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多风雨 - xp1024.com
《江湖多风雨》


第一章 少年

黄昏,出云山顶,残阳如血。

山顶上站着两个人,年长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一身黑袍,脸上棱角分明,双眼深邃,此时正背着手望着远方。小男孩儿约莫十岁左右,面容清秀,站在离男子不远不近的地方,一样望着被夕阳笼罩的远方,只是小男孩似乎感觉不是很自在,不时的偷瞄一旁的男子。

男子却只是沉默的看着远方,丝毫没有要与男孩说话的意思,男子不说话,男孩也不敢有任何表示。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远方,似乎过了很久,男子终于开口,他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小男孩儿道:“阿粱,怎么站的那么远啊?来,到叔叔身边来。”

男孩看向男子,此时被夕阳装饰的脸看起来比平时和蔼了许多,于是男孩来到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摸摸男孩的头,看着远处的美景感叹道:“好久都没到山上来了,这里的景色还是这么美。”

男子又低头看着男孩笑道:“阿粱,这么多年我对你不闻不问,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男孩抬头看看男子,诧异已经对他冷漠了五年的叔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男子也不待男孩回话,又自顾自道:“叔叔知道,自大哥大嫂走了以后,叔叔又对你疏远了很多,宗门里的人对你的态度也有很大的改变,你这几年一定过的很不开心,对吗?”

男孩低下头,沉默不语。

男子叹了口气,又道:“叔叔也时常想起大哥大嫂还在的日子,那时候你我二人都过的无忧无虑,现在想想,那时候也不错。”

听了男子的话,男孩也不禁想起了当年爹娘都还在时的情景,那时眼前的叔叔还没有这么严肃,总是笑着带着他四处玩耍,有时玩过头,两人还会遭到爹娘的训斥,想到这,眼泪瞬间从男孩的双眼涌出。

男子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拭去男孩眼角的泪珠,又摸摸男孩的头,道:“莫哭,山上风大,哭花了脸可就不好了。”

男孩看着眼前的男子,仿佛觉得从前那个对他无微不至的叔叔又回来了,自父母去世,这位叔叔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对自己也越来越疏远,最后甚至不闻不问,但今天,男孩觉得从前的叔叔回来了,即使眼前叔叔的脸与眼睛都已变得陌生。他点点头,对男子说道:“这里也是叔叔带我来的。”

“是啊!”男子起身看向远方似有些感叹道:“我以前也非常喜欢这里,可一转眼有五年没来过了。”

男子又陷入了沉默,似在回味当年。男孩也没说话,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叔叔好像又变得冷漠起来。

“阿粱。”男子又开口了,他依旧目视前方,轻声问道:“你…怨叔叔吗?”

“不怨,我觉得叔叔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害我!”男孩摇头,仰着小脸这样回答,但随即男孩就感觉到头上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

“嗯。”男子嗯一声,摸了一下男孩的后脑勺,将手顺势搭在男孩的肩膀上。

“笑一下吧。”男子又轻声说道。

“嗯?”男孩没听清。

“笑一个。”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男孩。

看着露出灿烂笑容的男子,男孩想起当年每次自己不高兴时,叔叔都会带着灿烂笑容对自己说“来,阿粱,笑一个!”现在的这一幕好像又回到了当年。

男孩笑了,笑得很开心,他觉得叔叔彻底回来了,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孤单,再被宗门里的人欺负,叔叔会陪着他保护他的。

男子看到男孩笑了,自己也笑得更深了。

两人就这样对的笑,然而男孩却发现男子虽然在笑,眼角却有泪珠滑落。

“叔……”男孩正要出声,却感觉自己衣领一紧,一只大手将自己提了起来,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扔了出去,目标正是山下!

山顶只有男孩与男子两人,将男孩扔下山崖的自然是男子,男孩不明白自己的亲叔叔为什么会对自己突下狠手。男孩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坠落之前拼命扭头,他想对着男子大喊为什么,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他在最后一刻看到了男子,男子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

男孩掉下去了,带着对自己亲叔叔满腔的疑问与愤怒,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了下去。

男子望着男孩消失的地方良久,转身离开了出云山顶。

出云宗,宗主书房,男子一人独坐,心不在焉的翻看眼前的书籍。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属下陆醒求见代宗主!”

“进。”

进门的人五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两颧赤红,太阳穴微微凸起,正是出云宗长老辈的陆醒。

陆醒先是抱拳行礼叫声代宗主,然后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道:“成了吗?”

男子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好!”陆醒大喜,再次抱拳行礼道:“恭喜宗主!”

“那属下按计划行事?”

“嗯。”

“好,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醒见男子沉闷,知道男子心中仍有芥蒂,便没有再做久留,装模作样的宽慰了几句便直接告辞离开。

第二天一早,陆醒长老适时的发现小宗主黄粱竟一夜未归,并连忙禀报给代宗主黄衣,黄衣则急忙下令倾全宗门之力寻找小宗主,最后有弟子在出云山脚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本身虽已面目全非,但通过衣着,身形以及随身携带的玉佩可以确定这就是小宗主黄粱的尸体,大家推测,小宗主黄粱或许是从出云山顶不慎跌落,毕竟宗门的人都知道黄粱每天都会在出云山顶玩耍。

而代宗主黄衣则是痛心欲绝,连续几日闭门不出,宗门事务也是不闻不问,最后还是由陆醒长老劝慰良久,才令代掌门重新出山。

两个月后,出云宗长老一致决定,既然前宗主黄潜一脉黄粱死亡,便由黄潜之弟黄衣正式接任宗主之位,并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豪杰参加接任大会,做个见证。

几日后,接任大会如期举行,江湖各路人马齐至,声势浩大,给足了出云宗面子,也让每位出云宗弟子自豪不已,至于他们那位“不慎坠崖”的小宗主,早已被忘到九霄云外。

第二章 五次豹子

逍遥城原本只是座寨子,它位于黎州边境,黎州已经是偏远之地,而这座寨子更是在黎州的边上,因为这里土地贫瘠,地理偏僻,民风彪悍,所以寨子里的男人大都是土匪路霸,以拦截过路的商队为生,朝廷虽然有心想管,但命令传到地方以后总是不了了之,其实除了这里,黎州有很多这样的寨子,根本管不过来,而且这些寨子里的人不似真正的绿林强盗,对过路商队只是收些钱财做过路费,很少伤人性命,并且索要的钱财对大部分商队而言实在不算多,久而久之,商队再走这条路时便早早备好钱财,到时直接交给寨子,也就一路平安了。民不举官不究,黎州的官府也就对这种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这里开设了妓院,赌场,初时只是四周寨子的盗匪光顾,但因为这里官府不管不问,很快过路的商队也有人光顾,而后在这群走南闯北的商人们的传播下,不久就吸引了大量江湖人。就这样,妓院、酒楼、赌场、客栈越来越多,最后直接建起了城,因为城中没有官府管辖,一切都按江湖规矩,所以很快便发展成了天下皆知、逍遥作乐的“天堂”,这座城也正式更名为逍遥城。当朝廷知道此事并想要重新掌管这座偏僻但却繁华的城市时,却发现这里早已被几个地下势力所掌控,不过这几股势力很知趣,直接派人与朝廷密谈,欢迎朝廷派人监督逍遥城,并主动表示每年愿意交大量的税银,最后双方谈妥,朝廷派人到逍遥城任城主,但逍遥城的一切维持不变,就这样,逍遥城明面上得到了朝廷的管辖,但实际上还是那个江湖中寻欢作乐的逍遥城。

逍遥城,长虹赌坊内。

“退钱!退钱!”一男子青衣折扇,打扮的斯斯文文,气质不俗,这样装束的男子本应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与人谈笑风生,但现在他却面目扭曲,气急败坏的站在一张赌桌前大吼大叫,不过在逍遥城这种能释放人内心最原始的**的地方,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这位公子,凡事得讲道理啊,这在赌场输出去的钱哪有再要回去的。”这张赌桌的庄家是一灰衣大汉,与青衣男子的大吼大叫不同,灰衣大汉显得不慌不忙,他在这里做庄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在赌场输急了闹事是常有的事,虽然今天这赌桌上发生的事是有些邪性,但这一切有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做的,尽管让这小白脸闹吧,若是还不罢休,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处理他。

“一派胡言!你们出千!居然接连出了五次豹子!这不是出千是什么?”青衣男子双目通红,若不是打不过那灰衣大汉,相信他早就扑上去将钱抢回来了。

这青衣男子的大喊大叫吸引了赌场众人的注意力,都放下手里的牌走到这边看热闹。

灰衣大汉眼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也不那么淡定了,连出五次豹子,连他自己也很纳闷,作为赌场的庄家,他自然是懂得千术的,但问题是他压根就没动手脚啊,哪有庄家一连做出五次豹子来的,这不是摆明说,我这里有鬼,赶快来送钱吧,傻蛋。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眼前的小白脸运气真是背到家了,灰衣大汉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把这小白脸弄到内堂说话,现在他大喊大叫吸引了这么多人,事情变得不好办了,毕竟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连出五次豹子这种事是单纯的巧合,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把在场所有的赌客都得罪,到时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长虹赌坊在逍遥城的名声可就臭了。

这种罪名灰衣大汉一个小小的庄家可担不起,灰衣大汉越想越心惊,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后,灰衣大汉自觉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得了,他连忙对着旁边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悄悄退出了人群,接着灰衣大汉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各位大爷给咱评评理,这在赌场输出去的钱哪有往回要的啊……”

初时众赌客们还以为这小白脸只是一个输不起想赖账的货色,可是听了小白脸说的一连遇上五次豹子以后,都有些变脸色了,在这些赌客看来,我来这赌钱输了,是我运气不好,我认!但你要是出千赢了我的钱,那绝对不行!这群赌客中有不少也是刚刚输了钱的,现在一听庄家出老千,你这桌出老千,那老子那桌庄家说不定也是出老千啊,大多数赌客的立场都偏向到了青衣男子一边。

“马胖子!你动手脚了吧?”赌客中有人认识这位庄家,直接质问起了灰衣大汉。

“哎呦,张爷,我冤呐,您瞧我这双手,又肥又粗,我能会千术吗?就算我会,我也不可能傻到连做五把豹子吧!”马胖子一脸委屈的冲那人解释。

“哼!大家都是行家,连续五把豹子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巧合,我赵某在赌桌上混了将近四十年,可这种事却从未听过见过,不光是我,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甚至是逍遥城所有的赌徒恐怕都没见过吧?”一位声音阴恻恻的布衫老人在一旁道。

老人开口,立刻就有人响应:

“对!老子也玩了有小十年了,这种邪门的事就从没见过!”

“我玩了有五六年,南南北北也走过不少地方,可从没见过这种事。”

“荒唐,荒唐至极啊!”

“这种事明眼人一看便知,铁定有鬼啊!”

……

这些赌徒每响应一句,青衣男子便跟着附和一句。

马胖子早已冷汗直流,他觉得今天这件事无法善了了,而他算是脱不开干系了!

正当马胖子焦头烂额的时候,内堂传来了沉稳的声音:“怎么了?”

这声音并不大,但却好像能精准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闭上嘴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三个人,最左边的就是刚刚溜进内堂的小厮。最右边的人身材匀称,一身黑衣,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至于中间那人则身穿蓝色锦衣,面容方正,微胖,肚子微微隆起,说丑不丑,说俊不俊,却让人感觉很耐看,刚才的话就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时早已有人认出此人身份,打招呼道:“范老爷!”

有人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范老爷,这可是逍遥城有名有姓的人物!在逍遥城的很多产业都有股份,顿时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来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范老爷则一边笑着一一应承,一边向人群中走去,众人也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马胖子一见主心骨来了,赶紧迎了上去,行礼道:“范老爷!”

范老爷摆手,“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时小厮不知什么时候搬了把椅子,摆好位置,又仔细的擦了擦,范老爷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好,而那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则在范老爷身后站定。

“发生什么事了?”范老爷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你们出老千!”青衣男子得知此人身份后似也有所收敛,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吼大叫。

“嗯?”范老爷看向马胖子。

马胖子咽了口唾沫,道:“范老爷,事情是这样的,这位,这位公子在我们这连遇了五次豹子,所以怀疑我们出千。”

“连出五次豹子?”范老爷也很惊讶,眼神看向马胖子,马胖子则微微摇头,示意这并不是他做的。

“范老爷,连出五次豹子这种巧合基本不可能,大家都有些怀疑你那个庄家使了古怪。”刚才那个布衫老人又说话了。

老人一开口,一些赌徒也都附和,只是没有刚才激烈。

范老爷则没有马上开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笑道:“好个五次豹子!”

接着他对青衣男子问道:“不知公子贵姓啊?”

青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后道:“小生免贵姓张。”

“张公子,好姓啊,哈哈,那么张公子,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呢?”范老爷问道。

“我,我当然想要回输的钱,他出老千!”张公子涨红了脸道。

“我真没有出千!我……”马胖子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心道今天真是撞了鬼了,怎么这么倒霉。

“好了。”范老爷摆手让马胖子闭嘴,继续笑着道:“说实话,若此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听其他人说的话,我一定百分百的认定一定是庄家出千!”

马胖子在一旁脸色瞬间变了,范老爷也不相信他?

“不过,”范老爷又继续道“马胖子在我这干了近十年,他的根底我是晓得的,他这粗手粗脚的,哪会出千呐,是不是?马胖子?”

“嗯,嗯!”马胖子在一旁拼命点头。

可张公子在一旁不干了,急道:“你们是一伙的,当然怎么说都行,你说他不会他就不会吗?”

“哈哈,张公子莫动怒。”范老爷一笑继续说道:“张公子,你说马胖子出千,除了那不确定的五次豹子却也再拿不出其他证据,再争论下去也只不过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罢了,不如这样,由范某提一个解决办法,你看如何?”

张公子似有些犹豫。

这时布衫老人又开口了:“小兄弟,范老爷是逍遥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信不会让你为难的。”

“哈哈,这位老先生说得对,我范某还不至于为难你。”范老爷笑道。

“这,好吧。”张公子看布衫老人几次开口都偏向于他,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范某的意思是,先将此事放在一边,今日在赌桌上发生之事实属范某生平仅见,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一样吧?那么作为亲身经历这件事的张公子你,这是否算是你特殊的运气呢?而你这特殊的运气发生在了本赌坊,这也是本赌坊的荣幸,因此,本赌坊决定,退还张公子你本金的十倍作为感谢!而作为见证了你特殊的运气的大家,本赌坊决定,截止到现在,在座的所有人,输了钱的不仅可以直接取回本金,本赌坊还会再发一笔银子给诸位!赢了钱的诸位本赌坊则双倍返还!不单如此,本赌坊宣布,以后若是谁还有张公子这样特殊的运气,本赌坊会再次庆祝,待遇如今天一样!”

此言一出,众赌徒大惊,人群中不时传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至于马胖子,”范老爷一指马胖子,继续道:“虽然并没有证据证明马胖子出千,本赌坊还是向大家保证,马胖子以后不会再出现在长虹赌坊,甚至不会再出现在逍遥城!以上条件,张公子和各位意下如何?”

范老爷话毕,片刻,赌徒们突然像炸锅一般议论起来:

“乖乖,长虹赌坊真是大手笔啊!这得多少银子啊!”

“哈哈,我说老子今天这红裤衩咋没用呢,原来是搁这等我呢!”

“真他娘的爽!”

“别傻笑了,跟那小子比起来,我们都只是喝汤了!”

“喝汤也爽了,反正我以后就在长虹赌坊玩了,你没听范老爷说嘛,以后再有这事,还有银子!”

“这么邪门的事你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

至于那位张公子则完全呆住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

范老爷看着众赌客的反应,这正是他想要的。他缓缓站起来,朗声道:“诸位再听我一言!”

众赌徒立马住嘴,张公子也抬起了头。

“我希望大家明白,本赌坊今天给大家所发银两,乃是为张公子庆祝所用,而不是什么其他用途,马胖子是否出千一事还没有定论,我希望诸位在外面不要乱传,以免坏了本赌坊的名声!范某可是靠赌坊吃饭的,若是范某没了饭吃,会很不高兴的!”范老爷话音刚落,身后的黑衣男子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一点一点的扫过人群,仿佛要将每一个人都记在脑子里一样。

众赌徒自觉脸上火辣辣的,登时就陆续表示不会胡言乱语。

范老爷对这一现象很满意,道:“好,那范某就不再多言了。”说罢一拍手,内堂陆续出来几个小厮,每两人抬一口箱子,范老爷亲自将一口口箱子打开,没有意外,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哈哈,诸位在取银子时,可别忘了感谢张公子啊!”

众赌徒紧盯着银子大喊道:“感谢张公子!”

第三章 我叫黄粱

转眼已到了深夜,长虹赌坊的风波已经平息,来赌场玩乐的人不但没有比平日少,反而还有一点增加,此时依旧是人声鼎沸,而内堂却是一片压抑的气息,范老爷早已收起了对赌徒们虚伪的笑脸,此时脸色阴沉的坐在座位上。马胖子见势不对赶紧跪了下来,头紧紧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爷,今日我们赔付了将近八千两出去,已经相当于我们大半月的利润了。”长虹赌坊的掌柜朱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八千两。”范老爷重复了一句,又转头问道:“阿左,人查到了吗?”

范老爷左侧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赶紧拱手回道:“回老爷,查到了,这小子叫张鸿,京城人,前日进的城,在悦来客栈歇息一晚后,昨天在兴隆赌坊玩了一天,小赢,晚上则去了春香院,点了小葵,今日离开我们赌坊后又去了兴隆赌坊赌了一阵,输了五十两,入夜便又去了春香院,还是点了小葵,此时还未离开。”这名叫阿左的男子竟然将张鸿进城后的一举一动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嗯,继续跟着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离开逍遥城,”范老爷眼里寒光一闪,继续道:“就告诉赵龙赵虎两兄弟,做了他!”

阿左领命告退。

跪在一边的马胖子虽不敢动,但内心的害怕早就让他的身体抖若筛糠,又听范老爷要做了姓张的那小子,他更加害怕,虽然他也很无辜,但若是范老爷一时不高兴,将他也做了……

范老爷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无比害怕的马胖子,口气温和的道:“马胖子。”

马胖子一哆嗦,紧张的抬起头,磕磕巴巴的道:“哎……哎。”

“起来吧,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范某相信你还没有傻到连做五次豹子。”范老爷淡笑道。

马胖子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激动的连忙磕头道:“谢谢范老爷!范老爷英明!”

“好了好了,别磕了,起来吧!”范老爷笑道。

马胖子这才站起来。

“只是,”范老爷话锋一转,道:“这逍遥城,你是混不下去了,不如这样,范某在柳州尚安城内也有产业,你就到那里做事吧,怎么样?”

马胖子也不思索,直接拱手道:“小人全听老爷差遣!”

“好!那你就下去吧,我会让朱贵安排你去柳州。”

马胖子恭敬地退下。

“老爷,是否便宜了这马胖子,怎么说也是在他的赌桌上发生的这档事。”朱贵瞧着马胖子离开的背影说道。

“哼!我会便宜他?”范老爷的脸又变得阴沉起来,对朱贵吩咐道:“到了柳州,让他给我死命的干,不把我亏的钱挣回来就别想走,若是出了什么事,直接抛他出去顶雷!”

“是!老爷您真是英明,咱和您相比那真是……”

“好了,你也先下去吧。”

“额,是。”朱贵还想再拍几句马屁,但见范老爷好像没什么心情,便领命退下。

“阿右,你也退下吧。”范老爷对身边默不作声的男子道。

此人就是在白天跟在范老爷身边的黑衣男子,不过他好像对范老爷的吩咐恍若未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范老爷见黑衣男子一动不动,竟没有恼怒,反而平淡的问道:“阿右,怎么了?”

黑衣男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回道:“今天便是七月十六。”

范老爷对这没头没脑的话显得有些茫然,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叹了口气道:“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明日便走吗?”

“嗯。”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已跟人有过约定。”

“你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你是非走不可了。”范老爷叹气,面带回忆道:“三年前我救了你,你答应为我效力三年,这期间为我做了不少事,若是没了你,我过得也不会这般顺遂。好吧!我叫朱贵支些银两给你做盘缠,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出城。”

“不必了,我今晚子时便走。”黑衣男子摇头拒绝。

范老爷没想到黑衣男子会拒绝,沉默片刻,便笑道:“好吧,那便一切随你,只是你我也算相识三年,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黑衣男子沉默,似有些犹豫。

“无妨,既然你仍有顾虑,那我便还叫你阿右吧。”范老爷摆手道。

却不想黑衣男子道:“不,三年前我确实不便透露姓名,但是现在,我的名字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黑衣男子顿了顿,对范老爷一字一句的道:“我叫黄粱。”

……

转眼已是子时,逍遥城的夜依旧热闹非凡,对逍遥城的人们来说,享受才刚刚开始。

黄粱出了长虹赌坊,站在大街上,他看着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看着这些醉生梦死的人们,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有过下半生就留在这的念头,凭着范老爷的赏识,他可以在这逍遥城一直逍遥下去,但这种念头只是出现的一瞬就被黄粱掐死,在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黄粱呼了口气,该上路了,约定不能耽误。

出了城,黄粱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河边,在确定左右无人后,他伸手在脸上一抹,卸下了他戴了三年的人皮面具,借着月光,看着水中露出本来面目的自己,黄粱反倒感觉有些陌生,戴了三年的人皮面具,他的脸倒真的苍白了些,侧过脸,一道狰狞的疤痕倒映在水中,从太阳穴到下颌,黄粱缓缓摸着脸上的伤疤,思绪仿若又要回到十五年前那一天,但身后一个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

“嘿嘿,倒没想到这么晚了就让还能让咱兄弟俩碰到肥羊!”

黄粱扭头看去,两个强盗打扮的男子提着刀站在那里,其中一人则是说出了强盗的经典台词:“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子!掏钱吧!”

逍遥城虽繁华,但却地处偏僻,是以有不少强盗就盘踞在逍遥城的必经之路上,专门打劫那些想要来逍遥城逍遥的人,没想到黄粱刚出城便碰见了。

强盗中的另一人在黄粱转身后就看见了他脸上的伤疤,心想别是遇到同行了吧。他对着另一名强盗低声道:“哥,不对啊,你看他脸上的疤,别是遇到同行了吧?”

“嗯?”那名强盗听了眯眼向黄粱脸上看了看,果然有一道大疤,但这强盗吐了口唾沫,不在乎道:“怕个鸟!老子腚上还有一道比他还长的疤呢,他一个,咱两个,咱还有刀,就是同行,他也得留下两个子儿再走!”

另一人一听,对啊!他就一个人,抢了就抢了,到时再将他宰了,谁能知道我们兄弟俩干了一趟黑吃黑的买卖呢?他嘿嘿一笑:“小子,遇到我俩算你倒霉,把值钱的交出来吧,省的我们哥俩动手,刚从城里出来吧?也让我们哥俩进去耍耍……唔!”他还没说完,就见黄粱向他冲来,眨眼便到了自己眼前,刚想举刀,黄粱已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即便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名强盗眼看自己的兄弟眨眼间便死在黄粱掌下,脸上的笑容变为惊恐,他怪叫一声,转身便跑!但这时为时已晚,黄粱捡起地上的刀,手上内力一催,对着逃跑的强盗掷去,只见刀光一闪而过,那柄刀不偏不倚的正中强盗后心!

“啊!”强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黄粱搜刮了两人的财物后,便提起包裹,一路向南而去。

第四章 宝贝

七月二十六,黄粱终于离开了黎州境,进入乾州的地界,他此行的目的地就在乾州,大概算算,应该三天左右便可抵达。

乾州的鼎元城,这里再往前有很远的路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黄粱决定就在这里歇脚,明日再赶路,他寻了家名叫来福客栈的地方住下。不过黄粱一进客栈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从外面就可以听到屋内有很多人喝酒聊天的声音,但在黄粱进屋后,原本喝酒聊天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甚至形成了短暂的宁静,随即黄粱便感觉到有数道目光在看着自己,显然众人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黄粱这位新来的客人,不过也就短短的一瞬,众人发现他们对黄粱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便继续聊天去了,黄粱却有些惊讶,这客栈里的客人居然都是混江湖的。

站在柜台后的是一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女人见黄粱进来,刚想上前来招呼,却从里屋出来一掌柜打扮的人,忙对女人道:“且慢,秀莲,让我来就好了,你去后屋歇着吧。”女人笑着点点头,那掌柜这才连忙上前来,满脸堆笑道:“客官里边请,不知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住店。”黄粱道。

“好嘞,那小的给您安排一间上房?”

“好。”

“得嘞!”掌柜的转身朝里屋一喊:“阿全!带这位客官寻一间上房!”

“哎!”从里屋跑出一名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点头哈腰的对黄粱道:“客官楼上请!”

寻了间满意的房间,那小二便道:“那客官您先休息,有事您就叫小的,小的叫阿全。”

“好。”

“那小的就先下去了。”阿全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黄粱想起楼下那群人,叫住了阿全。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给。”黄粱将一小块碎银子丢给阿全。

“哎呦!谢谢客官!谢谢客官!”阿全见了银子,脸上乐的像开花一般,手上则立马将银子揣进怀里。

“我问你些事。”

“客官请说,小的必定知无不言!”阿全答应的十分痛快。

“楼下的那群人,也是住店的么?”

“客官是说楼下吃饭的大侠们?他们都是住在小店的。”

“这鼎元城我以前也来过,大多都是行商住店,如今怎么多了这么多江湖中人?”

“回客官的话,大侠们只是这半月才多了起来,我看客官……也是江湖中人吧?”阿全看了眼黄粱脸上的长疤,继续说道:“莫非客官不知道那件事?”

“我在黎州三年,对这里的事一概不知。”

“噢,原来如此,黎州确实偏僻了些,那小的就给您说说。”阿全夸张的向左右看了看,对着黄粱低声道:“客官您不知道啊!乾州出宝贝了!”

“宝贝?”

“是啊!大半月之前,就不断有大侠们来咱们这鼎元城,而且都是长住,后来小的在伺候他们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乾州出了对大侠们来说了不得的宝贝!而且这宝贝啊,多半就在咱们鼎元城!这不,这几天江湖中有名的帮派都派人过来了,包下了城里好几座客栈呢。”

“什么宝贝?”黄粱问。

“呃……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阿全尴尬的摸一下鼻子,道:“大侠们交谈时都是说宝贝怎么怎么样的,可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不过小的猜,不是武功秘籍,那就是神兵利器!”

“嗯……”黄粱点头,对于店小二所说的宝贝,黄粱有些兴趣,现在的他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候,手里掌握的力量大一分,成事的把握也就多一分,他决定从楼下的那些江湖中人了解更多细节,于是他对店小二道:“我正好饿了,你我一同下去,帮我上一碟牛肉,几个小菜,一壶酒,再来一屉肉包子。”

“好嘞!”阿全打开门,道:“您先请!”

两人下了楼,阿全冲里屋喊了几嗓子将黄粱要的饭菜告诉后厨,然后便带着黄粱找了一张空桌,他熟练的将肩上搭的毛巾扯下,将桌子仔细的擦了擦,对黄粱道:“客官您请坐,小的先给您拿酒和小菜,其余的马上给您端上来。”

“嗯。”黄粱点点头。

不一会儿,酒菜就已经上桌,当然在黄粱下楼时又引起楼下那群警惕的江湖人的注意,不过这次那些人只是扫了一眼黄粱后便继续喝酒聊天去了。

黄粱对此并不在意,知道这只是江湖中人的本能反应而已,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就着小菜喝酒,一边听着这些江湖人交谈。

众人的交谈大都与鼎元城的宝贝有关,听了一会儿,黄粱将视线定在了左前方的那桌,两个人,此时正在交谈:

“听说了吗?昨天赤铜湖马家的人进城了。”其中的马脸汉子道。

“倒是听说了,不过这赤铜湖离鼎元城不过三五日日路程,他们怎么来的如此之晚?”他的同伴道。

“据说他们半月前就出发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耽搁了,话说回来,咱们就差把整个鼎元城翻过来了,怎么丝毫不见那宝贝的踪影呢?郭兄你说,这宝贝他会不会不在鼎元城啊?”

“应该不会,毕竟消息是朝闻宫传出来的,而且这次不光是我们,就是正邪几大派都派了人过来,他们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觉得呀,这宝贝十有**还在这鼎元城。”

“唉!”马脸汉子叹了口气,道:“我的家底都掏的差不多了,可连宝贝的影子都没见着,我看呐,我与这宝贝是没缘分了!”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马兄何必如此消沉”他的同伴又替马脸汉子将酒满上,“你的银子花完了,不还有我吗,再说,你我都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银子花完再挣不就得了!你还别说,这几日,兄弟我还真想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这时黄粱站起身来,向马脸汉子那桌走去。

“二位大侠,在下有礼了。”黄粱拱手道。

马脸汉子二人见黄粱走过来,俱是一脸警惕,马脸汉子略一拱手算是回礼,随即问道:“有事?”

“在下梁二,是从黎州过来的,刚才无意听二位交谈,非常的感兴趣,不知能否与二位一桌共饮几杯呢?”随即黄粱又豪爽的拍拍胸脯表示:“当然,酒钱在下出。”

马脸二人对视一眼,另一人便笑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那便不用客气,梁兄弟请坐。”

“那在下便多谢了。”黄粱又转头对柜台方向道:“掌柜的,将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炒上几道,再上几壶好酒!”

“好嘞!马上来!”

“久闻黎州人个个豪爽,今日一见梁兄弟,才知果然如此啊,哈哈!”马脸二人来鼎元城已有半月,身上的银子早就花的差不多,现在有黄粱这个傻子主动来买单,二人当然笑脸相迎。

“哪里哪里,不瞒二位说,我与二位兄弟一见如故,要不我怎么会冒昧与二位搭话。”黄粱道。

“哈哈,我兄弟二人也是对梁兄弟感觉亲热的很,莫非真是前世有些缘分?哈哈!”马脸二人顺着黄粱说话,待小二将酒菜上齐,三人对饮几杯后,这酒桌上的气氛更是融洽异常。

“马兄郭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啊!”黄粱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趁机问道。

“梁兄弟但说无妨,老哥一定知无不言!”马脸汉子头脑简单些,初时对黄粱黄粱还有些防备,但几杯酒下肚,倒是比另一人更亲热了。

“那小弟就说了,我初时听两位兄长说这鼎元城宝贝,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啊?”黄粱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道。

“黎州与乾州相邻,梁兄弟竟不知道此事?”马脸汉子反问。

“唉!”黄粱做出尴尬的样子,道:“黎州偏僻,消息也闭塞了些……”

马脸二人对视一眼,姓郭的那人道:“没想到黎州竟然如此闭塞,马兄,那你便告诉梁兄弟吧。”

马脸哈哈一笑,道:“其实这在我们这些江湖人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鼎元城的宝贝,就是一柄剑!”

“一柄剑?”

“不错,梁兄弟可不要小看这柄剑,神兵阁你知道吗?”马脸问道。

“略有耳闻”黄粱点点头,“听说是擅于打造神兵利器的势力,不过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一百多年了。”

“没错,这柄剑就是出自神兵阁,而且是出自神兵阁太上长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名家铁鹤之手!铁鹤梁兄弟应该认识吧?一生铸剑无数,其中更有不少名剑,远的不说,出云前宗主的佩剑--拂云,就是铁先生的得意之作!”

“拂云……”黄粱低声念叨。

马脸见黄粱不说话,只以为是惊讶的愣住了,便继续说道:“不止如此,这次要找的这柄剑乃是铁先生晚年铸最后一批剑之一,是铁先生的巅峰之作呀!据说每柄剑都不弱于拂云,梁兄弟你想想,这样的剑,江湖中谁不想得到?莫说那些剑客,就是我等得了剑,再卖给那些爱剑之人,这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哈哈,是啊,说的小弟都心动了,这样的一柄剑,各大派都会派人来争吧?”黄粱似无意的问道。

“当然,周围这几个离得近的,如五行宫,公羊山,圣王宗,再有几个世家,像赤铜湖马家,玉泉山刘家,赵家岭赵家都到了,还有邪教的人应该也已经潜入到鼎元城了,现在的鼎元城真是好不热闹。”

“出云宗的人呢?出云山离这里也不算远吧?”黄粱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马脸一拍脑袋,“出云宗的人也到了,前日进的城,好像还来的不少。唉,眼看着这些大派人马越来越多,我们怕是没多大希望了。”马脸叹气。

“马兄不必沮丧,他们来的人再多,若是没有缘分,也绝得不到,我倒看二位兄长满面红光,乃是大气运之人,说不定明天宝贝主动来找你们呢!哈哈”黄粱笑道。

“哈哈,梁兄弟这话我爱听,马兄,还沮丧什么,有梁兄弟吉言,我二人明日定将宝贝收入囊中。”一旁姓郭的汉子笑道。

“不如明日梁兄弟你也与我们一起寻那宝贝吧!”马脸汉子邀请道。

“实不相瞒,小弟虽然对宝贝很是心动,但却有要事在身,明日不得不离开呀。”黄粱故作可惜道。

“哈哈,梁兄弟果然非同常人,宝贝近在眼前却不心动,高啊!”姓郭的汉子竖起大拇指道。

“两位兄长莫要取笑小弟了,来,干了这杯,祝两位兄长将宝贝收入囊中。”黄粱举杯道。

“干!”“干!”

三人喝到深夜才各自回屋,黄粱有些踉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桌上出现了一张纸条,黄粱可以确认他离开时桌上绝没有这东西,他拿起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

丑时,城东树林!

第五章 埋伏

黄粱认出了纸条上的笔迹,待子时刚过他便悄悄地出了客栈,来到城东树林,那里空无一人。

于是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听到了缓慢的脚步声,两个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牵着一个看起来**岁的孩子,老人好像腿脚不太灵便,走得很慢。

黄粱一看到老人,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到老人身边倒头便拜,恭敬道:“师尊!”

“嗯,起来吧。”老人笑道。

“是。”黄粱起身,又听老人笑道:“我本以为你会在逍遥城逍遥一生,不会再记起为师与你的约定呢。”

“徒儿不敢忘。”黄粱道。

“嗯,不错,逍遥城是天下最具诱惑的地方,多少英雄好汉进入那里后都被消磨了意志,忘掉了自己一辈子的追求。”老人点头笑道。

“徒儿大仇未报,若不是与人有约定,不会在那逗留片刻。”黄粱坚定的说道。

“你还想要报仇?”老人问道。

“徒儿这十五年来从未忘记!”黄粱一脸坚定。

“唉!我本以为让你在江湖中闯荡五年,你会知晓进退,改变主意。”老人摇头叹道。

“徒儿让师尊失望了,只是这仇,我一定要报!”

“唉,出云宗势大,你贸然寻仇,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我这糟老头子身体又一年不如一年,怕是帮不了你了。”老人摇头。

“师尊救了徒儿性命,又教了徒儿本事,徒儿怎么敢再麻烦师尊?师尊放心,徒儿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出云宗虽势大,徒儿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黄粱咬牙道。

“唉,既然你心中有数,那便随你吧。”随即老人指着黄粱对身旁的小孩儿道:“来,小辛,见过你师兄。”

“师兄。”那孩子仰头对着黄粱说道。这孩子不同于寻常小孩,无论眼神还是神态都有着与他这个年龄不匹配的淡定。

“嗯。”黄粱朝孩子笑了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黄粱却觉得自己对这孩子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知师尊如何出现在鼎元城?”黄粱问道。

“最近静极思动,又听说鼎元城有神兵现世,为师便来凑凑热闹。”老人笑道。

“师尊也对那把剑感兴趣?”

“为师一大把年纪,早就提不动剑了,倒是你,”老人一指黄粱,道:“为师觉得你应该争一争这把剑。”

“徒儿也正有此意,不过徒儿与师尊早有约定,便打算先去见过师尊,再回来夺剑。”黄粱点头道。

“嗯,如今你我已经在此见过面,算是完成了约定,明日你便安心夺剑去吧,有了这把剑,再加上你的武功,把握会大上不少。”

“是。”

“嗯。”老人抚须,淡笑道:“去吧,你我师徒在此分开,明日我会离开鼎元城,得了剑便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回来找我了,为师若是能再多活几年,自去寻你。”

“徒儿不肖,不能陪在师尊身边,若有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服侍师尊!”说罢黄粱双眼通红,扑通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去吧。”老人和蔼的声音在黄粱耳边响起。

“师尊您……保重!”黄粱咬咬牙,毅然转身离去。

八月初四。

小路上有二十多人骑着马疾驰,为首的男子面容俊朗,背上背着一个长木匣,他回头道:“快!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将剑带回宗内!我昨夜已飞鸽传书回宗门,相信宗门会派人来接应我们。”

“是!”身后的二十多人齐声答道。

“陆师兄不是都在比武中赢了吗,按规矩这把剑就该归我们出云啊,为何陆师兄还这么着急。”二十多人中,一名弟子有些不解的问身旁的人。

“你在宗门里呆傻了吧?”那名弟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江湖险恶,我等又不在出云的势力范围,就不提那些与我们一向有仇的邪教,就是正道门派,也难保不会起那杀人夺剑的心思。”

“若是那样,我们出云宗也不会放过他们!”

“放过谁?”那名弟子反问一句,又道:“我们若是死干净了,到时将这事推到邪教身上,还不是随便他们怎么说!”

“好了。专心赶路!”领头的陆师兄道。

“是!”

一行人疾驰了俩个时辰,来到一处树林前。

“吁!”陆师兄勒住缰绳,将马停在树林前,一脸凝重的看着树林,后头的弟子见状都陆续停住了马匹,几名江湖经验比较丰富的弟子也都对着树林皱起了眉头。

陆师兄和几名弟子都觉得这片林子很不寻常,他们一行人从远处一路疾驰而来,动静不可谓不大,但林子里面却没有任何鸟雀受惊飞起,这片林子太安静了,仿佛没有活物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师兄一脸凝重道:“大家小心,林子有古怪,慢慢后退,我们绕道。”

众人一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备起来,却还没等众人后退几步,惊变乍起!

“嗖!”从林中激射出一枚飞刀,转瞬间便已飞到陆师兄面前,直取陆师兄咽喉!

危急之间,陆师兄来不及拔剑,直接握着剑鞘抽了过去,只听“当!”一声,飞刀被磕到别处。

“有埋伏!”陆师兄大叫道。

话音刚落,林中飞出无数暗器激射向众人!

“小心!”陆师兄抽出剑护住周身,一时间,那些暗器竟伤他不得,不过其他弟子可没有陆师兄这般武功,才一瞬间,便有三人被暗器射中成了亡魂。

林中射出了三波暗器,三波暗器下来,已经让出云宗这边死了七人。

“陆景!烛火宫在这恭候多时了!”一声大吼从林中传来,“刷刷刷!”,从林中窜出四五十名大汉,他们个个身上缠满树叶,显然他们刚刚在树上埋伏,最后窜出的大汉与其他人装束不同,此人黑脸络腮胡,却穿着如同新郎官一般的红衣,胸口敞开着,露出浓密的胸毛,他大笑道:“陆景!交出宝剑,爷爷饶你不死!”

“姜夏!”陆景喷火一般,咬牙切齿的说出了红衣大汉的名字。

“没错,是你爷爷我!”姜夏又是一阵大笑,随后将目光放在陆景身后的木匣上,道:“那就是宝剑吧,识相点!交出来吧!你给我宝剑,我就放你和你师弟们走,怎么样?”

陆景恨不得立马将姜夏碎尸万段,但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将宝剑送回宗门,千万不能与他们缠斗。

此时姜夏的人已经将陆景众人包围起来,而姜夏似乎也不着急下命令进攻,只是一脸戏谑的看着陆景。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身旁众人道:“一会儿随我冲出去,宝剑决不能落入敌手。”

“嗯!”出云众弟子也都坚定的点头。

“走!”陆景大吼一声,随即拨马向外冲去,众弟子也都大吼着向外冲杀。

“拦住他们!”一名烛火宫大汉大叫的到陆景的马前,举刀就要砍向陆景。

“滚开!”陆景提起剑来,只见剑光一闪,那大汉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咽喉鲜血喷溅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陆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众弟子紧跟其后,又斩了几名烛火宫大汉后,竟然真的冲出了包围,一路绝尘而去。

“姜夏!”远处传来陆景的声音,“今日的事我陆某记下了!”

“堂主。”一名烛火宫大汉来到姜夏身旁行礼道:“出云宗的人跑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姜夏打断道。

“可是,宝剑……”那名大汉欲言又止,姜夏在陆景突围时便一动不动没有阻止,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堂主怎么想的。

“你懂个屁!”姜夏一巴掌打在那大汉的脸上,“那姓陆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现在手中又有神兵利器,我们这点人,若是强行将他留下,他们拼死反抗下,我们还能剩下多少?就是夺了宝剑,以我们剩下的实力,在其他门派眼里,我们不就是另一个陆景?”

“是是是,堂主英明,堂主英明,小的实在不及堂主万分之一。堂主,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大汉捂着通红的脸谄媚的问道。

姜夏露出冷笑,“将他们赶回去就行了,我们烛火宫已经和其他地下势力结成联盟,共同围剿姓陆的,他跑不出去。我们就慢慢跟在他们后面,一点一点的耗死他们。”

“可是若是让其他势力先拿到剑……”那大汉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副宫主正带着大队人马赶往乾州,到时若是谁不听话,杀了便是!”姜夏冷笑。

话说陆景一行人突围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向北而去,到了一条小溪边,一出云弟子建议道:“陆师兄,我看烛火宫的人没有追过来,不如在此歇息一下吧,再跑下去,马匹可能要坚持不住了。”

陆景早就发现姜夏他们并没有追过来,只是他知道肯定还有其他势力在觊觎宝剑,因此想赶紧回到出云宗的势力范围,在那里才是安全的,但听那弟子一说,觉得有些道理,人还好说,马这种动物一旦跑倒了,几乎必死无疑,没了马匹,陆景他们想回出云就更难了,于是陆景点头道:“那就歇息一下吧,大家补给下,让马匹喝些水。”

陆景翻身下马,将马牵到小溪边,让马匹自己喝水。自己则找了块石头坐下,其他人将马牵到小溪边后,也都纷纷找地方坐下,掏出干粮默默的吃着,气氛有些压抑,做为出云宗弟子的他们何时被人追杀过?

陆景将众人的状态看在心里,他有心想说几句激励他们一下,却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陆景抬头向脚步声的方向看去,见一黑衣男子正缓缓走来。

随着黑衣男子慢慢走近,众弟子们都发现了他,纷纷戒备的站起身来。

陆景见这黑衣男子面无血色,脸上也毫无表情,知道这人是戴了人皮面具,心道此人只怕是敌非友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向黑衣男子拱手问道:“阁下有事?”

却听那黑衣男子淡淡道:“我来取剑。”

第六章 客栈来人

李家坡,从这里再走半日就是柳州地界了,和鼎元城一样,这里再往前很远都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不论过路的行商和江湖中人都会选择在此歇脚,所以这里的客栈生意很好,李家客栈就开在这李家坡上,虽然叫李家客栈,但掌柜的却不姓李,掌柜的是一个女人,叫宋小云,三年前客栈遭劫,她男人被强盗当场砍死,宋小云运气好,当强盗想要奸污她时,被一个脸上长着长疤的青年救下,幸存的她便和她两个娘家兄弟一起经营这李家客栈。

八月初六,傍晚,正是饭时,每到这个时候,客栈里的伙计们都忙的团团转,宋小云也不例外,好不容易得了闲,正当宋小云想回到柜台好好歇歇脚时,打门外走进了一名男子,这男子身材匀称,一身黑衣,脸色苍白,除了背的包裹之外,手里还提着一根被粗布包着的长条状的东西。

宋小云赶紧上前笑着招呼道:“客官里边请,这么晚了,客官您住店?”

“嗯。”黑衣男子先看了宋小云一眼,又快速打量了整个客栈,这才淡淡的回应。

“那客官稍候,我这就为客官准备一间上房。”说着宋小云就要上楼。

“不急,我先用过饭菜再准备也不迟。”黑衣男子说道。

宋小云愣了一下,她觉得眼前这黑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她也没细想,便笑道:“好,那客官这边请。”

黑衣男子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他将包裹和长条状的东西放在桌上,随后点了几道小菜和一壶酒,宋小云道声稍等便到后厨忙活去了。

黑衣男子自然就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黄粱,而粗布所包裹的正是近日以来江湖中人都想得到的宝剑,黄粱自陆景手里夺来后就已经给剑取了名字,凌云。

黄粱点的几个小菜都相对简单,不一会儿,小二就已将酒菜上齐。

黄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静静的听着其他客人的交谈。

“赵兄,你听说了吗,出云宗出大事了!”正前方那桌的对话引起了黄粱的注意。

“刘兄莫非又知道了什么秘闻?”那姓赵的举起酒杯笑着问道

姓刘的嘿嘿一笑,道:“出云宗在鼎元城比武得了宝,这赵兄知道吧?”

“嗯,知道。赢得那个叫什么……陆景,对吧?”那姓赵的问道。

“正是正是。”姓刘的点头,又道:“这出云宗一得了宝贝就立刻动身往回走,生怕有人觊觎宝物,但万万没想到,烛火宫早就联合了其他几家势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在路上埋伏了出云宗众人,不过却让陆景带人逃了出去,烛火宫的人哪能轻易放弃?就一路向出云宗逃跑的方向追赶,最终追到了一条小溪边,赵兄,你猜怎么着?”

“你就别卖关子了,刘兄,到底怎么了?”姓赵的急道。

姓刘的汉子先是端起酒杯喝一口酒,随后又夸张的左右看看,最后压低嗓子道:“全死了!出云宗陆景在内的十七人尽皆毙命!宝剑也不见了踪影!”

“竟有这等事!那……”

听到这,黄粱一愣,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日他只是将陆景制住,夺了凌云剑后便立刻离开了,与出云宗众人虽有短暂交手,但却未伤及任何一人的性命,可为何他们都死在了那呢?是烛火宫的所为?人就是他们杀的而不承认?不,应该不会,烛火宫本就是出云宗的死对头,对他们双方的仇恨而言,杀对方的人根本不用遮遮掩掩,正大光明的承认反而更能灭出云宗的威风,而且陆景他们明知道烛火宫在追杀他们,自己又将凌云剑夺走,无论是躲避追杀,还是追赶自己重新夺回凌云剑,出云宗众人都应该立刻动身离开,绝没有留在在原地的道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死在自己夺剑之后到出云宗众人动身离开之前这短短的时间里,想到这里,黄粱心中一紧,如果是这样,那当时除了自己与出云宗众人以外竟然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在自己走后就现身将出云宗的人杀的干干净净!

黄粱正在思考时,客栈又来了新客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宋小云连忙上前招呼:“里边请,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那书生也不答话,自顾的摇着扇子在客栈里寻找什么,终于,在看到戴着人皮面具的黄粱后,书生露出了笑容,他啪的将纸扇一合,指着黄粱对宋小云道:“我与他是一起的。”说完便向黄粱那桌走去。

黄粱正琢磨出云宗众人的死因,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正笑着看自己。

黄粱看书生,书生微笑着看黄粱,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两位客官,给您添一副用具。”店小二的声音想起,原来宋小云听书生说与黄粱认识,又坐在一张桌上,便让店小二又多拿了一副碗筷酒杯给书生。

“谢谢。”书生不再沉默,他摆好酒杯,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着对黄粱道:“在下朝闻宫李清明。”

朝闻宫,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鼎元城有宝贝的消息就是由朝闻宫传出来的,可黄粱从没有与朝闻宫的人打过交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有事?”黄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的问道。

“在下此来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恭喜大侠得到神兵。”李清明看了一眼桌上粗布包着的凌云剑淡笑道。

黄粱心中一凛,嘴里却依旧淡淡的道:“什么意思?”

“哈哈。”李清明哈哈一笑,道:“大侠何必再装糊涂,陆景身为出云宗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高手,在你手上居然过不了十招,这等功夫,在下佩服。”

黄粱双眼一眯,紧盯着李清明,道:“你也在场?”

“不错。”李清明无视黄粱的目光,点点头微笑的回答道。

“那么,人是你杀的?”黄粱问道。

“不不不,江湖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们未来的客人,我们朝闻宫怎么会断自己的财路呢。”李清明摇头笑道,“是另一人做的。”

黄粱不禁后背一凉,当时竟然有两伙人悄悄隐匿在自己身后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却不自知,只是这两伙人竟然都默许自己拿走凌云剑,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第二件事其实是在下的私人请求,在下想求大侠让我见一见神兵的真正面目。”李清明道。

“你觉得可能吗?”黄粱淡淡的说道。

“在下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失,实在是在下寻找这把剑的线索花了十年,如今这把剑重见天日,又近在眼前,在下实在耐不住心中好奇想要看一看寻找了十年的神兵到底是何等模样,在下只是擅长敛气藏匿,若论武功绝对不及阁下万一,所以阁下也不必担心在下夺剑而逃。而且阁下若是答应的话,在下会免费提供一个价值三千两白银的情报。”李清明目光诚恳的看着黄粱说道。

黄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叫李清明的人,从始至终两人谈论的话题全都被李清明引导着,黄粱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好。”黄粱点点头,抬手将桌上的凌云剑递了过去。

“多谢!”李清明听后大喜,伸手便将凌云剑拿在手里。他一边将包在外面的粗布扯掉,一边道:“阁下真是小心,即便不包着粗布,又有多少人能认得宝剑呢。”

三两下将粗布扯下,露出里面的剑鞘,这剑鞘居然镶满了金银珠宝,李清明看了露出鄙夷的表情道:“这把剑的前主人真是一俗人,居然将宝剑装扮的如此庸俗。”

李清明握住剑柄,缓缓的将剑拔出一半,凌云剑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雪白的剑身散发出淡淡的寒光,“果然好剑!”李清明想将凌云剑完整拔出,却被黄粱阻止,这里是客栈,客人众多,若是无故拔剑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看着凌云剑,他有些感慨的说道:“就是为了这把剑,我朝闻宫调查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却被少宫主毁于一旦,唉!”

黄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也听说这凌云剑的消息本来朝闻宫是想卖个好价钱的,却不想被他们少宫主在一次酒醉后说了出去,才搞得江湖皆知。

李清明恋恋不舍的将剑送回剑鞘又包好粗布,交还给黄粱。

“多谢阁下信任,今日得见神兵风采,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愿,阁下如果有想知道的情报,只要价值在三千两百银以内,我都可以免费告诉阁下。”李清明感谢道。

“我想知道当时在场的除了你以外,另一人是谁。”黄粱道。

“这……”李清明苦笑一声,道:“抱歉,那人身份特殊,其价值远远超过三千两白银,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黄粱沉默。

“你可以问一些其他的问题,如果可以,我会为你解答。”李清明说道。

“不必了,我想问的只有这个问题,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就算了,我记得你曾说过,来找我有三件事,前两件都说完了,说说第三件吧。”黄粱道。

“这第三件事,在下代表朝闻宫来告诉阁下一件事。”李清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色道:“烛火宫已经从朝闻宫买到了关于此剑的最新消息。烛火宫正在四处寻找阁下。”

黄粱心中大惊。

“这算什么?你们将我的消息卖给了烛火宫,回过头又来提醒我?”黄粱看着李清明道。

“我们朝闻宫算是生意人,将此事告诉阁下,是因为我们觉得阁下会需要我们的帮助。”李清明正色道。

“你能帮我什么?”

“烛火宫此次人马众多,更是由一名副宫主带队,阁下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单凭阁下一人,是万万逃不脱的,而我们朝闻宫可以让阁下转危为安,我们有特殊的渠道将阁下送走。”李清明略显神秘的笑道。

“条件呢?朝闻宫不可能这么好心让我白占这个便宜吧?”

“这是自然,朝闻宫做事只看利益,有付出就会有回报,我们需要阁下付出的就是它。”李清明微笑着看了一眼凌云剑说道。

“哼!”黄粱冷笑一声,道:“说到底你们的目的也是剑!说的倒好听,我的消息也是你们卖给烛火宫的,现在居然说什么救我?”

“阁下话不能这么说,朝闻宫做的是买卖,一切以利益为主,再说烛火宫向我们买的是剑的消息,若是阁下不夺剑,也根本不会牵连进来,对吧?”李清明依旧微笑道。

“我既夺剑,你觉得我会轻易将剑交出来?烛火宫或是朝闻宫都是一样,若有本事,只管来取便是。”黄粱冷声说道。

“我再跟阁下说详细些,阁下若是将剑交给我们,我们不仅现在可以保你性命,待到将来,阁下若是可以拿出与剑同等价值的东西,我们一样可以再将剑卖给你!”李清明极力的想说服黄粱。

“不必再说了,无论烛火宫还是朝闻宫我都不会将剑拱手让人,有什么招术,我一并接着便是!”黄粱坚决道。

“这真是太遗憾了,阁下的决定真的很不明智。”李清明摇头,道:“不过既然阁下意已决,夜也已经深了,在下就告辞了。”说完起身施了一礼,便向外走去。只是没一会儿,李清明便又笑着返回了客栈,这一次他没有与黄粱同桌,而是坐在了黄粱一旁的空桌。

“在下觉得阁下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李清明微笑着示意黄粱看外面。

黄粱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人影攒动,粗略看下来,竟有上百人。

烛火宫,来了!

第七章 客栈风云

客栈又走进了六个人,为首的五十多岁年纪,一身黑衣,面目威严,在他身后的大汉黑脸络腮胡,身穿红衣,正是埋伏陆景的姜夏,其余四人无甚特别,应是烛火宫寻常弟子。

“客官里边请。”一店小二上前招呼道。

六人都没回答,其中一名烛火宫弟子手拿一幅画像,与在场的人逐一比对,在看到黄粱后他眼睛一亮,又仔细的比对两遍才一指黄粱对着为首那名老者恭敬道:“副宫主,就是他!”

那名老者闻言看向了黄粱,黄粱顿时觉得一股压力迎面袭来,心道此人是真正的高手!他不动声色的为自己倒了杯酒,既然已知外面烛火宫早就包围了这里,自己已经不能轻易的离开了,那索性就淡定一些,见招拆招。

烛火宫六人自一进来就引起了客栈众人的注意,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他们,有人觉得气氛不对,起身结账想要离开,却被烛火宫弟子拦住。

“烛火宫办事,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一名烛火宫弟子高声说道。

“什么,竟是烛火宫的人!”客栈众人大惊失色,客栈里变得更安静了,众人只盼着烛火宫能赶快把事情办完赶紧走人,莫要牵连到自己,毕竟烛火宫的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凭好恶杀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们不高兴把自己宰了,那可没地儿说理去。

老者带着姜夏一路向着黄粱走来,不过这二人在路过李清明身边时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李清明也是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喝茶,双方没有任何交流,看来这两人并不认识李清明,而李清明也不想暴露身份。

“老夫烛火宫副宫主魏冠清,阁下如何称呼?”魏冠清来到了黄粱面前,直接坐下,姜夏则站在一旁。

“梁二。”黄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自然的将手放在桌上,靠近凌云剑。

“梁小兄弟,老夫不喜欢绕弯子,那把剑,不是你能染指的,我烛火宫二百人马就守在外面,能把出云宗的人干掉,你也算是个高手,老夫给你两条路,一,你主动交出剑,我烛火宫可以让你安全离开,这样大家都省事。二,我烛火宫与你厮杀一场,将你杀了,剑就自然是我们的了。老夫给你机会,你选吧!”魏冠清紧盯着黄粱直截了当的说道。

该如何选?剑,黄粱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这事关自己的复仇计划,可若是此时与烛火宫拼个鱼死网破,黄粱也没有多大把握,若是烛火宫只有眼前这六人,黄粱绝对有把握从这里从容离开,可外面还有烛火宫二百人马,这二百人虽然不强,可就像李清明说的,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就是拖也能将黄粱拖死。想到这,黄粱心里不禁苦笑,三年前他便在这遇了一次险,被范老爷救下,不想三年后自己又在这身处困境,莫非此地和我八字相冲?

黄粱无意间扫到了正自顾自喝茶的李清明,他突然想到,可以将朝闻宫拖进来将水搅浑,自己再伺机而动,或许会有机会。

“梁大侠,不知你考虑好了没有啊,我的兄弟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姜夏在一旁冷笑道。

黄粱没有理会,反而是冲着自顾自喝茶的李清明笑道:“既然你们双方都可以保住我的性命,李兄,你说我是把剑给谁好呢?”

魏冠清与姜夏一齐看向李清明。

“阁下是?”魏冠清开口问道。

“他是朝闻宫的人。”黄粱直接开口替李清明回答。

黄粱既然已经将身份点破,李清明只好站起身来,向魏冠清施了一礼,道:“晚辈李清明见过魏副宫主。”

“朝闻宫。”魏冠清眼里精光一闪,他是老江湖,只稍微一想便把朝闻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猜了个大概,于是怒道:“哼,朝闻宫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前脚将消息卖给老夫,后脚就来截胡,这么做,不太厚道吧?”

“朝闻宫的宗旨就是利益为先,而且晚辈也不过是执行命令的小卒而已。”李清明笑着解释道,面对魏冠清释放的压力,他也没有任何慌乱。

“哼,好一个利益为先,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跟谭令行说,朝闻宫这笔账老夫记下了!”魏冠清脸色阴沉的说道。

“恐怕又要让魏副宫主失望了,晚辈现在还不能离开。”李清明微笑道。

“姓李的!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朝闻宫想与我烛火宫撕破脸吗?”姜夏在一旁大怒道。

魏冠清在一旁亦是脸色铁青,到了要爆发的边缘。

“姜兄不要动怒,李某也是奉命行事啊!”李清明做出无奈的表情,道:“宫主命令我一定要得到这位梁兄弟的准确答复,若是他说不与我们朝闻宫合作,那我立马就走。”

众人的焦点又回到了黄粱的身上。

“姓梁的!你可要想好了,我烛火宫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只有把剑交给我们,你才有生机,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姜夏厉声威胁道。

“梁兄弟,李某保证,只要你点头,朝闻宫绝对会安全的将你送出去。”李清明亦在做最后的说服。

“够了!”还未等黄粱说话,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副宫主魏冠清彻底爆发了,他一掌将面前的木桌击的粉碎,大怒道:“老夫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把握不住,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哼!朝闻宫!你以为老夫真不敢动你们吗?”

黄粱早已将凌云剑握在手里,心道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客栈的其他人早就躲到了角落,只剩下黄粱几人,大战眼看一触即发,却见一烛火宫弟子从外面跑进来,冲魏冠清行礼道:“不好了副宫主,有官兵来了!”

“官兵?”黄粱转头向李清明看去,心道这就是朝闻宫仰仗的手段?却发现李清明也是一脸惊讶,官兵也不是他找来的?

“有多少人?”魏冠清问道。

“属下没看清,但看那阵势,少说有五百人!”那烛火宫弟子答道。

“五百人!?”魏冠清转头对李清明说道:“朝闻宫真是好手段!莫非谭令行已经做了朝廷鹰犬?”

李清明解释道:“此事与朝闻宫绝无关系,晚辈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莫非是他?魏冠清看了一眼黄粱,他是朝廷中人?

正说话的功夫,只听一阵马蹄声临近,随后有声音喊道:“朝廷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开!”

魏冠清对那名烛火宫弟子道:“去告诉手下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那名弟子领命出去。

“副宫主有命,不得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客栈便走进了四个男人,两人身穿公服,两人身穿甲胄,其中一身穿公服的男子扫了一眼客栈,抱拳朗声道:“在下六扇门聂胜,这位是司马校尉,我等奉刑部尚书之命前来捉拿江洋大盗盛智光,还请诸位大侠配合。”

“不知聂大人要我等如何配合?”李清明轻摇纸扇,问道。

“很简单,盛智光擅长易容之术,在座的所有人都要接受我等排查。”聂胜笑道。

“哼!如此一来我烛火宫的事怎么办!”姜夏怒道。

“怎么,你们想要造反?”旁边那名司马校尉盯着姜夏冷声问道。

“江湖纷争朝廷一般不会介入,但眼下朝廷大事在前,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聂胜淡笑道。

魏冠清拦住一旁还要说些什么的姜夏,道:“让他们查!”

“得罪了,那么”聂胜一指黄粱,“就从你开始吧。”

黄粱没想到那聂胜第一个就找上了自己,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朝闻宫也将消息告诉了朝廷?而朝廷也对凌云剑感兴趣?

“随我到里面接受排查。”聂胜一指客栈后厨。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跟着他了,反正自己不是什么盛智光,到了里面,若是他有古怪,正好可以趁机制住他,威胁官兵放自己离开。

于是黄粱便跟着聂胜以及另一名穿公服的捕快进了客栈后厨。

“得罪了。”聂胜先是告了一声罪,随后在黄粱身上随便乱拍几下,便点头道:“嗯,你不是盛智光。”

黄粱奇怪这聂胜检查的竟然这么随意,连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都没注意到吗?

三人从后厨出来,聂胜道:“他不是盛智光,下一个,你!跟我来。”说完他一指角落里的某位客人,那人则战战兢兢的跟了过去。

“既然排除了嫌疑,就速速离开去,莫要影响朝廷办案!”那司马校尉驱赶黄粱道。

到了这个时候,黄粱终于明白这些官兵竟是在帮自己,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此时的黄粱也来不及细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摆脱烛火宫和朝闻宫,他自然不会放过。

众人都也看出这些朝廷的人有意帮黄粱。“副宫主!”姜夏扭头向魏冠清低声道:“现在放黄粱离开,那日后再想找到黄粱可就难了,不如……”姜夏暗中给魏冠清递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的眼神。

魏冠清微微摇头,跟朝廷翻脸的结果烛火宫承受不起,他对正要出门的黄粱说道:“小子,今日是老夫落了下风,咱们来日方长。”

“随时恭候。”黄粱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李家客栈,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八章 复仇前夕

一离开李家客栈,黄粱便摘掉了人皮面具,改变装束,又将凌云剑满是珠宝的剑鞘卖掉换成普通的木质剑鞘,这样一来,即便是在亲眼见过凌云剑的人,不仔细看也绝不会认出来,黄粱一路小心谨慎,再没有见过烛火宫与朝闻宫的人。

八月初十的晌午,黄粱来到了富阳镇,这里地处柳州境内,从这里往南再走十几里路便是出云山,富阳镇是离出云山最近的小镇,出云宗每月都会到这里采买粮食用品。

黄粱看着眼前的小镇,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就连曾经的‘梁家面摊’也还在路旁支着,只有老板老了许多,黄粱记得十几年前的老板是个嗓音洪亮的精壮汉子,站在路边大声吆喝,现在却已经变成有些弯腰驼背的小老头。虽是晌午饭时,面摊上吃面的也不过两三人而已。

黄粱走了过去,找个座位坐下,对着老板道:“老板,一碗面。”

“好嘞!”老板的声音依旧爽朗,麻利的将面条下锅,不一会儿就将面条端到了黄粱面前。

黄粱尝了一口,嗯,味道也没变,和原来一样。

远处一四十多岁的的汉子走了过来,离老远就叫道:“老梁,来碗面!”

老梁笑着应了声,转身便又忙活起来,那汉子刚到,面也正好出锅,老梁和那汉子好像很熟,将面盛好端给汉子后,两人便聊了起来。

“又给山上送柴去了?”老梁笑着问道。

“是啊,这一来一回可累死我了!”那汉子先是哧溜的吃了一大口面,这才回应道。

“诶,昨日听人说出云宗的人死了二十多个?”

“可不是么!二十多个人全死在乾州了,而且呀,”那汉子将口中的面条吞下,一抹嘴,故作神秘的对老梁道:“你知道那二十多人里领头的是谁吗?”

“谁啊?”老梁问道。

“就是那出云宗长老陆醒的独子!”

“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去送柴的时候亲耳听那些弟子讲的。”

“怪不得我看前几日陆长老火急火燎的带人往乾州赶。”

“是啊,他走后一天人死的消息就传来了,现在好了,听出云宗的人说,这陆长老现在像疯了一样在乾州寻找凶手,就连黄宗主要他回来的命令都不听了。”

“唉,非要打打杀杀,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老头的老梁感叹道。

“行了,老梁,别感慨了。”那汉子一口将碗里剩下的面吃下,从怀里掏出两颗铜板扔在桌上,道:“好好看着你的面摊吧,那些大侠可不会听你这个卖面条的老头的话,钱扔在那了,我得回去再砍两捆柴去,走了!”说完大汉打着嗝离开了。

“唉!”老梁感叹一声,将桌上的铜板收起,继续忙活去了。

两人的对话黄粱在身边听得一字不落,这个陆醒他有些印象,自己爹娘死后,陆醒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是最快的,后来经常在背地里刁难黄粱,人品极差,而陆景这个人黄粱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陆景的行事风格是很正直的,没想到陆景居然是他的儿子。

黄粱吃完了面,又去棺材铺买了些纸钱,便向镇外走去。

出了镇向东走两里多路,一座木屋出现在黄粱眼前,看的出来木屋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很破旧,看着眼前的木屋,黄粱有些感慨,黄粱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他还清晰的记着,自己被亲叔叔推下山崖后,再醒来时就身在这座小木屋里,睁开眼就看见了师尊,还有,丁师兄。

“师父,他醒了!”这是黄粱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眼前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就是丁震,黄粱日后的师兄。

“我,还没有死么?”黄粱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被白布包裹,现在的他每动一下手指都疼痛难忍。

“不要动,你伤的很重。”丁震说道。

“你是从出云山上掉下来的吗?”丁震问道。

“嗯。”黄粱觉得眼前这个男孩似乎没有恶意,于是他点点头。

“那么高摔下来你居然都没死,你好厉害。”丁震一脸惊讶。

“你醒了?”一名老者走了进来。

“师父,他果然是从出云山上掉下来的。”丁震对老人说道。

“嗯,让我再看看。”老者检查了黄粱的伤势。

“你为什么会掉下来啊?”丁震问道。

“我……咳咳!咳咳!”黄粱刚一开口,便觉得胸中疼痛,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好了,小丁,先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休养两天再说。”老者道。

“是,师父。”

“谢……谢谢。”黄粱费力的说道。

“没事没事!”丁震一拍胸脯,道:“你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

接下来的日子,丁震每天都为黄粱熬药换药,丁震很活泼,黄粱伤重不能说话,丁震总是在黄粱身边自顾自的说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后来黄粱伤好一些并且将他的遭遇说给师徒二人,丁震更是生气的直接大骂出云宗,并且直接拍胸脯道:“放心,日后我学好了武功,一定帮你报仇!”

黄粱身上的骨头有八成都断了,按老者的说法,黄粱要想重新站起来,很难,丁震却每天依旧帮黄粱熬药换药,然后陪在黄粱身边跟他聊天,他对黄粱介绍外面的世界,黄粱跟他聊出云宗里面的事,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阿粱,师父同意收你为徒了!”一天丁震高兴的对黄粱说道。

“真的?”黄粱躺在床上惊喜的问道。

“嗯!”丁震用力的点头,道:“师傅说了,只要你能站起来了,他就收你为徒!”

“太好了!我一定要努力站起来,然后跟师父学本事,回出云宗报仇!”

“我帮你!到时候我们俩个踏平出云宗。”丁震使劲挥着拳头说道。

“谢谢你,震哥。”

“我可是你师兄了,还叫震哥?”

“师兄。”

“乖,哈哈!”

自那日起,两个男孩为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终于在一年后的某一天清晨,黄粱睁开眼睛,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惊喜的他想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丁震,然而却发现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丁震,现在却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黄粱赶紧叫来老者,老者一时间竟然也诊不出丁震到底患的什么病,只能用几副固本培元的药拖延一下病情,于是黄粱变得如同之前的丁震一般,每日为丁震熬药,每日自顾自的对着昏迷的丁震说话,他多么希望丁震能睁开眼睛回应他一句,然而让黄粱绝望的是,丁震在昏迷了七天以后就永远停止了呼吸,这个乐观开朗,把黄粱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男孩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自那以后,老者便将丁震埋在木屋的后面,黄粱也如愿以偿的拜了老者为师,两人在这里又生活了一年,便离开了这里去了乾州。

想到这,黄粱绕过小木屋向后面走去,只见木屋后有一小土包,上面竖了块木牌,木牌上写着:爱徒丁震之墓。

黄粱走到丁师兄的墓前盘腿坐下,将刚买的纸钱取出,放在墓前点燃,他对着木牌轻声道:“丁师兄,我来看你了,说起来,上次来看你还是在五年前。”说到这黄粱咧嘴一笑,问道:“我这么长时间不来,你不会怪我吧?”

面前的木牌一动不动,没有人回应黄粱。

黄粱自嘲一笑:“有时候,我真觉得丁师兄你还活着,师兄你说,你要是活着,咱们两个谁的武功高?我觉得你一定比不过我,师尊都夸过我,说我是武学奇才。”

“师兄,十五年了,我熬了十五年,终于是时候了,明天,我就去找他,还记得我对你发过的誓吗?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说到这,黄粱状若疯狂,但眼中的怒火又马上平息:“没关系,若是失败了,我就下去陪你,咱们两个一起在下面闯荡,到时你可得罩着我啊……”

天黑了,黄粱说了很多,将自己内心压抑的想法与情感通通倾诉在丁师兄的墓前,他觉得丁师兄可以听到,就像那时一样。说来也怪,只有在这里时,黄粱才可以卸下所有防备,一吐为快。

“唉,若是你还活着多好。”墓前纸钱燃烧的火光映在黄粱脸上,思绪又回到了从前丁师兄还活着的日子,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黄粱脸上划过。

良久,黄粱站起身来,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明天他要去做一件筹备了十五年的大事,因此必须从悲伤里走出来。

“保佑我吧,师兄。”

黄粱转身离开了木屋。

第九章 结束(出云篇完)

这几日出云宗内并不平静,宗内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弟子陆景连同二十多名普通弟子被杀,这令出云宗在江湖上的颜面大损。

“启禀宗主,陆长老让弟子传话,说是在李家坡一带已经找到了一些凶手的线索,而且听说朝闻宫好像对此事有所了解,陆长老打算找朝闻宫打探一下消息,特让弟子回来禀报。”一名出云宗弟子正向黄衣汇报。

十五年过去,黄衣已蓄起了胡须,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头上也长出了一些白发,此时坐在宗主位上,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不是叫他先回来从长计议吗?”黄衣淡淡的问道。

“陆长老说陆师兄是自己唯一的孩子,一定要亲手为他报仇。”那名弟子答道。

“哼!”黄衣轻哼一声,这几年陆醒的影响力在出云宗越来越大,这也导致他越来越不将黄衣放在眼里,近年来便屡次顶撞黄衣,现在儿子死了,他更是直接抗命,带着人在外面不肯回来。

“你先下去吧。”黄衣吩咐道。

“是,弟子告退。”

“陆醒!”现在大厅里就只剩黄衣自己,他眼神凌厉,陆醒这几年的表现已经让黄衣十分不满,再继续下去,绝对会威胁到黄衣,想到这,黄衣心里已经有了杀意,只是陆醒参与过当年的那件事,若是动手,就要一击必杀,否则被陆醒将当年的事捅出来就麻烦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黄衣正思量之际,一美妇走了进来。

“夫君。”那美妇柔声道。

“秀儿,你怎么来了,佩儿呢?”黄衣一见美妇,眼中杀意瞬间消散无踪,笑着问道。

“玩累了就睡下了,她呀,都五岁了还整天像个假小子一样,你这个做爹爹的也不知道管管她。”秀儿有些嗔怪道。

“才五岁嘛,还早着呢,佩儿想玩就让她多玩几年。”黄衣将秀儿搂入怀里,笑着道。

“你如此纵容秀儿,可若是让她玩野了,日后看还有谁敢娶她。”秀儿依偎在黄衣怀里,有些担心道。

“我黄衣的女儿,怎么会没人要呢,哈哈,好了,你快回去吧,若是佩儿醒了见你不在身边,又要哭闹了。”黄衣拍拍秀儿的肩膀,柔声说道。

“嗯,你也早些休息吧。”秀儿点点头,离开了黄衣的怀抱,回房去了。

看着秀儿离开大厅,黄衣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眼下他还有一堆事要做,此次陆景众人的死,不管怎么说,都让出云宗在江湖上丢了面子,若是不赶快处理,定会被江湖中人耻笑,此外,陆醒此人越加放肆,也应当赶快处理。

黄衣正思量着,却见秀儿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夫君!夫君!”秀儿双眼通红,慌张的喊道。

“怎么了?”黄衣赶忙问道。

“佩儿,佩儿被人……”

“佩儿怎么了?你倒是说啊!”黄衣着急道。

“佩儿被人掳走了!”秀儿一脸泪水。

“什么?”黄衣大惊失色,问道:“你不是说佩儿在房里睡觉吗?怎么会被人掳走?”

“我离开卧房时,佩儿的确就在房里睡觉,可我再从这里回去,佩儿就不见了!桌上只留着这么一封信。”秀儿哭着将纸条交给黄衣。

黄衣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黄衣亲启”,他拆开信封取出信,只见信上面写着:

“明日酉时,出云山顶,你一个人来。”

看了信,黄衣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那人想约自己见面,就说明他另有目的,那佩儿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他对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秀儿安慰道:“不要哭了,那人想要见我,佩儿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放心,明天我一定会把佩儿带回来的。”

安慰了好一阵,秀儿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夫君,会是什么人绑走了佩儿?”秀儿红着眼睛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黄衣摇头,“不过对方竟然选择在出云山顶见面,莫非是宗内的人?”这个时候黄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醒,若是他在宗门,黄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可是他如今远在乾州,那么应该不会是陆醒干的。

“宗门内的人?”秀儿一脸惊讶,“夫君你在宗门内待人宽厚,怎么会有人这样对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也不一定是宗门的人做的,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佩儿的性命要紧,切记不要对外人提起!一切等我明日会一会他再说。”黄衣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夫君你也要小心。”秀儿点头道。

“放心。”

第二日酉时刚到,黄衣就来到了出云山顶,此时山顶已经有人在等他。

一名黑衣男子正站在山崖边,手握着一把剑,背对着黄衣,看着远方的夕阳,在他身边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黄衣的女儿黄佩儿。

“佩儿!佩儿!”黄衣尝试呼唤女儿,然而女孩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莫非女儿已经被害了?黄衣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放心,她只是被我点了穴道。”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正是黄粱,此时他一脸平静的看着黄衣。

黄衣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黑衣青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他沉声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黄某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阁下吗?”

“哈哈哈哈!”黄粱闻言一笑,指了指远方的夕阳,又指了指黄衣和自己,他撖揄道:“黄宗主,此情此景,你不觉得熟悉吗?”

黄粱的话黄衣有些听不明白,但看着黄粱的表情,黄衣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不可能的,黄衣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他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被自己亲手埋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黄衣道。

“黄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就给黄宗主提个醒。”

“我是出云宗前宗主黄潜之子,黄、粱!”黄粱一字一顿的说道。

黄衣闻言心中巨震,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不可能的!阿粱早就在十五年前就死了!你到底是何人?竟然冒充阿粱!”

黄粱冷哼一声:“原来你还记得,你那时不是还问我恨不恨你么?嗯?我的好叔叔!”

黄衣大惊失色,当日在山顶发生的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只有他和黄粱两个人知道,他竟真的是阿粱?那自己当初发现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良久,黄衣叹了口气,对着黄粱感叹道:“你的变化很大,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时间一晃十五年,我竟认不出你了。”

“那你可知我这十五年如何过的?十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向你复仇,让你也体会到我的痛苦!”黄粱恨声说道。

“我明白,以我对你做的事来说,杀了我并不过分,不过祸不及妻儿,我希望你可以放过佩儿,她毕竟也是你的妹妹。”黄衣面带恳求的说道。

“她?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你可以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为什么我就要放过我这个妹妹呢?”黄粱一脸讥讽的看着黄衣,又道:“你说,我这个妹妹的运气怎么样?如果我将她从这丢下去,她会像我一样活下来吗?”说罢黄粱就要将黄佩儿抱起来。

“不要!不要!阿粱!阿粱,我错了,你杀了我!你放了佩儿,你放了佩儿,我求你了!”黄衣急声说道。

黄粱却恍若未闻,一把将黄佩儿抱起,向山崖边走去。

“阿粱!”黄衣泪流满面,大吼一声,他身体不停颤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扇自己巴掌:“都是我的错,我,我求你,你放了我女儿,放了她吧!”

黄粱在黄衣大吼时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任凭黄衣在后面不停的扇着嘴巴。

黄昏,出云山顶,残阳如血。

(出云篇完)

第十章 秦大勇

五行宫的势力遍布景州,且在江湖中有着超然的地位,与柳州的出云宗并称为正道两大魁首。

五行山就是五行宫的所在了,五行宫有内外门之分,内门分设五堂,分别为青木堂、赤火堂、黄土堂、秋金堂、黑水堂。而外门则不分设堂口,五行宫在招收弟子时会进行考核,通过考核便会被内门五堂接收,成为内门弟子,而未通过的便会被分到外门,且内外门弟子一旦确定不得更改,也就是说,一旦过不了考核,外门弟子就只能是外门弟子,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进入内门,内外门的待遇差距十分之大,只有在内门才能学习五堂的高深武功,而做为外门弟子,只会被人教些粗浅功夫,平日里还会被编成组,轮流干一些杂活,如果表现良好,则会被外派到一地打理五行宫所拥有的产业,若是顺风顺水,到年老了就会被调回来当主管,负责管理五行宫内的外门弟子,这是外门弟子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了。

秦大勇,五行宫众多外门弟子中的一员,十岁那年,他被爷爷送来参加入门考核,因为他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两人生活的十分艰难,所以当时已经十岁的秦大勇长的十分瘦小,没有任何意外的,他没能通过考核,最终只成为了外门弟子,而在一年后,秦大勇的爷爷就离开了人世,从此他在这世上已再无亲人。

转眼已是五年后,秦大勇已十六岁了。

“大勇,把水缸挑满!”

“哎,知道了!”

“大勇,柴呢,劈了吗?”

“马上就去!”

“大勇啊,来加把火!”

“知道了!”

饭堂内许多人都在忙活,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忙碌,壮实的身体,黝黑的皮肤,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他就秦大勇,而在他不远处一直招呼他做事的就是他们外门乙十八组的组长贾老实,别看他嘴上一直招呼别人干活,自己却一直站在边上没有动过,不时还偷偷将桌上切好的卤牛肉拿一块扔到嘴里。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晚饭终于准时做好了,内门弟子们也都结束了一天的修炼,陆续来到饭堂吃饭,他们乙十八组还得为各桌盛饭添菜,待内门弟子们吃完离开,便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吃饭的时间了,外门弟子吃饭没有盛饭添菜的讲究,大家都同病相怜,而且饭堂的活儿大家都干过,缺什么就直接自己去取来,吃完将碗筷收拾好自行离开便是。

吃完了饭,乙十八组的人将餐具洗刷出来,这一天的杂活就算是结束了。

乙十八组一共十人,休息的地方五个人一间房,所以他们分住在两间房,贾老实与四人住一间,秦大勇与另外四人住一间。

“哎呦,可累死我了!”与秦大勇一间房的魏子峰一进来便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胡乱将脚上的靴子蹬掉。

顿时,房间里就弥漫出一股酸臭的味道。

“老魏,赶紧起来洗脚去!这脚可真够味儿的!”同是一间房的李思义捂着鼻子叫道,他与魏子峰在同一年拜入五行宫,所以两人说话一直没有顾忌。

“知道了,知道了,先让我直直腰。”魏子峰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忙活一天了,大家都洗洗吧,我去弄些热水。”秦大勇憨厚的笑道。

“我和你一起去。”说话的是宋成,他比秦大勇早一年拜入五行宫,两人出去了片刻,回来时每人手里提着两桶水。

“哈哈,谢谢宋师兄,谢谢秦师兄!”魏子峰起身扯下袜子随手甩在地上,从自己床下掏出一个木盆,赤着脚下床倒起水来。

“谢谢宋师兄、秦师兄!”李思义也掏出木盆来说道。

这房间的第五人叫江槐,他平时就沉默寡言,性格比较腼腆,但干活倒是从不含糊,此时也笑着对宋、秦二人称谢。

“没事。”宋、秦二人笑道。

劳累了一天,将脚伸进微烫的热水里,秦大勇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嗷吼吼……真舒服呀!”魏子峰闭着眼睛享受道。

“老魏明天你倒夜壶啊。”李思义吩咐道。

“行……诶?”魏子峰正处在放松的状态,下意识的就先答应下来,然而他马上就清醒过来,睁开眼问道:“为啥?”

“宋师兄,秦师兄为咱们打洗脚水,你忍心再让两位师兄倒夜壶吗?至于我和江槐早在前几天倒过了,就剩下你了。”李思义道。

“行……不就是倒夜壶吗,多大点事儿啊!”魏子峰看似无所谓道。

“不过今日可气死我了!”魏子峰平时就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前面还一脸享受呢,现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变得一脸生气的样子。

“咋了?”李思义问道。

“贾老实那家伙,今天居然骂我好吃懒做!他今天做饭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就杵在那盘酱牛肉旁边偷吃,当我没看见吗,那盘肉少说要被他吃掉四分之一!”魏子峰一脸的愤愤不平。

“再说了!”魏子峰又道:“我哪懒了?该干的活我一点也没少干啊,我觉得,这整个乙十八组也就秦师兄比我干的多!秦师兄,你以后别再帮那贾老实干活了,让他也尝尝苦头!”

“就是就是!”李思义也在一旁附和道:“贾老实就是看秦师兄心好,秦师兄你别再被他忽悠了。”

“我没觉得贾师兄在忽悠我啊。”秦大勇一脸憨笑,挠挠头道。

“还没忽悠你?”随即魏子峰学着贾老实的口气道:“大勇啊,去帮师兄把柴劈了吧;大勇啊,去把水挑了吧,师兄这腰不太好;大勇啊,……”

魏子峰学的还真像,引得宋成、李思义、江槐三人哈哈大笑。

秦大勇看大家都笑,他也憨笑起来,说道:“我多干点活不妨事的,大家都是一个组的,我觉得贾师兄人也挺好的。”

“唉!”李思义叹了口气,说道:“在咱们五行宫,也就只有秦师兄一个人觉得贾老实是个好人了。”

“还有王总管。”一旁一直沉默的江槐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的确,只要王总管一出现,贾老实就会马上装作干活并且很辛苦的样子,这么多年,王总管一直以为贾老实人如其名,踏实肯干,吃苦耐劳,每次见到贾老实,就会对贾老实道:“老实啊,稍微休息一下吧,太辛苦了!”这时贾老实则会一边擦汗一边挺胸说道:“谢谢总管关心,弟子一点都不辛苦。”王总管则拍着贾老实的肩膀欣慰道:“好!好样的!”然后捋着胡须满意的离开。

“好了,大家早点睡下吧,明日还要早起准备早饭,明天是咱们在饭堂轮值的最后一天,莫要起晚了。”说笑了一会儿,五人中最年长的宋成说道。

“睡了睡了!过了明天,就可以再多睡半个时辰喽!”魏子峰将脚擦干,三两下将衣服脱下扔在一边,一闪身便钻进了被窝。

众人闻言也陆续将脚擦干,上床休息去了。

不一会儿,房间内便鼾声一片。

第十一章 老实憨厚贾老实

第二天一早,宋成和秦大勇是最先起床的。

“起来了,都起来了!”在宋成的叫声下,其余三人也都陆续起床。众人洗漱一番后,便早早的来到饭堂准备早饭,他们刚到不一会儿,另一间房除了贾老实以外的四人也都到了,众人忙活了一阵,差不多都准备妥当时,贾老实才晃晃悠悠的来到饭堂。

“哼!”魏子峰轻哼一声。魏子峰李思义等人早就看不惯贾老实欺下瞒上的样子,很早以前就曾向王主管举报过贾老实,可是也不知道贾老实向王主管灌了什么**汤,让王主管始终坚定不移的相信贾老实。

早饭时间开始了,众内门弟子们陆续来到了饭堂,王主管虽是外门弟子出身,但他资历老,又是外门主管,寻常内门弟子见了都得行礼喊声师叔,所以他也有资格与内门弟子们一起吃饭。

贾老实一见王主管来了,一把抢过魏子峰手里的盛粥的勺子,三两下盛了一碗粥,又挑了几样小菜和两个鸡蛋,亲自端给王主管,道:“王主管,弟子特意给您挑了几样您爱吃的小菜。”

“嗯。”王主管一脸笑意,满意的看着贾老实道:“老实啊!你这人不仅踏实肯干,又懂得孝敬长辈,还将这饭堂弄得井井有条,难得啊!算起来明日就不是你们负责饭堂了吧?这其他组可远远比不上你们啊!”

