍。 “所以京都之行还是值得尝试的。” 因为黑岩跟初音一样同样是属于虚拟偶像计划的形象，所以这次声优选择会涉及到今后的音源问题，Mad Poihat和ListenNepster想要一个新鲜的声音也在情理之中。 声优同样是一个竞争很激烈的行业，由于不容易工作，新人也不会一直待在公司内，或者也有很多年轻新人是把事务所当做“育成所”的，他们需要在这种场所逐渐发育、增长实力和经验。 Smile Monkey的事务所里甚至还有高一女学生存在。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充满意外，谁都难以想到这位JK今后会以最具人气女声优的身份为人所熟知……她有一个吃豆腐脑的时候往往会被人记起的可口名字，叫做“香菜”。 花泽香菜。 花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儿童演员，尽管身为声优的话她还算是新人，但并不能说她缺少演出经验，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担当过声优角色……两年前年仅14岁的她就出演了动画中的角色。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不要去京都呢？ 总之先读过台本再说。 有一位哲学家鲁先生曾经说过：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露出兵库北的微笑凝视着你。花泽君接到这样的台本可谓是惯性使然。 而这种事情宫代奏实现也未曾有做出“安排”的行为，因为他觉得黑岩并不是那种非谁莫属的角色。 再说了，提到花泽香菜肯定想到的是所属的大泽事务所，谁会想到她这个时候窝在那里？ 第三十一章 官网与版权绘 进入四月份之后，Mad Poihat的第一个动作是注册了动画黑岩射手的官方页面，开始在上面做情报公示。 作品的版权绘、人设和主视觉图被接连放出，同时也开始安排在一些知名的动画情报杂志上开始做公开宣传……特别是那种尤为关注新番变化的、某类有事没事就在一个叫秋叶原的地方闲逛人，很快就会注意到下半年突然多出了一部要播放的动画。 与宫代奏这边要做动画的声优试音相同，东京的ListenNepster居然也开始做初音的音源选拔，而且声势也更“浩大”一些……从必要性和紧急性上来说，毫无疑问这件事进行的有点偏早，不过理由倒是单纯的很。 对方已经要着手炒作“虚拟偶像”或者说“虚拟歌姬”这个概念了，目的为了在自家的网站上线之前积攒一定的热度和影响力。 ………… “黑岩射手”的试音会选在周末进行，地点自然是在时崎薰老师的工作室，这里有适合录音用的录音室。 “奏君，你真的觉得千本木她们三个可以正式唱这部黑岩射手的OP？”那边的试音已经准备开始了，不过此时时崎薰跟宫代奏讨论的确实另外一方面的事情。 刚好碰到唱歌的高中三人组、然后就把她们抓来唱OP，这实际上都应该算作正式出道了，怎么都显得有点草率吧？ “时崎老师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宫代奏反问道，且他的意思在说自己的决定没什么问题。 起码听过了这三人合唱的op小样之后，宫代奏是不觉得存在什么问题的。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不能说是有多随意，这涉及到更深一些的审视问题角度的问题……核心的一点是这样的： 能力和机遇哪一个更重要、更关键？ 这个问题没有绝对的答案，但大多数时候宫代奏认为是后者更为关键，因为机遇往往比能力更为罕见和稀有，而至理名言是“物以稀为贵”。 所以把三个高中生放在这个场合很正常，如果她们能完成这样的工作也并不显得多稀奇，而如果完不成的话……那到时候再商量对策也不迟。 “……如果你真的拿定了主意的话，我还需要询问她们的监护人的意见。”既然宫代奏都这么说了，那么时崎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但不过如何，这几个孩子监护人的意见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家长们不统一的话，那么宫代奏做的决定就是无效的……至于千本木和笙净岛本人，她们的态度自然是积极的。 出道哎，会成为职业歌手吗？她们考虑的是这种问题，而不是同意还是拒绝的问题。 “那老师的意见呢，浅见学妹可以参与进来吗？”宫代奏又问道，毕竟眼前的时崎老师也是家长中的一员。 “冬狮郎？放心吧，知道她为什么叫冬狮郎吗，因为她的决定比我的重要多了。” 看似顽皮的初中生浅见冬狮郎，在某些时候是有很强的判断力的，无愧于她有一个男孩子的名字，甚至身为母亲的时崎老师都很“尊重”她的决定。 宫代奏倒是觉得这位时崎老师对自己的女儿颇有点“自己的人生要自己负责”的意思。 “那还请老师帮忙做一下说明，我们需要的仅仅是这几位同学声音方面的演绎，并不会暴露她们的身份、姓名、肖像形象及其他具体情况，更不会干扰到她们的学业和生活，仅仅是为一部动画唱几支歌而已，就跟在便利店打工没什么区别。”宫代奏试图借助老师消除某些爱操心的家长们过度的担心。 “这个我明白，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身为一名老师的素养要求时崎薰保证自己的学生可以免于某些可能存在负面情况的活动的侵害。 权衡利弊之后，她觉得唱歌是可以的，但必须隐瞒几人的真实身份……“学业为重”这四个字对高中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起码在他们的老师和家长眼里这四个字是很重要的。 “试音要开始了，要过去看看吗？”时崎薰双眼望向录音室那边的门口说道，那里的一扇绿灯闪了一下之后熄灭了。 “当然。” 宫代奏跟在老师身后走进了录音室的一侧，岸成二监督此时也坐在这边，他们的面前立着一面隔音玻璃，可以看到对面录音的情况。 岸成二脑袋上扣着一个耳机，他并没有注意到宫代奏进来。 “生天目小姐准备好了吗？请从第19页第3行开始。”监督按下了眼前的一个按钮，这样对面的人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 试音是20人一组进行的，而第一个登场的，相对而言应该算是“知名”声优了。 她开始此类活动是时间偏早但真正作为声优出道又有点晚，比照其他声优的话，完全可以称为“大龄出道”了。 生天目仁美这个名字并不能算是最顶尖人气的声优，但她两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就一举拿下了型月的“真月谭月姬”的女主角“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这样的重量级角色，这样“默默无闻”的新人拿下了这样的人气角色，当时还引起了极大的质疑。 当然了，从以后来说爱尔奎特并不能算生天目仁美最具代表性的角色，她真正能让人记住的是一句台词……哪怕从来没有听说过生天目仁美这个名字，但地球人都听过她的这句名言：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生天目出演了史上做让人胃疼的某动画的女主角之一，“冬马和纱”。 宫代奏倒是没有把对面麦克风后面的人跟什么特定的人物形象对应起来，主要原因在于他从来没有研究过白学。 他没带耳机，对面的声音自然是听不到的，所以此时的正在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在观察对面的声优小姐姐们而已，然后很没品的在心中给每个人默默打分…… 特别是对女性声优来说，“看脸的世界”这种宇宙趋势势不可挡。往后的声优们想红的话相比于磨炼演技、她们更需要的是一张漂亮的脸，能唱能跳能卖萌，能“偶像营业”才王道中的王道。 第三十二章 主音 虽然黑岩射手这部“短篇”作品用到的声音并不算多，但声优的试音工作依然要持续一整天甚至还要多一点的时间。 这段时间宫代奏自然不会像岸成二监督一样一直待在录音室这边，毕竟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事实上在这里转了一圈，跟时崎薰老师做过了一定交流之后，他就离开这里了。 这边的试音结束之后，声优们也就从哪里回哪里去了，稍后岸成监督会根据动画中角色的需要来对得到的录音样本进行比对，继而挑选出数位比较适合某个角色的某几个声优。 偏粗糙的第一次挑选完成之后，再接下来真正决定动画需要哪一位声优，则是需要由大家一起来决定。 确认无误之后，动画公司这边才会通知声优们她通过了这次选角、获得了哪一个角色，具体的录音工作又大约会在什么时间进行。 在目前这部作品里宫代奏还是比较尊重监督的意见的，毕竟监督是外聘人员，该客气的时候需要保持礼貌，所以在挑选声优这件事上，宫代奏也基本以监督的选择为主，唯一的需要他插手的是主角“黑岩射手”的声优人选。 试音结束之后，转过天的Mad Poihat. 岸成二将五个他认为比较适合主角的声音样本逐一放给宫代奏听，不出意外的话黑岩的声优将会在这五个人之中产生。 “小鸟飞翔的是，蔚蓝的天空 大海所映照的是，天空的蔚蓝 绘色天空的蔚蓝是，天空的大海 绘色天空的蔚蓝里，天空的泪水 泪水中的蔚蓝里，小鸟在飞翔。” “我从一开始遇到你就这么觉着了：你的眼睛很漂亮。或许这双眼睛从未厌恶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厌恶过，不树立敌对关系是件好事……但这种想法是仅仅只是想法的理想状态，人们总在不知不觉中树敌，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错，不管谁都是如此，所以——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要接受就好了。” “痛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会有人替你承受这份痛苦的，不管多痛多受伤，真正哀痛的人一定不是你自己……” 几段台词由不同的声音反复诉说着，因为没有画面，声优只能根据自己的想象来赋予对话情感色彩，她们的表演依据也只是台本上干枯的文字，所以不同人的演绎之间还是存在比较明显的差异的。 这五个声音之中，其中一个特别能抓住人的听觉……因为她几乎是在以棒读的方式来进行演绎的。 乍一听平铺直叙而又毫无感情起伏，似乎最没有经验的新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棒读跟棒读是不一样的，这个声音里并没有那种生疏和生硬感，反而透露出来的这份冷冽的情绪，刚好契合黑岩射手这个角色的气质……黑岩就是这种缺少感情和表情起伏的、三无系很cool的角色。 “这个声音……”这种很具有辨识度的声音，宫代奏听完了之后就大概知道了它的主人是谁了。 “嗯，感觉是非常棒的棒读，跟初期的能登麻美子小姐很像。”岸成二点评道。 声优能登麻美子的声线也是偏冷的那一种，这是一位可以把任何儿歌演唱成恐怖童谣、半夜足以把280斤的壮汉吓到上下齐哭的角色。 宫代奏伸手一拉眼前电脑屏幕上的鼠标，退出了播放器的界面之后他看到了正在播放的这个文件的名字——“试音角色‘黑岩射手’，东京Smile Monkey所属，花泽香菜役”。 好吧，果然是这位。 “我个人更偏向这位声优，声线和演绎方式跟作品主角有着相当高的契合度，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位花泽香菜君目前还是个高中生，缺乏动画配音的经验，在此之前也仅仅出演过一个动画角色而已，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所以……如果让她来担当主角役的话，那么能否稳定发挥却不好保证。”岸成二说道，能不能从头到尾把声音稳定发挥出来，这个很大程度上是由声优的从业经验多寡决定的，这方面这位花泽香菜必然是个短板……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合适，但岸成二说这些话的意思实际上还是在表明自己更倾向比较有经验的声优来担当这个角色。 Mad Poihat的制作团队已经够年轻了，岸成二不想在声优方面继续拉低这个平均年龄，这只会增加作品的不安定性而已……胯下没毛，办事不牢，这个道理他感同身受。 但宫代奏不这么想，反正制作团队已经够乱七八糟了，那么再加一两个年轻人也无所谓了，“岸成监督不要把事情考虑的过于复杂了，试音本身就是评选声优的主要依据，否则的话我们只用看声优的简历就能决定角色由谁出演了。” 如果身为高一学生的花泽香菜在试音中表现的最出色的话，那么她就是女主角的第一候选人，这个实际上没什么好疑惑的……Mad Poihat的选角和评价标准能依据这种相对公平的原则、不在其他外力干预的情况下进行，这应该是被当做一种好事的，所以在这种机制下得到的人选，为什么要存有顾虑呢？ “那我们……”宫代奏会毫不犹豫的启用新人，这一点倒是不出岸成二的预料，从这货之前的行为模式来说，此时的他也“完全合理”。 “把这个声音发给东京那边的竹下秋人先生，如果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我们的主角声优人选也就确定了。”宫代奏说道。 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尽管对方的年龄提前了一些，但花泽香菜“本来”就是出演黑岩射手的人选的。 而且搞不好16岁的高中生给年龄设定13岁的少女配音还会更合适一些呢。 竹下秋人尽管是动画项目的最高负责人，但他毕竟是ListenNepster的员工而不是Mad Poihat这边的，所以他更多的时候还是待在东京的，比如此时。 所以宫代奏需要给对方发一封附带花泽香菜声音的电子邮件确认一下ListenNepster那边的意见。 而竹下秋人那边的回复还是很快的。 这一天的午休时间，正在学校里的花泽香菜同学接到了来自她现在经纪人的联络。 内容自然是一个出乎意料却又令人满意的好消息。 第三十三章 说好了不搞事 “花泽君，GOOD JOB。”经纪人藤原称赞了花泽香菜在之前试音会上的表现，无论如何，身为这种年纪的新人能够一举拿下一部动画至关重要的女主角，这都是相当小概率的事件。 现在的岛国，每年制作的动画总集数或者说总时长是在呈逐渐增加的态势的，“业界药丸”那是一种调侃动画制作水准的开玩笑式的说法，整体上来说动画产业依然在“复苏”。 而以动画原作的来源来说，业界即将迎来轻小说改编动画的“黄金十年”，哪怕是相当辣眼睛的轻小说原作，也有得到动画化的机会。 这种趋势自然会带动声优这个跟动画息息相关的产业的发展，但如果把关注点放在每个声优的身上的话，动画制作数量的增加却并不意味着她们机会的增加，理由在于……声优的从业者数量也在激增。 每个繁荣或者即将繁荣的产业，其同业竞争性总是在趋于加强而不是削弱的。 “藤原先生，你事先跟动画公司那边做过沟通吗？”虽然刚刚来到公司就看到了经纪人的笑脸、之前的通话之中这件事也说的确凿无疑，但花泽香菜依然无法确信自己拿到了主角役。 频繁的参加试音会、一次又一次的得不到回应，所有的努力都石沉大海，这才是新人声优应该经历到的过程，无所前辈是这样分享他们的经验的，所以花泽香菜觉得现在的自己……太不符合套路了。 天上确实会掉馅饼，但被砸中的往往是别人、永远不是自己……花泽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了，反而有点不单单像是运气了。 所以她向经纪人委婉的询问了这么一句……她怀疑事务所这边是不是为了给她拿下这个角色而背着她做了什么交易。 “单纯的只是实力问题，花泽君，你的声音最适合那个角色，所以你拿到了这份工作，仅此而已。”藤原说道。 花泽香菜女士有点想多了，声优事务所只会向他们已经确定要重点培养的声优倾注资源，而之前的花泽并不在这个“重点培养”的名单里面。 如果说她有点惊讶为什么自己只是经过了试音之后就很快拿到主角角色的话，那么她的事务所这边也同样惊讶。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 “眼下这部动画总共有六话，录音工作需要分三次在京都那边进行，”藤原开始详细的说明黑岩射手的收录工作，而他最后还说明了一点，“这份工作或者可以真正成为你事业的开端，同时尤为重要的是……接到这个角色之后，那意味着之后你以歌手的身份出道是没有问题的。” “啊？” 花泽香菜之前的问题还没有想明白，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疑惑：为什么动画角色会与“歌手”有关？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部动画仅仅是另一个企划的附属产物而已。 ………… 4月10日。 每月的10号是角川书店发型的销量最大的动画杂志NewType的新刊发售日。 本期的封面人物来自于明年的四月番，角色的名字叫做“长门有希”。 当然了，此时的大萌神即没有得到大萌神的称号，也还没有成为新一个三无系的代表人物……在动画播放之前，凉宫春日系列就是卷均销量二十万册的人气轻小说，所以这些情报杂志关注这个动画企划是十分正常的。 在这份杂志的发售日，宫代奏也入手了一本……他当然不是为了关注京阿尼的消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份杂志上刊载着“黑岩射手”的消息。 这意味着这部动画终于开始了大范围的情报披露。 “在这里……图还不错。” 宫代奏把杂志打开，翻到中间页面，然后就看大了黑岩射手的人设彩图……直观的人物形象自然是杂志页面上吸引读者至关重要的一点，而黑岩自然而然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萌系（尽管此时这种说法并不通行）女动画角色随意可见，但黑岩这种完成度的人设依然最为抢眼。满身装备巨剑和大炮的女孩，黑色的服饰配色和苍白的皮肤，面无表情的神态与视觉感十足的长短不一双马尾…… 能吸引到人的图，自然就是可以吸引到人的。 图片的右下角还写着这部动画的相关信息： “黑岩射手 原作、系列构成、脚本、人物原案：宫代奏 人物设计：小野令绘奈 监督：岸成二 制作：ListenNepster、Mad Poihat” Mad Poihat 可不是Mad House，疯帽子远不足以跟疯房子相提并论，这家动画公司依然默默无闻。 不过相比于制作公司，读者更为关注作品本身，相信不久以后黑岩射手就会引起一定的讨论度。 人设之后跟着的是对于监督岸成二的采访，不过那些文字方面的内容宫代奏已经没有再仔细阅读了。 在宫代奏看杂志的时候，他对面的石见舞凛花也在读着什么东西……黑岩射手的制作工作此时才刚刚开始，但对于“企划”本身来说已经不需要宫代奏在插手什么了，或者说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身为这家动画公司的掌控者，他已经要开始考虑黑岩射手制作完成之后，Mad Poihat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也就是说到明年他们要做什么动画？ “你准备把制作组拆分？先不提资金方面的问题，分成两个制作组之后Mad Poihat还具备目前的这种制作能力吗？”片刻之后，石见舞放下了手中的文档说道。 之所以要拆一下制作组，那是因为宫代奏想要在明年制作两部动画作品。 “暂时是不具备的，相当一部分工作还是需要外请人员。”宫代奏自然也明白Mad Poihat的处境，但反过来想，只要经过这么一次尝试之后，这家公司的制作能力肯定会进一步的增长。 “当然，就算制作两部作品，其中一部也是实验性质的，我准备在上面做一些新的制作方法的尝试，至于另一部作品，才是真正瞄准销量的商业作品。”他又解释了一句。 “如果不是时间上实在赶不及的话，我其实很想把制作一部动画放在四月播放……” 如果在明年四月播放新的动画，那绝对是真正的作死，因为这部作品在试图跟京都动画的“凉宫春日的忧郁”构成竞争，然而事实上今年不会有作品能跟凉宫进行竞争。 所有的四月番在京都动画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凉宫春日”是真正的现象级作品。 “所以呢？” “所以我准备把一部动画放在七月播放，另一重头戏放在十月播放。” “……我猜你准备要做的明年十月番，肯定不是原创机甲战斗番吧？”凛花学姐用某种视线看了宫代奏一眼，而能问出这种问题来，说明她对眼前这个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咦，还真是这样的作品。”宫代奏笑着说道。 从现在披露的明年番组信息来看，十月同样蹲着一个庞然大物。 提到机甲番，就不能不提月升动画的“高达系列”，跟月升拼萝卜片，也是一种绝对的作死行为。 而明年的十月，月升倒是不会做新的高达动画，他们会做一部原创机战动画，标题倒是好记得很，叫做…… Code Geass 反叛的鲁鲁修。 第三十四章 群魔乱舞 零之使魔、惊爆草莓这类每年都不会缺的作品先不说，对于明年来说的重头戏毫无疑问是四月蹲着的团长和十月蹲着的鲁鲁修。 京都动画先不说，月升动画每年都有一大串的高达动画要做，作为独立于这个系列的鲁鲁修，其取得的商业成就也是极为恐怖的……月升可谓是业界实质性的NO.2，同时制作多部动画也不在话下，要提的一点是除了一大堆萝卜片之外，明年他们还会倾情奉献来自集英社的漫改节操大片“银魂”。 其他有趣的作品自然也有很多，比如TYPE-MOON再次雄心勃勃的进军动画界，遗憾的是他们找了个错误的合作对象，与Studio Deen联合制作了06版的Fate/stay night，关于这部作品……当然了，川井宪次为saber所的BGM“骑士王の夸り（骑士王的荣耀）”还是足够优秀的。 每年的可以看到的新番在之前停留在纸面上的说法的时候都很美好的，但当被制作成动画画面且进行TV放送的时候，那不同作品的质量和给人的感官则是良莠不齐的。 “群魔乱舞”几乎是每年都要上演的既定戏码。 宫代奏则是想借着这么个机会，来个蛇吞象之类的举动，让Mad Poihat以最快的速度再往上走一步。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呢？原创动画的销量向来难以预估，以Mad Poihat的财务状况是难以承受任何程度的亏损的。”石见舞在一旁提醒道。 “有失败的可能性就有成功的可能性，有成功的可能性就有失败的可能性，任何事情向来如此，冒险也好大胆也罢，我还是倾向于做有自己有资金投入的作品的……成功固然值得欣喜，至于失败，无非就是再退回原来的地步而已。” 按一般的说法，宫代奏倾向于在制作动画的同时加入到制作委员会之中，有了资金投入之后，这部作品才是Mad Poihat真正的作品，否则的话像现在的黑岩射手一样，不管将来它的卷均销量是100还是10000，都跟Mad Poihat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虽然避免了出现亏损，可同样也无法真正的实现盈利。 道理虽然都是这么个道理，但实际上真正要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犹豫甚至踌躇不前，但宫代奏貌似是能迈步就迈步、不能迈步也是巴不得迈步的人。 “话说回来，你所说的试验性质的动画，具体要试验什么？” “其实还是摄影技术，通常来说摄影中的光线处理是用在整体画面上的，天空、山色、大海、小溪与潺潺的流水反射的光束等等，我想把摄影用在更局部更细节一些的地方……”宫代奏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还有一点试验的地方是这部动画他想抄刀子自己下手做……尽管他以前的时候只做过影视镜头，但动画……喔，应该这么说，总有相通的地方。 当然了，要是他参与到细致的制作环节的话，那做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效果就只有鬼知道了。 宫代奏的说明有点模糊，不过石见舞也没有进一步的追问，因为比起下面的问题，上面这些根本就不叫问题： “那么资金的问题呢，这个才是关键，如果需要自己做动画项目的投资的话，那么这笔经费怎么来？” 涉及到钱的问题，才更实际、也更严峻。用通俗的话语来进行描述的话，应该说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要做新的问题的话那肯定与虚拟歌姬企划没什么关系了，所以ListenNepster自然也不可能再为Mad Poihat出资。 如果要做两部季番动画的话，宫代奏觉得至少需要3亿日元以上的资金，现在的Mad Poihat肯定是拿不出来这么一大波钱来的……当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全都靠自身的投资。 宫代奏只是想作为出资方加入到制作委员会里，而不是成为一人独资的“一人制制作委员会”，只有一个出资方的话，那还叫什么“委员会”？ “黑岩的动画项目和初音计划的第一部完成、等ListenNepster的网站上线之后，想必我还可以拿到一笔钱，至于剩下的……自然要靠凛花学姐你了。”宫代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从这个项目本体上，宫代奏已经把该拿的钱都拿到了，他所谓的还能拿一笔钱指的是他的那些作曲产生的音乐版权，如果到时候某些歌曲的付费下载量足够的话，那么他自然有相应的收入。 “我？”石见舞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当然，学姐是我们的制作人不是吗？” “……” 石见舞心说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做这家公司的制作人了？她暂时没有接这个话，转而说道今天过来这边的目的： “四月底京都电视台会举办一个动画同业交流会，如果有合适的作品的话，或者Mad Poihat也可以参与一下。” 这家电视台的事情石见舞肯定足够清楚，她的消息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毕竟她算是“内部人士”。 “同业交流？交流什么？” “做新的动画企划、寻找合适的原作及剧本，商讨不同动画公司之间的合作……诸如此类？” “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带新的剧本过去？比如我之前说的明年的企划之类的？”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理论上没问题，但石见舞知道宫代奏不会把真正自己要做的作品拿到交流会上，因为他似乎想掌握制作上的主导权，如果两家或者多家公司参与一个动画企划的话，那么凭Mad Poihat既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更没有足够的资金的状况，他是很难拿到这种主导权的。 而且这种被冠以交流会之类的聚会，并不一定会达成真正的合作协定，宫代奏也肯定不会在那种场合曝露他的某些计划。 “我倒是稍稍有点兴趣，或许可以跟过去看一看情况。” “这样……那邀请函我帮你去拿……” 就在石见舞想要继续说明一下这个交流会的情况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第三十五章 一个中二宅 铃木加由子带来了一个可能跟Mad Poihat有关、但实际而言又没什么关系的坏消息。 事情与Mad Poihat协力制作的校园动画“爆弹学院”有关。 这部动画的画面尺度可能存在一些问题，简单的说它的某些镜头已经相当接近**了，但又避免了漏点能太夸张的场景出现，所以它得以在全受众向电视频道的深夜档播放。 而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动画刚刚播放没几集，这部动画某些人物的手办就已经上线销售了……从动画风格稍微想象就能知道他们卖的手办是什么样子的了，于是关键性的问题来了，某天某中学二年级的男学生想入手这么一个手办，他或者是一个收藏家或者仅仅是突发奇想和临时起意，总之他想入手这么个小玩具。 但众所周知，这种PVC的小人售价向来相当贵，8000到10000日元的那类就算很“亲民”了……要让一个05年的小朋友一下掏出五六百人民币来，大部分人应该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位中二君想了个很简单的办法，他直接在商店里“拿”了这么一件商品……不用付钱的那种拿，中二病的行为能叫偷吗？ 答案是必然的，所以他就被送到了派出所。 按理来说这种小事很简单就能过去，可如果某些组织想要借机搞一下下事情、纠正一下社会的不良风气的话，也不难。 于是一个以维护青少年健康为目的的组织介入了这件事，视这个组织的行动力度，简单的偷盗行为甚至可以发展为极具关注度的社会事件。 这个组织叫做PTA（Parents Teacher Associatio，家长教师协会）。 动画文化向来是不受待见甚至说备受歧视的次级文化，当然，这个跟事实也有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动画向来跟H或者十八禁分不开，且它的主要受众都是初中、高中生这类的年轻人，所以PTA对这一行开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爆弹学院”的主制作方是东京的一家动画公司，株式会社leef.，像爆弹学院这类的动画他们制作了不少，十八禁和十五禁的作品也不是没有，所以入了PTA的法眼之后，这次他们或多或少要有一些麻烦了。 此时后宫番大行其道，爆弹学院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这个应该牵扯不到我们，Mad Poihat不过是协力制作而已，第一责任方是制作了动画的Leef.，第二目标是他们的制作委员会，像我们这样的小鱼小虾，肯定不会有人关注的。”宫代奏说道。 想想也明白，Mad Poihat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动画的制作列表里，企划也不是这边做的、制作也仅仅是协助，想被找麻烦也理由不足。 “我觉得也是这样，不过以防万一这件事还是告诉你一声。”铃木说道。她的判断也基本跟宫代奏一致。 “我明白……真是一入**深似海啊。” Leef.虽然不到专业做**的地步，但以卖肉系列为主要卖点的动画公司，将来想要洗白上岸其实是很难的，因为观众或者受众对他们的认知已经固定下来了。 不过宫代奏倒是觉得对方的做法没什么错，卖肉的作品追求卖肉有什么问题？这个总比那些明明是烂俗的卖肉向作品，但总要加一些莫名其妙的镜头和情节以彰显自己深度的“作品”好多了，卖肉还能卖出思想高度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件事会波及到Mad Poihat这边那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刚好可以背黑锅的人吗……Mad Poihat手里的这两话不是一个叫做神户康史的监督做的吗？ “……凛花学姐觉得有点不可理解吗？”宫代奏看石见舞凛花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于是他这么问了一句。 “……” 动画宅这种生物的习性她自然是理解不了的。 “学姐知道好莱坞有一部叫做‘金刚’的电影吗？” “今年要上映的那一部？”石见舞反问。 ……好吧，金刚的重拍版似乎还没上映。 “……就是那个，如果你了解大致情节的话，就应该能明白一个雄性生物能为自己的手办做到什么地步了。” 一只猩猩都能为了自己的手办下打恐龙上打飞机，更何况宅男呢？ “……”凛花学姐仔细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想明白金刚跟宅男能是一回事吗？ 好吧，还是猩猩比较生猛一些，宅男是爬不到帝国大厦楼顶的。 ………… 所谓的京都电视台交流会，宫代奏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那属于计划之外的活动。 除了黑岩射手的动画项目正在制作之外，Mad Poihat同时还要制作关于初音未来的数支宣传pv用做电视广告的投放。 不过这方面的工作并不在岸成二监督的手中，而是交给了原本Mad Poihat的演出龙源悠纪子……一方面龙源在做人气游戏‘精灵物语Ⅱ：血烟的黎明’的内置动画，另一方面她也要负责这些PV的制作。 不过相比于黑岩的动画，pv的制作强度则是要小的多，毕竟画面也不需要多强、多细致的表现力，pv的侧重点还是在音乐上。 当然了，不管如何分镜还是要画的，铃木刚刚过来的时候，顺便把龙源的分镜带了过来。 尽管制作这样的PV绝对在龙源的能力范围之内，但她毕竟正在由演出的工作逐渐向一名动画监督过度，所以宫代奏该检视的时候还是需要看一下的。 翻开龙源的分镜稿，首先就可以看到她运用了大量的俯拍镜头，且机位设置的高度基本上维持在人物头顶与头顶一臂高的高度之间……不得不说由女性来处理某些镜头的话，跟男性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 这种由上往下的镜头对于表现女性角色的形体美具有极佳的效果，因为刚好可以把玲珑的体态表现出来，如果再加上适当的动作和面部表情的话，活泼的少女感很简单且充分的就可以被营造出来。 而如果让男监督来做这种镜头的话……大多数情况他们会选择用运动镜头由下往上拍：摄像机位会从女性人物的脚踝平缓的上拉、越过膝盖之后会在角色大腿位置微微停顿，然后向远离角色的方向微微一撤，从裙摆的外侧拉到臀部，再绕过角色的腰际拍胸前，最后才是面部的特写。 也就是说用适当的色气感来挑拨观众，但又不显得夸张，你想看到却又让你看不到，这里就隐含着一些暗示了…… 第三十六章 藤田未来与初音咲子（上） 当然了，表现方式更多的是由角色形象来决定的，总不至于把初音未来这个角色也往色气的方向制作，尽管那样的“官网行为”可能会加快人气积累的过程，但以后面的眼光看的话，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龙源悠纪子的做出来的分镜和演出方式是最恰如其分的那种。 本身这种PV的制作重点是在音乐方面，所以Mad Poihat这边的画面制作并没有什么难度。 每支Pv的制作时长基本上是4分钟左右的一支歌时间，而如果用于电视广告投放的话，基本上会裁剪成30秒、60秒和90秒的版本。 黑岩那边是已经正式进入了制作的环节，而初音的pv这边应该说万事俱备、只欠“声源”。 以初音的音源来说，理论上来说从歌手中选择比声优是更为合适的，但是不一致的是歌手应该更为担忧声音被采集之后的用途……仅仅凭语言的描述，大多数人一时半会是很难完全理解VOCALOID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相比较来说，声优的容忍度就宽泛的多。同时还有一个好处是如果声源从歌手身上采集的话，那么对方的身份是很难隐匿起来的——对于初音企划来说，最初的时候隐藏声源是有好处的，观众需要意识到“这个声音就是初音的声音”，而公布她的声音来源的，这种“现实存在”会对“虚拟歌姬”的认知带来妨害。 选择声源需要ListenNepster那边耗费一些功夫，相对来说采集声源倒不是很复杂……三两天的时间这项工作就能完成，不过问题在于这段时间VOCALOID的程序开发是无法完成的，所以……最初的pv需要的还是人声。 宫代奏在等待对方把人送过来。 ………… 周一，学校。 尽管宫代奏呆在学校里的时间依然占据了他的日常的大部分，但从他从事的活动来说，似乎这边根本跟“重点”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了。 “奏，最近感觉你有点没精神的？” 午休时间，七绪京云对着宫代奏问道。 “啊？这个……主要是因为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宫代奏含糊的说道，黑岩射手的脚本他早就完成了，而现在他又开始做新的剧本了……当然是以复数计算的剧本。 这种瞎忙自然会占用他很多休息的时间，所以他学校里的这种状态也得算是“休息”的一种了……能打个盹的时候自然需要打个盹。 “所以午餐一直是面包吗？” “这个倒是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便当懒得做了。”宫代奏说道，实际上他倒不是来不及做，而是相比于冷冰冰的一盒米饭再加上粘在一起的菜蔬，他更乐意吃面包。 冷式便当无法让一个什么都能靠“多喝热水”解决的胃得到满足的，大家的饮食习惯还是存在差异的。 “好吧，这个无所谓了，关键是……”说着，七绪将一本杂志掏了出来，“这个宫代奏就是你吧？” 他拿出了当月号的NewType，就是上面有黑岩射手的消息的那一本。 七绪的情绪里尽是好奇，自己朋友的名字前面被加上了一连串的头衔然后印在了自己常常看的杂志上面，是人都觉得好奇的。 “应该是吧，不过这还好吧，毕竟我是老板嘛……要不下一次找个地方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宫代奏半开玩笑的说道。 “真的吗？”七绪倒是换上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就当真的听就是了。” “啧~” 这种涉及到著作权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乱写名字。再说了黑岩的宣传工作是ListenNepster那边顺手做的，尽管杂志上有宫代奏的名字，但那也不是他自己在彰显自己。 午休完了之后就是下午的课业，不过因为文化祭即将到来的原因，这群高中生们似乎无心学习了。接着放学之后他们也留在教室里进行一些准备工作。 类似这种全员参与的“大众活动”，宫代奏也会留下做适当的帮助，与热心与否无关，这涉及到一个人合群与否……实际上他连文化祭在什么时候进行、总共需要几天都不太清楚。 文化祭、修学旅行、体育祭外加暑期海边旅行和烟花表演，这几个活动加起来做一季校园动画都富余了，而动画的表现形式自然是偏夸张的，真实的活动要收敛的多。 “千本木君，我来帮你。”宫代奏想帮千本木千夏把一张书桌搬开，毕竟她是时崎老师的三人组中的一员，他也不过是想顺手帮个忙而已。 “不用了，宫同学，我自己来。” 可没想到他的好意遭到了对方无情的拒绝……不知道是单纯的因为性格冷，还是一位“女权主义者”，不过从以往的表现来看，她跟这个班里的人也是缺乏交流的。 “如果想把‘千本木君’的称呼升级成‘千夏酱’的话，作为友人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七绪路过宫代奏的身后的时候默默地说道。 高中生为什么脑子里总有这么回事？还有……为什么哪都有这个小胖子？ 宫代奏有点小郁闷，话说他已经算是一个男女平等主义者了，但是两性之间的各种差格还是存在的。 比如同样是三个好朋友玩游戏，为什么有的时候叫做双（友谊）飞，有的时候叫做3（地久天长）p呢？因为大家不一样嘛。 所以说跟这种高二学生相处，有时候比跟浅见冬狮郎那种中二学生相处还困难。 第三十七章 藤田未来与初音咲子（下） 对于这类比较难相处的人，其实有一个比较恰当的相处法……那就是除非必要的时候，就不要跟这类人相处。 所以在压根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班级里帮了什么忙、终于可以离开学校之后，宫代奏独自一人前往了时崎老师的工作室那边，尽管他肯定是要跟那位同班的千本木千夏同学同路的。 相比于短短六话的制作时长，黑岩射手中的音乐和歌曲量应该足以用“庞大”来形容了，因此此时已经正式进入了录制的环节。 同时不出宫代奏预料的是，他没有必要再变更演唱者了，不管是基于对方自身的意愿还是其他的外界因素，由千本木千夏、笙净岛六花和浅见冬狮郎三人来演唱动画的歌曲已经不存在什么阻碍了。 本身三人就具备这样的素质……时崎老师对声乐部仅有的部员的指导似乎不止于“社团指导”的地步，这是三人能够“即拿即用”的重要原因。 至于来自监护人一方的压力……或许时崎老师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身为教师的她既然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那么对于家长来说这种态度本身就代表了对这种行为的认可。 与作为“歌手出道”、“发表公开作品”等等看起来很唬人的名目相比，她们的家长大概认为孩子们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无非是一种“打工”而已，就跟去便利店赚每小时700日元的时薪一样。 而没过多久，宫代奏要等待的初音未来的声源终于到来了。 “竹下先生、藤田小姐，这边请。” 宫代奏为来到京都的声优藤田咲子引路，而陪伴他一同到来的是ListenNepster的竹下秋人。 一事不烦二主，这边的录音工作也是交给时崎薰来完成的，此时他们身处于时崎老师的工作室……由于常来常往，宫代奏对这里也已经相当熟悉了。 “藤田小姐，接下来我们需要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来录制六首歌，时间应该说很是紧迫，所以接下来麻烦你了。”宫代奏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又向藤田咲子说道。 “歌事先我已经熟悉过了，不过……十天，我会勉励而为的。”藤田似乎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十天录六首歌确实有点夸张了，她的担心似乎也不是多余，然而……宫代奏向来没有指望过声优的唱功，技术不够、后期来凑，这几乎是每个声优都会经历的事情，以后他们会逐渐习惯的。 很多声优唱的OP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她们也就能唱歌1分30秒版本的，4分钟的全曲都算上为难他们了。 另一方面，此时藤田还有点紧张，而说来奇怪，这种紧张的来源是身边的宫代奏带来的压力……考虑到这货的年龄和面嫩的主要特征，这种算是商业上的严肃场合，他表现的越是得体，就显得越不得体。比自己小的人却能比自己更沉稳且“侃侃而谈”，任谁都会觉得怪异。 再加上她听说VOCALOID的企划正是来自这个年轻人，她此时要录的歌作曲也是他，所以藤田起码会对他产生一个“年轻有为”的印象，再比照一下自己的话，自惭形秽当然谈不上，但总有一种类似一般人面对“天才”的感觉。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本身宫代奏也不会与这位声优做过多的接触，把她交给了时崎老师的团队之后，他就从录音室退了出来……录音的环节他是不参与的。 此时他才有时间跟竹下秋人交流。 “竹下先生，没想到你们真的决定要用藤田小姐来做声源了。” 藤田咲与初音未来的结合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虚拟偶像进化史上“前无古人”的伟大合体，尽管此时前者的名字还叫做藤田咲子。 “嗯，比照了大约200个声音样本之后，最终我们还是认为藤田小姐的声音是最合适的对象，宫先生最初的建议是正确的。”竹下秋人说道。 做声源选择自然是一个比较复杂、耗费人力物力的麻烦工作，但不能说他们在做无用功，尽管他们得出的结论跟最初宫代奏的建议一致的，但这并不能说他们的投入是在浪费……一家企业的某项工作靠自身的论证之后拿到一个结论，还有比这个更正确的吗？ 尽管多少觉得有点亏，但反过来说，如果宫代奏说人选最合适的是藤田咲子，那么ListenNepster那边就选定了藤田咲子，那才是真的蠢。 “宫先生，我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动画和PV的制作进度没什么问题吧？”这个问题竹下秋人还是比较关心的，身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万一到时候发生了赶不上制作进度的问题，那么第一个要倒霉的肯定就是他了。 “正在卡着时间表按计划进行着，竹下先生很担心？进度倒不是不能加快……如果ListenNepster可以追加投入的话，我们可以保证提前完成动画的制作工作。”宫代奏半真半假的提出了一个半要脸半不要脸的建议。 竹下秋人哑然失笑，“那Mad Poihat还是保持现有的状态吧，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追加投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不过既然宫代奏本人的态度是这样偏轻松一些的话，那么制作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 实质上歌曲的录制工作比藤田咲子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一些，主要原因在于，第一她的演唱难度并没有高到多夸张的地步，歌曲本身的容错率就偏高；第二，后期她的声音面临着被修修修的可怜处境，哪怕唱的时候有问题，可神奇的是到时候就没什么问题了。 比如做起码她的声音里要修掉明显的“人声”部分，个人音色要向偏电音的方向去做。 这种时候，时崎老师的个人能力就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宫代奏没想到的是她做出来的东西真的是相当令人满意的。 ——不在于真的把声音处理到令人惊艳的地步，而在于她做的声音足够符合宫代奏的“印象”。 第三十八章 宣传攻势 得益于时崎薰超高的工作效率和出色的“变音”处理技术，藤田咲子的工作进行的非常之流畅……或者说相比于演唱者的藤田，做音乐后期的时崎薰才是真正的重点。 期间老师的三人组干了多少诸如和声之类的零活暂且不提，但以初音作为主角的ListenNepster的“广告片”得以按照既定的计划投放了。 这个时候宫代奏又回忆起了某件相当重要的事情……ListenNepster是一家不差钱的公司，他们计划在富士电视网和东京电视台放送网双线投放这支宣传片，单单以收视范围来看，这就基本上实现了对岛国的百分之百覆盖——尽管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省级卫视频道就能干到的事情，但不同的地域很多情况终归是不一样的。 在这种分时段、大范围、成体系的投放下，在五月份的某一天，一个绿色双马尾、身材娇小的二维角色，以活泼的舞步、俏皮的形象和集聚辨识度的声线出现在广大观众的视野里。 在进行电视广告投放的同时，ListenNepster还进行了户外投放，类似宅男圣地秋叶原和辣妹天国池袋这样的重点区域的屋外广告显示屏上，随处都可以看到初音的形象。 见识到这种“宣传力度”之后，宫代奏瞬时产生的第一感觉是自己亏大了……最初问ListenNepster哪动画制作费用的时候，他应该再大胆和大气一点的。 好吧，这种感觉不过是一闪而逝而已，凭本心说宫代奏还是满足ListenNepster 的付出的。 为了配合ListenNepster的网站的上线基调，初音的发表曲也是要遵循基本顺序的，简单的说，要随着上线日期的临近，发表曲的传唱度也要逐渐上升起来。 或者说，要让初音这几个月的态势是趋热的，而不是顷刻造成一个高热度继而从峰值下降……那不就凉凉了。 ………… 召越安晴是东京的一名普通高三女学生，稍微跟一般女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对时尚杂志、流行趋势、衣着和化妆品之类的话题兴趣不大，她是一名ACG爱好者……这个没什么奇怪的，有男宅就有女宅了。 不过考虑到家长、学校和同学对这种兴趣爱好的认知，用更为精确的说法对她进行描述的话，她应该被称为“隐宅”。 毕竟最近还有一家动画公司正在遭受PTA无情的打击，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所以客观的来说尽管不是很畅快，但把自己这方面的兴趣爱好隐藏起来是一个正解，尤其是作为一名女生而言。 存在这样的顾虑之后，她的一些行为就更隐蔽了，类似秋叶原之类的地方，召越安晴肯定是不常去的，而且去的话也往往选在傍晚。 不然的话碰到熟人肯定是极为尴尬的。 这天她来到这边的目的，是为了入手刚刚发售过的某款游戏，在有着这么明确的行动目标的前提下，一般她的行为模式都是极为迅捷的，一方面是因为此地不宜久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希望早点回家早点试玩。 不过当走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正面面对的一个大型显示屏上的画面让她停下了脚步……不早不晚，她转头的时候画面刚刚切到了初音未来的pv上。 由上到下的俯拍角度，一只高高举起的手掌挡在了镜头的前面，随着音乐的节拍，微微挥动的手掌和轻轻晃动的身体瞬间就将某种镜头感塑造了出来，而当她把手掌移开的时候，露出的扬起的脸孔会让人产生一种她正在跟你对视的错觉。（注1） 而没有了手掌遮挡的时候，少女微微起伏的身体曲线就呈现了出来。 抹胸短裙双马尾长发、过膝黑色长袜与宝石绿的眼瞳，然后等她对你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即开始唱歌了： “Oh oh Din Don Din Don Dan Do you feel my love Din Don Din Don Dan In your heart Kiss me Din Don Din Don Dan I need your love Din Don Din Don Dan ……” 每个人对同一个事物的感觉向来是千姿百态的，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支PV不过是混杂在一堆广告中的其中一个而已，但对于那些唯爱二维纸片人的特殊人群来说，这就有点与众不同了。 一个没有任何故事背景的简单人设就能让他们喜欢甚至沉迷，而一段带有声音动作、神态表情的画面，则会让他们沉迷……甚至产生某种类似“一见钟情”的感觉。 比如现在这位召越安晴君。 具体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觉不太好说，但是为了再从头到尾把PV看一遍，她又在这里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像这样的广告屏，总不可能从头至尾播放一个同样的广告，它必然是一大堆广告循环播放的。 而这次她就从画面上获取到了关键信息： “ Din Don Dan（注） 词/曲：M.Juglans 歌：初音未来 制作：ListenNepster Mad Poihat.Works 时崎薰音乐工作室 ” 因为只有这样简单的信息，最初的时候召越安晴还因为这是某个歌手的出道曲，但之后稍稍查询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也不能说错了，只不过这支“出道曲”是属于初音未来的。 或者说这位名叫“初音未来”的歌手稍微有点与众不同。 “神秘感”向来是激发“好奇心”和“探知欲”的强心剂，既然PV曝露的信息不充分的话，那么召越安晴决定根据上面有限的信息进行检索。 首先她查询的是“初音未来”这个名字，理所当然的，她毛都没有查到……这就有点让人挠头皮了。 之后她又开始按照制作单位开始查，首先就是ListenNepster。 这次倒不会一无所获了，她查到了一个网址链接，打开之后，她发现这是一个几乎没什么内容的空白页面，除了一左一右挂着的两个人物形象，人物的下面写着她们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她正在查询的“初音未来”。 至于另一个表现风格跟初音有些诧异的形象，则是叫做“黑岩射手”。 而两个人物之间则是挂着一串数字，似乎正在倒计时一样……没错，那是此时距离ListenNepster的音乐网站正式上线的倒计时。 … … … … 注： 1，如果这个动作描述让你想起了无头骑士异闻录的某个OP的开头画面，不用怀疑，那肯定是我抄的。 2，Din Don Dan—森永真由美，那个容易让人得“幽闭恐惧症”的森永真由美 第三十九章 新的提款机 当然了，本身就是正在做宣传的东西，与初音相关的公开信息虽然不算多，但也不能说有多难查。 很快的，透过搜集的信息和自己的推辞，召越安晴就搞明白“初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对比一下黑岩的话，很简单的就可以确定初音应该是完全虚拟的一个角色了。 召越安晴突然之间开拓了自己的视野，全虚拟的歌手……用他们这类人的说法，应该叫做“只活在二次元”的角色，这似乎有点太过梦寐以求了。 之后，她又在很多电视频道上看到了不同时长的这个PV，而作为一个宅女应该具备的行动力，敦促她把这支Pv录了下来，然后把它传到了某个网站上。 此时动漫爱好者最活跃的自然是2hc，但召越安晴是一个名为CONICONI线上影片分享网站，原因在于她非常喜欢那种叫做“弹幕”的小玩意，这很容易让她这样的所谓“upload”可以与自己的粉丝产生即时交互和反馈的效果。 这里自然没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但作为这个网站上的最初活跃用户，此时她有着四位数的关注人数。 这位高中生小姐姐使用一个叫做“百夜离”的中二气满满的昵名将这支PV上传到了CONICONI，随后，其产生的再生量和点击数量远超出她本人的意料。 以版权方来说，此类动作自然毋庸置疑属于侵权行为，最终也无非避免被删除的结果，但此时CONICONI的版权管理机制并不健全，再加上ListenNepster 暂时是以宣传为优先目的的，所以也不会对此类行为加以限制。 ………… 宫代奏这边虽然也在关注pv造成的效果，但他的关注充其量也是停留在主观印象上，跟ListenNepster的数据化综合性的关注不可同日而语。 “ListenNepster那边的高木公延董事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们pv播放一周之后，他们的网页页面浏览量突破了30万。” 石见舞凛花对着宫代奏说道。 关于此类联络之类的工作，此时宫代奏已经逐渐交给她来负责了。 “那这个数据有说服力吗？”宫代奏问道，因为经历过后来的网络时代，他对此时的数据并不敏感，也无法判断一周浏览量突破30万究竟是高还是低。 “考虑到此时对方的网站只是一张空白的网页，用高木的话来形容的话，他们认为我们的工作所起到的效果是‘卓有成效’的。”石见舞说道。 也就是说这个访问数量应该是值得肯定的。 “那就好，投资人的满意应该算是我们的‘荣幸’了。”宫代奏用了一种比较夸张的形容方式。 初音项目这算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了。 “所以呢，你又要开始找新的投资人了？而且目标还这么的‘大众化’？” 相比于之前宫代奏找音乐公司来投资制作动画，这次他的目标也确实称得上“大众化”了，起码他找的是那种动画公司需要找的投资人。 1995年的时候，索尼影业出资成立了一家名为“索尼影像娱乐音乐出版社”的子公司。到了两年以后，以这家子公司为基础，索尼音乐与索尼影业合资成立了“索尼影像娱乐视觉工坊”；而之后的2001年，索尼音乐全资收购了这家公司，并且将其更名为“株式会社SME”。 到了近年之后，这家公司将主营业务集中到了动画作品企划、制作和贩售上，并且换上了一个更为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Aniplex株式会社。” 以后人们可以在无数动画作品的片头看到这个名字，得益于索尼庞大的资金和资源，以后这家公司会成为TV动画策划及销售发行方面的NO.1。 当然，仅限TV动画。 而这次，宫代奏以尽量详细的方式做了一个动画企划，即将其投送到了Aniplex头上……作为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公司来说，他的动作应该算是相当大胆的。 自下而上拉拢投资的方式向来比较困难，更何况想在Aniplex这样的企业获得投资必然要面对足够的竞争压力，再想想Mad Poihat的“知名度”以及双方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形式上的一丝合作关系……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我觉得你做的东西根本送不到这种项目的主负责人面前，就会被PASS掉了。”石见舞讲出了最可能成为现实的猜测。 一边说着，她用一种颇为微妙的眼神看了宫代奏一眼……虽说那样赤裸的邀请她做这家动画公司的制作人，但是迄今为止宫代奏从未开口借用她的关系来从电视台获取到制作资金。 四月份的时候她说过的京都电视台动画同业交流会，宫代奏也因为忙于此时这个企划，原先准备参与的计划也被取消了，他只不过以原作和系列构成的私人身份往那边丢了两个剧本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他在敷衍，那两份剧本石见舞仔细的看过，质量自然没的说。以个人感觉来说，她倒是更倾向把那两个剧本的其中之一投递到Aniplex那边，而不是现在这个。 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石见舞不得而知，但她准备继续欣赏他的表现。 “随着初音和黑岩项目的进行，相信几个月之后我们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知名度的，以Aniplex这种企业对于业界的关注，他们应该对我们会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吧？”宫代奏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Aniplex毕竟是做动画企划和投资的公司，或许能注意到Mad Poihat这样的“新兴势力”呢？ “至于其他方面，我还是有点把握的，因为这个企划的卖点我做的还是很明确的。”宫代奏又说道。 之前宫代奏所谓的试验性质的动画，试验的就是这方面的东西……这次他绕过了作品的情节、故事等等具体而微的部分，转而直接把卖点展示给了投资人。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看起来盈利的可能性要远高过亏损可能性的动画项目，这向来是说服投资人最有力的论据。 “……不管怎么说，这种坚持独立策划的制作方式我倒是认为值得称赞的。”抛开成败的可能性，石见舞凛花还是肯定了宫代奏为Mad Poihat确定的制作模式。对于她来说，如果这家公司继续做承制和协力的工作，那她肯定会觉得失败的。 不能做自己的作品的话，那这家公司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第四十章 “奇迹与日常” “以是否以盈利性为主要目的作为区分的话，动画无非分为商业动画和非商业动画，拉拢投资的话自然是商业动画更易，毕竟投资人追求的无非是投资回报率。而如果能让投资人实现就看到这种‘赢利点’的话，自然就可以以很大的可能性拿到投资，这得算是互为因果了。”宫代奏讲了一个根本不用讲、谁都可以懂的道理。 类似电影的商业片和艺术片，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画都是把盈利放在第一位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故事内核趋近的四部作品虫师、怪化猫、花田少年史和夏目友人帐，前三者与后一个是有着明确的区别的。以怪化猫为代表，其浮世绘风格的华丽色彩和人设、隐晦莫名的演出方式，是严重区隔与现代观众审美的，因此压根也不是奔着销量去的。 而以故事深度和构成来说，虫师和花田要明显优于夏目，但为什么取得知名度最高的反而是夏目？因为前两者诞生之处就是服务于一部分观众、只求这一部分人理解的，而夏目要求的则是尽量能迎合大部分人的审美。 再往极端里讲，也有脱离商业运作、纯粹为了表达作者个人主观意愿的独立动画，而此类动画的资金来源往往是导演的个人资本，制作出来的作品也往往具备特殊的风格和寓意。 但这个是与销量负相关的，越有个人色彩，越是卖不出销量。 “也就是说，这个企划里有让投资人看重、看得到未来销量的地方？”石见舞问道。 宫代奏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不知道凛花学姐对于摄影技术了解多少？到现在为止，摄影的主流使用方式依然是整体画面的光影、色彩和纹理的处理，例如做朝阳或者夕阳的色彩变化等等，而这部作品的用意在于把摄影技术应用在特殊的局部区域。” “再详细的说，要把摄影技术运用在人物的服饰等等细节上……以传统的上色来说，无论是赛璐璐时代还是此时的电脑上色，人物的衣服填充的都是色块，黑色就是黑色，白色就是白色。” “而如果把摄影技术运用在这方面的话，那就能达到单纯上色达不到的‘混色’的效果……单以这个动画企划来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150D的丝袜做成15D的丝袜。” 解释一下的话，这就是要把黑色的秋裤真正的做成具有显著“透肉”视觉效果的黑丝袜，这是一种趋现实性的做法，而且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很受观众喜欢的做法。 与纯黑的丝袜相比，这种透肉效果的丝袜会大大增加女性角色的色气程度，而这种色气，就是作品的“卖点”。 既不越界、也不越线，这是绝对的全年龄向作品，而这种恰如其分的“含蓄”，将会成为决定一部作品销量的关键因素。 原理类似于全裸哪有裸体围裙来的“浪漫”和有吸引力？ 抛开作品的故事性来说，这是一某种画面表现形式来吸引观众购买和收藏的作品。或者更干脆一些，这是卖腿和卖丝袜的作品……当然是以女性角色为承载体。 与卖人设相比，宫代奏又“具体而微”了一步，改成卖人设的下半身了。 在以后来说，这是相当通常的一种做法，尤其是某些校园和后宫动画，几乎必然会使用这种摄影方式达到混色的效果，其中最为典型的作品叫做“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 路人女主可谓是名利双收的人气作品，然而它的故事有多优秀？情节构思有多精巧？没有，剧情上来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烂俗的校园后宫番了，这类作品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宅男为什么肯掏钱买它的圆盘呢？ 答案是为了霞之丘学姐的腿和黑丝……动漫宅的思维向来就是这么的通俗易懂。 而此时动画业界并不通行这样的处理方式，一来技术还没有成熟到那种程度，二来这种增加细节处理的做法还没有被“能省则省”的业界认识到。宫代奏所谓的“试验”就是因为如此，这个在摄影技术上确实算得上一种试验。 此前宫代奏已经询问过Mad Poihat摄影部门的负责人都由绳文了，这种摄影方式在技术上具备可行性，因此可以做此类尝试。 动画的销量往往受到不同年代的局限，现在销量爆发的作品放在以后可能反响平平，而以后销量平平的作品，借以“首创”和“初登场”的新鲜感，放到现在或许会产生极佳的效果……而宫代奏所说的这种实验，几乎可以确定在此时产生积极的化学反应。 这也是他敢向Aniplex要钱的理由……这么优秀而领先业界的想法，难道不值得投资吗？ 这里要相信Aniplex的眼光和判断力了。 凛花学姐瞥了一眼不急不缓、大大方方、侃侃而谈的宫代奏，然后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自己的双腿往裙子里收了收。 “古往今来，男人的想法都是这么好猜吗？”她用一种颇为微妙的语气问道。 “天性、天性使然，从其性也，无不可谈。”宫代奏说道……天知道他说的性是哪个性。 理论上说，往秦朝去卖毛片也是可以卖的出去的。 不过宫代奏又调转话头说道，“当然了，我们说的仅仅是表现形式上的问题，作品的故事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宫代奏并不想做那种太过露骨的剧情，或者说他想要做足够优秀的情节来承接外在的形式表现力。 “日常系的剧情我倒是喜欢的很，如果没有你刚刚说的那种表现就最好不过了。”学姐似乎有点小赌气的说道。 她自然已经看过宫代奏的企划和故事梗概了。 “没办法，一家动画公司要活下来自然要追求碟片的销量，我采取的方式已经尽量在避免对作品故事性上的破坏了……”为了迎合学姐的情绪，宫代奏的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无奈的感觉。 这个动画项目，从故事上来说应该归类为没有高强度冲突的“日常系”作品，但是同时生活中又充满了无数的“奇迹”，而这些奇迹就隐藏在一天一天看似寻常的日常里。 用一句话来表现这个故事的内核的话，应该这么说：“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而宫代奏向Aniplex投递的动画企划中，这个故事梗概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魔女是一种从古老传承下来的特殊职业，她们使用各种一般人难以想象的魔法，因此被称作‘奇迹之人’。 按照自古沿袭下来的规则，魔女到了15岁时即为成人，为了自立，她们需要独自走出家门踏入社会。 主人公木幡真琴就是这样一位魔女，为了遵循魔女界的规则，她在十五岁的现在从横滨独自来到东北地区的青森，为了独当一面开始进行魔女的修炼。 她住进了亲戚仓本家，也转学到当地的高中，开始在这座青森小镇里展开全新的生活。 即使她现在的程度只能坐着竹扫帚飞上天，但还是很努力地学习魔法……一段看似非日常的温馨日常生活冒险就此展开。” 所以，这个故事的标题叫做“Flying Witch”. 飞翔的魔女。 第四十一章 反差萌（上） 尽管有所谓的“魔法要素”的存在，且女主角的身份是“魔女”，但本质上来说飞翔的魔女依然是那种剧情平淡、主打温馨日常的日常系动画，即不电波也不中二，甚至很难说有卖萌的要素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此类作品或许会存在一小股的簇拥者，但实际上单凭这种很少有起伏和冲突的情节是很难取得商业上的成绩的……实际上也是如此，如果放在后来的话，这部作品的动画销量也就维持在保本线上。 不过那是以后的情况，毕竟那个时候的观众已经习惯了类似卖腿之类的卖点和细节式的画面处理方式，尽管飞翔的魔女这个作品也做了此类处理，但为了与情节相称，它做的并不刻意，画面也不夸张……起码在表现女性角色形体美的时候，这个作品用的是整副画面，而不是像某些动画一样一直用摄像机盯着女性角色的下半身——没错，说的就是远坂凛。 而把这样的作品拿到现在来制作和放送的话，或许存在“大有可为”的可能性。 “假如如同奏君所说的，这个动画企划如果真的具有可行性的话，那么还有一个阻碍你还没有提到……你真的要自己做这部动画，要知道你跟动画监督这个职业在此之前可没有任何关联。”凛花学姐说道，通过之前的说明，她已经充分理解这个动画企划的立意了……也可以说被宫代奏的思路给说服了。 然而她依然不觉得宫代奏具备成为一名监督的能力，毕竟监督这种需要统筹一部动画全局的职位是很需要经验的积累的。 通常来说，进入动画行业的年轻人往往是从动画师开始，之后他们会更进一步开始做原画，而原画则是起点和分岔路。 由原画师开始，基本上有三种途径可走，一是由原画逐渐向人设、作画监督这方面发展。 二是由原画向演出、监督方面发展。 三是坚持做原画、追求极致的动作，最终成为那种超水准的原画师。 所以石见舞有所怀疑也是应有之意……宫代奏之前不过是在做故事构成方面的工作，这是偏文字和剧本的，而像这种具体的制作环节，他毛都没干过，现在却又要直接跳到监督的环节，谁都不可能对他有多少信任度的。 毕竟动画本身就是一种相当崇尚经验和资历的行业。 石见舞又看了一眼宫代奏的右手边桌子上摆着的很像是不知道从那个路边摊买来的、更不知道是哪个鸟作者写的书，书的封面上用粗糙的黑体字写着它的标题：动画镜头的应用、布局与画面布局。 所以这种临阵磨枪的行为……要是谁肯把钱投给这样的“监督”，那才叫没事找刺激呢。 “学姐有点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了，所谓监督，无非是用镜头讲故事而已，一通百通了。”宫代奏说道。 他的说法倒也没什么错误，导演就是干这样的活的。 但石见舞依然觉得宫代奏说的太过简单了……这种说法就好像在表明他有做过其他监督的经验一样。 她当然不知道，宫代奏这种可以被称为“神人”的人，还真的有这样的经验。 “每个监督都有自己的特点，能把动画做成什么样……学姐就拭目以待吧。” 比如宫崎俊，提到宫崎俊，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作品整体上的“故事性”；比如今敏，他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则往往是偏局部和细节的“镜头感”。 再比如新生代的动画监督新海成，提到新海成人们往往想到的是他作品的美术和CG，毕竟是“壁纸狂魔”……好吧，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但实际上新海成最大的特点是独白式的故事渐进方式，他习惯并且擅长于不断的使用角色的内心独白来推进剧情，至于说他的故事架构或者说叙事能力……其实弱的够可以的。 于是当新海成尝试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讲故事的时候，就有了商业大片“你的名字”……这是彻头彻尾的商业作品，商业上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然而这个故事讲的……额，总之新海成终于能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完整的讲完一个故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所以迄今为止这位监督最好的作品依然是秒速五厘米，这部作品很好的做到了“扬长避短”，不擅长讲故事新海成将这部六十分钟的作品切成了三个单元剧，并且充分发挥了他的特长……很少有独白比对白多的多的作品可以获得那么多的积极评价。 简单的概括一下的话，可以说新海成与宫崎俊之前还差了20亿个山本宽…… 那么问题来了，这句话中总共出现了三位动画监督的名字，请问其中被黑的具体是哪三位？ 就宫代奏个人而言，他更倾向宫崎俊那样的传统、古典、经典的故事讲述方式，或者说与“宏达”、“花哨”这样的命题与追求相比，他更倾向于追求“朴实”这两个字。 没有比可以用踏踏实实的方式讲完一个故事的监督更强的监督了。 ………… 就在宫代奏这边分析着他的新动画企划能被接受的可能性的时候，东京的Aniplex也切实的收到了这份东西。 不过不同于宫代奏之前想的他的企划会因为Mad Poihat的籍籍无名而被直接放置处理，实质上Aniplex还真的对Mad Poihat这边有一定的了解。 原因还是在于ListenNepster，这家网站索尼……再具体一些应该说索尼音乐确实有出资，而Aniplex同样也是索尼音乐的子公司。 索尼是一家庞然大物，要问它有多少子公司的话，那只能用N多来形容，很多没有业务关联的子公司之前或许会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不过接到宫代奏企划的人刚好对Aniplex那边的情况有所关注而已。 所以拿到这份东西、看到了上面标注它是来自Mad Poihat这家动画公司的时候，Aniplex的人非但没有直接把它略过，反而是相当感兴趣的把它给拆开了。 第四十二章 反差萌（下） 虽说宫代奏将新的企划投递到了Aniplex那边，但是在得到东京的反馈之前，他不可能知道那边发生的细节、更无法预料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反馈。 再说宫代奏在四月底的时候，自身没有具体的参与、却以系列构成的身份往京都电视台举办的动画同业交流会中投送了两份剧本，此时这两份剧本依然放在电视台那边。 同时，对这两份剧本感兴趣的人应该已经把复写本带走了。 虽然那两份剧本没有他做的“飞翔的魔女”的动画企划细致，但也是相当完善的作品了。 系列构成这个身份从某种意义上直接决定着一部作品的走向，宫代奏的同行里也有极为知名的人物，其中的典型代表比如大大大大大大河内一楼……有种说法是凡是他参与的作品，最终会取得什么样的反响取决于大河内一楼在做系列构成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吃药。 当然了，此时大河一战成名的作品反叛的鲁鲁修还没有播放。 同时习惯性的挑战观众智商的也是这群人，有些根据某些剧本做出来的东西压根不知道想表现什么，所以某些动画公司究竟脑震荡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像“国王游戏”和“恋爱禁止的世界”这类作品做出来？ 科学证明，那些买盘的宅男们绝不是没脑子，他们可能为了某些作品流着哈喇子付款，但这群人也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凡是想在剧情上挑战他们智商的作品，除了扑街还能怎么样？ 咳，扯远了，四月底的时候，宫代奏往电视台丢的两部作品在画面表现风格上是反差极大的，同时故事内核也南辕北辙——一部作品压抑到近乎猎奇，另一部作品则是温暖人心如和风旭日。 考虑到是那样的交流会，所以宫代奏放的剧本都是偏向风格化和非商业化的，毕竟真正具备大卖潜力的作品是极少拿到那样的场合的……向来这种交流更多的是那种平时不太可能被做成动画的原作登台亮相的地方。 从三月份到五月份，宫代奏在做完了黑岩射手的脚步之后，等于说又憋出了三份剧本，现在还正在做第四个，哪怕是在“量产”这种工作强度也是可想而知的。作为一名传说中的高中生来说，他的课外活动也太多了。 更神奇的是，他还能愉快的度过自己的校园时光。 五月份的第二个周末，外加周四和周五两天是清濑学院的文化祭……这个活动大致上给宫代奏一种家长会外加学园开放日的感觉。 比较一下他经历过的两种高中生活来说，假期的总天数孰多孰少不好说，但这边更为分散一些，在学期内掺和了很多活动和短期假期，有一种每个月总可以歇几天的感觉。 宫代奏所在的班级也没什么特别的创意，最终他们貌似搞了个类似鬼屋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是收费参观的，所以……其生意惨淡程度可想而知。 在文化祭的期间，宫代奏即不需要在班级内担当什么任务，也不需要带谁谁过来参观，更没有自己闲逛的欲望，所以这几天他一直躲在声乐部这边“避难”。 本来千本木三人需要在文化祭期间做演唱表演的，不过因为需要演唱动画歌曲的原因，她们即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在做这种排练了，于是这个活动也不了了之了。 所以也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大家一起在这里“避难”的情况了。 外边吵吵闹闹，但这间活动室这边相对安静一些。那三人轻轻的哼唱练习，偶尔会向一旁的时崎老师询问点什么，而宫代奏则有点闲了，为了不至于睡着，他就有点没话找话了。 “在黑岩射手的动画播放前后，身为大部分歌曲的演唱者，你们可能会有参加一些广播节目的安排……仅限不露脸的广播。” “所以呢？”千本木千夏反问道，参与那样的活动她个人倒是没觉得有太大的心理障碍，无非是动画宣传和自我宣传的一环而已。 “我是说为了加深受众对你们的印象，那种时候的自我表现是十分重要的，比如千本木君……虽然声线和整体上给人一种偏冷的感觉，但如果到时候主持人要问你将来想做什么之类的问题的时候，你应该说出‘将来我想成为熊猫饲养员’之类的答案，明白吗？这会让人觉得你的心里还是住着一位大和抚子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了。” 尽管这张脸上挂着的表情非常适合入殓师、法官、法医等等行业。 “将来我想成为熊猫饲养员……这么说吗？”千本木同学重复了一边宫代奏的说法，看的出来她倒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并且有学习和记在心里的意愿，但她这个声音和情绪……听起来一点都不萌，倒是像想把熊猫直接火化掉一样。 宫代奏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茬了。 好在浅见冬狮郎灵性的很，她高高的举起了手、用一种跃跃欲试的语气说道：“奏君，反差萌我知道我知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已经开始直接叫宫代奏的名字了。 “反差萌就是……异形明明长成那样，但是它的口水确实最纯正甘甜的饮用水……” “……”在宫代奏的印象中，异形（Alien）是一系列的太空恐怖电影，但浅见说的内容倒是他的知识盲区……异形的口水甘甜吗？ 千本木有点想张口说什么，但最终又忍了下去……宫代奏倒是希望她能说出“异形本身就挺萌的”这种话来，那倒是显得挺萌的。 “异形的口水……真想尝试一下。”浅见说道，果然她这种初中女孩还是很有挑战精神的。 “小姑娘，拿到异形的口水估计渺茫了，但那种甘甜的感觉……估计你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就明白了，异形的口水哪里比得过异性的口……” 宫代奏对一个纯洁的孩子进行了口无遮拦的科普，更夸张的是他的科普是当着人家老妈的面前进行的，于是…… 他被很干脆的从这里赶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过分与更过分 如果统计一下古往今来人类存在和存在过的组织的话，“孩儿他妈”绝对是战斗力名列前茅的一种。 所以本来只是Give and Take、相互涨姿势的事情，但宫代奏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并且因此失去了“容身之处”。 于是他只能在这个鸡飞狗跳的学院里到处闲逛了。 没到这种时候，清濑学院的人流量还是很大的，这个私立学校实质上偏差值和升学率都是很高的，应该算是“名校”了，因此会有很多企图往这边升学的中学生以及家长“慕名而来”。 在学校里随便转了一会之后，宫代奏居然稍微觉得有点热了……在这个地域狭长的岛国，京都都得算是内陆地区了，从三月份到五月份，气温在逐渐升高是肯定的，但貌似此时的他跟两个月之前的穿戴也没什么不一样……所以他确实该热。 正当他在思考着他有没有夏装可以换这种关键问题的时候，忽然之间又在学校里看到了石见舞学姐……这位早就升到大学的毕业生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又遭到了刚烈兄的纠缠吗？ 相互之间没有做过事先的联络的话，宫代奏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石见舞是过来找他的。 “凛花学姐，”不过既然在“茫茫人群”中碰到了，宫代奏自然是需要打声招呼的，总不至于装作看不见，“你回这所学校的频率有点过高了吧？” “奏君不一样看起来有点闲的？要是没事的话跟我去礼堂那边吧。”石见舞说道，“演艺部的后辈邀请我过来看她们的表演。” 这次她是因为这种理由才在文化祭这种时候返回这里的。 “演艺部？”宫代奏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位学姐之前还演过戏吗？ “嗯，好像是要演时代剧。” 简单的说，大概又是武士公主那一套的故事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宫代奏决定跟着学姐去礼堂那边坐一坐，权当休息了…… 而礼堂这边正在上演的节目也并没有出乎宫代奏的意料，他跟石见舞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上，不过相比于故事和演员的演技，他的关注点集中在了舞台设计和服饰上……这应该算是刚刚养成的某种“职业习惯”了。 对演艺部下一个简单的判断的话，首先是他们肯定不缺钱，因为道具和服装做的都很真实，真实到以至于宫代奏可以拿来当模特或者参考的地步。 “学姐，带着纸和比了吗？”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右侧的石见舞小声的问道。 “……” 石见舞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从提包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然后只见宫代奏先是盯着舞台上身穿华丽风格和服的女演员一阵猛瞧，接着将这身结构复杂的衣服画了下来。 袋带、带扬、带缔、带板、带枕、伊达缔、胸纽、比翼、带留、发饰、发夹、一直到发型，他把能画的细节全都画了下来。 他专心作画的样子很快就被上面的演员注意到了，被人这么盯着一阵猛瞧，而且对方还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天知道这货在干什么，所以这位女同学的舞台动作都变得有点僵了。 往极端和猥琐里想象的话，指不定这货在画自己那种不穿衣服的形象呢……然而，现实比她猜测的还过分，明明展示出了自己最漂亮的状态，然而宫代奏却刚好相反的只画了衣服。 “机会难得，这种衣服做某些人设的时候可能会用得到……”一边画着，宫代奏还顺带解释了一句……他确实把舞台上的人当做衣服架子来处理了。 “喔，我明白了……文库结你画错了。” 这个解释瞬间就得到了石见舞的理解和认可，甚至还开始帮他做细节上的纠正了——不过宫代奏只是要个外在的样子而已，至于她们的腰带是怎么个系法……鬼才知道。 这次宫代奏是幸运的，因为他在被又一次赶出去之前，这台戏演完了，尽管他一点都不知道刚刚演的是什么。 而之后宫代奏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做法稍稍有些欠妥，于是结束之后他转身就离开了礼堂，等在了门口的位置……毕竟是受邀前来，石见舞总需要跟她的学妹们进行一阵交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学姐才重新出现在了宫代奏眼前。 “刚刚我对演艺部解释了一下你的行为，然后你还是被列入了演艺部的最不受欢迎名单里面……” “所以……是凛花学姐向他们泄露了我的名字吗？” 这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他也没有那种需要受演艺部欢迎的企图和计划，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部。 两人一边向着学校门口的位置走着，忽然石见舞又说道，“对了，之前你拿到电视台的剧本，似乎真的有动画公司感兴趣的样子。” “……有人感兴趣是好事，具体是哪家公司？” 在宫代奏的计划里，如果“飞翔的魔女”的动画企划最终搁浅的话，他要转向寻求“联合制作”的方向上，也就是他放在东京电视台的剧本希望能和其他的动画公司一起制作，这应该算是为了避免明年Mad Poihat拿不到工作的一重保险措施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在还没有得到Aniplex的回应的时候，居然是电视台这边的事情先有了合作意向。 “你可能猜不到是哪一家公司……之前它还跟Mad Poihat有过业务往来……” “业务往来？”宫代奏转念一想，然后说出了那家公司的名字，“Leef.？” “……居然猜对了。”石见舞楞了一下之后才这么说道。 这都能猜得对绝不是因为宫代奏的脑袋有多聪明，而是因为跟Mad Poihat有合作或者来往的动画公司屈指可数，宫代奏只知道其中有Leef.，所以他也就说出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因为之前遭遇到的事件，这家公司大概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社会压力，所以他们不得不更改一下动画的制作方针了，因此需要一部正常向、治愈向的作品来扭转一下他们的形象了……虽然不知道你的剧本是怎么流传到那边的，但现状是对方刚好需要一个现成的剧本。” “……这么说的话，我说不定还需要向怒而怼人的PTA表达谢意了？” 宫代奏的语气里有点惊奇，这种翻转他倒是真的从没想到过。 不过……习惯于制作肉番的公司，真的会有上岸或者企图上岸的打算吗？ 很悬吧？ 第四十四章 暑期（一） 要说宫代奏的动画剧本与其他人动画剧本有什么一样的话，最为关键的一点应该算是他总是喜欢在做剧本的时候顺带连人物原案也一起做出来，一来是因为他能作画，二来……都是“抄”的嘛，也不用费多少工夫。 所以他压根不用费劲心思的构思人物，而有了人物原案之后，很多时候作品的风格、区分度和演出方案就有了思路。 极高的完成度、丰富的细节设定，很大程度上他的剧本是最适合即拿即用的那一类。 而动画公司Leef.需要即刻变更一下制作路线的话，如果宫代奏的剧本放在了他们的面前，那肯定是最合适的选择……起码是最合适的选择之一。 虽然做肉番甚至做**向来是很有前途的，类似号称“燃番我最肉、肉番我最燃”的“恶魔高校DXD”之类作品，可以轻松达到卷均一万册的销量，但是社会压力也是一家动画公司不得不考虑的一方面。 舆论环境很多时候看似不能让一家公司伤筋动骨，但实则向来可怖，其呈碾压态势让一家公司面临生死存亡的选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哪怕经营路线最终不做变更，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需要低头的。 Leef.但凡有点脑子，那就肯定不会采取那种“做我的肉番，让别人说去吧”的我行我素的态度，而为了平息某些方面的压力，在做下一部肉番之前制作一部清新友爱向的作品是作为合适的问题解决方式。 到时候等风头一过……谁还会记得曾经发生过这么一档子事？那之后他们依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当然了，这也与宫代奏剧本的类型有关，如果他还是做了两个后宫番的剧本的话那这一切还得免谈，因为Leef.那边肯定不缺这类作品。 好在其中有一个剧本是校园友情向的作品，大致上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高中生藤宫香织看起来是一位神情冷淡、个性孤独甚至有些自闭的高中女生，然而这种假面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刻意为之。 除去这样的表象，她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高中少女，而促使她远离人群的理由也很简单——一种罕见的疾病让她的记忆只能维持一周的时间。曾经感情要好的朋友、让人快乐的事情，只要一周的时间一到就会统统忘记，因为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她压抑了自己的感情。 藤宫香织“特别”的性格引起了个性开朗的同班男生长谷佑树的注意，他主动的接近了香织，并且说出滕宫渴望听到又必须拒绝的禁语和魔咒“请和我做朋友吧”。 而当滕宫迫不得已说出了自己的病情之后，长谷没有退却，而是一周又一周的尝试着让滕宫重新认识自己……遗忘不是结束，那就重新认识好了。 这部讲述从一周的朋友到一生的朋友的故事的标题，自然应该叫做“一周的朋友”了。 从原作动画的表现来说，这部作品是那种画风和人设极抓眼球，但剧情却有着偏现实性校园日常系作品通有的缺点……节奏过于缓慢，缺少爆点。 这是题材所决定的，而宫代奏剧本中做的相应变更是……削减回数，他把十二话的剧情缩减到了十话，相比于增加剧情冲突，他觉得这种做法更合适一些。 毕竟过多的冲突容易导致故事表现与需要的表意发生偏差。 同时他减少了恋爱系的感觉，让作品尽量往偏纯友情向的方向发展……男女主角同在一个镜头下的时候，观众的思维会自然而然的往恋爱的方向偏，然而这种情绪并不是作品强调的重点——尽管这部作品里有校园恋爱系作品中标准的五人配置（三男两女或两男三女）。 帮助一个特别的女孩、建立起名为友情的羁绊，对这部作品来说已经足够了……减少恋爱的成分，可谓是逆流而行了。 尽管从核心设定上来说，一周的朋友并不新鲜，甚至有着浓浓的既视感，特别容易让人想起美式电影“初恋五十次”，但谈“抄袭”的话肯定是谈不到的。 动画到底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它跟其他影视作品所能营造出的气氛是不一样的……起码有一点，动画的镜头和画面想多细腻就可以多细腻。 所以连恋爱要素都做了消减的作品，是不是比较适合leef.上岸？ 相比于这个阳光系的剧本，另一个剧本则刚好相反了，或者说除了人设精致之外，两部作品压根就没有任何共同点，也很难想象这两部作品是出自同一人手里……不过宫代奏倒是不在乎这个，有本事把他脑壳掀开看看？指不定他还等着谁来实锤呢。 前一个剧本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的故事，而后一个则刚好可以用相反的两个字来形容：复仇。 盛放的彼岸花，到底会为了谁洗雪怨恨 缠身于黑暗中的可怜影子，予人伤害，毁人清誉 淹没在罪恶中的灵魂，想死一次看看吗 是你在召唤我吗，我是阎魔爱 这怨恨将流向地狱 然后…… 你的怨恨，为你消除 ——地狱少女 前一个剧本是为了治愈，这一个剧本是为了致郁……“地狱少女”就是那类典型的致郁系动画。 不追求故事深度而注重营造一种压抑的氛围，将社会的阴暗面或者贴近现实、或者以夸大的手法表现出来，最终一个人面对无法解决的困境的时候，只能求助于“阎魔爱”这样一个符号和形象，而评判是非、解决问题的基准也不是基于普遍意义上的“善恶”，而是借助一种畸形的“等价”——要让邪恶得到应有的惩罚的话，可以付出、需要付出的筹码有且仅有自己的生命而已。 伤害、自我伤害、复仇，地狱少女这部作品以单元剧的形式讲述了不同身份的人身上发生的不同故事和问题，解决这家问题的方式是单一且无助的——用“地狱通信”向“地狱少女”求助，最终将自己连同自己的怨念一起永远的放逐到地狱之中。 所以说地狱少女是猎奇向的作品，某种意义上也没什么错。 第四十五章 暑期（二） 在街头巷陌流传着某个传说。 欺辱、霸凌、憎恶、嫉妒等等，如果诸人存在无法平息的怨念的话，可以在午夜时分才会出现的某个特定的网址填写上怨恨之人的名字，点击发送之后，将会出现这样一行字： 汝之恨吾闻之，此怨此恨，将流向地狱。地狱少女阎魔爱，将在午夜子時，听君之怨恨，代为消之。 这就是传闻中的“地狱通信”，而借由这样的契约，地狱少女将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地狱少女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将带着故事和特殊经历的委托人、在潺潺流水和轻柔哀歌的和声中送进地狱。 总的说这部作品中的矛盾和冲突设置稍显夸张，而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干净利落……乘上三途河上的小船，一起走向地狱的彼岸。 虽然称不上在宣泄，但这部作品有似乎想倾诉什么的意味……当然了，从这样的作品里寻找现实意义或者什么深刻的探讨未免有些太荒诞了，这仅仅是一部风格比较独特的动画而已。 地狱少女是一部绝不存在“英雄”的作品，而很多时候现实生活也大抵如此，一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往往得不到这种帮助的情况居多……现代社会连校园霸凌这种问题都解决不了，何谈其他呢？ 比起无法解决问题而言，不管多么极端，阎魔爱起码是一个解决问题的符号，尽管这个解决问题的途径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夸张了。 至于为什么Mad Poihat这边为什么没有自己制作这样作品的打算，理由很简单……从故事构成上来说，不管是校园日常系的一周的朋友，还是灵异向的地狱少女，从故事构成上就很难说具备热卖的要素。 而现阶段的Mad Poihat需要的是可以冲销量的商业作品，他们压根没有浪起来的资本。 能给投资人赚钱的公司，才有资格挥霍投资人的投资。 肯做其他的系列构成，说不定宫代奏还存了“补贴家用”的心思呢。 ………… 整个五月份，得益于ListenNepster大范围的广告投放，初音未来这个角色已经在特定的人群中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同时在某些杂志上也开始详细的对这个项目作出解释……或者应该这么说，VOCALOID正在按照既定步调成为ListenNepster“特殊名片”。 先期取得的效果获得了ListenNepster的认可，也坚定了他们的信心，所以……这个宣传计划自然需要坚持下去。五月份过后，原曲“Din Don Dan”被撤换了下来，换上了同样走可爱萌系风格的另一首歌“ponponpon”——不愧是油管上再生量过亿的“神曲”，这首歌的气势更足的多。 ……总得来说包括下个月在内的初音的前三首歌一点都不“初音”，全是这种可爱风格的曲子。 而五月份Mad Poihat方面，则是向Leef.交付了“爆弹学院”的第九话，同时至此为止，神户康史监督也算是彻底麻溜的离开了这家公司。 Mad Poihat的全部制作能力也可以集中到“黑岩射手”上面来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在计划内，不足称道。 除此之外，宫代奏终于等来了Aniplex的回应，他需要再次前往东京一趟……尽管这个回应里没有给出明确的是与否，但这种回应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符号。 “承蒙召唤”就意味着Aniplex的资金是可争取的。 不过在前往东京之前，他还有点事情需要跟石见舞凛花详谈一下……类似于“摊牌”。 那是一个温情而浪漫的下午，疲惫了的蝉鸣声显得有些乏力，在这个气温不断升高的时节里，似乎被蒙上了一股慵懒而暧昧的气氛。 一直埋头工作的宫代奏，这个时候似乎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于是他看似突然的提出了一个相当符合氛围的问题，“凛花学姐，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跟你商量一下。” 此时他的眼神里尽是温情和认真。 “什么事情？”石见舞头也不抬的说道，此时她正在确认跟Aniplex那边会面的时间和行程。 “为了筹集制作飞翔的魔女的资金，我准备重新出售一部分Mad Poihat的股份……”宫代奏说道。 他从未想过制作这部动画的资金全都从Aniplex获得，倒不是Aniplex拿不出这些钱来，而是全部由Aniplex出资、或者Aniplex出资牵头成立制作委员会的话，那与他的计划不符。 他需要Mad Poihat参与出资，这样才能从后期的发行中获利。 但为了筹集这么一笔钱而出售Mad Poihat的股份……这个真的不至于，甚至显得得不偿失，所以“为了飞翔的魔女而出售股份”仅仅是一种表明上的理由和说法而已。 听宫代奏毫无征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石见舞凛花抬起了头来，并且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他，“听说奏君之前为了回收Mad Poihat的股份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初音和黑岩的项目也是基于此才出现的，然而仅仅过了两三个月，你就要重新把股份卖出去吗？” “那个时候的情况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回收股份也不是处于绝对的控制欲，而是其他人对我的权益造成了妨害。”宫代奏解释道……但归根结底之前回收股份的行为还是为了确保他对这家动画公司的控制。 “这一段时间以来，相信凛花学姐对Mad Poihat的经营状况也看在眼里了，所以……学姐对动画制作依然感兴趣吗？”他又问道。 宫代奏话里的隐含意义两人不言自明，所谓的出售Mad Poihat的股份，其实特指把Mad Poihat的一部分股份出售给石见舞凛花。 现在这家公司的估值自然跟两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宫代奏之所以能用两千万多一些的资金回收全部股份是因为那个协议规定可以不考虑增值以最初的出资回收股份，但是……股份究竟价值几许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石见舞凛花肯不肯接这个盘子。 “动画制作啊……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觉得我能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吗？我可仅仅是一名大学生而已。”石见舞语气莫名、不置可否。 要说毕业以后有特别想从事的职业……石见舞还真没这种意愿，所以真的从事动画这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钱对她来说也并不存在障碍，但问题在于……真的要跟Mad Poihat绑在一起吗？ 石见舞迅速的思考权衡了起来。 注： … … … … PONPONPON——竹村桐子（2011） 第四十六章 暑期（三） 尽管“我的地盘我做主”、“一切由我不由人”的状态有些让人着迷，但宫代奏要把自己刚刚拿回来的股权重新拆出去，那肯定不是因为他脑子有坑。 通常来说一家企业要想在一个行业里立足，绝不可能仅仅依靠一个基点，倒不是这样一定就立不起来，而是肯定立不稳……得益于宫代奏，或许Mad Poihat在创作和制作方面有极大的发展潜力，但在生产、发表、发行方面，它是空白一片。 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时间经营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一家动画公司必须做到面面俱到的地步，什么事情都可以“一力承担”那是不可能的，起码对Mad Poihat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永远不可能成为东映动画那样的企业。 可是它如果连将自身与其他方面联系起来的“中间环节”都缺失的话，那才是严重不利的事情。 比如，假若Mad Poihat真的依托自己的资金制作了一部动画的话，那电视台播放、压制成圆盘发售等等环节它不可能自己做到，而中间要怎么联系？ 还是需要一位合格的制作人的。 所以，无论如何石见舞凛花也是一个相当合适的合作对象，比起以后需要打通一个个的人脉环节，现在“拿下”学姐肯定是更优的选择——所谓“拿下”，只是说可以把她作为一位能够“同舟共济”的合伙人而已。 透过先前石见舞留在宫代奏脑海里的印象，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越发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家世、人脉、学力都没问题，处事方式、行动力也不缺，关键是还长的很白，等等诸如此类的优点都说明了学姐确实是很适合作为Mad Poihat的制作人的人选的。 而且不得不加以说明的是，石见舞跟宫代奏一样都是“年轻人”。 “实际上来说，起码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未有过这辈子必须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的想法，大概跟一般人没什么不一样，在人生的这个阶段我还没有那种明确而细致的人生规划……”稍稍思考了一会之后，石见舞说道。 宫代奏点了点头，让一名大学生即刻规划好未来的人生确实很困难，毕竟很多时候一个人是需要要走一步看一步的，不过就他的了解，石见舞还是有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地方的……哪怕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干那也可以活的好好地。 “当然了，之前有一段时间我还是很想成为一名画家的。”她又优点多余的补充了这么一句。 “学姐的画……起码视觉冲击力还是有的。”宫代奏默默的夸了一句……他也只能这么夸了。 好吧，谁知道这是不是在夸人，与其说学姐的画有视觉冲击力，不如说有视觉神经破坏力。 向来石见舞凛花画的东西是具备视觉系、前卫、后现代、抽象、恐怖、惊悚、灵异等等要素的，且从来都跟大众审美、精英审美、各种审美背道而驰。按理来说绘画这种东西只要肯练习，不求灵性，起码“匠气”还是可以有的，不至于到那种惨绝人寰的地步，但一个人往往是这样的，有擅长什么的时候就有不擅长什么的时候，有不擅长什么的时候，也就有绝对不擅长什么的时候。 “客观的讲，我并不知道其他的动画公司是什么样的，但在我感性且片面的认知中，觉得Mad Poihat的行为模式或者干脆说奏君你的做法是很特别的，该怎么说……新颖中透着老道？” “我觉得这家公司将来会变成一家不一样的动画公司，而这种“不一样”和“特别”，总是带着吸引力、容易引起人的兴趣的……” 新颖且老道么？这种说法还真没错，毕竟宫代奏是把后来业界付出了辛酸的血泪之后的成熟经验和做法搬到现在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那学姐的决定是？” “我准备接受你的建议，暂时担任Mad Poihat的制作人。”石见舞说道，或者出于谨慎的说法，她加上了一个“暂时”这样暧昧的时限。 不过这种决定应该不是她在宫代奏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的现在仓促之间下达的，在此之前她肯定也思考过这件事的……毕竟很早之前宫代奏就在邀请她了。 “至于你说的股份的事情，我个人倒是可以给现在的Mad Poihat一个比较高的预估……1亿円，50%怎么样？” 学姐怎么能掏出一亿日元来宫代奏不得而知，但这种出资和股权分割方式……哪怕她掏出来的是一亿人民币，他也不可能接受。 “不，学姐对Mad Poihat的预估太高了，这种溢价既不符合商业规范，更不符合常识……1000万円，10%，这样更好一些。”宫代奏说道。 也就是说石见舞随口给这家动画公司的估值是2亿日元，而宫代奏则只有1亿日元。所以他在自贬身价？但实际上此时钱的问题并不关键，那2亿日元不是Mad Poihat的价值，里面更多的对宫代奏损失的话语权和控制力的补偿。 一切两半，宫代奏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 “9000万円，40%。”学姐又做了稍稍的加价和让步，不过她知道这同样不可能被接受。 “1500万円，15%。”宫代奏已经隐隐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奏君在这种事情上还真的是保守和谨慎，那这样的话我来说个真正合适的数字吧……3000万円，20%。”石见舞笑了笑之后，给出了一个足够公道的价格。两人相互了解，也就没有必要做过多的试探了。 “三个月前我用2500万收回了Mad Poihat49%的股权，要是这么转手出去的话，等于轻轻松松就赚了1倍多，这么一想的话……我应该没有理由不接受凛花学姐说的这个数字了。”那个时候跟现在的境况是不一样的，宫代奏为之欣喜的也不是涨价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他又不是为了炒股。 简单的说，学姐有三好……受限于篇幅和品味，三好就不一一展开了，意思是说她是一位合适的合伙人。 “不过……3000万啊，虽然免去了要背负上借贷的命运，但这些年我全部的积蓄就要搭进去了。”石见舞又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看了宫代奏一眼。 目前这个样子大概是双方能够接受的底线了，宫代奏不想一次性扔出去太多股权，而石见舞也没有太多的现金可掏。 或者说从小到大她能存出3000万来，已经显得足够夸张了——这是个降生在资本家家里的富婆。 宫代奏自然不知道富婆家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余粮，石见舞要掏出这么资金来的话，除了攒下的积蓄之外，肯定也是需要处理一批“固定资产”的，比如哪年生日收到的贵重礼物、升入大学之后拿到的什么车之类的物件。 不过她好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自己的父母开口了。 “投入肯定会有回报的，学姐的钱之后肯定是能赚回来的。”这话宫代奏说的还是挺有信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简单就把这种事情决定了，是不是有点草率？”石见舞又问道，今天她可没想到会谈到这种事情。 “这个还需要多复杂吗？”宫代奏反问。 确实应该更复杂一些的，不过这两位都是年轻人，石见舞没有太多的弯弯绕，而早就深思熟虑过的宫代奏则能在Mad Poihat的事情上自己做主。 “好吧，为了感谢学姐在支持，我决定凡是学姐以后的画作，我肯定斥巨资收购，把那些艺术品全都拿回家挂墙上。” 为了迎合一下石见舞，宫代奏又把事情变得稍微复杂了一些。 “你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亏。” 凛花学姐的心情好像因为宫代奏的话愉快了半分，尽管这两件事之间根本没什么联系。 第四十七章 名为夏目的男人 这种涉及到资本和股权变更的事情，为了保证合法性和参与者的权益，最终自然是要落实到规范性的文件上的。其中的详情不用赘述，从整体上来说，Mad Poihat开始从小卖部向两人店的方向过度。 而宫代奏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向石见舞凛花提到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一些理由促使他这么做，就本心而言的话，他实际上是想再经过一段时间、等黑岩的动画播放之后再提及这件事的。 增加相处的时间、熟识的程度、看到了真正做出来的动画成品之后，宫代奏才更易说服对方……石见舞答应了要加入到Mad Poihat中来，自然是最佳结果，可先前的时候万一她拒绝了呢？ 所以说宫代奏的邀请还是带着风险的。 在暑期开始之前他需要前往东京跟Aniplex进行关于“飞翔的魔女”动画企划的会商，为了增加这个企划的说服力，宫代奏还是希望可以把几千万拿在手里的。 学姐的私房钱对这个项目是有益的，尤其是在这个最初资金准备的阶段，这种有益性才更凸显了起来。 宫代奏希望自己的东京之行可以获得积极的结果，最终飞翔的魔女这部作品播放的时候在片头可以出现“Aniplex”的标志以及“爱你杜蕾斯”的音效。 以资本运作来说，拿到了“启动资金”之后在勾搭其他资本自然能够增加成功的可能性，目前这个动画企划也不例外。 准备好了该带的东西之后，按照之前跟对方约定的时间，在一个周末的清晨宫代奏又一次的前往了东京。 跟上一次有铃木加由子的提前踩点和同行相比，这次他是只身一人前往东京的……不过这个对他这种人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这种事他一个人干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的交通方式依然是新干线……其实从价格和速度上来说，廉价航空更适合他一些，但出于种种理由，不到万不得已宫代奏再也不想碰飞机这种东西。 新干线死贵，好处是可以看到沿途风光。 樱花、清酒、富士山； 武士、将军、东京湾； 女优、**、风俗店； 温泉、和服、……咳咳，谈到岛国留下的大致印象的时候，总容易跑偏到某些地方去。 今次出行气温已经升了上来，东京挺热的。 ………… 东京都千代田区六番町4-5，这里是Aniplex的所在。 相比于此时Mad Poihat股权上的“二元制”，家大业大的Aniplex自然不一样……或者说宫代奏那边简直小儿科的很。 Aniplex是“索尼音乐娱乐”的全资子公司，“索尼音乐娱乐”又属于“索尼音乐集团”，而在刚刚过去的5月份，Aniplex出资成立了一家名为“A-1 Pictures”的动画公司正式在业界扎根……就是那个“惨遭A1动画化”的A1。 跟Mad Poihat这种穷鬼不同，A-1既不缺项目更不缺资金，这是一家一出生就有亲爸爸的动画公司……好吧，虽然是事实，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有的动画公司从创立到拿到承制的工作，可能需要15年以上的时间，而A-1成立之后，稍稍组一下班底就可以做原创了。 扛着作弊器的宫代奏也比不过兜里塞满了钱的对手。 宫代奏来到东京之后自然是直奔这边而来，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内。 稍稍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宫代奏有点出乎自己预料的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接见。 这是一个与月刊漫画杂志《LaLa》正在连载的一部叫做“夏目友人帐”的作品有很深的关系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做夏目恭一郎。 尽管这种关系发生在“以后”……此时的夏目或许还没有那么鼎鼎大名，但日后他会成最著名的动画企划之一，经由这位之手发起的动画企划不胜枚举，从夏目到俺妹到魔圆到F/Z到刀剑神域、未闻花名、KILL la KILL……兜里有钱，所以堪称生猛。 现在这位夏目就出现在了宫代奏的眼前……此时的Aniplex还没有以后的每年量产动画企划的程度，他们的参与还是偏谨慎和限定数量的，这应该是宫代奏能够见到对方这样的总负责人的理由。 而再进一步说，能见到这样的人，宫代奏的心里算是比较有谱了。 “宫先生，你好，欢迎来到Aniplex。”夏目恭一郎开门见山，“我们已经研究过了你的动画企划，就故事性、画面表现形式和卖点来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当然了，除了上述理由之外，还有一点可能是出于宫代奏并没有要太多制作费的缘故，因此对方一开始就给出了比较肯定、积极的答复……飞翔的魔女整体制作费用只有1亿日元，而宫代奏只想从Aniplex这里拿到5000万日元，这笔钱对这家公司而已不存在任何问题。 飞翔的魔女是十二话的季番，而它的制作经费还要低于仅有六话、每话12分钟的黑岩射手，其中最为关键的理由是： 飞翔的魔女是日常番，而黑岩是战斗番。 而且两者的定位是不一样的，黑岩的主要目的是“宣传”，所以为了追求精致的画面，烧点钱理所应当；而飞翔的魔女则是建立在“用最少的经费制作最畅销的作品”原则基础上的实验性商业动画。 节约经费是商业动画的基准。 “不过首先一个问题在于……那样的局部摄影处理方式，贵社在技术方面可以保证吗？” 飞翔的魔女的主要卖点就是很单纯的卖黑丝，但要是Mad Poihat做不出那种丝袜来的话，那这一切不就是空谈了……起码在这个动画企划之前，夏目还未见过这种画面处理方式。 “技术上是不存在问题的，业界现在之所以没有这种做法，主要还是因为观念的问题，如果Aniplex能确定出资而又对我们的制作水平有所疑虑的话，我们可以制作一段10秒到15秒的段画面验证一下。”宫代奏说道。所谓眼见为实，有怀疑的话那就证明一下吧，这个简单。 夏目点了点头，他这边得到的说法也是这种制作方式应该不存在问题。 “我明白了，下面谈另一个问题，宫先生是动画公司Mad Poihat.Works的社长……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份动画企划上的监督一栏写的也是你的名字？ 确认了技术前提没有问题之后，那么监督的人选才真的成了阻碍这个项目的选项了。 第四十八章 照坑不误 有多少电影的投资人是冲着电影导演名字才肯投资的，就有更多的投资人是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某个导演而无动于衷的。 这种说法也可以应用到此时宫代奏面临的状况上。 简而言之，他的困境是无法获得对方的信任……夏目恭一郎的判断不存在任何问题，动画监督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 尽管很多时候一位动画监督看起来除了画个name之外毛事都不干，但实质是动画制作的每个环节都与他息息相关。 动画导演跟其他影视导演对于作品的掌控力是体现在不同的方面的，毕竟动画应该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画面表现形式了……其所有的摄像机位都是虚拟的，而“拍摄”的环节更多的是集中在原画师手里的。 这种特殊性决定了一位监督对于一部动画来说可能极其重要，也可能不那么重要，但这是因为这种“可有可无”，才能真正的体现出某位监督的水准来……什么事都不管就能让一部动画很牛逼的监督跟面面俱到、深入到制作的每个细节中才能让一部作品很牛逼的监督都是很牛逼的监督。 但无论怎么说，宫代奏这种年轻人身上不会体现出这种能力来……或者说他身上贴着的“无经验”这种标签就注定了不被信任。 “素人”哪有那么容易就GET到点？总得经过调教才能火的起来，而实质上那种时候她已经不是素人了……咦，这是在总结什么行业？ 咳，当然说的是动画监督的问题。 “说实话，以宫先生的年龄来说，这种完成度的剧本乃至动画企划实质上是让我们相当吃惊的，我们也了解过贵社现在正在进行的VOCALOID项目出自你之手，然而吃惊也总有个限度，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夏目恭一郎说道。 “飞翔的魔女”的卖点切的又小又深入，它就是一部要卖黑丝的作品，而宫代奏能把这种卖点找出来看似简单，实质上却是相当难得的。这等于是在以精准的方式在适配特定受众的购买需求，做销售、策划或者推广行当的话，这种能力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只要投资人不傻，就能够发现这个企划是具有可操作性的……但这种可操作性是以作品的画面能够如同企划中标明的那样可以被制作出来为前提的，可在任何人看来，宫代奏如果要做监督的将会构成制作环节的阻碍——除了他自己以外。 “宫先生，宏观上的企划和细致的制作环节并不共通，不是说你能做好前者就能做好后者，而系列构成跟监督也是完全不同的职位……那关键的问题来了，这部动画监督的人选不可变更吗？我将会视你的回答重新评估这个企划的可操作性。”夏目说的话自然不是虚言，而且理论上来说他的话应该可以对宫代奏这种年轻人构成相当程度的心理压力……理论上来说。 如果宫代奏坚持做监督的话，那么Aniplex出资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哪有高中生出来做动画监督的？一个年轻人能写出优秀的故事来说就很不错了，但监督？ 编剧转行做导演也不是不可能，但那起码得是资深编剧才行，动画业界的实例更是少见，类似的“名人”……比如上能写龙与虎、未闻花名，下能写一迷到底的迷家；退能写黄油剧本、进能做动画监督的冈田麿里大神。 多插一句嘴，为什么社会舆论对动画业界存在偏见呢？因为这行本身就有问题，几乎每位大佬身后都有这样的黑历史……冈妈创作过“泽越止”这样的极品，新海成也做H片头，至于南泽十八那就更不用说了。 黑就黑了，还要说动画是给小朋友讲梦想的行业……不啐你啐谁？ 而宫代奏此时的态度就比较有意思了，对于夏目这样的大人物，他的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看起来是这样的，可实际上呢？ 该蒙的时候他还得蒙，该坑的时候……他照坑不误。 凭自己的年龄，宫代奏就知道对方不可能相信他有监督一部动画的能力，而既然很难取得这种信任的话，那么与其费劲心思的在“不信任”的基础上增加那么一点点无法左右对方判断的信任度，还不如干脆不要这种信任。 于是他不慌不忙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夏目先生，‘飞翔的魔女’这部作品的总体制作费是1亿日元，而其中的五千万是我们Mad Poihat来筹集的，所以理想状态下这部作品是仅由Aniplex和Mad Poihat共同出资来完成的，而我们的情况想必夏目先生之前也做过一定的了解。” “对Mad Poihat来说，尝试做这样的投资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因为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然而为了更进一步，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 “所以为了降低亏损的可能性，首先这部原创作品在播放之前就需要话题性、需要为人所知、需要一定程度的炒作……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18岁的动画监督’这个炒作点怎么样？” 飞翔的魔女是原创作品，并没有受众基础，想要卖座的话它确实需要话题性。 “这部动画实际上会由岸成二监督或者我们的资深演出龙源悠纪子来操刀，而监督一栏则会由我挂名……但也仅仅是挂名。” 原创动画作品要想有话题度，要么是大公司的大制作，要么作品题材本身有炒作点，要么这部作品的监督具有争议性……而宫代奏这边，大公司自然不可能，日常系题材也不好炒，所以相对来说弄出个神奇的监督出来是最为简单也最容易起效的途径。 正如宫代奏对夏目恭一郎说明的一样。 一般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是不好操作的，甚至还会涉及到署名权侵害的问题，但宫代奏不一样，他又不仅仅是“监督”，还是Mad Poihat的社长。 这种理由逻辑上说的通，夏目是有点相信的。因为他能理解小动画公司的生存状况……Mad Poihat这种小公司在这个发展阶段应该老老实实的给制作委员会打工才对，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所以他才会尝试加入到投资的环节。 而就算Mad Poihat可以做到出资，但万一出现了亏损的状况，它的资金链和财务状况肯定是无法承受那种后果的，所以他们需要炒作。 “18岁的监督”确实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切入点，夏目也得这么承认……而如果仅仅是挂名的话，那么他最担心的障碍也不存在了。 然而……实际上呢？ 岸成二还是龙源悠纪子？冒名顶替？ 不不，哪有这种麻烦的事情。 宫代奏都挽起袖子来了，这活当然还是要自己干……他那颗喜欢广泛尝试各行各业的躁动之心有时候是连自己都无法按捺的住。 所以……他就很不厚道的逮谁坑谁了。 五行缺德的人总是习惯性的缺德的，他哪管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第四十九章 登场舞台与圣地巡礼（一） 宫代奏可以自圆其说，他对夏目恭一郎做出的解释在道理和逻辑上不存在问题，尽管那只是在口胡而已。 而按照他说的那种情况，出资方的Aniplex也不可能细致到每时每刻都在注意动画监督行为的地步……事实上只要做出来的画面不存在什么问题，那边哪管他们究竟是在用哪个监督做画面。 这些障碍都解决之后，双方在“飞翔的魔女”这个动画企划上的合作也就基本上确定下来了，至于更细节一些条框，那肯定用不到夏目恭一郎这种人物出场了。 宫代奏需要再跟Aniplex的其他人具体负责人商定。 资金到位的时间、制作细节、宣传方式、播放时间、发行渠道等等问题，都需要逐一确定，为此宫代奏甚至不得不在东京停留到下周二。 所以他学校那边也就只能请假了，但这只是小事，关键的是宫代奏回到京都的时候，带了回来了新的动画项目。 ………… 对于Mad Poihat来说，有了延续下来的动画项目之后终于算是彻底的走出了之前的困境，甚至可以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而与此同时，宫代奏在这家公司内的威信也算是树立起来了……如果说拿到一个动画项目算是运气的话，那么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拿到第二个项目就只能归为“能力”了。 当然了，这也意味着很多人要遭遇到相当程度的重体力劳动了。 比如正在做黑岩射手的人设和总作画监督的小野令绘奈，黑岩的工作此时正是最紧凑的制作期，然而她现在又要准备着手做“飞翔的魔女”的人设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宫代奏已经跟学姐密谋着做第三个企划了……这个暂且不提。 学校方面，尽管三学期制度让宫代奏稍有不适，但暑期开始的时间跟他印象中相差无几，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接受的是第二学期末的考试。 而结束了这个考试之后，暑期也终于开始了。 某个夏日的午后，石见舞凛花走到了一栋房子的门口，接着她掏出了一张纸来，对照了一下写在上面的地址与此时她的位置之后，她摁响了门口的门铃。 蝉鸣、近乎垂直的日光；宽阔的路面、植被正下方吝啬的阴影；高温，这些都促使女孩换上了清凉的夏装，学姐黑色的长发也在后脑束成高高的马尾。 乌黑的长发、修长的后颈以及背后露出的一小截白璧无瑕的皮肤，如果有人控单马尾，那此情此景就是他绝对的福音。 而在她连续数次摁响了门铃之后，那门才被从里侧打开，接着宫代奏的上半身先是探出少许，看到了外面的人之后，他才把门完全打开。 “凛花学姐？请进。”学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门口，宫代奏有点摸不着头脑。 “奏君……你？”石见舞看到宫代奏的样子也显得有点意外。 眼前对方这个样子倒是很少见，他睡得有点懵懵懂懂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有点发皱、外加满头乱发……总的来说，宫代奏也有让她感觉确实是一个懒散的高二男生的时候。 这也算是一种新鲜感了。 显然他刚刚正在午睡……好吧，实际上不是午睡，而是一直睡到了中午。 “我觉得我至少需要完成高中程度的教育，而为了避免出现不及格的现象，考试之前我还是努力了一把的，于是现在我正处于紧张过后的舒缓过程之中……”宫代奏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 为了考试，他也是需要学习的，而突击复习之后……理论上来说他是不可能出现不及格现象的。 尽管此时他还没有拿到自己的成绩单……新动画企划的事情跟期末考试压在一起，他也难得的陷入了疲惫的状态。 宫代奏从一侧的鞋柜取出一双拖鞋，然后放在玄关、摆在了学姐身前。 石见舞换下鞋子，然后跟在宫代奏身后向屋子里面走去，理由很简单……这屋里有空调。 里面与外面冰火两重天，暑气甚至让她有点想裸足前进，但这样显得不太礼貌，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于是她也只能想象一下脚踩在凉凉的地板上的感觉了。 尽管有点疲惫，不过被吵醒之后，宫代奏很快的精神了过来。他将石见舞请到客厅坐下，然后为对方端过来了一杯冰水……因为翻遍了家里的冰箱之后，他发现饮料只有冰水这种选择了。 “奏君，关于你之前说的要找一位脚本作家的事情，我……”在公司里实在找不到宫代奏、同时电话也没有接通，所以石见舞才来到了这里。 “慢着，学姐你往旁边挪一下……你坐到专座上了。”宫代奏却在此时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他注意到了她坐的位置不太对。 “……？”石见舞有点不解其意，不过她还是按照宫代奏所说的往一旁的位置挪了挪，可接着她就明白了所谓的位置不对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一只猫跃上了沙发、趴在了她刚刚坐的位置上，然后安安静静的闭眼假寐了起来。 “你的猫？”学姐问道，她有点习惯性的想摸、但又有点怕被挠的样子。 “嗯，这是一位名叫胡桃的伟大女性。”宫代奏说着转到了客厅的另一侧，然后等他再回到石见舞的对面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台相机。 “学姐，介意拍张照片吗？” “……为什么？”这个要求来的太突然，她想要聊脚步、又想聊猫，但怎么宫代奏提到拍照了。 “因为我喜欢你现在这个状态。” 宫代奏实际上是想拿此时的学姐作个参照的……对象自然是“飞翔的魔女”的女主角。 今天学姐她刚好是短裤加丝袜的装束。看这个腿上的光泽，刚好可以作为动画的模特和画面的理想状态来参照，如果画面能做出这种效果的黑丝来，那他们就成功了。 宫代奏摆弄了一下镜头，瞄了几眼之后又把相机移开，接着又用某种视线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之后，没等学姐的回应他又突然改主意了，“还是算了吧，这有点侵犯隐私了。” 他又把相机放了回去。 女生对某些视线还是比较敏感的，不过学姐还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宫代奏放下了相机。 简单的说，她有麻烦了…… 如果宫代奏拍张照片作为动画人物参照的话，这是一件大大方方的事情，没什么不可说的。 而他把相机收了回去，那就证明他不想拿这种照片给别人看了。 第五十章 登场舞台与圣地巡礼（二） “说回脚本作家的事情，有合适的人能接手‘飞翔的魔女‘的脚本工作了吗？”宫代奏问道。 之前的“黑岩射手”总制作时长有限，加上剧情结构简单，所以宫代奏同时完成了系列构成和脚本的工作。但“飞翔的魔女”不一样，它是完整的季番作品，所以写脚本的话工作量相对较大，这个还是需要交给专门的脚本作家来做的。 这样可以大幅削减宫代奏在文字方向上的工作量，而他以“系列构成”和“监督”这两重身份就可以控制好作品的剧情和故事走向了，剧情细节方面的填充完全可以靠脚本作家来完成。 “嗯，有一个刚好可以接手这份工作的人，她是一个自由作家，应该算是我的前辈了……尽管对方早就毕业了。”石见舞凛花说道。 在细细的体味刚刚宫代奏的态度之前，学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也就是说对方是从京都大学文学部毕业的，有这种背景的话总觉得这位自由作家会靠谱一些……潜意识名校的加成还是存在的。 “我之前跟这位学姐联系过了，将动画项目、故事梗概对她进行了大致的说明之后，对方表示有兴趣接这一份工作。如果奏君觉得她没问题的话，那这份工作就可以落实下来了……这里有她先前的一些作品，奏君可以过目一下。” 说着，石见舞将一叠东西递给了宫代奏。 宫代奏一边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一边随口问道，“那这位大前辈的名字是？” 学姐的学姐，实际上跟宫代奏毛关系都没有，但叫大前辈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叫做宫原琉璃。” “……”嗯，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翻看手上的作品，文字上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同时女性的文字往往偏细腻一些，刚好适合飞翔的魔女这类日常系的作品。 宫代奏暂时决定就是这位作家了。 决定了这件事之后，两人又商量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议题，期间宫代奏还收拾了一下自己，总不至于让自己一直保持着那种炸毛的状态。 “奏君，你真的觉得机战动画可以做吗？” 机战动画自然是可以做的，而且向来是可以冲击高销量的那一类题材，相对的也容易拉到一部分投资……很多玩具厂商愿意投资这样的作品，因为如果加入制作委员会的话，方便他们获取周边发行权，然后如果作品大火的话，他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卖模型了。 当然了，不管做什么样的机战动画，基本上是没有超越高达系列的可能性……而且现在还站在制作技术的分歧点上，以后基本上找不到手绘萝卜了，3D和CG建模将会成为主流。 “制作这类作品……从卖座要素上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第一，要有很硬派的大汉，或者要有很欧派的美女，或者有很硬派的美女，或者有很欧派的大汉；第二，机甲和机器人……所以，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宫代奏当然觉得没什么动画是不可以做的。 而一个动画从最初企画到播放往往要经历1到3年的时间，他们计划把明年播放的作品现在才开始做，实质上都是在赶时间。 ………… 临近傍晚，气温终于降了下来，宫代奏送学姐离开。 