“王主管,您太夸奖了,弟子只是做了弟子该做的事情罢了。”贾老实此时一脸忠厚的谦虚道。

“嗯,不骄不躁,好!负责灵山镇酒楼的那名弟子老了,这几日我正琢磨人选替换他,我看,不如就将你推荐过去吧。”

“真的?”贾老实又惊又喜,心想自己终于也可以出去做掌柜了吗?这在外面打理产业的外门弟子可与在五行宫内做杂活的外门弟子大不一样,在外面做掌柜,自己可就是那里的老大了,哪像在宫内,还得伺候这些大爷,而且在外面打理产业,只要按时向五行宫交足了例钱,五行宫就基本不会再过问了,这里面可大有油水可捞。

“多谢王总管赏识,请问王总管,什么时候派弟子去灵山镇?”贾老实心里乐开了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事不急。”王总管摆手道,“我还需与副宫主禀报,老实啊,到了那要好好干,不可让老夫这个推荐人丢脸。”

“一定一定!”贾老实连忙点头,道:“弟子一定不让王主管失望。”

“嗯。”王主管点点头,道:“忙你的去吧,老实啊!我看好你!”

“哎。”贾老实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又是盛粥,又是给人端菜,干的那叫一个卖力。让魏子峰李思义等人看了一阵纳闷。

“秦师弟。”

正在忙碌的秦大勇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一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气质儒雅的男子坐在一张饭桌旁笑着看着他。

此人秦大勇认识,他是青木堂韩长老的弟子,名叫杨凌,平日里就待人随和,在宫内人缘极好,在前几日他还在吃饭时主动把秦大勇叫过来问了名字。

杨凌也算是五行宫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秦大勇早就认识,见杨凌在叫自己,秦大勇连忙来到杨凌身边,露出他憨厚的笑容问道:“杨师兄,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今日这粥味道不错,我想请秦师弟再帮我盛一碗。”杨凌笑道。

“没问题,杨师兄你稍等。”秦大勇从杨凌手中接过碗快步离开,不一会儿,便将盛满粥的碗送了回来。

“谢谢。”杨凌似有意与秦大勇交谈,笑着接过粥后又与秦大勇聊了起来。

与杨凌同桌的伙伴都有些惊讶,大家都知道杨师兄平时就待人和善,可是也不至于让人帮着盛碗粥,就与他聊个没完吧,这人只是个外门弟子而已呀,在他们大多数内门弟子眼里,这些外门弟子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不光是与杨凌同桌的人,就是周围的内门弟子们都注意到了,杨师兄他们谁都认识,可这外门弟子是何方神圣?居然与杨师兄认识,还有说有笑这么长时间?不知不觉间,叫秦大勇添饭添菜的弟子们都把“喂!添饭!”换成了“师弟,帮我添些饭,谢谢。”

贾老实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暗自惊讶:“这憨货什么时候搭上杨凌的?坏了!这可不好办了,我平日里没少欺负他,他不会找杨凌来收拾我吧?”贾老实有些害怕的瞄了眼杨凌,这内门弟子想收拾一个外门弟子可太简单了,更何况是杨凌这种内门中的佼佼者。

“对了!”贾老实暗地里一拍大腿,心道:“王主管就要推荐我去灵山镇了,只要离开五行宫,我还害怕他杨凌做甚?”想到这,贾老实又哼起小曲卖力干活去了,毕竟王主管还没走呢。

待秦大勇离开,与杨凌同桌,青木堂另一位长老的弟子名叫赵康的,他忍不住问杨凌道:“杨师兄,这,这秦师弟你认识?”

“嗯,三天之前认识的。”杨凌点头道。

“三天?我看杨师兄对那秦师弟的态度,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赵康道。

“才认识三天杨师兄就与他交谈了那么久,看得出来杨师兄好像很欣赏那个秦师弟嘛,莫非这位秦师弟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过人之处?”同桌的一名叫范鸣的问道。

“哈哈,不错。”杨凌笑着点点头。

“哦?不知是何过人之处?”赵康感兴趣的问道。

杨凌看着忙碌在各个饭桌之间的秦大勇,道:“我觉得在他身上,有我曾经拥有,但现在已经丢掉的东西。”

“杨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赵康见杨凌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有些忍不住道。

“赤子之心。”杨凌这次没有拖拉,直接道。

“赤子之心?”赵康范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有几分纳闷:赤子之心,那位秦师弟有吗?呃,看他傻笑的样子,姑且算是有吧,可是这江湖尔虞我诈,若是还怀揣个赤子之心,这还不得被人坑死啊?这也算个过人之处?

杨凌见赵康和范鸣几人的眼神,已经大概明白几人想的什么了,他笑着道:“当然,我也只是欣赏秦师弟他无论面对何人何事何地,都能乐观面对的态度,曾几何时,我也曾有过这种态度。”杨凌有些感慨。

赵康范鸣几人都没有答话,几人看杨凌对那外门弟子如此和善,还道那人有何稀奇之处,竟是什么赤子之心。

看几人不感兴趣的样子,杨凌道:“大家吃饭吧,吃完了还要抓紧回去练功呢。”

内门弟子们吃完便该轮到外门弟子了,外门弟子们不用秦大勇等人伺候,秦大勇几人便也盛些粥菜和他们一起吃。

与睡觉时一样,还是秦大勇一个房间的五人一桌。

“秦师兄,行啊!居然连内门杨师兄都认识了。”刚一上桌魏子峰就兴奋的对秦大勇说道。

“是啊是啊,秦师兄,你们认识多久了?我看杨师兄好像和你聊的很高兴的样子啊?”李思义也好奇的问道。

“前几天杨师兄问了我的名字,我也没想到今天杨师兄会和我聊天。”秦大勇憨笑道。

“那你们都聊什么了?”魏子峰一脸好奇的问道。

“没聊什么啊,杨师兄只是问了我一些小事而已。”秦大勇摸着后脑勺道。

“真好啊,可以和杨师兄聊这么多。”魏子峰一脸羡慕的说道。

“诶!”李思义瞄了邻桌贾老实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秦师兄你现在连杨师兄都认识了,那就不用再怕贾老实了,他要是再敢让你干这干那,你就告诉杨师兄!让杨师兄收拾他!”

“对啊!”魏子峰也压低声音兴奋道:“秦师兄,你让杨师兄教训贾老实一顿吧,看他还敢那么嚣张!”

秦大勇闻言憨笑,没有说话。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一旁的宋成说道:“杨师兄是什么样的人物?秦师弟要是真贸然的去求助杨师兄肯定会引起杨师兄反感,今日大家都看到秦师弟与杨师兄相谈甚欢,相信贾老实以后也不敢轻易招惹秦师弟了。”

“唉。”魏子峰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样就不能看到贾老实的洋相了,可惜。”

话说王主管吃过了早饭,便在宫中遛弯,路过青木堂时,听得一人在叫他。

“王主管!”

王主管回头一看,此人一身青色道服,身材偏瘦,眼睛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正是青木堂长老韩龙,这韩龙便是杨凌的师父,他年轻时是五行宫有名的习武天才,谁知二三十年过去,这韩龙竟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整日研究炼丹延年益寿,不过他在这一道上好像还颇有些造诣,就连皇上都请他入过宫,与宫里的道士们交流过经验。

王主管不敢怠慢,忙道:“不知韩长老找我有何事啊?”

那韩长老笑道:“王主管,我正有事要你帮忙啊,是这样,我最近灵感迸发,自创一丹方,正准备开炉炼丹,只是这次炼丹需要对火候时机把握的十分严格,需要我全程照看,这样一来仅凭我一人就有些分身乏术,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名得力的外门弟子来,为我打打下手,你看怎么样?”

“我当是什么大事。”王主管一听笑道:“韩长老放心,这事简单,我这里正好有一人,此人名叫贾老实,人如其名,老实敦厚,踏实肯干,正是此事的不二人选!”

韩长老一听高兴道:“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准备准备便即刻开炉炼丹,你现在就让他来找我吧。若是丹成了,王总管,我送你一枚宝丹!”

“韩长老这太贵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王主管婉言谢绝,心道谁知道你那丹什么样啊,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要是吃出点什么事,找谁说理去。

外门弟子们吃过了饭,接下来便是他们的习武时间,不涉及什么高等武学,就只是几名教习教的粗浅功夫。

一提到练武,魏子峰可就神气起来了,他脑子灵活,在练武上领悟力强,经常被教习夸奖,在去练武场的路上,魏子峰就在眉飞色舞的对众人炫耀教习是怎么夸他的。

“切!”贾老实一脸不屑:“学的再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到时还不是被内门师兄一招撂倒。”

若是平时,魏子峰对贾老实的嘲讽都会假装没听见,可今日魏子峰却道:“哼!那也比某人强啊,只会阿谀奉承的阴险家伙,当心哪天被杨师兄狠狠教训!”

“呦!”贾老实火了,没想到以前一个鹌鹑一样的小货色都敢顶撞自己了,还拿杨师兄威胁自己,看来是秦大勇在背后撑腰了!他愤怒的指着魏子峰和秦大勇道:“你们以为找了杨师兄撑腰我就会怕你们吗?哼!我告诉你们!王主管说了,马上就要推荐我去灵山镇当掌柜!你们谁能比得上我?”

秦大勇等人一听此事果然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贾老实见众人吃惊的表情,心下更是得意,他又道:“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吧?看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我贾老实早就和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众人正惊讶之际,王主管差人来找贾老实了。

“贾老实,王主管让你过去一趟,跟我来。”那人道。

贾老实闻言大喜,心想莫非是王主管已经将我推荐上去了?他连忙应承下来。临走时,还不忘给秦大勇等人一个得意的眼神。

“老实啊!你做事最是可靠,老夫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王主管见到贾老实后,便将事情对贾老实说了。

贾老实虽然有些失望竟然不是外派灵山镇的事,不过给一个长老打下手这样一个巴结长老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当时就对王主管拍胸脯说道:“包在弟子身上。”

“嗯,去吧,老实!我看好你!”王主管欣慰道。

于是,贾老实欢喜的往青木堂去了。

第十二章 倒霉的贾老实

傍晚,青木堂内。

“啊!”贾老实一声惨叫,从韩长老的房中飞了出来。

“你这废物!老夫宰了你!”只见韩长老满脸怒容的追了出来。

贾老实在屋便已受了韩龙一掌,飞出来后只觉体内脏腑如同被搅碎一般疼痛难忍,一口鲜血顿时从嘴里喷出,可是眼见韩长老还不罢休,他连忙挣扎的跪在韩长老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满口鲜血的求饶道:“韩长老饶命啊!韩长老!是弟子办事不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弟子吧!”

这贾老实来到青木堂见了韩长老以后,立即施展了浑身解数拍韩长老的马屁,确实让韩长老十分高兴,只是韩长老不知道的是贾老实这货全身的长处都在他这张嘴和察言观色的本事上,正式开始炼丹后,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贾老实就暴露了出来,屡屡犯一些错误,韩长老见了自然生气,可是这炼丹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下,韩长老也只好强压怒火,反复告诫贾老实不要犯错,贾老实也知道若是因为自己失误导致炼丹失败那后果不堪设想,做事也都十分小心,可是有些事哪是单凭小心就能办好的?平日里就好吃懒做惯了的贾老实即便加了小心办事,却也还是稀稀松松,最终丹炉冒出一阵黑烟,炼丹彻底失败了,韩长老也终于爆发,抬手便是一掌,将贾老实打飞了出去。

“你这油嘴滑舌的废物,白白糟蹋了老夫一炉宝丹,今日若不杀你,难以平复老夫心头之恨!”韩长老内力聚集手上之上,就要对着贾老实拍下。

贾老实见韩长老真的要杀自己,急忙连滚带爬的向后连退几步,大叫道:“韩长老饶命啊!您就看在王主管的份上饶弟子一条狗命吧!”

“嗯?”韩长老听了转念一想,这废物确实是王主管推荐来的,若是自己现在一怒之下将他杀了,那王主管就折了面子,好歹也是一个主管,贸然与之交恶对自己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如就先将他放了,待日后自己想收拾这么一个外门弟子还不简单?于是他冷哼一声,将手掌收了回去,转而一脚将贾老实踹飞,这脚韩长老刻意收了力,不至于将贾老实踹死,韩长老冷声说道:“我就看在王主管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是是是,多谢韩长老不杀之恩!”贾老实又受了韩长老一脚,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但好在韩长老饶了自己的命,贾老实挣扎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根本站不起来了。

“还不走?”韩长老喝问道。

“弟子,弟子动不了了。”贾老实结结巴巴的说道。

“哼!废物!”韩长老又是冷哼一声,冲门外喊道:“来人!将这废物抬回去!”

两名青木堂弟子进来,这两名弟子早就听到了韩长老大怒的声音,哪还会对贾老实客气,直接一人扯着两只手,一人扯着两只脚,直接向上一扯,也不管贾老实的惨叫,直接就这么向外走去。

晚饭过后,秦大勇几人将饭堂收拾妥当后,便准备返回住处。

“老李,你说那贾老实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真要被外派出去了?”路上,魏子峰向李思义问道。

“老魏,你烦不烦呐?从早晨你就开始问我这个问题,你自己想一想都问过多少遍了?我最后和你说一次啊!我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李思义不耐烦道。

“我这不是想跟你讨论讨论吗?你说,这贾老实不过二十出头,王总管再欣赏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派他出去吧?”魏子峰分析道。

“这就要看王总管了,人家要是认为贾老实那货十分靠谱,二十出头就派出去也不是没可能啊!不过换个角度说,就是贾老实不去也轮不到我们去,如此一来还不如把贾老实外派出去,这样我们大家就都不用对着贾老实那张臭脸了。”李思义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魏子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抬头叫道:“不对不对!这也太不公平了!平日里贾老实就好吃懒做,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做,他干的活甚至都不如刚入门的弟子,怎么这好事还得让这个人占了?这不是老天瞎了眼?秦师兄宋师兄你们说,是不是?”

秦大勇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看法,魏子峰问他他就以憨笑回应。

宋成笑了笑,刚要说话,却听得左边岔路有惨叫声传来。

众人一齐向左边看去,声音是从老远传过来的,只见两名内门弟子正抬着什么东西,惨叫声就是从这东西上发出来的,再离近些,众人依稀分辨出了外门弟子的服饰,那两人抬得竟是个外门弟子?

随着两名内门弟子离得越来越近,惨叫声也越来越大。

“我怎么听着像贾老实的声音啊?”魏子峰有些怀疑道。

“我也听着有点像他。”一旁的李思义也点头道。

待那二人离得更近,眼尖的的魏子峰大笑道:“就是他!哈哈哈哈!”

只见贾老实满脸鲜血,被两个内门弟子一人扯着双手,一人扯着双脚,与其说是抬,不如说是被二人拎着走。这种状态下的贾老实岂能好受?每走一步,贾老实都觉得身上的疼痛就加重一分,他不断的请两位内门师兄将他放下来吧,就眼下这个状态,自己爬回去也比被这样拎回去强啊!可那两个内门弟子像听不见一般,根本不理会贾老实,任由他嚎叫。

“呦,还真是!”众人一听魏子峰这么说,都睁大眼睛仔细看,果然,那满脸鲜血被人拎着的可不就是贾老实么?

“哈哈哈哈……”众人见到贾老实此刻的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贾老实听到有人在哈哈大笑,他转头一看,竟是秦大勇宋成他们几个,此时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大喜,他对俩名内门弟子道:“有劳两位师兄送师弟了,前面那些人是来接我的,两位师兄就在那将我放下吧,就不浪费两位师兄的时间了。”

那两个内门弟子依旧不答话,到了秦大勇几人的面前也丝毫没有要放下他的意思。

“两位师兄?就将师弟放下吧,不劳师兄费心了,两位师兄!”任凭贾老实怎么说,两个内门弟子就是不答话,保持这个姿势拎着贾老实一直向前走。

贾老实一看自己怎么说都没用,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这样拎回去了。

于是他对着秦大勇哭嚎道:“大勇啊!快去帮师兄找大夫,师兄,师兄马上要死啦!”

第十三章 炼丹

“秦师兄,贾老实那货怎么样了?”秦大勇一回到他们睡觉的小屋,魏子峰就凑上来问道。不只是他,宋成李思义江槐三人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郝大夫说,贾师兄体内脏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外面肋骨又断了三根,要想大好,得需要养个半年左右了。”秦大勇说道。

“哈哈哈!”魏子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真是活该啊!听说是被青木堂的韩长老打的,打的好啊!早就该收拾他了,想想今天贾老实那鬼哭狼嚎的样子,又一想到他还要在床上躺半年,真是爽啊!”

“可是他半年都不用干活了。”李思义道。

“无所谓。”魏子峰一脸不在乎的道:“反正他平日里都不干什么活,要是他能天天被打,他的活我帮他干都行。”

另一边,杨凌照例来韩龙这里请安,却发现韩龙脸色十分不好。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杨凌问道。

“哼!今日被一个废物毁了为师一炉宝丹!”韩龙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杨凌。

“若不是看王主管的面子,为师一定将那废物拍死!”接着韩龙又开始埋怨起王主管来了:“这王主管也是,推荐那废物时,说什么踏实肯干,老实憨厚,将人都夸的上天了,可实际上呢,那就是一个油嘴滑舌,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

“师父息怒,可能王主管也是被那人蒙骗了吧。”杨凌劝解道。

韩龙暗叹一声,事到如今,他也就只能在徒弟面前倒倒苦水了,那外门弟子被自己打的半死,放了回去,而王主管那边自己也不好去问罪,到最后损失还是得他一个人承担,不过这件事可不算完,韩龙心里暗想着,过段时间定要那废物好看!

“师父若是还要炼丹的话,徒儿倒是有一个好的人选。”杨凌在一旁又道。

“哦?你还认识外门弟子?”韩龙确实有心想要继续炼丹,毕竟这丹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若是一天不炼出来试试效果如何,他这心就一天落不下来。听到杨凌竟然要给他推荐人选,他有些惊讶道。

“嗯,外门弟子中,徒儿也只认识这一个而已,此人名叫秦大勇,是真正踏实肯干之人,师父如果只是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那他完全可以胜任。”杨凌道。

“嗯,若是这样那明天就派人把他找来,协助我开炉炼丹。”韩龙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信任的,他了解杨凌的性格,知道杨凌说的话绝不会有假。

“是,那我明日便将秦师弟找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的秦大勇就被一名弟子叫到了青木堂。

路上那名弟子就将此事告诉了秦大勇,来到了青木堂门口,杨凌正在那里等他。

“秦师弟。”杨凌笑道。

“杨师兄早。”秦大勇行礼道。

“秦师弟无须多礼,师父此时正在丹房,在见他之前我还要嘱咐秦师弟两句。”杨凌道。

“杨师兄请说。”

“嗯,师父昨日被一油嘴滑舌之徒坑害,白白毁了一炉丹药,所以秦师弟待会儿见了师父,千万不要多话,不要让师父以为秦师弟与昨日那人是同类人。”杨凌嘱咐道。

秦大勇一听就知道杨凌口中的油嘴滑舌之徒指的就是贾师兄了,心说果然和传言一样,贾师兄的伤就是被韩长老打的,看来这韩长老脾气可能不太好啊,自己对什么炼丹一窍不通,要是今天自己也犯了什么错,不会也变成贾师兄后那样吧?想到这里,秦大勇有些害怕了。

杨凌见秦大勇神色有些不正常,便拍拍秦大勇的肩膀安慰道:“秦师弟,你不用害怕,怎么说你也是我推荐的人,只要你听师父的话,师父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即使这次炼丹失败了,我也会保你无恙。”

“那就谢谢杨师兄了。”秦大勇神色稍缓。

“嗯,那就随我去见师父吧。”杨凌笑道。

“好。”

二人来到丹房,韩龙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杨凌上前行了一礼,道:“师父,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秦师弟。”说罢杨凌偷偷给秦大勇递了个眼色。

秦大勇会意,连忙行礼道:“外门弟子秦大勇拜见韩长老。”

韩长老默默打量着秦大勇,嗯,身材结实,看长相也还老实,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样还得看炼丹时的表现,毕竟昨天那废物也是一脸憨厚老实相。于是韩龙淡淡道:“既然是凌儿推荐的人,想必不会差,你放心,只要待会儿炼丹时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无论这次炼丹成或不成,老夫都不会亏待你。”

“是。”秦大勇恭声说道。

“嗯,那就随我来吧。”说完韩龙转头向里面走去。

秦大勇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了另一间房间,这房间不大,正中摆放着一个丹炉,左右两边各有一只柜子靠墙摆放,左面的柜子储藏炼丹材料,而右边的柜子则储藏已经炼成的丹药,丹炉前面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已摆满了各种炼丹材料,材料下方则放着一块块小木牌,用来标注各种材料的名称。

韩龙指着桌上的材料道:“老夫要先焚香沐浴,你务必将这些材料的名称位置记熟。”

“是,弟子遵命。”

韩龙点点头便焚香沐浴去了。

秦大勇见韩龙离开,自己也不敢耽搁,来到桌子前,先大致扫了一眼,还好,木牌上的字全认识。

“嗯,灵芝、覆盆子、茯苓、天南子、鸡血藤……咦?这是……石头?”秦大勇惊讶的发现,桌子上的材料靠前的是一些植物类药材,而后面的材料居然全是些石头。“原来石头也能炼丹。”秦大勇自言自语道。

过了大半个时辰,秦大勇已经将桌子上的材料名称以及位置背的滚瓜乱熟,这时,韩龙也回来了,韩长老焚香沐浴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便问道:“怎么样,记熟了么?”

“弟子记熟了。”秦大勇回答道。

“嗯,鸡血藤在什么位置?”韩龙问道。

“第一排最后。”

“硝石呢?”

“第三排第五个。”

“那第二排第二个是什么材料?”

“天南子。”

……

“嗯。”韩龙满意的点点头,道:“记的不错,一会儿炼丹时,我说需要什么材料,你便马上从桌上拿给老夫即可,明白吗?”

“弟子遵命。”秦大勇回答道。

“嗯。”韩龙点点头,又道:“现在去将左侧柜子最下面的格子打开,取三百六十根金木。”

秦大勇自然不知道金木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面对韩长老,他是既不敢说也不敢问,不过好在韩长老给了他具体位置,那他就过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即可。

这最下面的这个格子要比其他格子大的多,秦大勇走到左侧柜子前将最下面的格子拉开,他终于明白什么是金木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根根被锯成长约两寸,大拇指粗细,形状全都相似的金色木头,它们整齐的码放在格子里面,秦大勇并不认识这是什么树的木头,这事他也不敢多想,直接数出三百六十根,将它们抱了出来。

“放在丹炉的前面。”韩龙吩咐道。

“是。”秦大勇照做。

韩龙点点头道:“如此一来,已经万事俱备,待巳时三刻便开炉炼丹。”说罢韩龙便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大勇见韩龙闭上双眼不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索性就再到桌子前看两遍那些材料。

巳时三刻很快就到了,韩龙猛然睁开眼,一脸严肃道:“开炉炼丹。”

说罢韩龙起身走到丹炉前,向里面填了九根金木,然后取出火折子点着了火。秦大勇吸了吸鼻子,那金木燃烧起来居然有一股香味,非常好闻。

待丹炉燃烧了一会儿,韩龙突然叫道:“磁石,硝石!快!”

秦大勇听了不敢耽搁,赶紧将磁石、硝石收了,交给韩龙,韩龙则是一脸郑重地将两个材料放进丹炉中。

随后每隔一段时间,韩龙都会喊出材料的名字,秦大勇则每次都第一时间将材料送到韩龙手中。

待秦大勇将最后一个材料天南子交到韩龙手中,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韩龙却仍是一脸紧张,接下来他还要严格控制丹炉的火候,不能有一丝偏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到了晚上。

“呼!”韩龙终于松了一口气,丹炉火候的控制也完成了,接下来要看便是这次炼丹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韩龙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次的炼丹过程十分完美,完全是按照他预想的在进行,秦大勇每次材料都给的十分及时,想到这里,韩龙转头对秦大勇夸奖道:“你很不错。”

“谢谢韩长老夸奖。”秦大勇憨笑着谢道。

韩龙还要说些什么,却闻到丹房之内有一股臭味,韩龙吸着鼻子寻找一番,发现这臭味正是来自丹炉!韩龙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秦大勇也闻到了丹炉传出来的臭味,再结合韩龙铁青的脸,已经很明显,这次炼丹又失败了!

秦大勇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虽然前面韩龙还在夸自己,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秦大勇觉得他可能随时会迁怒到自己。

韩龙很郁闷,如此完美的炼丹过程,结果怎么会失败呢?看来问题是出现在自己那张丹方上,应是有一些材料与火候不对,自己还要仔细研究研究才行,这时他眼睛一扫之下发现秦大勇正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他明白了秦大勇的心思,没好气道:“你不必紧张,这次失败乃是老夫丹方的问题,与你无关,老夫也不会迁怒于你,老夫再研究研究,对丹方再改进改进,你到时再来帮老夫炼一回,如何呀?”

秦大勇一听韩龙无意迁怒自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答应了韩龙的要求。

“对了,老夫之前答应你,无论此次炼丹成或不成都会给你一些好处,放心,老夫没有忘,只是老夫现在忙着修改丹方,好处的事,下次老夫一并给你。你就先回去吧,莫要影响老夫。”韩龙一挥手,下了逐客令。

秦大勇听了韩龙的话,连忙行礼告辞了。

丹房里只留下韩龙一人,不时发出“不对不对”的声音。

第十四章 糊涂的王主管

与此同时,王主管在傍晚时来到了贾老实的住处。

经过郝大夫诊治后,贾老实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担惊受怕,在他想来,韩长老一定已经将自己的表现告诉王主管,王主管发觉自己一直在蒙骗他以后,一定会勃然大怒,来找自己算账。

终于,王主管来了,贾老实一见到王主管,顿时脸色苍白,也就是现在他不能动,否则他早就跪在地上哭着祈求王主管原谅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贾老实庆幸还好自己没那么做,王主管进来看见贾老实躺在床上,便一脸关心道:“老实啊,我听说你被人打了?没看过大夫吗?看你脸色苍白的,伤的很重啊。”

贾老实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韩长老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王主管?于是贾老实装作虚弱道:“多谢王总管关心,弟子已经看过大夫了。”

“唉!”王主管叹了口气,道:“这韩长老下手也太重了,对了,老实啊,你哪里惹到韩长老了吗?为何他对你下此重手啊?”

贾老实原本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这王主管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太不知情啊,于是他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弟子也不知,弟子昨日帮韩长老炼丹,都是韩长老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结果炼丹还是失败了,韩长老很生气,就……”

贾老实的回答很有心机,他隐去了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炼丹失败,经他叙述下来,倒像是韩长老炼丹失败,恼羞成怒,迁怒于他。

王主管三十多岁被外派出去打理产业,在江湖中混了三十年才又回到五行宫当主管,按理来说以他丰富的江湖经验本可以轻松发觉其中的问题,不过王主管也是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和大多数老人一样,他的脑袋早已经不再灵光,对一些人偏听偏信,同时他知道韩长老的脾气比较火爆,加之他是外门弟子出身,深知一些内门弟子根本瞧不起他们,甚至不把他们当做自己人看,那么韩长老迁怒于贾老实,在他看来并非不可能。

“这韩龙太过分了,他还拿我们外门弟子当自己人吗?”王主管一脸气愤的道。

贾老实看王主管的样子心中狂喜,心说他果然不知道事情真相,于是他又一脸老实憨厚的说道:“王主管息怒,都是弟子不好。”

“唉!”王主管叹了口气,对贾老实激动道:“老实啊!你就是太老实了,分明是那韩龙迁怒于你,你不必再为他解释了。这人实在可恶,老夫将你推荐给他,他却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夫!不行!老夫定要到宫主那,为咱们外门弟子讨个公道!”说罢他就要起身离开。

贾老实一听连忙叫住王主管,王主管要是将事情闹大,自己的谎言肯定会被戳破,于是他道:“王主管万万不可啊!”

“为何?”王主管问道。

“你想啊王主管,你将此事上报给宫主,宫主定会秉公执法,肯定会责罚韩长老,可王主管想想,那韩长老受了罚还会轻易放过弟子吗?弟子始终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而韩长老始终是青木堂的长老,斗不过啊!”贾老实一脸可怜道。

“嗯。”王主管一听,想了想也对,这事即使追究起来也不能把韩龙怎么样,而且不光是贾老实,就连自己也会因为这件小事彻底得罪一位青木堂长老,到时可就麻烦了,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还好被贾老实拦住了,于是他借坡下驴,道:“好,老夫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将此事放下。”

贾老实大喜,道:“多谢王主管体谅弟子!”

“嗯,那你就好好养伤吧,天色不早了,老夫就先回去了。”王主管起身想走,贾老实却又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王主管问道。

“王主管昨日说要推荐我去灵山镇,只是弟子如今受了伤……”贾老实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放心,灵山镇的位置老夫给你留着,等你养好了,我就向副宫主推荐你。老实啊!好好干,我始终看好你!”王主管语重心长道。

“谢谢王主管。”贾老实心中狂喜。

王主管点点头,离开了。

秦大勇离开青木堂后,就直接回到了住处,这时已是深夜。

“秦师兄,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大家都还没睡,魏子峰一见秦大勇进屋,就立马上前来问道。

“我没事。”秦大勇憨笑道。

“没事就好,我们见韩长老今天把你找了去,而且这么晚还不回来,大家都担心,以为你也遭了韩长老的毒手。”宋成笑道。

“谢谢宋师兄和各位师弟,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秦大勇感激道。

“秦师兄,韩长老今天把你叫去是做什么啊?”李思义问道。

“没什么,韩长老要炼丹,让我去给他打下手。”秦大勇如实说道。

“炼丹?韩长老还会炼丹?那不成老神仙了?”魏子峰惊讶道。

“嗯,韩长老这几年确实在研究长生不老的仙丹,好像前些年还因为这事被皇上召见过呢。”宋成进五行宫比其他四人都早,知道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这么厉害,那韩长老这次成功了吗?”魏子峰转头向秦大勇问道。

“没有,失败了,不过韩长老说要再研究研究,过几天还要再试一次。”秦大勇道。

“唉,那还真可惜。”魏子峰叹气道。

“可惜啥呀!你以为炼丹那么简单啊?历朝历代都有人搞这个,没一个人成功炼出仙丹,就是韩长老这次炼丹成功了,他炼出来的是不是仙丹还两说呢。”李思义撇嘴道。

“好了,不管韩长老成不成功,秦师弟平安回来就好,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宋成道。

“啊~~”魏子峰打了个哈欠,道:“一说我还真困了,我先睡了啊。”说完就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呼噜声。

“这家伙真是属猪的,说睡立马就睡了。”李思义道。

“我们也都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宋成笑道。

“嗯。”几人都忙活了一天,甚是劳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第十五章 丹成

十多天后,韩龙果然又派弟子来找秦大勇。

来到了青木堂炼丹房,韩龙还是在那里喝茶,不过这次秦大勇发现韩龙的黑眼圈好像又重了。

“弟子拜见韩长老。”秦大勇行礼道。

“嗯,起来吧。”因为秦大勇上次表现不错,韩龙已经认可他了,所以这次他面带笑容。

这倒让秦大勇吓了一跳,心说在他印象里一向严肃的韩长老怎么现在面带微笑了?

待秦大勇站好,韩龙便道:“老夫钻研了七天七夜,又等了整整六天才等到这黄道吉日,这次一定会成功,随我来,我们先去准备一下。”

“是。”秦大勇便和韩龙进了上次炼丹的那间房。

与上次一样,一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材料,秦大勇粗略的扫了一眼,大部分材料与上次的都一样,只有三四种材料没有见过。

“我将上次的材料改进了一下,替换了几种材料,老规矩,你将这些材料名称和位置背下来,然后再去左边柜子取三百六十根金木,待我焚香沐浴归来,巳时三刻我们便开炉炼丹。”韩龙依旧是一指桌子吩咐道。

“是,弟子明白。”秦大勇应道。

“嗯。”韩龙点点头,转头离开了。

上次记下的材料还在脑子里没有忘,这次只是多了几种材料,秦大勇没一会儿就记好了,随后他又去左边柜子取了金木,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秦大勇便将韩龙交代的都准备妥当,可是按照上次的经验,韩龙焚香沐浴至少要大半个时辰,一时间秦大勇竟闲了下来。

“嗯?”闲下来的秦大勇左顾右盼,视线最终定格在右面的柜子上,右面的柜子上与左面的不同,上面的格子都是均等大小,不似左边的格子有大有小,不过每个格子前倒是和左边一样挂着一块刻着字的小木牌来标记名称。

秦大勇来到右边的柜子前,发现有些木牌上刻的字是相同的,都是一个字“无”字,看来这右边的柜子并没有装满,刻着“无”字的,应该是空的了。

他将视线放在了字不相同的牌子上,都是些很有趣的丹药名,什么“长命丸”、“延寿丹”、“长生丹”、“神仙丹”等,还有一个叫“飞升丸”,秦大勇觉得这个名字倒有些像是毒药的名字。

秦大勇看着这么多丹药,心道:“韩长老炼出这么多丹药,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连朝廷都派人邀请过韩长老的话,韩长老的本事应该不会差吧。”

秦大勇没敢打开格子看一看里面的丹药,只是将右边柜子的木牌子看了个遍就又回到桌子旁边了。

待秦大勇又等了大约一刻钟,韩龙这才回来,换了一身黑色的袍子的韩龙依旧是随便指了几种材料来考秦大勇,待秦大勇很流利的回答出来后,他才微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

巳时三刻已到,两人开始炼丹,有了上次的经验,秦大勇配合的更默契了,转眼四个时辰过去,秦大勇已经将最后一种材料交给了韩龙。

秦大勇已经将工作做完,一身轻松,反观韩龙已经是满头大汗,眼睛死死地盯着丹炉,口中还念念有词:“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在韩龙的带动下,连秦大勇也不自觉紧张的望着丹炉。

到了最后阶段,这次炼丹成不成功就看这一刻了,韩龙更加紧张了,他已经满脸通红,双目还布满了血丝,眼睛一动不动。

终于,秦大勇闻到了从炼丹炉中传出的一种味道,不臭,却也说不上好闻,是一种怪味。

韩龙也闻到了,只见他的表情瞬间转变成狂喜,激动的叫道:“成了!老夫终于成功了!哈哈哈哈!”

秦大勇听了也十分高兴,毕竟他跟着忙活了这么久,也不希望功亏一篑。

韩龙激动着跑到丹炉旁边,从里面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他很宝贝的将这东西捧到了桌子上。

秦大勇看着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怎么看他都觉得这是一块有着怪味的木炭,不过看韩长老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仙丹?仙丹就长这模样吗?这仙丹可和秦大勇心里想象的仙丹差的太远了,在他的想象中,仙丹应该是芳香扑鼻,金光闪闪,让人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才对。于是秦大勇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韩长老,这就是……仙丹么?”

韩长老看着桌上的东西,一脸笑意,道:“叫仙丹还太早,现在老夫也不知道按照老夫丹方炼制的丹药到底是何效果,不过你一定是看到我炼出的丹药长这个模样所以才问的吧?”

“嗯。”秦大勇被韩龙看透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很正常,我第一次接触炼丹也是如此,可这刚炼出的丹药确实就长这样,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它最初的样子,它还要去掉丹皮,就是你看到的这层黑乎乎的东西,当然,去皮之后还要经过几道加工最后才能入口。”韩龙今天心情非常好,所以他很耐心的给秦大勇解释了一堆。

“对了。”韩龙笑道:“老夫之前就说过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现在事情也做完了,你说说,想要什么东西啊?”

“弟子没什么想要的。”秦大勇回答道。

“嗯?你什么都不想要?你不缺钱吗?不如老夫可以给你一些银两?”韩龙问道。

“弟子早已没有什么亲人,这辈子就只能在五行宫了,要钱又有何用?”秦大勇摇头。

“那么老夫让王主管给你个管事的职务?”韩龙又问道。

“千万别。”秦大勇赶紧摇头,道:“弟子愚钝,自己都管不好,更别提管别人了。”

“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活的很明白。”韩龙诧异的看着秦大勇感叹道。不过紧接着韩龙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道:“那么,内门弟子,你要不要?”

秦大勇一愣,紧接着高兴的说道:“难道韩长老你有将外门弟子变成内门弟子的权利?”

“没有!”韩龙干脆的回绝,又自信的笑道:“我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没有**的人,原来你是想要进内门啊。”

听到韩龙的话秦大勇又是一愣,原来韩长老在骗自己啊!他摇头解释道:“并非是弟子要进内门,弟子自知资质平平,根本不是学武的材料,而与弟子同组的有一位叫魏子峰的弟子,他悟性极高,虽然在选拔中未能入选,但教习一直都说他若是能进内门,前途定会不可限量,所以弟子刚才问韩长老,便是想让韩长老帮魏子峰一把,他悟性那么高,在外门确实委屈了他。”

韩龙听完秦大勇的话一脸怀疑,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没有骗老夫?”

“千真万确。”秦大勇认真的看着韩龙道。

韩龙看着秦大勇的眼神,好像确实挺真诚的,莫非这世上真有这种人?他摇头叹道:“不管你是不是这么想的,都不可能了,五行宫自创建以来,从没有外门弟子变成内门弟子的先例,这是绝不可能的。”

秦大勇听了倒没有太失望,他以前就听说过五行宫有这个规矩,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老夫还是没有还你这个人情啊,要不…”韩龙一咬牙,道:“要不将老夫这次炼的丹药分你半颗!就半颗啊,多了真没有,其他几人早在我这预订了。”

秦大勇赶紧摇头拒绝,参与了炼制全程的他实在是不敢吃这东西。

“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莫非是真让老夫欠你人情不成?”韩龙微怒道。

“韩长老息怒,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弟子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秦大勇解释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就回去吧,老夫要加工丹药了!”韩龙有些恼怒的摆手道。

“谢韩长老,弟子告退。”秦大勇如蒙大赦,脚步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第十六章 半年后

自那以后,每次韩龙炼丹都会叫秦大勇去帮忙,时间一长,秦大勇的名字在外门弟子中传开了,大家都羡慕秦大勇能成为一个内门长老身边的红人。

半年后。

“秦师兄早!”

“秦师兄……”

秦大勇众人走在路上,一路上不断有路过的外门弟子主动打招呼,秦大勇都憨笑着一一回应。

“秦师兄现在真是名声在外呀,这一路上来打招呼的人就没怎么停过。”待终于安静些,魏子峰在一旁一脸羡慕道。

“这算什么,我昨天看到两个青木堂的内门师兄也主动与秦师兄打招呼了呢!”李思义在一旁道。

“竟有此事?”宋成听了也一脸羡慕的说道:“秦师弟确实了不起啊。”

秦大勇听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秦师兄老实善良,一点架子没有,平时还老是帮助别人,现在整个外门算起来,恐怕也就只有贾老实和王主管不喜欢秦师兄了。”李思义又是说道。

“一提到王主管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魏子峰突然有些恼怒,道:“自贾老实受伤不能干活儿以后,尽管我们依然像以前一样把工作干的漂漂亮亮的,可王主管就是不满意,到处挑毛病,不时就感叹什么‘唉!果然没有老实带着你们,你们就差了好多!’什么的,我就不明白了,贾老实在的时候一样是我们几个干活啊!贾老实动过一根手指头吗?怎么到他这就看出区别了呢?”

“这王主管是认定我们几个都是偷奸耍滑之徒,只有他的老实是憨厚老实,踏实肯干之辈啊!不然怎么秦师兄干的再好,他也不看一眼。”李思义感叹道。

“这老头儿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魏子峰不服气道:“真不知道贾老实到底给这老头儿灌了什么**汤,都这样了还这么信任他!”

“嘿嘿!”李思义突然嘿嘿一笑,向众人低声道:“昨日我还听到传言说,这贾老实其实不姓贾,而是姓王呢!”

“真的吗?”魏子峰一听也兴奋的问道。

“谁知道呢,大家都这么说,我是听甲十二组的孙田说的。”李思义一摊手道。

“不是没可能啊!”魏子峰一脸兴奋的分析道:“要不这王老头儿怎么那么照顾贾老实。”

“好了。”宋成阻止道:“你们这样说当心被别人听见,要是王主管知道还有你们好果子吃吗?”

“我们也就是分析分析嘛。”魏子峰嘴上顶了一句,却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像贾老实伤养的差不多了吧?”李思义转移话题道。

“嗯,前些天就能下床了,我看应该他早就好了,就是不想出来干活而已,这几天王主管还去找过贾老实几次,好像谈什么事,只是见我们回去,王主管就走了。”一名和贾老实一个屋的弟子说道。

“这还真够关心的。”魏子峰冷笑道。

“对了!贾老实受伤之前不是说马上就要被外派出去吗?莫非他们是谈这个事?”李思义怀疑道。

“不会吧?这都过去半年了,应该早就另派人去了吧?”魏子峰分析道。

“以王主管对贾老实那份偏爱,不是没可能的。”宋成也道。

“若真是像宋师兄说的那样,那以后谁再说贾老实不姓王我都不会相信!”魏子峰道。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回到了住处附近,迎面走过来一人,正是在屋里闲着无聊出来遛弯的贾老实。

贾老实一见众人便哼了一声,把头抬得高高的不看众人。

“贾师兄。”秦大勇打了声招呼。

“嗯。”贾老实斜眼撇了一眼秦大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

魏子峰就没那么客气了,自那次他与贾老实彻底翻脸后,他就不打算和贾老实和平相处了,魏子峰一脸戏谑道:“呦,这不是王老实王师兄吗?这头是咋了,抬这么高,不是伤没养好吧?”

魏子峰故意把王老实三个字咬的很重,众人一听便明白魏子峰话里的意思,都忍不住笑起来。

贾老实这几天也听到了那个传言,他非常生气,虽然说在他看来如果王主管真是他爹的话自然更好,可是事实是他就是姓贾啊!听了魏子峰的话,他顿时跳脚大骂道:“魏子峰!半年不见你翅膀硬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没有啊!”魏子峰一脸无辜的看着贾老实道:“我只是和师兄你打声招呼而已啊!”

贾老实看着装作一脸无辜的魏子峰和在后面哈哈大笑的李思义宋成众人,他狠声道:“别以为有韩长老做后台我贾老实就会怕!告诉你们,我过两日便要去灵山镇做掌柜了!你们等着,咱们走着瞧!”说完贾老实转头向远处走去。

“没想到这王主管还真是把灵山镇那个名额留到现在啊!”李思义惊讶道。

魏子峰却一脸不在乎,反而转头冲着贾老实的背影又喊了一句:“慢走啊!王师兄!”引得贾老实又加快了脚步。

“你没啥想法?”李思义问魏子峰道。

“有啥想法?”魏子峰反问道。

“半年前你不还对这事耿耿于怀嘛?”李思义奇怪道。

“那是半年前,当时我不服气,凭什么这个好吃懒做的人能被外派出去,现在我想明白了,这老王头和贾老实就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再不服气也没用。”魏子峰一脸不在乎的道。

“那你还惹他,你不怕他日后报复你啊?”一名与贾老实一个屋的弟子问道。

“报复我?他都要滚去灵山镇了还怎么报复我?被外派出去少说也要十多年,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魏子峰撇嘴。

“对啊!”李思义一拍大腿,一脸可惜道:“早知道我也嘲讽他几句了,以前一直被他压迫,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把握住。”

“要说你的智商还是和本师兄有差距啊。”魏子峰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李思义的大腿道。

“老魏你别不要脸啊,咱俩虽然同一年入门,可要真论起来我可是你师兄!”李思义一把拍掉魏子峰的手,不服气的说道。

“老李你还别不服气。”魏子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不瞒你说,咱俩入门的前一年我就想来了,若是那年我真的来的话,你说,你是不是该叫我师兄?”

“放屁!我还说我一生下来就想来呢!你该叫我啥?”李思义叫道。

“老李你这就不对了啊,你占我便宜就算了,你怎么还想占秦师兄,宋师兄的便宜啊?”

“……”

魏子峰和李思义二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会活跃气氛,两人的拌嘴把大家都得哈哈大笑,至于什么贾老实,就像魏子峰说的,反正他也要走了,也没啥可怕的,没有他,以后的日子不是更好过吗?

第十七章 争论

宋乘云,五行宫副宫主之一,在宫内主要负责五行宫在外的产业,基本掌握着五行宫的财政大权,他一向与韩龙交好,而且不知是不是被韩龙影响,他也迷恋上了丹药,不过他却不爱炼丹,只是爱吃韩龙的丹药。

“老韩呐,最近又炼了什么好东西啊?”这天韩龙又来找宋乘云,两人就在宋乘云的住处闲聊,没人时宋乘云就称呼韩龙为老韩,而韩龙则称呼宋乘云为老宋。

“前几天倒是研究了个丹方,不过对你没用。”韩龙喝了一口茶随意道。

“那你今天来找我干嘛?以你的性格,有时间还不全都窝在你青木堂的炼丹房里研究炼丹?”宋乘云问道。

“嘿嘿!”韩龙嘿嘿一笑,道:“也没什么事,你也知道,炼丹这东西很费钱的,最近又炼的有点勤,把我这口袋里的银两全都花光了,想找你老宋……嘿嘿,借点钱。”

“没有!”宋乘云非常干脆的回答道。

“老宋,你可不能这样,你我怎么说也认识二十多年了,我找你借点钱你回绝的这么干脆?”韩龙一听微怒道。

“老韩呐,不是我不借你,我是真没钱呐!你也知道,我的钱那都在我娘子那儿。”宋乘云一脸真诚的解释道。

“哎呀,老宋啊,我当然知道咱们家是小嫂子管钱。”韩龙又变得笑嘻嘻的道:“可是咱五行宫的钱不是你管着呢吗?”

“你还想动宫里的钱?”宋乘云大惊,连忙摆手,义正言辞道:“宫里的钱都是入账有数目的,我怎能私自取用?”

“你快得了吧,老宋。”韩龙一脸鄙视的看着宋乘云,道:“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敢说宫里的钱你一分没动过?”

“不行就是不行!”宋乘云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

“老宋,你再这样你信不信我……”

韩龙话才说一半,就听外面有人禀报道:“宋副宫主,外门王主管求见。”

宋乘云一听,立马换了一副口气,威严道:“把王主管请进来吧。”

“王主管?他怎么来了?”韩龙一听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跟他有过节?”宋乘云看韩龙表情不对,便问道。

“嗯。”韩龙点点头,道:“大约在半年前,我找过他,让他给我推荐一个外门弟子协助我炼丹,没想到他给我推荐了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白白让我炼毁了一炉丹药,我一气之下便将那废物打了一顿,过了几天我好意提醒他,告诉他推荐的人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废物,叫他注意一点,谁想到他竟同我阴阳怪气!言下之意倒是我炼丹失败恼羞成怒才将责任推给那个废物!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若真像你说的,王主管确实有几分不妥,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宋乘云问道。

“不回避!有什么可回避的,老夫又不怕他!”韩龙摆手道。

宋乘云见了心里暗叹,还以为能借此事先将他支走呢。

两人交谈的功夫,王主管已被引进屋来。

“宋副宫主。”王主管先是一礼,起身发现韩龙也在,先是一愣,随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韩长老也在啊。”

“哼!”韩龙直接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王主管来了,快请坐。”宋乘云来打圆场,一指旁边的空座位笑道。

待王主管落了座,宋乘云又笑问道:“不知王主管来找老夫有何事啊?”

“启禀副宫主,属下这次来是为了灵山镇酒楼一事。”王主管禀报道。

“灵山镇……”宋乘云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噢,那应该是半年前的事了吧?怎么,现在还没有选出掌柜的人选吗?”

“是的。”王主管道:“因为事关到我们五行宫在外的产业,属下不敢马虎决定,经过了细细考量,属下这才有了人选。”

“嗯,王主管如此严格把关,真是幸苦啊,那王主管说的人选是谁,多大年龄啊?”宋乘云先是称赞一句,随后问道。

“宋副宫主,此人年纪稍小一点,只有二十二岁。”

“只有二十二岁?这年龄确实是小了些……”宋乘云点头,陷入了沉思。

王主管见宋乘云不说话,他赶紧又说道:“宋副宫主,此人年纪虽小,但老实敦厚,踏实肯干……”

韩龙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老实敦厚,踏实肯干,怎么这么耳熟啊,该不会是又要推荐那废物吧?还不待王主管说完,韩龙便出声打断道:“等一下!王主管,你该不会是又要推荐那个叫什么什么老实的吧?”

王主管被韩龙打断,本就有些不悦,现在一听韩龙又在质疑自己,他语气微冷,道:“正是贾老实!不知韩长老有何高见?”

“我都和你说过那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你不光不听,还要将他外派出去当掌柜?”韩龙问道。

“韩长老!为何你一再质疑这个外门弟子?这弟子你也不过就见过一次而已,而老夫却是已经认识他十多年了,他的品性老夫清楚的很,韩长老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别人吧?更何况到底是因何失败还不知道呢。”王主管有些恼怒道。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你还在认为是我把责任硬推给那个废物的是不是?”韩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王主管的鼻子问道。

“诶,韩长老,你冷静一点,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慢慢说嘛。”宋乘云拉住韩龙劝道。

“是我不冷静么?老……宋副宫主,我好心提醒他,他非但不领我的情,还要把屎盆子往我脸上扣,我就不明白了,那外门弟子里面有那么多精明能干的人,你姓王的怎么就偏偏钟爱那个废物!”韩龙怒道。

王主管一见韩龙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宋乘云拉住了韩龙,他的脸色才好看几分,这时听了韩龙的话,他阴阳怪气的道:“好啊,既然韩长老说外门里精明能干的人多的是,那就请韩长老推荐一人吧。”

韩龙一听,怒道:“推荐就推荐,外门弟子秦大勇,他就比你那废物强一万倍!”

“秦大勇……”王主管想了想,此人他也有印象,此人确实不错,但在他心里还远远比不上贾老实,而且听说此人现在是韩龙身边的红人,于是王主管讥笑道:“我当是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现在时不时的就被韩长老叫去帮忙炼丹,应该是韩长老身边的红人吧?韩长老可真是举贤不避亲呐!”

“没错,正是!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为何老夫要用他而不用你那敦厚老实的废物?就是因为他要比那废物精明能干的多!”韩龙反击道。

“好了!”

王长老还要开口反驳,却被宋乘云喝住。

宋乘云吐了口气,道:“本来灵山镇酒楼选掌柜这件事是与青木堂无关的,但是既然韩长老对这掌柜的人选提出了质疑并且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那老夫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了,这样吧,王主管你先回去,老夫考虑两天再做答复。”

王主管真的很生气,本来这就是一件小事,自己将人选告诉宋乘云,而宋乘云哪认识什么外门弟子,装模作样的问两句这事也就成了,可谁知道偏偏碰到韩龙在这里捣乱,他冷冷的瞪了韩龙一眼,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老头还蹬鼻子上脸!”韩龙一看王主管离开时候的样子,就要起身追出去给他个教训。

“行了!你好歹也是个长老,脾气别这么暴躁!”宋乘云拉住韩龙道。

“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人!我跟你说,老宋,你得帮我,你选秦大勇,你千万不能选那个叫什么老实的废物!他真就只会耍嘴皮子!我的话你还不信吗?”韩龙冲着宋乘云说道。

“信,我当然信,只是我觉得既然能得到王主管的赏识,那此人的能力应该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吧。”宋乘云一边安抚韩龙,一边捋着胡须分析道。

“反正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就单论秦大勇和那个什么老实,秦大勇比他强太多了!再说了,老宋,你可不能看我笑话,我跟姓王的都杠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不帮我,可就是打你老兄弟脸了。”韩龙看着宋乘云语气不善道。

“这个我得考虑考虑看看情况再说,不论是你推荐的还是王主管推荐的我都要亲自考察一遍,一定派最合适的人去,宫里的产业可不能儿戏。”宋乘云义正言辞的说道。

“还考虑什么,我跟你说,老宋,这事你今天就定了,要不然,你以后可就别再找我要‘神仙丹’了。”韩龙威胁道。

一听这话,宋乘云老脸微红,过了半晌,他问道:“那个,你推荐的那人叫什么来着?”

“秦大勇。”韩龙一听宋乘云这话就知道这事**不离十了,于是他立马笑着回应道。

“噢,那他今年多大了?”宋乘云又问道。

“不知道。”韩龙摇头。

“不知道?你不是认识他吗,连年龄你都不知道?”宋乘云一脸惊讶。

“认识就一定得知道年纪啊?你放心,这年纪嘛,应该比那个什么老实小点儿,但是人那是相当机灵、聪明、精明能干,比那什么老实强了去了!”韩龙面不红气不喘的帮秦大勇吹嘘道。

“行了行了,那就这样吧,不过我和你说,回去了先别张扬出去,等我过几天宣布了你再出去显摆。”宋乘云叮嘱道。

“行!行!”韩龙连忙点头称是,十分配合,还问道:“要不要我把人叫来给你看看?”

“还看个屁啊!都定下来了,再怎么看不还是他吗?”宋乘云一翻白眼道。

“哈哈哈!说的也是!那老宋,兄弟就先走了啊!”韩龙大笑道。

“走吧走吧!你真是让我一看便头疼。”宋乘云摆手道。

韩龙听了大笑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可走到门口却又将迈出的腿收了回来,一拍脑门,道:“不对啊,老宋,这钱你还没借我呢?”

第十八章 稀里糊涂当掌柜

第二日,秦大勇来到了青木堂,门口的内门弟子见了笑道:“原来是秦师弟啊,韩长老吩咐过,若是秦师弟来了就直接到炼丹房即可。”

“好的,有劳师兄了。”秦大勇行礼道。

“客气。”

秦大勇来到炼丹房,只见韩龙正在右边的柜子前摆弄丹药。

“韩长老。”秦大勇行礼道。

“呦,来了?过来吧,先等老夫整理完丹药。”韩龙十分随意的说道。这半年时间里,韩龙算是认可了秦大勇,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是。”于是秦大勇走到韩龙身边,默默看着韩龙摆弄一瓶一瓶的丹药。终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韩龙拍拍手,完成了。

“小秦呐,这半年来你表现的不错,帮助老夫炼制了不少丹药,可是这半年来,你却是一个要求都没向老夫提过,这让老夫觉得一直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心里十分不痛快啊!”韩龙回到座位坐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韩长老,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再说弟子也实在没什么想要的,我看就算了吧。”秦大勇一听便苦着个脸道。

“不行!让我韩龙欠一个小辈人情,传出去岂不被江湖中人耻笑?”韩龙微怒道。

“可是弟子实在没什么要求啊!”秦大勇苦笑道。

“放心。”韩龙神秘的笑了笑,道:“这次,老夫不用你提要求,老夫要给你个天大的机缘。”

看着一脸神秘的韩龙,秦大勇疑惑道:“什么机缘?”

“你应该知道宫里会外派表现好的外门弟子打理在外的产业吧?”韩龙问道。

“知道啊。”秦大勇点点头,心道贾师兄不就马上要被外派出去了么。

“外门弟子在五行宫内虽然过的不怎么样,可是一旦被外派到了外面,那身份立马就不一样了,在外面起码都是个掌柜,再也不用像宫内一样轮值干活,反而还有一群小伙计供自己驱使,每月只要按时将例钱上交给宫内,宫内便不会再过问,那日子可比在宫内过的滋润多了。”韩龙先是细数了外门弟子被外派出去的好处,他看了看秦大勇,试探的问道:“小秦呐,你说说,这样的生活,好不好?”

秦大勇听着韩龙描绘的生活,确实要比在宫内要好的多,于是他点点头道:“好。”

“那就好!”韩龙一拍巴掌,笑道:“既然你也说好,那老夫就不瞒你了,老夫已经向宋副宫主正式推荐你去灵山镇酒楼当掌柜。”

“啊?”秦大勇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道:“韩长老,不可呀!弟子生性愚钝,哪是做掌柜的料啊?再说,这灵山镇酒楼不是说已经让贾师兄去了吗。”

“贾老实?那个废物能干成什么事?老夫已经与宋副宫主商议过了,就定下你了!”韩龙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韩长老,弟子真的没那份天份呀!不如这样,韩长老随便赐弟子一些银两好了,这酒楼掌柜一事,韩长老还是找别人吧?”秦大勇商量道。

“不行!谁天生会当掌柜?不会可以学嘛!老夫为了此事已与王主管撕破了脸,你若是不去,岂不是让老夫丢脸?”韩龙大怒道。

“可是弟子才十六岁啊,若是让宋副宫主知道,他也不会让弟子去吧?”秦大勇又道。

“你才十六岁?”韩龙有些惊讶,随后又不在乎的道:“老夫看你长的如此健硕,还以为你少说也有二十岁了,不过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别人要问起你,你便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放心,宋副宫主那边不会难为你的。”

“可是……”

秦大勇还要再说,却被韩龙粗暴的打断道:“好了!没有什么可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秦大勇见状只能苦笑。

韩龙又道:“小秦呐,老夫又不是想要了你的命,这等好事别人想抢还抢不到呢!这样,你先去灵山镇,让老夫把这个面子挣回来,若是过了一段时间你还不习惯,老夫想办法再将你调回来便是了。”

“韩长老说的可是真的?”秦大勇问道。

“当然,老夫从不说假话!”韩龙拍胸脯道。

“那好吧。”秦大勇终于点点头答应了。

韩龙见了高兴的拍了拍秦大勇的肩膀,道:“这才对嘛,放心,老夫不会害你,老夫打包票,等你到了外面,绝对没有想要再回来的想法。哈哈哈,去吧,回去准备一下。”

“是,弟子遵命。”秦大勇仍是有些沮丧。

“等一下!”秦大勇刚要出门,韩龙又叫住了他。

“韩长老还有何吩咐?”

韩龙嘱咐道:“今天这件事先不要张扬出去,要等宋副宫主正式宣布,切记!”

“是。”秦大勇应道。

“嗯,去吧。”

出了青木堂,走在路上的秦大勇脑子还是懵的,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当上掌柜了?其实对于秦大勇来说,他是真的不想离开五行宫的,对于什么掌柜他实在没什么兴趣,这个地方他已经生活了六年,周围的人、物这里的一切他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爷爷死后,秦大勇一直把这里当作家一般,如今要离开这里独自去一个陌生的环境,秦大勇的心情有些复杂。

“秦师弟?”

秦大勇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凌。他连忙向杨凌行礼道:“杨师兄。”

“嗯。”杨凌笑问道:“秦师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刚从师尊那出来?”

“是。”秦大勇点点头。

“那杨某就要恭喜秦师弟了,小小年纪就被外派出去打理产业,秦师弟前途无量啊!”杨凌微笑着恭喜道。

“呃?杨师兄你怎么……”秦大勇有些纳闷儿,杨师兄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哈哈。”杨凌见秦大勇的表情哈哈一笑,解释道:“是师尊告诉我的。”

秦大勇听了心中暗暗鄙视了下韩龙,刚刚还嘱咐自己不要声张,没想到他早就宣传出去了。

杨凌还有些事,所以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分开了。

秦大勇则继续往回走,此时他倒也想开了,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看韩长老的样子,自己是一定要去灵山镇的,只能寄希望于过段日子再求韩长老将自己调回来吧,只是贾师兄老早就说过要被外派出去,现在倒是自己抢了贾师兄的名额。

秦大勇正想着贾老实,却没想到贾老实迎面走了过来,秦大勇低着头没有看到,眼看两人就要擦身而过。

贾老实自然是看到了秦大勇,他原本想着秦大勇应该主动与他打招呼才是,然而这都快擦身而过了,秦大勇却还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道贾老实的样子,贾老实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心道原本最听话的一个现在都敢无视我的存在,于是他重重的咳嗽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青木堂韩长老身边的红人吗?”

秦大勇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竟是贾老实,他赶紧行礼道:“贾师兄。”

贾老实却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阴阳怪气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让您叫我师兄呢?您有韩长老罩着,我该叫你师兄才是啊!是不是?秦师兄?”

说完贾老实也不等秦大勇回话便又冷笑道:“秦大勇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韩长老撑腰我就会怕你!你还太嫩了点!还是那句话,我们走着瞧!”贾老实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秦大勇摇头苦笑,一向老实的他本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可贾师兄却总是误会自己,又想到贾师兄还不知道外派到灵山镇的资格已经换成了自己。

看着贾老实的背影,秦大勇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第十九章 通知

自秦大勇从青木堂回去后,乙十八组的其他人便发现秦大勇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师兄,我看你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有心事啊?”这天在干活儿的时候魏子峰终于忍不住问起秦大勇。

“啊?没事啊!我就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而已啊!”秦大勇回过神来,对魏子峰假笑道。

“师兄,你笑得太假了吧?这可骗不过我。”魏子峰拆穿道。

“呵呵……”看见被魏子峰拆穿,秦大勇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秦师兄,你要是有什么事别藏着,跟我们说一说啊,大家给你出出主意也好啊!”魏子峰道。

看着魏子峰真诚的眼神,秦大勇有些感动,不过韩长老交代过自己不能声张,于是秦大勇只得继续道:“放心,真没事。”

“真没事?”魏子峰看着明显还在糊弄他的秦大勇怀疑道。

“真的,放心。”秦大勇拍拍魏子峰肩膀笑道。

“那好吧。”魏子峰也明白秦大勇的脾气,他若是真不想说,那自己无论再怎么问都不会说的,于是魏子峰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啊!”魏子峰决定一会儿去找宋成他们,一起想想办法。

“好,放心。”秦大勇以为自己已经把魏子峰糊弄过去了,笑着答应道。

而另一边,王主管则是被宋乘云叫到了住处。

王主管见了宋乘云,行礼道:“宋副宫主。”

“王主管请坐吧,来人,上茶!”宋乘云一指座位笑道。

王主管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今日叫属下来,莫非是灵山镇的那件事有了结果?”

“正是。”宋乘云点点头笑道。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道:“这几天经过老夫亲自考察、深思熟虑之后,认为由秦大勇来接任灵山镇酒楼掌柜更为合适。”

“什么?”王主管听了大惊失色,连忙道:“请宋副宫主三思,那秦大勇无论从何方面都比不过贾老实啊!”

“贾老实是王主管推荐的人,你为他说好话,老夫可以理解,可是王主管这么说,莫非是认为老夫眼拙,分不清好坏,还是说,认为老夫徇私?”宋乘云淡淡的问道。

王主管听了连忙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好了。”宋乘云打断道:“王主管既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放心了,就劳烦你再跑一趟,把消息通知给秦大勇吧,老夫还有其他事要做,今日便聊到这里吧。”

王主管见宋乘云已经如此说,虽然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满,可也不敢再表现出来了,只得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出了门,王主管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宋乘云竟如此偏袒韩龙,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副宫主已经拍板决定,他这个主管也无能为力了,只能怪贾老实命不好,得罪了韩龙。

“呦,这不是王主管吗?王主管做什么去啊?”

王主管听到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只见韩龙一脸戏谑的看着他,王主管知道这是韩龙故意来羞辱自己的,他冷哼一声,道:“韩长老不必得意的太早,掌柜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那小子若是做的不好,败坏了五行宫的名声,到时韩长老这个推荐人是要负责任的。”

韩龙听了嘿嘿一笑,道:“这就不劳王总管费心了,秦大勇虽然愚钝了点,但可比某些油嘴滑舌的废物强多了!”

“哼!”王主管冷哼一声,道:“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说罢王主管不再理会韩龙,径直向远处走去。

“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看着王主管的背影,韩龙冷笑一声。

魏子峰离开没多久,王主管便到了,只见王主管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干活的人群叫道:“秦大勇呢!出来!”

众人一起抬头看向王主管,心道王主管今天怎么这么大的怒气?魏子峰心里一惊,心想道莫不是秦师兄的心事就是王主管?秦师兄得罪他了?

正想着秦大勇已经走了出来,来到王主管面前,行礼道:“王主管。”

王主管盯着眼前的秦大勇,道:“秦大勇,老夫还真小看了你。”

秦大勇一听心里便苦笑起来,看来王主管已经接到了通知,现在正在气头上,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受害者,自己并不打算去当什么掌柜啊!秦大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索性低着头不说话。

秦大勇这不说话,王主管也不知该如何发作了,只得再冷哼一声,道:“宋副宫主有命,秦大勇两日后外派到灵山镇酒楼接任掌柜,不得有误,回去准备准备吧。”

说完王主管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主管这个通知一说完,秦大勇倒没什么,他身后的魏子峰、宋成等其他弟子却惊讶的叫出了声。

“我靠!不是说这个灵山镇掌柜要派贾老实去么?怎么变成秦师兄了?”李思义惊讶道。

“莫非是王主管转性了?可是看他刚才的样子,不像啊!”宋成分析道。

“秦师兄!哈哈!这下你走运了!”魏子峰跑到秦大勇身边,高兴的恭喜道。可是却见秦大勇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他惊疑道:“诶?秦师兄你怎么这么淡定?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嗯。”秦大勇苦笑的点点头。

“那秦师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师兄弟们说?”魏子峰叫道。

“是啊是啊!”宋成李思义等人也都凑了过来起哄道。

“秦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贾老实被外派出去吗?”宋成问道。

秦大勇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稀里糊涂就当上掌柜的经过告诉众人。

“哇,这韩长老对秦师兄也太好了吧!”魏子峰一脸羡慕道。

“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为这件事苦恼,我觉得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够做掌柜,而且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实在不愿意离开。”秦大勇叹气道。

众人听了无语,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说这话,众人一定觉得他是在装壁,可秦大勇大家都了解,知道他的性格与常人不同,他的话应该不是假话,可饶是如此,大家也都没法接秦大勇的话茬了,怎么接?做外门弟子的哪有不想被外派出去的,在这里你伺候别人,而在外面则是别人伺候你,这根本没法比啊!就这你还说你不想去,你不想去,我们想啊!

魏子峰更是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口一般难受,秦师兄这几日心不在焉,自己还屁颠屁颠跑去想开导人家呢,现在想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人家的烦心事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唉!”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诶?”魏子峰打破了沉默,突然高兴道:“现在已经决定秦师兄去灵山镇,你们说,现在贾老实是什么状态?”

众人一想,对啊,贾老实吹嘘这件事已经半年了,现在换了人,贾老实知道后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

第二十章 离开

王主管从秦大勇那离开后便去了贾老实的住处,其实贾老实这几日过的并不比秦大勇好受,贾老实已经知道前两日王主管去宋副宫主那里推荐了他,只是那天发生的事王主管并没有对贾老实说,只是让他耐心等待几天,所以贾老实这几天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王主管的好消息,此时一见王主管来了,他立即出来迎接。

“弟子见过王主管。”贾老实恭敬行礼道。

“嗯。”王主管点点头回应了一声,道:“屋里说话。”

“哎。”贾老实看王主管的表情很严肃,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赶紧跟着王主管进了屋。

王主管进了屋便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跟在后面的贾老实赶紧给王主管倒了杯茶,迫不及待的问道:“王主管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王主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道:“老实啊,你是真不该去招惹那韩龙啊!”

贾老实一听王主管提到韩龙的名字心里一凉,他忙问道:“莫非韩长老参与了这事?可是韩长老是内门长老,他应该无权掺和那件事吧?”

王主管点点头,道:“老夫上次去宋副宫主那推荐你的时候正巧韩龙也在,当他听到老夫推荐你去灵山镇的时候马上就提出反对,并且也要推荐一人!老夫便与他争吵起来。”

贾老实听到韩龙也在场时就感觉到了不妙,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连忙问道:“王主管,那然后呢?”

“最后宋副宫主决定,他将亲自考察我二人推荐的人选,最后由他定夺。”

“那不知韩长老最后推荐的人是……不会是秦大勇吧?”贾老实猛然间想到,韩长老身为内门长老,恐怕也就认识个秦大勇了。

“正是秦大勇。”王长老点点头。

还真是他,贾老实现在是对秦大勇恨得牙根直痒痒,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这秦大勇和他八字相冲,不然怎么会处处都妨碍着他。

贾老实心道:这秦大勇做事是比我勤快一些,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宋副宫主要来考察,那我这几日就拼命的表现,定要获得宋副宫主的青睐。

于是贾老实拍胸脯道:“王主管放心,弟子一会儿就回去努力干活儿,一定让宋副宫主看到我的能力!”

“唉!”王主管叹了口气,道:“晚了,宋副宫主已经做了决定,派秦大勇去灵山镇。”

“怎么可能!”贾老实听了大惊失色,道:“可是!可是弟子之前并没有看到宋副宫主来考察啊?怎么就决定是秦大勇了呢?”

“你还不明白吗?宋副宫主根本就没打算考察,这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想要先稳住老夫而已,宋副宫主和韩龙是一头的啊!”

“可是,您不是外门主管吗?您、您再跟宋副宫主说说,他应该能……”

“没用的。”王主管摇摇头,道:“宋副宫主已经决定了,我们都无法更改了。”随后他又安慰道:“老实啊!这次就算了吧,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放心!老夫答应你,下次再有名额,一定是你的!”

贾老实还在晴天霹雳中,早在半年前自己就在那些人面前夸下了海口,现在离开的不是自己反而是秦大勇,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魏子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他们一定会尽情的嘲笑自己的,面对王主管的安慰,他只是木然的点头,虽说王主管保证下次有机会一定推荐自己,可是这掌柜之位要空出来一个极难,被派去的掌柜一做便是二十几年,直到没有能力再做下去为止,鬼知道这下次还要等几年,而且若是韩龙再来横插一杠,自己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想到这里,贾老实突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两天后,秦大勇该动身了,一众相熟的外门弟子都来送他。

“秦师兄你不知道,那贾老实现在在床上躺着呢,昨日听人说都吐血了!”魏子峰一脸幸灾乐祸的跟秦大勇分享道。

“秦师弟,去了外面,就等于正式入了江湖,江湖上人心险恶,万事都要小心,千万不要轻信别人啊!”宋成临行前嘱咐道。

“宋师兄放心,我会小心的。”秦大勇有些感动道。

“秦师兄,这一去你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啊。”李思义调笑道。

“是啊!”一众弟子也跟着起哄。

看着来送自己的众弟子,又想到他就要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六年的地方,秦大勇突然鼻子一酸,他略带哭腔道:“众位师兄弟,我秦大勇无论何时都不会忘了你们!无论什么时候我秦大勇都把你们当做我的家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旁边一内门弟子安慰道:“秦师弟莫要感伤,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等既然入了五行宫,就注定会有这一天,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吧。”

秦大勇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道:“让二位师兄见笑了。”由五行宫到其在外的产业,大概都只有两三日路程,不过五行宫还是会派内门弟子进行护送,这两位内门弟子便是来护送秦大勇的,不过这二人是由韩龙亲自挑选的青木堂内门弟子,一位叫郑晋,一位叫张拙,秦大勇与他们早就认识,因为身份原因,韩龙与杨凌不能在今日出现送秦大勇,但韩龙在昨日便已把秦大勇叫去,嘱咐了许多江湖上的规矩,并且让秦大勇在那好好表现,不要让他丢脸。

“秦师弟乃性情中人,理解,理解。”那名叫郑晋的弟子笑道。

“是啊,我二人虽是第一次护送外门弟子,可是见总见过几次的,其他人离开时来送行的人可远没有秦师弟的多,秦师弟的人缘真是让我等羡慕啊!”一旁的张拙也说道。

秦大勇笑了笑,转头对着众人道:“诸位回去吧!我也该上路了。”

“秦师兄保重。”魏子峰伤感道。

“秦师兄,到了那边别忘了写信与我们联系。”李思义道。

“秦师弟,到了那边,千万千万要多加小心。”宋成依旧是嘱咐秦大勇注意安全。

“保重。”江槐的话十分简洁,也不见他有多悲伤,不过秦大勇知道,江槐只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情绪,早在昨日,他就偷偷的将一枚玉佩送给秦大勇留作纪念。

其他人也都纷纷和秦大勇告别,秦大勇一一打过招呼后,便翻身上马,随着郑晋张拙两位弟子,向着灵山镇而去。

自此,属于秦大勇的江湖路才真正开启。

第二十一章 抵达

转眼已经走了三天,三人终于来到了灵山镇附近的山上,下了山再走一段路便到了。

“秦师弟,那便是灵山镇了。”张拙一指山下的灵山镇对着秦大勇说道。

秦大勇顺着张拙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山下有一块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看起来还不错。

三人颠簸了一路都有些疲惫,反正灵山镇已在眼前,也不用急着赶路了,便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这灵山镇可不是寻常地方,秦师弟你看。”郑晋一指前方,向秦大勇介绍道:“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南走,便是咱们景州的榆陵城,那里可是景州最繁华的地方,而往北则可以直达柳州,这里乃是柳州到榆陵城的必经之路啊,在这里开酒楼客栈,油水可是相当丰厚啊!”

秦大勇对这些一窍不通,可是听郑晋这么一说,也觉得灵山镇确实不同寻常。

“诶?我记得五年后的江湖大会便是在在榆陵城举办吧?”张拙问道。

“嗯,准确的说是四年半。”郑晋点点头,笑道:“五年后的江湖大会应该是榆陵的天剑门负责举办。”

“敢问两位师兄这江湖大会是?”秦大勇问道。

“江湖大会说白了就是一场武林比武,其举办的目的乃是让江湖中各门各派的年轻后辈切磋交流,也是各派展露实力的好机会,每十年举办一次,最初的举办者是万剑盟,如今这个门派早已销声匿迹,而后则是由各大门派轮流承办,秦师弟可不要小看了这场比武,比赛的排名结果可会影响到各门各派在江湖上的地位。”郑晋介绍道。

“这对各派的天才弟子来说是一战成名的好机会,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都会参加,杨凌杨师兄已经决定要去五年后的江湖大会了。”张拙补充道。

“郑师兄说各门各派,那邪教也会派人来吗?”秦大勇疑惑道。

“在最初的几届江湖大会中,邪教确实会派人参加,不过因为邪教妖人在比赛中多用下作手段,遭到了诸派的一致反对,于是后来的江湖大会便把邪教踢了出去,而邪教那边也不甘寂寞,同样搞出来个江湖大会,所以,实际上这江湖大会有两个,一为正道江湖大会,一为邪道江湖大会,我们通常所说的江湖大会乃是指正道江湖大会。”郑晋解释道。

“原来如此。”秦大勇点点头,又问道:“不知上届江湖大会我们五行宫排名如何?”

“额,这个。”郑晋有些尴尬道:“每次江湖大会我们五行宫都会由五堂各派出一名弟子参加,不过上届江湖大会咱们五行宫表现实在不佳,成绩最好的乃是黑水堂范江范师兄,排名第四,不在前三甲之列,我们青木堂堂主的亲传弟子丁锦棠丁师兄仅位居第二十八,乃是我五行宫有史以来最差的成绩。其余三人各排第十、第十六、第十七。”

“这成绩也不错吧。”秦大勇疑惑道。

“秦师弟你有所不知。”张拙摆手道:“五行宫自参加江湖大会以来,从未有弟子掉出前二十,其中前十最少有两人,前三甲必有我五行宫一人,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秦师弟还觉得我们五行宫上届的成绩不错嘛?”

秦大勇一阵苦笑,听了张拙的话秦大勇也觉得上届五行宫的确表现不佳了。

几人闲聊间,已经来到了灵山镇前,此时已是下午,小镇街上倒是没多少人,秦大勇一路走来,发现这里大小客栈酒楼果然不少。

三人一路向里面走,终于找到了属于五行宫的产业,灵山酒楼。

这酒楼位于灵山镇的繁华地段,装潢看起来也要比其他酒楼漂亮。

“哈哈,这灵山酒楼看起来不错嘛,就是与榆陵城的酒楼相比也不逊色多少啊!要恭喜秦掌柜了。”郑晋调笑道。

“郑师兄莫要说笑了,我们这便进去吧。”秦大勇也笑道。

三人进了酒楼,马上有店小二上来招呼道:“客官里边请!”

郑晋道:“你们掌柜的是不是姓朱?”

店小二一愣,下意识警惕的看着秦大勇三人,道:“几位客官有事?”

张拙在一旁道:“我们是从主家来的。”

店小二神色一凛,道:“几位客官随我来。”

三人跟着店小二来到了后堂,店小二走到屋前敲门,道:“掌柜的,主家来人了。”

“请他们进来吧。”屋里传出了有些苍老的声音。

“是。”店小二将门打开,对秦大勇三人道:“三位请。”

秦大勇三人进了屋,店小二又从外面将门关上,只见屋里站着一个男人,此人五十多岁年纪,身材矮胖,身穿锦衣,一张胖脸上偏偏长着一双小眼睛,此时正笑着看着秦大勇三人。

郑晋上前问道:“可是朱富师兄?”虽说五行宫规矩外门弟子在内门弟子面前一律低一头,可是眼前这人看着已经五十多岁,郑晋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师弟。

那锦衣胖子笑道:“老夫正是朱富。”

“在下青木堂内门弟子郑晋,奉命护送秦师弟来接替朱师兄,这是宋副宫主的信。”郑晋介绍完自己,从包裹里取出宋副宫主的信递给朱富。

朱富接过信来,拆开仔细的检查一遍,他点点头,问道:“三位哪个是来接替我的秦大勇师弟?”

秦大勇站出来,有些腼腆的行礼道:“朱师兄,在下便是秦大勇。”

朱富上下打量着秦大勇,心里有一丝失望,太年轻了,看着不超过二十岁,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宫里会派这种小年轻来接替自己,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起码也该派个三十几岁的人来吧。不过他失望归失望,却绝不能表现出来,昨日他已接到青木堂韩长老的飞鸽传书,信上明确写着让他对秦大勇多多帮助,能让长老亲自发话,这名弟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朱富哪里敢轻易得罪,于是他点点头,一副欣赏的样子对秦大勇道:“好!身体够壮实!多大了?”

“十……不,二十岁。”秦大勇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

“哦,二十啊。”朱富笑道:“二十好啊!年轻力壮,好!”

“几位一路颠簸,肯定累了吧?这样,老夫先给三位安排住处,先歇息一会儿,晚上,老夫摆设酒宴给几位接风洗尘。”朱富笑道。

郑晋与张拙对视一眼,笑道:“如此正好。”

第二十二章 半年后

晚上朱富设下了宴席为秦大勇等人接风,朱富果然是久历江湖的老油条,席间几句话便同秦大勇三人拉近了关系,几下不轻不重的马屁让郑晋张拙二人很是受用,三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至于秦大勇,被朱富劝了几杯酒后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日一早,郑晋张拙便向秦大勇告别,回五行宫去了。

根据五行宫的规矩,下一任掌柜到达之后并不是直接做交接,而是需要上一任掌柜带领着熟悉半年或一年,待没有什么问题了才能离开,所以送走了郑晋张拙二人,朱富便把秦大勇叫来,道:“秦师弟,五行宫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师兄还可以在这带你个一年半载的,别看说起来日子很长,但当掌柜学问不少,这日子紧着呐!”

秦大勇听了暗叹口气,当掌柜他是一窍不通,现在被韩长老赶鸭子上架来到这,一年半载,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把这个掌柜当好。

秦大勇虚心道:“我生性愚钝,还请朱师兄多多帮助。”

“嗯。”朱富点点头,好在此子还算虚心,道:“从今天开始秦师弟你就先在酒楼帮忙,我对外会说你是我的外甥,剩下的我会慢慢教你。”

“是,一切听师兄安排。”秦大勇答应道。

就这样,秦大勇明面上成为了灵山酒楼的一个普通店小二,平日里一边干活一边向朱富学习,相处的日子久了,朱富发现在在干活方面秦大勇确实是无可挑剔,一向勤勤恳恳,只是在待人处事方面太过实在,不够圆滑,于是朱富便有意想改变秦大勇憨厚的性格,只是一时间收效甚微。

转眼半年过去了,秦大勇对这里的生活已经渐渐适应,这天早晨,他正在柜台后忙活。

“诶?大勇,你舅舅呢?”一客人走进酒楼问道。

秦大勇闻声一瞧,原来是绸缎庄的张老板,张老板是酒楼的熟客,与朱富的关系也很好,朱富曾经跟他介绍过秦大勇,于是秦大勇笑道:“是张老板啊,山里有一批野味要到,我舅舅带人去取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又有野味到了?”张老板闻言眼睛一亮,笑道:“正好,我晚上要订一桌酒席招待客人,让老朱安排一下,可得用上今天新到的野味啊!”张老板嘱咐道。

“您放心。”秦大勇笑着应道。

送走了张老板,秦大勇便继续在柜台后忙活,转眼到了中午,酒楼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有镇子上的熟客,也有来来往往的行商和江湖中人,酒楼变得忙碌起来,秦大勇和几名店小二不停的招呼客人,忙的不可开交,过了大半个时辰,酒楼里的客人们才陆续减少,只剩下两三桌,秦大勇便让店小二们轮流去后堂吃饭,自己先在前面招呼着。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三十多岁年纪,容貌俊朗,气质儒雅,女的则端庄秀丽,这二人就好似神仙眷侣,十分般配。而最吸引秦大勇注意的则是男子手中的那把剑,此剑从外观看通体雪白,好似白玉一般,甚是漂亮。

“二位客官里边请。”秦大勇上前招呼道。

男子打量了一下酒楼的内部,对一旁的女子说道:“五行宫此处的产业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吃些东西,稍微休息一下再上路吧。”

对于男子一语便道破此处乃是五行宫的产业,秦大勇并不惊讶,灵山酒楼在一般人眼中只是普通酒楼,不过对于一些江湖中人来说,这里是五行宫的产业并不是一个多大的秘密。

“嗯。”那女子看向男子微笑着点点头。

“那便有劳店家帮我们找一个安静一些的位置。”男子笑着对秦大勇说道。

“没问题,二位客官请随我来。”秦大勇帮二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男子道:“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上几道,再来几样小菜,一壶茶。”

“客官您稍等。”秦大勇将点的菜报给后厨,过了一会儿,菜便上齐了。

秦大勇回了柜台,发现也无事可做,便坐在柜台后发呆,这时,那对男女的对话传进了秦大勇的耳朵。

“师妹,这道菜口味不错,你也尝尝。”那男子道。

却听那女子有些担忧的口气回应道:“师哥,我们这次出来已有一月有余,我好担心梁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秦大勇听那两人以师兄师妹相称,心道:“莫非他们两个只是同门,不是夫妻?”

“师妹不必担心。”那男子安慰道:“阿粱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更何况还有阿衣带着他,这几日又没有你管着他们,他们肯定高兴死了。”

“哼。”女子埋怨道:“我就是因为阿衣带着粱儿才不放心的,你也不是不知道阿衣的性子有多爱玩,粱儿整日跟着他多危险啊,你这个做爹的还这么没心没肺。”

“好好好,是我的错。”男子宠溺道:“那我们吃完饭就快些赶路,早日回去看咱们的宝贝儿子,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女子笑道。

秦大勇听完心中有些疑惑,原来这两个就是夫妻,可为何要以师兄妹相称呢?

这时从外面又走进了一人,此人道士打扮,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年纪,白发白须,乍一看,还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右手拿了一只布幡,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秦大勇上前问道:“客官您是要吃饭?”

“不错。”那算命先生点点头。

“那您里边请。”

算命先生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点了两道素菜,两个馒头。秦大勇将算命先生点的菜报给后厨,回来却见算命先生正看向刚才的那对男女。

那对男女感觉有人看自己,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名算命先生,便不再理会,继续吃饭。

却见那算命先生站起身来,朝那对男女走去。

男子察觉到,抬头对那算命先生问道:“道长有事?”

第二十三章 算命

那男子抬头看向算命先生,道:“道长有事?”

那算命先生面带微笑,行礼道:“贫道凤阳山张九陵,见过二位施主,贫道与两位施主能在这里遇见,说明我们很是有缘,不如就让贫道为二位施主算上一卦,如何?”

秦大勇在一旁见了心道这算命先生在吃饭时也不忘自己的老本行。

“不必了。”男子拒绝道。

“这真是可惜了,贫道观两位施主面相十分特殊,乃是贫道生平仅见,这才冒昧前来打扰二位,不过既然二位无心卜卦,贫道便告辞了。”说罢张九陵一脸可惜的转身要走。

“等一下。”那名女子却叫住了张九陵。

张九陵闻言转过头来,问道:“这位施主还有何事?”

“道长说我二人的面相特殊,不知是何特殊法?”那女子问道。

“师妹。”那男子轻拉女子衣角,低声道:“这道士怕是个江湖骗子,你莫要中了他欲擒故纵的计!”

那女子却微微对男子微微一笑,示意无妨,男子见了暗叹口气,心道看来师妹的好奇心被那算命先生勾起来了。

张九陵微笑道:“贫道刚刚只是粗略一观,要想说出缘由还需两位施主配合。”

“好,那便请道长为我二位相个面吧。”女子给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见了一脸无奈的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递给张九陵,道:“有劳道长了。”

道士见了笑容更深,将男子手里的银子接过,放入怀中,道:“那就请两位施主坐到一起,容贫道一观。”

女子听了便拉着男子与她坐在一起,那道士则瞬间变得一脸严肃,站在两人面前,细细的观看两人的脸,然后闭上双眼,单手掐算起来。

许久,张九陵才缓缓睁开双眼,只不过变得眉头紧皱。

“道长可看出了什么问题?”那女子问道。

张九陵点点头,道:“贫道已有些眉目。”

“那便请道长指点一二。”女子道。

张九陵略一沉吟,道:“人有两相,一为外相,即皮相;一为内相,即气运之相,相面,即是指通过观皮相而知气运之相,方才我观二位皆上庭饱满、唇色朱红,这些都预示着两位应是年少得势,且食禄丰裕,是或不是?”

男子在一旁微微撇嘴,更加坚定此人就是江湖骗子的想法,从二人衣着、年纪以及刚刚男子递给他的几块散碎银子这几方面,但凡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油条都可以轻易说出那道士所讲的几点。

“正是,不过道长刚刚说我二人面相特殊,不知为何?”女子先是笑着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嗯。”张九陵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令贫道惊讶的乃是二位的命格。”

“我二人命格如何?”女子又问道。

“贫道方才说过,二位的命格皆是富贵无比,这对二位来说非常好,同时两位的命格可以互相填补,乃是鸳鸯之相,换句话说,两位乃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二人竟如此般配?”女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就连刚刚在一旁撇嘴的男子听了张九陵的话也微笑起来。

“不过。”张九陵却道:“这富贵无比的命格与鸳鸯之相,两者分开自然是极好不过,可若是二者结合……”张九陵向二人又施一礼,道:“贫道接下来的话会有些刺耳,还请两位施主见谅。”

“两者结合又当如何?道长但说无妨。”那女子说道。

“唉!”张九陵叹了口气,道:“两者结合便是劫!而且此劫不光会坏了二位施主性命,也会牵连到子嗣,恐会绝后啊!贫道从二位命格中亦看出两位施主的后人的些许命数,若是两位施主应劫,后人恐会夭折。”

“胡说八道!”男子闻言大怒,站起身来怒斥,道:“你这江湖骗子一派胡言,原本我师妹要听你讲,我才没有拆穿你,没想到你竟诅咒我孩儿性命,你找死么?”说罢已将桌上的剑握在手中。

那女子此时也是一脸怒色,双目紧紧盯着张九陵,好似随时会出手。

“无量天尊。”张九陵诵一声道号,又对二人施了一礼,神色淡然道:“贫道只是将贫道所感应到的说出来罢了,信与不信,全凭施主自己,不过贫道既已收了两位施主的卦金,还是要再多说一句,两位施主的劫在北方,若是两位施主从此不向北边一步,或可以避过此劫,两位施主不应劫,那两位施主的后人便可长命百岁。”说罢张九陵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向秦大勇问道:“贫道的饭菜还没好吗?”

“哦!”秦大勇一拍脑袋,刚刚他看的入神,张九陵的饭菜早就做好秦大勇竟忘了拿出来,秦大勇连忙从后厨将饭菜端到张九陵桌前,赔礼道:“客官,对不住了。”

张九陵不在意,说了句“无妨”便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那女子怒视正吃饭的张九陵,眼里杀气越来越重,那男子见女子真的动了杀念,便轻拍女子肩膀,柔声安慰道:“江湖骗子而已,师妹何必放在心上,如今赶路要紧,就先放他一马。”

那女子闻言眼中杀念渐渐散去,却依旧愤怒的瞪了一眼张九陵,这才点点头,道:“嗯。”

那对男女离开了客栈,路过张九陵身边时女子还不忘对着张九陵冷哼一声。

张九陵则仍是一脸淡然,秦大勇在一旁暗暗思量,最初他也同那名男子的想法一样,认为张九陵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可是现在见张九陵如此淡然的模样,心中也不免犯起了嘀咕,莫非这个道士真的有几分本事?可是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那两人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张九陵吃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将饭菜吃下了肚,来到柜台前结了帐,他看了看秦大勇,道:“贫道看这位施主的面相也十分特殊,不如让贫道帮施主算上一卦?”

“不用了。”秦大勇果断拒绝。

“可惜,可惜。”张九陵摇着头也离开了。

待朱富回来,秦大勇还特地在晚上问过朱富:“这世上真有神机妙算的人吗?”

朱富则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要真能神机妙算,那不就成神仙了吗?那些都是江湖骗子骗人的把戏而已,当不得真。”

秦大勇听后也点点头。

第二十四章 应劫

第二天,朱富又去山里收食材,秦大勇和往常一样照看酒楼。忙碌间,他听到了食客的一段对话:

“听说了吗?咱们北边的小灵山上死人了。”食客甲神秘兮兮的问道。

“有这种事?死的是什么人?”食客乙一脸吃惊的问道。

“还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本地人,尸体是山上樵夫砍柴的时候发现的,死的是一男一女,身边还有一把剑,应该是混江湖的。”食客甲道。

秦大勇一愣,一男一女,还有一把剑,莫非是昨天那对男女?他来到食客甲的身旁,赔笑着问道:“这位客官,能否告诉小的那把剑长什么样?”

“干嘛?”食客甲斜眼问道。

“听您一说,小的好像昨日见过那二人,所以想问问您那把剑长什么样确认一下。”秦大勇解释道。

“我也只是听人说起,并没有亲眼见过那把剑。”食客甲回答道。

“是这样,那不打扰客官了。”秦大勇退下了。

秦大勇一走,那食客乙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食客甲吃了一口菜,道:“官府正在查,不过若他们是江湖仇杀,官府也未必会查出结果,最后多半会不了了之。”

秦大勇陷入沉思,如果那两具尸体真的就是昨日的那对男女,那么他们果然如老道士所说,死在了北方,莫非那老道士真的能掐会算?他还说过那对男女的孩子会夭折,难道也会应验?

转眼到了寅时,朱富回来了,秦大勇很奇怪,朱富早上临走时说过会很晚才回来。

朱富进了门,秦大勇问道:“舅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

朱富神色有些着急,他打断了秦大勇的话,道:“跟我来!”说完他便一头冲向内堂。

秦大勇见朱富如此着急,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了过去,到了朱富的房间,只见他已坐在桌旁往小纸条上飞快的写着什么,秦大勇便静静的等在一旁,朱富很快就写完了,他吹干了墨,便将纸条卷起来塞到小竹筒里,然后从笼子里掏出一只信鸽,将小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走到外面,朱富双手一松,信鸽没了束缚,便一飞冲天,向远处飞去。

做完这些,朱富这才松了口气,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

秦大勇见状便想开口询问,却被朱富拦了下来,道:“进屋去说。”

两人回到屋内,秦大勇问道:“朱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朱富叹了口气道:“唉!这江湖要起风波了!”

秦大勇听朱富如此感叹,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朱富一脸凝重道:“出云宗宗主与其夫人被人杀了?”

“什么?”秦大勇大惊失色,出云宗乃是和五行宫并驾齐驱的两大正道门派,这样一个大派,宗主居然被人杀了?

“嗯。”朱富肯定的点点头,道:“不光如此,他们就死在了我们灵山镇附近。”

秦大勇一听朱富这话,心里一个激灵,难道?他连忙问道:“朱师兄!莫非是死在小灵山上的那对男女?”

“没错。”朱富惊讶的点点头,问道:“你已经听说了此事?”

“朱师兄,我听说尸体旁边还有一把剑,那把剑长什么样?”秦大勇又问道。

“那把剑便是出云宗宗主的佩剑拂云,此剑通体雪白,如白玉一般,乃是不可多得的宝剑,可凶手竟然没有将此剑拿走,反而留在原地,这也令我十分不解。”朱富低头思考道。

“没错了。”秦大勇有些震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出云宗的人。”

朱富听到秦大勇的话,疑惑的问道:“你认识那两人?”

“嗯。”秦大勇点点头,道:“朱师兄还记得昨日我问你的问题么?”

“记得,莫非与此事有关?”朱富点点头,问道。

“不错。”秦大勇将昨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给朱富讲了一遍。

朱富听了眉头紧皱,有些怀疑的自语道:“莫非真有这样的人?”

秦大勇在一旁问道:“朱师兄,那道人难道真的能掐会算?”

“现在还不能下此定论。”朱富摇头,道:“我已亲眼看过尸体,尸体身上有刀伤、剑伤、暗器以及其他一些很奇怪的伤口,说明两人遭受了围攻,显然应是遭到了埋伏,或许那个叫张九陵的道士只是在故弄玄虚也说不定,有可能他也是凶手之一。”

秦大勇听了点点头,若是那老道士也是凶手之一,那一切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需再修书一封,将昨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也要通知宫里才行。”说罢朱富又忙活起来,将这第二封信送出去后,秦大勇问道:“朱师兄认为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出云宗呢?”

朱富摸着下巴道:“不好说,从围攻的人使用的兵器上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个门派,很可能是几家联手,想置出云宗于死地。不过最让我奇怪的还是留在原地的那把拂云剑,这等宝物他们杀了人之后居然没有拿走,实在可疑。”

“会是邪教各派联手做的吗?出云宗在正道应该没有什么仇家吧?”秦大勇道。

朱富听了嘿嘿一笑,神情奇怪的道:“师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江湖上绝不是非黑即白,正邪分明,有许多看似正派的门派私下里却做着十分苟且的事,拿此事来说,不论正邪,任何门派都有可能参与,甚至,我们五行宫也可能是参与者之一。”

秦大勇听了朱富的话愣住了,五行宫竟然也可能是凶手之一?他一时不太能接受这个说法。

朱富见秦大勇好像被惊到了,他笑道:“师兄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此事发生在我们五行宫的势力范围,出云宗未必不会怀疑我们。过几日他们一定会派人来这里调查,你与他们宗主和宗主夫人死前有过接触,他们应该会找你问话,到时你如实跟他们说便是。”

“嗯。”秦大勇点点头。

第二十五章 诡异

这几日,灵山镇变得热闹起来,生面孔多了一倍不止,而且个个带着兵器,都是江湖中人的样子。

按朱富所说,出云宗的人应该会来找秦大勇,不过,出云宗的人没有等来,反而等来了其他人。

这天,秦大勇如往常一般在酒楼中忙活,自门外走进三个身穿官衣的汉子,居中的汉子身上的公服与其他两人不同,胸前绣着秦大勇不认识的什么东西。

一店小二上前招呼道:“三位官爷里边请,要吃点什么?”

居中那名官差道:“我找朱富。”

店小二一听道:“不知三位官爷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啊?”

最左边的那名官差一脸不耐烦的叫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把朱富叫出来!”

店小二见这架势赶紧道:“我们掌柜的不在。”说完他一指秦大勇道:“你找他吧,他是我们掌柜的外甥。”

那三名官差闻言转头看向秦大勇。

刚才的话秦大勇都听见了,于是他上前道:“三位官爷,我舅舅出去访友了,几位官爷要是有事不如跟小的说?”

中间的官差看着秦大勇,问道:“你是朱富的外甥?”

秦大勇只觉得那官差眼神十分锐利,好像能看透一切一般,他点点头,道:“是。”

那官差点头道:“找一个安静一些的地方。”

“几位官爷里边请。”秦大勇将三位官差引到了内堂,问道:“不知这里三位官爷觉得如何?”

那官差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可以。”

“那我去给几位官爷沏壶茶。”

“不用了。”那官差拦住秦大勇,直接问道:“你是五行宫的人?”

秦大勇闻言心道原来官府也知道这里是五行宫的产业,他也不隐瞒,点头道:“是。”

“嗯,那我们与你说也是一样。”那官差道:“在下六扇门梁萧,这次来是与出云宗宗主被杀一案有关。”

秦大勇听了心道朝廷对江湖仇杀不是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怎么现在对这事这么上心,心里虽然有疑惑,秦大勇还是道:“大人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梁萧点点头,问道:“在他二人遇害之前,有人称他们到你们酒楼吃过饭,对么?”

秦大勇点点头,道:“没错。”

“当天是哪个伙计招待的他们?请他过来将二人在这发生的事对我等复述一遍。”梁萧道。

“当天招呼他们的就是我,那天……”秦大勇将他二人从进了酒楼,到碰到算命先生,再到算命先生说了些什么,最后两人什么时候离开,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一个道士……”梁萧听了秦大勇说了事情经过,本能觉得那个算命先生有问题,他对右边的官差吩咐道:“你去查一查这个自称凤阳山张九陵的道士。”

“是。”那官差领命离开了。

“那道士你以前见过吗?”梁萧问道。

“不认识。”秦大勇摇头。

“嗯。”梁萧点点头,突然似笑非笑道:“你是五行宫外门弟子?”

梁萧突然的神色变化让秦大勇一愣,他点头道:“是。”

“你知道黑水堂有一种叫做癸阴掌的掌法吗?”梁萧继续问道。

秦大勇面带疑惑点点头,癸阴掌这种掌法是黑水堂秘传绝技之一,即便是普通内门弟子也没有权限修习,换句话说,能修习这种掌法的以后最低也是长老,不过梁萧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梁萧眼睛突然一眯,盯着秦大勇道:“我们在出云宗宗主的尸体上发现了癸阴掌的伤痕。”

“什么?!”秦大勇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参与围攻的人有五行宫黑水堂的人?可是为什么?五行宫乃是正道魁首,为什么会参与这种、这种阴险下作的围攻呢?

梁萧一直在注意秦大勇的表情,发现秦大勇眼里的惊骇后,他微微失望,心道看来他对这方面并不知情,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向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的秦大勇告辞离开了。

秦大勇神情恍惚,在他的认知里,五行宫身为正道魁首,应该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地方,可是到了今天,秦大勇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了解五行宫。

朱富回来了,店小二马上向他报告了今天官差来过的事,朱富听了把秦大勇叫了过来,却发现秦大勇神情有异,他问道:“秦师弟,你怎么了?伙计今天告诉我,有官差来了?”

秦大勇点点头,道:“是,六扇门一个叫做梁萧的官差来询问出云宗的事,我如实和他们说了。”

“嗯。”朱富点点头,道:“惊动六扇门也不奇怪,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朱师兄……”

朱富看秦大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问道:“怎么了,秦师弟,我总觉得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啊。”

“朱师兄,那个梁萧今天和我说了个事。”秦大勇道。

“什么事啊?”朱富问道。

“梁萧说,那两具尸体身上有癸阴掌的伤痕。”

“什么?竟有此事?”当时有官差在场,朱富没办法上前检查尸体,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现在听说尸体身上有癸阴掌的伤痕,他也很惊讶。

“师兄,难道有黑水堂的人也参与了?我们、我们五行宫不是正道魁首吗?怎么会?”秦大勇鼓起勇气问道。

“不对,秦师弟,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朱富摇头沉吟道:“你想想,癸阴掌这门掌法形成的伤痕十分独特,江湖上稍微对我们有些了解的人都能轻易辨认出来,那么,我们五行宫的人若是参与围攻,绝不该使用这种掌法才对,这不相当于告诉整个江湖,我们五行宫参与了此次围杀吗?”

秦大勇闻言一愣,对啊,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可是还是感觉奇怪,道:“可是癸阴掌这门掌法乃是黑水堂的秘传绝技,外人不可能学到吧?”

“秦师弟,那些人就是要让整个江湖这么想!”朱富肯定道:“连秦师弟你都觉得此事有黑水堂参与,你觉得外面的人会怎么想?这样想来,这伙人用心险恶啊!针对的不只是出云宗,还有咱们五行宫啊!”

秦大勇听了点点头,心中的顾虑也稍微放了下来,看来五行宫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问道:“师兄,那出云宗那边……”

“现在除了出云宗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怎么想,今天的事我也会飞鸽传书回宫里,请宫主定夺,只能希望出云宗可以看出那伙人的险恶用心吧,否则,江湖又要再起风波了!”

第二十六章 命悬一线

梁萧离开后的第三天,出云宗的人来了。

三个人,一位英俊的年轻人与两位太阳穴高高隆起的老者,其中一名老者四十多岁年纪,双颧赤红,另一人头发花白,看起来可能有六十多岁,三人询问的问题与梁萧差不多,秦大勇也都如实的回答了他们。

出云宗三人并没有提及癸阴掌这件事,也让秦大勇松了一口气,事实上,除了那位年轻人脸色有些难看外,那两名老者都还算友善,问过了问题,三人就离开了。

当晚,秦大勇睡得迷迷糊糊中觉得房间内好像有些响动,他瞬间清醒过来,翻过身来,借着月光一看,地上有一黑影,距离秦大勇不过四五步的距离,来不及多想,秦大勇抬手对着黑影就是一拳,那黑影不屑的轻哼一声,微微侧身,便将秦大勇的一拳闪过,同时右手并指点向秦大勇,秦大勇躲闪不及,黑影的右手直接点在秦大勇的胸口,秦大勇只觉两眼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秦大勇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山洞里,一人正背对着他向篝火里填木头。

秦大勇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影闻言转过身来,秦大勇定睛一看,竟是白天出云宗的那个年轻人,秦大勇惊讶道:“是你?”

那年轻人冷冷的注视着秦大勇,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将隐瞒的统统说出来,我兴许能饶你一命!”

秦大勇瞬间明白了,看来出云宗还是怀疑五行宫的,眼前这人并不相信自己白天所说的话,他苦笑道:“我白天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还要我说什么?”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大哥大嫂身上有你们五行宫癸阴掌的伤痕,此事和你们五行宫绝对脱不了干系!”那年轻人大怒道。

“你大哥大嫂?莫非你是……”秦大勇有些惊讶道。

“不错,出云宗宗主黄潜就是我大哥!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敢暗算我大哥!待我查明真相一定要你们这些人统统陪葬!”那年轻人双目通红,越说越激动,一步一步逼近秦大勇。

“你冷静一点,好好想一想,癸阴掌的伤痕那么特殊,如果我们五行宫要埋伏黄宗主,怎么会用这种可以轻易辨别的武功?”秦大勇拿出昨天朱富说的话。

“哼!”年轻人冷哼一声,道:“这不过是你们五行宫的诡计罢了,想利用这种方式将自己摘出去,不然你倒说说看,这世上除了你们黑水堂的人,还有谁会使这癸阴掌?”

秦大勇语塞。

“哼!说不上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年轻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秦大勇见状苦笑道:“你一心认定我们就是凶手之一,我说再多也无用了。”

年轻人听了眼中杀念顿起,道:“好!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先杀了你,再找你们五行宫算账!”

说罢年轻人举起匕首向秦大勇胸口刺去!

秦大勇看着刺向自己的匕首,难道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完了吗?也好,自己马上就能看见爷爷了。这时,秦大勇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若是自己那日也让张九陵算一卦,不知他能否算到自己今天的死劫呢?

年轻人的匕首马上就要刺破秦大勇的衣服,下一刻,它就会刺入秦大勇的身体,秦大勇已经闭上了眼睛。

“叮!”

秦大勇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匕首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年轻人手中已无匕首。

“什么人?!”年轻人冲出山洞,在洞口大叫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忽然间年轻人看到一个黑影一闪消失在夜幕里。

“别跑!”年轻人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山洞里的秦大勇听外面好像没了声音,生存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他四处张望,想找一个能够帮自己脱身的东西,终于他看到了被弹开的那把匕首,秦大勇费力的爬到匕首旁边,想用手将它拿起来,正在这时,山洞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秦大勇的心一下又沉到冰底,那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一脸紧张的盯着洞口。

那脚步越来越近,终于走进了山洞,秦大勇定睛一看,不是那年轻人,而是出云宗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秦大勇心中苦笑,刚刚燃起的生的希望又瞬间被扑灭,没想到自己还是要死在这。

那老者手里握着剑一步一步走到秦大勇身旁,瞬间拔剑向秦大勇一挥。下一刻,绑在秦大勇身上的绳子瞬间断成几节掉落在地上。

秦大勇感觉身上一松,这老者不杀自己么?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老者。

却见那老者道:“老夫是出云宗长老季德义,替代宗主的行为向小友道歉。”说罢季德义向秦大勇深施一礼。

秦大勇心中纳闷,他与那年轻人不是一路的吗?怎么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他扶起季德义道:“季长老快请起,在下只不过是五行宫一无名小卒,如何担得季长老的大礼,只是,在下有些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季德义叹气道:“宗主突然遇难,这对代宗主的打击很大,他一直想找到凶手为宗主报仇,自从在宗主身上发现了癸阴掌的伤痕,代宗主就嚷嚷着要找贵派报仇,我与另一位长老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自然极力阻拦,没想到代宗主嘴上答应了,晚上却偷偷将小友抓了出来,我等夜里发现代宗主不在,便四处寻找,好在找到了代宗主藏身的山洞,不过眼看小友就要遇害,我二人便匆忙决定,一人将代宗主引开,一人再将小友救走。不过老夫还需求小友一件事。”

“什么事?”秦大勇问道。

“虽然今晚的事是我们代宗主一时冲动造成的,老夫还是要厚着脸皮请小友能把今晚的事当做从来没发生过,若是小友回去将此事回禀给贵派,我们两派定会因此而生嫌隙,宗主遇害一事尚有很多疑点,凶手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在离间我们两派的关系,此时我们两派若是反目,不光更加遂了凶手的心愿,而且还会连累许多无辜百姓。”季德义一脸真诚的向秦大勇请求道。

秦大勇听季德义如此说,他马上点头道:“季长老放心,今天发生的事在下绝不会向他人透露半句。”

季德义大喜,赞叹道:“小友深明大义,真乃大丈夫也。”

秦大勇憨笑的摸了摸脑袋,从篝火中取出一根木头当做火把,道:“季长老,那在下就告辞了。”

“小友慢走,还请小友千万不要怪罪代宗主。”季德义又一施礼道。

“季长老放心。”秦大勇冲季德义点点头,便离开了山洞。

第二十七章 离开

秦大勇出了山洞,发现自己原来身在小灵山,好在手里有火把,他凭借着火把的亮光向着灵山镇的方向走去。

目送秦大勇离开,季德义道:“进来吧!”。

不一会儿,山洞外又传来脚步声,年轻人和那名双颧赤红的老者走了进来。

季德义见了年轻人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年轻人见了季德义也低下头,道:“师父,我错了。”

“哼!”季德义冷哼一声,道:“阿衣,为师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冲动?”

“说过。”年轻人低着头,他好像很害怕季德义。

“季长老,代宗主年龄还小,急于为宗主报仇,我看,就不必过于苛责了吧。”双颧赤红的老者笑着为年轻人开脱道。

“唉!”季德义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年轻人道:“阿衣啊,为师知道,宗主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出云宗的代宗主,代表的是咱们整个出云宗,万事都需谋定而后动。”

年轻人点点头,又有些不甘心道:“可是,明明我们已经知道五行宫就是凶手之一,我们还要忍下去么?”

“阿衣啊,你还是不懂啊!”季德义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五行宫的人参与,就是真的参与,我们出云宗现在也不能轻易与五行宫清算,宗主刚刚遇害,咱们出云宗内部的人心尚且不齐,贸然开战,我们胜算不大,而且邪教的人也在暗处盯着我们,一个不慎,可能出云宗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此时我们最需要的就是隐忍,眼下先将宗主和宗主夫人的尸身接回去,然后再让你这个代宗主的身份安定下来,这才是上策,你就是将那五行宫的外门弟子杀了又有什么用?白白令五行宫生出戒心,阿衣,听为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是,师父。”年轻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代宗主本就天资聪慧,再加上有季长老的教导,我相信,不出几年,出云宗定会更上一层楼。”双颧赤红的老者笑道。

“诶,师父,我这山洞如此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年轻人不解道。

双颧赤红的老者一笑,解释道:“代宗主,我与季长老一直跟在你的后面。”

“啊?”年轻人一脸吃惊。

季德义脸色微沉,道:“啊什么?为师从小看你长大,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可是,那您怎么还……”

“你是想问,我明明知道你会偷偷去做这件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你?”季德义直接点破年轻人的想法。

“嗯。”年轻人点头。

“没有做过的事你会彻底死心吗?”季德义斜眼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一咧嘴,一想还真是,若是师父和陆长老从一开始就阻止自己,那自己一定会再找机会,不会轻易罢休。

“与其日日看着你,不如让你去做一次,我们在暗处把握好分寸。”季德义说道。

“可若是那五行宫的小子不听话,把此事禀告上去呢?”年轻人问道。

“代宗主放心。”陆长老一笑,道:“此事那小子不说最好,若是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外界看来,掳走他的是您,我们并不知情,您现在虽为代宗主,可毕竟年轻,加上大哥大嫂遇害,做出一点冲动的事来也可以理解,我与季长老又及时发现阻止了您,将那小子安然无恙的放了回去,五行宫在此事上不好翻脸的。”

年轻人听了微微点头,道:“想不到这里竟有这么多的门道。”

“回出云宗后为师会将这些通通教给你,以前宗主还在,你贪玩些也就罢了,现在黄粱才五岁,出云宗的担子得落在你的肩上,切不可再像从前一样散漫。”季德义教导道。

“是。”

秦大勇下了山回到了灵山酒楼,他实在不希望五行宫和出云宗这两个正道魁首斗个你死我活,所以他决定如季德义所说,将这件事深埋在心里。

悄悄回了自己住处,秦大勇一下倒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起今晚的事,他仍是心惊肉跳,拜入五行宫六年,直到现在秦大勇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江湖险恶,若不是被那两人及时阻止,自己真的会被那年轻人杀掉,那种生死被他人掌握的感觉真的让秦大勇感觉很不好。

晚上发生的事让秦大勇感觉十分疲惫,马上就要天亮了,他必须马上休息一下,然而他一闭上眼睛,那名拿着匕首的年轻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根本无法入睡,他索性就闭着眼睛躺在那,过了一会儿,秦大勇仿佛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他一半的思维在沉睡,另一半的思维仍然在经历刚刚发生的事,而且恍惚间他发觉有一些古怪。

突然秦大勇的另一半思维传达出一个念头,他猛地坐了起来,将迷迷糊糊间接收到的信息重新思考一遍,终于,他想到了问题所在!

“那个山洞那么偏远隐秘,不可能被轻易找到!那么……他们三人可能从一开始就在那。”秦大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想法涌入脑中。若是出云宗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外门弟子无意之间竟想到了这一步,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若是真如自己刚刚想的那样,那自己刚刚建立起的对这个江湖的认识又要推翻了,秦大勇不由得一阵苦笑,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话语间满怀真诚的季长老莫非是在骗自己吗?出云宗不是名门正派吗?为何还会做这样的事?而在遇害的黄宗主身上又出现了癸阴掌的伤痕,同样被称为名门正派的五行宫,它的真实面目又是什么呢?既然出云宗可能是在骗自己,那到底还要不要听季德义的话,将此事深埋心底?

秦大勇一直低头思考,随着外面的一阵鸡鸣,他抬头看了看屋外,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十八章 来人

秦大勇思前想后,既然出云宗的人很有可能在诓骗自己,那自己还是将此事告诉朱富师兄,与他商量商量才好。

“什么?你是说昨夜出云宗的人掳走了你?”朱富大惊问道。

“嗯。”秦大勇点点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朱富,又把自己心中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朱富听了眉头紧皱,沉思了一阵,也点点头道:“没想到出云宗敢如此做,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不行,事关重大,我也得赶紧上报给宫里,请宫主定夺。”

将消息送出,朱富嘱咐道:“秦师弟,他们既然放你回来,想必应该还没打算与我们撕破脸,不过我们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在宫里没有回信之前,切不可声张。”

“嗯。”秦大勇点头。

三天后,秦大勇在酒楼里忙活着。

“大勇,过来一下。”朱富从内堂出来叫道。

“来了,舅舅。”

秦大勇跟着朱富来到内堂,朱富低声道:“宫里来信了。”

“太好了,朱师兄,宫里怎么说?”秦大勇大喜,虽然那日出云宗三人将自己放了回来,不过这几日他还是感觉自己头上好像无时无刻都悬着一把刀,随时可能掉下来杀了自己。

“宫里已经派了黑水堂梅碧云梅长老前来,一两日便可抵达,有内门长老主持大局,我们应该能松口气了。”同是五行宫弟子,朱富这几日也同样是提心吊胆。

“黑水堂?”秦大勇有些诧异,黄潜身上有癸阴掌的伤痕,此时还派黑水堂来与出云宗交涉,似乎不太合适吧。

朱富明白秦大勇的意思,道:“宫里有宫里的考虑,我们就不要揣测了。”

秦大勇一想也是,宫里的人肯定比自己一个外门弟子想的长远周到,不过好像出来这半年多,自己的想法是比以前要多了不少,在五行宫内时,自己是绝不会想这么多的。

秦大勇回到酒楼里忙活起来,此时从门口走进一须发皆白、走路颤颤巍巍的老者,这人秦大勇认识,已经连续光顾酒楼三四天了,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并且点同样的菜。

“客官您里边请。”秦大勇上前招呼道:“老爷子今天还是那两道菜一道汤吗?”

“是啊。”老者一边笑着点点头,一边往屋里走去,不过老者腿脚实在不灵便,不知绊到哪里,一下失去平衡,“哎呦”一声,眼看要栽倒在地上。

还好秦大勇眼疾手快,在老者倒地的一瞬间扶住了老者。

老者好像受到了惊吓,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秦大勇,大口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来,转头对秦大勇感谢道:“小伙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非得散架不可。”

“老爷子您没事就好。”秦大勇笑道:“我扶您进去吧。”

“好。”老者点点头,道:“麻烦你了。”

秦大勇一路扶着老者来到桌前坐好,才道:“您稍等,我这就将您点的菜告诉后厨,马上就给您做好。”

“好。”老者笑着看着秦大勇的背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五行宫的人来的要比朱富与秦大勇想象的快,仅仅过了一天,梅碧云便到了。

“属下朱富拜见梅长老。”在确认了梅碧云的身份后,朱富忙带着秦大勇前来拜见。

“属下秦大勇拜见梅长老。”秦大勇也行礼道。

“起来吧。”梅碧云淡淡道。

“是。”秦大勇起身眼,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位梅长老,这位长老看起来好像比韩长老年轻许多,气质也较冷峻,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这几日出云宗的人有什么异常吗?”梅碧云淡淡的问道。

“回梅长老。”朱富又一行礼,道:“属下一直在暗中打探出云宗的消息,这几日没什么异常,不过他们一直想将两具尸体带回出云宗,可是官府好像有意插手此事,以调查案情为由,拒绝了出云宗的请求。”

“江湖仇杀官府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举确实蹊跷。”梅碧云思量一阵,抬头向秦大勇问道:“你就是那日被出云宗劫走的弟子?”

“是。”秦大勇点头道。

“你再将那日的事讲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梅碧云吩咐道。

“是。”于是秦大勇又将此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嗯。”梅碧云又是一阵思量。

“梅长老,属下猜测……”

秦大勇想将自己的猜测同梅碧云说一遍,不过梅碧云却一挥手打断秦大勇的话,道:“你的猜测朱富已在信中提到,现在看来不无可能,明日我亲自去小灵山上看看那山洞的位置再做判断。”

梅碧云又对朱富道:“我这次来还带了十名黑水堂弟子,现在在镇外等候,这十人就由你来安排住处。”

“是,梅长老放心,属下一定将几位师兄安排妥当,另外属下晚上想准备一桌酒席,为梅长老和众位师兄接风洗尘,您看?”朱富请示道。

“不必了,你将众弟子安排一下即可,对了,安顿妥当后让陈彦文来见我。”梅碧云道。

“是,那弟子告退。”朱富领命退下了。

“你也退下吧。”梅碧云对秦大勇道。

“是。”

第二日,梅碧云便令秦大勇带着前往小灵山。

“梅长老,就是这个山洞。”秦大勇一指眼前的山洞道。

梅碧云看向那山洞,突然冷笑一声,接着转身道:“回去。”

秦大勇看的一脸奇怪,却也不敢出言询问,只得跟着梅碧云回灵山镇。

下了山回到酒楼,刚一进门,朱富便迎了上来,笑道:“表叔回来了,快随我来,尝尝我新进的茶。”

梅碧云知是有事,便点点头,道:“好。”

秦大勇自进门就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那老者,也对,这个时间正是老者来吃饭的时间,那老者看秦大勇也看向自己,便笑了起来。

秦大勇也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大勇,你也来。”秦大勇转头一看,朱富又从内堂出来叫他也过去。

“知道了。”秦大勇不敢耽误,连忙跟着朱富来到内堂,进了梅碧云歇息的地方,屋内有两个人,一个是梅碧云,另一个秦大勇也认识,此人就是梅碧云昨日提到的弟子陈彦文。

第二十九章 赴约

“梅长老,六扇门的人今天来过。”朱富行礼道。

“说了什么?”梅碧云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您到了灵山镇,想请您去一趟。”朱富道。

“师父,我们昨日下午才到,今日六扇门就找上门来,看来他们早已暗中监视着我们的动向。”陈彦文在一旁道。

“嗯。”梅碧云点点头,道:“对此件事的处理上官府处处透着古怪,需得小心应对。”

“师父,那我们还要不要去?”陈彦文问道。

“去。”梅碧云道:“此时若是避而不见,岂不是令天下人以为我五行宫心虚?而且无论如何也得会一会他们才能知道他们真正的意图。”说罢他又转头问朱富道:“他们约定在什么时候?”

“明日正午。”朱富回答道。

“好,彦文,你明日随我一同前去。”

“是,师父。”

“嗯,你们都退下吧。”

“是。”秦大勇几人行礼告退。

“等一下。”几人快要出门时,梅碧云又叫住了他们。

梅碧云一指秦大勇道:“你也同去。”

秦大勇没想到梅碧云竟会要他也一同去,当下也不敢多问,连忙答道:“是。”

第二天梅碧云、陈彦文和秦大勇一行三人来到了灵山镇的衙门,秦大勇向门口的衙役报了姓名。

那衙役一听赶紧道:“原来是五行宫的几位大侠到了,我们老爷吩咐过,让小的直接带几位去会客厅即可,诸位随我来。”

三人被带到会客厅,此时会客厅内已有四人,这四人秦大勇都认识,坐在主位上的就是那日去找过秦大勇的六扇门梁萧,而其余三人,竟是出云宗的年轻人和那两名老者,季德义在右手边第一位,年轻人次之,双颧赤红的老者居末位。

梁萧一见秦大勇三人进来,起身抱拳笑道:“五行宫梅长老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

“客气。”梅碧云扫了一眼四人,淡淡的回答道。

“哈哈。”梁萧对梅碧云冷淡的态度恍若未见,依然热情道:“梅长老请上坐。”

梅碧云也不客气,直接在左手首位坐下,陈彦文与秦大勇属小辈,自然没有他们坐的位置,便分立在梅碧云两侧。

梁萧回到座位坐下,道:“两派同属武林正道魁首,想必就不用在下多做介绍了吧。”

季德义一笑,道:“梁捕头,老夫虽与五行宫有些交情,但这位长老老夫看着实在面生,我看梁捕头还是介绍一下为好。”

梁萧听了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介绍一下,季长老,这位就是五行宫黑水堂梅碧云长老,梅长老,这边这位是出云宗季德义长老,而这位便是现在出云宗的代宗主黄衣,最后这位则是出云宗的陆醒长老。”

黄衣一听眼前这人竟是黑水堂的人,登时又激动起来,一旁的陆醒见了连忙暗中扯了扯黄衣的衣角,暗中示意他不要冲动。

“哈哈,原来是黑水堂的朋友,我与贵派堂主可是老相识啊,不知卢伯生堂主可还好啊?”季德义一拱手,笑问道。

“堂主一切都好,多谢季长老关心。”梅碧云还礼道。

“好了,诸位也就算认识了,在下就进入正题了。”梁萧变得严肃起来。

其他几人一听也都纷纷看向梁萧,梁萧道:“今日请两派前来,是为出云宗黄宗主被劫杀一案,江湖上的事按道理来说,朝廷本不该插手太多,但黄宗主身份非同一般,此事又隐隐牵扯到五行宫,刑部尚书大人对此非常重视,特命在下慎重处理此事,昨日又闻梅长老到了灵山镇,在下便想让两派在这里见一面,共同商议此事。”

“梁捕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吧?什么叫隐隐牵扯到五行宫?莫非是怀疑我五行宫与此事有关?”梅碧云看向梁萧淡淡的问道。

“梅长老不要误会,在下……”梁萧一笑想再解释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姓梅的!你敢说五行宫与我大哥没有关系?”黄衣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梅碧云问道。

梅碧云看了黄衣一眼,淡淡道:“黄代宗主身份尊贵,还望慎言。”

“放屁!”黄衣腾的一声站起来,指着梅碧云道:“我大哥身上有你黑水堂癸阴掌的伤痕,你还敢抵赖!”说罢就要向梅碧云冲去,梅碧云身后,陈彦文早已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

“阿衣!”季德义大喝一声。

“代宗主!”陆醒也连忙站起身来拦在黄衣身前,低声道:“代宗主莫冲动,不要忘了季长老的嘱咐,误了大事!”

经陆醒这一提醒,黄衣也知自己有些鲁莽冲动了,他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怒视梅碧云。

“阿衣年幼,又遭此横祸,有些冲动,还请梅长老见谅。”季德义拱手道。

梅碧云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了季德义的话,道:“梅某与徒儿自幼习武,自是无惧,不过若是黄代宗主对宫里的外门小辈出手,那倒是危险的紧。”

季德义三人听了梅碧云的话俱是心中一凛,季德义将目光看向秦大勇,秦大勇此时终于明白梅碧云为什么会带上自己来衙门了,面对季德义的目光,他不自觉低下了头,毕竟自己曾经亲口答应过季德义不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季德义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他假装听不懂梅碧云话中含义,话锋一转,说道:“多谢,不过阿衣提到的癸阴掌一事还请梅长老解释一下。”

“贵宗宗主身上有癸阴掌伤痕一事我已听宫中弟子禀报过,不过恕在下直言,黄宗主身上的伤痕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真正习练过癸阴掌之人见过,这样判定黄宗主是被癸阴掌所伤未免太过武断。”梅碧云淡淡道。

“癸阴掌伤痕独特整个江湖尽人皆知,你觉得我们认不出来吗?”黄衣冷笑道。

“天下武功何止万种,伤痕相似者不在少数,癸阴掌虽奇特,但黄代宗主敢说天下间无一种武功与之相似?在下不才,对癸阴掌略有研究,一切还需我亲眼见过黄宗主身上的伤痕后,才能确定黄宗主身上的伤痕到底是不是我黑水堂的癸阴掌。”梅碧云依旧淡淡的答道。

“你……”黄衣还待再说,却被季德义抬手拦住。

季德义道:“梅长老说的有几分道理。”接着他转头对梁萧道:“梁捕头,你意下如何?”

梁萧一笑,道:“在下请梅长老来正是存有此意的,那诸位就请随我去义庄一趟吧。”

第三十章 惊变

义庄建在灵山镇外的一个林子里,这一片就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放死人的,另一间则是给看守义庄的人居住的,负责看守义庄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老头也姓秦,老光棍一个,大家都叫他秦老光棍,秦大勇见过他,他来过酒楼买酒。身穿一身老旧的衙役行头,有些干瘦,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丛生,一双眼睛绿油油的,说话不光沙哑还有些阴沉,镇上也就只有与他平辈的人敢和他搭话,其他人见了他都躲着走,背地里说他脾气古怪,像是一个成了精的尸体。

几人来到义庄,那秦光棍此时正好在屋外,见梁萧几人来了,他赶紧上前迎接,只是脸色面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小人恭迎梁大人。”秦光棍上前行礼。

“起来吧,今日我们来看一看黄宗主的尸首。”梁萧说道。

“这……这……小人……”秦光棍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梁萧看秦光棍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严声说道:“到底怎么了?说通快些!”

秦光棍见状,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如捣蒜般磕头道:“梁大人饶命!黄宗主,黄宗主的尸首不见了!”

“什么?!”众人听了大惊失色,梁萧后背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黄衣听了更是脸色瞬间涨红,状若疯狂,直接拔剑刺向秦光棍,大叫道:“我杀了你!”

“叮!”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还好梁萧反应及时,抽刀挡住了刺向秦光棍的一剑,黄衣此时哪里肯罢休,对着梁萧便又是一剑,使的正是出云宗清风剑法。

梁萧见状不敢大意,一边招架一边大叫道:“黄代宗主请住手!先容在下调查清楚。”

“你还调查个屁!当初阻止我们把我哥接回去,现在连我大哥大嫂的遗体都弄丢了!不杀你们难泄我心头之恨!”黄衣大吼,手上剑招更盛。

梁萧舞刀防御,已无暇再分身说话,招架间,梁萧也打出火气,与黄衣对攻起来,两人战在一处,如今局面,两人已很难罢手,有一人收招,便得受上对方的一刀或一剑,若是有一方稍有破绽,那对方则很有可能直接身死当场。

秦大勇只学过一些粗浅功夫,此时看两人缠斗一处,只觉眼花缭乱,双方你来我往,甚是精彩,他偷眼看向梅碧云,梅碧云此时倒背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争斗的二人,再看季德义与陆醒二人,也是站在一旁,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黄衣深得出云宗真传,剑法精妙,但其本身大多是同门切磋,并无太多实战经验,而梁萧毕竟已在江湖混迹多年,一身刀法经过生死磨练,虽不及黄衣精妙,却最是实用,转守为攻的三十几招后,梁萧就已占了上风。

黄衣终于招架不住,“当啷”一声,手中长剑被梁萧一刀磕飞,这时梁萧想也没想,又是一招“力劈华山”斩向黄衣,此时黄衣已是避无可避。

“不好!”梁萧反应过来,心中大惊,接下此招黄衣必死无疑,此人是出云宗的代宗主,杀了他整个局面将更加混乱,变得彻底不可控制,可是这招式已经用老,再想收招已经晚了。

眼看刀就要劈向黄衣,梁萧只能拼命提转内力,将此招的力量控制到最小,然而就在瞬间,一柄剑从侧面刺在了梁萧的刀上,他只觉一股深厚内力从刀身传来,手中的刀再不受自己掌控,脱手而飞,掠过黄衣直刺中不远处的树干。

梁萧转头一看,只见季德义手握长剑站在自己身侧,看来这一剑是出自这位出云宗长老了,再看黄衣,也已经被陆醒带到一旁。

梁萧暗叹一声好险,险些坏了大事,若不是季德义这一剑,黄衣不死也要重伤了,不过他今日也终于领教到了出云宗长老的恐怖,能感觉的出,刚才自己那一招即便用尽全力,也绝敌不过季德义的一剑,跟季德义对上,自己过不了一招就得身死当场。

梁萧将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放到身后使劲攥了攥,对季德义行礼道:“多谢季长老。”

季德义从刚才与梁萧对碰的一招已经知道对方已尽力收手,他冷声道:“梁捕头,出云宗需要一个解释。”

梁萧真诚道:“季长老,此事错全在我,请放心,梁某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将黄宗主的遗体安然无恙的找回来。”

季德义双眼紧盯梁萧,点点头道:“好,老夫便再信你一次。”季德义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三天若见不到宗主尸首,就休怪我出云宗不守规矩!”

“好!梁某保证,三天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梁萧也点头道。

季德义又看了一眼梁萧,转身对陆醒与黄衣道:“我们走。”

“可是,师父……”黄衣仍不甘心,想说几句却被季德义摆手打断,不容置疑的说道:“回去再说。”

见季德义表情严肃,黄衣不敢顶嘴,乖乖跟季德义离开了。

眼看出云宗三人离去,梁萧又转头看向了五行宫三人。

自来到义庄,梅碧云三人便一直在旁观,并未插手其中。

“梁某办事不力,让梅长老看笑话了。”梁萧道。

“梁捕头刀法出众,力压出云宗代庄主,何来笑话之谈?”梅碧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梁萧说道。

“梅长老莫要再取笑梁某了。”梁萧听了苦笑一声,随即正色道:“此次梁某办事不力,让梅长老白跑一趟,还请梅长老不要见怪,刚才我与出云宗的谈话梅长老也听见了,三天之后我定会给出云宗与五行宫一个交代。”

“江湖上已经有传言是我五行宫截杀黄宗主,宫主命我下山查明此事,眼下黄宗主尸首被盗,若是找不回来,那这脏水我五行宫可怎么都洗不清了,梁捕头,你应该明白吧?”梅碧云说道。

“梁某明白,此事不光关乎出云宗与贵派,尚书大人亦十分看重此事,梅长老静待消息即可。”梁萧点头说道。

“那梅某就静候梁捕头佳音了。”梅碧云转身,对着陈彦文与秦大勇道:“我们走。”

“梅长老慢走。”梁捕头眼看五行宫三人也渐渐远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第三十一章 诡异

梁萧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光棍,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尸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秦光棍连忙答道:“小人昨晚例行检查时还看见黄宗主的尸首的,可是今早小人再查看时,尸首就、就不见了。”

“那你为何不来向我禀告?”梁萧喝问道。

“小人、小人怕大人责罚,心里害怕,便没敢告诉大人……”秦光棍支支吾吾的说道。

“蠢物!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责罚你么?”梁萧心中十分恼怒,自己是第一次离开盛京独自办案,尚书大人对自己如此信任,将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自己,可如今此事一波三折,现在又将最重要的尸首弄丢了,若是尚书大人知道恐怕要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看着眼前跪着的秦光棍,梁萧有心想将他立毙当场,可转念一想,留着他,将罪名转移一些到他的身上,或许对自己更为有利,于是梁萧冷声道:“来人!把这蠢物押到大牢,听候发落!”

“是!”身后的两名随从闻言立即上前架起秦光棍。

“大人。”这时一名随从走上前来,他姓高名驿,是同梁萧从盛京出来的,乃是梁萧的心腹,他低声道:“此事,是否先压一压,不禀报给尚书大人?”

梁萧闻言看了高驿一眼,叹了口气,道:“不需要,如实禀报即可。”

“可是,这对大人……”

梁萧摆手打断高驿的话,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小高,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尚书大人的耳目遍布天下,任何事,只要尚书大人想知道,是绝瞒不过去的,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全力寻找被盗尸首,将尸首找到,此事尚有转机。”

“是,大人。”高驿道。

话说秦大勇三人回来的路上,梅碧云对陈彦文便以有事为由与秦大勇分开了,秦大勇便独自回到了酒楼。

“怎么只有你一人?梅长老呢?”朱富将秦大勇带到后院,问道。

“回来时梅长老说另有要事,便离开了。”秦大勇回答道。

“嗯。”朱富点点头,又问道:“今日官府找梅长老,说了何事?”

秦大勇便把今日发生的事同朱富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唉!”朱富听后长叹一声,道“看来他们不把两派搅的一团乱是不会罢休了,日后可能真的无安宁之日了。”接着他又转头对秦大勇语重心长道:“秦师弟,你我都是小角色,日后更需加倍小心谨慎,否则恐怕会死个不明不白呀。”

秦大勇不知今日朱富为何如此感慨,不过看朱富真诚的眼神,他还是点点头,道:“知道了,谢谢朱师兄。”

“嗯。”朱富拍拍秦大勇的肩膀,道:“此件事了,师兄也就该回宫了,到时这灵山酒楼算是真正交到你的手里了,这半年多来,师兄也知道你是个认真肯干的孩子,只是在为人处世上不够圆滑,需要再锻炼一二。”

“师兄您要走了?不行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学会呢,您再留下来教我一段时间吧。”秦大勇有些着急道。

朱富摇摇头道:“师兄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便要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可是,师兄我……”秦大勇还欲再说,却被朱富摆手打断,朱富笑道:“好了,又不是过了今日就离开,这件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别想这事了,去前面招呼客人吧。”

……

转眼已经过去两日,一大早,官府大堂内,梁萧正来回踱步,他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现在对失踪的尸体仍然毫无头绪,眼看三日之期就要到了,到时要是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出云宗与五行宫绝对会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风波,而自己也会因为办事不利被尚书大人责罚,甚至,自己的脑袋都有可能保不住。

“大人!”

梁萧正焦虑之际,却听外面传来了高驿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只见高驿已面带喜色,快步走进屋内,梁萧见了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忙问道:“莫非尸体找到了?”

“正是!”高驿点头答道。

“太好了!”梁萧十分欣喜,心说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忙对高驿说道:“尸体现在在哪,快带我去看看!”说着便要向外走去。

“大人,尸体在义庄。”高驿跟在梁萧身后回答道。

“义庄?”梁萧脚步放缓脚步,回头问道:“你们已经将尸体运到义庄了?不行,那里已经不安全了,要赶紧转移。”

“不是,大人,尸体,就是在义庄发现的。”高驿说道。

“什么?”梁萧听了猛地顿住脚步,皱起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高驿道:“接替秦光棍的衙役在今天一早例行检查时,发现尸体就躺在两天前消失的位置,而且那个衙役可以确定,在昨晚例行检查时,绝没有发现尸首,属下认为应该是有人在昨夜将尸首偷偷放回了原处。”

“尸首有什么异常吗?”梁萧又问道。

“属下已经找人仔细检查尸首,目前没有什么异常。”高驿摇摇头,道:“属下也粗略看了一下,不像被人动了手脚。”

“嗯……”梁萧沉思起来,太蹊跷了,悄无声息的偷走尸体,又悄无声息的将尸体送回来,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梁萧只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他现在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在尚书大人面前逞英雄,主动请缨接下这苦差事。

“大人?”高驿试探着呼唤。

“嗯?”梁萧缓过神来。

“大人,此事是否通知出云宗和五行宫?”高驿问道。

“先不急。”梁萧摆手道:“我先去看看尸首,回来再做打算。”

初到灵山镇时他踌躇满志,想要将此案办的漂漂亮亮,令尚书大人对他刮目相看,然而经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此时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现在他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第三十二章 风波平息

梁萧一心想尽快解决此事,所以在检查一遍尸体后就派人去通知了出云宗与五行宫几人。

“阿衣,这件事越来越复杂,此次离开宗门已有月余,不能再拖了,为师与陆长老商量了一下,不管这次五行宫承不承认是他们干的,我们都不必与他们争执,先要回宗主与夫人的尸首带回去安葬,其余的回宗门再说,一会儿你见了他们,切记不可冲动”大街上,季德义向黄衣嘱咐道

“可是,我大哥的仇怎么办?”黄衣不甘心的问道。

饶是自己多次劝说,可是黄衣仍然将为黄潜报仇放在第一位,季德义有些恼怒,训斥道:“阿衣,你怎么还不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你尽快回去彻底掌管宗门!”

“季长老息怒。”陆醒在一旁劝道:“代宗主,季长老说的不错,现在看宗主遇袭一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查清楚的,朝廷看起来对这事很上心,然而真正的目的谁也不知道,眼下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尽快接宗主和夫人回去入土为安要紧啊,代宗主!”

黄衣从小就拜季德义为师,整个出云宗他也就只怕两人,一个是黄衣的大嫂,另一个,就是他师父季德义,眼看季德义发怒,黄衣心里已经有些害怕,好在陆醒出言相劝,黄衣也就就坡下驴,直接道:“好吧,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太好了。”陆醒笑道:“代宗主当真聪慧,一点就透啊!”

“哼!哪有个宗主的样子!”季德义冷哼一声,拂袖向前走去。

黄衣知季德义气还未消,便与陆醒默默跟在身后,不敢有丝毫造次。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衙门,经守门衙役带路,三人来到了会客厅,黄衣一瞧,五行宫的人已经到了,梅碧云正坐在上座喝茶,身后是他的弟子陈彦文,倒不见那个外门弟子秦大勇。

梁萧起身一一拱手,道:“三位请坐。”

三人还礼,落座,依然是季德义首位,黄衣次之,陆醒最末。

眼见人已到齐,梁萧轻咳一声,道:“诸位,前些日子是在下疏忽大意,遗失了黄宗主的遗体,好在尸首又被在下找了回来,才不至于酿成大错,今日再请两派来,是为了三日前未完成之事,查看黄宗主身上是否为癸阴掌伤痕,梅长老,是这样吧?”

梅碧云神色淡然,点点头,道:“不错。”

“好。”梁萧点点头,起身道:“那诸位便随我来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梁萧直接在衙门里腾出了一间屋子来存放这两具尸体,一走进屋子,便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饶是官府有贮存尸体的特殊方法,但这么多天过去,还是要腐烂了。

黄衣再次见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哥大嫂,又闻到屋中的腐臭味道,不禁再次悲从中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梁萧上前,将尸体胸口的伤痕显露在外面,只见死去的黄宗主胸口处有一漆黑如墨的掌印,梁萧看向梅碧云,道:“梅长老请。”

梅碧云走上前去,认真观察起尸体胸口的伤痕,渐渐的,梅碧云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梁萧见状问道。

梅碧云并不答话,依然紧皱眉头,梁萧虽然心中暗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在一旁继续等待。

终于,梅碧云抬起头,淡淡道:“确实是癸阴掌。”

“什么?”陈彦文一脸不敢相信。

黄衣红着眼睛冷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承认了?”

“阿衣!”季德义低喝一声,黄衣闻言低下头去。

梅碧云闻言依旧面无表情,道:“此事蹊跷,梅某需向宫里请教再给代宗主答复了。”

“梅长老说的不错。”季德义道:“以这几日来看,此事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此时若与五行宫的朋友相争,只怕会称了其他人的意。”接着他又转头对梁萧说道:“梁捕头,我出云宗商议过后决定暂不追究此事,还请梁捕头将宗主与宗主夫人的尸首还与我等,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天过去,宗主尸身将腐,需尽快入土为安才是。”

梁萧听到季德义这番话有些诧异,没想到出云宗竟打算主动放弃了,若是在几天前,梁萧是绝对不会答应季德义的要求,他会想尽办法继续扣住尸体,暗中操作来达成一些目的,然而现在梁萧已经明白眼下局势已经不是自己能够一手掌控的了,现在他巴不得双方在这件事上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于是,听了季德义的话,他便道:“实在可惜,在下原本还想替出云宗揪出幕后凶手的,不过黄宗主英雄一世,就这么眼见尸身一天一天的腐烂,梁某心中也实在于心不忍,的确要让黄宗主早些入土为安,那三位便早些将黄宗主的遗体带回去吧,不过请季长老放心,我梁萧是不会放弃追查凶手的。”

季德义看梁萧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心中冷笑,若不是一开始这位梁捕头非要扣着尸体,他早就回出云宗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梁萧前后态度转变为什么这么大,但是先回出云宗才是正经,于是季德义道:“那就麻烦梁捕头了。”

“梅长老。”季德义向梅碧云拱手行礼道:“宗门遭逢大变,我等态度都急躁了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贵宫不要见怪。”

梅碧云神色淡然,还礼道:“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季德义淡笑道。

“季长老。”梁萧在一旁道:“在下看贵派三人带着黄宗主和黄夫人的遗体也不太方便,不如就由在下替三位找辆马车来运送遗体,不知可好?”

“甚好,要麻烦梁捕头了。”季德义拱手道。

“小事,小事而已。”梁萧摆摆手,便吩咐手下高驿去找一辆上好的马车。

很快高驿便准备妥当,黄衣阻止了其他人搬动尸体,亲自小心翼翼的将尸体放进马车。

临走时,季德义还淡笑着对梅碧云道:“梅长老回去以后,还请代我向卢伯生堂主问好。”

梅碧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季德义见了笑道:“有劳了。”说罢又向其他人一拱手,道一声“告辞,”便驱赶马车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风波又起

出云宗的人离开,事情就算平息了,梅碧云与陈彦文没过多久也离开了衙门。

“师父,那尸体中的当真是癸阴掌吗?”回来的路上,陈彦文忍不住问道。

“没错。”梅碧云点点头,淡淡道:“的确是癸阴掌力。”

“那…我们黑水堂莫非以前出过叛徒?”陈彦文试探的问道。

梅碧云看了陈彦文一眼,道:“不曾。”

“可是那两人实实在在的遭到了癸阴掌的攻击,宫里又未出过叛徒,那莫非是宫里……”陈彦文欲言又止,不过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莫要妄自猜测。”梅碧云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是。”陈彦文恭声回应,不再言语。

朱富一大早就出了门,秦大勇今日一整天都在酒楼忙活,干活时他猛然间想起那个连续数日,每天都在这个时辰准时出现的老者今天好像没有来,秦大勇对那老者的印象很深,每次他都会点相同的菜,而且还会不时看着秦大勇笑,举止有些奇怪。他快速在酒楼里扫视了一圈,果然不在。

不过秦大勇并没有太过在意,或许那老者是吃腻了酒楼的口味,又或许他已经离开了灵山镇。

不一会儿,梅碧云与陈彦文回来了,秦大勇赶紧将二人迎进后院。

“朱富呢?”陈彦文淡淡的问道。

“回陈师兄,朱师兄出门去了。”秦大勇恭声回答道。

“叫他回来后立刻来见我,我有事要交代。”梅碧云吩咐道。

“是。”秦大勇行礼。

“嗯。”梅碧云点点头,不再搭理秦大勇,与陈彦文回房去了。

虽然秦大勇也很好奇今天议事的结果是什么,但是看梅碧云与陈彦文这种不好说话的表情,他还是决定将问题咽到肚子里。

朱富今日回来的很晚,酒楼都已经打烊了。

“朱师兄,梅长老叫你一回来就赶紧去见他。”秦大勇赶紧将梅碧云的吩咐告知朱富。

朱富没有立刻回应,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秦大勇,才点了点头。秦大勇觉得朱富有些不同往常,便又关心的问道:“朱师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富笑了笑,对秦大勇说道:“没事,我只是太累了。”他又抬头看看夜色,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我也得赶紧去见梅长老了。”说罢朱富便转身离开了。

秦大勇还想再说什么,也只能苦笑作罢。

当天夜里,熟睡中的秦大勇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谁呀?”秦大勇揉揉眼睛,向门外问道。

“是我,大勇。”门外传来伙计解小春的声音。

“是小春哥啊,都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秦大勇没有起身,继续问道。

“不是我找你,是掌柜的找你,让你赶快去他那一趟。”解小春的声音略带不耐烦的说道。

“舅舅找我?这大半夜的找我干嘛?”秦大勇有些疑惑。

“我怎么知道。”解小春的声音抱怨道:“我就出来撒泡尿,被掌柜的瞧见了便吩咐来叫你。”

“那我穿上衣服,马上就来。”秦大勇连忙起身穿衣。

门外的解小春打着哈欠道:“我不等你了啊,困死我了,掌柜的叫你去书房找他,你自己去吧,要快啊,我看掌柜的很着急的样子。”说罢也不待秦大勇回应,直接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听着解小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秦大勇苦笑一声,迅速穿上衣服。

出了房门,秦大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天色已是丑时左右。

“不知朱师兄到底有何事,莫非是梅长老吩咐了什么?”

秦大勇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是大勇吗?进来吧。”房里传来朱富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秦大勇推开房门,只见朱富此时满面发紫,虚弱的瘫坐在椅子上。

“师兄,你怎么了?”秦大勇大惊失色,急忙来到朱富身前,看着朱富的脸道:“你中毒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不要去!”朱富一把抓住秦大勇的胳膊,道:“我不要紧,你先把门关上,不要声张。”

“可是师兄你……”秦大勇担心的看着朱富。

朱富抓着秦大勇胳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道:“听我的。”

秦大勇只好听朱富的话,关上书房门,朱富又道:“来,坐吧,我与你说一些事。”

待秦大勇坐好,朱富面露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已经快不行了”

“怎么会?”秦大勇一脸震惊,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勇,坐下,听我讲完。”朱富脸上的紫色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朱富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道:“我三十二岁得主管赏识,被派出宫做了这灵山酒楼的掌柜,机缘巧合下,我得了一本精妙内功秘笈,就是这本。”朱富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东西,从外形来看里面应该是一本书,他继续道:“按照五行宫规矩,外门弟子除习练基础的拳脚功夫外不得私练其他武功,然而这里记载的内功玄奥精妙非常,加之我对高深武功的渴望,私心作祟下,我便将秘笈藏了起来,偷偷修炼至今,不过可能我修炼时已有三十多岁,又可能我实在无习武天分,二十年修炼也只学会了书中皮毛,勉强将心法练至第二层而已,今日我一人进山,不想遭人偷袭,那人武功远高于我,我们交手仅几十回合,我便身受他一掌,我自知不敌,便拼命逃窜,那人也不追赶,任我离去,我还道他只是武功厉害,轻功一般。”说到这里朱富再次苦笑,道:“哪知我回来才发现,那人掌力已入心脉,他已知我必死无疑,又何必再追。”

秦大勇在一旁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朱师兄竟身怀武功,还隐藏的这么深。

“大勇。”朱富平静的叫道。

“哎。”秦大勇连忙回应。

朱富缓缓拿起黄布包着的武功秘籍,递给秦大勇,道:“这个给你!”

第三十四章 人死

“啊?”秦大勇大惊,道:“朱师兄,这……”

“拿着吧,我活不过今晚了,与其被那些内门的人带回宫去,不如将它交给你,这上面记载的武学在当世绝对算是一流,大勇,人生在世,还是要有些自保手段才好。”朱富将布包塞到秦大勇手上。

“朱师兄。”秦大勇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朱富,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自眼眶中流出。

“不要哭,大勇。”朱富擦了擦秦大勇脸上的眼泪,道:“其实师兄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大勇,你愿意帮我吗?”

“师兄,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秦大勇连忙道。

“我死后,麻烦你去一趟小灵山里的宋家村,找一个叫宋秋娘的女人和一个叫朱信的孩子,你已经猜出来了吧?”朱富看着秦大勇微笑着点点头,道:“没错,他们就是我的妻子与孩子。”

“可是师兄,为什么?宫内并没有不许外门弟子成亲的规矩啊?”秦大勇不解。

“宫内确实没有这种规矩,但却规定凡五行宫弟子其后人也必须加入五行宫,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决定好命运,这对他不公平,以后的日子应该由他自己决定。”提到自己的孩子,朱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就站在他面前。

秦大勇沉默,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很难理解朱富做为父亲的心情。

“大勇,我希望日后你能代我照顾她们母子俩,不用多,只要能让她们母子俩活下去就行,另外,告诉秋娘,我对不住她。”提到母子俩,朱富的眼角也出现了泪珠。

“师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们母子俩吃苦的。”秦大勇坚定的说道。

朱富听了笑着点点头,道:“我信你。”

朱富脸上的紫色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竟恢复了原本的肤色,秦大勇见了感觉希望又重新燃起,他连忙对朱富道:“朱师兄,你的脸色好了许多,你再运功试试,说不定还有救!”

“没用的。”朱富摇摇头,面露苦笑,一把将胸前的衣服拨开,露出胸膛,一道漆黑如墨的手印进入秦大勇的视线。

“这……”秦大勇吃惊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原来一身的紫色全都汇聚在这掌印上。不过他马上又不甘心道:“那我去找梅长老,梅长老或许会有办法。”说罢他便起身要去找梅碧云。

“你忘了宫规了吗?”朱富苦笑道。

秦大勇猛地顿住身形,露出苦涩的表情,私练武功一样是重罪,对现在的朱富来说,或许就此死掉才是最痛快地选择。

“来,坐下。”随着紫色的褪去,朱富好像恢复了一些精神,他站起身,来到秦大勇身边,将他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找把椅子坐下,微笑道:“交代完我自己的事,我便再给师弟一些忠告,师弟不会不给面子吧?”

看着在死亡关头还故作轻松的朱富,秦大勇心中纵使悲痛万分也不愿再表现出来,他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倾听。

朱富对秦大勇的动作显得很高兴,他兴致更高,像个没事人一般的说道:“你师兄我在江湖上闯荡二十余年,有三条忠告传与师弟,第一、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再亲近的人也有可能因为某个原因欺骗你。第二、江湖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深,行事需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第三。”朱富渐渐收起笑脸,正色道:“第三、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你看到的,就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我说完了,都记住了吗?”

秦大勇沉默的点点头,将朱富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记住就好。”朱富又露出笑容,道:“回去吧,我死的时候你在身边不太好,会连累你。”

“师兄,我、我陪着你吧。”秦大勇有些哽咽的说道。秦大勇的心里很不好受,朱富算是他亲近的人,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亲近的人在他身边离世的滋味,那是即使当初宫里来人通知秦大勇告诉他他最亲近的爷爷去世也没有感受到的奇怪感觉。

“回去吧,就当是了了我最后的心愿,我的家小还要你照顾呢。”朱富笑道。

秦大勇沉默片刻,默默的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师弟。”朱富又叫住秦大勇。

秦大勇转身看向朱富,后者笑着嘱托道:“千万不要忘了我说的话。”

秦大勇沉默着点点头。

看着秦大勇点头,朱富像是真正放心了,一挥手,道:“去吧。”

秦大勇默默转身,离开了书房。

秦大勇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间的,他如木头般直直的躺在床上,双眼紧盯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一大片枕头,他无声的哭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与朱富在灵山镇的这半年时光,一幕一幕的闪过。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秦大勇努力将这半年详细的回忆一遍,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这个时候,朱师兄,应该已经去了吧?再过一会儿,朱师兄的死就会被别人发现,按照朱师兄的嘱咐,秦大勇不能做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有人发现朱师兄死在书房,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秦大勇不止一次生出想要偷偷去书房看看的念头,但又马上将这个念头掐死在脑海,快点吧!快点发现吧!今天该轮到谁打扫书房来着?秦大勇努力回想,对了!是解小春!这个天色,解小春也应该起来了吧?

“嗯?糟了!”秦大勇猛地起身,“解小春夜里帮朱师兄叫过我,他知道我见过朱师兄!”想到这里,秦大勇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一旦发现朱师兄死了,解小春必然会将自己昨晚见过朱师兄的事说出来,这样一来,自己可能就没办法完成朱师兄交代的事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然而正当秦大勇想要有所行动时,外面传来了秦大勇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快来人啊!掌柜的没气了!快来人啊!”

第三十五章 失望

秦大勇有些不知所措,他暗自后悔昨晚只顾伤心,没想到竟漏算了解小春这个隐患,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秦大勇拿起昨夜被他丢在一边的秘笈,这东西要收好,若解小春将昨夜的事讲出来的话,秦大勇的房间很可能被搜查,被发现这本秘笈的话会有麻烦。

秦大勇搬开角落的柜子,这柜子下面的一块石砖是松动的,他抬起石砖,将秘笈塞到了下面,又将柜子搬回原位,眼下也只有藏在这里了,秦大勇深呼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情,冲了出去。

书房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伙计,秦大勇离老远便喊道:“都让开!我舅舅怎么了?”

众人一看是秦大勇,他们都知道秦大勇是朱富的外甥,纷纷给他让出路来。

“舅舅!”

秦大勇冲进书房,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尸体,正是朱富,秦大勇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冲过去抱起朱富的身子,冰冷僵硬,秦大勇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面对朱富的尸体,然而此刻真正见到时,仍然有些真情流露,好在秦大勇还知道此时自己的处境,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对着众伙计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伙计闻言都看向了解小春,解小春赶紧摆手解释道:“不关我事!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掌、掌柜的就已经没气了。”

“怎么回事?”梅碧云与陈彦文终于到了。

“大祖,舅舅他死了。”秦大勇站起身来,一脸悲痛道。

梅碧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与陈彦文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富的尸体一阵,才转身冲着众伙计问道:“谁发现的尸体?”

众人再次一齐看向解小春。

“是…是我。”解小春站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秦大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问话中解小春很有可能说出自己在夜里见过朱富的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断气的?”梅碧云双眼紧盯着解小春问道。

解小春下意识避开梅碧云的目光,咽了口唾沫,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在刚才,我来打…打扫书房的时候。”

“你动过这里面的东西吗?”梅碧云继续追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解小春连忙摆手道:“我一见掌柜的断气便出来喊人了!”

“在这之前,你见过朱富吗?”

完了!秦大勇心道,梅碧云这样问,解小春一定会将昨夜的事说出来,秦大勇此时脑子开始快速转动,准备一会儿应付梅碧云的说辞。

“昨天夜里打烊后,掌柜的从外面回来时我见到了,在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解小春回答道。

怎么回事?听到解小春的回答,秦大勇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解小春明明在昨天夜里替朱富叫了自己,他为什么要有所隐瞒呢?

梅碧云不再追问解小春,他转过头来看向朱富的尸体,对陈彦文示意道:“彦文。”

陈彦文会意,蹲下身子开始检查朱富的尸体。

不一会儿,陈彦文扒开了朱富的上衣,露出那枚掌印,陈彦文立即惊讶的说道:“师……父亲,您看这里!”

梅碧云见了那枚掌印,眉头皱了起来。

秦大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看来他们认识这种武功。

“父亲,您看这……”陈彦文的话被梅碧云抬手打断,并且他转头对秦大勇吩咐道:“先让他们都出去吧。”

“是。”秦大勇领命,把众伙计打发出去,回来时看到梅碧云与陈彦文正看着尸体小声说些什么,二人见到秦大勇回来,都闭上了嘴。

“梅长老,按您的吩咐,人都打发出去了。”秦大勇说道。

“嗯。”梅碧云点点头,看着秦大勇脸上的泪痕,淡淡的问道:“你与朱富的感情很好?”

“是。”秦大勇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弟子与朱师兄虽然才相识半年,但这半年来朱师兄对我很是照顾,现在看到朱师兄死了,弟子有些难受,梅长老,弟子能否问一句,师兄是死于什么武功之下?”

“你怎么知道朱富是被人杀死的?”陈彦文盯着秦大勇问道。

“弟子刚刚见到朱师兄胸前好像有掌印……”

“那不是掌印,那只不过是一块圆斑而已,你看。”陈彦文打断秦大勇的话,并将朱富的胸前给秦大勇看。

原本朱富胸前的黑掌印此时果然变成了一团黑斑,怎么会这样?朱富昨晚还给他看过,包括刚才他也隐约看见那枚掌印,现在却变了样,刚才在附近的也就只有梅碧云与陈彦文两人,看来是他们二人做的手脚了,然而秦大勇虽然心里清楚,却不能有任何表示,他只得道:“是,弟子看错了。”

陈彦文继续道:“刚才我师父已经查明了朱富的死因,他确实是因为这块黑斑而死,但不是人为,而是得了怪病所致。”

“得病?”秦大勇惊讶道。

“没错,得病。”陈彦文淡淡的点头。

这时一旁的梅碧云淡淡的开口道:“朱富为宫里辛苦五十余载,积劳成疾,实在令老夫痛心,你为他准备个葬礼吧,老夫会亲自出席,另外,即日起,你便接任灵山酒楼掌柜一职吧。”

秦大勇看着神情极为平淡的两人,心中不由愤怒起来,朱师兄遇袭身死,这两人不仅不追查真相还扭曲事实,自见到他们那日起,秦大勇就能感觉到对他与朱富的那种蔑视,这种蔑视秦大勇并不在意,毕竟他已感受了十年,然而秦大勇没想到即便宫中弟子身死也没能令他们有一丝动容,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突然,一丝失望从秦大勇心底诞生,他行礼道:“遵命。”

“嗯。”梅碧云点点头,又说道:“还有,葬礼的事要快,出云宗的事已经解决,宫中还有其他要事要办,我需尽快赶回去。”

秦大勇闻言沉默一会儿,又行礼道:“是。”

第三十六章 噩耗连连

当上掌柜的第一天秦大勇是忙碌的,他既要照顾酒楼的生意又要准备朱富的葬礼。

转眼便到了夜里,秦大勇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明明很疲倦的他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意间,秦大勇看到了一样东西,他灵光一闪,脑子里的思路好像清晰了。

“对了!夜壶!解小春在撒谎!他房里明明有夜壶,根本不用去外面撒尿的,那他到底为什么半夜出去呢?”再加上解小春白天里刻意隐瞒昨夜的事,秦大勇突然发现解小春似乎也不像表面这般简单了,那他会与朱师兄的死有关吗?秦大勇决定日后要多多留意解小春,找机会探一探他的底细。

葬礼准备的很快,朱富在灵山镇人缘极好,所以来参加葬礼的人格外的多,梅碧云与陈彦文以及从未露过面的十名黑水堂弟子也按先前说的在葬礼上露了一面,当天便离开了。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秦大勇觉得是时候与朱师兄的妻子和孩子见上一面了,他没去过宋家村,向人打听了路,又买了些生活用品以及小孩子爱吃的点心便出发了,一路上秦大勇也一直在纠结,她们母子俩应该还不知道朱师兄已经离世,那自己要不要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呢?秦大勇可以想象到自己说出来后母子俩伤心欲绝的场景。或者直接编个借口遮掩过去?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不可能瞒住一辈子。

转眼已到了中午,秦大勇已经能看到前方的袅袅炊烟,前面应该就是宋家村了,一路都在纠结的秦大勇到了这里突然有了决定,他决定告诉她们母子俩朱师兄已经被梅长老带回宫去,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道别,只能知会自己代为照顾,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只能听宫里安排,这样一来应该可以抵挡一阵,至于将来,秦大勇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可以稍微冲淡一些伤心吧。

临近村子便能闻到这里到处都弥漫着饭香,宋家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秦大勇有心想找人打听一下母子俩的住处,可是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秦大勇只能继续向里面走,希望能碰到个人。

秦大勇走了半天,依旧没有在路上看到任何行人,事到如今只能敲门打听一下了,他正想着,身后的一户人家里有了动静。

“我吃饱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儿喊了一声蹦蹦跳跳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这里不大,就算是小孩应该也知道她们的住处吧?找他问问或许也可以。”于是秦大勇叫住了那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见是生人,虽然缓缓停下脚步,但脸上的神情立马警惕起来。

秦大勇露出友善的笑容,从包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小男孩,并说道:“给,吃吧,哥哥向你打听点事。”

精致的点心吸引着小男孩儿,脸上虽然依然警惕,但脚下已经向秦大勇挪去。

然而就在这时,从屋内又出来一名妇人,那妇人一见秦大勇好像对自家孩子图谋不轨,当即大叫道:“狗剩!快跑!当家的!快出来!有人想拐咱家娃!”说罢自己已经抄起手上的锄头,向秦大勇冲了过来。

叫狗剩的小孩儿一听妇人的叫喊立马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很快就没影了。

“大娘,我不是……”秦大勇还想解释,那夫人已经一锄头抡了过来,乡下妇人经常下地干活,气力不输男人,这一锄头被她抡的虎虎生风,这要打在身上,骨头得断上几根。

秦大勇赶紧向旁边一闪,道:“大娘我我只是想找狗剩小兄弟问个路。”

“呸!”那妇人大叫道:“谁信呐!我家狗剩才那么小,你找他问路?小贼,看打!”作势便要挥起锄头。

“真的!”秦大勇连忙解释道:“我是来找舅娘的,叫宋秋娘!”

“真的?”那妇人将信将疑,手中的锄头倒是放了下来。

“嗯!”秦大勇连忙点头,道:“宋秋娘是不是有个孩子叫朱信?”

“没错。”那妇人打量着秦大勇点点头,道:“看来你真是宋秋娘的外甥了,别说,都说外甥像舅,这么一看,倒是和那朱有金有几分相似。”

秦大勇知朱有金应是朱师兄用的假名,不过自己和朱师兄长相有几分相似是什么情况?自己可根本找不出丝毫和朱师兄相似的地方。他也不敢多说,只得点头道:“是,是。”

这时从屋里窜出个精壮汉子,眼见妇人拿着锄头与秦大勇站在一起像是对峙,他眼一瞪,一把抄起草叉冲了过来,大喊道:“敢拐我家娃,看老子捅死你!”

“滚一边去!”那妇人大吼一声,喊住那汉子,道:“出来的这般迟!要真是遇到歹人咱家娃早被拐走了!这是秋娘汉子家的外甥,赶紧回屋去!别在外面丢人!”

“哎。”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精壮汉子碰到妇人立马变得如鹌鹑一般,经那妇人一喊,屁颠屁颠的回屋去了。

秦大勇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但眼下正事要紧,待那妇人转过身来他立马问道:“大娘,舅舅托我来找舅娘,可是我是第一次来,您能帮我指个路吗?”

“哎呀!”那妇人又变了脸色,道:“你那舅舅死哪去了?发生这种事还不露面!”

听妇人这般说,秦大勇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我舅娘出了什么事了吗?”

“唉!”妇人一叹气,道:“秋娘和朱信那孩子遭歹人杀了。”

“什么!?”秦大勇如遭雷击,不由激动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啊,秋娘他婶子第二天发现尸体就报了官,官府过来查说是遭了歹人,屋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唉!可惜了秋娘这么好的一个人,那杀千刀的歹人呐,连孩子都不放过。”妇人摇头感叹道。

第三十七章 酩酊大醉

“啪!”秦大勇手中的包裹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没想到朱师兄最后的心愿自己也不能帮他完成,秦大勇只觉无形中有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他的喉咙,令他无法呼吸。

“小伙子,你没事吧?”妇人见秦大勇如此神情,忍不住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都是那些杀千刀地歹人,不过你可别怪大娘嘴狠啊,说句难听的,你那舅舅也有责任,在外面瞎跑什么啊?把秋娘这孤儿寡母的抛在家里,钱也没见他拿回多少,但凡秋娘家里有个男人这也不会变成这样啊!要我看那歹人就是知道秋娘家没男人,否则他怎么就只劫秋娘一家?”

“我舅舅他……唉!算了!”秦大勇有心想替朱富解释两句,可转念一想,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便道:“大娘,我舅娘的尸体在哪?能否带我去看看。”

“昨天就埋了,这尸体放到现在还不早就臭了,她婶子出的钱,秋娘父母死的早,上面就这个婶子与她最亲近,待她如亲女儿一般,下葬那天哭昏过去好几次。”妇人说道。

“那您能带我去看看吗?让我去祭奠一番也好。”秦大勇有些伤感道。

“这可以是可以……”妇人有些支支吾吾,从秦大勇包裹掉在地上起,她就不时的偷瞄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此时他忍不住开口道:“秋娘他外甥,你这东西都不要了吗?这扔了怪可惜的……”

“哦。”秦大勇会意,将地上的包裹整理好,拿出一包点心,留作一会儿祭祀用,其他的都交到妇人手里,道:“这些本来是买给舅娘和小信做见面礼的,谁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这些便送给大娘,全当是对大娘的谢礼吧。”

“哎呦!”妇人连忙接过包裹,脸上如乐开花一般,欢喜道:“谢谢秋娘他外甥!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我家娃要是以后能像你一样我就知足了!你等等啊,我把这东西放屋里,便与你去看秋娘。”

“好。”秦大勇点头。

那妇人抱着包裹飞快的跑回了屋内,在外面隐约可以听到那妇人欢喜的声音:“当家的,发财了!”

那妇人倒没耽误太多时间,很快便又跑出来了,对秦大勇热情道:“秋娘他外甥,等着急了吧?走,我这就带你去,离这里不远。”

“有劳了,大娘。”秦大勇跟在妇人身后道。

“没事没事。”妇人热情道:“你不知道,我和秋娘那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秋娘下葬那天我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秦大勇在宋秋娘和朱信的坟前稍作祭祀,又让妇人带他去了宋秋娘的婶子家,看的出来宋秋娘的婶子家日子过的并不富裕,这样的家境还能出钱为宋秋娘母子俩下葬足以说明那妇人所说不错,她真是如亲女儿一般照顾宋秋娘,秦大勇拿出一些银两想要交给她,起初宋秋娘的婶子坚决不要,直到秦大勇说这是朱富给的一些补偿这才收下,看得出来她对朱富很是怨恨,言语间流露出但凡朱富能够在宋秋娘身边,悲剧也就不会发生,面对这样一个老妇人,秦大勇更加没办法解释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几年后,宋秋娘的婶子病死,她死前的心愿便是能够葬在宋秋娘的身边,然而众人在下葬时却无意发现宋秋娘与朱信的棺材里早已空空如也。

灵山墓地。

“啪。”秦大勇将最后一锹土盖上,一座新坟完成了,他拍拍身上的土,将铁锹放在一旁,在坟前坐下,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只见墓碑上写着:“吾舅夫朱有金、舅娘宋秋娘、胞弟朱信合葬于此。”

秦大勇拿起身旁的纸钱放在墓碑前点燃,道:“朱师兄,我有愧于你对我的嘱托,眼下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在下面团聚吧。”说罢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倒在墓前,一杯自饮。

秦大勇本就酒量不高,一杯酒下肚,脸色便微红起来,他咧嘴一笑,道:“师兄,我总觉得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你死在了初六的晚上,嫂子和阿信也死在那晚,嫂子家在宋家村不算偏僻,歹人为何会偏偏只劫一家,难道这都是巧合?”

秦大勇拿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有些自嘲道:“师兄,你说在那些内门人眼中我们到底算什么?那日梅长老的眼神平静的可怕,好像你的生死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区别。我突然想起魏子峰的一句话,叫‘内门弟子贵如玉斗,外门弟子贱如野狗’,之前我还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然而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贴切了,正道魁首,师兄,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你所讲过的正邪之分,有些时候我真后悔答应韩长老出来做这个掌柜,也许一辈子呆在宫里,一辈子迷迷糊糊的看这个江湖也许会更好。”

秦大勇一边饮酒一边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不时向面前的火堆里投放纸钱,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纸钱烧完了,壶里的酒也喝完了,秦大勇已醉的不轻,他憨笑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道:“师兄,你看我现在酒量进步了,还记得刚来灵山镇时,我只喝三杯便醉的不省人事,眼下我一人都可以喝一壶了,哈哈,嗝。”秦大勇打个酒嗝,继续道:“师兄,你放心,我没醉,回去我便把那本秘笈翻出来,勤加苦练,到时为你报仇!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秦大勇便拄着铁锹,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秦大勇彻底醉了,原本只消一柱香便能走完的路程秦大勇花了整整两柱香,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倒在床上,又突然爬起来,嘴里嘟囔道:“不行,我还不能睡,我要练武功,我要报仇……”摇摇晃晃的将柜子搬开,取出藏在石砖下的黄色布包,胡乱将布扯开,露出纸张有些发黄的秘笈。

秦大勇点了灯,拿着秘笈回到床上盘腿坐好,翻开第一页,借着灯光迷迷糊糊的读起来:“天地阴阳,五行八卦,封、封……扑通!”