古京都曾长期作为这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而当年它曾经完全是仿唐时长安建造的城市。 所以这群人崇拜某种文化的时候，那是发自肺腑的真崇拜，尊而崇之，而后心向往之、取而代之、摒而弃之、欺而辱之……不管怎么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民族性。 虽说是送人离开，理论上来说把对方送出门口就可以了，但宫代奏未免送的太久了……他在学姐身后尾随了20分钟。 一直到了某个著名“景点”的外面。 “要上去看看吗？奏君有参拜神社的习惯吗？” “额，稻荷大社？可以。” 照理来说，有过某种神奇经历的宫代奏就算没有一些迷信的想法，但也应该“敬鬼神而远之”才对，然而他依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参拜神社这种当地习俗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他才会把神社当做景点来处理。 不过……既然是景点了，没有参拜也可以参观了。 稻荷大社、八坂神社、御香宫，京都的著名神社有很多，不过具体到伏见区的话，那自然就是伏见稻荷大社了，这是一座相当有名的神社，祀奉以宇迦之御魂大神为首的稻荷神。 这是一座古老的神社，而单单是稻荷神社全岛国就有三万余座，而伏见稻荷大社就是他们的总部，参观或者参拜人数长期处于前五之列。 至于稻荷神，则是农业与商业的神明。当然了，这里更为著名的应该是“千本鸟居”了……就是一大串覆盖在坡路台阶上的门框一样的“停鸡坪”。 万物皆可为神明，岛国的神话体系或者观念可谓是独一份，这也是客观上导致这个小国有限的国土中神社遍地的理由之一。 同时这种文化也是动画中经常要表现出来的东西，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神圣巫女”东条希打工的神社，实际上就是以知名的神田神社作为模型的。 至于柊镜、柊司姐妹家“经营”的神社，完全就是鹫宫神社（注）的样子了。 而得益于“圣地巡礼”这样的粉丝自发活动，这些动画的播放往往会给神社带来爆发性的人气，神社甚至都能趁机有卖卖周边、搞搞定制绘马的动作…… 至于眼前的稻荷大社，也经常作为动画中的登场舞台，“宇迦之御魂大神”也是惨遭动画化的对象，逃不脱成为了宅男的妄想对象的命运。 其中最典型的作品应该就是一部叫做“狐仙的恋爱入门”的动画，恋爱系的范围简直宽阔到无边无际，只要娘化一下，古老的神明也可以焕发第二春。 所以不计较亵渎的神明的态度已经足够友善了——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 注：分别指“Lovelive”和“幸运星”的一些登场舞台。 第五十一章 登场舞台与圣地巡礼（三） “奏君在想什么？丰臣秀吉？” 石见舞凛花见宫代奏立在神社外的大鸟居前发呆，于是开口问道……问题是为什么哪都有丰臣秀吉？ “若杜鹃不啼，诱之自然啼？”她又补充道，据说眼前这个大鸟居就是大名鼎鼎的丰臣秀吉建造的，于是她才有此一问。 传闻中，有人用同样一个“若杜鹃不啼”的问题询问了岛国战国时代的三个名人，其中织田信长的回答是“杀之不足惜”，丰臣秀吉的回答是“诱之自然啼”，而德川家康的回答是“待之莫须急”。 后来的结局自然是人人皆知了，结束了岛国的战国时代、最终夺取天下的人是德川家康……如果你玩过光荣的“信长之野望”系列的话。 所谓老乌龟的胜利哲学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决赛之前一定要狗起来。 但宫代奏想的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毕竟他印象里丰臣秀吉还不如木下秀吉来的更有印象呢，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玩鸟的人。 “不是，跟丰臣秀吉没关系，我在想更现实一些的事情……有没有从什么地方免费搞一块地皮的可能性。” 看到这个著名神社的时候，宫代奏首先想到的就是“圣地巡礼”这几个字，而想到了圣地巡礼之后，他又开始策划某种邪恶的计划了……尽管这次他太敢想了，算是心有多大、舞台有多大了。 Mad Poihat现在的办公场地自然是租来的，但宫代奏倒想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然后在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基地，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开疆拓土了。不过以他们目前的财力来说，这算是一种疯了心的想法，所以宫代奏才想免费或者低价获取某些东西。 “我觉得……还是缅怀一下丰臣秀吉更现实。”石见舞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她哪知道宫代奏为什么会有这种惊奇的想法。 除非想去非洲买沙漠，否则的话土地向来是被视作一种高价资源来交易的，尤其对于这种人口一亿半、国土面积狭小的国家来说更是如此。 “好吧，那我决定还是拜一拜这个神吧，说不定会有效果。”宫代奏半开玩笑的向着里面走了过去，他才刚刚有了个惊奇的想法，有没有操作性还不好说，所以也不至于详细的解释什么。 但石见舞却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到了一边，“奏君，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免得遭到诅咒。” 刚刚宫代奏抬腿就往中间走，而鸟居正下面最中间的路按照传说是要给神明走的，参拜的人只能走两侧……也就是说他刚刚差点自驾到BRT专线上去了。 懂不懂交通规则和管制？这肯定是要被贴罚单的。 好吧，宫代奏就决定默默呆着了……除了义薄云天泪二爷，此国的神仙都很low。 目送着学姐走进神社然后行礼参拜，宫代奏倒是有点好奇她许了什么愿望，然而这种事情他不可能知道……说起来“飞翔的魔女”也有这种使用“二礼二拍一礼”进行参拜的镜头，嗯，作为动作参考，所以他才这么盯着人家的身后的。 “说起来，学姐，假期有什么安排吗？”宫代奏问道。 石见舞回到宫代奏的身边，他跟着转身，然后从来时的石阶走下。太阳已经落山，从这里遥望稍远处的天际，灯光与余晖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暑期吗？我想想……应该是没有的。”石见舞想了想之后说道，她还真的没什么其他事情要做，“有什么新的安排？” “也不能说是新的安排，还是关于飞翔的魔女的事情，如果学姐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那就一起去取景吧，我们需要去青森一趟……为了更好的表现某些场景，还是需要参照现实的。”宫代奏似乎在谈论一件工作上的事情。 “飞翔的魔女”这部动画作品是有着明确而具体的登场舞台设定的，这个故事发生地点就在东北地区的青森县、弘前市，也就是本州最北边临近北海道的那块。 取景的必要性毋庸置疑是有的，这种工作也确实可以归结在监督的工作范围之内，但问题是为什么要约学姐一起去呢？ 制作人可没有参与这种工作的必要。 “青森……我去那边有意义吗，本身我对那边也不熟悉，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石见舞有点疑惑的问道。 “起码要比我熟悉的多吧？”宫代奏说道。 这个回应逻辑上并不严谨，一个东北人会比美国人更熟悉新疆吗？起码做不到为国际友人带路的地步吧？ “还有，那边纬度高、森林覆盖率高、气温低、环境好，如果去消暑的话，肯定比海边合适。”他又补充了一句有的没的。 “……” 不过居然还能消暑，这理由太充分，石见舞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对了，黑岩射手的播放电视台已经确定下来了？”在学姐给出明确的回答之前，宫代奏却又把话题绕回了正事上，也就是说他把这件事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了……没有拒绝就可以视作同意了。 而且明明是工作上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呢，这不合情理。 “嗯，ListenNepster选择在富士系的电视台内播放动画，现在确定下来的是富士电视台、秋田电视台、、静冈电视台、长野放送四家，不过其中时间被错开了，富士电视台要在晚上六时的黄金档播放，而其他三家则会在凌晨的深夜档播放……这似乎有兼顾收视人群的意思。”石见舞的注意力马上从青森之行这件事上转移了出来，然后说明了一下黑岩最终的播放平台。 深夜动画的收视人群……该怎么形容，应该说是那种最有可能掏钱买碟片的那类了，而他们只能算是少数群体，所以ListenNepster把其中一档调到了傍晚。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卖碟片，而是让更多人看到这个动画，与动画销量相比，ListenNepster更看重“覆盖率”。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宫代奏还没有见到ListenNepster有动画发行的打算，更不用说详细的计划了……不过那也跟Mad Poihat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拿的也只是制作费而已。 第五十二章 摄影、录音和预告（一） 从四月份到七月份，“黑岩射手”的第一话至上色为止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剩下的也只有后期处理、配乐和录音的工作了。 但此时竜之子的摄影、已经确认要接任了“黑岩射手”摄影监督工作的濑尾宗近还需要等几天才能到位，所以某些工作不得不有点延迟了……大概是因为竜之子涉及到被收购之类的问题正乱做一团，所以对方的行程有所推迟也情有可原。 这是不可抗力，只要“推迟”不要变成“推辞”就可以了。 此时宫代奏正在和岸成二监督检视着黑岩射手第一话的某段关键作画……总的来作为高（gao）潮画面来说，这里稍存在点表现力不足的问题。 Mad Poihat的作画偏弱，尤其是进入高强度作画片段的时候这个问题更容易表现出来，好在现在有比较充足的制作经费且有岸成二手里的作画资源可以弥补，基本上可以避免很多低级错误出现。 比如明显的崩坏他们是暂时是没有的……这里要说明两点，第一，有时候画面崩坏反而能增加表现力和张力，尤其是在动作夸张、情绪激动、表情扭曲的时候，所以崩并一定就是不好。第二，崩就是崩，这没得洗，表现再好那也是崩、是作画过程中的失误和应该避免出现的情况。 但问题依然存在。 “人物有点滑，动作走形了……要去帧吧。”宫代奏反复看了几遍之后说道。 “嗯，这里比较关键，还要再修一修形。”岸成二说道。宫代奏能明白画面要怎么处理倒是省去了他进行说明的过程……据说这位年轻的社长准备自己尝试做监督，虽然他依然保持怀疑态度，但现在看，对方起码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 作画数突然提上来之后，黑岩射手的这段画面过于“流畅”了，以至于导致人物动作显得很“滑”，软踏踏的没有力量，这对于战斗动作来说显然是不可以被接受的。 像黑岩这种使用重武器战斗的角色，攻击的时候需要靠适当的停顿来表现力量感和打击感，基于现实动作来说，挥舞重剑不可能像挥舞牙签一样，所以如果动画这样表现的话，那观众视觉上肯定觉得很别扭……做动作可以夸张，但还是要遵守“基本法”的。 做动画有时候压根不用鸟牛先生，但也有时候必须盖好牛先生的棺材板，让他好好地安眠下去。 而这种情况下，需要做的就是去掉多余的过度动作和一部分作画，让动作变得更自然、更符合现实、更有力量，也就是“去帧”…… 每一张画都是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结果还要扔掉一部分，不得不说这是相当蛋疼的一件事情，然而更蛋疼的是为了表现效果还不得不这么做。 任何时候“冗余”都只会成为“累赘”，所以该扔还是要扔的，哪怕扔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制作经费。 而且宫代奏决定以后动画的环节全都交到国内的动画公司来完成，以便节约经费……要说他现在就要支持国产动画，那他自己都不相信，关键还是为了省钱。 黑岩射手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可以从下一部作品开始。做原画和动画是有着不同的难度区分的，原画即关键帧、动画即中间帧，要举例说明的话……比如，一个美国大兵一边说着“HI，特〇普”、一边向着总统行举手礼，原画要做的是举手之前的动作与手举起来之后定格动作，而动画做的则是手臂中间运动的过程……有时候动画连身体都不用画，直接人物运动的某一部分躯体。 因为制作经费的原因，很多此类工作都是交给国内的动画公司来完成的，这些公司有时候会出现在制作列表中，有时候则会隐匿起来，但是人力成本优势让一些动画公司靠这种低端制作环节活了下来。 “那pv的制作呢？已经完成了吗？”确定了问题画面要怎么处理之后，宫代奏又问道。 他现在口中的这个pv自然不是初音的pv，而是黑岩的pv。 作为11月份要播放的动画，到了7月份才把第一个片子放出来，这个未免有些太迟了，然而考虑到有这个企划的时候不过才3月份，所以实际来说反而还是要称赞Mad Poihat的效率了。 理所当然的这个30秒的pv其中至少有20秒是来自第一话的……比例高到不像是pv倒像是剧透了。 由于摄影监督还没有到位，所以pv画面的最后处理还是交给自家摄影都由绳文来做。 “正在最后的制作中，刚好，我们可以去都由先生那边看一下……” 岸成二一边将第一话需要更改的地方记录了下来，需要作监修的就去修，需要重新做原画的重做，需要去掉哪一分哪一秒的哪几张画的话就去掉，而听到了宫代奏的问题之后他随口做了这样的回答，然后手下的笔画不停、低着头向着摄影部门所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看来这位岸成监督对这里已经相当熟悉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宫代奏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来到了摄影部门之后，两人看到都由绳文确实正在忙着这项工作。 基本来说一部动画的pv、op等等部分是制作最精良的，毕竟这是需要给观众留下“第一印象”的画面，如果做不好的话会直接劝退很大一部分观众，所以他做的极为用心。 “都由桑，pv的最后处理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岸成监督、宫先生，pv已经到最后阶段了。”都由仅仅是回头看了这二位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工作了。 额……宫代奏和岸成二面面相觑，这就完了?汇报工作就这么简洁吗？ 好在对方仅仅是在忙着工作而不是真的没智商，做完了手上正在处理的细节之后，他先是选择了保存，接着开始放映制作好的部分。 “两位请看，实际效果是这样的……” 电脑屏幕上的两个分屏中开始播放处理前后的画面，以便两人进行直观的对比。 同原画这种略显“无能无力”的部分相比，Mad Poihat在黑岩射手的背景场景搭建、构图和绘制上下了很大的工夫，能做好的部分一定要最大可能的做好，这是他们的制作原则之一。 所以直观印象来说，只要搭眼一看这个背景，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这个制作组真心不缺钱，否则也不至于在细节上这么下功夫……如果不考虑他们的制作时长的话。 所以，通过这种高质量的背景，作品该表现出来的部分就会被高质量和超完成度的表现出来。 而跟之前听说的一样，这位都由先生真的很擅长颗粒、阴影、质感、纹理等等细节部分的处理，这人甚至精细到让宫代奏觉得不必要的地步了。 折断的混凝土制板的断面、扭曲的钢索、生锈的铁桥、碎裂的玻璃等等等等，这些画面在观众眼里都是一闪而过的，然而他却一点一点将这些尽力的表现了出来…… 宫代奏算是明白了这个pv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了，太细致、精益求精的话自然快不来。 都由绳文有相当优秀的部分、自然也有缺点，首先他将精力放在了背景和场景上，尤其是建筑上，而不是更重要的人物上，本身就说了他擅长什么又不擅长什么。 不过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可以给东京的花泽香菜小姐打电话了，这个pv直接做配音都没问题了。” 毫无疑问，宫代奏的这种说法就是对这位仁兄工作的肯定。 第五十三章 摄影、录音和预告（二） 花泽香菜收到了“黑岩射手”的录音通知之后，稍后就在约定的时间赶来了京都。 尽管本次需要录音的仅仅是30秒的PV，甚至她连一句台词都没有，需要做的仅仅是为画面添加一些呼吸、喘息类的音效而已，然而声优的工作就是这么回事，所谓的职业道德就是这么回事了。 来来回回忙活一天，实际的工作过程相当短暂，而pv总长只有30秒，可以说她也就是为了喘两口气来到京都。 声优作为与动画制作息息相关、相辅相成的一个行业，总有一些相当有意思的“规矩”，比如他们的工资和收费方面。 声优的工资大致上是按照声优协会的规定来确地的，薪酬按动画的集数计算而薪资标准的主要依据不是依照声优的名气、实力，而是从业年龄。 也就是说在这行干的越久、薪资越高，至于新人声优每集标准TV动画的薪资在10000日元到15000日元之间。 同时，所谓的按集计算是只要待在录音室里、不管台词多少，一律按这个标准付钱……不管是做主角，台词从头说到尾，还是做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甚至学了一声动物的叫声，有时候这群人拿到的钱是一样的。 所以说跑龙套也有跑龙套的好处，起码工作量要小的多……如果不计较能不能红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偶像化”是声优业界的必然趋势。 完成了配乐与录音，又反复的检查了画面、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段pv终于可以进行电视放送了……而考虑到此时距离播放的时限，黑岩估计也就来得及放这么一支pv。 黑岩很初音在同一个电视放送体系内，再加上她们的内在联系，以富士电视台为例，黑岩的pv放送的时候基本上都跟在了初音的角色歌后面——七月份初音的宣传曲由PONPONPON换成了另一首名为“ふわふわ”的曲子。 黑岩射手的pv一经放送就引起了轰动……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起到积极的效果是必然的。 整体上来说，这支pv是具有相当注目程度的。 音乐方面，其风格偏空灵压抑，快节奏的钢琴独奏后转重金属风格的打击乐，撕裂的电子音和轻柔、舒缓悠长的女声和音搭配在一起，混合成一种特有的风格……相比于画面制作，音乐方面黑岩射手简直可以称得上怎么奢侈怎么来，这段名为BRYNHILDR IN THE DARKNESS的配乐仅仅是用在这个pv，或者可以说是专门为这个画面作曲的“仅有一次”的作品。 有宫代奏的话，这种“浪费”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画面……大幅度的运镜和节奏变化、快速的场景切换与大范围、宽幅度的光影变化，清晰的画面细节，空旷的城市、废弃的建筑；单一的人物，火光、机炮、爆破、重型机车、异常艳丽的血色…… 这段pv体现出来的画质，可以称得上今年最好的作品之一。 它的表现力更多的是在场景上，快节奏的镜头切换之中仅有的人物即是黑岩本身，而她的动作也并没有多激烈，更多是在以舒缓的动作映衬场景所表现出来的氛围，在创造了新鲜度和话题性的同时，也算是把真正表现力温存到了动画真正放送的时候。 而在pv播出之后，意味着黑岩的制作已经真正的进入到了“马不停蹄”的状态，这个很简单而直接的体现在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上，深夜11点以后下班成为了Mad Poihat的常态。 在大部分员工加班的时候，宫代奏不管忙不忙也会待在这里，此时是暑期，他可以从学业中脱身出来。 一方面，宫代奏正在忙着关于“飞翔的魔女”的工作；另一方面，他不合适在大家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显得过于离群，所以哪怕是闲着，他也会待在这里。 今天宫代奏同样待在公司，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他决定走出去透透气。在公司的周围转了一圈之后，他感觉脑子清醒了很多。然后他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大包冰激凌，回到公司之后把这一大包塞进了冰箱里…… 忙碌的夏天自然最容易滋生名为烦躁的情绪，所以能吃点冷食降降火也是好的……小公司也有小的好处，更容易营造出一种生活感来，而且……像动画公司这类企业，必然会在某些地方体现出生活感来，理由很现实：因为某些岗位有时候会连续数天加班，他们就是生活在公司里的，能没有生活感吗？ “铃木姐，节目开始了吗？”塞完了冰激凌之后，宫代奏来到了这边的会议室。Mad Poihat工作空间紧凑的很，这里既是会议室也是放映室。 所以这里还蹲了一台电视，而今天宫代奏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电视的。 “马上就要开始了，奏君。”铃木加由子说道。 除了铃木之外，这间小会议室此时里还有几位闲人，他们或者是真的暂时闲下来了，或者是仅仅过来放松、休息一下。 他们在这里等的是富士电视台的某个算是动画新番导视类的节目，而这个节目今天会放送关于黑岩射手的一些情报。 这算是少有的Mad Poihat自己做的宣传工作，主要是石见舞凛花负责联系的，尽管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到了11点钟的时候，节目按时开始了。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CUTS」，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濑户麻美子……” 不知道是不是与用了一个符合宅男审美的美女主持有关系，据说这个节目在同类节目中算是收视很好的。 宫代奏少有的开始认真观看电视。 “关于今年秋季新番的情报，该知道的内容相信大家早已知道了，尤其是对于经常收看我们节目的观众朋友们来说更是，很多朋友更是早就确定了秋季要追的番剧了，比如很多人喜欢的‘灼眼的夏娜’……” “但是新近却有一部‘全新’的原创类作品突然出现在了新番列表之中，并且在刚刚发布了第一支pv。” “而就我们的了解，实质上这个动画企划开始的时候就到了今年的3月份。考虑到动画的制作周期，这类仓促的作品向来不被看好，更何况制作这部动画的公司之前闻所未闻……” “那么今天我们首先要看的就是这部来自东京府的动画公司Mad Poihat.Works首部独立制作的作品‘黑岩射手’！” 从语言逻辑上来说，欲扬先抑是一种通常的做法，那么为什么这位主持人要准备夸黑岩射手呢？ 第一，黑岩射手质量高、画风好、音乐优秀、画质感人，这个占99%。 第二，学姐给这个节目塞了钱，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注： ふわふわ（轻飘飘）——牧野由依。 BRYNHILDR IN THE DARKNESS——极黑的布伦希尔德，OP，虐妹达人冈本伦的力作。 PS： 昨天说了关于紫罗兰的一点看法，我本人的立场是不吹不黑的吃瓜观众，但涉及到这部作品上总有人意见很大，以它现在的热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你不吹，那就是在黑。 “人类圣经”都不满意，你还想看什么？ 是的，我就是想看少女终末旅行，不可以吗？ 我们常常说销量不是衡量质量的标准，但既然是已经把销量吹出来的商业TV动画，那最后能不能让别人闭嘴还是要靠销量。 还人文气息，紫罗兰能人文的过三月的狮子？三月是新房昭之监督出道以来最好的作品，我并不认为“人类圣经”在氛围营造上能跟三月对抗。 然而三月的销量在3000级上。 讲战场、人性、命运等等命题的话……我更不认为“人类圣经”能在故事性上突破“龙的牙医”塑造的天顶。 要看重拾人心的话，那我回去重温千与千寻了。 至于说画面，近年以来号称“让动画回归本质”的小魔女学院，不差钱的巴哈姆特之怒GENESIS，老牌IP鲁邦三世新系列等等这种“认真做动画”的作品，无一例外都销量平平。 今年目前卖的最好、唯一破壁的作品是大型手游广告碧蓝幻想，销量已经突破4万，去年卖的最好的作品是冰上的尤里，超级暴力的拿到七万的销量，二话不说直接杀进动画销量史上前十；其次是偶像动画LoveLive!Sunshine!，水团拿到了不输前辈的5万卷均。 所以我只是客观的说了一下销量难度而已……谁都知道保底8w8是个粉丝表达喜爱的善意玩笑，到这个玩笑到了现在已经有人当真了。 优秀和出类拔群不一样，动画做得好跟有卖点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能不能学学尤里，别那么废话，拿到销量数据之后再来打别人的脸，岂不美哉？ 归根揭底来说，“销量不是判断一部作品成功与否的标准”这句话是错的，吃瓜观众评价一部作品比另一部好的标准就是销量……尽管听起来很片面又肤浅，但事实就是如此。 否则你喜欢的也就只是你喜欢的……当然，我喜欢的也就只是我喜欢的，那如果你喜欢的卖不过我喜欢的，凭什么说你喜欢的就比我喜欢的好？ EVA如果不是牢牢霸占着销量榜的第一位，还会有那么多人吹这部作品吗？同一部作品拿10万销量和1000销量是不一样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倾向说明“我多喜欢”而已，这个就碍不着别人的事了……大家应该明白，最为一部作品招黑的人就是那类所谓的粉，每每有什么榜单出现的时候，总有人刷“我大XX何在”这种玩意，看不到人家标题上写的“个人向”吗？ 紫罗兰在亚马逊上已经开始预售，单卷貌似在1万日元以上，也就六七百块钱，买一套才多少钱？所以你会买吗……你也不买BD，我也不买BD，最多冲个会员或者承包一下，再所以……老老实实看片吧。 分享快乐跟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给别人是不一样的，其他人没有义务非夸你喜欢的东西好，这个道理很简单吧？ 懂？ 嗯，是的，紫罗兰在我心中也是“人类圣经”，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找我的麻烦……看我眼神，这句话是真心地。 愿上帝与圣经与马克思同在。 请假条 今晚有点活动，貌似赶不回去orz，请假一天 《监督代理人》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录音、摄影和预告（三） 第五十四章录音、摄影和预告（三） “……从刚刚披露的pv看来，这部以一个少女角色为主视觉展开的“黑岩射手”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制作水准，甚至可以说超出今年的绝大部分作品，Mad Poihat所体现出的制作能力并不像一家从未有过独立制作经验的新公司。” “从这段简短的画面看来，最为出色的部分毫无疑问是其美术和CG部分，从画面的整体展示风格到局部的细节都处理的很到位，再考虑到它的制作时长，所以基本上可以推测这部作品的制作经费应该相对充足……” “所以总的来说这部作品就视觉感受和画面质量来说在某些地方似乎可以让人想起三月份竜之子工作室的OVA动画，尽管Mad Poihat这家公司并不能和它的大前辈竜之子相提并论，但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远超预料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摄影方面’黑岩射手’有竜之子的制作人员参与，担当摄影制作濑尾宗近先生担任了这部黑岩射手的摄影监督，这在某些方面或许会给这家年轻的公司带来经验上的弥补。” “从角色设定上来说，这部作品很新鲜，全副武装的少女总能带来一种凌冽的氛围，而简单的剧情似乎也没有刻意的媚宅要素……仅仅以个人观点来说，我已经有点期待这部有点不一样的动画了。” “当然了，以上这些内容仅仅是从公开内容得出的判断，动画真正播放的时候会呈现什么样的水平，我们还需要拭目以待。宣传用的PV毕竟不同于正片，可如果两者真的居于同质量水准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将此前这家名不见经传的Mad Poihat称之为动画业界的新鲜血液了……” 这个节目中关于黑岩射手的介绍大约有5分钟左右的时间，整体上主持人给出的评价是偏正面的，且使用的基本立场和语气很“中立”，所以但就这个节目的观众来说，肯定能起到积极的效果。 而且这个频道本身就是要在之后放送黑岩射手的，因此刚好可以匹配的上……否则的话在这个节目中放送黑岩射手的pv就涉及到侵权了……对于深夜动画来说，收视率并不是其追求的主要目标，但黑岩不一样，首先它还会在黄金档播送；其次，本身它就是带有宣传性质的动画。 “节目做的还不错，也难得凛花学姐能够联系到富士电视台那边。” 宫代奏对这个节目还是比较满意的，从整体画面到技术细节，从动画本身到Mad Poihat都给出了说明……尽管之前他并没有接触过这类节目，但做到这几点的话总不至于说钱是白花了。 “毕竟动用了有限的经费。”铃木加由子在一旁补充道。 实际上，她在深深的怀疑做这种宣传的必要性，毕竟在黑岩射手这部作品之中，Mad Poihat是彻底的打工仔。 ……………… 随后到了七月底的时候，宫代奏之前所说的青森县之行终于开始了。 岛国的行政区划有点特别，一级行政区有都、道、府、县四种，而市则下设在其下，也就是说实际上“县”相当于省，而他们口中的省则是类似隋唐的国家中枢机构……简单的说，宫代奏要去的是青森县一个叫做“弘前市”的地方。 “奏君，为什么要坚持坐电车？明明飞过去更节约时间……” 电车上，石见舞凛花坐在靠窗的一侧，她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宫代奏要以相当坚定的态度坚持目前的交通方式，明明坐飞机更好一些。 节约经费？这个真心节约不了多少。 “理由比较难以启齿，我对飞机有点……应该说‘非常’，我对飞机这种东西非常国民，除非必要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否则我绝不再让自己两脚离地。”宫代奏一边浏览着手里弘前市类似旅游手册的东西，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明白了，奏君，没想到你恐高。”人有千面，石见舞真是没想到像宫代奏这种突然之间少年老成的人还会有这种“弱点”。 但是……恐高就恐高吧，还过敏，有对飞机过敏的吗？ 这就得怪她孤陋寡闻了，飞机算什么，在往后的年代还有对WiFi过敏的而不得不躲进深山的人呢。 还有对wife过敏而不得不露宿街头的人呢。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就这么短的距离没有乘坐飞机的必要性。”宫代奏很淡定的说道。 尽管学姐认定他是在嘴硬，但实际上宫代奏还真不恐高……他只是恐炸，他要是不恐炸，哪能来到这种地方。 “总感觉你们对我们的国土面积存在什么偏见，本州是世界第七大岛屿，RB的国土面积还要高过德国，为什么你们总觉得RB是个小国而德国不是呢？”学姐对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没什么兴趣，她抓住了宫代奏话语隐意中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从京都到青森大致上可以算作是纵穿整个本州岛，但这个距离能算远吗？ 岛国国土面积排在世界200多个国家中的60位左右，比较来说的话确实不能说小，但这个得分跟谁比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是吗？岛国比德国还大吗？我只记得这里比津巴布韦还小……”宫代奏这话说的倒是蛮噎人的。 岛国面积37万平方公里，大致相当于YUN南省，所以不管怎么说，在中国人看来这就是个弹丸之地。 宫代奏两人的行动路线是这样的，从京都出发，首先前往东京换乘前往青森的新干线，整个行程再加上中途的耽搁，大约需要花费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而在青森的取景时间待定，主要目的地有奥入濑溪流、弘前城、天守阁、岩木山，这些都是“飞翔的魔女”中需要用到的场景。 此外这种时节来到弘前，刚好可以碰上盛大的夏日祭典活动“睡魔祭”，也是飞翔的魔女中需要涉及的部分，刚好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一下。 第五十五章 什么如雨止 “青森……大概快要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石见舞凛花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手机屏幕，以确定现在的时间……她既没有看外面的景色，更不可能注意到车内的提示，但她还是颇为笃定的给出了这种判断。 而她判断的依据在于……手机信号越来越差。 青森的森林覆盖率在70%以上，某些区域会存在电波信号差的情况，现在的移动信号自然不能可能跟以后相提并论。 而事实上学姐的判断还真没错，在她话音落下不久后，脚下的电车车速就逐渐的慢了下来，而后绕过了层层绿色叠绕的山丘之后，电车最终驶入了名为弘前市的城市。 最终电车停在了站台上。 “不得不说，这种空气质量总容易让我产生一种久违的感觉……”宫代奏走下车门，微微驻足之后说道……学姐以为他在辨识方向，但实际上他只是在感受空气质量而已。 哪怕站台上有相对密集的人群，但宫代奏也能感受到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自然且凉湿的气温让人精神为之一震……这里基本上跟BeiJing处在同一纬度上，但夏天的温度肯定有着非常大的差异。 唯一让人觉得不适的是……大片森林的广域蒸腾作用、起伏的山丘、相对的低温与高光照，经常让本地的空气湿度稳定到90%以上的地步，所以……宫代奏总感觉在这里呆久了的话，肯定会遇到头发绺成一股又一股贴在脑门上的现象。 或者说现在他就遇到了这种现象，因为他们下车的时候，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学姐，行李我来拿。”宫代奏先一步拿起了两人的行李。 这种连“省际”都算不上的短途短期旅行，类似宫代奏这类同志，待在身上的全部行李用一个双肩包就可以搞的定，甚至这个不大的包还装不满。然而女生的准备往往要比男性充分的多，石见舞凛花为这次“公差”配备了带来两个提箱，至于提箱的体积和重量……反正任何人看了都得承认这是大号提箱就对了。 “嗯，那我帮你撑伞。” 以两人的熟识程度，石见舞倒不至于拒绝这种程度的好意，而作为回报，她为两人撑起了伞……出行之前自然要先了解过天气，所以他们有所应对。 “我们现在就开始预定的活动吗？还是先前往旅店？”学姐取出折伞，一边将其撑在两人的头顶，一边继续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随着人流离开了车站。 “今天时间有限了，我们还是先会旅店安顿下来吧，而且……这个天气我怕相机短路，漏电的话容易把我电到。”宫代奏说道。 实际上他只不过想把这两个箱子寄存下再说，这重量……还没走几步他就觉得有点坠手了。 宫代奏一手一个箱子，学姐在旁边撑伞……这个姿势怎么摆怎么别扭，学姐走了两步发现不太对，她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然后仰头看了一眼宫代奏的脑袋之后，接着又把伞往上举了一尺……她才想起来，宫代奏的脑袋跟她的脑袋并不处于一个海拔高度上。 所以因为身高差距的关系，她撑伞的时候得得手臂半举着才行，所以这么看的话，他要是举一路搞不好比宫代奏提行李还累。 值得庆幸的是，每个人都有两只手，是可以倒班的，于是学姐她一会右胳膊举着伞站在宫代奏左手边，一会又绕半圈走到宫代奏右手边换左胳膊。 对年轻的女性来说，身形上的印象往往要强过年龄这个点了，具体到现在的学姐身上，以第三视角来看的话，她倒不像是学姐，而像个活泼的小女生了……谁让她比身边的人矮一个头还多呢。 两个人一把伞，再加上凛花学姐左边转到右边、右边又转到左边的不停倒腾……理所当然的这把伞没有发挥挡雨的作用。 天气半阴，雨也只是淅淅沥沥，但架不住夏天穿的比较淡薄，不一会的工夫学姐的白衬衣就贴在了肩头上。 理论上来说，宫代奏不可能讨厌这种湿哒哒的天气和湿哒哒的情况。 “奏君……注意你的视线，要先看路。” 学姐的语气，提醒中带着一丝警告，女生对于某些视线总是很敏感的。 为什么要提醒宫代奏看路呢，因为地图即不可能在学姐的肩膀上，更不可能在她的bra上。 尽管宫代奏很喜欢青森的风景……还有学姐的人文，但他还是有智商的，所以他得听劝。 并且为自己稍显不礼貌的行为辩解一下： “咳，简单的做一下辩白：普遍意义上来说，我们把光速定义为最高的速度，然而天体之间的距离远超我们的想象，哪怕是最快的光在由一个星球到达另一个星球的时候也是要以年计算的，所以才有了光年这样的距离单位。” “再具体一部说，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其实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我们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建筑，而即使你站在我身边，我见到的也是3纳米秒以前的你。光影在欺骗着我们的视觉，所以大部分影像都是虚妄的，而既然看到的东西都是‘非真实的’，那不管我看到了，都不能用‘罪’这个字来衡量……” “……” 额，这算是道歉吗？ “奏君，你是我见过的能把这种事情解释的最清奇的人。”凛花学姐愣了有那么一分钟的时间，这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貌似还挺有说服力的，但怎么想都是在强词夺理。 按理来说被发现了不应该惭愧吗，但还有这种可以冷静分析的类型……人类的可能真的是无限大。 照宫代奏的理论，除非他直接伸手了，否则这货纯洁的很。 好在这只不过是玩笑而已，宫代奏怎么可能是这种没脸没皮的人？ 尽管他没少干没脸没皮的事，但这不足以在人格上对于进行判定和定性。 宫代奏说话的工夫已经停了下来，他将两手的提箱搁在了路边的长椅上，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件外套，帮忙披在了学姐身上。 谁的衣服在其次，此时防走光是最重要的，宫代奏就是一个这么绅士的人，至于用他的衣服……倒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毕竟不能在大街上开女生的箱子。 之前说京都是二线城市，但毕竟那边依然属于中心地域，但到了青森……这里确实可以用“乡下”这个词来形容了。 以自然风光闻名的地方，往往人口偏稀少，或者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人口稀少的地方才能有自然风光。 或许与天气有关，青森这边的路上，行人少的很，甚至大部分时间只有这两人在这里漫步了。 陌生的城市、空旷的街道、阴云与细雨。远处丘陵的山林中已经氤氲起了薄幕一样的雾气，这种环境往往会引起人心绪的变化。 “飞翔的魔女”里有一个有趣的设定，魔女到这种自然优美、密林深沉的地方的时候，会陷入精神高涨的情绪里。 而实际来说，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习惯了充满高楼、车辆和人群的城市居民到这样的新鲜的环境里的时候，心情总归是偏愉悦的。 哪怕宫代奏也是如此，所以他的心态也会变得“年轻”很多。 “说起来，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小故事，”甚至宫代奏还能毫不脸红的接着讲故事，“事情是这样的，在夏季酷热难耐某地，由于过于炎热和其他种种原因，为了散热某男子喜欢在家里全裸。后来由于他裸的太多，不幸被对面楼的女士发现……接下来的故事很王道，该女士看到了如此不堪入目的景象，遂报警。而经核查事件属实之后，警方以有伤风化的‘罪名’将男子拘留了15天。” 雨依然还是那样，但此时宫代奏干脆就舍了伞。 “随后，该男子‘刑满释放’之后心存愤懑，于是策划报复，结果苦心人天不负，终于有一天他抓住了机会，发现该女士同样在家里衣着暴露份，于是他怀着大仇得报的心思志得意满的报警，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凛花学姐并没有搞明白宫代奏想表达什么。 “结果是男子又被拘留了半个月，其‘罪名’是偷窥。”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男女平等’这个词往往停留在比较空乏的意味上，性别的异同往往会产生差格待遇，所以准求男女平等这一方面来说，人类还是任重道远的。” 学姐大概终于听懂了宫代奏在说什么，所以她都有点惊的张开嘴巴了，同时下意识仰起脸的往宫代奏的肩膀上看了一眼。 确实，也挺湿的。 “你看，咱俩扯平了。”宫代奏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他开始大步往前走……学姐的小短腿很难跟上的那种大步。 什么就什么了，怎么就扯平了？ 凛花学姐也终于确定了，这货有时候挺不要脸的。 第五十六章 行动路线 当宫代奏跟石见舞两人来到之前订好的旅馆的时候，反正他已经整个人都变得湿哒哒的了。 老实说在细雨中漫步在绿意盎然、如同东方山水画一样的风景里，单凭想象的话感觉应该不错，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学姐，但实际上……在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里待久了的话，感觉真的相当痛苦。 雨水会一点一点染湿你的衣服，然后局促在你的皮肤上，接着让你一点一点的逐渐失去透气感、最后体验一把全身如同窒息一样的感觉……总之这个还不如直接来个大雨倾盆更痛快一些。 所以抵达落脚点之后，首先两个人需要做的就是洗个热水澡……如同大家期待的那样，也完全没有任何疑问，两个人是自己洗自己的。 长途旅行往往会令人格外疲惫，宫代奏根据自己贫乏的物理学知识，总觉得这是人体做了大范围切割磁感线运动之后带来的负面效果……尽管他没有办法证实也没有想去证实这种猜想。 再加上做了一路的搬运工，泡澡的过程中他就差点泡睡着了。当然了，这里面有很大的因素是他下车之后有点皮，以至于忘了世界上竟然还有出租车这种神奇而伟大的发明存在。 至于学姐，当然不假思索的让这人做一路苦力了，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反正也就两三站地而已，并不太远。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两人出门吃了点东西之后，又确定了明天的行动路线之后，就各回各家、各自休息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家庭旅馆，不能称得上高档但肯定算是舒适，也会提供中餐和晚餐，只是两人抵达这里的时间是不着早也不着晚的半下午，不在饭点而已。 因为睡眠祭的缘故，这个时节本地的游客还是偏多的。 弘前的睡魔祭应该称得上是全岛国极为著名的夏日祭典活动，甚至可以算是首屈一指的大规模祭典，其开始时间往往在七月底八月初，而持续时间在一周以上，可谓是“气势十足”。这个夏日祭典有着驱逐夏天妨碍劳动的睡魔，祈求五谷丰登、合家平安的寓意，而祭典已经临近了。 ………… 次日清晨，天气还有些阴，但已经无雨。两人轻装出发，第一站是弘前公园。 这里是飞翔的魔女中多次出现的场景，唯一可惜宫代奏来的时节不对。 弘前公园是知名的赏樱圣地，号称“每个岛国人死掉之前必定要在樱花盛放的时节来这里看一次”。这里种植着2600多株樱花树，想必春天的话肯定是漫天樱色了，但到了剩下时节……宫代奏只能赞叹这里的绿化搞的很不错。 这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园子，想彻底转一圈的话肯定是很费脚力的，不过宫代奏也不是来参观旅游的，他只需要挑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场景拍摄下来就好了。 现在他手上拿着的是某牌子单反相机，标称有效像素610万，放在这个时间段的话这个配置应该在平均水准之上了，但……好吧，宫代奏总用超出时代的基准来判断这种电子设备，所以他也很难产生满意的情绪。 凡是可以用参数表示的东西，人们往往会下意识的得出高参数要胜过低参数的判断，宫代奏也仅仅是凡人，不刻意的、走心的去做出判断的话，他也这样。 所以他看六百万像素的取景框总觉得别扭，下意识、又有点刻板偏见的认为这玩意的表现还不如手机摄像头。 由此可见，让生活在某一个时代的人倒回到之前的年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除了小姐姐会更年轻之外，他们基本上看什么觉得什么次。 “学姐，你往这边站一站。”宫代奏一边咔嚓乱拍，一边指挥着石见舞移动位置。 “这边？”她移动到了宫代奏手指指着的位置。 “对，我要把你连同后面的城楼拍进来……” 他这又是在拿学姐同学当模特用了……作品中有女主角站在这个位置的镜头。 “那远景你要怎么处理？” “远景？没关系，肯定可以拿到想要的效果的，我头够铁，手够稳。” 稳个毛线，他连长焦镜头都没有，拍个什么远景？ 一边说着，只见宫代奏收起了相机，然后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块速写板和一大捆铅笔…… 但谁也没说取景一定要用镜头，宫代奏真心多才多艺，他……速写功底一流，可以用画的。 这当然不是没事找事，而是感觉某些关键场景拍的不如画的更有表现力、更有感觉，毕竟这些场景到最终落实到动画的时候，依然是要用画出来的，照片仅仅是参照而已。 现在不具备以后的那种技术条件，拍出来的照片通过进行转摄甚至只需要加几层滤镜就可以直接做动画的背景来用，那样当然可以节约经费，可惜这种处理现在的Mad Poihat做不来，或者说做不好……哪怕可以这样处理照片，但是拍的终究和画的不一样，其中的违和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而让观者觉得很别扭的画面还不如不做。 “走吧，我们要继续往弘前城、天守阁那边移动了。” 刷刷点点，宫代奏以不可思议的手速画完了什么东西之后又对着学姐说道。 “画完了？真的要用画的？”石见舞一边走回宫代奏身边，一边问道。 “完了，因为我觉得关键场景还是用画来表现更好一些。”宫代奏说着把速写板递给了对方。 “关键场景？” 石见舞将画板接了过来，然后看到了以那座城楼为中心的远、中、近景层次分明的铅笔速写。 远处是模糊的城市，中景是古城楼，近景是人物、也就是学姐本人……值得注意的是画面填充的详细程度也是按照这个顺序递增的。 而就他们两人的工作而言，更应该详细描绘的应该是景致，绝不是人物。 “奏君，要表现的地方……画反了吧？远景很单调的。”石见舞自然有同样的疑惑。把她画的这么清楚有个什么用，她也不可能参演动画不是。 “没有，我说关键场景才用画的，而既然画了，那就代表这里是关键场景了。”宫代奏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貌似说明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学姐也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听懂了什么，但又似乎这话里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没有。 你看，有些事总是先暧昧后清晰的，所以话也得模糊着说才对。 咳，假公济私了。 第五十七章 睡魔祭 在来到青森的第二天，宫代奏和石见舞两人主要在弘前市内“侦查”，用这一整天的时间把市内该拍的场景都拍了下来……当然了，也可以说故事中的登程舞台只会在他拍下来或者画下来的内容中选择。 这天完了之后的第三天，两人的主要活动地点就转到了“乡间”，一来需要了解一下这里的乡间建筑风格，找一个小镇拍一拍街景，二来要看一看这里的果园是什么样子……主要是苹果园，青森是大名鼎鼎的富士苹果的发源地，而这也是作品中要用得到的部分。 最后一点则是要沿着奥入濑溪流拍摄一些自然景观作为纯背景来使用。 相比于在城市内活动，到山间的话尤为需要注意的是保温问题，尽管现在是夏季，但地势起伏起来之后温度落差依然很大……每每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宫代奏总会想起那位著名的格里尔斯先生，在某段时间内他很喜欢伟大的格里尔斯的“冒险故事”。 所以他也会自觉不自觉的被灌输某些野外知识，而有意思的是这位格里尔斯先生明明具备单杀纳什男爵的实力却总喜欢跟各种肉呼呼的白虫子较劲，由此可见人类的生存方式真的是千奇百怪。 相比于在城市内拍人文建筑，宫代奏对拍摄自然景色则要更喜欢一些，当然，这也是因为沿着这条溪流的景色非常惹眼的缘由…… 潺潺的流水，轻落差的小瀑布、爬满藤蔓的石板、遍及青苔的绿栅栏、跨溪而过的窄木桥、踩着鹅卵石涉水而过时有限的皮肤体会到的那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以及拍这种景色的时候，可以顺便拍一拍跟着一旁的人。 不过往往因为宫代奏拍人的时候会更用心一些，所以“顺便”这个词用的并不确切。 咳，但归根结底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还是公务，宫代奏也不至于把重点搞错了。他的工作效率还是值得肯定的，第三到第四两天就完成了这些工作。 以季番的播放规格来制作“飞翔的魔女”，会在最后一话涉及到一点关于“睡魔祭”的内容，但也仅仅是侧面描写而已，所以要不要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这个夏日祭典的氛围，对宫代奏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既然好不容易到这种地方来一趟的话，多留一天参观一下也是好的，也算是在增长见闻了。 到了8月初，这个自然环境幽深、总体感觉偏安静的青森县算是整个陷入了“亢奋”的状态，声势浩大的“睡魔祭”每晚会在市民和游客的欢呼声中展开。 盛夏乏困，人的精神和身体状态会陷入“低谷”的状态，在依靠体能劳作的“农耕时代”里，这显然是劳动人民必须要走出的状态……姑且把待解放的古代岛国人称作“劳动人民”了，毕竟他们勉强也算是劳动人民……于是为了赶走炎炎夏日农作期间中妨碍劳动的“睡魔”，人们就将“睡魔”这种意向化的形象具体开来，做成灯笼放逐到河流中，寓意这是对睡魔的驱逐。 这应该就是睡魔祭的由来，后来它演变成了盛大的夏日祭典活动。 这种活动的驱魔效果理论上来说还是有的，毕竟不管多么疲惫的人，置身于气氛热烈的盛大活动之中的话肯定会变得精神起来，当然了，这个就很科学了，与神怪观这种唯心论的东西没有关系了。 “学姐，可以出发了吗？”宫代奏轻敲了敲门之后，站在门外问道。 类似这种祭典活动的重头戏自然都是在晚上进行的，毕竟哪怕是在夏天、就算再闲大家也不可能天天大白天集合起来满街跑。 “就来。”门那一侧的石见舞回应道。 从这个“就来”到石见舞真的走出房间的间隔，不能算长但也不能算短，不过以女生的“准备时间”来说，宫代奏已经觉得学姐是在放他一马了。 “咦……学姐没有想象中的‘古典’啊。” 受某些浅薄作品的影响，宫代奏总觉得这种夏日祭典活动中女生全员都是应该穿浴衣的，但实际上……凛花学姐依然是前几天那种穿衣风格，属于朝气蓬勃的现代女孩类。 倒不是宫代奏在期待对方的新形象，更没有盘算着要再偷窥什么。再说了，就算有的话，一来想象无罪，二来……有一个呆毛特别活泼的女神曾经说过，“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犯罪”这样的至理名言。 可实际来说，明显学姐这种穿衣更符合实际。 “拜托，这里又不是京都，还有……我有点不太适合那类传统服饰。”凛花学姐一边说着，两人迈步向外走去。 学姐也是那种地势起伏、有温度差的人，不管是浴衣还是和服则是更适合板儿形身材的女性。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了下来，弘前市的主干道上已经挤满了身穿祭典服装的人群，而且每隔一段不长的距离就可以看到一座“山车灯笼”……也就是装饰着灯笼的彩车，这种由竹片、木板、纸壳制作的彩车重量甚至在一吨到五吨之间，需要数十到百人才能移动。 游行队伍中的彩车大多是由各町内会、儿童会以及学校等制作，宫代奏甚至可以看到挂着“某某幼稚园”的文字标志。 某些大型的扇状灯笼往往会以魄力十足、姿态夸张的立体人物作为造型，而令宫代奏称奇的是，这些人物中有相当大的比例是以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的豪杰作为“主角”的……果然，论驱魔的话需要的还是那类猛男。 当夜幕降幕下来，祭典的队伍以身着鲜艳头饰、多彩浴衣、满溢笑容的舞者作为先头，在持扇人引领下，清脆的摇铃附和着沉重的太鼓声中，游行开始了。 彩车在人群的簇拥中缓缓移动，节奏激昂的太鼓、清亮高亢手振钲、夏日最后的蝉鸣、人群的呼号，深在其中的宫代奏倒真是有点“一夜鱼龙舞”的感觉了。 无论彩车多么绚丽、舞步多么动人，实质上也并不值得在意的，更能激发人情绪的是这种由聚集起的人群塑造出的氛围本身……按照传统聚集起来的人群，沿着多少年前的前人走过的路径，遵照世代传下来的规矩，以相同的步调前往横跨时间、显得一样又不一样的目的地……受到鼓舞和感染是必然的。 当然了，宫代奏不可能有当地人这么深的感触，他更多的只是在看个新鲜而已。 尽管这种活动是极具东方色彩的，但这种东方跟他的那种东方是不一样的。 睡魔祭以及这种游行会持续一周时间，据说到最后一天还会进行独特的海上夜行以及盛大的烟花大会，然而宫代奏不可能会在这里留到那个时候。 第五十八章 用约定之花装点离别的清晨 次日下午，宫代奏和石见舞凛花离开了青森，准备返回东京…… 所以说这又是一个与章节内容没半毛钱关系的章节标题。 从在这边落脚到现在离开，这趟行程前后总共耗费了6天的时间，除去浪费在路上的工夫，也勉强称得上“紧凑”和“效率”了。 午后、返回的电车上。 凛花学姐手捧着两瓶冰水从车厢门口走了过来，来到座位旁边之后，她侧过身体小心翼翼的绕过宫代奏的腿边、坐回了靠窗子一侧自己的座位上。 至于靠外坐在通道一侧座位上的宫代奏，此时他正手捧着画板检查这几天画下来的内容……而之所以他没有趁学姐路过的时候扑向人家的腰，第一得益于他受过高等教育、具备一定的科学文化素养、懂的礼义廉耻；第二，列车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来个急刹车给他创造个机会；第三，他是真的在打盹。 昨天他因为要整理这几天的工作成果，所以一直到后半夜才睡，到了现在有点撑不住也算正常，再加上……安定运行的列车，平缓、有节奏且循环着的运行音，车厢内偶尔的轻声低语等等，理论上来说他就算现在边打呼噜边流口水也可以理解。 凛花学姐看了一眼宫代奏，发现他既没有往通道那边里倒、更没有往自己肩膀这边倒的倾向之后，也就没有打扰他。她从提包里取出了一本杂志翻看了起来。 无意识的，她翻页的时候还尽量压低了声音。就这几天来说，宫代奏明显要比她要疲惫一些，尽管两人走的路是一样的，但前者有时候还是需要做一些“脑力劳动”的。 而且他还是搬运工。 车内的空调并不能彻底的阻止暑气的侵袭，透过窗帘窄窄的缝隙投下的阳光，照在学姐放在小桌台上冰水的绿色包装纸上，空气中的水汽很快冷凝在了宝特瓶外面，而后汇集在一起流淌了下来，再接着…… 打盹中的宫代奏一脑袋戳在了画板的一个角上。 “噗……嘿。” 大概是因为他醒过来的操作比较让人觉得意外，所以坐在他身边的人很自然的发出了笑声。 “失误了？现在什么时候？”这样的突然袭击，差点没把宫代奏的眼泪磕出来，天知道他这么问究竟有没有缓解尴尬的意思。 刚醒过来，他的嗓音多少有点怪。 不过看到一只手很自然的捂着脑门的样子，可以想象他这种性格的人大概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觉得尴尬的。 “你大概只睡了十五分钟左右吧。”石见舞在一边回应道。 完全没有想象中那样过了几个小时，在此类移动中的交通工具上睡眠时往往更容易产生时间上的错位感。 “给你水。”学姐帮宫代奏将冰水递了过来，凉意有助于他驱逐困倦。 接着，她又递过来了一叠纸巾，宫代奏随后拭去了粘在手掌上的水渍……女生的心思总会表现在这种地方，这样他就避免不小心把画纸弄湿的状况了。 “说起来，为了感谢学姐陪我一起过来这边，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呢。” 宫代奏也就趁此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反正也不是着急在这一时片刻的事情。他将画板又塞回了自己的背包里，而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虽说是“礼物”，但他的动作有点像是把刚刚放回去的画板又掏了出来一样……尽管他拿出来的仅仅是画纸而已，不过这一叠画纸倒是足有一指厚了。 “礼物？”石见舞倒是没有想到宫代奏还会送她什么礼物……如果把此行的目的定义为“工作”的话，那宫代奏的动作就显得多余了。 想着这样的事情，她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接了过来，再低头一看之后，就发现了上面画上画着的内容。 抬头看了一眼宫代奏，她将这叠纸一张一张的翻了下去……背景一直都在变化的，都是之前这几天两人到过的青森景色，而不管背景怎么变，出现在画面上的人物却只有那么一位，虽然她的姿态也在跟着变化。 “奏君，我严重怀疑你来青森的目的……你真的是为了工作吗？”凛花学姐小声的说道，接着她似乎用更小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一点不满，“还有，我觉得你是不是把我的腿画的稍短了点？” 宫代奏这样的手绘永远比一叠照片更能够表达自己的情绪，石见舞拿在手上的画虽然没有那么注意光影与立体感的刻画，但绝对是认真画出来的东西，这点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重复说明一次，学姐也是学过画的人。 要不然宫代奏怎么会在这种时间犯困呢？这是因为他还是个文艺青年。 “我觉得对学姐的形象已经做了足够程度的美化了。”宫代奏实话实说道，道理很简单，他没必要把学姐故意往丑里画吧？那才是吃饱了撑的。 “是吗？可我觉得一些地方还还可以修改一下的……我的专业眼光和艺术品位是这么告诉我的。”一边说着，石见舞还就真的取出了一支笔。 然而……要是这一笔下去，挺好的画肯定就被学姐糟蹋了，于是乎宫代奏的脸都有点崩了。 这就有点浪费心意了吧？ 今天学姐把头发盘在了头顶做了个团子头，她的一张脸显得就有点圆了。 而此时她当然没有往画上下笔的打算，她低着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藏在刘海后的眼睛正观察着宫代奏的表情。 宫代奏这么揪心了三秒之后也发现了学姐的视线，于是他反应了过来这是个小小的玩笑。然后，他又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学姐会有这样一双狡黠的眼睛而楞了两秒。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她不懂 所以……谁又撩了谁？ 好吧，宫代奏伸手轻敲了一下她的前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奏君有时候，喔，该怎么说……有种‘大叔气’？”石见舞问道，哪有后辈会敲前辈脑袋的？除非他没有当自己是后辈，因为他真的是个大叔。 而宫代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学姐似乎鼓了一下双颊，然后有那么一瞬间圆脸显得更圆了。 “第一，去青森当然是为了工作，请不要搞混其中的性质；第二，大叔气什么的，你肯定是错觉了。”宫代奏说道。 “……礼物我已经收到了，那奏君还有什么要表达的？”学姐放弃了自己的“错觉”吗？ 这个时候宫代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他还真有什么要说的： “公元200年，雄踞北方的袁绍与曹操相持于河南中牟，且预此地展开战略对决。曹以身为帅，荀彧、郭嘉、贾诩、董昭为谋，徐晃、关羽、张辽为将，统精兵两万以拒袁氏十万之众，后战而大破之，史称官渡之战。 1429年，欧陆战场上来自奥尔良的少女穿上了全套的骑士装备，随后让娜·达尔克的旗帜以雷霆之势扭转了法兰西的颓势。 1453年，奥斯曼帝国之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率军攻破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覆灭。 1969年阿波罗11号登上月球，美国宇航员说出了那句不知道私底下排演过多少遍的‘著名台词’。 1983年，任天堂发售了掌机游戏超级马里奥兄弟。 所以……鲁先生说‘唯有沉默才是最高的轻蔑’。 又说‘没有未来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苍蓝新月孤舞夜空，璀璨世界撕破云层、无形无影物语、渐染月色朦胧。 有一个绚烂的秘密，沉睡在仲夏夜里的美丽梦境中。 JUST WE就是JUST WE，既不伟大也不卑微。 提莫不死何以家为……” “奏君……你在说什么？” 凛花学姐简直不明所以，她头上的团子似乎更大了……宫代奏说的前几句她还听得懂，至于后几句她听得懂才有鬼。 而全都连起来之后，天知道他表达了个什么？ “我在说……我要去趟洗手间洗把脸。”而宫代奏又哪管她有没有明白。 他就真的迈步离开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学姐一个人呆坐在座位上，她皱起了眉头……去洗手间要这么说吗？所以这段话里有隐藏着什么‘寓意’？ 寓意……还真的是有的。 “小姑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时候，担当破壁者的人出现了，她就是……坐在对面座位上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四十岁大姐。 “啊？”石见舞有点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居然有人真的破译了其中的秘密吗？ “一个人肯把无意义又不重要的事情说给另一个人听，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有意义且足够重要的事情了……” 路人大姐，旁观者清了。 “……” 学姐又低下头看了手上的“画集”，然后抬头透过窗帘的气息望向了窗外。 午后的阳光似乎带着一种奇妙的温度，倒让她的脸上变得微醺了。 第五十九章 二连发与播放准备 八月份初音的pv开始做曲风上的转换，之前的几首歌有很重的萌系风格，而新的歌曲则是此前的“可爱风”向恋爱系稍作偏移，这种转变的目的在于总结、过度和铺垫。 这个月新的歌是“君色に染まる”。 ListenNepster的网站会在12月中旬上线，黑岩的动画预期在11月播放，所以整个宣传方案中，得有一个时间上的错位和延续性上的安排。 而就初音来说，经过了前几月的铺垫和过渡，初音未来也要也“虚拟歌手”的身份来一次爆发了。 尽管既没有数字音源、更没有发售CD，但仅仅凭借着电视放送的方式，这几个月“初音未来”这个角色凭着几支讨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曲已经聚集起了一批“听众”，而在这群人里随后会产生一批核心粉丝，然后理想的话受众人群会快速的扩散开来……拉长宣传期的好处就在于此，有了“基础”之后，所谓的“爆点”才能真正的爆发出来。 此前因为在变更调音方式和细节，在这首歌之后，初音有所差别的声音也会被最终固定下来了……于是到9、10月份的时候，初音终于可以唱真正属于自己的歌曲了。 而这两首歌自然是需要VOCALOID最具爆发性的歌曲，于是接下来登场的分别是殿堂级的“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和神话级的“千本樱”。 整体上在初音未来“诞生”的大约半年期内，这个虚拟角色的人气就是呈现攀升的趋势的……而放出这两首有代表性的歌曲之后，毫无疑问，这个人气曲线瞬间就陡了起来。 把这两首最具传唱度和知名度的曲子放在这个关键时刻播放，可谓是前如其分……以宣传或者营销策略来说，实质上此时这个宣传已经有点饥饿营销的意思了，因为ListenNepster只做pv宣传，但就是憋着不做歌曲发行。 想听歌？那只能守着电视，谁也不可能买到CD。 而根据之前ListenNepster与宫代奏签订的特殊协定，这几首歌会在ListenNepster网站上线之后以网络配信限定的方式发行……也就是说他们仅仅会提供线上付费下载的服务而并不会发售实体CD。 起码暂时不会发售。 对于做线上音乐服务的网站来说，特别是在这种用户积累阶段，“独占”的方式绝对是最有效的市场切入点。当然了，他们能这么做的关键点还在于身为“词曲原作者”的宫代奏同意了这种方式……理由是ListenNepster给出了一个他不可能拒绝的版税分成。 ListenNepster是为了迅速的增加用户，宫代奏是为了钱，两者又一拍即合了——这也是他们会事先就采取这么大规模宣传方式的前提之一。 ………… 从青森归来之后，制作方面宫代奏的重心已经向新作品“飞翔的魔女”转移，毕竟“黑岩射手”这边他担当的是整体统筹的工作，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具体插手什么了。 当然了，以紧迫性和重要性来说，Mad Poihat的主要精力自然还是集中在黑岩射手上。 而就在宫代奏和石见舞凛花前往青森期间，来自竜之子的关键人物、摄影监督濑尾宗近终于到位。 按照事先的日程安排，Mad Poihat在八月份完成了黑岩射手第一、二话的制作工作，9到10月是第三四话，11月初第五话，11月底第六话……也就工作强度本身高且不说，同时还要逐渐提高。 10月23日，黑岩射手进行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录音工作，尽管这个时候最后第六话的画面并没有全都完成，甚至很多镜头用的还是线稿，但为了尽量把制作周期赶出来，录音工作还是提前一步完成了。 按照“传统”、也可以说是业内规则，在完成录音工作之后，制作组要举办一个简单的“庆功会”，算是感谢声优和一切其他工作人员的努力工作。 这个当然没什么强制性，参与原则以自愿优先。 不过由于“黑岩射手”是Mad Poihat.Works颇具纪念意义的第一部独立制作的动画……尽管从总时长上来说它更像是泡面番，但这跟在这部作品上全体制作人员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并不矛盾。 所以基于这样的理由，宫代奏也在这个场合出席了。 不过以身份来说，比起社长这种偏严肃的角色，他更像是以原作者的身份参与进来的。 “黑岩射手”这部动画本身登场人物就十分有限，总共使用的声优也只有十一位而已，由于最后一话还算是有个大集结，基本上声优们都集中在了这里。 此外，还有担当音乐制作的时崎薰以及演唱歌曲的她的三人组，某几位声优的经纪人，ListenNepster的代表，黑岩射手的监督岸成二、制作主任川岚葵，以及最重要且姗姗来迟的制作人石见舞凛花。 基本上这种场合制作人的必然要到场的，她主要负责跟ListenNepster那边的人接洽。 这随便一凑之后，聚会就有近三十人参加了。而聚会的地点在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寿司店……严格来说这对Mad Poihat这又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吃吃喝喝果然还是各行各业的毒瘤。 当然了，这种聚会吃饭向来不是重点，仅仅是个形式而已，重要的这种场合里发生的交流甚至是交易……此时宫代奏和岸成二坐在一起，而跟他们交流的是担当主役声优的花泽香菜以及她的经纪人藤原。 “岸成监督、宫先生，感谢诸位对我们的关照。花泽第一次担当这种重要角色，录音的过程中难免出现纰漏，所以……还请多多见谅，并且希望以后能跟贵公司有继续合作的机会。”藤原说道。 花泽现在仅仅是一名高中生，这种场合主要还是要靠经纪人讲话的。 当然了，经纪人这种角色向来需要八面玲珑，这种态度再加上东方式的谦逊……总之话要怎么好听怎么说。 真要宫代奏判断的话，他觉得对方也未见得会对Mad Poihat有多重视，天知道这次合作之后这种小公司猴年马月才能接到下一个工作？ 但客套是必要的，这种场合谁都需要笑脸迎人。 “藤原桑太客气了，花泽君在录音中表现的很好、完全不像是新人，尤其是无起伏的声线跟作品的主角匹配度极佳，单就我个人来说是相当满意的，至于继续合作的事情……这个当然是更需要宫社长来做决定了。”岸成二笑着回应道，同时他还顺口捧了一下宫代奏。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合作什么的他哪里做的了决定，毕竟黑岩的工作完了之后自己何去何从还尚未可知。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当然期待花泽君……老实说我个人很喜欢这个的声线，甚至我有预感，花泽香菜小姐将来一定会大红的。” “实际上明年的动画企划我们已经开始做了，到时候肯定会给贵事务所和花泽君发试音邀请的。” 宫代奏顺着这话接了下来。 “Mad Poihat已经在做新的动画企划了吗？”这真是出乎藤原所料，所以他这句话就吐口而出，但他马上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有点问题，“抱歉，我有点失礼了，我的意思是……试音会会在什么时候举行？” “新项目的资金已经就位了，不过什么时候又试音会还没有决定下来，至于更具体的……一切要等黑岩射手播放完了再说，现在我们的重点在这上面。”宫代奏说道。 可既然他说资金已经到位了，那就意味着新动画必然是板上钉钉，这种事情藤原自然明白的很。 “对对，我有些着急了，黑岩射手才是最重要的。” 马上要播放的动画才更重要……尽管藤原已经开始考虑能不能在新作品里为花泽拿到新的角色了。 … … 注：君色に染まる（染上你的颜色）——GUMI 第六十章 放送进行时 10月28日，上午。 今天不是双休日，所以这个时间点宫代奏还被关在学校里，感受着整个世界带来的“超高校级的绝望”。 不过石见舞凛花却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公司里，这不是因为大学生就比高中生闲的多，而是因为她今天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去处理。 “凛花，片子放在你那里了，请你最后再检视一遍。”铃木加由子对着她说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之间已经算是熟识了，这个从称呼上也可以体现出来，铃木在直接叫石见舞的名字。 目前铃木、川岚葵和石见舞凛花三个人公用一间办公室，也就是在这间屋里又加了一张办公桌而已……Mad Poihat的大部分空间都用来案场作业了，剩余空间自然就很狭小。 实际上这三个人呆的地儿还不如宫代奏那边单人的宽敞，不过学姐毕竟是女生，从哪方面讲都是挤在这边更好一些。 “我明白了，铃木姐。” 石见舞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她要重新观看一遍自己桌子上放着的几张光碟，检查一遍其中还会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这个来自于宫代奏的吩咐，他要求在一话动画完成之后、往电视台交付之前，至少动画监督、总作画监督和制作人要分别检查一遍“完成品”，以免最后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光碟最后被送到了石见舞这边。 不过这三人关注的重点是不一样的，前两者检查的主要是画面是否存在什么问题，有没有作画崩坏的现象、崩了的地方还来不来的及修改。而石见舞则是更关注片头片尾的文字内容有没有什么问题。 比如“黑岩射手”在标注制作单位的时候，肯定要写的是ListenNepster和Mad Poihat.Works，要是里面有拼写错误的话……那肯定会成为历史性的污点。 同时文字的排列顺序也是足够重要的，Mad Poihat.Works不可能排在ListenNepster的前面。 这个道理就很简单了，尽管Mad Poihat是黑岩的制作方，但人家ListenNepster负责掏钱，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后者才是“黑岩射手”的版权方。 当然了，例句的这类低级错误到了石见舞检查的这个阶段是不可能再出现的，她仅仅是最后把关而已……就算真的有什么错误，只要有时间、来得及更正的话，在送到她面前之前就已经被修改过了。 所以石见舞也不可能再挑出什么毛病来，尽管她检查的足够认真。 确认这一话没什么问题之后，她将光碟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塑料CD盒中，小心的封好之后，又用油性笔在上面写上了“黑岩射手，第1话，富士电视台”这样的字迹。 此时她手上的这个盒子，就是传说中的“白箱”了。之后这个盒子会由制作进行松本隆送往电视台那边，再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动画的播放了。 当然了，Mad Poihat已经算是足够提前的把东西送到电视台了，动画第一话的播放时间还在下个月的第一个周五。 ………… “黑岩射手”会于11月4号下午六时在富士电视台首播。 实际来说，这个时间点稍有点怪，因为此时今年的十月番已经放送了一个月，大部分动画已经播放了四到五话、甚至快的已经放完了二分之一，但黑岩这个“短片”才刚刚开始。 不过有些事情是肯扔钱就能起到效果的，得益于初音未来之前的大规模宣传以及初音、黑岩之间的……联动或许称不上，但两者来源于一个企划和一家公司是很简单就可以被了解到的。 所以本月已经没有新曲的初音的热度会往动画这边转移。 此时此刻，Mad Poihat这边的人自然是最“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的那一类，尽管他们事先已经把片子观看过很多遍了，但是电视放送跟自己放着玩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所以会议室这边被挤的满满当当的了。 “开始了。” “嗯。” 最先说话的人是监督岸成二，他此时的心情……不太好形容，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作品好与不好，他都是第一个承受压力的人。 而做出回应的人自然就是宫代奏了。 不过他跟其他人的反应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因为他总有一种想把手机掏出来看看观众即时反馈的冲动。然而……现在可不是十年以后，哪怕有2hc这样的网站存在，网络反馈也不可能快到以后那种程度。 等电视频道把各种广告和赞助都放完了之后，动画终于开始了： 风暴吹过高空紧绷又孤悬的钢索，其微微晃动的同时，发出那种足以刺激听觉的特殊颤抖声。 镜头贴在这根钢索上以低位迅速的向前推进，在突破雾绰绰的风影之后，接着风声骤停。 随后又惊起了数只垂卧在钢索上的红瞳渡鸦，展翅的声音在空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镜头定位的也是观众的视角，接着它以更快的速度前移，而后接在刚刚隐去的飞鸦音效后面的是逐渐清晰起来的脚步声。 同时视野的前方开始时不时的崩霰的火花、主音效的脚步声有了嘶嘶泄露的电流音的映衬。 奇妙的混音中，沿着钢索向前奔行的一双黑靴子出现在镜头里，被称作“黑岩射手”的主角终于出场了。 随后镜头上拉，从背后绕过，在她头顶正上方稍停，俯拍的角度将角色的整体形象展示了出来。而镜头绕着黑岩转了270度之后，最终定格在了她无表情、冷神色的脸上。 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换到远景之后，观众终于可以发现她正在沿着输电线攀上一座高耸而又半破败的巨大输电塔。 风声又起，电塔那钢架结构似乎岿然不动，但往细节上看，其上布满锈迹的钢板在狂风中如同枯叶一样猛烈的飘摇了起来，接着就被狂风扯了下来。 最终，黑岩停在了铁塔的最高处，环视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当相当突兀的，一个黑影在她的瞳孔中急速的放大，随之，包括她立足点在内的整个铁塔上半像是被炮火击中一样猛烈的爆炸、燃烧了起来。 熊熊火焰中，高温、赤红而液化的铁汁垂落下来，而比它更快的是先一步在其上一跃而下的黑岩。 “小鸟飞翔的是，蔚蓝的天空 大海所映照的是，天空的蔚蓝 绘色天空的蔚蓝是，天空的大海 绘色天空的蔚蓝里，天空的泪水 泪水中的蔚蓝里，小鸟在飞翔。”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不得不说，花泽的声线确实比较适合这个角色，简单的一段台词之后，人物似乎变得立体了起来。 这个镜头之后，OP“不完全燃烧”切了进来，同时，屏幕的正中央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黑岩射手 原作：Mad Poihat.Works” 第六十一章 灼眼的黑岩射手 尽管不可能把黑岩射手称为“无剧情展开”的作品，它跟这个类型的动画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但在故事构成上黑岩射手这部动画并没有那种特别值得圈点的地方。 仅就剧情来说，它是那种普通、普通到烂大街地步的动画……当然了，这无关紧要，本身黑岩射手也从未把剧情作为其主要表现力。 为了救助困溺于异世界、魅惑于特殊力量的友人，名为“黑衣麻陶”的少女称化身为战士抵达了这片异界的战场，在达成自己的心愿之前，她既不会死亡、也不会止歇。 像这种每一集与一个新的敌人战斗的“单元剧”，不会在剧情上出现什么神展开的点，不过不用费心思设置剧情之后，好处在于可以把制作精力用在其他方面。 这种情况下，每集12分钟的时长倒显得恰如其分了，本身就不是冗长的故事，自然应该用冗长的方式来讲……黑岩射手既不会对故事背景做过度拓展，更不会围绕每个人物做因果说明： 她们因为被某种“恶”感染而来到这个世界，而被黑岩战胜之后即可脱困，这个故事仅此而已，至于为什么会被感染、又经历了什么，故事中都不会做出说明。 以制作优先性来说，这部作品应该是原画>背景>音乐>剧情，但最终成品的实际表现上确实音乐和美术最佳。 在原画方面，不管Mad Poihat怎么努力都有力有不逮的地方，这是客观条件决定的。 在制作黑岩射手的过程中，有时候甚至会出现动作跟不上演出的状况，预先做出的演出效果如果是100分的话，这种时候他们能拿个80分就不错了……然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Mad Poihat只是新起步的小公司。 他们跟A-1 Pictures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后者甚至不需要制作核心就能做到一个季度四开这种“丰功伟业”……背靠索尼好乘凉，A-1 Pictures基本上处于想找哪一位业内大佬合作、对方就会随叫随到的状态。 所以往夸张里说，在进行某些动画项目制作的时候，哪怕A-1的制作组最开始是个空壳子，但很快他们就能集结起相当强的制作人员。 这种事情打死Mad Poihat都做不到，归根结底这是一个面子问题，而现状是谁有钱、谁面子大。 也正因为如此，美术和CG在最初就是Mad Poihat扬长避短确定下来的制作重点；至于音乐方面……因为有一个伟大抄手存在，这方面是动画表现力最佳、制作难度却又更低的部分。 如果不是考虑到此时的年代局限的话，黑岩射手倒有点像以后那种单纯以歌曲为卖点的卖歌番了。 但是，当黑岩射手开始放送的时候，其画面表现力还是相当优秀，有些地方甚至称得上是“惊艳”的。 第一，他们的演出水准表现的出乎意料的好，无论是表情还是细节动作都能很好的契合镜头感和人物情绪……女性在处理这类东西的时候，往往能使之具有相当程度的细腻感和完备程度，而演出家龙源悠纪子本身就经验丰富。 第二，由于登场人物做了数量限定，动作相对孤立。前面提到的，制作组在美术、CG和摄影方面投入了足够大的精力，再加上来自竜之子的摄影监督濑尾宗近的出色表现，使得这部作品在画面的整体表现上上佳。 一部动画对观众的吸引力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剧情，另一方面则是更直观的画面色彩表现，既然黑岩的剧情弱，那么它的画面部分必须要强。 而这种“强”，用动作很难实现的部分，Mad Poihat靠美术来实现了。 第三，也是最先、最能抓眼球的部分……那就是人设。漂亮的人物设计甚至可以算是一部动画最主要的吸引力来源，这部分大多数时候是靠女性角色来担负下来的……一堆妹子坐在一起喝茶都能吸引一大批观众的时代要来临了。 萌系、废萌、萌豚，基本上是无可抵挡的发展趋势。 在腐女这种强大群体得到足够的成长和发展之前，女性角色绝对是一部作品的重中之重，她们既是看点、也是卖点。 而黑岩射手在做人设这方面就不用多说了……“原本”这就是由一张人设发展出来的夸媒体企划。 情节方面，黑岩射手正在放送的第一话中其首要应对的敌人叫做“死亡主宰”，对方使用锁链和巨大的镰刀作为武器，而两者战斗发生的背景舞台设置在一座冰雪覆盖的荒芜都市。 黑岩射手这部动画是严格按照“资源倾斜原则”制作的作品，每一话中大部分时间可能稳定而相对平缓，但是制作上必须要求这一话中有那种让人觉得惊艳的地方。 能抓眼球的话，必须狠狠抓眼球。 气爆乃至音障，束集化和高速、笔直的运动轨迹向来是表现打击感的一种方式，而“黑岩射手”被“死亡主宰”这样的方式击飞并且以重伤的姿态砸进一栋大楼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惊艳的地方”的到来。 黑岩集中的高大建筑，像是遭到了拆迁和爆破一样坍圮了下来，这个足够侧面烘托出黑岩遭到的重击。巨大的烟尘向城市的四周弥漫，如同滚滚而来的沙暴阻绝了整个视野。 而接着在烟尘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点蓝光，下一个刻，枯黄的烟尘转瞬就被染上了这种淡蓝的色泽。 与此同时，ED“Open Your Eyes”在这里插入。 接着，蓝色的火光在这一团尘雾里爆发了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废墟上燃起了一层层蓝色的火焰。 随着呲呲的效果音，覆盖城市的冰雪迅速消融。火焰前进、雪线后退，烟尘、火光、蒸腾的雾气相互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绝妙的色彩渲染效果，而最终，这种混合的颜色退去，城市中只剩下了蓝色的火光。 干净利索的动作自然更耐看、甚至更优秀，但是……要讲画面爆发力的话，果然还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光污染的，尤其是使用整幅的大全景来表现的时候。在这里，Mad Poihat倒是真的有一种在烧钱的感觉了。 接着黑岩射手在火光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沾着血迹、带着圈轮的眼瞳依旧显得冰冷，但左眼却已经附着上了一朵跳动的蓝色火焰。 真正把“灼眼”作为一种萌的要素和属性来使用的话，似乎此时的黑岩比正在同期播放的夏娜更为合适。 随着火焰的跳动，她漆黑而凌乱的双马尾起舞了。 尽管不够优秀，但Mad Poihat的作画能力依然会在这种细节的地方表现出来，对一家动画公司来说，这是一种相当本质的品性。 … … 注： Open Your Eyes——‘超自然9人组’ED，亜咲花，这个倒真的是高中生的出道曲了。 第六十二章 特立独行 单就以情节来说，每一话黑岩射手的结局用脚都可以猜得到，第一话中“黑岩”与“死亡主宰”的战斗自然是以前者胜利、后者被“解放”而告终。 战斗镜头需要以高强度的作画来支撑，得益于比较充足的经费，这方面Mad Poihat已经尽力去处理了。但是这一话中最能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地方果然还是那一段特效……“外援”的作用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出来的。 实际上只要有充足的资金的话，把特效和后期工作完全外包出去也是可行的。 而从这一话就可以看出刚刚起步的Mad Poihat在处理画面中的某些特质——跟他们隔壁的邻居一样，Mad Poihat似乎也很喜欢用强光。 追逐——遭遇——战斗——胜利，可以说黑岩射手六话剧情都在重复这么一个过程，不同的是敌人的身份、能力和战斗的表现方式而已。 同时因为这样的剧情安排，作品并不需要太过刻意的进行气氛营造，空旷的环境、孤独的胜利者，此类关键点的作用下那种空虚感很容易就可以塑造出来。 人物和环境的关系向来如此，甚至说正是因为Mad Poihat对背景细节的填充度异常之高，才越发的衬托出主角黑岩的“单一性”——每一话基本上只会有两个人物登场，然后到结尾的时候还会“消失”一个，那么剩下的人残留下来的感想……有“孤独”这两个字就可以足够形容了。 这也算是这部作品中为数不多的情绪基调。 当然了，这都是点到即止或者说浮于表面的，这部作品既不立意表现什么深刻的东西、也就不会刻意去表现什么深刻的东西、当然，也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胜利的人永远困顿于这个空间，而失败的人则得到解放——“黑岩射手”这个角色追求的也是如此。 剧情单一、画面充实、音乐和配乐风格多变，这可以说是黑岩射手的主要特征了。 黑岩射手会在十一月播放4话、十二月播放2话，每一话的OP都会重置、配乐的方式也会跟着做相应的变化……当然了，因为OP会不断变化，那么OP的画面也会随之重做，毕竟每话只有十二分钟，不重复使用画面也算是制作上比较良心的一点了。 也就是说黑岩射手第一话的OP“不完全燃烧”，在第二话就光荣下岗了，OP换上了节奏更为明快一些另一首叫做新歌曲，它叫做“Black Bullet”。 黑岩射手的仅仅OP加ED就有8首歌，从这些歌曲的质和量上来判断……几乎可以预见的，如果“黑岩射手”这部作品能够取得一定的热度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者里面肯定有时崎薰老师的三人组；而如果“黑岩射手”这部作品失败了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者肯定就是这个三人组。 因为不管怎么样，在这部作品上音乐方面肯定是取得成功的。 而不管从何种意义上来说，时崎薰工作室因为这部动画的受益应该会超过制作方Mad Poihat，因为那边可以凭借黑岩的音乐和配乐工作“一炮而红”，尽管核心的工作并不是由那边来做的，但这个是除了当事人无人得知的。 当然了，这份工作对两者的性质的不一样的，黑岩对老师那边仅仅是工作，而对宫代奏这边则涉及到公司生存权和控制权的问题，所以能这么项目能够成功诞生已经是“意义重大”了。 黑岩射手里全部的歌曲标注的“词曲作者”都是“M.Juglans”，而演唱者是浅见冬狮郎、千本木千夏和笙净岛六花三人。 不过因为年龄和“自我保护”等等因素，她们的名字并不会直接出现，相应的演唱一栏写的是“Neko”这样的字眼……三个人暂时应该算作是一个组合了，而“Neko”是这个组合的名字。 组合名称的寓意也是比较明确的，那就是M(iss).Juglans（胡桃小姐）是只猫（Neko）——当然了，这种寓意是谁取名谁才能明白，否则除非是脑子抽了，谁都可能从这两个名字引发这样的联想。 而黑岩的音乐风格也应该说是“非变不可”的，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来自不同作品、带着各自的风格，宫代奏也压根没有想过把这些整合在一起。 对于新番动画来说常有“三集定律”的说法，即从前三集就能确定一部动画的水准和“价值”。 一来到第三话的时候，无论是画面还是情节，观众该看到的地方都已经看到了，对作品的感受基本上也确定了下来，甚至可以根据已有情节来推测作品之后的走向了，因此这种时候就产生了分歧：觉得动画有趣的会继续追番，觉得无趣的自然就会放弃。 而以制作方来说，为了进一步留住观众也常常会在第三话设置不一样的情节展开，或者进一步的揭示剧情、或者制造偏激烈的矛盾冲突。 类似于好莱坞的商业电影制作模式，对笑点设置、剧情矛盾等等在剧本上就有着详尽的安排一样，动画也有此种套路，不过还没有成熟到那种程度而已。 当然了，三集定律主要是针对季番的一种说法，黑岩射手这种“短剧”毕竟有点特殊，第三话或许才刚刚引起观众的观看欲望，但它已经过半了。 不过哪怕如此，它的第三话还是按照类似的原则进行了处理……剧情上出现什么神转折是不可能的，不过在音乐风格和画面风格做了激进一些的变化。 以战斗风格或者演出方式来说，黑岩终于在第三话真的拿到了“射手”的名号……她从“近战炮兵”专职成了“移动炮台”。 射手果然还是要用大炮打远程的，所以免不了对城市、建筑的狂轰乱炸，于是这一话的特效镜头大比例的增加了。 而这一话的核心配乐变成了相当衬托气氛的那种： 谁都看不懂的标题、谁加上谁也不可能看懂的歌词、似曾相识的旋律再加上相当充分的“燃点”……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泽野弘之”。 以特效掩盖原画方面的缺失，以音乐制造强烈的情绪冲突，本着抄谁不是抄的原则，既然是狂轰乱炸的话，那么第三话换上了大名鼎鼎的“MKALIEZ”。 除去曲风的问题，从歌词上来说，泽野的风格才叫真正的特立独行。他的歌词向来是英语、德语、日语混合在一起，不是研究僧学历谁也搞不懂清楚那写的是究竟什么东西。 当然了，“黑岩射手”里不可能有火星人降临地球那种广阔的背景，黑岩本身也不是什么星际玩家，但是……用了也就勉强用了。 无脑燃就可以了。 … … 注： Black Bullet——OP，fripSide MKALIEZ ——ED2，小林未郁，MKAlieZ和Aliez……总之就这么标注了。 第六十三章 评与判（一） 近藤真明是一名知名的漫评人，主要以漫画评论为内容向一些专门杂志供稿、并且有一定的读者基础。 他也会做影视评论，应该算是那种“很自由”的自由撰稿人了……说他以骂人为生或许不恰当，但他确实是以挑刺为生的，而且挑刺挑的还比较有水准，所以限定在漫画评论领域的话，在这一行里他算是“名人”。 由于行业的相关性，每个季度新番动画结束之后，对于动画的一些看法他也会写下来，但此类文章大多数时候他只会发表在网络上，以此换取浏览量——“动漫”算是一种中国式的说法，动画和漫画还是要区分开来的。 而再局限到新番动画的话，每年的这个时候自然是近藤需要重点关注的……相对于其他两个季度来说，每年的十月番和四月番向来是能产生热度和话题度的番剧的播放季节。 今年的十月番，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首先要关注的作品是超人气动画“蔷薇少女”的第二季，这部主打人设和精美画风的作品在初次放送的时候可是创造了相当的话题度，而到现在的第二季基本上可以说热度延续了下来……以后来的观点来说，“人偶粉”们已经带有点“邪教”的性质了。 除了蔷薇之外，其次应该关注的是重量级轻改作品“灼眼的夏娜”，得益于原作庞大的读者基础，这部动画在没有播放之前就具备了相当程度的人气。 然而近藤并不想对这两部作品发表什么意见，因为此类评论太多了，大家都在写一个东西的话，那么必然会产生重复，谁都很难写出有新意观点来。所以，这位有点“眼光独到”的评论人盯上了一部事先没有进入他的视线、但在播放之后却出乎意料的引发了热议的动画——“黑岩射手”。 仅以网络话题性来说，它甚至远远超出两者。 果然还是映衬了那句话：原创动画的魅力在于其不可预测性。举例来说，至黑岩射手播放结束、在“COINCOIN动画”上检索其相关条目，显示的数量已经过千，而所有的短视频的累积播放量也超过了500w——基本上可以说如果有人浏览过这个网站的页面，那么他就肯定浏览到了黑岩的相关消息、知道有这么一部动画存在。 当然了，这个应该与版权方“放任”的态度有关。 以近藤的观点来说，黑岩能够走红、尤其是在网络上能走红，首先得益于其音乐……它的每一首OP都风格独立，且具备极高的流行要素。 从不完全燃烧、Black Bullet、MKALIEZ，到 OP4的“闪光の行方”、OP5的“LOVERS”、OP6的“逆光之翼”……简单的说，凭”黑岩射手”这一部番的OP就可以对抗剩下的其他十月番，并且还能“战而胜之”。 如果发售歌曲CD的话，那毫无疑问黑岩射手能够取得今年动画歌曲CD的最佳销量。 制作公司在这部作品的音乐上资源的倾斜力度都有点让近藤真明觉得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了，不过这个在他稍稍了解到这部作品是带有着某音乐网站的宣传片性质之后也就释然了。 而在详细的研究了一下这部动画的“特质”之后，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了这样一篇文章，标题叫做“二八法则与黑衣麻陶”： “就个人而言，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会为‘黑岩射手’这样一部短动画而写下一篇文章，因为我并没有想过这是一部很有想法的作品。 黑岩射手是由音乐网站ListenNepster与动画公司Mad Poihat联合制作的一部动画作品，总共有六话，每话时长只有12分钟，然而正是这部作品给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或者说今年的新番动画，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第一个是竜之子的，而第二个就是这部——黑岩射手的平均制作水准无法与鸦相提并论，但它的高点毫无疑问达到了的水准。 说一句与本文无关的话，未完成的有点太让人觉得遗憾了。 Mad Poihat是一家来自京都的籍籍无名的动画公司，但谁都不知道这家公司为什么突然在今年开始大展拳脚了，目前大火的“初音未来”正是源自他们的企划，而姊妹篇的黑岩同样也取得了难以想象的热度。 就画面水准来说，黑岩射手的制作巅峰在于第六话的最后三分钟。作为一家新的动画公司，其作画资源匮乏在情理之中，从作品前几话的表现来说也确实如此，这种客观条件的闲置无可苛责，起码动画的画面没有出现大面积崩坏的现象。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尽管用音乐、美术和特效做了掩盖，但仔细分辨的话作画缺陷确实存在，或者说跟前面几点相比，黑岩射手的作画太中规中矩。 但谁也没想到，到了动画的结尾结尾的时候，其作画质量突然有了质的飞跃。黑岩射手这个结尾的水准，是TV动画的最巅峰作画水准，也是剧场动画的顶尖水准。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短时间内这家制作公司的原画水平就突飞猛进了，哪有怎么容易的事情，只能说这一段作画Mad Poihat终于使用了有能力的原画师。或者这里应该感谢Mad Poihat和黑岩射手这部，起码它们让一位顶尖水准的原画师重新进入了业界的视野。 据了解，这段3分钟、总计超过120Cut的高强度原画全都是一位名叫矢本杏屋的原画师完成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对方还是一位女性原画师——这里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不过这种强度的作画估计连男性的体力都支撑不住。 在这段动画之中，画面整体上都处于一种高对比度与过渡曝光的状态，Mad Poihat放弃了前几话对背景的精致刻画的手法，大胆的使用了强光，这样使得人物和背景的细节模糊起来的同时凸出了线条，抽象的动作设计与夸张的线条变化使得这一连串的战斗镜头充满张力。 从绘画手法上来说，这段动画毫无疑问的借鉴和使用了无影技法，这与强光的使用或许有同样的目的性，战斗中人物的情绪就这样凸显了出来……黑岩这个角色的苍白和虚无感大大加深了，或者这段镜头的寓意就在于此。 阴影是动画用来表现层次和立体感的必要手法，虽说阴影法与无影法的使用并没有高下之分，但似乎无影的表现力更适合这段镜头，不过这制作难度同样也增加了——如果使用无影法且要消除立体感上的违和的话，那么动作刻画必须要连贯、细腻、有力度。 所以这3分钟的总作画量超过了2000枚，几乎与前9分钟的作画量持平……也就是说这是一段全动作作画。而这段镜头的成功，与其称赞Mad Poihat、不如称赞原画师，其有90%的功劳是建立在原画师身上的。 可以说在动画制作的过程中，资源有所倾斜是不可避免的，但把二八法则贯彻到这种地步的动画……除了黑岩射手之外，我还没有见过其他。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称得上是一种制作方式上的‘变革’了。” 注： 闪光的行方——OP，小寺可南子 Lovers——OP9，Seven Oops 逆光のフリューゲル——插曲，风鸣翼/天羽奏。因为是和水树奈奈的合唱曲，这是高山南少有的听不太出来柯南感觉的歌曲。 第六十四章 评与判（二） “Mad Poihat在制作经费的使用上是相当大胆的，这或许与投资人的‘纵容’不可分割。 类似‘黑岩射手’第六话的最后3分钟，大致估算一下其使用的经费的话，可以认为这3分钟花掉的钱足够制作一集24分钟的标准TV动画了……不一样的是，24分钟的制作时长的话绝不可能达到目前我们看到的制作质量。 在制作上有时候是很单纯的，投入多少资金就可以看到多少效果。 关键镜头占用更多的资源，这没什么新鲜的，所有的动画公司都会这么做，但是……所谓的“更多”也是有个限定的。 起码要保证一部动画里的每一集的经费占比要相对均衡，TV动画毕竟不是动画电影。 一部动画的画面表现力肯定会上下起伏，可这个起伏必须要有“度”，而‘黑岩射手’明显超出了这个度。 Mad Poihat在制作过程中，区别于‘传统’或者其他动画公司的地方在于，他们有的时候一分钟会用掉40万日元，然而有的时候一分钟又会花掉800万；有时候一话仅仅会使用1000万，有时候一话又会到4000万……仅仅是大致的、稍有夸张的说法，我并没有拿到黑岩射手的经费使用列表。 可毋庸置疑的是这种极度的不均衡会让这部作品很难用的“平均制作经费”这样的衡量标准。可以想象这部动画的经费控制是越发困难的……幸运的是，黑岩射手只有六话而已。 所以归根揭底这还是制作思路上的问题：与整部动画播放完之后得到一个“不错”的评价相比，Mad Poihat选择使用某个超高水准的片段让观众惊讶到合不上嘴巴。 后者能给观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就结果来说，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然而这种动画制作方式，毫无疑问是一种‘邪道’。与打磨故事剧本相比，Mad Poihat把过多的重点放在了画面制作上；与保证整体画面质量的安定性相比，他们选择制作那种“惊鸿一瞥”的镜头： 面突破做不到的话，那就做线性突破，线性突破做不到的话，那就做点突破……以小公司的生存状态而言，这种做法似乎无可厚非。 观众们记住了黑岩射手这样一部风格独特的作品，而业内也关注到了Mad Poihat这样一家来自京都的公司，但是……这对业界的风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会不会因为Mad Poihat的先例，其他公司开始采用削弱其他画面、保证关键镜头的做法来制作动画？这样既可以节约经费、观众也会因为看到了好的片段而满足进而不会产生反感的情绪？ 对此我表示严重的担忧。可以想象，就算动画公司对这种做法不感冒，那他们身后的投资人又会如何？ 场外投资总是追求低投入高回报的，任何节约经费的方式他们都不会放过……Mad Poihat显然开了个坏头。 ………… 说回黑岩射手这部动画，除去技术分析和制作手法等等问题的探讨，我个人十分喜欢其结尾的情节处理，Mad Poihat显然懂的重新回到故事、或者说回到人物本身上来。 战斗结束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带着包扎痕迹的黑岩来到了一栋高楼上，她那一头凌乱的双马尾散了下来，这似乎在表明人物处于了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 之后她在天台的边缘坐定，嘴里轻轻地哼唱了起来，而随着微不可查的歌声，那两只悬空的脚也轻轻晃动了起来。 凝望脚下，如同深渊一样，但她却泰然自若。 接着她取出一个纸袋，打开了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包酸梅。 她一手将纸袋捧在胸前，一手将一个酸梅放进了口中。 ‘好酸……’ 眼角溢出一滴泪水，嘴角也撇了下来……除去纵观全剧的冷脸之外，黑岩终于有了另外一个表情。 她确实被酸到了 ‘吃到酸梅的表情’（注），让身为战士的黑岩回归到了本来的身份是上……她是一个十三岁的普通女孩，仅此而已。 小小的细节处理让人物与观众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被拉了回来。就像随处可见的女孩那样，她的性格变得日常、立体而充满真实了。 ‘最后的审判降下 谁也无法逃脱 体内流淌着的原罪之血 海浪的旋律，乌云向着天空聚集 暴雨高声呼唤着狂风 充满了谜团的话语中，魔女们微微含笑 扭曲的夜之晚宴不断重复上演 ……’ 个人非常喜欢动画的第二支ED‘片翼の鸟’。 从企画本身来说，可以预见黑岩射手这部动画应该告一段落了，但黑岩这个角色的旅程还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着。” ………… 就动画作品来说，观众更多的是针对角色和剧情引发的讨论。但偏业内或者专业一些的观点自然就不会如此了。 近藤真明这种评论人发表的言论已经算是非常柔和了，真正的动画人或者动画评论人的批判性要强的多，因为Mad Poihat的制作方式确实是非常规的，被视作问题十足也没有办法。 他们仿佛在说Mad Poihat在“业界药丸”的道路上又狠狠地推了一把一样。 1.2亿的制作经费足够用来制作一部普通的季番了，为什么偏偏要制作这样一部短动画呢？ 废话，因为制作季番的话根本不可能取得这样的质量，也不可能引发这样的热度。 至于什么业界药丸不药丸的问题……说实话，宫代奏一点都不在意。就算岛国动画业界药丸，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动画人本身就无法掌握企划的主导权，Mad Poihat制作了一部什么动画对投资方的主体地位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甚至宫代奏连‘为延缓这种进程而努力’的想法都没有，如果是注定要玩完的话，为什么要救？ 盛极而衰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他要考虑的不是让这个船沉的慢一些，而是选择沉船之前的哪一个时间点进行“战场转移”——宫代奏是中国人，将来肯定是要回中国去的。 人口容量决定市场潜力，这种话放在哪里都是对的。国内的动画市场正在成长，消费群体和爱好者的数量也在不断扩大，版权意识和管制……整体上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振兴中国动画”的口号也一直都在。 无论是宫崎俊还是高畑勋，都有十分推崇“上美”的时期，尽管想要回到那种年代几乎是不可能，碍于“文化入侵”和审美培养，国内的受众群体接受的也多是岛国风格，特别是人物设计方面，很多人从小看的就是大的夸张的眼睛，传统的人设反而看不惯了。 所谓的“振兴”里，出现的“中国动画”实际上大部分应该描述为“中国人制作的日式动画”。 但哪怕这样，用鲁先生的“拿来主义”来讲，以日式动画来对抗日式动画也是值得奋努力的。 注： 此段描写源自“武藏野动画”制作的动画作品“第三飞行少女队”里，1993年出生的年轻原画师“安原绘麻”绘制的原画、三无系女主角“春夏秋冬阿莉亚”的“吃到酸梅的表情”。 片翼の鸟——海猫鸣泣之时op，志方あきこ 第六十五章 美术设计与脚本家（一） 宫代奏正在浏览ListenNepster的音乐网站，在“黑岩射手”的最后一话播放完之前，这家网站就已经按照既定的时间点上线了。 当然了，他浏览网站并不是在关心ListenNepster的页面设计、更不是在关注他们的运营情况……他只是想看看网站上开始提供付费下载服务的“初音未来”的那几首歌的下载量究竟怎么样。 第一，这样他可以感性的预估一下初音未来这个项目的热度以及宣传效果；第二，下载量关系到他的个人收入问题。 初音共有六首歌上线，页面上标注的每首歌的下载价格在550日元……在单曲CD实体价格只有1000日元出头的现状下，这个数字音频价格绝不能说低。而根据事先签订的版权独占协定，身为词曲作者的宫代奏有17%的高比例分成。 这也是他同意这种独占方式的主要原因……理论上来，说现在的移动电话下载都比网络下载量高出一大截，毕竟铃声业务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而如果没有这么一个高比例的话，他为什么要同意网络独占发行的方式？ “我把‘黑岩射手’的制作经费清结了，奏君，猜我们赚了多少钱？” 在宫代奏浏览网页的时候，石见舞凛花拿着一叠财务报表在他身边说道。 “难道亏了？我觉得我们的成本控制还不错的。”宫代奏回应道。此时的网页布局方式让他有点不适应，所以他操作的略显笨拙。 “倒是没法发生亏损的状况，我们还是赚到钱了，不过赚的金额……总共235700日元。”石见舞用一种相当微妙的语气说道。 忙忙碌碌了好几个月，结果只赚了23万日元……说实话这种结果着实让人沮丧。 “果然想单纯靠拿制作费的方式赚钱是不可行的，这样最多只能维持企业的生存而已，至于说更进一步……果然还是需要加入制作委员会的，黑岩这个动画企划里，Mad Poihat赚到的钱还不如我个人赚到的钱多呢。”这种结果宫代奏实际上早有预料，毕竟制作动画的过程中花出去了多少钱他还是有点数的，而且本身在做黑岩射手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偷工减料的想法。 因为的第一部作品，为了保证质量他们情愿把制作方都花出去。 至于说Mad Poihat没有宫代奏个人赚的多，这个倒是事实……系列构成30万、脚本90万、人物原案40万、音乐版权使用费30万X8，就这么简单的一算，他就能拿到400万。 怪不得有的动画公司从承制和独立制作为主退回到协力制作的阶段呢（比如童梦，制作完了尸鬼之后，原因不明的不再自己做作品），因为费心费力之后赚不到钱落差着实不太好受。 所以，动画公司归根结底还是需要自己做资金投入了的，尽管这是风险投资，但也是必然要走的一部。 比如Mad Poihat现在正在制作的“飞翔的魔女”。 “是啊，有投入才有收获的，给制作委员会打工肯定只有这种结果了。”石见舞也明白这个道理。 “ListenNepster那边有黑岩射手的发行计划吗？”宫代奏问道。 黑岩射手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Mad Poihat的制作精力已经转移到了飞翔的魔女这边，不过要是ListenNepster有蓝光发售计划且在近期的话，那么Mad Poihat还要负责画面的修正、修改和优化的工作。 毕竟总不至于让观众买到手的蓝光跟Tv放送的版本没什么区别，该做的好一点的部分还是需要做下去的。 “我之前跟他们联系，那边的说法是暂时会把这件事搁置一下，毕竟他们的网站刚刚上线，要忙碌的地方一大堆，只能把黑岩的事情放到第二梯队……我估计到那个时候动画的热度就已经降下来了。” 这是颇为无奈的事情，毕竟ListenNepster是做音乐的公司而不是做动画的公司，黑岩射手的动画企划仅仅是偶发现象，算是宣传的一环，而不是他们的核心业务，自然也就不会放在首要的位置上。 “这样啊……那就有点遗憾了，老实说我还挺希望黑岩射手能拿一个不错的销量的。”宫代奏说到。 尽管不管黑岩射手卖的好与坏，Mad Poihat都不会再得到一分钱，但是作为制作方的话，他自然还是希望自己制作的作品能拿一个好的销量的。 “怎么样？飞翔的魔女接下来的经费有着落了吗？” “应该有着落了吧？”宫代奏并不确定的说道，由于没有其他的声源，所以初音的歌在在ListenNepster的下载排行中相当靠前，不过网页上并不先是下载量，所以他并不知道究竟如何。 假设一下每首歌平均下载量能到10万，总下载量20万的话……那就何止有着落了，5000万简简单单就到手了。 凛花学姐把财务报表放在了宫代奏的办公桌上，然后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叠文件。 “这是什么？” “美术设计送过来的飞翔的魔女中的一些设计稿……”宫代奏说道。 包括女主角居住的家庭室内环境、生活的镇子整体布局、以及每一话中女主角身上穿的衣服等等，这些都是需要美术设计负责的东西。 因为女主角的形体是作品中重点表现的部分，所以服装的设计是十分重要的，除了学学校的制服以外，她每一话都至少要换一套衣服，而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裙装……既然是卖丝袜的作品的话总不至于让角色船上运动裤，得让她把腿露出了。 合适的服装是极其重要的，这直接影响到销量。 “等会，这些衣服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前面的东西都每太有问题，但是当学姐看了几张人物图之后，她就觉得有点毛病了，这些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 “眼熟？我也觉得有点，说明我们的审美观很相近的。”宫代奏终于从电脑屏幕前转过了头来。 “……” 学姐用颇为无语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审美观的问题吗？ 动画表现力跟现实不同，但是……这个女主角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曾经穿过的，也就是说，她又不知不觉做了模特，还是未经许可的那种。 第六十六章 美术设计与脚本家（二） 此前青森之行结束的时候，石见舞凛花收到了一份来自宫代奏的礼物——以她自己为主要描述对象、“文艺向”有带有心意的“画集”，就当时她的心情而言，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尽管个头上像是中学女生一样，但她毕竟不是真的中学生……或者应该说她已经是那种人格独立，心、智健全的“成熟”女性了，所以在宫代奏传递某种情绪的时候，她能够很简单的就接收到这种情绪……如果不是在故意装傻的话。 再进一步说，尽管有着所谓的“工作”这样的前提，但两人同行这种行为本身就能说明一些问题……起码可以说明石见舞对这样的接触是不存在“反感”的情绪的。 综合起来评价的话，宫代奏是个有点怪又有点矛盾的人。以石见舞的身份来说，宫代奏仅仅是个高中生，他对自己的称呼是“学姐”、是“年下”的一方，但实际上来说，越是相处，她越会觉得对方才是年长的一方…… 这种“错位”有人会觉得别扭，有人会觉得很有意思，这些感受都很正常，而真的要在这方面进行归类的话，大致上石见舞应该属于后者。 ……幸运的是，短时间内她不用很明确的给出“是”或者“否”的答复，她需要做的是像资讯统合思念体一样进行持续的“观测”，然后才会得出进一步的答案。 所以此时看到宫代奏桌子上放着的美术设计，凛花学姐倒不会觉得有什么生气的情绪，而是恰恰相反……她觉得有点好笑。 一方面宫代奏能就公司的运营上给出很多坚定的判断，甚至让这家小公司从“败亡”的结局中拯救出来；另一方面来说，这个时候他又真的表现的像个高中男生一样了，会偷偷摸摸的做一些事情。 眼前的东西说明当时宫代奏没有把全部的画都送给她，应该是自己偷偷留下了一部分做“备份”了。而一个男生留下了一个女生的画，相比于“工作用”，还是私人情绪这种理由更有说服力。 尽管现在石见舞看到的是工作用途，但一个人是无法限制自己的联想的。 是因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吗？还是因为他故意让自己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石见舞瞥了一眼宫代奏的表情，最终也无法确定这种事情。 不过这倒是证明了宫代奏并没有说慌，两人的审美还是趋于一致的，如果这一点存在异向的话，那么她的服饰模板就不会出现在动画中了。 “咳，”宫代奏见学姐对着这一叠设计稿有点出神，觉得对方可能想的有点太多了，于是试着解释道，“设计成本在工业生产流程中向来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其中很大的因素在于这部分成本是很难估算下限或者上限的，因为这是最依赖灵感、智慧和创造力的部分……” “或许某个人一瞬间的灵光一现就能解决全部的问题、得到最正确的结论；也可能这个结论需要耗费不可计量的时间和资金才找得到……所以，我是说借学姐的衣服算是我们节约成本的一环。” 宫代奏似乎在为了说道理而说道理，所以不管他的话多么有道理，听起来总显得很没道理……学姐绝没想到过这个人可以从成本控制的角度上来解释——甚至应该说“阐述”——这个问题，而听完了他的说明之后，石见舞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才能找到一种精确测量人类脸皮厚度的计量法。 不过核心的内容她是没有办法反驳的——“抄袭”确实比“创作”的成本来的要低，而且风险也没有想象中的高，毕竟作者界有那谁，游戏界有那谁…… “奏君……你要是想解释的话能不能换一种更有说服力、更有诚意的方式？而且在公司内做美术设计的话，成本又能高到哪里去？”各种意义上来说，宫代奏仅仅表达了要这么做的理由，却没有表达出诚意和歉意。 天知道他这是不是在侵犯隐私？ “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而且合体的衣服总是需要费点心思的，要是那么简单的话哪里还需要美术设计的存在？打个比方来说，不是每个漫画家都能像大妈们那样兼职做服装设计的……” “大妈？”凛花学姐反问道，她或许是出于善解人意的不再计较、或许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是说CLAMP。” 总的来说这个圈子里被“亲切的”冠以大妈这种称号的人有不少，但这里宫代奏指代的是漫画团体CLAMP，从物种分类上来说属于大妈科、C妈属。 “做Code Geass人设、风格很清奇的那个？”她又问道……学姐能够了解到CLAMP是谁已经足够值得称赞了。 “对。”宫代奏说道。 因为Mad Poihat跟月升动画在同期勉强算是同类动画企划，所以提到CLAMP的时候石见舞首先想到的不是漫画，而是反叛的鲁鲁修，这正是她关注的地方。 修长、纤细到不成比例的人物设计是CLAMP的特殊风格，而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与一般审美相悖的。实际上正是因为这种风格，乍一看鲁鲁修的人物设计还是蛮吓人的，尽管这种设计很多时候会使得人物动作充满了张力，更丰富也更具情绪感，但这一切都需要观众去适应。 倒不是说难看，而是很有特色，CLAMP笔下也有类似壹原侑子这种风格相当华丽的人物的，然而这种华丽是她们特有的华丽，还是“非常规”的。 所以石见舞说反叛的鲁鲁修画风清奇到也没什么错。 “以音乐表现力上来说，很多时候一把唢呐就可以碾压一个交响乐团，然而为什么人们去音乐馆去听的是交响乐呢……肯做鲁鲁修这种原创动画，总感觉月升动画是在说他们是敢吹唢呐的人。”宫代奏这么说道。 画风和人设是在故事情节展开之前就可以劝退观众的人，所以目前的Mad Poihat是绝不可能做这种非常规的人设的。 他们得尽量适应观众，把人物向漂亮里做，而不是反过来让观众适应他们。 所以再看飞翔的魔女，他们确实是在按照这种方法制作动画。 “要换掉这些服装设计吗，学姐？”宫代奏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要换的话无非也就是重做而已。 “啊？”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石见舞倒是没有这么想过，画的仅仅是衣服而已，又不是她自身，所以哪来那么深的代入感。 第六十七章 美术设计与脚本家（三）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美术设计的工作就按这样进行下去了。”解决了学姐的心情问题、确认了自己的行为没有构成隐私侵犯之后宫代奏就安心了……得到了本人许可之后就不能称之为侵权了吧？ 接着他又问道，“Aniplex的资金没什么问题吧，什么时候到位？” “肯定会按期到付的，那边我盯着呢。”石见舞说道，该签的文件都已经签过了，理论上来讲那边不存在会违约之类的问题。 Aniplex对“飞翔的魔女”的资金投入共计5000万日元，但是这5000万不可能那么痛快的一次性给付，只会分期按月到账……绝不是因为对方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是他们不会这么做，协定上也是这样说明的。 基于成本控制的原则，起码分期可以在相当程度上限制预算超支这类状况的发生。 看完了ListenNepster的网站、感觉这边没什么问题之后，宫代奏关上了电脑，然后转到办公桌的另一边。 他准备继续做“飞翔的魔女”的分镜工作。 “对了，声优方面Aniplex有什么要求吗？”宫代奏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制定主要角色的声优人选。 “暂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意见，不过以目前Aniplex那边表现出来的态度来说，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对制作过程做出过多的干涉。” “……”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不过借此可以想象，“飞翔的魔女”仅仅是Aniplex的动画投资中的一个，而且它也不是什么重点项目，不会过度重视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做过度的关注、提过多的要求。 只要资金使用上不存在什么问题的话，石见舞觉得Aniplex应该对Mad Poihat是相对“放任”的。 实质上以全资子公司“株式会社A-1 Pictures”的运营方针就可以折射出此时Aniplex对动画制作的态度……最初的A-1在制作动画的时候是本着相当重视质量的“少而精”原则，现在他们才刚刚成立，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量产阶段。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的，虽然最终目标还是利益，但是一家企业尤其是在起始阶段的时候，总有把质量摆在第一位的时候。 当然了，如果不考虑后续的关系处理问题的话，就算Aniplex就“飞翔的魔女”的制作方面向Mad Poihat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因为出资比例的均等性，那么Mad Poihat这边也有正当的拒止权力……不过，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宫代奏还是会充分“尊重”投资方的要求的。 既然Aniplex已经是庞然大物，而且今后它注定会成为更大的庞然大物，那Mad Poihat这种小虾米还是不要有存心较量的想法为好。 “我已经在联系播放时段和频道了，如果要在七月份播放的话，我们的进度没问题吗，还有……宫原老师的脚本怎么样？”石见舞问道，她对制作上的事情并不专业，也无法估算作品能否赶得上制作进度。 至于询问脚本的事情，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脚本作家是她推荐的，她也有点担心对方如果不称职的话会不会拖累到作品的制作进度。 以一般的制作流程来说，脚本工作自然要排在分镜之前，不过宫代奏这边有点特殊，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系列构成，对故事脉络把握的很好，另一方面则是……咳，不言而喻了。 对于监督或者说导演来说，如何以镜头语言讲述故事是工作的重中之重，所以“画面想象力”对他们来说应该算是一种核心需求……有了这种想象，才能知道镜头要怎么安排、画面要怎么呈现。 而动画与真人剧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动画的镜头是虚拟的，所以可以更具想象力、更“天马行空”，相对的特殊镜头的制作成本也更低廉一些。 由分镜本到最终呈现出来的画面，考校的就是监督的能力，但宫代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已经见过画面了，所以很多时候需要的仅仅是“复述”而已。 所以他的分镜看起来格外细致也格外详尽，甚至会详尽到限制演出发挥的程度。 而且有绘画能力的监督跟没有绘画能力的监督是很不一样的，配合文字说明和构图之后，前者可以让画面在分镜板上就呈现出了，而后者……好吧，只会画火柴人总是缺乏表现力的。 看看长滨博史、今敏监督的分镜，再看看水岛努的分镜，谁都能体会到努哥的痛苦之处了。 “总体进度还是有些赶，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联络播放的工作学姐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至于脚本……这方面是没问题的，氛围、情绪和细节把握的都很到位，而且对方很有行动效率，她已经完成了六话的脚本，照这样的速度的话脚本工作会比既定时间点提前很多完成。”宫代奏说道。 他对那位身在东京的脚本作家还是很满意的，之前的时候两人曾经见过一面，就脚本的制作方针进行了详细的交流，而从呈现出来的“成品”来说，对方的写作中充分的理解了他的意图。 这个倒是让宫代奏今后更倾向于跟女性脚本家合作了，因为她们的描写可以更细致也更细腻，至于宏观上的东西，那完全可以让系列构成进行把握。 “飞翔的魔女”这部动画确实更适合女性去表现，在这部动画中，最为突出的特点之一就是把“魔法”这种神奇而又不可思议的能力充分且足够合理的融入到了日常中去，所以细腻的表现力是作品的基本要求。 女主角“木幡真琴”因为具备使用魔法的能力，毫无疑问她是魔女，可作品要表现的重点却不在于魔女这点，而是在“魔女”这一种身份之前，她更是一位普通的高中女生这一点。 如何让你这两种身份重叠起来的时候不显得突兀，则是作品的重点之一。 而目前宫代奏看到的脚本，则能够很好的处理好这个矛盾，且使得这种融合成为了凸显作品优秀的部分。这应该就是脚本作家的“功力”了。 或许“飞翔的魔女”这样的日常系故事情节构成并不精巧，但是它却异常的流畅、自然而温馨。 第六十八章 进学期望与试音会（一） “飞翔的魔女”这部动画的主要描述对象就是女主角木幡真琴，严格来说这是一部男性角色稀缺、且无男主的动画，所以它跟恋爱系没什么关系。 大致概括一下女主角这个人物的话，她活泼、充满好奇心、严重路痴、有时候又有点“天然”和粗线条，她套用了“可爱”系的女性角色模板，性格上来说完完全全是那种招人喜欢的“邻家女孩”一样……也就是说“魔女”这种身份仅仅是一个浮于表面的壳子，她的内核依然是普通人的普通情绪。 这也是必然的，飞翔的魔女是日常系作品，又不是那种打的你死我活的魔法战斗番。 当然了，哪怕是这样，“魔法”依然是一种有着相当区分度的东西，将魔法安排在日常中之后，鹤立鸡群的效果不用多做什么安排自然而然就那么存在了。 魔法自然成了故事情节的主要推动点和故事的看点，在动画的每一话构成里都是如此。 例如第一话的主要情节中，已经15岁的木幡真琴以魔女的传统而言已经成年了，而这就要求她必须实现“自立”，于是她离开了故乡，去往了远在青森的远房亲戚家寄居。 她带着自己的使魔、一只名叫“奇多”的黑猫，辗转几种交通工具之后，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总是找不到路、像个小学生一样想尝一尝路边的雪、是个吃货、往亲戚家里塞了满屋子的行李，这个故事一开头就展示出了一部日常系动画应该具备的素质。 山水与田园风光是被重点表现的地方，这种日常番的的登场舞台总是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般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悠闲的感觉，才刚好合的上故事的节拍。 女主角除了因为遭到摄影技术手段的处理过而格外抢眼球的双腿之外也没有体现出什么特别或者特殊的地方……或许唯一的一点在于她总是在跟自己的猫对话，而且那只猫也在用不停的“喵”声做出回应。 但她依然没有表现出魔女的“魔”字在哪里。 直到她提出购物的要求、而后被亲戚家的小朋友带着前往了一家超市，再接着，出于“有备无患”的目的，她在这里买了一把长柄扫帚。 这是一件与青春、少女、时尚、活力等等词汇完全不搭边的东西，身穿白衬衣、黑短裙与黑丝长袜的少女手里攥着一把扫帚，这让整个画面表现出了一种“成何体统”的感觉。 然而等她跨坐在扫帚上之后，足尖轻轻触地，接着她就那么飞了起来。 从技术或者构图上来说，这个镜头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它却是整个故事的“转折点”……魔女终于飞了起来，所以这个故事才能叫做飞翔的魔女。 ……而且这就是这个故事的风格，魔法不是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而使用的，而是女主角在逛超市的时候使用的。 有了前面日常剧情的铺垫，尽管这个镜头依然有着一百八十度转向的感觉，但接下来的剧情则会让人明白魔法也仅仅是日常中的点缀而已。 以情节安排和制作时长来说，这个飞翔的镜头、也就是魔法终于出现的时候，第一话时间已经过半了。这一话转后半段以后，主要是女主角高中入学的情景，她认识了新的朋友、然后颇为失礼的叫错了别人的名字。 而她和这位新的朋友放学一起回家的途中，在路边拔出了一株叫做“曼德拉草”的来自魔法界、能叫能跳又像是触手怪一样的生物，并且将其作为两人友好的见证和表达歉意的礼物送给了对方。 这个情节有一点既视感，有一部来自英国的、讲述魔法男子高中生生活的小说作品表现过此类东西。也就是说，女主角把那种魔法师都无法接受的东西，直接送给了身为普通人的朋友。 简直接受度为零，天知道这位友人这个时候的心理阴影面积究竟有多少？ 而小小的魔法对一般人造成的冲击，正是飞翔的魔女表现幽默和趣味的地方。 如果这部飞翔的魔女有需要比原版做的更好的地方的话，宫代奏希望是人物的面部表情演出方式，尤其对于女性角色来说，该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表情是相当重要的，甚至可以影响到人物造成的整体印象，柔和而不生硬，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甜的时候要甜，足够可爱才能有足够的“杀伤力”。 黑丝画的再好，面部表情不到位的话，这只能是角色的悲哀——咳，说的还是远坂凛。 ………… 宫代奏和他的同学们正在面临着人生的抉择。 到了明年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高三学生了，这个时候是要选择继续进学还是直接就业的选择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要进学的话，要去哪所学校，学习什么专业？如果是要就业的话，那要选择什么职业？ 