秦大勇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鼾声大作,睡死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四年后

第二天中午。

“唔……”秦大勇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他揉揉脑袋自言自语道:“看来昨晚醉的不清。”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不好。”他暗道一声,现在已是中午时分,自己竟起的如此之晚,他连忙下床,粗略的洗把脸,便跑了出去。

好在伙计们已经自行干起活来,酒楼的生意没有落下,秦大勇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是午饭时间,人手不够用,他便挽起袖子,加入了他们。

晚上打烊,秦大勇还需将今日的账目核对一遍,这是做为掌柜的职责,一切都确认无误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便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黄布,他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拍了下脑袋,将黄布捡起,想起昨日他喝醉酒将秘笈翻了出来,嚷着要修炼,结果没读几句话就睡着了。

秘笈还在床上,秦大勇将它拿起,看着这本发黄的秘笈,他陷入沉思,若说昨日说的全是醉话也不尽然,他内心里确实有过这种念头,随着宋秋娘母子俩的死,朱富拜托给秦大勇的事秦大勇永远没有办法做到了,他总感觉一直亏欠着朱富,想为他做一些事作为补偿,所以他才会私自将朱富与宋秋娘母子俩迁坟合葬,但秦大勇这还远远不够,若是能替朱富报仇雪恨才是最好,况且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让他渐渐认识了这个实力为尊的江湖,同时也让他越来越渴望能够有一份力量自保,不过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外门私练武功者,一经发现,轻者需挑断手筋脚筋,重者更会被执法长老清理门户,这也是秦大勇的担忧所在。

关于外门弟子不能修炼武功这一点,秦大勇与众外门弟子都有过这种疑问:那就是为何外门弟子一经确认便不能修炼任何武功,虽说外门弟子资质都比较差,但若潜心修练个几年,虽然不能成高手,不也能为宫里增加一份力量吗?为何要搞的这样绝对呢?

而这个问题有一位教习曾经对秦大勇他们解释过:五行宫内功心法首重先天资质,资质非凡,一日千里都有可能,但资质平平,则难有寸进,无非是空耗光阴罢了。所以第一代宫主便立下规矩,内外门弟子一经确认,不得更改,外门弟子只习粗浅功夫,干杂活,内门外门本为一体,危难时,内门弟子需优先护佑外门弟子安全。

想到这,秦大勇摇摇头,到了现在,这条规矩早已名存实亡,他不知道像梅碧云这般根本没将外门弟子视作自己人的人宫里还有多少,但在内门弟子中能平和对待外门弟子的他只见过杨凌师兄一人而已。

“平时便瞧不起我们,危险时又怎么可能会保护我们这些废物呢?”秦大勇自嘲一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回到床上盘腿做好,翻开了秘笈……

转眼四年时间匆匆而过。

“刁掌柜,慢走啊。”

“秦掌柜,你们酒楼的这个山珍菌菇汤味道真是绝了!赶明儿再有什么野味,你可得叫我啊,我一定来捧场!”

“哈哈,一定一定。”

说话的正是秦大勇与金福客栈掌柜刁发财。四年的时间,秦大勇变化很大,长高了不少,原本看起来身材壮实的他现在看起来还算匀称,肤色也比以前白了不少,看起来倒有几分俊俏,同时四年的历练也让他在人情世故上成长不少,年轻、俊俏还拥有一座酒楼的秦大勇成了灵山镇大部分女孩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四年来不断有媒婆登门给秦大勇介绍婚事,但都被秦大勇害羞的推脱了。

这几日灵山镇的人流突然变多了不少,现在照理说已经过了饭时,可酒楼里吃饭的客人还是不见减少,秦大勇来到柜台,柜台后的一名叫王鹤的伙计连忙道:“掌柜的。”

“嗯。”秦大勇点点头,随口道:“这几日人还挺多的。”

王鹤点头道:“可不是嘛,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多出了这么多人,而且大多都带着武器,好像是往榆陵方向去的。嘿嘿,不过掌柜的,这人越多您还不越高兴吗?”这王鹤是两年前招的伙计,也只有他能这么无压力的奉承秦大勇,若是换了其他老伙计,哪怕现在秦大勇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掌柜,但一想到曾经他与自己一样都是伙计的日子,心中还是会有些放不开。

“是啊。”秦大勇点头笑道:“跟其他人说,大家都挺累的,这几日的铜钱翻倍。”

“真的?谢谢掌柜的!”王鹤立即喜出望外,不停感谢秦大勇。

晚上打烊,回到后院的秦大勇碰到了在后厨收拾食材的解小春,后者赶紧打招呼道:“掌柜的。”

“嗯。”秦大勇笑着点点头,道:“早点休息吧。”

“哎,谢谢掌柜的。”解小春道谢一声,回屋去了。

看着解小春进了屋,秦大勇才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对于解小春,秦大勇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曾经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秦大勇怀疑他另有目的,可是四年过去,解小春倒是没有显露任何端倪。

进了屋,秦大勇到床上盘膝坐好,准备修炼无名内功,说来也怪,朱富跟秦大勇说过他练了二十多年,才练到了内功第二层,但秦大勇不过修炼四年时间,就已经练到了第四层,这是怎么回事?秦大勇从不认为自己天资聪慧,资质非凡,毕竟如果自己真的资质非凡的话早就被选为内门弟子了,可是这内功为何如此容易?这让秦大勇不禁有些怀疑这秘笈到底是不是如朱富所说,是一门精妙高深的内功,毕竟他只觉体内内力在一点点增加,还从来没有拿这种内功对过敌,不过四年的坚持早已让练功成了习惯,而且内力循行一周天后所产生的舒畅感也让秦大勇十分迷恋。

循行两个周天是秦大勇每一日的功课,只是今日完成后秦大勇脸色有些怪异,他好像触摸到秘笈中所描述的第四层瓶颈了。

第三十九章 江湖大会

第二天,今天是宫里派人来收例钱的日子,大约两年前,宫里一改常态,令各地向外界公开五行宫产业的身份,其实在这之前,各产业属于五行宫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此举不过是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而已,另外宫里还将每月收一次例钱改为每半年收一次,负责收例钱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年纪,名叫宋通的内门弟子,此人是个笑面虎,极为贪婪,大约午时左右,人到了,算上宋通一共五人,都是内门弟子,除宋通外其他四人皆执刀剑,步履沉稳,面容冷峻,看得出来都是高手。

“宋师哥!哈哈,你今日可来得有些晚呐!”秦大勇出来热情迎接。

“哈哈!秦师弟!”宋通热情回应,随即又轻啐一口道:“别提了,玉佛镇的生意被一个废物给经营砸了,连例钱都已拿不出了,我在他那耽搁了。”

“诶?”秦大勇稀奇道:“之前不是还听宋师哥说起玉佛镇的生意相当好吗?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宋通撇撇嘴,不在乎道:“半年前玉佛镇换了新掌柜,自那时起,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你说他是不是个废物,哼!这次回去禀告副宫主便有他好瞧的!”

秦大勇见状便岔开话题,笑道:“不说这些了,宋师兄,我已经为众位师兄备好了酒菜,还望宋师兄赏光啊。”

宋通闻言似有些为难道:“这宫里规定,收例弟子不得与各地掌柜过于亲密,这……”

秦大勇早就不是之前的憨小子了,听了宋通的话,便道:“宋师兄多虑了,只是一顿便饭而已,这眼看到了饭时,都到我这了,没有再让几位师兄啃干粮的道理啊!”

“既然秦师弟盛情相待,我再推辞就是不给秦师弟面子了,那……”宋通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好吧,便由秦师弟做主。”

“太好了!”秦大勇笑着道:“几位师兄里边请!”

二楼雅间里,秦大勇与宋通二人相谈甚欢,至于其余四位内门弟子则被秦大勇有意安排在另一个房间。

“宋师兄,来。”秦大勇推来一大肚小口的瓷盅,道:“上次宋师兄说过想吃灵山佛跳墙,这道灵山佛跳墙我可是吩咐后厨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哈哈,秦师弟有心了。”只有秦大勇与宋通二人,宋通倒是放开不少,他拿过瓷盅,掀开盅盖,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出来,宋通品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好!果然鲜美无比,秦师弟,这可称得上是佳肴了!”

“哈哈,能被宋师兄称作佳肴,也是它的荣幸了,哦,对了。”秦大勇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宋通道:“小弟记得不错的话,嫂子应该是这个月的生辰吧?小弟准备了一对玉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宋通接过盒子,微微打开向里面瞟了一眼,眼中笑意更甚,将小盒收入怀中但嘴上却责怪道:“秦师弟,你太客气了,再有下次,师兄可要怪罪你了。”

两人推杯换盏,在酒菜与那对玉镯的推动下,宋通对秦大勇越发亲热。

“秦师弟。”宋通笑问道:“最近这几天,你这酒楼的生意肯定非常好吧?”

秦大勇一脸惊讶道:“宋师兄怎么知道的?我这里这几天生意确实非常好,也不知怎的,灵山镇现在每日都有大量江湖人。”

“嗯?秦师弟还不知道?”宋通也有些惊讶,随后道:“他们自然是为了十天后的江湖大会啊!”

“江湖大会?”秦大勇只觉这个词有几分耳熟,突然想起,自己刚到灵山镇时张拙与郑晋二人就曾说起过这江湖大会。

“是啊。”宋通点点头,道:“这届江湖大会由天剑门承办,而天剑门就在榆陵城,江湖各路人马齐聚榆陵,这里又是柳州到榆陵城的必经之路,秦师弟,你说这人能不多吗?哈哈。”

“嗯。”秦大勇点点头,又问道:“宋师兄,这江湖大会人人都可以参加吗,为何这么都想去呢?”

“当然不可能人人都参加。”宋通摇头道:“江湖大会共正道八十几个门派参加,各派参加人数则由上届江湖大会名次而定,前三甲的门派可派五人,前十可拍四人,前二十名三人,前四十名两人,其余只能派一人,另外若有新的门派想要参加,还需经过考核,最多也只能派出一人。至于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去,秦师弟你想想,正道各门各派的年轻高手比武切磋,这么盛大的场面十年才有一次啊!江湖上也就百年前比武争武林盟主一事能与它相比了,而且各门各派精妙武学的切磋,光是精彩不说,吸取一些经验那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的,那吸引力能不高吗?”

“还有这回事。”秦大勇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张拙郑晋二人曾说过上届江湖大会五行宫最好成绩乃是黑水堂范江的第四,那照宋通所说,这届五行宫只能有四人参加?这样一来五堂岂不是必然有一堂无法参加?秦大勇将这个想法与宋通说了。

“没错。”宋通点点头,接着略带神秘的一笑,道:“秦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届江湖大会宫主的亲传弟子宋恪师兄也会参加,宫里今日就在进行比武选拔,宋师兄一向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如何,但作为宫主亲传弟子,想必应该会很厉害,所以这次只怕有两堂不能有弟子参加了。”

“原来是这样。”秦大勇点点头,宫主的亲传弟子宋恪,这个名字他在五行宫时就很熟悉,但也仅限于听说,却从来没见过,宋恪也要参加么?秦大勇想起张拙郑晋曾经说过,杨凌师兄也会参加这届江湖大会,不知道这样一来,杨凌师兄还有没有机会。

“秦师弟,我看你好像对江湖大会很感兴趣啊?”宋通笑着看着秦大勇。

“是啊。”秦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就去看看呗!灵山镇到榆陵城不算远。”宋通笑道。

“不行不行,没有宫里允许,我哪敢私自离开。”秦大勇连连摇头。

“我当是什么大事。”宋通眼珠一转,不在乎的一笑,一拍胸脯道:“秦师弟今日招待如此周全,此事便包在我身上,不瞒师弟,此次参加江湖大会我便是随行人之一,待我回去沟通一番,为你争取一个名额!”

“宋师兄说的可是真的?”秦大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宋通傲然道:“只要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秦大勇确实有意想去榆陵见识见识江湖大会,看高手对决,对自己日后的修炼也有好处。而且宋通能横征暴敛这么久还安然无恙,背后应该有很大的后台,说不定这宋通真的有办法,于是秦大勇一脸感激道:“那师弟就仰仗宋师兄了。”

“小事,小事。”宋通一脸不在乎。

第四十章 来人

酒足饭饱,将例钱搬到马车上,宋通便带着其余四人离开了,临走还嘱咐秦大勇道:“秦师弟,宫里要去榆陵城也得路过你这灵山镇,过几日宫里应该就会有飞鸽传书,令你负责接待,你一定要用心准备,这样一来我才好帮你!”

秦大勇自然点头道:“一定一定,宋师兄放心,我一定精心准备。”

“嗯。”宋通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随着马车的离开,秦大勇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现出思考之色,这宋通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为何会突然这么好心,就因为自己这桌酒菜和那对玉镯?秦大勇是决对不信的,这件事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宋通根本是说些醉话空话,说过就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样其实最好,秦大勇自己也完全有办法编个理由偷偷去榆陵几天,只是不能和宋通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罢了。第二种可能就是宋通另有目的,这反而会让秦大勇头疼,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贪得无厌的宋通会有什么麻烦事。

几天后,秦大勇果然如宋通所说接到了五行宫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五行宫这次有十七人去榆陵,后天便到灵山镇,要秦大勇负责招待。不过因为宋通的嘱咐,秦大勇老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转眼又过了两天,今日便是信中所说五行宫人到达的日子了,只是不清楚到达的具体时间,秦大勇只好整日都守在柜台后等候,终于在酉时左右,秦大勇听到有人叫他。

“哈哈,秦师弟!”秦大勇抬头一看,只见宋通与另一名内门弟子正站在门口,没想到宋通真的是随行人员之一。秦大勇赶紧出来,向二人行了一礼,问道:“宋师兄,莫非人已经到了?”说罢他便要到外面迎接。

“诶。”宋通一把拉住秦大勇,笑道:“到是到了,不过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达,我二人是被派来查看情况的,怎么样?秦师弟,都准备妥当了吧?”

秦大勇回答道:“宋师兄放心,我已全部准备完毕,另外住宿安排在金福客栈,那里是本地条件最好的客栈,又离酒楼不远,我已经与客栈掌柜说好,留下十七间上房。”

“好!”宋通点点头,笑道:“秦师弟办事果然利索,不过按照李长老的意思,我等还需亲自查看一番,不如这样。”宋通转头对另一内门弟子说道:“赵师兄,你我分头查看,你负责金福客栈,我负责酒楼,这样也快一些,你看怎么样?”

那赵姓的内门弟子略一思索,便点点头,道:“好。”

宋通道:“秦师弟你派个人带赵师兄走一趟。”

“嗯。”秦大勇点点头,转身叫来王鹤,将此事安排给他。

待王鹤带着姓赵的内门弟子离开,宋通立刻变了脸色,对着后者便是猛啐一口。

秦大勇看的奇怪,忍不住问道:“宋师兄,这是……”

“你不知道!”宋通有些气急败坏道:“这姓赵的就是个木头疙瘩,死板的很,宫里安排我们二人负责此次的饮食住行,这一路上姓赵的什么都要按照规矩办,丝毫不懂变通,他又辈分比我高,我还不好发作,只得忍耐他一路。”

秦大勇一听便知这宋通肯定是想搞什么猫腻,但那人不肯,这才对他心有怨恨,此事秦大勇可不愿掺和,便打了个哈哈。

“算了,不说此事了。”宋通正色道:“秦师弟,我还真得去帮你把把关,了解清楚,也好帮你争取个名额。”

秦大勇嘴上答应心中却对宋通如此模样心中诧异得很,没想到宋通竟主动提出此事,莫非自己加入他们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宋通越是极力促成此事,秦大勇反而越是心里没底。

一番查看下来,宋通几乎是带着震惊离开了后厨,终于他忍不住向秦大勇问道:“秦师弟,你这真是绝了,那熊掌你是如何得到的,莫非这山上还有熊?”

秦大勇笑着摇摇头道:“若说前几年这山上还有一两只熊,现在早就被猎杀光了,而且这本地的普通熊掌可并不好吃,只有坤州黑熊,而且要右前爪才最是肥美。”

宋通疑惑道:“那这是?”

“说来也巧。”秦大勇解释道:“我昨天遇一行商在四处求购冰块,我一番打听之下得知这行商竟从坤州带了一对右前爪想要运往黎州的逍遥城,黎州与坤州相距甚远,若是这坤州熊掌能出现在逍遥城,那可真有可能要卖出天价的,这行商本来已安排好在沿途各地储备冰块的,只是没想到冰块竟提前融化,这才导致他不得不四处求购,得知此事后我便动了收购熊掌的主意,一番讨价还价后这对熊掌便被我留了下来。”

“看来连老天都站在秦师弟一边啊。”宋通马上又提问道:“不过我听说这熊掌最重烹调,若是烹饪不当味道可是会大打折扣,不知秦师弟这厨子?”

秦大勇哈哈一笑,道:“宋师兄大可放心,天下最擅长烹调熊掌这等山珍的,自然是以宫廷御厨为首,而我这里的厨子,便是御厨的弟子,烹饪熊掌在他看来不过小菜一碟。”

“秦师弟你连这种烹饪高手都能请来?”宋通一脸惊讶。

“这等大厨可不是我请来的。”秦大勇笑着解释道:“是这里的上任掌柜朱富师兄所请,我也是沾了朱师兄的光。”

宋通听了略有感叹道:“秦师弟这里真是藏龙卧虎啊!这样一来,秦师弟你的机会也要大上不少。”

不多时,那赵姓的内门弟子同王鹤回来了,表示对金福客栈还算满意。

宋通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到外面等候李长老他们吧,想来他们也快到了。”

“好。”

秦大勇与赵姓弟子都没有意见,于是三人便到酒楼外等候,期间宋通与秦大勇还不时交谈几句,而那赵姓弟子却始终一言不发,秦大勇有心想要攀谈几句,那人也是爱搭不理,引得一旁的宋通暗自发笑,并且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秦大勇倒是还好,毕竟在宫里呆了六年,赵姓弟子这种神情他也早就见惯了,摸摸鼻子,全当自找没趣。

第四十一章 遇故人

没过多久,街口便传来了马蹄声,秦大勇三人不约而同的向街口看去,宋通面露喜色,说道:“看来是李长老他们到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队人正牵着马向这边走来,后面好像还有一辆马车,为首的一人一身黑色锦服,气质不凡。

“秦师弟,为首那个就是李奉言李长老。”宋通低声为秦大勇介绍道:“他是宫主定下的负责人,我们都要听他的,你若是想加入我们,万万不可得罪他。”

秦大勇听了点头道:“宋师兄放心,我怎么会得罪李长老呢?诶?不知这次还有哪位长老随行?”

“还有……”宋通刚要向秦大勇再介绍一番,却见那赵姓弟子已经一路小跑过去迎接了。

“赵师兄这是……”秦大勇有些哭笑不得。

“哼!”宋通冷哼一声,道:“这马屁精,走,我们也过去,省的被姓赵的抢了风头。”说罢拉着秦大勇也向李长老跑去。

待宋通和秦大勇跑过去时,赵姓弟子早已向李奉言请过安,此时已接过李奉言手中的缰绳,在帮他牵马。

宋通赶紧向李奉言行礼道:“弟子见过李长老,李长老,住宿和饮食都已安排妥当,这……”

未待宋通说完,李奉言便扬手制止道:“不必再说了,刚才赵城已经对我说过了。”

宋通听了心中不禁大骂,这马屁精居然比我还快,脸上仍堆笑道:“是。”说罢他又侧开身子,向李奉言介绍道:“李长老,这位便是负责灵山镇酒楼的外门弟子,秦大勇。”

秦大勇赶紧上前,恭敬行礼道:“外门弟子秦大勇见过李长老。”

李奉言闻言目光一扫,也不在秦大勇身上多做停留,便淡淡道:“起来吧,先回住处再说。”

秦大勇恭敬道:“是。”

“秦大勇!”突然秦大勇听到有一声音好像在叫他,而且这声音他又感觉很熟悉,回头一看,他先是有些愣住,随后面露喜色道:“韩长老!”没想到身后之人竟是青木堂长老韩龙。

“哈哈!看来你还记得老夫啊!”韩龙将手中缰绳胡乱塞到一弟子的手里,快步走出来,笑道:“看来你还记得老夫老夫啊!我说怎么总觉得灵山镇耳熟,不错!”他拍拍秦大勇的肩膀,继续道:“长高了不少嘛!”

秦大勇向韩龙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韩长老。”

“行了行了。”韩龙摆手,一脸不在乎,继续笑问道:“怎么样,在这里当掌柜可比窝在宫里受气好多了吧?一会儿准备用什么来招待老夫啊?”

秦大勇刚要回答,一旁的李奉言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老韩,你认识这弟子?”

韩龙笑着回答道:“何止是认识,就是我推荐他来灵山镇当掌柜的。”

“原来如此。”李奉言这才细细打量了秦大勇一番,又对韩龙道:“老韩,大街上不是叙旧之地,还是先去住处安顿下来再说吧。”

“也好。”韩龙爽快的点头。

秦大勇见状便道:“那不如便让赵师兄带路去金福客栈,我与宋师兄去安排酒菜。”

“嗯,可以。”李奉言点头同意。

于是一队人马便向金福客栈走去,宋通和秦大勇两人则准备回酒楼。

“秦师弟,你竟认识韩长老?”宋通的的语气里夹杂着震惊。

“是啊。”秦大勇故作平淡的笑道:“在宫里曾经给韩长老打过下手,有幸被韩长老推荐到灵山镇,没想到韩长老还记得我。”宋通这个人有时候还是要震慑一下的,否则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憋个坏主意就能把秦大勇给卖了。

“秦师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宋通赞叹道。

“宋师兄过奖了,诶?”秦大勇笑着回应,目光无意间扫过马车,马车的帘子恰巧被拉开,里面露出一张美貌精致的脸来,竟是一名少女,她探出头来与外面一个牵马的蓝衣内门弟子交谈,而在一旁,还有一身穿黑色锦服的内门弟子想与少女搭话,但少女好像很嫌弃他,总是爱搭不理的,秦大勇突然觉得那蓝衣内门弟子的背影很是眼熟。

“宋师兄,还有哪位长老带着家眷吗?”秦大勇问道。

“嗯?家眷?”宋通一脸懵,顺着秦大勇的目光看去,得知原来秦大勇是在指马车,他大笑道:“秦师弟,那可不是什么家眷,那里面坐着的乃是秋金堂盛红莲长老和凌倩师姐,凌倩师姐可是要参加江湖大会的。”

“参加江湖大会?”秦大勇一脸惊讶,问道:“秋金堂的女弟子不是以医术为主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宋通摇摇头道:“也许是凌倩师姐的资质很高吧。”

“嗯。”秦大勇点点头,目光落在蓝衣弟子的身上,他心中一动,问道:“宋师兄,这次参加江湖大会的除了凌倩师姐,其余三位是谁啊?”

“一人是李长老的弟子唐敖师兄,至于另外两位,你看。”宋通手指向马车方向,笑道:“身穿蓝色衣服正于凌师姐交谈的,便是青木堂韩长老的弟子杨凌师兄,至于那身穿黑色锦服与凌师姐额……畅谈的,便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宋恪师兄。”

秦大勇心道果然是杨师兄。

宋通一笑,继续道:“说到杨师兄和宋师兄,秦师弟你也应该看出来了,那都是对凌师姐有意思啊。”

秦大勇点点头,笑道:“我看凌师姐的表现,好像是对杨师兄也有好感吧。宋师兄恐怕……”

“不然。”宋通摇摇头,道:“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现在凌师姐更中意杨师兄,但最后还得看盛长老的意思,况且宋师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在江湖大会上拔得头筹,回去那就是少宫主,五行宫未来的继承人,杨师兄再优秀,那顶天也就是青木堂堂主,这样看,杨师兄可不太乐观。”

秦大勇听宋通的话倒是也不无道理,不过潜意识上仍是更支持杨凌一些。

第四十二章 叙旧

两人回到酒楼,秦大勇又做了详细的安排,一切准备妥当,但是李长老一行人还没有来,二人一合计,决定再到金福客栈看看。

两人来到金福客栈门口,这里还有一些弟子在向客栈里面搬东西,而杨凌与凌倩正站在角落有说有笑的谈论些什么,至于那宋恪好像没在附近。

“杨师兄!”秦大勇笑着挥手喊道。

杨凌听到声音向秦大勇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到秦大勇后先是一愣,随后才露出笑容,对着身旁的凌倩说了些什么,凌倩听了疑惑的朝这边看了看,随后点点头,转身进了客栈,杨凌这才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秦大勇笑着行礼道:“杨师兄。”一旁的宋通也是赶紧向杨凌行礼问好。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杨凌一脸惊喜道:“秦师弟!哈哈,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多年未见,师弟倒是白了不少嘛,我竟有些认不出你了,灵山镇就是你当掌柜的地方吗?”

“嗯。”秦大勇点点头,笑道:“这还要多谢韩长老的推荐。”

杨凌笑道:“说起这事,师父每次炼丹时都会后悔,称不该将你放出宫去的,哈哈,对了,我师父也来了,你应该见到了吧?”

“嗯,见到了。”秦大勇笑着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热闹,这四年来,秦大勇与人交谈大多都是半真半假,谨慎小心,哪有今日面对杨凌这般畅快轻松。

秦大勇突然想起自己与外门师兄弟们也有四年多未联系了,于是问道:“对了,杨师兄,我那些外门师兄弟可还好?”

“他们都还好。”杨凌回答道:“自你走后不久,那个叫贾老实的弟子也被王主管调到了其他组,也就没人为难他们了,不过那王主管对那个贾老实还真是看中,好像去年又找机会将贾老实外派出去接任掌柜了。”

秦大勇听了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王主管还没有发现贾老实的真面目,他不禁想起李思义曾经说过的“贾老实本姓王”的玩笑话,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无道理。

“不知贾老实被外派到了哪里?”秦大勇好奇的问道。

“这我也不大清楚。”杨凌摇摇头。

这时只听宋通弱弱的插话道:“杨师兄,这个……贾老实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二。”

秦大勇杨凌二人一齐看向宋通,前者眼睛一亮,道:“对啊,宋师兄负责收缴各地产业的例钱,对各地的掌柜应该也很清楚才对吧?”

宋通笑了笑,又看了杨凌一眼,这才继续说道:“这贾老实是玉佛镇产业的掌柜,半年前才正式接任,我与他也只见过两次,这人实在是只会耍嘴皮子,接任才不过半年,待我这次再去收例钱就交不上来了,回去后我便如实禀报了宋副宫主,宋副宫主大怒,要派执法弟子去玉佛镇捉拿他,按时间来算的话,这贾老实应该已经被执法弟子押回宫了吧。”

秦大勇听得一脸惊讶,没想到上次宋通所说的交不上例钱的掌柜就是贾老实,不过这贾老实能将一处产业经营到如此模样也算是本事了。

杨凌脸色变得严肃,道:“若真是如此,王主管也应为此事负责,师父当初一再提醒他,他仍是冥顽不灵,若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重用一个这样的人,宫里也不会蒙受损失,我看王主管当真是老糊涂了!”

三人正说着,韩龙李奉言等人自客栈走了出来。

三人赶紧见礼道:“弟子拜见诸位长老(弟子拜见师尊及诸位长老)”

“都起来吧,秦大勇,过来。”韩龙乐呵呵的一招手道。

“是。”秦大勇来到韩龙身边。

“来,我为你介绍一下。”韩龙一指身旁容貌平平但气质冷冽的妇人,道:“这位是秋金堂盛红莲长老,过来见过盛长老。”

秦大勇赶紧行礼道:“外门弟子秦大勇拜见盛长老。”

“嗯。”盛红莲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接着韩龙又一指李长老身旁身穿火红锦衣的俊俏青年,道:“赤火堂李长老你见过了,这位便是李长老的得意弟子唐敖。而这位。”韩龙转身一指身穿黑色锦衣的宋恪,又介绍道:“这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宋恪,按辈分说,他是你们这一辈的大师兄。”

“弟子见过唐师兄、宋师兄。”秦大勇又对二人一一行礼。

唐敖没有说话,向秦大勇一抱拳算是回礼,而宋恪倒是笑着回应道:“不必多礼,秦师弟。”只是这笑容在秦大勇看来实在假的有些明显。

“诶?凌倩那丫头呢?”韩龙东张西望的寻找起来。

一旁的杨凌连忙开口道:“师尊,凌师妹回房去了。”

这时李奉言开口道:“好了,老韩,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便介绍到这吧。”说罢他转身对秦大勇问道:“饭食都准备妥当了吧?”

“禀告李长老,都准备妥当了。”秦大勇恭敬道。

“嗯。”李奉言点头,道:“那便开饭吧。”

这时杨凌在一旁突然道:“我去叫凌师妹。”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我也去!”宋恪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杨凌飞快跑进了客栈。

李奉言见状一笑,对盛红莲说笑道:“盛师妹真是好福气啊!”

盛红莲道:“李师兄莫要取笑我了。”

韩龙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奉言问道:“什么好福气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秦大勇宋通等人都奇怪的看向韩龙,这个做师父的竟还没有察觉么?众人脸色通红,都在尽力克制想要大笑的冲动。

“你们都看什么?到底什么好福气啊?”韩龙一脸莫名其妙。

李奉言轻咳一声,拍拍韩龙的肩膀,笑道:“老韩呐,你真是炼丹炼傻了。”

韩龙听了怒道:“放屁!你才傻了呢,以后老子炼的丹药你一口都别吃!”

李奉言闻言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都别笑了,用过饭后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第四十三章 酒席

众人来到酒楼,酒宴分为两个房间,三名长老以及参加江湖大会的四名弟子,还有宋通和赵城几人一桌,其余普通弟子一桌,至于秦大勇,按规矩不可与内门弟子同坐。

在秦大勇的指挥下,伙计们陆续将酒菜上齐。

“这小子准备的倒不少嘛。”韩龙看着桌上的酒菜惊讶道。

“宋通,这些菜都什么名堂,介绍一下吧。”李奉言吩咐道。

“是。”宋通恭敬的回答,他先是轻咳一声,随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笑道:“诸位长老师兄师姐,秦师弟为大家精心准备的酒菜这就上齐了,容弟子为大家介绍一番。”说罢他拿起一大肚小口的瓷盅,介绍道:“诸位身前的瓷盅里面的这道菜,便是灵山一带的名菜灵山佛跳墙,这道菜不光是用料讲究,而且需要六七个时辰的精心熬制,味道鲜美,没有半分油腻之感,而且不光是一道美味佳肴,滋补效果那也是非常明显。”

讲到这,本来眉飞色舞的宋通突然反应过来心道一声坏了,他本就是在信口开河,这佛跳墙到底有没有什么滋补功效他哪里知道,只是说顺嘴了一时没管住才说出来这么一句,若是其他时候宋通也不会如此担心,但眼下这里可是有明白人在的,秋金堂的女人个个医术高超,宋通不知道凌倩水平如何,但盛红莲盛长老的医术那可是五行宫里有名的,这滋不滋补的人家不是一喝便知?到时要是当众揭穿了自己,那这丑也就露大发了,看着盛红莲听到自己的介绍已经拿起瓷盅准备着品尝一口,宋通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盛红莲将一勺汤缓缓送入口中,宋通虽面带笑容但实则内心紧张无比的看着盛红莲,脑中已经在快速思索若是被拆穿的托词,对!就说是秦大勇对自己说的!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人了!

鲜汤入口,鲜美之味立刻在口中散开,盛红莲眼睛一亮,不禁赞道:“好汤!”

此言一出,宋通的心算是放松了下来,他笑邀请道:“诸位长老、师姐师兄们也快品尝一下吧。”

不用宋通说,几人看盛红莲如此评价,早就纷纷拿起瓷盅,或吃一块肉,或饮一勺汤,汤肉下肚,无一不露出满意之色。

宋通见了心下更是得意,又继续给众人介绍起其他菜肴,不过语言上倒是收敛不少,至少胡说的有点根据,而且他每介绍一道菜肴之后都会顺带着夸一夸秦大勇。

不得不说秦大勇确实下了功夫,每一道菜都令众人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再加上宋通在一旁的解说,众人对秦大勇的印象均好了不少。

桌上的其他菜肴都介绍完毕,就只剩正中间的两只盖着盖子的瓷盆了。

宋通再次清了清嗓子,有些神秘的笑道:“这最后一道菜肴可算是秦师弟最花心思的一个了,为了这道菜,秦师弟足足筹划了一个多月,可谓是……”

“好了!”韩龙不耐烦的打断宋通,道:“这话留到一会儿再说,赶紧介绍介绍,这到底是什么菜。”

“是,韩长老。”宋通一笑,上前将两只瓷盆的盖子揭开,里面正是那两只熊掌,秦大勇令厨师将一只做成红烧,另一只则做成了清炖。

见盖子揭开,众人都向两只瓷盆里望去,一时间竟没有人认出瓷盆里的熊掌,其实倒也不怪众人,第一,大家都知道只有坤州熊的熊掌才够肥美,好吃,而坤州离这里相距甚远,众人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第二,几人虽然都是五行宫里见多识广的角色,但熊掌是坤州附近的美食,而且价格昂贵,虽说众人中也有几人去过坤州,但闯荡江湖时大多时间囊中羞涩,哪有闲钱品尝这种昂贵的食物,所以大多数人也都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

“这是……熊掌?”李奉言终于开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宋通恭敬的回答道:“李长老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上八珍之一的熊掌。”

众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最后一道压轴菜竟然是熊掌。

一旁的宋恪开口问道:“这莫非是附近山上的熊?不过我听说,好像只有坤州熊的熊掌才是美味,虽同样是熊掌,味道却天差地别的。”

众人一听也都微微点点头,若真是这样,这最后一道压轴菜可能还不如前面的其他菜肴呢。

宋通却摇头笑道:“启禀大师兄,这正是坤州熊的熊掌,而且是最肥美的右前掌。”

“不可能。”唐敖开口道:“坤州离这里如此遥远,现在这种天气根本不可能将熊掌运过来。”

宋通解释道:“唐师兄,这就不得不提秦师弟了,其实秦师弟在知道江湖大会在榆陵城举行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到灵山镇,所以他早在两个月之前便开始着手准备今天这酒席了,他派人一边去坤州采购熊掌一边沿途采购足量的冰块并且贮存起来,最后就是靠着这些冰块,才将这两只熊掌运了回来,不得不说,秦师弟对这次为大家接风,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原来是这样。”李奉言点点头,道:“确实是有心了。”

一旁的韩龙则面带得意的开口道:“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小子能耐长了不少嘛!”秦大勇当初是韩龙推荐的,秦大勇做的好,不也就说明他韩龙看人看的准吗?所以秦大勇被人夸,韩龙也跟着高兴。

众人纷纷将筷子伸向桌子中间的瓷盆,大家以前都只是听说过熊掌,谁也没亲口吃过,所以眼下都要尝一尝这熊掌究竟是什么味道。

熊掌入口,筋道的口感令大家连连称赞,果然不愧是上八珍之一。

李奉言赞道:“烹饪熊掌可不简单,看来这酒楼的厨子也不是一般人。”

宋通听了连忙将口中的熊掌胡乱嚼几下咽了,竖起大拇指道:“李长老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厨子确实不是一般人,乃是御厨的传人。”

“哦?”李奉言惊讶道:“这小小的灵山酒楼竟能请的动御厨的传人?”

第四十四章 推荐

“说到这弟子可不得不夸一夸秦师弟了,秦师弟虽然习武资质一般没能成为内门弟子,但在这方面那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这御厨的传人就是秦师弟请来的,不光如此,四年前,这里的酒楼还生意惨淡,盈利无多,但秦师弟一上任,这生意在他的调整之下那是蒸蒸日上啊!”宋通真是不遗余力的夸秦大勇,将各种功劳全都归功在秦大勇一个人身上,努力塑造一个精明能干的形象。

凌倩开口质疑道:“秦师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他真的如你所说这么优秀?”

“这……”宋通刚欲开口,一旁的杨凌笑着接口道:“凌师妹,我与秦师弟在宫中便认识,秦师弟确实是踏实肯干之人,若说有今天这番成就也不是不可能。”

“对、对。”宋通在一旁连连点头。

凌倩有些羞涩的说道:“杨师兄的人品,师妹自然是知道的,能与杨师兄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想必这秦师弟确实是非常优秀之人了。”

一旁的宋恪听得心头暗恼,左手不由狠狠攥着自己的衣角,面上却微笑着赞同道:“杨师弟的人品确实没话说。”

几人这番话实在令韩龙心中乐开了花,杨凌是自己亲传弟子自然不必说,秦大勇是经韩龙推荐才来这,也算是他的人,这两人被夸赞,韩龙自己脸上也有光,于是他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小子四年时间倒让老夫惊讶不少嘛,哈哈!”

李奉言也点头道:“若真是这样,倒也算是个人才。”

菜肴通通介绍完毕,这酒宴才真正开始,韩龙李奉言二人谈笑对饮,盛红莲没有参与其中,而凌倩这边因为师父长辈在场,杨凌与宋恪也不敢找凌倩,于是这师徒二人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夹一些自己喜欢的菜,至于杨凌、唐敖和宋恪三人不管是不是面和心不和,也都互相敬了一杯酒,余下的宋通、赵城二人则在一旁默默吃饭。

宋通乐呵呵的端起酒杯对赵城说道:“来,赵师兄,你我今日也是辛苦了,师弟敬你一杯。”

那赵城也不知是不是暗恼宋通抢了自己的风头,对宋通的敬酒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的吃饭。

对于赵城的举动宋通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他脸上仍是笑呵呵,心中却冷笑道:“一会儿就要你好看!”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待众人酒足饭饱,宋通适时的站起身来,恭敬道:“李长老,弟子有一事。”

李奉言看向宋通,问道:“何事?”

宋通有些委屈道:“弟子与赵师兄二人奉副宫主之命负责饮食起居,可是一路走来,弟子实在感觉身心俱疲,赵师兄是门内精英弟子不假,可是在饮食起居方面实在是对弟子帮助不大,眼下又马上要进榆陵城,城内此时必然人满为患,加之又无宫中产业做接应,这饮食起居的安排则必定更为艰难,今日见了秦师弟这般精明能干,料想若是由秦师弟来协助弟子,那此事定会轻松许多。还望李长老成全。”

李奉言听了沉思不语,但一旁的赵城不干了,这一路宋通无论大小事都抢着干,赵城还以为宋通是在奉承他,感情这宋通没安好心啊,他连忙辩解道:“宋师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一路上想帮忙,不是你让我不要插手的吗?”

宋通看着赵城的模样,心下十分得意,脸上却面带难色的回答道:“赵师兄,我那样说不是也不想伤害你吗?”

“你!”论起耍无赖的本事,赵城不及宋通万分之一,宋通才这么一句话,赵城便有些语塞。

这时宋恪却笑着开口道:“宋师弟,我看事情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即便赵师弟不擅于此事,但我觉得以宋师弟的能力也能完美解决吧?”

“额……这、这,大师兄,我确实是力有不逮。”宋通没想到宋恪会开口帮赵城说话,莫非赵城是他的人?若真是这样,即便秦大勇加入有再大的好处宋通也不敢再提出来了,得罪五行宫未来的宫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凌此时一笑,开口道:“秦师弟为人细心,又精明能干,有他加入确实能放心不少。”

杨凌一开口,韩龙也在一旁说道:“凌儿说的不错,秦大勇这小子办事确实靠谱,老李,带上这小子也未尝不可。”

“那便带上吧。”韩龙开口,李奉言不可能不卖他个面子的,多带上一人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况这个秦大勇好像真有点本事,至于宋恪,他的话虽然在李奉言的心中有些份量,但终究还是比不过韩龙这位长老。

宋恪的建议虽然被反驳,但他神色丝毫未变,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只是无人注意到,桌子下他已经攥的发青的左拳。

李奉言转身对宋通说道:“你去将那个秦大勇叫来,我再问他些事。”

“是!”宋通心中暗自高兴,还以为这件事因为宋恪的加入而泡汤了,没想到韩龙与杨凌帮了大忙。

秦大勇此时在正后厨吃饭,只见宋通匆忙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宋师兄?”秦大勇笑问道。

宋通报喜道:“秦师弟,那事成了!哈哈!”

“竟真成了?”秦大勇心下十分诧异,他不知道具体事情的经过,心中吃惊这宋通竟有这么大能量说动长老,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道:“真的?”

“是啊!”宋通点头道:“具体的事情经过以后再说,眼下先随我去见李长老,他有事要问你,哦对了……”宋通快速的将在里面吹捧秦大勇所说的话对秦大勇说了一遍。

“啊?”秦大勇大吃一惊,没想到宋通竟然把他夸成了这般模样。

“啊什么?”宋通叮嘱道:“一会儿李长老万一问起这些事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嗯。”秦大勇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要是被戳穿谎言自己也绝对会受到牵连。

第四十五章 目的

“李长老,秦师弟来了。”一进门宋通便恭敬的通报一声,随后站在一边。

一旁的秦大勇也赶紧行礼,道:“弟子见过诸位长老、师兄师姐。”修炼无名内功四年时间,令他的感知也强了不少,突然间,他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偷眼看去,竟是那个叫赵城的内门弟子,此时他满脸通红在怒视自己,仿佛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秦大勇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起来吧。”李奉言开口道。

“是。”秦大勇直起身子。

“这次的酒宴,你有心了。”李奉言淡淡的称赞道。

秦大勇闻言谦虚道:“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这时一旁的韩龙也笑哈哈的开口道:“小子,不错!”

秦大勇一行礼,笑道:“多谢韩长老夸奖。”

“嗯。”李奉言点点头,继续道:“宋通向我推荐了你,想让你随我们一起前往榆陵城,负责安排饮食起居,你可愿意?”

秦大勇恭敬道:“弟子一切全听长老安排。”

李奉言点点头,道:“好,那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便随宋通出发,以后就由你二人负责饮食起居,至于赵城,就退出这件事吧。”

“是。”秦大勇领命,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何赵城会敌视他了,原来是宋通耍了什么把戏让自己取代赵城。

“李长老,弟子……!”赵城还欲再争取一下,毕竟有这件差事就可以时常接触长老们,这个差事没了,他以后就得和普通内门弟子同桌吃饭了,没想到李长老直接抬手打断赵城的话,道:“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

“我……是,弟子遵命!”赵城只能无奈接受,不过在这之后,他还不忘重重的瞪一眼秦大勇和宋通。

秦大勇心中苦笑,这件事本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宋通也没有和他商量过,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口大黑锅他是背定了。反观宋通,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此时却神色坦然,仿佛与此事无关一般。

自房间出来,宋通便叮嘱道:“秦师弟,你回去将这里的事尽快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们要比李长老他们提前一个时辰上路的。”

秦大勇闻言点头道:“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两人分开,秦大勇很快便将酒楼里的事安排妥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习惯将无名内功运行两个周天,运功完毕,只觉全身上下都舒爽了许多,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应该不久就会突破到第五层了。

“对了!”秦大勇将无名内功拿起,搬动柜子,又将它藏在了石砖下,这东西他可不敢随身带在身上,反正前五层的心法口诀他都已经记熟,短时间内也用不到了。

回到床上,秦大勇又不禁想到了宋通,他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这么不遗余力的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过好在这次韩长老与杨师兄也来了,若是宋通有过分的要求,自己也只好求助他们了。

第二日寅时,宋通来叫秦大勇,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便骑马出发了。

榆陵城虽远,但两人一路谈笑,倒也不觉得无聊。

宋通似诉苦道:“秦师弟,你是没见到昨日我替你说话的场面,起初李长老是坚决不同意的,还有那个赵城也在极力地诋毁你,要不是我始终坚定立场,当然,韩长老和杨师兄也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否则,秦师弟你想出来那是千难万难啊!”

秦大勇听了心中暗笑,以宋通的性格,若是开始便遭李长老的极力反对,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坚持,不过就宋通说的话来看,说不定韩长老的几句话才是李长老同意自己加入的主要原因,毕竟韩长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过此时秦大勇也不会深究,只好一脸感激的说道:“多谢宋师兄,宋师兄的恩情,师弟无以为报。”

“诶!”宋通则一摆手,大义凛然的说道:“你我情似兄弟,秦师弟,你太过见外了。不过…”宋通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秦师弟可知我为何要换下赵城?”

宋通终于要露出自己的目的了!秦大勇心中一凛,面上却一脸疑惑的回答道:“为什么?”

宋通一脸痛恨道:“这个赵城,根本是个吝啬鬼,这一路走来,我本想让李长老他们吃最好的饭菜,住最好的客栈,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师兄师姐们过的舒服,保持好状态,到时在江湖大会上拿到更好的名次,为我们五行宫争光,谁知道这赵城偏偏和我唱反调,说什么浪费乱七八糟的,我就不明白了,我花的是宫里的钱又不是他赵城的!轮得到他来说浪费么?你说对吧?秦师弟?”宋通看向秦大勇。

秦大勇一笑,宋通话中的含义他已经听出来了,原来这宋通是想通过昂贵的客栈与酒楼来赚回扣,而赵城这人不知是因为不明白宋通的隐晦含义还是他本身为人正直拒绝了宋通,宋通贪不到钱,这才想要将赵城换成已经在世俗混迹四年的自己,而宋通最后那句“我花的是宫里的钱”也在向秦大勇隐晦的传达自己的意思:我要贪的是宫里的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自朱师兄死后秦大勇早就对五行宫没有什么归属感,宋通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完全可以接受,于是秦大勇笑着点点头道:“宋师兄言之有理,此事赵师兄所为确实欠妥当,能让李长老他们吃的舒心,住的舒适才是我们的责任所在。”

“秦师弟果然深明大义啊!”宋通抚掌而笑,道:“依我看,若是此次江湖大会师兄师姐们失利,赵城要负主要责任,不过秦师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实在令我高兴啊!哈哈!”

秦大勇笑道:“哪里哪里,师兄的良苦用心才让师弟佩服得紧啊!哈哈!”

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层。

第四十六章 宋恪

“什么?宫内比武选拔竟有人被打成重伤?”秦大勇一脸惊讶。

“可不是嘛!”宋通绘声绘色的讲起那日的情景:“那日本来是六人分三组两两对决,赢的三人来参加江湖大会,最后一个名额则由输的三人分别比斗决出,那天三个组的胜者分别是大师兄宋恪、青木堂杨凌师兄以及黑水堂陈彦文师兄。”

“陈彦文?”秦大勇惊讶出声,这个陈彦文不就是梅碧云的弟子吗?在灵山镇时秦大勇没见过陈彦文出手,没想到武功这么高。

宋通问道:“怎么?秦师弟认识陈彦文师兄?”

“哦,是啊。”秦大勇点头笑道:“大约四年前,陈师兄曾经和梅长老一起来灵山镇调查出云宗宗主被袭杀一事。”

“原来是这样。”宋通点点头,又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说起来,出云宗宗主那件事最后到底怎么解决了?这事当初在梅长老回去后消息封锁得很厉害,对于最后的结果,大家都不得而知。”

秦大勇苦笑道:“这事我知道的恐怕也不比宋师兄多多少,当初我还只是一个伙计,梅长老与出云宗最后具体如何处理是不会告诉我的。”

“嗯,说的也是。”宋通点点头。

秦大勇笑问道:“还是说回刚才这件事吧,宋师兄你不是说陈师兄赢了吗?为何这次没有见到他呢?”忽然秦大勇眼神一缩,想到一种可能,连忙问道:“难道重伤的人是陈师兄?”

宋通嘿嘿一笑,道:“看来秦师弟已经猜出一二了嘛,不错,正是陈师兄,按初时选拔的规矩,三名胜者锁定了三个名额本不应该再进行比斗,就只剩下三名败者在第二日争夺最后的一个名额,但是第二日宫主突然提出,既然已经进行了比斗,索性就分出个名次来,韩长老与梅长老也点头同意了,于是这三名胜者也开始了两两比武,前两场还好,宋师兄对杨师兄,宋师兄胜;杨师兄对陈师兄,杨师兄胜;偏偏这最后一场,宋师兄对陈师兄,也不知怎么了,比武一开始宋师兄与陈师兄就开始猛烈的对攻,双方好像都打出了火气,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最终陈师兄还是不敌宋师兄,被挑飞了剑,然而两人比武激烈,出招迅猛,陈师兄的剑虽然被挑飞,但宋师兄的下一招拨云见月却也使了出来,陈师兄躲避不及,只得拿手抵挡,剑光一闪,陈师兄的右手便被削了下来。”

秦大勇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他记得陈彦文不是左利手,这下又没了右手,他的武功也算是废了大半了。

“唉,惨呐!”宋通不知是在同情还是在幸灾乐祸,摇头叹道:“没了右手,陈师兄这十几二十年的武功就算是废了,从天才的宝座上跌落,啧啧啧啧,你是没看见梅长老当时的眼神,哎呦,那可是太吓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再吓人也没用啊,宋师兄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再说比武之前早就有过约定,双方若有损伤,不得有任何怨言,梅长老根本没法发作的。”

秦大勇点头道:“是挺惨的。”

“不光如此。”宋通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宫里都传说宋师兄是故意削掉了陈师兄的右手!毕竟那招拨云见月使的不太合时宜。”

秦大勇心中一凛,面上却一脸不相信道:“不会吧?”

宋通嘿嘿一笑,道:“我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个传言的,宋师兄一直随宫主隐秘修行,一向很少与其他人接触,按道理来说应该与陈师兄没法结仇吧,而且我之前还看到陈师兄对宋师兄很尊敬的样子,况且宋师兄若真是心狠手辣之人,那杨师兄应该也无法安然无恙才对,毕竟现在宋师兄与杨师兄算是情敌,你说是吧,秦师弟?”

“嗯,宋师兄言之有理。”秦大勇嘴上赞同宋通,心里倒为杨凌担心起来,虽然宋恪不像是故意重伤陈彦文,但秦大勇还清晰的记得昨日宋恪对自己的假笑,他总觉得这个宋恪有一丝虚伪,于是又似不经意的问道:“说起来杨师兄的武功与宋恪师兄的武功比较起来到底相差多大呢?”

“相差多大……”宋通思索道:“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宋师兄对杨师兄,杨师兄很快便败下阵来,而杨师兄对陈师兄,陈师兄又很快败下阵来,但宋师兄与陈师兄一战,两人却打得难分难解,三百个回合才分出胜负,这……或许是几人所学武功相互克制?依我看,三位师兄的武功应该相差不多的。”

“哦。”秦大勇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宋通眼睛一转,道:“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要问秦师弟,秦师弟以前得罪过宋师兄吗?”

秦大勇一脸惊讶,问道:“师兄何出此言?我与宋恪师兄昨日第一次相见,之前从未见过的。”

“是这样啊。”宋通低头思索一阵后,看似真诚的说道:“既然秦师弟与宋师兄并无仇怨,那我觉得秦师弟日后该与杨师兄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是为何?”秦大勇不解。

宋通高深一笑,道:“昨日我在推荐秦师弟的时候,宋师兄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分析这或许与秦师弟和杨师兄走的很近有关,眼下宋师兄与杨师兄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弟与杨师兄走的近,那宋师兄即便不做出什么举动也会下意识的讨厌你,引起一位五行宫未来宫主的讨厌,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人做出的决定,你说是吧,秦师弟?”

秦大勇听了心中一凛,宋通说的话不无道理,但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不故意惹怒宋恪,想必他也不会在意一个外门弟子,而此件事一了,自己与这个宫主亲传弟子也没什么相见机会了,不过对于宋通,自己还要装装样子,于是秦大勇一副被点醒的样子,向宋通一抱拳,感激道:“多谢宋师兄点醒我,否则我恐怕要引火上身啊!”

第四十七章 榆陵城

宋通似有些责怪道:“你我兄弟,说这些不就见外了吗?”

秦大勇心中暗笑,点头道:“是是是,宋师兄可真如我亲兄长一般。”

宋通听了哈哈一笑,话锋一转,指着左边远处的一片村庄说道:“秦师弟你看,那片村庄就是鸡鸣庄,到了这,就离榆陵城不远了。”

“诶,宋师兄。”秦大勇有些担心问道:“咱们到达榆陵城可不算早,城内稍好的客栈恐怕已经所剩不多了吧?这师兄你又在李长老面前替我夸下海口,到时恐怕……”

“放心,我早有准备。”宋通胸有成竹的说道:“早在八天前,我从秦师弟这里离开,就马上派人替我去榆陵城预订了二十间上房和两桌酒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咱们两个只是去做做样子而已。”

秦大勇心中暗自惊讶,难怪宋通一路不紧不慢,原来早已有所准备。

“不过嘛。”宋通咂咂嘴,意有所指的说道:“榆陵城此时江湖各派齐聚,人马众多,各个客栈的掌柜趁机抬价,这上房的价格可比以往贵上了许多。”

秦大勇马上会意,道:“毕竟在这种时候,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让各位师兄师姐们有一个好的歇息场所,多花些钱也是应该的。”

宋通听了哈哈一笑,赞道:“秦师弟可真是一个明白人,放心,到时李长老那边,我会说是秦师弟你跑遍了全城,才找到了这么一家客栈。”

秦大勇暗笑,心知这是宋通要与自己做交换,表面却立刻摆手道:“不行不行!明明是宋师兄的功劳,我怎么能贪功呢?”

“诶!师弟不要推辞。”宋通一脸严肃道:“我身为内门弟子,这种功劳对我无用,不如把它让给师弟,也能让李长老他们对师弟刮目相看。”

秦大勇这才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多谢宋师兄了!”

宋通也哈哈一笑,道:“秦师弟是明白人,和明白人做事就是痛快!”

“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终于来到了榆陵城的城门口。

宋通笑道:“秦师弟,我们终于到榆陵了。”

秦大勇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感叹道:“榆陵城真大呀!”

宋通听了有些诧异的问道:“秦师弟第一次来榆陵吗?”

秦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是啊。”

宋通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却马上爽朗一笑,道:“没关系,等办完正事,师兄带你逛一逛。”

秦大勇笑道:“好啊。”

过了盘查进了城,两人翻身下马,榆陵城里只有官兵才可以骑马。

走在大街上,秦大勇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个小小的灵山镇同榆陵城诺大的差距,这里的街道如此宽敞,两侧的店铺也都装修精美,向前走不远还有摆小摊的人,秦大勇觉得仅仅这一条街道就已经顶得上整个灵山镇。

宋通看着秦大勇的表情心中暗笑,表面热情道:“秦师弟先随我来,一会儿师兄带你好好逛逛。”

“好。”秦大勇点头,牵着马跟在宋通后面,两人一路向前直走了小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家名叫云来客栈的店前。

宋通一指云来客栈的牌匾,道:“就是这家了,秦师弟。”

秦大勇打量了一下,这云来客栈的装修比灵山镇的金福客栈要精美太多,甚至秦大勇一路走来所看到的其他客栈也少有能与它相比,可见这应该是榆陵城上等的客栈了,这样的客栈居然会提前七八天给宋通留空房?

这时客栈外的伙计迎了上来,招呼道:“二位客官是要住店么?”

“嗯。”宋通点点头,将缰绳交给那个伙计,回头对秦大勇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秦大勇点点头,也将缰绳交给伙计,随宋通走进客栈。

店里的伙计见二人进屋,也上来招呼,宋通淡淡的吩咐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就说有位姓宋的找他。”

伙计有些警惕的看了二人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回去叫掌柜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锦服的胖子走了出来,看见宋通愣了一下,才笑道:“原来是宋客官啊!宋客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郝掌柜。”宋通道:“我上次托人在这订了二十间上房和两桌上好的酒菜,你没有忘吧?”

“当然没网。”郝掌柜笑呵呵的说道:“酒菜正在准备,上房也给您留着呢。”

宋通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先带我们上去,我的长辈们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就到,酒菜要快些准备。”

郝掌柜连连点头答应。

宋通与秦大勇二人挑了两间上房,将各自的包袱放在房内,而后两人又马上下楼,他们要赶往城门口迎接李奉言一行人。

一路无话,两人到城门口时李奉言一行人也刚好进城,二人赶紧迎了上去。

两人先后行礼,李奉言点点头,问道:“住处都安排妥当了么?”

宋通点点头,恭敬的说道:“安排妥了,这次真是多亏了秦师弟,连跑二十几家客栈,这才找到了合适的,若是没有秦师弟随行,弟子恐怕真的会让李长老失望了。”

一旁的韩龙上前拍拍秦大勇道:“倒是挺能干的嘛,小子。”

李奉言也看向秦大勇,点头称赞道:“干的不错。”

秦大勇行礼道:“多谢两位长老夸奖,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嗯。”李奉言点头道:“带路吧。”

“是。”

一行十几人来到云来客栈的店前,韩龙看着看着眼前精美的客栈惊讶道:“小子,都这么晚了,你居然还能找到这么上等的客栈?”

李奉言也难得对秦大勇露出了笑容,而他身后的唐敖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秦大勇,秦大勇只得笑道:“可能是弟子运气好吧。”

安顿下来之后,秦大勇明显可以感觉到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倒真如宋通所说令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当然,这个大家可不包括赵城。

第四十八章 夜谈

晚饭时间,秦大勇被破例可以和李奉言等人同桌吃饭,这让同普通内门弟子一桌的赵城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秦大勇已经被赵城杀了千次万次。客栈的酒菜虽然也不错,但是同昨日在灵山镇吃的酒菜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不过看得出来除了赵城以外大家都还算满意。

转眼夜色降临,秦大勇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坐在桌前喝茶,按照以往的习惯,现在本应该是他练功的时间,不过现在身在客栈,人多眼杂,周围还有那么多内门弟子,若是有人突然进来撞破了秘密,那可麻烦不小,所以他也只能等到深夜,众人熟睡时再找机会了。

眼下已经来到了榆陵城,江湖大会后天便正式开始,秦大勇的内心还是十分憧憬的,现在的他空有内功,没有实战经验,武功也就只有当年在宫中练的粗浅功夫,一门稍微高深一点的武功都不会,这次观看各派精英弟子比武,他希望能好好汲取一些经验,当然,能偷学个一招半式最好。

正想着,房间外传来敲门声,秦大勇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杨凌。

秦大勇有些惊讶道:“杨师兄?快请进。”

杨凌笑着点点头,进了屋,秦大勇才发现,杨凌还拎着两小坛酒。

秦大勇疑惑道:“杨师兄这是?”

杨凌笑着回答道:“今天晚上闲来无事,想到咱们这次见面后还没真正的坐下聊过天,就拎了两坛酒来找你,怎么样?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秦大勇摇头,笑道:“我也早想找师兄好好叙叙旧了,眼下正好。”

“好。”杨凌递过一坛酒,笑道:“只有我们两人,也不必用什么酒杯了。”

秦大勇接过酒,先喝了一口,笑道:“用酒坛喝果然痛快。”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从回忆之前的往事再到各自讲述一些江湖趣闻,房间里不时传出两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两坛酒快要见底,两人脸色微红,这时杨凌问道:“秦师弟,这次来榆陵城是你拜托宋通提出来的吧?”

秦大勇闻言喝了一口酒,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杨师兄,算是吧。”

“秦师弟。”杨凌面带真诚的说道:“我能看得出,师弟同四年前有很大改变,看来江湖对你磨练了不少,不过我仍然能看出,你同四年前一样有你的坚持,这也是我依然对你真诚相待的原因,你若是想来榆陵,同我和师尊说就是了,何必去找宋通?师兄给你个忠告,宋通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你不该和他走的太近。”

秦大勇听了一阵沉默,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宋通是个小人,但他现在作为宫里与各地产业的纽带,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一天,我就必须与他虚与委蛇,没得选择。”

秦大勇说的话令杨凌也是一阵沉默,他感觉到了秦大勇话中的无奈,但是宋通的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内门弟子,即便将来成了长老,成了堂主,他也一样无法解决,这件事只能由副宫主决定。

杨凌叹了口气,道:“秦师弟心中有数就好,若是宋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师弟可以来找我和师尊帮忙。”

秦大勇点点头,心中却想道:若是杨师兄知道自己在包庇宋通贪墨宫里的钱财,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提这件事了。”秦大勇转移话题,向杨凌打趣道:“没想到四年不见,杨师兄都已经有心上人了?”

杨凌一脸惊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杨师兄觉得我们像傻子吗?”秦大勇笑道:“除了韩长老,所有人都知道了。”

“好吧,我对凌师妹是有好感的。”杨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随即又摸摸鼻子,自嘲道:“没想到我这么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

秦大勇看着杨凌,心中一阵无语,您真的有隐藏过自己的情感么?每天都粘在凌倩身边,这谁能看不出来呀?

杨凌又继续问道:“秦师弟,那依你看,凌师妹对我有意思么?”

“这个……”秦大勇也犯了难,他从小到大与女人接触的次数几乎可以数的过来,怎么可能会明白凌倩的想法?于是他只能含糊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有意思吧,反正对比宋恪师兄来说,凌师姐对杨师兄还是很好的吧。”

杨凌听了低头思忖一阵,点头道:“似乎有些道理。”

说到宋恪,秦大勇忽然想到陈彦文被削掉右手一事,他提醒杨凌道:“杨师兄,说起宋恪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听说在宫内比武时,陈彦文师兄……”

秦大勇话说到一半被杨凌摆手打断,他无所谓的笑道:“师弟不必担心,那件事应该只是失手而已,宋恪这个人虽然不太招人喜欢,但是他身为宫主的亲传弟子,要说会刻意做出那种事我是绝对不会信的,况且我与他在凌师妹这件事上已经有过约定,在这次江湖大会上,我们之间谁取得的名次更高,谁才有追求凌师妹的权利,输的人要主动放弃追求凌师妹。”

秦大勇听了还是有些担心道:“可是我听说宋恪师兄的武功……”

“哈哈。”杨凌听出秦大勇话中的意思,哈哈一笑,道:“那只是宫内比武,我无意与他争长短,但是在江湖大会上,我可不会留手。”

原来杨凌一直在隐藏实力,秦大勇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转眼酒已见底,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杨凌便离开了。

送走杨凌,秦大勇插好房门,回房给自己倒了杯茶醒酒,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正是练功的好机会,不过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秦大勇只是勉强的将内力循行了一个周天后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黑陈

第二天巳时,秦大勇还在熟睡。

“秦师弟,醒醒,日上三竿了!”

秦大勇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瞧,原来是宋通。

秦大勇打了个哈欠,道:“宋师兄,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宋通看着秦大勇笑道:“还早呐?你看看窗外,都已经巳时了。”

“什么?”秦大勇瞬间清醒,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亮的不能再亮了,他着急道:“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惨了,江湖大会已经开始了吧?”

“江湖大会?”宋通一脸奇怪的看着秦大勇,说道:“秦师弟,你不会真的睡傻了吧?江湖大会是在后天才开始啊!”

秦大勇闻言一愣,过了半天才一拍脑袋,道:“对!是后天,是后天,我这脑子。”他不好意思的对宋通说道:“昨晚喝了点酒……”

宋通笑道:“是和杨师兄吧?今早杨师兄也精神不佳,早饭时还被韩长老训斥了一顿。”

“是啊。”秦大勇点点头,随后问道:“宋师兄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宋通一拍秦大勇肩膀,神秘一笑,道:“今天三位长老和参加江湖大会的师兄师姐都去拜访天剑门了,估摸要晚上才能回来,走!师兄带你见识见识榆陵城去!”

秦大勇一想,一天时间怎么也不可能都窝在客栈里,不如和宋通出去逛一逛,于是他点点头,笑道:“好,师兄稍等一会儿,我洗漱一番咱们就走。”

宋通催促道:“那我下楼等你,师弟你可得快一点啊!我今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知道了。”

不一会儿秦大勇便洗漱完毕下了楼,宋通着急的一把拉住秦大勇道:“秦师弟快随我来,晚了就没位置了!”

秦大勇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师兄你总得先告诉我吧?”

“来了你就知道了。”宋通神秘一笑。

两人出了客栈,在宋通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条无人的街道。

秦大勇暗自惊讶榆陵城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宋通所说的好玩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他不会是想要坑自己吧?秦大勇默默提高了警惕。

终于,宋通在一处民房前停了下来。

宋通笑道:“就是这了。”

“这?”秦大勇疑惑的打量这处民房,从外表上看似乎同其他民房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嗯?”终于,秦大勇发现院内一块歪歪扭扭的木板,看起来是一块牌匾,难道这里经营着什么生意?不可能吧?按照朝廷律例民房不得经营任何生意才对,秦大勇想看看牌匾上写了什么,上面的字已经模模糊糊,他废了半天劲才辨认出上面的四个大字黑陈赌坊。

“赌坊?”秦大勇一脸惊讶的问道:“师兄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赌坊?”

“没错。”宋通笑着点点头。

秦大勇顿时觉得有些失望,不过潜意识里他觉得宋通走了这么远来到这里应该不仅仅是想要赌钱这么简单,而且黑陈赌坊这个名字他也感觉好像在哪听过,于是他一脸无语的对宋通说道:“我说宋师兄,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要赌两把呀!不过就是要赌也不必非要来这里吧?一路上路过的赌场也有三五家了。”

宋通一笑,道:“秦师弟,这里可不仅仅是赌场这么简单,走,今日师兄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罢宋通便向院中走去,秦大勇也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院,来到房屋门前,只见屋门紧闭,门窗上都是密不透光的布料,宋通上前,轻轻敲门三下,不一会儿,只听门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问道:“谁?”

宋通一笑,淡定的回答道:“兑艮巽乙雷伤。”

“吱呀。”门开了一个小缝,漆黑的里面露出一只铜铃般的大眼睛,吓了秦大勇一跳,那只眼睛一边在宋通秦大勇两人身上打量,一边冷冷道:“信物呢?”

宋通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递了上去,秦大勇看到铜牌上面有些奇怪花纹,是一个图案,好像是什么野兽。

门缝中伸出一只大手,接过铜牌,随即只听“咣当”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秦大勇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坚定的认为这绝不单纯只是一家赌场,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心里倒有些没底了,这宋通不会真的在算计自己吧?

过了一阵,门又重新打开,这次门被开到正好可以让一个人侧身进去的宽度,里面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宋通回头对秦大勇一笑,道:“我在里面等你。”说罢便侧身钻进门缝中。

秦大勇脸色阴晴不定,迟迟没有上前。

门里那人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到底进不进来?”

宋通也在门里说道:“秦师弟,快进来呀。”

“进!”秦大勇一咬牙,反正都到门口了,他暗中运转无名内功,提聚内力在双手,攥紧双拳,心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慎的向门缝走去,暗中决定一会儿只要是有任何异常就先给宋通两拳。

借着外边的亮光,秦大勇看清了门内那人的模样,此人身高最少六尺,身材魁梧壮实,满脸横肉,双眼似铜铃,右眼处还有一道刀疤,不知怎的,秦大勇一见到他的模样脑中就自然联想到黑熊。

“快点!”那“黑熊”催促道。

秦大勇没理会“黑熊”,依旧一步一步非常谨慎的向门缝走去,终于,秦大勇走了进去。

秦大勇快速打量屋内的一切,发现是一条直直的走廊,而且原来这里也并非漆黑一片,走廊两侧有一些蜡烛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而宋通正站在一旁面带笑容的看着秦大勇。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害怕了?”宋通上前拍拍秦大勇的肩膀,无所谓道:“没事,我刚来的时候也怕的要命。”

秦大勇只听身后那“黑熊”冷哼一声,瓮声瓮气的道:“自己进去吧!”

宋通没有答话,又拍拍秦大勇的肩膀,笑道:“走吧。”说罢向走廊深处走去。

秦大勇跟在宋通后面,隐约听到那“黑熊”吐口唾沫,不屑道:“孬种!”

第五十章 四次豹…

秦大勇恍若未闻,跟着宋通继续向前走,宋通回过头来,笑道:“一个看门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秦大勇一笑,点点头。

这走廊很长,秦大勇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按照他二人的速度,应该早就走到民房的尽头才对,可是眼下这条走廊还远远看不到尽头。

终于,两人再次碰到了人,在走廊右侧,一个身材矮小,干干瘦瘦的人站在那里,如果说刚才那大汉像是黑熊,那这人就像是一只猴子,秦大勇暗自好笑,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不同寻常呢?

不同于门口凶神恶煞“黑熊”,“猴子”见到宋通二人则是一副笑脸的上前恭敬行礼,尖声尖气道:“请两位大爷出示一下信物。”

宋通又将怀里的铜牌递上去,那“猴子”接过铜牌只扫了一眼便双手奉还给宋通,恭敬道:“二位大爷稍候,小的这就开门。”说罢他转身在走廊的墙壁上敲击几下,只听墙壁内立刻传出机关转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停止,那“猴子”恭敬道:“两位大爷请。”

秦大勇纳闷的看着墙壁,虽说传来了机关的声音,但这面墙没有任何变化啊?

这时宋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勇,走啊。”

“可是这……”秦大勇回头看向宋通,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知何时,身后的这片墙壁移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一道向下台阶,看来真正的地方是在地下。秦大勇心中一阵无语,那“猴子”敲右边的墙壁,没想到门却在左边。

两人踏上台阶,只听后面机关作响,墙壁又缓缓的合上了,这里不同外面的走廊一般昏暗,两侧的灯笼将这里照的通亮,台阶修的也精致得很,跟着宋通拐了几个弯,秦大勇现在已经彻底分辨不清方向了。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目的地,两人来到一扇木门前,秦大勇已经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宋通推门前神秘一笑,道:“秦师弟,别被晃到了眼。”

说罢宋通一推门,门内的光亮与声音瞬间包围了秦大勇的眼睛与耳朵。

秦大勇没想到里面的光竟会这么足,一时间倒是真的被晃了眼,这时宋通在一旁道:“走吧,秦师弟,这里可是榆陵城最妙的地方了。”

秦大勇模模糊糊的跟着宋通进了门,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异香,让他感觉特别舒畅,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光亮,他才看清了这里,秦大勇有些震撼,这里真的很大,四周墙壁由明玉铺设,每隔一段距离便镶有一颗明珠,整个装潢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屋顶用了秦大勇叫不出名字的石头铺设,这种石头反光,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石头,这间在地下的石室才如同受到了阳光直射一般明亮。这里各种赌法非常齐全,赌桌也由名贵材料制成,看得出来这里赌客不少,每张赌桌前几乎都坐满了赌客,而且大多衣着光鲜,另外在赌桌边还站着一些身材婀娜、容貌秀丽的少男少女,仅披一层薄纱在一旁端茶倒水,有的赌客赢了钱,便兴奋的一把将少女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上一口,随即对其上下其手,而怀中的少女始终保持着笑容。

秦大勇看的面红耳赤,连忙将视线转到别处,但是各个赌桌大都一样,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将眼睛放在哪里好了。

宋通在一旁一脸戏谑的看着面红耳赤的秦大勇,调笑道:“怎么样?秦师弟,这里好玩吧?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秦大勇则面露尴尬道:“宋师兄,若只是单纯的赌两把还好,可是来这,似乎……违反了宫里的规矩吧?”

“师弟放心好了。”宋通拍拍秦大勇的肩膀,低声道:“我身为内门弟子怎么能违反规矩呢?这次来是宫里的命令。”

宫里的命令?按照杨凌的说法,宫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宋通是个小人,只是无奈宋通靠山太硬,这才令他这般风光,宫里真的会有任务给这个不靠谱的宋通吗?何况还带着自己这个外门弟子?看着此时一脸正经的宋通,秦大勇表示怀疑。

此时看宋通的眼神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赌上几把了,他对秦大勇道:“秦师弟,正事还没开始,我先去赌几把啊,你想玩哪个就玩,不用花太多钱的。”说罢也不等秦大勇回应,就径直走进了赌客中间,路过赌桌旁的少女时还不动声色的对其屁股掐了一把。

秦大勇摇摇头,早知来这还不如一个人在城中逛一逛,他对赌没什么兴趣,走了一圈发现有供赌客休息的茶桌,他便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宋通。

此时的宋通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正坐在一张赌桌前赌得面红耳赤,怀里还搂着一名少女,不时的大吼大叫。

秦大勇此时闲得无聊,便在赌场里四处打量,他发现赌客中有不少人从来不赌,对赌桌上的牌局没有兴趣,反而在不停的暗中观察各个赌客,看来他们应该是赌场安排用来应付突发情况的人,这时秦大勇发现这些人似乎突然都在向一处角落的赌桌慢慢挪去。

那角落的赌桌赌的是骰子,此时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玩,那老头看起来很是激动,不时的在再与庄家说着什么,不过因为离得太远,秦大勇听不到老头到底说了什么,而那张赌桌的庄家神情好像也很错愕,随后老头激动的将手上的所有银子全都压了上去,示意庄家再来,庄家初时不肯,不过随后似乎是得到了某人的示意,这才拿起骰盅在空中摇晃起来,老头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盅,他似乎不知道身后已经被赌场的人包围,将他与其他赌客隔开了。

随着骰盅再次回到桌上,庄家似乎喊了一声“开”,随后便将骰盅移开,骰子的点数秦大勇看不见,不过那老头看了后却瞬间变得神情狰狞起来,大喊道:“四次豹……”

第五十一章 黑陈帮

不过老头身后的人可并没有打算让老头喊出声来,其中一人一把捂住老头的嘴,随后众人一拥而上,秦大勇的视线也被挡住了,等着众人再散开时,已经看不见老头的踪影,另外,那张赌桌的庄家也不见了。

有几位赌客虽然听到了老头的叫喊,但根本吸引不到他们的注意力,都只是随便扫一眼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牌上。

秦大勇猜测或许是那老头赢了钱但赌场并不想给便大喊大叫,所以被暗中带了下去,秦大勇心里暗自惊讶没想到这个赌场这么黑,其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小。

“黑陈赌坊……”秦大勇不禁又想起这个令他感觉耳熟的名字,心中不禁暗暗奇怪,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去过赌坊,怎么会无端对一个赌坊的名字感到熟悉呢?

“黑陈…黑陈…”秦大勇低声嘀咕着,忽然他脑海里蹦出的想法让他变了脸色,不禁脱口而出道:“黑陈帮?!”

“应该错不了了。”秦大勇不断在心里印证自己的想法:“以黑陈命名,又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和势力。”关于黑陈帮朱富曾经和秦大勇介绍过,黑陈帮是邪道五大势力之一,势力主要分布在柳州,与其他邪道不同,黑陈帮是彻头彻尾的邪魔外道,平时十分低调,做起事来却异常阴狠,帮众在江湖中很少主动露面,但所做的都是最邪最恶、伤天害理的大事,这样的一个邪恶势力居然会在榆陵城内开赌场赚钱?

秦大勇正想着,却见宋通脸色难看,骂骂咧咧的来到了秦大勇身边坐下。

看宋通的难看的表情秦大勇就知道宋通应该输了不少,于是他给宋通倒了杯茶,笑着问道:“宋师兄今天手气不好?”

宋通将茶一饮而尽,郁闷道:“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便输了六十两银子。”

秦大勇一阵好笑,看宋通苦大仇深的表情,还以为他输了多少,六十两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笔巨款,但对宋通这种人来说应该还不足他身家的一根毫毛,看来宋通不但贪财,在某些方面他还有一些吝啬。秦大勇不愿和宋通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要向宋通验证自己的猜测,于是转移话题道:“宋师兄,师弟有一事想要请教师兄。”

“什么事?”宋通向自己的茶杯续了杯茶,问道。

秦大勇顿了顿,问道:“这黑陈赌场,是不是和黑陈帮有关?”

宋通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惊讶道:“师弟也知道黑陈帮?”

秦大勇点点头,道:“曾经听人说起过。”

宋通听了一笑,也点点头道:“既然秦师弟听说过,那我也就不瞒师弟了,没错,这里确实是黑陈帮搞的。”

秦大勇心道:“果然。”

宋通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打算拍卖开始的时候再同秦师弟细说的。”

“拍卖?”秦大勇有些疑惑。

“没错。”宋通点点头,道:“黑陈帮这么大费周章怎么可能只是在榆陵城建一个地下赌场呢?这里的真正好戏,其实是一会儿的拍卖会,不过黑陈帮的拍卖会可与普通的拍卖会不同,在这里拍卖的东西那都是价值连城,不光是古玩字画,还有神兵利器,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秦大勇问道:“那是什么?”

宋通一笑,道:“比如某组织、某个人的信物,说到这我还记得几年前这里曾经拍卖过天下第一杀手展惊鸿的信物,据说无论任何人只要拿着这个信物去找展惊鸿,他就会无条件的帮你杀一个人,这件信物当时可是拍出了黄金二十万两的高价,不过这信物被拍出去之后,江湖中都以为买主会马上联系展惊鸿杀人,大家都在好奇到底会是哪位大人物死在展惊鸿的飞刀之下,但是奇怪的是,直到今天,依然没有传出哪位大人物的死与展惊鸿有关的消息,关于这信物的说法也众说纷纭。”

秦大勇听得暗暗心惊。

而宋通看秦大勇吃惊的表情,神秘一笑道:“秦师弟,这还不算什么,他们甚至还卖人。”

“卖人?”秦大勇脸色变了。

“没错,俊男美女,或者身份特殊的人,都可以成为黑陈帮的拍品。”宋通说道。

想到将活生生的人像牲畜一样竞价买卖,秦大勇攥紧双拳,心中怒火中烧,看着赌场中任人蹂躏的少女,秦大勇声音微冷的问道:“就是她们吗?”

“她们?”宋通似没听出秦大勇语气的变化,不屑道:“当然不是,这些贱货可卖不上高价。”

秦大勇心情更加沉重,到了今天他才算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这个江湖的黑暗面,简直比想象中还要黑暗、丑恶万倍。此时秦大勇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恨不得马上将所有黑陈帮的人渣全部杀死,然而秦大勇又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以现在掌握的一些粗浅功夫以及一门不知道威力如何的内功心法,可能都根本伤不到黑陈帮半分,一时间,四年前目睹朱富被杀时的感觉又重新降临在秦大勇的身上,两者的情感叠加在一起,促使秦大勇产生了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变强的**,直到这一刻,秦大勇终于知道自己人生的目标到底在何处。

秦大勇冷静的问道:“宋师兄,不知这拍卖会上有没有高深的武功秘籍?”

宋通想了想道:“武功秘籍嘛……倒是也有,不过大都谈不上高深,仔细想想,如果有这种东西,黑陈帮应该会自己留着吧。诶?秦师弟怎么想起问这些?”

秦大勇回答道:“我只是突然想到四年前出云宗宗主被杀一事,尸体上有癸阴掌的伤痕,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有人将掌法泄露出去,比如就通过这拍卖会。”

宋通听了思量了一阵,道:“倒是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不太可能,癸阴掌这种级别的武功在传授前的考验非常严格,能通过考验的人基本上都对五行宫有着绝对的忠诚,况且在未来他们都会身居高位,应该也没有什么理由背叛吧?反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师弟也不必多想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响起:“诸位。”

这个声音灌注了精纯内力,在赌场中每个人的心头响起,众人都不自觉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秦大勇与宋通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那是一个身材挺拔,但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他继续冷冷的说道:“今日的拍卖会,取消。”

“什么?!”在座的赌客都惊讶出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吗?”

“是啊,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倒是给个说法啊?”

“我等那东西已经等了很久了,必须得给个说法!”

“……”

面对众人的质问,黑衣男子恍若未闻,没有给予丝毫回应,反而便要转身离开。

秦大勇偷眼看向宋通,只见他也是满脸着急的表情,见黑衣男子离开,宋通急忙喊道:“那下次拍卖会是什么时候?”

这次黑衣男子倒是没有继续沉默,冷冷的留下一句“等通知”后便彻底不理会众人,直接离开了。

秦大勇看着宋通,试探着问道:“师兄,宫里到底要你拍下什么东西啊?”

宋通叹了口气,道:“本来若是将东西拍下,我还可以向师弟透露一二,但是现在拍卖会取消,也就不便再与师弟多说了,我们这便离开吧。”

秦大勇见宋通这个表情心知他是不肯说了,于是他点点头,两人便重新顺着台阶回到了走廊,经过“猴子”和“黑熊”终于自民房中走了出来。

“嗯?”出来后秦大勇便感觉不太对劲,眼前的街道和他进去时大不一样,明显就不是同一条!他回头看向民房,这里的一切倒是与他进去时的记忆相符,一样的院落,一样的牌匾,但为何这里一样,街道却变了呢?难道出来时所走的路同进去时不一样?但偏偏“猴子”和“黑熊”都在,这应该就是原路出来的呀?秦大勇看向宋通。

宋通看出秦大勇疑惑,笑着解释道:“他们是孪生兄弟。”

秦大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黑熊”与“猴子”还各有一孪生兄弟,四人分别把守两条路,让人产生是同一条路的幻觉,他一笑,道:“黑陈帮耍的花样还真多。”

宋通望了望天,笑道:“眼下时辰还早,秦师弟,我们便逛一逛这榆陵城吧。”

“也好。”秦大勇点头答应。

两人行至一条街道,这条街道较宽,一路有许多摆小摊和卖艺杂耍的手艺人,因此也热闹许多,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对这也没什么兴趣,便要横穿过去。

这时秦大勇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自己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由身体一顿。

“这位施主,我观你五官端正,眉梢微翘,面泛红光,此乃好事将近之吉兆啊!”

第五十二章 关二狗

秦大勇身子一顿,“这个声音……”他慢慢的回头看去。

只见左侧墙边一算命先生正给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算命,那算命先生看起来六十多岁年纪,白发白须,做道士打扮,桌边还立着一只布幡,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这不正是秦大勇四年前见过的那个凤阳山张九陵吗?

秦大勇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这个人很不简单,当初就是他称黄潜夫妇在北方有劫,结果第二日他们二人真的死在了灵山镇北面的小灵山上,而当时朝廷、出云宗以及五行宫都怀疑这个人就是围杀黄潜夫妇的同伙,各方势力全力寻找他的踪迹却毫无收获,没想到四年过去,他竟然出现在榆陵城。

此时张九陵正与那书生打扮的人交谈,并未发觉秦大勇正在暗中观察他,对于张九陵这个人,秦大勇是比较好奇的,他一直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道术玄妙,能够窥破天机,还是故作玄虚,以阴谋加害黄潜夫妇。

此时宋通回头见秦大勇停下了脚步在看着什么,问道:“秦师弟?怎么了?”

秦大勇回过神来,视线一扫见张九陵的算命摊对面正好是一家酒楼,于是装作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道:“宋师兄,这昨夜醉酒导致今早起的晚了,早饭也没吃,现在师弟这肚子有点……嘿嘿,我看这就有一家酒楼,不如先上去吃些饭菜?”

宋通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也怨我,早上催促了师弟,否则师弟也不至于吃不上早饭,既然秦师弟饿了,那我们就先吃饭,你还别说,这家酒楼的东坡肉那可是全榆陵城最好的。”

说罢两人进了酒楼,在秦大勇的建议下上了二楼,来到靠窗边的桌子前。

宋通问道:“秦师弟,那我们就坐这?”