如果说此前他们是单纯的学生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开始真正的做人生选择了，而且自己做出的决定要自己负责到底——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跨度还是蛮大的。 学校也会就这样的问题进行一番调查。 当然了，这个无法对宫代奏造成一丝一毫的困扰，他想都没想直接就在那张调查表上填上了“就业”两个字。 从本质上来说，人是为了学到更高深的知识才去往更高等的学院的，而宫代奏已经没有那种需要从学校里学习的知识了，所以大学对他来说是没什么必要的。 在这边虽然高中毕业就直接进入社会就业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像宫代奏这么干脆的人估计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比如他的那位友人七绪出云就相当纠结。 他见宫代奏如此果断，自然是心生佩服的，于是悄悄的凑了过来，想要请教一些重大的人生问题： “奏，你们是不是又要举行试音会了？” “对的，按照时间安排马上要开始了。”宫代奏说道。 “那有什么知名声优参加吗？” “知名声优？高町奈叶算吗？田村由香里应该会过来。” 请问田村大魔王算是知名声优吗？ 废话，当然算，或者应该说她不算谁还算。 “那……到时候我能过去参观一下吗？” 宫代奏愣了愣，感情你不是因为人生问题在困扰啊？ 好吧，他想多了。 春宵苦短，少男前进吧。 第六十九章 进学期望与试音会（二） “宫先生，那么关于黑岩射手制作方面的工作到此为止就算做完最后的交结了，我们跟Mad Poihat.Works的合作非常愉快，也希望双方今后可以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我代表ListenNepster再次感谢宫先生的创意和Mad Poihat诸位staff的努力，正因为如此才能让VOCALOID这个项目得以面世，而我们的宣传也因此受益。” 负责黑岩射手动画企划的制作人竹下秋人再次来到了京都，不过这次是为了“分手”而来的——双方对黑岩这个动画项目进行了最后的经费核算以及各项工作的交结。 虽然竹下的话听起来很客套，不过实际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经过综合的评估之后，ListenNepster觉得他们在这个项目上的投入和回报比例整体上来说是大于预期的，尽管动画或者初音这边仅仅是他们庞大宣传计划中的一环，但是很大意义上她们为这家网站带来了最初的用户和网络流量，这是至关重要的。 “哪里，这是我们的共同胜利，ListenNepster的满意也是我们的荣幸……正是因为这个项目的支持，Mad Poihat才能度过一段艰难的时期，感谢诸位对我们的信任。至于我们的二次合作……共同期望、共同期待。” 再次合作的事情宫代奏估计是当不得真的，虽然这次交结之后并不代表双方不会再来往了，但那都是细节上的问题了，此时之后宫代奏应该很难再见到ListenNepster的高层了。 现在宫代奏拥有的仅仅是截止到目前为止的VOCALOID的署名权和发表权，至于著作权……已经向对方做完了全面的转移了。双方关于黑岩射手的下一次联络，可能就是在这部动画做发行的时候，对方出于友好而非义务性的态度向Mad Poihat做出通告。 而再次大规模的围绕“黑岩射手”这个形象做新的企划的话，那肯定是要等初音未来的程序开发和发行之后，视情况而定了。 至于宫代奏下一次跟VOCALOID的联系……或许初音未来发售的时候，会邀请他这个“原作者”来画第一张封绘？ 无论如何，Mad Poihat与ListenNepster之间的合作的主体部分已经过去了，而宫代奏的主要目的也不差分毫的达成了——Mad Poihat这家动画公司生存了下来，这是既定事实。 至于远期上的损失，说实话宫代奏没觉得有什么可损失的。毕竟单凭这家小公司或者他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这个项目推广出去，更何况再进一步的运营和盈利了。 ………… 忙完了一个动画项目之后又要为下一个而奔波，不得不说这对还顶着一个学生身份、时间上相对不自由的宫代奏来说是显得有点忙碌的。但是对一家动画公司来说，有的忙总比闲下来要幸福的多。 凡是闲下来的动画公司，全都垮掉了。 而就在这一周的周末、抢在2005年结束之前，“飞翔的魔女”的试音工作开始了。地点依然位于时崎薰老师的音乐工作室。 宫代奏准备把这里作为长期合作对象来处理……尽管黑岩射手的动画发行没他们什么事，但是这部动画中的绝大部分音乐版权都集中在宫代奏个人和时崎薰工作室手里，所以他们也在积极地联系发行的事宜。 可惜的是ListenNepster此时并没有线下发行部门，否则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这也凸显了制作委员会构成多样性之后带来的好处，如果有相关的企业在动画中做了资金投入的话，那么这方面的工作他们就可以包办了。 所以综合比较一下的话，最合适的对象合作对象依然是Aniplex，不过这个还不太好说，黑岩射手毕竟是与他们无关的作品…… 本次试音会的流程跟上次基本上一致，最大的区别则是在于宫代奏坐在了监督的位置上……他要自己亲自为角色挑选合适的声音。 完全匹配这部动画原本的声音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那些主役声优现在还在上小学呢，高中生给小学生角色配音比较常见，但反过来就不可取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天宫代奏的朋友七绪京云也来到了这边进行参观，所以这个时候他或者应该高歌一曲“我有一个肥宅老铁”之类的歌曲以示庆祝？ 不过虽然在现场，但七绪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懂行的人。说来参观，他还真就是来安安静静的参观的，除了看之外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至于冲上去要签名这种行为……宫代奏观察了对方几次，看的出来他还真没有这种想法。 或者说没有把这种想法进行实现的行为预兆。七绪是个懂得分寸的人，看得出来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来的，但却不想打扰到Mad Poihat正常的工作进度。 一开始七绪对这样的试音会还觉得蛮新鲜的，不过在看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心情也就淡了下来……重复的看不同的人说同样的台词，想想看这种事情能多有意思？ 所以有些事情只看表面就好了，没必要非深入进去。 一但觉得枯燥的话，那么时间过的就更漫长了，这种时候他自然是不能甩头就走的，所以时间就显得难熬了点……这还是在宫代奏挑选声优的速度格外快的情况下。 宫代奏只是扣着耳机、听一位声优念完了台词然后换下一位，却基本上不会发生那种让“谁谁谁再来一遍”，或者是“换谁谁来试试哪个角色的哪段台词”之类的状况。 理论上来说，宫代奏是充分尊重声优的专业性的，这体现在他认为动画配音绝对是应该交给专业声优来做的。毕竟动画是一种特殊的画面表现形式，因而它对人声的要求也比较特殊——整体上来说动画的声音是偏夸张和情绪化一点的。 也常有那种某动画为了制造噱头请知名演员来做配音、然后在声音表现力上反而被声优吊打的情况存在……或许这位演员的台词功力很深，但那也是在影视剧方面，而动画明显又是别的门类了。 不过这是从行业整体性的角度上出发来谈问题，可涉及到具体方面的话，宫代奏倒是没有哪个角色非谁莫属这样的想法……起码在“飞翔的魔女”这部作品之中不存在这种角色。 尽管一个角色决定了声优的人选之后，除非发生特殊情况否则不会再做出变更，但是……那是决定了声优之后的事情。 所以他的选角是相当快速的，而这种速度未免让正在试音的声优们觉得有点不适应，甚至会让某些人觉得试音仅仅是个过场，主要人选早就已经确定了。 然而宫代奏他还真就是现场挑人的。 而他最先选定的声优，是作品中登场最多的男性角色——女主角寄居家庭的长男、一副路人大哥形象的角色“仓本圭”。 而这个cv的人选，也是一个路人脸。他是一位出道至今4、5年、一直没有担当过主役的角色、名字叫做“间岛淳司”非知名男性声优。 第七十章 进学期望与试音会（三） 间岛淳司的声音是比较适合路人系的角色，也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后来他担当了很多“普通”却很能吸引妹子的后宫番男主角的配音。 不过在遇到“高须龙儿”这个角色之前，间岛淳司并没有那种能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而在高须龙儿之后……僵尸步？ 好吧，还是没有这样的角色。 所以……实际上有位萝莉傲娇专业户的钉宫女士对他的评价是相当准确而稍稍带着点恶趣味的：“间岛是为龙儿而生的声优。” 把他放在“飞翔的魔女”中的话，大致上来说是合适的，再加上这部作品里只有这么一位比较有戏份的男性角色，所以他勉强也可以算作是“男主角”了。 相比于当场就决定下来的男性角色，宫代奏对于三位女性角色的选择上还是比较“三思”而慎重的，毕竟作品的主要表现力都集中在女角色上……所以他在结束了试音之后，经过“长达”一天的声音比对、再充分考虑角色的性格和形象之后，才最终选定了三位女性角色的声优人选。 首先是女主角“木幡真琴”的声优，宫代奏选择了一位来自“东京俳优生活协同组合”的女性声优，她的名字叫做佐藤利奈。 这位声优的演绎经历也比较简单，不过此前已经担当过一次“男主角”的主役角色，算是一种“反串”。 不过日后这将是一位以担当“姐姐大人”这样角色的声配而知名的声优……她真正以女主角担当大梁的角色是“姐姐大人”南春香，而她最为知名的角色依然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 其次，另一位魔女、女主角的姐姐木幡茜的声优宫代奏选择的是茅原实里，这主要是因为有蹭热度的想法在里面……到明年之后，声优茅原实里将会因为“长门有希”这个角色一炮而红。 起码在这部动画之后是很红的。 动画“凉宫春日的忧郁”将在明年4月份播放，而“飞翔的魔女”预计在7月份播放，这里面刚好有个时间差。 作品的热度会延续到角色身上，而角色身上的热度也会延续到负责配音的声优身上，所以使用这样的声优理论上来说对作品是有好处的，关注这位声优的人自然会关注到她的下一步作品。 以一部动画为主题的大规模声优“偶像营业”的标志性事件就是在凉宫播放之后，因为动画的持续高热度而举办的演唱会“凉宫春日的激奏”，而那个时候的茅原实里就是上述的那种声优。 尽管观众或者粉丝喜欢的第一位肯定是角色本身，但在声优身上做文章也是“可圈可点”的。 至于最后一位主要角色则是女主角寄居家庭中的妹妹、儿童角色“仓木千夏”，这种偏活泼元气系的女童，宫代奏选择的是在去年出道的新人声优井上麻里奈……新人便宜嘛，选用角色的时候也要稍稍考虑一下性价比。 至于之前提到的田村由加莉……宫代奏决定让她去给黑猫使魔“奇多”配音去了。 知名声优总免不了在各种作品里汪汪汪或者喵喵喵，不看声优表的话观众真心不知道谁是谁——原本的“飞翔的魔女”中，女主和姐姐的两只猫分别是茅野爱衣和佐仓绫音这样的声优配音的。 反正从新人声优身上剩下来的钱，这就又搭进去了。 “飞翔的魔女”的预算只能说是够用，不过考虑到这部动画并没有先前的“黑岩射手”那么高的作画密度，所以这方面造成的压力会小上很多——日常系的作品大抵如此。 声优的人选决定下来之后，也就意味着在“黑岩射手”之后稍作停歇的Mad Poihat再次高效的运转了起来。 有了声优之后，真正开始担当制作人的石见舞凛花倒是有做一部广播剧对动画进行预热的计划，不过考虑到“飞翔的魔女”是原创动画，再加上总预算上以及Aniplex在经费使用方面的限制，所以这个计划也就仅仅停留在了想法的阶段上……要做这种计划，总免不了要跟其他出资人、不同的声优事务所以及广播电台联系，还是颇为麻烦的。 或许在动画播放之后、如果作品有一定的热度的话，那么广播剧自然而然就来了，至于现在的话，最多安排声优们去各种广播节目中进行宣传，而这个主要就是靠声优事务所协调去做了。 而在这次试音会之前，实际上“飞翔的魔女”的第一话已经完成了分CUT的工作——将第一话的作画任务以CUT为单位分配到十多位原画师的手中，也就是说它的作画工作已经开始了……因为制作周期的原因，这部动画的很多制作步骤又是挤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Mad Poihat又有点“乱象丛生”、“手忙脚乱”的感觉，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制作“飞翔的魔女”之前，刚刚进行了制作组上的分割……按宫代奏之前的意见，这家小小的动画公司的制作部门居然真的拆分成了两个制作组，其中制作飞翔的魔女的是一组。 至于动画工作，这次则是交给国内的一家动画公司来负责了——以每张12块人民币的价格。 ………… 黑岩射手的监督工作结束之后，岸成二原本差不多该返回东京了，不过因为宫代奏的挽留，他暂时留了下来。 按照宫代奏的“临时说法”，留下对方是想请他为自己这个从没有过监督经验的年轻人把把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宫代奏并没有就“飞翔的魔女”制作方面的问题征求过他的意见。 而在岸成二看过了宫代奏的分镜之后……说实话挺让他吃惊的，专业方面自然不用说，跟他自己进行比较的话，不能说谁一定比谁强吧，但是仅仅是做分镜的话，他也不能说自己这个有经验的监督就一定可以比宫代奏这个无经验的年轻人强。 画分镜嘛，动画跟影视异曲同工。 当然了，作品做出来究竟什么样不可能仅仅是由分镜决定的，但看到了宫代奏的分镜之后，起码可以确定这个人还是靠谱的。 而宫代奏之所以把这位监督留下，一来明年Mad Poihat还有第二部作品要做，他还是希望把第二部动画交给这位监督来做，尽管这个“第二部”的资金到现在看起来还有点没找落。 二来他倒是希望岸成二能一直留在Mad Poihat了。 或者会更应说希望对方能加入Mad Poihat？ 注：这里的声优组合实际上是的三人组 第七十一章 名作之壁（一） “宫先生是想让我继续留在Mad Poihat做第二部动画？而且还是原创机战类的动画？” 宫代奏开始了跟岸成二监督的谈话，并且颇为直接的说出了让对方留在京都的理由。 因为在Mad Poihat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实际上岸成二实现也能够了解到他们明年会有两部动画的计划，毕竟Mad Poihat为此还进行了制作组的分割。 他也考虑到了自己有继续担任新作动画监督的可能性，毕竟就之前“黑岩射手”这部作品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和影响而言，他自己是比较满意的。双方的合作还算愉快，所以理论上来说他身为监督的能力已经得到了Mad Poihat的初步的肯定。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新动画的类型会是原创机战动画……一部动画是日常系，一部又是机战，两者之间的跨度还是蛮大的。 “那么机战的画面部分打算怎么处理？手绘的话肯定会对Mad Poihat造成一定压力，无论是在成本上还是在制作上，而使用3D技术的话……Mad Poihat能做好吗？” 岸成二担心的地方都在点上，以目前的业界来说，不是哪家动画公司都能像月升动画一样说做机甲动画就做机甲动画的。 机器人不是你想画，想画就能画。 更何况等于说只有一半的Mad Poihat在做这部动画。 “我们会把机体设计、3DCG部分的工作外包出去，以现在的Mad Poihat来说确实不太好做好这些部分。”宫代奏解释道。 什么事自己的公司都能做好，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日式的动画公司有点“小作坊”的感觉，各自有擅长的部分和不擅长的部分，因此也需要相互弥补。所以宫代奏主观上不会抵触这种合作、客观上也无法抵触这种合作。 因此要做机战动画的话，他准备把这部分比较依赖技术的部分外包出去，而选择的合作对象他也有了大致的头绪——今年东京新成立了一家名叫Orange的动画公司，主要就在在承接特效、3D和CG这类的技术类工作。 当然了，现在它还是籍籍无名的小公司，而且需要经过了十多年的漫长等待、在承制了一部叫做“宝石之国”的动画之后，这家Orange才算是真正的从幕后走上了台前。 “那么制作经费呢？”岸成二又问道，想要到达预期的画面表现力的话，制作机战动画的经费绝不可能跟制作日常动画持平。 “单季12话，总预算在2.5亿日元左右，制作人石见舞女士正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说着宫代奏把压在手臂下面的一叠文件递给了岸成二，这就是新动画的企划。 此时石见舞凛花的主要工作就是新动画的经费筹集，当然，必要的时候宫代奏也会去做这件事，但……制作人毕竟是她，这涉及到职位和职责的问题，宫代奏也不能跟之前公司独属于他的时候那样随意插手。 不过宫代奏倒是觉得这件事学姐应该可以做到……起码凛花学姐是可以从电视台拿到钱的吧？ 那么到此为止，已经可以说明这部主要用来卖销量的动画的标题了——它叫做“Infinite Stratos”。 好吧，这个标题看起来很是陌生。 它的中文译名应该叫做“无限斯特拉托斯”……依然很陌生。 对拗口的标题的陌生不代表对作品本身的陌生，这部动画还有一个“如雷贯耳”的代称，叫做“名作之壁”——即“名作之壁以下无名作”、或者“销量连Infinite Stratos都没有达到，好意思叫做名作？”的意思。 这印证了宫代奏第一次跟岸成二相遇的时候说的话，即“要做最好的后宫动画”……或者说要做最能卖销量的后宫动画。 之所以有“名作之壁”这样的说法，是因为Infinite Stratos是一部剧情烂俗到毫无亮点的作品，但是它最终取得了惊人的销量，并且把很多极其有看点的作品挡在了下面，哪怕口碑再好，面对IS的销量壁垒，也只能“望壁兴叹”。 在这部动画播放的2011年，还有大量话题性的动画播放，比如命运石之门、未闻花名、回转企鹅罐、未来日记、摇曳百合、罪恶王冠等等，这里面有未闻花名这样凭借后发销量之后才破壁的作品，但就以当年的动画销量而言，仅有两部作品赢了IS……其中一个叫做魔法少女小圆，一个叫做Fate/zero。 动画销量，真的是一个很玄学的东西。 原本后宫动画的销量纪录在卷均2万左右，是由鼻祖级漫改后宫动画纯情房客俏房东保持的，但IS将这个纪录提升到了逼近4万的水准——如果真的以“名作之壁”的销量作为衡量名作的标准的话，那么连钢之炼金术师和CLANNAD这样的作品都不能算是名作。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会是一部能降低制作公司“格调”的动画，它又会在“业界药丸”的道路上狠狠的踹上一脚，但是……它确实卖的很好、好到让人眼红的地步。 动画取得的销量与其诞生的年代息息相关，但宫代奏觉得IS值得一试。因为如果要找那种销量最不受年代制约的动画类型的话，那么恋爱与后宫系作品绝对名列前茅。 为什么IS的销量显得那么不可思议？因为概括一下它的核心故事的话，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这个故事世界观设定之中，只有女性才可能驾驶机甲。 第二，带把的男主角无缘由的成为了唯一一个能驾驶机甲的男性。 第三，他转入了培养机师的女校。 第四，他开始泡妞与装逼，泡各国的妞与装全世界的逼。 所以这么一个充满既视感的烂俗故事，它的卖点在哪里？卖2000都嫌多，能取得那么高的销量简直可以称之为“灵异事件”了。 然而实际上无论是在原本IS诞生的年代还是放到现在，这个模板居然还是个挺“清新”的套路……或者说这部作品是那种无脑后宫番的开创者，是万恶之源，也正是它的成功，才诞生了无数的跟风作品。 它远走在“约会大作战”这类作品的前面。 所以IS能够大卖的一个主要理由就在于此：它是某类肥宅写出来的专门用来满足某类肥宅幻想的无脑作品——玩galgame起码还需要攻略的过程，但IS开创的是那种“瞪谁谁怀孕”的模式，漂亮女孩喜欢溜哈喇子的你根本不需要理由的那一类。 什么精灵使的剑舞、庶民样本之类的作品，都得在IS屁股后面吃灰。 IS原作是轻小说，所以也会有一种垃圾轻小说始于IS的感觉。其原作无论是故事还是文笔都是一坨狗屎，写这部作品的作者……实际上也不比一坨狗屎好到那里去，但不得不说从某事某刻开始的轻小说，向来是“插画师拯救”世界系列，IS的小说是典型的“买插画送厕纸系列”。 因此人设也是其动画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动画人设往往要比插画更加精致，至今违反这种“往往”定律的轻改动画，似乎只有某素晴了。 无脑的套路、精致的人设、精良的画面、精彩的机战，这就是IS的主要特点，而它成功的要点也在于此。 宫代奏觉得这些是可复制的，也是可尝试、值得尝试的，所以……尽管稍微有点冒进，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第七十二章 名作之壁（二） “轻小说”从字面意思上来说应该解读为“可以轻松阅读的小说”，不过这种作品很难下定一个严格的定义和范围界定，以国内的印象来说，只要插画的作品都可以称作轻小说。 所以它本身应该算是作者与插画师二人合作才能诞生的作品……也正是因为文学性的缺乏，所以轻小说被传统、严肃文学鄙视。 而有关一部轻小说的插画与文法孰轻孰重的问题，这个得视不同的作品具体而定，不过再进一步具体而微到IS上的话，比较给作者面子的说法是这样的——插画的重要性占到了90%以上。 IS的这一套人物设计是那种很能让人产生亲近感的一类，尤其是女性角色来说，它以恰当的形象保持着恰如其分的吸引力、又不显得过分色气，可以说这是最成功、最完善的一套轻小说人设。 所以为什么说这个作者蠢呢，因为在IS走红之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应该供起来的插画师给踹了，然后这位大文豪……他GG了。 负责IS插画的插画师后来还画了学战都市和艾拉这样的作品，保持了一贯的高质量人物原案。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傍大腿的人自以为他傍上的大腿才是傍自己大腿的人……咳，这话绕的。 而以动画而言，宫代奏并不会对这部作品做什么深刻程度的改编，主要是因为……懒得非这种工夫。让他给后宫番进行什么深层次的改造吗？这未免太难为人了，真要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直接去做“灰色乐园”不好吗？ 不过他还是很明确的做了一些改编，可以简单的称为“去中国化”：把作品中与中国相关的情节、男主的“联合国后宫团”里的中国角色也去掉。 或者说把某位原中国候补生的国籍给更改掉，越南菲律宾韩国巴布亚新几内亚，只要不是中国都可以。 ……喔，韩国还是算了。这主要是因为不管任何作品之中出现韩国角色，都容易引发外交问题和国际纠纷、并且出现“进藤光”（注）这样的牺牲品，他国的心眼确实不怎么大。 因为IS这部作品里透露着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蜜汁自信，体现了浓浓的中二感和岛国的“天朝上国”心态，因而在这种作品出现中国角色明显是不合适的，况且还是后宫角色。 再进一步说，假如宫代奏在以后能有幸在国内具备点知名度的话，那这种事情将会成为他的黑点，并且被放大开来。 所以对Mad Poihat的任何作品里出现的中国角色，他都会采取足够慎重的态度。 至于作品里弥漫着的某种心态，他倒是没有非要进行纠正的说法……这是一部挺肤浅的动画，且最终来说圆盘还是要卖给岛国宅男的，所以你没必要认真的告诉他们现实世界中的岛国根本没这么牛掰。 让他们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其实也挺好……说这边“夜郎自大”吧，确实有点过分，因为有些地方人家确实很牛，但……有一个叫“抗中奇侠”的人还一炮干掉了整个东海舰队呢，你找谁说理去？ 宫代奏还准备把IS的系列构成与脚本的工作都交出去，让其他人负责。一来这部动画的剧情他没什么心思着笔，二来也没什么可写的。 IS从核心设定上就透露着一种浓浓的蛋疼感：作品中出现的机甲“Infinite Stratos”是一种超级强力的兵器，但最初它被研制出来的时候是不被重视的，直到一架试验机毫发无伤的瞬间拦截了2000多枚导弹。 这下世界震惊了，于是联合国的大佬们坐下来开会，而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神奇结论：这玩意太牛逼了，所以谁都不能把它用在任何军事用途上…… 所以，是大佬们的智商炸裂了吗？ 于是这种超级牛逼的武器就成了学生们手中的玩具，并且发展成为了一种新兴的体育赛事……老铁，一点毛病都没有吧？ 归根揭底，虽然IS可以归类为机战动画，且宫代奏准备把它跟鲁鲁修放在一个季度放映，但是……两部作品确实不好相提并论，IS的核心还是后宫番那一套，它不需要严苛的逻辑性。 本身两部作品的受众群体就不是一样的，甚至很难说可以构成竞争，肯买鲁鲁修碟片的人，应该不会去买IS的碟片。 IS是机战后宫番，重点还是在“后宫”上。 总的来说，尽管IS存在各种剧情和逻辑上的问题，但如果作为消遣的话，哪怕是老宅也觉得它的动画是值得一看的，因为……它的画面质量没得黑。 可以说IS是制作最精良的后宫番，它的卖点也不在那一大堆问题上……画面够精致，妹子够萌，又肯发福利，这才是核心的东西。 探讨后宫番的深度和逻辑问题，这才是在耍流氓好么。 “宫先生对这部作品的销量有什么预期吗？” 看看这部作品的投资，再看看企划的内容，岸成二不难发现IS就是那种赤裸裸的直奔销量而去的作品，所以他才在接这个工作之前，得先考虑一下商业目标有没有可操作性。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监督只要尽力发挥角色和画面的魅力就好。”宫代奏说道，他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目标，而是泛泛的说出了“多多益善”这种没意义的话语。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是说IS需要“定个小小目标、卖它3万套”的话，那么岸成二肯定转身就走。 想钱想疯了也不能疯到这种程度吧？ “IS的制作人由石见舞凛花担当，我在做‘飞翔的魔女’的工作，所以它的现场统筹将会交给铃木加由子女士负责，像系列构成、和脚本这样的人选，可以由岸成监督与铃木商讨决定……在IS上寄托了Mad Poihat足够的期待，而我们信任监督你的能力。” 刚刚才走出了危机，紧接着就进行了双开，老实说Mad Poihat是有的膨胀的，而且IS的投资还过两亿……飞翔的魔女姑且不论，岸成二觉得这两亿很难筹集。 但宫代奏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自然也会把这个工作给接下来……而且，根据宫代奏刚刚的说法，在做这部动画的时候他将会有更高的自由度。 毕竟与IS相比，宫代奏觉得制作飞翔的黑色更有意思…… 错了，是“飞翔的魔女”。 注：“棋魂”因为某角色的登场而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并且留下了一个颇为遗憾的结尾。 “你们讲不讲道理，凭什么我国人输给了你国人？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他们就是这么个心理。 输不起的人啊 第七十三章 访谈节目（一） 凛花学姐的行动脉络是这样的： 首先，她向京都电视台提交了IS的动画企划，并且在通过了“层层”审核之后拿到了4000万的启动资金……讲道理，要是宫代奏想要拿电视台的投资，那么铁定吃瘪，可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学姐去干这种事情的话，她没有理由会失败。 有了第一笔投入之后，那么IS的动画项目就等于切实存在了。 电视台是在“制作委员会”制度之前的动画制作中心环节，而有了电视台的资金之后，IS这个动画企划就有了一定的信任度，关键的是学姐甚至还拿到了电视台的背书——一旦动画制作的过程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京都电视台会确保这个项目能够进行下去。 比如，如果IS的资金流断掉的话，那么电视台就有继续追加投入的可能性。 有了这东西之后，她开始像其他做动画投资的机构谋求资金……如今还是后宫番大行其道的时期，这类作品还是比较招投资人待见的。 接着她又从三家投资机构、一家玩具厂商那里拿到了1.1亿日元的投资……宫代奏估计这个圈子也应该在她的关系网络里面，否则完全陌生的话不是没有可能拿到钱，而是不可能这么痛快迅速的拿到钱……相互接洽、了解、建立信任、说明企划等等再到最后的确定合作拿到资金，是不可能这么迅速的。 而有了这一亿五千万打底之后，她以IS的整体项目价值、版权和发行为抵押，向另一家投资机构贷款，拿到了剩下的那一亿日元。 这个操作有侵害其他投资人权益的嫌疑，但只有没有反对意见，她就的做法就是可行的，于是拿到了贷款之后，已经把全部的资金都投入到飞翔的魔女中去、没有再投入能力的Mad Poihat，反而在制作委员会中占到了40%的出资比例。 这一系列烟花缭乱的操作，宫代奏算是彻底的相信了石见舞身为一个制作人的能力了——“人脉”本身就是能力的一环。 所以说很多父母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竖在起跑线上，而这隐含着一个最大的伪命题……说的好像孩子们的起跑线都是在一个位置上一样。 实际上呢？一个人爬一辈子也未必能够爬到另一个人出生点那个位置。 如果制作委员会中有电视台的资金的话，那么他们应该是相对强势的一方，但是问题在于……电视台不可能比学姐还强势。 不过此时东京电视台已经成为了IS的首播电视台或者首播电视台之一了。 钱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剩下的问题就都是小问题了。 于是同时，“飞翔的魔女”的宣传工作也已经开始了，这次基本上这些事情全都是由Mad Poihat自己负责的，所以规模不可能大的了。 ………… “奏君，你真的认为Infinite Stratos这部作品有冲击高销量的可能性吗？”石见舞问道，尽管她对宫代奏的“专业素养”和判断能力选择了尊重，且很好的完成了资金筹集的工作，但是以女性的立场来说，她不可能喜欢这个类型的动画作品，也对销量有所顾虑……为什么优秀的女角色会对说的好听是普通说的难听是垃圾的男主角投怀送抱呢？ 就因为全校就这么一个男的？ 她觉得不可理喻。 实际上宫代奏也觉得不可理喻，因为……这玩意他就是不可理喻。 “这个……只能说IS是为喜欢这类作品的观众而制作的类型，毕竟购买动画碟片的主力还是男性，这算是在迎合他们的心理。”宫代奏只能这么解释道。 “心理？奏君进行过专门的研究，还是从自身出发做出的揣测？”学姐往前快走了一步，似乎是怀疑宫代奏成为了某类宅的代表人物之后、想要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一样。 然而受限于腿长，这种意图没有实现，她往前走的时候宫代奏还是以那种原有的距离跟在一旁。 “不是，学姐不要把这种问题拖到严肃的领域里去，否则的话应该……应该说所有的此类动画都有不尊重女性的嫌疑，虽然IS的创意和大纲是我提的，但正是因为不懂这种心理，我才把后续的剧本创作工作推了出去。” “蕴含在作品中的想法跟作者本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比如写这本书的作者真心也是个纯洁的人。”宫代奏基于事实的解释道。 他本人对后宫向作品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偏好，这是真的……当然了，为了把自己跟某些人区分开来，他把IS系列构成的事情连在一起就是单纯的乱说了，那个仅仅是他懒得写而已。 但是这么一联系的话，显得很有说服力不是？ 没错，大家都是很纯洁的人。 学姐侧过头来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暂时相信你了……不过，你时不时的瞥我一眼干什么？” “喔，这是因为这个样子的学姐之前没见过，所以……我在脑内保存。”宫代奏说道。 神奇的是，他总能把这种往严重里说可以定性为“偷窥”的事情说的这么名正言顺。 此时两人正是在京都电视台内，学姐正在帮宫代奏做领路的工作，而今天的她打扮的偏正式和职业，所以有一种那么一种独特的气质。 “你就没点紧张的情绪吗？” 学姐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但是她双手却不自觉的拉了一下上衣小西装的衣襟……听到“脑内保存”这种话，她总觉得的宫代奏的视线会往身体局部集中。 而实际上呢……她的想法也不一定错。 “仅仅是一个访谈节目而已，今天过来也不过是录影工作，又不是现场直播，还没到紧张的那种地步吧？” 宫代奏说道，这种节目的容错率向来很高，他还真不至于到紧张的地步。 “不过学姐有没有叮嘱过节目组，如果有提问环节的话，态度能不能友善一点？” “叮嘱倒是叮嘱过了，不过为了节目效果我是让他们能有多尖刻就多尖刻。”石见舞给出了跟宫代奏的期待完全相反的回答。 这语气里怎么听着有点小情绪呢？ 第七十四章 访谈节目（二） 年轻的企业管理者应该是那种能够带来话题性的人群，主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是有悖常识的，类似宫代奏这样的年轻人理论上并不具备管理一家企业的经验和能力。本该无阅历、无经验的人反而真的具备这样的能力的话，自然是有悖常理的。 那自然会使人为之侧目了。 现在宫代奏正在这家电视台参加一个访谈节目，这个节目还是颇具收视率的那一种，这一点从它的播放时段也可以看得出来……这期节目将会在周五晚上的黄金时段播放。 如果宫代奏不是关系户的话，那应该是不太会登上这样的舞台的。 在经过了各种前奏和主持人简单的介绍之后，宫代奏终于走上台来，节目的正式录制也开始了。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性，他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圆框眼睛，样子看起来偏斯文和气，可实际上他的风格就如同学姐之前说的那样，还蛮犀利的。 “冒昧的确认一下，宫先生现在真的还是高中生？我们知道年龄不一定与样貌相符，有的人长得是很显年轻的。” 不得不说，有些访谈节目的主持人总是以一种俯视嘉宾的态度来进行提问和采访的。实际上这是一种病，得治，不管定位是“知性”还是“亲民”，态度平等才是重中之重，节目大厅又不是法庭，没道理谁要审问谁。 “对，我马上就要高中三年级了……如果高三学生还算高中生的话，那我就是高中生。”所以相对的，宫代奏的态度也是挺有攻击性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某种配合？ “喔……那就没问题了。就我们的了解，动画公司Mad Poihat.Works之前仅仅是一家主要从事协力制作工作的小公司，而在这家公司却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突然开始作为制作主力参与到动画制作项目中去了，以Mad Poihat的存在历史、制作能力和业内关系来说，这符合常理吗？” “我们现在看到的成品有动画黑岩射手和VOCALOID项目，并且在明年你们依然有复数的TV动画项目。这种差距明显的前后变化正是以宫先生接手这家公司开始的，那么……我们首先想了解你接手Mad Poihat的契机是什么？虽然这么说显得有点冒昧，但是……正常情况下一位高中生是没有可能管理一家企业的，这与他的能力高低无关。” 学生明显是不具备完全的自主行为能力的，他是被置于“监护人”之下的对象，这很明确，所以主持人的说法没什么错。 至于他觉得Mad Poihat突然发展不合常规……事实上的确不合常规。当然了，宫代奏却不可能这么说。 不过宫代奏倒是觉得这货的话语里充满了诱导性了，甚至有煽动观众情绪的嫌疑。 “这是因为我遇到了‘非正常’的情况……原本Mad Poihat是我叔叔创立的企业，但是三月份的时候他因意外过世了，而作为他唯一亲人的我不得不结束了BJ的学业，来到这边继承了他的遗产，Mad Poihat只能说是遗产中的一部分而已。” “那这么说你之前对动画产业了解的并不多？” “有过粗浅的接触。”宫代奏说道。 “歪一下题，宫先生刚刚提到了BJ，那在你看来两国的动画发展现状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岛国这边的动画更加产业化和体系化，相对来说处于更发达的高阶阶段。” “那这种‘发达’和全面的优越性是让宫先生来到了这里接手Mad Poihat的理由吗？” “我之前没有提到‘全面优越’这种词的吧？”宫代奏觉得这货比起做电视采访，倒是有点更适合做网络采访了，太能自由发挥了。 “只能说各自的处境不同，也互有优劣。” “比如？” “比如在中国动画的舆论环境要好的多，动画因为其趣味性被赋予更多的教育和启蒙意义，所以如果青少年或者青年在看动画的话，第三者对他产生的联想和印象至多只会停在‘小孩子气’上、再严肃的说也越不过‘幼稚’这两个字的界限；而不是像动画产业发达的贵国一样，会因为他看动画就产生歧视、鄙视和蔑视的情绪……动画迷或者漫画迷并不等同于潜在犯罪者。” 对方的“比如”无非是想让宫代奏举出此强彼弱的例子，那他就举给对方看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挑刺和怼人更简单的事情吗？ “……”而他举的这个例子，对方还真没法否定，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会有所谓的“隐宅”存在……既然兴趣爱好不被允许的话，那么他们也只能把这种爱好藏起来。 “咳，我们说回Mad Poihat，在你接手了这家动画公司之后，它的发展状况却突然变好了？这应该归因到你的‘才能’上面吗？” “并不能这么说，首先，更进一步本身就在Mad Poihat既定的发展规划之中；其次，我们修正了动画的制作立场、也端正了制作的态度。” 因为刚刚怼了回去，所以宫代奏现在的态度稍微收了收。 “立场？” “或者说观点也好。我们希望动画能够回归本质，尽管Mad Poihat是商业动画公司，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制作那种真的可以称得上动画的作品。” “那么宫先生口中的‘本质’具体是指？”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宫崎俊先生的作品中，个人认为最好的镜头或者片段应该是‘千与千寻的神隐’中千寻从钱婆婆那里归返、白龙找回自己名字的那一段，无论是从内核、寓意还是画面上来讲都应该是如此。” “但最好与最喜欢并不一致，我个人最喜欢却是另一段更单纯的动画：动画电影‘龙猫’中，姐姐撑伞背着妹妹在下着细雨的夜晚的巴士站等待着父亲的归来，然而在等到父亲之前她却先等到了另一位在这等公交车的龙猫……” “面对这种圆滚滚的迷之生物，好奇战胜了恐惧心，姐姐最终把雨伞借给了对方。” “拿到了雨伞之后，雨滴滴到头顶伞面上的声音让这只龙猫很兴奋，于是它大跳了起来，震落了满树的雨滴。” “我认为这段画面体现出来的就是动画更本质的东西，它最核心的两个字就是‘趣味’，有趣的动画才是好的动画，而我们希望做的就是这种兼具趣味性、又能温暖人心的动画作品。” 某种意义来说，“飞翔的魔女”很符合宫代奏说的这类标准，但是……这话里的“不忘初心”的意思说的太过单纯，同时也折射出宫代奏太不单纯——他的说法跟Mad Poihat的行为并不完全相符。 “我有点理解宫先生在说什么了，比如……如果是今敏先生的作品的话，那么你最欣赏的肯定是……” “「东京教父」了。”宫代奏顺着他的话说到。 东京教父（Tokyo Godfathers）是今敏的作品中“最不今敏”的动画电影，监督的个人风格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相比于他的其他作品，东京教父即没有那种密集而让人目瞪口呆的神镜头，也没有那种深切的讽刺感，更没有那种光怪陆离充满了想象力的场景，仅仅是单纯的讲述了少女、大叔和人妖的流浪汉组合送一个婴儿回到母亲身边的故事……很难想象这位大师暖起来也是真的很暖。 “所以宫先生的意思是Mad Poihat更倾向于做喜剧动画？”主持人貌似得到了一点结论。 宫代奏用“你真肤浅”这样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而后说道，“与悲或者喜这种表明上的情绪基调没有关系，我说的是一家制作公司对动画制作上的态度问题。” 他真的很能侃、也侃的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他的观点是严肃、认真而值得尊敬的——前提是你得忽略Mad Poihat还在制作IS这样的动画。 第七十五章 访谈节目（三） 能够得到高评价的动画往往不是花攒锦簇的哪一类，相反的都是故事内核明确、剧情发展清晰的作品。而如果能够制作这种作品的话，很大程度上能体现出监督或者制作组对待动画的态度……staff会在动画上寄托很多东西，而不是单单把它作为牟利的一种形式。 因此好动画并不必然需要多么刻意的情节构思，甚至稍微“老套”一些的故事才更容易承载一些特别的内容。之前宫代奏举的例子中，“千与千寻”IMDB评分8.5、TOP250中排行第28位，是所有动画电影的最高排位。 而放在国内的话，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愿意给动画电影比一般电影更高一些的评价，所以它在某瓣的TOP250中长期排在前五的位置（现在貌似掉到了第六）。 今敏也曾经说过“在我至今为止的作品中，我认为「东京教父」的创作质量最高。就这点来说，这部影片是我最喜欢的作品。” 而实际上“东京教父”之中他的特色被很大程度上的限制住了，且由于制作经费的缺乏，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亲自上阵。 皮克斯的巅峰作品“瓦力”，最本质的故事内容也不过是“BOY MEETS GIRL”而已。 然而动画人却可以在相似的故事中赋予截然不同的想法和表现形式，所以归根结底是“人”的不一样，才导致了其他一切的不一样。 制作人员和投资人之间应该说还是有着明确的界限的。 对于动画人来说，动画产业并不是一种很赚钱的行业，制作人员是很难拿到高薪的，单纯的以工作量和事后拿到的报酬对比判断的话，这一行或许早就扑街了。 但是选择做动画的人在最初投入这一行的时候，可以想象他们都是怀着极大热情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回归到原来的一句话：“动画是一种梦想行业”。 所以……宫代奏的话说的很对。 或者说他想把话说的对的时候，总能把这种对逼迫到“绝对正确”的方向上。 “我们知道宫先生除了‘社长’这种身份之外，还是一位优秀的剧本作家，是不是正因为之前你所提到的对动画的态度问题，所以才会让你写出‘一周的朋友’这样的作品？”主持人又问道。 “对，我们确实倾向于制作这类作品，事实上原本一周的朋友原本就在我们的制作计划之中，但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制作能力上的限制，它最终却变成了只有我个人参与的作品，制作公司也与Mad Poihat无关了。”宫代奏回应道。 道理是他说的这么个道理，然而涉及到TV动画上面的话，他说的那种类型的作品往往没有噱头也没有卖点，所以很难取得商业成绩，也就无法让一家动画公司生存下来……一周的朋友这个类型的作品是很难爆红的。 而这个动画的剧本最终还被是交到了动画公司LEEF.手里，因此宫代奏担当的角色也不过是系列构成和人物原案了，至于再深入一些的制作过程他并不会参与——原本这个动画也不过是Mad Poihat的“备份企划”，如果飞翔的魔女或者IS没有成型的话，宫代奏是准备以一周的朋友这样的原案尽可能的走联合制作的路子的，但是幸运的是现在Mad Poihat继续可以做自己的项目，所以“备份计划”也就被放置了。 “一周的朋友似乎讲的是少年帮助记忆能力只有一周的少女敞开心扉的故事，从简介我们就能够了解到这个故事的基调。但是据我了解，在写‘一周的朋友’的时候，你还写了另一部讲述地狱、复仇与堕落的阴暗向故事‘地狱少女’，可以说这两个故事是截然相反的，那这种矛盾又该怎么解释？” 宫代奏说的话跟做的事并不一致，而这种“言行不一”里似乎很容易被抓到漏洞。 然而……他真的很擅长讲道理，仿佛真的能以德服人一样。 “这又是一个一体两面或者说看待事物角度的问题了，总结起来应该这么说……所有的创作者仅仅是讲故事的人而已，他而不是故事本身。我们在做动画的时候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立意的，但这个立意跟故事表现出来的内容、再跟观众或者读者产生的感受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 仿佛察觉到了自己把问题解释的越发懵逼了，于是他改口说道，“这么说吧，一周的朋友讲的是‘该怎么做’的故事，地狱少女讲的是‘不该怎么做’的故事，它们的内核还是有一致的地方的。” “只不过说‘地狱少女’的表现形式更加极端一些，也存在更多讽刺性的内容。” 宫代奏似乎把问题解释清楚了，然而他只不过是利用信息上的不对称性在蒙人而已……这位主持人并没有看过两部作品的剧本，所以他只能任由身为原作者的宫代奏胡说八道。 事实上呢？毛的一体两面，一周和地狱两部作品没什么可比性。 现在地狱少女这个故事最终落到了A-1的手中，但是与确定会明年放映的一周的朋友不同，宫代奏还没有拿到地狱少女明确的制作和放映计划。 “那么至关重要的问题来了，在尝试了动画企划制作、现场统筹、系列构成的工作且取得了‘成功’之后，你开始尝试担当动画监督的工作了吗？”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他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飞翔的魔女”的主要角色人设、版权绘以及主视觉图，这应该算是一种公开了……宫代奏也正是为了能在节目中出现这些内容才来到这里的，否则的话他还真是懒得费这么多口舌。 而跟在作品标题“飞翔的魔女”后面的监督一栏，写的正是他的名字“宫代奏”。 “像你这么年轻的动画监督……说实话我是觉得不可想象的。”主持人这时候用上了一种“丫的你是不是膨胀了”的语气，同时也在表达一种“你是不是在看不起动画监督这种职业”的怀疑态度。 “我觉得年龄并不能算作一种障碍，汤姆·提克威11岁就开始拍片子，而斯皮尔伯格13岁的时候的作品就已经可以在电影节上拿奖了，尽管不可能跟这样的名人相提并论，但是……不知道这样的例子能不能帮你开发一下想象力？”宫代奏这里用上了西方著名导演的例子来吓人，但是实际上他在混淆制作影片和制作动画的概念，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在这里提辛德拉的名单，宫代奏似乎有种在放地图炮嘲讽岛国人的嫌疑，然而他还是这么说了。 “但是斯皮尔伯格为什么能拍‘辛德勒的名单’？斯坦尼斯拉夫为什么能拍‘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宫先生能明白吗？” 然后主持人跟着提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好吧，是不是跟着一起嘲讽了，难道他是友军？ 至于他的问题……简单的回答的话是因为他们一个是犹太人，一个是苏联人。 所以天分和经历哪一个更重要？ 宫代奏自然是能明白的，但是他却不会按照对方的想法去接话，“但是……我要做的既不是‘辛德勒的名单’、也不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我做的动画仅仅是现在的我能够做好的动画而已。” “任何人的能力都有一个限定范围，聪明人只会在这个范围内做事。”宫代奏说道。 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做的了那种有相当高度的片子，所以他这不是在老老实实在做“小清新”吗？ 第七十六章 NO.0号双马尾 “奏君，为什么我觉得你比那个主持更有攻击性……” 节目录制完成之后，石见舞凛花如是评价道。 因为宫代奏基本上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失误，所以录制的工作进行的相当流畅且迅速，而等他走下台来之后，还是显得比较精神奕奕的，倒是被他“攻击”的主持人看起来有点疲惫。 该能侃的时候，他是真的很能侃。 相比于前半段谈到的宽泛、“有的没的”的内容，节目后半段关于新动画“飞翔的魔女”的讨论和介绍倒是和谐了很多。 宫代奏并没有在这个场合谈论IS的问题，这主要是不想分散集中在”飞翔的魔女”上的注意力。 “这是一种‘演绎’，仅仅是在强调个人特色而已，‘锋芒毕露’才是年轻人嘛。”一边说着，宫代奏接过了学姐递过来的矿泉水，然后一饮而尽……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的话，那肯定是“口干舌燥”了。 这是废话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那只能说你的表演很到位了。”学姐说道。 她可以看的出来宫代奏确实只是在表演而已，舞台上的形象跟他平时的形象相去甚远，比如现在的他就跟刚刚在台上的他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强调自己身上的某种性格的话自然会比“四平八稳”更容易给人留下印象，所以收看了这期电视节目的人，应该会对他留下个比较明显的印象。 尽管这个印象搞不好可以用“刺头”这种词语进行概括，但这没什么关系，原本他就没想要扮演什么讨喜的角色。 “不管怎么说，这个工作算是圆满完成了，现在怎么说，撤退吗？”宫代奏在询问学姐的意见，反正他自己应该没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你有兴趣在电视台参观吗？”学姐问道。 “暂时……没有吧，参观等下次吧。”宫代奏回答道，他不觉得在电视台有什么好参观的。忙忙碌碌的人类又不是什么奇景，只是随处可见的日常而已，天天看Mad Poihat的人忙的脚不沾地还不够吗。 “那正好，省的我去更换通行证了。” 虽然石见舞凛花的父亲是这里的大人物，但是她本人又不在这里任职，且能辨别她身份的终究是极少数的人，所以靠”刷脸”这种行为而实现畅通无阻在她身上是无法实现的……当然了，她也拒绝这么做，本身学姐也不是这类张扬的人。 所以她想要带宫代奏进行什么参观活动的话，还是需要刷卡的，而现在她挂在胸前的也不过是普通的出入证明而已，活动范围是相当受限的。 因此宫代奏的决定对彼此来说都很省事。 “学姐留在这里还有事吗？” “我也没什么事情了，稍等一下，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吧。” 凛花学姐先是跟谁打了一通电话，说明了一下自己要离开了之后，接着就跟宫代奏一起离开了这里。 不过两人在离开了这栋大楼、到达电视台的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情况。 一台黑色的车停在了这里，那驾驶位上的人看到两人出来之后，落下窗子露出了自己的脸来。 而在看到对方之后，石见舞先是一愣，随后就走了过去。两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她又回到了宫代奏身边。 “石见舞先生说家里准备了家宴，想要邀请你赴约，奏君，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宫代奏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了过来她口中的“石见舞先生”指的是谁，然后……他当然乐意去了，这个跟他接下来有事还是没事无关，算是一种必然行为。 从两亲的立场上出发的话，了解一下自己的女儿整天跟什么人待在一起是十分必要的，尽管这个人似乎还仅仅被称作是“合作伙伴”；而宫代奏对学姐的家庭知之甚少，毕竟他没有刻意的去打探过什么，所以能有个了解机会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走到这台车旁边之后，驾驶位上的男人走下来然后很尽心的为女儿打开后排的车门……这位父亲先生也是够可以的。宫代奏显然没有这种待遇，他从另一侧上车。 宫代奏目测这位石见舞先生身高大约有175往上，大人物向来懂的情绪克制，尽管对方的脸色很严肃，但他表示自己也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学姐身高155，借用遗传学和数学的知识进行精确的换算的话，155X2-175……大致判断一下另一位石见舞女士的身高的话，就可以看穿石见舞先生的本质了。 这货年轻的时候搞不好是个萝莉控。 所以宫代奏表示大家都是萝莉控，谁怕谁呢？ ………… 时间往后捯几段，宫代奏的这一期节目很快就播放了。 “高中生做动画监督……真的假的？那不是跟我一个年纪吗？而且这人不是隔壁的清濑高中的？不愧是高升学率的私立高中，那边还有这种人存在吗？” 正在看电视的“本地人”高中生浅野贵对这一期的节目内容表示严重怀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他就成了“人比人”里该被扔的那一位了？ 自己身边出现什么等年龄牛人的时候，“非现实感”要比远远地看什么“天才”来的更强烈。 判断的基准并不一样了。 但是这位同学很快就被宫代奏牛气哄哄的怼人姿态给折服了，“为什么这人一副我说什么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尽管浅野贵并不能彻底的理解宫代奏在表达什么，但是看对面主持人的样子就可以发现这人貌似真的很有道理……浅野贵第一次发现原来能把人驳到哑口无言是一件爆帅的事情。 凭一张嘴就能让其他人住嘴，貌似真的很牛？ 再接着，他终于发现了之前自己在追的动画“黑岩射手”原来就是这个人和他的动画公司做的作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没有再关注电视上在说什么，而是走到了自己的电脑旁，开始检索“Mad Poihat”这一家公司。 隔了几秒之后，检索结果就跳了出来。而将这个公司的网址点开之后……相当简洁的，Mad Poihat的主页仅仅是个展示页。 当然了，现在这个展示页只有三个可怜的图片再循环出现，分别是黑岩射手、飞翔的魔女和IS。 这种情况浅野贵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无非是在空白处再点击一下就可以了。而如他所料，随着页面的跳转，更多的内容显示了出来。 但也有他没有想到的东西，跟着页面一起跳出来的还有一个动画女角色形象——蓝色双马尾、蓝色眼睛，再加上半身蓝色的运动衣外套，黑色短裙与过膝长袜，以及象征数据碎片化隐藏起来的双脚…… 这是宫代奏为Mad Poihat保留下来的“吉祥物”，也是既初音和黑岩之后的第三个双马尾。 所以，他还是个双马尾控吗？ 第七十七章 无脑套路的探索者 ENE是来自“阳炎Project ”的角色，不过宫代奏把这样的动画人物形象摘出来并不是想做那部作品，准确的说他只是拿了这个角色，剩下的东西压根不打算掺和什么。 Mad Poihat显然没有浪起来的资本，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沾那样的企划。 他把这个角色放在Mad Poihat的网页上，仅仅是当做“吉祥物”来使用的……这倒是与再那部作品中ENE她本身的定位相同。 对于一家发展中的、缺乏资金和制作能力的动画公司来说，制作动画作品的目的要么是抓口碑，要么是抓销量，而“炎阳”这种比较“任性”的作品显然不在这两种分类里，因此也就不可能出现在Mad Poihat的制作列表里。 就如同经纪公司的签约艺人一样，在Mad Poihat的官网上有着ENE单独的角色介绍页面。并且在这个页面上很多地方都沿用了她原有的角色数据，比如“身高640px”，体重“2MB”，但在不同的网页界面上，实际上她的数据容量不可能这么精确。 Mad Poihat没有能力对她进行类似初音的运营，可却也给这个角色留下了充分的“拟人化”空间。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她的角色界面上甚至标注了“喜欢的电影是《教父2》、《发条橙》”这样情绪化、个人向的具体性设定。 搞不好ENE这样的“无原作基础”的“全原创角色”，以后还会有卖周边出手办的机会呢……宫代奏准备让这个角色以“路人”的身份出入Mad Poihat的动画作品，一方面是因为趣味性，另一方面偏功利一些进行说明的话，这是加强制作公司与作品之间的联系的一种简单方式。久而久之她自然就会成为Mad Poihat的代表，从而将制作主体与作品捆绑在一起——观众看到动画作品中出现的ENE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这部作品是经由Mad Poihat制作的。 往大里说这应该是在做“品牌效应”了。 在“炎阳”的动画中，ENE是目隐团编号NO.6的团员，而在这里，她隐藏在裙边右腿外侧的编号被置换为了NO.0，这似乎是在说明这个角色是未曾列入VOCALOID项目角色选取计划的“原始形象”。 这样就把她往VOCALOID的编外人员那边贴了，也正好照应了“双马尾三人组”的形象。 用户在浏览Mad Poihat的网站主页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种比较良好、新鲜的感官体验，这是因为他们使用了贴近以后的那种“轻阅读模式”的网页设置方式。 第一，Mad Poihat的网站极为重视排版，务求简洁大方、以舒适的视觉体验为主要表现要素；第二，他们大面积的使用宽幅图片，说明性文字只有少量，其图片在整个页面上的占比远超一般网站，似乎是打着能让浏览人群看图就可以明白的事情就绝不做文字性说明的设置初衷。 一般向的浏览人群、或者说动画迷在浏览这种动画公司网站的时候，最为关注的应该就是这家公司的动态和制作企划，所以这也是Mad Poihat要做出重要说明的地方。 比如他们现在正在制作的“飞翔的魔女”和已经正式启动了的企划项目“IS”，都有大量且专门的内容说明，而且在网页上放出的人设以及其他图片担当了在作品播放之前营造吸引力的至关重要的“任务”。 以女主角的黑丝为主要吸引力的“飞翔的魔女”、以女主角的白丝和“绝对领域”为主要吸引力的“IS”，这些要素都是可以在看到画面之前通过图片表现出来的内容——Mad Poihat网站上挂着的原画师们绘制的图片是相当用心思的，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去把角色往色气里画，然而……这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色气，才是真正的色气。 就这一点来说，无疑IS更有优势，因为不同于飞翔的魔女偏单一的人物，它有着数量众多、特色不同的女角色登场，务求达到那种“总有一款适合你”的效果。 后宫番的女角色本身就是这么重要……严格来说，IS并不能称为龙傲天动画，它就应该叫做无脑后宫。 在后宫动画界有一个比较有名的套路，叫做“与其约会、使其娇羞、夺其初吻、纳入后宫”，无论是“约会大作战”还是“只有神知道的世界”都是这样的套路，但好歹这还算是有一个对女角色的攻略流程，可在IS中这个流程就近乎于无了。 也正因为如此它才能以仅仅12话的制作时长就可以容纳这么多的女角色。 轻小说改动画在接下来将会成为动画业界的一股潮流，而“无脑”将会成为轻小说原作的发展趋势——本身轻小说的写作门槛就偏低，不过现在的轻小说作者们至少还知道在文法上努力，但是到了之后……只能说趋势并不好。 其实从轻小说的标题上就可以体现出作者或者出版社对于此类作品态度上的变化，现在的轻小说作品的标题大多都是类似“凉宫春日的忧郁”、“文学少女”、“灼眼的夏娜”、“狼与香辛料”这种言简意赅的类型，而之后的代表性作品的标题是这样的“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可爱”、“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再之后，是这样的： “如果高中棒球的女经纪人读过杜拉克的管理学的话” “以交往为前提而将与学生会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人体炼成之后，我竟然成了她的仆人” 男同志总热衷于比较谁更长吗？偶尔出现个短的，还叫做天使的3(和而不同、协作发展)p这么惊悚的名字。 穿越、异界、装逼打脸龙傲天，这些套路全都是点娘玩剩下的，然而得益于出版制度和动画业界的发达，这些都可以得到出版并且被改编成动画，所以说领先业界三十年的点娘真的苦啊。 简而言之，浮夸、浮躁和噱头并重的时期迟早会到来，而在这条道路上，似乎Mad Poihat先行了一步。 “追了！” 宫代奏希望浏览到Mad Poihat作品页面的人可以产生这样的想法，所以“萌妹子”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了，现在他们的网页的浏览量是还是蛮可怜的，在网路爆发来临之前，这个“宣传口”还到不了那种可以真正的发挥威力的时刻。 而除了这些重点表现作品的一些页面之外，网站上剩下的内容则要简略一些了，无非是一些公司情况的介绍，另外还有一些招聘信息。 Mad Poihat正在招募制作进行、原画师和摄影方面的人才，尽管制作一部动画总避免不了外请，但起码Mad Poihat是需要制作核心的。 而且还不仅仅是一个制作核心。 第七十八章 NEW YEAR Mad Poihat社内。 “奏君，这个属于正常情况吗？” 石见舞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此情此景可以让宫代奏看的津津有味，倒不是因为他正在看什么猎奇的视频，视频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他正在看的是已经结束放映的“黑岩射手”。 问题在于宫代奏已经可以在网页上自由观看这个动画了……尽管COINCOIN动画网站上也存在很多黑岩射手的视频片段，但那仅仅是片段，而不是这样的“全篇”。 宫代奏使用一个中文搜索引擎进行了“黑岩射手”的检索之后，随便点开哪个网站之后，黑岩射手就处于随意观看的情况了……这是存在与国内视频网站上的黑岩射手，上面显示的播放量不知真伪，但看数据的话似乎还被挺多人给看过了。 而此时ListenNepster基本上不可能给国内的视频网站授权或者做代理授权，毕竟他们连碟片的发售计划还没有做好，所以也就是说这些网站上的视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盗版”，说这是侵权行为实在是没毛病的。 石见舞并不能通读汉字，但是起码她能白这种行为的性质……说起来几十年前岛国废置汉字是有各方面的因由的，盟军或者说美军的压力是表象上的主力，但仅以结果来说日语中使用的汉字数量被极端的削减了。 近现代以来在中国文化辐射到的传统东亚文化圈的各国都有废除汉字的动向，根本来说这与中国国力的衰落有关，但是……至今还没有什么国家做到“根绝”汉字这种行为，最极端的南韩也不得不后退一步，颁布了“推动汉字并用方案”这种东西。 一种文化要形成广域影响力或许需要数十上百年，但要想根除延续了千年乃至数千年的影响力，搞不好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这就可以视作“不可能”了。 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得益于近代基础教育的普及，据称岛国无法读写汉字的人口比例仅为2.1%，理论上来说这个识字率比当时的中国高的多。 而在「当用汉字表」之后的几十年，这种文字上的通读性基本上被隔绝了，但到了现在，一般人或许能读懂相互之间的几个词汇，不过句意已经很难理解了。 “应该说是正常吧……嗯，正常现象，不过就个人感受来说我还觉得挺新奇的。”宫代奏说道。 现在各视频网站上拿到正常或者说合法授权的日式动画的比例……怎么想也高不到哪里去，黑岩射手仅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宫代奏的“正常”是这么个意思。 他觉得新奇的是Mad Poihat做的动画被另外一群人嵌入了中文字幕，然后在国内流传开来，抛开法理上的问题，这确实很有意思……单凭兴趣爱、无计收益而具备集体执行力的“字幕组”，某种意义上来说得算是真的“用爱发电”的人。 在国内的网络版权制度开始完善或者说在各大视频网站之间爆发“版权大战”之前，这种未经授权的网络播放是极其常见的。 而之后第一个以“动画”为鲜明特色的视频网站，应该是凭借拿下了超人气动画“火影忍者”独家放送权的某豆了，就某段时期来说，国内没有任何动画的人气能超过火影忍者。 当然了，后来它在动画领域内的生存空间被一个坚持不肯往视频内嵌入广告的“小破站”给挤占了，并且后者在相当程度上达到了“一家独大”的境地。 从受众的角度上来讲，有一个相当大的不同点是这样的……因为你是火影忍者的粉丝，所以去哪家网站看了这部动画，但用户在某站扎堆的理由不只是因为他们是什么作品的粉丝，有相当数量的人是这家网站自身的粉丝或者说支持者…… 咳，有点扯远了，总之现在国内的版权机制还到不了后来那种阶段，仅能用一团乱麻来形容。 “我们既不用做什么、也轮不到我们做什么、更何况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宫代奏总结道。 这不是在放任，而是不得不放任。 更何况黑岩射手的版权在ListenNepster手中，要采取什么动作的话也是他们来采取，不过就算有所谓的动作估计也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跨国”的事情一家局限于一域的公司还是很乏力的。 ………… 先前宫代奏对石见舞的“家庭访问”，并没有什么过于值得提及的地方。所谓的家庭餐会也是相当生硬且程式化的，期间双方保持了最大程度上的“礼貌”……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浮于表面上的客套。 相互之间都是初见面的关系，宫代奏也并不能指望得到对方“热情款待”的待遇，对方肯发出“家宴”的邀请、有拉近距离的意图就应该值得“欣慰”了。 本身年长者与年轻人之间就存在隔阂，而宫代奏最多秉持的不过是石见舞凛花“合作者”的身份，因此他也不适宜、也不会做出什么殷勤的举动。 不过这次会面双方最大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形式即内容，家宴的目的也无非就是相互之间能有个眼熟而已。 宫代奏的收获在于他知道了凛花学姐双亲的名字分别是石见舞贤一和石见舞柰子，以及石见舞女士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小巧、石见舞先生也未曾面临过“最低三年”的险情……好吧，以上口胡。 宫代奏的收获在于他感觉对方的态度还不错，即便不是友善，但最少也能够称得上“中立”，招待宫代奏的也主要是为了对他进行一些了解，而不是非要对女儿的生活进行什么干涉……这大约应该称得上是开明了。 交流的过程中他们没有显露什么优越感，除了石见舞先生的脸色一直崩的很紧之外，两人倒是跟普通的父母没什么区别了……这种态度似乎也可以从他们的居住环境体现除了，石见舞家并不在什么深宅大院，而是一层高档公寓。 尽管这样的居所可以秒杀绝大部分人，但是考虑一下他们的条件的话，这个似乎应该称作“平易近人”了。 在电视台的访谈完了之后，宫代奏终于紧跟时代的步伐迎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时刻——大约半个月左右时长的寒假。 这个假期把圣诞节和元旦两个节日囊括进去，时间来到了2005的年末，西方意义上的新年已经来临了。 而这种勉强可以算是重活了一周年的重要时刻，宫代奏也不过是宅在家里作为纪念而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因为住的是木质结构的房子，所以他总觉得自己房间的通透性很好，只要不是闷在被窝里，就有一种四处漏风的感觉。 冬天还是蛮冷的，所以他们才有“被炉”这种伟大发明吗？ 大冬天还肯把大腿露出来的JK，真的该给她们竖起根大拇指。 尽管宫代奏对于元旦这样的节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这一天他还是选择了休息……当然了，主要原因在于Mad Poihat这一天也休息了，他也没必要一个人去公司做什么。 尽管对于动画公司来说常年无修是常态，两部动画的制作周期不可谓不紧迫，但是考虑到Mad Poihat已经连续运转了很长时间了，因此假期也是必要的。 年末是颇为热闹的，宫代奏并没有做什么参与，不过昨天他看了一大堆稀里糊涂的电视节目，所以过夜之后刚好处于一种“昨天睡得晚、今天起不来”的状态。 然后这个时候，他家的门铃响了。 第七十九章 哦，哈，哟 石见舞不经意之间轻轻地推开了眼前的这扇门，它并没有在里面被反锁住。 这是因为早起大开了门？还是因为昨天忘关了？ 学姐暂时不知道答案是后者。 或许是因为偶然的“失误和遗忘”，又或者是因为出于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总之宫代奏睡觉之前没有锁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类似他留下安全隐患的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 没有主角命的诸君，肯溜进你们家的只有来取货的男小偷而没有来送福利的女流氓。 只是学姐没想到打开门之后居然还有人在迎接她……对方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也是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一只名为“胡桃”的猫。 当此时一人一猫四目相对的时候，猫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石见舞楞了一下。当然了，这种反应也是很好理解的，门被推开的时候，蹲在玄关的猫肯定知道有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但是凛花学姐估计没有想到她会看到一只老老实实蹲坐在门口的“看门猫”。 四只眼睛互瞪了有那么几秒，胡桃小姐的耳朵像是又听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弹了弹，接着她的圆脑袋向身体的一侧偏了一下。 这种动作要是由像学姐这样的女孩子来做的话，那就是传说中的歪头杀了，而由这种毛绒绒很有质感、长着肉垫的生物来做的话，另类意义上同样也是很抓人心的，尤其是少女心……胡桃小姐可能偷看过宫代奏放在家里的心理学专业书籍。 女孩子对除了毛绒绒的大叔之外的大部分毛毛绒绒的生物都没什么抵抗力……从科学和生物学上分析，这可能是因为大叔先天不长肉垫的缘故。 就像一些男生喜欢肉肉的女生样，很多女生也喜欢这种肉肉的不撸类……咳，哺乳类。所以在眨了眨眼睛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学姐不由自主的走进了玄关，且不顾及猫会把自己身上名贵的衣服刮坏的“风险”，将它抱了起来。 不得不说，各方面来讲这都是一种挺让人羡慕的待遇。 胡桃小姐似乎记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脸……或者说记住了她的气味更靠谱一些，总之被抱起来之后它倒是温顺的很。 它本来就跟那些妖艳又神经质的同类不一样，是时而温顺时而高冷的“大家闺秀”。 再然后，学姐才意识到她似乎未经允许就闯入了别人的私人空间，这带算是一种犯罪行为？ 理论上她应该从这里退出去继续摁门铃，不过既然已经进到门里了，想了想之后学姐也就没有再矫情什么。 她单手抱着猫，稍稍有点不方便的弯腰将自己的木屐在玄关摆放好。且在没有找到来客用拖鞋的情况下，她包在足袋内的脚就那么轻踩到了宫代奏家的木质地板上。 “真的有点不好说究竟是太像独居男生的家了还是太不像独居男生的家了……”石见舞喃喃自语道。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宫代奏，想来对方应该在自己的卧室，但是进到家中是一回事，再继续深入是另一回事……学姐终究也不可能往男生的卧室里跑。 身上的衣服让她不太好坐下，所以她抱着猫在客厅里走动了几圈，由是才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 这里跟她上次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还是比较空旷的。 在她的印象里，或者说一般印象里，独自居住的男性的生活空间往往是凌乱甚至邋遢的，但宫代奏这边却刚好相反，房间里为数不多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该整洁的地方也都很整洁。 往好里说这叫洁净，往不好里说就是这个冷清的空间显得很没有生活感。 “何等煞风景的房间。” 住在隔壁廉价出租屋里的眼神凶恶的男高中生第一次把早餐送来住在高档公寓里的同班女同学家里的时候，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学姐此时大概有类似的感觉，好在宫代奏家里没有那种足以引起粉尘病的刺鼻气息。 一个的生活空间似乎能够反映出他的精神状态和处境，而一些境地又往往会击中他人心里柔软的部分……宫代奏以往的表现太正常不过，很难让人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但此情此景却让学姐对他的感觉更立体了起来。 尽管是相互之间未曾细述的事情，但宫代奏是孤身一人的高中生……孤单寂寞冷了。 所以他才养了一只猫吗？学姐倒是把宫代奏想的跟个孤寡老人一样了。 好吧，这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她并不能明白这种无亲无故的独处状态对不应该是宫代奏的宫代奏是最为有利的状况。 对学姐个人而言，此时应该算一种很不妙的心境，往“高深”里说她现在的感觉有点偏向“照桥心美”同学的成名绝技“自我攻略”了。 就在她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了稍稍的挣力，再接着她觉得手臂一空，就见胡桃小姐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为了不染上愚蠢的病菌，它向来不会跟人类做过多接触。 轻轻的落地之后，它迈步走到了楼梯口，然后轻盈的跃上楼梯的扶手之后，往前走到了楼梯的折角处，随后极其非常罕见的“喵”了一声…… 这下宫代奏倒是不用怀疑自己的猫是个哑巴了。 没过多大会，终于意识到家里似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的宫代奏有点匆忙的出现了……幸运的是，他既没有裸睡的习惯、身上的睡衣不算合适但至少不至于过分失礼。 不幸的是他是拎着一根棒球棍从二楼冲下来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不管在楼下看到谁就直接来一发全垒打一样。 学姐这下倒是比刚刚看到猫还要楞了，不过旋即她就反应了过来，或许宫代奏是以为家里进了小偷吧？ “奏君……你的头发还跟上次一样的，该怎么说，飘逸？” 学姐也是心大，这个时候关心什么发型，这个有什么可说的？谁洗完澡随便吹了吹头发就歪头睡下的话，醒过来都是这个德行。不应该先让他把粗又长的凶器放下吗？ 好在宫代奏还没有完全从“睡颜”中恢复过来的脸，以及这个发型无疑增加了说服力和安心感……更万幸的是他是拎着棒球棍冲下来的，而不是拎着乙醚冲下来的。 好吧，他家怎么可能有乙醚这种医疗物品呢。 “凛花学姐？” 宫代奏把脑袋甩了好几圈才确认了眼前的人的身份，那么问题来了，她倒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你家门没关，抱歉，我擅自进来了。” 似乎是看懂了他脸上的疑惑，学姐有点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要是两人的身份做个颠倒，潜入的人是宫代奏的话他就算脑瓜被开瓢也不能说冤，但反过来现在这种情况的话，倒是真的很难生出什么恶感了，甚至还有点小暖心是怎么回事？ 宫代奏想了想，这才记起来昨天他看电视到很晚的时候，发现窗外似乎下起了小雪，于是推开门确认了一眼，然后他先去洗澡随后就直接上楼去睡了。 所以这才忘了锁门吗？ “喔，没关系。”宫代奏有点蹩脚的把拎着棒球棍的手藏在了背后，他还是有点蒙……可能也算有点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是要袭击谁一样了。 “我刚刚睡醒……额，我家的猫居然肯叫醒我，这得算是不可想象的幸福了。”他有点尴尬的继续说道。 不能不尴尬，他此时什么装扮，学姐又是怎么样的着装？太不搭调了。 “对于你们来说不应该是被任何女生叫醒都算是幸福的事情吗，尤其是她的台词还是‘雅蠛蝶’的时候……” “……” I DON’T SPEAK JAPANESE ， BUT I LIKE 「AOI SORA」? 学姐貌似又默默发了一班车？ 这个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记住了宫代奏之前曾经说过的话…… 胡桃小姐是只母猫。 PS： 居然还有不少人关注271动画的事情的。 所以说…… 在相对松散的条规里才能行使“最高”的权限，如果你有用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是”或者“非”的能力的话，你会制定一种详细且严苛的规则框架对这种能力进行严格的限制、以防滥用吗？ 不能够吧。 ——论分级制度的不可行性 好在我看的番是“JK四人组的大陆旅行”、某酷独占的“穿的跟粽子一样的萌妹子依然是萌妹子”和“老夫的少女心”。 第八十章 参拜 （上） “学姐，今天……该怎么说，有点太早了吧？” 最初的时候宫代奏还以为今天自己太过贪睡了，但等他再确认了一下时间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时间还早的很。 “总要进行一些晨间活动……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本来就应该早起一些的。”石见舞说道。 她的措辞有点让宫代奏觉得刚刚那一班车貌似还没有发完，可时间上她似乎说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宫代奏只能认为自己又把事情想歪了，真要是揪一下石见舞的话头的话，她的说法似乎没什么问题，哪怕是西历的新年伊始，它也是应该早起一些的。 学姐说的活动也不过是新年参拜而已。按照“当地习俗”，这个时候是应该去神社参拜的，以求在新的一年诸事顺宜，这算是一种美好的心愿。 这个貌似跟新年要吃水饺是类似的情况，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石见舞出现的有点突然，她事先并就这件事跟宫代奏进行过约定，所以后者才多少有点蒙。事先的联系是很便利的，两人之间互有通讯方式……毕竟不能把宫代奏跟羞涩到不敢要女生邮箱或者电话号码的初中生相比。 但不知道为什么石见舞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直接过来这边。想了想之后，宫代奏也没有明白其中的原理，最终他只能把这种行为归咎于女孩子式的情绪化使然了。 脑袋清醒过来之后，宫代奏很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简单的说在十五分钟之后两人就出门了……相比于此时石见舞估计一个人不可能穿好的服饰，宫代奏可谓是兵贵神速了。 要问宫代奏对这种“参拜”之类的事情反感吗？假如是单独让他去做这种事情的话，他肯定都觉得麻烦，但两个人毕竟不能跟一个人相比，反正现在他是乐得奉陪的。 在门口玄关，宫代奏换上鞋子，上下审视了一下自己之后，就重新打开了大门……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穿戴加起来也就在1万日元到两万日元之间波动，可谓是相当平民化。 再看学姐这边，基本上可以认定此时的她是把一大堆“福泽谕吉”给穿了出来……尽管宫代奏不懂和服这种东西，但是凭感觉来说，石见舞身上穿着的这一套和服应该是相当高级的，起码要数百万日元。 跟浴衣不同，果然和服是“大小姐”才能穿的出来的东西。 “有点冷吧，凛花学姐？”走出门口之后，面庞被冷风一刺，宫代奏看了一下石见舞的双足之后问道。 今早的气温在零度左右，但是风感觉有点凉，天空中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雪——撑伞有点不必要、不撑伞雪花又会“飞入头发全不见”的那一种。 “奏君觉得呢?”石见舞一边反问、一边在走路的时候似乎把足袋往衣服的下摆里缩了缩。 要问她冷不冷的话，那肯定是冷的，这等于大冬天穿了一双袜子然后踩着木屐就走了出来，用西方且洋气的方式来表述的话，那她脚底下肯定飕飕的凉。 但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应该挺习惯的，露脚总比露腿要保暖的多，而且这也不是在露脚。 “我觉得你应该穿靴子。”宫代奏带着一种吐槽的语气说道，他虽然无意与“习惯”对抗，但有时候脑袋里的想法还是很“长辈化”的——在秋裤与冷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肯定是选秋裤的那种人。 “在全身穿的这么传统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脚下穿一双靴子合适吗？” “……我觉得还好吧。” 这个有什么不合适的，有人就在穿的这么传统的情况下，非但要穿靴子而且上半身还要套件红夹克呢，结果看起来不是意外的很不错，比如“两仪式”？ 所以说学姐没有搞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衣服合适不合适不在衣服本身，而是在穿衣服的人还有她的脸。 两人一边往神社的方向走着，一边聊着类似天气这样有的没的的话题。 石见舞身穿着水蓝渐变色织染打底、以精致的粉色团花刺绣为表现力的和服，衣服上还配饰着很多宫代奏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来的装饰物，穿这样的衣服肯定是要多繁复有多繁复。 她的木屐踩透了一层极薄的积雪之后，这才会踏上坚硬的路面，稍稍的阻滞之后，脚下才会发出格外清脆的声响。 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刚好可以到宫代奏鼻梁的高度。 宫代奏走在迎风的一面，尽量把她挡在另外一侧……他是真的觉得她会有点冷。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站位又让石见舞觉得只有那种偶然的乱风卷起的少许雪花才会越过他的身形、沾上自己的发梢。 路上有不少像他们这样的男女行人，不过此时的环境似乎让所有人都安静了许多……唯一遗憾的是宫代奏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外套站在学姐的身边，有点破坏了古风美人的美感。 东边的天色更亮了起来，透过云层的光线在暗色的主调中显得格外有质感。 “天气变好了，学姐。”宫代奏说道，阳光让身边的人身上的花团显得更有春意了。 “嗯，很快雪就会停下来了……神社也到了。”或者说神社终于到了，这么一直走下去的话，她有点怕身边的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因为她自己正把自己的心跳声听的越来越清晰。 新年时刻，神社的人流量似乎到了最高峰，越是有名的神社越是如此，所以到了神社之后的景象倒是有点让宫代奏怀念起春运了。 所以……他又往学姐的身边靠了靠，两人的两肩之间就只有一拳的距离了。 然后他就迎来了对方有点疑惑不解的目光。 “这种人挨人的场合，我是怀疑有痴汉出没的……你们的各种片子里都是这么演的，总觉得痴汉或者隐藏痴汉有极高的人口占比，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把家里的那根棒球棍带过来才对。”宫代奏解释道。 “那……你的行为肯定比痴汉还严重。” 痴汉是想伸手，宫代奏貌似是想把痴汉伸出来的手打断，显然他更暴力一些……当然了，也有那种他需要用一只手把另外一只手打断的情况。 两人排在了长长的参拜队伍里面，宫代奏站在学姐的身后，视线往下瞥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后颈，脑袋往前探一谈就能看到她身前起伏的曲线，所以他站在了最适合成为痴汉的位置上。 这个参拜的队伍是比较长的，好在人群的前进速度还算快，于是就在宫代奏在脑内进行各种博弈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最前面。 石见舞摇铃铛，然后闭上眼睛行礼祈愿。 宫代奏则没有这种打算，他只是站在她旁边用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盯着她。 “奏君，刚刚你可是说自己的任务是防止痴汉出没，不是成为被防止的人吧……” 咦，恍惚之间宫代奏似乎幻听了？ 学姐，心诚则灵啊，祈愿的时候最好要专心一点，闭眼的时候要全闭，更不要乱说话……你的“腹语”真的很不标准的。 宫代奏如此想到。 第八十一章 参拜（下） “奏君，你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吗？” 石见舞跟在宫代奏的身后，两人从左侧的通道绕过人群离开了赛钱箱这边，整个流程可谓是“等待半小时、许愿三十秒”，嗯，总的来说还是挺高效率的。 “有点好奇，不过这应该是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吧？”宫代奏说道。权衡了一下好奇和不好奇产生的结果之后，他选择了好奇这种说法……当然了，他确实也有点好奇。 不过女孩子的小秘密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 好奇而选择不主动询问的缘由也在于此，因为他觉得这种好奇心不太可能会得到满足。 宫代奏有点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他在担心自己走太快……咳，或者干脆说在担心自己以正常的步行速度前进的时候学姐会跟不上他的步子。 想想看，尽管她的身材比例很好，但是身高已经被限定在了某个高度了，所以……凛花学姐是真的腿短；再加上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的话，那更不可能走的快了。 “如果你不问的话，为什么会知道我不会做出回答呢？” 咦，学姐这个情绪，今天似乎有点活波了吧？这就是生理上年长一岁的话，就需要心理上年轻一岁进行中和吗？ “那学姐你许了什么愿望？”既然她这么说的话，那宫代奏随即顺势问道。 “我许的愿望是……希望所有人可以更直观的进行情绪表达，这样他身边的人才可以进行更正确的反应和判断。” 学姐话里的意思有点绕，但这话显然是说给宫代奏听的，所以他能没什么阻碍的理解到位。 “感觉”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言语也不一定真实，然而有时候前者还是需要靠后者进行确认的。 “这个比较困难，因为一些人总是想听到‘是’的回答的，所以在无法确定是或者否的概率之前，更需要尽量收敛一些。” 一边说着，宫代奏停了一步重新绕回石见舞的身侧，这才又接着说道，“不过考虑到这是学姐的新年愿望的话，那它是应该被满足的。” 学姐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她转过头来对着宫代奏眨了眨眼睛，而似乎早地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样，宫代奏也同时停步转头。 四目相对，然后一方退却了。 石见舞又故作镇定的把头转回去，同时继续往前迈步，就好像要当做刚刚的停顿不存在一般。她身边的宫代奏的动作则是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此时莫名其妙的气氛里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 也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慌张。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当然了，学姐暂时无法对这个时间进行长度上的判断，宫代奏这才继续开口： “I love it that you get cold when it's seventy-one degrees out. I love it that it takes you an hour and a half to order a sandwich. I love it that you get a little crinkle above your nose when you looking at me like I’m nuts. I love that when after I spend the day with you I can still smell your perfume on my clothes， and I love that you are the last person that I want to talk to before I go to sleep at night. And it's not because I'm lonely and it's not because it's New Year's Eve. I came here tonight because when you realize you want to spend the rest of your life with somebody， you want the rest of your life to start as soon as possible!” “……”石见舞并没有想到宫代奏的嘴里会突然冒出一长串的英文。 “奏君……第一，难为你能把这种句子记下来、还能脱口而出；第二，总感觉你知道的东西有点太多了；第三，有时候这样是很没诚意的；第四……这个电影我是看过的。” 虽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毕竟身为“高材生”理解力上是不出存在什么问题的，所以学姐知道自己刚刚倒是有点浪费情绪了。 但同时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先前她的话是有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的，所以也有点逃避太认真的回应。 刚刚宫代奏所说的是一段相当真诚的告白词，然而却是出自别人之口——这是一部叫做“当哈利遇见莎莉”的电影里男主角的告白。 “学姐还看过这种老电影吗？这让我有点没想到，不得不说……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宫代奏说道。 “遗憾？”石见舞并不明白遗憾在哪里，看过经典爱情电影要算作遗憾吗。 “因为它干扰了你的判断力，很天然的，你在认为刚刚我的话是开玩笑了，但这究竟是在认真还是在玩笑，或者说有几成是认真几成是玩笑？学姐似乎并没有去细细想。” “那假如你没看过这个电影呢？所以说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彼此之间刚刚浪费了一个机会呢。” 这话让石见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有点慌了。 “所以呢？”她脱口而出。 “所以……谁知道呢？” 宫代奏似乎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可同时他又把话说的不能再糊涂了。 “「大吉」，奏君你不要抽一签吗？” 这心情上上下下的，再广阔的胸襟也经受不住这种起伏，于是学姐只能用相当蹩脚的“新话题”把刚刚的事情绕了过去。 她投了一枚500日元的硬币，然后在这里抽了一签，虽然这张签纸上写着大吉两个字，但……这个“大吉”是从今天开始的吗？ 刚刚的对话算是“吉”吗？ “我？我就不用了，既然是两个人来这里，学姐的大吉也代表是我的大吉。” 一边说着，宫代奏向着她伸过了手去，学姐以为他是要拿着这张签纸呢，可结果这只手却绕过了她的手，相当自然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宫代奏的动作有多自然，相对的她就觉得这有多突兀……颈前皮肤上传来了一触既离的指尖冰凉，这让她不知所措。 宫代奏的举动实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让她睁大了眼睛……总的来说他是一个手脚很规矩的人，所以这种亲昵太过突然。 “一位伟大女性的头发。”他又这么说道。 “啊？” “我是说学姐的衣襟上粘上了胡桃小姐的绒毛。”说着，宫代奏两根手指捏着什么在石见舞眼前晃了晃。 是的，所以宫代奏看到之后帮忙摘了下来……自家宠物在不经意之间似乎被他“利用”了一把。 “……” 学姐此时的心情此绝不是“上下”了，至少也是一大团没有头绪的乱麻，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宫代奏的手指间到底有没有捏着东西。 “我们该离开了吧？学姐饿了没有，我们去下面的商店街吃点东西？”宫代奏像是忽略了她的反应一样说道。 不过两个人到现在为止确实还没吃过早饭。 “啊？哦。”石见舞同学今天有点太不在状态了，她现在哪里知道自己饿不饿。 她跟在他身后，两人离开了神社去到不远处的商店街。 在这里宫代奏买了两份可以让他可以回忆起故乡类似美食的食物来填肚子……瞧着这制作手法还真是大同小异，不过这里习惯往饼上放各种东西，颜色也更鲜艳，而在他的老家往往习惯往里面搁油条。 所以人家能叫可丽饼，他那里就叫煎饼果子吗？ 不过学姐今天不管是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到了现在她也有点不明白今天两人一起出来是对的还是错的……或者她还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说宫代奏的“恋爱技战术素养”里面肯定没有“着急”这个词，但至少有一个字该这么写…… 它叫做“撩”。 第八十二章 Wake Up 宫代奏的寒假相对短暂，不过在这个假期结束他返回学校之后，不需要多久就会迎来另一个假期……春假，而春假完了的三四月份，他就会升到高三。 高中学业的最后一年也即将开始。 不过他跟那些需要考虑升学或者工作的同学们是不一样，不管是要升学还是就业，这最后的一年他们都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的，学业的重要性会越发的凸显出来，而宫代奏则是刚好相反，他把重心逐渐从学校偏移出来了……尽管在这个高中生活中学习从来没有成为过他的“中心”。 在这大约一年的时间内，在学校里他需要做的事情似乎只有两件：第一，保持可以达到毕业水准的出席次数；第二，让自己的成绩维持在不会造成问题的程度……仅此而已。 这种“低目标”的完成难度实在有限，因此他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工作上——这一年对于Mad Poihat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 一个人做的远期规划不可能是精准且过度详细的，因为计划外的“意外”和突发情况总会接踵而至，对Mad Poihat宫代奏也仅有一个大致的发展框架而已，但相对来说他的近期计划则是详尽的很……或者说对于需要指引方向和给出最终决策的人来说，这也对他的基本要求之一。 新年过去后的第二天，Mad Poihat已经开始恢复工作，毕竟有两部动画的制作任务压身，缺乏经验的制作公司是更需要时间的。 尽管不是全部人员都已经“复工”了，但此时宫代奏起码还是需要在公司里的。 “奏君，你那天的访谈好像引起了不少的议论，不过……大部分声音对于你要自己做动画监督的行为表示不可接受乃至‘嗤笑’，关键是当时你在录节目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挺恶劣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跟你相识的话，我也觉得他们的看法还挺客观的。”今天石见舞给宫代奏带来了一些反馈。 实际上如果这个节目使用了“艺术化”剪辑的手法的话，那么宫代奏的态度还可以显得更恶劣一些，不过石见舞似乎对这个节目做出了一些说明和要求……尽管是为了噱头和炒作，但她似乎并不想宫代奏又过度的批评加身。 当然了，这些事情他自然是不知情的。 担当两部动画制作人的石见舞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公司里，她毕竟是重要职位。 从今天她表现出来的态度看来，情绪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昨天发生的小小意外，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过多的影响。 “能够引起议论是好事，本身这就是我们的目的。我们需要的依然仅仅是议论这种行为本身而已，至于它是偏正面的还是偏负面的，倒是关系不大了。” “有很多事情不用过于在意，毕竟有那么一群人是要靠嘴巴吃饭的。至于他们说的客观还是不客观……应该这么说，当大部分人说出‘客观的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那就代表他们要准备发表主观意见了。”宫代奏说道。 说他“心如止水”，那过于夸张，但他对很多议论并不太在意是真的，很多人仅仅是为了批评而批评的，素昧平生的人之间不至于有什么仇什么怨……在这个圈子里，只有白学家与白学家之间的仇恨才是那种赤裸裸的仇恨，其他都是可以一笑而过的。 今天的宫代奏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但这却让凛花学姐有点小别扭了……昨天撩人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态度的，今天怎么又无动于衷了呢？ 所谓当局者迷，现在的石见舞是无法充分理解“欲擒故纵”这四个字的。 同时，她也没有发现在两人相处的时候自己正在逐步失去“学姐”这种身份，两人之间的身份对等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正在渐渐消失……与年龄无关，该是小女生的时候，谁都会成为小女生的。 此时两人正一前一后的在往摄影部那边走。 根据宫代奏的要求，“飞翔的魔女”优先完成了一段视频片段的制作，并准备以这样的“样本”来对作品的总体可以呈现出来的效果进行粗略的判断。 “昨天的事情……奏君不要想太多，毕竟新年也算是特殊时刻，我觉得自己应该是遭到了某种‘吊桥效应’。” 通道并不长，三两句话的时间就可以走到头，不过走着走着，石见舞终究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昨天的事情。 这话让走在前面的宫代奏突然停了下来，结果猝不及防的学姐就一脑袋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吊桥效应的持续效果究竟有多长，现在新年可是已经过去了。”他转过头来说道。 两人挨得很近，学姐低着头，而宫代奏的声音从她耳朵正上方传来。 “工作场合，奏君你注意点。”学姐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天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宫代奏突然停步导致相撞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吊桥效应，她也得一直这么吊下去。 “啊？怎么会。” “好吧，常言说‘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大概就是学姐眼前这种状态了。”宫代奏看着勉强镇静的女孩，说出了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在暗笑她的话。 更何况……学姐哪里是胸有惊雷，她是胸有球形闪电。 石见舞倒是还想再反驳什么，然而摄影部已经到了。 “都由先生，怎么样，那个片段做完了吗……喔，岸成监督也在这里啊。” 岸成二也在摄影部这里，这让宫代奏有点小意外。 “宫先生、石见舞小姐，你们过来了，我想看看局部摄影的效果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视效果再对IS的人设进行调整。”岸成二说道。 Mad Poihat在IS上做了前所未有的“大投入”，所以身为监督的岸成二不由得不用心。 宫代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飞翔的魔女”本身就是一部带有试验性质的动画，岸成二对这种试验取得的结果感兴趣也不难理解。 “宫先生，那个片段已经看完了，马上就可以放给你们看。”摄影监督都由绳文说道。 此时石见舞一直默默地站在宫代奏的身后，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对于岸成二这种监督来说，制作人的存在感实际上还要比宫代奏还要强的多。 “都由先生非要等到你们过来之后才会把东西放出来，尽管我已经早早来这里了……”岸成二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就说明我们的摄影监督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了？”宫代奏顺着反问道。 “哈哈，诸位还是先自己看吧。” 说着，都由将眼前的窗口全屏化，然后点击了播放按钮。然后电脑屏幕上开始播放的飞翔的魔女第一话中的一个片段……先是女主角独自行走了一段距离，接着她拿到了扫帚之后飞了起来。 画面还没有经过声音处理，所以宫代奏有一种看默片的感觉，且这数卡总长也不过一分钟左右，因此很快进度条就到头了。 “再看一遍。”宫代奏盯着屏幕眼睛不眨的问道。 于是都由绳文又将这个片段重新放映了一遍……说实话他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尽管对技术方面颇具信心，且先前在制作黑岩射手的时候，他跟共事过的同行前辈濑尾宗近“偷学”了很多东西，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担当对摄影全面负责的工作。 “我觉得……我们稳了。” 稍稍沉默之后，宫代奏如此说道。同时他转头看向了身边同样一脸认真的岸成二，这是在询问对方的看法。 “我觉得也稳了。”岸成二笑着给出了同样的判断。 似乎几人此时都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而三人身后的石见舞，看到这三个全程盯腿的男人，甚至他们之间还有会心的猥琐一笑，尽管他们是在严肃认真的工作，但她依然有一种眼前出现了三个老流氓的既视感。 第八十三章 “垄断经营” 卖“独一份”的东西，应该说是最好做的一种生意。 尽管放到以后的时间段的话，此类处理方式是十分常见的，凡是穿丝袜的动画角色制作组都会对它进行认真的处理，但应该说此时的Mad Poihat的第一个从主观意义上就把这里作为主要表现力和卖点的动画公司。 “飞翔的魔女”是第一部这样的作品。 仅仅填充色块的黑色那不是真的黑丝，得有质感、要有肤色透露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黑丝。 正在这种“抢占先机”的行为让宫代奏几人对这部作品的销量有些信心了……受限于此时的技术水准和Mad Poihat的制作能力，这个片段的表现达不到后来那种水准，但也绝对是有模有样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Mad Poihat也不可能跟财大气粗的美式动画电影一样，对某一帧进行数十上百小时的渲染。 飞翔的魔女这类日常系的动画绝不会在剧情上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对角色腿部的处理应该算是一种与剧情走向无关的“软色情”…… 透肉连裤丝袜加黑色短裙，不得不说第一话的木幡真琴就是很吸引人的……每当飞翔的时候，她的裙子是被重点表现的地方——这条裙子被施加了名为艺术的魔法，总是处于那种“觉得有看得到的机会，但实际上永远什么都看不到”的状态。 而她的裙摆真的要飘起了的时候，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木幡会做一个压裙摆的动作把观众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咔嚓掉。 “关于以后动画制作方式上的发展趋势，我觉得会更加倚重后期处理，所以CG技术和摄影是我们要重点发展的部分。” 又看了几遍这个片段之后，宫代奏说道……也就是Mad Poihat是要走两条路的，第一是在CG上往新海诚的路子上走；第二，在摄影上要往ufotable的路上走。 毕竟Mad Poihat不是那种用夸张的方式说“不要后期”的强原画能力动画公司。 “飞翔的魔女这么制作完全可行，都由先生，预留出二次处理的空间之后，就照这种方式继续进行下去吧。” 最后宫代奏说道。 Mad Poihat还能把画面做的更好一些，但这是此时并不需要的，主要目的在于把TV放送版本与之后要进行贩售的BD稍稍做一下区分，总的来说需要让观众买到手的碟片的呈现效果更好，这样他们的购买行为才更有意义也更有“动力”。 ………… “奏君，Mad Poihat不会沿着这个方向一直深入的走下去吧？” 在摄影部看到了比较满意的下效果之后，宫代奏和石见舞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不过或许是因为效果太过明显了，以至于让石见舞对于Mad Poihat之后的发展方向产生了疑虑。 尽管整体方向上的事情是由宫代奏把控的，但现在的Mad Poihat是他和石见舞两人共有的企业，所以学姐在这方面是有充分的发言权的……很明显，她并不想这家动画公司一直沿着色系的方向走下去。 “并不会……学姐，其实道理很简单，以飞翔的魔女来说，这是一个优秀的故事，然而如果仅仅表现故事、把它制作成动画的话，那么之后我们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它卖不出去。”宫代奏也觉得有必要把这样的问题跟自己的“合伙人”好好地解释一下。 “所以这种抓眼球的处理方式是我们对销量做出的妥协，对于作者这种身份来说，自然是希望可以讲更纯粹一些的故事的，但作为一家企业来说是需要生存也需要发展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卖销量。” “这个可能IS这种纯追求销量的动画表现的更为明显一下，但我希望借助这样的作品可以使我们走进更多投资人的眼中……我倒是更喜欢去制作档次和水准更高的动画电影，但是没有人会给一家默默无闻的公司予以此类重量级制作委任的。” “简单的说，我们得先卖得好才有机会去坑投资人的钱，然后才是想制作什么作品就制作什么作品的阶段。” “奏君，你这话说的也太过……直白了。”想了想之后，石见舞还是用了“直白”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宫代奏眨了眨眼睛，表现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可是道理就是这的道理啊。” 对于商业动画公司而言，几乎不可能在物质和资金匮乏的状态下制作优秀的作品的，这个跟国内有些不同，精神论并不很适用。 对于中国动画来说，从无到有、从过去到现在，在艺术性、制作水准、画面表现力等等方面来说，最巅峰的作品是60年代由上美拍摄的长篇动画电影“大闹天宫”。 以当时来说，横向比较的话这样的作品纵观环宇，不说是超越所有人，但起码可以说站在大闹天宫这种作品的立足点上往上看的话，是再也找不到其他动画的。 然而纵向来看的话，国内也没有再能超越大闹天宫的作品了，比较悲哀的说，大概谁都没有想到新中国动画的起点也是动画的终点了。 在物资贫乏的时候制作的作品，或许反而是极端优秀的，但是却也是很难复制的。 往近点说，哪怕是没事就喜欢浪一把的骨头社，也是得卖一部卖座的片子拿到一笔钱之后才能浪的起来，否则的话也只能自己在家玩骨头了。 有钱人才能放荡的起来，道理是一样的。 “96年到06年，我有预感今年的动画市场会再赢来一次爆发，所以……我也有点不甘于落后于人了。” “那这个爆点在哪里？”石见舞反问道。 “仅仅是预感而已，我又哪里说得清楚呢？”宫代奏反而摇了摇头，不过他不是说不清楚，而是不能说清楚，否则的话不就成了神棍了？ 隔壁的京都大妈们，已经是手握核弹了，当有投资人意识到动画又可以这么赚钱了之后，今年之后会有更多的闲置资金涌入到这个行业里，而动画业界制作的总时长或者总集数，也会爆发式的增长起来。 所以宫代奏也想在这里面掺一脚，这不是为了非要赢过谁，而是要让一下人看到，想做动画投资的话可以来Mad Poihat的，他们也可以很卖座。 第八十四章 骑士王的荣耀和一代槽王的加冕 身为一家动画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宫代奏是很关注业内动态的，有时候他甚至会跟标准的动漫宅一样看深夜动画或者把深夜动画录下来作为“研究对象”。 而就今年来说，第一个登场的重量级作品既不是4月番的轻改动画“凉宫春日的忧郁”，也不是10月番的原创动画“反叛的鲁鲁修”……当然了，更不可能是Mad Poihat的IS，现在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 从“受观众的期待程度”上来说，今年有一部作品的重量级还要超过凉宫和鲁鲁修——那就是正在放送的1月番文字冒险游戏改编动画、由STUDIO DEEN担当制作的Fate stay night。 “IS的目标就是在销量上超过Fate……最好争取在口碑也能超越它。” 宫代奏把录下来的Fate带到了公司，然后指着放送画面对着IS的动画监督岸成二说出了这么一个差点把对方噎死的目标。 “社长先生，这个目标有点太夸张了吧？” 岸成二以为宫代奏正开玩笑呢，所以他也用开玩笑的语气反问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目标高的过分是真的。 TYPE-MOON是什么人气？IS有可比性吗？ STUDIO DEEN是什么公司，Mad Poihat有可比性吗？人家N年前就能接到“乱码1/2”、“浪客剑心”这样的制作委托好吧？ 再退一步讲，以Fate的人气，就算Studio DEEN把这部动画做的跟狗屎一样，它照样可以买的出去，型月号称有十万核心死忠，动画随便卖卖就能取得让人望尘莫及的数据。 岸成二觉得IS这种套路是有搞头的，但他连动画能不能过卷均1万这样的畅销线也不敢肯定……原创动画IS跟Fate这种携巨大人气而来的改编动画怎么比？ 因为在忙IS的工作，岸成二对于Fate并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因此也暂时不知道外界对它的评价究竟怎样——Studio DEEN制作的这部Fate的TV动画是以游戏的saber为基础进行改编的，但因为种种理由，从播放到现在这部作品并没有得到太高的评价……这或许也跟观众们事先期待太高有关。 当然了，在商业上来说尽管它似乎没能实现型月的野望，但基本上应该算是成功的……如果宫代奏没有记错的话，06版Fate的最终销量应该在34000左右。 这个数据自然是可以凌驾在绝大多数动画之上的，但对型月来说就显得有点意犹未尽了。 “岸成监督，感想敢为是一个监督的必备素质，要知道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的啊。”宫代奏又微笑着说道。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仔细想想这句话其实挺不是人的，心大有个毛用，该没舞台的时候还是没舞台。 他的话点到即止，但至少这句话里不完全是玩笑的意思，所以这重新给监督监督先生肩头增加了压力。 “……”岸成二张了张嘴，嘴边的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此时也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了，毕竟当时他接这个工作的时候宫代奏可不这么说的，但为什么在他不可能不可能再脱离这份工作的时候，突然又把要求提高了这么多？ 尽管宫代奏语气毫不严肃，但该感受到的东西岸成二已经感受到了。 然而这就是正常套路，宫代奏得先保证对方能接受这个活，然后再这么旁敲侧击的给他压力……这得算是一种领导艺术了，当然也更是一种自上而下、发自肺腑的坑人方式。 被坑货坑了之后，岸成二倒是也有种想坑人的心情了……现在他倒是希望Fate能卖的少一点了。 “宫先生，就算你要提一个高目标，我觉得还是跟隔壁京都动画即将放送的凉宫春日比较会更好一些。”岸成二觉得把凉宫作为目标要比Fate要靠谱一些。 “额……”宫代奏该怎么回应，这句话说出来才是真的嫌自己死的不够透彻了。 “奏君，你把这卷录影带带过来，仅仅是为了说这点事情吗？”看宫代奏似乎还有某种企图，石见舞担心他会坑起人来没完没了，所以插嘴转变了话题。 “现在也仅仅是说说这样的事情而已，同时也分析一下同行们现在的做的动画作品的画面表现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倒是期待以后能够有跟TYPE-MOON合作的机会”。宫代奏说道。 学姐到底还是温柔的，她避免了宫代奏往岸成二的棺材板上钉钉子的行为。 “这个……暂时而言难度很大吧，我们基本上不可能拿得到这种超人气作品的改编机会的。”石见舞说道，她一直在进行动画制作人方面的学习，现在也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只有有实力的公司才能拿到大人气的作品，Fate自然是大人气的作品，而Mad Poihat则称不上是有实力的公司。 “道理是这样的，不过相对来说TYPE-MOON也是有着冷门的作品的，热门不可能的话，冷门倒是可以试一试的。”宫代奏说道。 相对于Fate的成功，型月有些作品目前的反应还是有些平淡的，比如……“空之境界”？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谈这些都有点为时尚早。 ………… Fate开始播放之后，它的整体评价和销量预估都有点不尽人意，这部动画是24话的半年番，而到了3月底播放近半的时候，包含第1/2/3话的DVD第一卷发售了。 初动（第一周销量）18000，二周累积22000，先发累积26000……如果是这是其他作品所取得的销量成绩的话，那绝对称得上是大成功，但放在Fate上，这个数据就有点悲催了。 幸运的是，这种悲催很快就被人所遗忘了，进入四月份之后，厚积薄发的京都动画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时代。 4月2号，电视动画“凉宫春日的忧郁”开始在千叶电视台首播。 如果观众对FATE的评价是低于期待的话，那凉宫春日的第一话一开头就让人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无数人看到这部备受期待的动画之后的第一感受都是这样的： “这是什么玩意？” 相当大胆且夸张的，京都动画对凉宫这部作品采取了完全打乱顺序的播放方式……他们是真的玩开了。 更令人称奇的是它的第一话的开头居然是黑白片子，而且用刮花的画面在刻意营造一种老胶片电影的感觉，衣着暴露的兔女郎“朝比奈前辈”在商店街活动的画面让绝大多数观众无所适从……就仅仅事先做过一定了解的非原著党来说，他们知道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 这一话的标题叫做“朝比奈实玖瑠的冒险”，而电视播放的这个第一话实际上是故事顺序的第11话——凉宫并不是单元剧，每一集都是有前后联系的，所以这种乱序播放将整个故事割裂开来了。 客观来说，这种做法其实是很作死的，如果不能立即抓住观众的眼球的话，那没有人有心思去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动画……但以成败论英雄的话，从事后取得的结果看来，那只能说京都是很牛逼。 京都动画敢这么玩的唯一依仗应该是凉宫的原作是卷均销量20万册的人气轻小说，可其实这也是在挑战原著党的神经……然而他们真的这样把这部作品给玩活了。 “乱七八糟”的凉宫春日播放了几话之后，SOS团已经呈现出了一种要席卷这个圈子的态势了。 PS： 前面有地方写错了，故事的这个时间段不会有BD发售，那个时候的索尼的BD格式正在跟东芝的HD互撕，还没到一统天下的时候，BD播放器应该也没有多少，所以蓝光碟是卖不出去的。 第八十五章 晴天好心情 不管对一个个人而言还是对一家公司来说，大概“一炮而红”这四个字都是相当刺激的。 必然是相当刺激的。 尽管之前京阿尼已经独立制作过全金属狂潮和AIR这样的动画作品，这两部动画同样销量上佳、质量值得肯定、反响大多积极正面，但“凉宫春日的忧郁”造成的反响是远远超过之前的这些动画的。 用一句话来进行说明的话，那得说“凉宫春日是现象级动画”。 为什么这部轻改动画能火到这种程度？从事后来分析的话总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进行说明，所有的理由里面有的是刻意为之、有的是制作过程中无意间对上了观众的电波，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动画，似乎火爆的要素里总有“莫名其妙”的部分……或者说存在不可复制的偶然性。 当然了，京都动画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这是一切的基础，而作品取得的成绩和表现即他们的实力，这无可多做非议。 “凉宫春日”这部动画作品里的登场人物个性都是十分鲜明的，也可以说带着一种极为适合用动画来表现的“夸张感”：厌倦了日常、总想搞事的“世界中心”凉宫春日；总要为她收拾烂摊子的普通人兼第一代吐槽之王、只有外号而没有本名的“阿虚”；三无宇宙人长门有希；未来人兼萌物朝比奈实玖瑠；看起来很靠谱但关键时候帮不上什么忙的超能力者腐泉一树。 甚至它的配角都是相当个性鲜明的——多年以后，哪怕看过这个故事的人忘了所有的情节，但也肯定能记住那只被凉宫恶意命名为“三味线”的猫（三味线是一种乐器，生生剥下来的猫皮是其制作原料）。 大致上来说，“凉宫”是那种典型的以人设支撑故事的作品，以人物性格推动故事和引发冲突，而不是在既定的故事情节之中来表现人物，所以它是直观、鲜明且印象深刻的。 这或许正是这部动画最根本的吸引力来源。 甚至连它的ED也成为了流传度最广的第一代宅舞……几乎每个视频网站上都可以看到一群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在各种音质的外放音乐中模仿着SOS团五人组的舞蹈动作，“一亿凉宫粉”的口号也被趁势喊了出来。 而到6月份“凉宫春日的忧郁”第一卷发售的时候，它的初动逼近3万，BOX发售之后的最终卷均近乎8万（不同数据显示有差异在77000到79000之间）。这个销量暂时是新世界第二的水平，2000年之后的作品比它卖的好的只有月升动画的高达seed。 在动画播放之后，带动原作小说的销量从卷均20万册飙升到了80万册，并且在此后牢牢保持着这样的轻小说卷均销售记录。 如果说凉宫这部作品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只能说它的热度没有想象中延续的长久……这是一部被咸鱼作者坑掉的作品，它只有一个“愿我们某年某月再相遇”的结局，当然那是后话了。 就现在来说，反正岸成二再也无法说出上一章那样的发言了……所以人能猥琐发育的时候就尽量猥琐发育，更得管住嘴。 四月份值得一提的作品还有Madhouse制作的“黑礁”以及月升动画制作的长篇漫改动画“银魂”，至此这家老牌动画公司开始了无节制的卖节操之旅。 整体上来说，06年是高质量动画爆发的一年，从新番列表上来看，之后的十月番比四月番的竞争更加惨烈，当期IS的对手有“死亡笔记”、同样来自京阿尼的KEY社三部曲之二的“Kanon”以及“反叛的鲁鲁修”等等。 不过在相对淡季的七月份，跟“飞翔的魔女”要同期播放、可以构成一定竞争力的作品就不多了，外界压力没有那么的“步步紧逼”。相对来说，木幡真琴的对手应该是路易斯小姐姐——“飞翔的魔女”可能要跟“零之使魔”对一对垒。 但“飞翔的魔女”可是治愈系、纯洁、日常化作品，怎么会跟“零之使魔”那种后宫番构成竞争呢？奇哉怪哉了。 在凉宫的超高销量导致业界浮浮躁躁的时候，Mad Poihat还在按部就班的忙忙碌碌，由是时间似乎过的飞快了，由冬越春入夏，几乎转瞬即来。 可这种“按部就班”之下实则也是“暗流涌动”的，因为由宫代奏起始，逐层传递下来的态度是这样的——今年他们也要靠手下这两部作品干上一票子。 所以Mad Poihat的制作人员似乎也憋上了一口气，“这一票”大家要齐心协力干起来了。 尽管这家小小的公司的动作似乎显得有点“不自量力”，但是在宫代奏这样的年轻人带领下，年轻的动画公司Mad Poihat的心气真的高起来了。 ………… 六月下旬的时候，“飞翔的魔女”进行了播放之前的最后一次录音、也就是第五话的录音工作，这样以整体进度来判断的话，它的后续制作周期还算充足。 不过比较特殊的是这一次的录音宫代奏并没有在现场，录音现场由担当作品音乐音效的时崎薰、演出龙源悠纪子和石见舞凛花盯着，因此他的暂时缺失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问题。 “各位声优辛苦了，录音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监督并不在，相对的大家可以按自己理解的角色性格更多的进行自由发挥，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让监督惊讶的更佳声音表现效果。” 石见舞作为总体负责人向着在场的声优们打着招呼……当然了，这更应该理解为一种提醒。 在场的都是专业声优，哪怕监督不在他们也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肯定不会像石见舞说的那样自由发挥，而是会按前几话的节奏进行录音……否则的话，要是效果不好，那到时候返工重录的还得是他们自己。 多余的作为只会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而已，没人那么傻的。 “石见舞女士太客气了，不过为什么今天监督没有到场？” 声优中有人多嘴问了一句。 “监督……今天有重要的私人事务不得不去处理，所以无法到场。”石见舞解释的跟没有解释一样。 不过这话倒是让一旁正准备带上耳机的时崎薰老师楞了一下，她心想这位制作人还挺维护她的监督的……那小子明明正在学校里考试呢。 不过……好吧，理论上来说那也得算是“重要的事情”了。 第八十六章 播放前夜谈 7月3号，“飞翔的魔女”在京都电视台深夜首播。 不同于先前的“黑岩射手”，毫无疑问Mad Poihat的staff们对于“飞翔的魔女”这部作品更为重视，尽管后者的每分钟平均制作经费要远远地落后于后者，作画密度、强度和画面张力也次之。 理由首先是“魔女”这部动画从时长上来说是标准的12话、需要放送三个月的季番；其次，Mad Poihat在这部动画里面投了钱，这不光是在说明它是真正属于这家公司的动画，还在于之后它的反响和销量跟Mad Poihat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制作组在两部动画上倾注的情绪也是不一样的，当初他们需要靠黑岩射手活下来，除此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别的想法，但现在他们希望“魔女”可以拿出成绩来。 这不是因为大家商业心太重，而是现在的Mad Poihat需要这些。 飞翔的魔女的反响也会影响到大家对于之后IS的信心。 宫代奏也希望可以用这部动画能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正确性”，在公司内牢牢树立一种“我很牛逼”的赶脚，这也算是一种领导方式了。 正因为这种“重大意义”，当“飞翔的魔女”开始放送的时候，公司内部它的绝大部分制作人员都塞进了那间小小的会议室里，说的夸张一点都像是等电影首映的感觉了……尽管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这群人把会议室塞的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桌面上还摆满了员工们自带的零食，高涨的情绪让这里乱糟糟的，很是热闹。 ……甚至有正在做IS的制作2组人员也待在这里凑热闹。 “奏君，听说你第一学期的期末成绩格外惨淡？”石见舞对着身边的宫代奏问道……尽管此时大家坐的相当随意，但是该烧掉的人还是那么挨着。 凛花学姐动用公款买了不少薯片之类的东西放在这里，不过她自己却没有吃一片的意图……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最好远离这类油炸食品。 “学姐，没你说的那么惨吧，我都是卡在及格线以上的。”宫代奏还没摆足证据进行反驳，接着又只能改口说道，“好吧，跟你的高中三年级成绩相比那我肯定是很惨的。” “不过不要在已经被放弃的项目上进行比较，那对我是很不公平的。而且只要铃木姐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是没问题的。”宫代奏根本就没想拿什么学校成绩，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拿高分的话，那才是真的奇怪。 铃木加由子还要继续做一段时间宫代奏的监护人，所以他才用了这么一种玩笑式的说法……可事实上以宫代奏的表现出来的成熟程度，铃木也不可能“管教”他。 “奏君，你真的考虑好了不继续进学了？看你之前的成绩，只要稍稍努力去国立大学是没问题的。”尽管只是名义上的监护人，但铃木也是监护人，每一学期她都能收到从学校寄来的宫代奏的成绩单。 当然了，“稍稍努力就行”这种说法还是有些夸张的，只能说他比较有希望，所以铃木对对宫代奏这么简单的就决定了不再进学表示诧异。 “大学生涯对一个人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这一点我倒是承认，但是现在不管对我自己来说还是对Mad Poihat而言都是‘只争朝夕’的时刻，所以事有轻重缓急……将来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重新进学的。”宫代奏说道。 他承认大学是有意义的，但关键是他已经进过一次大学了，这个没必要再重复一次。事实也如同他说的，人格、知识以及能力健全到他这种程度的话，那确实没什么必要去大学了。 就在这边就这么一个不需要再继续接受教育的人的教育问题展开讨论的时候，那边的川岚葵和龙源悠纪子也正在谈其他的事情。 “悠纪子，‘魔女’这部作品的演出工作怎么样？” “总的来说监督的分镜有点太详细了，这让我的工作简单了很多，倒是不需要太过发挥了，而且日常番的演出方式也不需要那么‘天马行空’，人物自然是最为重要的。”龙源说道。 “是吗？不过你的演出工作也差不多做到底了，奏君接下来准备让你负责一些更全面的工作了。” “全面的工作……你是说‘监督’吗？” 由演出到监督，这是不少人期盼的一种转变。 之前龙源已经担当过一些短片的制作了，但是做番剧的监督……机会会来的这么快吗？ “监督啊。”川岚葵跟着感慨了一句。 要说这一段时间谁最疲惫、工作最为繁杂的话，那肯定是身为制作主任的她了。虽说Mad Poihat的制作部门进行了拆分，但是由于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的她还在管理全部的制作进行，光是按照制作进程的要求去催稿、收稿就够的受的了……不是每一位制作进行都能像之前的宫代奏那样不要脸到为了拿稿子而对原画师做出逼婚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的。 ………… 而再转回宫代奏这边的时候，进学的话题因为他的放弃治疗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现在在谈另外的事情。 “奏君，‘飞翔的魔女’最后的资金已经到位，不过……你以后还是注意一点为好，私人资金最好不要让我插手吧？”凛花学姐很小声的在宫代奏的耳边说道。 “飞翔的魔女”最后的制作经费来自初音未来那六首歌的版税收入，从十二月份到现在，它们的付费下载总量真的如同宫代奏之前预计的那样突破了60万次，平均每首歌的下载量都过了10万……尽管这么一均算显得有点平平了，但作为类动画歌曲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随便来首歌都能过10万的情况，似乎只发生在了“放课后下午茶”身上。 有了这笔钱之后，“飞翔的魔女”的制作经费已经绰绰有余了，不过问题在于这钱不是属于Mad Poihat的，而是宫代奏的私人财产，“飞翔的魔女”用这笔钱的话应该算是一种必然需要偿还的拆借。 因此石见舞需要把话说清楚，她是Mad Poihat的制作人，又不是宫代奏的私人财务管理人，所以这笔资金按理来说不应该由她来进行回收的。 过程应该是宫代奏问ListenNepster拿钱，然后石见舞再问宫代奏拿钱，但现在是石见舞直接问ListenNepster拿钱，她等于算是宫代奏的代理了……这算个哪门子事？ 双方的关系可没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抱歉学姐，之前我在忙考试的事情，虽然已经放弃了学业，但我也不想在高中留级，所以有点草率的把事情委托给你了……” “不过这是一件挺简单的事情，学姐不要把话题往暧昧里带，这有点搞错方向了。” 宫代奏心想我还差这几千万吗？ 咳，这个倒是实话，他差的是好几亿——不管要制作的是番剧还的动画电影，使用的资金量都是以亿这个单位来计算的。 “……” 凛花学姐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或者说她顿时就不想理这人了。 到底是谁在乱带话题的方向？ 第八十七章 飞翔的Mad Poihat 仅仅从新鲜性和观看意义上来说的话，Mad Poihat会议室里的诸位是没什么必要性守在电视机钱等待“飞翔的魔女”第一话播放的。在场的相当一部分人都不止一次的看过这一话的内容了，剩下的那些人也至少看过作品的一部分画面。 但电视播放与在公司内部自行放映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要是再行询问这种不一样在什么地方的话，那估计大部分人的回答仅仅是“感觉”这两个字了。 当个人或者团体制作的作品得以通过一个公众平台展示给相当数量的人观看的时候，那它对制作人员的意义自然而然就存在了。天然具备展示意义的东西在这种意义得以实现的时候，起码会滋生出名为“满足感”的情绪。 参与到这一话动画制作的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片头或者片尾的字幕上，能够在Staff列表中找到自己的名字，也算是一种乐趣了——起码对于Mad Poihat这样的年轻动画公司来说是这样的，这算是他们的第二部作品，而很多年轻人的名字是第一次出现。 当电视屏幕上首先出现“原作：Mad Poihat”这样一行字的时候，那也意味着“飞翔的魔女”第一话开始放送了。 会议室里的谈话声瞬间就被压了下来。 在Mad Poihat制作的动画中，宫代奏采取了尽量隐匿自己名字的策略，理由很简单，并不是因为他多么热爱低调这个词，而是因为真的要全都标注他的名字的话，那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未免也太过频繁了。 原作、人物原案、系列构成、企划、音乐、监督、美术背景……尽管这些都是统筹性的工作，但这么多名字的话总显得这一部动画全靠他自己做的一样了。 舒缓的配乐风格、明媚的画面、缓缓切入的故事，尽管在所谓的“卖点”上下了太多的工夫，但“飞翔的魔女”还是那种需要安安静静、平静下来观看的动画，它真正的适应人群其实很小众。 不过它还不是那种限定空间和循环情节就可以得到足够表现、吸引观众的卖萌系列作品。从单纯的技术制作角度上讲，日常系作品是那种节约经费的低难度作品，但它的故事确实最难表现的那一类……这类作品要么做不好也卖不好，要么叫好不叫座。 所有日常系动画的制作，最难的地方其实在于要怎么保持作品的新鲜感，它的故事构成难度在怎么去表现日常中那些不那么日常的、有意思的部分。 而“飞翔的魔女”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可是说是十分精巧的，也可以说是最为简单粗暴的——俺们虽然是村里的姑娘，但是会魔法，这个还不够吗？ 当然了，这么做也带来了新的矛盾，因为平淡的生活与“奇迹的代名词”魔法有相悖的成分，所以两者是很难靠拢、结合在一起的。 由此“飞翔的魔女”这部作品对魔法做出了限定，动画里的魔法都是那种“超出日常”但也“仅仅超出日常”的那种程度。 “魔女”需要的是魔法带来那种新鲜感来调节动画的节奏，而不是用魔法塑造或是宏观或是细致的世界观。 为了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魔女，十五岁的木幡真琴带着她的使魔黑猫奇多来到了青森县的弘前市，住进了远房亲戚仓木圭的家，开始在这座小镇进行魔女的修炼。 因为被听到了她与黑猫的对话，圭的妹妹千夏对突如其来的“客人”心存畏惧，但迫于哥哥的压力，她不得不陪同木幡一起去购物。 就在这个购物的途中，木幡随意拎起一把扫帚，然后飞了起来……这在揭示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女孩其实是个“魔女”的同时，也把“敌对派”的千夏转变为了忠实的簇拥。 随后，木幡转入了当地的学校，认识了新的朋友石渡奈须，放课后两人一起归家的路上，神经大条的她拔了一根长得像触手怪一样的曼德拉草送给这位同学作为了“友情的象征”……理所当然的，这种迷之生物遭到了对方的无情拒绝。 以这一话来说，趣味点就在这颗曼德拉草上，以及稍稍体现出来的魔女木幡与一般人的价值观冲突。 名为“春之搬运工”的妖怪的拜访，四处旅行的木幡姐姐的魔法课堂，误食了魔药白天会变成狐狸的魔女，雇佣幽灵为侍应生、接待各种奇怪客人的咖啡店，在天空中飞翔着做世界循游的鲸鱼、随着睡魔祭而来的吞鱼……飞翔的魔女通篇都伴随着这些“新鲜的东西”。 除此之外，这部动画倒是真的把精力放在美术上了。尽管之前的黑岩射手也在注重背景细节的刻画，但相对来说它还有需要原画发挥的地方，重要部分的人物动作需要充分的表现力。但“飞翔的魔女”没有这种部分，一长一短，它的画面风格也就凸显了出来。 总的来说，它的画面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因为之前的实地取景，它对青森的某些实地景色保持了相当程度的还原度，而且画跟照片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可以让自身得以在更主观程度上进行表达，该细腻的地方细腻下来，光线上的处理也可以更便宜的得到想要的结果。 一集动画时长24分钟，加上中间插播的广告时段，整个放送时间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很快的它就在会议室里的掌声中放送完了。 总的来说第一话的制作完全达到了预期标准，画面和作画也没有出现明显的质量问题……这是必然的，如果制作时长最充足的第一话都有问题的话，那么后面的集数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了。 “就同期而言，我们的动画在画面上肯定是最优秀的那一类，我倒是希望喜欢’飞翔的魔女’的观众们都能用高清电视机来观看他了。”宫代奏用开玩笑的语气做了个不靠谱的总结。 “你怎么不说要放到影院里放映？”石见舞反问道。 “这么说……不太合适吧，‘魔女’毕竟是以TV标准制作的动画……” 全都是废话了，总不能对观众使用的硬件设施提要求不是？ 第八十八章 销量预测？ 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还未曾发售的新番动画的DVD销量几乎是不可预测的，此时实体化渠道是碟片销售主流中的主流，肯做亚马逊的动画几乎为无……至少到了后面的时候，销量厨的PT预测还是可以做一些参考。 尽管所有的预测都是仅供参考，并不能作为充分的判断依据，但此时就算这些预测手段也是没有的。 动画投资终究是一种高风险的行为。 一般来说，首卷DVD的发售会在动画播放三个月之后，即播放完毕或者即将播放完毕的时候会进行首卷的发售。涉及到“飞翔的魔女”的话，它的发售日期早已确定下来了，在动画播放完毕之后的第二周，具体时间是10月6日。 很快的，“飞翔的魔女”前三话已经播放完了，一般观众会根据前三话的内容来判断一部动画接下来的走向，也能够确定这部作品对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对于“飞翔的魔女”这类日常系的作品更是如此，甚至可以说这类作品看过第一话就会对之后的内容和风格有一个大致的判断了……没有必要神展开的作品不是那么容易就进行神展开的。 ……也正是因为类似的理由，无头学姐异闻录才显得那么震惊。 不过在2hc上，关于本季度风格独特的“飞翔的魔女”的动画讨论已经有不少了，甚至因为种种理由，它还有不少的簇拥，因此观众的意见可以在网络上得到一定程度的反馈。 基于此宫代奏也会时常翻看一些这些存在于网络上的讨论。能把“飞翔的魔女”这样的动画企划提上日程，那至少说明他对这种制作方式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在动画发售之前，谁的信心也不可能到“笃定”的程度。 卖动画似乎是“一切皆有可能”的，虽然这种“可能”更多是在说一部动画卖的有多惨往往是无极限的。 此时宫代奏也似乎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讨论： “简单的说，只要这个动画没有黑心到要卖一万円的程度，那我就决定买了……故事什么的无所谓，我主要是觉得女主角矜持又色气的腿值得收藏。” “我跟忠实于欲望又粗鄙的你是不一样的，我大概也会买这个动画，但我个人是为了女主角矜持又色气的丝袜。” “肤浅，你们这群人为什么能这么肤浅？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观众存在，动画业界才会跟里fan业界不断的重合，明明‘飞翔的魔女’这类讲述温馨日常类的作品已经很少见了，它的故事内核真的很不错，可为什么要把关注点放在女角色的下半身呢？ 你们看不到这家动画公司独特的画面处理风格吗，看不到摄影技术的进步吗，看不到角色的精湛的表情演出吗？简直是庸俗、低俗、媚俗…… 动画业界如同一张白纸，时光逐渐在上面描绘出妖冶的花朵和藤蔓，然而回望时却再看不到那片纯白……悲哀，实在是悲哀。 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喜欢这个故事整体上营造出来的氛围才决定之后入手碟片的，请注意区分我们的态度。 不过本着研究精神，我倒是想问一问上面的两位%知道女主角的丝袜是什么号的吗……知道的话劳烦告诉我一下，我想买来做实物收藏，谢谢。 作为回报，我大概会代表健全的人类社会原谅你们这类人的低俗……” 事实证明一丘之貉的发言也是能够清新脱俗的。 “现在的观众都已经这么皮了吗？”宫代奏把手边的鼠标一推，然后喃喃自语道。 实际上皮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很皮的，这个跟年代无关。 然而对方的问题是连身为原作的他也没有办法回答的，关于什么型号……那估计只有“迫不得已”做了动画模特的石见舞才知道，可宫代奏总不能追在学姐后面问这个吧？ 搞不好会折寿的。 贡献是暗自批判了一下吃瓜观众们的痴心妄想，随着关掉了这个网页，再次开始检查“飞翔的魔女”最后一话的分镜，看看有没有需要进一步修改的地方。 “飞翔的魔女”的最后一话标题叫做“魔女的法袍与日常是千姿百态的”。 对于一个优秀的故事来说，起码是有一点通性的——那就是在这个故事走向结局的时候，总是会让人感到意犹未尽。 “飞翔的魔女”的第一季会在繁闹的青森睡魔祭中结束，故事表现上的热闹以及即将结束的现实放在一起，通过这样的对比很容易营造一种“寂寥感”。 宫代奏在一页分镜上画着的吞鱼上补了一笔……寻着睡魔祭的气息来到这里的吞鱼们，在木幡眼前的庭院里满饮了一杯清酒之后，身形变得如同赤红的灯笼，然后从游弋的土地中一跃而起、浮在空中，它们跟夏日的笼火混在一起，一直蔓延到了夜色里远天的星空…… 镜头由人物的视角转到上空，俯瞰灯火阑珊的城市的时候，这个故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它有没有制作第二期的计划、以及有计划的话要什么时候进行制作，这些是连宫代奏都无法说明和确定的事情。 ………… 浅见冬狮郎身穿中学生制服，却像小学生一样背着一个双肩包，她一边对照着手中的简易地图，一边往Mad Poihat这边走。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边。 今天她要来这边的目的，当然是找宫代奏学长的，而且还是因为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按照“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飞翔的魔女”中大部分歌曲依然是交给她们这个三人组合“Neko”来演唱的。 其实这三人对于她们之前演唱“黑岩射手”的歌曲引起的反响比较懵懂，或者应该说：这三位学生只管唱，唱完了之后的事情一概用不到她们，该处理的事情时崎薰老师都会帮她们处理好。 因此她们也没什么红或者不红，火或者不火的概念，日常生活也没有什么明显变化……本身知道她们在唱歌的人就少之又少。 直到最近几天，因为某件事情浅见小朋友才对自己几人的处境算是明白了点什么——“Neko”接到了一个重量级的邀请。 因为是“重量级”，从内心来讲浅见是倾向于接受的，但是她还是要先过来询问宫代奏的意见，因为这种事情离不开他的帮助。 第八十九章 制作邀请 正当宫代奏觉得自己有点口渴、准备去接一杯冰水的时候，一只玻璃杯刚好被放在了他眼前的桌面上，而提供这种“贴心服务”的人，倒是他抬头看到对方之前不可能想象到的。 “浅见君……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了，如果现在是在时崎老师的音乐工作室那边的话，那么见到浅见很是正常，但这里可是Mad Poihat。 尽管像Mad Poihat这样的小公司，又因为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也就是处于时常加班的状态等等理由，简单的说他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实施严格的门禁管理制度，大家出入还是相对自由的，不过哪怕这样，浅见能“悄无声息”的混进来也是有点出乎意料的。 “奏学长，你们公司的大叔们被我三两下就给摆平，然后同意我在这里参观了。”浅见冬狮郎说出了一个听起来就不像真话的答案。 喜欢“年轻女孩”的大叔尽管有着极高的人口占比，但因为这种喜欢而失去理智的总归是少数，换个场合指不定让他们以匍匐前进的方式驮着浅见同学到处参观都没问题。但这里毕竟是公司，哪怕浅见身穿跟宫代奏类似的制服、表明她是社长先生来自同一个学校，这种参观许可也不是她凭主观就那么容易取得的。 Mad Poihat总归是一家商业公司，很多内部的东西不能说有多机密，但起码也是不能随意外流的。 “实话呢？”宫代奏问道。 “我在门口碰到了铃木女士，是她放我进来的。”浅见坐到了办公室一侧的一张沙发上，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后说道。 这话听起来才是靠谱的理由。因为相互之间的合作比较频繁，像铃木加由子这样的人是认识浅见她们的。 铃木把她带进公司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说奏学长准备‘永久毕业’了，为什么不去大学？千夏和六花酱都准备去短大的。”浅见又带着好奇心问道。她看宫代奏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写写画画的，还觉得挺是那么一回事的。 “高中毕业之后选择工作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宫代奏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把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要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天知道浅见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情的——宫代奏准备高中毕业之后就专注于工作的事情，好像身边的人已经“人尽皆知”了一样。 要不说不管是商业、政治还是军事间谍，总是防不住呢。 “没有，正常归正常，不过我还是觉得奏学长的决定是一件很‘自由’的事情。”浅见用一种相当“少年老成”的语气说道。 不过这应该是她这种年龄段的孩子才能够发出的感慨，要让宫代奏来说的话学校里才是比较自由的，但这个他没必要解释什么，本身就是人生不同阶段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解读而已。 “不过……”浅见突然语气一转，“石见舞学姐可是京都大学的学生，跟她相比的话，奏学长这边显得多不平衡。” 说着她向前平伸出两个手掌，摆出一高一低的架势。 “浅见君，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不该你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善于观察而已。” 宫代奏摇了摇头，心说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容易被此类事情吸引视线、感觉个更敏感一些而已。 “咳……”好吧，见宫代奏没有就这种私人感情向的问题跟她讨论的意图之后，浅见只好把话题转回了正事上，“奏前辈在忙什么？最近有没有时间？” “现在？我在考虑要不要考虑为Infinite Stratos取一个合适的中文译名……你们最近不是在忙着重录之前‘黑岩射手’的原声碟吗，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宫代奏反问道，他觉得浅见不会无缘无故就跑到这边来的。 至于IS译名的问题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译名什么的不重要——实际而言IS既不可能在国内正版播放、获得版权收益，也很难获得好口碑，所以他想了想之后也就直接放弃了给出官方译名的想法了……懒得费这个脑子。 IS原本的译名叫做“无限斯特拉托斯”，这实际上大大的限制了它在国内的被接受程度，从这个标题上鬼知道这是个什么性质的动画……后来“名作之壁”这个代号也比“无限斯特拉托斯”或者IS更具知名度的多。 要让宫代奏来说的话，这个译名还不如叫做“我在女校泡妞的那些年”好呢，起码它通俗易懂。 “嗯，那几首歌还在录呢。”浅见说道，最近她们确实在忙这件事。 “黑岩射手”的音乐CD计划在九月份发售，而考虑到这样的专辑对于演唱的要求更高一些，所以是需要重新录制的……由“黑岩射手”的播放到音乐碟片的发售，时间间隔的倒是有点久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本身黑岩就是很仓促的动画企划，此类发售的事情明明是应该在企划初期就决定的事情，结果事后才来要商定，自然而然拖的就比较久了。 但哪怕这样，那几首歌依然具备着极高的人气，而身为歌曲演唱者的Neko三人组也是颇为受益的，今天浅见冬狮郎正是因为这件事而来。 “今天……我们想请奏学长帮忙写一首新歌，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或者灵感？”浅见脸上带着那么一丝怯意的说道。 毕竟此前的宫代奏是只为了自己公司制作的动画才会动手制作音乐的类型。 “新歌？”宫代奏一时没明白过来浅见她们为什么需要新歌，用准确的方式进行描述的话应该说他接下来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灵感，但问题是他写歌既不需要时间也不需要灵感。 “之前我们接到了Studio Pierrot的制作元请，希望Neko能够为他们正在制作的长篇TV动画创作和演唱新的OP……”浅见终于说明了来意。 “Studio Pierrot？那个动画该不会是NARUTO吧？”宫代奏有点吃惊的问道。 提到小丑社正在制作的长篇动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NARUTO了……有IS这种糟心译名的作品，相对的就有恰如其分的那种，NARUTO直译过来的话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鸣人”，不过国内统称这部作品为“火影忍者”。 就见浅见真的点了点头。 “还有这种好事？这样的话新歌必然是有的，你们尽管去唱。”宫代奏说道，这个可真是抽到了意外的幸运签。 “火影忍者”的播放初期是有着极高收视率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成功，Studio Pierrot才敢于丧心病狂的制作超过100集的超长原创篇幅，这也是宫代奏唯一觉得遗憾的地方……现在这个原创篇幅正在播放、且将会持续播放下去，要唱火影忍者的OP的话也应该属于这个部分。 而要唱OP的话，宫代奏是希望能唱“疾风传”的部分的，不过人还是应该知足的，现在这个机会已经非常不错了，不可能任由这边挑剔什么。 第九十章 "有借有还" 能够为“火影忍者”这种级别的超人气TV动画演唱OP，或者干脆说能够接到小丑社制作元请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位歌手来说也是值得重视。这也从侧面上说明了“黑岩射手”在音乐方面引起的反响……或者直接说“成功”这两个字。 举例来说，连安室奈美惠这种级别的歌手都为“ONE PIECE”演唱过OP。 尽管因为身份的关系，演唱者本人似乎没有对歌曲的反响投入过多的关心，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Neko已经颇具人气了。 而如果提到在“火影忍者”超长的播放期间内最具代表性的OP的话，几乎无可争议的应该是歌手组合“生物股长”演唱的“青鸟”，不过那首歌确实应该被用在“疾风传”的部分，而不是现在的原创篇章。 考虑到之前在做“黑岩射手”的时候，宫代奏已经借用过“火影忍者”的一支OP“LOVERS”了，所以现在应该是一种“有借有还”的局面，而不是把后面的歌挪动到前面来——当然了，这些不过是他毫无逻辑的脑内活动，与实情和“道理”没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怎么想就怎么做而已。 但问题是该用什么歌呢？ 浅见离开之后，宫代奏开始思考了起来……他决定控制在五分钟之内决定这件事。 然后他就刚好看到了手边“飞翔的魔女”的分镜，又随之想到了这部动画的OP“シャンランラン feat.96猫”，所以最终他决定把一首叫做chAngE的歌拿出来。（注） 无论是词曲，这首歌用在“火影忍者”这样的由少年漫画改编的动画身上都是恰如其分的。 毕竟这种动画还是有着通性的。 这个决定瞬间达成了宫代奏的两个目标，第一，他还了火影忍者一首歌，尽管这首歌是从其他作品中“拆借”出来的；第二……决定这样的事情他只用了两分钟而已。 ………… 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这一段时间宫代奏确实忙碌的很。 主要理由在于一部TV动画开始播放之后，是每一周都要播放新的一集的，可相对的制作这样一集动画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季番的播放周期又只有3个月……所以一旦动画开始放送之后，这么极短的一段制作时间内会被塞上一大堆的事情。 此外除了制作和播放之外，同时宫代奏还要关注动画播放完成之后的回数的画面修正问题，以及关于生产和发售上的事情。 总的来说，这次他的一整个暑假都会耗费在这上面。 “奏君，我们马上就要联系生产方了，不过关于生产数量的问题……这个要怎么确定。” 浅见冬狮郎离开之后没有多久，石见舞就为宫代奏带来了这样的问题。 理论上来说，这些事情一般会以制作人的判断为准，但以Mad Poihat现在单一的公司结构，除了宫代奏个人之外其他单位是缺乏判断职能的。而在既缺乏判断依据、同时缺乏惯性经验的状况下，石见舞基本上没什么能力可以发挥……她不是无法做出判断，而是对自己的判断缺乏信心。 “定价是什么样的……我指的是初回限定盘每卷的定价。”宫代奏问道。 卖动画碟片的时候，并不是单单去卖通常碟的，大家习惯往里面塞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人物设计稿、或者其他图片等等，目的在于冠以“限定”这样的名目之后，是可以拉高销售价格的。 “6200日元。”石见舞说道。 每卷有两集动画的容量，而这样一张碟卖三四百块以上……看起来似乎已经足够“尊重”Mad Poihat的劳动成果了。 “那……印3000怎么样？”宫代奏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问。 这个售价，如果是全六卷每卷都能卖到3000套的话，再考虑一下“飞翔的魔女”一亿日元的制作成本，那似乎足够回本了。然而实际上是不可能这样计算的，因为除去制作经费以外，还有生产印刷成本以及销售成本的问题。 “我也觉得3000比较合适，还是保守一点的好。”石见舞说道，似乎宫代奏的说法比较符合她的预期。 然而实际上宫代奏是希望开始发售之后的第一周就把这3000套卖出去的……对于“飞翔的魔女”这样的日常系动画来说，这种想法实际上是不可能称得上“保守”的。 确定了最初的数量之后，石见舞之后要跟生产厂商联系进行确定，这个对她而言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往偏灰暗的角度上说，这样的印刷生产单位、尤其是京都本地的生产印刷单位，依然在京都电视台的影响和辐射范围内。 不过因为她正在忙这样的事情，于是宫代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遇到的事情就比较喜闻乐见了——他相当悲剧的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 不过与其说他是去看电影的，不如说他是为了去看观众的反应才去到电影院的。 他去看的是今年暑期新上映的动画电影，由筒井康隆原作、贞本义行担当人设，“新人”动画监督细田守执导的动画电影“穿越时空的少女”。 “穿越时空的少女”是细田守这位风格独特的动画监督首次展示这种“独特风格”的作品，尽管严格来说这是他的第二部个人长篇动画，不过他的第一部动画是海贼王的剧场版，那是不可能任由他自由发挥的动画。 基本上细田守是与“无影技法”联系在一起的动画导演，而得益于长期的动画行业从业经验，基本上可以说从故事到画面“穿越时空的少女”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作品了。 因为是角川书店出资制作的作品，从去年开始“穿越时空的少女”的宣传还是做的还是比较充足的，不过等宫代奏来到影院之后，发现上座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注： chAngE是死神第12季的OP，跟飞翔的魔女的OP一样，这首歌也是由身材迷你（148cm）的创作型歌手miwa作曲且演唱的。 这个身高，堪比逢坂大河。 第九十一章 穿越时空的……女装大佬 知名小说作家筒井康隆最为人所熟知的两部作品“穿越时空的少女”和“红辣椒”在今年都会被以动画电影的形式搬上大荧幕。 前者的监督是细田守，后者的监督是今敏。 当然了，相比于今敏导演“红辣椒”的“叹为观止”、能让所有人明白“大师为什么是大师”这种单纯的道理，“穿越时空的少女”并不具备那样的画面冲击力。 “穿越时空的少女”创作于上个世纪60年代，在很早之前就被改编过电视剧和真人电影，不过这一版的动画电影与小说相比更像是带有“番外”性质的作品或者干脆说以原作为框架的另一个原创故事了，它与原作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刻。 本作的女主角是小说女主角的侄女，也就是名为绀野真琴的“原创角色”——跟木幡真琴一样，这也是一位名为真琴的女主角。 17岁的绀野真琴是高中2年级的学生，从性格上来说她是那种典型的元气系的“假小子”，喜欢混迹于棒球场。 而因为相当偶然的原因，真琴意外地获得了能够穿越时空的能力，不过她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很迷茫，甚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如此神奇的能力。回家后，她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20年前曾经拥有过这个能力的姑妈芳山和子。之后芳山教给迷惑中的真琴如何使用这种神奇的力量。 于是，她开始利用这个能够“时间回溯”的能力解决生活中的各种矛盾，尤其是她不擅长处理的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感情问题。 但实际上她的能力来自于同班同学的间宫千昭，同时这个能力有着使用次数上的限制。 同很多青春剧一样，在上演了一番情感纠葛之后，绀野真琴与间宫千昭明白了相互之间的心意，但结局却是前者失去了时间跳跃的能力，而后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间点上。 来自未来的男孩与身处过去的女孩相互爱慕，但种种境遇让他们两者走到了不得不分离的地步，男孩对女孩说“我在未来等你”，女孩回答说“好，我马上去，跑着去”——“穿越时空的少女”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然而实际上这种分离几乎已经没有再相遇的可能了，现在的遗憾也是永远的遗憾。 没有结局的爱情向来是比较普遍的电影表现主题，通常来说，动画电影往往能够把这种情绪处理的、向观众传递的更加细腻。 总的来说，“穿越时空的少女”是一部不错的片子，但或者是因为“穿越时空”这种表现要素与这个青春爱情在这个时间点上的契合程度不足的问题，或者是单纯的没有摸准观众的脉络的问题，这并不是那一类可以在商业上证明自己的作品。 当然了，这类作品里本身就没有设置过多的商业卖座要素。 爱情喜剧往往比“悲剧”更受票房青睐，怎么才能把观众吸引进影院向来是一门学问。电影是一种有别于TV的艺术形式，尽管大荧幕让人心生向往，但它确实不适合现在这个阶段的Mad Poihat进行尝试。 宫代奏大致扫了一眼这间放映厅里的观影人群，除了他这种专门为了观察才进来的人之外，几乎各种年龄段的人群都有，但又都不多，显得很“零散”。可显然“穿越时空的少女”也不是“千与千寻”那种老少咸宜的作品。 也就是说它缺乏对特定人群的高度吸引力……宫代奏是这样认为的。 “离经典电影还有很长的距离啊……”宫代奏最后离开放映厅的时候说道。 他评判事物的标准有时候总显得有点怪，哪可能存在那么多的经典电影？ 不过宫代奏这种时候倒是从未想过制作动画电影的机会居然还真的存在。 …………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的“飞翔的魔女”逐渐播放到了最后的阶段，而IS也开始做“登陆”十月番的最后准备。 由“飞翔的魔女”解放出来的部分制作能力，也开始向IS那边转移。 到了这种时候，自然“飞翔的魔女”的第一卷也要准备发售了，不过它究竟能够取得什么样的销量，越是到了临近时刻越是没有办法去判断……说的少了那是缺乏信心的“乌鸦嘴”，容易一语成谶；可要是往多里说呢？满满的一口“毒奶”更是可怕。 销量数据总归是要等之后看多少阿宅肯把钱包里的钱掏出来才能得到。 当然了，两者进行比较的话应该是IS更“重头戏”一些。因为从销量的角度上来讲，“飞翔的魔女”的重要程度明显不及IS，哪怕不具体而微的谈这两部作品的问题，日常番的销量要怎么跟后宫番相比？ 哪怕飞翔的魔女是卖腿的作品，但它的尺度还是被卡的死死的，绝不可能存在任何出格的镜头。有些人可能特别中意这种带着撩人肢体设计的“含蓄”，但可想而知，大多数人依旧是更喜欢IS那样的简单粗暴。 IS能否取得佳绩的主要障碍在于它是在“重灾区”10月份播放，播放之前像死亡笔记、反叛的鲁鲁修这些作品受到的瞩目程度，远远不是IS能够相提并论的。 有意思的同样在10月播放的“一周的朋友”反而得到了很多的关注度，不过尽管它是宫代奏的原作和系列构成，但这不是受关注的主要理由……主要理由是它是肉系动画公司LEEF.的“从良”或者“假意从良”的动画，天知道他们会把温情友情向的动画做成个什么鬼样子。 不过要问宫代奏这个综合质量超高的十月番中最有意思的动画是什么的话，那他的回答估计是某部十八禁galgame改编动画——“少女爱上姐姐”。 用后来的话说，这部动画诞生了一位有代表性、典型性的女装大佬动画形象。它讲了一位男高中生男扮女装、穿上长裙潜入女子学院“学习”的故事……听着比IS还带劲。 从先进性上来讲，这种设定应该代表了动画业界某种“畸形”的前进方向……吧？ 第九十二章 发售进行时 虽然“少女爱上姐姐”是十八禁游戏改编的动画，但它自身毕竟不是**或者十八禁动画，所以故事和画面尺度还是卡的很好的。 总的来说，“少女”这部动画有那么一点既视感，男主入女校……宽泛上它跟IS的框架有点类似，但两者并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动画。 就像是IS跟鲁鲁修都能算作是机战动画一样，可两者的看点几乎没什么相同之处。 从角色设定上来说，“姐姐大人”已经是完全女性化的男性了，所以题材上来说这部动画是带着新鲜感甚至是轻百合性质的……尽管从第一性征上判断男主角还是个男主角。 人设并不独立或者说隔离于故事，但是在某些作品之中，人物设定的重要性会愈发凸显出来。 当然了，宫代奏并不是在关注这种细节化的内容，他关心的是观众们对这种题材动画的接受程度……从最终的结果来说，“少女爱上姐姐”满足了观众们比较另类的好奇心，这个制作质量并没有什么格外凸出点的片子后来的最终销量轻轻松松的逼近了畅销线（卷均10000枚）。 同样是低作画密度的动画，从动作表现、演出水平、画面质量和摄影后期技术等等方面来比较的话，大致而言“飞翔的魔女”要比“少女爱上姐姐”更为占优，尤其是摄影后期方面，大家的观念是不一样的，“魔女”是十年后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尽管受限于资金和技术不可能取得一样的效果，但理念上它是先进的。 但要是真的来比较二者的动画销量的话，哪怕是宫代奏也不可能有什么保证。 当然了，两者并不是同一期播放的作品，在“飞翔的魔女”发售后的第二天，“少女爱上姐姐”才正式播放。 10月6日，“飞翔的魔女”正式开始发售第一卷的实体碟片，而它的最终话第12话也已经在上一周播放完成了…… 优秀的作品往往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完成了一季的放送之后，它结尾的时候会让观众产生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并且自然而然的开始盼望第二季的制作企划公布。 “飞翔的魔女”不敢说引起了多大的反响，它毕竟是日常番，但这部动画确实会让一部分观众产生那样的感觉，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部有所成功的原创动画。 这一天的Mad Poihat，宫社长的办公室。 “飞翔的魔女”第一卷在今天早晨开始贩售，而现在已经临近傍晚，所以理论上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得到第一次比较粗略的实时销售反馈了。 宫代奏这个时候也有一种略带紧张的感觉，他倒不是在担心结果不佳会引起的负面效果，主要还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跑出来卖动画，处于“一回生，二回熟”的一回生的阶段。 “奏君在担心今天拿到的结果会达不到预期吗？”铃木加由子对着宫代奏问道。 身为公司总务的她这个时候正在陪着社长先生加班，当然了，这也说明她对第一卷的销售状况十分在意。 在她看来今天的宫代奏虽然远远达不到“坐立不安”的程度，不过也跟一般时候的他有所不同……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难怪，连她这种年纪的人今天都有点“不淡定”，更何况是宫代奏了。 “我在担心有万一的情况出现……尽管我觉得那是小概率事件，但却不是不可能事件。”宫代奏回答道。 他的想法算是“人之常情”，越是临近这种时刻谁都会担心有什么万一发生……更何况所谓的“小概率事件”、反过来也就是说更大的可能是“飞翔的魔女”会卖的不错，这些也不过是他的主观判断而已，并没有什么事实上的判断依据。 “先于我们发售第一卷的七月番’零之使魔’，据说到现在也不过卖了4000张而已，那还是人气轻小说改编的动画，而‘魔女’是原创动画。”他又补充道。 相比于4月份爆红、现在依然持续爆红着的凉宫春日系列，七月番的“零之使魔”在销量上的反应似乎偏于平淡了……都是轻小说改编动画，这就有点同人不同命的感觉了。 “但我觉得奏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铃木随之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容有点发紧，“起码比我们这些人要有信心的多，否则你也不会让石见舞小姐待在生产厂商那边了。” 相比于宫代奏的那种理性上立场坚定、觉得动画可以卖的出去，不过此情此景感性上未免有些患得患失的状态，铃木这群人才是真的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 就像他刚刚举的例子，“零之使魔”的卖座要素要比“飞翔的魔女”多太多，同时因为是人气轻小说改编的作品，它还有不错的人气基础，结果销售结果并不让人十分满意，以它为基准进行比较判断的话，似乎“飞翔的魔女”很难收回成本的样子。 但身为制作人的石见舞今天却待在生产单位那边，用意是要随时处理突发状况，而这种“突发状况”主要指的自然就是售卖上的“供不应求”了——“飞翔的魔女”第一卷刻录了3000张碟片，公司内普遍认为这个数量已经比较充足了，至于重新生产的情况……短期（甚至永远）应该不会发生。 所以有人会认为宫代奏的信心充足，只是很可惜，这种信心没有办法感染到其他人身上。 于是也会有人内心中认为他过于乐观了。 等待的时间总显得很漫长，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候，非24小时营业的实体店铺基本已经关门，而得到了一个大致结果的石见舞终于打回了电话。 “喂？凛花学姐？” 电话打到了宫代奏的私人手机上……不过现在谁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石见舞在电话的那一头说了些什么，但宫代奏的神情一直没什么变化，这让一旁的铃木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两人之间的通话非常短暂，几乎没说几句话宫代奏就挂断了电话。 “结果怎么样？”没有任何停顿，铃木马上问出了这个问题。 宫代奏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可以看的出来她的神情更为紧张了，于是他慢吞吞的伸出了两个手指……他不是在说“耶”，不过意思也跟这个差不多。 “2000张，粗略统计飞翔的魔女第一卷今天卖了2000张上下，具体数据可能有所波动，不过……铃木姐，大概‘飞翔的魔女’收回成本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如果后续发售的卷数能保持这种势头的话，那么“飞翔的魔女”可以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尽管今天是周末，且动画碟片的销售总是随着发售时间推移在锐减，但这个第一卷确实应该直接加印了。 而“魔女”第一卷后续的销售走势是趋于正常的，也就是说宫代奏的判断得到了证实： “飞翔的魔女”第一卷首周销量3715，二周累积销量5630，到了一个月之后，它拿到了7129张的先发数据……这已经不是收回成本的问题了。 考虑到这类剧情平缓的动画每卷销量波动不会到离谱的程度，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它稳了。 再进一步说，假如现在Mad Poihat要做飞翔的魔女第二季的话，以“凉宫”拉动的火热乃至过热的局面，基本上随便拉个投资商就可以拿到制作经费了。 第九十三章 奇怪的名字 一般来说，正在发售的动画的第一卷往往会拿到一个相较于后续卷数居高的数据，因为从边际效用上来说随着动画的发售受众的“需求心理”是在逐渐递减的，即因为率先发售带来的新鲜性刚刚满足了受众们的最佳期待等等因素，第一卷的销售数据是居于“卷均销量”之上的。 并不是每一位有购买欲的观众都会入手全套的DVD，因为每卷动画卖的确实不便宜……像此方同志说的“收藏用、布教用和实际用”的三套式购买，那确实是死忠粉中的死忠粉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然了，也有那种每卷之间的销量波动稳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画，那除了画面和故事极其安定之外，还有某些特殊的理由致使一部分观众会随着每卷的发售重复自己的购买行为……此类的作品，比如“白箱”？ 因为“卖点”设置的极为新鲜，外加Mad Poihat的“局部摄影法”和画面处理方式在此时带着“独一无二”的印象，所以不具备大卖潜质的“飞翔的魔女”第一卷取得了7129张的先发销量。 当然了，因为画出的丝袜质感超出了阿宅们对于“动画画面”的固有印象，所以“飞翔的魔女”的第一卷买的非常不错，但谁也无法确定这种新鲜感会促使他们继续购买后续的卷数。 仅仅以第一卷而言，过七千的先发销量，再预留出后发和之后的DVDBOX发售之后取得的数据，“飞翔的魔女”似乎有突破10000销量、证明自己是实质上的“人气动画”的可能性 而如果能拿到10000的销量的话，以“飞翔的魔女”每卷6200日元的售价，粗略的计算一下其碟片销售收入将会超过3.7亿日元，除去制作成本的1亿日元，外加生产和销售成本，最后落到制作委员会手里的资金将会在2亿左右。Mad Poihat在其中有50%的出资比例，也就是大致可以赚到1亿日元。 出资五千万，制作周期大约10个月，总体资金回收周期大约1年半，投资回报率200%……这还是“飞翔的魔女”这类基本上指望碟片市场回收资金的动画，它在周边市场上很难有什么出奇的建树。 这么一比较的话，就大致的明白今年4月份的“凉宫春日系列”的整体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动画行业投资巨大、风险极高还一直能吸引到外来资金投入的理由之一，因为押对了宝的话，它真的是非常非常赚钱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投资动画跟投资其他行业是一样的，在动画大卖之前谁也不知道它是能够大卖的。 ………… “相比于四月份京都动画制作的‘凉宫春日的忧郁’的横空出世……我愿意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部轻改动画，因为从它引起的反响来说确实担当的住这样的词语，不过凉宫的问题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了，今天要谈的是其他动画……七月份播放的动画无疑要平静的多。 在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轻改动画‘大有可为’，在凉宫造成的热度里，毫无疑问最大获利方不是制作了这部动画的京都动画公司，而是各大轻小说出版社，因为此时此刻，投资人终于意识到了轻改动画已经‘大开方便之门’。 可以想象今后的轻改动画数量会呈现出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攀升曲线，不过今天我们要说的还是原创动画。 相比于有原作基础的动画的有迹可循，原创动画引起的反响更加难以预料……毕竟高人气的原作才会得到动画化的机会，但原创动画在播放之前却没有这个人气累积的过程。 从销量来说，今年七月番中最抢眼的动画‘飞翔的魔女’可以算其中一部，尽管先发7000的销量已经淹没在了之前凉宫持续下来的光芒之中，但这还是值得讨论的动画。 ‘飞翔的魔女’这是一部日常系动画，以个人来评判的话，这是个很优秀的故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应该取得高销量……甚至来说，它的平淡的叙事风格就决定了不管故事做的多优秀，销量目标最多也不过是收回成本而已。 可以说‘飞翔的魔女’是那种容易得到一小股人的簇拥、却卖不出销量的最典型的那类‘叫好不叫座’的动画。 但为什么事后的结果却说明它卖的很不错呢？究其原因在于它的制作公司Mad Poihat.Works是一家技术眼光极其敏感的动画公司，这与它的制作能力和发展历史无关，看得清未来技术趋势的人自然而然就是看得清的。 Mad Poihat在去年还籍籍无名，直到他们用用很不均衡的方式制作出了一部相对高质量的作品‘黑岩射手’，然而相对于黑岩，这部‘飞翔的魔女’将Mad Poihat思路和风格表现的更为明显，因为日常系的作品里原画的优势被限定了许多，所以技术方面的东西被凸显了出来……以往用来整体画面处理的摄影技术被应用到了角色的局部，这使得角色的服饰充满了质感。 尽管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但仅仅是多了这样的画面表现就造成了作品卖出去的成绩远超预料了。 可以说，随着技术的进步和观众们对观看体验要求的提高，这样的细节处理会成为常态，尽管这会增加画面的后期处理作业，使得摄影工作更为繁重，但有了牵引和带来之后，相信这种处理在之后会成为一种不得不去做的状况，而Mad Poihat应该是先行了一步——尽管‘飞翔的魔女’对丝袜的处理使得角色更显‘色气’的做法似乎搞好骚到了宅男们的心理，与以往也并无不同，但其中折射出来的他们对技术的理解是不容忽视的……” 七月番的销量数据出来之后，很多评论才注意到了“飞翔的魔女”这部独树一帜的动画作品。尽管有了四月番的“晴天霹雳”，七月番的“魔女”不过是毛毛细雨，但类似上面的评论还是比较中肯的。 没有了“黑岩射手”那种综合质量更高的制作手法，Mad Poihat对技术运用的理解在“飞翔的魔女”中反而越发凸显了出来。 当然了，也因为这个丝袜处理的太“先声夺人”了，导致Mad Poihat在动画迷之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代称——他们对这家公司的称呼既不是依托公司名称的文字而叫它“疯帽子”，也不是因为根据直观的图案标识叫它“黑猫社”，而是因为“魔女”这部试验性质的动画带来的独特观看体验而管它叫做“丝袜社”…… 听着就这么接地气。 这让Mad Poihat听起来不像是卖动画的，而像是卖丝袜的……尽管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卖丝袜。 注：文中的说法全都是极其粗略和夸张的，明明确确是在YY，实际上做不到这种程度，举例来说，个人印象中似乎京都动画仅有一年获利超过过10%，就是凉宫播放的这一年。 赚钱的往往是制作委员会，至于动画公司本身…… PS： 祝各位读者朋友们新年快乐，嗨嗨皮皮又一年啦。 第九十四章 新春快乐 “奏君，你跟之前的状态不一样，似乎没有立即着手做下一个动画企划的想法和动向？”石见舞对着宫代奏问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宫代奏这样的高三毕业生来说，课业和学习的压力应该越来越重了才对，不过他的状态却刚好相反，反而是离开学校待在公司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毕竟不能把他视为一般的高中生了。 “主要是因为Mad Poihat现在面临的境况不一样了，‘飞翔的魔女’取得的成绩让我们的状况好转了很多，实际而言……‘魔女’的成绩为我们赢得了更多的‘发展权’。”宫代奏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说道。 这得算是“两步走”了，之前的“黑岩射手”解决了Mad Poihat生存上的问题，而“飞翔的魔女”为它赢得了更多的发展和选择的机会。 原创动画“飞翔的魔女”的成功，让Mad Poihat走入了不少投资人的视野。 现在宫代奏正在看的也是关于“飞翔的魔女”的一些版权协议。在碟片市场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之后，石见舞把某些周边权卖给了当地的一家玩具厂商，之后对方主要会卖一些人物手办……卖这种周边权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里面有一些属于“等级对称”的问题，那种极高人气的动画带来的优质的周边资源，比如会带来难以想象的收益，但它们肯定只会落到那种大规模的生产厂商手中，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中小厂商选择的余地并不多，通俗点说，它们只能“喝汤”。至于“飞翔的魔女”这样的动画已经算是值得争取的资源了，所以一个卖一个买，算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了。 而这份版权转移文件最主要的内容则是之后对方每卖出一个塑料小人，“制作委员会”能拿到其中7%的收益，再之后这7%由Mad Poihat和共同投资商Aniplex均分。 当然了，考虑到“飞翔的魔女”的具体情况，在跟玩具厂商商谈这个比例的时候Mad Poihat并不强势，因为不管怎么比较，相比于在碟片上的收益，“飞翔的魔女”在周边市场上的获利终归是无法比较的。 “从第一卷的销量来看，‘飞翔的魔女’必然不存在亏损的可能性了，而且从某些反应来看，总感觉我们好像引领了‘时代潮流’一样……”石见舞并不是在自我感觉良好，相反的她很理智的认为有些评论对Mad Poihat似乎过捧了。 “引领时代潮流……那是隔壁京都动画在做的事情，不过其他动画公司只要不傻就应该会注意到我们更为细致的画面技术使用手法，之后不好说我们会被‘竞相模仿’，但起码大部分公司在之后会使用类似的画面处理方式的。”宫代奏说道。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Mad Poihat有多领先，而是业界本来就会沿着这样的轨迹发展。 “唯一的问题是似乎我们得了一个很不好的外号，2hc上很多人管Mad Poihat叫做‘丝袜社’，感觉这给公司定了个很不好的发展方向。”学姐又说道，她似乎对这种称呼不太喜欢。 “尽管这个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有这样的称呼大致上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这起码说明我们通过一部动画给一部分观众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对于一家动画公司来说，能被记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宫代奏先是从理性的方向尽量解释道，会被叫做“丝袜社”这种事情之前他必然不可能想象的到，不过正如他说的，观众肯为你费心取个外号，这种行为本身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不过‘丝袜社’么……也没什么错，我们是二人制公司，‘丝袜’说明了学姐负责的部分。” “……” 石见舞没有明白这里面还有公司构成中的性别问题，“好吧，什么称呼无所谓，起码在‘飞翔的魔女’播放完毕之后，公司网站的页面浏览量比之过去倒是增加了好几倍，所以……你说的对，有观众关注我们总归是好事。” “飞翔的魔女基本可以视作成功，它取得了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成绩……” “不过相比于‘飞翔的魔女’，现在我有点怀疑IS选择在十月播放不是个好时机了，类似反叛的鲁鲁修、死亡笔记这样的作品太过强势了，感觉我们既没有关注度、在之后发售碟片的时候估计也没有多少生存空间。” 石见舞判断道，虽说IS跟其他作品并不是同一个类型，但假如钱包里的“经费”有限、同期只能买一张碟片的时候，那么这些作品自然而然就构成了竞争。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现象，“飞翔的魔女”不需要学姐担心之后，她又开始操心IS的事情了。 “确实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宫代奏看似认同的说道，不过实际上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这么做，他有自己的考量……他希望在“良作云集”的这一年Mad Poihat能够闯出点名堂来，毕竟在高质量的对拼中赢得的观众印象才能证明一家公司的实力。 鹤立鸡群不如“鹤立鹤群”……如果真的能彰显出自己的特色来的话，所以宫代奏是对IS抱有期待的。 石见舞对宫代奏的说法点了点头，到现在有了“飞翔的魔女”的预期收益打底，就算之后IS不幸发生亏损了，那Mad Poihat也扛得住……赚钱的时候“制作委员会”拿走的部分总有种“割肉”的感觉，然而事情总有两面性，亏钱的时候它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IS的制作预算有2.5亿，这笔钱要是让Mad Poihat自己来抗的话，亏损之后造成的风险是难以承担的，所以本质上来说“风险利益均担”是一种极好的方式，只不过渐渐地身为制作主体的动画公司被排除在资金参与之外了。 实际上Mad Poihat对IS拿出1亿的投入已经比较夸张了，以第三视角来说的话，似乎这家公司对自己的作品盲目自信了。 再考虑到这个时候Mad Poihat此时的财务状况，与其说他们在资金投入上“很有魄力”，不如说做这个决策的人太“二缺”…… “赌性”太大了。 此时IS已经播放了两话，尽管很多东西是如出一辙的从“飞翔的魔女”那边延续下来的，但到目前为止，它的话题性似乎被有着高人气的集英社漫改动画“死亡笔记”和风格（人设）尤为独特的原创动画“反叛的鲁鲁修”盖过去了，并没有泛起什么浪花的样子。 所以石见舞的担忧不无道理，是较为理性的。 PS： 1，各位朋友，我猜你们正在吃粘液饭？ 2，感谢Aaadai、风中战歌、一具猪尸、懒懒的应龙、泷木林森、春叶洗雨、为了奎尔萨拉斯、御水水的打赏。 第九十五章 “不解之缘”（上） IS的机甲设计有算比较特殊的地方，不同于一般机器人动画的“全面式”设计，它的角色躯干部分依然处于暴露和可视的状态……或者说有一种类似于往人物身上直接做“贴片”处理的感觉。 这样这部动画的大部分战斗作画还是依托于人体结构规律而不是机械结构的。不过哪怕是这样，关于这些部分的设计以及作画工作Mad Poihat依然做了大量的外包。 所以这一部分属于动画制作过程之中质量最不受控制的部分。多方合作能够弥补一家动画公司的诸多不足，但是同时也会带来相应的问题……没办法，动画制作的过程中总有求诸于人的地方。 为了保证画面的最终呈现效果，Mad Poihat某些时候对拿到的外包作业不满意又无法责令对方返工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费时费力的靠自身重做一些修改和修正工作，所以哪怕现在之前在制作“飞翔的魔女”的制作人员部分转入到了IS的制作之中，但是它的工作压力依然是相当繁重的。 但哪怕这样，Mad Poihat也只是在自己能做的更好一点的地方努力的做的更好而已，实际上退一步讲，就算IS的制作质量是精美无暇的、故事套路是焕然一新的、取得的反响是交口称赞的，但在这种最为有利的前提下，它的销量依然是未可知的。 本着“冒险精神”制作IS这样的作品，除了期待它能够拿到一个好的商业成绩之外，其实宫代奏还有一点要探究Mad Poihat“可能性”的想法……以现在这家动画公司的制作能力，它适合制作什么样的作品、又能够制作什么样的作品，都是需要稍稍试验一下才能明了的。 这种事情并不是负责决策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需要一点一点的“摸索”。 什么样的动画公司擅长制作什么样的作品，并不可能完全受主观控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隔壁的“京都动画”在新世纪之后取得了诸多动画公司都无法企及的成就，甚至数次引领业界风潮，但依然无法避免面临这样的“诟病”——他们无法制作“硬核向”的动画作品。 京阿尼的作画能力和画面表现能力毋庸置疑，而且这是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强大”的部分，从冰果到上低音号到紫罗兰……哪怕最为“根正苗红”的“京黑”们也得在一些问题上坚决的闭嘴。 没什么可黑的还强行黑那就有点太低端了。 看看京都制作的动画中的路人是怎么画的，再看新房昭之的路人……好吧，大部分时候新房不画路人。 京阿尼会对画面进行精致的细节填充，而他们肯定不是吃饱了撑的才这么做的。 然而这么强大的制作能力、远远要强过Mad Poihat数段，却依然无法想象这家公司能够制作“钢炼”或者“天元突破”这种类型的作品。 因为他们真的做不了这种动画。 太追求细腻或者细致的话，人物动作和情绪上的张力就会被限制下来吗？这个不好说。 当然了，在做了某些尝试之后，京阿尼自身似乎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种问题，于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做出的解答或者选择是这样的……做不了就不做了，没有“硬核”动画他们照样风生水起。 萌妹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京都动画有的也不只是萌妹子。 再退回来说Mad Poihat的问题，现在他们无法制作某些类型动画的理由就纯粹的很了……没有或者好一点说是“暂时”没有那个实力，不用做什么细致的内部剖析，技术门槛就很简单粗暴的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视不同的发展情况而制定相应的规划，这是Mad Poihat需要做的。 秉持某些“悲观”的想法的话，哪怕之后Mad Poihat的作画能力一直这样，那也不是没的混。那样的话在宫代奏想来他们将来的竞争对手已经不是同业的哪一家动画公司了，而应该是“芳文社”了——萌豚、百合、萝莉，这些动画类型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带着点“必胜王牌”的性质。 而这类动画的制作难度并没有多高，还是比较适合他们发挥的。 至于说“后宫”动画，尽管不同的时代需要不同的表现形式，但那似乎是永远的“王道”。 再至于说“偶像动画”……抱歉，那个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是轻改动画的掘墓人、把轻改动画的生存空间往死里压榨的“急先锋”。 所以总归来说可供一家动画公司选择的道路还是比较多样化的，就看到时候具体要怎么做了。 ………… 正在播放的IS的反响依然成迷，之后的销量更无法评判。但是“飞翔的魔女”最终经受住了考验，随后发行的卷数虽然先发销量有所回落，但是那种幅度是可以接受的，它的先发销量最终稳定在了6500枚以上，可以说是相当稳定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Mad Poihat真的摸准了宅男们的脉搏，甚至来说在今年的冬季Comic Market上搞不好可以看到不少“魔女”的本子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飞翔的魔女”引发的反响或者说给Mad Poihat带来的收益还不止如此。 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石见舞发现自己的工作邮箱里收到了一封署名“青森县形象宣传联合会”的邮件。 貌似是一个青森县的什么组织，然而从名称上来说是无法判断它的性质的，石见舞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大致的看过了这封邮件的内容之后，她暂时没有对上面所述的内容有过多的想法，首先她得了解一下这个所谓的“联合会”是怎么回事，才可以再做其他的判断。 而查过之后，她觉得对方应该是靠谱的……简单的说这是一家青森县的当地企业结成的“民间商业组织”，旨在推广和拓展本地形象、促进知名度的提高、带动以旅游业为主的诸多本地产业的协同发展。 之前Mad Poihat跟对方并不存在什么联系，至于至今为止双方唯一可能发生关联的部分……也就是“飞翔的魔女”的故事登场舞台就设置在青森了。 第九十六章 “不解之缘”（中） “学姐的意思是说，这个‘青森町内会’透露出了可能会跟我们合作的意思？”宫代奏对于Mad Poihat会突然收到那种邮件的事情实现自然无从预料，尽管他会对很多情况做很多预想和脑内预案，但显然这件事都在他的估计之外，所以他的反应还是比较惊讶的。 此时高中三年的第二学期已经临近结束，而宫代奏已经把自己的面临的情况以“听起来很像事实但比起事实来比较夸张”的方式向着学校做出了说明，学校方面听取了他的说法之后，不出意外的被“蒙蔽”了，那边基本上已经准许了他目前这种“离校”的状态了，可以说他高中时代最后的一个环节也只剩到明年去参加毕业式而已了。 “不是町内会，而是‘联合会’。这是个由当地知名企业结成的名目协会，而他们口中所谓的‘推广’也并不是无稽之谈……我注意到他们之前尝试过不少此类活动，包括出资制作旅游介绍类的节目、制作影视宣传片、定期投放相关广告等等……起码可以确定对方是有能力做一些事情的。”石见舞解释道，不然按宫代奏的说法，对方既像是居委会又像是小卖部的联合体一样了。 “那这个’联合会’一共有多少成员？”宫代奏问了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多少成员？十几二十家企业？大概这样吧，再详细的我还没有调查过。”石见舞还没有意识到他在关注的究竟是什么。 宫代奏点了点头，如果有十数家“当地知名企业”准备为了“故乡”做点什么事情的话，那起码说明他们是不差钱的……当然了，逐利才是商业会社的根本立足点，做这样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自身。 然而绕了某个圈之后，他们的行为性上来讲就不是那么赤裸裸了，同时某些宣传行为也自然会为“当地”带来一定好处，哪怕最终的目的依然是赚钱，但这种带着可能改善当地（经济）环境的做法可以称得上是“奉献”了。 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单纯使用自己筹集或者分摊的资金，假定他们能跟Mad Poihat达成什么合作的话，投资的部分“联合会”必然会牵连当地的宣传部门以及电视台共同参与……这些事情宫代奏的脑子只要过一圈就都可以明白过来了，所以石见舞稍作说明他就能基本确定对方是一根有钱的大腿了。 起码在类似的合作意向之中他们算是有钱的大腿。 “那学姐觉得他们的合作意向究竟有多少，毕竟跟我们合作的话也基本上只有做动画一个选择，我感觉效果上来说这还不如多做几部城市宣传片呢……而且从效费比上来说，做动画的钱足够做好几打宣传片。”宫代奏说道。 尽管此前他也看过那封邮件，但是无论是根据纯文本的语言判断还是出于文化环境判断，他对于其中表达的意图的理解应该不如石见舞准确一些。 “我感觉对方不是不做那种宣传片，而是处于做够了宣传片的状态了……重复了许多同样的行为之后，人自然会倾向一些新鲜的选择的。至于说他们的意图有多少，仅仅通过一次探询性质的邮件又怎么能确定下来，这还需要进一步的接触。”学姐说道，这个确实不太好判断。 “那就跟他们继续谈一下吧，如果真的能达成这样的合作的话，搞不好我们会接到一个大工作。” “大工作？” “假如对方有尝试动画的想法的话，那学姐觉得会是TV动画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个人觉得当然会是动画电影啊。”说道这里，宫代奏露出了一种要坑谁一把的眼神。 “……” 石见舞之前想的也不过是TV动画的方向，然而被宫代奏这么一提醒，仔细的权衡一下两者的可能性的话……貌似真的是动画电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或者要说服对方做动画电影？ 不过现在说这些东西还为时尚早，因为不管是“想做”还是“非常想做”，到真的决定着手要做，中间的跨度还是很大的。 再者来说，用“动画”来承载和担当这样的目的性，本身就挺奇怪的，起码到目前为止，规模化的“圣地巡礼”还是基本上可以视作为无的……但对方的目的要是仅仅想做“展示”或者“展览”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对方能找上Mad Poihat的理由，无外乎是关注到了“飞翔的魔女”是与青森相关的作品，尽管这种相关性只表现在背景设置上，然而有关这个地区的画面描述在动画中是被重点着力凸出的部分。 而根据宫代奏的判断，这种画面设计和描述的方式应该是极为符合对方期待的，正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他们才意识到或者确定了动画影像与实景之间的“替代性”，以及动画的故事舞台设计和表现所体现出来的独特细腻感。 但不管如何对于Mad Poihat来说，这是一件尤为值得重视的事情。 于是在学姐保持着与对方联系的同时，宫代奏考虑的是要做什么样的准备。比如故事的部分要由Mad Poihat负责的话，那他们要拿出什么样的“原作”？ 当然了，这种事情难不倒宫代奏。 没过几天，他就拿着一沓文稿找到了公司内的演出龙源悠纪子。 “龙源女士，能做分镜吗？” “分镜……应该没有问题的。”龙源对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愣，接着就用比较笃定的语气说道。 “我是说要做的很‘精致’的那种，既能唬的住外行人、又能让似懂非懂的人觉得很厉害，还能让真正懂的人从中‘预览’出将来呈现出的动画画面感的分镜……” 龙源稍稍有些激动的脑子立刻又卡了壳子……刚刚宫代奏说的东西，怎么听着跟人话似的？ 有点太夸张了，画分镜需要注意这么多的东西吗？这怎么听起来不是做动画的时候使用、而像是需要把分镜展示给谁看一样？ 第九十七章 “不解之缘”（下） 从基本的制作“立意”上来说，如果是要与青森那样的地方联合企业进行合作的话，那么制作的动画作品理所当然的是要突出“环境”这两个字的，所以这就在客观上要求作品的故事设定不能过于复杂，要“删繁就简”，所谓的“剧情向”或者“烧脑流”基本上就被排除在外了。 如果是那种“一波三折”、剧情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到让人心慌不止的故事的话，那么观众的全部注意力自然会集中剧情本身上了，那样故事的“登场舞台”也就彻彻底底的沦为“背景”了……两权并重毕竟是不存在的，受众的注意力总存在孰强孰弱的问题。 同时作品的人物关系也不能过于复杂，走单一化的路子最宜……甚至不只是人物关系、最好连登场人物数量都要做出限制。 说白了这还是在说怎么分别表现“环境与人”的问题，多讲环境少讲人是此类合作的“着眼点”……尽管这次的情况跟之前的“黑岩射手”有点类似，都有宣传意味，但实际上二者的内在要求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而最适宜此类“故事表现”的感情基调其实就比较简单了——“孤独”二字而已，当一个人处于“孤身一人”的状态的时候，那么他所处的环境自然而然就会被着重体现出来。 所以宫代奏准备了一个与“独角戏”带有相似性的故事。 当然了，这类故事基本上无法避免出现很多人物独白或者旁白的状况，讲求心理状态的作品大抵如此，否则本身少冲突偏缓和的剧情就显得冗长而让人嗜睡了。 相对的，要靠文本或者分镜的方式将这样平淡的故事的“精彩之处”呈现出来，是需要创作者极为精湛的创作能力的——因为平淡往往是与不精彩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宫代奏把新企划的分镜工作交给了龙源悠纪子之后又对她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 尽管很多要求听起来甚至有些苛刻，宫代奏看过分镜之后也有不少要求龙源重制的部分，但是这是对方能够理解的……就她对这个可能成型的企划的了解，既然分镜的工作要交给她的话，那也就意味着监督这个职位也会交给她了……Mad Poihat不是那种储备人才丰富的动画公司，到目前为止都是监督必须要做分镜的。 而更让她看重的是她第一部监督的作品要跨过TV动画的阶段，直接就是动画电影……对于还不到三十岁的动画人来说，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努力的。 ………… 因为从最初的“原作”阶段就有着精益求精的要求，所以新企划的创作工作是比较缓慢的，不过当宫代奏的文本工作完成、龙源悠纪子的分镜工作完成了一部分之后，石见舞就把这些东西邮寄给了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系的青森方面。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向就是宫代奏有点看不清晰了——她并不是对青森方面更加积极或频繁的联系，而是把行动目标转向了出版业巨头“川角书店”（这里说的是……你懂得）。 “川角书店？我们有必要跟他们进行联系吗……我指的是在目前我们正在积极推进的这个项目，有必要吗。”这是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川角书店财力雄厚，也会推出很多动画企划，但那都是基于他们的轻小说文库做的轻改动画企划，跟目前Mad Poihat积极推进的项目并没什么干连……他们是为了卖小说才做动画的。 “当然有关系了，奏君不是说要把这个项目向动画电影的方向推进吗？那么川角书店应该是我们需要争取的对象。如果有了对方的参与作为助力的话，那么这个企划启动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石见舞解释道。 动画电影投入巨大，而且这个类型的作品带着点“文艺片”的性质，票房或者商业成绩不可能预定过高的目标……甚至要对亏损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是阻挠这个合作成型的最为主要的一个阻力。 这种情况下有其他资金的参与的话，那么青森方面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一点宫代奏自然是明白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川角书店。 见宫代奏少有的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石见舞轻咳一声继续解释道，“进入新世纪以来，德间书店势微而川角书店崛起，这种趋势到现在为止已经极为鲜明了，川角……确实实力雄厚。” “株式会社德间书店”原本是业务涉及到出版、娱乐、通讯、电影、游戏、新闻、电脑等诸多领域的集团化组织，但进入2000年以来，因为其经营条件的不断恶化其最终遭到了解体，德间书店只能回归原本的出版业。 其中最为标志性的一个事件是与德间书店分分合合的吉卜力工作室，在去年的时候最终从德间分离成为独立的公司，至此共同创作出了“龙猫”、“幽灵公主”、“千与千寻”等经典作品的两者正式分道扬镳。 “当然了，现在并不是说他们资金力的问题，重要的是几年前川角出资收购了德间书店的电影部门……所以再进一步说，我们不是要跟川角合作，而是跟它下辖的电影部门合作。” “川角在出版行业如何与我们无关，但它旗下的‘川角先驱映画’却是RB的五大电影公司之一。” 石见舞这样一解释之后，宫代奏瞬间了然……她不只是在考虑制作的问题，同时还在考虑制作完成之后电影的发行问题。 Mad Poihat总不可能自己做电影发行。 宫代奏倒不是没有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但他想的是东宝或者东映，甚至索尼，毕竟提到电影公司他更为熟知的是这几家，川角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过。 “更为重要的是，川角现在正在整理旗下的电影部门，我收到消息说他们预计到明年正式完成电影事业的整理合并工作，并且会重新挂回‘川角映画’的牌子，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家结构重置的‘新公司’，总是需要拿出作品来面向观众的。”她说道。 “那么关键的问题来了，我们能与对方建立联系吗？” 明白了这些之后，照理来说学姐的话对的不能再对了，然而宫代奏的疑虑才是关键……路是好路，但不见得谁都能走的通。 于是石见舞笑了笑，她单手摁在桌面上，然后将一张名片推到了宫代奏的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川角先驱映画”几个字。 好吧，宫代奏又觉得刚刚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对他来说某些地方是“撞不开的铁壁”，而对她来说那里却是大门中开。 制作人不愧是制作人了。 第九十八章 Sum·Aut·Wi·SP 石见舞坐在前往东京的列车上，身边与她同行的是Mad Poihat的“预备监督”龙源悠纪子。 学姐在这个时间点要去往东京那边是因为有几件事情需要她去处理：首先是Mad Poihat跟Aniplex方面的例行接洽，双方需要就正在发售中的“飞翔的魔女”做一些总结，同时也要对发售计划稍后的“IS”进行部分商讨……尽管对方并没有参与后一步动画的出资，但卖碟片的话依然需要对方。 此外她还需要前往ListenNepster那边一趟。距离放送时间几乎时隔一年之后，对方似乎终于想起来要把这个动画的碟片卖一卖了……不求能取得什么瞩目的成绩，可起码能回收一部分资金算一部分资金的。 这两件事都是“既定行程”，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至于另外一件事情就比较有“挑战性”了……也就是此前说到了她需要前往川角映画商讨新动画企划的可能性。 这也是龙源会与她同行的原因。 制作人应该去做的事情石见舞正在尝试去做，而且她的做法存在“近墨者黑”的嫌疑……此行之前，她已经对可能出资的双方做出不同的“说明”： 学姐先是告诉青森那边角川映画对这个企划非常、极其感兴趣，如果他们能够确定一个比较高的出资额度的话，那这个项目已经可谓是“板上钉钉”了；同时她对川角映画的说法又变成了刚好相反的一种，按她的话来讲那就是Mad Poihat已经从青森那边在“宰”出了一大笔钱，而他们正式因为需要借助川角的发行等方面的能力，才为它预留下了一部分出资空间。 只要大家“精诚合作”，好像一切问题都已经不是问题了一样。 凛花学姐原本是个纯洁的人来着，可现在她这种相当“自主”的做事方式明显是带着某人的厚黑风格的……所以各种意义上来说，宫代奏都是一个挺缺德的人。 “龙源女士还在看那些照片？” 石见舞一只手将一个文件袋压在座位前的小方桌上，而她对面的龙源悠纪子正在翻看着上次她跟宫代奏从青森带回来的那些照片。 “嗯，感觉新动画会用到大量的CG技术……实际上这些照片的用处也不大，考虑到舞台背景的真实性，我们果然还是需要再次去往青森一次做取景工作的，最终需要选择出一个合适的地方作为舞台‘模型’。”龙源说道。 故事舞台不可能完全真实，这是影片又不是纪录片，但这毕竟是要表现青森的作品，总是需要有迹可循的，所以“真实性”或者“看似真实性”是必要的。 “那估计新动画的美术背景绘制工作应该是比之前的‘飞翔的魔女’还要重要了？‘真实感’需要被表现出来的。”石见舞稍想了一会之后说道。 “与其说是‘真实感’，不如说是要细腻而富有情绪，明媚而具备鲜明的地方特色……最终我们需要的呈现效果还是需要画出来的，而这种画的标准并不是越像照片越好，否则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处理照片呢，那样做的话太生硬了。”龙源回应道，这大概是原画出身的监督的某一类固执和坚持了。 不过她说的不无道理，要比看起来真实的话，那么处理照片才是最为迅捷便利的方式……无非是加滤镜、调色等等方式而已，技术手段或许不够后来那么先进，但总归是有的。然而他们却固执的认为出自人手的画才是蕴含创作者情绪的、才是“富有感情”的、才是能打动观众的。不管怎么处理照片依然是照片，仔细看的话永远与动画画面带着“违和感”。 石见舞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倒是能理解对方的情绪——于尽管她的画技“鬼斧神工”、“承天地之造化”又到了近乎“惨绝人寰”的地步，但人家也是正经学过绘画的“创作者”，所以她们的情绪是共通的。 学姐往窗外看了一眼。现在她们刚刚出发没多久，距离抵达东京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她打开了手中的文件袋，准备重新读一遍这个故事的文本部分。 手中稿子上的标准打印字体让她微微皱眉，相比于这种“生硬的文字”，她感觉自己显然更喜欢之前看到的宫代奏的手写版本……咦，这是被对面的龙源刚刚的说法感染了吗？ 她摇了摇头驱离了脑海中的古怪想法，然后纸面上的文字才映入她的眼帘： “小森是位于东北地区的某个小村落，这里没有任何商店，如果想要买任何东西的话，都要去往村公所所在的村中心。 去程基本上都是下坡路，骑自行车的话大约需要30分钟的路程，可回来需要多久的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趁着连续的阴雨天气中放晴的空荡从岩脊这里往下看的话，小森就会像是笼罩在一大片的水蒸气中一样……土壤里的水汽活泼的往外冒着。 小森位于山间盆地的底部，萦绕在山峦之间的水汽会随着地势的起伏最终涌入这里，于是湿度也会随之升高。 我回到小森的时候，正是它一年中最为潮湿的时候……” 再看石见舞放在手边的那个文件袋上印着的那行小字的话，就能够知道这个作品的标题了： “Little Forest：Summer & Autumn·Winter & Spring” “小森林：夏秋篇”和“小森林：冬春篇”。 而从故事开头的这个独白片段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由女主角的视角而展开的故事……甚至来说，这个是一个结构松散到相当“散文”化的作品，讲的故事主线暧昧到不应该称之为“故事”的地步。 它可以更简单的被概括出来： 20+岁的女主角“市子”因为无法融入喧闹的都市生活，最终决定返回自己的故乡小森。 这里是一个被大片森林围绕着的小村子，村子中的人们靠农耕为生。回到故乡之后市子自己种植、收割，每天自己制作食物，一个人安静的享用，偶尔与一个朋友分享，日子在春夏秋冬中静静流淌…… 它描述的是一种隔离于现代都市的平静生活方式，其带有着一种可以称之为“安静”的独特气质……或者更干脆一些的说，这是一部又要骗人回老家种田的片子。 唯一的问题在于原本这个影片中的故事舞台并不是设置在青森县，而是它紧邻的岩手县，不过这个问题不大，毕竟他们都是在“东北地区”，自然环境有着极其相似的部分。 而除了“唯一的问题”之外还有的一个问题是”宫代奏and石见舞”这对丧病组合想做的并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上下两部。 注： 小森林（Little Forest），原作是五十岚大介所作漫画，没有动画版本，只有两部由桥本爱主演的真人电影。 第九十九章 进一步与退一步 “小森林”是一部描述田园式恬静生活的作品，这个故事刚好契合人们对于“东北地区”的印象……优美的自然风光，安静生活着的人群，潺潺溪流、重重山峦之间隐藏着的“古典式”村落，落日炊烟、朝露晨雾，候鸟回徙、鱼跃津渡——这里是现代社会之中“最不现代化”的一种生活方式。 它照应的其实是现代人的一种内在向往：远离都市生活、生活的更自然随性，没有社会、家庭等等方面带来的压力，追求一种“放送”与“自由”的状态……当然了，这大概属于距离产生美的范畴。 离得远，所以才显得更加美好。“因为得不到的，所以才是最想要”，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合适的。 小森的那种生活方式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曾遭遇到的，所以作品描绘的内容才令人向往——旅行式的尝试会带来新鲜感，但如果是一直将这样的生活方式进行下去的话，那同样令人生厌。 但作品毕竟是要做给这些“望而不得”的人看的，所以它的整体色调才会显得那么暖……从这方面讲，“小森林”有美化田园生活的用意在里面。 夏季需要生火才能祛除屋内的湿度、永远也无法禁绝的蚊虫、顶着大角度的太阳还要田间劳作、保持着浸透状态的衣服会一直粘在皮肤上……这些“现实”都是在作品中“浅尝辄止”的部分。 否则的话……不说别的，住在那种林间老旧的木质房子之中，当你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边可能出现的蟑螂、蜘蛛、其他喜欢潮湿环境的蠕动的带着各种颜色与粘液的软体生物，甚至是蛇等等，这些就足够把所有人“劝退”了。 但无论如何，“小森林”确实是最符合青森方面要求的作品了，而且它那种平淡的风格也是极其适合用动画这种形式来表现的。 大致上来说“小森林”是那种描述“一方水土一方人”的作品，它的叙事结构比较散，登场人物也不多，但人物性格却又不脸谱化，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鲜明个性。 而将这些松散的部分串联起来、使得这个故事的整体结构得以成立的线索却是挺“新奇”的……即美食，或者再确切一点说是女主角“市子”在不同时节、不同心情的时候制作的不同手制料理。 尤其是前一部的“夏秋篇”中这点表现的尤为明显，后一步的“冬春篇”旨在深化作品主题，但“美食”依然是线索担当。 当然了，作品的优势有很多，可是它真的不是那种商业化的动画，如果想要追求票房成绩的话，那么它注定是那种“无人问津”的企划了。 比如在动画上极为重要的人设方面，这个故事中的女性角色肯定要采取偏现实系的设定，那种眼睛会占据人脸三分之一比例的夸张萌系设定肯定不会出现的……从脸到身材比例的设定都是如此。 萌妹子确实是很好的卖点，但前提是她不能破坏作品的表现风格，要跟画面形式以及故事内核存在匹配度才行。 尽管“萌少女与山”似乎是个很好的题材设定，然而“小森林”讲的并不是那一方面的故事。 ………… 身为制作人的石见舞此时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小森林”上，因为下一步的企划是制作人最为关注的工作，但那毕竟是“下一步”，对整个Mad Poihat来说，当前的重点还是要放在IS上。 基本而言他们也没有多余资金往“小森林”里投入。如果这个企划得以成型的话，那Mad Poihat也是要心甘情愿的做下游的施工队了，企划上的话语权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拿不到的……宫代奏做这样的企划最本质的目的即是拿别人的钱练自己的“队伍”而已，他也没必要拿钱去争夺这种基本上不会在票房上显眼的制作委员会的主导地位。 而IS的第一卷会在今年的圣诞前后发售……十月番的几部重量级动画都会挤在那个时间段开始发售，到时候又是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不过此时不会有人把Mad Poihat计算到龙或者虎的行列里，现在的IS只会被看做是陪跑系列的番剧。 “川角映画正在研究我们递交过去的东西，我们估计需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得到回复……这种企划毕竟不可能即时给出答案。”从东京返回的石见舞带回了这样的回答。 川角那边毕竟不是京都电视台，学姐只要肯刷脸就能把什么事都办妥，在那里她最多也只是可以受到对方的重视、使得川角方面拿出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而已。 一切确实需要按照“公事公办”的程序来谈。不过再退一步说，青森地方经济体外加当地电视台和政府部门的共同推动，这些组合也是值得川角重视的……只不过当前阶段学姐把青森方面的态度夸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是哪一种认真研究？” 宫代奏反问道，毕竟一般而言这种回答都有两者尿性：要么是真的在研究，要么是真的在敷衍。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已经见到过川角的具体负责人了，也进行了部分交谈……我不觉得对方会那种两面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企划。”石见舞颇为肯定的说道。 “之后川角肯定会接受这样的企画”……这种话学姐当然不可能说的出来，因为本身它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企划，这个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拿的住的。 毕竟双方进行过一番交流，如果连这个她都拿不准的话，那就有点对不住“制作人”这个职位了。 “那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说来也有意思，隔壁的京都动画正在着力于摆脱川角的影响，而我们却刚刚要着手要建立跟川角的联系，但反过来说Mad Poihat在原创企划的路子上又走的比对方远……这有点不好说谁发展的更进一步了。”宫代奏的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 “那不一样，尽管都可以说是‘川角’，可京都动画的关联方是‘川角Sneaker文库’（凉宫春日系列所属文库），而我们正在寻求的是跟川角映画合作……两者并不是一回事。”石见舞说道。 凉宫系列尽管是极其成功的，但绝大部分获利都属于川角，那么身为“主要功劳者”的制作方京都动画会有什么感受？ 所以他们想要走彻底的主导一个动画企划的路子，即从“原创”开始做起。 只是川角，京都动画正在制作的clannad也是他们跟KEY社的最后一次合作，之后京都动画就会自信满满的一头扎进原创这条路上，然后……撞个头破血流。 “不过为什么要提到京都动画？”宫代奏的说法倒是让石见舞有点不解了。 “因为如果‘小森林’开始制作的话，我希望可以从京都动画请人来做协力……我们人才匮乏，还是需要另一位合格的演出。” “不过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对方现在还在做原画才对……”宫代奏说道。 说起京都动画的演出，那么首先要提的就是现在正“如日中天”的山本宽了，但宫代奏话里的指代肯定不是这位是神人了。 他要的演出现在还在做原画。 第一百章 擅长的和不擅长的 京阿尼的改编能力是他们最为人称道的优势之一，但这种能力是建立在有原作者为他们提供优秀的故事文本的基础之上的。 这一点从他们最初制作的“全金属狂潮校园篇”就可以体现出来，无论是故事框架、剧情结构还是分镜与节奏都可以把握的极为精准……京都动画确实擅长把小说改编成剧本，并且用动画镜头将剧本的内容充分展示出来。 但相对应的，如果放弃掉原作的部分，从故事文本的第一个字开始做起的话，那京都动画的表现就有点不尽如人意了。 当然了，这些是属于现在的他们还不自知的部分，他们正准备做彻彻底底主导动画企划的尝试。 这种尝试应该是得益于凉宫春日系列动画取得的巨大成功为他们带来的信心：一方面京都动画证实了自己的能力，甚至可以说他们比原本自己给自己的定位还要强的多；另一方面这种“能力”带来的收益他们却又没有充分的分享到…… 在这种境况下，并不能说他们接下来做出的选择是有些“膨胀”的，基本上把任何人放在那样的立场上的话都会做出类似的决定。 一个动画公司准备动手赢回动画企划的主导权，这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任何动画公司如果有京阿尼现在的成效的话，他们都会这么做。 然而京都动画对于原创动画企划的尝试并不算多成功，他们最终会发现这样一个结论……一部成功的作品对于小说和剧本、作者和编剧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好在京都动画之后做了相当及时的调整……他们喜欢做各种尝试，而一旦不成功的话就立刻缩回来，再也不冒头了。 于是后来他们搞了自己家的文库，目的在于在不丧失企划主导权的前提下可以拿到优秀的故事，不过京都的文库有则有矣，可并不能说是优……京都动画最为知名、堪称“中流砥柱”的作品依然改编于第三方作品，而不是出自他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文库。 不过要让宫代奏来评价此时京都动画正在做的尝试的话，那他肯定是要拍手称好的，牛逼的公司怎么可以甘做其他企业赚钱的下游工具端呢？ 不能够的，到了京都动画这个阶段是不可能“再听命于人”下去……哪怕是现在的Mad Poihat都在尝试“独立自主”呢，何况其他？ 当然了，以Mad Poihat现在的财政境况来说，只能用穷又穷来概括，而它之所以能在各项目的资金主导部分……也可以说是“制作委员会”中蹦跶，目前主要依靠的是石见舞的能力。 以及关系。 比如现在他们在制作的IS，按理来说这个项目是更应该受京都电视台控制的，但到目前为止宫代奏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任何电视台的人，他甚至连制作委员会中所有的成员代表都没有见全过…… 学姐发挥出了远超他预想的作用，所以宫代奏也时常会想当初20%的比例是不是有点扣门了？ 一个人负责搞创作，一个人负责为这个人的创作搞钱的话，无论如何还应该说搞钱的这位更至关重要一些。 不过这也不能说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均衡”，毕竟不管在行业发展还是其他方面，宫代奏都是一个有着“远见卓识”的人……再一步说，他准备通过特殊的方式让不均衡的状况发生之前两个人“均衡”起来。 咳，也正是因为这种远见，他才准备从京都动画那边借几个人来……暂时是借，以后能不还的话自然就不会还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他来的有点晚的话，那肯定是要在凉宫春日系列中插一脚的……插不插的上先不说，但以他的性格来说总是要尝试插一插的。 凉宫春日系列让京都动画成为了一家“辉煌”的动画公司，对于隔个两三年做个重置、还敢丧心病狂的来个“漫无止境的八月”、却又还能轻轻松松卖卷均五万的动画，还能说什么？ 冷饭炒的比其他热饭还热，那可以想象它原本有多热了。 然而，把这种“辉煌”彻底的巩固与延续下来的作品又是什么呢？ 是来自芳文社的四格漫画“强国之源”。 所以宫代奏把现在俨然一副“接班人”姿态的山某宽直接无视掉了……一方面这是因为立场问题，这货脑子有坑；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并不值得信任。 未来的京都动画没有他的位置，而未来的动画业界……位置是有的，但是会越来越凉。 山本宽确实有很高的演出水准，凉宫系列动画的成功他功不可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担当“Lucky Star”监督的机会，然而因为不可知的原因，在四话之后他被京都动画扫地出门了。 这应该属于京都动画的内部矛盾问题，对此京阿尼给出的理由是“此人不具备担当监督的能力”……这个理由在当时看起来是借口的成分更多一些，然而没想到后来一语成谶。 后来的山某，看起来确实不具备监督能力。 他“被迫”离开京都动画的时候实际上还蛮风光的，甚至还拉走了一票人，俨然是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然而……他最终沦为了销量单位（注）。 这位先生离开京都之后最为成功的作品叫做“神薙”，可它有着浓浓的凉宫既视感，是带着京阿尼风格的动画（也可能是故意在恶心京都，尤其是OP分镜方面）。 至于他监督的其他作品，没有太值得一提的了。 你看，现实向来是又讽刺又黑色幽默的，现在扑街人士依然风光万丈，而年轻的“未来之星”现在还在默默无闻的做着原画。 这样两相对比的话，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状况了……尤其的对于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和没事喜欢搞事的不安定份子来说更是这样。 注： 1，山本宽赌咒发誓“如果一月新番Fractale失败的话，那么我作为监督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会引退辞职”的Fractale首卷销量只有883，也就是传说中的暴死和扑街典范，后来广大爱宽人士把这个笑话当做了销量单位，即一宽= 1FRT=833。 这件事发生在11年，然而到了现在这货依然在做监督。 2，山田首次做监督就是K-on，只有24岁，但很多演出和分镜都是石原立也在做，算是在保驾护航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异端总是烧不死（上） 12月26日，“圣诞节”过去的第二天。 这一天宫代奏很久违的跟自己的高中小伙伴七绪京云进行了碰头会，并且两人决定之后去干一件很符合七绪同学气质的事情……买盘儿。 更为规范而不引起误会的说法应该是他们准备去入手本季全年龄向新番动画的DVD碟片。七绪确实是出于“兴趣”才会有这种购买行为的，而宫代奏则是准备去现场侦查一下十月番的销售情况的。 IS的第一卷会在今天发售，其中包含第一话和第二话的内容，初回限定版单卷售价7200日元……这个价格体现出了黑心商人应有的素质。 “奏，你现在看起来真的让人心生羡慕，算是已经提前从学校‘毕业’，然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越来越好，自己的公司也走上了正轨，而我却还在被升学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 七绪对于宫代奏完全社会人式的生活方式表达出了羡慕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明显是把学校看做一种“束缚”的。 “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不过这只是我在‘人生道路’上的先行一步而已，我的烦恼跟你的烦恼不同并不相同，这是由我们正在做的不同事情决定的，不过这并不是说我就没有烦恼了，如果你把我看做是值得艳羡的‘自由的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宫代奏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道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我自然的懂的……说起来我早晚会跟你一样回去继承家业，不过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看破红尘’的语气来做出这样的说明，这让我有一种面对自己老爸的既视感，甚至都有点紧张了。”说着，七绪还做了一个很夸张的“紧张”表情，脸上的肉都团在了一起。 很早之前宫代奏就发现七绪尽管有时候也挺活泼，但跟一般同龄高中生相比他更成熟一些，只不过表现的没有宫代奏那么“怪胎”而已，这或许与他的家教有关。 很多事情他的比较懂的，不过这也就不难理解他说的面对父亲会紧张了……成长的过程之中他肯定遭遇到了来自长辈的“言传身教”。 “主要是因为我在管理一家公司，所以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带出在公司里的那种面目来，毕竟做动画的都是一群大叔，时间久了我也身不由己的沾染上了一些大叔气息，不过请你相信，我的内心停驻着的依然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年。”宫代奏拿出了一套很正常合理的言论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本来就是如此，总不至于让现在的他拿出跟之前在学校里一样的态度来，那样的话才显得比较怪。 当然了，主要的理由还在于他对扮演高中生的那股新鲜劲过去了、现在觉得演起来会比较累，所以就有点拒绝那么做了。 “动画是不是大叔做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说的话也不尽然……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直跟一位漂亮学姐一起共事呢？” 为什么呢？那当然是因为这种感觉不是感觉而是事实咯…… 有一段时间宫代奏频繁的在学校和Mad Poihat之间往返，这期间的某些时刻他会跟石见舞一起行动，所以尽管没有做过介绍，但七绪瞥见过他跟学姐并不奇怪。 “这个……情非得已，那位学姐对我而言是一位很重要的人，各种意义来说都是如此。”宫代奏实事求是的说道……现在的Mad Poihat在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策略，一个中心自然是以制作原创动画为中心，而两个基本点其中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老天赐给他的学姐了。 “还是让人羡慕的‘情非得已’……不过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耻与萝莉控为伍的？”七绪的视线斜瞟了宫代奏一眼。 “……这种说法太夸张了，之前我是从尊重女性的角度上来讲某些话的——我个人拒绝这种以单单的外在特征就对她们冠以奇怪的名目分类的行为，这是做人的态度问题，再者说了……” 再者说，第一学姐的身高并不符合萝莉的标准，在这个系列里她太高了；第二她的年龄就更不符合了…… “愿每个萝莉老了都能进化成御姐。”宫代奏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道。 所以这人嘴上说的话相当多的时候都跟内心想的不是一回事，而且他还总能用一副认真的语气说出那种谁都不相信的真道理。 这还能扯到做人的态度上呢……他这类人最适合去做那种“爱与和平”的宣讲大使。 以笔做刀、动辄杀人的货都能标称自己是“爱的战士”呢，这找谁说理去？ 所以宫代奏这一刻成了女权主义者，而七绪决定不再理睬他……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人有多厚道，也不会明白一个人的脸皮能厚到什么度。 走走聊聊，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准备过来的店面。这里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音像店，宫代奏刚好可以直观的感受一下十月番的销售情况。 他事先并没有要购入DVD的想法，要问他的直观感受的话……说实话他觉得这玩意挺坑的，将来有一天他指不定要尝试一下‘薄利多销’的方式来冲击一下动画碟片市场……不过这种行为就挺“自杀”的了，那么干搞不好要落个“举世皆敌”的下场，疯了的人才会做出挑战既有规则的事情来。 来到店内之后，宫代奏和七绪两人分开行动，宫代奏是四处闲逛观察情况，而七绪……去买IS去了。 这倒不是他出于“友情”在支持宫代奏，而是真的想买IS……一个宅男要卖后宫动画，这个太合情合理了。 店内的人有很多，宫代奏在动画区这边闲逛，然后他看到了摆在货架上的Kanon第一卷。 “京都动画”重新制作的key三部曲其二，这也是Kanon第二次动画化，它依然会感动很多人。 既然来了，那就买点什么？ 这么想着，宫代奏把手伸了出去，然后他抽出了摆在Kanon左侧的另一摞碟片中的一张……这时人气漫画改编动画“银魂”的第一卷。 对他来说，与其买18禁游戏改动画，不如买无节操漫画改动画来的更有纪念意义呢。 第一百零二章 异端总是烧不死（中） 这样在这家店里观察或者说“调查”的话，比较容易看出来的点是知名动画公司或者原作就具备人气基础的动画确实卖的更好一些……更好的多。 不过要比较这些人气动画之间的高低上下之分的话，那就有点不可能了。就算宫代奏蹲在那里一张张的进行统计，那得到的结果也会因为取样的片面性而不具备说服力。 或者这个时段来的顾客买某部动画更多，但下个时段跟这个时段又是不一样的，看个半小时就下结论的话那属于乱弹琴，而宫代奏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所以他只不过是再次印证了宣传的重要性而已，哪怕是原创动画也是要在开播前后做各种工作的。 不过在这里转了一圈之后，宫代奏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没有找到IS放在哪里。 这家店应该算是一定区域范围内最大规模的一家了，要是它都没有IS售卖的话，那就好像在说Aniplex的发售渠道没有打通了。 然而这是不能够的，因为在进店之前宫代奏就在店门口的位置看到了“IS今日新发售”的字样，就算他眼花了看错了文字，但总不至于连立在那里的女主角筱之之箒的海报都看错吧？ “奏，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向你说明一下。”正当宫代奏在思考着某些可能性的时候，七绪重新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猜搞不好对我来说两个消息是一回事，它就是个好消息。”宫代奏回应道。 “但其中一个对我来说肯定是坏消息……好消息是这里的最后一张IS在我们进店之前就已经卖出去了，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大卖的预兆吧？” “于是它卖光了，所以坏消息是我没有买到IS。” “而且我觉得如果我在这里买不到的话，那去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能买得到了。”七绪说道，毕竟十里八村这里最大。 “要是那样的话，对我来说也是好消息……打听过这里一共进了多少张IS第一卷吗？” “听店员说应该是120张，IS今天上午新发，而现在中午刚过，也就是差不多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它就卖光了……奏，这么一说的话感觉你们Mad Poihat正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了。” 120张这个数字看起来很一般，然而这不过是一家店在半天内取得的销量，而且这还受到了售罄的限制……甚至来说这个数字应该称得上是很夸张的。 再加上京都毕竟是“偏远地区”，真正的销量成绩还要看东京圈子、要看秋叶原的店能卖多少的。 但无论如何，眼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吉兆”的范畴了，称得上是“开门红”了。再对照原本IS取得的成绩的话，宫代奏心中已经有谱了。 “了不起肯定谈不上，但如果它真的卖得好的话，那指不定会给业界带来新的活力……人家会把Mad Poihat视作新锐的动画公司也说不定。”宫代奏说道。 不过……无脑后宫流能谈得上是“活力”吗？ 但不管是不是，如果IS真的可以大卖的话，那么这个套路必定是会被推而广之的，业界是极为擅长跟风的。同样的Mad Poihat会真正的走入很多人的视线之中……说起来今年它先教了同行们怎么画丝袜，又教了同行们怎么紧跟时代潮流做后宫动画，已经称得上是业界的一股“新鲜血液”了。 尽管这股血液的嘴脸看起来似乎还挺丑陋的。 在这里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七绪决定换一家店，然后……他又换了一家店之后才买到了这张碟片，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了。 于是宫代奏也终于可以说出“我觉得IS的第一卷似乎遭到了抢购”这种话来了。 不愧是当年的初动曾经硬杠过“魔圆”的“文学巅峰”。 达成了对方的目的之后，他就匆匆抛弃了肉呼呼的友人返回了公司之中。 ………… IS第一卷出厂印制数量是5000枚，在今天之前这个数量是极其冒险的，而今天之后它就显得尤为保守了，因为它在第一周能卖出的绝对不止这个数，现在就看它究竟能冲到什么高度上了。 宫代奏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气氛已经松弛了下来……从之前几天一直到今天上午他离开的时候，公司里的空气都是紧绷绷的。 很明显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些销量数据的反馈了，而且相对于宫代奏那样的主观式感觉，这边拿到的数据应该更全面的多。 所以形式也乐观起来了。 “咦，为什么岸成监督可以放松到这种程度了？”宫代奏以开玩笑的语气向岸成二问道。 要问这部动画开始销售之前谁的压力最大的话，一方面自然是资金投入方，不过要说个人的话，那应该是担当监督的岸成二了。 因为之前的时候宫代奏用“开玩笑”的方式稍稍提及了一下IS的销量目标。 “之前的时候宫社长对IS的销量期待是能跟一月番的Fate持平，说实话之前我觉得那是极为困难的，但现在我觉得这个目标是真的可尝试的了。”岸成二笑着回应道。 现在看IS已经能在一周之内冲击销量线了。 “不对，我是提过这样的事情，可我记得当时监督你主动把目标更替为四月番的‘凉宫春日系列’了，所以我才觉得你过于乐观了……IS离它的目标还差得远呢。”宫代奏说道，这种其他人嫌自己死的不够快的作为，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忘记的。 “不对，社长先生肯定记错了，我肯定不可能说过这种话……也可以说那话就是我说的，但到了现在我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了。”岸成二发表了很是诚实又很是“任性”的言论。 皮这么一下也是在表达他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话是我说的，但我就是不承认……他是这么个意思。因为这话真的没法承认，凉宫那种销量是怎么玄学都玄不上去的，虽说现在的IS已经足够玄学了。 这话说完之后，这二位大叔相视一眼，然后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IS能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的话，那岸成监督应该会留在Mad Poihat了。 只要他脑子没坑，就不会认为一部可以取得极佳成绩的作品会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所以为什么要离开一家可以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发挥的公司呢？ 再者说了，自己一个人离开又有什么意义？不要说他的智商和情商都正常的很，就连脑袋真的有坑的人在离开一家公司的时候都知道要带上一批“班底”呢。 ………… 无论怎么说，这一年的动画从质量到销量上都是十分“爆炸”的一年，经历了“最强四月番”之后，它又经历到了“最强十月番”。 当十月番动画的初动销量统计出来之后，四月番的那种振奋被延续了下来，动画业界似乎正在迈入新的时代一般： MADHOUSE，死亡笔记，第一卷初动11306枚。 京都动画，Kanon，第一卷初动13045枚。 月升动画，Code Geass反叛的鲁路修，第一卷初动34054枚……这个数据甚至超过了四月番凉宫的初动销量。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是值得欢欣鼓舞的，因为制作这些动画的都是老牌公司，而作品的精彩程度都足以匹配它们取得的销量。 然而，在这样的销量排行之中，大家还看到了有那么一行夹在了京都动画与月升动画之间的字眼： Mad Poihat.Works，Infinite Stratos，第一卷初动23509枚。 从第一个M字到最后一个枚字，这一行真的让人目瞪口呆，无数人都在敲着自己的脑袋问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而在这个销量统计出炉之后，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Mad Poihat现在都在自问： “我们究竟干了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异端总是烧不死（下） 从碟片市场销量方面来讲，06年是“反叛的鲁鲁修”与“凉宫春日的忧郁”之间的“高手过招”，是“SOS团”与“黑色骑士团”之间光明正大的对决——跟排在后面的动画相比，这两部作品是遥遥领先、一骑绝尘的。 它们是“神仙打架”，在年度销量排行榜上进行着第一二位的争夺，且后面的动画注定只能在它们的身后吃灰……两者位于一个其他动画够不着的高度上，第二名与第三名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 客观的说，先手上“鲁鲁修”赢了一局，它的先发销量领先了凉宫3000左右，不过最终的卷均销量还是凉宫笑到了最后……在后发销量上，凉宫又压了回来。 实际而言，在播放期间的气势上凉宫是更胜一筹的，乱七八糟的噱头、大范围流行的“团舞”都为它热度的延续以及销量的爆发创造了难得的环境。 这两部作品之间的龙争虎斗已经足够精彩，然而谁都没想到后来排上了的第三名是那样的“看点十足”。 因为它看起来本应该“徒有其表”的，然而却拿出了一个仅次于“神仙”的数据，可谓是“凡人领域”内的第一高手……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小白脸，在同台竞技中干翻了无数彪形大汉。 从后来看，这一年的动画先发/最终销量排行前十位是这样的： 零之使魔，5879—7978 飞翔的魔女，6837—9540 少女爱上姐姐，9591—9591 死亡笔记，15021—15021 银魂，15448—23108 Kanon，18170—22217 Fate/stay night，26047—34127 Infinite Stratos，32，872—39885 Code Geass ，45367—72603 凉宫春日的忧郁，42525—77154 除了排行第三的那一部，剩下的作品都算“实至名归”。 本年度Mad Poihat负责制作的两部原创动画都排进了前十的行列，七月番的“飞翔的魔女”因为后续卷数销量数据的些许疲软，未能如同他们事前所期待的那样冲破畅销线，最终停在了9500的水平上。 宫代奏担当监督的第一部作品距离畅销线仅有500张的差距，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是可惜的事情。 如果再拿500卷均的话，那么指不定就有人会叫他“天才监督”了。 但这个成绩并不存在任何问题，是可理解、有说服力的……其他动画公司换位思考一下的话，如果他们采取那种摄影方式及画法来表现和凸出女性角色衣着部分的吸引力的话，他们觉得自己也能卖出这样的销量来，甚至比Mad Poihat做的还要好。 这在所有人的常识之内。 然而IS呢？ 在播放过程中，它的话题度是比不上十月番的其他人气作品的，可当它的销售数据出来之后，那才是真的“声名大噪”——这货居然真的赢了Fate，同时顺便赢了Kanon、银魂、死亡笔记这样的人气改编动画，排在了年度第三的位置上。 于是很多业内人士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像是被大象踩了一脚一样的感觉，一口气憋在了他们的胸口。 原因在于这个故事构成跟它取得的成绩是不匹配的——IS的故事套路虽然有新意但称不上多出彩，可它最终取得的销量却闪的人眼瞎。 这个跟凉宫那种动画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凉宫这类动画是在播放期间就有着超高人气的动画，而看销量的时候它突破了两万、五万、七万，大家的心情是在上扬的，然而IS的表现却更像是“黑马中的黑马”了，好像它在发售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一样。 可这种看法就有点片面了，因为这期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鲁鲁修这样的动画上，所以IS有点被忽视了而已。 不过忽视并不代表不存在，取得的销量实际上是对它先前话题度的一种佐证。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销量有点高的离谱了，它又无法像凉宫与鲁鲁修一样让人服气，于是这种反差让IS的话题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种趋势下，甚至有人因为想看看“为什么后宫动画能卖这么高的销量”的心理而入手了IS的DVD……话题度又成了一种促销手段了。 客观来说，这部动画的画面是值得肯定的——经历了之前的几部作品之后，Mad Poihat的摄影部门已经有摸到门路的感觉了，画面和色彩表现做的很不错。 同时它的表情演出部分的优势得到了充分体现，这展示的龙源悠纪子这样的演出家的实力。 但是人物动作部分依然是普通，战斗部分的综合表现力弱于之前的“黑岩射手”。 而机甲战斗部分则比较起伏，有的地方只能说一般，而有的地方在水准之上……可这些是外包出去的工作。 而它的故事构成有很多的地方却是极其缺乏逻辑的，甚至带着点“为后宫动画而后宫动画”的感觉，设定上简单粗暴、剧情推动怎么简单怎么来……这全然没有之前的“飞翔的魔女”带来的那种舒适感，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动画公司前后两个季度的作品。 总的来说，IS在制作方面值得称赞，毕竟Mad Poihat对此投入了2.5亿的制作经费，这是“飞翔的魔女”的2.5倍，制作人员也都兢兢业业，基本上不存在严重崩坏，IS的画面质量称得上是一分钱一分货的…… 然而它的故事核心只能让人咋舌。 为什么肯为这样的故事买单呢？宅男的审美就这种水平吗……很多人开始怀疑这样的问题。 可宫代奏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为此做出回答。 凭借IS的惊人成绩带来的话题度，Mad Poihat此时颇有一种四月份的京都动画的感觉，尽管这种热度来到快也去的快，但这家动画公司终究在这一年走进了大部分人的视线之中。 不管怎么说，对于岛国动画业界来说2006是相当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京都动画告诉业内同仁轻改动画大有可为；日升动画在说“机战动画和剧情向作品依旧是硬邦邦响当当的王道”。 然而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谁都没想到有那么一个先前名不见经传的小不点跟在了他们身后，然后弱弱地接上了这么一句“我们觉得后宫动画也是……” 整个格调和品味瞬间就被拉了下来，人家在谈艺术和创作的事情，结果一位卖肉的先生摆出了他的销售数据。 仿佛业界就是被这样的家伙给“抹黑”的，仿佛宅男的品质就是被这种作品给暴露出来的。 IS里程碑式的意义在于……以后再有人在TV动画的话题中谈“故事为核心”的话，那么IS摆出来的数据永远都显得那么刺眼。 Mad Poihat恳恳切切的向它的同行们说明了“轻改另算，后宫动画依旧能卖的那么好”的道理，于是业界又向着“药丸”的道路上迈出了那么一小步。 一般的动画公司怎么可能拿到那种优质的原作？看看后宫动画，剧情又简单又套路，设定又无脑又没有逻辑，制作成本相对还低廉，故事创作没有难度，最重要的是还能卖到逼近四万的量级……从制作上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不求他们一样卖四万，卖个八千行不行？ 所以此情此景更应该说是“Mad Poihat的一小步，无脑动画业界的一大步”。 第一百零四章 坑人即自救也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拿这样的销量？这真的就那么不可理解吗？” IS销量爆炸引起的高话题度已经让石见舞有点生气了，因为这些讨论的主要观点都是站否定立场的……他们觉得IS这样的故事能卖这样的销量是不可理解的，一定意义上可以看做是一种业界的“倒退”。 极端一点的意见甚至在说“罪魁祸首”的Mad Poihat天生就不应该做出卖到这种程度的动画。 批判和批评看多了，自然会引起逆反的心理，哪怕石见舞未见得觉得IS有多好，但也不应该总受人“非议”不是？ 她站到了Mad Poihat的立场上“感同身受”，宫代奏倒是觉得蛮可爱的。 “精诚所至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学姐的话说的倒是挺正确的，IS确实应该算是一部很有“诚意”的作品——它毫无疑问是那类最好的后宫番。 尽管现在石见舞有点小生气，但说实话宫代奏不太想跟她进行对话和什么深度探讨，因为那样肯定会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位矮个子女司机正在手握方向盘开车，而宫代奏坐在她身旁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然而不说话是不行的，这不是什么礼貌的问题，而是因为学姐每说一句话就会歪过头来等待他的回应，显然她看旁边位子上的某人的同时是无法看前面的路的……说实话宫代奏都有点“心惊胆战”了。 由于种种原因，他对各种交通工具的安全系数都没什么信心。凛花学姐的小短腿能够得着刹车吗？他没有实地测量过，所以只能希望她够得到。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嫉妒的情绪在作祟，因为IS的热销，搞得现在的Mad Poihat看起来比日升动画和京都动画还‘锋芒毕露’，而我们这样的新公司又谈不上什么值得尊重的‘资历’……被品头论足也是应有之意，虽然现在感觉有些过头了。” 宫代奏只能顺着她的情绪把话题进行下去，实际上要按他内心的想法巴不得IS继续“甚嚣尘上”呢。 “然而我们又适合做出什么回应，以免被过度解读……要不是考虑到某些‘官方行为’会很招狠的话，那Mad Poihat现在该喊出一句‘IS之下无名作’的口号来，让那些喜欢叫嚣的人明白一下他们口中的所谓优质作品在却销量上无法超过IS是个什么感受。叫做不叫好的动画肯定比叫好不叫座的动画难做的多。” 宫代奏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然而这句却让学姐微微沉默，显然她进行了什么脑内思考。 “……学姐，你不会准备发这样的声明吧？” “怎么会？那也太幼稚了，我只是觉得这种说法有点意思而已，奏君说的对，这些事情没必要计较。”她笑着说道，好像刚刚的那种情绪已经被安抚了下来一样。 现在宫代奏把她这种反应理解成了来自大姐姐的开明，然而很快的他就从某些动画讨论类的网站或者论坛上看到了这类说法……或者这是一个意外？ 然后有人很配合的画了一只moppy，万恶的“名作之壁”就这样被群众们“自发”的建立了起来。 ………… 按宫代奏的说法，来自同业者们的各种反应都是可以理解的。 7200日元的单卷售价、将近4万的卷均销量、总共7卷的册数，但从碟片销售这方面，IS就能取得超过20亿日元的销售额……这个时候的一块人民币大约能兑换不到15日元左右，也就是光卖碟它就能卖一亿三千万以上。 06年的一亿，肯定比16年的一亿要有含金量的多。 再谈周边市场呢？这是一个可以跟万代谈的周边项目。 当然了，第一，销售额不等于盈利；第二，现在距离IS销售结束、拿到的最终销量数据还有很久，现在他们最多能知道IS可以卖很多就是了……目前基本上可以确定它能够比较轻松的进入排进历代TV动画销量的前20位了。 “那今后我们还要往这个方向发力吗？虽然卖得好，但感觉有点格调不高的样子。”石见舞又问道，她有点担心Mad Poihat会一直做这样的动画。 当然了，她是再问还会不会做其他此类动画，无论如何IS的第二季是需要制作的，因为这个销量不做第二季真的说不过去，不然的话石见舞无法向其他投资人说明……尽管资金来源于她的公关，甚至可以说她位于制作委员会的控制端，但凡事是需要讲理的。 现在看，第一IS必须制作第二季，第二不可能把原本的投资人踢出去。 “应该会尽量避免做到IS这种程度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搞不好大家会对这种题材一拥而上，然后……“竭泽而渔”。如果作品没什么新意的话，观众会很快厌倦这种简单粗暴的套路的。”宫代奏说道，他能明白学姐的心情。 可以想象之后走IS这个路子的动画都卖不过IS，它是最新鲜的开拓者，而剩下的都是带着“既视感”的跟风，所以哪怕制作质量再高，IS好像已经为它们盖好天花板了。 “或者……制作这样的作品本身就是不能算什么正确的决断？”她又说道，两相比较，她自然更欣赏七月的“飞翔的魔女”。 “怎么会是错误呢，一方面IS带来了极大的经济获利；另一方面通过IS我们把其他动画公司引入了歧途，然后……我们就可以比较轻松的继续走正道了。这样的话双方的差距自然就拉开了？再然后我们就可以歧视那些卖肉的动画公司了。” “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只会丢动画人的脸！这种话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哈？” 这话差点让石见舞差一脚踩到刹车上，她事先绝没想到宫代奏会有这么坑的想……额，会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看她的腿……部动作，嗯，踩刹车应该还是比较溜的，宫代奏稍稍放心了一下。 咦，总觉得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他决定接下来继续观察一下之后再做确定： “佛典‘什南迦叶经’中有记载这样的故事：有佛法宏达者师徒二人，欲西向朝见佛陀，二人行车至疱烙之山，偶遇沧陀之鬼。青面獠牙面目可怖，山鬼欲生啖二人，见况至急，师遂舍其弟子以做牵扯，弃车辇而独乘马具……是故弟子死而其师得以幸脱。” “及至佛陀驾前，佛问缘何之此，师曰‘舍生忘死者，一人足矣’，佛陀颔首，曰‘坑人以自救，不受诘责之难、不被因果所谴’，师得以伴驾，终得超脱大道……所以按照佛陀下达的指导意见来说，坑人是无罪的。” “佛经会有这样的歪理？”石见舞做了个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哪可能有这样的教义？ “……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佛经，全是我刚刚编的。”宫代奏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信口胡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又没有害人之心，就算有人跟风也是他们的自发选择，跟我们没什么干连、更不会因此担当什么责任，我们要做的还是那些温暖人心的动人故事。” 他的意识是说他非但不是业界药丸的推动者，将来反而会成为恶劣制作环节中的一股清流……这种思维逻辑，必须要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的。 将来的动画，真后宫卖不过轻后宫，真萝莉卖不过轻萝莉，真百合卖不过轻百合……概括成一句话的话，应该说“萌即正义”。 业界药丸之日，“救世之主”芳文社崛起之时。 也是Mad Poihat崛起之时。 第一百零五章 东方亮了西方亮 石见舞现在正在开的车各方面说只是普通水准……最多说是中档车，但值得注意的是之前的时候她为了筹钱已经把自己的车子给卖掉了——那笔钱在Mad Poihat做股权分割的时候她偿付给了宫代奏。 然而现在学姐又有了一辆新的，据说这是她20岁生日的时候收到的礼物。 所以何苦要做这么“命苦”的选择呢……或许绕这么一圈之后就有了那么一点“自食其力”的赶脚了。 现在两人正在乘车一路往南行去，方向上刚好向着奈良，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那里，两人也不会离开京都府——宫代奏和石见舞稍后会在京都与奈良之间的宇治市停下来。 这个城市有着东京圈之外最为著名的动画公司之一——Kyoto Animation，翻译过来叫做“京都阿尼妹身”。 于是把“之一”这两个字去掉也没什么不对的。 当然了，从旁观的角度来说，这回他们得算是招了俩灾星过去。 ………… IS出乎意料的成功还带来了一个另外的好处、也可以称作是“连锁反应”：它促使正处于踌躇阶段的“小森林”动画企划进入了筹备的阶段。 “飞翔的魔女”这种故事风格在赢得了青森方面好感的同时也证明了Mad Poihat具备制作“田园式”动画作品的能力；而之后IS表述出来的道理就又硬又简单粗暴了——这家名叫Mad Poihat的动画公司具备盈利能力。 单单说IS的话，他们具备很强的盈利能力。 尽管“小森林”并不是偏商业化的项目，也不指望它能够在票房上有太多获利。但是只要是投资人的话，那他肯定会对自己投资的项目抱有盈利期待的。所以现在Mad Poihat的“暴起”增强了对方在这方面的一些信心。而相关多方经过了一次会晤之后，这个企划也就自然而然的成型了。 现在几方正在对整个项目预算和出资比例做协调和商讨，不过这些都是“大佬们”才能坐上的会议桌席位，仅仅作为制作方、最多做小股资金投入的Mad Poihat在其中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但签署了合作意向书之后，一些筹备工作Mad Poihat已经可以开始做了……这里说的不是监督龙源悠纪子的工作，从要做个企划开始她就没有闲下来过。它指的是更统筹一些的工作，比如做制作人员的选择和集结等等。 起码需要选择一位合适的演出家来协助和辅助监督的工作。 做一部动画总是避免不了人员外请的，不过这次Mad Poihat选择的并不是通常的那类无公司所属的动画“自由人”，而是“京都动画”的员工。 当然了，这种事情不可能越过公司层面直接跟个人商谈，那样的话有点不合规矩，Mad Poihat目前要做的也不是简单粗暴的挖人，因此就不会干带着撕破脸皮性质的事情了——这并不是说某人多么的良心，主要是因为他觉得硬挖墙角并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而已，否则的话该挥锄头的时候他肯定会抡圆了膀子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明确的把“是”和“否”的选项摆在一个人面前的话，一旦对方的回答是“否”的话，那么己方的立场瞬间就变得更艰难了。 所以有些时候宫代奏更喜欢稳妥一些的“徐徐图之”……这也是在说明某些异性前辈现在的处境究竟是多么的“危险”。 