秦大勇从窗户向下一看,正对着张九陵的算命摊,坐在这里,不光向外一扫就能看到张九陵,而且还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于是他笑着点点头,道:“好。”

宋通对这家酒楼好像很熟悉,做主点了几道酒楼的拿手菜,又要了一壶好酒,与秦大勇闲聊起来,而秦大勇的注意力都在张九陵那,对宋通也都是随口应付几句。

酒菜上齐,宋通笑着介绍道:“来,秦师弟,尝尝这东坡肉,他们酒楼的东坡肉可绝对算得上是美味。”

秦大勇早就注意到了这东坡肉,当了酒楼四年掌柜,他对各种菜的研究也颇深,从这道菜的外形与香味上看已经属于佳品,他夹起一块放到嘴里一咬,香甜的味道立即从软烂的肉块上释放出来,秦大勇点点头,赞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果然是美味!这酒楼的厨子的确有一手。”

宋通闻言一笑,道:“说到厨子,哪个酒楼的厨子能与秦师弟酒楼的相比?不过我倒是一直很纳闷儿,御厨的传人为什么会安心窝在一个小镇的酒楼里?这秦师弟的师兄朱富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呢?”

提到朱富,秦大勇将注意力从张九陵身上收了回来,“朱师兄具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四年前我来到灵山镇时那个厨子就已经在那了。”秦大勇一脸敬佩的说道:“不过朱富师兄在经营酒楼这方面比我强上太多了,我经营酒楼四年时间也不过是吃朱师兄留下的老底而已。”

宋通闻言哈哈一笑道:“秦师弟谦虚了。”

秦大勇一笑,又将视线投向窗外。

宋通早就觉得秦大勇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向外看,于是他也循着秦大勇视线向外看去,边看边道:“秦师弟,你到底在看什么呀?我也看看……咦?”宋通发现秦大勇似乎一直在看那个算命摊,于是惊讶地问道:“算命的?秦师弟难道对这个感兴趣?你想要让他算一卦?”

秦大勇见宋通已经发现,但此时他并不想将真相告诉宋通,于是笑道:“当然不是,只是这个算命的我好像在哪见过,所以便多看了几眼。”

“哦,原来是这样。”宋通看着张九陵道:“这些江湖术士,耍的都是骗人的把戏,要是真能看破天机,还至于沦落到街头?”

“是啊。”秦大勇笑着点头,回过头来想吃几口菜,他还真是饿了。

这时宋通却一副幸灾乐祸的笑道:“秦师弟你看,我觉得这个算命的要倒楣了。”

“嗯?”秦大勇闻言向外看去。

……

关二狗是榆陵城的泼皮无赖,父母早死,家里就他一个人,快到三十岁了还打着光棍,没有正当营生,就在榆陵城里整日游手好闲,偶尔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再加上他长的干瘦,眼小嘴大,右脸还有颗痣,样子实在不中看,城里的人大多都很厌恶他,唯恐避之不及,而关二狗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今日,关二狗从自己的“狗窝”里爬出来,昨夜吃剩的饭还摆在桌上,他胡乱的吃上几口,便来到街上闲逛。

一路上的人见到关二狗都躲得远远的,关二狗对此很满意,他得意的仰着头,露出肚皮,一边大摇大摆的向前走,一边用手搓着肚子上的泥,不时左顾右盼。

忽然关二狗发现刚才好像有人在对他笑,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个算命先生,穿着个道袍,白胡子白头发,此时正微笑着看着关二狗。

“嘿!”关二狗向地上吐口唾沫,摇摇晃晃的来到算命摊前,一踢桌子腿,头依然扬着但眼睛却低下来看向算命先生,面带挑衅道:“算命的,你笑什么?”

算命先生淡笑着回答道:“我觉得与施主有缘,施主不如算上一卦?”

“哼!”关二狗嗤笑一声,随手一扯桌旁的布幡,不屑道:“神机妙算?你算卦很准吗?”

算命先生依旧淡笑道:“准,也不准。”

关二狗不屑的神色更深,一只手指挖着耳朵,不屑道:“你们这些算命的,也就骗骗普通人,想说些高深的话引我上钩?你关二爷有那么傻么?嗯?”

算命先生笑道:“贫道卜卦全凭自愿,从不诓骗别人。”

“哼!”关二狗哼了一声,把小指从耳朵里抽出来,对着面前的桌子一弹,随后指着算命先生骂道:“你们这些算命的,最喜欢故弄玄虚,装出一副狗屁高人的模样,前些日子城东的一个算命的也和你一般装腔作势,叫我两巴掌下去,还不是跪下叫爷爷,怎么,你也想尝尝爷的拳头?”

“施主何必动怒呢?不如让贫道替你算上一卦,若是不准,你打我两巴掌也未尝不可。”算卦先生依然神情自若的笑着。

“呦呵?”关二狗乐了,道:“你这算命的倒有点意思,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准就让我打两巴掌。”

算卦先生微笑的点点头。

“好!”关二狗点点头,坐到了算卦先生对面,道:“正好没有什么事,今天就陪你玩玩,算吧!”

“还请施主将生辰八字写下。”算卦先生将笔墨纸砚推了上来。

“别浪费时间!”关二狗不耐烦道:“老子的生辰八字是庚子、甲申、丙辰、己丑!”

“哦?”算卦先生神态自若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有些惊讶道:“施主姓关?”

关二狗嗤笑一声,讥笑道:“这是你算出来的?这片谁不知道我关二爷的名号!还用你算?”

算卦先生对关二狗的讥讽恍若未闻,有些兴奋道:“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敢问施主全名?”

关二狗诧异的看着奇怪的算卦先生,心道难道这算命的真不知道我的名号?他不耐烦道:“老子叫关二狗!”

“二狗……”算卦先生嘀咕两声便闭眼掐算起来。

片刻后,关二狗得意的催促道:“你快点啊!算不出来就说算不出来,让老子打两巴掌就算完,别装死啊!”

算卦先生睁开眼睛,眼中兴奋之色丝毫未减,说道:“关施主三岁丧母,病死于那年冬天,是也不是?”

“诶呀?”关二狗有些诧异,随即一脸不信邪道:“你接着说。”

算卦先生继续道:“施主十岁时父亲也离开人世,应该与土有关,是也不是?”

这下关二狗变了脸色,道:“倒是有两下子,你你你…你接着说。”

算卦先生一笑,随即对关二狗的经历如数家珍。

关二狗越听越心惊,这算命的所说的事竟丝毫不差,眼前竟然真是高人!

“道长!”关二狗一把抓住算卦先生的手,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道:“道长可真是高人呐!小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道长恕罪。”

“施主不必如此。”算卦先生一脸微笑。

“道长!小的还想算一卦。”关二狗谄媚的笑道。

“施主请说。”算卦先生点点头。

“这个,还请道长帮小的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关二狗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施主要算财运?”算卦先生问道。

“是。”关二狗连连点头。

算卦先生哈哈一笑,道:“施主可知我方才为何问你是否姓关?”

关二狗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为何?”

算卦先生严肃道:“因为施主你的生辰八字太不一般,竟与财神爷的生辰八字完全相同,又与财神爷同姓,此乃千年一遇的财神命格,注定要背负莫大财运,虽然前半生为面相所碍,较为穷苦,但一过三十岁,必定是财运亨通!”

“真的!?”关二狗听的一脸兴奋。

算卦先生又严肃的点点头,道:“真的。”

“我今年二十九,明年就三十,这么说明年就发财!哈哈哈!”关二狗突然放声大笑。

随后关二狗如魔障一般,一脸的不放心,每隔一会儿便问算卦先生是不是真的明年就发财。算卦先生一脸耐心的解释,最后说道:“其实施主现在财运就已初露一角,贫道给施主个提示,施主现在一路向北,必能得财。”

关二狗听了一脸兴奋的问道:“真的?”

“当然。”算卦先生点头道:“若是不对,施主大可回来找贫道。”

“好好好!”关二狗一脸兴奋,道:“你若真让我得了钱,定要重重感谢道长。”说罢他便奔北方而去。

第五十三章 再算命

“哈哈哈哈!”宋通狂笑,道:“秦师弟,你看那傻子被耍的团团转!哈哈!”

秦大勇不确定道:“可是那个叫关二狗的不是说那算命的说的一字不差吗?会不会那算命的真有点本事。”

“有个屁的本事。”宋通面带不屑道:“秦师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就是那老骗子给那傻子下的套,其实早就将那傻子的背景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可是给这样的人下套有什么好处呢?看那关二狗的样子可没钱给卦金。”秦大勇问道。

“谁知道呢。”宋通不在乎的说道:“你我都不是当事人,又对他们都不了解,也许是算命的想借着关二狗的闹事为自己涨涨名声,毕竟刚才围观的人也不少,要不就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也许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套也说不定。”

秦大勇不置可否,依然向窗外注视着张九陵,这时张九陵好像感受到了秦大勇的目光,也抬头看向了秦大勇,并且对其微笑着点点头。

“被认出来了么?”秦大勇有些诧异,但他马上就在脑海里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同四年前的长相早已经大不相同,就算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绝对认不出来自己,这应该只是他招揽生意的手段而已,于是秦大勇亦向他点头示意。

这时宋通又说话了,秦大勇的目光收了回来,只见宋通继续道:“反正这种事实在不可信,你看那傻子的样子,他要是财神命我就是玉皇大帝命,还三十岁财运亨通,我看他再过两年就得要饭了!哈哈!”

秦大勇微笑,但当他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时,却惊讶的发现张九陵和他那只布幡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桌子凳子还留在原地。

“奇怪了。”秦大勇在街道前后寻找半天,却依然没有发现张九陵的踪迹。

“施主是在找贫道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秦大勇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可不就是他在寻找的张九陵吗?

秦大勇心中惊讶,没有开口,但一旁的宋通见到张九陵却乐了,道:“诶呀?都跑到这来了?去去去,到别的地方骗人去!我们不算卦。”

张九陵微微一笑,道:“贫道此来并非算卦,而是探访故人。”说罢他将布幡靠在桌旁,向秦大勇行礼道:“一别四年,不想今日在此与施主重逢。”

秦大勇心中大惊,这张九陵竟然真的还认识自己!当初秦大勇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伙计,竟能让他记了四年,莫非这张九陵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成?

秦大勇装作淡定,站起身来回礼道:“没想到张道长还记得在下,张道长请坐。”

张九陵闻言坐下,笑道:“施主不也还记得贫道么?”

宋通纳闷道:“秦师弟你还真的认识这个算命的?”

“是啊。”秦大勇笑道:“我与张道长有过一面之缘。”随后又冲张九陵笑道:“我为道长点些素菜?”

张九陵摆手道:“不必如此,贫道不忌酒肉荤腥。”

“哦。”宋通拉了个长音,面带讥讽道:“算命的,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你也敢称故友?秦师弟,我看这他不过就是想蹭顿饭而已。”

秦大勇见宋通似乎很针对张九陵,便笑着劝道:“宋师兄,我与张道长能再见面也是缘分,请张道长一顿饭也没什么的。”

宋通闻言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秦大勇给张九陵倒了杯酒,笑问道:“张道长一直都在榆陵城为人卜卦么?”

“非也。”张九陵摇摇头,微笑道:“自学成出山后贫道一直云游四方,前些日子才来到榆陵城。”

“哦,原来是这样。”秦大勇点点头,他有心想问问四年前的事,但宋通就在一旁,他也不好多问,于是客套道:“方才张道长卜卦在下与宋师兄看的一清二楚,张道长果然神机妙算,实在令在下佩服。”

张九陵听了却摇摇头道:“说到此事贫道实在遗憾。”

“张道长为何遗憾?”秦大勇惊讶道。

张九陵解释道:“贫道曾说过卜卦从不诓骗他人,今日却不想对关施主说了假话。”

“哦?”秦大勇好奇道:“不知张道长说了什么假话?”

这时一旁的宋通却讥笑着插话道:“我看是半真半假吧,毕竟那傻子过去的事可以查得到,而将来的事就只有靠编了,是吧,张道长?”

“非也非也。”张九陵摇摇头,道:“之前我与关施主所言句句属实,只有这最后一句,我与关施主所说的北方有财一事是假。”张九陵苦笑道:“只因关施主一直纠缠贫道,贫道不堪其扰,才出此下策将关施主支走,现在想来,还是贫道心境有缺,此事怕是会影响到以后的修行了。”

宋通嘲笑道:“张道长您这道行都通天彻地了,还修行什么呀!再往上那不得直接飞升了呀?”

“非也非也。”张九陵似没听出宋通话中的含义一般,一本正经的说道:“道无止境,贫道这点微末道行在大道的面前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

秦大勇微笑道:“张道长境界之高实在令我等佩服,来,张道长,我敬你一杯。”

“施主客气。”张九陵微笑举杯。

这时宋通眼珠一转,也举起酒杯来,面带歉意道:“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张道长,多亏张道长的一席话点醒了我,为表歉意,来!张道长,我也敬你一杯!”

张九陵举杯道:“多谢施主。”

秦大勇心道这宋通看来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放下酒杯,宋通笑着提议道:“张道长境界如此高,我看不如就在这为我师弟算上一卦,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秦大勇心道果然,这是要给张九陵出难题了,还记得四年前张九陵便要给自己算上一卦,自己当时拒绝了,不过宋通现在的提议也未尝不可,正好可以试探这张九陵的底细,于是他也微笑着看向张九陵,道:“张道长意下如何?”

第五十四章 气运压身

“当然没有问题,还记得四年前贫道便想给施主算上一卦了,那就请施主将生辰八字说与贫道。”张九陵笑着点头答应。

“那便有劳了。”秦大勇将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张九陵记下,点头笑道:“好,待贫道掐算一番。”说罢便闭眼掐算起来。

宋通则在一旁一脸不屑的表情,等着看张九陵出丑。

“咦?”张九陵轻咦一声,睁开眼睛,面露奇怪神色,看向秦大勇,打量起来。

秦大勇见张九陵如此,疑惑道:“道长,怎么了?”

张九陵也不回应,又闭上眼掐算起来,宋通此时一指张九陵,用嘴型对秦大勇无声的说道:“装腔作势。”

秦大勇见了一笑,也没有说话。

不多时,张九陵重新睁开双眼,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时隔四年,施主的命数竟有莫大的变化。”

秦大勇闻言问道:“张道长何出此言?”

张九陵又未回答,反问道:“施主先回答贫道,这四年里可曾得到什么宝物?”

一听到宝物这个词,宋通顿时来了兴趣,也看向秦大勇。

“宝物?”秦大勇摇摇头,面露回忆之色,道:“在下未曾得过什么宝物。”不过说完他的脑海里便浮现了那本无名内功,按照朱师兄的说法,这是本高深内功,那它,算不算宝物呢?

“这便奇怪了。”张九陵嘀咕了一句,随后又摇头苦笑道:“是贫道执着了,即便知道了原因又如何?命数已定,根本无法再有任何变化。”

秦大勇忍不住又问道:“张道长,你这番话只说的在下云里雾里,还望道长解惑。”

“唉!”张九陵又叹一声,道:“四年前贫道曾粗略的看过施主之面相,那时施主气运稍好,日后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必定定是衣食无忧而且寿数极长,一生平安无忧,此乃吉相,但今日贫道再见到施主却发现施主的气运竟变大数十倍!”

秦大勇仍然听的一头雾水,问道:“道长可否再说的详细一些?这气运变大了应该是好事吧?”

张九陵摇头道:“非也,气运亦是双刃剑,以施主来说,如此庞大的气运可以给施主带来极高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但施主所能承受的气运有限,如果长年累月背负超出承受极限的气运,亦会遭到气运反噬,反而有劫难临头。贫道给施主的判词为:气运压身,虽中年得意,但,恐遭惨死。”

秦大勇一笑,道:“张道长是否算错了?在下不过一小镇的酒楼掌柜而已,倒是有些钱财,但绝算不上荣华富贵,又如何像道长所说的一般身居高位呢?”

张九陵道:“贫道只是将掐算的结果说与施主,至于将来会如何实现,贫道亦不知。”

“那敢问道长,我又该如何将这气运卸下呢?”秦大勇问道。

“命数已定,如潺潺小溪汇入汪洋大海,只能顺势而为,岂能逆流而上?除非……”张九陵欲言又止,摇头道:“此事难若登天,不说也罢。”

此时宋通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我说张道长,将来的事谁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啊?不如就像你刚才为那傻子算卦时一样,讲一讲秦师弟的过去,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张九陵闻言一笑,道:“贫道就是说再多,施主恐怕也不会相信吧?”接着他起身对秦大勇行了一礼,道:“多谢施主今日的酒菜,贫道就先告辞了,有缘再见。”说罢他拿起布幡,转身离去。

“张道长……”

秦大勇还欲再挽留张九陵多说几句,却被宋通拦下,道:“秦师弟,你还叫那老骗子干嘛?我让他说一些你过去的事他转头便走,什么气运压身,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个骗子,说一些话来吓唬你,你若是现在叫住他,他便要找你要银子帮你消灾解祸了。”

秦大勇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张九陵给他的批词他自己也是不信的,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这个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什么荣华富贵、身居高位这些与他是肯定没有任何关系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而已,这样看来,这张九陵也并非能窥破天机,说不定只是个记忆过人的江湖骗子,当年被那伙人利用而已。

宋通看秦大勇眉头紧皱,以为他还在意判词的事情,笑道:“秦师弟还在纠结刚才的事?那不过是老骗子的招数而已,就拿什么惨死来说,谁要死的时候不惨?不惨就根本不会死嘛,你说是吧,哈哈!”

秦大勇闻言一笑,道:“宋师兄说的有理。”说罢他向窗外看去,发现张九陵并未回到算命摊,而是直接离开了。

宋通见此更是说道:“秦师弟你看看,那老骗子心虚了,那傻子不是善茬,发现自己被骗肯定得回来教训他,这不直接撒丫子跑了。”

秦大勇点点头,心道这张九陵看来果然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便结账离开了。

秦大勇与宋通不知道的是,在两人离开后不久,关二狗又跑了回来,离着老远就喊道:“道长真是老神仙呐!我果然捡到了三文钱!哈哈!咦?道长呢?”

……

第二日,江湖大会便在今日开始。

秦大勇今日早早就起床,吃过早饭后,同一行人来到了位于榆陵城一角的天剑门,在天剑门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练武场,江湖大会便在这练武场举行。

一进练武场便能看到一柄直插入地下,由石头雕刻而成的巨大长剑,十分震撼,练武场此时早已布置完毕,设有九座擂台,分三行三列摆设,中间那座擂台最大,其余八座同等大小,周围则设有桌椅座位,已有不少人都已就坐,那天剑门弟子将五行宫众人带到了靠前的位置,冲李奉言行礼道:“李长老,贵宫的位置便在这一区域,接下来便请贵宫参加大会的师兄们前往殿内报名。”

“嗯,我知道了。”李奉言点头。

“那弟子告退。”天剑门弟子又恭敬一礼,才转身离开。

随后李奉言便带着杨凌宋恪等人报名去了,秦大勇打量着整个练武场,心中惊讶这练武场竟如此之大,摆设擂台和座位后竟一点也不觉得拥挤,他对身旁的宋通说道:“没想到天剑门竟在榆陵城中占地这么大。”

“秦师弟可别小看天剑门。”宋通笑道:“在景州除了我们五行宫便是这天剑门了,上一届江湖大会他们的弟子冯天卜更是力压了我们黑水堂的范江师兄夺了个第三,对了,万剑盟师弟听说过么?”

秦大勇尴尬的挠挠头,道:“听过一点,听说这江湖大会最初就是万剑盟举办的吧?”

“对。”宋通点点头,道:“这万剑盟当初可以说是江湖第一大派,盟主南宫隐更是剑法超群,被奉为天下第一剑客,几乎是默认的武林盟主,盟中更是人才辈出,当时的江湖大会,前十中万剑盟便要占据一半,相当恐怖,而后来万剑盟分崩离析,分裂成了大大小小许多门派,这天剑门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家,掌握有万剑盟的不少家底,据说南宫隐所著的《剑法精要》也在这里,传说冯天卜之所以能力压我们的范江师兄,就是因为他练了这《剑法精要》!”

“没想到天剑门竟然有如此渊源。”秦大勇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又问道:“不知上届大会的前两名是哪两个门派?”

“上届第二便是出云宗弟子名叫祁钰,不过他在第二年便被烛火宫的人杀了,至于第一……”宋通正色道:“上届第一可不属于一个门派,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秦大勇吃惊道。

“没错。”宋通点点头,道:“那人叫陆剑平,自称是青峰山陆家的,可是江湖上根本没有陆姓世家在青峰山,而且与他同来的是他爹,看起来不过是个老农,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使得一手叫什么陆家剑法应是力压天下各派才俊,而且他得了第一后直至到今天就再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有人猜测他应该是某个隐世高人的传人,回山隐居去了,还有人猜测他也被人杀了。”

“不知这届能否得见这种天才。”秦大勇有些期待。

“可能性不大。”宋通摇头道:“这种人几十年也未必能见到一个。”

“可惜。”秦大勇叹了一声,无意之中发现原来天剑门对各派的区域早有标记,自己这边的桌子上就刻着五行宫的标志,他向右边一看,只见右边的桌子上刻着像是云朵一般的标志。

“咦?”秦大勇觉得见过这个标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问道:“宋师兄,这是何派的标志?”

宋通扫了一眼,道:“这不就是出云宗的标记吗。”

秦大勇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应该是四年前在季德义他们身上见过,不过五行宫居然被安排在出云宗旁边,难道天剑门不知道四年前的事吗?

第五十五章 绝世美人

宋通有些幸灾乐祸道:“说起来这届江湖大会出云宗应该没什么机会了,自四年前宗主黄潜被杀以后,出云宗就一日不如一日,据说好像还有过内乱,也就这一年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秦大勇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后面的突然热闹起来,他回头看去,一道绝美的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发丝飞扬,清丽绝俗,身穿一淡蓝色长裙,手持一把长剑,真如仙女一般,所过之处,顿时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女子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但与她同行的那些男子却双眼通红的瞪视其他人,似乎在警告一般。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秦大勇看的呆了。

宋通早已两眼放光,兴奋道:“我竟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不知道是哪派的?”

说话间,那女子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被分配的区域坐好。

“咦?那是什么门派的标志?”宋通伸长脖子向那边看去,却发现根本不认识那个标志,他摇头叹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居然进了个小门小派,可惜可惜。”

那女子似乎在打量练武场,不时的左顾右盼,而她视线所及之处的男子无不摆弄造型,或者高声谈论,试图用最帅的自己来吸引这位绝世美女的目光,不过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女子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秦大勇呆呆的看着那道倩影,心中何尝没有让这位仙女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的渴望呢?

忽然,秦大勇听到旁边的一个声音感叹道:“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呀!”

秦大勇转头看去,只见是一容貌俊俏,书生打扮的人,此时正摇着折扇一脸陶醉,他感受到了秦大勇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抱拳微笑道:“阁下是五行宫的?”

秦大勇亦抱拳回礼,道:“正是。”

那人笑道:“在下木枫堡唐晓枫,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秦大勇回道:“在下五行宫秦大勇,这位是……”秦大勇想再介绍一下宋通,却发现他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大勇。”唐晓枫赞道:“好名字!我是晓枫,你是大勇,哈哈!”

秦大勇闻言一笑,心道这唐晓枫还真开朗。

那唐晓枫又笑道:“想必秦兄刚刚也应该被凝儿姑娘的美貌迷住了吧?”

“凝儿,唐兄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莫非是与她认识?”秦大勇心底生出一丝羡慕。

“也算是认识吧。”唐晓枫略带得意的笑道:“凝儿姑娘所在的三重楼与我们木枫堡所住的是同一家客栈,所以我便斗胆问到了凝儿姑娘的芳名。”

秦大勇听了心中羡慕更甚,只听那唐晓枫又笑问道:“怎么样,秦兄,凝儿姑娘美吧?”

秦大勇闻言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唐晓枫见了哈哈一笑,道:“秦兄不必不好意思,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你看那些兄台。”说罢他一指远处。

秦大勇顺着唐晓枫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凝儿姑娘已经不再左顾右盼,而是与身旁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子在交谈着什么,但还是有些人不时地在她面前走动,以求吸引凝儿姑娘的目光。

秦大勇一笑,心道与那些人相比,自己实在太过害羞了。他笑道:“让唐兄看笑话了。”

唐晓枫一笑,道:“无妨,无妨。”

这时秦大勇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问道:“不知唐兄你们木枫堡所在的区域在哪?为何没有见到唐兄的师兄弟?”

“他们都还没来呢。”唐晓枫笑道:“我是跟着凝儿姑娘他们一起来的。”随后他又一脸遗憾道:“本想再与凝儿姑娘攀谈几句的,但三重楼的男弟子死活都拦着我不让我过去,真是可惜。”

秦大勇一笑,这时宋通自远处跑了回来,一脸兴奋的对秦大勇说道:“秦师弟,哈哈,终于被我查到了,你猜那美人儿叫什么?”正说着,他看到秦大勇身旁的唐晓枫,问道:“这位是?”

秦大勇介绍道:“这位是木枫堡唐晓枫。”接着又转头为唐晓枫介绍道:“唐兄,这位是我师兄宋通。”

唐晓枫抱拳微笑道:“原来是秦兄的师兄,在下见过了。”

宋通一听却慌忙回礼道:“不敢不敢!在下早就久闻唐师兄大名,不想在这里得见。”

秦大勇见宋通如此模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哪里哪里!”唐晓枫客套几句,扭头一看,道:“咦?我们木枫堡的人到了,秦兄,宋兄,那我就先告辞了。”唐晓枫抱拳。

秦大勇宋通二人亦抱拳回礼,待唐晓枫离开后,宋通一脸惊讶的问道:“秦师弟,你竟认识唐晓枫?”

秦大勇有些纳闷道:“我与唐兄也不过刚认识,宋师兄你为何如此惊讶?”

宋通看秦大勇纳闷的表情倒有些明白了,他问道:“秦师弟,你不知道唐晓枫是什么人吧?”

秦大勇摇摇头。

宋通道:“唐晓枫那是木枫堡堡主的弟子,那地位就相当于我们五行宫的宋恪师兄啊!”

“竟然是这样!”秦大勇很是惊讶,他还以为唐晓枫只是个普通的木枫堡弟子,没想到竟有如此身份。

宋通点点头,道:“江湖上都说木枫堡唐晓枫虽好书生打扮,但为人却甚是洒脱平易近人,没有丝毫酸腐之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大勇点点头,他亦有同感。

“对了!不说这个了!”宋通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又变得兴奋起来,他一脸神秘的问道:“秦师弟,你猜那位美人儿她叫什么名字?”

“凝儿。”秦大勇平淡的说道。

“哈哈!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那美人儿与唐晓枫一个姓,叫……诶?”宋通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大变,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秦大勇笑道:“方才唐兄告诉我的。”

“什么?他居然知道?”宋通一脸惊讶,随后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你知道她是哪个门派吗?”

“三重楼。”秦大勇再次回答。

宋通一下子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懊恼道:“早知道我还出去打听什么啊!直接在这等不就好了!”

秦大勇拍拍宋通的肩膀安慰道:“宋师兄,也不完全没用,最起码让我知道了她姓唐。”

宋通叹气道:“唉!可惜我的一两银子。”

秦大勇听了惊讶道:“莫非宋师兄是花钱买的消息?是谁居然做起这种生意来了?”

“还能有谁!”宋通没好气道:“朝闻宫呗!”

“那个情报组织?他们连这种小生意都做?”秦大勇惊讶的问道。

“小?”宋通冷笑一声,道:“这生意可不小,你知道有多少人去买吗?他们这一天卖下来,不亚于做成一单大生意了。”

秦大勇有些吃惊,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疯狂。

“对啊!”此时宋通一拍大腿,又恢复激动的神色,道:“他们朝闻宫能卖,我就不能卖吗?他们卖一两,我就卖五钱,哈哈!这下可发达了!”说罢宋通抬腿便向外跑去,任秦大勇怎么叫也不回应。

秦大勇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禁又看向了唐凝儿,方才一见到她,秦大勇便被深深地吸引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秦大勇的心。

“秦师弟。”

秦大勇听到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凌,杨凌笑问道:“师弟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秦大勇连忙摆手,转移话题道:“杨师兄报过名了?”

“嗯,是啊。”杨凌点头。

“哦,诶?那怎么没见到长老他们?”秦大勇又问道。

杨凌笑着解释道:“各派的长老都有单独的位置观看比赛,一般是不会和我们在一起的。”

“原来如此。”秦大勇点头。

这时杨凌回头向凌倩叫道:“凌师妹。”

凌倩听了淡笑着缓缓走来,道:“杨师兄。”

杨凌笑道:“那日师父为秦师弟介绍时唯独你不在,今日就由我来补上,秦师弟,这是你凌倩师姐,盛长老的亲传弟子,凌师妹,这是秦大勇师弟,他在宫中时,我们就是好朋友。”

秦大勇赶紧抱拳行礼道:“见过凌师姐。”

凌倩则淡笑道:“秦师弟不必多礼,那日在灵山镇的款待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秦大勇一笑,这时宋恪也走了过来,一脸微笑问道:“凌师妹,你们在聊什么呢?”

杨凌的脸色立即有些难看起来。

凌倩脸上一丝厌恶闪过,回答道:“宋师兄,没聊什么,闲聊而已。”

宋恪则淡笑道:“原来是闲聊啊,不介意我加入吧?秦师弟,在灵山镇时的那盅灵山佛跳墙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呐!哈哈!”

秦大勇连忙道:“多谢宋师兄。”

接下来宋恪不断找机会与凌倩攀谈,但凌倩却始终对他带搭不理,反而饶有兴趣的同杨凌交谈,秦大勇觉得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尴尬了。

无意间,秦大勇向唐凝儿所在的方向一瞥,竟发现唐凝儿正向他走来!

第五十六章 美女青睐

秦大勇心跳瞬间加快,慌忙的将头转向一边,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心中还是不由想道:她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近了,更近了,秦大勇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唐凝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她真的在向自己走来,秦大勇不敢转头,就那么僵硬的扭着头看向别处,这其实在别人看来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

秦大勇静静的听着,心中仍保留了一丝期待,唐凝儿越走越近,已经来到了秦大勇身边,一股香风袭来,唐凝儿停下了!就停在自己的身后!秦大勇变得激动起来,他在犹豫现在要不要把头扭回来,这时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请问,你是五行宫杨凌师兄吗?”

听到这句话秦大勇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顿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心中苦笑道:秦大勇啊秦大勇,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而人家却如仙女一般,你凭什么觉得人家会对你高看一眼,上前主动和你搭话?这样的仙女也只有杨师兄这样武功高强,容貌俊俏又待人和善的谦谦君子才能配得上吧?

秦大勇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这才如没事人一般转过头来,然而清醒是短暂的,当秦大勇回过头来看到距离自己三尺远的唐凝儿那精致绝美的侧脸时,又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我是,额,有什么事吗?”杨凌看向唐凝儿,眼中惊艳一闪而过,平静的点头问道。

唐凝儿施了一礼,柔声说道:“小女子三重楼唐凝儿,久闻杨师兄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君子,凝儿仰慕已久,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得知杨师兄在此,凝儿特来一见。”

杨凌听了淡笑道:“唐姑娘谬赞了,哪里是什么君子,杨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唐凝儿听了嫣然一笑,杨凌未见如何,却迷的秦大勇神魂颠倒,她道:“是杨师兄太过谦虚了,凝儿说的可都是真话,杨师兄应该是来参加这届江湖大会的吧?”

杨凌点点头,道:“没错。”

唐凝儿则笑道:“凝儿也会参加,若是不巧碰上了杨师兄,还望杨师兄手下留情,别让凝儿输的太惨哦。”

对于唐凝儿的话,杨凌总是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回应,两人的样子令秦大勇心底一阵羡慕,此时他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在考核时不再努力一点,若是他也成为了内门弟子,或许也有机会这样和凝儿姑娘交谈吧?

而一旁的宋恪虽然初时也为唐凝儿的美所惊艳,但也很快就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二人,他眼珠一转,淡笑着对凌倩道:“凌师妹,你看,宋师弟好像和这位唐姑娘相谈甚欢呐。”

凌倩在一旁早就沉下脸来,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过漂亮,使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此时宋恪再这样火上浇油的添上一句,使得凌倩爆发出来,她有些生硬且大声的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凌师妹!”杨凌察觉到凌倩的情绪有些不对,便面带歉意的对唐凝儿一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唐姑娘,在下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说罢便转身去追凌倩去了。

至于一旁的宋恪,他早在凌倩跑开的第一时间追了上去,眼下这里就只剩下略显愕然的唐凝儿和呆呆望着她的秦大勇了。

“这位师兄,你也是五行宫的弟子吗?这位师兄?”

“啊……啊?”秦大勇回过神来,眼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凝儿,她正在和自己说话!还在对自己笑!秦大勇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连忙点头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对对对!我……我是五行宫的弟子。”

唐凝儿继续笑问道:“你是杨师兄的师弟吧,你也会参加比武吗?”

“对对…啊不,不是!我……我是杨师兄的师弟,但我不参加比武的。”面对唐凝儿,秦大勇似乎又回到了在五行宫时的木讷憨厚。

秦大勇的样子令唐凝儿掩嘴一笑,道:“我叫唐凝儿,你叫什么?”

秦大勇摸摸后脑勺,憨笑道:“我、我叫秦大勇。”

“秦大勇,好,我还要去报名,那我们有机会再聊。”唐凝儿打了个招呼,便笑着离开了。

“好、好。”看着唐凝儿离开的背影,秦大勇一阵傻笑。

这时,一个声音又从秦大勇身后传来:“诶?这凝儿姑娘怎么走了?”

秦大勇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晓枫又挤了过来,便笑道:“唐师兄。”

唐晓枫见秦大勇转过头,忙问道:“秦兄弟,我才刚过来,这,凝儿姑娘怎么走了?”

“凝儿姑娘说要去报名。”秦大勇如实说道。

“啥?”唐晓枫瞪大眼睛,手中折扇一拍手心,惋惜道:“我是听人说凝儿姑娘在这,这才匆匆报了名跑了过来,没想到凝儿姑娘竟然也去报名了,唉!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呀!”随即他有些羡慕的向秦大勇道:“秦兄弟竟然与凝儿姑娘相谈甚欢,实在令在下羡慕啊!”

“嘿嘿。”秦大勇笑着摸摸头。

“唉!只怪我与凝儿姑娘没有缘分呐,那秦兄弟,我便告辞了。”唐晓枫长叹一声便要离开。

“诶,唐师兄请留步。”秦大勇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唐晓枫。

唐晓枫转头疑惑道:“怎么了,秦兄弟?”

秦大勇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早就听说过唐师兄的大名,今日见了果然是江湖豪杰,这个,这个,如果唐师兄不嫌弃,可否将住处告诉在下,在下也好登门拜访……”

唐晓枫闻言哈哈一笑,向秦大勇挤挤眼睛,揶揄道:“秦兄弟恐怕不是想要拜访我吧?”

秦大勇老脸一红,没有回答,只是嘿嘿笑着。

唐晓枫走到秦大勇身边,低声道:“我住在奉行客栈,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被人知道可就不美了。”唐晓枫又冲秦大勇挤了挤眼睛。

“当然当然!”秦大勇连连点头。

五十七章 朝廷

天剑门会客厅。

“说起来,应该只差云火谷的人还未到了吧?”说话的是天剑门门主南宫正,此时他一脸微笑着坐在左侧主位上,而右侧是一个神情颇为严肃地男子,宾位则是上届排名前十的各派来参加此次江湖大会的长老们,五行宫三位长老也在其中,另外,出云宗长老中还有一位秦大勇的老相识,季德义。

木枫堡钱佟长老笑道:“云火谷在离州境内,与景州相距甚远,听说直到昨天晚上云火谷也未到达榆陵城,该不会错过了吧?”

李奉言道:“江湖大会如此重要的事,想必云火谷正快马加鞭的赶来吧。”

“南宫门主,说起来这届江湖大会是否有隐世高人的弟子报名?”木枫堡另一名长老问梁勤道。

南宫正闻言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发现,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像陆剑平那样的天才还是很少的。”

一旁的韩龙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此时来了兴趣,问道:“几位说的可是上一届力压各派的那个人?”

“正是。”梁勤点头。

钱佟此时说道:“说起来上届的江湖大会梁师弟你也去了,应该亲眼见到陆剑平本人了吧?”

“嗯。”梁勤正色道:“陆剑平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只要出剑便变得凌厉无比,一手陆家剑法使得更是十分精妙,不夸张的说,他与其他人的比武都是单方面的碾压,即使排名第二的祁钰也未能在其剑下走过百招。”

“嗯,祁钰也曾经说过,陆剑平的武功高出他太多。”一旁的季德义也点头道。

南宫正道:“其实上届江湖大会我亦在现场,陆剑平这个人隐隐有我家先祖之风。”

韩龙惊声道:“南宫门主说的可是当年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南宫隐大侠?”

“正是。”南宫正点头。

众人大惊,没想到南宫正竟然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韩龙问道:“那可有人知道他所使的陆家剑法的来历?”

南宫正摇头,道:“说来惭愧,我天剑门自问熟知天下各种剑法,但唯独这陆家剑法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梁勤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此子现在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十年时间江湖上竟然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韩龙道:“外界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

梁勤可惜道:“这种人物若是遭人杀害倒是实在可惜。”

南宫正转移话题道:“话说这届江湖大会中虽然没有如陆剑平一般的隐世高人的弟子,但还是有天才存在的,李长老,如果没记错的话,贵宫蓝宫主的爱徒也会参加比武吧?”

“不错。”李奉言笑着点点头。

南宫正笑道:“蓝宫主的五行**独步江湖,其徒儿必定是青出于蓝,看来这届江湖大会贵宫要拔得头筹了。”

南宫正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也都纷纷笑着附和,这其实不算是玩笑,五行宫宫主蓝萧是现在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五行**一出,除了当世有限几人能与之匹敌外,其余皆无把握取胜。

“哪里哪里。”李奉言谦虚道:“宋师侄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火候尚有不足,宫主只是派来磨砺一番,未对他太过要求,能取得前三就好,我倒是听说天剑门此次亦有一年轻后辈十分出色,是此次第一的有力竞争人选。”

“哈哈!”南宫正闻言一笑,一指身后站在一旁的男子,道:“不瞒李长老,你所说的那人就是我们冯远廷长老的次子冯天术,冯长老的长子想必诸位也听过,便是上一届排名第三的冯天卜。”

“竟然有这回事!”在场的众人看向南宫正身后的冯远廷,俱是十分羡慕,没想到这两名天才竟是亲兄弟,当真是一门双杰了。

李奉言笑道:“冯长老的福气真是令李某羡慕啊!”

冯远廷闻言稍带自豪的笑了笑,道:“其实大家谬赞了,我家这小崽子其实没有他哥强,嘿嘿!”

众人闻言一笑,此时自门外进来一天剑门弟子,道:“报告门主,云火谷的长老到了。”

南宫正笑道:“终于到了,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一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此人是云火谷长老楚雄。

南宫正起身笑道:“哈哈!原来是楚长老,楚长老可来的有些晚呐,咦?怎么,云火谷就派来你一名长老吗?”

楚雄先是与在场的各派长老打个招呼,待众人纷纷回应后,这才哈哈一笑,道:“是啊!谷中有要事,其余长老都没有时间,除此之外,这次我也只带来了两名弟子参加而已。”

“这是为何?”木枫堡的钱佟长老纳闷道:“贵谷可是有四个名额的。”

“这个嘛,反正门派的排名是依靠取得最高名次的弟子来划分,这样一来也没有必要带那么多人来丢人现眼,只要将最强的两人带来就好。”楚雄似不在乎道。

在座的众人都是老江湖,一下就听出楚雄所说并不是真话,不说别的,在江湖大会上与各派切磋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对任何人来说提升都是巨大的,没有哪个人会傻到轻易放弃,只是众人都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沉默,并未拆穿楚雄。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楚雄突然一指南宫正右侧的男子问道:“南宫门主,这位是?”

众人也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名男子的身上,其实大家早就注意到了坐在那里一直沉默的男子,只是谁也没像楚雄一般提出来。

“哦,这位啊。”南宫正淡笑道:“本想等楚长老来了再给大家介绍的,不想却忘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部何凡何捕头。”

“刑部?朝廷的人?”众人惊讶起来,看向男子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毕竟朝廷和武林的关系并不融洽,本以为这人是天剑门的什么人,没想到和朝廷有关系。

楚雄此时立刻脸色大变,冷声说道:“南宫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天剑门已经投靠了朝廷,做了朝廷鹰犬?”

南宫正还未回话,他身后的冯远廷大怒道:“姓楚的,休要血口喷人,我们何时投靠了朝廷?”

“远廷,休要再说了。”南宫正拦住冯远廷,对楚雄淡笑道:“楚长老误会了,只因本门与以往其他各派不同,以往举办江湖大会,无一不是在山中谷中,可以无所顾忌,可是本门位于榆陵城中,还要顾忌城中的大量百姓,所以何捕头便奉刑部尚书之命来此,以维护城中治安,此次来,就是要知会诸位一声的。”

在座的众人一听,大部分神色都缓和下来,只有楚雄继续冷笑道:“笑话!江湖大会什么时候需要朝廷维护治安了?只要各派管好门下弟子,怎么可能会出乱子?”

南宫正淡笑道:“在下当然会相信各派会管好门下弟子,可是那些前来观看大会的人呢?那些三教九流呢?总不能也让各派来管吧?楚长老放心,我南宫正再次保证,朝廷只是维护治安,江湖大会的事我绝对不会让朝廷插手!”

楚雄冷哼一声,道:“朝廷对我们武林中人的态度诸位心里应该都清楚得很,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到时会怎么做呢?”

“阿弥陀佛。”这时降龙寺枯海禅师诵一声佛号,道:“楚施主多虑了,朝廷应该不会在此事上为难我等的。”

楚雄却冷哼道:“降龙寺与朝廷关系密切,你当我不知道吗?话说到这个份上,别人我不管,既然朝廷的人插手江湖大会那我云火谷便退出!”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楚长老请留步!”这时木枫堡另一位长老梁勤拦住了楚雄,他与楚雄私交不错,此时拦下楚雄道:“楚长老,南宫门主已经做过保证绝不会让朝廷插手江湖大会,只是维护城中治安而已,不会有多少人的,再说就这么回去,你带来的那两名弟子也不会轻易甘心的。”

这时何凡终于开口了,他悠悠说道:“梁长老,这你可说错了,城中百姓的安危不是小事,我们岂能忽视?除了这次我所带的五百名捕快以外,刑部尚书大人也会亲自来到榆陵城,并且,带领五千官兵。”

“什么?”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五千官兵,那是什么概念?若是他们被五千官兵围在榆陵城,那他们不就变成了一块面团,任朝廷揉捏?

楚雄此时冷笑道:“诸位,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五千人马,这是要维护城中治安吗?分明是为了我们而准备的!”

此时钱佟与梁勤对视一眼,道:“南宫门主,你知道此事?”

一时间,在场的各派长老都看向南宫正,南宫正偷眼向何凡看去,只见何凡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禁心中暗骂,何凡确实曾说过除了五百名捕快以外还会再加派一些人手,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些”就是五千!

第五十八章 决定

南宫正只好摇头道:“我不知。”

这时季德义在一旁淡淡道:“五千兵马,未免太多了些。”

“不错。”钱佟与梁勤也附和道。

楚雄再次冷笑道:“诸位,话既然已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妨明说了,此次之所以我云火谷只来了我们三人,实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半月之前便遭到了离州官兵袭击,损失惨重!”

“什么?!”在座的包括何凡在内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不可能!”何凡斩钉截铁道:“如今天下兵权尽皆掌握在尚书大人手中,没有尚书大人命令,他们怎敢妄动?”

楚雄冷笑一声,道:“我管你兵权掌握在谁的手中,你当我云火谷损伤是假的?”

在座的其他门派众人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都阴晴不定起来,他们与云火谷虽不是一个门派,但同属武林中人,现在云火谷遭遇袭击,令他们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季德义说话了,他沉声道:“武林正道各派一向同进同退,云火谷遇袭一事朝廷需给武林一个交代!另外,榆陵城五千官兵实在太多,云火谷遭遇令老夫实在怀疑朝廷的用心,恕老夫胆小,此次江湖大会,我出云宗恐怕亦不能参加了!”

季德义此言一出,钱佟也响应道:“不错,我木枫堡亦有此意!”

三派都已表态,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五行宫三人身上,至于一旁的降龙寺,众人根本没对他们抱有半点希望,降龙寺一向与朝廷关系密切,是不会支持他们的。

韩龙听到现在,早就想表态声援云火谷,但奈何此行的负责人不是他而是李奉言,他只得在一旁焦急的低声说道:“李师兄!”

好在李奉言思索片刻,便也给出了答案,道:“我五行宫亦如此。”

南宫正在一旁大急,眼下屋内除了降龙寺与他天剑门,其余四派都表态不参加江湖大会,只有降龙寺和天剑门再加上外面的一些小门小派,这江湖大会岂不是名存实亡?他天剑门必定会成为武林中最大的笑话!其实他本意不过是想左右逢源,毕竟门派在榆陵城中,与官府交好一些对他也有好处,只可惜何凡骗了他,根本未将五千兵马的事告诉他,再加上云火谷遇袭,现在他是左右为难,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已不那么友善,再偷眼看向何凡,此时他低着头,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多半是云火谷的事,至于江湖大会,他们朝廷恐怕巴不得江湖大会开不了吧?南宫正深吸口气,对何凡沉声说道:“何捕头!不管是云火谷一事还是江湖大会一事,我天剑门也要一个交代!”

何凡抬起头来,缓缓开口道:“云火谷一事在下会禀报尚书大人,严查此事,至于江湖大会,在下亦会将各位的想法说与尚书大人,至于尚书大人会不会改变主意,就不是在下所能决定的了。”

楚雄冷哼一声,道:“这不过是朝廷的缓兵之计!待那五千兵马到了,我们恐怕想走也走不成了!”

五行宫与木枫堡的人也点点头,见他们仍是如此态度,南宫正大急,若是这四派走了,那天剑门就真的在他手里成了笑话!这让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于是他连忙道:“几位稍安勿躁,楚长老,云火谷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十分痛心,但何捕头既然这样说,我们不妨就等一切都盖棺定论再走也不迟,这样,我南宫正在此以性命担保,若是朝廷依然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天剑门必定护送大家安全离开,而要是朝廷不怀好意……”说到这南宫正看了一眼何凡,沉声说道:“我天剑门必定作为先锋,不惜灭门也要为诸位杀出一条血路!”

何凡闻言默不作声,而楚雄等人见南宫正斩钉截铁的模样,也都有些犹豫起来。

“请诸位给我南宫正一个情面!”说罢南宫正直接下拜!

“门主!你!”冯远廷在身后大惊,便要上前扶起南宫正。

南宫正一抬手阻止了冯远廷,语气诚恳道:“望诸位成全!”

几人见南宫正竟行此大礼,季德义连忙道:“南宫门主快快请起,如何要行此大礼?楚长老,南宫门主都已如此,我看就权且先留下吧。”

楚雄见南宫正下拜也是大惊,此时听季德义如此说,楚雄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给南宫门主一个面子。”

五行宫与木枫堡见状也都表示可以先留下。

南宫正大喜,道:“多谢诸位!诸位的恩情在下日后必定报答!”

钱佟摆手道:“南宫门主不必如此,只是……这江湖大会该怎么办?”

季德义道:“依老夫看,不如将它暂且延后几天,待此事有了定论再开始也不迟。”

“不错。”其他几人点头赞同。

南宫正也点头,这样做起码也还能保全天剑门的颜面,便道:“那就推迟个三天吧,在下会对外宣布场地还未彻底建成,还请诸位先不要将此事的真正原因外传出去。”

“好。”众人一致同意。

……

“啥?你说刚才唐凝儿来过咱么这,还与你说了话?”回来的宋通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大勇。

秦大勇点点头。

“啪!”宋通一拍脑门,懊悔道:“为何会这样?难道我与她注定无缘?”

秦大勇在一旁道:“宋师兄,我提醒你一下,你可是有家的。”

宋通不在乎道:“有家又怎么样?这样的美女,谁不想多亲近亲近?唉!只恨我哪根筋没搭对,居然会跑去卖那种东西!”

秦大勇听了好奇道:“对了,宋师兄,怎么样?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赚什么呀!”宋通一脸沮丧,原来待他再回到门口打算叫卖这个消息时,早已有许多人和他想法一样并且先一步在那摆起了摊,价钱也都低到了二钱银子,而还没过一会儿,这价钱就跌到了几十文,就这样还没有几个人买呢,根本没法赚钱,宋通也只好放弃,但偏偏回来还听说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唐凝儿还来过了,实在令他郁闷不已。

第五十九章 尽人皆知

秦大勇知道后也是一阵好笑,正想开口说几句却发现有一个人正缓缓的走上中央的擂台。

此人四十多岁年纪,身穿紫色长袍,身材挺拔,面色淡然,正是天剑门门主南宫正。

“宋师兄,你认识此人吗?”秦大勇问道。

宋通看了一眼擂台,道:“这是天剑门门主南宫正,看来江湖大会要开始了。”

秦大勇点点头。

其他人显然也如宋通想的一般,都不再言语,纷纷看向南宫正,只见他来到擂台中央站定,缓缓说道:“诸位,在下天剑门南宫正,因为擂台还没有修建完工,所以在下与五行宫、出云宗、降龙寺、木枫堡以及云火谷五派长老共同商议决定将江湖大会推迟三天举行。”

南宫正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台下一阵议论。秦大勇也有些吃惊,怎么好端端的会推迟呢?看这些擂台不像是还未完工的样子啊?

“诸位!”南宫正又开口道:“对于此事在下实在抱歉,所以我宣布,但凡是参加江湖大会的门派,这三日住店吃饭的花销全由我天剑门承担!”说罢他又对着台下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我们走。”

秦大勇闻言转头看去,原来李奉言三人也回来了。

“咦?他们四个呢?”李奉言见参加比武的四人居然都不在,皱眉问道。

秦大勇赶紧回答道:“李长老,杨师兄、宋恪师兄和凌师姐刚刚才离开好像是往天剑门外去了,至于唐师兄,自去报名后弟子就没再见到。”

“嗯?”李奉言皱起眉头,杨凌宋恪和凌倩三人他能猜出个大概,应该是在一起的,但是自己的弟子唐敖去哪了?他向秦大勇和宋通等人吩咐道:“你们去找一找他们。”

“是。”秦大勇等人领命。

秦大勇所料不差,杨凌三人就在天剑门外很容易就找到了,可是偏偏这唐敖,秦大勇宋通与众弟子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无奈只能回去向李奉言复命。

李奉言皱着眉头思考一阵,便下令先回去,随后又知会了天剑门的人,叫他们若是见到唐敖便让他直接回客栈。

不想众人回到客栈,唐敖已经在客栈中。

“我差人找了你半天,你去哪里了?”李奉言有些不悦的向唐敖问道。

唐敖解释道:“弟子知罪,弟子报完名后就一直在天剑门内闲逛,后来听说江湖大会推迟三天,以为大家都已经回去了,弟子便一个人回到了客栈。”

不知怎么的,秦大勇觉得唐敖的神情有些异样,而不知李奉言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直接要与他单独谈谈。

其他人则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不一会儿便是午饭时间,奇怪的是李奉言与唐敖都未出来,吃过午饭,秦大勇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奉行客栈看看呢?自见到唐凝儿那一刻起,她的身影便始终凝聚在了秦大勇的心底不曾散去,有事做时还好,一旦闲下来,秦大勇的脑子里便都是唐凝儿的一颦一笑了。

“去!”秦大勇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他猛地从床上做起来,刚要离开,门外传来了宋通的敲门声:

“秦师弟?”

“唉!”秦大勇暗叹口气,他的决心瞬间熄灭了一半,上前开门问道:“有事吗?宋师兄?”

只见宋通走了进来,问道:“秦师弟在做什么?”

秦大勇边关门边道:“没什么事做,发呆而已。”

宋通左右看看,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道:“秦师弟,你可知道唐凝儿的住处在哪?”

“……”秦大勇闻言吃惊的看着宋通,难道他也知道唐凝儿的住处了?

宋通看秦大勇的表情不大对,他一愣,不敢相信的猜测道:“那个唐晓枫把住处也告诉你了?!”

“没有,当然没有!”秦大勇连忙否认,随即一副急切的样子问道:“在哪?”

宋通见秦大勇这副样子,心道这才对嘛,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城西,奉行客栈!”

秦大勇心中大惊,忙问道:“宋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朝闻宫了。”宋通回答道。

秦大勇问道:“又是买的?”

“当然。”宋通点头道:“五两银子。”

“我真是……”秦大勇心中不禁暗骂朝闻宫这个败类,本来只是少数人知道,但经过朝闻宫这样一贩卖,恐怕奉行客栈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

“怎么样?要不要和师兄去奉行客栈看看?说不定能和唐凝儿说上几句话呢。”宋通一脸笑道。

看着宋通一脸猥琐的笑(至少秦大勇是这样认为的),秦大勇心中大骂宋通臭不要脸,明明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成了家,还想染指凝儿姑娘?秦大勇劝道:“宋师兄,现在去只怕晚了呀,你想想,朝闻宫卖出的消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这么多人买到了消息,现在奉行客栈只怕已经人满为患了。”

“嗯。”宋通点头,道:“有道理,不过眼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秦大勇脸色一僵,随后又劝道:“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想想,你是五行宫的内门弟子,这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若是在奉行客栈附近被人发现了,这传出去恐怕对咱们五行宫的名声不好吧?更何况师兄你还有家呀!这要是传到嫂子那……”秦大勇疯狂暗示。

“无妨无妨。”宋通微笑着摆摆手,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道:“我宋通什么时候在乎那些虚名了,至于你嫂子那你尽管放心,只要秦师弟你不说,我保准叫这些事传不到你嫂子的耳朵里。”

“可是……”秦大勇不甘心,还想再劝说几句,却被宋通打断道:“行了,秦师弟,一句话,你去不去?你若是不去,那我可一个人去了啊?”

“去!”秦大勇有些脸色难看,心道既然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宋通,那不如自己在他身边,这样也能放心些。

宋通嘿嘿一笑,道:“这不就得了吗,秦师弟你快些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第六十章 奉行客栈

天剑门。

眼下会客厅中只有南宫正一人,他一言不发的目视前方,眼神阴沉得可怕,右手紧紧的攥着椅子。

此时一人走了进来,正是冯远廷,他叹了口气,上前道:“门主,今日咱们天剑门是丢脸丢大发了。”

“总比他们四派直接退出要好。”南宫正语气平淡。

冯远廷愤愤不平道:“说到底是我们被那该死的何凡摆了一道,真不该相信朝廷!唉!刚才那四派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朝廷的走狗一般,真让人火大!”

南宫正淡淡道:“今日之事错全在我。”

冯远廷惊慌道:“门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南宫正打断冯远廷的话。

冯远廷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门主,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南宫正目光阴郁的目视前方,道:“何凡,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这次江湖大会之后,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对了!”冯远廷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道:“门主,刚才门下弟子来报,五行宫弟子唐敖和烈拳门的一个名叫李昌治的弟子不见了踪影,两派让我们留意一下。”

“不见了?”南宫正不以为意道:“说不定是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一个天剑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自门外跑进来,行礼道:“门主,冯长老!”

南宫正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弟子回道:“启禀门主,有弟子在打水时发现井里有一具尸体,看衣着好像是烈拳门的!”

“什么!?”南宫正腾的站起身来,与同样震惊的冯远廷对视一眼。

冯远廷连忙问道:“尸体现在在哪?”

那弟子如实答道:“在井边。”

南宫正闻言大步离开了会客厅,冯远廷见状赶紧紧随其后,临走时不忘叮嘱那名弟子:“你去知会一下参与此事的弟子,告诉他们不可对外声张,违者重罚!”

那弟子听了赶紧回答道:“是,弟子遵命。”

……

话说秦大勇与宋通二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奉行客栈,来到客栈附近,秦大勇明显感觉到在这里徘徊的江湖人要比别处多上不少,附近的茶摊坐满了人,一双双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奉行客栈的门口。

“宋师兄,你看这架势……恐怕客栈早就没有位置了吧?”秦大勇一指那人满为患的茶摊苦笑道。

宋通却不以为意,道:“先进客栈里面再说。”

两人进了客栈,果然如秦大勇所料,客栈里每一桌都坐满了人,但即使是这样客栈里却一点也不热闹,即使同桌也没有任何交流,众人都是一副沉默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诡异。

尽管满满一屋子的人,柜台的掌柜却是愁眉苦脸的,见秦大勇二人进来,便硬挤出点笑脸上前招呼,面带歉意道:“对不住了,两位客官,小店客房满了,至于吃饭嘛……”那掌柜苦笑道:“您二位也都看到了,也满了。”

秦大勇看了看这些人桌上点的菜,他心中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个掌柜的为什么愁眉苦脸了,这满屋子的人虽多,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马马虎虎点几道菜装装样子,而且这些人一坐上就轻易不挪地方,那点儿菜能吃一天,换谁是掌柜的谁都得愁啊!

“一个位置都没有了?”宋通不信邪的在客栈里四处打量。

那掌柜的打量秦大勇二人一眼,低声问道:“两位也是奔着三重楼的唐女侠来的吧?”

“对啊。”宋通点点头。

那掌柜的继续低声说道:“我劝两位还是回去吧,唐女侠早就让伙计将饭菜送到房间去了,看样子今天都不会再出来了。”

宋通指着客栈的客人道:“那他们为何还在这?你没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么?”

那掌柜的闻言苦笑道:“我当然说了,奈何他们不信呐!”

正说着,自客栈外又走进一男子,此人二十多岁年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一身黑袍,手握长剑,面带傲然之色,进门便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满满当当的人登时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掌柜的在何处?”

那掌柜闻言上前道:“我便是这里的掌柜,对不住了客官,我们这里……”

未等那掌柜的说完,那男子便打断道:“你去通报三重楼的唐凝儿姑娘,就说天剑门冯天术前来拜访。”

自称冯天术的男子这么一说,客栈里的人都一脸惊讶的看了过来,有的还小声议论几句。

“冯天术。”秦大勇只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男人,随后转头向宋通看去,只见宋通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秦大勇先不要多言。

“额……这个……”那掌柜的有些犹豫。

“还不快去!”冯天术冷冷的看了那掌柜的一眼。

那掌柜的一激灵,连忙点头道:“那您稍等,我这就为您通报一声。”说罢便转头快步离开了。

不一会儿,那掌柜的便从后院走了出来,来到冯天术身边一脸忐忑的说道:“这位,冯公子,唐女侠说她久仰冯公子大名,但今日甚是疲累,不想见您。”

冯天术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又把一旁的掌柜吓了一跳,不过冯天术并未发作,而是淡淡道:“那你告诉唐姑娘,就说我明日再来拜访。”

“好,我一定把冯公子的话带到。”那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

“嗯。”冯天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那掌柜的长出一口气,回头看秦大勇二人还在,便道:“二位看到了吧?我看唐女侠今天是肯定不会再出来了。”

宋通叹了口气,对秦大勇道:“那我们也走吧。”

两人出了客栈,秦大勇问道:“宋师兄,刚刚那个冯天术,你知道此人吗?”

宋通点点头,道:“他便是上届排名第三的冯天卜的亲弟弟,据说一身剑法不在他哥之下,也会参加这届的江湖大会。”

“哦。”秦大勇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第六十一章 密谈

入夜,榆陵城城主府,会客厅。

此时主位上坐着一位身材微胖的男人,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华贵锦衣,五官端正,气度不凡,正是榆陵城城主叶维贤,在他身旁坐着正是从天剑门离开的何凡。

叶维贤捋着胡须,皱着眉头问道:“南宫正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何凡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回答道。

“看来他是真的发怒了,我们这次对南宫正逼的有些紧了。”叶维贤摇摇头道。

何凡闻言饶有兴趣的看向叶维贤,道:“怎么?堂堂榆陵城城主竟然会怕一个小小的江湖草莽之辈?”

何凡的语气让叶维贤很不舒服,他做为一城之主,身居高位已久,哪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叶维贤不露声色的看了何凡一眼,心道你此行若不是代表了尚书大人,凭你个小小的捕头敢这样对我说话,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叶维贤忍下这口气,面无表情道:“本官作为地方官员,为了地方稳定,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可轻易开罪,如今何捕头得罪了南宫正,日后他门下的上千弟子在榆陵城闹起来,那本官可要头疼了。”

何凡则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叶城主放心,有尚书大人在,他们翻不了天,若是敢闹事那更好,尚书大人便直接把他们灭了!”

叶维贤看何凡那副嚣张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心道不就是你的主子如今在皇上面前得势吗?作为一条狗也敢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他绕过这个话题不谈,问道:“离州官兵袭击云火谷是怎么回事?是尚书大人的意思么?”

何凡摇摇头,道:“尚书大人从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对这些江湖人尚书大人现在一向是不主动招惹的,而且此事已过去一个半月,但离州却没有上报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这其中的猫腻需尽快禀报给尚书大人,请大人定夺此事。”

叶维贤点点头,随即问道:“不知尚书大人什么时候抵达榆陵?本官也好设宴为尚书大人接风。”

“这个嘛……”何凡嘿嘿一笑,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道:“尚书大人应该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什么?”叶维贤惊讶问道:“何捕头不是说要过几日才到吗?”

“嘿嘿。”何凡含糊答道:“尚书大人行踪一向飘忽不定,下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而已。”

叶维贤看何凡的模样便知他是有意不将实情说与他,只是不知是尚书大人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无论如何叶维贤还是心中一阵恼怒,他大小也是一城之主,这些人居然连行踪也对他藏着掖着,他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本官招待不周了。”

何凡对叶维贤的态度恍若未闻,依然嘿嘿一笑,道:“叶城主不必客气。”

随后两人都不在说话,会客厅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约半个时辰左右,会客厅一处黑暗的角落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尚书大人到了。”

叶维贤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差点高声呼喊起来,他向那角落看去,发现那里果然有个模糊的人影,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可是城主府明明守卫森严,这个人影到底是何时进来的?

何凡则是一脸淡然,说了声“我知道了”便起身向外走去。

叶维贤也起身想要跟上去,在他想来这里毕竟是榆陵城,无论如何自己也该先去与尚书大人见上一面,不过角落里那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城主,尚书大人只说要见何凡一人。”

叶维贤闻言脸色难看起来,这些人几次三番折自己的面子,莫非当自己是好欺负的么?叶维贤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何凡见状嘿嘿一笑,看了角落里的人影一眼,直接离开了。而不知何时角落里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何凡来到一处宅院,这里是与尚书大人定好的见面地点,此时屋内已经有了微弱的灯光,何凡来到门口面色恭敬的跪拜,道:“下官何凡求见尚书大人。”

屋内传来一个不徐不疾的声音,道:“进来吧。”

“谢大人。”何凡这才起身,将门轻轻推开,走进屋去。

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亮光只照亮了有限的地方,可以隐约看见在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但面目却是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手指一直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何凡明白,眼前便是几乎在整个朝廷只手遮天的刑部尚书殷鸿儒,他恭敬的向那人影躬身行礼,道:“下官何凡叩见尚书大人。”

殷鸿儒语气平淡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何凡恭敬道:“启禀尚书大人,今日下官已经将您的意思说给六派听,其中云火谷反应强烈,此次参加大会的楚雄当即表示若是有五千兵马进入榆陵城,他便立刻带着云火谷退出这次江湖大会,另外,”何凡声音一顿,看向尚书大人继续道:“云火谷声称在一个半月以前遭到了离州官兵袭击,损失惨重。”

说到这,敲击桌子的声音停了下来,何凡见状也不再说话,恭敬的等待着,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盏茶功夫,敲击桌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何凡便继续说道:“此事一出,出云宗、五行宫和木枫堡也相继表示退出此次江湖大会,而天剑门门主南宫正则保证一定不会让朝廷干预此次江湖大会,并且朝廷若是想动各派,他天剑门必定与我们全力对抗,看得出来此次他对我们怀有敌意。”

何凡说完,一声轻笑从前方殷鸿儒的口中传出,敲击桌子的声音也再次停止,他道:“南宫正看似是忠义之辈,但所做所想无一不是想重现昔日万剑盟之辉煌,白天所说的话不过是想稳住各派,不至于使天剑门丢了脸面,其余各派若是真要与我们发生冲突,只要我们不威胁到天剑门,他便一定不敢出手。”

第六十二章 花蝴蝶

接着殷鸿儒便向何凡吩咐道:“不用理会他们,对他们说,为了榆陵城百姓的安危,这五千兵马一定要进入榆陵城,至于有几派退出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

何凡问道:“可是大人,这样一来我们就让天剑门在江湖上丢了面子,那南宫正那边会不会……”

“不必理会南宫正,我料他翻不起什么水花。”殷鸿儒摆手道。

何凡恭敬道:“是。”

就在这时,在城主府出现过的那冷冷的声音突然自何凡的右侧响起:“大人,有密报。”

何凡向右侧一看,只见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此人是殷鸿儒的贴身护卫,几乎如影随形,就连何凡也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

“拿来吧。”殷鸿儒吩咐道。

“是。”那夜行衣男子走上前将一封信递了上去,殷鸿儒接过信,直接拆开读了起来,若是其他人见了这一幕定然会感到奇怪,此时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只有微弱的光而已,殷鸿儒又坐在暗处,如何能看清纸上的字呢?别人不知,何凡和夜行衣男子身为殷鸿儒心腹,他们自然知道殷鸿儒的底细,殷鸿儒天生有一副“夜视眼”,能视黑夜如白昼,十分神奇。

盏茶功夫后,殷鸿儒一声轻笑,道:“有意思。”

何凡虽然也对信上的内容有些好奇,不过他知道,如果殷鸿儒想给他看,那他自然就能看到,但若是殷鸿儒不想给他看,那么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

“何凡。”殷鸿儒叫道。

“在。”何凡连忙答应。

殷鸿儒问道:“若单以五百捕快,你是否可保榆陵百姓安全?”

何凡一愣,面带不解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若是没有五千官兵,你能否保证榆陵百姓的安全?”殷鸿儒又重复了一遍。

“额,下官,可以保证。”何凡点头道。

“好。”殷鸿儒点点头,道:“那你明日便告诉南宫正他们,就说我决定不再向榆陵城调兵,只以你的五百捕快维持治安即可,让他们的江湖大会照常举行吧。”

“大人为何……?”何凡有些诧异,刚刚不是还令自己不必理会各派,坚持兵马一定要进城,怎么这会儿便改变主意了?

“照我的吩咐即可,榆陵城将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我很期待。”殷鸿儒一声轻笑。

“是,下官领命。”何凡恭敬的行礼。

……

第二日一早。

秦大勇从床上醒来,简单洗漱一下后便下楼吃早饭,在饭桌上,他无意听到自己身后那桌两个江湖人的谈话:

“老高,那事儿听说了吗?”说话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秃子,此时正一脸神秘的和同桌的那人讲话。

“什么事啊。”同桌的那个叫老高的男子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武林第一美人啊!”那秃子提示道。

听到这秦大勇不禁竖起了耳朵,说到武林第一美人,他隐约感觉或许和唐凝儿有关。

“武林第一美人?”那老高反复低估几句,依旧茫然道:“谁啊?”

“哎呦!”秃子一拍大腿,问道:“你还不知道呐?武林第一美人那自然是昨日在江湖大会上一出现便引起各派男弟子轰动的三重楼唐凝儿啊!自昨日唐凝儿现身以后,江湖各派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称其为武林第一美人!”

秦大勇听了一笑,心道果然,不过以唐凝儿的花容月貌称其为武林第一美人可一点也不过分。

那老高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呀,你还别说,唐凝儿的相貌那是真带劲呐,倾国倾城!”

“是啊!”秃子点头,又道:“不光如此,这唐凝儿已经引起了五大淫贼之首花蝴蝶的注意,据说花蝴蝶已经放出话来,一定要一亲这武林第一美人的香泽!”

“啥?!”老高大惊:“听闻花蝴蝶武功高强,擅长易容术,一身轻功甚至能与天下第一刺客展惊鸿比肩,而且他素来喜欢辣手摧花,这样一来,那唐凝儿岂不是凶多吉少?”

“谁说不是呢?”秃子点头道:“照我看三重楼是护不住她的,这唐凝儿若是想免受花蝴蝶的伤害,为今之计也只有找一个武功高强、家世显赫的人做为依靠了。”

其他桌有人听不下去,插嘴道:“花蝴蝶有那么猖狂?三重楼好歹是上届江湖大会排名前五十的门派,还护不住一个女人?”

秃头闻言向邻桌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拱手道:“这位兄台,若论武功,三重楼中自然有远超花蝴蝶的人,但你是不知这花蝴蝶的包天色胆,此人曾经玷污了坤州泰平城城主的千金,那时也如现在这般早早就放出话来,泰平城城主得到消息后派重兵把守,然而最后还是让花蝴蝶得手了,兄台你可知为什么?”

“不知。”邻桌那人摇摇头。

秃头一笑,继续道:“这花蝴蝶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又极擅易容之术,便一直潜伏在城主府附近伺机而动,苦等两个多月才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得手,兄台你想想,三重楼对唐凝儿安排的保护能有泰平城城主对他亲女儿安排的保护更精心么?泰平城城主尚且防不住这花蝴蝶,三重楼又如何能防住?所以我说唐凝儿要想对付这样一个色胆包天且极有耐心的采花贼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选一个武功高强、家世显赫的人为夫,两人结为夫妇,便可贴身保护唐凝儿,家世显赫,这样也可以震慑花蝴蝶,这样一来,他或许能知难而退。”

邻桌那男子哑口无言,最后只得一拱手,道:“受教了。”

“不敢不敢。”秃子一脸得色的拱手谦让。

秦大勇听着几人的谈话脸色越发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攥成拳状,没想到唐凝儿竟然会被采花贼盯上,而且还是有五大淫贼之首之称的花蝴蝶,秦大勇不禁为唐凝儿担起心来,暗暗决定一会儿便动身去奉行客栈看看。

第六十三章 拜访

想到这里秦大勇也无心再留在客栈,匆匆几口将饭菜吃完,便立刻动身前往奉行客栈。

临走时他还去找了一下宋通,虽然他心里并不希望宋通与唐凝儿有什么接触,但宋通好歹是内门弟子,有他在,唐凝儿也能安全一点。但奇怪的是宋通并不在客栈。

秦大勇心中想道:“莫非是已经去奉行客栈了?”

既然找不到宋通,秦大勇也只能独自前往,值得一提的是,秦大勇途中还花了不少银两在兵器坊买了一柄长剑作为自己的兵器。

来到奉行客栈,这里依旧是人满为患,已经没有一个空座了,秦大勇在客栈内左右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宋通,难道他并没有来这里么?

客栈的掌柜依旧是愁眉苦脸的在柜台后,看到秦大勇进来,一眼认出他昨天也来过,便走过来一脸苦笑道:“客官,你今日又来晚了,已经没有地方了。”

秦大勇灵机一动,想到昨日刚认识的木枫堡唐晓枫也住在这里,那自己通过他能不能到后院去呢?虽然刚认识不到一天,但为了心中的倩影,也豁出去自己的脸皮了,于是秦大勇对掌柜笑道:“掌柜的,我与木枫堡的唐晓枫唐公子相识,麻烦你代为通传一声,就说五行宫秦大勇前来拜访。”

掌柜的一脸怀疑的看着秦大勇,问道:“客官你真的认识唐公子?”在他看来,秦大勇或许是想借唐晓枫混到后院去。

“这还有假?”秦大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随即板着脸道:“你不相信尽可以去找唐公子求证。”

掌柜的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往后院去了。

唐晓枫会不会见自己,秦大勇心里还真是没底,毕竟他也只是与唐晓枫见过两面而已。

秦大勇正低头想着,身前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哈哈!秦兄弟!”

秦大勇抬头一看,只见唐晓枫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秦大勇赶紧抱拳行礼道:“唐师兄,小弟冒昧来访,还请唐师兄不要见怪。”

唐晓枫一笑,道:“诶,秦兄弟说的哪里话,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后院去说。”

秦大勇大喜,点头道:“好。”

就这样,秦大勇在客栈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视下,随着唐晓枫走进了他们向往已久的奉行客栈后院。

中途唐晓枫看秦大勇手中拿着长剑,便笑道:“诶?原来秦兄弟是名剑客?有机会要与秦兄弟切磋一番了。”

“啊?”秦大勇闻言尴尬起来,他有心向唐晓枫坦白自己的外门弟子身份,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唐晓枫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看轻自己,那再想通过唐晓枫来这可就难了,于是他含糊道:“我的剑法与唐师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诶!”唐晓枫一脸不赞同道:“秦兄弟何必如此谦虚,贵宫的春秋七十二路剑法招招精妙,那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的。”

“是……是。”秦大勇含糊的回应,心中暗道:“我当然知道春秋剑法精妙,但是我根本不会呀!”

两人来到后院,唐晓枫一指左侧的一处院子,一脸神秘的对秦大勇说道:“秦兄弟,你看到了吧,那就是凝儿姑娘所住的院落了,秦兄弟此来,恐怕来拜访我是假,找凝儿姑娘才是真吧?”

饶是秦大勇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此时被唐晓枫戳破了想法,老脸还是不禁一红,心中也有些没底,毕竟昨日唐晓枫的表现显然也是爱慕唐凝儿的,那此时想必会很生气吧。

然而唐晓枫非但没有生气,见秦大勇窘迫的样子还一脸大度的笑道:“秦兄弟不必如此,我早就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我昨日将地址告诉你便是同意了秦兄弟可以通过我来找凝儿姑娘。”

“可是,我看唐师兄不是也对凝儿姑娘很喜欢吗?”秦大勇看着唐晓枫小心的说道。

“对啊!我是很喜欢凝儿姑娘。”唐晓枫坦然的点头,随即又笑道:“但凝儿姑娘也是人,同样有选择的权利,而且若是凝儿姑娘也中意我,那即便有再多的人追求她也不会改变心意,相反凝儿姑娘若是不中意我,那我即便将所有追求她的人都挡在外面,凝儿姑娘最后也不会选择我的。”

听了唐晓枫一番话,秦大勇佩服道:“唐师兄境界之高实在令在下钦佩,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

“秦兄弟谬赞了。”唐晓枫摆摆手,随后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要责怪秦兄弟。”

“这……?”秦大勇一脸茫然。

唐晓枫似怪罪道:“我称呼你为秦兄弟,你为何要叫我唐师兄啊?”

秦大勇解释道:“唐师兄是木枫堡的大师兄,论江湖辈分,在下是该如此称呼的。”

“诶!”唐晓枫摆手,道:“江湖辈分是江湖辈分,我与秦兄弟另论交情,我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唐大哥即可!”

“这…不大好吧?”秦大勇有些犹豫。

唐晓枫开玩笑道:“秦兄弟何必这般犹豫,莫非是不愿认我做大哥?”

“当然不是。”秦大勇连连摇头,随即改口道:“唐大哥!”

“哎!”唐晓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一见秦兄弟便觉得与秦兄弟有缘分。”

秦大勇听了客套道:“小弟也觉得唐大哥十分亲切。”他没想到唐晓枫平日做书生打扮,但性格竟如此豪爽,只是唐晓枫若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不知还会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唐晓枫笑道:“秦兄弟先到我那里稍坐一会儿,一会儿我与秦兄弟一起去拜访凝儿姑娘。”

“好。”秦大勇点头。

唐晓枫笑道:“不过秦兄弟可不要高兴太早,凝儿姑娘可不一定会见我们的,而且三重楼的男弟子对我们的敌意可不小的。”

秦大勇一笑,能进到后院他就已经很满意了,要是真见到了唐凝儿,他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丑呢。

第六十四章 未得见

两人刚进了木枫堡所在的院子,只见两个长相穿着都一模一样的男子向外走来,竟是一对孪生兄弟,最让秦大勇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的动作竟也出奇的一致。

唐晓枫见了二人笑道:“鸿文、鸿武,你们要去哪呀?”

那两人动作一齐的向唐晓枫施了一礼,左边的男子道:“我们约了出云宗的弟子,正要去赴约。”而右边的男子看向秦大勇,道:“唐师兄,这位是?”

“哦,这位是五行宫的秦大勇。”说罢唐晓枫又笑着向秦大勇介绍面前的二人:“秦兄弟,这两位是我们木枫堡的孪生兄弟,左边的是左鸿文,右边的是左鸿武,秦兄弟,这两兄弟的武功可不在我之下啊。”

秦大勇与左氏兄弟互相见礼,只见左氏兄弟眼中现出敌意,右边的左鸿武道:“秦兄弟也会参加这次的比武?”

唐晓枫一笑,替秦大勇解释道:“秦兄弟只是随行,不参加比武的。”

“哦。”左氏兄弟点头,眼中的敌意渐渐消失,但轻视之意却渐显,左鸿武道:“唐师兄,我们兄弟俩还要去赴约,就不多说了。”说罢两人又向唐晓枫秦大勇二人一抱拳,便离开了。

唐晓枫歉意一笑,道:“这兄弟俩还年轻,不免有些自大,秦兄弟不要见怪。”

秦大勇笑道:“唐大哥说的哪里话,江湖中人以实力为尊这并无不妥的。”

唐晓枫一笑,两人来到了唐晓枫的房间,唐晓枫招呼秦大勇坐下,又为他倒了杯茶。

秦大勇喝了口茶,问道:“不知唐大哥可听说了花蝴蝶的事?”

“花蝴蝶?那个采花贼?”唐晓枫摇摇头,道“我昨日自天剑门回来便不曾出去过,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秦大勇便将在客栈里秃子所说的话对唐晓枫说了一遍。

“花蝴蝶居然对凝儿姑娘起了歪心思?”唐晓枫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是啊。”秦大勇点点头,道:“若不是因为此事,小弟也不会这般唐突的前来的。”

唐晓枫皱起眉头,道:“这就难办了,花蝴蝶生性狡诈,而且武功也不低,凝儿姑娘被她盯上,的确有危险,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见凝儿姑娘,将此事告诉她,也好让她小心些。”

“好。”秦大勇点头。

两人来到三重楼的院子,门口正好有一名三重楼弟子,唐晓枫便道:“这位师弟,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木枫堡唐晓枫与五行宫秦大勇有要事前来拜访。”

那弟子一见到唐晓枫,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木枫堡的唐师兄啊,不好意思,我们唐师姐在闭关,恕不能出来相见了。”

唐晓枫着急道:“这位师弟,我二人真的找凝儿姑娘有要事,还望你通传一声。”

那弟子则冷笑一声,道:“唐师兄,你哪次不是说有要事相商?结果还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唐师姐真的在闭关,对不住了。”

秦大勇先前还在奇怪这弟子为何这么无礼,原来是唐晓枫以前用过这个方法骗过三重楼弟子,于是他道:“这位师兄,唐师兄这次真的没有说谎,我们确实有要事。”

那弟子打量了秦大勇一番,仍没有改口,道:“师姐正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任两人说的天花乱坠,那弟子依然无动于衷,就在这时,一面容俊秀的男人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那弟子回头一看,连忙行礼道:“大师兄。”

唐晓枫在秦大勇身边低声道:“此人是三重楼的大师兄,名叫胡丘。”

秦大勇闻言点点头。

唐晓枫笑道:“胡师弟,是我啊。”

胡丘向这边一看,眼中一丝厉色闪过,随即面色平静的一拱手道:“原来是木枫堡的唐师兄。”随即他看向秦大勇,又问道:“这位是……?”

唐晓枫闻言介绍道:“这位是五行宫的秦大勇秦师弟。”

“哦?原来是五行宫的师兄。”胡丘看了秦大勇一眼,一拱手道:“在下胡丘,见过秦师兄。”

秦大勇也连忙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敢,若论辈分,我该称你为师兄才是。”

“也好。”胡丘点点头,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秦师弟是否也会参加江湖大会的比武?”

秦大勇闻言心中苦笑,心道为何大家都要这样问呢?他只好道:“在下天资愚钝,上不得擂台的。”

“哦。”胡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神色。

唐晓枫在一旁道:“胡师弟,我们找凝儿姑娘有要事,还请胡师弟代为通传一声。”

胡丘面无表情道:“唐师妹在闭关,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唐晓枫叹了口气,心知这些人今天是不会让他二人进去了,于是便道:“那我便跟胡师弟说吧。”

“好。”胡丘点点头。

唐晓枫正色道:“请胡师弟转告凝儿姑娘,采花贼花蝴蝶已经盯上了凝儿姑娘,请她务必小心。”

“花蝴蝶?”胡丘闻言脸色微变,看来他也知道花蝴蝶的名号。

“没错。”唐晓枫点点头,道:“想必胡师弟也听说过花蝴蝶的恶名,请务必要告诉凝儿姑娘,另外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到。”

“还有我。”秦大勇也开口。

胡丘在唐晓枫和秦大勇身上看了看,一笑道:“两位的好意在下代表三重楼心领了,不过此事不光关乎唐师妹的安危,而且还事关三重楼在江湖上的威信,就不劳木枫堡和五行宫费心了。”

“可是……”秦大勇在客栈听过那秃子的分析,心中自然对三重楼的能力表示怀疑,便欲再说几句,但被身边的唐晓枫暗中碰了碰,他转头一看,见唐晓枫微微摇头,秦大勇见状沉默下来。

唐晓枫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就告辞了。”说罢向胡丘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开,秦大勇见状也拱手告辞。

两人刚一转身,自身后传来一声音:

“二位留步。”

第六十五章 切磋(求推荐票)

“二位请留步。”唐晓枫与秦大勇身后传来胡丘的声音。

两人回过头来,唐晓枫问道:“胡师弟还有什么事?”

胡丘走上前来,看了看秦大勇手中的长剑,随即笑道:“莫非秦师弟也是练剑之人?不瞒秦师弟,在下在三重楼练剑十五载,一向对贵宫的春秋七十二路剑法甚是向往,不知秦师弟今日可否赏光与在下切磋一番?”

“这……”秦大勇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忙摆手推辞道:“在下剑法粗糙,根本和胡师兄比不了的。”

胡丘闻言眼中不屑之意更浓,嘴上却道:“诶!秦师弟说的哪里话,江湖上谁人不知五行宫弟子各个武功高强,秦师弟不愿与我切磋,是瞧不上我三重楼的剑法么?”

“不是不是……”秦大勇连忙摆手。

一旁的唐晓枫笑道:“秦兄弟,胡师弟的剑法高超,你与他切磋切磋对你二人都有好处的。”

“哪里哪里。”胡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道:“不过是唐师兄的手下败将罢了,哪里能称得上剑法高超,秦师弟,来吧。”

“不行不行!”秦大勇连连摇头,他哪里学过什么高超剑法,也只有教习师父教过的基础剑法而已,真打起来恐怕几招就要落败。

秦大勇越是拒绝,胡丘眼中的不屑就越浓,他看着秦大勇,心中鄙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争师妹,唐晓枫我打不过,今日便拿你出出气,看你日后还敢再来!”于是笑着开口道:“这样吧,秦师弟,只要你与我切磋一番,不论输赢,我都会替两位去跟师妹通传一声,当然,师妹见不见两位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怎么样?”

唐晓枫听了大喜,对秦大勇劝道:“秦兄弟,你便和胡师弟切磋一番吧,输赢不打紧的。”

“这……”秦大勇两难起来,与胡丘切磋是他极不愿意的,但胡丘开出的条件却实在令他难以拒绝,加上又有唐晓枫相劝……

“哎!”秦大勇一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自己的脸皮不要了,他点头道:“那在下便只有献丑了。”

“太好了!”唐晓枫大喜,指着院外的一片空地,道:“这片空地还算开阔,正适合切磋。”

“秦师弟,请!”胡丘也面露喜色,握剑拱手道。

“请!”秦大勇硬着头皮拱手。

两人来到空地站好,三重楼的那名弟子看到自己门派的大师兄要切磋,便叫来了一众男弟子前来看热闹。

“大师兄加油!”三重楼弟子们给胡丘打气。

胡丘听着身后师弟们的呼喊,再看看眼前一副心里没底的秦大勇,心知此战他已经胜了大半,想到可以教训五行宫的人,在众师弟面前涨脸,他脸上得意之情尽显。

“锵!”胡丘拔出剑来,他已经决定此战不光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只见胡丘一脸严肃,道:“秦师弟,拔剑吧!”