而这种“请求”送到京都动画的公司层面之后，并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就被下放到员工层面上了。只要对方本人不拒绝这样的工作，那么京阿尼也不会对此设置障碍。 理由在于Mad Poihat的请求人员是年轻的原画师，而目的是邀请对方去做动画电影的演出工作……尽管不明白Mad Poihat选择人才的标准是什么，但是京都动画觉得这是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让自己的员工外出担当更高一级的工作，经过锻炼之后所提升的能力还是要为己所用的。 至于恶劣一些的后果，要是那位员工回不来的话……那又怎么样，京都动画会缺年轻的原画师吗？哪怕这位原画师比较优秀？ 正因为他们不缺人才，所以这些事情的难度本身就不高。 那么Mad Poihat的目标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原画师，杉田尚子。 毫无疑问，之后的Mad Poihat肯定会先一步启动K-ON或者类K-ON的动画企划……不只是比京都动画更先一步，而是比芳文社更先一步……这种超规模的项目，谁都没有理由放掉。 K-ON一个主要优势或者特质在于，它并没有偶像动画那么强的多媒体联动性，但事后引起的反响则说明它压根就不需要那么多的联动也能取得那样的轰动效果。 从“可爱即正义”到“萌即正义”，市场会对行业的发展方向做出选择。 尽管制作一部动画不能说没有谁就绝对不行的，但是Mad Poihat本身就缺乏人才，那么能招募的话也就自然会进行招募了。 今天石见舞来到这边是为了跟杉田会面，听一听对方的想法以及是否会接受“小森林”的制作邀请。 这是属于制作人的工作，宫代奏仅仅是跟着打酱油而已，不过从概率上来说，他觉得对方接手这样的工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凡是都有两面性，京都动画这样的公司固然人才济济，但这也意味着内部竞争会更激烈一些。哪怕不会那么僵化的“论资排辈”、哪怕它尤为注重培育新人，可留给年轻人的机会不可能那么充足。 杉田是还不足22岁的女性原画师，从AIR、全金属狂潮TSR、凉宫春日的忧郁、Kanon、到现在京都正在制作的幸运星，她一直都在担当原画的工作。 按照原本轨迹的话，她第一次担当分镜和演出的工作是在clannad之中，那个时候刚好在宽先生带着一批人离开京都动画之后。 而现在这批人还是京都动画的制作中坚，属于压在新人头上的那部分，现在的京都比较安定，不会有人觉得人心思变，也没有人知道京都动画内部会那么快的空出众多可供选择的机会……除了宫代奏之外。 所以从这方面讲，宽叔辣么个伟大的人，压根就该继续留在京都动画占坑的。 一批人走了之后，另一批人又能迅速的把公司撑起来，这表明了京都动画的强大之处，倒霉的是有人已经提前知道了“后起之秀”是哪一位。 甚至他还是毫无愧疚的，少了一位后起之秀之后，京都动画还会有新的后起之秀不是？ 第一百零六章 跟真理一样真的真理由 “石见舞小姐，这位是？” 在双方约定的契茶店内，杉田尚子见到了据说是Mad Poihat制作人的石见舞凛花，她似乎看起来过于年轻了点……石见舞本身就年轻，而且她长的还显年轻。 现在杉田问的是宫代奏的身份，这位跟制作人小姐一起过来的同志进到店内之后并没有跟她们坐在一起，而是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显然他没有参与双方对话的意思。 “他？应该算司机吧。”石见舞也并没有详细介绍宫代奏的意图，本来他就是来看戏的，于是就用这么一句话把他的身份给遮了过去。 然而“司机”这一路倒是轻松的很，石见舞反而觉得腰身有点乏累了……“乘客”还有这种疲劳度，显得点亏了。 可惜的宫代奏即没有驾照，也拒绝学习任何可以合法驾驶各种交通工具的证件。 而且他摆出来的理由是无懈可击的……他说自己穷的没钱学那些东西。 所以对宫代奏来说“司机”这两个字得算是夸赞和吹捧了——之前、现在以及未来，估计“开车”这种伟大的行为在他的能力所及范围之外。 听了学姐的介绍之后，他仅仅对着杉田微微点了点头以做礼貌的回应，然后就看起来有点“拘谨”的坐在那一旁的位置上、要了一杯红茶之后开始孤独的品茗。 各种意义上他还是表现的“拘谨”一点更为合适，因为从装饰来看这家店似乎主要是以女性顾客为招待对象的，他应该显出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才对。 “抱歉，我以为你会单独过来呢。”杉田也感觉似乎自己选错了地方，因此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然而这种情绪基本上是多余的，实际上宫先生并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适。 “这个……不用介意，”石见舞很自然的替宫代奏表达了不曾介怀的情绪。 “相信事先杉田女士已经了解到我们来到这边的目的了，所以……我想问你有意向接受我们这份演出的工作吗？” 两人的年纪相近且都是女性，这样的话有些话还是比较好谈的，尽管摆位置的话石见舞“制作人”的身份显得靠上一些，然而此情此景对方基本上是可以无戒备的平等交流的。 “我可以看一点更详细的企划内容吗？”杉田问道，她希望自己能对这个动画项目再做一点进一步的了解之后给出判断。 “当然，我带来故事本和部分分镜过来。” 本着充分尊重对方的原则，石见舞把这些东西带来过来，并且递给对方过目。 之前杉田只了解到“小森林”这部动画的梗概要素，现在她可以进一步的做一些更详细的了解了。 实际上她觉得Mad Poihat这家公司的制作方针有点怪，这不是在于他们制作的三部动画风格不一——动画公司总归是要尝试不同类型和题材的作品的，这没什么问题。 而且Mad Poihat做的这三部作品都不错，起码可以说各有所长。当然了，稍微业内一点的人士都能够看的出来这是因为这家动画公司充分发扬了“扬长避短”原则的缘故。 问题在于他们明明确认了IS这种番剧在商业上具备极佳的可行性之后，非但没有继续深入发掘，反而往回退了一步，去做这种明显不怎么赚钱的动画电影去了……一家商业公司不可能忽视盈利性，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来说“小森林”的电影企划不可能比拟IS这种TV动画的经济价值。 甚至最初接到这种邀请的时候，杉田还以为Mad Poihat这边要请她去参与制作IS的剧场版呢。 尽管后宫向动画得不到什么好评价，但谁都不能对商业公司的逐利性妄加指责……IS既然赚钱的话，那么Mad Poihat当然该把它继续下去，然而现在看他们却把重点放在了“小森林”上。 可谁又能想到宫代奏认为盈利是一件并不显得太着急的事情呢？反正他总能找到最适合的动画企划来做不是？ IS之后，Mad Poihat肯定会得到一笔丰厚的盈利，于是在浪下一波之前，它总需要做一些技术储备的，制作动画电影正是属于这类尝试之一。 所以说不是Mad Poihat没有发展逻辑，而是宫代奏那种建立在对未来发展趋势的自信基础之上的逻辑一般人比较难理解而已。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你们会找到我呢？”一边浏览手上的东西，杉田又开口问道。 不谈其他，单说京都动画的内部，高水准的演出家就有很多，比如……咳，有那么一个提的太频繁了显得不太好的名字。 而杉田现在仅仅在做原画而已，根本不在“演出”的行列之内，更不用说着知名度的问题了。她也自己不觉得目前的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而Mad Poihat却把他们的第一部动画电影的演出担当交给了她，这样的“属意”总需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的吧？ 这是她有点好奇的地方。 “因为我们觉得你的作画风格以及延伸出来的画面处理方式跟我们的要求最为契合。”石见舞做出了一个比较诚恳的回答……宫代奏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现在又做了转述。而且学姐觉得这种判断在可信度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因为宫代奏身上确实存在一种“研究精神”，她经常可以看到他盯着动画碟片“做研究”，而且神态比宅男还要专注的多。 然后一段时间之后，他就已经到了那种比顶尖“作画厨”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的状态——他可以毕竟简单的分辨哪一段画面是哪个原画师画的了。 尽管京都动画是以高质量的集体作画能力见长的公司，但架不住他的关注点就在杉田这样的人物身上。 所以石见舞觉得这是宫代奏经过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有“科学依据”的……可怜的学姐，往往会在这种看似合理的地方上当受骗。 “但之前我并没有做过演出的工作……” 似乎有人很系统的对自己做过分析，然后得出了一些结论。尽管这样Mad Poihat此时的选择显得合理了，然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似乎遭到了什么分析……想想的话杉田又觉得有点小恐怖了。 “所以我刚刚说的是你的作画体现出来的画面处理方式问题。”石见舞说道，原画要求必须会画，而演出的工作很多时候则是要告诉原画什么地方该怎么画，尽管两者的要求不一样，不过有一些演出的风格在他们做原画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体现出来了。 “所以……这位司机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啊？”石见舞没想想到对方会没来由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于是就听到杉田接着说道，“我好想记起来自己之前曾经看过一档访谈栏目……” 好吧，宫代奏非但做不了司机，他甚至演不来司机，因为他是在电视上露过脸的人……然后被人记起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这很京都 从作画到演出，再到监督，对具体的绘画技术或者技法上的要求是在逐渐下降的，但是相应的是对统筹性要求的提高。这是由区域到全局的变化，需要一个人在更高的位置上看问题。 而这些能力自然是需要一点点的锻炼才能得出来，杉田也是瞄准着这类发展方向的原画师……或者说面对有做这样“更进一步”的机会的时候，还能忍住寂寞、继续磨炼画技的人是少数的。 对于做动画来说，原画是最重要的环节，也是最基础的环节，可一直做原画师的话，有些人总有那么一种“管中窥豹、不见全貌”的感觉。 所以……“不想做监督的原画师不是好原画师”，大多数时候这话可以这么说。 “更京都动画相比，Mad Poihat不管是在资历上还是在员工的平均年龄上都要偏年轻一些，这会导致我们在很多经验性的东西上存在诸多不足，所以需要杉田女士这样的人来做协力……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我们大概会更有活力一些、也会尝试制作更多题材和类型的动画。”宫代奏说道。 此时他也不用再扮演孤独的司机了，三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认出自己来，因为他至今也没有过“知名人物”的自觉……本身他也不是这类人物，只不过乌龙的是他唯一的一次公开露脸刚好被眼前的人见到了而已。 现在Mad Poihat最为知名的作品就是IS，但IS还不足以让宫代奏成为业界名人……在他身上IS起到的效果还不如之前的“飞翔的魔女”。 IS的成功是让它的监督岸成二在业内真正的具备了一定的知名度，其次是Mad Poihat走入了很多人的视线，至于这家公司的幕后人士，应该是需要稍稍研究过之后才能了解到的。 尽管在七月份的时候宫代奏自己担任了“飞翔的魔女”的监督，但现在这个话题已经被IS遮掩了过去。再谈及他之前在电视访谈节目中比较“个性”的表现的话……拜托，近乎一年前的事情了，除了有心人谁还会记得他这张“面目可憎”的脸？ 但杉田刚好是对他留下了印象的那一类人，并且她最终把两个形象重合了起来，于是也就知道了社长先生刚刚在进行司机的“角色扮演”且不嫌尴尬的揭穿了这一点……要尴尬也不是她尴尬。 “确实如此，”杉田心想连那种简单粗暴的后宫动画都敢做的出来，且能奇迹般的大卖，Mad Poihat的确是在“无畏进取”。 可她也能够隐约的察觉出来，Mad Poihat做IS这样的动画单纯的只是为了“圈钱”而已，起码通过这一番闲聊之后，她明白了这家公司“管理者”的一些想法，也就了解了实际上他们相比于IS，更为看重“飞翔的魔女”这类作品……在她想来，眼前这二人应该是那种既能充分认识到现实、又有着自己的追求的难能可贵的年轻组合。 制作IS说明他们明白一家企业需要生存，逐利自然是重中之重，而“飞翔的魔女”则是在说明他们是有着“艺术追求”的。 用之前的电视访谈中宫代奏的话来说，他们想做的是“温暖人心的动画作品”，这么看的话这句话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听着好听他才这么说的。 稍稍对Mad Poihat做一些了解的话，就能够知道这家企业发生的变化就是从宫代奏接手之后开始的……理性又执着，变通而不偏执，难怪这位高中生可以管理一家公司. “从之前Mad Poihat制作的动画来看，你们似乎非常注重女性角色的塑造，这些角色往往在作品中担当尤为重要的表现部分，这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杉田又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比较单纯了，第一，像‘魔女’或者‘小森林’这类风格细腻的作品，主要角色设定为女性自然比男性更为合适，这是女性在个体表现以及被认知上的天然优势。” “第二，实际上相较于男性角色来说，我们认为女性角色更容易进行个性化的塑造。”宫代奏说道。 他的这些回答自然是把后宫动画排除在外的说法。 女角色确实比男角色更容易做的出彩……实际上人妖都比男性角色更容易塑造，其中的一个重要的理由在于这种带着天然特性或者普遍性认知性的身份是比较容易做出反差的。 至于男性角色……往往会脸谱化一些，如果延伸到长篇少年漫画改编动画的男性角色的话，那可以说他们是带着相当程度的“通性”的。主角们面对任何困难的时候，只要给他们放一首“雷炎龙的咆哮”，就可以欣赏到无所畏惧的表演了。 至于“坂田银时”那样在决斗前藏在厕所里把给对手准备的武器锯断的行为，那得算是清新脱俗；而小豆丁面对打不过的敌人掉头就跑的选择，都得算是套路清奇了。 而女性角色表现出来的可塑性就不同了，反差自然而然就能做的出来。 对比一下的话，比如格斯在说“总之，这也是一种战斗，和平常的战斗没什么两样”的时候，所体现出来的内心强大是让人心生敬畏的，可因为他的遭遇、境地，是与他坚毅的人生观极度背离的，所以看起来是带着非现实感的。 而川本日向在说“我一定要在这个学校坚持到最后，我会忍受她们的无视，但如果她们敢再欺负我，我也一定会大声说‘住手’，我才不会沉默！在这种环境不管发生什么事，如果我都能够坚持下去直到毕业的话，就是我的胜利”的时候，所展示出来的坚心才更容易让人折服。 抛开不同系列作品的环境营造上的不同，这两个角色可以说都在“与世界为敌”，然而格斯是一名彪形大汉，日向是初中女生——她面对的事情是所有人在年幼的阶段都可能碰到的，而她采取的态度又是绝大部分人做不到的，所以这是极易引起共鸣的，又是带着强烈现实性和代入感的……“角色塑造”也是这样取得成功的。 当然了，宫代奏的回答不至于让杉田在一瞬间产生太多复杂的想法，实际上对于他的回答她的内心所想是这样的：“可以，这种说法相当的‘京都’。” 京都动画就是那种相当擅长做女性角色塑造的动画公司，暂时来说这应该是Mad Poihat与京都动画的“共性”。 “那么杉田女士觉得这份工作……”聊了大半天的时间，宫代奏似乎还没有得到对方明确的表态。 “当然是……合作愉快了。”杉田说道，这代表着她接受了这份工作，这也在情理之中，否则的话双方又何必讲这么多废话呢？ 似乎是沉吟了那么一下之后，她才向着石见舞伸出了手……显然她刚刚进行了一番思考，咳，大家都是年轻人，要握手的时候是需要思考一下的。 没听人家说么，这二位是一起开车过来的。 天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有几重含义。 第一百零八章 穷？ 经过了复杂的协商之后，“小森林”的动画企划被最终确定了下来： 由青森企业联合会、青森放送、青森县旅游局以及川角映画共同出资3亿日元，来组成“小森林制作委员会”，动画项目交由动画公司Mad Poihat.Works总承制，动画电影分上下两部、画面时长总计160分钟。 创作与制作部分Mad Poihat总负责，作品版权由制作委员会独享。 就Mad Poihat的第一部动画电影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笔大投资了，然而实际上宫代奏还有点“人心不足”……原本他期待能制作每部120到150分钟、总长4到5个小时的动画电影，但是现在的总制作时长还不足3个小时。 他的想法基本上靠冤大头才能实现，然而现实中这种冤大头少有……在保证制作质量的前提下，总时长的拉伸意味着总投资的增加，总投资的增加又意味着风险的增加。3亿日元已经是各方谈了很久的结果了，要再让他们追加投资的话那就无异于“割肉”了。 而且身为承制方的Mad Poihat也没有这方面的建议权，开发商要决定买多大地皮的时候，包工头哪有资格瞎插嘴？ 宫代奏也只能根据这个制作时长来调节小森林的故事构成，而不是根据故事内容向制作委员会提出要求必须做多长的动画……后者太不现实了，连版权都分享不到，那bb个什么？ 原本按宫代奏和石见舞的想法，他们是打算象征性的向小森林里投入一部分资金的，因为是经自己的手做出来的作品，实际上他们还挺愿意这么做的……在制作委员会中多少占据一点空间的话，那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制作作品，而不是在打工了，起码心情上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这种事情却遭到了其他方面的拒绝，他们一致认为Mad Poihat只要负责好好制作动画就可以了，资金方的事情不需要多做考虑……宫代奏觉得这种拒绝可能是出于更规范化的预算控制的目的。 之后制作委员会肯定会向就小森林的项目向Mad Poihat派出制作人，而这个制作人将会成为电影项目的整体负责人。 石见舞会向对方做出工作交接，然后她就“功成身退”了。 而一旦Mad Poihat参与出资的话，那么石见舞继续做项目的总负责人就显得很是合理了，毕竟筹备阶段就是她在负责的。 而一旦她担当这样的总负责，这种情况下她会更对资金头的制作委员会负责，还是会更对制作方的Mad Poihat负责？ 显而易见是Mad Poihat了，制作委员会又不是她家的亲戚。 再进一步说，万一在制作过程中她对Mad Poihat的“画面追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之后势必会产生超支的现象。 花别人的钱的时候，一些动画公司总是会执着于“艺术追求”的，不烧钱怎么出画面效果？反正烧的又不是自己的钱，还有比“拿别人的钱过瘾”更过瘾的事情吗？ 所以出于信任度的问题，制作委员会还是干脆的换上了“铁面无私”的自己人……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毕竟谁出钱说说了算。 当然了，还有一个理由是就算出钱Mad Poihat也并不准备向小森林投入太多的资金，否则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被拒绝的这么彻底了……就那三瓜俩枣的别人看不上，还要平白无故的占据制作委员会的位置、存在产生纠葛的可能性，这个才是遭到拒绝的关键之处。 在制作委员会做出的项目安排中，小森林的上部“夏秋篇”大致决定在07年的冬季播放，所以它应该立即开始着手制作了。所幸Mad Poihat已经做好了很多前期准备，外请的像是演出这样的重要职位也会很快到位。 他们基本上可以马上动工了。 负责制作这部动画电影的核心人员就是制作“飞翔的魔女”的制作一组，这种资源挤占也就导致了“魔女”虽然够得上制作第二季的标准，但是显然不可能立即制作了。 至于制作二组，毫无疑问他们必须继续制作IS第二期……说实话宫代奏觉得做完了一期之后IS就该扔掉了，毕竟尽管第一期的故事有些地方显得有点蛋疼，但跟第二期相比的话……第一期确实是有“很强”的文学性的。 但是这样做的话是无法跟出资人交代的，所以它的第二季还得做，不过宫代奏本人已经放弃继续做第二季的故事本和编剧了，反正原作也够烂的，他也不想再费心思，那还不如请人来在第一期的基础上年重新编写，搞不好还会出现烂桃发新芽的状况呢。 至于小森林的声优选择问题……说的好听一点龙源悠纪子监督是有建议权的，而说的现实一点则是制作委员会给出什么人选来，那Mad Poihat就得用什么人选，这个没什么可说的。 ………… “有点不妙了。”石见舞对着宫代奏说道，此时两人正在计算06年度的Mad Poihat收益状况。 “学姐，我也觉得有点不妙了……问题是要怎么把这笔钱花出去？”宫代奏说道。 他们倒不是觉得Mad Poihat赚的少了，而是赚的有点多了……如果把IS的预期收益也计算在06年度的话，那么这家小动画公司的年盈利大概在7到10亿日元之间，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妥妥地超过了5000万。 然而问题是他们不可能拿得到这样的“巨款”，一个叫做“国家机器”的东西在阻拦着他们。 曾经有位叫做富兰克林的老美说过这样的至理名言——“这个世界上唯有税收和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他娘的真理。 所以Mad Poihat必须得交税，而税率……那个数字谁说出来都得带着血沫子。 挣的钱还得分给太阳旗一半，这个谁受得了？ 而避免“吸血鬼”吸血的方法只有一种……再投资。 也就是宫代奏和石见舞必须把这笔钱迅速的花出去，不管是结婚请全城的人吃流水席还是去哪个乡下买地皮，都是可以的。 花钱这种事这么一想的话还挺愁人的，毕竟得花的有道理才行……不然的话完全可以往小森林那边砸不是？ 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学姐，我有一个想法……我准备在国内收购一家动画公司或者动画工作室，这样之后它可以承接Mad Poihat的下游工作，同时Mad Poihat的很多外包环节的制作质量也可以稳定下来。” 这件事宫代奏之前跟学姐提过，所以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是一种很好的想法，也不算什么新奇的东西……很多动画公司都有类似的做法，甚至他们会把自己拆出一部分来成立新的公司专门做下游的环节。 而这些工作如果在中国完成的话，相应的还能够节约一部分人力成本……至于质量问题，这个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Mad Poihat的很多动画环节都是交到国内去做的。 “我觉得这种做法没什么问题，是要以Mad Poihat的名义进行收购吗？”她问道。 “不是，我准备以我个人的身份去做这些事情。” “……” 咦，不知道为什么学姐突然有了那么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了。 “理由应该不算难理解，”宫代奏继续解释道，“从发展趋势上来说，我们国内的动画市场和受众规模未来会逐渐的发展壮大，暂时做下游的收购公司将来或者也会得到很好的发展机会，所以我希望它能保持资金构成上的‘中国化’。” “我们的人民群众……对于由中国资金构成的公司往往愿意给出更大的支持，这个可以理解吗？” 简单的说他无非是在表述“民族企业”和“外资企业”的问题，这个由宫代奏个人出资的话，那么被收购的公司或者工作室依然是“民族企业”，可要是由Mad Poihat掏钱的话，那它就成了外资企业了。 何况它还是“日资企业”？ 这么一说石见舞就明白了，尽管有一些国家层面情绪化的东西宫代奏没有说的太透彻。 “不过……” “什么？” “以Mad Poihat的名义来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除非学姐愿意改成中国籍。” “……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改中国籍？” 这叫什么话？连告白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从石见舞的表情上来说，说这话的时候不好分辨她究竟是在脸红还是在生气。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宫代奏这种人了，比如…… 厚颜无耻？ 死皮赖脸？ 无耻之尤？ 这些都是可以的。 第一百零九章 对投资人要认真负责 “IS第一期放送结束之后，第二期的制作要马上着手进行了，企划方面……投资人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吧？制作方面我们的监督也应该是ok的。”宫代奏又说道。 至于先前两人聊到的比较尬的话题，就被这么相当刻意的忽视掉了。不过两人说到的是计划中要去做的事情，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宫代奏就要立即撒腿跑回国内。再者而言，就算有这方面强烈的意向，这些事情总要进行一些先期准备的，起码要提前选定好目标才是。 事先的沟通是必要的，双方都有意向的时候合作才具有可行性，那他总不至于连事先的联系都不做，然后一头扎进谁的公司去，杵在人家眼前劈头盖脸就问“劳驾，你们家公司卖吗？” 真这么干的话，再铁的头也会被敲碎的。 “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做IS第一期的时候他们出资的心情是‘心甘情愿’的，那么接下来第二期的时候，这种心情应该是会翻倍的……几乎十倍投资收益比的盈利项目，应该不会有人选择这中途撤资的，特别是这种收益已经拿到手的前提下——他们只会觉得先前自己的出资比例太少了而已。”石见舞说道，然而她最初说的“心甘情愿”鬼知道有多少可信度……这话就像是从宫代奏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实际上当时极为出资人的心情大概只有这么两类，第一，拿一笔钱给小女孩玩耍以讨好其父；第二，类同于“上缴保护费”。 然而这笔没什么指望的投资却最终获得了出乎意料的盈利，理论上是远在投资人先前的心理预期之上的，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赚钱”肯定更为舒爽一些，毕竟你原本准备打水漂的鱼饵最终却钓上来了一条无法想象的肥鱼，这会产生一种让人意外的心理满足感。 “不过单单从创作的新鲜度角度分析，估计IS的第二期已经不会再有第一期那种惊人的效果了……一般而言本身动画的第二期销量就鲜有超过第一期的，再具体涉及到IS上的话，感觉会有比较大的落差，毕竟它是那种‘可一不可二’的套路……当然了，这种判断就没有必要跟尊贵的投资人进行说明了，因为这种时候讲这种话显得好像我们想踢人家出局似的。” “至于之后产生的心理落差问题……我们也没必要帮别人强化心理素质不是？” 好吧，这话才是宫代奏的风格。 石见舞斜着瞥了这人一眼，为什么这种事情经他的嘴巴说出来总有一种要坑人的感觉，“投资本身就存在亏损或者盈利、亏多少以及赚多少的不可确定性，这种事情人家自然是明白的……奏君，你有喜欢多嘴的嫌疑。” 咦，这个情绪是刚刚的延续吗？宫代奏决定不再去触她的眉头，这人真是的，在谈公事的时候为什么要代入私人情绪呢，公私不分不是什么好事。 “咳，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看起来道德上不存在问题、对得起投资人就行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没问题，那个是无关紧要的。” 他似乎在表述一种“高尚的人都是看起来高尚的人”的理论。 “……起码IS的第二季可以做一些经费上的削减了，制作第一期的时候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制作机战这个题材类的动画，所以在经费控制上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石见舞说道。 倒不是说Mad Poihat第一季在浪费经费，这还是经验和熟练度上的问题，属于必要的学费和绕弯路——有些东西只有做过一遍之后，才能明白要既能保证画面质量还能节约制作经费的方法。 基本上来说IS第二季的制作预算可以缩减到2亿日元就达到第一季的画面效果了……不过这他们也是对画面质量有所放任的结果，同时对机战部分的追求也做了削减。 而这种“放任”则是因为IS第二季对于Mad Poihat的重要性已经大大缩减了。 不过哪怕这样IS的经费投入依然是比较高的那种，但要保证这种动画的画面质量的话，总得做这样的投入。 “岸成二监督依然会担当IS的后续工作，客观来说他是属于那种比较招人满意的监督的……没有什么古怪的脾气。”石见舞说道。 也就是说这位监督先生是比较尊重公司决定的那一种，不好个性到那种让公司为难的程度。 有一些动画监督是极具风格的那种，且专注于自己的“追求”，然而这种追求很多时候是需要制作公司或者投资人替他们买单的。 有的人要坚持自的个性风格，比如有一位姓新的先生用了十五年以上的时间才给他的投资人带来了回报，而前面十四年他都是在浪。 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还有那么一撮监督，制作的作品是往往能够得到好评、且个人的监督能力也会得到公认，但是作品就是神奇的卖不出销量来……比如，大〇心？ 比较站在公司和投资人立场上考虑问题的监督，代表人物是另一位45度的姓新的监督。 身为监督，做出来的作品难免会有坑掉的时候，观众的感官不一定那么好，但从公司的立场上来说，岸成监督还是很不错的。 他既然他能做IS，且第一季的反响很不错的前提下，那么就不会再拒绝第二季的监督担当。 当然了，作为回报Mad Poihat也不会一直让他制作IS这类作品。 况且基本上可以确定IS的第三季没有必要再提上日程了。 ………… 此前Mad Poihat已经把IS的小说版权和漫画改编权卖给了电击文库，不过从版权收益上来说这就称不上是在取利了，因为这种交易就算能获利那也是电击文库在获利了……这类改编向动作，理论上就算之后的漫画单行本或者轻小说版本卖的不错，那也跟动画公司这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由动画到小说跟由小说到动画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很难取得单行本上的成绩。 再往前一点，“飞翔的魔女”的漫画已经在月刊漫画连载杂志“电击大王COIM”开始连载了。 这也算是在跟川角书店加深合作（电击从属于角川），对Mad Poihat来说这类合作的首要目的是要让作品保持、延续热度。 毕竟动画的制作周期跟漫画小说的制作周期是截然不同的，哪怕是月刊漫画，粉丝看到新一期的时间间隔也只有一个月，而动画的话就要以年计算了。 这算是故事题材上的优势。 ^ PS，卡文卡到秃头，困死。 第一百一十章 扩大规模？ 尽管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一家企业未来的战略走向的话，似乎显得更为“雷厉风行”一些，但实际上某些“商议”是不可避免的。 06年度已经过去，从综合收益上来说Mad Poihat凭借着IS这样一部“重（销）量级”动画绝对可以占据到所有动画公司的前列，尽管销量上它跟“凉宫春日的忧郁”这样的动画相比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但不要忘了“凉宫系列”的盈利基本上都在川角书店身上，制作它的京都动画只是在喝汤而已……Mad Poihat肯定不可能跟川角比盈利，哪怕仅仅局限到单个动画项目的比较上，但它搞不好真的比京都动画还赚钱。 究其原因IS是Mad Poihat的原创动画，且公司在总体出资比例上达到了相当冒险的50%，所以它的销量与盈利的转化率是目之所见的。销量越高，Mad Poihat的获利自然就会成比例的增加，所以看到销量数据的时候他们的情绪基调肯定是高兴的。 而京都动画这种的，看到凉宫销量时候的那种心情肯定是比较复杂的……可以想象，一方面他们也是情绪极度高涨的，毕竟创造了公司的最高销量纪录，可这种“高涨”里未免会带上一种失落感。 甚至说凉宫卖的越多，这种带着矛盾的失落感就越严重……明明卖得好，可是赚不到钱，这种反差究竟有多痛苦？ 所以说拿回动画企划的主导权，在制作委员会中占据坚定的位置、且制作原创动画才是所有动画人的“生存之道”，也是追求目标之一。 不过相对的，这条道路看似美好的道路走起来也是十分艰难的。 毕竟很难说哪一家相对独立的动画公司是具备资本优势的，甚至他们在制作大投入的原创动画的时候，是往往要做好破产准备的。 可是又没有不向销量低头的动画公司，毕竟大家都在做商业动画——京都动画后来不也做了Free么，甚至还尝试了肉色系的“无彩限”？ 幸运星取得了成功之后，他们做了“日常”，日常暴死之后，他们也不再奢望能做出另一部幸运星。 而“轻音少女”成功之后，京都动画就开始全面“轻音化”了……不管怎么说，“K-ON”都是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反应出这家动画公司商业性的动画作品。 甚至说轻音少女的第一季和第二季是区分“日常系”与废萌动画的重要分界线。“轻音少女”的第一期依然可以当做日常校园系动画的典型，唯一的问题在于这部校园动画卖的太好了。 好到夸张的地步。 所以，京都动画很快就启动了二期企划，且在制作第二期的时候，开始大大放松故事结构、放缓情节节奏，并且开始在情节中填充各种要素以增加集数，所以它的第二期整个松弛成了一大坨。 废萌的第一炮，响的简直清彻嘹亮。 轻音的第一期14话，第二期27话，这种先少后多的制作方式是鲜有的，一般都是第一期是季番，第二期也是季番，或者第一期是半年番、第二期是季番此类。 所以这种“吃相”，基本上都够称得上“嘴脸”了。 然而这有什么可非议的呢，卖得好还不让人家多做几卷吗？ ………… 决定Mad Poihat新一年前进方向的“二人制”年终会议依然在继续着。不过这种“会议”限制于规模和人数，已经称不上会议了，不过是宫代奏与石见舞两人在交流想法而已。 “考虑到了‘小森林’占据了我们相当程度的制作能力，那么下一年度我们能做出来的TV动画也就只有IS第二季了，这样的话公司会不会显得有点支撑不足？”石见舞问道。 “确实，如果只有接下来只有IS的话，那么观众对我们的印象很可能就这样固定下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然而以我们现在的制作能力，没有办法在制作一部TV动画、一部电影动画的同时再让其他制作企划并行。”宫代奏说道，“三开”在现在的Mad Poihat的能力之外。 “所以……我们要增募人手吗？”石见舞提出了一个相当合理的解决方法。 “有能力这么做的话，自然是要这么做的……公司确实需要逐步扩大员工规模了。”宫代奏说道。 实际上两人都觉得只有IS二期的话有点缺乏新鲜感，“新动画”是需要的。 “那就着手去做好了，反正公司现在的运营资金又不存在什么问题。”石见舞说道，她接着问道，“不过就算要做新的动画的话，要做什么类型的？” “我个人觉得要么是尝试制作燃番，要么就开始向萌系进军了。”宫代奏回答道。 “萌？还是美少女动画吗？”貌似这个字还没流行到学姐的耳朵里。 “应该是少剧情或者无剧情展开的美少女动画……暂时就这么理解吧。” “……这种动画有什么看点吗？”石见舞困惑，没有剧情那看个什么。 “我也不清楚，”宫代奏摇了摇头，天知道用动画表现jk们坐在一起喝茶有什么看点？ “先不说那个，如果要制作燃番或者说少年向动画，一般而已有两个题材，一个是战斗类的动画，一个是运动类的动画，他们都是那种需要原画表现力的类型，特别是前者。” “而运动番的故事核心要素要更为单纯一些，能把“竞技性”这三个字表现出来就好，然而……第一，这种动画很容易叫好不叫座；第二，处理这种‘竞技性’的时候还需要贴近现实而不夸张，但这样的话对我来说还有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 以宫代奏的“审美”来说，他肯定不想把运动番做成魔法动画，运动员铁定不会魔法，否则的话直接做魔法动画多好？ 然而，如果这种竞技上升的国际对抗的高度的话，那他就需要格外注意了。首先，动画DVD是要卖给岛国人的，所以主角需要是岛国人；其次，如果在某些比赛中存在中日对抗的话，那就格外不好处理了。 比如做乒乓类的动画，那必定是要存在中国人的；你要是做羽毛球，那也得有中国人。 所以有对抗的情况下主角输了的话，那观众没有代入感；主角赢了的话，要知道将来宫代奏还是打算回国混的，这类问题很容易被放大开来……或许他有点太过谨慎了，然而这类黑点最好一点都不能沾染。 “奏君，你在这些地方小心过头了。” “不不，这些地方再小心也不过头。” 宫代奏心说平白无故万一有人指责我是“日精”的话，那GAME OVER的多冤啊？ 立场问题是坚定不能动摇的，他是中国人，所以这些态度不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石见舞与石见舞（上） 从时间和发展趋势上考虑的话，现在的Mad Poihat确实应该准备往萌系制作方向上走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从演出、到监督、到美术等等方面的制作方式都要做相应的调整。 相对而言，现在的Mad Poihat更适应也更擅长的是真实系的制作风格，无论是演出还是在美术风格表现上都是如此。 他们制作的动画人物从表情到动作都是贴近现实在表现的，鲜有那种夸张化的神态和表情处理方式。 然而要往萌系的方向上变化的话，起码表情的处理方式需要更加“柔化”或者“软化”一些。以表情来表现性格、进而影响和带动到观众的情绪，这种处理方式说起来简单，然而实际制作起来对演出的表现能力是有着很高的要求的。 说白了软妹子要软、萌妹子要萌、呆妹子要呆。画面和人物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是最为“恰如其分”的，这些肯定需要一定的摸索和适应，而不是说成功就能成功。 所以在Mad Poihat打出那种“一击必杀”的子弹之前，它是需要练习的……这个跟有着丰厚底蕴的动画公司不一样，他们不可能说制作K-on就制作K-on。 并不是说萌系风格有多高的制作难度，而是说不管做什么题材类型的动画，要想做到“最好”的话，总是需要努力的。 Mad Poihat虽然在商业上凭借IS妥妥地逆袭了一把，但是现在的它最多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加一点溢美之词的话应该是作品颇具风格化、有点站在市场趋向上和技术发展前沿的感觉，但它离着“树大根深”还差得远呢。 对宫代奏而言，虽说确定公司的发展方向不存在什么困难，但具体到要在本年度制作什么样的新动画的话，那还是需要看接下来公司能够招募到什么水平、什么数量的动画从业者了。 或者现在也到了他们要采取“少数而优”的独立培养人才的时候了。 ………… 度过了圣诞和元旦之后，时间终于定格在了新的一年。 然而相比于这两个带着通常性又西方化的节日，刚刚进入了一月份后，还有着一个相当重要的“节日”……确切的说是对石见舞比较重要的节日，而宫代奏处在了“看客”的位置上。 她刚刚到了20岁，因此要参加今年的“成人礼”，即表明自己正式成人的意思。 哪怕在现代社会中，这边的“成人礼”其实也算相当受重视的节日或者仪式。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带着古风、隆重而严肃的节日会进入色彩渐失的环节。但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它还是相当严肃的，不管是对于本人、家庭乃至社会而言都是如此。 从个人角度上来讲，20岁的青年已经具备了健全的人格，这个年龄可以作为一条重要的分割线分割一个人前后两个人生阶段。 尽管这种仪式带着“形式主义”的感觉，但有这样标识化的节日的话，那么一个人的20岁或许会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一些……它在提醒你已经真的成为了一个成年人。 在中国古代，冠礼和笄礼都是极为端庄周正的重大礼节，也是汉族政权及文化的重要特色之一……然而在失去了传统服饰穿着上的权利之后，这种特色也就随之失去了。 给“金钱鼠尾”加冠……想象一下的话，这种场景似乎与“庄严”两个字沾不上边，反而倒是有点滑稽了。 对于现代社会中度过成人礼的青年人来说，具体一些的变化则是两种新的权利的到手：于私，这代表着可以合法饮酒。 在政治和社会权利方面，则是获得了“选举权”，这也代表着生而为人的独立性得到了最终的确认和尊重。 具体到岛国的话，20岁倒是与婚姻权没什么关系了，理论上来说这里的高中生就可以结婚。 在当地的市民会馆，这一天像石见舞这样的刚满20岁的男女青年都集中在了这里。 仪式的主持人正在发表一些勉励和祝福的贺词。 宫代奏觉得对方或者是什么政府机构的官员，而他手中的贺词，大概跟1987年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这种活动的基调和表现风格都被限定在了窄窄的框框里。 反正这些话在他听来肯定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触的，与其“主听觉”倒不如“主视觉”了……尽管并不是所有的年轻异性都养眼，但这种场合完全可以挑养眼的看不是？ 此时宫代奏站在了这个会馆的最后排，最前面的台上是新成人的青年们，而台下坐着的是他们的父母。 他把相机镜头对准了前面，可瞄了几眼取景框之后又把它放了下来，这种空间里很难抓到那种令人满意的镜头。 “有拍到什么好的照片吗？”这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 “喔……石见舞女士？说实话这里有点难拍。”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之后，一边说着宫代奏把自己的相机递了过去。 走到他身边的人是学姐的母亲石见舞奈子，可以看出两位石见舞之间在身形相貌上是带着相似度的，而妨碍这种相似度最大程度展示出来的东西，大概就叫做“时间”了。 好在东亚人还不是那么容易显老，要是白人的话，那就应该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嗷嗷叫了。 理论上来说，成人礼是一个以本人和家庭亲友为中心进行活动的节日，所以石见舞妈妈出现在这里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宫代奏……好吧，他是自己过来凑热闹的。 “这个我能理解，当年我参加这个仪式的时候，我父亲差点气的把相机砸掉。”奈子女士接过了相机，稍稍尝试了一下之后大概是弄懂了这机器该怎么操作，然后她才开始翻看宫代奏拍下了的照片……镜头里当然都是她女儿了。 “……” 这种感同身受宫代奏倒是不好说些什么……要知道在场的人本来就多，有些女同志的身高又没什么优势，甚至完全是“凹”在人群中的，随便来个人就能把她挡在镜头后面……不过拍不到可以单独拍啊，没必要有砸相机的冲动吧。 “石见舞先生呢？他没在这边？”宫代奏又问道。 “他？大概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奈子女士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这几张不错，冲洗出来之后请记得送一份给我。” 咦，这个反应有点平淡啊？ “明白。”宫代奏眨了眨眼睛之后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石见舞与石见舞（下） “母上大人，奏君呢，刚刚我好像看到他了。” 结束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冗长反正显得很冗长的活动环节之后，石见舞凛花回到了奈子这边。 “刚刚他已经离开了……还有为什么要换这样的称呼？”奈子只是瞥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接着收回视线之后继续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着什么？ “已经离开了吗……换个称呼表示现在的我跟刚刚的我已经有所不同了。” 天知道她前后有什么不同。 宫代奏仅仅在中间段在这里呆了一会，这会已经离开了，这让石见舞觉得有点意外。 接着她歪头看了一眼母亲的手机屏幕，然后就发现上面的某个邮件地址有点眼熟，“咦，妈妈跟奏君还有交换邮箱的必要性吗？” 奈子收回手机，这才说道，“当然有，这得算是‘监视’的一环了。” “监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那么请问伟大的监视者，他来这边的目的是什么？”石见舞凛花笑着问道……她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公司里有事情要忙宫代奏才这么快离开的。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你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石见舞妈妈似乎也喜欢把话绕着说，“至于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过是不想打扰到我们接下来的家庭聚会时间而已，而且达到了目的之后他也没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如果你用正常的语言构成方式进行解释的话，我想我已经明白刚刚你在表达什么了……”石见舞说道，虽然她也故意把话说的乱七八糟的。 精炼一点的话，直接说“不明白”不就完了。 “比较一下的话这位奏君可比现在还没到场的石见舞先生当年要聪明的多了，他既不想给我们添什么麻烦、又不至于让我这样的长辈产生什么恶感，同时还要在这种对你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表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迟到早退’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了。” 奈子女士的目光还是比较犀利的，宫代奏也就是过来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的……尽管没有立场在这种时候跟学姐一起相处下去，但他是否会在这里露一面，石见舞凛花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然而再老奸巨猾的想法，还是会有经验阅历的人看透……幸运的是狡猾的猎人和狡猾的狐狸并没什么直接敌对的立场，不然宫代奏在某些战场上是会被分分钟消灭掉的，毕竟双方的能力太不对称了。 “你爸爸到了，我们走吧。” “阿？噢，我知道了，我先打个招呼就离开……” ………… 另一方面，宫代奏倒不是因为有什么着急的工作才离开的，不过离开之后的他因为“无事可干”也就只好继续工作了。 他在从已经披露出来的公开企划中分析今年的动画市场形势……稍稍看一下的话就可以明白，尽管今年还是有着不少“良作”，但整体上还是不可能跟去年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06年的动画形势仿佛带着一种“不可复制感”一样，而这种感觉需要用5年的时间才可以平复掉。 浏览一下将会在今年播放的番剧，可以发现今年的十月番是偏弱的，而有着相当竞争性的番剧都集中在了4月份。 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则是由Aniplex、 GAINAX 、 Konami联合制作，今石洋之担任监督的机甲动画“天元突破·红莲螺岩”，然后男人的浪漫又变成了钻头……不得不说，尽管他们是一群老流氓，但当年制作EVA的那群人确实是极具实力的。 尽管他们真的是一群流氓。 “缠流子”的人设在表象上就能体现出他们的风格——明明是那样热血的故事，然而却非要给角色套上这样羞耻的衣服。 此时这群人已经成为了业内相当中坚的一批人了，这年矶光雄担当监督在Madhouse制作了“电脑线圈”。 尽管痞子又又又出来圈钱了……他做了EVA的新剧场版。 四月番的另一部代表作品是骨头社的“黑之契约者”，只要BONES稳定发挥，不管是剧情还是画面上都可以达到“秒杀”的级别，更为严重的是，这一年它还浪了起来……浪出了一部动画电影“异邦人·无皇刃谭”。 这不仅仅是制作能力上的问题，有个性或者有热情的动画人在制作画面的时候，这种情绪自然而然就可以通过画面动作传达出来。无皇刃谭尽管依然是老套的落寞武士故事，但它精彩的打斗表现会让人回忆起80年代的OVA动画时代。 往后一点的七月番，值得注意的作品有Brain's Base的“永生之酒”、东映动画的“怪化猫”、以及……TNK制作的“School Days”。整体上七月番是比较小众和另类的，并没有体现出多少趋势化的东西。 剧场动画方面，新海成的“秒速五厘米”则是在表明CG技术的重要性，不管在资金投入、企划主导权、制作方式等等方面如何变化，但起码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动画的画面美术风格在向着更为精良、精细和精致的方向发展着，这是不可违背的“必然规律”。 见识到了新的画面风格之后，“画风老旧”这四个字将会变得更加难以接受。不只是剧场动画或者动画电影在向这种方向前进，TV动画也是如此。 而且这种画面变更方式的成本很多时候是由技术成本所决定的，也就是说这并不一定会于动画经费在逐渐缩减的“大势”相背离，所以不管对动画公司还是投资人来说，一切都是值得尝试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找到了新的缩减制作经费的制作方式……以美术方面更为舒适乃至“惊艳”的观看体验来替代或者降低对于人物动作流畅性上的要求，3000甚至不到3000的作画量就能制作一集24分钟的TV动画，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从最初开始Mad Poihat就在做这方面的尝试了，“飞翔的魔女”就是最典型的范例。尽管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在于弥补原画能力上的不足，但客观上来说，他们算得上是走在前面的“罪魁祸首”之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节操 总的来说，不管是处在什么样的年代，有追求的动画人和制作公司都是存在的，而跟巅峰年代相比动画质量（主要指动作质量）下降的主要理由在于……没钱。 越来越纯粹的商业模式让动画产业得以复苏（相较于80年代），但逐利的特性让动画的制作成本被牢牢地限定了下来，动画投资人跟其他行业的投资人也没什么区别……当然了，也不能怪这群人太“抠门”，往大里说这还跟整个岛国经济水平停滞不前有关。投资人是要追求回报的，不能指望他们为了动画人的“理想”买单。 没有Aniplex，GAINAX也做不了天元突破。 从发展趋势上来说，动画公司的制作类型和题材是越发受到资金摆布的，所以无视客观条件的话，观众或者动画迷总能找到一些理由去指责某家动画公司正在不断的“堕落”。 整个业界没有不掉节操的动画公司。 比如…… 看完了重量级或者“重销量级”的作品之后，宫代奏的视线往近月拉，今年的一月番也有比较高质量的动画作品，比如比较少见的音乐类型番剧“如歌的野田妹”……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这部动画的OP分镜是一个姓几原的人做的。 当然了，看它的制作公司的话，就能够明白这种风格的动画正是它的拿手类型——J.C.Staff. 可惜的是它正是那种直奔“节操社”之名而去的让人痛心疾首的动画公司。 JC是那类有着很好基础的制作公司，它的社长宫田式出身竜之子工作室，后来他以另一家动画工作室为基础创立了这家动画公司，因此它一成立就有着制作方式以及管理方式上的沿袭，同时软硬件设施兼备——不管是制作设施还是人才都是齐备的，在诞生之初他们就具备独立承制动画的基础。 甚至在创立初期JC就有着拒绝外包、坚持独立制作的习惯，因此它的作品能够保持稳定的质量和水准。 而真正让JC一炮而红的作品，那是真的一炮而红，跟Mad Poihat凭依的IS完全没有可比性——1997年由几原邦彦担任监督，J.C.Staff制作了一部名为“少女革命”的动画。 各种意义上来说，在“意识流”当红的那个时期，少女革命是能与EVA分庭抗礼的动画。 在这样的高度上，JC开始转型做大众动画，于是它能做少女革命、能做蜂蜜与四叶草，也做了青出于蓝、一骑当千。 就此时而言，JC的重点也开始转到做轻改动画上了，风格也开始僵化……跟监督的实力无关，基本上可以确定JC已经不可能在做一部少女革命了。 哪怕仅仅是在话题度上比较也是如此。 实际上JC也在等一位有实力的监督来挽回他们的颓势，然而盯着J.C.Satff的标识看了一会之后，宫代奏在放在一旁的备忘录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所以说这种一般人看起来跟动画宅没什么两样的盯新番列表的行为，对宫代奏而言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参考”意义的……有些事情他总归是需要一点提示的。 ………… Mad Poihat的制作一组这边，已经把精力全都压在“小森林”的制作上了。 “这个颜色怎么样？”问话的是监督龙源悠纪子，而她询问的对象则是已经正式“走马上任”的演出杉田尚子。 “感觉稍微有点重了吧，摄影处理跟的上？”她说道。 “应该可以……” 小森林现在的主要工作依然集中在原画环节，或者说它的原画环节才刚刚开始，但监督和演出则开始关心其他的问题了。 比如色指定和上色的问题……小森林是那种需要广镜头表现自然人文环境的动画，所以无论在背景颜色、人物颜色以及两者的协调性方面都是有着比较高的要求的。 用什么样的颜色才能得到最好的表现效果，同时还要为作画和上色之后的摄影处理方面留出后期制作的余地，这都是相当值得重视的……毕竟要在大荧幕上放映的动画跟TV动画还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在精细度上更是如此。 往最简单里说，那么大的画面尺幅，画面或者色彩上的任何小问题都会被凸显出来。 所以这二位此时是跟担当色指定的制作人员呆在一起商量一些问题的，尽管监督不可能详细深入到最细微的颜色应用上—那她等于抢了色指定的饭碗了—但在某些画面的色调应用上还是要靠她来做决定的。 画面上的具体颜色运用由色指定决定，然后上色部门才可以根据指示上色——不得不说电脑上色比当年的手工上色是有着相当程度的进步的，起码在颜色运用的统一性上有着相当程度的优势。 宫代奏路过这边的时候往那边瞅了一眼，然而正在热情工作的员工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好吧，宫老板喜欢百分之百投入工作的员工。 跟制作“飞翔的魔女”的时候不一样，他不会负责小森林具体制作方面的工作。社长先生需要负责的是更“统筹性”的方面，于是他为敬爱的制作人女士安排了新的工作。 所谓的成人礼并没有影响到石见舞凛花的节奏，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大学的课业，她倒是两边都没有耽误到什么……虽然跟去年相比，今年的寒假期间她在公司这边露面的次数偏少了。 好在寒假很快就过去了。 “哎。” “叹什么气？”宫代奏的声音让石见舞抬起头来，天知道他为什么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会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成人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这是不是意味着学姐的发育期已经彻底结束了？” 很多人认为身高问题不过是过个青春期就能解决的问题，然而事实则悲哀的多，它很容易变成一个困扰自己一生、严重点还会影响子孙后代的问题。 “幸灾乐祸？” 这种问题还需要他到现在才提醒？话说初中三年级之后她就一毫米都没再长高过了。 “没有没有，这也没什么，某种意义上还挺不错的。”宫代奏随口答到。 “啊？” 咳咳，无心之言中，什么本性被暴露出来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时代在召唤 宫代奏的玩笑还算是“点到即止”，或者说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相当擦边的，目的在于说明两点：第一，她身上存在某些特征；第二，他并不讨厌……或者说蛮喜欢这些特征的。 当然了，这也不是在说他随便说几句笑话都要在脑子里过好几遍，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都要算计一下的那类人，那样太累……只不过是他的行为或者语言总会不由自主的带上这些所谓的“逻辑性”。 闲聊了几句之后，他开始说“正事”了。 “奏君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去拿版权？而不是等对方有制作动画的意向之后去争取那样的企划？” 他刚刚谈到的事情并不难理解，不过石见舞却在对比两种做法的可行性。 “这个时间点上，我们也该跟一跟时代潮流了，不过相比于争取企划，我更倾向于主动出击，前者太被动，而且我们的竞争力也不占优势。”宫代奏说道。 两人现在谈的事情、以及宫代奏口中的“跟上时代潮流”，具体一句话就可以概括……Mad Poihat也该做轻改动画。 业界的趋势即如此。甚至制作动画的资金来源方面，出版社成为一个主要目标，尽管以制作动画的方式来进行作品的宣传才是出版社的主要目的。 而且这个时候的轻小说质量跟六七年之后的状况是不一样的，高质量的精品确实存在，哪怕不是精品，普遍上来说大部分轻小说还是“言之有物”的——将轻小说“发扬光大”的，是川角书店；同样的，让轻小说越来越玩蛋的，也是川角书店，不过起码现在还是处于发扬光大的阶段。 所以，以故事质量来说，现在的轻改动画绝不至于到了后来那种让人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直接理解为“垃圾”两个字的阶段。 “确实，主动出击是一种不错的做法，但是如果本身就是受出版社重视的高质量、高销量轻小说的话，那么动画版权我们应该是很难拿到手的，因为这种作品不管出版社目前有没有动画企划，但之后他们还是会有动画企划的，就算我们先有动作，也未见得会打破对方的进行步调……” “嗯，可是早争取总会遇到‘机会优先’的状况的，甚至如果我们承诺做动画企划的资金投入的话，出版社的倾向性还会偏移一些，毕竟‘凉宫春日系列’那种盈利规模的企划，本质上来说更像是一个意外。”宫代奏说道。 他说的话倒也有一些道理，现在这个阶段出版社出资制作轻改动画的的第一目的绝不是通过贩售DVD来盈利，而是通过动画来宣传小说、扩大知名度，进而增加轻小说单行卷的销量。 对出版社来说，动画的宣传性是远远优先于盈利性的。以这种思路进行判断的话，如果制作这种“宣传片”的时候动画公司本身愿意做资金分担的话，那大部分时候这对出版社来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除非出版社事先就可以做出“这部轻改动画会卖的很好”这种判断，然而这是很难的，小说人气和动画人气自然会相互转换，但却不能说小说的人气高，动画就会卖的好。 而动画公司更多在承制而少有出资的状况，注意是大部分动画公司没那么多闲钱，有钱也无法承受投资失败之后的风险。 出版社也是如此，在启动动画企划的时候，所有的出资他们也并不是一力承担的，而是同样成立制作委员会共同出资……时至今日已经很好有单一个头来承担动画失败之后的全部损失了，所有轻改企划中动画公司参与到制作委员会之中不存在任何问题。 宫代奏和石见舞的想法上的通性就在于此：就算是做轻改动画，那他们也是倾向于向制作委员会出资的，这是他们去年制作风格的延续。 或者说这就是Mad Poihat的风格，毕竟他们早就明白了打工和参与出资的区别在哪里。 看看最开始的黑岩射手，哪怕是制作经费充足，可有了保证画面质量的前提之后，Mad Poihat根本就得不到什么盈利。再对比一下IS，假如IS的情况跟黑岩一样的话，那么他们也只能看着那些属于别人的盈利干瞪眼。 归根结底，更大意义上利润分配是由资本分配决定的，而是由创作或者创意决定的。 “这个我能理解，不过直接获取版权的难度还是要视具体作品而决定的，所以……说了这么多，奏君有具体的目标吗？”石见舞问道，向出版社或者其他版权方尝试拿动画版权这个没什么多说的，能不能成功需要看双方的意向是什么样的，不过在此之前Mad Poihat是需要确定要制作哪一部作品的。 “这个自然，”宫代奏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拿在手中的笔记本，将它翻到某一页之后，递到了石见舞的面前……既然提到了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肯定早就确定了准备对什么作品的动画版权“下手”了。 石见舞扫了一眼上面的几行字，然后就说道，“有点多了吧……又多又分散。” “多倒是不至于，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有三个制作组了，而这些是下一步的制作企划……而且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这些版权一次性拿到手，总要把失败的可能性考虑进去，所以可供选择的目标自然要多一些。” “至于‘分散’，这个倒是不可否认。” 宫代奏笔记本的那页纸上写着三部作品的标题，而它们的原作版权是分别属于三个单位的： 电击文库，龙与虎。 讲谈社BOX，物语系列。 TYPE-MOON，空之境界。 这里面龙与虎是典型的轻小说，至于后面两个……不得不说，尽管因为地位、社会地位的关系，尽管很多作家喜欢标榜自己是传统严肃作家，但他们写出来的东西确实是带着轻小说风格的，哪怕没有插画。 问题在于宫代奏似乎在采取撒网捞鱼的办法，三部作品来自三家，电击文库所属于川角书店；讲谈社BOX自然属于讲谈社，至于型月……干脆就是做文字冒险游戏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权限问题 如果把比较范围限定在轻小说或者“泛轻小说”领域的话，从原作故事质量上来说，宫代奏挑选的作品自然是高质量的那一种。 至于文笔的话……嗯，单独拎出来谈轻小说的文笔这不就是耍流氓吗？ 除此之外，这几部作品依然是带着各自鲜明特征的作品……这里的特征指的是动画公司可以主动出击的可能性。 比如“龙与虎”，它是极为罕见的“写实”校园类轻小说作品。直观的说这个类型的作品实际上对于（轻小说）作者的写作要求是比较高的，要在缺乏噱头、十分贴近现实的背景架构里构筑精彩的故事和激烈的情绪冲突，还要保证文字的可读性，这自然是有着相应难度的。 起码要比更加易于制造冲突的夸张类或者架空类等等类型的作品要难上很多。 这类故事题材的受众与读者本身就偏少，而要想引起读者的代入感和共鸣的话，人物塑造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情节构筑要重要一些……这些方面龙与虎做的都很好，所以它是一部成功的、高销量的轻小说。 不过受限于原作的故事题材，实质上把“龙与虎”改编成动画的话，大卖的可能性并不高。第一，作品自身缺乏噱头和夸张的矛盾冲突；第二，从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来说，观众的审美和观看需求正在变得浮躁化，静下心来看番居然逐渐变成了一种比较高的要求了。 而“龙与虎”则是那种进入节奏比较慢的作品……所有如果“事先判断”的话，这样的改编动画并不会带来太多销量上的反响。 然而，最终“龙与虎”的动画却卖出了相当高的成绩——卷均销量突破了3万，这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除去原作的优秀之处、画面制作的质量保证这前后两方面，夹在中间的某个重要环节保障了龙与虎动画的成功之处——这部动画的系列构成发挥的极为出色。 从后来看，这位编剧是凭借着“龙与虎”一战成名的：系列构成冈田磨里的能力得到了极为充分的发挥，同时她对原作也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与尊重……冈田习惯于把人物感情处理的相当纠结，甚至这是一位曾经准备给面码加一场QJ戏的奇女子。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龙与虎”是冈田最为擅长应对的那类题材，她能够在发挥出色的理由甚至可以说来自于自身与作品里主要角色的“共鸣”……冈田的成长环境跟龙与虎的男女主角存在共性。 系列构成的意义就在于此，他们担当了文本与镜头画面中间最为重要的桥梁之一，好的原作加好的编剧才可能是好的动画。 系列构成的发挥也直接影响着一部动画最终可以取得的销量……例如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爱的战士”，他担当的作品卖出的销量基本上是8000起步的，这也就有了所谓“虚线”。 Mad Poihat对“龙与虎”的主动出击最为主要的难度在于目前它的卷均销量已经突破了20万册，是电击文库的当家作品之一。这样的轻小说文库方面自然有着相关动画企划安排，这样的优质资源竞争也比较激烈。 宫代奏这边的主动可能会跟电击文库的安排存在一定冲突，这种阻挠Mad Poihat参与制作的矛盾点，而不是因为他们想进行资金参与会遭到拒绝。 动画卖的太好电击文库会拒绝其他资金的参与利润分割？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宫代奏之外，事先不会有人知道它能卖多少。 ………… 相较而言，“物语系列”的面临的困境就单纯的多了——这种写作风格的作品基本上不存在改编成动画的可能性的。 目前物语系列只有“化物语”上下两册，而它的改编难度已经体现了出来：毫无疑问是S级的……抖S的那个S。 主要原因在于它的作者是个话痨，写作的过程之中穿插着太多碎片化又无意义的对话和台词……或者干脆说它从头到尾嘚啵嘚啵没完没了，文字还好，这种趣味性通过画面很难表现出来——做不好的话，它的问题比Re:talk还要严重的多。 甚至可以说与其把物语系列改编成动画，不如改编成相声更为合适。 这位神奇的作者的所有作品都带有着此类的风格，而如果想此类作品在动画上能够取得非凡的成就，那必然是需要一位极具个性化的监督的……往恶意里说，这叫负负得正。 物语系列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那类没有某位监督就无法取得成功、甚至会被做成一坨狗屎的类型。 选对了人，它就能成为那种作品与监督相互成就的典范。当然了，这个问题现在讨论还早得很，这是能否拿到制作之后的另一个困难。 至于第三部的“空之境界”，此时它应该算是型月之中比较“缺乏人气”的作品，相较而言拿它的动画版权比型月的其他要简单的一些……当然了，这是除去对方对这部作品另眼相待的隐私。 选择这样的原作体现的是宫代奏的技术性目的，因此实际上也就不存在什么“非你莫属”的问题了……他希望Mad Poihat能够在“小森林”之后砥砺奋进，继续精进摄影和画面的后期处理技术。 在3D动画逐渐成为主流趋势、特别是大荧幕动画的主流趋势之后，精致的画面追求是平面动画必须死守的部分，宫代奏也尤为重视这一点。 出于这样的目的，“空之境界”是一个比较好的故事载体，对Mad Poihat也是相当合适的，它利于摄影技术的发挥……不过也仅仅是合适而已，可供选择的此类作品有很多，它并不是无可取代的。 如果不想费太多麻烦的话，Mad Poihat可以继续做原创。 最后要说明的一点是，Mad Poihat需要的取得、部分取得的是这些作品的动画版权，或者更干脆的说是要由此分割到动画的DVD收益权，而不是“著作权”……Mad Poihat脑子抽了才会跟那些“庞然大物”争夺什么著作权，也只有脑子抽了的人才会这样认为。 道理很简单，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资格。 出版社制作这类季番或者半年番TV动画的时候，也不可能把作品著作权往制作委员会下放，三者的权限排序是这样的，出版社、制作委员会、动画公司，而不是其他什么顺序。 宫代奏很理智，也很清楚一家动画公司最多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因此也不会有什么得陇望蜀的非分之想……甚至连周边收益权他都没想过。 但是作为动画的制作方，他们希望有机会参与到制作委员会之中、并且按照比例分享碟片销售收益，这是身为动画公司的天然权限，谁都无法指责什么。 甚至来说，动画公司如果有出资参与出资的意愿的话，制作委员会总归是要优先考虑一下的……客观来说，只有掏了钱才会更加认真、更加尽心尽力，这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如果收益跟动画公司息息相关的话，他们自然担心会发生亏损的现象，因此也就会在制作阶段更加努力。 除非……版权方可以事先确定他们的作品改编成动画之后可以卖到10万卷均销量，那他们自然会倾向于利润独占。然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风险永远与利润捆绑在一起。 在企划启动阶段，谁都无法确定这部动画接下来是只能卖1000，还是可以卖1000 的100倍。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 暂时来说宫代奏所说的这三部作品是应该去争取的、值得去争取的，但这些事情能不能做到还是尚未所知。 跟之前的“小森林”企划中去争取川角的支持类似，就算石见舞能够通过各方联系拿到一个与版权方对话的机会，可这个机会必然是需要Mad Poihat努力说服对方的，整个过程中无疑“理重于情”……就算学姐有人脉，那也都是间接的，不可能凭一句话就左右到整个事态。 况且石见舞也未见得都有人脉，她又不是什么财团的继承人，一个人又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 稍微整理一下的话，可以发现现在的Mad Poihat主要在进行这么几项工作。 第一是“小森林”和“IS”第二季的制作工作，这是它身为一家动画公司的工作主体部分，也是最为占用资源的部分，不过实际上这两项重要工作暂时不需要宫代奏和石见舞投入多少精力了。 IS正在制作的是它的第二季，这个自然不必多说，直接延续第一季的节奏继续进行下去就可以了；而小森林在进入了具体的制作环节之后，宫代奏也空闲了下来，反正他又不需要做细节控制，只需要按时听取监督的汇报，同时时不时的应付一下来自于川角映画的企划总体制作人就可以了。 因为这样的制作人，企划的控制力集中在了制作委员会那边，不过石见舞也因此从这个工作之中脱身。 第二则是员工招募方面的事情，这方面的工作具体交给了总务铃木加由子负责。Mad Poihat能够招募到足够的人手这点不需要怀疑，问题在于招到的人的能力如何。很多技术工作还是需要校检一下来应招的人的水平的，这个视不同的岗位要求也不一样。 不求“新人”能有多优秀，但起码需要具备一定的行业基础，Mad Poihat可没有精力做那些“从零开始、一对一教学”的事情。 铃木具体负责面试的环节，并且最终决定人员的采用与否。 第三就是之前提到的“自下而上”的尝试联系动画版权的事情，这个也只能交给制作人大小姐了。整体上来说，她需要争取的这些都算是优质资源，所以这算是一份有着相当难度的工作，Mad Poihat这边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们对改编动画前景的判断更为准确。 最后一项工作则是宫代奏要准备回国一趟了。 因为动画环节的外包，Mad Poihat本来就和国内的一些同业公司有一定的联系，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远程联络”之后，他挑选出了几个有“合作意向”的动画公司，然后又从中确定了一个主要接触目标……而在基础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他最终确定这样的目标的理由则是显得比较奇葩了： 这家动画公司的名字看着比较顺眼、叫着比较顺嘴。 这样如果真的可以达成合作的话，那刚好就懒得做二次更名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这种理由又是极为合理的，这个就跟某些演员明明样貌上没有优势却可以被观众牢牢记住的道理是一样的……所谓的眼缘就是这么回事。 举例来说，明明都是弹幕网站，为什么b比A的发展境况要好的多？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哔哩哔哩叫着顺嘴。 相当顺嘴。 ………… 确定了公司的运转“井井有条”、不会因为自己的暂时离开而产生什么问题之后，宫代奏的出行计划也要开始落实下来了。 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居然是要确定自己的“行动路线”……实际来说，他所处的地方与伟大的祖国不过隔海相望，他纵然需要跨国，但这还得算是一种“短途旅程”。 可宫代奏的准备状态却搞得自己接下来好像要穿越中东的战乱区一样。 “奏君，这个纠结的有点过分了吧，航空单程不到3个小时而已……”石见舞见宫代奏又是在地图上跟个间谍一样做研究，又是给各种交通公司打电话忙的不亦可乎，忍不住开口说道。 以现代交通的便利程度，怎么还搞得跟要去探索新大陆一样呢？ “不不，与交通方式的优先性无关，我觉得航空公司的运营理念有问题，所以我拒绝任何飞行移动的方式……既明确飞行器的高风险性，又不为乘客一旦遭遇这种风险的时候的安全保证作出具体措施安排，我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也不理解为什么大多数人会对这种行为加以认可。” “如果什么时候闲下来的话，我肯定会去控告全球的航空公司。说到底，尽管移动迅速，但是飞机真的可以这样民用化吗？我觉得这些都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 “……” 石见舞眨了眨眼睛，然后她单手压住自己的长发伏下身来、接着向上看去……宫代奏正趴在一张地图上，这个姿势她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奏君，你不会是恐高吧？”她疑似抓住了某人的弱点。 “哈哈，这个就有点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恐高呢。”宫代奏的这个笑声显得有点干。 是的，他不恐高，他只是觉得双脚离地让人惶恐。 “那为什么不坐飞机？” “刚刚就是理由啊，我不认可航空公司的运营理念上，这种认知上的冲突不可化解。” 嗯，怎么听他的话都带着一种“外强中干、强词夺理”的意思。 甚至他还想快一点结束在这个话题上的讨论，为此到了不惜放弃某些福利的地步。 “……还是武藏野的好。”他小声嘀咕道。 “什么？”学姐没有听清楚前两个字。 “没什么，我在说一种营养饮料。”一边说着，宫代奏对着她指了指。 学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单手按住领口迅速的站直了身体……刚刚她稍稍“大意”了，伏身的姿势有点问题。 幸亏宫先生是一位光明磊落的人。 “咳，我的意识是说你的行程安排的还是尽量紧凑一些为好，万一公司会碰到紧急情况呢？” 宫代奏装作思考的样子……或许他真的在思考飞来飞去的可能性，也或许他仅仅是在进行脑内保存而已。 或者刚刚她的话里还存在着“早去早回”的寄托呢？ 于是稍稍考虑之后，他开口说道，“学姐说的对……” 他手指一边在地图上移动一边说道，“我准备从濑户内海出发，从东侧绕过九州岛、渡过大隅海峡、横穿琉球之后进入东海，之后准备在长江入海口的国际化大都市登陆。” 额，这么复杂的路线怎么听都不像是飞过去的。 “尽管学姐说得对，但我还是觉得航海更适合我一些……我不缺时间，可理念问题绝不可示弱，嗯，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没有了陆地，他还是觉得漂在水上比飘在空中靠谱……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好几辈子怕井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漂流 最终，宫代奏没什么纠结的买了一张船票，票价肯定比机票要贵得多。 因为这年头似乎只有廉价航空而没有廉价海运了……显然运人的成本跟运原油的成本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宫代奏要搭乘的还是一艘高档游轮，于是仅仅一张单程船票就花费了15万日元。 不过如果仅仅用于这类个人花销的话，那宫代奏必须是不差钱的，他都可以算作是土豪了，一张船票卖十五万还是三十万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票价则贵矣，不过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担就是了。 然后如果用飞的话不过2到3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的旅程，时间生生被拉长到了5天。本身游轮就不是以工作出行为目的的移动方式，基于观光旅游才是它的生存空间，也只有宫代奏这种又有钱又闲的蛋疼又有“心理缺陷”的人才会因为那样的目的坐船。 不过有一点可惜的是，临行之前宫先生稍有期待的那种“执手相看泪眼”的矫情场面没有出现，基本上学姐对他的出行是“无动于衷”的……不要说“两眼泪汪汪”了，实际上连“依依惜别”的场景都没有发生过，他一个人乘车从京都来到兵库县，然后在某港口城市登上船、颇为孤单的出发了。 反倒是在此之前因为他的“恐高症”而惹笑了她好几天。 不过严格说起来，宫代奏也不是恐高，他恐的是在数千米的高空中自己乘坐的玩意一不小心放个烟花这种情况，大概没有人觉得这样的烟花好看。不过他的这种心理也没法详细的说明，所以被当做恐高症也无所谓了。 大多数时候宫代奏表现的都像是“无懈可击”一样，有点正常人的某些缺点倒是显得“孩子气”了。 这说明他也是凡人一个。 至于登船之后的行程，就像是他前面提到的，游轮最终会在“某某爱丽丝幻乐团”之中的某某城市登陆。 这里有曾经缔造过“丰功伟业”、也值得大书特书的动画公司“上美”存在，不过显然宫代奏此行的目的跟上美没有一毛钱关系，甚至他不会在这座城市停留。与它临近的长江稍上游的gu苏市才是他的目的地。 ………… “这个鸣笛感觉一般，是因为缺乏年代感么……”游轮出发的时候，宫代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条船已经足够豪华了，不然也对不起那样的票价。但在现代社会，乘船显然没有那种人们以船只作为主要洲际移动方式的年代来的有感觉一些。 “轻灵”的现代船只明显没有冒着黑烟满大洋跑的蒸汽船来的更有“气势”、更有征服大海的感觉……当然了，这就是那种看不到什么怀念什么的心思了，那种船是什么卫生条件？这样的游轮又是什么卫生条件，有可比性吗？ 不过宫先生此时正在缅怀那些冒烟的玩意，所以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考虑过。 游轮出海之后，宫代奏的另一个感觉则是“社会发展是脱节的”，这条船是中国籍，因为是返程，他估计船上游客的满员率应该会稍低一些，不过游客大部分还是国人。 船上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大概只要到了公海上、在陆地上的某些法律失去约束性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地方可以开门营业的，比如玩牌的地方之类的。 宫代奏追忆了一下上辈子这个时间段的自己……那必须是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于是一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绪油然而生。他站在穷苦人民大众的立场上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些人的作为，却全然没有计较自己现在也是站在这条船上的。 而一天过后，他的主要想法就变成了这么一种：真特娘的慢。倒不是觉得有沉闷感，只是单纯的觉得船速太慢了而已。 然后他开始设想这条船飙到30节航速的可能性……显然这种可能性为零，第一，这是游轮又不是军舰；第二，就算是军舰也不可能无缘无语的飚出那样的高速。 宫代奏又没什么消遣的心思，除了用餐之外一般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无聊了会出来透透风，这样时间可不就过得很慢吗。 此时他正站在甲板上，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取景框，瞄了一眼远海的景致……好吧，这已经不算什么景致了，海水看多了实在没什么值得欣赏的。 “留学生吧？” “大概是……” 从他身后传来了小声的议论，这是路过的人的对话。 “……” 可是宫代奏并不能算作是留学生，他这次出行唯一跟学业沾上边的事情应该是自己完美的错过了高中的的毕业仪式，这样大致上可以确定他这辈子是跟“校园生活”这四个字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了。 两手比划镜头不过是一种“职业病”而已，想一想将来他搞不好还会制作海洋题材的动画呢，比如……“海豚湾”之类的？ 既能表现岛国人民的残暴，又能体现自己的人文关怀、环境和海洋意识？这类作品肯定能在爱海豚人士和环保主义者群体中引起反响。 好吧，这个就有点扯淡了，本身动画就不适合做记录片，更何况是这种严肃、严苛又带着血腥拷问的纪录片了。 动画并不是不能严肃，但严肃跟严肃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宫代奏仅仅是自己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而已，尽管它貌似不怎么好笑。 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整理和记录一些有必要记下来的想法，时间慢慢的也就来到了第五天，旅行的最末尾。 这天他是被一连串的鸣笛声吵醒的，尽管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先是揉着眼睛拉开窗帘，接着他透过舷窗看到了刚好在这一侧的远处的船只。 “东海舰队？”最初宫代奏以为自己看到了军舰。 “不是。” 但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尽管因为距离的原因只能看个大概，但他基本可以判断出那条船不是军舰而是海警船。 不过这个无所谓了，不管是军舰还是海警海事，它悬挂的旗子是没问题的，那身份也就是没问题的了……毕竟海上自卫队也不可能侵入到这么深入的水域来，除非它真的不想回去了。 这大概也意味着他很快就要到达陆地了。 果然，大约3个小时之后，宫代奏就可以看到隐约的海岸线与林立的高楼了。 在船只临靠岸之前，他收到了来自学姐的消息，内容只是很单纯的询问他是否安全按时抵达了而已。 “安全抵达。” 宫代奏也只能这样回复，因为消息太单纯了，所以他也无法分辨这仅仅是简单的关怀，还是她理解了“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这么深奥复杂的道理。 检查完了通关文牒、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宫代奏双脚重新踩在了陆地上……差不多历时两年时间，他又回到了家乡。 虽然他是个北方人，但这种表述方式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宫代奏回头看了一眼海面，坐船确实又浪费时间又有点辛苦，所以他决定回去的时候继续走海路。 这真是一种离奇的判断逻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半钟声到客船 不管是吴语还是沪语，老实说宫代奏听着都挺玄的，但这并会对他在SH的自由活动造成半点妨碍。 独特的地域性和多样化的地方特色是幅员辽阔的大国的特性之一，而将这样的“地方特色”统一起来的即是横向、纵向的都一致性文字、文化和文明。 所以往前追忆的话，单单凭借“书同文、车同轨”这几个字就能确定秦皇是千古一帝了，哪怕他也干过很多糟心的破事。 在港口下了船之后，随后宫代奏直接转乘大巴，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他来到了100公里以外的太湖地区。 “唯有别时今不忘，暮烟秋雨过枫桥……喔，果然还是‘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更著名一些吗？”宫代奏冒充了一把文化人，可惜的是他来到这里的时间既不是夜半、搭乘的交通工具也在前面的“中转站”变成了客车。 “所以我这会儿该叫做‘晌午大巴到’么？” 嗯，好湿好湿，这种以白描写景又尤其能以物叙情的方式还颇有几分“名家名作”的感觉，意境上可谓是直追“大漠孤烟直”了……好吧，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文化人了。 咳，相比于之前的行船，大巴的速度无疑让宫代奏满意的多了，很快的他就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呼。” 宫代奏先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然后又裹了一下自己的羽绒衣之后这才走下车来……南方的冬天还是有些湿冷的，似乎不管室内室外都是如此。 据说一种名为“暖气系统”的伟大发明打死都无法越过著名的秦岭淮河一线，对于盼望温暖的南方人士来说，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条地理分割线都形如天堑了。 宫代奏来到这里之前、在刚刚的那班大巴上已经跟对方事先做过联系了，所以很快他就看到了迎接自己的人……那人高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纸壳子，搞得像是在迎接国际友人一样。 “张……先生吗？”看到了这人之后，宫代奏直接走到了他的身边，不过在称呼对方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这倒不是因为他对对方的身份还有什么疑惑，而是因为对方的名字客气起来称呼的话稍有别扭。 这人的名字叫张先先，全称的话这时候宫代奏应该叫他“张先先先生”……这人的名字虽然又俏皮又肉头，但对方看起来已经是40岁的大叔了。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虽然接下来可能进行的是让这位张先生有些痛心的交易，但他脸上倒没什么惆怅的神色，反而是带着点释然的感觉。 “额，宫代奏先生？是你没错吧？” 因为宫代奏的“脸嫩”，对方显然有点不太相信这位就是他要等的人……没办法，宫代奏确实有点年轻过头了。 甚至他还背了个挺潮的双肩包，一看就不像是那种能主事的人……就算能主事，还有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隐藏设定呢。 “如果是Mad Poihat.Works的宫代奏的话，那肯定是我没错了。”宫代奏笑着像对方伸出了手，然后“有力”跟“彳亍”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董事……不对，应该说社长吧，你真的是社长？抱歉，我的意思是你年轻的跟高中生一样，比起社长看起来更像是社长的儿子。”张先先说到。 这人还挺“快人快语”的，不过也正因为这种情绪，尽管他的态度里带着点怀疑，不过倒也不会让宫代奏产生什么恶意。 “前社长的儿子……可以这么描述我的身份，不过可以明确现在那家动画公司确实是我在主事，这点肯定没问题。至于高中生……这个就有点笑谈了，虽然显得有点年轻，但我早就不是高中生了。”宫代奏解释道，虽然他才刚刚脱离高中生的行列，但这并不妨碍他瞎扯。 至于“社长的儿子”这种判断，倒是没什么关系了，尽管前社长是宫代奏的叔叔，但境况实际上一样的，他确实是继承者，这个没必要纠正什么。 仔细想想“前社长的儿子”这种说法实际上让人觉得别扭，不过确认了相互之间的身份之后，张先也不方便在详细询问下去了。 他在前面帮宫代奏引路，接着两人坐上了他的车子。 “宫先生刚刚回国，需要先休息一下吗？不介意的话我这边稍微做了点安排。”张先发动了车子之后又问道，暂时他对宫代奏也就这么客气着了……毕竟称呼“宫兄”的话年纪太不合适；叫“宫老弟”的话身份也不适宜、两人既不熟，他也没立场摆谱。 所以在这里宫代奏得到了跟在爱客气的岛国人一样的待遇。 “张先先先……” “咳，叫我张先就好。”对方马上纠正到，显然这种叠词称呼他并不喜欢，这种名字的出现应该是因为他父母多年前的某种失误造成的，情况类似于“山神露西喜美子明江（以下略）”。 张先先先生似乎有点不太喜欢，所以还是简化成张先生吧。 “张先生，休息不忙，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们那边的情况吧……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宫代奏显然没有绕圈子或者继续耍客套的想法，他来这边自然是直奔主题而去的。 如果无法达成合作条件的话，那他还要尽快换另外的目标。 “当然没问题。” 张先一边说着，车子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稍待，然后拐了个弯掉头回来……刚刚车辆的行进方向似乎是酒店，现在则改成了公司，他“主随客便”了。 “张先生，有件事我想再确定一下，你是准备把公司打包囫囵个儿的出售，还是出售部分股份？” 甚至宫代奏在车子上已经进入了两方商谈的环节。 “……我打算把公司整体卖掉了。”几乎没什么停顿的，对方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态度比我想象的……该怎么说，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张先生会这么果断了。”宫代奏又顺着问道。实际上他也并不是非要做全资收购，只要卡住控股权对他而言就具备可执行性，只是没想到人家说卖就卖了，果断到有点超出寻常了，所以宫代奏才有此一问——一方面确实是好奇，另一方面也担心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很简单，因为我坚持不下去了……也可以说对这行彻底死心了。”张先转过头来看了宫代奏一眼，接着又目光平静的直视前方的车道。 这种眼神……要么是意志坚定，要么就心如死灰了，而张先生基本上是后者了。 这一刻张大叔倒显得有点沧桑感了……貌似他还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势与大事 “从30岁到现在，在这一行我也差不多耗费了七八年的时间，到现在为止有些事也算是看明白、想明白了。老实说我觉得自己的坚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也不准备继续耗下去了……” 人到中年，几乎每个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故事，但是真要对这些故事进行概括说明的话，又是那么的大同小异、充满了既视感了。 比如眼前的张先，他用很现实的语气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他的公司坚持不下去了，实际来说他的公司维持现状一点问题都没有，而问题在于他看不到这份事业之后会有什么起色。坚持五年是这个样子，十年二十年估计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或许抽身而去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选择了。 最初成立这家动画公司的时候，共有5人合伙出资，这些人也不能说有什么宏伟的计划，当时他们只是单纯想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制作自己的动画而已……这个目标当时看来很实际，不过现实却没有乐观到那种程度。 公司乃至整个行业的发展都跟不上他们的计划，所以在实现共同的想法之前，张先等来的是合伙人们的陆续退出，他是坚持的最久的人，不过这个“最久”也到了尽头。 “张先生，你没有想过未来这个行业的态势会变好吗？”宫代奏问道。如果仅仅是从收购目的出发的话，他显然没必要说这些话。 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同业者，他倒是希望对方不要做出那种将来自己可能会后悔的决定来了……不过设身处地的讲，被现实击退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宫代奏也算是感同身受，毕竟他当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处乱窜过——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算是被迫乱窜、而是主动蹦跶。 “态势会好转么……‘宝莲灯’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想法了，但现在看那更像是整个行业的‘最后一搏’了。仅仅从生存以及工作状态上来说，我同意宫先生的判断，行业应该是趋好的，毕竟RB动画每年的制作集数或者说时长是在递增的，去年以来这种递增趋势越发明显，我们也不难接到一些下游的工作，但是……” “这么说吧，哪怕在最差的年代，身处最不发达的行业，同样也存在那种最好的机会；将来或许机会遍地，然而这两种情况对我来说区别不大……那些机会不是我能抓得住的。”张先似乎说出了一些什么，但他又点到即止了。 宫代奏点了点头，他理解了对方的话，有些事情在国内确实挺难的……当然了，不同的境况决定遭遇不同的困境，这点在哪都一样。 想想宫代奏自己……大致上他在走一条“出口转内销”的路子。 “目前我们承接的工作大多是动画环节和上色环节，技术水平和基础设施都相对简陋一些，全部员工有40多人，大多数是年轻人。”或许觉得自己说了不少无意义的事情，张先把话题转向了更为实质一些的内容。 而这些话进入宫代奏的耳中之后，会很自然的进行过滤，“大多做动画和上色环节”，把“大多”理解成全部就可以了；“多是年轻人从业者”就更简单了，因为这一行的境况似乎只能留得住怀揣着热忱的年轻人，而一旦他们的坚持消磨殆尽之后也就是离开这一行的时候了。 兴趣、理想这样的字眼总会受到现实的妨害，行业尤为发达的岛国如是，国内也如是。 “那你们的‘年轻人’中有人能画原画吗？”宫代奏打断道。 “画原画……什么程度？”张先一愣，他没明白宫代奏口中的画原画的要求是什么基准。动画师和原画师之间也没有那种肉眼可见的严格分割线，能画动画的人就能画原画，区别不过在于画出来是什么样子而已。 “不用多高的水准，能画、肯用心学就行。”宫代奏答道，这个判断标准不能说高、也不能说低，因为他的说法本身就太主观，有些暧昧不明。 国内不乏有画的超级好的人，然而碍于行业现状，这些珍贵的人才大多流失了……就算这样的人能够找得到也未必瞧得上Mad Poihat这样的公司，所以宫代奏还是需要从年轻人里挑苗子。 他准备在国内招募一些原画，然后委派到Mad Poihat工作……不去讨论什么“培养”，只要有机会画、画的多，宫代奏肯定有些人是能够成才的。 而Mad Poihat显然不缺画原画的机会。尽管这样的学习和锻炼机会造就的会是日式的画法，但“有生于无”是肯定的……像最有国画特色的水墨动画，那样的制作水准要求和制作成本负担，宫代奏感觉自己真的玩不转。 在现在这个时代如果能端出“小蝌蚪找妈妈”那样的动画的话，那简直就是逮谁秒谁的诛仙剑了——当然了这种“秒杀”指的是技术层面的。 技术成就与商业成就向来没什么必然的联系，而像动画这样的行业，其支撑要素中是商业为主技术为辅的。 “肯学习的年轻人，只要去找必定是找得到的，只是……Mad Poihat要在国内立足吗？”张先尝试着判断宫代奏的意图，他之前以为这次收购行为是为了完善那家动画公司的制作结构的，不过看这位宫先生的态度似乎不止于此？ “不是Mad Poihat要在国内立足，是我要尝试着在国内立足……不过那不是现在就要着手的事情。”宫代奏说道，尽管Mad Poihat也受他控制，但这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所以这次收购行为实际上也出自我的个人意愿，如果这件事能确定下来，那未来两家公司的关系也是合作二字。” “尽管相当时间内两者负责的工作还是有上下游的区分，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有从属关系。” “……” 这番话让张先对宫代奏的认识发生了一些转变，现在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想干点什么大事了。 在谈话之间，两人也就那么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第一百二十章 确认进行时 “这个办公地的租期也快到了，如果接下来我们之间的交接可以顺利进行的话，我想宫先生要为这家公司选择一个新的办公地址了。” 张先停好了车子之后来到了这栋楼的一楼大厅，发现宫代奏正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那一面写满了公司名称的墙壁。 想来他也已经确认了更加具体是所在了。 现在从这二位的态度来看，这家动画公司易手的可能性几乎可以确定下来了。一方想卖一方想买，仅仅是这样的话那阻碍交易达成的要素依然有很多，比如出价之类，但关键是用“卖”这个字是无法概括张先的决定的…… 用更精确的字眼来概括他的心情和行为的话，不是“卖”，而应该是“放弃”……他要放弃这份事业，所以事情对宫代奏来说就更为简单了。 起码这其中不存在谁要坑谁一把的心思。 “走吧。” 宫代奏再次看了一下那个指示牌，然后跟在了对方的身后……这里是一栋中等高度的写字楼，并不是Mad Poihat租用的那种窄小独栋建筑，因此这家动画公司也不可能跟Mad Poihat那样在楼外挂上一个明显的标志。 而刚刚宫代奏目之所及的地方，也不过是一面指示板上的一小排字而已：16F，601---603，折纸动画。 宫代奏选择这家动画公司作为自己的主要目标和接触对象，一方面是因为它的境况和所有者体现出的意愿刚好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公司的名字让宫代奏产生了一种“怀念”的感觉……“折纸”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阿凡提”那样的定格动画。 时至今日，定格动画那种拍摄方式几乎已经绝迹了，但动画人也用那样的方法制作过优秀而充满趣味性的作品。 可惜，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资金虽然是最基础的“决定要素”，可实际上不只是资金问题，也不仅是技术、故事水准和画面表现力这样的具体问题，稍微唯心一点讲，宫代奏有一种国内的动画人失去了那股“心气”的感觉……能让日本动画人感慨“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制作出这样优秀的长篇动画”的锐气早就没有了。 宫代奏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张先，他就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了。怀揣着梦想而投身一个行业的年轻人从来不缺，只是很多客观环境限制了这种梦想的实现。 到头来国内拥有生存土壤的动画，要么是低龄题材，要么就是经久不衰的“西游记”。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动画产业还是需要“自证”的……无论如何它都要表明自己是一个能赚到钱的行业，这样这一行才能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这个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愿意为动画的进步而做出支持的大众群体并不缺乏，然而走进电影院的观影人群却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国内还是缺乏打能开局面的动画。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作品的思想内核并不是最为重要的方面，这一行需要的是那种能卖座的“商业大片”。所以“卖点”是最重要的，在影视行业，只要抓住了适应大众的卖点，哪怕情节设定一般，也有卖出好好好好好几十亿的可能性。 ………… “宫先生，这边请……” 电梯到达十六楼，宫代奏来到了“折纸动画”，然后张先也就开始了对它做更为具体的介绍……这种介绍自然也是伴随着“参观”而同步进行说明的。 张先似乎并没有对他的员工隐瞒自己的行为，甚至他们对宫代奏的到来表现的比较“平静”……他似乎引起了一些议论，但绝不过激。 宫代奏稍稍一想也就释然了，大概是这位目前的公司所有者向他的员工做出过某些承诺吧。不过这无所谓，反正宫代奏暂时也不会对这家小公司进行什么大结构变动……从他们正在从事的相对单一的工作来说，也没什么值得变动的。 “这就是那位‘宫代奏吗’？真的这么年轻啊。” “废话，这个不是早就知道了，与其怀疑这个，还不如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国人呢。”有人驳斥道，尽管他心中也对宫代奏的年轻很是吃惊。 亲眼得见之后，他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一些。 “你也是废话，没听到他的普通话比你还标准吗，难不成还让人家把身份证掏给你？” “……” 这群人议论的声音稍稍有点大了，宫代奏前脚刚离开这里，后面就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比起公司内出现死气沉沉的气氛，这种反应似乎要更好一些，他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呵呵，宫先生在我们这里算是有名人的。”一旁的张先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他倒没有回身刻意的去制止什么，而是这样笑着解释了一句。 “有名？” 以现在国内的动画“普及”和“认识”程度来说，宫代奏到不觉得自己能有多有名。他的“动画公司所有者”这一重身份自然不用多说，一般没有人会闲到关心这些；至于“监督”，可能比“社长”更受瞩目一些，然而宫代奏也不过是只做了一部“飞翔的魔女”而已。 他的这种想法倒是有点“一概而论”的意思了，而忽视了另一种事实：不管怎么说，此时他身处的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人都算是他的“同行”了。能在岛国做监督的中国人，无论如何国内的同行们也会关注到的。 甚至说“宫代奏”这个名字在国内大部分承接日方外包工作的动画公司或工作室范围内都挺有名的，只是暂时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更何况…… “之前我们承接过‘飞翔的魔女’的一部分工作，因此事先就对宫先生稍稍了解到了一点，甚至还听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传说’，比如在电视节目中开炮之类的。”张先又说道。 “……” 宫代奏可不觉得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传说，更没有炮轰过谁。因此就算有这种所谓的“传说”，那与其说是这群人听说到的，不如说就是他们自己主动“创作”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电话与采访 “对，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确认过了，跟之前的判断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对我个人而言这家动画公司是十分合适的……技术和制作能力方面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但至少目前这个阶段承接Mad Poihat的下游工作的话绰绰有余。” “至于之后要走的路，老实说我看的也没什么清楚，只能一步一步来，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总的来说这个收购行为已经基本上可以敲定下来了。” 时间已经是晚间，宫代奏已经结束了今天的考察，此时他在某酒店的一间房间内，通过电话跟石见舞进行联系……这还是个国际长途。 跟学姐对话的时候，宫代奏更多的是从Mad Poihat与新的动画公司“折纸动画”两相协作的角度谈问题的，毕竟跟她大谈自己的“国内计划”的话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有点太雷厉风行了吧？” 石见舞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摆在床头的闹钟。宫代奏在海上漂了五天，又在陆地上走了半天，然后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主要行动目的给敲定了……所以这该说他效率扑如狗，还是操作猛如虎？ 实际上刚刚双方差点把收购价格都一次性敲定了，对方对“折纸动画”的价值判断在140万左右，显然那位张先先生并没有在价格上再多做扯皮的心思，而宫代奏对这个价格也基本认同，“诚意”他还是有的。 他也没觉得在这种事情上锱铢必较有什么意义，“一锤子买卖”砸上一锤子就行了。 “还好吧，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本身这次收购也并不算多复杂的事情，”宫代奏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惊奇，他收购的不过是小作坊似的私人企业，流程上还是比较通畅的，“稍微复杂一些的不过是收购之后对这家公司的内部调整问题，以及我那些招募人手的安排而已。” 宫代奏准备回京都的时候带走一些人员，但他对新公司的人事情况是不了解的，因为“情报不足”，这是很难凭着个人判断做出选择的，所以他需要参考一些其他意见。 “那这样的话，奏君很快就可以回京都了？”石见舞觉得照这样的速度，似乎宫代奏的行程可以更快的完成了。 “并不一定，肯定还会耗费一段时间的，而且Mad Poihat那边也没什么紧急的状况，我在这边肯定会稳妥一点的。”宫代奏说道，如果没有紧急事态的话他不会那么着急返回京都。 而且待在国内的话，相对来说他可以更“松弛”一些，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种“故土难离”了……当然了，环境是环境，如果把心情具体到某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非有人期待我早点回去。”他又在话尾补上了这么一句。 “……奏君，老实说有的时候你说话确实很难区分哪句是真的哪句是玩笑。”电话另一头的石见舞翻了个白眼，她俨然对宫代奏这种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有所适应了。 人类的免疫系统就是这么伟大。 “我态度很严肃的时候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现在。” “都是真的，只是意思不够明确？”她反问。 “这个怎么要明确？虽说这边的事情不算困难，但毕竟有点杂乱无章，我确实没办法确定具体到哪一天才能返回。”结果，宫代奏又去谈这方面的事情了。 不对，还是说他从头到尾都在说工作的事情？ 好吧，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中，大概发生了一万次的心理博弈，双方可谓是互有对抗、点到即止、又彼此默契。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石见舞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人之间会有这样的相处方式，甚至她隐约感觉宫代奏貌似有什么“阴谋”的样子。不过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貌似”这两个字压根就不需要。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明一下，是这样的，有一家杂志想要采访你一下，情况稍有点特殊……” 有时候宫代奏的节奏不太好抓，石见舞也只能默默地跟上而已，所以接着她又谈到了一件算是工作、也算是关乎宫代奏私人方面的事情。 大致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家算是专门类的杂志想要采访他一下，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刚好离开了岛国。一般来说，这种不讲求时效的访谈等他再回京都的时候找机会进行也无关紧要，可问题在于这是一家国内的杂志。 于是乎一个不幸的巧合诞生了，一方刚回国、一方刚出国，完美错过。 “那我真心希望他们的岛国之行是有着其他核心目的的，而对我的访谈只是顺路为之。”听完了学姐的说明之后，宫代奏送出了自己最美好的祝福，否则如果人家是奔着他去的话，那未免太悲催了点。 不过这种肯定性不大，不然肯定有事先的联系和确认的，先不说时间的问题，万一宫先生自闭到不接受此类采访呢？ 这种联系又不难做到，Mad Poihat最起码是有工作邮箱的。 所以对他的访谈请求应该是次要目的……嗯，就当是这么回事了，这么想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公司就你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做出了说明，而听说到你正在那边之后，他们表示可以重新派人到你身边……怎么样，奏君觉得这种采访可接受吗？”石见舞又问道。 咦，还挺执着？ 宫代奏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倒无所谓，我也不差这点时间。” 他并不避讳这种采访与媒体接触活动，而如果是动画类的“专门杂志”的话，那么露一露脸还是很不错的。 指不定还能稍稍扩大一下自己的知名度呢。如果可以让爱好者或者动画迷觉得自己很“眼熟”的话，理论上来说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PS：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国内这个行业的“现状”是什么样的，我没有详细了解过，所以可能有些说法不当，纯粹是胡侃。个人绝没有“评判”什么的妄大想法，本文更不存在丝毫影射和映射。 只是我外行到有点“键盘侠”了。 所以再次重申“平行世界”的概念，本文纯属YY，故事背景与现实没有叼毛关系，作者的所有观点总结起来也只有两种性质：第一，吹牛逼；第二，扯牛犊子。 之后可能会做进一步模糊故事背景的处理，不排除将宫的籍贯改为火星人的可能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潋滟（上） 宫代奏对“折纸动画”的收购行为很快就达成了，走完了一套所有权变更流程之后，这家公司也就变成了挂在他名下的“私有财产”。 于是他在国内有了一家小小的动画公司。 如果在从业人数这方面比较的话，折纸动画与Mad Poihat之间并不存在多大的悬殊，但是因为前者的工作内容单一且比较缺乏同业协作的环境，所以两者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Mad Poihat正在扩大人员规模，可在暂时有60多员工的情况下即可“双开”，折纸动画显然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取决于工作性质的单一化，折纸动画的组织结构也是平面又简单的：大致来说是一个管理者之下分设有两个制作部门，其中一个负责动画，一个负责上色。 但这种区分并不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摊在一起的，人员也会随着工作变更而随时流动：如果动画工作少而上色工作繁重的话，那么大家都一溜烟的上色去了——中小企业本身就很难做到“专职化”这三个字，甚至Mad Poihat也存在这种情况。人人都要“甘做”公司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去哪里。 而收购行为成功达成之后，这意味着宫代奏往国内迈了一步，同时也意味着有的人从坚持了很久的事业之中彻底抽身了……应该说这种感觉是挺遗憾的，同时也是挺放松的。 宫代奏原本还想把那位张先先先生挽留几天、帮助自己做一些工作的，毕竟双方还算“合作愉快”，理论上对方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不过看了对方的状态之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对于一个走的挺彻底的人来说，这种请求可能多少带着点残酷感，所以还是考虑一下人家的心情为好。 哪怕对方出售的行为有多坚决，可在对这种“坚决”下定决心之前，谁又知道这人经历了多少犹豫呢？ 于是不为别人添堵也算是“日行一善”了，尽管这可能会让宫代奏的工作稍稍变得麻烦了一点，不过又不是无法进行下去。 “老板，你要的资料，公司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作就是这些了。” 于是宫代奏此时接触的也就成了原本“折纸动画”的二号人物……老板虽然换了，但是“掌柜的”依然是“掌柜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打工比做老板要舒心的多，一方面因为不用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操心，另一方面则是可以拿到稳定收入的同时避免“破产”的风险。 尤其是动画这一行，当老板真心不一定比安心打工挣得多。 “谢谢，”宫代奏接过这些东西，其内容主要是折纸动画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他一边翻看一边说道，“秦女士，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暂时不要接这类工作了，以后Mad Poihat的下游工作会直接交到这边来。” 这位……喔，按职位来说的话应该是“经理”，她的名字叫做秦秋予，年纪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 要说中文可谓是博大精深，这位同志的名字完全体现出了她父母生出这娃的时候应该是个秋天，再往前推测的话，她母亲应该是前一年的秋冬之间怀的孕，再进一步推测……好吧，点到即止，再推测就有点侵犯隐私的意思了。 “我明白。”秦秋予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事先已经明白了。 忽视“人情”直接从利益方面客观评价的话，公司换了当家人之后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在公司的“所有人”那一栏刚刚填上宫代奏的名字之后，他们就接到了小森林和IS二期的工作。 或许之后的折纸动画会避免掉“找工作”这个环节，宫代奏应该会把很多工作直接送上门来的。 而如果这种合作能够安定下来的话，对于作画来说是着明显好处的，因为工作会更有计划、员工的状态也会更安定了，那么综合起来作画质量也会安定的多。 “然后就是我说的那件事情了，从公司内挑选……当然，也不拒绝直接招募的方式，具体怎么做你要衡量一下，尽量挑选画的不错、又不抵触去岛国工作安排的画师，人数的话……就先定在十人左右吧。”宫代奏说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对方提起这件事了。 尽管他确定的这个人数多少显得有点“小气”，但考虑到Mad Poihat消化能力，宫社长想大气也是大气不起来的。 出国工作是一件相对来说挺麻烦的事情，从签证问题到语言问题一应俱全，但这些都是属于可以克服的困难。关键是宫代奏有这么做的意愿，所以这件事就可以做下去。 “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吗？”秦秋予问道，似乎新老板对她还挺信任的。 “是的，你来负责，不过尽量摆出公平的态度。”宫代奏说道，实际上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主要是他没工夫一一去做那样的“考核”和挑选，一方面之前的张先对这位秦女士的评价还不错，另一方面是宫代奏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人选。 秦秋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有……张先生已经离开了，作为新老板，需要搞一个公开正式的场合跟所有的职员们接触一下吗？” 这话听起来有种要开大会的感觉？ 宫代奏稍微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还是不用了，总觉得有点太形式化，本身我们人数有限，我日常就可以逐渐接触过来……不过，你考虑的也有道理，总是需要搞点’新气象’来显示我的存在感。这样吧，我们定一个小小目标好了：我承诺在3到5年之间，折纸动画可以制作自己的动画，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资金，我自掏腰包都没问题。” “秦女士可以把这消息‘散布’一下。” 宫代奏稍稍预估了一下，三五年时间的话各方面的条件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作为‘新气象’的话，这个消息肯定足够了。”秦秋予倒是没有想到宫代奏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来。仅仅是一个承诺，空洞吗？挺空洞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承诺真的是很激励人的。 尤其对于那些因“喜欢”这两个字而投身这一行的年轻人来说。 而秦秋予也能宫代奏话里的隐含意思，他口中说的“动画”，其投资规模、画面标准肯定是要向日式看齐的。 宫先生既不至于对这种事情“空口白话”，也不至于吝啬的掏个几十万做个简笔画一样的东西出来，否则他又何必做出这种承诺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潋滟（下） 实际上宫代奏并不需要用什么特别的方式来表现或者维持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在这边的存在感更大意义上是依托于Mad Poihat的，只要Mad Poihat能越走越高，那么他在折纸动画自然也就不存在一丢丢被忽视掉的可能性。 宫代奏收购折纸动画动作完成之后，暂时以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它都是要依托于Mad Poihat的，这等于一家公司把生存权交给了另一家公司，所以它的控制权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但不管怎么说，让“理想”变得看起来更容易实现一些，对坚持下来的人的砥砺作用应该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宫代奏才有这样的“承诺”。 他收购国内的动画公司本身就存有在国内做动画的想法，也就是说这是将来的“既定事实”，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提前把这种事实作为目标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还能产生一些激励作用呢？ “还有一件事，这里的办公地租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是要续租还是转移一下……综合来说这边的租金对我们而言有些偏高的，而且如果续租的话那么价格肯定还要继续往上走。”秦秋予又说明了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 哪怕仅仅从货币贬值及购买力下降的角度上来说，这里的租金也肯定是要上涨的，更何况房地产还是一种挺不讲理的行业。 “所以如果我们要更换办公地点的话，有备选吗？” 虽然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指望这家动画公司能为他这个所有者带来收益，但这并不代表宫先生可以“财大气粗”下去，该节约的还是需要节约的。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宫代奏突然产生了一种皇帝与太监的既视感，前者纵然“一言九鼎”，掌握着最高决策权，但是他能做出决策的选择都是别人提供、圈定在有限目标之内的。 好吧，这种比喻也太过夸张，宫代奏晃了一下脑袋驱离了这种想法。 “有的。” 秦秋予点了点头说道。考虑一下宫代奏对当地的了解情况，在提这件事情之前她肯定已经做过相应的准备了，否则的话倒是显得有点“愚钝”了 甚至她还掏出了一张城市地图来，并且把可供选择的地点标了上去。从这些地点分布来说，都是距离城市的核心功能区比较远的……或者干脆说有些点直接位于伟大的城乡结合部。 宫代奏往地图上瞄了一眼……额，怎么说？省钱也不至于省到这种地步。 好在秦秋予选的点也不至于都是那么偏僻的，实际上她的选定的位置是很有分寸的……租金上有梯级的递进关系，哪一个看起来更合适关键在于宫代奏会怎么选。 “咦，这座岛上是什么情况？”宫代奏视线扫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点。 在这座城市以西有着全国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大湖”，湖里有国内最大的淡水湖泊岛屿“东山岛”，也就是宫代奏的手指指着的地方。 “嗯，只是看价格比较合适就标了下来而已。”秦秋予翻了一下手上的笔记本，然后继续介绍到，“三层建筑，总使用面积360平米左右，业主原本准备自用的，不够后来因为一些理由准备转租了。” “优势是面积足够大、价位合适，劣势是位置比较偏，基础配套设施和交通都不太便利。” “在旅游区？” “没有，在规划之外。”她说道。 好吧，听她说价位合适、基础设施一般就应该明白这是旅游风景区之外的地点了。 “这地方……业主卖吗？”宫代奏又问道。 “只租不卖。”秦秋予给出了相当明确的否定态度。 “好吧。”宫代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 07年的旅游业不能跟17年相比，但是趋势还是看得到的。 “这里面积有点太大了，而且……距离确实太远。”这点兴趣熄灭之后，宫代奏自然就放弃了在湖中小岛落户的打算。 四十人用三百多平米，人均办公面积9，折纸动画显然“奢侈”不到那种程度，关键是那边距离现在的办公地点将近三十公里开外，确实远的有点过分了。 “话说原本是业主的自用地来着？他准备干什么？”宫代奏又有点好奇的问道。 “喔……开超市。”秦秋予有点尴尬的说道，她个她还真的打电话咨询过。 “这么说的话，那里还真挺适合办公的。”宫代奏随口说道，想象一下超市的内部构造……嗯，确实空间很广阔。 “就这几个地方，找机会我们去实地看一下吧。”宫代奏又以符合实际的标准重新点了几个地方，具体情况他准备去实际看一看再做出决定。 不过，虽然他放弃了遥远的小岛，但备选地点里依然有几个是临湖的，他觉得就算上不了岛呆在岸边也挺好的。 ………… 就这样，秦秋予一边要维系折纸动画的日常运转、一边充当新老板与员工之间的沟通通道、一边负责挑选合适的“外出务工人员”人选，一边还要陪着宫代奏四处转一转的忙碌工作开始了。 她的节奏紧凑的很，而宫代奏呢？相当的松弛，因为他主要负责指挥与监督，最多努力一下让自己的指挥不至于到差到“指手画脚”的地步。 之前的所有者张先要烦恼的问题，宫代奏压根就不在意，或者说某些问题并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因为宫先生对短未来的行业前景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时他对长未来也有相对乐观的判断，所以他没什么可迷茫的，也就没什么可困扰的。 ………… 而与此同时，一个之前“擦肩而过”的不幸杂志，向着这边派出了他们的第二波人员。 后遣队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纸媒？ 很快的，折纸动画确定了新的办公地址，并且准备往那边迁移。 在位置、交通、基础设施及租金价格等因素相近的前提下，宫代奏的个人意愿得到了充分的“尊重”……虽然本身最终做决定的人就是他自己，也不可能不被尊重。 于是他确实选择了个临近湖边的位置来作为新的办公地址。南方的水系和湖光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新鲜的景致，所以他的想法倒也说得通了。 而宫代奏在国内的滞留时间肯定要延长，起码他要待到公司迁移完成之后才会离开……倒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还非要他主持，实际来说，这与搬迁无关，那应该算是比较简单、迅速就能完成的工作了。 更为耗费时间的是挑选员工的事情。 国内的人力资源、甚至“专门类人力资源都”可以用“丰沛”两个字来形容，挑选足够的人数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问题，难的是挑出来的人要合适。 有的人技术上合适，心理上却抵触前往异国他乡工作；有的人向往这样的机会，但技术上却又差一点；有时候新募的人比老员工更为合适，但又不得不考虑后者的心情……反正事情乱七八糟还挺麻烦的。 不过对宫代奏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他基本上是看着秦秋予在费神的，后者挡在了这些问题的身前，以至于宫代奏可以老神在在……因为是“突然”出现的人物，事实上宫代奏和这家公司的员工层之间还是存在比较远的距离的，这无可避免。 于是这样的距离感更是让问题向秦秋予那边集中，而她无法解决或者无法做出决定的事情才会向宫代奏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宫代奏跟大部分员工年龄相近，但这种“同一性”反而不会拉近距离，甚至造成的结果刚好相反……这就有点类似于“天才不容于同类人了”。 正因为大家年龄相似，所以位置之间的距离才被更加扩大了。因此秦秋予就成了沟通双方的中层枢纽装置了。 当所有的问题都被厘清、折纸动画在变更了“所有人”又重新变得安定下来之后，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份了。 这个时候宫代奏才准备动身返回，这比他原来的计划要迟了很久，于是这期间大概还发生过此类的对话…… 石：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宫：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袭击，茫茫人海狂风暴雨。 石：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说过的话不能够实现。 宫：飞不进你的世界，也温暖不了你的视线，所以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也多一点点温柔 石：期待‘就在转眼间，发现你的脸’。 …… 咳，既然在国内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宫代奏又没什么具体担当、他只是在盯情况而已，这期间足够做十多回次访谈了，所以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他接受了那家很有诚意的专门杂志的访谈。 前后两次请求，宫代奏倒是觉得一次性的访谈仅仅是一方面了，或者对方认为建立双方之间的联系才足够重要……对于这一行来说，其实宫代奏的身份蛮特殊的，他和他的Mad Poihat一起都是属于“有料可挖”的素材，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是长期的。 因此对方“执着”的行为也就得到解释了，宫代奏估计这次他要是拒绝的话，那么对方可能继续执着下去。 基本上来说，他们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但鬼知道这种将来到底是不是存在的。 这家杂志叫做“漫世界”，标题就足够通俗易懂了，它是一本月刊杂志，刊号挂在某出版社的名下，据说月发行量有20万册。 宫代奏并不知道这个数据确切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它是最高数据还是平均数据，但不管是哪一种，它都是挺了不起的。 这个发行量以及杂志的名字，一开始宫代奏还以为他们是以连载漫画为主的杂志，但稍稍询问之后，才知道它的刊载内容还挺繁杂的，既有漫画连载、也有动画情报、还有知识科普、人物介绍等等。 所以所谓的专门杂志，立足点其实还是有点多的。动画和漫画并不是一种东西，但是大多是时候两者都被混在一起了……所以大部分此类杂志都是“动漫杂志”，而不是动画杂志或漫画杂志。 其实如果有足够发展时间的话，国内未尝不好出现一本“JUMP”，门类细分基本算是一种必然的趋势，然而不幸的是根本没有这种时间。 一种叫做“网络”的东西正在以摧枯拉朽的趋势挤压着纸媒或者说传统出版业的生存空间，这是一种“世界趋势”。 而局限到国内的话，因为种种不太方便谈及的隐秘原因，干脆就可以用“干掉”这两个字了。 网络在带来诸多便利的同时，也会成为某些问题的温床，而国内又缺乏妨害措施乃至妨害心理……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对的吧？ 纸媒出版业从来都面临这些问题，不过以往的情况是纸张在面临其他复制纸张的毒害，可当对手换成了扩散面、流通速度、传播成本全面占优的网络之后呢？ 所以“JUMP”直接被扼杀在土壤之中了，说来可能不可信，这其实是时间先动的手……从趋势来说，这类杂志将来的生存空间是十分狭窄的。 因此对待这样的事情，宫代奏的态度还挺端正的，当那位记者到来之后，他用颇为配合的态度跟对方进行了一番交流，仅仅以这次工作来说，对方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实际上宫代奏心中搞不好存在一种哀悼的心思呢？ 而在登船去往京都之前，宫代奏拿到了印有这份访谈的样刊。 第一百二十五章 Hey hey did u know 第一百二十五章 Hey hey did u know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这是哪怕再亲近的人不能也无法剥离的部分。事实即是如此，一个人的性格都隐藏在各种各样的碎片之中，所谓“全部的我”，是连本人都搞不清楚的，更何况是其他人？ 所以哪怕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相互熟悉的也不过是对方的大部分而已，至于另一部分则是很难了解到的。 譬如说，某事某刻，某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次另外一个某人永远也无从知晓的富有“重大意义”的交流…… Ryugu：成人礼的照片我看到了，拍的很漂亮，哪里找来的这么用心的摄影师？吖，说起来还真是遗憾，我似乎错过了人生中重要的一个节日呢。 Iwami：毕竟妳在南欧，那里哪会有RB习俗？或者你那天可以自己打扮的跟过节一样的啊，衣着会影响心情和氛围，穿上传统服饰之后总会有点节日的感觉的。 她似乎在劝慰对方，尽管这种劝慰好像稍微有点不太走心……不过这似乎也从侧面说明了二人之间有着比较亲密的关系。 Ryugu：我？算了吧，我可不想在自己身上制造出什么“奇怪的留学生”之类的传闻……所以呢，照片是谁拍的？ Iwami：咦，这是个值得反复提及的问题吗？ Ryugu：原本不是，但我感觉你在无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我更正了自己的判断……答案是很值得。 Iwami：好吧，只不过是把它不小心忽视了而已，如果你靠这个得出了“值得”的结论的话，那只能说你的判断依据有问题——照片是一个后辈拍的。 然而她的内心中隐约产生了“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之类的感觉。 Ryugu：喔？就是之前你提到的清濑学院的那个男生，也是你现在的工作伙伴？ Iwami：对，就是他。 这边的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似乎能够想象出远在大西洋东岸的友人究竟在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她现在看到的仅仅只是文字而已。 这么想着，她随之露出了一个笑容。 Ryugu：那会出现在那种场合的人，似乎不能仅仅用“工作伙伴”这几个字来形容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既欣慰又有点刺痛了，哦，类似于父亲即将“失去”女儿的心情。 Iwami：……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里仿佛有一只戏精要上线了？ Ryugu：本来就是的啊，这一段时间来我们之间的联系明显减少了，也应该是这方面的理由吧？不得不说这让身为挚友的我产生了一种失落感。果然了，一个人的恋爱运总是会与另一个人的霉运联系在一起的。 文字间开玩笑的意思很明显，不至于让人产生有谁真的生气了的误会。 Iwami：这位同学，你的思维发散过头了吧，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毕竟我已经提前进入了“工作节奏”，总不可能还像是高中时代一样天天呆在一起。 她似乎表明了两人之间是高中好友的关系。 Ryugu：说实在的，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会突然会做什么动画，尽管动画产业算是RB的文化特色，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透露出有这样的意图来，到现在我也对你的决定感到挺吃惊的。 Iwami：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自然而然就开始做制作人了……尽管我不是像你那样有着明确而强烈“未来规划”的人，但你说得对，之前我对动画没有加以考虑，一年以前我都觉得自己将来做画家的话才更有可能性。 Ryugu：额，这个……不排除500年之后你的画会成为名作的可能性，但是从现在到未来的499年之间，人类肯定是无法欣赏你的绘画艺术的，而到了500年之后，搞不好人类都已经灭绝了。 Iwami：真是太失礼了，难道欣赏我的画会跟世界末日一样吗？ Ryugu：不不，大小姐，我想我已经足够客气了。你以为遭到你的“大作”荼毒最多的人是谁？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我心的泥土里，枯萎了大地，风干了我的泪滴…… Iwami：所以那些回忆应该取名叫做珍惜？ Ryugu：咳，我们还是说回上一个话题……尽管你自己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在一些事情上很坚决的人，但同样的，我倒也不觉得你会轻易的失去主见，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所以这件事依然是很可疑的……有可能某人跟年下的学弟之间发生了故事。 尽管很“强硬”的话题转移了回去，然而主要的理由却是她觉得有些回忆能摒弃的话还是选择摒弃的好，甚至她都不愿谈及。 Iwami：有么，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而且不是说过了，你的脑子不要总往奇怪的地方偏，非要进行区分的话，我跟你口中的“有故事的学弟”之间更多的是工作关系。 尽管她认为自己跟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然而所谓的好友，就是那种能隔着半个地球也能差距出来她有了不一样的人。 Ryugu：所以这些事情为什么要靠敲键盘交流呢，打电话不是更便利一些？ Iwami：……还是这样吧，暂时我的电话要处于闲置状态才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工作上电话打进来的，甚至是国际长途。 Ryugu：工作上的联系吗，为什么要往私人电话上打？ Iwami：……有什么问题吗？ Ryugu：你觉得没问题才挺有问题的，我该这么碎碎念么……好，那么现在进入正式的问答环节——假如在某事某刻、某人遭到了源自据说是有着“工作关系”的学弟的告白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 Iwami：…… 这似乎是一个需要认真回答的问题？于是她似乎经过了仔细的思考，这才把下一行文字才发送了出去：老实说这实际上是一个很值得权衡的问题……倒不是年龄上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该怎么说，感觉那个人有点太聪明了，尽管聪明的很有趣，但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聪明其实不是一个很正面又含有充分褒义的词，不过这里她所说的“聪明”的字意应该是偏向“成熟而又智慧”这方面的。 假如自己什么地方都被人看穿的话，那肯定是相当乏味的。 Ryugu：也就是说同意和拒绝都存在可能性了？ Iwami：一半一半吧，所以才说需要充分的考虑啊……但如果一个人的情绪在这种事情上存在左右摇摆的话，实际而言应该是倾向于拒绝的。 人没法骗自己，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如果是同意的话那应该很干脆的就同意了不是？感性上在摇摆的时候，实际上“理性”上已经给出了答案。 Ryugu：没想到你还是很理智的，嗯，值得褒奖。那……再问，如果你遭到了“学弟”的求婚呢？ 或许是因为在对话中透露出来的某些感觉，或者是因为其他一些无法言明的理由，总之鬼使神差的她又补了这么一个问题。 Iwami：…… Ryugu：所以？ Iwami：不知道为什么，我意外的觉得可以接受。 她自己仿佛也遭到了自己的这种情绪的冲击……因为前一个问题存在否定的意味，所以这个问题她的回答应该是“怎么可能”才对，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 这下倒不用什么感性理性上的纠结了，甚至此时情绪的肯定程度要远在于文字或者言语之上的：相当意外的是，她觉得是相当可以接受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了，甚至她觉得有点惶恐……她是中了什么魔法或者诅咒吗？ Ryugu：哈？ 她自己都这样了，跟她对话的人的感觉就更神奇了，所以说刚刚夸赞的“理智”呢，似乎白夸了？ 不合逻辑啊，这种事情不应该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进行的吗，还有“隔山打牛”这种说法？ 医学是世界上最有可能性的一种行业，因为医生在发现医术不能救世界的时候总会向着各种方面突破，曾经有一个姓弗的医生提出过一种叫做“心理动力论”的理论，其中将一个人的精神分为自我、本我、超我三个部分。“本我”处于完全潜意识状态、代表着欲望，受意识遏抑，“自我”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超我”则是内在道德判断。 而有一些奇葩到极点的人，可以把这种理论丧心病狂的应用于恋爱方面：放弃“自我”的阶段，潜移默化之中把“超我”作为攻略对象。 再通俗一些的说，相处模式有些人不是在恋爱阶段止步不前，而是越过谈恋爱过程，直接进入要跟你“过日子”的阶段。 所以，从统计和概率学上来说，一个人是50%合适的恋爱对象外加100%合适的结婚对象，那么综合起来说，在某些事情上他成功的概率高达150%。 可能性完全溢出了。 于是有些人的个人经历生动形象、且极为精准的证明了这么一句话： 知识就是力量。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旧时的归途 当一个人的语言经第三方而被转化成文字之后，其意思多少都会发生一些变化，不过以宫代奏的这篇访谈来说，倒是基本上可以说是忠实于他的原意的，没有什么被刻意扭曲的地方……不去谈新闻或者消息对于真实性的诉求，单单说这种写实向、介绍向，同时又对被采访者带着善意基调的文章，也就没有必要去曲解他的语言而制造噱头了。 那样的话就与最初的访谈目的背道而驰了，况且这种文字如果没有宫代奏事先的通读和同意的话，也是很难被刊载出来的。 所谓的“善意”，也不过是在保持原意的基础上在文字之间有对宫代奏进行美化的部分，这个他也就没有浪费人家的好意了，毕竟这算是在帮他塑造人物和“完善角色设定”。 在国内，相比于“个性张扬”四个字，大致来说大家更为喜欢“谦逊低调”的年轻人。 ………… 这一期的“漫世界”，对版面进行了调整，他们把宫代奏的那篇访谈放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应该算是一种重视了……否则也有点对不起他们连跑了几次不是。 实际上宫代奏的照片还有被印在封面上的可能性，这大概也算是传说中的“封面人物”，不过这被他本人拒绝掉了……倒不是不喜欢这种“曝光”，而是他想要让自己走进大家的视野里的时候更“润物细无声”一些，因此有点拒绝那种突然就活蹦乱跳了的感觉。 不过在宫代奏本人拒绝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倒也不算是“彻底”否定——相应的，本期“漫世界”的封面变更成了Mad Poihat的动画人物。 尽管Mad Poihat现在制作的动画作品并不多，但它却可以很简单的用诸多精美的女角色人设塞满一页封面。同时，在宫代奏的访谈文章之后，则是另一篇关于Mad Poihat的详细介绍，从作品到主要人物一应俱全，占得篇幅还甚于那篇访谈了……于是这一期的杂志倒有点“Mad Poihat特别刊”的意思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违和的，受限于国内此类素材的缺失，这类杂志上向来有很多岛国方面的消息和介绍，甚至某些正版杂志还有未经许可直接转载日式人气漫画的行为……毫无疑问，这算是一种“侵权”，然而在被最终制止之前，他们还是这么干了。 总的来说，宫代奏在国内大约待了一个季度的时间，到四月份的时候，他把该解决的问题都厘清之后，就把“折纸动画”的主要工作担当交到了秦秋予手中，然后离开姑苏前往护城，搭乘另外一条观光游轮返回了东京。 离开之前，他拿到了本期“漫世界”的样刊，而在他他慢慢悠悠“渡海”的过程之中，杂志的新刊发售了。 当然了，宫代奏仅仅是个被采访者而已，这期杂志卖的究竟怎么样他并不清楚。不过根据杂志社事后得到的反馈来说，这一期的“漫世界”因为刊载了宫代奏与Mad Poihat的内容，得到了非常好的反响。 这个倒是不难理解，甚至有点在意料之中的感觉，因为这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类比一下的话，情况类似于NBA中的姚先生一样。 不同的是宫代奏不只是球员，他还是俱乐部的老板。 不过以此时的受众环境来说，这种“反响”的效应实际上是被局限在了相当狭窄的范围之中。此时对于动画感兴趣的人群相比于后来还是相当有限的，而在这有限的人群之中，大部分人的兴趣还是集中在“作品”上，对宫代奏这样隐藏在作品之中的幕后工作者，真正感兴趣又想去了解的人还是少数。 很多人不太理解、也不是很想去理解“制作动画”是怎么回事，因此他们对于宫代奏的最初印象也就是“在岛国做动画的中国人，很厉害”之类浮于表面的感慨。 而对于那些算是比较了解动画这个行业、对岛国动画业又有一定了解的人来说，他们对于这篇访谈之中体现出的宫代奏这个国人是怎么在岛国动画业立足的很感兴趣，它的某些内容在体现了宫代奏的个人想法的同时，也大致上说明了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动画人了： “不，我之所以以现在这种年纪就进入了动画这个行业，并不是因为自小表现出了什么‘天分’。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从业’是源自于一种‘情非得已’的现实逼迫。Mad Poihat.Works只是一家小动画公司，它能够得以存在与我本人我关……这家公司是由我的叔叔一手创立的，而大约在两年之前，他突然因病过世了，当时的我正在国内读高中，之后我作为他唯一的亲属，这才接手了这家公司，也就是说它是一种被继承的遗产。” “所以宫先生投身动画行业，这算是一种偶然？” “起码我之前并没有这种想法，我从小学习的其实是绘画……尽管听起来都是‘画’，但绘画跟动画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之前我的人生目标倒应该是更‘纯粹艺术’一些的画家，而不是动画人——实际上，到目前为止虽然我已经很坚定的在做动画了，可对它也并没有那种‘非你莫属’的感觉。” “嗯，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维系和发展Mad Poihat这家公司是你的最初目的，只是因为它刚好是动画公司，所以宫先生就进入了动画行业？假如它是别的公司……或许你就与动画无关了？” “也不能这么说，对动画这个行业，我的态度虽然不能说是‘钟情’，但起码是谈得上‘喜欢’的。如果再进一步说明的话，我想我钟情的其实应该是‘创作’，从小学习绘画也是这种缘由，而‘故事创作’是创作的一类，动画又是‘故事创作’的一种表现形式……尽管这样的层层递进关系给创作这两个字加上了一些限定，使它被困定在了这样的范围之中，然而其创作的内核不会变，所以虽然进入这一行的契机显得有点突然，但是本质上来说它是契合我内心的想法的。” “这样说的话，我就能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了——所以在除了社长这样的身份之外，宫先生既在做原作和剧本的工作，同时还在制作‘飞翔的魔女’这部动画的时候尝试了动画导演的角色？” “对的，就是这么回事。我想成为一名创作者，不过创作者有着相当宽泛的定义范围，问题只在于我会成为什么创作者而已，而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了，即动画创作者。尽管这种答案并不是在完全主观的情况下寻得的，但是……这个关系不大。” “两者撞在一起了？这似乎不能仅仅用巧合两个字来说明了…………那么下一个问题，宫先生这次回国是出于什么缘由，将来会考虑在国内扎根吗？” “这一次我单纯的是因为工作原因返回的国内，不过是与国内的动画公司寻求一些工作的协作而已，再就是希望可以发掘一些优秀的原画师，然后带到Mad Poihat，大致上是这两件事。至于你说的将来……我想我的工作重心肯定会逐渐向国内转移吧。” “也就是说你对国内的动画行业持有乐观，能详细谈一下吗？” “从行业的影响和扩散方面来说，适合动画发展的环境肯定会趋于优化的，当然了，环境是环境，行业是行业，具体怎么样还要细化而论之……不过哪怕抛开这些不谈，我还是会返回国内的，理由很简单：与‘动画人’这种身份相比，显然‘中国动画人’这几个字来的更有意义。” “宫先生准备在国产动画上大展拳脚？甚至准备触及国产动画的重新崛起吗？” “这种说法太过夸张，我个人并没有那样的思想高度。从技术扩散与进步的方面讲，未来很难从画面上严格区分什么是日本的什么是中国的了，但是，如果可以让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国内的动画行业、能够意识到它正在一点点的取得进步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乐此不疲的地方，也是很值得去做的‘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利与名与女司机 宫代奏用真实中带着谎言、谎言中带着真实的方式说明了自己成为一个动画人的动因，而如果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听的话，那基本上能博得相当程度的信任感。 尽管他的一些话里涉及的人生理解并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能说出来的，但是结合他的经历、把他视作一个“早熟”的人的话，这些也不算有多反常，是可以理解。 而往内心“真意”的方向进行更为简单一些的说明的话，倒是显得宫代奏这个人有点肤浅了：他觉得如果可以用创作出的作品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的名字的话，那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实际上，在他的人生选择里，起码有一点体现的是比较明确的：如果把一个人的目的单纯粗暴的划分为逐利与求名两方面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宫代奏是倾向于后者的。 毕竟如果是“利益为先”的话，那选择动画这样的行业就显得有点苦逼了。 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通常人物，宫代奏有一种比较有代表性的感触：人活着总归是需要留下点‘江湖传说’的。 当然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能够在社会大众层面上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牛人，如果比拼在“生产力”方面的创造力的话，有的人就算是活上十辈子也比不上那些活了50年的人，在某些方面某些人注定是无法走进殿堂级的。 大致来说，如果是谈生意经的话，他最大的传说也不过是留下一句“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然后飘然而去的那种。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有着一颗文艺之心的人。 所以事实并不与他在访谈中的自我描述完全雷同，相反的，哪怕仅仅从功利性的角度上来说，他也挺喜欢动画制作的。 谈及艺术价值和深刻程度的话，画面其实远远比不上文字，但总不能指望宫代奏这样的人可以写出什么鸿篇巨著来，那太夸张了。 而相对应的，越是深刻的文字就越不具备影像画面那样的通俗性。从这方面来说，再深刻的电影也不过是通俗艺术，但是在现代社会之中，这种艺术因为其扩散性、易欣赏性和可接受程度等等理由，在大众视线之中已经占据了主流地位。 动画，也是一种画面形式的一类，所以宫先生正在沿着艺术的道路上不断奋进着……喔，坐着一条慢悠悠的破船前往小岛国也是这种奋进的一部分。 ………… 又经过了一次毫无效率的移动方式之后，宫代奏从濑户内海靠岸，不过区别在于这里跟他之前出发的时候并不是同一个港口。 船只最终安稳的停在了属于它的泊位上，之后宫代奏一边活动者自己的身体，一边混在一群游客之中走下了舷梯……在船上呆的时间久了，总归会有一种疲乏的感觉。 只要时间足够久，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都会给人一种空间局促的感觉，活动范围的限制感也会越来越强，这种心理感觉也会在身体上被反馈出来，长距离旅行的疲劳感也会随之增加。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双脚踩在陆地上的感觉更好一些，哪怕这是一片随时都会发生地震的陆地。 下船之后，他先是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接着脱离人群向着停车场那边走去。 “D36”，在一个标识牌的前面，他找到了自已应该去往的地方，然后确定了自己的前进方向和行走路线。 临近这片区域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辆车打开了车门，然后他笑着举起手臂挥舞了一下……在这里，他看到了过来迎接自己的女司机。 “学姐，好久不见。”宫代奏走到石见舞的对面，这样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吗，总觉得这话说的挺没有实感的。”石见舞上下打量了宫代奏一眼，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他又长高了那么一点？ “船好像提前了一会到港？我还以为这种游轮会经常晚点呢。” 她倒是真没有什么好久不见的感觉，因为虽然算是分隔两地，但两人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过，电话或者邮件几乎每天都有，所以距离感并不深切。“好久不见”虽然是事实，但是听起来却又稍微有点别扭的感觉。 “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你招募的人还在接受语言培训？”她又问道。 宫代奏说道，“大致上处理完了，至于那些原画，解决完了签证问题之后大概就会过来，语言培训的环节似乎不可或缺，但要进行的话也会在这边进行，语言环境对语言的学习有着很大的影响不是？所以在这边应该会学的更快一些。” 国内的原画师并没有跟宫代奏一起过来，不说别的，其他人肯定没有心理障碍到非要坐船的地步，一切办妥之后他们肯定是要飞过来的。 “那样的话再加上Mad Poihat这边新加入的员工，再补充了之前两个制作组偏紧张的人手之后，两方面拼凑一下，第三个制作组很快就能成型了。”石见舞说道。 招募人手方面，学姐这边肯定比宫代奏那边要便利的多，后者把事情办妥了的时候，前者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一般说着，她示意宫代奏上车，这里距离京都有80公里以上，所以这种迎接倒是显得很有意义了。 “我来开车？”宫代奏试着问道。 “不用了，你不是刚下船么，而且……你有驾照吗？”石见舞反问，同时拉开了一侧的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相比于他是不是因为“长途跋涉”精神不济的问题，能不能开车跟有没有驾照似乎关系更大一些。 “没有，但我肯定会开而且开的不错。”宫代奏很肯定的说道。 “然而在谈驾驶技术之前，奏君，你得先把交通法当回事才行。” 事实证明，学姐的话很有道理，目前为止各国法律都会阻止他坐在四个轮子的底盘上握住一种名为方向盘的圆环。 “……也是。” 宫代奏很快的表示了认可，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严肃的，它要么会引发法律问题，要么会引发道德问题，同时避免前者的时候会引发后者。法律问题不用多说，至于后者，额……比如为了躲避交通处罚而引发的换位Play之类的？ 说到底宫代奏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且有着绝不会在国外做有损国人形象的优良意志品质。 第一百二十八章 病名为爱吃 “公司的情况一切还好，不过你离开之前说的那些事情进展的并不算顺利，大概是因为信任度和实力认知上的问题，其他方面对我们主动提出的合作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凛花学姐一边开车，一边在向宫代奏介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公司的一些状况，可还没说几句她就发现社长先生已经处于一声不吭的状态了。 她偏头往副驾驶这边看了一眼，好吧，这位居然睡着了……所以说能飞为什么非要在海上折腾呢，疲劳值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吧？学姐表示恐高症的心思她理解不能。 要是宫代奏知道她此时正在想什么的话，那肯定会吐槽“以她的身材估计此生是很难体会到“高”的感觉了”这类话。 好在他睡着了，不然又要掉一波好感度…… 既然要谈话的对象睡着了，石见舞也就适时地闭上了嘴巴，然后她目视前方专心致志的开车。此时她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似乎更有信心了，不管怎么说一侧的人能够睡着这充分说明了她车子开的很平稳不是？ 她并没有意识到平稳是平稳的，可这更大程度上不是取决于她的技术，而是取决于行车的速度……交通条件没什么问题的前提下，她开车的速度大致跟公路自行车相当。 所以在将近三个小时之后，他们才返回了京都。 精神有些懵懂状态的宫代奏被搁在了自家门口，他挠了好一会脑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返回了京都。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宫代奏回家之后先是冲了个澡，可他没什么食欲，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又回卧室补觉了。 不说这种做法是否对健康有害，他的行为势必会导致一种相当直接的后果——大概在不确切的数个小时之后，他会把自己给饿醒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种必然的结果在发生之前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被制止了……宫代奏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憋醒的。 呼吸不通畅、来自于躯体上半部分的憋。 他的脸被一种柔软而又带着分量的覆盖物给整个遮住了，恍惚之间感觉就像是女性身体最能代表母性慈爱的部分带来的触觉一样，然后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嗯，一切误会都迎刃而解了。 柔软确实很柔软，说女性也没什么毛病，只不过它摸起来却是毛茸茸的——有一只猫趴在了他的枕头旁边。 “尊敬的胡桃女士，是是不是产生了什么错觉，为什么感觉你看起来更加蓬松了？” 醒来之后，宫代奏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的猫正在沿着液体化的道路前进的一发不可收拾。 而这只猫的目的仿佛就是为了把宫代奏叫醒一样，见他已经半坐起来之后，接着就迈着再也轻盈不起来的脚步离开了他的卧室……鬼知道刚刚它是怎么进来的。 宫代奏扫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到晚上六点钟了。感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实际上他再想睡也不可能睡得着了，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起床。 穿上拖鞋，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到楼来。正思考着晚上要叫点什么外卖随便吃些的时候，他听到了厨房那边似乎有什么动静。 “咦，学姐，你不会一直没走吧？”走到那边一探头，宫代奏就明白了谁正在那里。 “怎么会，不过是刚刚又回来了一次而已……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你的猫会出现在自己家里？”石见舞说道，她主要是过来送猫的。 “顺便帮你买了点晚饭。” “喔，明白了……不过我的猫不是放在铃木姐那边的吗，怎么是学姐送过来的？”宫代奏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他离开之前应该是把这只猫放在了铃木加由子那边才对吧？ “后来被我接手了，那边似乎不太方便……奏君在寄放宠物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幼年状态的人类跟其他生物之间的相处问题，说实话，那是很容易引发战争的。” 宫代奏一想，好吧，低年龄段的人类的智力水平似乎跟宠物差不多、且战斗力也相当……那他确实有点考虑欠妥当了，铃木那边刚好有这样的小朋友。 更主要的应该是卫生问题，尽管胡桃女士是一只很干净的猫，但显然很多低龄人是对她是缺乏免疫力的。 “那以此为参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的话，我的猫就麻烦学姐了。”宫代奏倒是挺会顺水推舟的。 “……” 而石见舞则是觉得自己似乎接下了什么有点麻烦的工作。 身处厨房之中的学姐，似乎正准备把什么盖饭一样的东西热一热，宫代奏则是在遗憾为什么自己家里没有围裙之类的“厨卫道具”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会，学姐，你该不会打算就这么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微波炉了吧？”此时宫代奏对于学姐“慈爱”的部分肯定是想看也看不到的，温柔的性格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点，不过更多的是稍稍有点惊悚感。 察觉到了宫代奏有点异样的语气之后，学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而后她大概楞了那么两秒钟，这次微笑着转回脸来、若无其事的说道，“噢，你说这个啊？怎么会，金属器皿不能放进微波炉里，这种常识奏君总不至于认为我不知道吧？” “……” 宫代奏可以肯定学姐应该是知道这种常识的，但他同样可以肯定起码在自己提醒之前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常识是常识、应用是应用，两者并不是一回事，显然学姐看起来不是那种会经常待在厨房里的人。 尽管她现在的表情很自然，但宫代奏觉得她内心应该是有点窘的，毕竟刚刚那只碗已经塞进微波炉了……天知道她是从厨房的哪个角落里找到的这种器皿。 但她都这么说了，宫代奏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嗯，就当学姐说的都是真的。 前进一步是恐怖份子，可现在毕竟没有前进那一部，所以到显得她笨拙的可爱了……热个饭菜都能热的惊心动魄的女同志，理论上应该是大有人在的。 总之不管是人还是饭，两方最终都完好无损的来到餐桌边，这已经很值得庆幸了……尽管不过是重新热了的快餐式外卖、或许这次晚餐里还有接风洗尘的意思，但两人毕竟是在一起用餐，所以宫代奏已经觉得足够“幸运”了。 “我的猫似乎更胖了，学姐，它在你那边暴饮暴食了吧？” 宫代奏刚刚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他的猫就趴在了他的腿上，嗯，刚刚的感觉不是错觉，它确实更有分量了。 “没有吧，猫多吃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据说一只猫对一个人的亲近程度取决于这个人给它增加的脂肪量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理论，学姐叫了一声它的名字，然后这只猫转眼就跳到餐桌对面学姐的腿上去了。 “看吧？” “嗯，学姐说的有道理。” 宫代奏心说腿跟腿的质感一样吗？总归是有的肌肉硬、有的肌肤软不是，要我选我也选学姐……咳，不是，意思是说要选软的。 然后他就低头往餐桌底下看过去了，行为算是相当的光明正大。 “你看什么？还没够？”她有点不自然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看胡桃女士啊，它整个藏在桌面以下了呗，所以应该低头。” 这个时候，谁会相信他在看猫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员工？ 新的一天。 旅行带来的怠惰感差点就成功阻止了宫代奏按时起床的节奏，他保持作息的自律能力还算是不错的。 说来也怪，尽管他每天用在工作上的时间是偏长的，但鲜有让人产生那种“他是一个工作狂”的感觉。 “说起来，此时的我算是彻底的失去了‘生活构成形式’中的某个部分了……” 新的一天将人们从睡眠状态中唤醒的，往往就是这种不知所谓的感慨。 之前，尽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宫代奏都没有去过学校，他算是处于一种提前毕业的状态，但真要是严格区分他的身份的话，那个时候的他依然是高中生一枚，不过到了现在他已经正式的与学生的身份绝缘了。 所以他才说一部分生活构成从自己身边剥离了。 第二次的人生依然没有享受到那种青春又校园般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是一件蛮遗憾的事情，然而这又是宫代奏自己的选择，所以实际上他连遗憾的资格都没有。 早起洗漱，填饱自己的肚子之后，他又以类似猫奴的自觉为自家的喵星人准备小份猫粮……尽管昨天被学姐告诫过如何才能正确的增加人与猫的亲近度，但本着对猫生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决定对胡桃小姐采取限制饮食的策略，直到它看起来不那么“蓬松”为止。 至于他是不是猫奴的问题，这个比较好回答——真的不是。宫代奏是本着养什么不是养的态度在养猫的，就算他最初得到的宠物不是猫，哪怕是金鱼甚至盆栽，他估计都能上手养下去。 猫星人和汪星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哪有他这种态度端正的“猫奴”？ 准单身男青年的家庭部分很快收拾完了之后，宫代奏就秉持着节能环保的优良传统，蹬着自行车工作去了。 ………… 在制作方面，Mad Poihat此时当然是处于紧张忙碌的状态了，毕竟它有着一部秋季TV动画和一部剧场电影在制作，不过在“企划”方面，因为前一段时间宫代奏不在，所以相对处于闲置状态。 这两部动画的制作工作结束之后Mad Poihat接下来的计划，此时还没有确定下来。它们应该正在按照原定计划与日程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以宫代奏觉得公司应该处于相对安定的状态才对，然而就在他刚刚到达公司的时候，即碰到了算是意外的状况。 “矢本老师？” 在Mad Poihat，宫代奏看到了一位他很熟悉的原画家。也就是之前在画“黑岩”的矢本杏屋。 毕竟两人之间有过近距离的接触，那个时候宫代奏才刚刚接手这家公司而已，就结果来说，那一次的合作算是双赢，双方都因为制作“黑岩射手”而受益，Mad Poihat自不必说，矢本也算因为在这部动画中的出色表现而备受瞩目。 值得肯定的是，矢本杏屋是极具水准的原画家，如果但仅在女原画里比较的话，那她就是顶尖原画了。老实说，女性原画更擅长细腻的情绪演出和画面处理，而能画的了激烈的动作冲突的、且能表现出画面应有的冲击力和表现力的人则是少之又少。而她就能独立的做到这些。 更难得是，这位矢本女士的技术依然在进步，这一点在她画黑岩的过程中就体现了出来。 因此在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算是业内的稀有人才。只是可惜的是，相比于成为组成哪家动画公司制作核心的一部分，她更倾向于做自由原画的工作，因为那样她就有更多的选择空间，可以只画自己想画的……像这种水平的原画，也不可能为接不到工作发愁。 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 如果之前她有接到过Mad Poihat的制作委托的话，来到公司这边也不算多意外的事情，尽管原画差不多都是家里蹲，但“业务往来”的过程中走动一下也不算奇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现在是早晨，Mad Poihat自家的员工才到达了小半，因此矢本杏屋是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 “喔，宫社长，你出差回来了？”矢本杏屋似乎看出了宫代奏的疑惑，打了声招呼之后又接着说道，“因为欣赏贵公司的制作风格，同时看好贵公司的发展潜力，所以我做出了加入Mad Poihat的决定，而值得庆幸的是贵公司前一段时间刚好在招募原画，情况算得上是一拍即合两相宜，于是……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样子了。” “……”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然而吃惊的话宫代奏是依然在吃惊的，因为他并不相信对方说的理由……尽管它可能是事实，也可以是对方加入的理由之一，但肯定不是什么决定性的理由。 这些话说的太过程式化，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真意，更重要的是它跟她原本秉持的态度相悖。 稍微想了想之后，宫代奏凑近了她一点，然后试探着小声问道，“果然还是因为结婚的事情吗？” “……所以我一直觉得应该跟你们这种聪明人保持距离才对，这种事情可以一猜就中吗？”矢本杏屋的语气和表情都带上了一点郁闷，而她并没有否认宫代奏说的话——这位女士加入Mad Poihat的动机并不纯粹。 这个算是聪明吗？宫代奏倒是觉得它本身就是很好猜的东西，能够让一个人改变她的事业心、工作与生活态度的理由，最大的可能性无非就是“家庭”二字了，而矢本女士两年前就是大龄女青年了，现在只能是更大龄女青年，所以她也会面临更大的压力。 不管是不是被迫，她总是要做出改变的。 “那对方是……” “一般社员……相比于坚持‘自由职业’，他更希望我能安定一些，老实说，我无法回绝这种柔和的期待，所以结果就如你所见了。”矢本又解释道。 “嗯，这个我倒是完全能够明白，典型的东方式思维嘛，相比于有风险的生活方式更倾向于安定稳妥，哪怕是做家庭主妇……所以自由原画也就不上加入哪家动画公司了。” 宫代奏严重表示理解……什么事情他都能谈的出一种“略懂”的感觉来，哪怕是谈话内容涉及到了“妇女之友”的范围。 甚至矢本透露出的稍有些无奈的态度，宫代奏都可以说自己有所了解。假如是有人强迫她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那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了不起就是一拍两散而已，因为那种做法很容易让她产生对方没有尊重她的职业乃至人格的感觉；但是相反的，柔和的、旁敲侧击而又绵绵不绝的劝慰则是她无法抵挡的。 像矢本这种人的性格脉络还是比较好摸准的，宫代奏都能感觉的出来，她是那种典型的“我是剑骨头，血是铁疙瘩，心是玻璃渣”的“外刚内柔”的人。 跟她硬碰硬，那大约就是“宁为玉碎”了，可是换一招“绕指柔”的话，她就不得不扑街掉了。 第一百三十章 简单粗暴的感化力（上） 让人难以相信的是，社长同志刚刚回来的第一个工作居然是跟某位大姐瞎白话了大半天家常，然后两人才“依依惜别”，各做各的工作去了。 能以年龄差距在10岁以上为前提，在对方的生活与话题领域内聊的“风生水起”，且不让人家产生什么违和感，不得不说宫代奏是一个既有谈话水准、又有人生阅历、还有生活品质的人……额，翻译成人话的意思就是说有时候他还挺八婆的。 但矢本的加入对Mad Poihat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这种原画，只要她没有个人的意愿，那么宫代奏肯定不会让她去做什么人设、作监，也不会去让她做什么演出、监督，而是会让她一直画下去，直到她成为最牛掰的作画大佬。 而一个优秀的原画师的加入对于Mad Poihat整体作画水准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个真的不好说，谈平均水准的话那么她的帮助并不大。因为在紧张的制作周期内，一个原画师能够执行的工作量毕竟是有限的，大家都是肉人，谁也不具备“无限CUT制”的能力。 但是，之后有矢本参与的那些关键场面的作画表现力，肯定会有一个明显的跃升，这是直接而客观的。 而如果拉长制作周期的话，那么她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也就越发明显，不过这种情况是很难发生的，为了赶周期而牺牲质量的情况要比为了保证质量而拉长制作周期的情况多的多……除非是要制作那种真正的动画电影。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一个“自由人”下定决心定居下来的，只要它对Mad Poihat来说有益，那宫代奏倒是觉得挺感谢的……甚至说他都觉得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了。 把一个高层级的人放在公司里的话，那么肯学的人总会从这样的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的。 这也算是创造了一点点优势的外部条件。当然了，与环境相比，很多事情还是取决于人的，想进步的人总是能进步的、可以提高的人也会一直提高下去了的。 宫代奏的态度还是比较乐观的，有了一个高水准的原画就能有五个高水准的原画，有五个高水准的原画就能有十个高水准的原画，而有十个高水准的原画，那Mad Poihat就好比骨头社了。 然而这样的好消息并没有意味着宫代奏今天会“诸事皆宜”，实际上他接下来碰到的事情并不算有多顺利。 不过因为这些事情大致都在意料之内，他早有些心理准备，因此也不会觉得有多少“打击”就是了。 ………… “学姐，之前谈到的动画版权的事情进行的顺利吗？” 先是简单的确认了一下正在进行的制作方面没什么问题之后，宫代奏开始关注他更应该关注的那部分工作——公司下一步的企划问题。 “应该说不太顺利。”石见舞说道。很明显，学姐的工作碰上了一些困难。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吗？”听她这么说，宫代奏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果然如此”，事情总不可能一直如自己所愿的发展下去。 况且想要跟上游的版权方合作的话，碰上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虽然之前Mad Poihat都算是在自己做动画企划，但跟这样的“传统式”的合作方式相比，之前他们的做法都算是“另辟蹊径”。 之前Mad Poihat尽管也在跟第三方存在合作，可这些“第三方”基本上都与动画行业关系不大……实际上他们存在蒙外行的嫌疑。 但现在准备要合作的对象有些不一样，文库这类版权上游方对这种自下而上的版权合作并不太感冒，第一，他们不可能做出对企划主导权上的让步；第二，Mad Poihat并不是那种可以让他们具备相当程度信心的老牌动画公司。 说穿了还是与‘资历’有关。 “电击文库那边，他们给出的说法是对于动画播放时间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小说的原作者和文库方面都倾向于动画的播放时间能够卡在小说最后一两卷发售期间，并且动画完结的时候小说可以同步发售最后一卷。” “以故事的完整性考虑，作者方面并不希望看到太多的原创内容，但现在就要开始制作动画的话，小说的内容只够制作单季长度，这样势必会割裂故事的完整性，进而导致一些观感上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好消息是对方看好Mad Poihat在日常番剧方面的编剧和制作能力，显然我们的自荐会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不过到底该怎么做他们还需要继续考虑一下。”学姐又详细的解释道。 “这种说法倒是站得住脚，听起来不像是那种为了拒绝而编出的理由……让对方改变进度安排的可能性估计不大，但按学姐的说法的话，起码我们的主动出击也不算是无功而返了。”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 ‘龙与虎’这部轻小说，情绪冲突会在中盘激烈的爆发出来，要让他来判断的话也会认为它不适合一切为二的制作和播放形式。一部半年番和两次放送第一第二季番，产生的反响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物语系列那方面就比较简单了，出版社主要对作品改编可能性方面表示担忧，因为……那确实不好改编，我简单的读了一点之后都有这样的感觉，对话实在是太多了。”石见舞实际上对于这种故事构成方式的作品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挺新鲜、读起来蛮有意思的，然而从文字到画面的改编难度上来说，此类作品可谓是很难做好。 “按奏君的话来说，他们担心会出现那种‘惨遭动画化’评价的改编动画。”学姐在宫代奏曾经说过的话里找到了最恰当的形容词。 “这样的话，‘物语’需要的果然还是能够发挥作品风格、有说服力的动画人了。对这样的作品来说，监督和演出的人选无疑是重中之重了，文本小说的某些特质需要监督的特殊风格和魅力才能发挥出来，甚至可以把一些看似不足的地方转化为优势……如果坚持跟对方谈的话，最有可能继续下去的大约就是‘联合制作’的方式了，这个我多少有点思路。”宫代奏说道。 要谈现在的SHAFT的话，真不一定比Mad Poihat强多少……甚至不一定比Mad Poihat强，尽管它有着长时间的协力制作历史，同业关系也比Mad Poihat这边深厚的多，但他们缺失那种高话题度的独立作品。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暂时缺失”。 第一百三十一章 简单粗暴的感化力（下） “那TYPE-NOOM那边呢，感觉也不顺宜吧？”宫代奏接着又问道，他可不指望这种“祸不单行”还存在“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情况。 大致来说，一个人觉得自己倒霉的时候，那他就会一直倒霉下去，直到倒霉一辈子。 “那边似乎更困难一些了。因为之前的Fate系列动画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缘故，现在型月在选择和制定动画企划的时候态度变得尤为慎重了，看板的Fate系列都如此，更何况冷门一些的空之境界呢？坦白的说，如果不能让他们打消这方面的疑虑的话，那么这样的动画企划就很难成型了……我觉得这边的难度要甚于前两者。”石见舞说道，3/3，这都有种全灭的感觉了。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谈到制作动画的话，型月应该是尤为注重粉丝反响的，因为严格来说型月的动画都带有‘粉丝向’的性质，尽管动画有新的吸引力和传播效果，但他们不可能对原来游戏粉丝的‘失落’无动于衷，毕竟那是他们立足的基础。”宫代奏试着分析道。 “尽管‘空之境界’只是文本作品，算是系列作品中比较冷门的，但是它同样无法绕过这一点……” 不过宫代奏倒是不太认可石见舞“最难”的说法，甚至因为企业性质的关心，他觉得型月这边的难度是最低的，只要找对了方法。 “型月毕竟是同人社团转化过来的商业组织，它的决定相当程度上受到个人主观想法的影响，或者干脆说它的很多决定都是能凭借个人意志改变的，否定的能重新肯定，肯定的能重新否定，往夸张里说，这些都在‘一念之间’。”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打动这样的人，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而已。”宫代奏又解释道。 “可就算这样，那这种诚意怎么才能传达的到呢？”石见舞问道。 确实，型月的作品以及世界观架构主要来自于一个人的想法，只要让那边觉得这个企划是可行的，那么它才是可能的，这是问题的所在。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首先得让他们觉得我们是确实准备精心制作这部作品。尽管在商业追求方面谁都不可否认，但同时还要把我们对作品本身的态度表现出来，除了商业之外，我们也要把作品本身的魅力表现出来，甚至证明我们是很喜欢这部小说的，这就是所谓的诚意。”宫代奏说道，“当然了，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主观，不过做法就比较简单了。” “简单？” “这个该怎么说……打个比方，学姐知道‘黑岩射手’的企划是怎么来的吗？我准备再次采取一次这样的极端做法了。” 石见舞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有点理解了……不过你不是一直很极端的吗？除了‘黑岩射手’之外，我还在公司内听说过一些奇怪的流言，比如某人用一些相当极端的方式迫使一位女性原画师按时完成工作之类的？” 好吧，学姐说的挺对的。从情绪冲击力上来说，这个确实比宫代奏连续投递数十份人物设计方案更极端一些。 “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那这种强制他人遵从自己意愿的行为真的是太差劲了。”宫代奏先是表现出了初次听说这种恶劣事件的惊诧感，接着他又用相当严肃的态度进行了评判……说的就跟这样的事情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 “咳，我的意思是在说，有一点我们其实跟型月是很类似的：有点二元制的感觉。在公司的运营上，学姐比我要重要且关键的多，而我更多的是在涉及创作方面的工作，型月也是如此。” “所以说作者与作者之间的对话，有时候是可以很简单的打通彼此之间的障碍的。” “那么你具体准备怎么做？难道奏君已经做好了系列构成和脚本？”石见舞问道，尽管是他在十分蹩脚的“顾左右而言他”，但学姐还是很大度的放过了他。 “不是，剧本虽然跟小说是不同的表现形式，但是文字与文字之间的差异性显然没有大到足以让人称奇的地步，所以与其做剧本，不如做音乐……而文字与音乐相互配合之后，故事自然就更为立体化，甚至画面感和气氛就会向着特定好了的方向延伸了。”宫代奏说道。 “所以你是做了一首‘空之境界’的主题曲？” “不，我是做了一大堆主题曲和BGM……这几个月我可是没有闲着的。”宫代奏说道，“我想让型月那边意识到不管他们什么时候要制作这部动画，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从主观印象上来说，“空之境界”是一部相当“空灵”的作品，因此它在构筑画面、表现情绪的时候是极其需要氛围营造的，特别是在那种“神秘与现实”扭曲在一起的情节之中，这点尤为重要。 本身故事的主视角与关键人物“两仪式”就是一个很复杂又难以把握的人……而这样的故事被制作成画面的时候，其核心内容想要达到百分之百的表达的话，那是相当依赖配乐的。 于是在“空之境界”系列动画的成功要素里，有着那么一位“居功至伟”的音乐人——M09、M15、M22到M018，oblivious到ARIA，“空之境界”的配乐与其故事是相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的。 梶浦或许不是那种什么风格的音乐都能信手拈来的“全才”，但在她擅长的领域里，这个人其实挺无敌的。 而空之境界的梶浦，就是最好的梶浦。 女性视角的故事或许更适合女性音乐人的发挥，“空之境界”的音乐风格兼具了画面感与独特的辨识度，与追求强有力的节奏变化相比，它选择了用旋律来表达和渲染气氛这种更为适合的方式。 不管是喃呢而又悠长的人声和声，还是富有情绪张力的风格化旋律，都让它的配乐带上了一种不染尘埃的“飘浮感”，而这刚好照应着“空之境界”奇特世界观与带着猎奇感的剧情。 所以宫代奏怎么会干给出一首主题曲那种小家子气的事情呢？他是准备把这么一大堆三五十首音乐合集扔给对方听一听。 其中有完整的歌曲，也有小段的旋律……这即是在清晰的说明着他对于这部作品的认知。 音乐渗透出来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人作品的理解。 如果用这种同位要素来向投资人说明作品的投资潜力的话，那根本就是扯淡；但如果是向原作者说明自己的制作诚意的话，那是最为合适的手段之一了。 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想“下里巴人”，但凡是作品，都是需要正确而充分的理解的，但凡是作者，都是需要真正的认同的。 因此，所谓“知音”二字，真的无往而不利。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剧场动画与TV动画（上） 按照原本的套路，为了“空之境界”音乐方面的问题，特别是要找到合适的演唱者，甚至进行过一定规模的“海选”，最终成立了一个三女声的音乐组合。 可宫代奏显然不打算这么做，他既没有这样的工夫，也不想费这样的心思，毕竟这种选拔总带着点“噱头”的意味，而他的选择一向是那么简单粗暴的——与其挑选合适的声音，不如制造合适的声音。 三人女生组合他本来就有的嘛，哪怕为了声音的表现力更好一些，他也不至于再特意的更换什么人选，更重要的是……很多事情只要调音师稍稍辛苦一些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为了节约流程、时间和成本，宫代奏的做法其实挺下三滥的。 他所谓的音乐合集自然也不是由他自身直接就送到TYPE-NOOM那边去的，因为他做出来的东西只能是纸面上的谱子而不是更立体化的声音，所以这些还是需要一个不短的中间过程的……他需要把这些东西委托给一种在跟Mad Poihat进行声音方面合作的时崎工作室，然后还要经过更为规范化的编曲和演绎，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也是宫代奏觉得的可以表达自己对小说的理解、进而打动原作的东西。 尽管他之前提到的动画企划算是三路遇阻，可他的做法表明此时是以“空之境界”这边作为主要突破口的，那两方面暂时只是在保持联系与维系着合作的可能性而已……按照宫代奏的想法，当他们攻克了这个困难之后，那么它随之就会成为攻克下一个困难的武器了，颇有点一堵百堵、一通百通的意思。 而后，当这些事情都做完、也就是跟“空之境界”的构建者完成了另类意义上的一种交流之后，事情自然向着宫代奏所期待的方向发生了转变。 “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仅仅是让没得谈的事情变成了有的谈而已吗？”石见舞对于得到的回应似乎并不是很满意，毕竟此前Mad Poihat确实算做了不少的准备，尤其她还有点为宫代奏的脑力劳动感到可惜（尽管这些实际上并不怎么有必要），但他们得到的结果却只是说对方开始考虑这个动画企划的可行性。 “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作为一家商业会社，毕竟他们不能前后太过矛盾，现在直接表示了同意的话才显得更怪异。”宫代奏的态度则是淡定了很多，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总觉得他们太过扭捏了。” “那我们就按他们的说法，去一次东京详细谈一下这件事吧。” 宫代奏暗自觉得对于这件事，按奈绪氏的尿性来说搞不好已经点头了，然而拦住他的人应该是他的好基友伍内崇……以精巧复杂而又独具魅力的方式架构了型月世界观的人是前者，而让型月可以以商业会社的模式运作和经营下去的人更大程度上则是后者。 于是，宫代奏决定再次前往东京，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人物。 说起来奈绪氏留下的印象和趣味可谓是千奇百怪的，死宅、拖稿、雌雄莫辨，对自己架构的世界观异常执着，相当长的时间内他都是“不容异议”的，等等莫衷如是……FSN的时候，一位爱的战士曾经对他建议过把TYPE-NOOM的故事“做成漫威宇宙那样吧”，然而当时奈绪氏的反应却是“这人说什么胡话呢”。 后来的事实则是说明……爱的战士说的对，型月故事的扩充模式确实与漫威宇宙带着相似性。这也从客观上说明了爱的战士大部分时候说的都是对的，包括他真的是爱的战士这一点。 ………… 东京都，这里是一个叫做“浅草桥”的地方。 考虑到可能对学姐造成的疲劳程度，以及两人的安全指数问题，这种长距离移动的时候宫代奏决定采取的还是公共交通的方式……这还可以美其名曰“节能环保”不是？ “总感觉东京比京都要热一些，是不是这样的？”在某个公交站下到车来，宫代奏伸手遮了遮头顶的太阳之后说道。 “热岛效应吧，城市规模越大，中心温度就会越高了；而且或者这是心理作用也说不定，毕竟在相对陌生一些的环境中一直移动的话总会在不经意之间产生一种燥热感的。”石见舞撩了一下颈后的长发，然后用很端正的态度解释道……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宫代奏所说的热究竟指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也正常，任谁也不会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把思维向那种方向上偏……实际上宫先生也不过是在感慨天气也说不定呢。 大致来说，这个时节已经算是入夏了，尽管受海洋性影响明显的气候区要比大陆的夏季气温更低一些，然而相对的这种地方的强太阳光才真心让人受不了。 “遮阳伞？”宫代奏问道。 “暂时用不到吧。”学姐说道。 “学姐不太在意？可惜了这么白的皮肤了。” “奏君，我们是来工作的吗？”学姐无奈中带着嗔怪。 老是说，鬼知道他这种语言算是在感慨还是骚扰？ “工作，必须是工作，否则何必大老远跑过来赞美你的皮肤？那在京都不也一样？” 两人一边先聊着一边向着某个方向前进，这算是在“按图索骥”，寻找月球人之家的所在。 宫代奏这些无意义的话起码能够传达出一种情绪来，他的态度是比较放松的，这或许也折射出了他对此行持有乐观的态度……对于石见舞来说，这算是难得的正面解读了。 很快的，他们就找到了创作了特殊风格故事、同时也创造出了一批战斗力爆表的粉丝的奇怪组织的大本营。 然而唯一让人觉得稍有可惜的是，这里面住着的既不是魔法少女，也不是软系萌妹，而是两个标准的中年大叔。 奈绪氏的样子跟他笔下的故事，伍内氏的样貌跟他笔下的人设，妥妥地看起来没什么联系……倒是能让人联想到这俩人都是女仆迷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剧场动画与TV动画（下） “不，实际上对于‘空之境界’这部作品，我们并没有改编制作TV动画的想法……我们倾向于制作的是剧场动画，并且以原作章节来做回目区分，目的在于保证对小说世界观的还原以及保证观众的最佳观感。”宫代奏对着他的争取对象解释着他的制作思路。 “按照小说章节的行文顺序制作剧场动画？也就是说分七部？也会打乱故事的时间顺序？” 坐在他对面的老宅男，即是大名鼎鼎的蘑菇先生了。好故事都是萌妹子写的，这种设定显然是不成立的。 “对，我觉得这也应该是TYPE-NOOM更为倾向的一种制作方式了，我们同样更看好剧场动画的优势所在。就故事理解上，按照小说的行文顺序来讲故事要比情节发生的时间顺序来讲故事更有利于展示出它的魅力。” “简单来说，乱序虽然会使得观众对于故事理解上更显晦涩，但却并不存在逻辑上的问题，而这种做法却能把这部作品最具吸引力的核心凸显出来——即基于特殊世界观的神秘感。” 宫代奏认为在“空之境界”这部作品之中，最具吸引力的地方既不是人设也不是情节，而是对于特殊世界观的架构，即所谓的“神秘感”……这是很能照应受众心理的一种做法，只有具备神秘的东西，才能激发他们的探求之心。 同时这种架构式的“神秘”并不带着那种思维深入式故事的“烧脑感”，“空之境界”的世界观平面感甚于层次感，具有更多意义上的“大众性”和“通读性”，这都是它的优势所在。 如果制作TV动画的话，以时间顺序来制作画面，那样作品会失去相当程度的趣味性和魅力，而如果同样打乱顺序的话，那情节就被切的太碎且凌乱了。 而在制作的投入成本和精良程度上，剧场动画是优于TV动画的。 至于剧场动画和动画电影的区别……这个就很好说明了，硬要说的话，剧场动画依然可以理解成在大荧幕上放送的TV动画，剧场动画和动画电影之间的制作水准要求差距还是很大的。 这一点在人设和动作上就能体现的出来，动画电影的人物形象设计和肢体动作都更为丰满……额，应该说“饱满”，剧场动画的人物则要扁平化的多，它跟TV动画是相近的。 “宫社长能再具体的说明一下吗？假如是制作剧场动画的话，具体的制作规格是？” “从总时长上来说，大致相当于14到15话的TV动画，分七章在影院上映，大约每一期的时长在50分钟左右，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在保持章节故事的完整性和独立性的同时，又不至于让讲述的方式过于冗长……” 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理由，宫代奏没有谈到，他们总是需要考虑制作经费上的限制不是？ “至于上映的方式，考虑到影片的制式，大约也只能是进行小规模放映甚至是定点单馆放映了。” “也就是说收回企划投入的主要方式还是在圆盘销售上？”一旁的插画师伍内崇插话问道。 “当然，毕竟结合各种条件考虑我们是很难在票房上有什么特别的建树的。”宫代奏很坦诚的说道……剧场动画的票房成绩向来是不值得“大书特书”的。 “宫社长看来既对这个动画企划充满信心，又同时考虑到了现实性的问题啊。”伍内大叔说道。 “实际而言，TYPE-NOOM庞大的粉丝基础是我建立这种信心的基础。”宫代奏暗赞了一句。 宫代奏自然是有信心的，尽管他的信心可能让其他人不好理解……他心说大家的认知能力本身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好么，我还认识铃原爱蜜莉呢，你们行么？ ………… 宫代奏跟TYPE-NOOM这边的交流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很多问题是有着“现实参照”的，同时他事先也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所以他对那二人的提问是有问就有答的。 而在这次会面之中，经过反复的交流之后，起码在双方的构想之中“空之境界”的动画企划逐渐完善了起来。 宫代奏和石见舞总共在东京呆了三天的时间，然后在离开之前他们拿到了双方核定出来的这个动画企划的大约预算数额。 也就是说，双方的合作意向基本上达成了。 七部剧场动画，制作时长在350分钟左右，总计制作预算约为4.2亿日元，对于这样的企划来说，这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投入了……不过从每分钟的平均制作成本上来说，这样的“空之境界”大致比Mad Poihat正在制作的“小森林”低三分之一左右。 这主要还是定位上的问题，前者是剧场动画，后者是电影……尽管“小森林”的投资在动画电影中并不算太高的那一类。 对于“空之境界”，实际上宫代奏有进一步提高预算水准的打算，他准备给出的理由也无非是“保证制作质量”之类的。 当然了，他的实际目的就不是这么纯粹了——增加预算也就意味着在增加这个动画企划项目的整体风险，而风险越高也就可能使得其他的出资方“望而却步”……包括TYPE-NOOM在内。 如果能把对方吓住的话，这样Mad Poihat就可以凭借“大胆而激进”的策略占有更高的出资比例了，对此宫代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他知道不管在这个项目上投4亿还是投10亿，都不会发生亏损的现象。 然而他的这种企图被“无情”的制止了。 虽然TYPE-NOOM可能并不缺钱，但从规避风险的角度上来讲，宫代奏估计他们对这个动画企划的出资比例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种决定是比较好理解的，基于行业规律和企业理性，谁都不会对一个风险投资做出过高比例的资金投入，这个跟他们的资金能力无关。 到目前为止似乎如宫代奏所料，然而也到此为止了，因为尽管很多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讨，但起码有一点被确定了下来：Mad Poihat的出资比例不得高过TYPE-NOOM。 这算是双方合作的前提之一，做出这种限定的人是伍内大叔，事实证明他并不只是一个老宅男……很明显，这种比例限制是为了保证他们在制作委员会中的话语权。 果然是谁有版权谁牛逼了。 不得不说，这算是出乎宫代奏意料的一种情况，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也别指望比谁会精明到哪里去，更不要指望别人会比自己傻到哪里去。 TYPE-NOOM不是为了妨害Mad Poihat的可能收益，而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权益，宫代奏对此无可奈何。 至于预算缺口的弥补，老实说这并不算多困难的事情，型月如果想引入第三方的资金的话，总是能做的到的。 卖玩具的因为型月卖了多少塑料小人？卖圆盘的因为型月卖了多少张圆盘？ 对TYPE-NOOM改编作品的投资回报率有多少？ 所以哪怕是仅仅为了维持跟TYPE-NOOM的良好合作关系，很多原本的合作者该掏钱的时候也是需要掏钱的。 当然了，这些方面的情况都是宫代奏不太想看到的，可显然他也不得不看了。总的来说，他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然而不如意之事十八九，他目的达成的方式并不完美。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叠昨天一条天线 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叠昨天一条天线 实际上原本的“空之境界”开始放映的时候，何止是小规模放映，它是货真价实的“单馆放映”——第一章的“俯瞰风景”只在新宿的一家电影院的一块荧幕的夜间时段放映。 然后它在一个月内创造了全70场次全满员的不可思议记录，这种上座率已经任性到“不可理喻”了……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全副武装状态下的月球人确实战斗力爆表。 “这样看来，‘空之境界’的企划正式启动了，暂时应该算是进入了制作委员会的构成阶段……那剩下的两部作品呢？”在返回的新干线上，石见舞正把一些需要记录下来的东西记在了一个备忘录上，同时她问出的问题则是带着宫代奏风格的“人心不足”的气质。 不过说到制作委员会，似乎有些有钱人的丑陋嘴脸已经开始显露出端倪来了，宫代奏有一种预感，在剧场动画空之境界这边，他还能看到ANIPLEX的字眼。 慢慢的，整个业界都开始NEED*蕾斯了。 “以通常的第三者观点来说，一个小人物乃至小公司的突然成功往往会被认为是走了狗屎运，而不是基于他们的能力和实力，比如我们去年的IS，大概是被视作一次偶然，所以我们起码需要复制一次那样的成功才能进行真正的自我证实……” “我们的作品能卖得好不是因为走运，而是因为我们本身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二得到这种相对公平和公正的认识之后，那我们拿到新的制作企划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宫代奏绕着圈子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认为‘空之境界’能够轻松取得IS那样的销量吗？”学姐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接着仰起头来看了宫代奏一眼之后问道。 “不出意外、我们的制作能力能够得到充分发挥的话，结果会是那样的……此外在新的动画企划身上，我们还可以得到IS无法比拟的高评价和口碑。”宫代奏说道，各种意义上来说两者都是无法比较的作品。 仅仅从最引人注目的销量方面，“空之境界”是那种真的能喊一喊保底销量八万八的动画。 “嗯，就算能采取这样的迂回路线，姑且不去论最后成功还是失败的可能性，我们得到这样的结果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了，起码要等到空之境界第一卷发售以后，那么中间的一段闲置期间我们要怎么做？”石见舞明白了宫代奏的意思，毕竟这种做法跟之前他们趁着IS的热度完成了“小森林”的企划如出一辙。 不过现在跟此前不一样的是Mad Poihat“富余”着几个制作组，而它们不可能一直处于等待工作的状态……IS做完之后制作二组还没有新的工作，而正在成立整合中的第三组也处于闲置状态，对于一家小动画公司来说，这种等待的“雍容”显然都是不被允许的。 尽管Mad Poihat去年的盈利状况很不错，但坐吃山空这几个字的恐怖之处宫代奏有着足够的认知。 “既然跟第三方合作有这样的难度，那么我们就退回来做自己的原创好了。” 按宫代奏的说法，似乎把两种方式的难度给倒置了，然而实际上还真是这么回事，因为Mad Poihat的同业关系实在不怎么样，想做这样的合作自然比不上“闭门造车”来的简单。 “大概自己做企划应该会是我们的主流做法了，之前在拿的这几个动画版权尽管是基于理性的判断力做出的选择，但实际上也算是我的个人喜好，反倒是学姐一直在忙这些事情，感觉有些歉意了……我们自己做原创的话，学姐的工作也会更轻松一些。” “怎么突然转到这种口吻上来了，制作人的工作不就是这样的吗？我虽然不是那种性格强硬的人，但也不至于因为日常工作的遭遇而产生什么奇怪的情绪吧？” 宫代奏的这种态度，反而让石见舞觉得稍微有点局促了。 “是吗？我还以为因为这段时间的不太顺利，学姐可能需要一点安慰呢。” 她的态度很端正，倒是让宫代奏觉得更加认可了。 “安慰？” “比如居高临下的眼神，强壮有……” 他的名台词（废话）还没有说完，结果就被学姐一眼给瞪了回来，然后把之后的话给咽了回去。 宫代奏有没有强壮有力的臂膀不好说，但他的每个眼神对学姐来说都是“居高临下”的，所以这句话对这样的学姐而言有点不太友好……揭人不揭短嘛。 可能某人觉得萝莉身很可爱，但总也得考虑萝莉本人的想法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对电视台的依赖就不可避免了。”瞪完了人之后，她又谈回了正事。 如果是其他动画公司转而依赖电视台的话，那这种做法其实挺复古的，但Mad Poihat稍有不同。 “本身绝对的独立制作这种情况就是不存在的，不过依赖电视台的说法也不准确，严格来说不管是我个人还是Mad Poihat依赖的对象都是学姐，而不是电视台。”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宫代奏也不会在言语之间掩饰他对于学姐的依赖性。 只有石见舞的存在，才可以让Mad Poihat的原创企划“风生水起”，而假如没有她这个人的话，宫代奏在这方面的难度也不会低于“物语系列”这方面的企划。 宫代奏也不是不能发挥个人作用，但他更应该做的是另一方面的工作，如果要他兼具制作人与创作者的身份的话，那么他要么无法保证工作质量，要么无法兼顾工作效率，结果就是Mad Poihat的发展周期会被大大加长，这也就意味着它很难在最佳的时机成长起来了。 所以她确实是一个足够关键的关键人物。 “那么这是一个有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的人该说出的话吗？”她笑着问道。 咦，学姐是准备从抚子型的人设向王女系转变吗？这个貌似已经有点迟了。 “事实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我就是这么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宫代奏又褒扬了自己一下。 事实上他就是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缝插针（上） “这个……这种‘重量级’的改编向动画，监督还是让我来做？”龙源悠纪子对着宫代奏问道，尽管社长先生此前的意思已经清晰到不需要这种反问了。 宫代奏返回京都之后，自然把新动画企划的事情在公司内做了公开，而且他正准备把这个重要的监督工作委托给公司的“新人”监督龙源悠纪子。 龙源悠纪子现在正在负责“小森林”的制作，但这个跟她继续担当“空之境界”的监督并不矛盾，因为后者本来就是排在“小森林”之后的后续企划，时间上两者并不并立，而是前后的承接关系。 不过这种动画企划的监督人选并不是宫代奏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下来的，它在相当程度上要受到原作方和制作委员会的左右。 因此龙源才会觉得比较吃惊，仅仅谈监督这个职位的话，她并不是那种资历深厚的人。 “我觉得这方面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小森林’已经足够把你的能力展示出来，再者而言……尽管这种企划之中的监督相对有些不自由，你的发挥总是要受到脚本、原作乃至原作者的制约，但同样的，这也会带来‘责任均摊’的结果，只要在各方允许的框架之内，实际上你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折腾的。”宫代奏倒是好像比监督本人还更有信心一点的，而且他的这种信任感并不算盲目和空穴来风。 从小森林已经制作出的画面部分看，他觉得龙源的监督能力是值得认可的，尤其在氛围和情绪把握上做的十分到位。 至于所谓的“放心大胆的折腾”，并不是真的就是让监督放飞自我，相反的，宫代奏的意思是在说不管是他自己还是TYPE-NOOM那边，都不会允许作品出现什么大的问题的，因此一旦出现了什么偏差的话，她肯定会得到及时的提醒。 “这些不过是提前通知而已，让你做一下心理准备，新企划的制作工作毕竟还要等到小森林之后。” 龙源点了点头，对于这种认可她肯定没有推辞的必要，当然了，她也确实需要做一些准备，因为截止到目前宫代奏告诉她这样的消息为止，她连原作小说还没有通读过……考虑到写“空之境界”的那个人的尿性，她肯定需要就作品中的很多问题向对方进行请教，以求在对作品的认知上逐渐统一起来。 对于初次接触的人来说，TYPE-NOOM的世界观应该算是很不友善的那一类了。 “宫社长呢，‘飞翔的魔女’之后你不准备再尝试监督的工作了吗？”龙源又问道。 “飞翔的魔女”算是宫代奏的牛刀小试，然而就像他那个时候突然决定要试一试动画监督的工作一样，之后他收手的也很果断，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再次尝试动画监督的意向，否则的话“空之境界”应该是很好的一次机会了。 “我？暂时还在忙着剧本方面的工作，至于什么时候会再亲自下手做片子……起码这不是近期会发生的事情。”宫代奏说道。 之前有了制作 TV动画的经历，他大致摸清楚了动画监督的工作，也就没什么着急非要亲自上手的了。 实际上他也是在等Mad Poihat的技术再成熟一些。 小森林和空之境界之后，Mad Poihat的制作团队经过一番有目的性的锤炼之后，在摄影、后期以及光影处理方面，应该会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了，到那个时候他倒是想再做一部动画电影了。 有足够的资金和技术保障的真正的动画电影。 所以哪怕是在与TYPE-NOOM合作这种比较严肃性的议题上，宫代奏依然有着“不改初衷”的地方……继续让Mad Poihat练手。 真不知道他这种朴实的想法被奈绪知道之后，会不会气的脑门上直接长出一串坟头菇来。 ………… 告知了龙源悠纪子这个比较重要的消息之后，接着宫代奏又去找另外一位监督谈话了……有一点他并没有说错，现在他确实在做很多文字工作。 IS第二期制作完成之后，这个动画项目会被暂时搁置下来，而它的第三期应该会有大概率成为那种有生之年也不会再有的企划，所以宫代奏需要跟岸成二监督商量一下制作二组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岸成监督，这个新故事看起来怎么样？” 之前他已经拿出过新的故事提纲了，现在则是需要象征性的听一听监督的感想。 “故事还是有质量的，但怎么说呢……这个故事挺有个人风格的，或者也可以说带着很浓的既视感。”岸成二给出了一个颇为诚实的评价。 新故事似乎不错，但它的构成方式也确实很眼熟……甚至监督先生在怀疑宫代奏给出这些东西来，是不是准备刺激一下谁了。 “既视感？” “AIR、Kanon、CLANNAD。”岸成二干脆就把参照对象说了出来。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新故事”带着京都动画或者KEY社的感觉。宫代奏现在给出东西也就只有文字而已，因此岸成二所说的既视感指的应该是某位脚本作家。 比如……麻汁准？Key社的核心人物之一。 他笔下的故事、或者说在他的个人风格之中，有一个相当明显的特征：即为了表达情绪，从来不吝惜主要角色的小命……甚至在设计故事的时候，他直接就是奔着要弄死谁的目的而来的。 越是那种“惹人呵护”的角色类型，就越是要死的那一种。 麻汁先生经常重复此类手法，而神奇的是他每次都能让作品取得想要的效果，可以说为了剧情效果，他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的……于是江湖人士就为这位刽子手送上了一个符合他形象气质的外号——“大魔王”。 而宫代奏对岸成二关于既视感的说法也没有否认什么，随后宫先生在一副“大有可为”的神态中挂上了一种贼兮兮的眼神，接着又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你说把这样的故事夹在CLANNAD和它的第二期AFTER STORY之间播放会怎么样？” “…………” 岸成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反正京都动画大概不会对这种带着“蹭热度”嫌疑的企划叫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见缝插针（下） 不管是小说作者、剧本作者、漫画作者，只要是这类“创造”人物的人，某事某刻或多或少都有弄死自己创作的人物的想法，区别在于有人过程生硬有人手法娴熟而已……前脚让没妈的小女孩说出“还在说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这种话，后脚她就嘎嘣儿了，所以谁能不感动？ 总之，因为跟讲谈社和电击文库之间暂时无法达成合作，因此Mad Poihat下一步的制作企划也需要做出变更：宫代奏决定在IS之后制作新的原创动画Angel Beats。 至于宫代奏之前说的卡CLANNAD两期之间的空档来制作Angel Beats，以达到“蹭热度”的目的，这其实是一种调侃和玩笑而已。虽然这两个故事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笔下，但某些相似之处并不是“乍一看”能够看的出来的，这些“雷同”还是需要稍稍观察一下才能体会的到的。 宫代奏能想起这部动画来并且决定接下来进行制作的主要理由在于：第一，Mad Poihat制作这样的动画在技术能力上不存在障碍；第二，他判断这个时期制作这样的动画并不违背观众的审美，“凉了”的可能性不大；第三，它原本就是岸成二监督制作的动画。 Angel Beats的故事大致来说由两部分构成，其一，男主角死后，在一个“死后世界”重新苏醒过来，之后他开始探究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且加入了一个名为“SSS”的组织，开始和赐予他们生前悲哀命运的神以及神之使者“天使”交战。 因为本身就是“死人”，所以不管战斗多么“惨烈”他们都不会再次死亡了，因此这一部分的情绪基调是以欢笑为主的。 其二，即故事的后半段，男主角开始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开始帮助“天使”，化解来到这个世界的同伴们的心结，并且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表现方式即“SSS”一直反抗的那种“消失”。 内核实际上跟“幽灵成佛”无有什么不同。 从故事构成来说，受限于季番的时长，这前后两部分存在一些衔接和铺垫上的问题，动画后半节奏偏快，结局也有过渡煽情和强行增加内涵深度的嫌疑。 Angel Beats不失为一个好故事，不过动画有一定的争议性、评价也比较两极化，有人很喜欢这种有欢笑又有泪水感动的作品，但也有人反应平平，对这种“套路化”的作品并不感冒。 以泛娱乐化的角度来看待这部动画的话，它并不能说有什么失误的地方，而有人觉得失望的理由，实际上主要集中在它的原作和脚本上。 动画本身的争议性似乎没有延伸到原作身上，创作了这个故事的麻汁准，因此得到的评价倒是颇为一致的：AB是他个人的惨败。 这就是“名人”的困扰了，AB本来应该更精彩的，但麻汁先生则是没有回应到这种期待，“自我超越”向来是一种好说不好做的难题，但AB已然不是超越不超越的问题了，对他个人而言这被视作一种“退步”，是流于表象的“套路”。 一成不变的异空间设定，死了又活了的循环……从表达主题来说，CLANNAD也不过是十分寻常的，然而它为什么可以被很多人视作巅峰式的作品呢？ 大约到了AB的时候，原作者已经没有那么用心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应该是“我已经把自己想写的东西全都写完了（little busters）”。 当然了，如果Angel Beats是由Mad Poihat来制作的话，那就不涉及这些方面的讨论了。 因为他们没有“音乐人里脚本写的最好的、脚本家里音乐做的最棒”那种名家。Mad Poihat的动画，原作都归在公司名下，音乐是胡桃小姐做的，而宫代奏往往只在系列构成署名。 “制作上来说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现在的Mad Poihat作画也稳定了一些，特别是低强度的作画大致可以说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资金投入方面呢？因为AB算是突如其来的企划，那经费方面会不会有什么障碍？”尽管现在看到的仅仅算是大纲，更为详细的判断应该在拿到脚本之后再评价，但是岸成二对于新作的制作上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基本来说，幽默或者说搞笑是他的擅长领域之一。无论是不怎么严肃的“死后世界战线”还是蹩脚的“对天使作战本部”，都是他能够信手拈来的东西。 Angel Beats的世界观实际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无非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之中让那些怀着遗憾死去的人弥补这种遗憾进而“转世”而已，不过为了增加剧情的层次，这种真相是故事发展的过程之中逐渐揭示出来的。 监督要处理好故事前后的冲突问题，以实现让观众觉得可以接受的反差……剧本完整的前提下，这些东西岸成二都能够做的好。 所以他在考虑制作问题之前，首先考虑到的是制作资金的问题。 “我们自身依然会保持相当程度的出资比例，剩下的部分则是电视台牵头或者继续与现状的投资人联系，确定他们有没有继续出资的意向……”宫代奏说道，他倒是有把Mad Poihat出资构成稳定下来的打算，如果能让那些投资人得到持续的回报的话，这些事情并不难做到。 这实际需要Mad Poihat制作的作品有相当高的盈利能力和盈利比例，在纸面上，这种事情是谁都无法保证的，毕竟动画是一种风险投资，它跟其他的风险投资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因为某些相当玄学的理由，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可以在Mad Poihat身上实现的。 大致上说，只要不是宫代奏故意奔着赔钱的目的去的，Mad Poihat就不会做那些会扑街的动画企划。 当然了，不管是赚钱还是赔钱，他也会做好投资比例的控制问题，任性到自己做“独资”的地步，那基本上是不会发生的……除非Mad Poihat惨到狗都不理的地步，一个合作伙伴都找不到，不过那样的话他们也就没得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官网与官网，新人与信任 七月底，时常关注TYPE-NOOM动态的月球人发现了新的情况，剧场动画“空之境界”的官方网站突然上线了。 之前虽然有放出过“空之境界”的动画企划正在进行中的风声，但这种“小道消息”每个季度都有得有个好几次，并不值得信任。可这种官网的出现无疑证明了消息的准确性。 而在之后，本月刊的动画情报杂志NEW TYPE上刊载了“空之境界”动画化决定的消息，更是让这个企划成为了板上钉钉的现实，这件事情被正式公布了出来。 负责动画制作的是去年大卖过的“后起之秀”动画公司Mad Poihat.Works，而监督人选是名声不显的新人龙源悠纪子……虽然动画化是一件好事，可无论是制作公司还是监督人选，其实都有一种让人缺乏信任的感觉。 更何况经历了先前FATE“惨痛经历”的月球人，此时还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于是他们对于新作的担忧就更为严重了。 因此TYPE-NOOM对于Mad Poihat的赞誉也被视作了浮于表面的程式化举动…… 不过从粉丝心理上来说，他们对Mad Poihat不信任感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家公司最为知名、卖的最好的作品是一部后宫番，而制作后宫番的动画公司，鬼知道他们会把“空之境界”做成什么样…… 可又仔细一想，做成那个样子似乎也挺带劲的。 而随着动画的版权绘、人设及其他有关情报的逐渐公布，大家又发现这家名叫Mad Poihat的京都动画公司到这个阶段为止似乎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实际上这种担心就有点多余了，人设方面如果蘑菇和蘑菇之基友不认可的话，宫代奏这边的其他工作就没法进行下去。 所以两仪式自然就必须具备两仪式的感觉了。 ………… “我们的网站也跟着更新了吗？据说最近的访问量有所增加？”石见舞一边说着，也不等宫代奏的回答就已经打开了Mad Poihat自家的网站。 之前她一直在忙“空之境界”制作委员会方面的事情，而既然企划都已经公布了，也就说明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她也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 虽然Mad Poihat的网站上也会对将来的企划做一些公开，但这个跟“空之境界”的官方页面还是有区别的——后者才是情报公示的主要窗口，而它名义上是由制作委员会负责管理的，实际上则是由制作委员会的参与者之一ANIPLEX具体负责维护。 最终，Mad Poihat会对这个动画企划给出百分之二十五的出资额度，剩下资金构成之中则主要有三个部分：TYPE-NOOM、ANIPLEX和讲谈社。 ANIPLEX不用多说，事情会跟讲谈社关联起来，主要是因为“空之境界”小说的再编辑版本是由它负责发行的。 对宫代奏这边来说，“空之境界”的整体投入规模并不算小，不过他们的出资比例只有四分之一且还是需要分期给出的，因此资金方面的压力也并不严峻……如果他们此时只是在做“空之境界”这一个企划的话。 “大概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森林’上半部的夏秋篇会在10月份上映，而上下两部的全部制作工作大约会在12月份完成，在此之后制作一组才会转到空之境界的制作上。” “是啊，这样在制作方面公司的日程安排就没什么问题了，保证了各组的制作工作可以一直延续下来。”石见舞顺着说道。 “嗯，制作方面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以后我也会注意一下，尽量把企划阶段分错开，因为缺乏经验的缘故，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企划都是比较仓促的，这样压力就都压在了学姐身上了……” 起码此时“空之境界”的企划和“Angel Beats”的企划是同期进行的，也就是说石见舞需要同时负责这两件事情……甚至她要做的工作还不止如此。 至于宫代奏说的“缺乏经验”也确实是如此，这种后续的企划最起码也应该在三个季度之前确定下来。 他们倒不是没有这么做，而是遇到了自身的打算没有做成功的情况。所以说这种涉及到外需版权的企划，双方的接触阶段还要再提前一些，以求哪怕遇阻，公司这边也有充分的预留空间来做新的企划。 因此现在Mad Poihat现在碰到的情况，实际上算是一种决策失误，宫代奏和学姐的忙碌即是为了弥补这种失误而不得不进行的动作。 “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也不是所有的企划都像‘空之境界’那样麻烦的……比起那些，中国的人员已经全都到达了，安置方面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你真的觉得这种状态下他们可以直接投入工作吗？本身我们的第三个制作组就‘新鲜’的过分，再加上语言和工作环境的问题，总之我好像已经预见到这个制作组会制作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石见舞说道。 宫代奏从国内挑选的人在这个月已经抵达了京都，对于这他们他肯定是颇为关心的，饮食住宿等生活方面的事情安排的比较万全……哪怕仅仅从目的上考虑，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同胞当矿工处理。 但要让这群人直接投入到工作状态？石见舞觉得希望渺茫，人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可能会惹出一些乱子吧，但是我觉得自己的决定也没什么问题……学姐，你不能单纯的认为我带来的都是‘新手’，硬要说的话，实际上他们应该算作‘精英人士’，因此我也相信他们的适应能力。” 学姐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但宫代奏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带来的人虽然不能称作是“万里挑一”，但起码也是经过反复挑选出来的，新的工作环境以及制作方式上的变化可能会让他们觉得“手生”，但宫代奏觉得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因此，虽然空之境界和Angel Beats是Mad Poihat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但它们的制作阶段都是需要到明年才开始的，而中国画师占据了相当比例的制作三组，肯定是要先一步就要开工的。 PS：看到有朋友在问上架的问题，今天问了一下责编，据说上架大约会在下月一号。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莓乱扔（上） “在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如果指责一家动画公司媚宅的话，那他们做出来的动画往往都是少年少女驾驶着笨重巨大的机器人在相对宏达的背景下战斗的故事，但到了现在状况已经大大改变了，大家对于那些又粗又硬的物体的喜好正在向着一种名为美少女的生物转变。”宫代奏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一个由大到小的动作。 他的这种说法基本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得到佐证：越来越多的阿宅把要花在机器人拼装模型上的钱花在了美少女手办上。 “往宏观上说，这可能与社会节奏的变化有关，总之不管是在阅读还是试听等方面，人们的欣赏方向开始更倾向于‘轻’这个字——轻松、轻快、轻量，诸如此类。” 能哈哈一笑的时候，大多数人不会讲求什么作品的思想性，能转一圈脑子就可以明白的事情，谁都不想赚两圈……与学习或者充电这样的目的相比，人们的阅读目的绝大多数都锁定在“消遣”这两个字上。 “轻小说应该算是一种代表了，至于动画方面，简单的剧情、精致的人设、活泼的日常、幽默的氛围、生动的演出，等等这些方面会逐渐成为一股潮流。” “相对的，烧脑的剧情向动画虽然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可以成为精品，但它需要优秀的剧本和相当的制作难度，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类动画的生存空间正在被不断的消减着。” “迎合观众是动画制作中考虑的基本点之一，实际上哪怕是剧情向的动画，剧情要素也不得不为某些其他要素让步了，哪怕这些要素会在客观意义上影响到整个作品的节奏。” 除了作画的要素之外，越来越多的动画与依赖剧本相比，更多的开始依赖人设和演出……一言以蔽之，也就是说要“萌”。 轻日常、轻百合、轻校园，等等类型的作品会越来越好卖……当然了，宫代奏只是在随口说一些趋势而已，他的语言既不严谨也不准确，一切也并不是就那么“轻”化的。比如有本叫做百合姬的杂志，它最初广为人知的契机是因为连载着一部名为“摇曳百合”的漫画，而后来它的重点也会放在“柑橘味”和“捏造陷阱”这类漫画上。 “于是，这些变化给角色设置上带来的客观影响是这样的……尽管动画大多数要卖给宅男的，但男主角以及男性角色的存在有时候真的无关紧要了。” 貌似宫代奏正在严肃认真的讨论着动画行业发展的问题。 “奏君，虽然你有些综合的阐述了这些论据，但是……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做萝莉动画进行说明吗？越多解释就是越多掩饰，这只会让人怀疑某人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萝莉控而已。” “更何况……还有这种宅气十足的宣传用语……”石见舞说道，宫代奏的话让学姐对一些根本不用怀疑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不不，这里完全没有为宅男代言的意思，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好吧，大部分时候事实应该是这样的。” 曾经有一个叫做肉松的人，单手拂起一个叫做爱衣的人的额前长发，然后重申了对很多人可以称之为真理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正义只有一个，那就是可爱！” 一言以蔽之，这句话应该这么说： “可爱即正义！” “——乍一看确实挺有冲击力的，尤其对于某一类人来说。”石见舞回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宫代奏一眼，同时用手中捏着的一支铅笔虚点着屏幕上显示的网页。 这句话就标注在新的动画企划宣传图上。 “可爱即正义”，归咎一下这种说法的出处的话，应该就是这部叫做“草莓棉花糖”的动画了（实际是漫画单行本的宣传语）。 差点用手指把拳四郎戳死的希恩大神，应该没有想到他的“力量就是正义”的句式会被以这样的形式发扬光大。 除了这样的宣传用语外，“草莓棉花糖”在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那种“教典级”的动画了。对某类动画爱好者来说，“不看莓乱扔，妄为萝莉控”是对它最好的形容……同时这部动画也往往与“圣地巡礼”的风潮联系在一起。 故事的登场舞台后来成了萝莉控的“圣地”之一，圣地巡礼即”朝圣”了。 不过严格来说，这样的作品其实跟“萌系”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区别的，更不用说废萌了。只是这种表现题材向来是萌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已。 “可爱即正义”这种台词跟“小学生真是太棒了”那种还是存在区别的。 但总的来说，它是那种比较适合向萌系做过渡的作品，不管是在风格上、题材上还是故事类型上都是如此，所以宫代奏才准备做这样的“原创”。 为了“新的趋势”而成立的新的制作组，准备制作新的作品，以及……启用新的监督。 “抛开作品上的种种问题不谈，制作组终究是缺乏经验的，准备使用的新监督也是如此，这样的话作品的质量要怎么保证？中间过程乏力的话，精彩的原作并不等于精彩的动画的。”石见舞说道。 “学姐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实际存在的，然而事实上这种情况不过是第二次重复而已，因为稍作考虑的话这也不过是‘黑岩射手’那个时候的Mad Poihat的重复而已，而且比较一下的话，现在的基本情况比那个时候好得多，参照一下黑岩，我觉得基本的信任感还是可以有的。”宫代奏解释道，然而这些话有些安慰人的意思在里面，实际上还是黑岩的时候更有利一些。 不管在制作组的经验上还是监督的经验上都是如此。 其实学姐更担心的也是后者的问题，黑岩的监督是岸成二，那个时候他已经具备相当程度的经验了，但现在要用的监督可是比龙源悠纪子还要缺乏经验的多。 因为在属意对方做监督之前，她只做过一次演出而已……而这唯一的一次也应该说是“正在进行时”的状态。于是这位年轻监督的身份也就很明显了——那就是正在做“小森林”演出工作的、来自隔壁京都动画的“外援选手”杉田尚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莓乱扔（中） 宫代奏对于监督人选的属意算是一回事，而对方究竟会不会接受这份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杉田女士，或许这一段时间你在Mad Poihat的工作应该算是一种‘个人损失’也说不定，毕竟先前‘京都动画’那边似乎发生了一段动荡……”宫代奏用一种带着歉意的语气“点到即止”的对着杉田尚子说道。 今年在京都动画制作“幸运星”的过程中，极为“突然”的发生了颇为严重的“内部分裂”事件，直接结果是一部分主力制作人员的出走……相当程度上来说，这对京都动画本身而言算是一种危机，不过对于他们的新人来说可能机会的意味更大一些。 简单的说，上面的人离开之后，下面的人就有机会顶上去了。 只是在这种事情发生的过程之中，杉田却被“外借”了出来，算是处于一种远离京都动画中心的处境，这在客观意义上造成了她可能错失某些内部机会……宫代奏口中所说的“损失”即是这种意思。 “宫社长也关注到了京都动画的事情？”杉田问道，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太没有意义了，这种事情凡是同业者大概都有所听闻，更何况Mad Poihat跟京都动画在物理空间上离得这么近呢。 “从同业竞争的角度上来说，隔壁的京都动画对我们应该算是一个‘庞然大物’，所以这种该关注的事情自然是需要时刻关注的。”宫代奏笑着回应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环视了一下这间龙源悠纪子的办公室……更准确的说Mad Poihat所有的监督以及趋向监督工作的职位都被塞在这里，所以空间不足是在所难免的。 “果然是需要扩大工作空间了。”他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个人损失……应该是谈不到的，毕竟这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早在之前我就已经接受了Mad Poihat的工作委托，只是……对这样的出走行为有点遗憾而已。”杉田回应道。 她最多只能感叹一下自己运气有点不好而已，并不能把接受了工作委托的自身已经提出工作委托的Mad Poihat作为她错失机会的责任方。 因为这边的工作委托确实发生在那本的事件之前，谁都不能未卜先知不是？既然仅仅是运气不好的话，哪怕确实存在个人损失……那她也就干脆不提了，因为没有提及的意义。 宫代奏摇了摇头，似乎意在表示关于京都动画的闲谈到此为止了，“说回更加实际一些的事情，杉田女士会接受新的工作委托吗，也就是这部叫做‘草莓棉花糖’的动画的监督工作。” “……这算是一种弥补吗？”杉田反问道。 之前宫代奏提到了“损失”，那么现在他的做法算是一种针对性的弥补吗，她不得而知。 “不，怎么会？跟之前邀请杉田女士做‘小森林’的演出工作一样，我们看好你的能力，仅此而已。”宫代奏用相当果断的言辞说道。 先前说的损失不过是一种随意的说法而已，而如果现在Mad Poihat以监督的职位做出弥补的话，那客观意义上不就是在说它成了造成杉田现在这种在京都有点小不利状态的责任方了吗？ 这种事情宫代奏怎么可能承认下来……客观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造成这种问题的元凶之一，毕竟他就是那种“未卜先知”的人，然而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承认呢？ 所有人都是不知情的，因此所有人也都是无责任的，这就是事实了……形而上的讲，这甚至都是真理了。 不过大致上来说，事物总归是有两面性的，出现人工智能的时候就会出现人工智障，这不可避免……宫代奏坚称信任杉田的能力，所以她在经验严重不足的前提下就有了担当TV动画监督的机会。 “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的能力得以肯定，且能够有作为监督的机会，固然是值得欣喜的……”这句话杉田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别扭，理由她也明白，对她这个“年轻人”做出肯定的是另一个更年轻的人，“如果抛弃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我自然是需要欣然接受的，不过问题在于一个人不能太片面的看问题……” “最简单的说，如果做完了监督的工作之后，我还能返回宇治市吗？” 不得不说，她提出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做完了这个监督的工作之后，她还能返回京都动画吗。 首先是时间的问题，做完了TV动画的监督之后，她就算离开京都动画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了，到时候是那么好返回的吗？ 其次，就算是返回之后，京都动画会刚好有为她做的企划吗？难道在Mad Poihat做监督，返回京都动画之后接着做原画吗？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有心理落差的。 最后，抛开这一些，做完了这一次的监督之后，要是Mad Poihat接着有新的监督工作呢？ 对于这个问题，宫代奏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只要杉田脑子没有坑，她就能明白对面的人是希望她留在这里的。 从让她直接担任监督的决定上，也可以作证他口中所谓的“能力认可”是一种事实……尽管Mad Poihat不像京都动画那样家大业大，但这样的“越级提拔”总是不一般的。 “说起来，单单从人才需求的角度上来说，宫社长考虑过与山本先生那边接触过吗？”杉田还是没有办法立刻做出决定，所以她转而提了这么个问题。 Mad Poihat确实比较缺乏人才，而“销量单位”在制作幸运星的过程中遭到解职之后，从京都动画带走了12名演出家和原画师，这些人的水准……这么说吧，其中包括了渡边政治、吉岡忍、门胁聪、松尾祐輔、袈裟丸绘美等等这样的名字。 “这个……只能说人才和需要的人才是不一样的。”这次宫代奏倒是真的摇头了。 事实倒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不需要”，而是要不来，目前离开了京都动画的这群人正在“抱团取暖”，而之后他们都“大有可为”。 但是其人展示才能的舞台大概跟Mad Poihat是没什么关系的。 第一百四十章 莓乱扔（下） 对于一个新人监督来说，如果把动画分为“能做的了”和“做不了”这两类的话，那么“草莓棉花糖”应该是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被认为是“我能做的了”的那一类。 虽然这种“类萌系”动画制作起来也不是没有难度，但它的难度往往被认为大多体现在人物设定等等方面，本身它们就是弱剧情的动画，镜头及光影运用方面也不需要多么天马行空，所以仅仅以主观判断来说的话，草莓棉花糖应该属于那种“新手任务”了。 尽管实际上真的要把这类动画做好的话，也不比什么硬核动画简单就是了。 不过正如杉田尚子所说的那样，本心而言她确实是倾向于接受这份工作的，而现在的问题是客观条件对她的约束力究竟能不能限定住这种倾向性而已。 “草莓棉花糖”的故事主角有五位女孩共同担当，年龄跨度从11岁到20岁。不得不说这种由女孩视角展示出来的故事本身就带着那类“温暖甘甜”的色泽，而标题“草莓棉花糖”也把故事的本质表现的恰如其分的——它是货真价实的治愈系动画，理论上来说，能做这种动画的人才有资格自称爱的战士。 以剧本来说，它是以一话完结的单元剧形式构成的，这是很多轻日常系作品的共同特征，因为这类故事的剧本本身就不需要太强的连贯性。 独立情节要比连续剧情更适宜表现作品的特质。 而从人物设定上来说，五位主人公都是个性鲜明的，虽然这种“性格赋予”往往会造成人物脸谱化的问题，但如果应用对象是生动活泼的少女的话则另当别论了……性格设定往往是在人物互动中体现出来的，而不是干巴巴的描述。 虽然这部动画中并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男主角，但对于观众来说，视角代入的应该是“伊藤伸惠”这个角色……实际上虽然各种设定她都是性别女，但起到的作用跟男主角高度雷同。 原“不良少女”，喜好抽烟，偏爱在洗澡后来上一罐啤酒，且常常喝的烂醉……这些都是男性化的人物处理方式，就算她是女性，那起码也是“大姐头”一类的角色。 甚至因为这些喜好，在制作动画的过程中不得不对她的身份设定进行细微的调整……原作漫画设定她是16岁的高一JK，动画设定不得不把她更正为20岁的短期大学学生。 毕竟到后面这个年纪，吸烟与饮酒才具备合法性，算是勉强过线——实际上哪怕是年龄合法，动画作品中也极少出现这类“不良嗜好”，社会观念要求动画人不得不考虑作品情节对于青少年会产生的影响。 “伊藤伸惠”在设定上偏向男性的同时，还被加上了一种极为重要、关乎作品接受程度的性格——她是一名无可救药的萝莉控患者，除了对于自己的妹妹“千佳”以及邻居的多动症少女“美羽”不感冒之外，她尤其喜欢名为“茉莉”和“安娜”的小学五年级女孩。 而综合一下这两位女孩的特征的话，那就可以发现男主角（伪）“伊藤伸惠”的喜好是极为大众化的，那完全可以用“身轻体柔”四个字来形容。 主角其二是“伸惠”的妹妹“伊藤千佳”，一名12岁的小学六年级学生。作品中的“正常人”和吐槽役，懂事和认知程度很多时候要强于20岁的姐姐，家政万能，特别擅长手制点心，经常负责处理姐姐与小伙伴们惹出来的麻烦，也不得不被迫接济因为烟酒问题时常陷入“财政困难”的姐姐。 其三，“伊藤千佳”的青梅竹马“松冈美羽”，麻烦制造机与剧情的主要推动者，行动力极强的“邻家女孩”，相对的却是大多数时候她的行动都目的不明或者不可理解，喜欢恶作剧，作品中的搞笑役、千佳的主要吐槽对象。自称美少女，很了解一些早期特摄动作跟宅语，很喜欢伸惠姐姐，不过喜欢的方式大部分时候只要她自己能理解。 其四，樱木茉莉，住在伊藤家附近的11岁小学五年级生，个性内向害羞的眼镜妹，很容易被唬得团团转，因为种种原因英文很好……她大致可以被描述为“乖乖女”和“三好学生”，伸惠姐姐的宠爱对象、假如流落荒岛的话必然会带上的人。 其五，安娜·柯波拉，刚刚搬到附近的英国女孩、茉莉的同班同学，金发碧眼白皮肤，完全“日化”的外国人——尽管表面上尝试像英国人一般地生活，想要维护英国人的“体面”，但却无法掩饰自身对日*文化的了解与喜好。日语极为流利，与本地人无异，可英语却退化到逼近为零的地步，处处依赖茉莉学习英语，她还是美羽的“死对头”。因为是“精致人偶、皮肤雪白”的外国小孩，所以喝醉的伸惠姐姐在第一次到她的时候就喊出了“这是属于我的”的犯罪宣言，她也是萝莉控姐姐流落荒岛时必然会带上的人之二。 除了角色设定之外，故事的舞台设定原本是静冈县滨松市，但考虑到便利性和一些其他的因素，宫代奏准备将其更改为脚下的京都市。 同时，为了能够迅速的“打开局面”，“草莓棉花糖”准备采取比较大规模的宣传（相对于之前的作品而言），而这种宣传的一个主要方式就是与声优事务所、广播节目的合作。 而采取这种策略的前提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大牌声优作战”。 折笠富美子、川澄绫子、生天目仁美、能登麻美子，除了千佳的声优千叶纱子之外，前四位都是目前比较有影响力的声优。 尽管从娱乐产业来说，声优是一种比较冷门和“低层次”的行业。目前来说，哪怕是偶像化了的声优，整体影响力也不可能与真正的偶像同日而语。但对于动画来说，需要的本身就不是什么整体上的影响力，而是她们对宅文化圈子的影响力。 对于很多阿宅来说，哪怕是顶级偶像/歌手/演员给动画配音他们也不一定认可，因为这群人萌的本身就是声优以及她们的声音。 对远离这个圈子的人来说，他们哪管“钉宫病”是什么玩意，而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钉宫病”毫无疑问就是那种最严重的不治之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偶像活动与电视台（上） 伏见市民图书馆。 一辆公交车在站牌旁边停下来，然后在车门打开之后，宫代奏走了下来。 图书馆这种地方往往与“知识”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或者可以说图书馆往往是知识的代名词，不过以时代论，随着人们获取知识途径的多样化，它对于一般人而言的重要程度正在不断下降着。 所以宫代奏到这里来的话，以读书为目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事实也是如此，他只是往图书馆的正门看了一眼，然后连尝试踏上台阶的意图都没有，就直接“背道而驰”了。 他虽然在这里下车，但目的地并不是图书馆，而是在马路的对面。具体而言是那边的一个叫做“桃山活动馆”的地方。 因由则是过来参观偶像活动。 “真的对不起，我们并不现场售票……” 这句话让宫代奏的脚步为之一顿，旋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来到这边之后，他正准备直接走进场馆内，不想却被门口发生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大致是什么歌情况他搭上耳朵就听明白了。 似乎有一位远道而来的童靴，因为遗失了门票而被“拒之门外”了。这边毕竟只是小规模演出，售票工作是早早提前完成的，因此现场补票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此时此刻她就成了那种最不幸的人了。 “东京赶过来的？噢，抱歉，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之间的对话。”在对方被很礼貌也很坚决的“劝离”了之后，宫代奏走到了那人身边说道。 这是一位女生，年纪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助妹子为快乐之本。实际来说，在各种情况下女生得到主动帮助的机率要比男性高的多，比如假如现在站在这里的倒霉人士刚好是一位肥宅的话，那宫代奏肯定现在已经扭头走掉了。 “是的，请问你是？”对方听到了宫代奏的话之后，转过头来说道，而她的声音里则带上了一点特别的情绪。 这种表明了刚刚疑似进行了偷听、且主动上来搭话的行为，理所应当的引起了对方的怀疑，所以她望过来的眼神里隐约有些警惕性了。 宫代奏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门票，然后递到了对方手中……动作流畅的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习惯了强买强卖的黄牛一样。 “啊？”对方那个她自然没有明白宫代奏突然的举动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送你了，这里的门票。”没等她再做出什么反应，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宫代奏就直接离开了。 她看着宫先生绕过入场口、走到了员工通道那边，接着打了个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什么人迎接了进去…… 是一位工作人员吗？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依然没有明白，但是看了看手中的门票之后，她起码可以明白自己不用悻悻而返了。 ………… 日行一善之后，宫代奏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又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升华。 这里正在进行的是歌手组合“Neko”的live，于是宫代奏才会过来参观，不过也仅仅是参观而已，算是被赠票之后的礼貌举动。 他既不是粉丝，进入场馆也不需要门票。 “仔细一看的话，确实还可怕的，放眼望去观众都是男性……”宫代奏在二楼的一个窗口向着下面的坐席望了一眼，然后就发现了男性观众的比例高的出奇。 试想一下，那种在网上夸赞谁谁“敲可爱”的人，都是右手握鼠标、左手扣脚趾的肥宅……那事情确实还挺恐怖的。 唯一期望的是他们可以“善待”自己粉着的人，以及……自己的键盘，起码在敲出“可爱”这两个字的时候，用得是握鼠标的那只手。 所以宫代奏才在此时此刻察觉到了偶像与类偶像生物生存环境的可怕性，明星的光环上似乎沾染上了某种淡淡的气息…… “本身以那种渠道接触到冬狮郎她们的人群大部分都是男性，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并不出人意料……不过奏君，你的门票呢，为什么要从那边进来？”站在一旁的人正是时崎薰老师，这不是她们第一次举行这样的活动，所以观众构成方面的问题并不会让她感到惊讶。 “那你们应该感谢我了，刚刚我为你们挽留住了一位极为稀有的女性观众。”宫代奏简单的把刚刚的事情说明了一下……没有让女客人失望而归确实是正确的做法。 “时崎老师，这个场馆一共有多少位子？”他随后又问道。 “200人吧。”时崎薰说道。 “200人？场地会不会太小了点？” “我觉得刚刚好，冬狮郎在读高中，笙净岛和千本木在读短大，演出本身就是不定期举行的，虽然每次门票都会早早售罄，不过暂时我倒是没有让她们走上更大的舞台的打算。”老师说道。 她的做法还是出于保护欲，就宫代奏所知，在现在这样的演出之中也是被禁止拍照和摄像的，所以对于喜欢这三人的粉丝来说，能见到她们的途径似乎只有这种现场了。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时崎老师所说的“售罄”是常态……哪怕她们的票卖的死贵。 宫代奏的那张票上的标价是5000日元，哪怕他的位置好到可以看的见少女的***……好吧，看得到的话就值了。 不过200人的场地，哪怕全部票价都是5000，一场也不过100万，如果演出的平均节奏是一个月一次的话……那这样的演出，盈利肯定就不是主要目的了，因为除去各种支出费用的话，究竟能不能盈利还要两说。 关键还是在于在保持神秘感的同时，以这样的方式拉近与粉丝之间的距离、维持自身的存在感——假如原本是粉丝的话，那在现场见识到了萌妹子之后，自然就会进化成忠粉了。 忠粉再把萌妹子的“情报”一扩散，那造成的自然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演出就要开始了，奏君要下去鼓励一下她们吗？” “这个……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而且我可能待不到演出结束就会离开，电视台那边还有一点事情要过去处理一下。”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他本来想趁机跟老师谈一谈接下来动画的配乐问题来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场合有点不合适。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偶像活动与电视台（下） 现场音乐自然比不得CD更为精致，但是本身live或者演唱会就是那种比起声音质量更重视气氛的东西，肯花钱买票的人的大多行为目的是感受氛围而不是享受音乐，所以只要演唱的人的表演没有到“惨绝人寰”的地步，那么这种活动没有不成功的。 况且NEKO的现场起码要比“惨绝人寰”这四个字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所以宫代奏并不觉得女孩们会有什么问题……再进一步考虑一下歌手、演出以及观众们的“性质”的话，那么事情就稳到不行了。 阿宅们并不是来看她们怎么唱的，而是看她们怎么“萌”的，哪怕万一的情况演出之中有什么失误的话，大概只要“喵”一声就万事OK了……要对付宅男的话，这种“演艺”可以算得上是必胜的因果律咒文了。 近距离、气氛、粉丝等等因素带来的更多的包容性，这大概可以算是小场地演出的大优势了。 宫代奏在这里并没有待上多久，实际上演出刚刚开始没多久后他就离开了，正如之前他说道的，今天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 离开了图书馆这边之后，宫代奏准备先和今天的“助手君”汇合，然后去电视台那边一趟……当然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等待汇合”。 京都并不算什么特大型或者大型的城市，不过因为点线式的活动方式，仅仅以城市结构来说，哪怕已经在这里呆了相当长的时间了，但宫代奏并不算对这个城市有多熟悉。 这个时候还没到几年后那种一张电子地图无敌手的地步，理论上来说宫代奏有迷路的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还不低呢——好吧，这其实是一种看起来很合理的“借口”。 一辆宫代奏看着很眼熟的车子从远处驶了过来，随后就在他的身边停下……说眼熟是必然的，因为车子上印着Mad Poihat的logo，这台车是公司财产。 “抱歉，麻烦你了，杉田女士，我要的文件带过来了？”宫代奏拉开后排车门，未等坐稳就开口问道。 “嗯，就在这里。”杉田尚子一边说着，接着把放在副驾驶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后面的宫代奏。 “接下来去电视台吗？”她又问道。 “嗯，麻烦了。”宫代奏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确认那正是他需要的东西……然而，坚持文件只是表象，他此时正想的却是似乎自己与女司机结下了“不解之缘”。 “说起来，Mad Poihat的动画企划似乎总与京都电视台相关，在不了解事由的人看来这种电视台中心的制作方式……倒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了。”杉田说道。 她绝对属于Mad Poihat的编外人员，而且从接受的工作来说更没有任何过来当司机的理由，然而宫代奏却这么堂堂正正的使唤了人家，且居然还没有遭到拒绝……这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她是个好人；第二，一般人在面对这种稍稍过界的请求的时候是无法拒绝的，特别是请求是自上而下进行的时候。 “制作制度的‘绝对先进性’……这种说法肯定是无从谈起的，只能说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制作动画需要资金，而负责制作的动画公司却大多不具备出资的实力，所以大多数时候它们都只能处于从属地位。像Mad Poihat这种根基和同业协作关系都比较浅薄的个例，能挑选的合作对象本身就不多，其中电视台是最合适的一个。”宫代奏说道。 他口中的“合适”隐含的意味多种多样，不过其中肯定有达成合作相对容易这种意思。 如果不了解Mad Poihat的情况的话，很容易把它看做是电视台的附属企业……甚至了解到它的具体情况之后，也可以这么看。 只不过因为相当特殊的因由，Mad Poihat在利用电视台的资金以及关系网络构筑投资体的“制作委员会”的时候，可以拥有充分的自由和自主性——既要拿到投资，还要在相当程度上保有企划的主导权，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企划本身就是有着相当质量的，另一方面则是它有着制胜的“key”。 显然后者是尤为重要的。 “所以Mad Poihat是制作人为中心的动画公司？”杉田往后视镜瞄了一眼之后说道，她的说法没什么错误，只不过Mad Poihat使用制作人的方法相当的别致。 哪怕之后Mad Poihat得以在业界真正“立足”，能做到保持企划主导权的同时资金获取方式更加多样化，但在现阶段来说这家电视台的存在意义是十分重大的，所以制作人小姐也是十分重要的。 可相对的，失去石见舞凛花这个支点的话，Mad Poihat的处境会一下子变得困难起来，而学姐与这家动画公司看起来可没有到牢不可破的地步……这也是杉田比较在意的地方。 “我们是以作品和创作为中心的制作公司。”宫代奏对杉田的说法予以否定……不过这话说的就像是谁谁要“用心创造快乐”一样那么可信。 能力和创造力起到的作用无法跟资金力比较，这就像技术流玩家干不过氪金玩家一样现实。 凛花学姐关联着Mad Poihat的制作资金，所以它确实是“制作人为中心”。 不过宫代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选择，至于更换另外的方式，暂时是没什么必要的……所以他觉得“创作为中心”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跟电视台打交道的话石见舞制作人不是更合适一些，宫先生……也应该不如她稳妥吧？” 此时两人前往电视台自然是为了新的动画企划的事情，石见舞自然比宫代奏要合适的多。 “电视台就是我们家的”，这种话石见舞不可能说得出口，因为这并不是事实，但从所有权构成上讲，起码这家电视台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属于石见舞的。 学姐的父亲石见舞贤一先生严格来说并不隶属于电视台，他只是董事会的成员，不过既不是“取缔役（董事会）会长”，也不是“代表取缔役（董事长）”和“取缔役社长（总经理）”，应该叫做“专务取缔役（为什么突然想到李狗嗨）”…… 也就是说各种意义上他都不是“一把手”，但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实权派。 