秦大勇闻言深吸一口气,“锵”的一声也将长剑拔了出来。

秦大勇剑一出鞘,顿时引来三重楼弟子的哄堂大笑,用剑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剑的好坏,秦大勇这把剑虽然价值不菲,但不过是面子货而已,一旁的唐晓枫见了秦大勇的佩剑不由皱起了眉头。

胡丘看了秦大勇的佩剑也轻笑一声,道:“秦师弟,出手吧。”

秦大勇闻言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他知道此时可不是谦虚的时候,两人交战能占得先机自然更加有利,于是他立刻运起无名内功,将内力运及全身最后集中在手中长剑上,便向胡丘冲去,内力作用下,距离胡丘三丈远的秦大勇好像转眼间便冲到了胡丘面前一般,秦大勇眼里胡丘似乎有些惊讶,但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举起手中长剑,使出在五行宫学过的基础剑法中的“劈剑式”向胡丘劈去!

秦大勇觉得这一切不算什么,但在外人眼中却大吃一惊,三重楼弟子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唐晓枫都已经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眼中秦大勇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到了胡丘面前,这种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再说胡丘,他只觉一阵风袭来,再一看,秦大勇就已在自己面前,他自然心中大惊,就凭这种速度胡丘便知道自己轻视了秦大勇,一瞬间他竟有了后悔的想法,还未多想,秦大勇的剑就已经袭来,这种单纯的劈剑式在平常胡丘根本不会在意,只需稍一侧身便可轻松躲过,随后他便有上百种方式可已轻松制住对方,但眼前秦大勇的劈剑式却又大为不同,这一剑来势极快,虽不及刚刚秦大勇的身法但也是没有时间再进行躲避,胡丘只得全力举剑横档。

“铛!”

两剑碰撞起来,胡丘只觉一股巨力自秦大勇的剑上传来!

“啊!”这股巨力根本不是胡丘所能抵挡的,只一瞬间便被劈飞了出去,若不是胡丘的剑是三重楼世代相传的宝剑,恐怕刚才便要连同胡丘一起被秦大勇一剑斩断!

“哗啦!”胡丘撞到院内的一棵树上,震的树叶纷纷落下。

“噗!”一口鲜血从胡丘口中猛地喷出。

“大师兄!”三重楼弟子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纷纷大喊着跑到胡丘的身边,一些年轻气盛的弟子对秦大勇怒目而视,叫道:“姓秦的,你好狠!我师兄与你只是切磋而已,你为何下如此重手?是诚心要让我大师兄参加不了比武么!”

秦大勇直到这时才缓过神来,看着被自己一剑劈飞的胡丘也一脸震惊,他从没想到自己修炼四年的无名内功竟有如此威力,此时面对三重楼弟子的指责也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

唐晓枫走到秦大勇身边,有些责怪道:“秦兄弟,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这……我……唉!”秦大勇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苦笑。

然而这秦大勇的苦笑在三重楼弟子们的眼中可变了味道,只觉这是在对胡丘的嘲讽,各个都愤怒起来。

第六十六章 惊动(求评论求推荐票)

胡丘怨毒的看了秦大勇一眼,随即在众弟子的搀扶下闭目调息,而有几名三重楼弟子已经神色不善的慢慢的向秦大勇靠拢而来。

唐晓枫见状皱起眉头,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名三重楼弟子指着秦大勇道:“他打伤了我们大师兄!绝不能轻易离开!”

其他三重楼弟子也大声附和:

“对!不能放他走!”

“让他付出代价!”

“要不是他趁大师兄大意偷袭,绝不会伤到大师兄分毫!”

……

就在三重楼弟子大声呼喊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齐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道美丽的倩影就站在院内,正是唐凝儿。

其中一名弟子一见到唐凝儿,立刻一指秦大勇,告状道:“师姐,他打伤了大师兄!”

“是啊是啊!”一名弟子也道:“应该将那个恶贼拿下交给长老定夺!”

“对!不能放他走!”其他弟子又在附和。

“给我住口!”唐凝儿走上前来,此时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一众三重楼弟子,虽是生气,却有一番别样韵味,只见她粉面带威,训斥道:“你们当我不知道吗?前因后果我在屋内看的一清二楚,胡师兄非要与人切磋,结果受了伤,这怨不得别人!你们还不分青红皂白要强留别人,真是把我们三重楼的脸给丢尽了!”

一众弟子被唐凝儿训斥的哑口无言,这时胡丘似乎也平息了伤势,睁开眼道:“师妹说的没错,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秦师弟。”说罢他转头对秦大勇说道:“五行宫剑法高超,在下甘拜下风,秦师弟,咱们后会有期!我们走!”说罢他带着一众三重楼弟子回到了屋内。

唐凝儿还未离开,她径直走到了秦大勇与唐晓枫近前。

“凝儿姑娘。”唐晓枫笑着和唐凝儿打招呼。

“唐师兄好。”唐凝儿冲唐晓枫一施礼,随即转头向秦大勇笑道:“偏远之人不懂规矩礼数,还望秦师兄莫怪,凝儿在这里替师兄弟们向秦师兄赔礼了。”说罢便要冲秦大勇深施一礼。

秦大勇登时满面通红,不知为何,一见到唐凝儿他便失了常态,眼见唐凝儿要施大礼,他连忙阻拦:“唐…唐姑娘不…不必如此。”两手也自然而然的的想去搀扶,但伸到半空却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双手便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就这么看着唐凝儿行完大礼。

唐凝儿起身见秦大勇满脸通红的尴尬模样不禁掩嘴一笑。

秦大勇这才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姿势,连忙收了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唐凝儿道:“唐师兄、秦师兄,那凝儿便告辞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秦大勇一听连忙道:“唐…唐姑娘!”

唐凝儿转过身来,疑惑道:“秦师兄还有什么事么?”

秦大勇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采花盗花蝴蝶已经盯上了唐姑娘,还请唐姑娘务必小心!”

唐凝儿闻言一愣,随后莞尔一笑,道:“多谢秦师兄提醒。”

看着唐凝儿美丽的笑容,秦大勇的脸变得更红了,不自觉的挠挠头,傻笑道:“不…不客气。”

唐凝儿见秦大勇的样子又是一笑,随即转身回了屋内。

话说胡丘等人进了屋,自然还注意着唐凝儿在外面的情况,当看到唐凝儿向秦大勇施以大礼时,胡丘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今日他本想在众弟子面前露脸的,可是没想到那可恶的秦大勇竟如此狡诈,故意示弱让他掉以轻心,搞得胡丘不光落得惨败收场,而且还在他最喜欢的师妹面前丢了面子。

“今日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跟长老也不行!”胡丘冷冷的命令道。

“是…是。”众弟子见胡丘的表情都知大师兄已经愤怒至极,在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触霉头,都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唐凝儿也走进屋来,胡丘连忙上前温柔道:“师妹。”

唐凝儿见了胡丘立刻沉下脸来,道:“你们应该知道三重楼与五行宫相比有多么渺小,想找麻烦,别带着三重楼一起!”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师妹!师妹!”

任胡丘再怎么叫,唐凝儿头也不回,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恶!”胡丘脸色铁青,指节也被捏的发白。

“秦大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再说秦大勇与唐晓枫二人,自唐凝儿回屋后,秦大勇仍是冲着三重楼的院子一脸傻笑。

“哎?秦兄弟?醒醒啊,凝儿姑娘都走了。”唐晓枫在一旁碰了碰秦大勇的肩膀。

“啊…啊?”秦大勇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向唐晓枫。

唐晓枫一脸好奇的看向秦大勇,道:“秦兄弟,你说你与我聊天时都好好的,怎么一见到凝儿姑娘你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你该不会是装的吧?不过说起来凝儿姑娘好像真的吃这一套啊?你看凝儿姑娘对你笑了好多次,我还记得也就是我与凝儿姑娘刚见面时她对我笑过。”

“当然不是装的。”秦大勇立刻否认,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唐大哥说,小弟一见到凝…啊不,唐姑娘,小弟一见到唐姑娘就紧张的不得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唐晓枫闻言哈哈一笑,拍拍秦大勇的肩膀道:“没想到秦兄弟还是个害羞的人,哈哈,眼下也把事情通知给凝儿姑娘了,走!跟我回屋去,你我二人喝上几杯。”

“好。”秦大勇笑着点头。

两人回到屋内,唐晓枫吩咐伙计准备些酒菜送到房间,两人便推杯换盏起来。

“咦?对了,唐大哥,小弟这么长时间怎么除了左氏兄弟以外就没再见到木枫堡的弟子?”秦大勇感到奇怪,刚才他与胡丘在外面弄出那么大动静也不见木枫堡的人出来看热闹。

“嗨!”唐晓枫闻言笑道:“谁没事闷在客栈里呀?长老们都去云火谷那里议事去了,至于普通弟子们早就溜出去玩了,参加比武的除了你刚才见到的左氏兄弟以外,还有一名师弟名叫木杰,此人内向的很,就是有天大的事发生他都不会出来看一眼的,至于我,要不是有凝儿姑娘在这,我也不会安心呆在客栈的。”

第六十七章 练剑

秦大勇笑着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诶?”唐晓枫喝了一口酒,似无意的说道:“秦兄弟,你那一身内功修为可着实令我震惊啊,但更令我惊讶的是,秦兄弟明明未超过年龄,以秦兄弟的武功,居然都不能参加这次比武?莫非五行宫这一次来的都是妖孽不成?”

秦大勇闻言心中苦笑,他哪里能想到那无名内功这般厉害,只一招就击败了胡丘,这下自己该如何解释呢?秦大勇心中十分后悔,在他们认为自己是内门弟子时自己为何不解释清楚呢?搞到现在要用一个个谎言不断掩饰。

“这个……”秦大勇面带尴尬胡说道:“不瞒唐大哥说,小弟这么多年就只沉浸在内功修炼,至于武功上就只会些粗浅功夫而已,而且这么多年我又从未与人交手过……所以才错手将胡师兄打伤的。”

“什么?秦兄弟竟然只练内功?”唐晓枫闻言瞪大眼睛,哈哈笑道:“我说为何秦兄弟的剑招那么…那么的朴实,哈哈!有意思,都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没想到秦兄弟你竟反了过来,练功不练拳,哈哈!贵宫居然会容许你这样做,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是啊是啊!”秦大勇苦笑应和着。

“不过话说回来。”唐晓枫收起笑容,拍拍秦大勇的肩膀正色道:“秦兄你的内功修为这么高,若是再勤加练习些剑法,日后这江湖上绝对有秦兄弟的一席之地的。”

秦大勇闻言心中一动,脸上却一副不信的样子,道:“唐大哥莫要消遣我了!”

唐晓枫见秦大勇不信,又道:“真的!以秦兄弟你现在的内功修为再加上上乘剑法辅助,别的不说,江湖上寻常长老辈的人绝不是你的对手的。”

听唐晓枫的话秦大勇心中一喜,时至今日他才算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简单的认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从寻常见闻聊到江湖秘辛,相谈甚欢,直到傍晚秦大勇才从奉行客栈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一路回到云来客栈,躺在自己的床上,秦大勇傻笑起来,到现在他还是处于兴奋之中,今日不光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唐凝儿,与她说了几句话,而且还一剑击败了三重楼的大师兄,回想起那时的感觉,真是太爽了,秦大勇摸起一旁的长剑,“铮”的一声拔了出来,只见长剑的中段位置有一个较深的豁口,秦大勇知道,这是白天与胡丘的剑撞击在一起时导致的。

“果然是比不过人家的宝剑呐!”秦大勇感叹,看了看自己手中豁了的长剑,他有些肉痛道:“唉!可惜了我的三十两银子。”

此时才是傍晚,但秦大勇酒劲一上来,眼皮便已发沉,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由于秦大勇昨晚睡得太早,导致他今天很早就醒了过来,此时外面天色还将亮未亮。

秦大勇揉了揉还微微发疼的脑袋,右手往床上一放,竟摸到了一冰冷坚硬之物,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出了鞘的长剑,上面还有一豁口,秦大勇一愣,随即才想到是自己昨晚躺在床上看剑,结果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秦大勇暗道一声好险,这要是自己昨晚一个不小心倒霉碰到长剑,怕是要做个糊涂鬼了,他将长剑拿起,忽然秦大勇心中一动,反正此时自己再睡是睡不着了,不如找个地方再试试自己的身手。

说走就走,秦大勇快速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后便拎着剑出了客栈,此时的大街上还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秦大勇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宋通曾经带他来过的黑陈帮所在的那条街,他记得那条街道上的民房似乎都没有住着人,对他来说倒是绝佳的场地。

“选哪一间好呢?”秦大勇在路上东瞅瞅西看看,“诶!”他发现一间民房的院子里竟种着一棵他认不出名字的大树,这棵大树需三人合抱才能将其围住,树皮暗红近黑,上面还密布着白色斑点,秦大勇心中诧异得很,没想到在一处普通的民房院子里居然会长有这么大的一棵树,这不就是天然的靶子吗?秦大勇在这间民房外看了半天,确认这里应该没住着人,便溜进了院子。

来到那棵大树前,秦大勇迫不及待的拔出长剑,似模似样的摆了个姿势,冲着大树一行礼,故作严肃道:“得罪了。”随后秦大勇举剑对着那棵大树随手便使了一招昨日对付胡丘时所用的“劈剑式”。

“砰”一声闷响,秦大勇只觉自己仿佛劈到了一块铁板上一般,大树非但连一道白痕都没有,自己的手却被震的生疼。

“嗯?”秦大勇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棵大树,这棵大树似乎硬得出奇,他伸手拍了拍眼前的大树,树皮似乎坚硬如铁,确实不似以前见过的树一般。

秦大勇认真起来,深吸一口气,默默运起无名内功,将三成内力提聚在长剑之上,对着大树又是一招“劈剑式”。

又是一声闷响,巨大的反震之力从剑身传来,长剑差点脱手而飞,秦大勇连忙握紧剑柄,向树身看去,这次还好,长剑在大树上留下了一条将近三寸深的口子,只是再一看长剑,剑刃上又出现了一道新的豁口,秦大勇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长剑上的豁口并不在意,随即又提聚内力,对着大树使出了当初教习所教授的“基础剑法十三式”,对着大树或抽、或提、或点、或劈、或刺。

不多时,大树上便出现了一堆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口子,而秦大勇却将这基础剑法十三式越使越快,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只觉自己丹田中的内力如江水一般连绵不绝,越是多使一分力便越是痛快一分,于是他又不自觉的向手上加力。

三成加到四成,四成加到六成,六成加到八成……突然间,秦大勇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第六十八章 突破

秦大勇自觉丹田一片火热,无名内功自行运转,在秦大勇体内循行周天,待一个周天循行完毕,内力竟直接将无名内功的第四层瓶颈悍然突破,秦大勇修炼到了无名内功的第五层境界!

此时的秦大勇感觉体内内力竟快速的增长着,不一会儿,丹田之中便有了胀痛感,但是内力还是不断的在丹田之中积蓄,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爆体而亡!只见秦大勇鬼使神差的提起手中长剑,凝聚丹田之中的全部内力,对着大树便使了一招“刺剑式”!

这次没有闷响,只听“噗”的一声,长剑竟诡异地如切豆腐一般刺入树干,剑刃全部没入,只留下了剑柄在外头!

秦大勇从那种奇异的状态清醒过来,立刻感到一阵虚弱,全身如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赶紧以无名内功调息。

盏茶时间,秦大勇调息完毕,体内的虚弱感消失,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树干上已经只剩下剑柄的长剑。

“这……是我做的?”秦大勇既震惊又兴奋,这坚硬如铁的大树自己竟能一剑刺穿?

秦大勇站起身来,将手握在剑柄上,想要将长剑拔出,然而他惊讶的发现,即使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但长剑依然纹丝不动,就如它原本就长在这棵树上一般!

没过一会儿,秦大勇就再次坐到地上大口喘起了粗气,看着纹丝不动的长剑他暗自思量起来,刚才那一剑的状态实在太过难得,若想将长剑拔出,恐怕还要进入到那种状态才行。

“今天是不行了。”秦大勇心中苦笑,刚刚调息好的身体经过刚刚这么一折腾,体内的虚弱感又再次袭来,现在他就是简单的抬手动作都感觉无比吃力。

眼见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秦大勇心知该离开了,这长剑只能留在这了,秦大勇倒还有几分不舍,毕竟这把剑花了他三十两银子。

回客栈的路上,秦大勇的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情却是非常兴奋,经过昨日和胡丘的比武,他已知无名内功绝对不是凡品,今日又突破到了无名内功的第五层境界,实力再次大涨,他已经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正越来越接近心中的那个目标。

“朱师兄,你放心,我很快就能为你全家报仇了!对了,还有黑陈帮!”想到黑陈帮,秦大勇眼神凌厉起来,这个把人当成物品随意贩卖的邪道帮派真该天诛地灭!

不过秦大勇又冷静下来一想,他自己在对付黑陈帮之前或许还真要借助他们一番,眼下他的内功修为已经得到唐晓枫的肯定,只缺几门武功辅助,但各门派的武功都不外传,秦大勇要想找到几门偏上乘的武功恐怕还得通过黑陈帮的拍卖会。

但黑陈帮那拍卖会却也不是随意进出,还要仰仗宋通的信物,这倒有些麻烦了,不过说起来宋通号称有五行宫交给他的任务,但自那日从黑陈帮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昨日没见到他的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去了黑陈帮。

秦大勇回到了云来客栈,此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在楼下吃着早餐,早上的运动让秦大勇的肚子也是咕咕叫了,于是他便想找个空桌吃些东西。

“秦师弟!”秦大勇回头看去,原来是宋通,他坐在偏角落的位置,秦大勇一时没有看到。

秦大勇笑着来到宋通所在的桌子坐下,宋通则问道:“这么早,秦师弟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昨日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下了,今日就起的早了些,我一想左右无事,不如去外面闲逛一番。”秦大勇笑着解释,又看似无意的问宋通道:“对了,昨日怎么没在客栈见到宋师兄啊?”

宋通神色未变,坦然笑道:“昨日榆陵城的一个旧友相邀,我便去赴约去了。”

“原来如此。”秦大勇笑着点点头,也未追问,向小二要了碗面便吃了起来。

平日里秦大勇早上吃一碗面也就饱了,但今日秦大勇似乎特别饿,一碗面下肚,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于是秦大勇便又要了五个肉包子,然而五个碗口大的肉包子下肚,他仍是感觉饥饿异常,秦大勇只得再点,最后竟是吃了二十个肉包子,两碗面以及一碗粥,这饥饿感才算是消失,但这恐怖的食量也是引得客栈的伙计和其他人不住侧目。

秦大勇对面的宋通尤为震惊,看着桌子上的空碗他咋舌道:“秦师弟,你今日竟、竟吃了这么多?你没事吧?”

秦大勇也为自己今日的食量感到震惊,他想到这应该是与早上突破了无名内功第四层与那神奇一剑所致,于是他看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今日太饿了吧。”

宋通闻言哈哈大笑,对着秦大勇伸出大拇指道:“佩服佩服!”

“嘿嘿!”秦大勇也只得傻笑应对。

“对了!秦师弟。”宋通收起笑容,问道:“你吃完了吧?我们今日去奉行客栈看看,如何?”

秦大勇闻言心中一动,他确实有意去奉行客栈看看,毕竟暗中还有花蝴蝶这个威胁,秦大勇很担心唐凝儿的安危,但此时刚吃饱的身体却又出了麻烦,一股深深的疲倦感包围了秦大勇,一瞬间秦大勇似乎连眼皮也重了许多,他心中苦笑,看来还得先回房间补一觉了。

秦大勇打了个哈欠,疲倦道:“宋师兄,我就不去了,这刚吃饱饭,眼皮就发沉,我得上楼睡一觉。”说罢便要起身回房。

宋通闻言瞪大眼睛惊讶道:“秦师弟,这可是大清早啊!你不是刚睡醒吗?”

秦大勇也装作不解道:“我也不知道啊!许是患了病吧?不行,一会儿睡醒我真要找个郎中看看。”他实在是困的不行,说完也不再理会宋通,哈气连天的上楼回房去了。

宋通瞪着眼睛看着一路上楼回房的秦大勇,自顾自嘀咕道:“真是头猪!”

第六十九章 另一个故事

话说秦大勇自回房后便感觉到头重脚轻,随即一头倒在床上。

“这难道是无名内功突破到第五层的副作用?还是自己刚才那神奇的一剑所导致的脱力呢?自己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不行!就算死也该见唐姑娘一面……”秦大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意识一沉,彻底睡死过去,而且他没想到这一睡,竟整整睡了六个时辰。

话分两头,在秦大勇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榆陵城中还发生着另一个故事。

城北十六街是民房区,但整条街却都没有百姓居住,就这么荒废着,虽然附近的百姓都能隐约感觉到这条街的不寻常,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这里隐藏着江湖中邪道五大势力之一的黑陈帮。

卯时左右,城北十六街上,一胖一瘦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走在这条街上,他们是黑陈帮的外围成员,胖的叫乔大生,瘦的叫王五,两人负责在这个时间里整条街的巡视望风。

“阿欠!”乔大生打了个喷嚏,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低声咒骂一句,对身旁的王五道:“这鬼天气好像变冷了!”

“哈…唔…”王五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斜眼向乔大生身上瞄了一眼,嗤笑一声,道:“你内衣呢?”

“呀!”乔大生闻言低头一看,立刻恍然大悟,醒悟到原来他今日就只有一件外衣套在身上,“娘的!”他骂道:“我说怎么感觉今天凉飕飕的!”

王五嘿嘿一笑,调侃道:“怕是昨晚被哪个小娘皮藏了去吧?哈哈!”

乔大生听了得意一笑,随即语气淫荡的对王五道:“你还不是一样吗?看你这哈欠连天的样子,昨晚也肯定没少忙活吧?嗯?”说罢还对王五挤了挤眼睛。

两人果然是臭味相投,聊到这个话题都哈哈大笑起来,接下来讨论的便都是些不堪入耳的内容,什么丽春院的姑娘,城西的寡妇……

巡视了一会儿,乔大生便有些厌烦了,他“呸”的一声向旁边吐了口痰,抱怨道:“也不知道上面每天要我们巡视个什么,能来这里的最后都进了咱们赌场的大门,寻常人谁会来这啊!”

王五也是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随口答道:“防着有人对我们不利呗,堂主不是说过了吗,万事要小心。”

“小心个屁啊!”乔大生一脸不在乎,一副大佬的口吻道:“咱们黑陈帮在榆陵城有那位大人护着,谁敢动我们?除非他活腻歪了!哼!敢动黑陈帮?就是我乔大生也不放过他!”

“哟哟哟!”王五阴阳怪气道:“看把你能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堂主呢,乔堂主你可当心些,这几天正道有头有脸的门派都来咱们榆陵城参加江湖大会,别到时候碰到你顺手把你给收了!”

王五这么一说倒提醒了乔大生,乔大生一缩脖,心虚的往左右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这才又梗着脖子反驳,只是这声音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底气不足:“那怕什么!就是什么名门正派有时候不也来我们黑陈帮买东西嘛!”

王五冷笑一声,瞥了乔大生一眼,一副明白人的样子说道:“买东西是买东西,真要杀我们时可不会手软!”王五说罢一背手,也不管有些呆愣的乔大生,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乔大生愣了愣,看王五已经走出很远,便连忙追了上去,道:“你倒是等会儿我啊!哎,老王你说,那些正道门派不会比完武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王五边走边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再说就算他找麻烦不也是堂主顶着,怎么?你不会真拿自己当堂主了吧?”

“你看你说的!”乔大生狡辩道:“我、我这不也是想为咱们黑陈帮出一份力吗?”

“出力?”王五冷笑着将乔大生从头打量到脚,道:“就你那二百多斤肉和那三脚猫的功夫,够人家一剑的嘛?”

乔大生被戳到痛处,讪讪的不说话。

见乔大生如此,王五更加得意,继续以过来人的口吻教训道:“咱们这些当喽的得有点觉悟,见势头不对你得溜,要打让那些有武功的正式弟子去打,别平白做了炮灰。”说到这王五一拍乔大生的胳膊,道:“这双胳膊留着去搂娘们,不是更爽?嗯?”

“嘿嘿,你说的还有点道理。”乔大生淫笑着点点头,也不知他是因为真听懂了王五所说的话,还是单纯的听到了“搂娘们”这三个字而兴奋。

两人一路走到一处民房前,王五一挥手,道:“走,进去看看那东西。”

乔大生闻言嘴一撇,道:“不去!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硬的跟个铁疙瘩似的,谁能动的了它呀!不去不去!”

“小心为上!”王五瞪了乔大生一眼,继续道:“这可是那位大人交代咱们堂主看管的东西,要是有个闪失咱俩可没好果子吃!”说罢也不理乔大生,便要推门进去。

乔大生刚才被王五一顿说教后好像怕了他一般,王五一瞪眼,乔大生便一缩脖没话了,只得老实跟在王五身后走进院子,但嘴里还嘀咕道:“那破东西,谁闪失得了它呀!”

“嘭!”走在前面的王五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乔大生一个反应不及时便撞了上去,把两人都撞了个跟头。

“哎呦!”乔大生揉着屁股站起来,微怒道:“你干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停下来?”

“你……你看!”只见王五一脸惊恐,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前方。

“怎么了?那不是好好的……啊!”乔大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顺着王五手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后竟也大声的叫了出来。

只见眼前那棵堂主明确交代一定要看护好、不得有一点损伤的大树,此时树干上竟是伤痕累累!而且树干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乔大生咽了口唾沫,凑近一看,竟然是一支剑柄!

第七十章 叶维贤、黑陈帮

叶维贤这段日子过的很不痛快,堂堂一个榆陵城城主,本来该是榆陵城的天,眼下却过的如此郁闷,一切皆因这个江湖大会引来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刑部尚书殷鸿儒。

虽然殷鸿儒到这不过两三天,但却早在一个月之前便派了何凡这个手下来到榆陵,别看何凡只是个小小的捕头,但有殷鸿儒这层关系叶维贤也不敢怠慢,只能将其视为平级,但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我都敬你一尺了,你就是不敬我一丈也总不能再拂我的脸面了吧?但这个何捕头还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任叶维贤如何给何凡面子,何凡都一概不领情,时常对叶维贤冷嘲热讽,还插手榆陵城的内部事务,令叶维贤对其极为不爽,不止一次想要教训这个不懂规矩还给脸不要脸的家伙,但只因他背后的靠山是殷鸿儒,叶维贤每次也就只有想想,丝毫不敢付诸行动。

叶维贤本以为何凡好歹算是京城的官,深知官场的规矩,可是现在看来何凡就是一条只会听殷鸿儒话的疯狗,殷鸿儒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有丝毫顾忌,这样一来叶维贤就有很多事都不方便起来,本来他想忍忍也就过去了,待殷鸿儒到了也就没他嚣张的份了,然而却没想到殷鸿儒更过分,来这里两天也根本没见他一面,本来叶维贤想通过何凡主动拜访殷鸿儒,然而又被拒绝,自己好歹也是榆陵城的城主,来到别人家里却不见主人,这是什么道理?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叶维贤心中已经对殷鸿儒颇有微词,你虽然是皇上的红人,但也终究不是皇上啊!视一位城主于无物,臭架子摆的实在是太大了!

今日未时,吃过午饭的叶维贤此时坐在大厅中,心中盘算着还有多少日子江湖大会才会结束,殷鸿儒什么时候能离开榆陵城,自己的憋屈日子还要再过几天。

此时,管家刘全走了进来,说起来这刘全并非是朝廷中人,而是叶维贤较为信任的心腹,只见刘全走上前来,一躬身,面色恭敬道:“老爷,陈家的人来了。”

“嗯?”叶维贤神色一动,随即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刘全又一躬身,这才退下。

不一会儿,刘全便带着一精瘦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刘全恭敬的一躬身,只听他说了一句“老爷,陈家的人给您带来了”便知趣的自行退下了。

那黑衣男子见刘全离开,这才恭敬的行礼道:“小的陈三,见过城主大人。”

叶维贤表情淡漠的说道:“本官不是说过这段日子不要轻易来这里吗?”

陈三恭敬的回答道:“实在是发生了大事,堂主这才令小的赶快前来禀报城主大人。”

“何事?”叶维贤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问道。

“堂主让小的告诉城主大人。”说到这里陈三停顿一下,偷偷看了表情淡漠的叶维贤一眼,才继续道:“堂主让小的告诉城主大人,大人寄养在城北十六街的那棵铁檀,被人伤了!”

“什么?!”叶维贤闻言大惊,手中的茶水也洒了一些在身上,叶维贤毫不在意,双眼迸发出精光,紧盯着陈三,冷冷道:“谁伤的?”

陈三低下头,不敢面对叶维贤凌厉的眼神,此时他后背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湿,他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开道:“是……是被人用剑……”

“本官问你是谁伤的!”叶维贤暴怒的打断了陈三的话,眼中有杀机浮现。

陈三见状像被吓破了胆,带着哭腔回答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叶维贤又吼道:“你不知道?那陈傲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陈三似拨浪鼓一般使劲摇头,脸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处,道:“堂主也不知道,我们去巡视时铁檀就已经伤了。”

“混账!”叶维贤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向陈三砸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没砸准,茶杯砸在陈三身前的地上,吓得他“啊”的一声。

叶维贤继续吼道:“陈傲当初是怎么和本官保证的,养在你们那里绝对安全,这就是您们所说的绝对安全?嗯?居然连是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简直是一群废物!”

陈三连忙说道:“城主大人息怒!我们堂主说,一定会为大人再找一棵品相更好的铁檀的。”

“再找一棵?”叶维贤怒极反笑,道:“陈傲当这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么?本官找这棵铁檀便找了十年,前年这棵铁檀便已到了百年,在整个天下也是稀有无比,本官本来打算明年皇上寿诞时将它进献上去作为礼物,现在你叫本官怎么办?嗯?”

陈三连忙说道:“堂主说,会给大人足够的补偿。”

“哼!”叶维贤冷哼一声,厌恶的看着已经如吓破胆一般的陈三,他心知自己对这个废物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叶维贤冷声道:“你滚吧!滚回去告诉陈傲,此事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以后黑陈帮就不必在榆陵城存在下去了!”

陈三听了如蒙大赦,连忙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将大人的话转告给堂主,小人告退!小人告退!”说罢赶紧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城主府,撒丫子跑回城北十六街。

叶维贤脸色依然铁青,那铁檀着实花了他不少心血,若不是城主府的土质不适合铁檀生长,他哪里会将这种宝贝丢在那种地方,现在他是极为后悔,早知如此,就该今年便将铁檀进献上去,兴许还能讨皇上些欢心,哪像现在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他心中暗暗发誓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毁了我的铁檀,我必定让他好看!”

就在这时,刘全又走了进来,他早就在外面听到了叶维贤的大吼,一进来便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他毕竟是跟在叶维贤身边的老人,丝毫没有慌乱,一脸平静的跨过茶杯碎片,躬身道:“老爷,刑部尚书大人来了。”

第七十一章 较量

叶维贤闻言一愣,心道怎么糟心的事都赶到一起来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在哪?”

刘全躬身回答:“就在府门外。”

“嗯。”叶维贤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着,沉声道:“带我去。”殷鸿儒可不似陈三那样,自己可以随意对待,他可是皇上的红人,无论怎样都得出去迎接才是。

叶维贤眼睛扫到地上的茶杯碎片,吩咐道:“派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是。”

叶维贤与刘全来到城主府门前,只见门外有两人,一人便是何凡,而另一人则坐在一个做工精致的轮椅上由何凡推着,此人看起来似乎已五十多岁,仪表堂堂,目光平和,眼角几道皱纹,两鬓几缕白发,嘴角微翘,好似见了谁都在笑一般,他就是朝廷刑部尚书殷鸿儒。

叶维贤赶紧快步上前,向殷鸿儒行礼道:“下官不知尚书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尚书大人见谅。”

“诶。”殷鸿儒摆手,微笑道:“叶城主客气了。”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尚书大人移步府内,请。”叶维贤做出手势。

殷鸿儒微笑点头,道:“也好。”

何凡见状便推着轮椅进了城主府。

来到会客厅,地上的茶杯碎片早就被人清理干净。

“尚书大人请上坐。”叶维贤命人将上首的椅子搬开,为殷鸿儒的轮椅腾出地方。

殷鸿儒也没有客气,直接令何凡将轮椅推到上首位置坐好,何凡则直接恭敬的站在殷鸿儒身后。

叶维贤也坐好,转身吩咐道:“刘全,去将我收藏的好茶泡一壶来。”

“是。”刘全领命退下。

叶维贤笑道:“前日便知尚书大人驾到,想登门拜访,不想尚书大人竟身体抱恙,只得作罢,刚才下官还想着为尚书大人请一郎中过去看看,没想到尚书大人便来了,不过尚书大人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

殷鸿儒闻言笑道:“岁数大了,经不起旅途劳顿,身体就有了意见,不过……”他向四周扫视打量了一番,似开玩笑道:“叶城主这里若是都算作寒舍,那本官的家可是比寒舍还大大不如啊,哈哈!”

叶维贤听出殷鸿儒似隐隐针对自己,他嘴角微微一抽,压住心中怒气,笑着点头道:“尚书大人说的是,下官方才所言确实有失严谨,但这城主府其实并非下官私人所有,而是朝廷安排,乃是历任城主居住之地,此间的装潢摆设其实有很多都来自前几任城主。”

“原来如此。”殷鸿儒含笑点头,随后不再说话。

见殷鸿儒不开口,叶维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而何凡则从始至终都恭敬的站在殷鸿儒身后,一时间,会客厅内竟形成了诡异的沉默。

这时刘全捧着茶壶走了进来,叶维贤见了起身接过茶壶,亲自为殷鸿儒倒上一杯,并笑道:“此茶名叫雾峰,是景州特产,虽比不上京城的红袖,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请尚书大人品尝。”

“早就听闻景州的雾峰茶口感独特,却一直无缘品尝。”殷鸿儒笑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细细品味后,眼中露出一丝赞赏,点头道:“果然是好茶!”

叶维贤面露可惜道:“大人喜爱这茶,下官本该包上几包在大人回京城时送予大人,可惜这雾峰茶虽产量极丰,但却不易保存,制好后只要大半个月不喝,便会失去它特有的味道,变得与普通茶无异,京城离这里少说也要近两个月的路程,所以……还请尚书大人见谅。”

殷鸿儒摆手笑道:“叶城主说的哪里话,这茶本官既已尝到便没有遗憾了。”

此时,角落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刚才的事查清楚了。”

叶维贤只觉声音有些熟悉,再一想这不是前日晚上在暗处出现叫走何凡的神秘人吗?他应该是殷鸿儒的手下,叶维贤向角落看去,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黑布斗笠,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只是现在明明是白天,他是怎么进来并且站在那里的呢?叶维贤看着那人心中暗道:“此人不简单。”

只见那人说完话后似乎向叶维贤看了一眼,便停顿下来。

殷鸿儒含笑道:“无妨,叶城主不是外人,直接说吧。”

“是。”黑衣男子道:“刚才自城主府出去的那名男子叫陈三,为黑陈帮成员,此来是因为……”

叶维贤方才还因为殷鸿儒说自己不是外人而感到高兴,但黑衣男子一开口,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那黑衣男子竟然将陈三的来历与到这里来的原因和目的通通说了出来。

殷鸿儒依然嘴角含笑,不时微微点头,待黑衣男子说完,他转头看向叶维贤,道:“叶城主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维贤脸色铁青,语气也冷了下来,道:“尚书大人调查下官?”

殷鸿儒笑着回答道:“这件事吗?不算刻意调查吧,本官只是恰巧看到了此人慌慌张张的跑出城主府,这才好奇心大起。”

叶维贤闻言深吸了口气,连忙起身行礼,解释道:“启禀尚书大人,这个陈三先前一直对下官说他只是一个生意人,只因下官为皇上的寿诞准备了一棵铁檀,但城主府的土质又不能养活这铁檀,恰巧他的叔叔有一宅院,里面的土质正好,下官便把这铁檀寄养在他叔叔的宅院,谁知今日下官的那棵铁檀被人伤了,他才跑过来告诉下官这件事,尚书大人,下官绝不知他是黑陈帮的人呐!黑陈帮乃是无恶不作的邪道帮派,下官岂能和这种人有来往,来人!刘全,你去!去将陈三和他叔叔一并抓回来关进大牢严加看管,我要细细审问!”

“不用了。”还未等刘全回答,那黑衣男子又开口了,只听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陈三已经被我处死!”

“什么?”叶维贤闻言大惊。

第七十二章 臣服

“什么?”叶维贤面上大惊,但心中却是安稳了不少,只见他叹息道:“可惜了,不然也许会揪出更多黑陈帮的人。”

“是么?”殷鸿儒喝了一口茶,眼含笑意的看着叶维贤。

看着殷鸿儒的笑容,叶维贤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殷鸿儒就这么看着叶维贤,笑着开口道:“何凡。”

“是。”何凡面带讥讽的看了一眼叶维贤,随即恭敬道:“二十三年前,叶城主当上了榆陵城的城主,过了五年,黑陈帮堂主陈傲就带领手下在榆陵城扎根,潜伏在城北十六街,明面是地下赌场,暗地里做拍卖交易,一直做到了现在,叶城主,十八年呐!难道你丝毫都没有察觉?你自己认为这说得过去吗?”

叶维贤越听越心惊,他强自镇定道:“何捕头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认为本官与黑陈帮有瓜葛?”

何凡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你这是诬陷!”叶维贤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向殷鸿儒跪拜了下去,道:“尚书大人!下官为官不利,竟然让黑陈帮在榆陵城潜伏了这么多年,下官愿受责罚!但何捕头说下官与黑陈帮有瓜葛,这纯属子虚乌有!还望尚书大人明察,黑陈帮乃是邪道五大势力之一,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做之事罄竹难书,黑陈帮成员俱是朝廷的追捕对象,下官……下官身为一城之主,朝廷命官,怎敢知法犯法,与他们同流合污!何捕头,何捕头自到了榆陵便与下官有些摩擦,但是何捕头,有什么事大家应该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啪、啪、啪!”一阵掌声打断了叶维贤,他抬眼一看,是殷鸿儒。

殷鸿儒笑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叶维贤,鼓掌赞叹道:“叶城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演下去,本官真的很佩服你,你的第十房小妾呢?她还好么?”

听到殷鸿儒如此说,叶维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心知已经再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殷鸿儒不管叶维贤的神色变化,继续悠悠道:“三千两黄金,啧啧,叶城主真是大手笔!你口口声声说与黑陈帮没有瓜葛,为什么又从他们的拍卖会上花了三千两黄金买了个小妾呢?”

“完了,全完了!”叶维贤此时趴在地上颤抖着,有一瞬间他想立刻冲出去,叫家兵们将这三人杀了,毁尸灭迹,这样一切或许还能挽回,然而这样的想法只存在一瞬便被否掉了,叶维贤知道,殷鸿儒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既然敢只带两个人来,就说明他有把握仅凭这两个人自己就奈何不了他。

叶维贤低着头面带苦涩的说道:“请尚书大人饶下官一命!”

殷鸿儒摇头一叹,道:“叶城主啊!”

叶维贤面色苍白抬头看向殷鸿儒,只见殷鸿儒继续道:“现在不是想不想饶你一命的问题,你知道你花三千两黄金买下的是什么人吗?”

“难道连她都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叶维贤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殷鸿儒继续道:“她是当朝丞相白世举白大人的亲孙女!”

“什么?!”叶维贤失声道,白世举乃是当朝丞相,在官位上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黑陈帮居然连他的孙女也敢绑?

殷鸿儒又叹一口气,道:“叶维贤呐叶维贤,你真是头蠢猪!黑陈帮是什么组织?你真觉得凭你一个小小的城主真的会令他们感到害怕?这是他们的计,一旦你想摆脱他们,他们就会拿这件事将你和他们牢牢地绑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的!”叶维贤使劲摇头,神态表情倒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道:“她当时明明那么温顺,她、她一定是自愿的!”

何凡嗤笑一声,道:“江湖上下三滥的迷药,你觉得黑陈帮没有吗?”

叶维贤又狡辩道:“那、那她为何一直从未说起过她的身份?”

“叶城主。”殷鸿儒看着叶维贤,含笑道:“以你的手段,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还有命活到现在么?”

“啊……啊啊……”叶维贤号啕大哭起来,没想到他自认为一世英明,自诩是榆陵城的天,到最后却发现从始至终不过是活在了其他人的掌控中,这种落差,让他无法接受。

殷鸿儒没有说话,就这么淡淡的边品茶边听着叶维贤的哭嚎,黑衣男子站在角落,被斗笠遮住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倒是站在殷鸿儒身后的何凡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此地最尴尬的莫过于刘全,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的主子成了这样,他必定轻易走不了,而留在这里他又目睹了此情此景,恐怕日后无论是殷鸿儒还是叶维贤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想到这,刘全心中苦涩起来。

叶维贤哭了一阵,见无人说话,他拿袖子一擦鼻涕,爬到殷鸿儒的脚边,边磕头边道:“尚书大人!你救救下官,救救我吧!只要大人救我一命,那我叶维贤下辈子就是大人的一条狗,我、我能为大人做很多事的!大人!大人!你、你救救我吧!”

叶维贤很用力,不一会儿便已是头破血流,但他丝毫不敢停止,求生的**让他根本不在乎这点疼痛。

殷鸿儒慢悠悠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道:“叶城主何必如此呢?先起来再说。”

“是。”叶维贤这才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此时他的脸上既有鼻涕眼泪又有自己的血与地上的泥土,这几样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好不狼狈。

“哈哈哈哈!”殷鸿儒笑道:“叶城主,你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你可是榆陵城的天呐!哈哈哈哈!”

殷鸿儒一笑,身后的何凡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此时的叶维贤哪敢发怒,只得既小心又恭敬的说道:“小的,小的不敢,有尚书大人在,小的哪敢妄称天,依小的看,大人才是天,大人是这天下的天!”

“天下的天……”殷鸿儒低声重复一遍,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三章 拜访

秦大勇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已经睡迷糊的他还是在打听了时辰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他自然是十分震惊,随后他马上发觉肚中依旧是如昨日一早一般饥肠辘辘,饿的要命,随后他便在客栈众人的注视下,大吃了三十多个包子才算缓了过来,好在这次吃饱的他没有如昨日一般昏昏欲睡。

“嗝……”秦大勇打了个饱嗝,心中忽然挂念起唐凝儿来,昨日他没有去奉行客栈,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全,三重楼有没有派人手保护她,想到这些,秦大勇便有些不放心,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奉行客栈看看。

同一时间,城北十六街的一处宅院里,四名黑衣人围在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周围,为首的一人长的白白净净,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此时正眉头紧蹙的看着前方,他就是榆陵城黑陈帮的堂主陈傲,四人围着的大树便是昨日秦大勇练剑的那棵,也就是榆陵城城主叶维贤心爱的那棵铁檀。

陈傲初见铁檀上插着一把剑时心中震惊万分,铁檀木质坚硬如铁,更何况这种百年铁檀,坚硬更甚,究竟是谁竟能将一整支剑没入铁檀,这需要何等深厚的内功,更重要的是,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为何要做这种事,他这样做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堂主。”一黑衣人猜测道:“会不会是正道的那些人,这几日天剑门举行江湖大会,会不会是他们中的某个长老……”

陈傲默默的将几大门派参加江湖大会的长老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摇头道:“不会,这些人都没有这种实力,除非,这几派中另有高手暗中进了榆陵城。”

那黑衣人又说道:“那会不会是天剑门的人?他们的高手都在榆陵城,而且极擅用剑。”

“南宫正,会是他么?”陈傲微眯双眼看着铁檀上的剑柄,心中想道:“他一向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堂主。”另一黑衣人一脸谨慎的上前低声说道:“莫非是那件事走漏了风声?”

陈傲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沉吟了半天,问道:“陈三还未回来吗?”

黑衣人点头答道:“是,属下已经派陈四去城主府询问,相信很快便能带回答复。”

陈傲点点头,正在这时一黑衣人走了进来,向陈傲行礼,道:“堂主。”

陈傲瞥了一眼,问道:“陈四,陈三的事叶维贤怎么说?”

那黑衣人面色难看,道:“叶维贤说,陈三,已经死了!”

“嗯?”陈傲面露寒光,问道:“怎么回事?”

“是……是叶维贤干的!他对属下说,昨日他本在气头上,陈三还对他不敬,所以。”黑衣人偷眼看向陈傲,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所以便被他杀了,而且,他还让属下转告堂主,铁檀的事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哼!”陈傲勃然大怒,眼中怒火中烧,咬牙道:“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身旁的黑衣人愤愤地上前建议道:“堂主,不如将那事给他说了,看他还敢这般嚣张!”

陈傲深吸口气,还保持着冷静,他寒着脸摇头道:“不可,因为一个陈三便将对付他的杀手锏爆出来,这不合算,先忍他一段时间,怎么也要先将大事办完再说。”接着陈傲手一挥,指着那剑柄道:“左右这铁檀已经伤了,将它给我弄出来,我要看看这是把什么剑!”

“是。”黑衣人行礼。

……

秦大勇走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妥,他的剑在昨天插在了那棵铁树上,秦大勇便连同剑鞘也一同扔在了那,如今要见唐姑娘手中没有兵器的话似乎不太体面,于是他左拐右拐的再次来到了那家武器铺子,那日比武时他一拔剑便遭到了三重楼弟子的哄笑,他便猜想应该是自己的剑不大对,于是这次他仔细的询问了武器铺掌柜,花了四十两银子买了一把剑,手中握了剑,秦大勇才觉得自己有了那么几分侠气。

来到奉行客栈,掌柜的一见到秦大勇便道:“原来是秦公子,秦公子是来唐公子的吧?唐公子吩咐过,只要秦公子来了不用通传,直接自行进去即可。”

秦大勇一听十分高兴,自行向后院走去,他来到后院木枫堡所在的院子,刚要往里面走,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院子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这人一身蓝衣,长相普通,静静的目视着前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一般,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力。

秦大勇心中惊讶,差点就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那人似乎感应到秦大勇在看他,便回过神来,打量了秦大勇一眼,问道:“你找谁?”这人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不知怎的,只一句话秦大勇便对眼前这人生出了不易接近之感,他行礼道:“在下五行宫秦大勇,前来拜访唐晓枫唐师兄。”

那人也起身回了一礼,平静的说了一句:“唐师兄与长老们外出了。”便不再理会秦大勇,又坐回去发起呆来。

秦大勇闻言心中大感遗憾,行礼道:“抱歉打扰了。”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回话,秦大勇只得尴尬的摸摸鼻子,离开了木枫堡的院子。

“还想着来拜访唐大哥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唐姑娘的,唉!看来今天是见不到唐姑娘了,也不知道唐姑娘现在怎么样……”秦大勇向三重楼的院子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似乎有几名三重楼弟子,他自己是不敢独自拜访的,一来他那日在切磋时将三重楼大弟子胡丘打伤,那些三重楼弟子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是决计不会为秦大勇通报的,二来就算有人帮他通报,唐凝儿真的出来见他,他也没有单独与唐凝儿见面的勇气,想到这里他只得摇摇头,转身想要离开。

然而正在这时,秦大勇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叫住了他:

“秦师兄。”

第七十四章

秦大勇停下脚步,脸腾一下的红了起来,他已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慢慢的转过身来,一个美丽的倩影映入他的眼帘,正是唐凝儿,此时正微笑的看向秦大勇。

“唐唐姑娘。”秦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

“秦师兄早,秦师兄是来找木枫堡的唐师兄的么?”相比之下,唐凝儿更显得落落大方。

“嗯嗯。”秦大勇点头,他自然没有胆子对唐凝儿说出我是来找你的这种话。

其实秦大勇有很多话都想对唐凝儿说,但一亲眼见到唐凝儿却又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红着脸干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倒是唐凝儿又开口了,她看到了秦大勇手中的剑,笑道:“秦师兄换了佩剑”

“是是啊。”秦大勇点点头,不好意思道:“那把剑在上次与胡师兄比武时坏掉了,胡师兄那把剑真是锋利。”

“胡师兄的佩剑的确是把宝剑,名叫凭仪,是我们三重楼世代相传的兵器了。不过”唐凝儿眼带笑意的看着秦大勇,道:“胡师兄的兵器再好却也抵不住秦师兄的一招,秦师兄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秦大勇闻言连忙摆手,道:“我只是侥幸而已”

看秦大勇的样子唐凝儿噗嗤一笑,随后又故作唉声叹气状道:“秦师兄这般轻松就赢了我们三重楼最厉害的胡师兄,然而就这样秦师兄都还不能参加江湖大会比武,看来你们这些大门派真是藏龙卧虎,唉!我们还不如这就回去算了,省的到擂台上丢人现眼。”

唐凝儿唉声叹气的样子使秦大勇一阵心疼,他有心想解释什么,但越是着急就越是表达不清楚:“唐、唐姑娘,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哈哈哈!好了好了!”唐凝儿终于装不下去,露出了少女般的笑容,调皮道:“秦师兄不用这个样子啦!我不过是逗你玩的,即便实力差距巨大我也会全力一战的,不与实力高强的对手切磋就永远得不到长进,不过我发现秦师兄还真是同其他大派的弟子不一样。”

听到唐凝儿只是在开玩笑秦大勇便也憨笑起来,不过听到唐凝儿的后一句话秦大勇的内心不由苦笑,当然不一样,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一个小镇上酒楼的掌柜而已。

秦大勇内心还在纠结时,一只无暇的玉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他抬头一看,正是他身前的唐凝儿,只见唐凝儿此时一脸笑意的伸出手,道:“秦师兄的剑借我看一下。”

秦大勇只觉唐凝儿好像和初见时不太一样了,似乎更加放松,不过对于唐凝儿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抬手便将剑递了过去,在唐凝儿接剑时,秦大勇还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似乎与唐凝儿的玉手有了一个接触,这让秦大勇赶紧低下头去,他的脸色更加红了,同时他也怕唐凝儿一个不高兴直接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自己,然而当秦大勇偷偷地抬眼看向唐凝儿,只见对方毫无异状,好像丝毫的没有在意刚才发生的事,秦大勇偷偷松了一口气。

“锃”的一声,秦大勇的剑被唐凝儿拔出鞘来,她仔细的查看了整个剑刃,眼中笑意更深,收剑入鞘,还给秦大勇,唐凝儿笑问道:“秦师兄不是练剑的吧?”

秦大勇闻言一愣,这把剑他可是仔细的问过武器铺的掌柜的,那掌柜也信誓旦旦的同自己保证过,竟然还能被人看出来?不过唐凝儿既然问了,秦大勇也只好点头承认,随后他好奇地问道:“不知唐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唐凝儿一笑,道:“秦师兄与胡师兄比武时所用的剑与现在手拿的剑都不适合练剑之人使用,这是但凡江湖中的剑客都能看出来的,而且那日秦师兄比武时我在屋内看的清清楚楚,秦师兄所使得不是什么高深剑法,而是基础剑法的劈剑式而已,之所以能胜过胡师兄应该是秦师兄体内深厚的的内力的缘故吧?”

秦大勇闻言憨笑的挠挠头,心中暗自惊讶唐凝儿竟然有这般眼力,同时也暗骂武器铺的奸商掌柜又坑了他一笔银子。

唐凝儿被秦大勇时不时的憨笑挠头逗笑,她掩嘴笑道:“秦师兄可真有趣。”

秦大勇被唐凝儿这么一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再次憨笑应对。

“秦师兄是来找唐师兄的,为何不进去?”唐凝儿问道。

秦大勇连忙回答道:“唐师兄不在,听木枫堡的师兄说是与门中长辈有事离开了。”

“原来如此,说起来胡师兄今天也被长老带走了。”唐凝儿点头,随后又问道:“那秦师兄今日有事么?”

“没事。”秦大勇如实答道。

“那秦师兄不如带我出城逛逛吧!”唐凝儿欢快的提议道。

“嗯什么?!”秦大勇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后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凝儿竟然主动约自己?他结结巴巴的向唐凝儿确认道:“唐姑娘你、你说什么?”

“我说想让秦师兄带我出城逛逛啊!”唐凝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所说的话,又有些抱怨道:“来这儿这么多天,都还没有好好的逛逛,每日都躲在客栈里我早就烦了,而且五行宫在景州势力这么大,秦师兄应该对榆陵城周围很熟悉吧?带我出去逛逛吧!在客栈真的好无聊啊!”

“我记得唐姑娘应该有同伴才对吧?”秦大勇想起那日在天剑门唐凝儿身边是有一位女人的。

“嗯?”唐凝儿有些疑惑,随即想起什么,笑道:“秦师兄是说那日坐在我身边的人吧?那是我的师父啊!也是我们三重楼的长老。”

“原来是这样。”看那女人的样子秦大勇还以为是三重楼的女弟子。

“怎么样?秦师兄应该不会拒绝我吧?”唐凝儿美眸中带着哀求的看向秦大勇。

第七十五章 出行

当然!秦大勇当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下来,然而他转念一想,却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唐凝儿疑惑道。

秦大勇郑重道:“外面太危险了,花蝴蝶还在暗处盯着你呢,此人武功极高,又擅长易容之术,令人防不胜防,你还是呆在客栈里比较妥当。”

“没关系啊!”唐凝儿不在乎道:“难道秦师兄以为就只有他懂得易容么?我也可以改头换面,让人认不出来的。”

“可是”秦大勇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唐凝儿打断。

“哎呀!没有什么可是的。”只见唐凝儿一本正经的看着秦大勇,眼中似有奇异光芒闪动,她轻声道:“再说不是还有秦师兄保护我么,秦师兄,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看着唐凝儿注视自己的样子,又听了唐凝儿的话,秦大勇那还顾得上害羞,他只觉一股莫大的勇气从心底油然而生,当下挺起胸膛坚定的点头道:“当然!就算是拼个一死,我也会保护唐姑娘不受半点伤害!”

唐凝儿见秦大勇这样不由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秦师兄莫要说的那般吓人啦,哪有那么危险。”

秦大勇此时冷静下来,脸色又变得害羞起来,他也惊讶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有勇气说出这番话。

“不过秦师兄刚刚都这般说了,便应该是答应我的请求了吧?”唐凝儿一脸笑意的看着秦大勇。

“这好吧!”秦大勇点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可要精心装扮一番,免得被人认出来,真的会有危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啦!秦师兄你先去客栈外等我吧!”唐凝儿看到秦大勇点头一脸欢喜,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清楚秦大勇的嘱咐便回屋去了。

秦大勇见状不由苦笑的摇摇头,不过很快便被内心的狂喜取代,这可是同唐凝儿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感觉既紧张又期待,同时也在心底暗下决心,决不能让唐凝儿受到伤害。

秦大勇在客栈外等了半天,也不见唐凝儿出来,心中有些着急的时候,他只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一身儒袍,手拿一柄折扇,书卷气十足的中年人,此时正微笑看着他,秦大勇对这人并无印象,便面带疑惑的行礼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只听那中年人噗嗤一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容,举手投足竟如女儿家一般。

秦大勇这才反应过来,惊声道:“你是唐!”

刚说一般便被中年人拦下,只听中年人发出悦耳女声,低声道:“嘘!秦师兄不要声张!”

“嗯嗯!”秦大勇连连点头,但心中还是惊讶万分,他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暗叹唐凝儿的易容术果然高超。

“咳咳!”唐凝儿轻咳两声,刻意粗着嗓子对秦大勇行礼道:“秦兄,我们这就走吧。”

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就是唐凝儿后,秦大勇只觉唐凝儿装模作样的样子十分好笑,好在他忍住笑意,道:“嗯嗯,走。”

说罢两人便决定先去马市租两匹马,然后出城,从这里前往马市要路过一片闹市,唐凝儿似乎对这里也非常感兴趣,东瞅瞅西看看,脚步都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秦大勇自然不会催促唐凝儿,不过想到自己竟然和中年儒士打扮的唐凝儿在逛街,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别扭和奇怪。

两人渐渐地向前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叫卖声,越走越近,叫卖声也清晰起来;

一小厮打扮的人站在路旁被人围着,只见他拿着一本书吆喝道:“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朝闻宫独家出品,武林第一美人唐凝儿的生平秘事!你想知道大美女唐凝儿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菜么?你想知道唐凝儿对什么样的男子会有好感么?你想知道唐凝儿从小到大发生的事么?你想知道唐凝儿讨厌什么吗?你想知道唐凝儿多大、有没有心仪的人吗?这里都有解答,朝闻宫权威认证,绝无虚假!每本只售四十八两!四十八两,让你和江湖第一美女拉近距离!”

秦大勇听了有些震惊的同时也有几分好笑,他为朝闻宫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快,仅用了两三天便将唐凝儿的生平好恶查的清清楚楚而震惊,好笑则是因为他一直以为朝闻宫是个颇为神秘的组织,没想到竟然会兜售这种消息,不过唐凝儿本人应该会很生气吧,毕竟被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还将消息满大街的贩卖,这种滋味任谁也不好受,他偷偷看向身旁的唐凝儿,果然,唐凝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最后她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这里。

“哎!唐、唐兄!”秦大勇想要立刻追上去,但转念一想却将刚迈起脚步便收了回来,他快步挤入人群,来到小贩身边扔出一锭银子,急声道:“给我来一本。”说罢秦大勇也不顾小贩答应不答应,一把便将小贩手里的书抢了过来,随后挤出人群,这才向唐凝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嘿!这人什么毛病!赶着去投胎啊!”那小贩望着已经离开的秦大勇骂了一句,随后却喜笑颜开起来,因为他发现秦大勇扔给他的银子足有五十两重。

秦大勇一边向前跑一边在路上不断寻找着唐凝儿的身影,终于在前面看到了唐凝儿,此时唐凝儿正站在路边,像是在等秦大勇,秦大勇赶紧快步上前,笑道:“唐、唐兄你走的好快,差点没追上你。”

唐凝儿似有些失落道:“让秦师兄见笑了。”

秦大勇见唐凝儿如此模样,不由一阵心疼,想出声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暗恼自己嘴笨心拙。

好在唐凝儿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她深吸了口气,恢复了笑容,道:“秦兄,那我们走吧。”

“嗯,走!”秦大勇见唐凝儿有了笑容,心中也十分欣喜,当下连连点头。

第七十六章 鸡鸣庄

两人在马市租了马匹,出了城一路便向灵山镇方向奔去,秦大勇对榆陵城周围根本不熟,也只能顺着来时的路带着唐凝儿逛逛了,好在他记得出城不远有个鸡鸣庄,那附近的景色似乎不错。

一路无话,到了鸡鸣庄附近,秦大勇转头对唐凝儿道:“唐、唐兄,这里的景色还算不错,我们便在这里逛逛吧。”

唐凝儿闻言掩嘴一笑,道:“秦师兄,这四周也没有什么人,你还叫我唐兄干嘛?”

秦大勇闻言憨厚一笑,挠挠头道:“有些习惯了。”

唐凝儿下马,打量着四周的景色,陶醉道:“这真的好美!”说罢她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少女姿态尽显,只是唐凝儿似乎忘了自己还是中年儒士打扮,这样的仪态实在令人看了大感奇怪。

“秦师兄,咦?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奇怪?”唐凝儿回头发现秦大勇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禁问道。

“额,没什么没什么。”秦大勇回过神来,轻咳几句当做无事发生。

唐凝儿却反应了过来,一笑,手在脸上一抹,便将人皮面具摘下,露出了绝美面容。

“唐姑娘不可!”秦大勇着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以真面目示人么?这样会有危险,唐姑娘你还是戴上吧。”

唐凝儿却不以为意道:“没事的,这里就我和秦师兄分两个人啊!再说人皮面具闷死了。”

“可是”秦大勇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唐凝儿一抬手将头上的发髻解开,头发立刻飘落而下,看着唐凝儿的侧脸,以及随着微风飘扬的发丝,再配上一身儒袍,一种别样的美应运而生,令秦大勇不禁看呆了。

“秦师兄?秦师兄?”唐凝儿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啊啊?咳咳,怎么了?”秦大勇轻咳两声缓解尴尬,问道。

唐凝儿一指远处的鸡鸣庄,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叫**鸣庄,有几户村民生活在那里。”秦大勇介绍道。

“鸡鸣庄”唐凝儿轻声低语,随后对秦大勇笑道:“这里的人可真幸福,能生活在这么美的地方。”

“是啊。”秦大勇点头,鸡鸣庄附近上次秦大勇经过这里时没觉得这里有多好看,只觉得还好,今日听唐凝儿一说,仔细看来这里的景色倒可以称得上一绝。

唐凝儿越来越欣喜,一会儿到小溪边玩会儿水,一会儿又到花丛中摘朵花,玩的不亦乐乎。

唐凝儿欣赏这里美丽的风景,秦大勇则在欣赏唐凝儿,看着她那绝美的倩影,秦大勇多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眼看已经是未时,两人的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只是从这里回榆陵城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秦大勇于是便提议到鸡鸣庄的村民家里买些吃食。

来到鸡鸣庄,秦大勇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也就只有十几户人家而已,两人一路敲门诉说请求,但这里的人大多一见他们这两个陌生人,直接话也不说的关上门,根本不给秦大勇说话的机会,正当两人失落透顶时,碰到了一户人家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家小店,可以做吃食,两人顿时欣喜异常,按照那人的指示找到了这家小店,这家小店还真是小,只是在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而已,此时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六旬老汉在一张躺椅上躺着,已是非常饥饿的两人哪管这些,赶紧走了进去,秦大勇说道:“店家,麻烦做几道小菜,再上些主食。”

见到有客登门,那六旬老汉却一脸不乐意的从躺椅上起身,上前不耐烦道:“小菜没有!只有咸菜和窝头!”

秦大勇和唐凝儿都对老汉的态度感到一愣,他们还没见到过如此店家,两人对视一眼,秦大勇耐着性子道:“那便来些咸菜和窝头吧,劳烦店家了。”

“等着!”那店家丢下一句话便进屋去了。

“这里的人可真奇怪!”唐凝儿有些生气道。

秦大勇出声安慰道:“村庄里面一般不来外人,对我们有些敌意很正常的,吃完饭我们离开便是了。”

“嗯。”唐凝儿点头。

不一会儿,那六旬老汉走了出来,一只手端着盆,盆里装着窝头,另一只手端着一只盘子,盘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咸菜,看种类有五六种,老汉将咸菜和窝头几乎是半摔着放到两人面前,有刚才秦大勇的话,唐凝儿也没有发火,两人默默地伸出筷子想夹起一个窝头,却不想那老汉又说话了,只听他道:“慢着!”

秦大勇与唐凝儿闻言都停住筷子面带疑惑的看向老汉,秦大勇问道:“怎么了?”

老汉一侧身,露出身后的一块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六个大字:先交钱,后吃饭!

老汉拍了拍那块牌子,问道:“识字不?”

两人看到牌子上的字,秦大勇一笑,问道:“原来是这样,敢问店家,这顿饭要多少钱?”

“不多不少,正好十文!”那老汉做了个手势扬声说道。

秦大勇面色轻松,一边将手伸进怀里一边道:“倒也便宜,那我给你便是。”只是秦大勇话音刚落,却脸色大变,只因他在怀里非但没有碰到银子,反而是碰到一本书,秦大勇这才记起,出城时自己拿着那五十两银子去买了那本唐凝儿生平秘事,又将仅剩的散碎银子租了两匹马,眼下他已是口袋空空了。

看着秦大勇在那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银子来,老汉急道:“咋着?真没钱?想吃白食?”

秦大勇一脸尴尬,唐凝儿见了问道:“秦师兄,莫非你没钱了?”

秦大勇尴尬道:“今日出来的匆忙唐姑娘你、可带了银子?”

唐凝儿闻言苦笑道:“我今日变装打扮,那里带了银子,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

秦大勇见了唐凝儿这个样子心中顿时涌出万分歉意,他对老汉道:“店家,您看,能不能这样,先让我俩吃完,待我们回去取了钱定当还您十倍!”

第七十七章 鸡鸣风云

“你说呢?”那老汉冷笑一声,言语毫不客气道:“老子认识你是谁啊,你吃完了抹抹嘴拍拍屁股走了,老子上哪去找你去?我说小姑娘,你长的这般好看怎么找了这么个没钱的窝囊废啊!”

秦大勇闻言气的脸色胀红,但此事终究是自己理亏,他压下怒火,依旧和颜悦色的商量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讲我这把剑抵在你这,日后拿钱来赎,我这把剑也值个三四十两银子的。”

“嗯?”老汉斜眼瞥向秦大勇递过来的剑,冷笑道:“不行!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说你这玩意儿老子又不会使,日后你不来还钱,这玩意儿在我手里还没有个菜刀好用。”

“这……”秦大勇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出门时为何不多带些钱来。

“那您看我这东西可以做抵押吗?”这时一旁的唐凝儿递上来一样东西,秦大勇抬眼一瞧,原来是一块玉镯,唐凝儿继续道:“这块玉镯少说也值个七八十两银子的。”

那老汉这次接过玉镯,看了两眼,点头道:“这个还勉强可以。”说罢不理二人,自己进屋去了。

秦大勇此时心里真是万分愧疚,没想到最后还要拿唐凝儿的东西抵押,他愧疚道:“唐姑娘,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下次出门前我该多带些银子的。”

唐凝儿一笑,道:“秦师兄不必自责,真论起来应该怪我才对,是我请求秦师兄带我出来的,而且还忘记了带银子。”

“这……我……”

唐凝儿见秦大勇还欲再说,连忙打断道:“好了,秦师兄,咱们不谈这件事了,快些吃饭吧,我真是饿坏了。”说罢她便拿起一个窝头吃了起来。

秦大勇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一个窝头吃了一口,“咦?”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窝头,这窝头竟然口感松软,而且越嚼越香,与他先前所吃的窝头完全不同,他也当了四年的酒楼,当下便察觉这窝头里面应该不止加了粗粮,秦大勇暗暗点头,心道看来这小店似乎还挺讲究,就在这时身旁的唐凝儿开口了,她惊讶道:“这些咸菜竟这么好吃!”

“嗯?”秦大勇闻言准备拿起筷子品尝一口,以他的经验看来,咸菜再好吃又能好吃多少,他也吃过御厨传人所做的几道秘传咸菜,说实话也就比正常的咸菜好吃一点而已,然而当秦大勇真的夹起一根咸菜品尝以后,他震惊起来,这咸菜口感清香,爽脆可口,说是咸菜,咸味却一点也不重,竟如同一道佳肴一般,竟比自己酒楼的那个御厨传人的秘传咸菜好吃百倍!秦大勇迫不及待的夹起盘中的其他几样咸菜品尝起来,发现有的咸菜酸甜可口,有的则是麻辣鲜香,它们虽口味不同,但都出奇的好吃,使得秦大勇不住的点头。

这里的咸菜和窝头配合着吃很美味,两人将老汉端上来的窝头和咸菜都吃了个精光。

饭后唐凝儿笑着夸赞道:“没想到这咸菜窝头能这般好吃,这的店家脾气这般大,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是啊。”秦大勇点头很自然的点评道:“不过这几样咸菜口味各异,这般放在一个盘子里,未免会互相窜了味道,若是分放在五个小碟之中,口感应该会更好。”

唐凝儿闻言调笑道:“想不到秦师兄对食物还有这般研究。”

秦大勇这才反应过来,当了这么多年酒楼掌柜,一说到吃便有些忘形了,他挠挠头笑道:“只是有些研究罢了。”

这时那老汉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笑容的问道:“两位可都吃饱了?”

“嗯。”唐凝儿点头笑道:“我们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窝头和咸菜能这般好吃。”

“是啊。”秦大勇点头,问道:“店家的手艺这般好,没有想过出去赚钱么?”

那老汉仍是一脸笑容,但却未回答秦大勇的问题,说道:“既然两位吃饱了的话,那我们便要结一下帐了。”

“嗯?”唐凝儿与秦大勇都皱起了眉,两人对视一眼,唐凝儿问道:“店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方才不是将那玉镯抵给你了么?”

“是啊。”老汉点点头,慢悠悠的笑道:“你是把玉镯抵给了我,可是一只玉镯怎么可能抵过这顿饭钱呢?”

秦大勇说道:“店家你曾说过这顿饭钱只有十文,而唐姑娘那玉镯少说值七八十两银子,怎么会抵不过饭钱呢?”

那老汉闻言嘿嘿一笑,道:“这是本店规矩,现银结账是十文,但若是拿东西抵押,那可就不只是十文了。”

秦大勇站起身来大怒道:“胡说!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你这明明就是黑店!”

唐凝儿此时却拦住了秦大勇,她冷笑道:“好啊,那店家你说我们还差你多少钱?”

店家神色未变,始终保持着乐呵呵的模样,道:“算上姑娘抵押给我的玉镯,不多不少,还差一个姑娘你!”

“找死!”唐凝儿大怒,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便要教训这老汉,然而她刚提聚内力,却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又栽倒在了椅子上。

“唐姑娘你怎么了?”秦大勇赶紧过来扶住唐凝儿,然而他这一动,却突然发觉自己也全身无力起来,啪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秦大勇惊声道:“刚才那菜!”

“哈哈哈哈!”那老汉大笑起来,道:“怎么样,我这天香化骨散的滋味好受吧?是不是感觉全身无力啊?哈哈!”

秦大勇与唐凝儿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尝试着运行各自内功。

老汉见了一脸自信的笑道:“没用的!我这天香化骨散已经在你们不知不觉间封闭了周身主要经脉,中了天香化骨散不要说是你们,就是天下第一的方槐也不能提聚半点内力。”

唐凝儿看着此时一脸张狂的老汉,狠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老汉一笑,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一张面相普通,但异常双眼红肿的脸,只见他装模作样的对唐凝儿拱手作揖道:“小生花满天,江湖朋友喜欢叫我花蝴蝶!”

第七十八章 化险为夷

“花蝴蝶?!”秦大勇与唐凝儿两人变了脸色。

花满天笑道:“看来唐姑娘也知道小生的名字,小生真是无比荣幸啊!”

唐凝儿惨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

“哈哈哈哈!”花满天大笑道:“这还要多亏唐姑娘你啊!早在昨日我便易容混进了奉行客栈,一直在伺机而动,直到今天早上他来了。”花满天一指倒在地上的秦大勇,得意道:“他与你交谈了很久,随后又出了客栈等待,没过多久,唐姑娘你就易容出来了,说到这我还真是佩服唐姑娘,你的易容技术竟然连我都骗了过去,要不是觉得你可疑,一路跟着你,还真的会错过这桩美事。”

唐凝儿脸上现出绝望神色,她早就听过花蝴蝶辣手摧花的名声,心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她将心一横,便想咬舌自尽,但她绝望的发现此时的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花蝴蝶看着唐凝儿凄然的神情,便已知唐凝儿想要做什么,他得意道:“唐姑娘不要白费力气了,再过一会儿,你便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的躺在那,不过唐姑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哈哈哈哈!”

花蝴蝶怪笑着走向唐凝儿,唐凝儿一脸惊恐,她想往后退,但用尽力气也不过是将身子稍微挪了挪,她看向秦大勇,却发现秦大勇此时似是被吓破了胆,眼睛紧紧的闭着,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呀呀!”花蝴蝶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唐姑娘正是用情至深呐,直到现在还忘不了你那情郎,小生倒是很奇怪,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不就是废物么?哈哈哈哈!”

说话间花蝴蝶已经走到了唐凝儿身边,他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勾起唐凝儿的下巴。

唐凝儿的脸被花蝴蝶抬起被迫直视花蝴蝶那张恶心的脸,她想反抗,但此时却什么都做不到。

“啧啧啧!”花蝴蝶仔细的端详着唐凝儿的脸,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怪笑道:“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小生必须承认,唐姑娘的脸是我见过最美的!我采花一向不留人性命,但今日见到唐姑娘,竟然生出了让唐姑娘常伴我左右的想法,,唐姑娘,你说,好不好啊?”花蝴蝶闭着眼睛将鼻子凑近到唐凝儿的脸旁,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回味道:“好香!”

花蝴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武林第一美人梨花带雨的脸以及微微颤抖的身子,心中更加亢奋,他转过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秦大勇,笑道:“兄弟,睁开眼看看吧!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又有谁能证明我花蝴蝶与江湖第一美人有这么一段露水情缘呢?哈哈哈哈哈!”

秦大勇依旧是闭着眼一动不动,花蝴蝶又道:“兄弟这般费尽心机的讨人欢心,如今应该是连唐姑娘的手都没有拉过吧?怎么,你不想看看江湖第一美人的真正美丽之处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儿花蝴蝶再次放声大笑,讥讽的看着秦大勇与唐凝儿,道:“名门正派怎么样?身份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我的手里任我摆弄!哈哈哈哈!”

“刺啦!”花蝴蝶一脸怪笑的将唐凝儿身上的儒袍撕烂,唐凝儿彻底绝望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可叹自己一生志向高远,如今却沦为淫贼的掌中玩物,唐凝儿闭上双眼,她只求现在能有人赐她一死,帮她解脱,然而耳边又传来了花蝴蝶恶心的怪笑声:“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我这一生就算完了么?”唐凝儿绝望的想着,“也好吧,下辈子一定不要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唐凝儿这样告诫自己。

花蝴蝶看着眼前如美玉一般的唐凝儿,他舔了舔嘴唇便要扑上去,然而就在这时,花蝴蝶身子一僵,只觉腹中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把长剑自他的后背直接贯穿前胸!疼痛感瞬间袭来,花蝴蝶没有叫,他瞪大眼睛费力的转过头看向这把剑的主人,正是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大勇!

“你”花蝴蝶费力的抬起手指向秦大勇,他想问秦大勇为什么他所仰仗的天香化骨散竟然失去了作用,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一阵冰冷便钻入体内,他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带着他的疑问一齐去见了阎王。

秦大勇眼神冰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花蝴蝶,冷声道:“你该死!”

唐凝儿听到花蝴蝶异样的声音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花蝴蝶倒在地上的情景,再看到杀花蝴蝶的人是秦大勇,她瞬间感觉自己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她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大勇看到唐凝儿,眼神瞬间柔和起来,他快步走到唐凝儿身旁,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唐凝儿的身上,柔声道:“放心,都过去了。”

听到秦大勇的话,唐凝儿只觉瞬间便有了依靠,她冲秦大勇笑了笑,随即感到一阵疲惫,便昏睡了过去。

秦大勇见唐凝儿睡了,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他脸色骤变,一口鲜血自秦大勇嘴里喷出!

秦大勇连忙盘膝闭眼调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苦笑着自语道:“没想到后果竟这般严重。”

原来秦大勇在天香化骨散发作之时,便默默运功,他发现自己并非如花蝴蝶所说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来,有些经脉还丝毫不受影响,于是他便尝试使内力在经脉中改道,让内力通过不受影响的经脉提聚起来,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要惊掉一地下巴,要知道每种内功在经脉循行方面虽大同小异但都有其特点所在,贸然改动内力循行的经脉,这便是主动走火入魔,一个不好便要命丧当场,而秦大勇虽未丧命,但在过程中却也是五感尽失,才有了唐凝儿与花蝴蝶眼中的那番表现,不光如此,他方才打坐调息,竟发现自己的内力只能在改道后的经脉中循行,再无法回到原有的经脉中!

第七十九章 唐凝儿的心

“唔”唐凝儿醒了过来,天香化骨散的药效已经消散,她慢慢的起身,秦大勇似乎不在这里,唐凝儿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他的衣物,而她自己则依旧是不着片缕,唐凝儿突然脸色一变,秦大勇也是个男人,看到自己这般会不会也

唐凝儿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片刻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秦大勇没有对她做什么,唐凝儿开始打量起四周,她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处简陋的民房中,看向窗外,外面已是一片黑暗,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睡了多久?秦大勇去哪了?”唐凝儿这般想着。

就在这时,唐凝儿听到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瞬间警惕起来,暗提内力紧张的看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有人走进了屋内,唐凝儿看清了来人长相,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秦大勇。

“啊!”唐凝儿松了口气,秦大勇却惊叫了一声,只因他看见了唐凝儿漏在外面的白皙香肩,秦大勇连忙背过身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唐、唐姑娘你醒啦?我、我特意去村民那里买了身衣服,你、你看看合适不合适。”说着便背着身将衣服递了过来。

唐凝儿见秦大勇的窘样,心里暗笑道:“真是个呆子。”她接过衣物,秦大勇立刻说道:“那我到院子里等着,唐、唐姑娘你换好了再叫我。”说罢也不待唐凝儿回话便急匆匆的逃了出去。

唐凝儿一笑,低头看着秦大勇买来的衣服,只是很普通的粗布衣裳,她快速的将衣物穿好,尺寸大了点,但现在也不是讲究什么的时候,唐凝儿想开口叫秦大勇进来,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应该出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她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然而她出门便看见地上一对发亮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吓得唐凝儿尖叫了一声,秦大勇闻言赶紧冲了进来,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那里有人!”唐凝儿一指发亮的眼睛,随后立刻扑到了秦大勇的怀里,这倒让秦大勇不知所措起来,好一会儿,他尴尬的抬起手拍了拍唐凝儿的肩膀,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看,他已经死了。”

唐凝儿此时害怕的情绪也有所缓解,听到秦大勇的话她再次向那双发亮的眼睛仔细看去,原来是花蝴蝶的尸体,她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发觉自己竟扑到了秦大勇的怀里,唐凝儿的俏脸登时变得通红,赶紧离开了秦大勇的怀抱,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抱住秦大勇呢?自己明明也有武功,内力也不曾封住,为何会像一个弱女子一般呢?不过秦大勇的怀抱确实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唐凝儿感觉非常踏实。

此时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知什么时候,唐凝儿开口了,她轻声道:“秦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大勇听了连忙回答道:“这里便是那小店屋内,当时唐姑娘你、你不太方便,我便只有先将你送到屋内休息了。”

唐凝儿闻言俏脸又是一红。

秦大勇又有些低落道:“另外,我在后院的茅草堆里发现了一男一女两位老人的尸体,他们应该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唐凝儿听了痛苦道:“都怪我,我不该执意跑出来的,若是没有我,那对夫妇也不会死了。”

“唐姑娘不必自责。”秦大勇劝慰道:“有错的是那十恶不赦的花蝴蝶。”

唐凝儿问道:“秦师兄可曾对村民说过让他们报官?”

“没有。”秦大勇摇摇头,道:“人是花蝴蝶杀的,花蝴蝶又已经死了,再报官也没什么意义了,另外。”他看了唐凝儿一眼,继续道:“唐姑娘现在在江湖中名声在外,报官必定会将这里发生的事公诸于世,恐怕会影响到唐姑娘的清誉。”

唐凝儿听了秦大勇的话心里一阵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肚中的叽里咕噜的声音打断,这声音偏大,连秦大勇也听到了,唐凝儿自然一阵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大勇却丝毫没有察觉唐凝儿的尴尬,他问道:“唐姑娘是饿了吧?”

唐凝儿红着脸点点头。

“我看这的厨房还剩些窝头与咸菜,不如”话还没说完,秦大勇便看到唐凝儿变了脸色,他心中暗叹,看来唐姑娘的心中还有阴影,于是他改口道:“不要紧,我去村民那里买些吃食回来吧,只是唐姑娘要稍等一会儿了。”说罢他转身出去了。

唐凝儿在屋中等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秦大勇也未回来,她开始后悔起来,暗骂自己为什么变得这般矫情,白天村民对待他们这些外人的态度她也是亲眼看见的,不用想也知道秦大勇向村民买女人的衣服时有多么艰难,现在还要再去买吃食,唐凝儿瞬间觉得愧疚起来,恨不得让秦大勇马上回来,告诉他,咸菜窝头便好了。

也许是唐凝儿的期盼奏了效,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唐凝儿赶紧来到了门口,看着进门的秦大勇,上前柔声关切道:“回来啦?”

“嗯。”秦大勇点点头,举起手中还在蹬腿的兔子,笑道:“等着急了吧?村子里的人做饭从不剩下,还好有家猎户打了一只野兔,我便买了回来,只是要吃到肚子里还要再等一会了。”

唐凝儿看着那活蹦乱跳的兔子,又看看外面漆黑一片的村庄,心知这哪里是从猎户手里买来的,只怕是他抓的,想到这,唐凝儿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怎么了?”秦大勇看唐凝儿表情不对,还以为是花蝴蝶的尸体放在屋内让她感到不自在,便连忙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一会儿便将他的尸体拖出去埋了。”

“不必了。”唐凝儿连忙阻止,微笑道:“我只是天香化骨散的效力还没过,有些难受罢了。”

第八十章 归来(求推荐)

秦大勇关切的说道:“那便回屋调息一会儿吧,放心,很快便可以吃了。”

唐凝儿点点头,转身走回屋内,现在的她哪还有心思调息,很快便又不自觉的走到了门口,默默地看着秦大勇熟练地将食材切块,生火,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竟然会做这些,此时的秦大勇在唐凝儿心中竟是高大起来,她有心想帮忙,但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不懂做饭,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

“饭好了!”秦大勇将一盘兔肉端了进来,笑道:“趁热吃吧,好多年都没有做饭了,做的不好还请唐姑娘见谅。”

唐凝儿听了微笑起来,夹起一块兔肉放在口中,称赞道:“很好吃。”

“那就好”秦大勇笑着拿起筷子也想尝一尝,然而就在这时,他脸色微变,瞬间奔了出去。

唐凝儿见了脸色大变,连忙起身想要跟出去看看,没想到走到门口秦大勇便回来了。

“秦师兄你怎么了?”唐凝儿关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秦大勇笑道:“只是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便跑了出去,也许是因为天香化骨散的药效还没过吧。”

“嗯。”唐凝儿放下心来,她也会时不时的有些恶心,想来应该真的是天香化骨散的缘故了。

只是唐凝儿没看到屋外地上的鲜血以及秦大勇嘴角微微的血迹。

第二日一早,两人早早起来,先将那对夫妇的尸体埋了,随后又把花蝴蝶的尸体处理了一番,两人便骑马奔回榆陵城,今天是江湖大会开始的日子。进了城两人便分开,唐凝儿回客栈换衣服,而秦大勇则直奔天剑门,他们已经准备好说辞,唐凝儿会说昨日出城碰到了土匪打劫村庄,出手相助后已是天色已晚,便留宿在村民家中,身上的衣物染上了血迹便换上了村民的衣服,至于秦大勇也准备了说辞,不过有可能会用不上就是了。

此时天剑门已经有不少门派都到了,秦大勇来到练武场,果然,五行宫的人已经坐在了那里,秦大勇走上前去,宋通见秦大勇走来,笑道:“秦师弟你干什么去了?早上都没见你的人影,杨师兄还向我问起你呢。”

“没什么。”秦大勇装作无事发生,笑道:“早上出去走走,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现大家都出发了,这不,我就急忙跑到了这里。”

“哦。”宋通点头,没有多问。

“诶?怎么样,开始了么?怎么没见杨师兄他们?”秦大勇左右看了看,好奇道。

“哪有那么快啊!”宋通摇头道:“人都还没来齐呢,杨师兄他们去内堂准备去了。”

“哦。”秦大勇点头。

“诶,秦师弟。”宋通突然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

秦大勇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宋通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了么?唐师兄似乎犯了什么事!”

“嗯?哪个唐师兄?”秦大勇一时没反应过来。

“嘿!秦师弟你傻了?”宋通压低声音道:“就是李长老的徒弟唐敖唐师兄啊!”