至于学姐……各种意义上都是亲女儿了。 至于Mad Poihat，各种意义上都是关系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到底在说服谁（上） “确实，凛花学姐过来这边的话自然更好一些，首先从工作范畴来说这应该算是属于制作人的……不过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今天她确实有点脱不开身。”宫代奏解释道。 石见舞此时正在忙一些大学课业以及论文的事情，由是今天才不在现场。从“轻重”上来说，似乎电视台这边的公务更重一些；不过从缓急上来说，又是她大学那边的私情更急了——于是宫代奏就代为表达了一种“学业为重”的情绪，然后主动接下了这边的工作。 再者而言，电视台这边的事情学姐已经做过不少的联系了，宫代奏只是过来走最后的流程的……对于一般的企划来说，今天的日程应该算是跟电视台的最后一次会谈，然后得到“是或者否”的最终答复，理论上来说这种时候的气氛应该是比较严肃和紧张的。 至于“关系户”……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要做的第一是端正态度，第二是放松心态，第三是等待成功。 不过学姐的学业毕竟是私人事务，与公司的事情放在一起比较、进而为此放弃“职责”的话未免又太不严肃了，所以宫代奏也就对杉田含糊其辞了。 很快的，两人驱车来到了目的地的电视台。 “杉田女士，一起上去参观一下吗？”在电视台前，宫代奏下车之后又问道。 不过参观这种说法未免有些不太合适，起码它不应该出自宫代奏之口，毕竟他最多也就是到这里来寻求合作的，并没有让谁参观的资格。 只是他口中所谓的“参观”也不是那种意味上的“参观”就是了。 “我？有必要一起去吗。”杉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带着点疑惑的说道，她似乎在想这种涉及商业企划的东西自己可以近距离接触吗。 “当然有必要……姑且来说我也算一家公司的社长，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可怜了。”宫代奏说道，语气里似乎有担心自己分量不够压不住场子一样。 “……”杉田忽然觉得这种说法倒像是总需要小弟跟在身边的层次低到没格调的黑涩会老大一样了，更痛快的是老大是宫代奏的角色，她需要负责扮演小弟。 “那好吧，稍等一下，我先去停好车。”杉田想了想之后，还是顺从了下来。至今她还没有参与过这种事情，哪怕从增长见闻的角度上来考虑，跟上去看一看也没什么损失。 这是个很好的判断，宫代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在这里等她…… 所以说，不管一个人的自主性有多强，她总有那种无法区分究竟是自己做的决定还是别人在帮着做决定的时候。 决定与被决定混在一起的时候，也往往是一个人身上存在着选择困难的时候。 ………… “Mad Poihat.Works的宫代奏社长？” “是，我是宫代奏。”宫代奏跟杉田在门口做了登记之后，按照指引来到了一间会议室，稍作等待之后就见到了要与他们会谈的人。 “喔，宫社长……”对方用一种颇为为妙的眼神看了宫代奏一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高桥，京都电视台的制作人，主要负责部分影视企划项目的审议工作……” “之前我们跟贵公司的制作人石见舞小姐接触比较多，与宫社长会面似乎是第一次。”自称“制作人”的高桥是一位半长头发、鹅蛋脸、职业装、看起来颇为“知性”的30岁许女士。 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见到这个人，那么她应该不仅仅是普通的制作人了，起码应该在那种企划审议会或者审查部门中有着比较高的职权。 “高桥producer？你好，确实是第一次见面。”宫代奏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同时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这位是我今天的助手杉田。” 杉田尚子女士倒是……真心成了助手了。 一般高桥这种职能担当，更多的应该是男性才对，女性还是偏少的。更何况跟Mad Poihat相比，电视台是强势单位，加上对于制作人这种职业的刻板偏见的话，她应该更严厉和“颐指气使”一些才对。跟你主动握手？不存在的。 然而对方看起来却是挺好说话的样子。 可以肯定，对方的这种态度绝不是给宫某人面子……好吧，学姐虽然人不在，但电视台依然有她的传说。 或者这种女性制作人是专门为石见舞同学配备的？宫代奏胡乱猜疑到…… 不过这种想法与事实倒是八九不离十，尽管高桥不可能是为学姐专门任命的制作人，但是她确实在专门负责学姐提交过来的企划审查——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女儿控的影子。 难不成大部分萝莉控都是复合型人才吗……反正这两种属性也不会相互矛盾。 “我们来谈正式的事情，首先关于贵社提交的企划书……一次性提交两个动画制作企划，从我们的资源配比上来说是不合理的，从机会均等的立场上考虑的话，我们不可能把过分的资源往Mad Poihat倾注。”进入了正式的议题之后，高桥的态势似乎严肃了起来，然而……与关系户交流的时候总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是。 不过从道理上说，她的质疑是无懈可击的，电视台会认真考虑一家动画公司提供的某个企划制作申请的话那就值得庆幸了，然而Mad Poihat这边却妄想做“双黄蛋”，未免显得太过分了。 这家小小的动画公司确实有占用太多电视台资源的倾向性。 “但是从最重要的制作资金方面，两个企划的预算加起来也不过是小规模的，仅仅从出资上考虑的话，电视台拿出的投入甚至会在一亿日元以下，所以我们的企划诉求并不缺乏合理性。”宫代奏解释道。 “草莓棉花糖”和“Angel Beats”两个企划Mad Poihat做出的预算合计2.6亿，所以这个数字宫代奏就把它当做“小钱钱”来说明了。 不过电视台每年要制作多少集的电视剧、动画、综艺节目甚至电影？把Mad Poihat搁在里面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都是“毛毛雨”了。 所以，此时此刻这个人又重新定义了毛毛雨这个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到底在说服谁（下） 尽管宫代奏看起来在很认真的谈事情，但是这货的态度在高桥实际看来肯定是不怎么爽的……道理很简单，大家是不一样的，Mad Poihat不过是一个小不点而已，电视台凭什么给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动画公司的企划投资？ 连星灵回廊后没有的区区人类，凭什么跟天翼种讲道理？ 宫代奏把自己跟对方放在一个对等或者说平等的地位，毫无疑问在高桥看来这是一种另类的“嚣张”，然而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她只能忍着，这是何等的痛苦。 于是用最通常的语言来概括她此时的心情的话，应该说“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从实绩上来说，之前我们Mad Poihat跟贵台的合作取得的成绩还算有目共睹，IS的商业上做的很不错……起码碟片上卖的很好。”宫代奏一边摆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充分的论据，一边又用一种“你们还有比IS做的更好的动画企划吗”的询问式目光看着对方。 做“IS”的时候Mad Poihat打着电视台的旗号扯虎皮拉大旗，但总的来说双方是双赢的，现在宫代奏不过是想重复这个过程而已。 “甚至说至今为止Mad Poihat的全部动画企划都是盈利的。” “……”高桥张了张嘴，心想这种事情都能作为理由吗。 宫代奏口中的“全部”，指的也不过是“飞翔的魔女”和“IS”而已，这么说的话Mad Poihat项目确实是百分之百在盈利的，然而这种数据有个毛的说服力。 但宫社长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很有说服力似的。 “咳，我们还是说回现在的这两个企划，宫社长能从剧本要素、故事梗概、市场分析等等这些方面综合的阐述一些其制作、放送和发售以后的销量预测及其他商业成绩吗？”尽管本质上来说这次会谈不过是在走流程而已，但高桥起码需要它看起来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同时她也不太想听宫代奏谈及Mad Poihat过去的“辉煌”。 尤其是在“过去”的时间期限仅仅局限在去年，“辉煌”实际上也称不上真的辉煌的情况下。 综合来说，还是跟石见舞凛花交流感觉更好一些……这是高桥的切实感受。 然而要让宫代奏来说的话，他肯定认为自己的态度与言辞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只是对方没有摆正心态而已——跟学姐商议这些事情的时候，高桥这类人自然而然的会把自己摆在“下位”，所以一切OK，而跟宫代奏交流的时候，她想把自己的位置往更高的位置上摆，然而这种事情又做不到，所以心态上自然有问题。 宫代奏的话也就怎么听怎么别扭了，社长先生甚至觉得在对方的心中可能已经把自己当吃软饭的小白脸看待了…… 从这方面说，宫代奏就把事情看得很清楚，反正他此行要敲定的事情并不是以动画企划为主的……不客气的说，企划已经早就敲定了。 “一些条例与数据化的说明，相信之前我们已经向高桥女士的部门提交过了，至于个人的进一步说明，可能会更立足与创作本身，也会更主观一些……”宫代奏一边说着，然后偏过头去看了杉田一眼，“杉田女士，能帮我向高桥女士说明一下我们的企划吗，仅仅以‘草莓棉花糖’为例。” 助手君真的有了要做助手的地方。 杉田尚子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宫代奏是怎么个意思……她来这边不是看戏的吗，怎么会有“任务”落到自己头上？尽管宫代奏的话语和吩咐的动作都显得很自然，但这种事情可没有事先说明过吧，未免显得有点惊悚？ “这……杉田君不是做行政工作的吗？请问你的具体职位是？”未等厘清宫代奏究竟是什么意思，高桥的视线和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杉田的身上。 如果是助手的话，那么她应该是做秘书类工作或者行政类工作的吧，可社长先生把话题的说明往作品本身牵引了一步之后，为什么需要这位杉田女士代为说明？这方面的事物应该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才对吧。 “我……”杉田刚想说话，然后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她对宫代奏的感觉，仿佛又是这么一句话了“保护我的敌人，痛击我的队友。” 她要对作品做出说明的话，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或者“职位”才可以？原作？系列构成？脚本？ 果然只有一个答案最为合适了，必然要选跟没得选又是一回事了。 “我是‘草莓棉花糖’的……监督。”这个场合，杉田似乎只能这么说了。 所以今天过来做司机是个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总之因为种种不可抗力，她确实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然后她就“草莓棉花糖”这部作品做出了自己的说明，也是一种以监督的视角做出的更进一步的介绍。 而如同宫代奏所预料的，一旦把任务交给她之后，杉田可以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不管杉田之后对于草莓棉花糖的监督工作的选择是拒绝还是接受，那么她在犹豫期的时候，可肯定会对这部作品进行相当程度的研究。 事实也正是如此，尽管之前杉田没有下定决心，可实际上她已经尝试画过莓乱扔的分镜了。 所以宫代奏的吩咐尽管来的很突然，可杉田并不存在准备不足的情况，而如果她做不到流畅的说明的话，那只能说明现在的她还能力不足，结果不过是她丢一次人而已，于事情的最终结果无碍。 杉田尚子瞥了一眼一旁端坐的宫代奏，仿佛之间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又仿佛之间轻松了不少。 虽然还稍有点被人越俎代庖的感觉，但现在也就只能这么ALL RIGHT了。 于是，杉田也终于确定了，今天宫代奏的劝说对象并不是对面立场的制作人，而是身为“队友”的自己……社长先生，真的是因吹斯汀。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人与期待 “无论如何，今天都得算是相当意外的一天了。”结束了跟高桥的会谈之后，杉田尚子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我觉得也可能是如此……就杉田女士的心情来说的话，不过无论如何，担当过新动画的监督之后或者你才能确定今天的意外究竟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宫代奏笑着说道。 两人走在电视台大楼的走廊里，而说这话的时候宫代奏往一侧的窗外看了一眼，透过玻璃帷幕往外看，今天的天气倒是正常而又普通的很。 今天会谈的结果，自然是Mad Poihat所盼望的那样，而意外的收获在杉田身上。 从走廊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宫代奏的话结束之后杉田尚子就沉默了下来，不过等到要转到电梯间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道： “那种确定已经不需要了，今年过去之后，我想我就没有必要拿京都动画的契约金了。” 一家动画公司的原画师，自然会跟公司签订排他性协议，不会随意以个人身份接受第三方的委托，而杉田尚子口中所说的放弃契约金的意思，自然就再明确不过了。 “……”宫代奏一时都是没有想到对方忽然变得果断了起来。 “很简单，犹豫期过了之后也就是这么回事了，从现在往前看，之前的患得患失又是没什么必要的了……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抓住这边的机会的同时必然会失去另外的机会，Mad Poihat的机会更好一些……现在的我倒像是看清楚了。”杉田解释道。 宫代奏眨了眨眼，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秒成长吗？ “那我想我们需要准备新的合约了。” “或者可以等新的动画做完之后？”杉田开了个玩笑说道，“我们该离开电视台了吧？” “嗯，当然的，趁着还没有碰到石见舞贤一先生之前……我觉得他大概不怎么想见到我的。”宫代奏也开着玩笑说道。 不过悲哀的是他的玩笑大概说的是一种事实。 杉田尚子并不认识那位先生是谁，但是从姓氏就可以猜得到对方的身份，于是她也就笑而不语了。不过偌大的电视台，哪那么容易就会碰到特定的人物，甚至对方还不是一般的人物？ 但不管怎么说，小偷总归是要做贼心虚的…… 有了电视台的资金投入和名头作为背书，再利用一下它的关系网络之后，加上Mad Poihat自己的投资，两个新企划的制作委员会的架子就搭了起来。 而资金到位之后，新企划的制作工作将会正是开始……当然了，这里的开始主要指的是“草莓棉花糖”。 因为IS的第二季进入十月份之后才刚刚开始放送，从目前的制作进度来说，Angel Beats的制作工作最早会在十二月初展开。 至于最早落实下来的企划“空之境界”，相对的制作工作要到明年春季才会开始，毕竟一组正在制作的“小森林”是不同于TV动画的电影，一切都要更精细一些。 不管怎么说，治愈系萝莉动画草莓棉花糖已经开始“破土动工”了，制作工作由三组负责，预算一亿日元……在Mad Poihat逐渐积累起经验之后，这样的投资水准对于一部作画强度偏低的日常动画来说，已经足够把它的制作质量堆起来了。 尽管Mad Poihat自身是散发着贫穷气息的小动画公司，但是这种气息最好还是尽量从他们的作品身上驱离比较好。 按照宫代奏的说法，如果做出来的画面让人觉得可怜的话，那还不如不做。 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从监督到作画，制作三组的“配置”并不太好……并不是能力的问题，起码在能力之前还要谈一谈磨合的问题。 然而这种问题除了逐渐适应之外，其实还挺无解的。 不过新的制作组也意味着新的可能性不是，宫代奏倒是期待他们的原画里能够出现“高桥矢太郎”（首见于一拳超人最后一话，代表画面是开飞船的大哥哥把光头老师一脚踹到了月球上，各种爆破场景都弥漫着方块的气息和迷之既视感，于是人们纷纷指责此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吗”）那样的逆天级新人呢？ 世界的希望在年轻人身上，新鲜的血液总会蕴含着更多的可能性，嗯，宫代奏偶尔也有期待着天上掉馅饼的可能性。 咳，除去那些不靠谱的期待，对于新的制作组，宫代奏自然对来自国内的新人们是格外关注的，不过直到确定了Mad Poihat接下来的企划工作的现在，他才有机会详细的了解他们的资料。 ………… 在这一批十人的新员工之中，有两位女性是比较惹人注意的，无论是单纯的从性别上来说，还是之前担当的工作经历和经验上来说。 首先第一点，虽说现在大家所处的位置，绝对距离还不如自己国家由北到南远，但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哪怕这里是安定的社会环境，但仅仅因为语言的问题就会带来诸多不便，印象中相对“柔弱”的女性并不倾向和被期待选择这样的工作环境，而一旦她们选择了的话，自然更容易得到关注和关怀。 至于皮糙肉厚的男同胞，抱歉，就算把他们扔到非洲挖煤，也要期待他们比第三世界的朋友们挖的更快不是？ 第二，宫代奏发现其中一位从事过原画以外的，像是演出之类的工作…… “确实，除了原画和动画之外，我曾经做过人物设定、动作监修以及演出之类的工作，当时自己所在的公司缺人的话我需要什么都干，而自己去接工作的时候能做的什么都接……不提跟现在的Mad Poihat制作模式和水平上的区别，起码有一点跟之前是一致的，那就是做动画向来都是相当劳累的，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我曾经有过连续数周保持高强度作业、每天只睡四小时的时期……”她对着宫代奏说道。 据说有一些漫画家长期只能保证这种程度的休息，不过相对来说漫画家是脑力劳动者，而原画师的不同是，他们每天睡四个小时，之外的时间的工作强度可以视作搬砖。 尽管这种比喻有些夸张，但原画确实可以视作体力劳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混入其中 不管以什么基准来判断，大概宫代奏都不能算是那种很亲切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会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于Mad Poihat的国内新员工来说也是这样，他会做出充足的安排以保障他们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但并不会给与过多的“关心”，更不用说什么“嘘寒问暖”了，因为那些表面的东西他觉得一点必要都没有。 “那薇姐还有尝试原画之外工作的意图吗？” 所以宫代奏跟这位名叫“褚墨薇”的女士的谈话，肯定也不是为了听她“忆苦思甜”的。 “原画之外？具体是……”她问道。 “作监、人设、分镜、演出，等等之类的大杂烩，就跟你之前做的工作差不多，不过工作强度肯定没有那么夸张，而且步骤需要一步一步的来。”宫代奏解释道。 “……我明白了，如果我能做得来的话，肯定会去做的。”褚墨薇说道，宫代奏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懂得的。 在国内的时候，她并不是折纸动画的员工，而是本次外募到的人员，从业经历应该算是丰富，尤其在考虑到她的年龄的话……她只有23岁，自然是极为年轻的。 从履历上看，她并没有接受过绘画方面的专门教育，可以说是野路子出身，也可以说是“自学成才”的那一类，而结合她之前做过的那些工作的话，宫代奏倒是觉得她有着培养的价值。 所以才会有此时这样的对话。 不过她并不能像杉田一样直接迈到监督这种层面上，首先从Mad Poihat的员工构成上来讲就是不可能的——Mad Poihat绝大部分都是岛国员工，而她是中国人，又不是宫代奏，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实际上之前宫代奏倒是想让她从三组到二组去的，那样可以让她更快的接受新的变化，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暂时放置了这种想法……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有别于大多数人的差别待遇，尽管这种事情之后肯定会显现出来，但是现阶段大家还是平等一些的好。 搞不好一些同志还处于出国工作的敏感期呢，一些微小的信号就可能被放大成“刺激”，所以大家就都在普通的制作三组普通的DISCO普通的摇吧。 ………… 石见舞凛花已经是大学三年级，因为学业的关系这段时间她待在学校里的时间明显增加了，虽然Mad Poihat她负责的工作并没有拉下，不过在公司露面的次数成比例的下降了。 于是本着“学姐不过来，我就过去”的方法论教导，宫代奏决定去京都大学那边参观一下……当然了，理由也包括三个新的动画企划都落实下来之后，在“小森林·夏秋篇”定档放映之前，他还是有的闲的。 “世界前30的大学，在这里总感觉我这样的学渣一边行走就会同步分解掉了……”宫代奏混进了左京区的京都大学本部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过他的话语里究竟有几分真意、几分调侃、几分胡诌与讽刺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自称学渣倒是称得上绝对的事实，本着身为一名大叔的矜持，学业并不是他努力的方向，因此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成绩……嗯，他就是用这样的理由进行自我说服，掩盖自己就算是努力也不太可能取得学姐这样的学业成绩的事实。 开普勒第三定律说，当你在某个方向上拒绝努力的时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鄙视在这个方向上登上高点的人了，理由是如果自我努力的话，肯定也会特牛X的……宫代奏对这种真理显然不需要理解就可以做到活学活用了。 不，应该说这是一种纯粹天然的“顿悟”才对。 他在这所学校里游荡了一会之后，觉得新鲜感也就是那么回事了之后，转向了文学部的方向，然后辨识了好几个示意图和标识牌之后，最终找到了一间教室，然后又混了进去。 阶梯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人，倒是没有看到什么老师在…… “自修吗？”他暗中想到……这再明显不过了，总不可能这群人在这里搞什么静坐吧。 “多少还有点怀念呢。” 宫代奏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从样子上来说，他跟一般的学生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缺乏自律和自觉的那种，所以才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然而实际情况则要恶劣的多……宫代奏的作为比最标准的跟踪狂还要标准，不过稍微有点失格的是，可能由于整体环境太安静，周围的效果音也无非是纸张与书写的声音，所以没过多久，他就趴在那里睡着了。 直到他感觉脖子剧痛无比，也有些闭塞和呼吸难耐之后才再次醒了过来……趴在硬邦邦的桌面上，落枕是大概率事件，再加上这个时候已经算是秋季，这种空旷的教室向来低温，所以他有点小着凉的感觉。 当然了，这可能也与他睡的时间有点久有关。来到这边的时候刚刚午后，现在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教室里也亮起了灯光。 这里除了他以外，也只剩下了一个人。 宫代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坐在前排的人走了过去。 “同学，作业做完了吗，做完了的话能借给我抄一下吗？”他用一种带着鼻音的腔调说道……塞音让他的话音有点不自然，但似乎又多了某种磁性。 石见舞抬起头来，看到了宫代奏之后楞了一下，然后这才笑着说道，“虽然抄袭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是奏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关键在于你准备用什么交换？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这种事情会免费吧？” “我倒是希望现在可以把一根大饼式的大号棒棒糖放在你面前，然后把小学生似的浪漫继续进行下去，然而很遗憾我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宫代奏颇为遗憾的摊了一下手，“学姐，这种打扮会不会有点冷？” 学姐还是夏日裙装，小臂也露在外面，尽管女生似乎比较耐寒，但宫代奏觉得她不可能不觉得天气有点凉的。 “稍微有点吧，毕竟已经秋天了。”她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一大堆书。 “T恤需要吗？”宫代奏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保暖装备……说是T恤，其实是一件细针织的薄毛衣，当然是宫代奏自己的衣服，他倒是像收藏学姐的衣服，然而貌似这种事情的做不到的。 “奏君……GOD JOB.” 学姐对着宫代奏竖了跟拇指表示赞扬，然后把衣服接了过来……她大概比宫代奏想象的还要觉得天气凉。 学姐把衣袖套上两手，然后……好吧，这种衣服大概谁穿都是这种步骤，先套胳膊再套头。 宫代奏帮着她把那一大堆书整理好，放进一个大提包里，期间她把屯进衣服里的长发细致的理出来垂在背后。 “稍微大了点……”她小声的嘀咕道，.不过从两人的体型比较的话，“稍微”肯定是不对的，本身男生的衣服就不是女生凭胸围就能撑起来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变态与病态 “这重量感觉就像是提着一桶纯净水一样，而且起码是那种20升的桶……自修需要带这么多的书目吗？”宫代奏帮忙提着学姐的提包，顺便也承受了这份沉重的感觉。 此时两人行走在校园之中，正在向着学校外面移动，而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宫代奏自然就充分感受到了压在手中的分量。 刚刚帮忙收拾这些书刊的时候，他就有一种看到当年自己高中时代课桌的感觉，那现在可以确定这种感觉不是错觉了。 “这是偶然情况，平时我也不可能提这么多东西的啊，只是准备论文总需要做好参考吧？”石见舞解释道。 到了三年级的后半，如果想好好毕业的话，她必然需要准备那种叫做论文的东西的。 而且文字要言之有物，有理有力有节，因此各种检索和查阅自然少不了……宫代奏视线往那个包里一瞥，就可以看到那些书目的书脊上印着的标题都是20个字符以上的超长的那类。 不要说内容了，他连标题都需要读个几遍才能读的通。 所以像那种“这东西不是800块钱就办了”之类的兼具流氓、学渣、作弊属性的发言，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待在图书馆不是更便利一些，总没理由每天抱着这些东西到处跑吧？”宫代奏又问道。他都觉得挺重的东西，学姐的感觉只会在他之上，而总不能指望她具备什么力大无穷的属性吧。 “本来我是在图书馆的，不过难得奏君表现出了对高等学府的兴趣，所以才换到教室等你的……”学姐说道。 然而很遗憾的是宫代奏来这里的原因之中并没有“感受高等学府的氛围”的因素。按照一种挺萌二又挺准确的说法，他是过来补充“学姐成分”的……尽管谁都不知道这“成分”究竟是什么成分构成的。 “不过，你什么时候到的？原本我以为你午后就会到这边来的，然而却一直等到了现在，我还以为Mad Poihat突然又有了什么工作呢。”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学校，而一边说着，学姐自然的往道路的一侧靠了靠，这样宫代奏也就在靠近她这边的时候随之离机动车道再远上一步了。 男生走外侧应该算是一种习惯了，至于宫代奏倒不是为了表现什么，而是两人并行的情况下他在内侧的话，总觉得在情绪上这是一种相当别扭的做法。 从心理因素上来说，行驶的车子离谁更近谁也就更危险一些，所以宫代奏习惯走“危险”的这一边，说的夸张一点，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保护欲了。 其实不管怎么说只是一个身位而已，真要是有秋名山车神怼过来的话，哪怕是俩人，也得叫双（￥%）飞……暂时摆脱重力，且身体会相当扭曲的“不飞也得飞”。 所以仅仅是一种潜意识习惯而已，而充满了狗粮感的是学姐还挺适应这种习惯的，这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 “应该说我确实是午后就过来了，一直就坐在那间教室后面，不过学姐没有注意到而已……”宫代奏用一种挺遗憾的语气说道，好像在责备学姐今天失去了默契一样。 “……”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中间得算是隔着卡宾枪的射程距离、同时还有无数碍事的人头，丘什么特的箭都够呛够的到，这种情况下还要谈默契的话，难不成还要指望心电感应吗？ “那奏君一直蹲在后面做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企图？”学姐问道，不用说“不可描述”这样的字眼，一个“蹲”字就足够形容宫代奏刚刚的精神及身体“姿态”了。 “只是我听说大学里往往聚集着各类尖端人才，按这种理论，那出类拔萃的大学里也会有出类拔萃的变态，像死宅、基佬、萝莉控、跟踪狂等等之中的‘精英’搞不好也是存在的。而我沉默又警惕了一下午只是在确认学姐身后有没有萝……咳，有没有跟踪狂而已。”宫代奏解释着，“而根据观察的结果，可以说结论出乎意料的好，学姐的周边环境健康。” 应该说如果除去他宫某人的话，确实是挺健康的。 尽管他并不是为了得到这种结论才坐了一下午的，且结论也不算有效力，毕竟后面他貌似睡着了。他只是很罕见的看到了学姐“学生气息”的一面，然后不想破坏、单纯的欣赏而已……也就是说刚刚那间教室里如果有一个跟踪狂的话，那跟踪狂应该是一个姓宫的动画公司社长。 “那这样说的话，跟踪狂不就是奏君了？”很顺理成章的，学姐也得出了这样的判断。 “话不能这样讲，退一步讲，就算我为了找出跟踪狂而暂时性的化身跟踪狂同类的话，从技术上讲，按照猎人标准语这叫双重跟踪；从感性上来说，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宗教牺牲精神；从风险上论之，这又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无畏……所以不管用什么价值基准来判断，今天我的作为也是值得称赞的。”宫代奏用看似条理实则歪理的言论、用相当跳跃的思维方式称赞了自己。 所以以这种厚脸皮的程度来说，他也不可能有“我是跟踪狂”的自觉。 “奏君……嘴巴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学姐还能说什么？趁着自己更加目瞪口呆之前还是结束这个话题为好。 “有吗，我倒是觉得舌头更厉害一些。” 宫代奏心说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一如既往的厉害的嘴巴”？ “……” “我是不是变个形象更好一些，比如剪个短发之类的？” 此时刚好有一阵风吹乱了她的长发，石见舞一边把头发理顺一边如此说道……理论上说这肯定不是在争取宫代奏的意见，而是在表述她刚刚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而已。 嗯，必然是没听懂的。 “不不不，最好不要做这样的尝试，否则的话我敢保证学姐会瞬间找回初中女生的感觉的……”然而宫代奏却在用近乎诅咒的言论尝试制止学姐这种危险的思想。 短发会让学姐学妹化，而学妹化了的学姐，那多恐怖。 为什么要对自己的charm point动剪刀呢？这很难让人理解。 嗯，只有病态的作者才会对自己的角色做这种事情，而这种“病态”有一个相当明确的区分线——只要看一看他们是不是短发控就可以了。 短发萌妹子没什么不好，但是一切妄图实施的把长发萌妹子变成短发萌妹子的企图或者已经实施了的把长发萌妹子变成短发萌妹子的事实，从宇宙法则上就是不被允许的。 违法基本法的人，要小心遭报应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混杂在一起的两项 大致来说，一个人生活中的一面与工作中的一面是有些不同的。 以宫代奏来说，跟学姐的日常相处中总喜欢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程度肯定不至于让他挨上一巴掌，但总有些模棱两可的话会让人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虽然这可以算是一种挺二的“暗示”，但这也是一种情绪的表达，尤其是在了解到他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之后，后者自然而然就凸显了出来。 至于在工作之中……好吧，如果情况限定在“两人相处”，，某些对学姐来说可以直接无视但实际上还不好无视的对话也不少。 “这家怎么样，看起来环境挺安静的，吃点东西之后刚好可以继续下午的事情。”路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宫代奏说道。 他今天到这边来，如果说有什么明确的目的的话，那这种目的自然仅仅是“两人相处”本身了，从这方面考虑的话，这应该算是约会，然而实际上这种实感并不算有多强。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个时间点，总是需要吃点东西的……宫代奏忽然想起来，似乎自己从中午就是空腹状态了。 “环境是不错，但是用餐肯定不推荐，毕竟是饮品店，吃的东西似乎只有甜食的样子。”石见舞说道，虽然是在大学附近，但是她对这家店也不熟悉。 “甜食……也没什么不好啊，学姐该不是有担心发胖这样的小女生式的烦恼吧，几块蛋糕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吗？”一边说着，宫代奏已经把店门拉开了……事实是走了这么久之后，他提着包的胳膊已经有点酸了，然而这种事情总不能当着女生明说不是？所以也就靠这种方法休息一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说了更不应该明说的事实……首先把担心发胖归咎为“小女生的烦恼”就明显的很欠妥当。 “奏君，你说了最不该说的话，小瞧甜食和热量肯定会遭到瘦身之神的报应的……考虑到你的职业性质、运动量、作息，我敢保证最迟30岁最早25岁，你的身材肯定会向着横向发展的……”学姐有点碎碎念的跟在宫代奏的身后走进店内，而她的保证听起来才刚想是诅咒了。 大概宫代奏提到的这个话题，每个女生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怨念。 “那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咯，起码现在我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吧，而且尽管做动画总会作息不规律，但是很遗憾的是我是那种越熬夜越‘憔悴’的人，哪怕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宫代奏又“火上浇油”的说道，他还特意加重了‘憔悴’的字音，这已经很明显是在逗她玩了。 仅仅谈熬夜的话，有人确实会越来越瘦，不过也有人会越来越胖，宫代奏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属于这两者中的哪一种情况，不过跟大多数男生一样，起码他不会因为体重一两公斤的起伏就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或者中了六合彩一样的喜悦。 想象一下一直表现的很成熟稳重的学姐偷偷盯着电子秤上显示数字的表情，嗯，感觉挺有意思的，不，不只是有意思，应该用“偷税”来形容了。 凭感觉来说，宫代奏认为十有八九学姐是尤其注意体重控制的那类女生，理由很简单，相当程度上这是由“先天条件”决定的。 因为身高的原因，体重变化会在她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哪怕增长的脂肪长在了最该长的地方也是如此。 但宫代奏并不觉得她身上存在这些明显的变化，哪怕最该长脂肪的地方也是这样，他的绅士之眼可以保证没有看错过学姐身上的什么。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学姐是一个饮食很节制的人……毕竟哪怕从刚刚的交流，也可以判断出大概她永远都不会用很天然的语气说出“我怎么吃都不会胖哎”这种话来。 所以结论是奶昔、奶茶、咖啡、冰激凌、热可可，各种甜品和蛋糕，宫代奏务必请她多吃一些。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呢……他的这种恶作剧的想法就很不大叔了，倒像是只有恋爱脑的十八岁二货了。 然而他的打算还是落空了……或者是因为看穿了他的想法，学姐只要了一杯苏打水和一块长得跟缺葱少油的葱油饼的双胞胎一样的三角蛋糕……真的很像，除了它比葱油饼厚很多这点以外。 吃点甜食应该没什么关系，她也应该没什么不乐意的，然而只点这种很素的东西，大概算是对宫代奏的一种“反抗”了。 然而这种你来我往中的反抗，与其说是反抗……你真的确定这不叫做“打情骂俏”吗？ 阿弥陀佛，大师请看好你的师太，还有在公共场合请多注意点影响。 用餐的时间很短暂，不过石见舞之后倒是真的征用了咖啡店的这张桌子，然后继续写她的论文了。 期间宫代奏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而已，偶尔看着她，偶尔发呆，偶尔打盹，期间还喝了N杯咖啡、尿遁了一次。 之后随着轻轻的“砰”的一声，学姐把最后一本打开的书合上。宫代奏转过头来，就见她伸出左手指了指右手的手腕。 腕表之类的饰品她是没有的，不过宫代奏明白她的意思，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夜里十点了。 “我们该撤退了。”她说道。 “那我送学姐回家吧。” “嗯，刚好你不是在担心有没有跟踪狂吗？” “明白。”宫代奏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使命，然后稍作沉吟之后又问道，“确定是回你家吧？” “少废话。” 这当然是废话了，总不可能是你家吧？ 学姐伸手交过侍应生结账，宫代奏很贤惠的再次帮她把东西收拾好。 不过说是送她回家，也不过是送上出租车而已。 “噢，对了，衣服洗过之后再还给你。”关上车门之前，石见舞才这么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还给我的时候不要洗……甚至说要不是担心学姐感冒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现在就还给我。”宫代奏说道。 “……”学姐该说什么？ 如果是真想要回非洗涤的衣服的话，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因为这样提醒的话这件衣服肯定逃脱不了被塞进洗衣机的命运了。 关键还是在表达一些其他的意思了。 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喔，如果必须洗的话，请务必让学姐的父亲贤一先生看到这件衣服。”这话听起来就有点欠揍了。 十点之后的女孩穿着男生的衣服回家，这是一种真的有可能挨揍的情况。 “……” 看看，这两句就是那种学姐应该直接无视，却又无法无视的话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样片与上映规模 动画与其他影片有着某些相当不一致的地方，而造成这些特异的理由仅仅在于其制作方式和制作成品。比如，拍摄的真人影片时长有四个小时，但是上映的时候被一刀切成两个半小时乃至两个小时都不奇怪，但这种做法放在动画电影上是不可能的。 区别与上映版本，真人电影常有更能表达导演想法的导演剪辑版本，但动画不一样，如果预定要制作80分钟的画面的话，那最终制作的时长就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理由很简单，因为平均下来动画的单个镜头成本要高于一般影片，为了更好的表演或者画面表现，一般影片常有重复拍摄某个片段以选择最优的情况，但在动画制作之中是不可能的。 相对的，一旦确定了分镜和L/O，原画师是绝对没有权利作出任何更改的，哪怕他的想法更好、明显要比监督和演出给出的方案好的多，也不可以“擅自行动”。动画创作是极其自由的，但也是极其不自由的，某些机械式的执行是确保成本控制和最终画面效果的保证。 可以自己改分镜、改动作且最后还能被允许的原画师不是没有，甚至这些原画特别喜欢自己“乱改”，越是超级重要的CUT他们越“自作主张”的改，然而那都是极端的特例现象，技术被认可到那种程度的原画少之又少。 起码Mad Poihat没有那种高规格的人才。 当然了，他们目前正在制作的电影也并没有需要那种尖端原画的动作，原画中规中矩、摄影天马行空，这是他们目前的特色和方针。 他们的现场控制也很不错，“小森林”的制作进度上不存在什么问题，到十月份的时候，宫代奏就看到了上半部夏秋篇的样片。 尽管从各方面说，小森林都不算是高规格的影片，不健全的地方也有不少，但它毕竟是Mad Poihat第一部准备拿到大荧幕上放映的片子，因此不管是从制作过程还是得出的结果大家都是很重视的。 会议室兼放映室里，Mad Poihat的“重要人物”都集中在了这里，共同观看了这半部影片。 “社长，感觉怎么样？” 影片刚刚放映到片尾，监督龙源悠纪子就已经站起来重新打开了灯光开关，接着就询问了宫代奏的观看感受……看的出来她多少有点在意现场的人、尤其是宫代奏的感受，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作，稍有点紧张是必然的。 “这已经是最后的修正画面了吗？”宫代奏问道。 “嗯，我们自身已经算是最优化了，如果提交给川角映画和青森那边看过片子之后，觉得画面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可修改的地方了……也就说这个可以作为直接放映的片子来看到了。”龙源说道。 宫代奏点了点头，对她的说法表示了认可，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现在的影片来说，个人觉得已经无可挑剔了，特别是摄影部门的出色发挥更是如此。” “总的来说我们的电影应该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宫代奏口中所说的“无可挑剔”，并不是指Mad Poihat在小森林的制作上体现出了领先业界的水准，而是说他们发挥出了应该发挥的制作水准，从主观出发，他们确实是以百分之百的热情在精心制作这部作品。 因此哪怕喜欢这种节奏舒缓、情节平淡、剧情冲突矛盾近乎于无的故事风格的人只是少数，但仅仅从画面表现上来说，大部分时候都得承认“小森林”是良心之作。 当然了，这类东西的第三方评价都是带着主观色彩的，一定程度上还可以说是片面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并不如让别人觉得自己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来的更好，所谓的“评价”，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宫代奏话里的意思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这就不好判断了，不过这没什么值得商榷的，很明显他只是在对“小森林”做出肯定而已。 “诸位，这段时间辛苦了……”他这么说着，一旁的石见舞就很配合的站起来鼓掌了，真不愧是亲生学姐。 所以一时之间会议室里的掌声还挺热闹的。 “把片子交给我们的‘顶头上司’吧，先看看他们的具体意见，然后尽量在今年完成‘小森林’下半部的收尾工作，到来年制作一组的精力就要往‘空之境界’上转移了。”宫代奏说道。 ………… “川角映画……能够或者说准备在小森林上做多大规模的上映？” 又就“小森林”谈了不少看法与预期之后，大部分人离开了这间会议室，很快的这里就只剩下了宫代奏和石见舞两个人，这个时候他才这么问道。 “他们暂时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和具体的数字，100块银幕？估计是不太可能的，我个人估计的话，大概只有半数，也就是50到100之间了，勉强算是中等规模上映了。”根据川角映画那边的态度，石见舞大致估算了一下。 “咦，奏君不觉得失望吗？”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牢骚，石见舞还奇怪了一下。 “这个没什么好失望的啊，很正常合理的安排，我们都不觉得小森林有什么票房冲击力，更何况是经验丰富的川角映画了，回收成本、获得一个公认的良好口碑才是大家的目的不是？”宫代奏说道，他确实在挺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 “我们做的又不是好莱坞大片，总不至于指望能拿到800块银幕的首发规模吧，反过来考虑一下，进口大片800、我们不到80，某种意义上已经算足够给我们面子了，我们跟福克斯、哥伦比亚这样的巨头才差10倍呢……” 这种说法倒是挺阿Q的，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 “奏君，总是在让人意外的地方很乐观呢，不过挺你这么一说之后，倒是真的让人感官变好了很多。” 学姐似乎遭到了精神胜利法的传染，原本她倒是想尽量在争取一下上映规模的，虽然那大约都是无端的努力，不过听了宫代奏的说法之后，她倒是觉得没有浪费精力的必要了。 宫社长不经意之间打击到了友军的积极性，毫无疑问这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第一百五十章 波澜不惊？ “大规模上映也就意味着大规模的宣传，会急剧拉升电影的宣发成本，因此也就不可能适用于小森林这种情况……总的来说在这个企划之中Mad Poihat仅仅是动画的承制方而已，宣传发行不是我们能够关心到的问题，不做出资也就不具备任何在制作委员会中行使权限的资格。”宫代奏摊开双手总结道。 “说起来这个企划的起因虽然是青森方面，但成型的过程之中毫无疑问我们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说着石见舞看了宫代奏一眼，正确的说法实际上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作用才对，“而从结果来说除了制作工作之外，我们倒成了局外人了……所以还是理解成为了锻炼我们的制作能力才付出了那样的努力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还赚到了制作费呢。”宫代奏笑着辩解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确实跟石见舞说的一样，花别人的钱练自己的队伍。 当然了，这只是宫代奏这边看问题的角度而已，相对的，在制作委员会那边看来Mad Poihat就是个没什么发言权的打工仔而已。 这样说来，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黑岩射手那样的赚制作费方式？”石见舞反问道。 “应该比那时候强一些吧，我们的成本控制方式也成熟了一点，毕竟Mad Poihat算是有了一些制作经验了。” “不过这方面再怎么进化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毕竟现在我们要的不只是生存、而且是发展了。”他又补充道。 如果一直是只拿制作费的动画公司的话，时间长了倒像是一直受到制作委员会万恶的资本家的压榨了，那样获利也太有限，因此公司自身也就无法进一步扩大规模、增加能力与技术了。 “说到这个，10月份IS的放映开始之后，反应似乎有点太平淡了，尽管去年的时候因为鲁鲁修这种动画的强力压制，IS在放送期间也不起眼，可是今年的动画业界比起去年来说有点波澜不惊了，这种情况下IS的反响不佳应该算是一种不好的兆头了……毕竟参考一下第一季4万卷均的销量的话，它的第二季的反响怎么说都不该如此的。”谈到了盈利的问题之后，石见舞忽然想起了已经开始播放第二季的IS。 “审美疲劳……吧，尽管这种说法很不准确，IS的第二季剧本套路不套路的问题先不谈，实际上故事和编剧水准还再次下降了，某些画面上的优势比起去年也不算新鲜了，更谈不上惊艳，后宫番毕竟是后宫番，第二期反响不佳不算奇怪。”宫代奏想了想之后说道。 “不过，哪怕无法跟第一季相提并论，单单从销量数据来说我估计IS第二季还是不错的。” 从投入和产出来说，IS的第二季依然是有的赚的，不过比例无法跟去年比较了，销量上甚至懒腰截断也有可能，毕竟IS的故事模式过于简单粗暴了，为后宫而后宫，“不细腻”也算是一种致命的缺陷了。 而且相比于去年Mad Poihat首创般的卖丝袜方式，今年这种做法已经不新鲜了，对于能看得到销量成效的制作方式，业界的学习速度还是挺惊人的。 今年之后，尽管卖丝袜还不能说到了泛滥的地步，但确实已经铺开了……毕竟画黑丝的制作难度和技术前提都不高，起码这对大部分动画公司来说都谈不上什么门槛。 宫代奏对于IS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某种意义上它对Mad Poihat而言不过是最初的敛财工具而已，敛一把就够了，谁都没有指望它还能二次爆发。 但对于制作委员会的投资人来说，哪怕不指望IS的第二季有什么销量爆发，可起码是希望能做到“维持”这两个字的，然而可惜的是他们要失望了。 到了12月底，IS第二期的第一卷发售之后，这一点就相当清晰了……从当前来说，第一卷的销量勉强超过了2万，而从最终结果来说，整个第二期的销量只有1万9000这个级别。 它依然是畅销动画，不过比起第一期下降的幅度太大了，从降幅比例、以及这种比例造成的心理落差来说，已经很难让投资人再升起对它的第三季投资的欲望来了……尽管从二期销量上判断的话这个动画企划依然可以进行下去。 问题在于第二期的销量没有实现制作委员会的期待，这种失望感大概会让这个企划腰折掉。 第一期销量爆炸带来的惊喜，早就被冲淡了，而这次之后那种感觉就会彻底消失掉。 ………… 总的来说，今年的动画市场相比于去年是波澜不惊的，同时Mad Poihat更加的平淡，他们在今年面向观众的作品就只有这部十月番的IS第二期，总体销量也是借由IS产生的，远远没有去年那样的爆发力。 尽管实际上今年Mad Poihat制作了一部TV动画、一部动画电影，不过电影上映已经变成明年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动画的制作周期就是这样，三个月就可以拍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然而却做不出一季TV动画。 “小森林”方面，在制作委员会看过样片之后，整体上是比较满意的，因此这一半也算是完成了交付。 因为它并没有大规模的宣传计划，相对来说宣传比较密集的还是“当地”的青森地区，再加上事先已经做过了大致的档期安排，所以上半部的上映还是比较快的，安排在了明年的3月份。 下半部则是明年12月份，不过从制作来说，今年年底小森林已经大致完成，明年年初则会彻底收尾。 “无作为”的一年过去之后……起码在销量市场上是这样的，转过年来Mad Poihat又将开始搞起大动作。 TV动画方面，有萌系动画的探路石，有肩负着“破壁”使命的致郁系作品， 无作为”的一年过去之后……起码在销量市场上是这样的，转过年来Mad Poihat又将开始搞起大动作。 TV动画方面，有萌系动画的探路石，有肩负着“破壁”使命的致郁系作品，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时势造鱼 “说起来，感觉从今年开始Aniplex和它的子公司A-1 Pictures似乎开始显露它的支配力和统治力了……能把旧的规格和模式冲击的七零八落的个体，果然最需要具备的素质是庞大的财力吗？”石见舞一边浏览着一些网页新闻，一边感叹道。 因为涉及到原有企划的放送、交付和发售，以及新企划的启动之类的事情，实际上到了年底Mad Poihat依然十分忙碌，但这种忙碌多是集中在执行层面上的，宫代奏和石见舞所代表的决策层倒是得以松弛一些了。 毕竟年后Mad Poihat要怎么走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情了。 “打破现有模式倒是不至于，不过支配力我倒是挺认可的……往后的话Aniplex肯定会更过分，单凭财大气粗这几个字它就是无解的。”宫代奏基本上认可学姐的说法。 先不要说Aniplex每年会投资多少动画了，单单是A-1，从05年成立到15年，这短短的十年之间，这家动画公司制作的TV动画轻轻松松突破了100部，在某个时期它的年制作动画集数超过了100话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走下来过。 这种制作规模，大概五十年之后Mad Poihat也不可能达到……生产力似乎等同于资本本身了，其他动画公司如果是手工作坊的话，A-1倒像是流水线了，Mad Poihat这样可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算是实属难得，可怎么都比不过吹气球的“作弊玩家”。 “往后要制作动画的话，大概谁都不可能会忽视掉Aniplex了，不过动画确实是岛国的一张十分特别的文化名片，而网络时代会将这张名片的影响力扩散开来……” 得益于网络环境的急剧变化，动画爱好者和日式动画本身的影响力会呈现出一种爆炸式的增长，受众基数扩大意味着行业市场的扩大，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资金涌入这个行业。 “相对的，企划低端又是制作链条中坚的动画公司，依然很难摆脱那种生存窘态，因此没有人会拒绝外来的资金投入和制作委托，Aniplex的影响因子确实很巨大，但动画制作资金的来源会越发多样化……” 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岛国的山姆爸爸了，流媒体巨头、世界最大的收费视频网站网飞（Netflix）都会有强力介入这个产业的动向，而相对的，它比财大气粗的人还要财大气粗的多……某些监督拿到它的制作资金之后，甚至可以像制作独立动画一样从心所欲的按自己想想法制作动画，无限逼近动画人追求的杜绝资金对于创作的影响，达到花“别人的钱、尽情的浪”的终极目标。 同时，国内的资金也会到这边来，世界最强大（至少在盈利上是这样的）游戏巨头企鹅君也是很有杀伤力的，它正在由网络巨头向着泛娱乐巨头究极进化着。 只是不管资金来源再怎么多样化，从整体态势上来说动画人的创作主导权还是在流失的，流水线式的作品也会越来越多，所以尽管这个行业依然很繁荣、会更加的繁荣，可新世界骗钱计划的痞子先生依然发出了“业界药丸还有5年”的感叹。 尽管常年业界药丸，尽管感觉这位先生最初也是把业界往这条路上推的人，但这种说法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动画人正在机械式的成为那条流水线的一部分。 “那这种未来趋势究竟是好是坏呢？”石见舞又顺口问道……仅仅是在闲谈而已，这种事情哪会有什么明确的判断。 “利弊很难用具体的数据权衡出来，但跳出这个框架的局限看问题的话，事情就显得比较单纯了——对于Mad Poihat这样的小公司来说，相对于一成不变的态势，存在变量就是有利的，变量越大、变化越剧烈，有利点也就越充分。”宫代奏说道。 他这话说的颇有点“时势造英雄”的意味，以及这个所谓的“英雄”会是“Mad Poihat”自身的信心……感觉还是有点霸气的。 “但前提是我们能做到……该怎么说？喔，‘浑水摸鱼’。”她用相当别扭的中文说出了后面四个字。 “学姐……就不能用更褒义一些的词做自我形容吗？”宫代奏稍有郁闷。 “……词义意思有什么不对吗？”学姐颇为呆萌的眨着眼睛问道，她以为自己用错了词语呢——因为跟宫代奏的相处，她多少也会接触到中文，更何况对于这种“学习”她也不会抗拒，只是她的中文水准是不值得期待的。 能说“浑水摸鱼”已经很不错了，对她来说哪怕这个语境里语意相近，“时势造英雄”与“搅屎棍”都是高级词汇，日常生活中她都接触不到。 宫代奏已经应该庆幸了，因为根据他的话更能总结出“趁乱搞事”这种意思来，所以幸亏学姐不会说“搅屎棍”这样的词，否则就是败坏她的知性与品性了。 然而假设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算学姐的问题，一切都推脱到“近猪者胖、近墨者黑”上就可以了。 “咳，相当正确，值得鼓励……不过这些都是相当远期的事情了，现在考虑再多也没什么意义。时下来说，相比于前一年，感觉今年的‘四个赛季’充满了虚无感，Mad Poihat果然还是需要冲击力的。” “每次到这种时候，奏君就像个小学生一样很好理解了……”有很多时候，石见舞觉得宫代奏很难理解，但相对的，很多时候他又异常单纯。 什么又是虚无感，又是冲击力的，大致意思很好理解，不过是这一年他过得很平淡，处于一种想搞事儿不得的状态，所以他有点痛苦。 哪怕干了很多切实有效的工作，，解决了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只要结果无法体现出“作”这个字的层次，那就有些让人失望了，好像这些做过的事情都没什么意义一样。 以速度竞技来比较的话，这种人的想法大概是“如果不能领跑，就把对手一个个绊倒”的作乱分子。 “这叫什么话，本身我就是个单纯的人，只是这种单纯里还隐藏着一种睿智而已……”宫代奏说道。 “……” 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个睿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路汽车与雪线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感觉自己已经维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工作状态了，所以今年年节期间，我倒要准备休息一下了……”宫代奏说道。 “理论上来说，自己给自己放假也没什么关系，况且理由还正当合理……哪怕这段时间内Mad Poihat的大部分人还在维持着艰苦的作业，不过总感觉奏君如果准备休息的话，也不过是宅在家里看电视、上网、玩电玩而已。” “……这种说法听起来我跟一种叫做宅男的会冬眠的生物很像了。”宫代奏吐槽道，尽管他不是那种“活力四射”的人，但也不至于宅到这种程度。 “一旦休息和假期就绝不出门”，老实说这种想法很少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不过一直以来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很少有空闲的时间而已。 年轻的身体果然还是需要多活动一下的，某种程度上来说，适度的运动才是保持精神与精力的不二法门，尤其对那些整体坐在办公桌前工作的人来说。 “实际上我接下来有短期旅行的打算，观光也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了。”宫代奏说道。 “旅行？这个季节吗？”在石见舞想来，冬季倒是不太适合到处走了。 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噢，去冲绳吗？” 既要排除气候的不利因素，又要把“短期旅行”的限定加到里面的话，那么去岛国更温暖的南方无疑是一个挺正确的选择了。 “冲绳？为什么去那边，体验反季节的感觉吗？”宫代奏有些奇怪的问道，就算是要体验温热的感觉，那么冲绳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去那边参观美军基地吗？ 什么时候第七舰队扑街了的话，他倒是想去参观一下。 “冬天的话，果然还是要去参观冬天才有的景象啊。”他又接着说道，仅仅从个人的接受程度来说，相较于“热”的话，他倒是更倾向于“冷”了。 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学姐的反应和思维方式，搞不好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规避心理呢……哪怕冬天再冷的地方，她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小裙子不是？ 冬天不穿裙子，好意思说自己是女生吗？ “所以，你准备去哪里？” “非南既北，我准备去北海道观光。”宫代奏说道。 “北海道？去札幌？北海道的夏季才是最好的观光时节，现在可看不到富良野的薰衣草田。” “我又也不是打算去看花潮的啊，我准备去洞爷湖泡温泉。”宫代奏心说看薰衣草的话我还不如去伊犁，夏花秋花、一年能开两季呢……不过学姐的想法到也不是全女生式的，因为每年去北海道看薰衣草的游客半数以上都是中国人。 “……” “开玩笑的，我倒不是不会在札幌停留，不过主要目的却不是那边，而是……总之，走走停停、四处看看而已，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宫代奏又说道，泡温泉什么的他也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万一在那边碰到“仙人”就不太妙了。 对于某些人来说，提到“洞爷湖”三个字的同时就意味着失去了一部分节操。 “似乎奏君更喜欢那些人口密度偏低的地方？青森也好，北海道也好。”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相比于人挤人的大城市，只要生活没什么不便的话，一般人都不倾向更加安静一点的环境吧？”宫代奏觉得这应该算是一种正常的反应。 “是吗？”石见舞低声反问，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不是觉得宫代奏去那边旅行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他的目标似乎不单单是观光，而是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而已。 她对这一点有些好奇。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名准备去完全陌生地区旅行的外国人来说，一名导游是必要的，就是不知道跟他距离很近的当地人会不会出于人道主义伸出援手了……” 石见舞还没想明白前一个问题，就听到宫代奏又拐弯抹角的问道。 “奏君……第一，你对人道主义的定义范围有点太广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它的应用范畴；第二，你现在的说法跟前一次去青森的时候极其相似，然而我还要再次强调，我只是京都人，其他的地方对我来说同样是陌生的；第三，我不觉得你的日语有什么问题，外国人这种身份不会对你的旅行造成什么障碍。”石见舞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她实在不觉得一个搞不好连关西腔都能飚出来的人，在岛国单独旅行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的旅行总是缺乏意义嘛，我觉得这个作为年末活动还是挺有意义的……只是现在学姐面临着一个艰巨的选择了：第一，去北海道从事机密活动；第二，留在京都帮忙照顾胡桃小姐。” 这确实是一个艰巨的选择，学姐要么是得照顾他的人，要么得照顾他的猫，反正跑不了的。 “那你去北海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学姐依然觉得有点好奇。 “如果用两个字来概率的话，那确实是‘观光’了。”宫代奏重复道，然而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有所怀疑。 尽管之前宫代奏所说的旅行是因为想要休息一下，但实际来说，石见舞觉得他并不是那种心血来潮、突然去做什么事情的人，他做事的风格是要么有目的性，要么有步骤和条理，所以今天他突然提及了旅行的话题，那这种“突然”很难让她认为真的是情绪化的决定。 所以她觉得这事“早有预谋”，而这种预谋的目标如果不是在旅行本身的话，她觉得也不会在她身上……从绝对气温来说，冬季的北海道并不算多低，然而那边依然是很冷的。 因为“这里的风很是喧嚣”，来自隔壁的西伯利亚冷气团一点都不留情面。 但是……或者可以考虑一下？ 反正元旦期间她也没什么事情，而且，现在的情况不过是跟青森那时候一样而已。 这样想来，冬天的北海道似乎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冬期 函馆，北海道最南边的城市，这里与本州最北的青森隔着著名的国际水道津轻海峡。 也就是说，尽管从地图距离来说，北海道与本州之间的水路是极为狭窄的，但是其中的中间航道上，各国船只、包括扛着各种尺寸炮管子的军舰都能在这里自由通航。 国际海洋公约规定的领海范围是12海里，从法理上来说这个海峡完全可以作为内海来处理，然而根据岛国的领海法，宗谷海峡、津轻海峡、对马海峡东、西水道和大隅海峡等特定海域的领海宽度被限定为3海里……这种自断其臂的规定，理论上讲应该不是出自自家本心，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美爹滴干活。 毕竟太平洋上的舰队，似乎也就只剩下太平洋舰队了。 因为这条水路的阻隔，在90年代之前本州与北海道之间的联系多是用航路维持的，不过在90年代，挖了将近25年的海底隧道青函隧道终于正式通车，算是实现了两岛之间的铁路联系。 从现在这个时间点再往后十年之后，两者之间的新干线也会贯通……然而这些事情对于拒绝飞行的宫代奏的意义，也不过是他不用从那边游过来、可以更快速的钻过来而已。 从京都到青森、再从青森打洞到函馆，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北海道……貌似比我想象的更冷一些，学姐，你感觉怎么样？”可能是因为刚刚在洞里呆了太久的缘故，刚刚走出车站宫代奏就觉得空气多少有些刺骨了。 尽管严格来说这里并不算是高纬度地区，不过呼吸造成的白雾、有些阴沉的天空以及细琐的落雪，都让他有一种连眼睫毛都要马上结霜的错觉。 “还好，今天风力有限。”稍稍落后一步跟在身后的石见舞说道，尽管她话这么说，但接着就捧起双手哈了一口气。 “这么说今天的连裤袜是正确的选择了……先去预约的宾馆放行李吧。”宫代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后说道。 浅蓝色修身羽绒衣、黑色短裙和厚连裤袜、棕色长靴，以及把长发和大半脑袋都包在一起的酒红色线绒帽子，显然她是很明白基本法的：第一，人的忍耐能力是有限的；第二，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女性是绝谈不上什么“气质”的。 “谁也不会在这种天气把大面积的皮肤裸露出来吧？我的体温……现在肯定挺正常的。”石见舞回应道，她心说幸亏做好了保暖措施，否则突然的下雪天肯定会让她感觉到一种追悔莫及的失策。 “嗯，我也觉得学姐体温没什么问题。” “啊？”她差点就把“你怎么知道的”这句话脱口而出了，这种事情还可以不经本人察觉偷偷探知到吗？ 然而宫代奏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意思，于是侧过头来说道，“唇色啊，学姐唇色跟平常没什么差别。” 一边说着，他还抬起手来在自己的嘴边用蜷起的食指第二指节轻轻抿了一下。 “……” 乍一听好像他得出结论的方式没有什么问题，很光明正大，然而仔细一想……有事没事的你老观察人家嘴唇干什么。 “湿润的很。” 尽管宫代奏绝没有说出这样的字眼来，然而学姐却总总觉得他肯定在脑补某些类似的形容。 只能说这就叫心有灵犀了。 两人继续向着预约的旅馆前行。 ………… 尽管国土面积有限，但是从行政区划的名目上，岛国给人以相当复杂的感觉。北海道实行的是道政制度而非县制，道下设有14个“振兴局”，而后在下设市和郡。 宫代奏两人只会在函馆停留一夜，然后会继续北上，绕一圈之后再从这里返回……虽说是行程相当自由的旅行，但时间也是有限度的。 “外面的雪小了很多，怎么样，要去函馆山吗？”学姐看着着窗外的天气说道。 “天气没关系的话，当然要去过一次了。”宫代奏说道。 安置好了行李之后，时间已经是傍晚，两人正在一家当地的小餐馆用餐，两人对坐在一张餐桌前，桌面上摆着的也无非是烤鲑鱼、海鲜饭之类的东西。 这里的气氛很好，B级美食有别于精致餐饮的地方大概就在于这种气氛了，这家店倒是让他想起“和歌子酒”了，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榻榻米了。 说起函馆，首先让人想起的就是它的夜景了，既然到了这里的话，还是有着看一眼的必要的——不管是有的没的，噱头还是真实，世界上总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排名。 像是函馆的夜景，就与那不勒斯、Hong Kong（越来越觉得不能提本国地名是一种相当“有趣”的事情）的并称“世界三大夜景”。 函馆山是函馆唯一的山地……说是山地，实际上300米的海拔也不过是个大点的坟头而已，不过制高点上的展望台倒是观赏夜景的绝佳地点了。 吃过晚餐之后，先是借由公共交通方式移动，接着宫代奏跟学姐就一起去扒坟头……不对，是去爬山去了。 “冬天的灯火总感觉没有夏日璀璨和热闹，不过在失去了星空、温度、海面渔船而更为漆黑的夜色，相对的，街灯也会更加凸显出来，更何况小雪的现在，又是一种特别的精致了……”学姐指着远方的远边说道，她的情绪和精神都很不错，或许是因为冰凉的空气的刺激，长距离的移动并没有给她造成疲惫的感觉。 “是吗？” 宫代奏低声回应，说实话，他这个人觉得大部分名物的实景都没有照片上来的好看，在现场的时候，多数时间他都会产生一种“言过其实”的感觉，进而也会觉得多少的失落感……也就是说，他这个人确实不怎么适合旅行。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城市的夜景并不会让他惊艳到什么程度，然而身旁的人造成的感染力才将一切衬托了出来。 “奏君，据说在夜景中发现‘喜欢’”和‘心’这样的文字的话，就会变得幸福哦……”她又转过头来说道……考虑到夜间的温度，现在的她穿着比刚刚下车的时候还要肿一些。 城市的夜景倒像是渲染她背后的色彩了。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咦，貌似有点中二啊。” “啊？” “我是说不用什么多余之举，哪怕很不幸的找不到那些文字，可现在实际上已经足够幸运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冷杉和熊 从目的上讲，宫代奏过来北海道与其说是为了旅行放松，不如说是为了“采风”。 某些题材的动画，还是比较讲求舞台创作的，而涉及到“现实的部分”，有实地参照的话要比凭空想象有意义也有效率的多……完全靠创作者的想象来设定一个城市舞台的话，随意性和可操作性虽然更强一些，但性对应的则是某些氛围是凭借空想很难达到恰如其分的地步的。 这也是很多影片对于故事场景需要精挑细选的原因，可能发生在这个城市与发生在那个城市的故事具有相当程度的雷同性，然而因为这种登场舞台的不同，最终在画面上呈现出来的效果可能也存在很大的差别——气氛创造虽然有迹可循，但有时候又是很玄学的东西了。 日式的电影或者说导演，似乎尤其擅长处理精细而生活化的故事，相对于“大片”来说，他们在这方面似乎更为独树一帜……这可能也与他们的自然环境有关。 从文化性与生活哲学上来说，这些作品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范围更为理解的。 思想内核里的东西，大家是具有趋近性的，哪怕岛国在相当程度上已经算得上是“完全西化”，但他们拍出来的东西，以西式文化的视角是看不懂的。 而在这个挺独特的国家里，北海道又是更独特的一个地方了……相对于关东地区庞大的人口基数与稠密程度，这里倒算是完完全全的“乡下”了。 而宫代奏的“采风”倒是完完全全的“来去如风”了，又加上函馆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地，所以他们仅仅在这里停留了一夜，然后就继续搭乘巴士向北移动了。 “昨天拍的照片？” 宫代奏正在检查昨天晚上拍下来的夜景，坐在靠窗一侧位子上的石见舞探过头来问道。 窗外的天气稍稍有些阴沉，气温也高不到哪里去，不过就出行来说今天尚可，起码雪在昨夜已经彻底停了……实际来说，现在还并不是真正到了雪季的时候，但昨天也不算初雪。 在道路两旁已经有不薄的积雪了。 “嗯，姑且算是拍了一些照片，从功利的角度说，倒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把它们用在某些作品里，不过就私信而言，我又觉得自己保留下来就可以了。”一边说着，他把相机递了过去。 哪怕宫代奏不这么说，石见舞倒也是理解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大部分照片昨天她也看过了，不过她还是把相机接了过来，“这些照片，我估计就算是想用作参考也用不上吧……灯火通明的夜景、漆黑的星空和模糊的雪片，背景倒是很不错，但问题在于前景视角被遮挡了很大一部分。” 宫代奏拍的照片，透视、构图、视角都不错，关键在于其中的大部分都有人物遮挡，如果以背景参考作为目的的话，毫无疑问这有点不太合适。 “只有景色而没有人的话，也不过是死掉的风物而已，所以本身照片就应该这么拍……只要再努力一点的话，我感觉自己都能当上专业摄影师了。”宫代奏拿回了相机之后说道。 离开了函馆之后，他们正在向东北方的苫小牧市移动着……尽管之前提到过洞爷湖，但是他们并不会顺路拜访那里，沿途如果会欣赏到湖光的话，那也会是更北边一点的北海道第一大湖“支笏湖”。 不过在月升动画的银魂开始放映之后，哪怕不用去洞爷湖，宫代奏也可以肯定在湖边范围之内，某些地方肯定会放个银桑做告示牌。 以两湖为中心，周边近乎1000平方公里的范围，叫做支笏洞爷国家公园，大致来说，这一块应该算是蹲在了一大片火山集群带上，地壳活动比较频繁，活火山也有不少，指不定哪一天就有放烟花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的话，乘车在活跃的岩浆头顶路过，倒还算是一件挺刺激的事情。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在占小牧下车，然后换成出租到达景区的范围。 “先去湖边？还是登山？”石见舞问道。 支笏湖本身就是一个火山湖，它蹲在一个火山口上，从成因来说这也应该是一个深水湖，有着很庞大的储水量，而且也可能因为火山活动，在这种纬度上它也终年不冻。 宫代奏掏出了一张当地地图来，来回比划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没有被禁止登山的话今天还是先登山吧，据说上面可以遍览湖光……” 从他的站立的位置仰望，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峰，已经笼罩在山峦上的雾气，他本人分不清那究竟是山风卷起的积雪，是森林的蒸腾作用，还是山口散发出的粉尘。 这座湖被群山环绕着，而宫代奏和石见舞准备攀登的这一座叫做樽前山，是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的一座标准的活火山。 “天气……应该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之前查过，它并不算多难登的山，从山脚仅仅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山顶了。”石见舞说道。 “那就上山了。”宫代奏就这样做出了决定。 两人在登山口寄存了行李，顺便填写了一张表格，以及领到了一个宫代奏还算是头一次见到的工具。 “这就是传说中的避熊铃吗？人类能凭着玩意吓唬棕熊？”宫代奏晃动着手中的铃铛说道……比起山上有熊这种事实，他倒是觉得用铃铛吓唬熊更让人吃惊一些。 森林公园里栖息着大型猛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不知道是铜的还是铁的的小铃铛真的能吓唬住那种直立3米、体重500公斤、浑身被毛又尖牙利爪的玩意吗？ 谁碰见了不得GG？ 他倒是真想问一问能不能把这个铃铛换成一发RPG，就是扣一下扳机就能冒着烟飞出去的那种玩意。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而且这种时候熊不是都要冬眠的吗？”石见舞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学姐……哺乳类的冬眠跟两栖类或者爬行类不是一回事，棕熊跟蛤蟆不一样，它们会随时爬起来，然后变得很暴力。” “尤其是被惊醒的时候。” 说着他又摇了摇铃铛，越发觉得这玩意是一个起床铃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文特和弗拉格（上） 这里的山路有些陡峭，但毕竟是风景区，实际上并不算难行……起码对于宫代奏来说是这样的。 当然了，仅仅就这里的地势而言，腿长肯定是比腿短有利的多的。在陡坡上，如果身高足够的话，很多地方是一步就能迈过去的，至于短身的同学……灵活的小碎步总有不好发挥的空间，况且学姐还不是那么灵活的人。 因为季节的缘故，这个时候登山的人并不多，事实上宫代奏内心也多少有一种吃饱了撑的的感觉，大冷天的跑到这种地方来……隔着很远才可以看到一个同行的人，而从外观、穿着和态度看起来，其中的大部分与其说是游客，倒不如说是当地出来遛弯的老人了。 沿途的山林，近看的话并不是同一树种，具体的名目宫代奏是叫不出来的，不过起码可以看的出来山林是针叶林与阔叶林混杂的，在寒冷的空气与弥漫的雾色之中，前者依旧郁郁葱葱，至于后者则是出于掉光了毛与正在掉光了毛的状态了。 宫代奏停在道路一侧，附身把自己的视线与相机压得很低，而他的镜头前，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相对开阔的坡地，前为山林，后面则有一间很孤立的木屋……想来在很久远的年代，或者猎人或者伐木工人或者护林员都会利用到这种设施，不过到了现在，相信这种简陋的木屋仅仅是摆在那里供人观赏的摆设了。 越往山顶走，原本稀少的人也就愈减了，于是在宫代奏看来，林木深深也就变成林木森森了。 “学姐，这里不会真的有野生的棕熊吧？”他有些担心的回头问道，说到底人类这种生物还是孱弱的很的，要是在这种环境之中碰到熊……哪怕是猫熊，那结局也只能是消化道里一日游了。 宫代奏倒是没有棕熊有多凶猛的印象，但他记得看过的电视节目里，北极熊像是打地鼠一样攻击从冰窟窿里探头的海豹，那动作简直就是一巴掌一开瓢，流畅的不得了……那是人类就算借助一种名为板砖的神器也做不到的事情。 “哪有那么多熊，那种野生动物向来是会规避人类的活动区域的。”石见舞说道，她觉得宫代奏担心的事情有些多余了。 宫代奏心说你是没见过下山偷吃老乡玉米的熊猫吧，它们还会顺便偷吃老乡的羊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顺便连老乡都偷吃掉。 “棕熊的话，山下倒是有一个牧熊场，人工饲养了200多头棕熊……失去了野性的那种。”她又说道。 “好吧，既然学姐都不太在意了，我就更没问题了。” “什么意思？”石见舞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说，就算真的碰到野生的熊的话，那么它肯定会有这样的思考回路，吃你还是吃我？”宫代奏接着自问自答，“那毋庸置疑肯定是要吃学姐了，第一，你跑的肯定比我慢；第二，你看起来更可口一些，从生理学上说，女性的脂肪率要高于男性不少。如果碰到的是一只有智商的熊的话，那么学姐就会担当吸引它注意力的角色，而我刚好可以趁机逃跑了。” “……万一是一只饿疯了重量不重质的熊呢，奏君看起来应该更大份一些吧？而且你要一个人逃跑的话，那就太差劲了。”石见舞瞥了他一眼之后说道，他刚刚的话确实挺无节操的。 说起来，岛国人还是相当崇尚自然的，从神话体系到混浴文化，很多地方都能体现出这种态度来。然而再崇尚也没有到需要为之殉道的程度，让学姐舍身喂熊，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哈哈，开玩笑的，真要是发生了那种情况，我肯定可以瞬间进化到可以和棕熊徒手搏斗的程度，要相信人类的可能性。”一边说着，他把相机收了起来，接着捧起双手哈了口气、搓了搓，然后往回跨了一步，转过身来对后面的石见舞伸出了右手： “看起来前面的路有些难走了。” 石见舞把手递过去，宫代奏稍稍用力一拉，她就往前跨上了脚下的坡面……她比想象中的还要轻一些。 不过跟他想的一样的是她的手要更凉一些，一来是穿衣的问题，而来是体质上的差别。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又走了几步之后，学姐就觉得有点怪了——“拉一把”绝对是相当正常而不失礼貌的行为，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要保持着一直不放手的状态。 “我能选择不放手吗？”宫代奏问道，对于站在分水岭上的人来说，前进或者后退，这是个难题。 “理论上来说，不能。” 很明显，否定的答案是正常的和应该的答案。 然而这个否定性的回答里，本身就包含着刚好相反的意思……起码宫代奏是这么理解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个事情嘛，不被制止就是被允许了。 就结果而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深山老林的，你别害怕。”他又侧过脸来进行了完全不算是安慰的安慰。 “你想要干什么？”学姐觉得这种描述方式像是正在提醒她要害怕一样……深山老林，这种情况下不正应该害怕吗？或者他想说的是害羞？ “我的意思是说，一般按照晨间剧或者某些动画的剧情，如果出现雪山场景的话，总会伴随着一些遇难的剧情的，这个时候大家就需要抱团取暖，以达到拉近彼此距离的目的。”宫代奏说道。 “但现实的遇难要么是救援会在30分钟之内到来，要么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冰雕了，至于变成冰雕前发生的故事，老实说意义不大。” “……” 老实说宫代奏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风格的回答，这个时候不应该装个傻卖个萌么？ 现实倒是现实的很，像某些冻在喜马拉雅山冰原上的人保鲜个几十年都没问题，至于这种一个小时就能爬到山顶的山，只要不自己作死往山林里跑，那就不存在什么遇难的可能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因文特和弗拉格（下） “所以说我也非得摆出一个囧傻呆萌的剪刀手不可吗？” 爬到了山顶之后，作为“旅行的记忆”两人在这里拍了一张照片，一个路过的老大爷很热心的做了协力……以单独的个体来看待岛国人的话，多数时候都是很友善的，然而相对的，在他们扎堆之后，就会变得很奇怪了。 至于动作和体态的问题，实际来说，一个人这么摆拍的话，多少显得有点傻，而两个人的话，那就是甜了。 齁甜齁甜的。 两人的背后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的湖光，从相似性上来说……如果有谁给这里来上一发陨石的话，大概就能欣赏到类似糸守湖爆破的场景了。 在山顶上，宫代奏又拍了不少素材，不过相比于神社之类的人造建筑，他拍的多是自然风光……从目的性上来说他是应该这么做的，建筑什么时候都能拍得到，而这种类似“雪山”的景致则是比较少见的。 “从这里往下看，倒像是能够看到栖息在湖面上的水鸟的。”石见舞说道。 “应该是游船吧，这个距离上还能看得到的话，那得是多大的鸟？”宫代奏否定道。 那肯定是一只人神共愤的大鸟……不过姑且还是拍一张照片吧，这么想着他把相机的镜头又对准了湖面。 所以……说穿了这种取材应该还算作是工作的一部分，严格的区分的话，宫代奏口中所说的“放松”应该是不存在的，他的行为类似于拍摄“东京教父”过程中的今敏监督亲自去扮流浪汉一样。 不过境况类似，但情况又不同了，谁让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齁甜的丽人呢？ 虽说“山不在高”，但登山本身就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活动，不过也算是驱散了萦绕在身上的寒意，两人本打算在山顶一边闲逛一边休息一下的，却在神社那边接到了特殊的通报员的通知。 神社里好心的巫女提醒滞留在山上的人尽快下山，下午天气有变坏的可能性。 山地或者高纬度的地带的冬季，似乎总伴随着天气突变的情况，好在在上山的路上，宫代奏已经把该拍的东西拍下来了…… 之前说的遇熊或者遇难的话题，那必然是百分之一百的开玩笑，但凡有脑子还没活够的人，自然就不会期待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 这种时候正常而合理的选择自然应该是听从劝告及早下山了。 刚刚上山看了一眼，就被迫离开，宫代奏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爬山这种事情才是真正的过程重于结果的那类活动，只是唯一可惜的是，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 好心的巫女既不是三叶那样的JK基本的，也不是二叶那样的……额，不太好形容的状态，而是一叶那样的和蔼可亲老太太。 很显然，事实再次证明了深山老林有神女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 山顶上的人寥寥无几，下山的路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在听到了消息之后，宫代奏和石见舞也就很干脆的选择了离开。 被暴雪困在山上的情节，只让它发生在故事中就挺好。 不过在快要到山脚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扭到脚？平底鞋也能做到这种事情吗，所以说这就是城市里长大的姑娘了，总是经受不住大自然的考验……” 说着，他判断了一下这里与山脚的距离，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天气，“这里海拔已经很有限了，从移动距离来说怎么都不可能超过2公里了，天气也还好，所以综合考虑一下，现在有这么两个选择，第一抱你下山，第二背你下山……” “这个判断肯定有问题，整条山路有两公里长吗？不过……我还是选二好了，感觉前者很容易被扔地上。尽管没有山难事故，但是这也应该算是Galgame里所说的那种event吧。” 这话让正在俯身下蹲的宫代奏动作顿了一下，“我也觉得二是正确答案，我对自己的臂力也没什么自信，不过……gal这个时候不适合提到，我们明天可能会乘船，两者联系起来的时候总归觉得是一种不太好的预兆。” 大致来说，一个人要驮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切实的感受到她的体重，反正这个时候宫代奏是说不出之前那种“比想象中的轻”的那种话来了。 如果做这种劳动力还有另外什么期待的话，宫代奏倒是觉得现在是冬天这种情况多少让人觉得有点遗憾了……咳，不要误会，他只是觉得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衣服要重的多。 “学姐，还是抓紧我一点吧，老实说我对自己的体力没什么自信，抱紧我起码可以保证滚到山脚下的时候我们是一起滚的。” 这确实是一种忠告，他的体力也只是一般水准，不能指望背着人还能“健步如飞”。 “少废话，这个山路坡度不超过10，这种地方还能摔跟头的话，那奏君的腿也就算半残了。”石见舞在他耳边说道，而且她决定这人要是再提什么抱紧的字眼的话，她就直接勒死他。 显然她已经观察过前面的路了，走起来跟平地区别不大。 那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崴脚呢？ 这句话宫代奏没有问出口，因为这好像在嘲笑学姐本身就是半残一样，这种不友好的态度肯定会破坏好感度的。 因为足够注意脚下的路，再加上还背着个人，所以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宫代奏的额角已经稳稳见汗了。 看来他平时的运动量确实有问题，抽空也需要锻炼一下身体了，幸亏他搬运的人是身高155的迷你身，要再增加十公分的话，那搞不好就得跪了。 “学姐，要去医院吗？”到山脚下之后，宫代奏问道，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因为石见舞的扭伤有多严重，而是相反，她的脚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肿胀。 “不，没必要的，放我下来吧。”她拍了拍宫代奏的肩膀说道。 “啊？”宫代奏稍微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蹲下把她放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该走了啊。” 然后，他就见学姐同学一点事没有的走在前面了。 ……说好的扭到脚了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灯之市 从占小牧乘船，横跨过大半个支笏湖之后，宫代奏和石见舞来到了更北边一些的千岁市，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停留，横折向西边、穿过了海道的行政中枢札幌之后，来到了紧靠R本海的、被视作札幌外港的小城小樽。 这里算是宫代奏一行的折返点，这样逆时针绕过一个圈子之后，他们会从小樽再往函馆的方向走，然后返回本州。 从距离和区域上来说，他们也不过是在北海道最南边的一角转了一圈，更北边的城市在不在宫代奏的考量范围之内……不过，北海道的整体印象大多数也都是由南边的这些地区和城市带来的。 在上个世纪初期，这里曾经是相当繁荣的一个城市，航运盛行的年代“天然良港”四个字称得上是发展的必然优势条件，小樽也一度是北海道的“中心”，不过后来这一切都向着更为内陆和中心一些的札幌转移了。 所以哪怕仅仅从发展的年代上判断，也可以想象得到这座城市注定是有着浓重的亚欧混合风格，外来文化的冲击也好传统文化的抵触也罢，最终形成的就是这种带着异域风情、格外妖娆的混血儿。 “这条运河应该算是小樽的标志了，这里经济最鼎盛繁华的时代是在大正末期到昭和前十年。为了适应内河航运和灌溉等等，这条运河就以相当独特的填海造田的方式修筑了起来。” “不过遗憾的是运河完成不久之后，北海道的经济中心就转移到札幌，也就是说它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使命。后来为了解决交通问题，运河掩埋方案也被纳入城市规划当中。” “然而这个工程却遭到了当地市民的抵触，并且引发了旷日持久的运河保护运动，而十六年后，这件事才有了最终结果——将河宽的一半填土造路，利用余下的河床打造街心公园。” 运河边漫步的一对青年男女中，女生在帮忙说明眼前景象的来龙去脉……稍微让人觉得有点碍眼的是，这二位是牵着手的。 “人的情绪倾向真的是挺奇怪的，大多数人会对正在进行的繁荣无动于衷，甚至习惯性的看到这种繁荣带来的负面影响，然而却对过去的、现在已经失落的繁荣多加缅怀……”宫代奏说道，相对于什么运河之类的东西，他更在意的则是这样的心理了。 “劳动人民最伟大”这种话尽管有些冠冕堂皇，但放在这种改造自然的工程上算是一种极佳的正式了，尽管这种伟大没有高下之分，但谈到运河两个字的时候，像宫代奏文化出身的人是不怎么容易动容的……别人家的运河，总是不够恢宏的。 什么十六年三十六年的，都不会引起什么诧异……公元前六世纪，中国人已经引长江入淮了，随后的战国时代江、淮、河、济四水已经人工沟通，到了六世纪，就有了南北贯通的大运河，随后直到十九世纪这条运河海贼不断被修缮……整个封建史，中国人都在修这条2000公里的人工运河。 大约每个中国人的先祖里都有死在河堤上的人，只不过到了现在已经不太有人在意这样的事情了而已。 “大概现在的繁荣仅仅是繁荣，而积淀下来之后才算是文化吧……或者仅仅是因为一种遗失心理在作怪？”石见舞简单的回答道。 “嗯，或者是这么一回事了。”宫代奏说道，这大概就算是那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了。 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并不希望这个话题又上升到生活哲学的地步，简单的说，这种“偏远地区”带着被时代遗忘感的小城，如果作为旅行的目的地的话，相信不会有太多的人拒绝的。 安静、古风又带着淳朴感……只要不碰到黑导游，这样的行程大概会得到正面的评价。 “只不过游客的数量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我还以为冬季的小城会更冷清一点呢。”宫代奏说道。 “可能是因为节日的关系吧，每年冬季，这里都会举行……算是冰雪节吧。”为了易于理解，石见舞用了个更单纯的说法，“特别是这条运河边，到时候会成为一条布满了蜡烛和瓦斯灯的‘雪灯之路’，连河面上也会布满灯火，人们则会在路边祈愿。” “学姐，你们还真的喜欢这种活动，不过那个时候我们也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宫代奏说道，缺乏现代照明的夜色，影影倬倬的灯火，总会在热闹的过程中给人们染上一丝忧伤的感觉，特别是在这种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环境之中：河岸这边是现代的高楼，河岸那边是旧时的单层建筑。 这种“固知一死生为虚诞”可又“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的感觉，老实说宫代奏并不喜欢，所以看不到灯火虽然可惜，也不算什么遗憾。 可惜的是不能玩一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戏码了。 ………… 宫代奏原本计划在这里停留三到四天然后就返回的，不过北海道憋了很长时间的天气，终究还是酝酿了一场暴雪……如果是要拍雪景的话，他算是称心如意了。 尽管大雪没有严重到会瘫痪交通的地步，但出于安全性的考虑，两人还是在这里滞留了一周以上的时间，这样再加上路程和其他地方花费的时间，这趟旅程就快持续半个月了。 取材也完成了，狗粮也发够了，所以仅从时间上来说，他们也需要返回了。 返回公司之后，紧接着还有不少重要的事物需要处理，哪怕Mad Poihat在日常运转，但总会积累下一些问题需要主要负责人处理的。 或者从日程安排上来说，他们干脆就不需要返回京都，而是直接在青森停留下就好了。 因为这涉及到“小森林”的上映问题，尽管从制作委员会和发行方来说，这部电影都没有上映前的大规模宣传活动，但考虑到电影的性质以及为了表示自己这边的重视程度，这个时候宫代奏还是需要出现在青森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青森与小森林 进入了新的一年以后，小森林的公映也要到来了。 从北海道返回，路过青森县的时候，宫代奏和石见舞做了短暂的停留，稍后Mad Poihat的主要制作团队也会来到这边，因此两人也算是为这个企划之中就动画制作环节最后参与阶段打一个前站。 这也是必要的社交行为，虽说因为这个企划的因由和目的，相当大的程度上小森林这部片子应该算作一个城市宣传片，但制作组确实也在尽力赋予这部影片一种特殊的生活气息，宫代奏的行为算是对于这种“尽力”的一种映衬。 再者来说，身为相当弱势方面的动画制作公司的“头头”，他也应该拿出该有的态度来，尽管跟这边的合作基本上可以确定仅此一次，但他该拜山头的时候还是需要拜山头的。 反正他要做的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至于所交流的东西，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的“合作愉快”、“票房长红”之类的话题。 所以说在青森的稍停，是真的稍停，甚至在龙源悠纪子监督等人到这边之前，他就已经提前返回了，全然没有要汇合一下的意图。 至于票房预期的话题，说实话没有太多交流的余地，有些事情是从作品性质到上映规模就可以确定下来的，所以商业成绩并不难评估…… 从发行上说，小森林夏秋篇只拿到了50块银幕，尽管跟大制作的电影比较的话不算什么，但比照一下的话，宫代奏倒是觉得已经很不错了……真人电影的原片上映规模只有30块，现在算是提高了将近百分之七十了。 而制作人员前往青森的目的，则是要做一个简单的首映发布，规模很小，但是因为是在影片表现舞台的当地，因此也算是有“主场优势”，从得到的支持来说，想必那应该是一场简单而不失热情的活动。 到二月初，小森林正式上映。 从影片一开始用广镜头和偏单调的色调，到涉及到庭院和室内场景的细节设置、近中远的丰富的色彩层次，独居山村的年轻女主角“市子”的生活被一点点的展示了出来。 角色本身是一个相当沉默的人，整个故事之中穿插着大量的人物内心独白，但从色彩、人设和动画这种特殊的画面形式等等所带来的优势，使得这个片子在相当程度上豁免了真人电影的那种沉闷感。 封闭的生活场所、沉默的人、恬淡的环境、平缓地叙事，给这一切施以调剂的东西，则是亲手制作的美食料理，而寄托在美食之中的，又是生活本身了。 而制作美食所体现出来的态度，则是一种几乎与现代社会背道而驰的生活观念了。 ………… “动画的用色和镜头更为自由，而能让色彩和情绪更为鲜明……或者应该说用最为恰当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手段，是摄影技术。而这次Mad Poihat这方面的能力，也得以充分的发挥了出来。” “所以我们得到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影片上映三天之后，宫代奏正在浏览着来自于网络的评价，而大众评价也正如他说的那样，是偏正面的。 影片上映之后，宫代奏并没有再去影院观看，毕竟他之前已经看过不少次了，而对上映结果有所预料之后，他也就没有再采取什么实地考察的动作。 “从这几天的反馈来说，观众的满意度在八成以上，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然而相对应的却是影院的上座率则是相当一般的水平。”龙源悠纪子说道，参加完了勉勉强强算是首映式的活动之后，她们很快就又回到了京都。 上映之后，小森林夏秋篇的观众满意度维持在了一个算是比较高的水平上，这对制作了它的监督来说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然而观众满意度是一方面，对于投资人或者说制作委员会更具意义一些的上座率则是相反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在票房上，它大概不会超出预期了。 “这算是正常现象吧，搞不好接下来好评率还会上升呢，毕竟有了这些先期的影评之后，对这种慢到不能再慢的故事不感兴趣的人，大概也就不会再去到影院了。”宫代奏说道。 “……也就是说好评率上升，是建立在观影人数下降的基础上的吗？”龙源问道。 “小众向作品啊，大抵都是这么回事。” 越是小众的作品，往往越会产生“神作”这样夸张的名头，因为喜欢的人就只有那么一小撮，剩下的人不适应这样的“审美”，也不在意那种特殊的“格调”。 “龙源监督可能会担心商业或者票房上的问题，不过实质上这并不算什么，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向制作委员会出资，而单纯的只是因为小森林并不是奔着票房去的电影。” 作为自己担当监督的第一部作品，龙源自然会对小森林有着相当程度的关注，所以尽管这些话宫代奏之前也已经说过，但现在他还需要再重复一遍的。 如果执导一部片子的话，大概谁都是希望这部片子能够在商业上取得成绩的，只不过愿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了。 大众品味的商业片与“内涵”而小众的艺术片，哪一个制作难度更高？这不好说，但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相悖的地方。 当然了，小森林多少是有些暧昧的，它既不够商业、也不够文艺。 “从担当的工作来说，到了目前为止，Mad Poihat已经算是完成了小森林，所以你也不用过于在意，而想要制作卖座的作品的话，下一部片子才是真正要用心和注意的。”想了想之后，宫代奏又换了一种说法，“是不得不用心和注意的。” 龙源点了点头，她能明白宫代奏的意思，只不过现在她更多的是在认为他在提醒自己把精力集中到接下来的工作而已。 然而事实则是更加单纯的字面意思，如果讲在制作成画面之前就谈论到商业价值的原作的话，那么型月的作品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的过去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傲娇与收益 “从短暂的行业经历看来，Mad Poihat这家公司似乎在坚持自己的制作风格与商业化之间左右摇摆，这不是因为他们既会制作‘IS’这样的作品，也会制作‘飞翔的魔女’这样的作品，而是体现在哪怕是制作飞翔的魔女这样的作品的时候，其中也会加入可以卖座的因素，尽管他们已经尽力避免这些要素会对故事本身造成妨害，但那种明显的痕迹依然存在。 当然了，这无可厚非，一家商业公司必然会优先注重其生存权的，因此商业利益不可或缺，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动画行业更是如此。 保持自己的特色与风格，这种说法实际上并不适用于一家动画公司，哪怕是具有鲜明制作特色的动画公司，这种特殊也不是一开始就确定下来的，而是在走出一步又一步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简单而论，一般的动画公司并没有‘任性’的可能性。 但哪怕在这样的环境之中，Mad Poihat依然制作了‘小森林’这样的作品。 之前突然锐意十足的动画公司，在上一个年度似乎有点过于‘偃旗息鼓’了，不过从动画的制作周期上来讲，这似乎又是很正常的，但不得不说，个人认为‘突然’上映的小森林算是一种惊喜了。 浮夸和浮躁是这个行业发展的一种趋势，然而小森林则是一部相当安静的作品，写实化的处理方式让人可以对这部电影进行恬淡的阅读，且逐渐的沉浸其中。 观看过影片的人，如果有人告诉他在青森县真的有这样一个村子、有这样一个角色的话，那并不是什么不好接受的事情。基于现实舞台创作出的作品，本身即是带着现实代入感的，所以这部片子只要能够看得下去，就仿佛能够置身其中。 如果要给这半部电影打一个分数的话，我可以很直截了当的给出8分，进而再由现行故事推测到还未上映的下半部冬春篇的期待的话，我更愿意给出9分的分值……” ………… “从选材和立意上来说，总有人会把不通俗视作特立独行和别有格调，把不商业等同于艺术，把读不懂当做众人皆醉，把技术当做炫耀，摆布乃至玩弄镜头，堆砌而又放浪色彩…… 未成熟的新人监督，半点都不吸引人的故事构成，如果要展示美食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看家政节目，反而浪费时间跑到影院？ 所谓将气氛和故事融入到环境之中，也不过是单纯的为枯燥的日常赋予压根就不存在的意义，美化乃至讴歌田园，毫无疑问这是在表达一种过于主观的情绪，是与现代社会背道而驰的。 所以这是一部彻头彻尾、毫无新意和诚意，充满了虚无感的城市宣传片……还是动画版的。 一言以蔽之，’小森林’，让人昏昏欲睡……” “这两种评价，前者听起来好像我们花了钱一样，后者则是仿佛知道我们为前一个花了钱而没给他钱，所以满腔愤懑的黑了过来，一部电影会有这种相反的评价，真是奇了怪了。”石见舞依然在关注着关于小森林的评价。 “任何一部电影，如果没有这种两极化的评价，那才是奇怪呢，不打嘴仗怎么彰显这群人的’自我观点’，有差异才显得他们的观点有价值，不互怼又靠什么吃饭？”宫代奏说道，他的学姐颇有点当局者迷的意思，这种评论不向来得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你说是我就得说否”的吗。 “只是小森林的精髓部分在于电影的下半部，这么过早的就下判断……” 相比于恬淡的夏秋篇，冬春篇确实是作品的内涵，然而大概不会有人为此就改变对这部电影的看法的。再好的东西，也有不好的一面，只要紧咬着不放就可以了，更何况是电影这种主观性这么强的东西了。 而且这一行早就被傲娇给占领了。 不要说影评人了，比如一位姓宫的最知名监督，某时让他评价弟子的作品EVA的时候，他表示什么EVA，自己连一秒、一帧都没看过，压根不想去了解……这完全无视了那部动画的影响力，所以他有可能真的一点都没了解过吗？ 还有姓新的监督，表示自己从来不在意TV动画，也从来不看TV动画，更不关注TV动画的发展……那么这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自己最牛逼，其他人都是浮云”，都一大把年纪了，各种意义上来说，有时候这群人也挺二的。 “哪怕观点下的再快，他们之后也不会发生自己打自己的脸的现象，只会相互打脸而已。”宫代奏又说道。 再者来说，哪怕是后一种批评的意见，他倒也不是觉得一点道理都没有，甚至说那些说法还都挺对的，只不过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放大而已。 ………… “小森林”上映的时候，实际上制作它的制作组已经跑去做“空之境界”了，因此哪怕他们对于电影处女作再关注，那也要算作过去式了，更为重要的是当前的工作。 这部电影的公映期只有30天，根据之后粗略的统计，期间产生的票房超过了4亿日元，观影人次在30万到40万人次之间。 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票房貌似有点超出预期了，起码比事先的预期要好；第二，这个企划仿佛出现了从票房市场上收回成本的可能性。 除去各种发行和院线成本，大致上制作委员会可以回收的资金占票房比重在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注：1，这里稍作夸张，实际上在四分之一以下；2，这个数据不具备科学依据，仅是个人看到的通常观点，切勿考据）。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可能性而已，考虑到小森林的投资，如果想从票房上回收成本的话，那至少上下两部总计票房要在10亿以上，难度颇大。 然而这毕竟是一个追求综合效益的企划，哪怕仅有这样的票房，它实际上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再考虑其他方面的要素，起码仅就青森的出资人来说，他们应该可以确定从这个项目中是赚取到了什么的。 第一百六十章 “创作者”权限 从票房成绩来说，小森林大概还比不上后来一些深夜动画的剧场版，但这个数据对于出资方乃至制作方来说，虽然称不上有多满意……这东西向来的多多益善无极限的……但起码也该给它打上一个“合格”的标签了。 除去90年代末某些传说级的动画之外，实际上“普通”的人气深夜动画也会逐渐的被搬上大银幕，其中可以算作标志性的作品，应该是京都动画的“凉宫春日的消失”，既TV动画与重置TV动画的热播之后，他们将原作“凉宫春日系列”最为精彩的章节制作成了剧场动画，然后取得了10亿级别的票房成绩。 这应该是让动画人“TV动画剧场版可能有搞头”的认知向“TV动画剧场版真的有搞头”转变有相当刺激性的事例。 尽管注定无法成为NO.1，但有些动画公司确实是相当“特立独行”的……同样的，Mad Poihat也是如此。 现在它正在同时进行三个动画企划，实际以他们的财务和制作能力来说，这已经不是“饱和”的问题了，同时三开有些超出这家小公司的能力，一旦中途出现什么问题或者意外的话，它很容易一脚踩空、然后直接摔死。 然而它依然在高效运转着……以一种随时可能烧坏脑子的超频模式。“活力”或者说“朝气”，应该算摸到门路的新公司都会表现出的气质，但到了Mad Poihat这种程度，似乎体现出的应该算是掌控者的激进意识了。 当然了，这种激进与危险是以第三者的视角来判断的，宫代奏本人倒不觉得如此，因为他在用自己的方法与标准划定一条特别的安全线。 实际上来说，现在他们对于新动画的资金投入用的依然是IS赚到的钱，尽管考虑到长期的财务安全的话这个比例看起来稍稍多了一些，但现在正在进行的企划，都是有着相当比较明确“把握”的。 也正因为如此，宫代奏依然在新动画的制作过程之中尝试保持Mad Poihat的独立风格与自主性。 理由在于有时候制作委员会确实是一个挺麻烦的东西。 ………… “……不不，贵方过誉了，不管是保持‘小森林’的口碑、还是尽量为投资人带来回报，都是身为制作方的我们应该尽力去做的事情，这些既称不上严谨负责，也称不上成绩，仅仅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对，下半部的上映时间依然以贵方的意见为主……是，之后的继续合作我们同样期待……”又在电话里客套了几句之后，宫代奏挂断了通话。 “小森林的委托方？”跟在他身边的人随口问道。 “嗯，从作品现在的表现来说，虽然不算是多么令人惊艳，但青森方面的认识基调应该是满意的……起码他们没有表现出后悔的情绪来不是？”宫代奏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前面为对方引路。 尽管从他刚刚的通话来看，似乎表现出了对于资金方相当负责的态度，但实际上对于制作方面来说，是不会对已经完成了的作品有什么“迷恋”的……保持关注是一方面，但此时制作一组的全部精力已经转移到新企划“空之境界”上了。 “奈绪先生看过我们的电影了？”他又随口问道。 由宫代奏为之引路的，是来自“型月”的奈绪氏，两人前进的方向是空之境界的试音棚。后者来到京都，一方面是为了近距离的观察一下Mad Poihat与空之境界的制作情况，另一方面则是来参与试音与最终决定主要角色的声优人选。 这方面的是事情，理论上的必然要进行的一个流程，而原作方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要视对方的态度才能确定，它有时可有可无，有时又会发生决定性的效果。 对方的到来实际上源自宫代奏的邀请，而这种事情并不在宫社长的计划之中，然而有些小小的变故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了。 “对，”奈绪用肯定的态度表达了他之前为小森林贡献了票房的行为，只是他的观看与其说是对故事本身感兴趣，不如说对Mad Poihat在大银幕上的制作能力和画面表现感兴趣……说到底，他的关注点还是在接下来的“空之境界”上。 “那部‘小森林’的画面表现方式，会在‘空之境界’之中使用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模糊，不过宫代奏倒是理解的很“透彻”——本身不管是小森林还是现在的空之境界，摄影技术的使用都是重中之重。 “当然，技术永远是为画面服务的，而且……我要是说小森林是空之境界的技术积累阶段，奈绪先生会相信吗？” “呵呵，宫先生真会开玩笑。” 这种说法倒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在制作小森林的时候谁也不知道Mad Poihat之后会制作空之境界不是？ 实际上宫代奏也确实是在开玩笑，制作某些作品他确实是为了积累、摸索和适用摄影技术，但这是为了Mad Poihat而不是为了哪一部作品——这样说的话，空之境界本身也是技术积累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一边闲谈着，两人走进了试音棚，宫代奏帮忙介绍双方的身份，而客套的打过招呼之后，奈绪坐在了一张为他准备的椅子上，试音……准确的说应该是“二次试音”开始了。 要让宫代奏判断的话，空之境界确实是一部很不错的作品，尤其是在轻这个分类里比较的话，那它应该是相当不错的“顶尖”作品。 但实际来说，它与其说是“高深”，不如说是“故作高深”，包括叙事方式等等都是为了营造某种“神秘”而安排的……从奈绪的创作来说，它也担当了整个型月世界观的核心部分。 然而这些东西集中凸显和体现、且最先让人注目到的部分，依旧是作品的人设，更确切的说是主角“两仪式”的人设。 所以跟一般作品一样，人设也是空之境界的重中之重，而动画要将文字上充满魅力的人设表现出来，有两个相当重要的分割部分： 一是画面形象。 二是声音。 这个一点也不难理解，所以从原作者的角度来说，他是十分重视声音选择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采蘑菇滴小菇凉 型月的魅力在于设定，而人设是其中最先河最明显的部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全岛国卖的最好的塑料小人就是saber。 在统一世界观的前提下，Fate和空之境界有着不同的魅力，而起码在此时，前后两者的粉丝基数有着较大的差异，但人设依然是后者的突出点。 “颈部如胎儿般被扭曲的亡骸，在我看来竟如同被折断的百合花。” “这个国家有句俗话叫事不过三吧，现在的你，我愿意杀掉。”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实际来说，“两仪式”这个角色有着大量诸如此类的羞耻与中二俱存的台词，然而这些台词非但不至于让人产生负面印象反而可以增加角色正值的原因在于……一，这是个形象设计佳的女角色；二，世界观和性格设定的适应；三，这个女角色会用偏中性而又冷冽的声线说出这样的台词。 所以哪怕是同样的台本，有时候会显得二，有时候就会显得很萌，或者很帅，或者又萌又帅。 不过哪怕声音选择具有足够的重要性，但实际上在获得了充分样本的一次选拔之后，并没有二次“复试”的必要，然而宫代奏还是这样做了，甚至还把足够的话语权交给了Mad Poihat以外的原作方。 理由很简单，第一，“空之境界”是一个值得各方重视的企划，尽管在目前的型月系作品中，它相对弱势，但以后来的说法，它也是个重量级的IP；第二，基于这种重要性和之后商业上的可能性，“制作委员会”开始对这个企划以及制作过程指手画脚。 不管是在声优选拔、歌曲演唱、配乐设置、分期宣传甚至剧情分制上，“剧场版空之境界制作委员会”都有向Mad Poihat传达意见的趋势，并且理论上这种“意见”是不得不执行的。 如果Mad Poihat仅仅是承制方，没有出资的话，那么这些意见是完全可以无视它这个制作方的态度的。而哪怕它现在是出资方，可在面对制作委员会的集体声音的时候，也是很弱势的。 这是东西是制作委员会应有的权力，在一般企划之中，制作委员会是头脑，制作公司是手脚，然而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宫代奏想看到的。 不管这种“上层指挥”是对是错，单单是针对这种行为而无关性质，他都不怎么想“听话”。 尽管已经进行了数次动画制作，不过比较一下的话，目前的这个剧场动画制作委员会，应该是他们第一次面对的“传统且典型”的制作委员会。 之前的那些制作委员会情况各异，但结果是统一的：Mad Poihat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它可以很自由的进行动画的制作。 最具备“受制”可能的是类似“IS”这样的制作委员会，真要掰开了说的话，Mad Poihat对那个制作委员会同样没用反制力，但问题在于IS制作委员会的话语权在京都电视台手中，而电视台相当“认同”Mad Poihat的“自我主张”。 目前Mad Poihat正在制作的” Angel Beats”和“草莓棉花糖”，也是类似的情况。 但“空之境界”这边明显不一样了，这个制作委员会不可能“放任”Mad Poihat的行为，更不用说反过来受控了。 对于制作委员会来说，自认是在行使正常的权限，但对宫代奏来说，这明显踩到了他的尾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什么老实人。 所以，哪怕声优足够重要，但实际来说适合主要角色的声音或者声优肯定不是单一的，是复数的，而不管制作委员会的选择是什么样的，他的选择都是否定的。 反过来也是这样，一旦制作委员会察觉到了这个制作公司貌似不太听话，那它也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施压。 宫代奏的行为倒也称不上什么“反抗”，制作公司怎么会反抗制作委员会呢？确切的描述他的做法的话，应该是一旦制作公司开始伸手，那他就开始找茬。 制作委员会伸手过来是正常行为，因为它是动画的版权方和出资方，但伸手归伸手，宫代奏则是让它妄图摸点什么东西的时候，不管碰什么都很难受。 哪怕这只手无法缩回去，那也要让它在Mad Poihat觉得难受的时候，也觉得难受……倒不是因为宫代奏对制作委员会抱有狭义的敌视和不合作态度，而是他并不希望Mad Poihat成为那种傀儡一样的动画公司。 明明一纸合同规定了甲方应该干什么，乙方应该干什么，但乙方在干活的时候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甲方总不应该到处指挥。 强势的甲方认为指挥乙方是“正当权利”，但遗憾的是乙方并不这么认为。 制作委员会确实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跨媒体宣传方面，但宫代奏希望可以维护到Mad Poihat的制作环境，两者尽量保持一定距离。 他这一行对于出资方有一个终极理想的目标：第一，不找你追加预算的时候，你就老实待着；第二，找你追加预算的时候，你就痛快给了。 当然了，这种目标也就做梦的时候能实现的了，完全是站在己方立场上的自说自话，宫代奏也并不是那种不现实的人，他追求的也无非是一个“相对环境”而已。 在空之境界制作，他对Mad Poihat自由度乃至独立性的要求，自然会在之前的那些企划之下，他认为这是合理的。 然而这对出资方来说，也算是一种逾越。 所以他就开始了“找茬”……出资方也不是铁板一块。 制作非原作的改编动画的时候，动画公司面临的两个最重要的节制要素一个是制作委员会，另一个则是“原作”。 “原作”实际上算是一种“位置超然”的东西，有时候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有时候它的意见就是“金科玉律”。 而对于眼前的空之境界来说，原作的话语权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本身“型月”就是有着完备著作权、自成一体的个体，它的意见决定着这个动画企划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而重复的试音，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准备的……在可能遭到强力压制的前提下，“拉一派打一派”是通常策略。 所以哪怕奈绪先生接下来决定让新井里美或者小林优甚至矢尾一树那样的声音来演两仪式，宫代奏的回答都会是，“死gay矣，Very 勾搭”。 当然了，这只是个比喻，蘑菇大概不会选择自爆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站撸怪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也就是说，在adpihat不太好表达反对情绪的地方，型月则可以一路平a过去，并且造成成吨的输出与伤害。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个前提是比起制作委员会来，原作一方更加倾向于制作公司的价值判断和立场……这个实际上并不算很难做到，因为本身原作跟制作委员会之间就存在一些天然的割裂。 尤其是像蘑菇这样的作者，他对于自己的作品表现是很看重的，因此无论是文本、系列构成还是动画制作，都统一在“创作”的立场上。不敢说他们在极端追求作品核心主旨的表达，但起码可以说他们希望制作出的动画可以达到思想内核与商业性的平衡。 更直接一点说，这搓人在制作动画的时候存在“为了作品好”这种单纯的想法，而制作委员会呢？它追求的是投资回报，因此商业成效成为其主要的判断基准，为了销量与商业成绩，而牺牲情节、世界观乃至人物设定，都是通常而正常的处理方式。 所以因为基准的出发点就不一样，这种割裂也不可避免。再进一步说，为了避免制作委员会对于制作环节的过度干涉，宫代奏向原作方倾斜也就具备了基础的条件。 ………… “我们真的要全部遵照原作方的意见吗？”龙源悠纪子对着宫代奏问道，不怎么必要的重复试音过后一天，今天各方准备在adpihat展开一个小小的会议，然后最终决定“空之境界”的声优人选。 尽管名义上选角权是监督手中的东西，但到了现在这种资金起决定要素的业界形式，同时声优也进入了“偶像化”与看脸的世代的时候，实际上监督已经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发挥关键作用了。 龙源能够理解宫代奏不希望动画的制作过程中遭到过度干预的情绪，但是……“原作”某种意义上也是这样的干预。 “只是为了让资金方意识到我们有自我决断力就可以了，哪怕原作也是一种强力的外在影响因素，但是它表达出来的观点和看法，更多时候是可以商讨和变更的，而不是像制作委员会那样要求我们必须去执行的。”宫代奏说道，按这种说法，颇有点两害权衡取其轻的意思。 “所幸的是，奈绪先生似乎还挺配合的。” 赞助商推荐的声优人选、投资人推荐的声优人选、声优事务所为自己的声优做的公关、适合唱片宣传的声优人选……毕竟出演类似两仪式这样的角色，很可能会造成一个声优红极一时的现象，考虑到其带来的发展可能性和受益性的话，这肯定是需要争取的。而在接下来的决定会议之中，很多“建议”都是龙源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可是相对的，这种情况下蘑菇完全可以平淌。 因为均有在制作委员会中的出资，原作的声音在加上双方资金占比合力取得的话语权，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的意见在接下来会得到“尊重”了。 哪怕制作委员会里还有aniple和讲谈社这样“不可抗拒”的因素存在。 目前这个稍稍有些纷乱的局面，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但也从侧面佐证了adpihat正处于跟业界加深合作的过程之中。可以想象，太“独立自主”的动画公司是无以为继的，而如何在加深合作的过程之中保持一个平衡度，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课题了。 “昨天的试音之后，原作……奈绪先生那边已经就他圈定的人选跟我们做了沟通，那接下来要做的，应该就是在会议上说法其他不同意见了吧？”龙源又说道。 “嗯，虽然这边有点小小挫折，但其他方面的工作也不能停下来，版权绘以及人设该往外放的时候也要往外放。”宫代奏说道。目前的情况确实只是小小挫折，而是还是他这边自找的，无论如何项目都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说着，他的视线微微瞥过被龙源放在手边的纸张，上面记录着奈绪圈出来的声优人选。 “果然还是坂本真凌么……” 不管是出于“惯性”、还是对方的个人偏好乃至印象契合度，不可否认的是坂本这条声线是挺适合的。 声优、歌手、吹替、演员、词曲创作人、电台主持，乃至随笔作家，坂本是8岁就开始从事演出活动的“多面手”，也或者正因为如此，尽管她在较早的时间段就开始从事声优活动，但真正把精力往这方面转移，总让人觉得是从“夏尔·凡多姆海恩”和“两仪式”开始的。 “奈绪先生似乎很喜欢她对于两仪式这个角色代表性台词的时候的演艺。”注意到了宫代奏的视线之后，龙源解释道。 “代表性台词啊……” 所谓代表性的台词，一则是与角色性格设定“背离”、可以造成反差与印象的台词，比如冈妈为水银灯设计的原创台词“今天有摄取乳酸菌吗”。 另一种就是两仪式这种加深角色固有印象的台词了，与核心设定的“直死之魔眼”照应，所以她有一句“神也杀给你看”的台词。.. 这个句话与其说是在强调“杀意”，不如说是在强调直面空灵与虚妄的“气质”。 随后，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接着铃木加由子推门而入。 “龙源监督，人员到齐了，磋商会议可以开始了。” “了解了。” 接到通知之后，龙源跟在铃木身后前往了会议室，而宫代奏依然坐在原地没什么动作……这种事情交给监督去处理就可以了，他没必要跟过去掺和。 开会嘛，除去最终得到结论的部分，剩下的过程也无非是在浪费时间和唇舌而已……况且尽管现在是在adpihat的场地上，但接下来要进行表演的，却并不是它，而是型月。 至于接下来的结果吗，猜想一下的话应该是比较顺利的，毕竟手里攥着“蘑菇云”呢，可谓是威慑力十足。 于是接下来的战略是这样的：a过去，然后打出gg。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枝独秀？ “所以，结果是投资人在我们这里砰了一鼻子灰？”昨天的会议过后，最终得到的结果大部分还是遵照了原作方的意愿，这也算Mad Poihat期望看到的结果，所以石见舞有了这样的说法。品書網 很明显，资方的一些行为对于动画公司来说带有统一性的不受待见。 “话不能这么说，首先事情的结果应该表述为在统一立场下解决了一部分分歧，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作品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更好，其次，也并不能说是在我们这里砰了一鼻子灰，本质来说我们也只是接受了原作方的主张和建议而已……学姐，要放平心态，我们对于投资人并不存在攻击性的态度，这点很重要。”宫代奏解释道，他的表情笑盈盈的，神态也显得足够真诚，好像自己说的是真事一样。 “这种说法你自己信吗？”石见舞斜了他一眼说道。 “为什么不信呢？算这种描述稍有夸张，实际我们的态度是这样的啊，八九不离十。” “……” 这种坑完了人之后堂堂正正的言论和毫无自知之明的态度，也算是值得钦佩了。 “还是双方对于工作分工存在认知的差距了，真是麻烦，我们的制作委员会跟他们的制作委员会确实不一样。”学姐又说道。 她口的“我们的”，自然是自己能够以制作人的身份实际担当负责人的那些基于电视台投资成立的制作委员会，不过真要说较来说的话，她喜欢的这种制作委员会才是“畸形”的，有些反感的那些才是正常的。 “这是不得不进行的合作了，资金方不受控在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宫代奏倒是看得很明白，尽管在这种“明白”的前提下他采取的行为同样显得很欠抽，“不过在今年过后，哪怕在进行这种合作，我们的境况应该也会更好一些。” 他依然希望身为制作方的Mad Poihat可以在制作委员会占据更多的话语权，也是尽量往主导企划的方向靠拢……当然了，这也不是不讲理，他的这种期待是在动画公司同样对于项目存在出资的前提下。 “今年？奏君对于我们今年的作品的商业成效有多大把握……小森林除外。”