“噢!”秦大勇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不会吧?唐师兄可是李长老的得意弟子啊!”

宋通冷笑一声,道:“就因为他是得意弟子,才为人那么傲,平日里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宋通的语气,秦大勇便知他应该与唐敖有些过节,但宋通所言倒也不假,唐敖平日里确实是那般模样。

宋通又道:“秦师弟你有所不知,三日前在南宫门主宣布江湖大会延期后,烈拳门的一名弟子失踪,后来在天剑门的一口井里发现了尸体!”

“可是这和唐师兄没什么关系吧?要找也该找天剑门呐?”秦大勇疑惑道。

宋通道:“秦师弟你忘了?那日我们在天剑门也没找到唐师兄,而且他早早的便回到了客栈,秦师弟你想想,他那天的神情是不是有些异常?”

秦大勇听宋通这么一说,便想起那天唐敖确实有几分不对,好像要比平日乖巧一些,他点头道:“好像是有点”

“这不就对了!”宋通一拍大腿,,有些激动道:“而且自那天以后,李长老就时常带着唐敖出去,依我看,就是去烈拳门帮唐敖摆平这件事!否则烈拳门的一个弟子死了,为何会没有任何反应?”

“嗯,好像是有些道理。”秦大勇点头,又提醒道:“不过这还是没谱的事,宋师兄可不要四处乱说啊,李长老会不高兴的。”

“这我当然明白。”宋通嘿嘿一笑,对秦大勇道:“我这不是只跟秦师弟你一人说吗谁叫我与秦师弟关系好呢,秦师弟,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秦大勇笑着点头。

正说着,后方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秦大勇不必回头,便知道一定是唐凝儿到了。

果然,宋通激动道:“秦师弟!你快看!江湖第一美人到了!”

秦大勇闻言笑着回头,看向正走向三重楼区域的唐凝儿,此时的唐凝儿又恢复了秦大勇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与昨天不同,她现在美丽高贵如高高在上的仙女,似乎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秦大勇此时一阵失落,虽然最后是他救了唐凝儿,但日后唐凝儿一见到秦大勇就势必会想起那件事,他苦笑一声,心中暗叹道:“她以后应该不会再见我了吧。”

这时唐凝儿似乎感受到了秦大勇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看向秦大勇,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个方向不止秦大勇一人,除了秦大勇自然也没人知道唐凝儿究竟是在和谁点头,但大家本能的都以为唐凝儿是在看自己。

“秦师弟!你看到了么?唐凝儿在向我点头示意呢。”宋通激动的拍着秦大勇的肩膀。

“是啊!看到了。”秦大勇依旧笑着看向唐凝儿,也微微点了点头,实际上他的内心激动无比,因为唐凝儿这个动作就表示,她还愿意见自己!

第八十一章 剑道天才

江湖大会很快便正式开始了,南宫正上台没说几句便宣布比武开始,接着便有人上台宣布比武规则与流程,秦大勇了解到这次参加比武的有一百三十一人,通过抽签已经将这一百三十一人分成了六十五组,剩余那人轮空,今日的赛程便是让这六十五组决出胜负,产生六十六人晋级下一轮,而比赛场地便是天剑门练武场中央搭设的九张擂台,不过在前几轮最中央的大擂台不会被启用,也就是说目前实际上只有八张擂台用作比武。

那人宣读规则与流程的过程中,八张擂台已经分别走上了八位老者,他们是天剑门派出的裁判,规则宣读完毕比赛便即刻开始,只听八位老者分别按照抽签的顺序向上喊人:

“乾一与乾二速速上来比武!”

“艮一与艮二上来比武!”

“坤一、坤二!”

“”

在几位老者的声音下,立刻便有人来到擂台之上,低调者则慢步走上台阶,高调者则以轻功纵跃而上,而每位参赛者上台,其所属门派的弟子必定为其欢呼鼓劲,气氛一下便热烈起来。

参赛者们先是纷纷自报家门,随着几位老者一声令下,便立刻战到一处,有的擂台激战正酣,而有的擂台却立刻便分出胜负,编号为离的擂台之上,一锦衣青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蓝衣,面容普通,自称木枫堡木杰的对手,此时他不敢乱动,对手的剑已经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寸,而自己的剑则已经被挑飞到两丈之外,锦衣青年慢慢的咽了口唾沫,面露痛苦之色,他知道自己与大派弟子相比仍有差距,却没想到差距会有这般大,更没想到自己的江湖大会之行竟这般短暂。

“你输了。”蓝衣男子一脸平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锦衣青年缓缓点头,苦涩道:“阁下剑法高超,黄某、甘拜下风!”

“嗖!”蓝衣青年已收剑入鞘,看向了一旁作为裁判的天剑门老者。

“离一胜!”天剑门老者眼中也带着惊讶,天剑门以剑立派,老者作为天剑门长老,剑道造诣自然不低,刚才老者刚宣布比赛开始,锦衣青年便主动拔剑冲向蓝衣青年,一式拨云斩月使得有模有样,此招进可攻退可守,天剑门老者见了也是微微点头,虽然此招对老者来说抬手可破,但在这个年纪能有这番功底已经可以算是个人才,然而蓝衣青年却不慌不忙的在一瞬间便找到对手的剑招破绽,瞬间制住了对手,在这个年纪便能有这般见识,足可以称之为剑道天才!老者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蓝衣青年微微摇头,心中暗自可惜道:“好好一个剑道天才,可惜错投在了木枫堡。”

看到有擂台已经结束了比武,在场的各派弟子一片哗然,纷纷向离字擂台张望,想看看究竟是哪派的高手,秦大勇也是向离字擂台望去,正好看见木杰走下擂台的身影,秦大勇心中一动,心道此人不是自己昨日在奉行客栈见过的那个木枫堡弟子么?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秦大勇向宋通打听道:“宋师兄,你认识那人吗?”

宋通点点头,介绍道:“那人叫木杰,是木枫堡堡主的亲儿子,唐晓枫的师弟,之前便听闻他剑法造诣极高,今日一看果然如传言一般。”

秦大勇点点头,有些遗憾道:“是好厉害,竟然能这般快的结束战斗,可惜没能看到他的比武,莫非他只用了一招?”

宋通闻言一笑,不屑道:“这不算什么的,要知道能在大会上取得前十的门派派出的人至少有前二十的实力,碰到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基本都能做到一招制敌的。”

秦大勇闻言惊讶道:“差距竟有这般大?”

“那是自然。”宋通面色傲然道:“这便是大派底蕴!”

同一时间,在天剑门精心准备的看台上,天剑门、五行宫、出云宗、降龙寺、木枫堡以及云火谷六派的长老都关注到了木杰的表现,纷纷向木枫堡的两位长老表示恭喜。

“钱长老,此子便是木堡主的独子木杰?”南宫正语气带着惊讶的问道。

“正是。”钱佟笑眯眯的点头,木枫堡的首战便能这般漂亮的拿下,他自然十分高兴,接着他问道:“南宫门主剑法高超,不知对木师侄此战的表现作何评价?”。

南宫正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木堡主生了个好儿子啊!依我看此子的剑道天赋不在天卜侄儿之下!”说罢还转头对冯远廷问道:“冯长老你说呢?”

冯远廷则笑道:“门主太抬举天卜了,天卜的天赋绝不及木堡主的爱子的。”

“唉!”南宫正感叹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听说木堡主的爱徒也是江湖上万中无一的翘楚,木枫堡能有这两人,未来可期!”

钱佟听南宫正这么说,心里更是美滋滋,只是嘴上谦虚道:“南宫门主过奖了,这第一轮比试在座各派的高徒只要不相互遇见,都能同我木师侄一般的。”

说话间各个擂台第一场的比试都陆续结束,擂台上的裁判们已经开始呼唤第二场参加比赛的弟子,几场比赛看下来,秦大勇是看的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兵器,各式的武功,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秦大勇是属于半个内行,半懂不懂,不过就这么看下来倒是对他有不小的启发,他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不一会儿,参加第二场比赛的弟子们便都上了台,秦大勇扫了一圈,一个熟人都没有,不过眼前的坤字擂台上倒是有位名叫符鸿的出云宗的弟子参赛,秦大勇索性就将目光锁定在坤字擂台,这位符鸿的对手是一个铁河宗的弟子,这个铁河宗秦大勇没听说过,他问宋通,宋通则一脸不屑的说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秦大勇点点头,觉得这场比武又要以一招制敌来结束了。

第八十二章 胖瘦罗汉

其实不只是秦大勇,几乎在场所有关注这场比赛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然而没想到的是,两人的战斗居然是个持久战,在第二场的所有比武中最后一个结束,最终符鸿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铁河宗的那名弟子,虽说是胜了,但出云宗的弟子们可一点也笑不起来,这场赢的实在太过难看,反观铁河宗弟子,却一个个精神振奋,虽败犹荣的样子。

看台上,季德义以及出云宗的另一名长老已经是脸色铁青,双拳在袖袍中狠狠地攥着,其他各派长老也都是面面相觑,谁能想到出云宗的弟子会与一个小门派的弟子打的有来有回呢?若是双方都发挥的非常精彩也就罢了,毕竟小门派也可能出现个天才弟子,但这两人在比武中可以说是失误连连,让这些长老们根本看不下去,铁河宗打成这样还有情可原,但出云宗打成这样几位长老有些为难,到底应不应该恭喜季长老呢?现在说出恭喜,总觉得是在嘲讽出云宗一般,可要是不说,又觉得不太好。

“看来出云宗是真的要走下坡路了。”在场的众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中不由都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哈哈!我说什么了,秦师弟!”宋通一脸激动地笑道:“那天我便和你说过,出云宗不行了!怎么样?应验了吧?哈哈!”

“应验了应验了。”秦大勇无奈道:“宋师兄你小点声,出云宗可就坐在我们边上呐!”

“怕什么?”宋通一脸不在乎,反而更大声,似挑衅一般说道:“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说么?”

感受着出云宗弟子喷火一般的目光,秦大勇有立刻起身离开装作不认识宋通的想法其实不只是宋通,看到出云宗表现这么差,几乎所有五行宫弟子都表示很高兴,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自出云宗前宗主黄潜被杀以后,两宗的关系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和睦,甚至隐隐有些敌对。

第三场比赛的弟子都已准备就绪,这八组里面秦大勇倒认识不少人,木枫堡的唐晓枫和那左氏的孪生兄弟都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僧人打扮的人,秦大勇心道应该是降龙寺的人了,毕竟江湖大会只有他们这一个寺院参加。

木枫堡和降龙寺的人没有任何悬念的快速结束了比武,在场中收获了一阵喝彩,秦大勇也是看的心潮澎湃,相比于木枫堡三人的比武他反而对降龙寺的僧人更感兴趣,那两名僧人的武器有些与众不同,乃是僧人常伴左右的念珠,虽都是念珠,但却还有很大差别,那名名叫戒言的僧人身材细高,所使念珠也是正常大小,只是长了不少,平时缠在胳膊上,交手时也是束缚对手为主,刚刚便是以念珠封锁了对手的行动而取胜,但另一名名叫戒净的矮胖僧人则不同,他所使的念珠每一颗都有碗口大小,整个有一人多高,而且似乎都灌了铁铅,沉重无比,挥舞起来更是呼啸生风,交手时一往无前,对手根本不敢与其撄锋,最后被逼迫到擂台角落只得无奈认输。

看台上,李奉言一脸忌惮的看着提着念珠走下擂台的戒净,道:“枯海禅师,这一代的胖瘦罗汉似乎更胜以往啊,这胖罗汉所使的念珠已有百斤重了吧?”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颂了声佛号,笑道:“李长老谬赞了,这戒言戒净两人虽在武学上天赋极高,但佛法慧根却甚是平庸,依老衲看来,可以说是胖瘦罗汉中最差的一代了。”

众长老听了都有些沉默,他们有些搞不清这枯海是在谦虚还是在自夸。

半晌,韩龙开口道:“不过素闻胖瘦罗汉最为擅长的乃是合击之术,以江湖大会的比武形式倒是看不到了。

此言一出,枯海禅师与李奉言脸色微变,其他各派长老则是一脸惊讶,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韩龙所说的事。

“不错。”枯海禅师点点头,他问道:“不知韩施主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

“韩师弟休要多言!”不想韩龙刚要说话却被李奉言严声阻止。

韩龙则一脸不在乎,笑道:“李师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枯海大师,其实我师兄与上一代的胖瘦罗汉交过手的。”

“嗯?”众人闻言都看向李奉言。

“哦?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闻言惊讶道:“李施主,韩施主说的可是真的?可是老衲记得这几十年来本寺从未与贵宫产生过争端啊?为何会”

李奉言略有埋怨的看了韩龙一眼,苦笑道:“韩师弟所说没错,我确实与慧能慧谦两位大师交过手的。”

李奉言面露回忆之色,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李某年少时稍有轻狂,当时久闻贵寺胖瘦罗汉之名,便想与两位大师交手切磋,虽然两位大师一直无意比武,但架不住我便屡次挑衅,终于两位大师忍无可忍,一起出手将我、咳咳、将我惩戒了一顿李某那时才明白胖瘦罗汉的真正恐怖之处。”

李奉言说完,在座众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韩龙一脸笑意道:“师兄你看,这也没什么丢脸的嘛!”

李奉言闻言有些无奈道:“我就不该讲此事说与你。”

众人笑意更深,南宫正道:“说起来还真要多谢李长老,否则我等到现在还不知道胖瘦罗汉竟还擅长合击之术。”

“阿弥陀佛。”枯海解释道:“胖瘦罗汉乃是戒律院的职位,瘦罗汉主拘役,胖罗汉主惩治,二人自然相辅相成,不过李施主能得慧能慧谦两位师叔的亲身教诲,老衲亦是羡慕不已。”

李奉言闻言亦双手合十,正色道:“经两位大师点拨,李某确实受益良多,不知两位大师现在如何,还请枯海大师回去帮李某代为问好。”

“阿弥陀佛。”枯海道:“两位师叔身体还算康健,李施主的话老衲一定代为转达。”

“如此便多谢禅师。”李奉言行礼。

第八十三章 巧合?

看台下比武仍在继续,此时第四场的弟子都已上了台。

南宫正看着场中弟子,笑道:“这场倒是还有了两位降龙寺的弟子,诶?楚长老,那对孪生兄弟便是你带来的弟子么?”

楚雄闻言点头,淡淡道:“正是。”三天前楚雄虽然南宫正发生了些矛盾,但问题已经解决,楚雄心中虽对南宫正仍有不满,却也不好撕破脸皮。

梁勤一脸思索,突然面露震惊道:“莫非就是楚兄与我提到的那修炼了七绝神功的那兄弟俩?”

“七绝神功?!”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惊疑,七绝神功是云火谷镇派绝学,练成后极为厉害,曾经有云火谷的先人凭此功称霸江湖。

看着其他人一脸震惊的模样,楚雄心中涌现出一丝得意,他露出微笑道:“正是这兄弟二人。”

南宫正有些羡慕道:“七绝神功练成后几无对手,云火谷真是好福气啊!”

众位长老也是纷纷恭喜,只是出云宗的季德义等人脸色却有些不自在了,木枫堡与云火谷排名都在出云宗之下,可眼下这两派人才辈出,反观出云宗却是大不如前,此消彼长之下,出云宗定要被挤下去,他们又如何能不愁呢?

“咦?”一旁的韩龙开口了,他一指坤字擂台的唐凝儿,道:“那便是这几日盛传的江湖第一美人唐凝儿吧?”

钱佟闻言看了过去,点头道:“正是,唉!说起来唐师侄可被她迷的不轻。”

众位长老也看了过去,南宫正笑道:“何止是唐师侄,各门各派对此女一见倾心的可是不在少数,不过倒也正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哈哈!”

“这话倒不假。”梁勤笑着点头,随即面露回忆之色,道:“不过看到这唐凝儿我倒是想起了在我们这一代闯荡江湖时,不同样也有一个惊艳了整个武林的人么?”

梁勤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脸上显出一丝回忆,脑海里浮现了她的名字:“蒋红衣!”

李奉言看着台下各派弟子为唐凝儿欢呼的样子,感叹道:“我们当年也是这般追捧着她。”

钱佟苦笑道:“奈何人家一心求道,根本无意成家,十三年前出海寻找名山,便从此没了音讯。”

比赛正式开始,降龙寺和云火谷很快便取得了胜利,这等对手还不值得那兄弟俩使出七绝神功。

不过秦大勇此时哪有心思看别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坤字擂台,唐凝儿的比武他可不能错过。

唐凝儿的武功到底不似那些大派的杰出弟子,她的对手也是上届大会排名前四十的门派,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最终一番苦战之下由唐凝儿勉强拿下胜利。

“坤七胜!”坤字擂台的老者宣布了唐凝儿的胜利,台下瞬间欢声雷动,就好像唐凝儿已经拿下了江湖大会的第一名一般,唐凝儿不为所动,向对手以及老者施了一礼后便走下了擂台,临走时她还不忘看了一眼坤字擂台旁的秦大勇。

秦大勇露出了笑容。

宋通在一旁道:“秦师弟,你看到了么?唐凝儿似乎又在看我,莫非她真的对我有意思?”宋通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秦大勇无语的看了宋通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第五场的弟子上了台,秦大勇发现三重楼的大师兄胡丘居然也在坤字擂台比武,看他此时呼吸均匀,想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吧。

秦大勇忽然发现似乎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一名五行宫的弟子上过擂台,这真是颇为奇怪。

不光是他,看台上五行宫的三名长老也是皱起了眉头,韩龙奇怪道:“怎么比武过了大半,还不见凌儿他们?他们的签都这般靠后?”

“哈哈,几位不必着急。”南宫正笑道:“到现在我天剑门的弟子也都还未出场的。”

三人闻言一想,确实到现在也未见到天剑门一人。

“不会天剑门与五行宫在这第一轮便碰上吧?”钱佟开着玩笑,反正他木枫堡的四名弟子都已漂亮的结束比武,此时他是一脸轻松。

季德义在一旁说道:“我出云宗也有四名弟子还未出场的。”

南宫正点点头,笑道:“木枫堡、降龙寺与云火谷的弟子都已全数参加完第一轮比武,还剩下的这五十人中有我天剑门五人,五行宫四人,出云宗四人,算起来倒也有不小的几率会遇上。”

“你输了!”

坤字擂台上,胡丘一脸倨傲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对手。

“坤十胜!”老者宣布比赛结果。

“离九胜!”

“乾九胜!”

“”

各个擂台都陆续宣布了比武结果,第六场的弟子们上台,这一场有两名出云宗弟子和一名天剑门弟子,却仍然没有五行宫的人,场下的五行宫弟子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看台上,南宫正问道:“不如我命人将抽签结果抄录一份送过来?”

“不必了。”李奉言摇头,继续注视着场中的比武。

“巽十一胜!”

“兑十一胜!”

“乾十二胜!”

“”

第六场比武完全结束,第七场,这场比武的弟子中均没有天剑门、五行宫与出云宗的人。场下的各派弟子们都是纷纷议论起来。

“接下来还有九组比武,而天剑门与五行宫都还有四人未上,出云宗也还有两人,看来,至少有一组要发生大战了。”看台上梁勤分析道。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

“没想到第一轮便这般激烈!”场下宋通大笑道。

“宋师兄,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自己人不会碰上吧?”秦大勇有些担心,若是第一轮便自相残杀那可真是

“谁知道呢?”宋通摇头道:“若真是那样也只能是怪我们命不好了。”

第七场比武的弟子们很是悲催,除了他们自己所属的门派以外没有人在意他们的输赢,反而是催促他们赶紧结束,这也难怪,更多的人都是在期待第八场的比武,到底会是哪两派之间的大战,自然对眼前的比武感到索然无味了。

第八十四章

“巽十四胜!”

随着第七场最后一个擂台的比武全都分出了胜负,无论是场下的弟子们还是看台上的长老们都集中了注意力,等待着第八场开始。

“第八场开始!”中央大擂台的老者一声令下,其他擂台的老者纷纷开口:

“巽十五、巽十六上台!”

“乾十五、十六上台”

“艮十五”

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到底会是哪两个门派对上,秦大勇也不例外,渐渐地,宋恪、凌倩与唐敖都陆续出场了,而他们的对手均不是什么强敌,五行宫就只差杨凌一人还未上场,秦大勇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心道杨师兄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坤十五、十六上台比试!”随着坤字擂台的老者开口,自内堂中走出两人,秦大勇望去,其中一人正是杨凌,而另一人,看穿着,应该是天剑门弟子!

秦大勇心中苦笑,看来杨师兄要有一番苦战了,随着谜底揭晓,场下纷纷议论起来,看台上,南宫正笑着对韩龙道:“韩长老,看来是我们两派运气不好了。”

“是啊。”韩龙点点头,眉头紧皱着关注着坤字擂台,显然他也认为这会是一场苦战,毕竟对方来自天剑门。

南宫正又道:“杨师侄为人谦逊有礼,做事豪爽大方,在景州境内锄强扶弱,已是名声不小,说实话,令在下十分钦佩啊。”

韩龙见南宫正这般推崇自己的徒弟,自觉脸上有光,笑着谦虚道:“南宫门主谬赞了,小徒还差得远呢,哈哈。”

“诶!”南宫正摇头,坚定道:“韩长老,我说这话可并非客气,而是肺腑之言,在杨师侄这般年纪时,在下只会瞎胡闹罢了,不信你问冯长老,我在教训门下弟子时,经常便拿杨师侄来作为他们的榜样的。”

南宫正身后的冯远廷笑着点头道:“没错,韩长老,南宫门主确实对杨师侄十分推崇。”

钱佟在一旁也笑道:“我也听闻贵宫的杨师侄小小年纪便已是大侠风范,韩长老,你可是教出了个了不得的高徒啊!”

几人一番夸赞让韩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摆手道:“好啦好啦!再说一会儿我可都找不到北了!先看比武吧,我看那天剑门的弟子眉宇间剑意闪烁,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凌儿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呢!”

“哈哈哈哈!”几人淡笑,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擂台。

“杨师兄加油!”

“杨师兄必胜!”

“杨师兄”

因为杨凌平日里丝毫不摆架子,一向平易近人,所以在宫内人缘极好,而且比武的坤字擂台就在五行宫弟子的眼前,所以包括秦大勇在内的众位弟子便不住地为杨凌呐喊助威。

杨凌听着众人的呐喊声,不骄不躁的淡然一笑,回过头来向五行宫众人拱手示意。

“杨师侄真不愧是大家风范呐!”南宫正又是忍不住夸赞,他是真的很喜欢杨凌,杨凌的做派做法以及为人处世都很对南宫正的胃口。

有别人夸赞自己的徒弟韩龙自然很高兴,可是像南宫正这般的韩龙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中犯着嘀咕:“这南宫正到底要干嘛?莫非要捧杀凌儿?”韩龙没有接话,继续默默的注视着场中。

杨凌这般受五行宫弟子追捧,凌倩自然是为杨凌高兴,但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恪心中是非常不爽,他身为五行宫的大师兄,居然还比不过他杨凌?宋恪狠狠地攥着手中的长剑,心中计划着一会儿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五行宫的领军人物。至于唐敖,此时看起来心不在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

“准备!”老者们纷纷开口。

杨凌一脸的云淡风轻,抱拳微笑道:“在下五行宫青木堂杨凌,请多指教。”

反观对面天剑门弟子则是如临大敌一般面色严肃,丝毫不敢放松,只见他同样抱拳,沉声说道:“久闻杨师兄大名,在下天剑门萧星宇,请多指教!”

其他擂台弟子也都纷纷互报了门派姓名,几位老者立刻开口道:“开始!”

老者话音刚落,众人便动起手来。

“啊!”就当所有人都为坤字擂台所吸引时,一声惨叫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秦大勇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正见巽字擂台飞出一人掉在擂台外,那人面色惨白,“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

“师兄!师兄!”场下迅速跑出几名与那人同门的弟子上来查看伤势,并且怒视台上的对手。

“这下手似乎过重了。”看着飞出擂台昏迷不醒的男子秦大勇暗自摇头,接着他看向擂台,想看看究竟是谁下得狠手,这一看秦大勇心中苦笑,站在擂台上的不正是他们五行宫的大师兄宋恪么?

此时其他门派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乖乖,这五行宫的也太狠了吧?”

“是啊,明明一招就能轻易击败别人,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难道他与那人有仇?”

“这应该是这次江湖大会第一个将人打成重伤的吧?”

“”

众人的议论站在台上的宋恪也听到了一些,他眉头微皱,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不该这么用尽全力,只是他刚才一心想要在大会上表现自己,心中又有些微怒,所以出手才失了分寸,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对方只是个小角色,而宋恪又在气头上,便连样子都懒得装了,他提醒着巽字擂台的老者,道:“我赢了。”

老者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宋恪一眼,宣布道:“巽十八胜!”

宣布了结果,宋恪转身便下了擂台。

看台上,李奉言有些面色铁青,宋恪的表现实在太过差劲,这宋恪一向仗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对李奉言阳奉阴违,现在又没有分寸的重伤别人,平白丢了五行宫的脸面,要知道一招制敌的情况下自然是点到为止方为上乘,像他这样莽撞的行为在外人看来要么是挑衅,要么是学艺不精,而且鉴于宋恪曾经重伤过黑水堂的陈彦文,李奉言十分怀疑他就是故意这么做。

第八十五章

看台上的其他众长老也是大为惊讶,钱佟确认道:“李长老,那便是蓝宫主的高徒?”

李奉言点点头:“正是。”

几位长老相互看看,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宋恪与杨凌相比可是相差太多了。

就在这时,看台下传来一名老者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坤十四胜!”

“什么?!坤字擂台竟已经分出胜负了?”众位长老齐齐看向坤字擂台,要知道现在离比武开始也不过是盏茶的时间,他们两方一方属于天剑门,另一方属于五行宫,理应不该结束的这么快才对。

“快看看站在擂台上的是谁!”不用梁勤提醒,韩龙已经第一个看向坤字擂台,当看到擂台上站立的挺拔人影时,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杨师侄胜了。”南宫正此时神色平淡,但从语气中仍然可以感受到一丝惊讶,在他的预期中萧天宇几乎是必败,但却没想到竟会拜的这般快。

“是啊。”楚雄有些可惜的摇头道:“可惜没有看到两人的战斗。”

在座的长老们微微点头,他们刚刚被宋恪那边的巽字擂台吸引了注意力,谁也没看到杨凌是怎么赢的。

别说众位长老们,就是坐在坤字擂台旁的五行宫弟子们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在为凌倩和唐敖的胜利欢呼,坤字擂台便传来捷报。

擂台上,萧天宇面容苦涩,他之前还想着这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快便分出了胜负,作为天剑门的弟子在第一轮便被淘汰这实在太过丢脸,但知道现在回想起杨凌方才如潮水般的剑式他仍有余悸。

“差距真的太大了,或许只有冯师弟才能与他一战吧。”萧天宇这般想着,对着杨凌一拱手,苦笑道:“杨师兄剑法精妙,在下佩服。”

杨凌闻言笑着回答道:“萧师弟不必气馁,如果我没看错萧师弟应该是练得贵门的乾坤一气剑法吧?此种剑法练至后期威力巨大,现在拿来争锋自然是吃亏的。”说罢他一拱手,转身向擂台下走去。

萧天宇看着转身离去的杨凌,心道门主果然说的不错,杨凌真是一翩翩君子。

“杨师兄万岁!”

“杨师兄无敌!”

“杨师兄……”

五行宫弟子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直接带动起其他人也大吼起来,众人都很兴奋,这可不是普通的胜利,对手可是天剑门的优秀弟子,况且杨师兄还赢的这般漂亮,如此为五行宫长脸,众人也都跟着觉得有面子。

其他门派的弟子虽然对五行宫弟子的行为很是不屑,但都不得不承认杨凌赢的确实漂亮。

至于宋恪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袖袍里的拳头攥的发青,心中在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得到这般拥戴?明明我才是五行宫的大师兄!未来接掌五行宫的人是我!你们应该对我俯首帖耳,应该为我呐喊助威!”

“杨师兄,恭喜!”凌倩浅笑着上前迎接杨凌,美眸中带着奇异光彩。

“师妹。”杨凌笑着看着眼前的眼前的人儿,轻声道:“也恭喜师妹。”

“哼!”宋恪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不过是打败了一个小角色,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呢?杨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凌倩听了宋恪的话一脸不悦,就要为杨凌说话,不过却被杨凌拦了下来,他眼神渐冷的注视着宋恪,道:“我当然不会忘。”

“那就好。”宋恪看了凌倩一眼,没有说话,独自离开了。

“杨师兄。”凌倩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凌,问道:“你们约定了什么事啊?”

杨凌看向凌倩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笑道:“我们两个约定,看看谁的排名更高而已。”他刻意没有说出两人的赌注。

凌倩闻言笑道:“杨师兄的排名一定比会比他高的!”

“当然了!”杨凌笑道。

秦大勇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本来他也想上前恭喜一番的,但看到眼前这个情形,他决定还是先不上前打扰了。

江湖大会第一轮还剩下最后一组比武,第八场全部结束后,乾字擂台的老者便立刻让剩下的两人上场比武。

看台上,钱佟问道:“这最后一组里似乎还有一位天剑门的弟子吧?”

南宫正闻言一笑,他身后的冯远廷笑着开口道:“这最后一名弟子正是犬子天术。”

“哦?”众长老微微惊讶,梁勤回忆道:“上次江湖大会,冯天卜师侄的苍穹剑法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冯天术师侄是否也练的是苍穹剑法?”

“正是。”南宫正点头。

梁勤称赞道:“听闻苍穹剑法复杂多变,非天资绝顶者不能修习,冯长老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冯远廷闻言笑道:“梁长老太客气了。”

擂台上,双方已经站定,冯天术长得甚是俊朗,今日他身穿一身白袍,神色倨傲的看着眼前的对手,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秦大勇和宋通曾经在奉行客栈见过冯天术,那时他便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没想到到了这里他也丝毫没有收敛。

乾字擂台的老者看着冯天术的模样面色微沉,低声道:“天术!”

冯天术看了一眼老者,这才稍稍有所收敛。

“双方准备!”

此时冯天术的对手一抱拳,道:“在下震天门包无痕,请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冯天术一脸的不在乎,道:“我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一片哗然,秦大勇一愣,没想到这冯天术这么目中无人。

冯天术此言一出,乾字擂台的老者又一皱眉,低声喝道:“天术!这是江湖大会!”

冯天术闻言看了看老者,没有说话。

“你”包无痕羞愧难当,冷笑道:“那就让在下领教领教阁下的武功吧!”

老者冷冷的瞪了一眼冯天术,冷声道:“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包无痕便拔剑出鞘,一脸怒气的冲了过来,冯天术见了眼中不屑的神色更甚,身子一动,也冲了过去,瞬间两人便已相距不到一丈。

第八十六章

“啊!”包无痕倒飞出擂台外,竟和宋恪那一场的对手一般。

冯天术缓步走到擂台边上,眼神戏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包无痕,道:“话说的倒挺满,只是没有实力,终究都是空话罢了。”

“你!”包无痕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目中无人的冯天术,一阵怒火攻心,“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震天门的弟子冲出来扶起包无痕,怒视冯天术。

“怎么?不服气?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信你们问问他。”冯天术一指包无痕,戏谑道:“若是我刚刚长剑出鞘,他会是什么下场,嗯?”

包无痕虽心中气急,但他也知冯天术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他刚刚真的拔出剑来,那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了,他闭上眼睛,气势一下萎靡起来,对冯天术道:“是我学艺不精,我输了。”

“大师兄!”有弟子面露担心之色,包无痕神色痛苦,但语气坚定道:“回去。”

震天门弟子一咬牙,瞪视了冯天术一眼,将包无痕缓缓的扶了下去。

“切!”冯天术依旧不屑,转头对乾字擂台的老者说道:“范长老,该宣布结果了。”

范长老强压心中怒火,心道一会儿有人会收拾你,他冷声宣布道:“乾十九胜!”

看台上,冯远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平日里便嚣张惯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冯天术在江湖大会上也敢这般嚣张,而南宫正虽然脸色淡然,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是太好,只是现在各派的长老都在这里,他不太好发作,至于其他各派的长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没想到五行宫有个宋恪,天剑门又来了个冯天术。

然而南宫正与冯远廷没想到的是,冯天术的张狂还远没有结束。

至此第一轮所有的比武的比武全部有了结果,算上那名轮空的弟子,一共六十六名晋级下一轮,现在已是申时,今天是不会再比了,接下来便是抽签决定明日的分组比武,正当比武开始时那名宣读比武规则的老者再次走上中央的大擂台,准备主持抽签分组时,冯天术又开口了:“付长老请等一下!”众人被冯天术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原来冯天术此时还站在乾字擂台没有走,他纵身一跃,落到了中央的大擂台上,付长老不知冯天术葫芦里要卖的什么药,但是眼下各派都在台下看着,他也不好训斥冯天术,便低声道:“天术,这是江湖大会,休要胡闹,你先下去!”

冯天术对此充耳不闻,反而扬声道:“今天我冯天术要宣布两件事情!”

付长老见此脸色大变,连忙看向看台,看台上冯远廷再也控制不住,大怒道:“这个小兔崽子太过无法无天了!门主,我这就将他喊下来!”

“不忙。”南宫正神色淡定,道:“我倒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门主”冯远廷看着南宫正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这么多年过来他很了解南宫正,知道南宫正虽然现在看似淡定,但实际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他有些为冯天术担心起来。

其他长老都是一脸怪异,心中暗自感慨这届江湖大会令人意外的事件似乎格外地多。

擂台上冯天术的讲话没有停止,只听他扬声道:“第一件事!”冯天术转头看向三重楼所在的区域,看着唐凝儿道:“唐凝儿姑娘!我冯天术喜欢你!这辈子定要娶你为妻!”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秦大勇更是大惊失色,他与众人都转头看向唐凝儿,只见唐凝儿俏脸微红,皱着眉没有任何表示,秦大勇见此情景心中稍安,显然她也没有想到冯天术会这般说。

不光是秦大勇,场下已有很多不满的目光在注视着冯天术,冯天术毫不在意,继续道:“第二件事!”冯天术脸色转冷,一指杨凌道:“杨凌,你败了我萧师兄,我冯天术在此发誓,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杨凌闻言一皱眉,没想到这冯天术竟能扯到自己身上,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杨凌,此事已关乎五行宫脸面,他只好沉声道:“杨某奉陪到底!”

看台上,五行宫三人都皱起了眉,韩龙更是直接面露不愉之色,冯远廷连忙道:“韩长老,在下管教无方,还请韩长老不要见怪。”

“冯长老。”李奉言开口道:“这冯天术师侄虽和冯天卜师侄为亲兄弟,但这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啊!”

冯远廷闻言苦笑道:“是在下管教无方,在下的错,我这就让他给诸位和杨师侄赔礼道歉。”说罢便要将冯天术叫过来,但南宫正却又一次阻止了他,只见南宫正站起身来,走到看台前,道:“天术!”

冯天术听到南宫正的声音脸色一变,恭敬地冲看台方向行了一礼,道:“门主大人。”

南宫正神色淡然,问道:“你可知罪?”

冯天术一愣,随即面色难看道:“天术不知!”

“你不知?”南宫正声音抬高了几分,道:“你公然扰乱江湖大会秩序,还蓄意挑衅五行宫弟子,还不知罪?”

“我只不过是想给萧师兄报仇!”冯天术仍然梗着脖子狡辩。

南宫正沉默,他身后的冯远廷眼见事不好赶紧上前大骂道:“你这逆子,还不赶快向杨师侄道歉!?”

“我不!我没”冯天术还欲再说,却见南宫正自看台上身影一动,一瞬间冲到冯天术身边,对着冯天术便是一掌,冯天术瞬间倒飞出去。

“天术!”冯远廷也纵身一跃跳下看台,想要上前查看冯天术的伤势却碍于南宫正站在那里,他便只能站在那里轻声呼唤。

场下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南宫正竟这么不留情面,不过大家的心中都对冯天术充满了幸灾乐祸。

“忤逆门主,依照门规应当重罚,念你年幼,我便只赐你一掌,还不赶紧按我的意思做!”南宫正声音淡淡,但眼中已经有杀机浮现。

冯天术看看一脸杀气的南宫正,又看看远处一脸担心的冯远廷,他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对杨凌道:“对不起,我错了。”

第八十七章

面对此情此景杨凌也不知该怎么做了,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回应。

冯天术似失了魂一般缓缓回头冲着南宫正声音沙哑道:“门主,弟子知罪了!”

“退下吧。”南宫正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看冯天术。

“是。”冯天术又是沙哑着开口,随后便捂着胸口缓缓离开。

“天术!”冯远廷看了一眼南宫正,一咬牙,追了上去。

南宫正没有理会,他朗声道:“门下弟子不懂事,让诸位看了笑话,在下在这里同大家赔礼了,江湖大会会照常进行。”说罢他便转头离开。

中央擂台的老者看南宫正离开,便清了清嗓子,继续主持起大会来,经过这一事件,大会的气氛似乎减弱了不少,抽签就在中央擂台进行,五行宫的运气不错,抽到的对手没有六大门派的高手,抽过了签,老者便早早结束了今天的江湖大会。

五行宫的三位长老下来便带着众人回了客栈,秦大勇本以为今天便结束了,打算吃个晚饭便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有人敲他的房门。

秦大勇打开门一看是杨凌,便有些诧异道:“杨师兄?”

杨凌笑道:“秦师弟这么早便要休息么?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秦大勇更加纳闷了,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认识什么人。

“嗯。”杨凌点点头,道:“是一个儒士打扮的人,他好像认识我,看见我便和我说要找你。”

“儒士?!”秦大勇心中一喜,难道是?他连忙问道:“那人在哪?”

杨凌有些不明白秦大勇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愣愣道:“就在客栈外面啊。”

秦大勇闻言立刻便向客栈外跑去,但跑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杨凌正有些纳闷,只见秦大勇笑道:“恭喜杨师兄旗开得胜!其实在天剑门就想恭喜杨师兄来着,只是被冯天术那事给搅和忘了。”

杨凌闻言笑道:“不过是第一轮比赛而已,不必那般客气,等我进了前十再恭喜不迟。”

“哈哈,好。”秦大勇也大笑,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人等待,便道:“师兄,外面还有人等我,那我就先走了。”

“嗯,快去吧。”杨凌点点头。

秦大勇这才又向外跑去,出了客栈,果然,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他赶紧跑了过去,道:“唐姑啊不,唐兄。”若不是对方眼神制止,唐姑娘三个字他差点脱口而出,对面正是乔装假扮的唐凝儿。

唐凝儿假扮的中年儒士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嗯。”秦大勇不假思索的立即答应。

于是唐凝儿带着秦大勇来到了一处茶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喝了起来。

“对了。”秦大勇开口道:“恭喜唐姑额,唐兄旗开得胜。”

唐凝儿笑了笑,道:“谢谢。”随后又有些低落道:“也许只能赢这一场了吧。”

“我看唐兄明天的对手似乎不太强吧?”秦大勇自然留心了唐凝儿的对手,他还特意问了宋通。

唐凝儿自嘲一笑道:“在你们六大派眼里其他的门派根本没什么区别,都可以轻松击败,但以我们看来,每一场都要苦战。”

秦大勇闻言不禁一阵脸红,唐凝儿太过高看他了。

“诶?”唐凝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要不秦师兄你做我的陪练吧。”

虽然唐凝儿戴着面具,但秦大勇依然能感受到那面具下真切的眼神。

“好。”秦大勇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在答应的一刹那秦大勇便有些后悔,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

“太好了!”唐凝儿得到肯定的答复瞬间高兴起来,她站起身一把拉住秦大勇的手,道:“那我们这便去找个地方!”说罢便拉着秦大勇向外走去。

唐凝儿柔软的玉手令秦大勇放弃了最后的拒绝机会,他任由唐凝儿拉着,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空地。

“我们就在这里吧。”唐凝儿欣喜的从树上扯下了两根树枝,拿出一支递给秦大勇,道:“就拿这树枝比作剑吧,哦对了!秦师兄你不会用剑,秦师兄你是修炼什么武功的?”

“我”秦大勇接过树枝,自己是修炼什么武功的呢?他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秦师兄,莫非你是练拳脚的?”唐凝儿见秦大勇不说话,问道。

“额,算是吧。”秦大勇点点头,在外门时,自己的确练拳法比较多。

“那秦师兄便用拳脚与我对练。”唐凝儿没有听出秦大勇的尴尬。

“秦师兄看招!”

“咦,秦师兄你怎么不防啊?”

“秦师兄,你认真一点啊!”

“啪!”唐凝儿将手中的树枝摔在地上,眼神愤怒的看着秦大勇,有些哽咽道:“你在消遣我!”

秦大勇心中苦笑,无数次的进攻全都被唐凝儿一招制服,这就是秦大勇真正的实力,在昨天他将内力在经脉中改道后每次一使用内力全身便如钻心一般的疼痛,但即使可以正常使用,秦大勇也不会用来与唐凝儿对练,因为他怕错手伤了唐凝儿。

此时面对唐凝儿的质问,秦大勇咬了咬牙,他决定说出真相,哪怕喜欢的人从此会离他而去,他也不愿意再生活在谎言里!于是他开口了:“唐姑娘,其实,我是外门弟子。”

“什么?”秦大勇的语气很轻,唐凝儿根本没有听清。

“我说。”秦大勇抬起头,此时他已鼓足勇气,看着唐凝儿道:“我其实是五行宫外门弟子!”

“什么外门弟子,你就是”唐凝儿反应过来后一脸吃惊的看向秦大勇:“你、你是外门弟子?!”

“嗯。”说出真相后的秦大勇感觉一身轻松,他点点头。

唐凝儿不敢相信,她有些结巴的问道:“可、可是外门弟子不能修行,你、你的内力难道你?”

秦大勇点点头,苦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唐凝儿呆呆的看着秦大勇,瞬间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眶。

第八十八章

秦大勇低下了头,两人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唐凝儿开口了,她轻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记得你的恩情,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秦大勇没有抬头,长时间没有开口让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谢谢。”

说完这句话,秦大勇便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他知道,唐凝儿离开了。

“走吧。”秦大勇轻声自语道:“你就是臭河沟里的一只蛤蟆,而人家是一只高贵的天鹅,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有幻想”

呆坐了一会儿,秦大勇慢慢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秦大勇似失了魂一般,忽然,他看到路边小贩的饰品摊子上有一只簪子,这簪子不只是什么材质,通体银光闪闪,煞是好看,不知怎么,秦大勇看到这簪子,脑海里便不自觉想到了唐凝儿,他慢步走到摊位前,拿起那只簪子看了起来。

那小贩一看秦大勇便热情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簪子是我这儿卖的最好的,怎么样公子?要不要买上一只送给心爱的人啊?不贵,只要四钱银子。”

“心爱的人么?”秦大勇轻声低语。

那小贩看秦大勇如此模样以为他是在犹豫,便道:“这只簪多漂亮啊,卖四钱银子已经很便宜了,不光如此,您要是买了这簪子,小的还会将公子喜欢的人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这簪子可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了,保准公子的心上人喜欢!”

“好吧,那就买一个吧。”秦大勇开口并从怀里拿出了四钱银子,他想将这簪子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好嘞!”小贩大喜,拿出纸笔道:“请公子将要刻的字写下来。”

秦大勇提起笔没有犹豫,直接在纸上写了个“凝”字。

“哎呦,这字可得下点功夫了。”小贩看着纸上的字一皱眉又马上露出笑容,道:“公子稍候,马上就好。”

天剑门,南宫正书房。

南宫正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南宫正没有睁眼,淡淡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冯远廷走了进来,他上前行礼道:“门主。”

南宫正问道:“天术怎么样了?”

冯远廷道:“门主手下留情,天术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南宫正微微点头,道:“去药房取些补药给天术,虽是皮外伤却也不该马虎,明日还有比试。

“属下替天术多谢门主。”冯远廷又施一礼,起身道:“门主,今天天术”

“好了。”南宫正打断冯远廷的话,道:“此时不必再提,告诉天术,实力有多大,脾气才能有多大,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冯远廷无奈离开。

冯天术房间。

此时冯天术正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半晌,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起身,胸口的一丝疼痛阻止了他,冯天术的眼神变得怨毒,他低声道:“南宫正,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冯天术正想着,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与冯天术十分相像但比他成熟的男子。

冯天术见到那男子有些惊喜道:“哥,你回来了?”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冯天卜。

“是啊。”冯天卜露出笑容。

冯天术总觉得冯天卜和平时不太一样,便道:“哥,你、你知道今天的事了?”

“嗯。”冯天卜点点头。

“门主、门主太过分了,他、他凭什么打我,我又、我又没做错什么。”冯天术似在向冯天卜告状,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不该忤逆门主。”冯天卜走到冯天术身边,轻声道。

“我没有!”冯天术高声狡辩:“我只是相帮萧师兄报仇!想为天剑门找回面子!我、我没有想忤逆他!”

“可是你却让天剑门在整个正道武林面前丢了脸。”冯天卜一针见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冯天术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哥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冯天卜擦了擦冯天术眼角的泪珠,道:“你只是用错了方法,其实让天剑门有面子很简单,只要拿下江湖大会的第一,你就为天剑门争取到了最大的面子。”

“我会的!”冯天术擦了擦眼角的泪高声说道。

“这就对了。”冯天卜露出笑容,道:“听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

“哎呀,哥!”冯天术的脸色变得通红。

“噗!”一口鲜血从秦大勇口中喷出,落在了他房间的床上和地上。

秦大勇擦了擦嘴角的血,面露绝望之色,回到客栈后,他体内原本安静的内力突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立刻让秦大勇疼痛难忍,内力的躁动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但秦大勇已经明显感觉到那处经脉已经出现了破裂,这是致命的,要是内力再发生几次躁动使其他几处经脉破裂,那秦大勇便会一命呜呼。

秦大勇觉得这应该是他昨天将内力改道所引起的,于是他便再次尝试将内力再次改回去,然后便发生了吐血的一幕,他失败了,并且在刚刚又一次使一条经脉破裂,似乎死亡已经不可避免。

“要死了么?”秦大勇脸色淡然起来:“似乎这样也不错吧。”

他靠在床边,脑海里出现了朱富的身影。

“朱师兄。”秦大勇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废物,你留下的遗愿我一样也没能完成,想要替你报仇,现在却连小命都快弄没了,将秘籍传给我你真是看走了眼,不知到了那边,你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弟。”

“哈哈。”秦大勇自嘲一笑:“想那些还有什么用,过几天我便去见你了,到时亲自问你,睡觉!”

秦大勇起身宽衣,突然一硬物从秦大勇的衣袍中掉了出来,正是他今天买的簪子,秦大勇将簪子捡起,手指轻轻抚摸簪子上刻着的“凝”字,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么?”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秦大勇就赶紧将它赶出脑海,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太过可笑。

第八十九章

第二天,五行宫一行人早早吃过早饭便出发去了天剑门,秦大勇一路都郁郁寡欢,这也难怪,马上就要死了,正常人谁又能高兴的起来呢?

转眼到了下午,今天的江湖大会已经结束,六十六名弟子已经只剩下三十三人,六大门派的人在这一轮没有被淘汰下一人,今天的冯天术也很低调,不过,令秦大勇没有想到的是三重楼的胡丘和唐凝儿都没有晋级,当看到唐凝儿沮丧的样子秦大勇很想冲过去安慰,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或许看到了他,唐凝儿的心情会更加不好,而且唐晓枫也在第一时间跑过去安慰,就更不需要他了。

秦大勇跟着众人回到客栈,躺在床上他心中已经有些计较,反正自己已经快要死了,再留在这也没有什么用,要死还是要死在灵山镇,况且再留下来他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暴走的内力可能会带来麻烦,他想一会儿便去找李奉言,请求李奉言让自己提前回灵山镇。

打定主意他便起身想要去找李奉言,不过他刚走出房间,便被一个伙计叫住了:“诶,小的正要去找公子,楼下有人找您。”

“找我?”秦大勇疑惑地向楼下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把他愣住了,楼下一个中年儒士打扮的人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看到秦大勇向这边看来,中年儒士便走出了客栈。

“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秦大勇自然认出那中年儒士是唐凝儿乔装改扮的,要是没有发生昨天的事,秦大勇肯定赶紧追上去,但现在这个状况秦大勇已经没几天好活,他在想自己还有必要再去招惹唐凝儿么?

然而秦大勇始终还是放不下唐凝儿,刚刚那个念头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秦大勇便已抬腿追了上去,出了客栈,秦大勇发现唐凝儿就站在客栈外等他,见秦大勇出来,唐凝儿又转身向远处走去,秦大勇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慢慢的跟在唐凝儿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唐凝儿在前,秦大勇在后,两人就这么在街上走着,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上次租马的地方,唐凝儿上前租了两匹马,她回过头来,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秦大勇,秦大勇默默接过缰绳,唐凝儿上马,秦大勇也上马,唐凝儿在前面走,秦大勇在后面跟着,两人很快便出了城,秦大勇发现,唐凝儿似乎要去前日去过的鸡鸣庄方向,但他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跟着,都不说话,大半个时辰以后,两人又来到了前日秦大勇带唐凝儿来过得鸡鸣庄附近,唐凝儿下马,秦大勇也下马,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唐凝儿来到小溪边坐下,呆呆的看着远方,秦大勇想了想,在唐凝儿身边坐了下来,也呆呆的望着远方。

两人虽然望着同一处天空,但所想却完全不同。

半晌,唐凝儿动了,她手在脸上一抹,将人皮面具卸下,落日的余晖照在她飘扬的发丝上,唐凝儿开口了,她目视远方,轻声道:“我输了。”

“我看见了。”秦大勇点点头。

唐凝儿又沉默起来,秦大勇没看到,她的眼角已经流下了泪珠,她又道:“在参加江湖大会之前,我还在想,以我的实力这次怎么也能拿个前二十,运气好,或许能进前十也说不定,没想到”说到这里,唐凝儿自嘲一笑。

秦大勇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从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后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的木讷了,对任何事的反应都小了许多。

唐凝儿或许是诧异秦大勇为什么不说话,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大勇,发觉秦大勇还是呆呆的在看向前方,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

这时秦大勇发觉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他转过头,发现是唐凝儿,唐凝儿的目光让秦大勇感到有些尴尬,于是他又迅速的将头转了回去,道:“输了也没关系,反正江湖大会也不是一切。”

唐凝儿顺嘴说道:“对于你们这些大派弟子来说江湖大会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来说,每一次江湖大会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秦大勇苦笑起来。

唐凝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了,眼前的秦大勇并不是五行宫内高贵的内门弟子,他不过是身份更像杂役的外门弟子罢了,唐凝儿连忙道:“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

“没事。”现在的秦大勇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忽然他发觉坐了这么久,腿都有些麻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想活动活动,就在秦大勇起身的时候,一只银光闪闪的硬物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

唐凝儿向地上看去,原来是一支簪子,她捡了起来,仰首问道:“是送给我的么?”

秦大勇脸色一红,他忘记了这个东西还带在身上,这只簪子是昨天他觉得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唐凝儿买来留作纪念的,这是送给唐凝儿的么?秦大勇心中自己问自己。

“算是吧。”秦大勇点头。

唐凝儿并没有对秦大勇模棱两可的回答多做追问,而是看着溪水中倒映的影子直接将簪子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插好后她一脸笑意的看向秦大勇,问道:“好看么?”

秦大勇看着笑靥如花的唐凝儿,他又一次红了脸,点头道:“好看。”

而唐凝儿得到秦大勇的评价似乎很高兴,而且丝毫没有将这簪子摘下来的意思。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似乎该回去了。”秦大勇看着渐渐消失的太阳,建议道。

“可是我们才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唐凝儿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秦大勇说道:“天黑路会很不好走,而且可能会有危险,主要是唐姑娘在外面也不太方便。”

“怕什么!”唐凝儿似乎又变得活泼起来,她一脸不在乎道:“大不了明日一早再回去,我们又不是没在外面住过。”

第九十章

秦大勇看着正在戏水的唐凝儿,他一耸肩,便没有再劝。

入夜。

“啪!”秦大勇将手中的树枝折成两半,扔进火堆中,一旁的唐凝儿坐在火堆旁,有些无聊的向火堆里扔着石子。

秦大勇看了一眼唐凝儿,道:“是你说要在这里过夜的,怎么样?现在还觉得好玩么?”

“不是挺好的么?”唐凝儿有些狡辩的说道。

秦大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咕”一个尴尬的声音传出,秦大勇看向唐凝儿,这声音不是来自于秦大勇自己,那一定是来自于唐凝儿了,他问道:“难道你没吃晚饭?”

“嗯。”唐凝儿尴尬的笑着点点头。

“那我去找点吃的吧,我记得这附近有野兔。”说着秦大勇便起身准备去打一只野兔。

“哎!”秦大勇还没走几步,唐凝儿便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秦大勇回头,只见唐凝儿也起身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看着火吧,不是已经很饿了么,在这里等我就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秦大勇这般说道。

“不,我、我还是和你一起吧,我、我有点怕”唐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怕?”秦大勇有些纳闷看着唐凝儿,点头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树木比较稀少,野兔都在树木繁茂的林子中,于是他们两人走进了离他们不远的密林之中。

不一会儿,两人便发现了野兔的踪迹,但这只野兔的警惕性很高,跑的也飞快,无论是唐凝儿想拿石子当暗器还是秦大勇的蛮力抓捕,都被这只野兔躲了过去,两人一路追赶,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密林深处。

“嗖!”一颗石子闪过,野兔终于应声倒下。

“太好了!终于抓到它了!”唐凝儿一脸兴奋,像一个小女孩一般问道:“我厉害吧?”

秦大勇笑着点点头,这次抓野兔他实在没帮上什么忙。

两人走到倒下的兔子旁边,秦大勇拎起兔子,发现它已经死了,他打量着这只兔子,道:“这只兔子还真大。”

“那我们赶紧回去将它烤了吧,我好饿。”唐凝儿催促道。

秦大勇道:“那我们就在这重新生火吧,反正原来的那堆火应该也已经灭了。”

“好。”唐凝儿自然没什么意见。

于是秦大勇便捡了些干柴,将火烧旺,随后又将那只兔子处理干净,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唐凝儿帮不上手,只能对着烤兔子咽口水。

“嗯?”不知什么时候起,秦大勇隐约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

“怎么了?”唐凝儿看到秦大勇这样便问道。

秦大勇向四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便道:“没什么。”

唐凝儿闻言点点头,随后又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烤兔子好了么?”

“快了。”秦大勇笑笑,可是心里还是对刚刚的感觉感到奇怪。

“烤好了。”又过了半天,秦大勇这才将烤好的兔子递给唐凝儿。

“太好了!”唐凝儿赶紧接过兔子,不顾吃相的撕下一块送入嘴中。

“哦!好烫!”唐凝儿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又忍不住的向兔子又咬了一口。

看着唐凝儿这个样子,秦大勇笑了起来,道:“慢点吃,别烫坏了。”

“没事。”唐凝儿一脸不在乎,随后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来,道:“给你。”

“我不吃了。”秦大勇拒绝道:“我出来前已经吃过晚饭了。”

唐凝儿闻言也没多说,收回兔腿自己吃了起来。

随后他又不动声色的悄悄观察着四周,不过刚才的感觉似乎已经消失,秦大勇暗道可能真是自己的错觉。

唐凝儿几乎将一整只兔子都吃完了,随后她靠在一颗大树旁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秦大勇看着已经熟睡的唐凝儿笑了笑,继续向火堆里扔树枝,很快他脸色一变,体内的内力又躁动起来。

天刚蒙蒙亮,唐凝儿醒了过来,发现秦大勇还坐在火堆旁,于是便问道:“你一夜没睡?”

秦大勇笑了笑,点点头。

唐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实在太困了,一觉便睡到了现在。”

“没事的。”秦大勇笑了笑,道:“那我们一会儿便动身回去吧。”

“嗯。”唐凝儿点点头,于是两人将火扑灭,准备回昨日拴马的地方,就在这时,只听唐凝儿惊声道:“你看那是什么?”

“嗯?”秦大勇闻言看去,只见离这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他道:“过去看看吧。”

“嗯。”唐凝儿点头,于是两人慢慢向那“东西”走去。

两人越接近越感觉不对劲,秦大勇感觉那“东西”似乎像是,一个人!

唐凝儿也感觉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谨慎的向那里走去,果然,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身穿锦衣,眼睛瞪着看向他们昨夜休息的位置,躺在地上的死人。

那尸体一脸惊恐,似乎死前受到了很大惊吓一般,秦大勇和唐凝儿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震惊,没想到离自己休息的地方不远处竟然就躺着一个死人,秦大勇心道看来自己昨夜的那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唐凝儿皱着眉道:“看来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但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看见伤口?难道在背部?”

秦大勇也很奇怪,于是他找了一根木棍将尸体翻了个面,奇怪的是他的背面依旧没有伤口,秦大勇又见他翻了回来,然后剥掉了他的上衣,随后便发现,这尸体的胸口处有一漆黑如墨的掌印。

“这是”秦大勇立刻想起来,这不就是朱富身上的那个掌印么?这人与朱师兄一个死法,难道是同一个人杀死的?

秦大勇正想着,然而唐凝儿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非常。

唐凝儿皱着眉看着那掌印,道:“这不是癸阴掌的伤痕么?”

“什么?”秦大勇闻言有如遭到晴天霹雳!

第九十一章

“你说……这是癸阴掌的伤痕,你确定?”秦大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唐凝儿点点头,道:“在八年前我曾经见过你们黑水堂的人用癸阴掌,那时候的伤势和现在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秦大勇神色激动,他终于明白当时梅碧云和陈彦文要掩盖朱富身上的伤痕,原来他们是想掩盖朱富是被癸阴掌杀害的事实,难道朱富就是他们俩杀的?应该不会,当时秦大勇看梅碧云和陈彦文的神情不像,如果梅碧云想杀朱富,根本不用使用伤痕这么明显的癸阴掌,而且也不必费力伏杀他,但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秦大勇眉头紧皱,唐凝儿见他这般模样也没出声询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秦大勇,唐凝儿觉得秦大勇似乎和普通的外门弟子不同。

“对了!当初出云前宗主黄潜身上也有疑似癸阴掌的伤痕,会是那个人吗?”秦大勇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毕竟能参与围杀黄潜的人,其能力应该不会在梅碧云之下的,这样的人不该让朱富有机会逃走才对,不过不管怎么样梅碧云与陈彦文在明知道朱富是身中癸阴掌而死的情况下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这让秦大勇感到十分气愤。

城主府,殷鸿儒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听着何凡的汇报,榆陵城主叶维贤则恭敬的站在一旁。

“哦?南宫正真的打伤了冯天术?”殷鸿儒颇有兴趣的挑挑眉,停止了手指对桌子的敲击。

“嗯。”何凡点点头,道:“属下亲眼所见,当时冯天术搅乱了江湖大会的秩序,南宫正让他下去他也不听,所以就……”

何凡还没说完,殷鸿儒就打断他,笑道:“细节不用同我描述,你只需要告诉我,冯天术的表现如何。”

“是。”何凡回忆道:“冯天术……他应该很愤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他是冯远廷的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冯远廷也从没有碰过他一个手指头,他还有极高的剑道天赋,天剑门对他也很是纵容,今天被南宫正当众教训,他一定不好受。”

“嗯。”殷鸿儒点点头,笑道:“那就好。”

何凡灵机一动,试探的问道:“大人,您是要,招他进来?”

叶维贤听得有些纳闷,他不明白何凡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敢问,只能就这么憋在心里。

“当然。”殷鸿儒点点头,笑道:“冯天术的性格,不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吗?你去秘密接触一下冯天术,至于招他进来的事不着急,要慢慢来。”

何凡行礼道:“是,属下明白。”

殷鸿儒点点头,转头看向叶维贤,叫道:“叶城主。”

叶维贤听了赶紧行礼,恭敬道:“属下在。”

殷鸿儒微笑着问道:“我前日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叶维贤赶紧回答道:“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按大人的吩咐将城防调动的外紧内松,只是……”叶维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殷鸿儒微笑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是。”叶维贤道:“属下有些不明白,这样做岂不是给那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机?这城中百姓的安危……”

殷鸿儒闻言微笑道:“城中百姓我自有安排,至于其中用意,你日后自会明白。”

“是。”叶维贤看殷鸿儒的模样心知他是肯定不会对自己和盘托出了,也不再追问。

榆陵城门,两匹马奔驰至城外,正是秦大勇与唐凝儿。

“吁”两人勒住缰绳下马。

已经易容成中年儒士的唐凝儿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你们长老吗?”

秦大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看到唐凝儿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若是和长老们说了,那势必会将唐凝儿卷进来,自己与唐凝儿彻夜未归,这个劲爆消息一定会瞬间传遍整个江湖,于是他笑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了,那人的身份都还不确定,说不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才被我五行宫的师兄所杀。”

秦大勇这么一说,唐凝儿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她点点头,低声道

:“谢谢。”

两人进了城,秦大勇道:“我要去观看江湖大会,唐兄去么?”

唐凝儿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先回客栈吧。”

秦大勇闻言点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见唐凝儿点点头,秦大勇便转身打算离开。

“哎,请等一下。”秦大勇转身却听到唐凝儿的声音,于是他疑惑地看向唐凝儿。

唐凝儿的声音似有些犹豫,她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能够在我伤心的时候陪我出来走走。”

秦大勇闻言笑道:“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荣幸。”说罢他转身离去。

来到天剑门时江湖大会已经开始了,昨天胜出的三十三人,被分成十六组和一人轮空,很巧的是,轮空的那个人就是凌倩,除此之外,杨凌今天的对手是一名出云宗弟子,宋恪的对手则是天剑门弟子,唐敖的对手是降龙寺的胖罗汉,光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这三人之中,只有唐敖的那场最为凶险,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云火谷带来的那对孪生兄弟在这一轮抽到了一起。

“诶?秦师弟你昨晚去哪了?为何我找你都找不到?”秦大勇来到天剑门练武场宋通便追问道。

秦大勇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随后看向擂台,此时坤字擂台正是云火谷的孪生兄弟内战,于是秦大勇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杨师兄已经赢了,其余两场还没有比,嘿嘿,秦师弟,我告诉你”宋通一脸幸灾乐祸的低声道:“出云宗现在就只剩下一人了,这人还没有比呢,说不定这轮过去,出云宗就可以卷铺盖卷回家了,嘿嘿!”

秦大勇闻言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出云宗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第九十二章

“坤二胜!”

秦大勇与宋通说话间坤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胜的是哥哥耿子非。

“这云火谷兄弟俩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嘛。”宋通有些不满道:“你看,两人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

秦大勇闻言摇摇头,心道:“人家亲兄弟俩怎么可能下死手,当然意思意思就完了。”

“巽一胜!”

秦大勇闻言一看,原来是唐晓枫,他的对手是一名降龙寺的僧人,唐晓枫面带笑容,看起来赢得很轻松。

“乾一胜!”

“艮二胜!”

随着最后两个擂台分出胜负,这第一场的比武全部结束。

秦大勇对宋通说道:“这一下就结束了八场,看来今天的江湖大会结束的会很早啊。”

“秦师弟不知道吗?”宋通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大勇,道:“待下一场的八组都比试完毕便会开始下一轮的抽签,随后休息一个时辰便会直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的。”

“是么?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秦大勇一脸诧异,他还想着今天的大会早点结束的话,他便和李奉言请求回灵山镇,快些赶路晚上应该来得及回到灵山镇的。

宋通道:“昨天比试结束的时候啊!秦师弟没听到?”

秦大勇苦笑的摇摇头,这样的话,他今天也走不了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看台上,各门派的长老正相互道喜,大多数长老还算正常,只有出云宗的两位长老与云火谷的楚雄长老脸色较差,出云宗这一场所上的三人全部落败,如今仅剩一人,心情可想而知,而云火谷本来就只带了两人来,结果这两人还在这一轮便碰上了,楚雄自然十分郁闷。

第二场比武的弟子已经上场,乾字擂台是由唐敖对阵胖罗汉,坎字擂台是由出云宗弟子樊星对阵枫林门叶一剑,艮字擂台由木枫堡木杰对阵天剑门钱尧,震字擂台由宋恪对阵降龙寺僧人,巽字擂台由天剑门彭天对阵赤铜湖马俊,离字擂台由萧家萧一真对阵冯家冯贺龙,坤字擂台由降龙寺瘦罗汉对阵地火堂李大松,兑字擂台则是由铁爪派金禾对阵飞索门杨江。

随着各擂台的老者宣布比武开始,擂台上的众人纷纷战作一团。

能够走到这一轮的各派弟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比试也要比上两轮精彩的多,擂台上刀光剑影,各式奇异的兵器齐出,看的台下叫好连连。

比赛进行了大约半炷香时,坎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出云宗弟子樊星一脚将枫林门叶一剑踢出到擂台之外。

“坎三胜!”

随着老者宣布比试结果,出云宗弟子立刻沸腾起来,看台上,出云宗的两位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出云宗总算是有一人晋级,没有全军覆没。

“艮四胜!”艮字擂台也分出了胜负,胜者是木枫堡木杰。

“太好了。”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露喜色,他们这次带来的四名弟子到现在为止还没被淘汰一人。

“恭喜钱长老与梁长老。”虽然天剑门弟子败了,但南宫正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微笑的祝贺木枫堡。

“多谢南宫门主。”钱佟一脸喜色。

“阿弥陀佛”降龙寺枯海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道:“说起来木枫堡此次还未有一人淘汰吧?”

梁勤难掩喜色的谦虚道:“这四名弟子运气不错,侥幸都赢了。”

“震四胜!”震字擂台的比试胜利由宋恪拿下。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道:“老衲恭喜李长老。”

“蓝宫主的亲传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众人纷纷恭喜五行宫的三位长老。

李奉言一一客气回应,但能看出,他的脸色此时并不好看,只因现在他的弟子唐敖在与胖罗汉的对阵中处于下风。

“巽三胜!”

“离四胜!”

“坤四胜!”

“兑四胜!”

随着各个擂台的比武结束,场中只剩下乾字擂台唐敖与胖罗汉看,唐敖的处境很不妙,他处处被胖罗汉所压制,此时疲于防守的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场下五行宫弟子们都在紧张的看着,虽说唐敖的人缘不算好,但此时他代表五行宫参战,就是代表了五行宫的面子,谁都不想他输。

胖罗汉的念珠砸来,唐敖连忙闪过,念珠砸在擂台上发出“轰”的一声,唐敖想趁此机会反攻,但胖罗汉却已经又将念珠抡了过来。

“可恶!他的力气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唐敖咬着牙躲过,他已经微微喘着粗气,速度大不如前,但反观胖罗汉却是仍然面不红气不喘,念珠的攻击一如开始时有力,令唐敖不敢与之撄锋。

“不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输,一定要想个办法!”唐敖一边躲避一边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胖罗汉的攻击被唐敖躲过,唐敖明显感觉到胖罗汉的身形一滞,似乎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好机会!”唐敖心中一喜,连忙跳起提剑,一招“仙君问路”便向胖罗汉的后心刺去,此时胖罗汉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太好了!是我赢了!”唐敖心中大喜。

“不好!”看台上,李奉言失声惊呼,只见下一刻胖罗汉动了,他突然回身,没有躲避唐敖的一剑,反而将手中念珠抡起击向唐敖。

唐敖此时一愣,但他心中冷笑,那念珠虽然被胖罗汉抡的飞快,但自己毕竟占了先机,唐敖的剑必定会先将胖罗汉刺个窟窿,最后一定是他赢,于是打定主意,唐敖没有变招,仍然向胖罗汉刺去。

果然如唐敖料想的一样,他的剑已经快刺到胖罗汉的胸口,而胖罗汉的念珠还在半空。

唐敖心中冷笑:“你自己要找死就别怪我了!”长剑已经刺破胖罗汉的僧衣,下一刻便会碰到皮肉!然而下一刻唐敖却心中大惊,因为他的长剑在碰到皮肉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异常的阻力!

“嗯?这是硬气功!原来他会硬气功!”唐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只刺进胖罗汉皮肉不到一寸便已力竭,而胖罗汉的念珠此时却要接近唐敖的后脑!

第九十三章

唐敖想要收剑格挡,却发现长剑已经被胖罗汉的皮肉夹住,无奈之下唐敖只得弃剑,他想闪身躲开念珠,但此时为时已晚,唐敖耽误了太多时间,念珠已经向他击去,唐敖虽心头大惊,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珠朝自己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擂台上的老者动了,他快速来到唐敖身旁,运起内力以肉掌横击念珠,念珠受到肉掌的冲击,立刻被阻断了去势向后荡去,就连胖罗汉都被带的后退三步,至于老者也不好受,在他手掌碰到念珠的那一刻,念珠的强大冲击力让老者也变色,他也被迫后退一步才将冲击力卸掉。

唐敖劫后余生,发觉自己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胖罗汉,宣布道:“乾三胜!”

“阿弥陀佛。”胖罗汉露出笑容,向唐敖施了一礼。

唐敖面色难看的还了一礼,他虽心有不甘,但终究是自己太过大意,降龙寺的外门硬功铜人功闻名江湖,几乎所有的僧人都会修炼,只是胖罗汉从第一轮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过铜人功,加之当时唐敖好胜心切,便忽略了铜人功这件事,这才中了胖罗汉的计。

看台上,其他长老纷纷恭喜枯海禅师。

而李奉言此时虽然因为爱徒落败而面色难看,但此时若不恭喜一番岂不是显得他无容人之量?于是他也道:“胖罗汉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武功高强还思维敏捷,降龙寺能得如此人才,真乃福气也!”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笑道:“施主过奖了。”

到此这第三轮便正式结束,晋级的弟子为十七人,其中木枫堡弟子四人,五行宫弟子三人,降龙寺弟子两人,天剑门弟子两人,云火谷弟子一人,出云宗弟子一人,另外还有萧家萧一真、铁爪派金禾、地龙门叶大盛和苍星派晋寅。

主持大会的老者宣布即刻抽签,抽签完毕后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之后的比武会在中央大擂台举行,宣布完毕后,众弟子们上台抽签,结果为:

胖罗汉对阵左鸿武、冯天术对阵左鸿文、唐晓枫对阵彭天、木杰对阵凌倩、杨凌对阵瘦罗汉、宋恪对金禾、樊星对晋寅、耿子非对叶大盛,萧家萧一真轮空。

这一轮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家,什么都没做就能躺进前十,至于其他门派则是面色凝重,到了现在,每名弟子都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说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休息期间,秦大勇无意之间看到李奉言与唐敖在角落,李奉言面色难看,似乎在训斥唐敖,而唐敖则低着头,双拳紧攥。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老者走向中央大擂台宣布第四轮开始,接着便让胖罗汉和左鸿武上台,看样子他便是这一轮的裁判,这一场两人打得不算激烈,与唐敖那场一样,胖罗汉的念珠抡起来左鸿武根本不敢与之撄锋,只能左闪右避,这样一来又陷入了同唐敖一样的境地,他还没有唐敖坚持的时间长便败下阵来。

“胖罗汉胜!”

第二场冯天术对阵左鸿文,南宫正的管教只让冯天术消停了一天,今天他又开始嚣张起来,比斗中不停地用言语指出左鸿文招式的破绽,激的左鸿文大怒,大有要与冯天术拼命地架势,但左鸿文的实力终究与冯天术有所差距,任他如何拼命,冯天术依然轻松,时间一长,左鸿文的体力下降,招式有所变形,冯天术立刻抓住机会,转守为攻,几剑便击败了左鸿文。

“冯天术胜!”

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色难看,短短两场比试木枫堡便淘汰了两人,而且第二场冯天术还对左鸿文百般侮辱,这如何能令他们高兴?

“钱长老、梁长老,天术年少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两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冯远廷赶紧道歉。

“冯长老说的哪里话?冯天术师侄年纪轻轻便剑术精湛,轻狂些也是正常的。”冯天术虽过分,但冯远廷已经道歉,钱、梁二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表现出不满,所以便如此说道。

第三场是唐晓枫对阵天剑门彭天,彭天的实力与唐晓枫也有差距,在激战七八十回合后便败下阵来。

“唐晓枫胜!”

秦大勇见到唐晓枫胜利,也不禁鼓起掌来,唐晓枫临下台前还对秦大勇点头示意。

看台上钱、梁二人的脸色也因为唐晓枫的胜利好了不少。

第四场是木枫堡木杰对阵五行宫凌倩,两人的实力好像短时间内不分伯仲,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擂台下也是叫好连连,秦大勇正看着,忽觉体内一阵沸腾,这是内力开始狂躁的征象,他暗道不好,趁着还未发作他赶紧起身,在宋通等人奇怪的眼神下跑出了天剑门练武场,来到了天剑门一个僻静的地方,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秦大勇走了出来,没有意外的,他的经脉又破裂了一根。

回练武场的路上秦大勇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晓枫。

“唐大哥。”秦大勇打着招呼。

唐晓枫一脸笑意,道:“秦兄弟这几日怎么没来找我啊?我还等着和秦兄弟喝酒呢。”

秦大勇闻言沉默了一阵,唐晓枫为人豪爽,待秦大勇也是非常的好,秦大勇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他不想再继续欺骗唐晓枫了,于是他面容严肃道:“唐大哥,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唐晓枫依然一脸笑容。

秦大勇正色道:“唐大哥,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五行宫内门弟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而已,至于我的内功则是在无意间得到的秘籍,偷偷修炼的。”

秦大勇一口气将这些说完,他本以为唐晓枫听了这些就算不会震惊也会一脸惊讶,但是他错了,唐晓枫始终是一脸的笑容,这倒让秦大勇惊讶起来。

“唐大哥,你、不惊讶?”

只见唐晓枫神色轻松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第九十四章

“什么?你早就知道?”秦大勇一脸震惊的看着唐晓枫。

唐晓枫笑道:“我只是猜测,毕竟我觉得不可能会有师父让弟子只修行内功。”

“那唐大哥还”

唐晓枫笑道:“我交朋友从来不看他的身份,只看他的品性,秦兄弟今天能直言相告,就说明我没有看错你。”

“唐大哥”秦大勇听了是既感动又惭愧,若不是他没有多少时日好活,秦大勇恐怕不会将真相说出来。

“好了。”唐晓枫拍拍秦大勇的肩膀,笑道:“秦兄弟与我坦诚相待,那我二人日后还是好朋友,记得来找我喝酒啊!哈哈!”

“嗯。”秦大勇感动点点头,他决定晚上先去找李奉言请辞,然后便去与唐晓枫喝个一醉方休,第二天一早便离开。

唐晓枫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所以离开了天剑门,而秦大勇则回了练武场,正好擂台上也分出了胜负,凌倩的长剑被木杰挑飞,随后几剑便使凌倩不得不认输。

五行宫弟子都是一脸遗憾,凌倩一脸失落的走下擂台,杨凌与宋恪二人连忙上前安慰。看台上,沉默寡言的盛红莲直接起身离开,转眼便到了凌倩身旁低声安慰。

比武还在继续进行。第五场由杨凌对阵瘦罗汉,胖瘦罗汉齐名,从胖罗汉前两场的表现来看,瘦罗汉也不会好对付,杨凌要面对一场恶战了。

“杨师兄小心。”凌倩依偎在盛红莲的怀中,忍不住担心道。

杨凌回头一笑,道:“师妹放心。”说罢便走上了擂台。

“你喜欢杨凌?”盛红莲低声问道。

“哎呀!师父你在说什么啊!”凌倩闻言羞涩的将头埋进盛红莲怀中,道:“不要乱说。”

盛红莲拍拍凌倩的肩膀,笑道:“好好好!为师不说了。”

“嗯。”凌倩的头依然埋在盛红莲的怀中,她没看见的是盛红莲的脸上现出一丝忧虑。

两人的战斗马上开始,瘦罗汉的念珠似一根软鞭,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封锁杨凌,而杨凌则是不慌不忙,以长剑从容应对,一人施招,一人破招,打得十分精彩。

看台上,南宫正看着他一向欣赏的杨凌,笑道:“杨师侄剑法稳健,将每一式攻击都化解的恰到好处,这份功力,实在难得呀!瘦罗汉虽然也是武功高强,但这样看来还是杨师侄的赢面更大些。”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赞同,就算是枯海也点头道:“杨施主的剑法高超,戒言师侄确实不是对手。

果然不出几位长老的所料,在数十个回合之后,瘦罗汉被杨凌找到了破绽,一剑解决了战斗。

五行宫弟子那边顿时欢呼起来,杨凌的人气真是无人能比,只是这一幕叫宋恪看到又是心头微怒。

第六场就是宋恪对阵铁爪派金禾,以宋恪的功力拿下这一场自然是十拿九稳,纵然金禾的武功不低,但与宋恪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在三十几个回合后,金禾便败下阵来,值得一提的是,若不是擂台上的老者出手,金禾的右手便会被宋恪斩下。

宋恪这么狠辣自然不会被众人喜欢,所以即便他赢下这场比武,也没有多少人为他欢呼。

第七场出云宗樊星对阵苍星派晋寅,最终樊星获胜,第八场耿子非对阵地龙门叶大盛,没有任何悬念,叶大盛败下阵来。

至此第四轮的比试也都完毕,晋级的有九人,分别是降龙寺胖罗汉、天剑门冯天术、木枫堡唐晓枫和木杰、五行宫杨凌和宋恪、出云宗樊星、云火谷耿子非以及幸运的萧家萧一真。

今天的比试已经完毕,接下来便是抽签决定明天的比赛顺序和对手,抽签结果为:唐晓枫对阵樊星、木杰对阵杨凌、宋恪对阵胖罗汉、冯天术对阵萧一真,耿子非轮空。

分组完毕,各派便带着弟子回到客栈,秦大勇想要找李奉言谈提前离开的事,谁知李奉言因为唐敖的落败而大为恼火,一回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晚饭都没吃,并且还放出话来,谁也不要来打扰他,这可让秦大勇犯了头痛,没办法,他只得先将此事作罢,琢磨着明天早晨再说,在天剑门时他已打定主意要找唐晓枫喝酒,于是他便出发去了奉行客栈。

奉行客栈,一剑眉星目的俊俏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冯天术,掌柜的赶紧来招呼道:“冯公子。”

冯天术淡淡道:“我今日来还是拜访唐姑娘,你去帮我通传一声。”

“这”掌柜的有些为难道:“冯公子,唐姑娘早已吩咐过小的,无论是谁来她都不见的。”

冯天术闻言皱起了眉,冷声道:“要你去通传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掌柜的一见冯天术要发怒,赶紧到:“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说罢不敢耽搁,赶紧往后院跑。

不一会儿,掌柜的面露苦色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冯公子,你看”

不用那掌柜的说完,冯天术便知道了结果,他冷哼一声,吓得掌柜的一哆嗦,不过好在冯天术并没有发作,而是转身离开了。

出了客栈门,冯天术便要往回走,却忽然听到后边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六扇门何凡。

“是你?”冯天术皱起眉头,没有几个江湖人对官府有好感。

何凡一脸笑意道:“正是在下,冯公子,可否聊一聊”

秦大勇来到奉行客栈,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便自行去了后院,他下意识地向三重楼的院子望了一眼,院子里只有几名三重楼弟子,并没有秦大勇想看到的人,秦大勇一笑,走进了木枫堡的院子,一番通报,唐晓枫笑着将秦大勇迎接进屋,两人推杯换盏,唐晓枫还有些克制,毕竟他明天还要比武,但秦大勇则是肆无忌惮,将这么长时间的愁绪全都寄托在酒中,不出意外的,秦大勇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还是由唐晓枫将其送了回去。

第九十五章

“唔”秦大勇捂着脑袋慢慢的起身,宿醉让他脑袋微痛,看了看周围,这是自己的房间,应该是唐晓枫送自己回来的。

“昨晚真是喝的太多了。”秦大勇的记忆就停留在奉行客栈,他看了看天色,此时刚蒙蒙亮。

“今天一定得和李长老说离开的事了”秦大勇暗暗决定,他简单洗漱了一番,在早饭时将此事与李奉言说了。

“李长老,弟子离开灵山镇已有六七天了,弟子实在放心不下灵山镇的产业,所以想早些回到灵山镇照看。”

李奉言对于秦大勇这个外门弟子自然不放在心上,现在他留不留在这有没有什么差别,于是很痛快的点头同意了。

见李奉言同意了,秦大勇大喜,连忙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和一些人告别以后便离开。

“杨师兄,我今日便要回灵山镇了,不能看到杨师兄的比武了。”秦大勇对杨凌说道。

杨凌则疑惑道:“秦师弟为何这般着急?江湖大会也就只有两天了,等大会结束再走不迟啊!”

秦大勇掩饰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实在不放心酒楼那边,还是回去看看吧,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糟了。”

“嗯。”杨凌点点头,道:“也好。”

于是秦大勇又找到了宋通,与他简单道别一番,虽说他与宋通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好歹也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离开总要说一声的,宋通的表现就比杨凌夸张多了,对秦大勇是一阵挽留,最后还抹了几滴眼泪以表不舍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离死别呢。

秦大勇四处找遍了也没看到韩龙,他也不强求,反正到时候杨凌应该也会说的,于是他拿起包裹,到马市租了一匹马,便准备离开。

出了城,一路看着路边的景色,秦大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这些天他一直处在压抑之中,过了鸡鸣庄,向前又走了一大段路,此时已是中午,今日的太阳倒有些毒辣,汗珠不住地从秦大勇脸颊流下来,正走着,他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茶摊。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茶摊?”秦大勇记得他和宋通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过他也没多想,“天气这般热,正好,喝碗茶吃些干粮再走不迟。”

于是秦大勇快马来到茶摊跟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向茶摊。

茶摊里面有一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小男孩,老头见秦大勇走过来,便笑着用苍老的声音招呼道:“客官,喝茶么?”

秦大勇并没有着急回答,一到这个茶摊他便感受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转头一看,是这茶摊里的两名客人,这两人身穿锦衣,面容冷酷,见秦大勇转头看向他们,便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不再看秦大勇。

这是江湖人特有的警惕,见到陌生人首先便是仔细的打量,但秦大勇却感觉很奇怪,这两人的面孔他明明不认识,但却总觉得这两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老者见秦大勇像是没听见一般,便再出声询问了一次,秦大勇这才点头微笑道:“是,麻烦店家来一碗凉茶。”

“客官稍候。”那老头很快便将凉茶端了上来。

秦大勇从怀中掏出干粮,就着凉茶吃了起来,秦大勇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打量着那两人,在脑中回想着到底是什么让他感觉这般熟悉呢?

那两人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不时还警惕地看向四周。

“看来这两人似乎不一般。”秦大勇默默地想着,但此时的他没有能力也不想多管闲事,于是他匆匆将干粮吃完,向老头付过了银子便要上马离开。

“诶?”他刚刚上马,脑中却灵光一闪,秦大勇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两人有些熟悉了,“那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那天秦大勇与唐凝儿在鸡鸣庄附近发现的尸体身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秦大勇看向那两人反复确认,最终确定确实与那尸首一模一样。

“这代表什么呢?他们是一个势力,或者一个组织的?”秦大勇心中暗暗琢磨,他本来不想再多惹闲事,但那天的尸首是身中癸阴掌而死,那是不是说明五行宫与他们这个势力有仇呢?这样一来,秦大勇有些犹豫了,他虽说是没几天活头,但毕竟依存着五行宫活了十多年,对五行宫自然有些感情,自然不希望五行宫出什么事。

秦大勇先假意骑马离开,但拐了一个弯他便下马,拿出那把价值四十两的剑悄悄的潜回茶摊附近,过了一会儿,那两人便走了出来,他二人并未骑马,而是步行着向榆陵城的方向走去,这正趁了秦大勇的意,他没犹豫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那两人仍在交谈,但秦大勇因为离的太远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今天的天气炎热,那两人也是走走停停,走一会儿便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下,两人还在凉茶摊灌了两大壶凉茶,一边喝一边休息,而秦大勇就惨了,他的水壶还在马背上挂着,现在他虽口渴却也只能忍着,不过秦大勇有些奇怪的想道:“这二人这般走法,到了天黑也走不到榆陵城,难道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榆陵城?”