石见舞问道，她能理解这种期待，然而期待是一回事、努力和目标是一回事，最终能够取得的结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动画公司能够增加自己说服力的方式，也无非是自我证明而已，对出资方进一步证明自己的盈利能力，自然也能得到更宽松的制作环节和更重的话语权。 “尽管总时长我没有仔细研究，但从已经公布的动画企划、播放时间安排来看，今年全年的TV动画的数量已经迈过了150部的大关，正在向着200部挺进，而大致的分析一下的话，基本可以确地我们的新作可能能在其取得很高的成绩，不管是在销量，还是在话题度。”宫代奏说道。 “所以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额……直觉？”宫代奏给出了一个单纯而显得有些敷衍的回答。 这算是在开玩笑了，实际这个话题之前他们也不止一次的探讨过了，较合理的说法是这种预期是建立在空之境界之的，借助它的原作影响力以及粉丝基数，Mad Poihat才能期待某些结果。 从行业形势来说，每年制作的动画总体数量呈现了逐渐升的态势，盈利规模也是如此，然而仅仅在碟片销量，后者的趋势没有前者明显，也是说该赔钱的动画依然在赔钱。 能“赚大钱”的动画公司依然是那几个，能盈利的、受观众喜欢的动画题材依然有目共睹，所以哪怕再扎堆，动画公司的生存形式也是那样了。 不去谈Mad Poihat准备播放的动画，剩下的那大量作品，今年的碟片销量天花板可以看到，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京都动画”的clannad after story。 而照一下它第一季的销量的话，第二季应该会走低，Clannad是gal改动画，照第一季，第二季会有大量角色退场，所以哪怕故事精华在第二季，但角色厨出一定会买账，类似智代fan的观众买完了“智代篇”之后，也无力再战了。 更何况还有“新鲜度”的问题。 所以clannad的第二季，销量会被压制在三万以下。 除此之外，还有“狼与香辛料”和“夏目友人帐”这类风格小众、销量平稳且坚挺的“艺向”动画，这是那类可以畅销，但又不可能销量爆表的动画，它们会很符合一部分人的口味。 以“夏目”最具代表，它的前三季都站在1万线，不升也不降，稳如老狗——直到观众开始对这部作品“审美疲劳”、边际效应和期待值不断降低为止。 再从题材趋势来说，“今天的5年2班”这样的萝莉动画开始发力，然而不幸的是它可能会面临“草莓棉花糖”的压制。 再如“黑执事”、“隐之王”，这个再往前进化的话，应该是“世界第一初恋”了，并不能分类为“少女动画”的女性向作品会越来越多，这也很好理解，从消费能力和购买力来说，一个腐女可以完爆十个宅男。 注定卖不出销量的猎向作品，诸如“尸姬-赫”、“食灵－零”，哪怕动画改编出来的质量完爆原作，但依然反响平淡——哪怕是后来的“东京喰种”，该扑街还是扑街。 某人跳槽之后，以“类凉宫”而闻名的作品“神薙”，面临的挑战是Mad Poihat同样的“类凉宫”作品“Angel Beats”，这两部动画都经常被视作跟风作，但也存在谁跟风跟的更好的问题。 此外还有的则是“TO Love”这种雷打不动的后宫动画，以及开始更明显、明确向宅男爱好偏转的“乃木坂春香的秘密”——品学兼优、容资出挑的女生，背地里是个喜欢动画或者同人的隐宅且喜欢平平无的男主设定，跟半夜跑到哥哥房间要“人生商谈”的妹妹核心内容也没什么不同。 制作的“真实之泪”，真实系的演出方式和特殊的摄影处理手法、偏明媚的画面处理风格，除去青春物语的故事构成之外，某种程度跟它是跟Mad Poihat风格带有相似之处的。 摄影、局部摄影乃至其他的后期处理技术，已经成为大家都开始关注的部分了。 这种环境下，骨头社貌似还在雷打不动的“坚持自我”，硬生生的把“噬魂师”这样的魔幻漫画，改编成了战斗动画，又把自己的作画能力秀了其他人一脸。 而Mad Poihat今年的作品，或许制作环节之还会不可避免的面临一些问题，然而按时播放或者映已经是板钉钉的了，综合今年的动画质量的话，它也到了需要秀一下的时候了。 它得证明，接受完了九年义务教育之后，该吓人一跳的时候是应该吓人一跳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损失？ 以制作进度来安排放送应该算是比较正常合理的，但现实是很多时候不得不按照放映的档期来调整制作进度，一旦决定了要什么时候进行播放之后，动画制作往往就会处于“赶工”的状态之中。 在Mad Poihat今年的工作年表之中，最为重要的剧场版“空之境界”的第一部会在八月份上映，之后会保持两个月的间奏放送新作，一直顺延到明年的第七部“杀人考察（后）”为止。 这个制作周期并不算有多宽松，但实际挤一挤的话应该足够用来保证它的画面制作了……从开始作画到阶段性的最后一部放送，前后大约会有20个月左右，尽管空之境界是剧场动画，但整体水准或者说要求并没有高到那种大制作的动画电影的程度，因此这已经是他们尽力争取到的制作环境了。 按照制作委员会原本的计划，对方实则期望在第一部开始放送之后，之后逐月放送新的一部的。 相较于“原本”的剧场版动画，Mad Poihat手中的空之境界企划多少带有一点自上而下进行的因素，因此过程上称得上“难产”，所以“诞生”的时间点往后延续了许多，这多少也会带来一些好处： 哪怕是一年的时间，画面处理技术的进步也是明显的，这带来了两种好处：第一，同等质量的画面，他们可以用更少的资金做到；第二，同等的资金前提，他们可以制作更好的画面。 原本的空之境界剧场版，摄影、音乐、氛围等等值得称道的方面有很多，但除此之外不足之处也有不少，很多时候人物的表情演出很不到位，显得很生硬，而很多动作场景也显得很僵直……这与它原本制作公司的“劣势”分不开。 宫代奏希望这些不足之处可以得到改进，演出方面不用说，Mad Poihat的演出能力还是挺值得称道的，至于动作上，他们会尽量做到更好。 起码他们还有一位作画能力很强的原画师，尽管这种个人的“单打独斗”哪怕累死了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但起码可以把她用在关键场景中的关键动作上。 原本准备放在两季clannad之间的“Angel Beats”，因为制作顺序的调整以及它是次重点的动画，所以不得不被顺延到了10月份才能播放，这导致了它放映的时候实际上跟after story处在了同一个时间段上。 同样的，1-A Pictures制作的“神薙”也是这个时间放送，尽管场面看起来这个秋季番有点像京都动画在3开……Angel Beats在故事性上多少可以看到clannad的影子，而部分人设上严重带着凉宫春日的既视感；至于“神薙”，看起来就好像专门用来恶心京都动画似得了……但实际上，虽然这个情况不知道会不会让京都动画跳脚骂娘，但必然会让他们胃里翻腾。 然而这种事情结果也不过是有苦说不出而已，毕竟谁也没有构成侵权不是，Mad Poihat只不过是跟在别人身后小跑而已，要说不地道还得是1-A，他们不但收留了京都动画的“叛将”，而且还放任他为所欲为。 原本准备用来放送Angel Beats的七月档期，则刚好让给了制作进度最快的“草莓棉花糖”，不过这也导致了实际上它的制作能力有点不够用……Mad Poihat的制作能力都在往一组和二组堆砌，刚刚成立的三组本身就羸弱，在后天发育上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 幸运的是草莓是一部日常番，制作强度偏低……不过哪怕是这样，它的进展也是带着滞后的，这种情况下，宫代奏不得不考虑从其中拆出两集来，将这两集的制作工作整体打包出去。 这种时候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选择是自己的“折纸动画”，然而几乎没怎么挣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倒不是因为折纸动画单单承接下游工作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而是因为“草莓棉花糖”本身就是新手在做，要是再把其中的一部分工作外包给更新的新手……哪怕是宫代奏也没什么信心保证制作过程之中不出问题了。 ………… 好消息总是伴随着“坏消息”的，宫代奏和石见舞虽然刚刚因为稍稍限制了一下制作委员会的行动，接着又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局势之后，心情是不错的，而随后他们谈论的东西就稍稍让人失落了。 之前想要的原作，悄悄地溜走了。 “电击文库这次选择跟c.ff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来对方更有资格一些，二来本身这个题材就是他们擅长的部分，第三则是也与我们目前的制作能力饱和有关——Mad Poihat并没有可以投入使用的第四个制作组。”石见舞说道，尽管他们之前很关注“龙与虎”的动画企划，但最终没有争取到它。 它最终还是落到了节操社手中，并且接下来会成为他们卖的最好的动画。 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是什么失误，只能算是“得失之间”了……Mad Poihat争取这个企划的时候，文库方面还没有决定动画化的时间，而他们做出这种决定之后，Mad Poihat又无力进行承制了。 “确实有些遗憾，多少有些可惜了，龙与虎应该可以成为一家制作公司标杆式的代表作动画的。”宫代奏感慨道。 这是他最看重的一点，龙与虎这种写实校园系原作实属难得，因此能够成为一家制作公司的代表作品……毕竟故事质量摆在那里。 c.ff的代表作品是什么？其中必然是存在龙与虎的，少女革命只会让人记住几原，超炮只会让人关注御坂，而通过龙与虎则可以看到他们的核心制作，这很有现实意义。 换言之，也就是说现在Mad Poihat错失良作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张“名片”。 但还是那句话，这并不能说是谁的错，不管是精力还是能力，Mad Poihat都是有限的，错失的也就永远错失了，宫代奏倒是希望有了竞争之后对方可以把作品做的比原本更好，至于剩下的？ 当下的工作继续努力，还值得争取的要继续争取。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诸君，我喜欢……（上） 宫代奏在诅咒了电击文库50年之内破产，以及衷心祝福了节操社在未来五年之内掉光节操之后，失去了龙与虎制作可能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本身就是个相互选择的问题，事态的结果也不是凭己方意识就能够强行扭转的。 至于计算一下龙与虎之后，诞生了多少像龙儿一样长得很凶、性格很暖的男主，这种包含作品后续影响力的问题，也就更跟Mad Poihat无关了。 像监督了龙与虎的长井龙雪这样的凭借一步一步扎实发挥的监督也开始真正的崭露头角了……尽管从实力来说，某些人实际上到不了那种备受瞩目和期待的程度，但在这种快节奏、商业化的流水线式动画制作的时期，能力均衡、发挥稳定、可以给观众带来具有感染力的故事这样的监督，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再考虑到他入行之前并不具备什么专业知识、只是制作进行出身，而后一步一步成为知名监督的努力，所以他也确实是值得期待的——在进入动画行业的时候，他唯一具备的动画公司要求的素质，不过是“会开车”而已……也有说字面意义上的懂的驾驶技术。 由于今年Mad Poihat要播放的动画都在后半年，所以前半年他们依然比较平静，但是随着一月番放送到了尾声，有话题度的作品也逐渐的凸显了出来。 正如宫代奏所想的那样，的动画公司制作的第一部动画“真实之泪”（true tears）以独特、青涩而真实的“青春物语”故事展开方式，赢得了大量的关注与反响，而之后，这家公司也注定会在这个领域内勇攀高峰——制作了一部“贵圈真乱”的动画，而且之后它会向着制作“贵圈更乱”的作品奋进。 真实之泪这种风格的作品明显不同于龙与湖，后者是色彩鲜明、线索清晰的，尽管校园是主要舞台，但它探讨的其实是更宽泛意义上的人生、性格、成长和幸福的主体，恋爱却又不至于恋爱，从中可以体味到经历对人的作用……简言之，第25话的大河比之第1话的大河，懂的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是同一个角色，但明显到了更高的阶段。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有没见过的东西 它很温柔非常甜美 大概如果可以看见的话 谁都会想要的吧 正因为如此 世界才把它藏了起来 为了让人无法那么轻易地得到 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找到 应该得到的那个唯一的人，一定能把它找出来 就像这样，产生了羁绊” 龙与虎是这样一部要找寻什么东西、最终也找寻到了的作品。 至于将“青春”这两个字提炼出来，把“恋爱”作为核心进行表现的话，大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数的纠结了……因为舞台和年龄的限制，这种纠结表现不足的话自然很幼稚，而表现过头的话又近乎糟心，所以它的平衡很微妙。 这类作品，一部小心就会像一个名叫濑尾〇治的漫画家一样，习惯性的在剧情里喂shi。 而真实之泪上，这种平衡保持的如何并不好说，但以新画风带来这样的故事明显带着一种“新鲜”或者“首创”的感觉，所以哪怕仅凭这些，它在放送期间就取得了很高的话题度。 有人喜欢这种青春纠葛，自然也有有人厌烦在故事里挑拣一些乱七八糟的线头，而两相争的话，话题度自然也就有了。 ………… 尽管从放送周期上来说，一月季和四月季Mad Poihat似乎在看热闹……实际上说他们似乎已经看了一年多热闹了，但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没什么动作了，毕竟在七月放送新番“草莓棉花糖”之前，他们还有可以理由的某些优势。 比如，莓乱扔使用了一大堆的知名声优，这方面的预算支出也占据了一个相当高的比重，而声优们的知名度自然是需要利用起来的，否则的话那就算是一种“资源浪费”了。 从一月份开始，她们以番组主演声优为单位组成组合，开始参与一些节目对这部原创动画进行宣传……自然是以广播节目为主的。 当然了，访谈类广播或者广播剧这些事实多是声优事务所配合，企划制作人负责联系去做的，也就是除了石见舞会进行现场统筹之外，剩下的工作是偏独立自主性的，这类宣传工作并不在Mad Poihat的负担之内。 虽说有相互配合的部分，但两者之间的工作性质是不一样的。 通过一些节目或者宣传活动，在做介绍或者通告的过程之中，将知名声优自身的关注人群或者干脆说粉丝向新的动画做引导，同时为声优自身提高曝光度、反过来将这部动画或者其中的某个角色的喜爱观众往声优身上引导，这本来就是那种互惠互利的事情。 川澄绫子、能登麻美子、折笠富美子、生天目仁美，将这些人捆在一起，放在现在这个时候，以声优这个行当来说，怎么也算是一个重量级组合，自然也就能够取得比较好的宣传效果的。 应为童音的特色，本身不管是男女角色，在其幼年阶段都多是用女性声优进行配音的，而涉及到这种可爱风的动画的时候，自然也就不用多论了。 实际来说，草莓棉花糖选择的声优除了知名度之外，她们也都是实力声优，称之为“演技派”也自无不可，尤其是折笠，表演水准与角色契合度确实让人极为满意。 “萌”这个字与少女以及萝莉自然是不可分割的，而“控”这个字也并不能偏颇的往贬义或者狭隘的方向理解，虽然由于种种原因，在涉及到动画类的时候，这种喜欢往往容易跟“犯罪”联系在一起，然而正常情况下，喜欢仅仅是喜欢而已，动画与现实并不存在那么强烈的相关性。 所以，动画制作以表现带来的萝莉文化推广，也只是一种将爱洒满人间的正向活动……嗯，这么理解问题的话，准是没错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诸君，我喜欢……（中） “千佳是最正派的那种甜食党，尽管总是在担心体重的问题，但为了甜食，身为小学生的她已经精通了相当多种类的制作方法了，作为表现最为正常的孩子，她最不正常的部分就是把全部的技能点都加在了厨艺上。” “虽然很多朋友总喜欢把声优跟角色本身联系起来，但我们也该知道两者是不同的，不过声优对角色的印象必然会影响到她的演艺和声优的表现方式，所以纱子酱能用更简单的关键词概括一下千佳吗？” “天然呆、吐槽役、料理达人，以及小学校里最正常的那类学生吧……从角色的最初定位来说，她应该是那种最普通的‘实妹’，大部分她不正常的时候，都是因为美羽的捣乱。” “‘美羽’呢，对于独一无二的搭档所说的评价，有什么异议吗？” “美羽确实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孩子，惊人而又让人捉摸不透的脑回路，超出常规的行动力，日常生活中的混乱大多数都是她引起的，她不是不懂事，而总是喜欢调皮和恶作剧，这大概是她表现喜欢的一种方式吧……而且一旦发生了什么‘失误’，她总是能够被原谅的，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毕竟我有点可爱过头了’。” “姐姐怎么说？美羽酱的可爱是无敌的吗？” “不，对于伸惠来说不可捉摸的美羽大部分时候都跟可爱无关，对她来说，千佳是妹妹、提款机和家政服务，美羽是熊孩子，茉莉和安娜才是真正的宝物……从摄食属性上来说，原不良少女的姐姐是标准的肉食系生物。” ………… “本期节目已经到了尾声，感谢几位可爱的声优的到来，从我们的统计来看，草莓棉花糖的期待度是下一季新番中最高的那一类，很多观众朋友们都在等待着它的播放，那么最后，声优小姐姐们，请用最可爱的角色声线喊出我们的口号……” “准备” “1，2……” “可爱即正义！” 广播节目到此为止，出租车司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年轻客人，节目自然是对方指定的，只是肯把这类“爱好”不加避讳的展示出来，也算的上一种“心理强大”了。 或者干脆说这类叫做……喔，宅男的生物，已经“自我封闭”到了其他人的反应不加理睬的程度了吗？ 甚至这位客人在听这个节目的时候，偶尔还会露出专注的神情，好像在格外的用心一样……这种精神用在其他“有益”的知识的学习上不更好吗？ 这位老司机有些搞不懂了，不过年轻的世代确实值得担忧了，他不禁产生了一种“岛国药丸”的感觉。 然而宫代奏并没有察觉到司机先生神情的变化，察觉到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纠正的必要，岛国会不会玩蛋，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实际统计一下无生产力的那种宅男在年轻人或者整个社会人口中的比例的话，逐年上升的趋势显而易见，貌似他们真的走在了药丸的路上，然而比较可惜的是这条路真的很漫长。 至于他本人在听这样的广播，不可能止于兴趣，更多意义上，他的关注带着一种监督或者观察工作的意味。 这年头，拿钱不干活的人各行各业都有，敢在真正的录音现场只因为任性就翘班的声优也不是没有过……尽管敢干这种事情的人，之后事业肯定会遭到相当程度的打击。 “大牌”声优，也不过是声优。 当然了，因为竞争以及行业特色，爱岗敬业的声优还是占大多数的，宫代奏也不可能对她们存在偏见，他只不过是希望这部分经费支出可以得到一些效果，而不是无端的浪费而已。 广播节目也是一种演出，而声优们的表演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是傍晚时分，也是车流量的高峰，而等到节目播放完毕之后，宫代奏依然坐在出租车上缓慢前行，看来要到目的地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还好，因为事先考虑到可能会碰到堵车的状况，他提前了一段时间出门。 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出门，那是因为今天晚上有人准备请他用餐，且理论上来说，这个邀请并不太好拒绝……对方来目前Mad Poihat目前正在密切合作的工作单位京都电视台，且他的电视台的高层，实际意义上，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动画公司得以和电视台合作，基盘正是建立在这个人身上的。 单凭“石见舞贤一”这个名字，宫代奏也是需要摆出足够的姿态的，两者的会面也肯定不可能是两个萝莉控之间进行的绅士般和平友好的交流，实际上之前两人的联络内容就充分表明了这一点。 对方的说法是对于电视台和Mad Poihat目前正在进行的合作表示关切，并希望宫社长就其中的一些疑惑进行解释。 这种严肃的表述方式，很单纯的就可以对宫代奏造成一些压力，这并不是因为他因为占到人家女儿的便宜而心虚，实际上他并不心虚，因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所以理直气壮。 主要是在于电视台之间的数次合作之中，Mad Poihat得到了诸多便利，电视台方面也算是损失了一些东西，从这方面说，他们是占到了电视台的便宜，所以这才是心虚的地方。 所以，以东方式的说法，这顿饭搞不好是鸿门宴；以西方式的说法，它又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现在Mad Poihat还在进行着与电视台相关的两个动画企划呢，而且其中一个马上将要进行播放了，这个时候宫代奏可不希望中间出现什么问题。 虽说两者之间存在正规而又落实到书面上的合作协定，然而如果强势的一方要踹掉你的话，一张纸是什么都挡不住的……不过这仅仅是宫代奏在把问题往极端里考虑而已，现阶段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恶化到那种程度。 尽管有那样的说法，他估计这次会面要谈的事情应该会更偏私人一些……他也希望更私人一些。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诸君，我喜欢……（下） 财富往往意味着地位，相比于一般人来说，石见舞贤一应该是可以称得上大人物的，跟他比起来起码宫代奏可以算作庶民阶级。 如果宫甚至脸皮再厚一点的话，他还完全可以自称是无产阶级代表。 所以这种不缺钱的大人物决定请客吃饭的时候，宫代奏首先产生的是欧式长桌、大吊灯、高背椅、精致西餐、哪哪哪一年的高档红酒等等之类的联想，然而事实上他看到的东西往往带着一点画风不一样的特征。 石见舞用来请客的晚餐是一家临街的文字烧，这让宫代奏一度产生了对方到底有多抠门的怀疑，不过再考虑一下待会负责结账的人可能是自己，他又瞬间完成了心理建设，觉得平衡了许多。 滋啦滋啦的油煎声不绝于耳，宫代奏和石见舞贤一对面而坐，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分工几乎是可以直接确定下来的：前者负责烤，后者负责吃。 手法上宫代奏倒是熟练的很，稍稍一适应，他就找回了当年烤铁板鱿鱼的感觉来了，只不过由于这玩意的面糊粘稠度介于呕吐物与披萨饼之间，因此这种食物……或者说一瞬间产生的这种想法，严重影响了他本人的食欲。 石见舞贤一自然不了解眼前的年轻人的恶毒想法，他看起来挺喜欢这种东京小吃的。 “宫社……算了，不介意的话，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吧？”贤一先生长着一张偏严肃的脸，只不过倒是没有那种食不言的刻板规矩……本身这种非正式场合就是用来做一些交流的。 至于表情的问题，大人物总有需要隐藏情绪的自我要求，这或许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仔细想想，他当萝莉控的那些年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否则怎么得到萝莉这种天使一般的生物的青睐？ 嗯，这么一想的话，似乎以前对这个人有些误会，他并不是只对自己板着脸，大概对所有人都板着脸吧？ 所以说尽管每个男人都永远是少年，但岁月是把杀猪刀也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事实。 “当然，当然。”宫代奏一边手上的“烧烤作业”不停，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同时还在一刻不停的进行着脑补。 “那么，奏，听说你们的动画公司正在进行着一些关键企划的制作？”石见舞贤一问道，严格来说，他的这种称呼方式应该算作一种拉近距离的表现，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冲淡了这种感觉。 “嗯，今年对于Mad Poihat来说，应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如果跟电视台的合作、以及跟其他从业者的合作能够取得预料中的成效的话，那么我们的发展前景也就可以彻底打开了。”宫代奏基于事实认真且简洁的做出了回答。 之所以没有说的过于详细，那是因为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如果跟石见舞贤一解释空之境界是什么样的作品、Angel Beats又是什么样的作品，它们又有什么商业前景和影响力……那是对方并不在意、也不会深入了解的东西。 简单的说明已经足够了，“分寸”是相当重要的，宫代奏也并不想白费口舌。 “就我所知，动画行业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立足的，哪怕有相当程度的把握，也需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才……”说到一半，他又止住了话头，他不小心带出了那种“说教”的习惯，“抱歉，我有点说多了，毕竟你才是专业人士。” 对不慎了解的行业发表评论和“指示”，石见舞贤一显然没有这种爱好，一脸骄傲的表达那种浅薄的认知，毫无疑问是一种愚蠢的行径。 “并不如此，对于人生前辈的经验，我个人是倾向于倾听和接受的。”宫代奏赶忙说道，他对于这人可以很干脆的表达歉意倒是挺意外的，这不太符合对方偏刻板的形象，而对于这种能够“放得下身段”的行为，宫代奏对他的印象倒是改善了一些。 当然了，如果对方有什么“说教”的话，那宫代奏肯定会洗耳恭听的……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这顿饭的目的何在。 总不至于是为了联络感情吧？给他来跟神奇的烤面筋的话，他能快一点进入主题吗？ 石见舞贤一摇了摇头，他对年轻人的恭维不以为意，“可能你在怀疑这次会面的目的……” “这几天我了解了一下动画会社Mad 跟我们电视台的数次合作，尽管了解的不尽详实，但大致的框架我已经明晰了，不用我再多说，相信你自身也能明白这些合作里是存在非合理性的。” 宫代奏点了点头，很干脆的承认了下来，毕竟目前两者的谈话氛围，貌似是可交流的，而且……对方是明白人，没必要跟他来什么弯弯绕，更主要的是也绕不过去——跟电视台的合作之中，Mad Poihat确实钻了一些空子，也在主导意义上占了不少便宜。 “对于你们的做法，并不算值得欣赏……” 这是当然的评价，以上位视角看，钻空子和关系户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于Mad Poihat现在资金构成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我觉得我女儿的劳动付出、承担的责任、取得的成效及实绩与她的收益不成比例，尽管她本人对此似乎没什么异论，但我并不想看到这种非公平的局面。” 宫代奏眨了眨眼睛，他明白石见舞贤一在说什么事情了，凛花学姐在Mad Poihat的分割上只有20%的占比，这位父亲由此觉得是非公平的，所以这算是一种爱女心切吗？ 确实是爱女心切，否则对方不至于关注到这样的事情，然而更多意义上，这算是一种“试探”……石见舞先生此时特别想听到宫代奏干净利落的拒绝式回答。 然而他等了一会，发现宫代奏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更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做出了一个请继续下去的表情。 “当然了，考虑到你们正在进行的卓有成效的努力，我并不会对这一部分加以否定，但我要求最迟到明年同期，Mad Poihat应视合伙人的贡献程度做出股权上的调整，这是正当且合理的，也是我个人的最大让步……”更为详细的比例问题石见舞贤一还没有做出说明，但他知道现在眼前的年轻人应该给出回应了。 “没问题。”宫代奏说道。 “嗯，这样的话我需要……啊？你说什么？”石见舞先生仿佛听觉系统出现了问题，他似乎听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是说没问题啊，如同石见舞先生所言，本身这件事中间就存在非合理性。”宫代奏笑着重复道。 他心说你就当我被双腿蒙蔽了双眼不幸么？ 还是一双小短腿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实际来说，我对于多资金构成并没有多少抗拒感，多方资金也就意味着多方合作和多方便利，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是一种很公平的定律，单个项目上或者我个人的获利比例会下降，但相应的，我同时可以得到复数的、更多的获利项目与机会。”宫代奏解释道。 石见舞贤一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比较客观的看法，然而年轻人少有这么清醒的头脑，你确实很其他人……有些不同。” 最终他用了这么一种很折中的评价方式。 宫代奏笑了笑，并没有对这种“偏见”多说什么……通常观点，少年得志往往意味着自信爆棚，而后目中无人，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忽视股权分割带来的好处、视外来资金如洪水猛兽——保有警惕心并不算错，失去警惕心才是真正的二，因为资金或者资本确实是不怎么受控的，尤其是一个大佬准备给一个小个子掏钱的时候，但一切都要把握好度。 宫代奏并不会拒绝利益共享，实际上他还挺喜欢双赢或者多赢这样的字眼的，然而见识的多了之后，也就越发的明白这种事情是很难做到的。 这也可以从他对石见舞贤一先前的说法给出肯定的答复之中得到佐证，只是他的认同肯定是有着前提的——他并不想失去自己的小小事业的主控权。 Mad Poihat只是一家小公司，小到可以被轻而易举的一口吞下，所以他并不想在控股权上有什么损失，否则就是致命的……对于某些庞然大物来说，这家动画公司只不过是塞牙缝的小肉丝，但对于宫代奏来说这就是必须看得住的肉骨头。 “除了学姐之外，实际上我还挺欢迎来自电视台的资金的。”宫代奏不急不缓的说道，像是在充分展示自己大度的合作态度一样。 “哦？这种合作……对你来说是可以期待的吗？”石见舞贤一带着点疑虑问道，因为对于宫代奏来说，已经能用到电视台的关系网的前提下，这种选择不怎么有利。 “当然了，那样的话我们可以以更光明正大的方式吃进电视台的资源和便利条件不是吗？”宫代奏解释道，“不过电视台的‘威胁性’也是存在的，坦白的说，这是我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他直接用了威胁性这样的词，因为只要电视台的资金或者人员进入动画公司的话，那这家公司就很难继续听他的话了……如果石见舞贤一仅仅是电视台的高层的话，这种说法宫代奏是不会说出口的，相信这一点对方也能够明白。 当然了，石见舞先生如果仅仅是电视台高层的话，那么本次会面压根就不会存在。 “所以这种合作是需要谨慎的选择方式的，比如电视台保有收益权，除此之外的其他股权交由我们双方都信任的第三方代行……嗯，这是一种避免摩擦，保持合作的极佳方式。”宫代奏自顾自的点着头说道。 石见舞贤一抬头看了这货一眼，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确实喜欢绕着嘴说话，什么叫做“双方都信任的第三方”，翻译过来不还是石见舞凛花吗？ 再进一步，万一真的有电视台向Mad Poihat注资的情况，这样的权限怎么可能在书面上向一个私人转移？那不就等于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了？电视台不是石见舞先生一个人的电视台，而这种事情他也压根没有必要去做。 所以，宫代奏说的话明明是欢迎电视台资金，实际上表达的意思却是“俺们不要你们的钱”，刚好颠倒。 年轻人不应该干脆直接一点吗？这种说话方式让石见舞贤一想起一些老头子来，所以说他最初见到宫代奏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挺讨厌的，绝不是什么刻薄偏见，而是一种伟大的先见之明。 “以个人生活来说，实际上我到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而以企业观而论，我觉得更应该看清资金的本质——货币是用来交换的工具，它本身的价值在于……” 仅仅的稍一走神的工夫，石见舞贤一突然发现这货开始把话题往货币论这种宽泛到与今天的目的毫无关系的方面扯了。 自己是来干嘛的来着？噢，对了，为了试探这小子的。 石见舞贤一甚至糊涂了一下，好在他很快的修正了自己的思路，趁着宫代奏把话题越扯越远之前，他赶紧把事情绕了回来，“说回刚刚的事情，关于凛花增持Mad Poihat股份比例的问题，尽管更详细的事情需要以后具体的谈，但我想大致了解一些，你能接受的程度有多少？”。 “这个……”宫代奏心说你打断的真不是时候，马上我就要预言比特币拯救未来，然后干点穿越者真正该干的事情、窜登你去折腾了，美好的经济前景在前面等着呢，没想到还在这里纠结这点小事。 石见舞贤一将这种沉吟视作了一种宫代奏要露出马脚的信号，然而这种愉悦持续了不足三秒钟就被无情的终结了。 “如果仅仅是学姐的话，那现阶段我要保留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控股权，除此之外剩下的部分都在可交易的范围之内，而且基于此前学姐对我的支持更多意义上是无偿的，所以现在交易还是未来交易、要不要溢价都没有关系。”宫代奏用一种严肃中带着温暖的语气说道，就像是在回忆什么革命友谊一样。 “……” 这人吃准了我不会贪图这样的便宜吧？ 宫代奏一点都不上当，石见舞贤一顿时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由于种种原因，石见舞贤一绝不愿意占Mad Poihat或者说宫代奏的便宜，因为占便宜等于欠人情，欠人情是必须要换的，那么这个年轻人会把这样的人情用在什么地方呢？ 所以涉及到Mad Poihat股权交易的话，石见舞贤一采取的措施必然是公正合理的，甚至价格上他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宫代奏吃亏……他又不差这点钱，何苦落下人情？ 而宫代奏呢，他自然不抵以最险恶的情况来揣测人心，因此他觉得石见舞先生今天的行为必然是自发的，或许为女儿争取点应得的东西是真，但更多意义上，宫社长觉得他是来使反间计的。 抛开一切私人的情绪，Mad Poihat现在确实存在一些利益划分的问题，因此宫代奏对这方面是不介意甚至支持的，因为丁是丁卯是卯，这种不均衡的状况长远来说是不利的。 至于石见舞先生的态度，基于他爱女心切的立场，都是可以理解的。 又至于那些不可理解的部分……看着学姐转身能打出一对C的面子上，这位先生是值得原谅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夏季攻略 宫代奏与石见舞先生的谈话，最终按照后者的一些基本要求定下了基调，然而另一方面来讲，这些东西又不是他最想要的。宫代奏对他的态度谦逊而客气，甚至带着点晚辈的恭顺感，然而他的试探全都没用得到回应，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年轻人还挺擅长“四两拨千斤”的。 在适当的时期，以合理的价值向石见舞学姐转移Mad Poihat的部分所有权，这是二者达成的共识。而从维持合伙人的均势，以付出比例决定回报比例的前提出发，这对宫代奏来说是绝称不上什么“亏本”的，哪怕没有石见舞贤一的出现，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会主动跟学姐谈及的。 一码归一码，这些很简单就可以明晰的事情没必要一直糊涂着，那对谁都不好。 宫代奏似乎不是个守财奴，这样的事实让石见舞贤一在失望的同时又有些许的欣慰……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要精确一下前后两种情绪的比例的话，大约是九成九比零点一的水平。 当然了，目前两者谈的都是这种大致上的事情，这个很好确定，要具体到数字的问题的话，肯定不肯能像他们说的那么随意，那个还是需要合理而有据的估值的。 ………… 不管是出于战略目的还是战术目的，石见舞贤一的行为都没有保密的必要性，本身这就是要暴露出来的行为，无法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这件事过去不久，学姐也就有所耳闻了。 “奏君，听说之前你跟我父亲见了一面，然后谈到了一些关于Mad Poihat的事情……”既然对这件事有所了解，学姐自然也就不能装作茫然无知，尽管谈话的场合和氛围都是颇为轻松的，但实际上它对这家小公司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大事”。 所以在这天的工作时间，石见舞凛花专门来到了宫代奏的办公室二次谈及了这件事情。 “啊，那件事啊……抱歉，学姐，在跟石见舞先生会面之前，我没有想到他要说的是这样的事情，所以严格来说，在当时石见舞先生开口之前，我们都是不知情人士，这都是石见舞先生的黑箱操作。”宫代奏笑着说道，他仔细看了看学姐的表情，俨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因此赶紧替她做出了解释……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一个蛮贴心的人。 这件事的背后不可能有学姐本人的授意，她并不是那种性格的人，退一步讲，两人之间要真的谈及这种涉及经济权益的事情的话，那她也会自己出面，而绕一圈让“家长”出面，那是不可能的……由于一些很特别的原因，学姐永远在避免“小孩子”或者“孩子气”这种评价落到自己头上，尽管实际上这种想法就挺“孩子气”的。 可能是越发的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石见舞先生的“自作主张”，所以现在宫代奏干脆就把“责任”推了过去，虽然这种“背后说法”有点不礼貌，但它是基于事实的。 而且这种“非议”也不会引起学姐的不快，刚刚宫代奏并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在为学姐辩解……实际上哪怕的对插手自己“私务”的父亲，学姐也很难产生什么不快的情绪，这并不单单是因为“为了你好”这种说法，而是本身这件事就不是跟石见舞先生全然无关的。 如果跟他无关的话，Mad Poihat是怎么建立跟电视台的联系的？所以这是一笔糊涂账，起码石见舞先生是可以对这件事发声的。 宫代奏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实际上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因为它可以笼统的这样描述：8002年，为了挽救女儿可能离开自己的危机，石见舞贤一先生下定决心成为偶像…… “奏君，你也不需要贴心到这种程度……”学姐的语气依然有点严肃，然而神态上不自觉的已经有了明显的放松，显然两人之间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误会，“虽说经济上的事情应该明晰下来，但这件事本身应该让我来谈的，父亲可以从中提醒，但不应该自己跑去乱说……” 咦，他的行为已经可以用“乱说”来评论了吗？这貌似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宫代奏捏着下巴沉吟了起来……或许下一次石见舞先生就到了可以被秒杀的地步了？ 无声无息之中，这位父亲就要输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宫代奏决定晚餐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奏君？” “啊？噢……”学姐的声音将宫代奏从那种脑回路之中唤醒，“咳，我在想最初的事情，本身当初的出资比例就是有些问题的，事实上当时我还是有戒心的，毕竟我还没有办法确定学姐的可靠性……”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避讳谈到这些问题了。 “咦，当时一直竭力邀请我的人是你，存有戒心的人结果还是你？” “本身这就是事情的两面嘛，既想得利，又得避害，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而是人类的劣根性……”学姐撇过来的眼神，让宫代奏赶紧开始找借口，“而且那时当时，当时的情况，现在学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因此那种不平等条约也到了要变更的时候了。”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当时的情况谁都心知肚明。 “不管怎么说，之后这件事必须是我在场的时候才可以谈。” “当然，当然，不过现在学姐还在做论文，以及根据石见舞先生的意愿，它被挪到了明年再谈……” 宫代奏完全尊重了石见舞贤一的意见，对方不想占便宜，那他自然也没必要非为资本家省钱，于是公事公办了。 “嗯，这倒也是，还有我们的夏季番草莓棉花糖就要开始放送了，现在我手上的事情也不少……”学姐说道。 那这件事就算暂时揭过了，这么想着，宫代奏有笑了起来。 “怎么了？”石见舞有点不明所以。 “说起来，那天晚上石见舞先生回家之后有没有挨骂？” “啊？” “那天晚餐他要吃文字烧，具体是他负责吃，我负责烧……于是我控制了一下火候，汤汁调的不浓不淡，吃饭的过程之中他还要不停的说话，那天他还穿着浅颜色的西装和衬衣……”宫代奏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解释道，“虽然他已经足够注意了，但是得益于我娴熟的烹饪技术，他还是难免的在身上沾了一些汤汁。” “而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你们家负责洗衣服的肯定不是他本人，以及上次做客的时候我观察过了，你们也没有请保姆的习惯……” 一个家庭主妇，面对衣服上满身汤的丈夫，会有什么反应并不难猜测。 学姐稍微回应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况，接着就噗嗤一声乐了起来。 宫代奏立马就知道自己的小小报复，肯定的妥妥的。 第一百七十章 萝莉的可知论与不可知论 作为“原创”动画，尽管有着广播剧乃至广播节目的推广，哪怕加上知名声优的出演，其实也难以称得上有多么丰厚的前期人气积累。 再加上Mad Poihat也不是那种做一部原创就会引起什么大规模反应的知名动画公司，显然他们身上并不存在什么“品牌效应”和知名度。 多方合作和多媒体联动确实有着极佳的效果，尤其是做原创动画的时候，但现在Mad Poihat不可能有那样的能力和号召力，他们不可能做得到“罪恶王冠”或者“甲铁城”开播之前的那种观众期待值。 草莓棉花糖也不是那种开播前就有大火之预兆的题材。 但抛开各种能力之外的不利因素之后，这部算是小题材、一般投入、正常制作水准的动画，依然凭借着“可爱即正义”的响亮口号而“高歌猛进”着。 而且哪怕对于一般的制作环节来说，草莓棉花糖是正常或者平均水准的作画，但对于Mad Poihat新成立的制作三组来说，能拿得出这样正常的作品，已经是拼了老命了。 担当它监督的新人杉田尚子，为了避免掉作画崩坏的“恶果”，已经是到了每天24小时玩命转的地步了……对于一位监督的第一部作品发挥的究竟怎么样，对于其今后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的，她可不想刚刚开始进入监督的行列就顶上一个无能的帽子。 现在想来，尽管她作为监督的时候所担当的作品以及制作环节跟宫代奏实现的说明和承诺相符，但也仅仅是相符而已，那是一点富余都没有……实际来说，这有点像个条件不足的“烂摊子”。 好在最终她还是“力挽狂澜”了……为了这部作品，也为了她自己。 主打可爱风、印着“可爱即正义”的“草莓棉花糖”的巨幅宣传海报依然挂在秋叶原的某地，而它在六月的最后一周，也终于开播了。 尽管整体上“草莓”采取的是那种眼睛比例大的吓人的萌系画风……似乎这类题材的作品只能这么画，但它的人设上依然有着相当程度的“特色”，即萝莉们采取了下垂眼角的画法，所有人主要人物顶着的都是一双“八字眼”。 这到不是单纯的为了“萌”，甚至来说这还有点跟更萌一点的追求想背离，然而这就是作品的“特色”，是跟其他同类作品区分出来的重要标志，一看就能知道这种设定是属于谁的——硬要说的话，情况有点类似于将很多人拒之门外的“小圆脸”。 这种第一眼有点违和，看习惯了更可爱的设定，是判断一部动画是不是来自商业流水线的重要标志。 下一部要在主要人物身上大规模使用这种“垂眼角”设定的作品，还要等到在航母校园上开着各种老旧二战坦克/步战车/装甲车/歼击车、脸上抹着机油、手里攥着扳手、双臂抱着炮弹、习惯用炮膛口径解决问题、二话不说就开炮轰它丫的，在柴油机的轰鸣之中能跑出跑车车速来的少女们身上。 “草莓棉花糖”依然在深夜放送，而这一次，宫代奏则找回了那么一些当初第一次等待“黑岩射手”放送的感觉来。 原因无他，主要还是三组这边主要都是新人，这也是他们的第一部动画。所以，在等待放送开始的时候，他们有点热闹和兴奋，热闹之余也有些许的紧张和期待——自监督而下都是如此。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Mad Poihat依然有很多人待在这里。 之前管理层发生的“股权危机”……如果那也算这么严肃的问题的话，员工们并不知情，二元制的顶层管理结构带来的结果是消息的相当闭锁性，其程度大概也就仅次于个人独裁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是最佳的状况。 结束了跟一部分国内同胞的谈话之后，宫代奏重新坐回了监督女士的身边。此时虽然大家都集中在这里，但现在并不算是工作时间，大家聚在一起不过是在等待着自己制作的第一部动画的播放而已，因此这里的气氛整体是是很放松的。基本上是“想跟谁说话跟谁说话”、“想说什么说什么”的状况，宫代奏的身份虽然稍稍特殊一些，但肯定是可以跟所有人无障碍交流的。 “跟中国朋友们聊完了？”杉田尚子当先开口问道，制作三组里有相当特殊的情况是有一批来自于东海对岸的朋友，而更特殊的是眼前的这位老板对他的同胞们是相当关注的，因此管理这个制作组的时候，是需要保持一个客观的态度的。 “嗯，聊完了，他们的工作怎么样？”宫代奏随口问道。 “相当的努力，虽然最初的时候有些障碍和不适应的地方，但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杉田说道，最初的时候其实问题不少，起码仅仅是因为语言障碍就会带来诸多的问题，但经过了一段时间在之后，这些都得以改正了。 至于技术上的适应和进步，那就更明显了，作画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但来到这边的人都是经过挑选的，他们非但不是无经验者，相反的应该技术出众的那部分，要做的仅仅是不断的努力和适应而已。 而谈到努力，不管在什么环境之中，这都是东方人身上能够体现出来的品质……这里的东方人里，包括岛国人，更包括中国人。 “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他们也刚刚来到新的环境，适应了新的工作……一切都是新鲜的、条件都是有利的，只希望以后大家依然能够保持现在的创作热情。”动画可是相当消磨热情的行业，不过宫代奏没有在国内朋友的问题上过多的说什么，略过了那些之后，他谈到的是更应该由监督说明的事情，“草莓前几话的画面质量，我个人是很满意的，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样，接下来能保持吗？” “老实说，这是我个人第一次担任监督工作，目前的画面质量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了，考虑到制作周围的问题，接下来虽然我们可能会更熟练一些，但很难做到比现在更好了……起码在草莓棉花糖上是这样，不过在拿掉了两话之后，我觉得这种质量是可以保持的。”杉田答道。 “草莓”后面有两话做了外包处理，当时她还觉得必要性不是那么大，而现在看的话，那简直就是救命的举措了。 尽管她的保证挺有力度的，但实际上开始了放送之后，之后的制作肯定更赶更焦急，保持质量实际上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最后一个广告过去，他们的新动画终于开始放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专为爆炸而生 一般来说，动画的第一话重在于故事代入、人物介绍和世界观塑造，剧情向的作品相比于情节堆砌也会倾向于悬念塑造，将观众引入这个故事。 日常番也是如此，不过过程会更快一些，因为这类作品不许要在世界观上做过多说明，从而节约时间和篇幅，将重心转移到人物介绍既快速进入故事上。 不过动画或者漫画都是在用一种夸张的讲故事方式，区别在于夸张的程度而已，这一点同样也适用于日常番。 “莓乱扔”的第一话，前半段以“姐姐”的视角进行了主要人物介绍，过程之中的伴生情节是陷入财政困难的她不得不靠着采取坑害妹妹零花钱的不良行为以实现购入烟草的目的。 后半则倒转了视角，以萝莉自身为主体开始表现她们的性格：由于第二天就是姐姐的生日，她们熬夜为姐姐制作手制礼物……尽管过程啼笑皆非，但它达成的是这类故事必然需要达成的温馨结果。 从配乐方面来说，“莓乱扔”的特色是经常用自然的环境音来替代更有乐感的BGM，或者也可以说它在用缺乏乐器音乐的条件下构筑一个更现实一些的环境和氛围。 这类日常故事基本上会以单元剧或者小节的方式展开，因此从第一话过后就可以确定之后的故事将会怎么展开了。大致来说，这是那类“怪蜀黍”会喜欢的作品，但从立意上来说，它并不是专门为了“怪蜀黍”做的动画，也并没有什么媚的成分存在，而更难得的是，这是创作者之外的人也很简单就能理解到的部分。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纯粹”的治愈效果，它才能成为那种以十年为单位而深受喜欢的动画。 不过以趋势来说，一方面，以“同等质量的精品”为前提的话，这类作品放在现在三四年前的时候跟放在现在，在商业上的表现肯定是趋升的。 另一方面，这类轻搞笑、轻日常系的作品，销量是向来存在一个天花板的，哪怕加上萝莉系的加成也是如此，而且相比于很多其他类型的作品来说，这个类型的动画销量缺乏“延展性”，高不会高到什么地步去，而有了质量前提之后，又能比较简单的就做到收回成本。 它不够冒险，从风险收益上来说，自然也难有那种“销量爆炸”的感觉，然而能炸的作品也不是没有，而且万年哑火的轻日常题材类型，真要是炸的话那就堪比“通古斯大爆炸”了。 在TV动画上，如果一家动画公司真的想立足的话，那需要的不单单某一部作品大火或者大卖，那还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它需要的是“现象级”，只有现象级的作品才能让一般观众们越过自己喜欢的角色和动画本身，转而去关注制作这部动画的动画公司。 “影响力”自然跟销量或者商业成绩是息息相关的，然而这又不绝对，比如Mad Poihat截止到目前为止卖得最好的“IS”，它的热度消融的却很快；反之，有些作品的销量并没有高到多夸张的地步，然而却会成为很受瞩目的作品，比如“白箱”。 但如果真的要求那种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先出四个二再出两个王的炸的话，那自然还想需要这几方面“齐头并进”的。 虽然现在“草莓棉花糖”才刚刚开始放送，但宫代奏已经准备跟杉田监督探讨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了。 前后的节目片头，再加中间的广告，这一话实际放送完成需要30分钟还要多一点，这段时间足够宫代奏给他的监督透露一些内容了。 因为在看影像，这间会议室兼放映室里开的是暗光灯，现在颇有点灯光不足的意思，宫代奏和年轻的女士坐在后面位置的一角，氛围上看起就像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因为是正在制作的动画，而且放映开始之后制作的压力也会逐渐增加，所以‘保证质量’是一种相对的说法，最终结果依然会受到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而且随着最后一话的临近，这种不确定因素……或者干脆说影响质量的风险要素是在不断增加的，对此我表示充分的理解……”宫代奏说道，这些话也并不难理解，但从制作周期上来说，最后一话几乎是最赶的一话，很容易出毛病，不过他接着又画风一转，“但我仍然希望最后看到的是一部良品，坦白讲，这会影响到近期我对制作三组的评价，草莓棉花糖是衡量我们这个新的制作组堪用程度的标杆和基准。” 宫代奏用这种相当明确的态度表明了他对“草莓棉花糖”完成度的期待值，而考虑到他的身份，这种“期待”实际上已经算作是一种“命令”了，哪怕是企业的最高负责人，到了动画开播之后才提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是相当不合适的，这种“强硬”很容易引起监督的不快。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位置上下而进行强压的，这还涉及到一个尊重的问题。 然而杉田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因为她从宫代奏这种稍有反常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味。 “这种‘评价’，会影响到制作三组继当前正在进行的制作之后的下一个企划吗？”她问道。 压力、能力、责任、担当，这些词往往是联系在一块的，如果宫代奏对这个新的制作组有什么高要求的话，那很可能意味着它接下来有担当更重要工作的可能性。 宫代奏先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后又说道，“不只是制作组，还会涉及到对监督个人熟练度的判断，两者有所割裂，但最好的结果是可以同步达到一定的高度……” “我希望能把Mad Poihat明年最重要的企划交到杉田监督手中，其重要程度是跟今年的空之境界相当乃至以上的，而考虑到你的资历，所以你至少需要在现阶段的‘草莓’表现的足够好……” 宫代奏是需要尽量考虑到决策公平、机会均等这些事情的。 而他的比喻，也让杉田对新的企划有了足够的认识，尽管她听得出来她有在一组或者二组制作新企划的可能性，但无路如何，她意识到了完成“草莓棉花糖”的重要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强国之源 从影响力上来说，轻日常系动画的巅峰作品里面，肯定有一部叫做“K-ON”的作品，甚至可以说它就是最巅峰的作品。 “明年最重要的企划，难道是之前登载在我们自己网站上的那部‘K-ON’吗？”未曾等宫代奏更加详细的进行说明，杉田已经猜测到了明年准备进行的企划究竟是哪一个。 “你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有这么明显吗？”这下宫代奏倒是惊讶了一下，在Mad Poihat官方网站上，之前开辟了一个新的原创版块，那就是发布一些新的原创作品、新动画的其他形式表述、同时也接受一些“投稿”。 以一般视角看了，他们这不过又是一种“不自量力”的模仿而已，像本地的另一个动画公司那样，这种动向很有可能是准备成立一家小文库的先兆，而从先后过程来说，Mad Poihat更像是让别人在前面趟雷，它跟着后面走山寨路线一样，然而走在前面的实力很强，Mad Poihat的家底则淡薄的多，这就有点像像邯郸学步了。 表面上看，这是一种相当无节操的行为，然而实际上呢，更无节操…… 宫代奏从来……额，暂时肯定没有想过做文库运营，他们没这个实力，也不打算在岛国出版界“大展拳脚”，他做的事更直接更赤果果一些——为了避免“麻烦”，他在抢发和抢注著作权而已。 宫代奏单纯的把这种事情视作自然现象一样“先到先得”了，至于业界救星京都动画，以及另一个业界救星方文社，适当地时候宫社长会用虔诚祈祷的方式向他们道歉的……祈祷他们以后再也碰不到自己这样的人了。 方文社先不论，这个时候京都动画正在忙着的事情主要有这么几个，首先是 Clannad第二季的制作，其次是独立企划“MUNTO”（仰望天空的少女眼中的世界）英勇而失败的尝试，再次是准备炒凉宫春日的冷饭，即制作新内容十四话混合旧内容十四话、按故事时间顺序播放的“凉宫春日的忧郁”，动画历史上惨绝人寰的“漫无止境的八月”即将发生。 在剧本和故事被限定下来之后，京都动画通过更换演出和监督的方式，连续2个月共计制作了8话故事内容一致的“漫无止境的八月”……大部分观众看动画的时候是不回去一帧帧的研究分镜的，设想一下某位喜欢这部作品的观众，在追番的过程之中连续八周看一个故事的感受…… 这种挑衅粉丝的“冗长”方式，让钟爱这部动画的作品设身处地的理解到了连续在同一个暑假里循环了15532次的“长门有希”的疲劳感。 当然了，画面上的“诚意”京都动画向来不缺乏，为了保证作画质量，他们会拉长作画周期以达到精益求精的目的，而以他们的制作能力，在有了前面一二三的基础上，哪怕依然在寻求新的制作企划，那也不可能是轻音了。 因为这是早就挂在Mad Poihat网站上的东西……如果以类似之前的“龙与虎”的方式从版权方手里争取动画版权的话，那Mad Poihat跟京都动画并不是一个层级的竞争对手——前者必败后者必胜，这已经称不上竞争了。 考虑到自身的弱势与身为一家动画公司“天然的需求”，所以宫代奏让Mad Poihat赢在了发生竞争之前。 在Mad Poihat网站上，有K-ON从人设草图到完整人设、场景设置到整体舞台、零散、不连贯而又统一化的故事——这是宫代奏指使Mad Poihat的一些原画师完成的，大部分画面的完成度连四格漫画都不如，但这已经决定了它的版权归属。 也正因为完成度的问题，把它混在一堆似真似假的“原作”之中的话，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或者说本来K-ON的漫画和动画就不是一个东西，那这样的话宫代奏自然也有对杉田是怎么做出那样的判断而感到好奇了。 “很简单，以‘草莓’为跳板的话，那这个重要企划很有可能就是日常系的动画，我对网站上的那些‘原作’了解大部分，这个类型的作品是极少的，而其中‘K-ON’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杉田解释道，本身网站上的作品都是很少的，她虽然没好意思说出口，但从实际感觉来说，这很少的作品里有很大一部分都算用来凑数的，其中不乏有中二少年的中二史设定集一样的东西，在这里面挑选的话，选出对的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且看宫代奏的反应，她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不过对归对，她暂时看不出K-ON的潜在价值有多少。 这类作品的观众反响是什么样的？或许“草莓棉花糖”真的是一块很重要的“试金石”。 “现在公司已经决定了在那部K-ON的投入力度了吗？”想了想之后，杉田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Mad Poihat对“空之境界”的重视程度可以理解，毕竟制作委员会里还有这部作品的亲爸在盯着，同时虽然它在同系列的作品里相对冷一些，然而综合来说“空之境界”依然是人气作品，值得做大投入的尝试。 而K-ON呢，在轻日常、校园、女生、音乐这样的题材上值得这样尝试吗？ “从这几年的圆盘市场反馈以及之后的预期来说，我们判断这个题材的作品今后会成为一种‘重点题材’……而从决意层级上来说，公司判断要重点做这样的企划，之后监督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那我们就等于成功一半了……” “毕竟动画这种东西，观众的反应是可以预期、期待而不可能事先精准测定的。”宫代奏说道。 企划是公司决定的事情，把企划做好才是监督的责任，尤其是对新监督来说，在这种监督的权限处于日益削减的业界，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无法左右的。 当然了，这里宫代奏只是告诉对方，就算这样的企划到最后一不小心被搞砸了，那也是他这个决定者的责任，而不是监督的责任。 所以，该大胆的往前走的时候就往前走好了，宫先生都表示背黑锅我来送死我也去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的尝试（上） 企划的预案自然要早于实际的制作，而如果谈到关于一部动画最初想法和雏形问题的时候，那时间跨度就不能一概而论了，甚至酝酿个五六年都是常态……抛开流水线和跟风那种类型的作品来说。 至于宫代奏，他要考虑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他需要在Mad Poihat的制作能力、能做出的画面质量、作品适合的播放时期、具有购买力的一般观众或者动画粉的“大众口味”等等方面做出权衡……尽管在时间线上他有着比较清晰的“参考”，但自己动手来制作的时候，终究跟站在外面看热闹是不一样的，这些事情都需要具体而微的考量。 像“轻音少女”这样的动画，实际上在播放之前是很难预料到它会火到那样的程度的，这种“惊喜”发生的总是蛮意外的。但总的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着手进行这个企划的最合适的时期了：把它往前挪两年，那这样“超前”风格的动画会成为备受一部分人喜欢的“小众动画”；把它往后延期两年，则很有可能因为“萌系”趋势的泛滥而导致它仅仅是“优秀”的此类作品，可对K-ON来说，仅仅是优秀那也就意味着“泯人众人”了。 把这张牌打到“风口浪尖”上，才能起到“引领风潮”的作用——在观众的某种审美情绪有了很大的趋势却又刚好处于“引而不发”的状态的时候，第一个出手的这种作品才能成为那种具有不可复制特征的现象级作品。 作品质量和发表时期，可以视作同等重要的。 当然了，理性的判断是这样的，不过作品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和反响会受到可控要素的影响，更会受到不可控要素的影响，可控的部分宫代奏以及他的小伙伴自然会尽力做到最好，用这样的方式尽量“遏制”不可控因子，以最大的可能性达到最理想的结果。 提高监督的重视程度、保证社内作画的能力，等等这些都属于可以努力的地方，所以宫代奏对来年的重点企划提前做了通告……以企划期来说，这个时候也不好说是“提前”了，Mad Poihat的动画制作周期总是这么紧巴巴的。 好吧，所有的动画公司都是紧巴巴的，这是行业特色，商业性质决定了谁都不可能真正的拿出充足的时间来对一部动画“精工细作”。 ………… 尽管Mad Poihat此时正处于最为关键的“转型时期”……它正准备由小作坊向TV动画大厂转变，现在看成败未知，但重要性并不会成功概率改变，不过这种时候公司最为重要的角色之一的制作人小姐却很少待在公司里。 或者说她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了，工作上的担当也少了很多，很多事情的担当不得不向宫代奏身上转移，这是相当不幸的地方。 而幸运的地方则在于，根据“物极必反”的真理，石见舞学姐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了，而且是彻底的回到工作岗位。 她本来最迟会在明年年初毕业离开大学，但忙完了最后的学业和论文部分之后，实际上这个暑期她就已经处于毕业的状态了，前一段时间她的注意力从工作上偏离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显然，她习惯于把一些事情集中而迅速的解决掉，这个女孩身上居然不存在拖延症，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尽管宫代奏也是一个很有计划性的人，但他的计划性来自于一种“沉淀”，而不是“与生俱来”的品质……他上辈子可是个无定型的人，选择职业的方式完全是布朗运动（也就是没有原则），跳槽频率和从业范围那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的他，则可以视作是上面所说的“物极必反”的成功范例。 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他的私人事务依然相当的随意，比如最近他为了对自身文化素养进行熏陶，经常往一些高等学府里跑——嗯，人人都有追求知识的权利。 此外，在追求知识之余，一部分人还有追求女孩的权利。 “学姐，学校里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吧？”宫代奏对着身边的石见舞说道，此时两人正坐在林荫中的一条石凳上，然而在无风的夏日午后，这种地方也很难有什么清凉的感觉。 “嗯，已经结束了……说来大学期间跟其他人相比，我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应该算少的，可真要到离开的时节，难得的也会有卷帘的情绪。”学姐说道，面颊上的细汗让她额角的一缕长发贴在了皮肤上，热糟糟的空气让她的长发带着些许的凌乱，这反而又让她整个人显出了一种“运动少女”的感觉……尽管这种冒汗是因为她之前需要适应宫代奏的步伐而不得不“提速”造成的。 “看来学姐也有未成熟的部分，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就坦然的很。”宫代奏随口说道，这种重逢经验带来的淡定倒是成了他自得的部分了，而且他是个高中毕业，学姐同学可是重点大学毕业，效果也是不一样的吧？ 学姐瞥了宫代奏一眼，确认他口中的“未成熟部分”没有隐含吐槽自己身高的成分，于是才接着说道，“难道我的感受不应该是更正常的吗？像奏君那样的扭头就走的行为才让人觉得奇怪。” 她大概有一种类似于“额滴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的感觉，然而她旁边的是一个小鸟去而复返的人，于是俩人对这件事似乎没有落到一个频道上。 又有蝉鸣，又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夏日午后，两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学姐的感慨也不可能持续太久，聊着聊着他们又说回了动画方面的事情。 “草莓棉花糖的播放很目前为止顺利，不过因为学姐之前在公司的精力有限，有些准备要进行的新尝试还没有展开……” 制作人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而且有很多时候是其他人不能取代的。 学姐点了点头，她知道宫代奏在说哪方面的事情，“说起来Mad Poihat的运营方针还挺奇怪的，一方面我们在积极尝试跟各方进行合作，另一方面我们又在把自己往‘独立小王国’的方向进行发展……” 她的总结的还挺到位的，而接下来她的工作大概就会往“新的尝试”方面进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的尝试（下） 以大致流程来说，动画制作总要经历资金投入、制作、碟片生产、销售与回收成本这样的环节，一般而言，其中动画公司实际操作的只有其中的制作环节，至于其他则是很难插手、很多时候也没有必要插手的。 而在这种链条式环节中能发挥的作用，也是决定动画公司鲜有话语权的一个要素，而如果真的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自成一体的话，仅仅在制作环节的埋头苦干是难以为继的，所以除了在这个链条式横向扩展以增加自身的制作实力之外，纵向拓展也是至关重要的。 但做这种事情的难度可想而知，以Aniplex这样的公司为例，他们不仅以资金把把持着动画投入，同时也牢牢掌握着碟片生产与销售环节，特别是销售渠道，这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在传统年代，建立甚至是打通这样的渠道是相当困难的，没有广泛的合作网络与财力，一些目的是很难达成的，但到了现在，这种困难实际上是在降低的……因为与传统的店头贩售相比，更新型的购买销售出现了。 比如，雅玛逊。 当然了，实体的销售网络依然重要、重要的很，但网络通贩也开始占据更为瞩目的地位……圆盘贩售总归是一种很玄学的事情，可能跟动画题材与受众群体的相关性有关，他们的购买习惯也受到很大影响，有些圆盘店头销售很不起眼，但电子贩售则数据夸张，反之亦然。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更年轻的消费群体来说，网络贩售这种形式更容易接受，因为这很深的宅的精髓不是吗？能足不出户的时候，绝对足不出户。 而宫代奏所谓的“新的尝试”，也就是开始尝试登陆雅玛逊这样的贩售平台，他有时候不太喜欢“顺应潮流”这种说法，当然引导潮流这么夸张的说法也谈不上，但必要的时候，主动出击和尝试新的方式总归是可取的。 而这种尝试基本上可以说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性，什么时候成功只是与时间有关……这样的话，Mad Poihat的投资和生产可以借助电视台的体系完成，而制作和销售则可以更具主动性，基本上可以称得上一种简单的自洽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与要摒弃现行的带着一定非合理的主流合作和制作模式无关，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形而上了，所谓主流就代表着无从避免，而考虑到它带来的便捷性，也没有必要避免，有优有劣的事物可以分开看待，但不可能分割开来。 但反过来说，如果有新的选择和通路的话，那自然也是值得尝试的，多一种选择总归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它很大程度上让无从选择变成了能够选择呢。 简单的说，这不是在反抗什么，毕竟谁都是需要照规矩玩耍的，只不过偶尔能跳出这套规矩之外的话，那是自无不可的。 “时代的新装”，自然能穿就穿，但是这是在能保得住自己原来的衣服的前提下才能做得事情，而且衣服总要一件一件的换，如果有谁在货还没到的时候就把自己脱个精光，那就是一种非典型的勺了。 传统的发行商同样也会开始兼具新的网络渠道，甚至应该说马上就会兼具，因为时代是在“剧变”的，少跟一步就很可能落到个扑街的结局，三两年的时间，网络贩售圆盘的规模就会跟实体渠道等同，而后就是超越。 这都是很正常的变化，世界TOP级的移动通讯设备制造企业，不也在几个月内就被摧枯拉朽的车翻掉，成为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典范了么。 所以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既不能着急，也不能滞后，不过在有着宫代奏的前提下，Mad Poihat大概不需要担心什么滞后的问题，相反的前者才更应该注意，有时候他的反应太过敏锐了点。 ………… 与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日新月异的科技产物不同，“审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变化起来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剧烈，它或者更加“润物细无声”一些，但稍稍拉开一点时间跨度的话，这种变化也是很简单就能够察觉到的。 动画的画面制作技术，碟片的清晰程度，特效的制作成本和难度，这些都是显而易见可以察觉到的。而且某些技术优势的积累期似乎还要更短一些，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特色”，起码宫代奏觉得在Mad Poihat培养一个高水准的后期团队，比培养一个高水准的原画团队要简单的多。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一直以来也是按照这种方针去执行的，因此Mad Poihat正在制作的空之境界使用的后期技术，跟最开始制作黑岩射手的时候自然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可以用得上“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形容。 画面技术如此，动画的题材也是如此——以最初制定的“在一定范围目标群体之中引起相当程度的反响”这样的目标来说，草莓棉花糖在开播不久以后，就很好的完成了这个目标。 所谓的“目标群体”，自然是以现在的宫代奏和20年前的石见舞先生这种人为代表的一个群体了。 本身这就是一个从人设到故事都很容易让人产生亲昵感的动画，它绝非刻意而相当自然的做到了“轻、软、萌”这样的要素，所以它有着一个恰如其分的标题，“草莓棉花糖”，兼具又甜又软的要素。而相比于播放之前的“可爱即正义”的宣传标语，播放之后得到的“不看莓乱扔，妄为萝莉控”的评价似乎更是一种来自于观众的认可和肯定。 而考虑到“草莓”是那种能够创造“圣地”的动画，往夸张里说也可以被认为是某类“教典”级的作品，所以在把它的故事登场舞台更改到了“京都”之后，Mad Poihat在制作这部作品的时候，也就有了一些类似彩蛋也类似夹带私货的行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舞台描述 在“草莓棉花糖”的“舞台设置”上，出于就近和便利性原则，它的绝大部分地域和城市建筑设计都是以京都为蓝本而进行的。 其中固然有相当程度上的空想和二次创作加工的成分，但是基本的架构还是以城市的某一部分为主体的……这样可以在维持一种亲近感和生活气息的同时，一定程度上降低美术特别是美术设计的成本。 人类真实建造、存在的城市，跟全然空想出来的舞台自然存在不同之处。 这是很通常的做法，很多或者漫画的创作者都喜欢或者习惯于将故事的舞台蓝本跟自己记忆中熟识或者正在生活着的城市相重合，这应该是一种文化心理在作祟。 当然了，由于种种原因，很多可以见诸于文字上的内容，在以动画的形式进行表现的时候会更加模糊处理一些……在“草莓”中也是如此，有些舞台设置必然是这样的，不过相反的，有些地方表现的也格外清晰。 比如在故事画面之中登场并不算太多的外景舞台上，“草莓”在制作的过程之中将Mad Poihat所在地的街区整个的搬了进去……在自己制作的动画之中出现动画公司自身，不得不说这既算是一种小小的趣闻，也算是一种“软广告”了。 尤其是在草莓棉花糖这样的作品之中，这更是确凿无疑能够把公司形象施加给观众的软广告了……毕竟这是那种可以增加当地游客、促进地方旅游业发展的动画。 不过出于对作品本身的尊重，这种“广告植入”自然不可能会到干扰故事正常节奏的程度，偶然的出现、有人可能注意到而更多的人可能需要提醒才能注意到，这种处理才算是一种小小的趣味……事实上只有“姐姐”骑着机车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从街道上驶过的时候，才可以看到混在街景里一闪而过的Mad Poihat。 它的出现单位和维持时间只可以用“帧”来计算。 其实这种给自己打广告的行为，并不能算罕见，然而在作品之中出现的，大多也只可能是真正的版权方而已，比如在JUMP系的漫改动画之中，经常可以看到编辑部大楼，后来的方文社轻改系现代背景的动画之中，也可以经常看到某些地方会贴着它的公司铭牌……而动画公司把自己塞进画面里，显然都不在其列。 理由很简单，大多数时候动画公司都跟“版权”甚至是“部分版权”这样的词不怎么沾边。而如果谈动画公司的独立企划及原创作品的话，老实说很少现代背景的轻日常作品，原创动画要么是奇幻魔幻类，要么是SF系，除此之外其他类型少之又少。 而对那些原创故事来说，哪怕是现代舞台，在随时可能炸的连渣都不剩下的城市之中，背景建筑里塞一个动画公司，那肯定会有违和感出现的，现在这种趣味性的追求不能到干扰观众观感的程度才对……于是Mad Poihat的行为还算挺特例的，或者说这家小动画公司本身就挺“特例”的。 除此之外能在画面之中堂而皇之的出现各种动画公司建筑原型的作品，大概也只有“白箱”、“这就是声优”这类的行业相关性动画了……当然了，有些实在赶不上制作进度的时候，就拍几张制作室内景照片公然拿到电视台放映的无节操作品不作数计算。 因为自身情况的特殊性，在可以保持趣味性、不至于使得观众出现厌烦情绪的前提下，可以预见草莓棉花糖仅仅只是个开端，只要条件允许，相信Mad Poihat之后还会出现在不同作品的更多画面之中。 在宫代奏考虑着怎么用更多的渠道、更独立自主的方式卖片儿的时候，草莓棉花糖则随着不断的放送开始持续散发影响力，并且吸引了一批忠实观众，萝……不，应该说治愈系动画的称号实至名归，这就是宫代奏口中所谓的那种“温暖人心”的作品。 它在辩证的角度上充分的论证了什么是治愈、为什么治愈以及如何治愈的问题。 不得不说，动画是一种特别适用于表现善意、善良、温暖等等美好属性的影像形式，相比于“黑深残”那样的主体，它更适合前者，这并不是在做题材和主题上的断言式否定，而是因为力度、厚度及不同艺术表现形式上的类比得出的感性的说法。 发展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动画并不能一概而论，但动画天然上带着一种“要给小孩子看”的原初属性，而给小孩子看的东西，自然更应该是美好的东西。 在表现以”治愈”这个词为代表的宽泛题材或者人物上，动画是最能消弭现实违和感的……现实之中不可能有“川本明里”，也不可能有“小野寺小咲”，更不可能有“町田一”，甚至连“刚田猛男”都不可能有，但这并不妨碍他/她们的性格在动画之中得到表现……往极端、简单和通俗里去表示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动画是一种可以让“圣母”显得不“婊”的画面形式。 这个跟制作动画的人是不是萝莉控无关…… 大概无关。 在“草莓”放送过半之后，从各方面得来的贩售反馈来说，它第一卷的销量预期很轻松的就突破了畅销线……尽管一切都要以实际购买为准，但这种反馈毫无疑问是个很积极的信号。 尽管“样本不足”且得到的结论“不足为据”，但这种销量预期某种意义上确实在佐证观众的动画碟片购买行为正在向着某些题材、领域、画风发生着转移。 “草莓”的放送才刚刚过半，而真正的开始碟片贩售还要到10月、11月的样子，制作上的压力依然很大，但这种期间，Mad Poihat依然要见缝插针的搞一些其它的大动作。 重要的事情都要往一个时间段使劲挤、挤三次，才能体现出它的重要性来。 到了暑期之后，在“草莓”放送完成及Mad Poihat的资金回流之前，剧场版空之境界的第一话就要按期播放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俯瞰风景（上） “尽管整体来说，身为制作故事的一方能够看到一个故事由开始到后来面对观众的整个过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然而相对应的在这个位置上也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对画面的新鲜感和期待值。” 从这种角度上来说，制作故事的人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剧透”而已，而且动画也不像其他的影像一样有着较为广阔的剪辑空间，所以如果仅仅用对影片本身的“边际效应”来说的话，像宫代奏这类人是没有再进入影院的必要性的。 然而他关心的问题不可能仅仅局限在故事上，于是事实上他还是来了。 “空之境界”由七个彼此独立又串联成线的故事组成，一言以蔽之，整体风格可以用“异能系的日常战斗”来形容。以单独的章节来说，空之境界确实可以讲完一个有头有尾、独立的故事，然而这个故事却带着一种难以窥视本质的暧昧感——那些不可思议的杀人事件虽然得到了解决，但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凶手”的动因需要观众一定的思考才能明白，而这些思考又不可能是一次性完成的，它隐藏在了整个故事之中。 “那按照这种说法的话，对原作一无所知的观众的观影体验还要压过那些读过原作的观众？”石见舞学姐说道，她也是在放映之前就看过很多次原片的人，然而工作方面的职责还是促使她到现场来看一看。 好在虽然“俯瞰风景”的放映规模虽然很小，但作为“本地产物”，京都还是有一块屏幕按时上映的，所以他们不用为了看自己制作、且已经看过的片子而跑到很远的地方去。 “具体而微到空之境界上来说的话，我倒是还真是这样认为的。”没想到宫代奏还真的点着头说道……当然了，这是完全主观的说法，研究过原作的人自然对故事和影片的认识更为深刻一些，而同样的，真正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人才往往更容易产生一种惊艳感。 总的来说，虽然TYPE-MOON是空之境界的人气支撑，但来看电影的不一定全是月厨，月厨不一定都看过原作，看过原作的月厨不一定来看电影…… 宫代奏倒是期待看过片子的观众都可以满意和得到满足，虽然这种“小小愿望”有点太过夸张了。 “虽然放映时间偏冷淡的夜场，而且因为规模而导致的宣传范围的窄型化，但真是没有想到三天以来全部的场次都保持着百分之百的上座率……粉丝的期待值真实足足的。”学姐似乎在感叹TM粉丝的“战斗力”。 “也说明了Aniplex的一些工作做的很是到位。”宫代奏补充道，AX的参与意义也应该值得肯定，宣传及上映之类的工作都是他们在统筹的。 距离最初的上映已经过去了三天，尽管在大众媒体、泛娱乐的宣传之中，基本上很少看到有空之境界的规模化宣传，但它却在一直保持着场场满座的记录……当然了，这与粉丝基数与放映规模的对比有关，仅有全岛国仅有八块银幕，就算它一直满座下去也称不上是“奇迹”。 毕竟合理性还是挺好进行说明的。 相应的，如果是上映规模有300块的“大制作”的话，不管它大到什么程度，也是不可能保持这种上座率的……正是“空之境界”这种小规模放映、不指望票房回收成本的“小众”剧场版动画，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检票走进了这家影院之中……因为上映规模的原因，俯瞰风景的票自然是相当难买到的，然而宫代奏和石见舞终究不至于为买票这种事情发愁。 走进了影院之后，一丝凉意就将夏日夜晚的炎热隔绝在了外面，这种凉快肯定不是因为空之境界的气氛造成的，而是一种名为中央空调的伟大发明在发挥功用……尽管空之境界这个故事确实挺凉的。 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之中，宫代奏很快的就找到了两人是座位，落座之后就等待着影片的开场，而在离开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大致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确实已经坐满了人……两人的位置只是在最后排，还是比较方便清点人数的。 宫代奏刚想歪头表示一下这是个制作方很乐见其成的场面，然而片子已经开始了。 以故事顺序来说，“俯瞰风景”这个章节应该发生在“痛觉残留”之后，然而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事实上哪怕单单在俯瞰风景这一章，故事的时间顺序前后都有一些“错乱”。 空之境界的脉络是围绕着一个名为“珈蓝之堂”的魔术结社与“超自然”案件展开的，故事舞台是一个名为“观布子市”的城市……其原型是东京都的某座城市，而故事中的观布子市也位于东京都。 珈蓝之堂有三个成员组成，女主角两仪式，男主角黑桐干也及故事的脉络线索、珈蓝之堂的主人，魔术师and人偶使的苍崎橙子组成。 但故事的第一个场景并不是在魔术工坊之中，而是在两仪式的家中发生的……98年8月初，某一天傍晚，黑桐干也带着某本当期杂志和一盒哈根达斯造访了两仪式的居所。 而这个简单的房间，也通过两个人的视角展示了出来——一张床、一台冰箱、一部放在地板上的电话机，仅此而已。 完全不像是女孩的房间，倒像是人偶的居所……相当程度上，这是在一开始就为女主角的性格做出说明，她确实“冷漠”而无感情的像个人偶一样。 然而在俯瞰风景之中，两仪式有所行动的动因则是为了从另一位“女士”手中夺回黑桐的意识或者说灵魂……依据是相当蹩脚的“先到先得”原则。 谁先发现，谁就有所有权……这种论断有时候确实没毛病。 按照原作者的给作品下的定义，这依然是个“boy meets girl”的故事……尽管他还下过很多其他的定义。 第一百七十七章 俯瞰风景（中） 一间拥挤杂乱、设施陈旧的房间内，身穿青色浴衣的中短黑发女孩正在与自己的烟不离手的橙发女上司谈论着最近发生的离奇连续“自杀”事件。 这里就是有名的魔术工坊“珈蓝之堂”，黑发女孩是这里的第一打手两仪式，橙发上司则是魔术工坊的主人、最高位人偶使、在魔术协会有着“橙”字代号的苍崎橙子。 幽暗的光线、堆满书架和全部家具上的书籍和文件、黑白的小尺寸电视机、背景音是带着电波杂音的新闻广播……一切都在散发和营造着一种古旧的气息，然而这种气息所代表和表现的，则是日常和自然之外的“神秘”，也就是名为魔法和魔术的东西。 神秘感向来是这类故事尤其要首先表现出来的，而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另一边的沙发上则安静的坐着这间魔术工坊的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成员，唯一不具备超自然力量的“正常”人黑桐干也。 而通过两仪式和苍崎橙子的对话，目前她们所要面对的事件也被逐渐的还原了出来：在这个城市内一个名为“巫条大厦”的废置街区，连续发生了数起少女坠楼事件，目前这些事件暂被警方认定为自杀——因为死亡的少女并没有显露出遭到任何侵害的迹象，她们单独来到这样的待拆除区域，独自登上顶楼之后一跃而下，这种条件下自杀确实可以被视作一种可能性。 然而异常的是，她们死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此类的倾向，死亡的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事实上这些死者的行为模式就像是偶然走出家门散了个步，散步的过程之中偶然自了个杀而已。 而且异常的是她们都死在了同一个地方，这种“巧合”实在无法得到合理的说明——尤其是在这些女孩既没有碰到姓柯的小学生和姓金的高中生的前提下，这些就更显诡异了。 因而这些自杀事件之间必然是有着联系的，而魔术师则不难看出这种联系来……可能是某些超自然的力量把受害者引到了那座大厦，然后把她们从顶楼推了下去。 “巫条大厦”可能盘踞着什么超自然的力量，正在引发着一些祟恶，对“珈蓝之堂”来说，此类事件在她们的专业领域之内，然而由关注或者感兴趣到真正的付诸行动，则同样需要一个深切合理的原因：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看似一直在无声而入神的倾听两人谈话的黑桐干也，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具没有一丝意识的“空壳”而已。 故事显然经过了相当程度的“跳转”，八月初黑桐与两仪式的会面和交流仅仅是要暧昧日常与超自然之间界限的“伪装”而已，从那时一直到故事真正开始的现在，中间发生的什么遭到了相当程度的消删。 不过从两仪式和苍崎橙子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发现黑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对连续非自然的自杀事件的关注，黑桐独自去探查了巫条大厦的情况，然而这个过程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类似“自杀”的那些女孩一样，他的意识被拘束到了巫条大厦，而最终回来的也只有他的身体而已。 现在两仪和橙子正在探讨的则是救回黑桐的可能性，然而两仪在这里只是一脸冷漠的认定了擅自行动的黑桐的“不自量力”，招致的目前结果也是标准的“自作自受”，并且表示自己对于这种“愚蠢”不会采取任何主动解决行为。 针对橙子所说的营救，两仪式表示是不值得的行动，然后……她就独自展开了营救行为。 ………… 因为时长、剧本厚度和情节密度的原因，剧场版空之境界的节奏是偏快的，但是这个故事肯定是不能用“明快”这两个字来形容的，相反的，这个故事的基调是偏阴暗的，斑驳的建筑、阴沉的小径、暗红的夕阳，诡异的连续死亡事件以及永远都面无表情、隐藏着心绪的女主角，无一不在渲染着这样的气氛。 而在画面处理上，从头到尾“俯瞰风景”都在使用着一种强对比度的手法，似乎每一副画面都是一角偏亮一角偏暗的，一部分空灵、一部分阴暗，两者明明对立，然而相互的界限又模糊不见，这不只是俯瞰风景的特点，更是整个空之境界的特点。 这种画面处理方式，再结合故事情节的展看，自然是能够给观众带来强烈印象的，不过相应的，如果要在这种画面对比度的前提下得到极致的表现的话，需要极高的“阴影质量”。 原因很简单，高对比度有时候会有一种“过度曝光”的视觉感受，因此画面更容易失去立体感，为此在阴影处理上必须保证更为细致的作业……所以Mad Poihat制作的空之境界必然比之原版在画面上有所改进。 宫代奏印象中的空之境界，单谈画面方面，使人最为觉得出色的部分是摄影方面，这是制作方的动画公司ufo最具能力的部分，在剧场动画及以下（TV）的投入水准之中，摄影上空之境界表现出来的水准是远超平均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惊艳。 然而这并不代表这家动画公司在这方面的能力上跟其他公司之间存在“代差”，尤其可以说在技术水准上，大家都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表现出来的差异无非是熟练度、发挥、累积优势等等方面决定的。 Mad Poihat尽管成立时间不长，然而他们在摄影方面同样具备这方面的优势……相当程度上，宫代奏是把这种优势当做唯一优势来使用的，所以这些年他们在这方面的累积强度很高，在资金和制作周期得到保证的前提下，先不说超越的问题，他们不难做到跟原版在摄影和后期上的持平。 至于原画方面……老实说这是两家半斤八两的动画公司，目前为止都没有原画优势，整体实力谁也不比谁好，谁也不比谁差。 然而Mad Poihat却还有那种很简单的就超越原版动画的部分，尤其是在明确原作劣势的前提下，比如……演出？ 第一百七十八章 俯瞰风景（下） 相比于环境的光线处理，原本的空之境界在人物细节处的光线处理稍显不足，在兼顾整体的气氛条件的同时，人物表情则不够立体和形象……面部扁平化、神态生硬，这些是不难看出来的问题。 这里面主要是演出水准的问题，同时摄影上也不够细致……当然了，后者可能是因为制作周期及成本控制的原因造成的，以两仪式来说，相当程度上她都是个“三无”系角色——或者干脆说是面瘫也可以，然而这并不代表着这样的角色就不需要演出水准了，甚至刚好相反，正因为她是个面瘫，所以才需要更为细致入微的演出。 然而两仪小姐的脸，偶尔有那种3D建个模，然后随意打个光的感觉……虽然这么说有点极端，但这确实是能够加以改进的地方。 女主角确实大多数时候面无表情，然而在这个表情之下她的心理活动和情绪变化实际上同样是丰富的，而这些“丰富”最终表现出来的则是对于夺回黑桐的焦急和必然会采取行动的坚定。 她的情绪自然不能够用太夸张的面部表情来表现——显然从设定层面上来说，两仪式就是那种不能使用“颜艺”的角色，否则她就整个垮掉、崩坏了。 所以她的情绪需要通过眼神、呼吸频率、语言节奏及面部阴影的变化来体现的，也就是说在保持一张脸不能大幅度“变化”的同时，更细节的地方是要用心去刻画。 Mad Poihat的演出比较不错是一方面，对于一些动画公司来说，这些细节的处理有时候面临的不是能不能做好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去做的问题。不管再怎么醉心于创作，从资金投入的角度上来讲，动画首先是商品，也不是所有的商品都在追求“精品”的目标。 至于宫代奏这边，Mad Poihat自然是乐意去做那些细节处理的，毕竟一定程度上他们能按自己的意思进行动画制作——这是在制作委员会具备话语权的意义所在的地方之一。 所以现在画面中的两仪式的脸，d Poihat正在迅速的成长着，他们已经过了那种只会往摄影处理方面加技能点的时期，现在正在向着可以更为立体生动的塑造画面的方向发展着。 当然了，摄影确实是可以用来蒙人的东西，各种时候喜欢感叹“这光、这水”的人，都比关注人物动作及演出的人多。 加特技和作画同样密不可分，然而前者更为容易抓眼球。 而从整个故事结构上来说，“俯瞰风景”是两仪式由“人偶”向“人类”转变的重要情节，因而这些细致的刻画也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 “自杀”的人数正在持续增加着，困顿于巫条大厦的祟恶依然在氤氲发酵，五人、六人……或许下一个就轮到了被拘遏着灵魂的黑桐了。 通过自己特殊的“视界”，在外围观察之后，两仪式看到了悬浮在大厦周围的灵体数量总共有八个，她判断这与最终殉难的人数相当，也因为有了数量上的把握，黑桐遭到更严重意外的可能性下降了。 这或者是能让人稍稍安心的状况……直到第七人像个烂番茄一样摔在了她的眼前，然后她就意识到了，哪怕是还有最后的名额，黑桐会陷入彻底其中的可能性也不会跟着消减。 保持冷漠的本我是理智上做出的决定，除了自身之外本应该都是无意义的人才对，然而感性上却在告诉着她实际应该怎么做，人总归是有些畏惧踏入全新的、未知的领域的，比如……尝试着关心他人？ 不光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博弈，事情最终的走向是最初就已经确定好了的，哪怕畏惧，一个人也是无法违背自己的真意的，所以最终他只能由她来救出。 越过空旷的街景，渡上旧红的夕阳，女生独自一人来到了巫条大厦，稍稍驻足再次大量了一下这栋待拆除的无人建筑之后，她踏足走入了这个危险的领域，开始了对它的探查。 大厦的廊道里到处都贴着“禁止入内、保持距离”的封带，所有的门口都紧密的封闭着，只有透过窗子折射的熹微光线才能照耀到已经被切断了电力的大厦内部……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两仪式在这里还能听到诡异的笑声从空荡的室内空间之中时近时远、飘忽不定的响起。 在这种环境之中，两仪式自然而然的警戒了起来，她将藏在后腰的半幅带下的短刀抽出，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尽管理论上那种地方藏凶器或者武器都是不科学的。 然而就在她进入到这种警戒状态的同时，意外发生了，两仪式的右手窗外本该是建筑的外壁，结果一个般透亮的灵体就突然出现、并且悬空在了那里。 接着，两仪式握着短刀的手臂就不受控制了起来，那闪烁着寒光的锋刃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咽喉……在非自然力量的作用下，她的义肢左手迅速的退去了仿生皮肤、露出了本来的样貌——那是如同人偶一样将关节都裸露出来的肢体。 毫无疑问，这是人偶使苍崎橙子的杰作，它完美的弥补了两仪式在之前的一次事故之中肢体损失。 接着，这只手就相当高频的、缺乏协调性的、甚至以反关节和极端扭曲的方式活动了起来，而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相当诡异和难以接受的情绪——这是一种最为直观的猎奇。 一般人其实是很难接受跟自己相似的形体或者自己极为熟悉的身体部分以反规律和常态的方式进行“运动”的，这种动作完全跟尝试所冲突，也很简单的就能造成视觉和精神上的冲击——所谓的“奇行种”，就是这么回事。 这种动作冲击，在动画之中，相当程度上可以让一般观众明白什么叫做“心理阴影”、“同年阴影”这样的字眼。 不过对于空之境界这样的作品来说，“猎奇”还称得上是浅尝辄止，至于两仪式的性格特点再加以作用，所以此类场景不会太长的延续——两仪是一个相当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在察觉到了自己的义肢不受控制的同时，她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不能用的手、在战斗中只会带来麻烦的手，砍下来就好了。 哪怕是自己的手，那自己砍下了就好了……或者正是因为自己的手，才需要自己动手砍下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动的优势与优秀人才（上） 对于一部作品的生命线或者“生命周期”来说，多媒体联动是一种相当明确的发展趋势，尤其是对大人气作品来说，所谓的IP运营毫无疑问是一种利用粉丝基础、压榨利益的方式。 而“动画”的环节，理论上是最重要的“宣传”的环节——以轻来说，动画化之后本体销量自然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增加。 至于文字冒险或者Galgame来说，典型代表是key的clannad，动画改编为作品带来了持续、恒之有效的影响力……它可以从实体CD一直卖到steam，甚至从ps4卖到ps400，随便加一层滤镜就可以号称典藏版……畅销100年，粉丝的眼泪连起来可以绕地球60圈。 作品本身是相当有魅力的顶尖一类，但在其传播过程之中，尤其是从岛国向世界此类圈子的爱好者范围扩展的之中，京阿尼的改编动画在范围扩展、时间延伸的纵横角度都发挥着极大的宣传作用。 所以最有知名度的作品都有着动画改编，至少有OVA，这话反过来说也成立——有了动画改编之后，才可以成为最有知名度的作品。 在俯瞰风景剧场动画之前，空之境界哪怕在型月系内也算是比较小众的作品，何况是更广的范围内……文字是极其有魅力的艺术载体，但它的问题在于越有魅力的作品越是需要艰深的理解，很多东西是需要读者主观去做的。 然而能更简单的被动接受的前提下，又何必去做主动的事情，数字媒体的优势很简单的早就了某些“时代悲哀”，文字与画面比起来，受众基础、传播速度与范围等等方面有着天然的劣势。 并不能说“俯瞰风景剧场版”之后，空之境界就大范围的“著名”了起来，但如果是说它正在“著名”起来的话，并没有什么错误。 它的故事本体就是特立独行的，而动画改编的精髓则是在于对其中的特殊性的发扬和调整，画面技术运用、风格选定、音乐，都要做好相应的适应——整体来说，俯瞰风景的影响还在酝酿着。 观众对于画面风格的审美追求，画风对于观众喜好的影响，两者之间自然是相互作用的，但事实来说，整体上大家是正在趋向“精致化”的，人物、服装、建筑、背景美术等等，很多东西不能用单纯的“画风”来概括，但如果以观众的角度来说的话，“画风”看着合眼，是一种促使其继续看下去的直观感觉。 简单比较一下的话，今年的TV动画真实之泪和恶作剧之吻算是同期作品，如果抛去后者的原作粉丝基础，仅仅以动画画面的第一吸引力来说，哪个会更好一些？ 当然了，前者是胃疼片的先河类作品，后者是王道校园恋爱，所以故事类型和走向并不在比较范围之内。 不过此类的问题并不在Mad Poihat的困扰之内，倒不是说他们要坚持站在“时代的潮流”上，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那种需要遵照或者保持下来的“传统优势”，会往前看是因为只能往前看。 ………… “今井，最近有关注到什么有趣的作品吗？” “有趣的作品？最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关心其他的？怎么，你还有什么兴趣使然吗？不应该啊，难道只有我手上的工作做不完吗？” 动画人忙忙碌碌，手上似乎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原画师更是如此，相互之间的闲聊，也就只能在忙里偷闲的工作间隙之中进行。 “确实，你好像比我更忙一些，Angel Beats那边怎么样，进度赶得上吗？” “我负责的部分勉勉强强，之前在本来就不算多成熟的制作构成上又拆成了更不成熟的三个组，各方面都产生了一些压力。不过相对来说，目前A组的工作因为更重点一些，所以资源优先，C组暂时没有那么大的作业强度，也说的过去，但是B组……即要保证整体质量，人手不足的情况又没法改善，所以压力更大一些。” “大家都一样才是，组肯定说自己压力最大，虽然资源有些倾斜，但隔两个月就要连续上映下一步的剧场动画，尽管只有60分钟，但也够紧张的；至于我们这边，一堆新手，手忙脚乱……” “虽说人员集中更能保证单一项目，但上面选择分组来承接更多工作……大概是填鸭吧，使劲塞压力，能撑过整个制作周期的话，那总体能力也会得到提高，三个组可以同时这样满负荷工作的话，等各自手上的工作都完成了，那公司的基盘也会更稳定下来……” 反过来说，如果中间有什么环节出错的话，集体崩盘也不是不可能，甚至说可能性更大一些，到时候要么大家会看到电视上连续的总集篇，要么会看到崩到支离破碎的各种画面……不过这种马后炮一样的担忧没必要明着说出来。 “倒是不知道一分为三的决定是谁做的，制作人还是大BOSS？” 或许这句话里隐藏着“年轻人真是大胆”乃至“年轻人的决定真草率”之类的感慨，毕竟不管是制作人还是老板的年轻都不算大，因此看起来也不够靠谱和稳重。 “咳，还是说有意思的作品吧，你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作品了？” “喔，我说的是八月份的‘夏娃的时间’……虽然只看到了开头的部分，但感觉内核与空之境界有一定的通融和相似度……” 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跑的没边的话题终于被扯回来了，还是聪明的绕开了一些不该继续说下去的话。 今井似乎只能跟对方去讨论那部暂时没有关注到的动画了……他是去年加入到Mad Poihat的原画师，虽然是年轻派，但因为能力出众很快就担当了很多工作，目前他主要在负责Angel Beats的一些重要卡的作画和一些其他CUT的动作修正。 然而，很快的一些之前没有预想到的工作也会落到他的头上。 第一百八十章 动的优势与优秀人才（下） “现在的制作环境已经与以前OVA时代完全不一样了，相当充足的资金支持、更加宽松的制作环境，已经成了永远的奢望，所谓的商业化，用一句话就能够说明……以最少的资金投入赚更多的钱……作画本格派，已经消失不见了，尤其是对于TV动画来说。”宫代奏对着眼前坐着的龙源悠纪子监督说道。 然后他想起了某著名的动画制作公司，在制作第一部作品“王立宇宙军”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向投资人伸手要钱，然后亏了个血本无归。 而后在做“飞跃巅峰”的时候，因为经费上的不节制，最经典的战斗变成了黑白画面。 更著名的当然还是EVA的静止镜头……在80年代前后，投资人对于动画资金的投入力度跟后来是不一样的。 到了现在，制作动画过程之中对于作画上的投入力度已经不如以前了，大牌声优、多媒体、特效、宣传，不管是积极地方面还是消极的地方，在制作的方面分散精力的地方太多了。 以现在以及后来的印象来说，提到作画特别是战斗系的作画的时候，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BONES这样的公司，毕竟是从月升动画分离出来的亲儿子，有着相当程度的制作实力。 当然了，骨头社让人产生深刻印象的理由，除了中村丰这样的原画师以及制作质量之外，还有制作风格上的原因，大多数时候这家公司是这样的： 其一，在秀的飞起与送人头的界限上疯狂试探；其二，要么浪，要么死，要么浪死；其三，能保本就能做第二期；其四，从硬核少女到硬核机战，可以适应各种风格；其五，就算做废萌番，也能暴死给你看…… “以这种论调来说，做长篇少年漫改动画才是最合适的。”龙源监督说道。 长篇、超长篇的战斗系少年漫改动画，像DRAGON BALL、ONE PIECE、NARUTO这样的作品，其TV动画实际上走的都是剧情流，与“战斗”的关系不大，制作上都是偏粗糙的。一来这是因为制作周期的内在限制，连续数年、数十年的“每周放送”给每一话制作周期上带来的压力跟普通的季番、半年番是不一样的，为了保证每周能够按时放送，“偷工减料”是必要的。 二来，在有着那么长的制作总时长的前提下，如果要保证制作精良的话，那需要的资金投入是根本不可能被接受的。 所以像前述的那些长篇漫改动画，往往数百话下来也很难找到那种可以称之为“优秀作画”的部分……NARUTO或许会稍有不同，它还有那种让人难以忘记的战斗画面，这是因为一来原作漫画的战斗分镜就极为优秀；二来则是因为NARUTO的动画制作组里有着松本宪生、山下宏幸、藤泽研一这样的大神级原画师，真正能让人拍手称好的画面大部分都是出自这寥寥数人之手。 但长篇漫改动画本质上大家都是一样的。 “龙源监督，你知道卷均一百万册销量的漫画代表着什么吗，我们可是连少女漫画的企划都接不到的。”宫代奏说道。 没有实力自然做不了长篇动画，不过这种事情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毕竟那种长篇太过占用资源了，以月升动画那种实力，制作银魂的过程之中也经常会出现不上色、线稿、随便拍摄点真人影像或者简陋的3D动画就放映的时候……不知道月升后来放弃银魂有没有这样的原因，不过这没什么深究的意义，反正本篇漫画也被事实性的腰斩了。 “是的，放开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不谈，说回原来的话题，空之境界从第三期开始重做动作设计的事情，社长觉得怎么样？”龙源监督又问道，她可是相当忙碌的，来这里也不可能单单是为了闲聊。 “这是监督可以决定的事情，不过前提是要保证不能耽搁制作进度、要更换的动作设计效果要胜过原本、如果从其他组调动人手的话，要征得同意……做得到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一般来说，项目开始之后宫代奏并不认同这样的变更，时间成本太重了，同时也会破坏原本制作上的安定性。 不过，追求更好的画面效果他是没有理由制止的，既然监督又信心做的更好的话，他当然要表示认同，更何况……他十分在意龙源监督属意的那个名字：今井育文。 老实说宫代奏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混在Mad Poihat的原画师里，或者对方是学姐“不小心”从什么地方划拉回来的？ 但能将那样高水准的新生代原画和动作设计扒拉进自己的碗里，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有着印象中的“名声”，再加上得到监督青睐的能力，那然让他承担重要的工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尽管以此时来说，今井并不算什么“BIG NAME”，但提到后来的他的话，那也是相当知名的……哪怕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必然会对他的“作品”印象深刻——比如，一，剧场版博人转佐鸣合体大战“石头人”，原画；二，一拳超人改造机器人与光头披风侠的师徒对决，原画；三，TV动画“翻转少女”动作监督；四，TV动画“进击的巨人”动作监督…… 以目前的空之境界而言，因为主角是女性，动作上的要求“飘逸、灵动”要胜过“打击感”，不知道现在的今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反正监督会对作品负责的，她不可能用不合格的画面打自己的脸。 “社长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或者是仅仅在使用新人方面才这么好说话吧，看来你一如既往的容易信任新人呀。”龙源半开玩笑的说道。 “除了信任新人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况且我自己也算是新人吧。”宫代奏说道，很多时候他除了使用新人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他用的都是有名字的新人。 比如此时，如果他看到的名字不是今井的话，大概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松口同意了。 “总之社长这边没有意见的话事情就简单了，我这就去跟岸成监督商量，让他把人借给我……嗯，他会把人借给我的。” 龙源监督最后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转描 Mad Poihat内。 “在俯瞰风景放映之后，空之境界的得到的评价还是相当不错的，客观来说，能让所谓的原作粉满意且同时也能让新观众交口称赞的作品，理论上它已经与‘暴死’两个字相去甚远了。不过这部作品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等BD和DVD的贩售开始之后再说，这大概要等到明年的第三部的‘痛觉残留’放送之后的事情了……奏君，你在听我说话吗？”石见舞凛花说道。 宫代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在听，“学姐的压力比较大吗？” “是Mad Poihat的压力比较大，空之境界这个企划的投入规模毕竟偏大，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包括原作方以及其他的投资方都对它寄予厚望，尽管从创作者的角度上来讲可能不太想要反复谈及这方面的事情，但事实却是如果到时候销量无法符合大家的预期的话，那之前我们积累下的信任将会再次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学姐继续说道。 “那是你们投资人该考虑的事情……像这样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包括发行之类的事情早已做好计划了，我们接下来只要按照既定的步骤一步一步来走就可以，从目前的反响看来，保持乐观的话我们都可以把这个企划称之为成功了……这个键是开始吧？” 说话的时候，宫代奏还在摆弄着一台蹲在三脚架上的数码摄像机。 “然而实际上你已经把这句话说出口了，而且我还觉得它某种程度上还要算是心理话。”多亏学姐并不是什么小气的性格，否则的话宫代奏刚刚说的话必然要算作是那种“吃不了兜着走”的类型。 “而且下次再有这种工作的时候，能请专业的人来做么，我又不是公司的模特，更重要的是像早就过了那个时期了，现在再穿高中时期的制服，总感觉这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情。” 是的，此时学姐正身穿一件高中JK制服，脖子上挂着一把吉他，带着稍微有点脸红且懵的表情靠着墙根站着呢……宫代奏的摄像机镜头拍的就是她了。 石见舞毕竟不是什么演员，让她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站在哪里摆造型，着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而且对于习惯穿丝袜或者裤袜的她来说，短裙外加短袜的装束总让她觉得有点坐立不安。 从小学以来，她已经很少像这样把腿露在外面了，尽管她现在这个样子对于正在拍摄的人来说肯定是绝赞的。 “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也不是特别好，所以能节约开支的时候总归是要节约一下的，学姐，你这个人不要总瞎想，这毕竟是工作，要保持好心态的，而且你穿的不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制服吗，又不是什么cos，表情请自然一点。”宫代奏用一副在正经谈论工作的语气说道，然而他心理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场的两人估计都再清楚不过了。 虽说衣服确实是学姐自己的衣服，然而问题在于高中时期的她和现在的她还是有些差别的，具体而言则是一个女生的JK时期往往会更纤细一些……特指上围会更纤细一些，所以此时她穿过去衣服的时候，会有种紧绷绷的感觉，衣服的褶皱都会特别明显。 所以尽管绝不是在COS什么，但这个现场确实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play。 然而事实上，这两个人确实是在工作，而且是相当正经且严肃的工作。 “学姐，别忘了拨琴弦。” 宫代奏一边盯着取景框，一边向着石见舞提醒道。 现在他们正在做的是Angel Beats第三话中的几卡重做，有关内容是作品内的名为“Girls Dead Monster”的偶像歌唱团体的演唱会的舞台动作，学姐担当的是主唱的“岩泽雅美”的动作模特。 为了更好的还原舞台效果，这几卡要使用到转描技术——即将拍摄好的影像画面逐帧投射下来，然后动画师再将其描绘出来。 说白了这是一种“临摹”，某种程度上于近年流行的3D电影中的“动作捕捉”类似。 转描技术的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动画的诞生，这是一种偏“古老”的技术，然而这种技术却一直被动画人诟病乃至鄙视。 传统手绘是一种需要大量的实战操作才能锻炼出来的技术，它需要画师有丰富的想象力，对人物动作了如指掌……这样的人需要五到十年才能锻炼出来。然而转描呢，它则恰恰相反，是一种被认为没有技术门槛、也不需要经验积累、只要是耐心细心肯花费时间，是谁都能掌握的能力。 所以尽管有时候转描做出的画面具备独特的表现力，但它依然位于鄙视链的最低端，很多动画监督是拒绝在自己的作品之中使用这样的技术的。 当然了，因为透视关系和动作细节上的不一致性，如果要把画面统一起来的话，哪怕是转描做出来的东西如果想要做到尽量好的话，也是需要画面修正的。 所以石见舞现在担当是被转描的模特。 “奏君，我不会乐器的……”学姐有些无辜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略懂，而且我可以教你。”说着，宫代奏从摄像机那边走到了镜头这边。 因为要考虑到音乐与画面的匹配对照，所以在进行动作拍摄的时候是尽量要求学姐把弦按对、拨对的。 “学姐仅仅摆个样子就可以了，这又不需要你真的演奏，因此是无技术要求的，只需要把这只手放这边，这只手放那边，然后这样拨动就可以了……” 宫代奏绕到了学姐身后，将她的双手摆好位置，然后拨开她有点僵硬的手指摁在了琴弦上。 “奏君，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喔，这不难操作是不是？” “不是，我突然想到虽然要做转描，但我换上高中制服的意义和必要性在哪里？明明只要跟动画人物的人设差不多的衣服就可以了，哪怕是动作和摆动最多的裙摆，只要随便一条裙子都能达到效果吧？” 一边说着，学姐用颇为古怪的眼神看了宫代奏一眼。 不得不说，尽管她聪明，但这个问题发现的貌似有点太晚了点。 第一百八十二章 Angel Beats（一） “哪怕是再光明伟岸的目的之中，都会掺杂上参与者从私欲，毕竟利己主义的每个人都会奉行的行动准则。” 在被学姐指明了问题的所在之后，宫代奏很厚脸皮的承认了自己的不纯洁行为，然而他总擅长用那种宏大、空泛而又没什么意义的东西作为“挡箭牌”。 “这种事情，你也会扯出人类性上的论点进行‘自我庇护’么？奏君，这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已经拍完了吧，刚刚我的动作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全部完成了，而且我有信心保证自然流畅性。”石见舞的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一点嫌弃的意思，所谓“知耻而后勇”，正因为自身现在的处境有些窘迫，而为了摆脱这种窘境，学姐才能以更高效的方式完成眼前这份“工作”。 “我觉得还有几个细节需要重新……没什么，我已经确定好了，完美。”宫代奏本来还想瞎说点什么，但是在注意到了学姐的眼神之后，他立马改口了。 这一番操作也可谓是求生欲极强了。 适当的逗一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是学姐一直这么窘下去的话，搞不好会演变成什么暴力倾向也说不定，尽管学姐自始至终都是那种“知性美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具备武术天赋。 石见舞摘下挂在身上的吉他，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之后，走到了宫代奏的身后，准备去检查一下镜头下的自己有没有什么问题。 宫代奏则是忙着将摄像机里的内容导入到一旁的工作电脑上……虽然他的态度里一直带着点捉弄学姐成分，但实际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着急的工作，因为Angel Beats即将在十月份播出，但是事到如今岸成二监督有点不太满意第三话之中这几卡内容的表现力，所以这才进行了这样的“紧急修改”。 通常意义上来说，这种监督的所谓为了作品质量的“自作主张”老板和资方是极其不欢迎的，但毕竟宫代奏一直在标榜自己是“创作者”，所以他也需要站在创作者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只要真的是为了作品的质量考虑，且不会对制作周期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这样的“返工”其实他个人是完全接受的了的，无非是浪费一部分人力物力及时间成本而已。 宫代奏先是把需要的那二十秒左右的画面剪了出来，然后进行抽帧操作。 “尽管是要用到转描的技术，但是线条方面还是需要简化处理的，动画人物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线条，同时透视关系也需要尽量的处理一下……如果仅仅是生硬的转描的话，制作出来的人物和动作往往会带着浓浓的3D感，透视关系的冲突会让我们的画面显得十分违和，想来我们的监督也不会想要那样的画面的。” 有很多人会混淆转描画面与3D画面，也正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在说话的过程之中，宫代奏时而将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放大，时而用特殊的图层将画面上学姐的裙摆给标识出来，时而又试着将她胸部的阴影擦拭掉，接着他又摇着头觉得有点不妥，然后将这样的操作撤销掉……老实说，虽然这是这一本正经的工作，但怎么看都有点在制作或者试玩黄油游戏的感觉。 而且是当着本人的面正在进行时。 哪怕是学姐，这个时候也开始脸红了，她倒不是那种“年纪轻轻老瞎想”的人，但是被这么“指指点点”她也有点遭受不住。 “奏君，首先如果要进行什么说明的话，你没必要拿着我的录像一一举例子，其次如果录像没什么问题的话，这边暂时没我什么事了……感觉我待在这个空间里，比跟川角书店的人谈判还要心累。” “……”这次宫代奏倒不是真的故意这么做的了，貌似他自然而然的举动给当事人带来了一些压力，“那什么，学姐，你先换下衣服在说。” 他很自然的退出了这间办公室，等学姐示意换好了私服之后，他才重新敲门回来。 “不开玩笑了，学姐的这部分工作确实已经完成了，不过就在刚刚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这么珍贵的影像我貌似不能把它交给别人吧？所以新的麻烦是这几卡的内容似乎需要我来试着画一画？” 嗯，因为之前为了“一己之私”他让学姐在担当模特的时候船上了高中制服，所以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不能够将这么可爱的录像交到别人手里……这连纠结都不用纠结了，不能交出去的东西打死都不能交出去。 “……奏君，这种事情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单单凭这么一句话，你就想把工作材料直接私有化了吗？”学姐总觉得之前她曾经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而是她感肯定这并不是什么错觉。 “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能画的了吗？”学姐想了想之后，这么说道，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更不想被别人看到现在的自己身穿高中制服的样子，而且还是挂着吉他摆拍的样子，更是羞于见人了……所以退一步讲，宫代奏的私有化也是勉强能被接受的。 “只是转描，我又不是不能画东西，应该是值得尝试一下的吧？”宫代奏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咦，这样的话还不如我自己来呢，要知道我也是一个有绘画基础的人……”学姐突然灵光一闪的说道。 “……不不，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还是放着我来吧，学姐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么，川角书店什么的。”宫代奏连忙手忙脚乱的制止道，开玩笑，学姐画出来的东西还是拉倒吧，抽象派和前卫主义的作画一般观众是肯定欣赏不来的。 “总感觉你一副心虚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不过，你说的对，还是你来吧。” “嗯，今天的时间有点晚了，具体的工作还是从明天开始吧……”宫代奏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钟了，所以他关掉了电脑，稍作整理之后准备和学姐两人离开公司。 然而，就在他很自然而然的提起一个手提袋的时候，他的手被学姐一下拉住了……不要误会，这里并不会发生什么旖旎的场景，而是宫代奏即将面临着严肃的指控。 “奏君，你想对我的高中制服做什么？” 很显然，那个手提袋是学姐的东西，而刚刚如果她稍不注意的话，她的制服就差点被宫代奏提回自己家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Angel Beats（第二） 宫代奏和石见舞离开公司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员工依然在加班，TV动画就是这样，在一期动画播放的过程之中必然是会这么一个忙碌或者赶工的时期的，前期能做好更多的工作的话，能给后期挤出更多的制作时间来，那样的话起码可以尽量的保证一下后几集的画面质量……除非能像是某飞投资制作的作品那样，整个作品完成之后然后在一天之内把它全都放送完。 “这次Angel Beats的女主役声优，就是之前的黑岩射手的声优吧，我记得她的资历和演技都比较新来的，而我们似乎对她情有独钟？”在离开公司的路上，石见舞对宫代奏先聊着说道。 宫代奏心说跟兵库北同学建立点合作关系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给她这样的新人工作可是多少带着点“雪中送炭”的成分的，这样以后要再有什么合作的话也会方便一些……要知道兵库北同学可是在每年的“我最喜欢的女声优”评选之中五连霸的女人。 直到一个叫做水濑祈的更年轻的声音和她的蕾姆出现。 但这样的理由只能放在心里，宫代奏选择最稳妥的方式进行回答：“资方和岸成二监督共同决定的吧，我们本身就有相应的出资比例，所以监督的话语权还是有的，这里面可能有个人欣赏的成分在内。” 嗯，这很有可能是个可以加分的选择，尽管也有把事情一推四六五的成分在内……毕竟很多人都喜欢八卦声优和监督的交易之类的事情，而且从这一行的角度上来说，那种事情也不尽然全是八卦。 “喔，监督选的人。”尽管学姐用的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但一些别有所图的人总能听出一点将信将疑的成分。 “咳……说起来，物语系列那边谈的怎么样了，讲谈社那边能搞定么？”宫代奏顺着话头说道。 毕竟提到香菜的话，那就不得不提“化物语”了，假如要提及对一个声优的职业生涯影响最为重要的角色的话，从个人发展的角度来说香菜的角色应该就是“千石抚子”了，尽管这个角色并不能算作这个系列作品或者动画的主役角色，但千石抚子和恋爱循环是花泽香菜成为知名声优最为重要的一步。 原本来说，Angel Beats应该是在“化物语”之后才出现的作品，所以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先拿到“千石抚子”而后得到了很不不错的反响之后才会有“立华奏”这样的主役角色，不过在宫代奏这里，这个顺序明显的颠倒了过来。 不过因为固有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在提到了她之后，宫代奏自然而言的提及了物语系列。 “只能说正在往更好的方向谈了，我们的之前的这类改编作品数量有限，而且接触的也多是川角书店那边，然后这边又要寻求讲谈社那边的合作……总之哪怕仅仅是这方面，障碍也是有一点的。”学姐说道。 “……这还有门户之见吗，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给我们贴上了什么标签？可哪怕就算真的有标签的话，那Mad Poihat身上的标签也应该电视台才对吧？”宫代奏反问道，像Mad Poihat这样浅资历的动画制作公司哪有跟什么出版大佬的资深合作经历？ 学姐没有理会宫代奏吐槽式的反问，反而是接着说道，“而且本身我们的制作能力就十分有限，再加上明年的工作日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那边也在顾虑把重要作品交给一个制作能力近乎饱和的动画公司究竟合适不合适……毕竟我们还只是一个小作坊式的动画公司。” 宫代奏撇了撇嘴，心说这种事情跟一个公司的规模没有太多的关系，以原本制作物语系列的公司SHATF来说，它就是最标准的那种小作坊式的动画公司，结果还不是接到了这个动画委托？ 归根到底还是信任度和制作委员会资金构成上的问题。 “因为作品文字风格上的原因，本身物语系列就是那种被认为是极其难改编成动画的类型，及格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更何况是出彩了……作者自身似乎也在监督的选择上有所顾虑，只有能正确的发挥作品风格的监督，才能把这部作品做好。”学姐继续说道。 “在这种夸媒体、产业链式的合作上，作者本人的意见即重要又不重要……版权上的事情终归还是要出版社来做决定的，物语系列这边，作者在作品上的话语权难不成还会有型月那边大吗？” “嗯，好在我们与讲坛社之前也不是合作全无，毕竟空之境界的文库版本也是借由讲谈社出版的，在那个企划的制作委员会之中我们的合作还算愉快……现在空之境界得到的反响对于我们与他们的下一次合作自然是有着积极影响的。” 空之境界的企划最终的解释和决定权是在型月手里的，因为从根本上来说空境就是型月的作品，而跟空境不同的是，物语系列是讲谈社的作品。 所以这件事需要谈下去。 “去年加上今年，我们的TV动画商业成绩肯定是能让出资方满意的，哪怕他们制作一部动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作品本身的宣传，可谁也不会拒绝这个作品的改编动画的盈利性的。”宫代奏用颇有自信的语气说道。 “收一收你的态度，到头来这件事还不是要我去跟他们谈的？”学姐对宫代奏这种只空谈而不干活的行为“深恶痛绝”，说来说去具体的工作还不是要让她去做的。 “能者多劳了，学姐。”宫代奏立刻换上了“您老辛苦了”的恭维语气。 “好吧，不管结果究竟如何，这个企划在近期就会决定下来了。” ………… 宫代奏和石见舞要考虑的事情永远是要提前一步的，公司这边正在忙着马上就要开始放送的Angel Beats的事情，而他们要做的是要把下一个企划搞定。 好在经历了数度TV动画的整体制作之后，Mad Poihat已经称得上是颇具经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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