果然,大半天的工夫,三人来到了鸡鸣庄附近,那两人到这一拐,竟是要前往鸡鸣庄。

“怪不得那尸体是在鸡鸣庄附近发现的,原来他们就在鸡鸣庄。”不过秦大勇还是有些奇怪,这些人是那里的村民?不可能。秦大勇摇头想着,鸡鸣庄他去过,村民的穿着都很朴素,哪里穿的起那锦衣,但他们若是外来的,秦大勇记得这里的村民很排斥外来人,除非

秦大勇眼皮一跳,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难道这些人将村民”想到这他赶紧跟上去,他的心中渐渐冷酷,若是这些人真的如他想的一般将村民杀了,那自己绝对会不惜代价将这伙人除掉。

第九十六章

然而当秦大勇真的接近村子时却又惊讶起来,有村民此时就在院子里劳作,但见到那身穿锦衣的两人却丝毫没有任何表现,而那两人也是平淡的走在路上。

“这是怎么回事?”秦大勇心中疑惑起来。

只见那两人走进了一处院子,秦大勇瞳孔微缩,因为他发现那处院子似乎就是他与唐凝儿去过的小店,是他们杀死花蝴蝶的地方,现在他们占据着那里?接下来,令秦大勇再次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自院子里又走出了三人,他们同样身穿锦衣,看来他们不止两个人。

此时是白天,秦大勇不好靠近那里,甚至他连村子也不敢轻易轻易进入,只得潜伏在村外,待天黑再找机会去看看了。呆在村外的秦大勇看着已经快要完全落下的太阳,他心中想道:“这个时辰今天的江湖大会应该早就结束了吧?不知道杨师兄有没有顺利晋级。”

天完全黑了,秦大勇悄悄的走进了村子,还好,这个村子的人似乎都不养狗,他慢慢的接近那个院子,来到院门前,秦大勇有些奇怪,这屋内竟是黑漆漆的。

“难道他们这么早便睡了?”他这般想着,身体慢慢的靠近屋子,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然而秦大勇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半天,却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一般。

“难道这些人趁我不注意悄悄离开了?”秦大勇心中惊疑不定,但又不敢进去查看,忽然他灵机一动,悄悄的退出了院子,藏在角落里,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块向那院子扔去。

“啪!”一声不算大的脆响传来,不一会儿,便从屋内走出了一锦衣男子,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没有什么发现后就又走进了屋里。

“看来他们还在屋内。”秦大勇确定下来,他悄悄的出了村子,找了一个可以随时看到那处院子的位置坐下,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眼下也只有这样监视他们了,想到这秦大勇从怀中掏出干粮吃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那个院子。

第二天一早,熬了一宿的秦大勇终于发现那个院子有了动静,从那屋子里陆续走出了六名锦衣男子,他们各牵出一匹马来,骑马往榆陵城方向奔去,这样一来秦大勇可犯了难,他的马被丢在了半路,眼下他又不敢轻易动用内力,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跟丢了?秦大勇向村子奔去,他想看看村民中有没有马匹可用,就在这时,他在那院子的马棚里竟又发现了一匹马,只是六个人为何会有七匹马呢?秦大勇有些不解,但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解开缰绳,骑马追赶那六个人。

天剑门,此时第六轮的比武已经开始,今天是江湖大会的最后一天,最后的赢家将会在江湖上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所以今天来观战的人格外的多,已经连续两天未来的唐凝儿今天也出现在了这里,当然,她又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阵男弟子的骚动。

昨天一番激战过后,晋级的五人有杨凌、宋恪、冯天术、唐晓枫和耿子非,其中五行宫占据两人,这自然是令五行宫弟子振奋不已,然而待抽签过后,他们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今天的比武第一场便是杨凌对阵宋恪,也就是说,这一轮杨凌和宋恪必须淘汰一个,此时杨凌与宋恪已经在中央大擂台站定。

“杨凌。”宋恪显得一脸兴奋,“还记得之前的约定么?我们之间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杨凌虽不似宋恪那般激动,但也是一脸战意,道:“希望你能遵守那个约定。”

这时擂台上的老者开口了:“双方准备!”

两人都不说话,但双方的战意已经直冲云霄。

“嗯?”看台上五行宫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出现了担忧。

“开始!”

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两人同时冲向对方,长剑瞬间便对撞在一起,他们都是全力对拼,丝毫没有留手。

擂台下的众人看的是叫好连连,大家都以为这两人本就是一个门派的师兄弟,肯定会像云火谷的耿氏兄弟一般,随便应付几下便会有一人认输,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般拼命。

“这”看台上的众长老都是一脸奇怪的看向五行宫三人。

这三人此时都是面色难看,其中李奉言和盛红莲还能猜到其中的一些原委,但韩龙却是有些摸不到头了,他纳闷道:“奇怪了,这两人怎么这般拼命,难道他们结仇了?诶?李师兄、盛师妹你们看我干嘛?”

李奉言和盛红莲一脸无语的看着韩龙,都是默默地摇摇头,尤其是盛红莲,看向擂台中争斗的二人,眼中有些东西在闪烁。

一百五十个回合后,宋恪一脸狂笑道:“哈哈,放弃吧,败的那个人注定是你!”此刻他占着上风。

杨凌虽处于下风,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我绝不会放弃!”

宋恪虽然修炼的是五行宫绝学五行**,此刻一经施展,端的是厉害无比,但是杨凌修炼的枯木逢春功却也是青木堂的不传之秘,此功尤重韧性,所以即使宋恪再猛烈的攻击杨凌也是抵挡了下来。

看台上,南宫正赞道:“不愧是五行宫最杰出的两名弟子,小小年纪便将贵宫的五行**与枯木逢春功发挥到这般地步,实在是英雄出少年。”

此言一出,各派长老也是纷纷点头,显然这两人都是杰出的天才。

这时钱佟问道:“那依南宫门主看,这两人谁的胜算更大呢?”

南宫门主哈哈一笑,点评道:“五行**一向威力强大,一向是五行宫的镇派绝学,不过杨师侄所修炼的枯木逢春功同样也是一等一的内功,不比五行**逊色多少,这样一来,双方所要比拼的就不只是武功,更重要的是心态,看宋恪此时的状态明显是急于胜利,太过急躁,不好!反观杨师侄则是神色坚定,一脸从容,从这上面看,我觉得杨师侄的赢面大一些。“

第九十七章

擂台上。

“一剑隔世!”宋恪大吼,内运五行**,外施展五行宫秘传《临星剑法》中的最强杀招!

另一面杨凌面色凝重,体内枯木逢春功早就被他施展到极限,长剑在胸前一横,施展出了青木堂绝学《槐杨剑法》中的最强杀招。

“杨凌,去死吧!”宋恪在心中怒吼,这已经是他的最强一招,五行**加上一剑隔世的威力足以将杨凌杀死。

擂台下观战的凌倩此时早已是面色惨白,其实不光是她,所有五行宫弟子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看台上韩龙怒道:“这不是拼命吗!?”

李奉言与盛红莲两人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其他各派的长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看不懂两人为何以死相拼。

“当!”擂台上的两人碰撞在一起,两股不同的内力短兵相接,互相将对方震开,宋恪退了十步,而杨凌退了八步。

“噗!”两人各吐一口鲜血,宋恪双眼通红,脸上的血管暴起,他费力的站起身来,踉跄的朝杨凌走去。

而另一边杨凌也不好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同样的站起身来,拿起长剑走向宋恪。

“杨师兄!”凌倩见两人似乎还要再打,眼泪已经充满了她的眼眶,大喊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两人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朝对方移动。

看台上,李奉言眉头微皱,朝韩龙低声说道:“韩师弟,我看不如叫停这场比赛吧,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会出事,而且宫主那边也没法交代。”

“不行!”韩龙满脸怒容的拒绝李奉言,怒道:“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一定要分个胜负!”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韩龙犯了驴,大手一挥道:“就让他们打,出了事我来承担!”

李奉言看了看盛红莲,只见盛红莲虽紧皱眉头,但却没有任何表示,“唉!”李奉言暗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擂台下,外围的角落,一男子坐着轮椅,他身后站着一蓝衣男子,这两人正是乔装改扮后的殷鸿儒与何凡。

殷鸿儒看着擂台上生死相搏的两人,轻笑道:“这五行宫的两人倒有些意思,何凡,你看谁会赢?”

何凡恭敬道:“这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那个宋恪似乎更为疯狂,而杨凌则较为冷静,属下认为杨凌的胜算大些。

“嗯。”殷鸿儒笑着看着擂台,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杨凌赢,那你就派人暗中接近宋恪,他的性格似乎可以为我所用。”

“是。”何凡恭敬点头,但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大人,这里马上就要发生乱子了,大人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属下担心大人的安全”

“诶。”殷鸿儒摆手,轻笑道:“我心中有数,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吗?“

何凡闻言暗叹一口气,回答道:“安排妥当了。”

“好。”殷鸿儒点点头,道:“冯天术那边,你沟通的如何?”

何凡道:“冯天术对我们还是存有敌意,不太相信我们,属下觉得,冯天术这条线要慢慢的钓。”

“这很正常,就按你说的办吧。”殷鸿儒盯着擂台轻声道。

擂台上的两人终于再次交战到一起,宋恪的五行**虽然强横,但在韧性方面却是不如杨凌枯木逢春功,此时二人拼到强弩之末,杨凌此时略占些上风,宋恪现在全凭胸中一口气支撑着他战斗,否则他早就当场倒下。

这样的状态又怎么能打得过杨凌?宋恪越大越心凉:“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是五行宫大师兄,我应该是五行宫最强的!我是未来的宫主,他、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行!我不能放弃!我输了比武就等于输了凌师妹,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决不允许!”宋恪怒吼,手中的剑越来越快,但准度也是越来越低,甚至有些杨凌根本不用躲避,已经是乱劈乱砍,丝毫没有章法可言。

杨凌这边一言不发,一边防守着宋恪的进攻,一边找机会反攻宋恪。

“结束了。”看台上的南宫正看着擂台上还在争斗的二人轻声道。

“是啊。”众位长老都能看出,宋恪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果然,杨凌在宋恪的乱劈乱砍中找到了破绽,他眼神一凝,长剑直奔宋恪手腕。

“啊!”宋恪的手腕被划伤,手中的剑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下一刻,杨凌的剑已经指向他的喉咙。

“你输了。”杨凌的声音听起来虽然疲惫,但仍然坚定。

“不!”宋恪悲痛欲绝的怒吼,他不仅输了比试,还输了凌倩,虽然凌倩似乎从来都没有在乎他。

“噗!”宋恪再次口吐鲜血,接着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宣布结果吧。”杨凌对老者说道。

老者闻言深深的看了看这两人,才扬声说道:“五行宫杨凌胜!”

“扑通!”老者话音刚落,杨凌也倒在了地上。

“杨师兄!”凌倩立刻冲上擂台,跑到了杨凌身旁,也有其他弟子冲上来将宋恪扶到一边。

看台上,各派长老都没有说话,这场比斗实在太过惨烈。

“我去看看凌儿。”韩龙站起身来,直接走下看台。

“唉!我也去看看宋恪吧。”李奉言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朝诸位长老道了声“告辞”便也下了看台。

“唉!”钱佟叹了口气,感叹道:“这两人都是翘楚,皆有争夺第一的能力呀!实在可惜。”

南宫正点头道:“是啊,这样一来,恐怕杨师侄只能止步于第三了,他的伤在决赛时应该是好不了。”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样一来,似乎木枫堡占尽了优势啊,唐师侄轮空,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前三,而不论天术与云火谷的耿师侄一番大战后谁能晋级,唐师侄都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战,看来这届”天下第一“的名号要属于木枫堡了。”

“哪里哪里,冯师侄与耿师侄都是天纵奇才,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啊!哈哈。”钱佟虽面带得意,但还是谦虚的说道。

擂台上,冯天术与耿子非道已走到台上,冯天术看着耿子非轻笑道:“都说七绝神功练成以后天下无敌,我偏不信,今日便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

耿子非面对冯天术的挑衅,沉声道:“那便让你见识见识,开开眼!”

“好了!”擂台上的老者有些不满的看了冯天术一眼,沉声道:“准备!”

“开始!”

冯天术率先拔剑攻了过来,耿子非脸色凝重,出剑抵挡。

“当!”两人兵器碰撞在一起便瞬间分开,这一下交手,两人都知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冯天术轻视之心收起,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擂台下,五行宫的弟子已经没有心情再观看比斗,他们围在杨凌与宋恪的周围。

“怎么样?“韩龙有些紧张的看着正在为杨凌把脉的盛红莲。

盛红莲皱着眉没有立即答话,过了一会儿,盛红莲将手从杨凌的手腕拿下,这才开口道:“和宋恪一样,杨师侄受了内伤,短时间内已经没法再动武了。”

李奉言听了叹了口气,面带可惜道:“这么说,我五行宫这次也就只能得个第三了。”

韩龙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这两人胡闹,我看连第一都是我们的!”

李奉言道:“行了,韩师弟,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在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我们这次也是好过上届了。”

“那现在怎么办?”韩龙皱眉道:“直接放弃么?”

“也只能这样了。”李奉言又是叹了口气。

围着的五行宫弟子们一听要主动放弃,大家的情绪都不免低落下来。

“当!”冯天术守住了耿子非的攻势后立刻转守为攻,而耿子非也是瞬间化解,两人看起来不分伯仲。

看台上,云火谷楚雄一脸紧张的注视着擂台的比斗,与楚雄关系较好的梁勤笑道:“楚兄不必太过紧张。”

“哼!”楚雄与梁勤关系不错,所以说话没什么顾忌,他冷哼一声,道:“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能不紧张么,前三与前五可是两码事,再说哪像你们木枫堡,直接轮空,躺着进前三。”

钱佟笑道:“楚长老,不知这耿师侄的七绝神功练到第几层了?”

楚雄道:“这属于门派秘密,不能说。”

梁勤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还真是羡慕楚兄,这耿氏兄弟日后七绝神功大成,天下又有谁能敌得过呢?要我看,云火谷的运气才是真的好啊!”

楚雄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心里也是和梁勤想的一样,其实他们整个云火谷已经对这个江湖大会不太在乎了,这次主要的目的是锻炼这耿氏兄弟,只要让他二人成长起来,整个江湖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云火谷不仅能重现昔日荣光,说不定还会更进一步,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

擂台上,耿子非此时使出了七绝神功,打的冯天术节节败退。

第九十八章

冯天术虽然节节败退,但南宫正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眼神发亮的看着耿子非,赞道:“七绝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楚雄胸有成竹的笑道:“看来要结束了。”

“诶!”南宫正摇头笑道:“楚长老,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些。”

“哼!你”楚雄冷哼一声刚要反驳,却听到钱佟的惊呼。

“快看!那是!”钱佟此时惊声道。

楚雄闻言立刻看向擂台,只见冯天术此时使得一套奇怪剑法反而压得耿子非连连防守,大有反败为胜之势。

“那是什么剑法?”楚雄惊讶,他从没见过这种剑法。

梁勤转头看向一脸微笑的南宫正,问道:“南宫门主,那是什么剑法?”

南宫正一脸微笑,他身后的冯远廷笑道:“那是《追风剑法》”

“追风剑法?”梁勤先是有些疑惑,马上他就恍然大悟,惊呼道:“难道是南宫大侠的追风剑法?”

梁勤一提到南宫大侠,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的看着南宫正,而南宫正则是一脸淡笑的点点头,道:“确实是我先祖南宫大侠的剑法。”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钱佟惊声道:“这么说,南宫门主手上有南宫大侠的传承?”

“不错。”南宫正点点头,笑道:“众所周知,我天剑门出自万剑盟,而万剑盟自我先祖在世时极尽辉煌,而随着先祖离世,万剑盟也就渐渐分崩离析。”说到这,南宫正神情低落,看得出他似乎很向往那个时代的万剑盟。

“而万剑盟分裂成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门派,我天剑门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万剑盟的藏品也大都被我天剑门所掌握,其中就包括先祖的剑术心得,这追风剑法就是记录在这本剑术心得上。”

“这么说。”钱佟试探性的猜测道:“南宫大侠的那本剑术心得不只记载了这一种剑术?”

“当然。”南宫正笑道:“先祖当年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所掌握的上乘剑法不计其数,又怎么可能只记载这一种呢?”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震惊,钱佟质疑道:”可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为何没有见贵派使用过呢?“

众人心中也都有这个疑问,如果天剑门真的有那么多上乘剑术,他为何不传给弟子们呢?

“唉!”南宫正叹了口气,道:“非是我不愿将上乘剑术交给众弟子,实在是先祖留下的心得并不普通,只有剑道天赋极高的人才能从中悟出一些什么,否则便是白费功夫而已。”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倒都安心下来,还好有这个限制,否则天剑门不知道要发展到什么程度。

擂台上

“当!”冯天术所用的剑术虽然古怪且威力不俗,但耿子非毕竟不是易于之辈,很快便抵挡了下来,两人便又是打的平分秋色。

唐晓枫在台下看的脸色凝重,心中叹道:“这两人谁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呀!”

唐凝儿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她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与他们存在着多大的差距。

转眼间擂台上的冯天术与耿子非已经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仍是未分胜负,冯天术此时已是不耐烦,他一剑逼退耿子非,道:“你果然还有点实力,但只能到此为止了,本来打算藏着这招对付唐晓枫和杨凌的,没想到你这么难缠,那就先对付你好了。”

说罢冯天术摆了一个古怪的姿势,耿子非听冯天术这样说,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哈!”冯天术直奔耿子非冲来,手中长剑一挥,似乎是天剑门《天机剑法》中的“一剑西来”。

“不对!冯天术既然已经说了这是藏着的绝招,那他绝不会只是”一剑西来“这么简单。”耿子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看台上的几位长老也是没看出冯天术的名堂,梁勤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却不敢肯定,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发的看着,钱佟则一脸纳闷的问道:“南宫门主,这是?”

南宫正笑道:“钱长老看着便是。”

南宫正的样子令楚雄感到不妙,他一脸担心的看着耿子非。

冯天术的剑马上就要袭来,耿子非依旧没有看出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怎么看这都只是普通的“一剑西来”而已,没有时间多想,耿子非举剑迎了上去,他打算先挡下那一招再说。

两人的剑碰了上去,但诡异的是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好!”耿子非看到这一幕瞬间感到不妙,但为时已晚。

“你输了。”冯天术得意的声音自耿子非的右侧传来,他同时感觉到的还有脖子上那冰凉的剑刃。

耿子非异常震惊:“这到底是、什么剑法?!”在他的眼里冯天术对他使了一招“一剑西来”,而他则是举剑迎上了冯天术的剑,怎么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看台上除了南宫正与冯远廷意外都是十分震惊,在他们的视角冯天术也是使了一招“一剑西来”,而耿子非举剑抵挡,但耿子非就像是瞎了一般,竟然向无人的方向挥剑,让冯天术轻轻松松的赢下了比试。

楚雄心中大急:“子非是怎么搞的!”

众位长老与擂台下的弟子都是一脸震惊,耿子非这个失误实在是太大了。

“南宫门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佟问道。

南宫正还未回答,只听梁勤在一旁开口了,他看向南宫正,面色激动的问道:“莫非是’蜃楼‘?”

“蜃楼?”钱佟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他不明白。

“嗯?”南宫正有些惊讶的看向梁勤,点点头道:“没想到梁长老连失传已久的’蜃楼‘都知道,真是不简单。”

“果真是蜃楼么?”梁勤一脸激动,道:“没想到南宫隐大侠连这种剑术都传了下来。”

钱佟在一旁听得纳闷,问道:“梁师弟,你说的’蜃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勤激动道:“蜃楼是江湖上失传了很多年的古怪剑术,他可以通过一些招式让对手产生幻觉,从而进行错误的防守,就像耿师侄一般,他之所以会向那个方向挥剑,便是因为在他的眼中,冯师侄就在那里,南宫门主,我说的没错吧?”

南宫正惊讶的点点头,道:“梁长老固然博学。”

梁勤则是笑道:“我也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这门剑法。”

钱佟听了一脸惊讶:“居然还有这么古怪的剑术。”

擂台下,唐晓枫回忆着刚刚的一幕,他心中十分惊讶,“那到底是什么招式?耿子非绝对不会犯那种错误,一定和冯天术有关,只是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冯天术胜!”老者宣布了这场的结果,至此本次江湖大会的前三名也都确定了下来,为杨凌、唐晓枫以及冯天术。

第一的争夺自然不会像之前的赛制一般,本来只剩三个人的话便是三人轮番比试,谁赢得场数多谁便是第一,但如众人预料的一般,杨凌已经不能再动武,所以五行宫自愿放弃对第一的争夺,这样一来倒是简单了不少,杨凌第三,只要唐晓枫与冯天术打一场,赢得那个便是本次江湖大会的’天下第一‘。

反正这时也只是打了两场,时间还早,便给了冯天术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谁是这届的天下第一,但此时在榆陵城的城北十六街却孕育着一桩惊天阴谋。

城北十六街,黑陈帮地下赌场。

今天赌场内没有任何赌客,陈傲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后是一群黑衣男子,而在他对面,则是坐着两人,这两人身后则站着一群红衣男子,若是有出云宗的高层在这便会立刻认出这两人便是出云宗必杀榜排名第二和第三的离火宫张全业和离火宫蓝娘子。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陈傲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迟林宗的人还没有消息么?现在是什么时辰?”

“呦,陈堂主等的烦了?”蓝娘子娇媚的看着陈傲。

蓝娘子身旁的张全业笑道:”陈堂主莫急,迟林宗办事一向可靠。“

陈傲则淡淡道:“两位倒是稳当,殊不知今天过后,我黑陈帮在榆陵城经营多年的势力就得尽数撤出,两位可知道我要损失多少?”

蓝娘子依旧娇媚的笑道:“陈堂主在榆陵城的拍卖会奴家早有耳闻,自然是日进斗金,平白的失去了这笔进账,奴家也是为陈堂主心疼呢,不如,就把奴家赔给堂主吧。”说完蓝娘子掩嘴笑了起来。

陈傲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此事是由贵宫牵头,然而最受损失的却是我们黑陈帮。”

“诶!”张全业不在乎的笑道:“钱嘛,没了再赚就是了,然而正道的那些人总是和我们作对,不先摆平他们我们又怎么能有出头之日呢?你说对不对,陈堂主?”

陈傲闻言皱眉,他一直想讲黑陈帮变成同朝闻宫一般只做生意的组织,这点从榆陵城拍卖会就能看出,然而黑陈帮主却并不这样想,执意要参加离火宫组织的这次行动,不惜牺牲黑陈帮在榆陵城的势力。

第九十九章

陈傲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向两人身后一望,问道:“范城这次没有来么?”

张全业与蓝娘子闻言皆是脸色一变,张全业冷哼一声,道:“有我二人就足够了。”

陈傲将两人的脸色看在心里,他暗自一笑,道:“不对吧,听说上次你们伏击祁钰,要不是范城你们可就失败了呀。”

蓝娘子闻言眉毛倒竖,轻啐一口道:“放屁!要不是我们二人拖着祁钰,他能那么轻易得手?到头来功劳竟都归到他的身上。我们”

“咳咳”

蓝娘子还要再说却被张全业的一阵咳嗽声打断。

陈傲见状更是确定,这两人与范城定是有了矛盾,看来离火宫也并非铁板一块,想到这他转移话题道:“不知其他几派来了多少人?”

张全业闻言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迟林宗来了两个堂主,带了多少人倒是不太清楚,炼血谷也是两位堂主,金银山则是三名堂主,至于我离火宫“张全业声音慢了下来,缓缓道:”离火宫除了派出我与蓝娘子两人外,还有一位副宫主也来了。“

“什么?”陈傲有些吃惊的问道:“不知是贵宫的哪位副宫主?”

“这个嘛”张全业与蓝娘子笑着对视一眼,道:“陈堂主一会儿便知。”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到了江湖大会最终决战的时候了,会场的人越聚越多,大有人满为患之势,看台上此时只有南宫正一人,其他人都已下去安排各自门派的弟子,他看着台下越聚越多的人不禁皱起了眉毛,这时下去查看冯天术状态的冯远廷回来了。

“天术恢复的怎么样了?”南宫正问道。

“回禀宫主,天术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还说,一定能将比武拿下呢。”冯远廷笑着回答。

“嗯。”南宫正点点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台下的人群,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冯远廷看出了南宫正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顺着南宫正的视线向下望去,也不禁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人。难道城里的百姓也来观战了?”

“我也不知。”南宫正皱着眉摇摇头,道:“吩咐下去,叫众弟子们打起精神,不要出事。”

“是。”冯远廷领命离开。

擂台下的角落。

“大人,他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我们还是先撤吧,待会儿乱起来,属下怕您出什么以外。”何凡再次请求道。

“嗯,走吧。”殷鸿儒这次点点头,看向擂台轻笑道:“可惜啊,看不到结果了。”

擂台上,唐晓枫和冯天术已经站定。

冯天术看着唐晓枫,不屑道:“本来还以为终于能和杨凌过上几招,没想到他竟然弃权了,喂!你比杨凌厉害么?我看你还是直接认输的好。”

冯天术此言一出立刻引起擂台下木枫堡弟子的怒目而视,其实不只是他们,在场的除了天剑门的人以外都觉得冯天术太过嚣张。

唐晓枫对冯天术的挑衅毫无反应,依然笑道:“我到底厉害与否,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冯天术狠声说道:“好啊!反正这个第一我是拿定了!”

老者看着嚣张的冯天术,心中一阵叹气,这冯天术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嚣张,太得罪人了,但偏偏上面又不管,老者自己又说不听,只得赶紧道:“双方准备!”

两人都不说话了,场中的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

“开始!”

随着老者的一声令下,争夺天下第一的比武正式开始,奇怪的是,比赛已经开始,但两人却都纹丝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大家都很奇怪,若说唐晓枫能这般冷静也就罢了,连冯天术也能这样沉住气,这实在让大家感到稀奇。

擂台下,杨凌此时已经苏醒过来并且可以自行走动,凌倩则是不放心杨凌,便一直跟在杨凌身边。

“凌师妹,依你看唐晓枫与冯天术哪个能赢?”杨凌站在擂台下笑着问道,看得出来杨凌的心情很好,丝毫没有因为错失机会而感到遗憾,因为在他心里,能将凌倩守住,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冯天术吧。”凌倩笑着猜测道:“虽然冯天术这个人嚣张跋扈,但不可否认他有着极高的天赋,他击败耿子非时所用的招数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而且不知道他还藏着什么其他的招数没有使出来,反观唐晓枫虽然一路取胜,但似乎都是平平无奇,除非他也有一些底牌,但木枫堡可是一向都没有什么非常上乘的武功的。”

“嗯,有道理。”杨凌笑着点点头。

凌倩对杨凌了解颇深,知道他这种表情便是有不同意见,于是凌倩问道:“怎么?难道杨师兄看好木枫堡的唐晓枫?”

“嗯,算是吧。”杨凌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凌倩不解的问道,她想不出唐晓枫赢的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单纯的直觉吧。”杨凌笑道:“我也只是在那天他送秦师弟回客栈时才和他交谈了几句而已。”

“切。”凌倩白了杨凌一眼,故作生气道:“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见呢?不过那个秦大勇不光能和杨师兄相熟,而且这么几天之内居然又与木枫堡的大师兄交上了朋友,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是啊。”杨凌笑道:“秦师弟确实有种特殊的魅力。”

擂台上,冯天术终于忍不住动了,他瞬间拔剑冲向唐晓枫,直接便是一招“一剑西来”。

“一上来就用那招么?”唐晓枫脸色凝重,但是马上他便发现:“不!只是普通的剑招而已,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没想到这冯天术还有些小心思,既然这样的话”唐晓枫心中一笑,身体迅速后退,做出不敢硬接的样子。

冯天术见状心中得意:“看来他已经被我骗了!”于是他立即变招,攻向唐晓枫,而唐晓枫则显得很慌乱,匆忙抵挡之下,一瞬间便被冯天术占了上风。

看台上,南宫正身后一脸紧张的冯远廷露出了笑容。

“冯长老,没想到冯师侄竟然能有这份心思。”钱佟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冯远廷闻言笑了笑没说话,而南宫正则笑道:“钱长老谬赞了。“

擂台上比武还在继续,唐晓枫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几次转守为攻,而每当他要占据上风时,冯天术都会故技重施的使一招“一剑西来”,这时唐晓枫便不敢硬接,冯天术就再次占据主动。

冯天术看着已经快要恼羞成怒的唐晓枫,心中不免得意:“什么木枫堡的大师兄,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接下来便一招解决你,你绝对想不到,我的”蜃楼“不一定非要用”一剑西来“来施展!”

这时唐晓枫似乎又要转守为攻,冯天术便再次故技重施,一招“一剑西来”,这次唐晓枫似乎并不想躲,举打算硬接下此招。

“当!”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一剑西来”被唐晓枫化解,只听唐晓枫怒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冯天术闻言心中冷笑,心道你已经快要败了!他一连几招,施展了“蜃楼“的前置招式。

冯天术的天下第一之战,冯天卜是一定要来观看的,他此时就站在一个角落,虽然场面上似乎冯天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冯天卜依旧是眉头紧皱,他本能的觉得唐晓枫不是那么简单。

看台上,南宫正也是眉头紧皱,他也看出有些不对劲。

冯天卜和南宫正虽然看出不对,但冯天术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将“蜃楼”的前置招式施展完毕,随时可以发动“蜃楼”。

冯天术此时心中冷笑:“唐晓枫,一切都结束了!”他将蜃楼藏于“追风剑法”中的第十八式向唐晓枫攻了过去。

唐晓枫似毫无察觉,举剑迎了上来,只是他举剑的方向似乎有了改变。

冯天术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知他已经中了“蜃楼”,一想到胜利就在眼前,冯天术激动万分。

然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唐晓枫嘴角的一抹浅笑。

“当!”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这在冯天术的预想里是不该出现的,他的脸色登时大变,“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破了我的‘蜃楼’?”

还未等冯天术多想,唐晓枫已经迅速抽剑横击冯天术的剑。

“不好!”冯天术登时便想防守,但为时已晚,他手中的剑脱手而飞,而下一刻,唐晓枫的剑已经指向了冯天术的眉心。

“结束了。”唐晓枫笑道。

“哈哈!晓枫好样的!”看台上的钱佟与梁勤大喜。

瞬间木枫堡的弟子也全部激动起来,凌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在他们观战者眼里,冯天术落败的很荒唐,就是他一愣神便被挑飞了剑,紧接着便被唐晓枫一举拿下。

“这是为什么?”凌倩有些不解的看向杨凌。

“嗯”杨凌皱着眉头,似在回想刚才的战斗,他猜测道:“应该是冯天术使用了古怪的那招,但唐晓枫似乎识破了他,这才一举将他击败。”

“识破?”凌倩惊讶道:“唐晓枫竟能识破那招?”

角落里冯天卜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

擂台上,冯天术一脸不可置信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蜃楼的?”

不只是他,擂台上的老者也投出疑问的目光。

“那招原来叫’蜃楼‘么?很简单,既然那招会让人产生错觉,那就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了。”唐晓枫轻笑,得了江湖大会的第一名,他的心情很好。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冯天术低声嘀咕,似在细细琢磨。

“就是用耳朵来代替眼睛。”唐晓枫收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耳朵”冯天术面色惨白,他没想到唐晓枫的耳力竟这般好。

“这位长老,应该宣布我赢了吧?”唐晓枫笑着提醒道。

老者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复杂的宣布道:”本次江湖大会,最终的获胜者是--唐晓枫!“

“哦!!!!”木枫堡弟子们沸腾了起来,其他门派的弟子受到感染,气氛也都高涨起来。

然而有两个身影在沸腾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其中一人冲另一人低声道:“老五,去发信号,我们马上要行动了!”

另一人嘿嘿一笑,答应着离开了。

剩下的那人转身看着沸腾的人群,他阴森一笑,道:“尽情笑吧!再过一会儿你们就都笑不出来了!”

看台上,南宫正笑着恭喜道:“钱长老、梁长老,恭喜了!”虽然他此时并不高兴,但作为一门之主,该有的礼仪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钱、梁二人也知道怎么回事,拱手谢道:“多谢南宫门主。”

这时其他几派的长老也都是纷纷上前恭喜,钱佟与梁勤二人一一应承,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后面去了,这倒不奇怪,木枫堡虽然一直未跌落前十,但也从没有进过前三,眼下直接拿了个第一,相信就是换了木枫堡堡主过来也能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钱佟与梁勤二人在看台上应付的还算少的,唐晓枫一下擂台便收到了各派的恭喜,搞得他差点应付不过来。

另一边唐凝儿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此时她眉头微皱,默默地想着唐晓枫夺得第一后她的师父所说的话:“没想到唐晓枫竟能在江湖大会上夺魁,凝儿,为师之前和你说的话你该认真的考虑一下了。”

想到这她抬起头看向了五行宫的区域,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踪影,唐凝儿微微摇摇头,心道:“我与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现在,江湖大会就只差最后一个环节就可以圆满结束,南宫正再次缓步走上了擂台,一脸微笑的对台下众人说道:“十分感谢所有参加江湖大会的少年英杰们,让我们一起恭喜这一届的‘天下第一’--唐晓枫!!!”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哈哈,天下第一?好大的口气!”

第一百章

这个嚣张的声音一出,各派长老皆是目放精光,众人左顾右盼,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什么人在此捣乱?出来一见!”南宫正眉头紧蹙,扬声喊道。

那个嚣张的声音又开口了,他调笑道:“哈哈!你说见就见么?南宫正,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便出来见你,哈哈!”

“无胆鼠辈!”楚雄大喝道:“休要藏头露尾!”

这时天剑门内堂冲出五六十名弟子,个个一脸严肃。

“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见我,那我就出来与你们一见!”那人声音落下却仍然没有露面,反而在人群中的某人开始动了,那人低声一笑,自怀里掏出一个球状的东西,狠狠地朝地上一扔,只听“砰”地一声,那球状东西炸裂开来,冒出了阵阵白烟,这人一动,人群中有数十人也纷纷从怀中掏出那东西砸向地上,瞬间整个练武场浓烟四起。

“这是什么东西!“

“不好!这烟有毒!”

“大家快屏住呼吸!”

“”

一瞬间人群便慌乱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吸入了浓烟,只有少部分反应及时,捂住了鼻子,练武场是露天的,所以这烟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吸入了浓烟的人很快便感觉身体眩晕乏力,提聚不上内力。

“糟了!我的内力提聚不上来了!”楚雄大惊,不光是他,耿子非、耿子鱼、钱佟、梁勤、五行宫一行人等,甚至是南宫正都已经中了毒。

“哈哈,你们不是想见爷爷么?爷爷现在就来了!”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施展着轻功飞了进来,落在了中央的大擂台上。

南宫正一脸戒备的向后退去,打量着眼前这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哦?南宫门主不认识我?“那人大笑,转过头来看向季德义,问道:”他不认识我,你总该认识我吧?“

季德义捂着胸口瞪视着眼前这人,狠声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就是离火宫副宫主张景尘!”

“邪道的人?”季德义此言一出,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离火宫作为邪道五大势力之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说,就是你们离火宫想算计我正道诸派了?”钱佟狠声说道。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来的可不止我一家。”张景尘大笑道。

众人闻言一惊,只听远处又传来声音:“还有我们!”

只见中央擂台又飞上来十人,这十人里终于有了南宫正熟悉的面孔,他盯着其中一穿黑衣服的男子冷声道:“陈傲,黑陈帮!”

陈傲闻言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呐,南宫门主,你可好久没去我那儿买东西了。”

陈傲身边的蓝娘子故作哀怨道:“南宫门主难道就只认识陈堂主一人?奴家真的好伤心呐!”

这时出云宗的樊星咬牙切齿的说道:“蓝娘子,你还我祁师兄命来!”若不是此时他内力全失,恐怕早就冲了过去。

“呦!可吓死奴家了!”蓝娘子前一秒还拍着胸脯故作害怕,下一刻便插着腰冷笑道:“你算是哪根葱啊?也敢吼老娘,出云宗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次居然连前三都没进,你放心,祁公子还在我的卧室收藏着,至于你嘛,一个废物根本用不到我出手。”

“就是嘛。”一旁的张全业冷笑一声,道:“一个连前三都没进的废物也敢在这跳。”

“好了。”张景尘摆手道:“你们先不要说了,好歹也得让大家先报个姓名,这么伟大的一刻,若是不在这帮正道废物面前露个脸,那岂不是白来了?周堂主,就从你开始吧。”

“好啊。”十个人中站在最左边的男子淡笑开口,他一身白色长袍,一脸的书生气,若不是此时与那些人站在一起,恐怕根本不会被认成是邪道中人,只见他向周围一拱手,笑道:“在下迟林宗周浩,见过各位。”

“周师兄,你对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我耿丰羽一看到这些伪君子的嘴脸便觉得恶心。”站在周浩身旁的那名灰袍男子皱眉,他也是迟林宗的堂主。

“嘿嘿!我倒与耿堂主的感觉正相反。”耿丰羽身旁的身穿血红色长袍的男子嘿嘿一笑,有些陶醉的看着擂台下的众人,舔了舔嘴唇道:“多么美味的佳肴!我已经等不及要吸他们的血了,嘿嘿,你们一定要记住,是我炼血谷吸血郎君白满堂杀的你们。”

白满堂身旁同样身穿血色衣袍的男子漠然开口道:“我是炼血谷柯安志。”说罢便不再开口。

柯安志身旁金丝黑袍的男子笑道:“我是金银山金田,怎么样,我天香化骨烟的滋味不错吧?诸位不必在费力尝试了,我的天香化骨烟早就封住了各位的经脉,再尝试内力也不会回来的,哈哈哈!”

金田话音刚落,身旁的银丝黑袍男子大笑着看着楚雄,得意道:“怎么样,楚老狗,还认得我吧?”

楚雄大喝道:“柳达,你这个叛徒!”

看着楚雄大怒的模样银丝黑袍男子更加高兴了,他大笑道:“楚老狗,你给我记住了,我现在不叫柳达,我叫银达!怎么样,你不是叫嚣着要活剥我么?我现在就在你眼前,怎么不动手啊?哈哈哈!”

楚雄见状气急,大吼道:“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哼!我”银达还要再说,却被身旁的另一名银丝黑袍老者打断,这老者面带不耐烦道:“好了!有仇一会儿就报,老子还没和这帮正道渣滓打过招呼呢!”

银达的话被老者打断,他虽然不高兴却似乎很忌惮老者,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银丝黑袍老者不理银达,上前一步慢悠悠的说道:“老夫金银山银禧,枯海秃驴,可还认得老夫啊?”

枯海禅师一听面色微变,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银施主,想不到你竟又回到了金银山,可惜白费了我枯尘师弟的一番苦心。”

银禧一听到枯海提到枯尘这两个字登时发狂,气到发抖道:“闭嘴!你师弟枯尘秃驴关了我整整十八年!这笔账我定要好好和你们降龙寺算个清楚!”

南宫正在一旁看得心惊,竟然是邪道的五大势力齐至,这显然早有预谋。

“好了。”张景尘道:“既然都已经介绍完了,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分一下工吧,诸位,话可说在前头,凡是参加江湖大会比武的一个也不留,各派长老,也一个不留!”

“嘿嘿!”银达狞笑道:“那我们就要云火谷了!”

“不行!”银禧摇头道:“老夫要与降龙寺的秃驴算账!”

“你!”银达登时大怒。

“嗯?”银禧眼冒精光,看向银达,吓得银达后退一步。

“两位不要内讧。”张景尘笑道:“云火谷不过三个人,既然银堂主想要,那便将降龙寺与云火谷都交给贵派,这不就结了?”

此言一出,两人倒停止了争论。

耿丰羽嘿嘿冷笑道:“离火宫一向与出云宗有怨,张宫主一定会选出云宗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迟林宗就选木枫堡!”

柯安志道:“既然这样,我们便选五行宫。”

“好。”张景尘看向陈傲,笑道:“既然这样,陈堂主,天剑门便拜托你们黑陈帮了,你们也算是老邻居了。”

陈傲闻言皱起了眉,道:“我黑陈帮的人手最少,张宫主却要我负责一千多口人的天剑门?”

张景尘哈哈一笑,道:“哈哈,陈堂主放心,天剑门现在也就这几个人,其他人都已经被我下药麻倒了,你只需将他们这些门主长老之类的高层杀掉即可。”

陈傲的眉头这才舒缓下来,点了点头。

南宫正看着他们公然讨论,丝毫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沉声说道:“诸位如此大胆,难道不怕官府么?”

“官府?”张景尘嘿嘿一笑,讥讽道:“难道你们这些正道废物已经沦落到要依靠官府了么?放心,官府不回来的,至于原因,还用我现在告诉你么?”

听张景尘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渐渐明白恐怕官府已经和这些人搅到一起去了。

“可恶!我就说那些披着官衣的狗不可信!他们就是想把我们所有人全部一网打尽!”楚雄红着脸大声说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赶紧动手先将六大派的人除掉,剩下的小鱼小虾不足为虑!“张景尘一声令下,十人便散开向分配好的地方走去,并且各自招手,将各自的手下招了出来。

“哼!老不死的,你们不是想杀我么?”张全业直奔季德义,途中顺手一棍敲死了一名出云宗弟子。

这边一见血,那些邪道弟子便都大开杀戒起来,一时间,哀嚎遍野,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练武场。

耿丰羽走到了唐晓枫的面前,冷笑道:“你就是这届大会的第一名?感觉不怎么样嘛,现在老子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加入我们迟林宗,老子就可以饶你一死,怎么样?”

“好啊。”唐晓枫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一章

耿丰羽闻言一愣,看着唐晓枫的表情,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想迅速跳开,但为时已晚,只见唐晓枫突然暴起,举剑攻向耿丰羽,剑光一闪,长剑已经刺入耿丰羽胸口!

原来刚才的毒烟并非人人都吸入了体内,还有少部分人在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啊!”耿丰羽的惨叫声传遍整个练武场,邪道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耿丰羽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邪道众人大惊,唐晓枫却是一刻没闲着,杀了耿丰羽后立刻冲向迟林宗弟子,长剑所过之处,已有数名迟林宗弟子丧命!

“快!先制住他!”迟林宗的另一位堂主周浩又惊又怒,已经冲向唐晓枫。

“啊!”趁着邪道众人愣神的功夫,又有惨叫声传来,原来韩龙也没有吸入毒烟,看到众人愣神的功夫他也瞬间暴起斩杀了数名炼血谷弟子。

“可恶!韩龙也没有中毒!快来帮忙!”炼血谷白满堂大怒,与柯安志两人合力与韩龙斗了起来。

场面发生了混乱,又有数名没有中毒的人暴起反抗。

“啊!”

“这里也有人没有中毒!”

“大家不要慌!”离火宫副宫主张景尘扬声道:“只有几个人而已,先将那些没中毒的杀了,中了毒的交给门下弟子!”

张景尘说的没错,没中毒的终究是少数而已,刚才还有些混乱的局面渐渐稳定下来,没有中毒的人要么与人缠斗在一起,要么则是已经被杀,总之已经无暇他顾。

天剑门没有人反抗,陈傲一步一步走到了南宫正身边,南宫正此时咬牙道:”今日一过,你觉得你们黑陈帮还能在榆陵城待下去么?他们在榆陵城没有产业,而你们黑陈帮可是在这里赚了大把的银子!“

陈傲闻言叹了口气,道:“南宫门主说的不错,其实在下又何尝不想稳稳当当的赚钱呢?只是帮主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南宫门主,到了下面不要怨我,要怨就怨我们帮主吧!”说罢他抬起手中的刀,向南宫正劈去!

“当!”一颗石子自远处飞来正弹在陈傲的刀身上,使陈傲的刀一斜掠过了南宫正。

“嗯?”经过刚才那些没中毒的人暴起发难,陈傲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他迅速向远处看去,只见一身影正飞速朝他冲来,直接便是一剑,陈傲连忙抵挡。

“当”的一声,两件兵器相撞,陈傲被震得后退一步,他盯着那人影,道出了他的身份:“冯天卜!”

冯天术大喜道:“哥!”

冯天卜没有回应,他挡在了南宫正的身前,沉声道:“门主,带着弟子们先走!”

“那你定要小心,找机会便走!”南宫正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也不推辞,留下一句话后,便慢慢起身,同众人向内堂逃去。

“追!”陈傲连忙下令让黑陈帮弟子追上去。

冯天卜眼神一凝,瞬间冲过去,将黑陈帮弟子尽数拦下,陈傲大吼:“冯天卜,你的对手是我!”说罢向冯天卜冲了过去,他想缠住冯天卜,让黑陈帮弟子冲过去杀掉那些人,但没想到冯天卜的武功高出陈傲太多,应付陈傲的同时也没让任何一名黑陈帮弟子冲过去。

陈傲心中大急,若是让天剑门众人跑了,冯天卜无所顾忌之下定能取他性命,于是他大吼道:“张宫主!快来助我!”

张景尘此时正在屠戮出云宗弟子,听到陈傲的大喊声转头一看,他冷哼一声,直接快速冲来,陈傲见了心中一喜,但张景尘却直接掠过陈傲,直奔南宫正众人而去!

“你!”陈傲又惊又怒。

冯天卜见状心中一沉,他几剑逼退陈傲,转身直奔张景尘冲去!

张景尘见冯天卜追来,本无意与他纠缠,但冯天卜剑势凌厉,无奈之下只得转身与冯天卜战到一处,而此时南宫正等人已经进入内堂,这里是天剑门的根基,不用想南宫正肯定会在此处设下机关暗道,这样一来,南宫正等人便是彻底逃掉了。

张景尘大怒,直接以浑厚内力击向冯天卜,冯天卜虽然剑法精湛,但习武时间终究无法和张景尘相提并论,内力自然是逊于张景尘,几招之下,冯天卜便露出败势,但此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也不多做纠缠,使了几招与张景尘拉开距离,便转身以轻功离去,张景尘虽怒,但也知道这样追出去实乃不智,于是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对陈傲道:“暂且放过天剑门,先将其他人杀了!”

陈傲虽不满张景尘刚才的行为,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只得先咽下这口气了。

唐晓枫这边,他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面对身为迟林宗堂主的周浩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没打上多久,他便已经露出了败势。

“晓枫!不要管我们了!快走!”钱佟大喊道。

“要走一起走!”唐晓枫虽然已经渐渐招架不住,但仍是坚定地说道。

周浩冷笑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晓枫快走吧!你现在走了他们拦不住你,回去告诉堡主为我们报仇!”梁勤也是着急的大喊。

“是啊,师兄,赶紧走吧!你救不了我们!回去告诉我爹,日后让他们付出代价!”一向沉默寡言的木杰也露出必死之志。

“师兄”

木枫堡众人都在劝唐晓枫赶紧离开,但唐晓枫却始终未后退半步,他索性不说话,与周浩全力拼杀起来。

“你快滚呐!”钱佟着急的骂着,他早就看出唐晓枫不是周浩的对手,这样下去迟早被周浩留在这。

唐晓枫依旧没有回应,周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中冷笑:“这些正道败类就只会感情用事。”他加紧攻势,将唐晓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死吧!”唐晓枫终于招架不住,周浩抓住空挡,三两下将唐晓枫手中的剑打掉,一掌击向了唐晓枫的胸膛,这一掌下去唐晓枫必死无疑!

“晓枫!小心!”钱佟惊呼。

第一百零二章

“结束了么?”唐晓枫这样想道:“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太弱啊!”

周浩的掌已经马上就要打到唐晓枫,他心中正得意,想着这次杀了正道江湖大会的魁首应该能得到不少功劳,然而就在这时,一丝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在周浩的心里。

“怎么回事。”周浩心中惊疑,突然他看到一个奇快的人影向他冲来,心中的警兆大起,他顾不得杀唐晓枫,连忙想先闪开,但周浩还是低估了人影的速度,一瞬间那人影便冲到了他的面前,与人影同来的,还有一把剑。

“额”周浩低下头,看着已经插入自己心脏的剑,他又抬起头看向了握剑的人,这张脸很年轻,但他却丝毫没有印象。

“你、到底是什么”周浩的话还没说完,就带着他的疑问命丧当场。

唐晓枫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时却忽然感觉一人从自己身旁掠过,下一刻周浩就已命丧当场,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惊喜道:“秦兄弟!”

这人正是秦大勇,秦大勇一路跟着那五名锦衣男子来到榆陵城,发现他们都悄悄变装来到了天剑门,并且混入了人群,秦大勇自知大事不妙便想通知五行宫长老,但此时为时已晚,有人一声令下,这些混入人群的人便已经扔出了毒烟,于是秦大勇只好先装作中毒的样子隐藏在人群中伺机而动,看到唐晓枫有危险,他便冲了出来一剑杀了周浩。

秦大勇回头冲唐晓枫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噗!”的一声先吐出一口鲜血来。

“秦兄弟,你没事吧?”唐晓枫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秦大勇。

秦大勇自知这是自己强运内力的结果,他摇摇头,道:“我没事,唐师兄,你赶紧先带人走!”

“那你怎么办?”唐晓枫问道。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秦大勇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那我同你一起。”唐晓枫说道。

“不。”秦大勇摇头道:“你先带大家冲出去,我们先救人,他们肯定在门口安排了人把守,但应该不会太强,唐大哥你也受了伤,赶紧先带大家走。

此时迟林宗两名堂主身死,顿时群龙无首,迟林宗弟子大呼:”周堂主死了!周堂主死了!“

其他邪道中人这才注意到,“可恶!哪里有冒出个这样的人!”张景尘大怒,但此时他正与炼血堂的两位堂主围攻韩龙,于是他对身旁的陈傲说道:”你去,将他们拖住!“

陈傲闻言也没有多想,他觉得两名年轻人的话他一个人虽不能杀了他们,但拖住却是绰绰有余了,于是陈傲冲了过来。

面对陈傲,秦大勇拦住了想冲上去的唐晓枫,急道:“唐大哥,这个人我来对付!你赶紧带人走!否则我们都走不了了!”

唐晓枫闻言一咬牙,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小心!”

秦大勇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再次提聚全身内力,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陈傲,陈傲被秦大勇的速度所震惊,他赶紧防守,“当”的一声,刀剑相撞,陈傲被震退了五步,并且“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一击之下陈傲已经受了内伤,他震惊的看着秦大勇,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收刀抵挡,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有如此浑厚的内力?”陈傲惊疑的看着秦大勇,自觉根本不是秦大勇的对手,他赶紧后撤,对张景尘吼道:“点子扎手,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张景尘闻言大为不满,心道连个年轻人都抵挡不住,但此时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放眼望去,张景尘与炼血堂两人在围攻韩龙,而金银山的三人竟被胖瘦罗汉以合击之术拖住,也就只有张全业与蓝娘子二人在屠戮出云宗的人,于是他道:“张全业、蓝娘子!去先帮陈傲将那人杀了!”

张全业与蓝娘子二人闻言便向秦大勇冲来,秦大勇见了面露苦色,但他咬咬牙,直接再次全力向陈傲冲去,他知道,现在如果能先杀掉陈傲还有机会。

陈傲早就知道了秦大勇的厉害,他不想再与秦大勇硬碰,但奈何秦大勇速度太快他根本躲闪不及,无奈之下也只得抽刀抵挡。

“噗!”陈傲再次被秦大勇浑厚的内力震伤,这次他直接被劈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大吐鲜血,陈傲对着前来支援的张全业与蓝娘子道:“小心!这是个狠角色!”

张全业与蓝娘子在冲过来时便见识到了秦大勇恐怖的速度,两人早就收起了轻视之心,面色凝重的将秦大勇围在中间。

“呀!”秦大勇直接冲向了蓝娘子,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先下手,等对方冲过来那自己必败无疑。

虽然蓝娘子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此时面对秦大勇的速度还是变了脸色,她慌忙举剑抵挡,两剑相碰,一阵巨力自对方的剑上传来,震得蓝娘子直接倒退七步,体内一阵翻腾。

虽然秦大勇将蓝娘子打退,但身后还有一个张全业,张全业在秦大勇攻向蓝娘子时,便冲了过来,此时手中的铁棍已经快要碰到秦大勇,秦大勇脸色大变,他根本没有什么对敌经验,刚才一心便想着重创蓝娘子,但却忘记了身后的张全业,此时他再想躲避已经晚了,张全业这一棒下来,秦大勇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时,又一石子从远处飞来,正中张全业的铁棍,救了秦大勇的性命,张全业直立身形,向远处一望,是冯天卜又杀了回来!

冯天卜直接冲向张全业,与张全业战到了一处,这样一来,秦大勇就只需要面对蓝娘子一人,他自然大喜,直接冲向蓝娘子,蓝娘子脸色大变,她一人可决打不过秦大勇,直接转身跳开,冲张景尘大吼道:“宫主救我!”

张景尘见状大怒,但此时哪还有人手支援,只得加紧围攻韩龙,想先将韩龙杀了再说。

第一百零三章

而唐晓枫那边已经将十数个迟林宗弟子尽数斩杀,他尽力高呼道:“所有人能动的,都随我冲出去!”

唐晓枫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大乱,虽然还有邪道弟子在,但邪道弟子终究没有正道诸派的人多,所以在唐晓枫的带领下,大部分人都冲了出去。

张景尘又惊又怒,大吼道:“追!给我追!”他本来是想一网打尽的,但这样一来还算什么,甚至张景尘自己也想抽身去追,但本来被他们三人打的节节败退的韩龙一见局势如此,顿时哈哈大笑,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了力气,将张景尘又给圈了回来。

不光韩龙,在场与邪道中人缠斗的众人一见局势突变,也都是面露喜色,纷纷打起了精神。

“可恶!”张景尘突然发现陈傲和其带领的黑陈帮弟子竟都不见了踪影,心中大骂陈傲临阵脱逃,将所有怒气都释放在韩龙的身上,对韩龙越攻越快。

“啊!”蓝娘子躲闪不及,被秦大勇刺中了手臂,她惊怒的赶紧跳到一边,张景尘对她刚才的求助没有做出回应,所以她还是一个人面对秦大勇,秦大勇浑厚的内力和惊人的速度蓝娘子根本抵挡不住,蓝娘子此时脸色阴晴不定,再次对张景尘大吼道:“宫主,我快抵挡不住了!”

张景尘闻言一咬牙,道:“你来和他们拖住韩龙,我下去会会他!”说罢他一剑逼退韩龙,朝秦大勇攻去。

蓝娘子大喜,朝韩龙冲去。

秦大勇面色凝重,他知道此人是这一行人中武功最高的人,于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握住他那已经伤痕累累的长剑,全力向张景尘攻去!

“当!”两人兵器相撞,浑厚的内力形成的反震将两人震得各退五步。

“咔!”秦大勇的剑拦腰而断,剑尖掉落在了地上。

张景尘早已是心中剧震,面前这人如此年轻,内力却与自己旗鼓相当!他面色凝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大勇没有回答,他脸色剧变,内力再次翻涌起来,“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张景尘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直接举剑向秦大勇冲来。

秦大勇本想一口气将内力压下,但刚刚一连串的战斗让秦大勇的体内产生了变化,他短时间内已经提不起任何内力。

他脸色大变,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面对张景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剑自秦大勇的右侧出现,替秦大勇挡住了张景尘的一剑,秦大勇定睛一看,原来是冯天卜,接着冯天卜便与张景尘战到一处,并且对秦大勇淡淡道:“你去对付张全业,他交给我。”

秦大勇深呼一口气,感觉到体内的内力似乎可以提聚一点,于是他点点头,冲向了张全业,张全业大惊,秦大勇的速度他见识过,他自觉根本不是对手,于是他连连躲避,倒是给了秦大勇一个很好地喘息时间。

榆陵城城主府。

不断有人将天剑门的消息传递进来。

“哦?大部分人已经脱困?”殷鸿儒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是的大人,木枫堡唐晓枫带领着大部分人冲出了邪道的包围,此时正要出城。”叶维贤此时正在恭敬地将消息禀报给殷鸿儒,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殷鸿儒要他将城防减弱这么多,现在看来殷鸿儒是早就知道邪道的预谋,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叶维贤不得不暗叹殷鸿儒的狡诈。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何人,查到了么?”殷鸿儒向何凡问道。

何凡恭敬行礼。道:“启禀大人,属下查阅了所有有这种实力的江湖人员名单,没有一人能与之对上,很奇怪,这人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一般。”

“凭空冒出来难道”殷鸿儒听了皱起眉来,他心中出现了个猜测,但他没有说出来。

何凡又道:“大人,这样一来,正道的大部分人可就都要逃跑了。”

殷鸿儒道:“既然这样,你这就带人进入天剑门,制止两方的争斗,将他们赶出城去,然后,叫我们的人出手吧。”

“终于要让我们出手了么?”何凡心中一喜,领命道:“是。”

天剑门,秦大勇此时已经又可以动用全部内力,他不再保留,直接提着短剑向张全业冲去,张全业脸色大变,但此时他与冯天卜战了这么久,早已不能发挥全部实力,躲已经躲不开了,只能硬着头皮举棒相接。

“当!”秦大勇浑厚的内力自铁棒传到张全业身上,张全业瞬间如陈傲一般倒飞了出去,但他却比陈傲倒霉,直接撞到了擂台的一角上,瞬间一命呜呼。

秦大勇松了一口气,他将视线看向了冯天卜一边,冯天卜内力虽不如张景尘深厚,但好在他一剑法与张景尘纠缠却从不硬拼,所以虽然不敌,但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秦大勇深吸了一口气,便要上前帮冯天卜一把,但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闻言纷纷停止争斗,转头一看,只见练武场的入口处跑进了大量身穿甲胄的官兵,为首的正是何凡。

只见何凡沉声说道:“诸位未免太过了吧!本来江湖的事朝廷不愿插手,但你们竟然在榆陵城中大开杀戒,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么?现在立刻停止争斗,离开榆陵城!”

“我们走!”张景尘脸色有些难看,这次虽说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损失也不小,朝廷又在这一刻突然插手,他自然高兴不起来,邪道各派的堂主纷纷瞪视着正道众人,面带不甘的以轻功离开。

何凡这时又对着秦大勇等人说道:“各位大侠,本地庙小,也不多留你们了。”

正道众人此时也都知道朝廷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也没多说,除了冯天卜以外,都纷纷离开。

众人一番大战之下自然无法用轻功赶路,出了天剑门,走出了众多官兵的包围,他们去马市买了马匹,便出城去了。

出了城众人便分开各自去寻找各自门派的人,秦大勇自然与韩龙一起。

韩龙对秦大勇道:“你怎么还跟着我?还不赶紧离开?“

秦大勇道:“韩长老,我”

“好了。”韩龙打断秦大勇说的话,叹了口气道:“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在哪学到的武功,但你应该清楚,五行宫明确规定外门弟子不得习练武功,赶紧走吧,这次不只是我看到了你会武功,其他人都看到了,你瞒不过去的,看在你冒死救了大家的份上,我放你离开,你从此不要出现在五行宫的面前了。”

秦大勇一阵沉默,他心中苦笑,离开?自己又能去哪呢?他本来就没有几天活头,现在又强行动武,体内的经脉早就断的七七八八,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他想了想,还是不要和韩龙说了,秦大勇默默点点头,道:“那韩长老保重!”说罢他骑着马默默离开。

韩龙看着秦大勇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后骑马寻找其他人去了。

秦大勇一个人任由马儿慢慢的向前走,“去哪呢?”他边走边想着,自己从小离开爷爷后便是在五行宫中长大,随后又去灵山镇,现在的秦大勇充满了茫然。

“就回灵山镇吧,反正都要死了,死到朱师兄的坟前也好。”秦大勇终于打定了主意,调转方向,想奔灵山镇而去。

就在这时,自远处飞来一小石子,直接打在了秦大勇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秦大勇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啪”的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晕了过去。

另一边,随唐晓枫逃出去的大部分人出了城便都自行分开了,唐晓枫带着木枫堡的众人朝木枫堡的方向走去,路上还带上了三重楼的人,三重楼的人虽然都中了毒烟,但都幸运的活了下来,他们都很感激唐晓枫,其实被救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他们并没有看到半路杀出的秦大勇。

“晓枫,在天剑门救你的人是什么人?”众人休息时,钱佟和梁勤将唐晓枫叫过来低声问道。

唐晓枫笑着回答道:“他叫秦大勇,是五行宫弟子,我在这次江湖大会时认识了他。”

“五行宫的人?”梁勤皱眉道:“他能一剑便杀了迟林宗周浩,这武功简直恐怖,而且看他年纪似乎还没有晓枫大,为何他没有参加江湖大会呢?”

“没错。”钱佟也点头道:“他杀周浩那一剑恐怖的速度,即便是我没有中毒的情况下也没有把握能够接下,这种人物不该寂寂无名才对啊。”

“因为秦兄弟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啊!”唐晓枫心中苦笑,这种话他自然不能和钱、梁二人说,他只得道:“这我也不知。”

“嗯。晓枫啊,你“钱佟还要说什么,却听到远处一阵异响。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两人施展着轻功而来,在众人面前落下,这两人头戴斗笠,又蒙着面,唐晓枫心道来者似敌非友,于是提剑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第一百零四章

唐晓枫对面的两名蒙面人根本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冲向了唐晓枫,唐晓枫只得提剑迎敌,然而他越打越心惊,这人的武功与他在天剑门对阵的周浩半斤八两,唐晓枫根本无法还击,只得苦苦支撑,而另一蒙面人见迟迟拿不下唐晓枫,二话不说直接加入进来,一掌朝唐晓枫击去,一旁的钱佟与梁勤二人虽然此时内力尽失,但眼力还是有的,看到那蒙面人的一掌,钱佟不禁变色,惊声道:“癸阴掌!?”

同一时间,降龙寺众人也遭遇蒙面人袭击,胖瘦罗汉一齐迎敌,而对方使得正是木枫堡甲子剑法

出云宗则遭遇降龙寺慈悲刀法、大开碑掌的攻击

“唔”秦大勇渐渐地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他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在晕倒前的的位置没有动过,而他的那匹马也是就在他旁边,秦大勇慢慢起身,这实在太诡异了,难道是自己突然晕倒的?不对不对,秦大勇回忆起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胸口而导致的,马上扒开自己胸口的衣服,果然,有一个淡淡的红色痕迹,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自己在原地没有动,身上的财物似乎也没有任何减少。

“总不会是被什么人对我这个将死之人下了什么毒吧?”秦大勇又谨慎的盘坐检查起来,

片刻,秦大勇面色怪异的睁开了眼睛,他发觉自己体内行岔的内力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经脉,而且这几天因为内力狂躁而破裂的众多经脉竟然都恢复如初了!秦大勇仔细查看过,他现在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他不用死了!

但秦大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自己的昏倒明显是其他人有意为之,但他却不知道是谁,而且这个神秘人居然没花多长时间就治好了他的经脉,这种神乎其技的方法他是闻所未闻,那这个神秘人有什么目的呢?他为何要不声不响的救自己呢?

秦大勇紧皱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当!”韩龙的剑与两名神秘人相撞,随后三人又各自退了回去。

其中一名神秘人嘿嘿一笑,用着一种怪异的音调说道:“韩龙,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武功,老子倒是被你整日炼丹给糊弄了。”

韩龙此时并不好受,他先是力战张景尘与炼血谷二位堂主,好不容易找到五行宫众人后还没怎么休息就又碰到这两名蒙面人,而且这两名蒙面人的武功比炼血谷的两位堂主只高不低,最令韩龙震惊的是这两人所使的是竟然是云火谷武功!

韩龙冷哼一声,问道:“你们是云火谷的人?”

那蒙面人又是嘿嘿一笑,道:“你猜呢?”

他身旁的另一蒙面人则冷声道:“不要和他废话,他差不多已经油尽灯枯了,赶紧解决他!”说罢便一马当先的冲向韩龙。

而韩龙冷哼一声,也冲上去迎敌。

那蒙面人见状嘿嘿一笑,也上前帮忙。

“唉!”秦大勇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林子里走着,本来他没有几天活头,便想着死在灵山镇算了,但现在他又重新活了过来,一时间他却不知该去哪里了。

“酒楼是回不去了,五行宫更是别想,照韩长老所说我恐怕得离开景州,甚至临近的州也不能待,唉!咦?什么声音?”秦大勇正唉声叹气着,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兵器相撞和人打斗的声音。“

秦大勇跳下马来,将马拴在一棵树上,便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走近一看,秦大勇面色一惊,正打斗的正是韩龙与两名蒙面人,而五行宫众人都坐在韩龙的后方一脸担忧的看着韩龙。

此时韩龙的情况已经比刚才还要遭,那名黑衣人说的没错,韩龙确实已经快要油尽灯枯,此时的他在两名蒙面人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怎么回事?“秦大勇心生疑惑,”那是邪道的人么?“

“死吧!”其中一名蒙面人一脚踹在了韩龙的背部,韩龙顿时“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他赶紧调转身形,给了那人一剑,那蒙面人向后一闪躲了过去,韩龙也得以喘息。

“嘿嘿!”那名黑衣人奸笑道:“坚持不住了吧?”

韩龙没有说话,但眼神依旧凌厉,向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再次摆好应战的姿态。

“哼!”两名黑衣人冷笑一声,朝着韩龙冲了过来。

韩龙也不甘示弱的冲了上去,但他终究是受了伤,很快便又遭蒙面人一掌,趁韩龙此时势弱,另一名蒙面人已经举剑刺向韩龙的后心。

“师父,小心!”杨凌惊呼,并且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药力未过,他这么急促的起身身体根本供不上力气,很快便又栽倒在地上,五行宫的其他人,诸如李奉言、盛红莲都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韩龙一死,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自两位蒙面人的身后出现,急速的冲向那刺向韩龙后心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顿时大惊失色,此时若是他继续刺向韩龙,那韩龙必死无疑,但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会被身后的长剑刺个透心凉,必然也活不成,蒙面人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和韩龙的命做交换,所以他立刻收剑闪身躲避。

只听“刺啦”一声,蒙面人的胳膊上的衣服被长剑割破,连带还有他的胳膊也被利刃擦破。

“你没事吧?”一名蒙面人对同伴问道。

那名蒙面人眼神里透着震惊,不禁道:“好快的剑!”

从身后刺向蒙面人的长剑的主人身影停下,两名蒙面人打量起了那个身影,这人脸上蒙着一块破布,只漏出一双眼睛,最重要的,他右手拿着的那把长剑只有一半,而且剑刃也已经是豁了好几块。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沉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闲事?”

第一百零五章

蒙面人对面的人影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剑再次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瞬间朝其中一人冲去。

韩龙与五行宫众人见突然出现的人影心中不免都露出了疑问,李奉言、盛红莲等人都在猜想这人的身份,杨凌则是觉得这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很熟悉,而韩龙则是露出了微笑,事实上当他看到那人手中的断剑时便已经察觉了这人的真实身份,韩龙心中暗道:“没想到你这般重情重义,不顾自己的危险暗中跟了上来。”

没错,这突然杀出来救了韩龙一命的人正是秦大勇,他发现韩龙不低那两名蒙面人并且有生命危险时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扯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便提剑冲了出来,他本意是并不想让人认出来的,但情急之下他却忘记了自己的那把明显的断剑。

两名蒙面人吃惊于秦大勇惊人的速度,其中一名蒙面人迅速闪身,然而依然是被秦大勇划破了胸口的衣服,两人眼中露出惊讶。

其中一名蒙面人大喊一声:“撤!”便转身几个腾跃冲向远方,另一名蒙面人也是二话不说的架轻功离开。

五行宫的劫难这才化解,秦大勇此时不敢多呆,也是迅速逃离开来。

韩龙本想和秦大勇说些什么,但此时看秦大勇头也不回的跑开,心中遗憾的同时也微微点头:“离开也好。”毕竟秦大勇的武功并不是五行宫所教,拿到明面上说反而尴尬。

韩龙捂着胸口走到了五行宫众人面前。

“韩师弟,你不要紧吧?”李奉言关心道。

“小伤,没事。”韩龙微微摇头。

“韩师兄,刚才那人是?”盛红莲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众人都看向了韩龙。

“我也不知道。”韩龙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公开。

“看此人的武功修为似乎要高于我等,莫非是已经隐世的武林前辈?”李奉言皱眉猜测着。

“咳咳”韩龙一阵咳嗽,似没事的说道:“好了,别想了,我们得赶紧赶路,不知后方还有没有追兵。”

“嗯。”李奉言点点头,又问道:“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下么?你的内伤好像很重。”

“算了,到了灵山镇再休息吧,另外我觉得你们身上的药力似乎也差不多要失效了,等你们恢复了内力我在休息不迟?”韩龙摇头说道。

“呼呼”秦大勇一口气跑回了自己拴马的地方,他一把将脸上的破布扯下扔到一旁,举起右手的断剑,秦大勇露出了苦笑:“本来想要隐藏身份的,却将这茬给忘了,韩长老看到断剑肯定能认出是我救了他们。”

很快秦大勇又皱起了眉头:“不过看那两人的武功为何不像是邪道的那些武功,反而有些像是云火谷的招式呢?难道云火谷和邪道暗中串通好了?不像啊,楚雄和耿氏兄弟都当场被金银山的人处死,云火谷应该不会和邪道联手才对。”

秦大勇又摇了摇头,这都是他不成熟的猜测,况且他对云火谷武功的认识都是通过耿氏兄弟,秦大勇也没把握那两人使得一定是云火谷的武功,也有可能就是单纯和云火谷武功类似而已。

“不管怎么说,似乎还有一伙人在追杀韩长老他们,我得暗中照看着点。”秦大勇心中琢磨那伙人有可能还会再找上五行宫众人,所以他决定暗中保护一下他们,反正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那边护送他们一段,等那个什么天香化骨烟的药效过了,他们有自保能力时在离开便是。

秦大勇打定主意便又捡起那块破布留作备用,松开了马,朝灵山镇方向奔去。

很快,秦大勇便发现了那一伙人的踪迹,他下了马,偷偷地跟在五行宫众人的后面,暗中保护着。

说来也怪,秦大勇听到那金银山的金田说众人中的是天香化骨烟,他发现这与花蝴蝶的天香化骨散只相差了一个字,秦大勇觉得这两者应该是差不多的,那次身中天香化骨散,唐凝儿到了深夜药力便失效,他便觉得这天香化骨烟也应该是差不多这么长时间失效,然而秦大勇一路跟到了深夜,五行宫众人在半路生活露营,也不见其中有任何一人药力失效。

“这天香化骨烟竟这么持久?”秦大勇心生疑惑。

不光是秦大勇纳闷,五行宫众人更是奇怪,这一般这种效果的药最多也就持续六七个时辰而已,然而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药力为何还不散呢?

就这样,秦大勇与五行宫众人在野外呆了一夜,直至第二天,众人的内力竟然还没有恢复,其中已经有人开始恐慌,害怕内力如果永远都不恢复该怎么办。在韩龙的几声呵斥下,众人才算安静下来继续赶路,而由于他们内力还没有恢复的原因,秦大勇不得不继续跟着。

榆陵城城主府,何凡此时正在报告昨日的成果。

“启禀大人。”何凡恭敬地报告着:“昨日供奉堂斩获颇丰,出云宗方面,季德义为首的共二十一人尽皆伏诛,降龙寺方面,除胖罗汉逃跑外,其余一十八人尽皆伏诛,天剑门的话两名供奉潜入天剑门并未找到其高层,只杀了不到一百名普通弟子,至于木枫堡与五行宫“讲到这何凡欲言又止。

“讲。”殷鸿儒的声音自堂上传来。

“是。”何凡顿了顿,说道:“木枫堡只有唐晓枫一人未失去内力,本来两位供奉已经快要将他杀了,但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白须老人,几下便将两位供奉制住,两位供奉一见不敌,便撤了回来,至于五行宫方面,遭遇大抵与木枫堡类似,但救他们的人,属下听两位供奉描述猜测应该是昨日在天剑门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

“哦?”殷鸿儒饶有兴趣的问道:“就是那个速度很快的年轻人?”

“正是。”何凡点头。

“他的身份你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么?”殷鸿儒问道。

第一百零六章

“这”何凡额头见汗,惭愧道:“属下无能,查遍了所有门派的高手记录,对这个人都是毫无记载,而且这人的武功路数”

“你这是在自责,还是在推卸责任?”殷鸿儒此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何凡的背部瞬间被冷汗打湿,他赶紧跪下行礼道:“属下不敢。”

殷鸿儒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高手的记录查不到,那就查普通弟子的,还有,他在榆陵城出现过,肯定有人见过他那张脸,从这里入手吧,我一定要知道这人地详细资料。”

“是,属下这就去办。”何凡立刻恭声回答。

由于五行宫众人没有马匹,所以他们直到傍晚才走到灵山镇,他们的内力依旧没有恢复,但好在回到了酒楼有了照应,虽然秦大勇没有出现,但酒楼里的伙计认出了宋通,所以对众人依然很尊敬,韩龙吩咐伙计帮他们众人定了房间,期间杨凌问伙计秦大勇在哪,因为按照秦大勇那日道别,他应该早就回到灵山镇才对,伙计根本没见到秦大勇,自然就要实话实说,但被韩龙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其他人除了宋通都对秦大勇印象不深,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杨凌却是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伙计很快就为众人找好了客栈,众人吃过晚饭便都回了客栈休息,到了晚上,秦大勇才悄悄出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算在这房间休息一晚,并且顺便将无名秘籍带走,经过这一番事下来,秦大勇也知道这无名秘籍绝对是一等一的奇功,他就要离开了,自然要带着。

第二天一早,五行宫的众人吃过早饭,韩龙早已在昨天安排伙计去买马,所以今天他们骑马赶路,经过一夜,秦大勇也不知道五行宫的人到底恢没恢复内力,便决定再跟一段看看,灵山镇秦大勇熟得很,很快便弄到了一匹马跟了上去。

很快秦大勇便从众人失落的表情看出,他们并没有恢复内力,所以秦大勇也只得继续跟着。

转眼便是两天过去,五行宫的众人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同样的他们的内力也同样没有恢复,这天香化骨烟就如同长在众人的身上一般让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众人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但好在再走一段路便回到五行宫了,到了那里便是彻底安全,倒是让众人得情绪得以稍微缓解。

护送到这,秦大勇任务便彻底完成,他看着众人踏进五行山脉,心情不免有些激荡,他知道,再过不久,五行宫便会发出追捕甚至追杀他的命令,秦大勇与五行宫的这段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秦大勇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传到秦大勇的耳朵里:“小友,既然到了我五行宫,为何不进去坐坐啊?”

秦大勇身上的汗毛顿时竖立起来,这声音就像在他耳边发出的一般,他瞬间后撤,看到自己身旁不远处站着一白衣老者。

那白衣老者道:“随老夫进去坐坐吧。”说罢便向秦大勇抓来,而且速度奇快,秦大勇大惊,这个速度他根本躲避不及,无奈之下,只得运起全身内力举拳向老者轰去。

老者见势也不躲避,直接化爪为掌,接住了秦大勇的拳头。

在这一刻之前,从来没有人能正面接下秦大勇的全力一击而不退,但面前这位老者却做到了,他稳稳当当的接下了秦大勇的拳头,并且没有丝毫异样。

“咦?”老者惊讶的声音响起,随即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秦大勇看老者这般轻易就接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心中惊讶之余也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于是他立刻抽出拳头,转身便跑。

“哼!”那老者一声冷哼,迅速的追了上来,秦大勇见老者很快便追上自己,心中大骇,赶紧回头又是一拳,但老者不慌不忙,一挥手便将秦大勇的拳头引向别处,另一只手又一挥便切在了秦大勇的脖子上,瞬间秦大勇便晕了过去。

“唔”秦大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黑漆漆的地牢里,他缓了缓精神,回想起了自己被抓的场景,听那老者所说的话,他应该是五行宫的人了,秦大勇心中苦笑,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去,唉,为什么非要暗中保护呢?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秦大勇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不该送这么近的。

秦大勇打量着地牢的四周,这地牢的墙体是由石头堆砌,而门则是由碗口大的精钢打造,自己绝无出去的可能。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想到我刚刚莫名其妙的度过死劫,转眼间又要死了。”秦大勇无奈的靠在茅草上,只能随遇而安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传出了动静,一束光照射了进来,应该是有人打开了通往地牢的门,秦大勇睁开眼睛,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很杂,应该不是一个人。

“看来是来找我的。”秦大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只见地牢里面亮了起来,应该是那些人点燃了火把。

三个人来到了秦大勇的面前,这三个人秦大勇认识两个,为首的正是那将他抓进来的白衣老者,中间的一位身穿锦衣且气度不凡,但秦大勇并不认识,而最后的那位,正是青木堂长老韩龙。

“韩长老。”秦大勇行礼。

韩龙面色复杂的看着秦大勇,道:“没想到你会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

秦大勇闻言面露苦笑。

韩龙一指白衣老者为秦大勇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五行宫太上长老明鸿真人,而这位”韩龙一指那锦衣男子,道:“便是我们五行宫宫主蓝天和。”

秦大勇心中大惊,赶紧行礼道:“弟子秦大勇见过明鸿真人,见过宫主。”

明鸿真人没有说话,他身后的蓝天和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你是我五行宫外门弟子?”

第一百零七章

“是。”秦大勇点了点头。

“好。”蓝天和点了点头,直接道:“本宫就长话短说了,既然你是外门弟子,那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这”秦大勇面露犹豫。

“嗯?”蓝天和皱起了眉头。

“秦大勇!”韩龙见状连忙脸色一板,道:“宫主问你话你要如实作答。“说罢还偷偷地向秦大勇使了使眼色。

秦大勇心中苦笑,他知道韩龙是想帮自己,可是一想到朱师兄,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明鸿真人开口了:“你可知你练的是什么内功?”

秦大勇闻言一愣,难道这老者知道什么?他摇摇头,道:“不知道。”

这是蓝天和在一旁淡淡开口道:“那是我五行宫的至高内功《仙授阴阳神功》!》

“什么?”秦大勇听了一脸震惊,自己怀里的无名内功竟然是五行宫的秘籍?这件事朱师兄知不知道呢?

看着秦大勇吃惊的表情,明鸿真人道:“这《仙授阴阳神功》秘籍由我亲自保管,而且除了老夫之外,五行宫没有一人习得此功。”

秦大勇闻言越来越心惊,既然这样,朱师兄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本秘籍呢?他根本不可能从明鸿真人身上偷到的啊?

“不过”明鸿真人又开口道:“虽然五行宫只有老夫习得此功,但天下间除老夫外还有一人也会此功,不过那人按正常来说的话已经死了。”说到这明鸿真人的眼里流露出伤感之色。

秦大勇在那里默默听着,明鸿真人再次开口问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秦大勇摇摇头。

明鸿真人叹了口气,道:“那人便是老夫的师弟尹九真!”

其实讲到这,除了秦大勇,就连韩龙也都露出惊讶之色,这些事他也从未听说过。

“他当初犯了宫中大忌,所以被逐出五行宫,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已经死了的消息,但昨日老夫居然发现你身怀《仙授阴阳神功》,你说,这秘籍是不是尹九真教你的?难道他还活着?”明鸿真人问出这个问题时眼里充满了希冀。

秦大勇如实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也隐瞒不了什么了,便道:“不是。”

听到秦大勇的回答明鸿真人不免一阵失落,随后又问道:“那是谁?”

“是是一位外门师兄。”秦大勇叹了口气。

“那他现在在哪?”一旁的蓝天和问道。

“他已经死了,事情是这样的”秦大勇将朱富遇害,随后将秘籍交给自己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下了朱富身上癸阴掌的伤痕。

“原来是这样,嗯?不对!”明鸿真人点点头,紧接着又一脸震惊的问道:“你说那个朱富是四年前将《仙授阴阳神功》交给你的?你只练了四年时间?你没有撒谎?”

明鸿真人的话让蓝天和与韩龙都变了脸色。

秦大勇却是一愣,随即点点头,道:“我确实只修炼了四年的时间。”

明鸿真人突然目放精光,秦大勇根本不敢与其对视,韩龙在一旁连忙道:“真人,此事弟子可以证明,其实此子被外派出去便是由我推荐的,当时他离开时确实不会武功。”

“嗯。”明鸿真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他一走,蓝天和与蓝龙两人自然跟上,三人来到了地牢外,蓝天和向明鸿真人问道:“师叔,您说这个秦大勇说的是实话么?”

明鸿真人皱着眉,思考一阵,开口道:“老夫看他不似有假。”

韩龙在一旁也道:“真人,这秦大勇品行良善,不然我也不会将他推荐出去了。”

“嗯。”明鸿真人点点头,道:“就冲他明知危险也暗中护送你们一路平安回来这件事上看,此子确实颇为良善。

蓝天和闻言皱眉,道:“师叔,可是这个秦大勇他违背了五行宫门规,私练武功,按照五行门规,改废去其武功,逐出五行宫!”

韩龙闻言急道:“宫主,此言差矣,秦大勇虽偷学武功,但他也一路护送我等,保我们平安,这也算功劳吧,我觉得这种情况不能单以门规处置。”

蓝天和冷声道:“韩长老,此事非青木堂之事,你为青木堂长老,无权干涉!”

“可是”

“行了。”韩龙还要再说,但被明鸿真人挥手打断,道:“秦大勇的事,我已有了决断。”

蓝天和闻言恭声道:“不知师叔有何打算?”

明鸿真人淡淡道:“秦大勇私练武功,此罪难逃,当依门规处置。“

听到这,蓝天和露出了笑容,而韩龙却脸色大变,但面对辈分极高的明鸿真人,他不敢插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过”明鸿真人再次悠悠的说道:“在地牢里的那个人赤胆忠心,对我五行宫忠心耿耿,又在这次邪道围攻中救出了我五行宫二十几人,可以说这次他立下了大功!却也不能不赏。”

明鸿真人这样说韩龙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轮到蓝天和变了脸色,他听明鸿真人的意思似乎有些微妙,地牢里可就只有秦大勇一人。

“所以老夫决定。”明鸿真人继续道:“将秦大勇依门规处置,将地牢里的那个人收为弟子!并且赐名秦城!”

蓝天和算是听明白了,鸣鸿真人这是要保秦大勇啊,先说依门规处置秦大勇,随后又要收秦大勇为弟子,明鸿真人会教一个废人武功吗?当然不会,所以秦大勇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还将秦大勇改名为秦城,这就是在告诉蓝天和,秦城已经不再是秦大勇,他已经与过去不在有任何关系,现在的秦城只是明鸿真人的弟子,蓝天和新的师弟。

蓝天和急道:“师叔,五行宫可从来没有将外门弟子改为内门的先例啊!这不符合门规啊!”

“谁说我要将秦城改为内门弟子了?”明鸿真人笑了起来,道:“秦城是秦城,他只是我的弟子而已,并不属于内门或外门。”

第一百零八章

蓝天和闻言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叔为何非要保那秦大啊不,秦城呢?难道就因为他能修炼《仙授阴阳神功》?”

蓝天和的这个问题也正是韩龙想问的,他虽然力保秦大勇,但却没想到明鸿真人竟会收秦大勇为徒。

明鸿真人一笑,道:“不止这些,你们都曾尝试修炼过《仙授阴阳神功》,但都进境缓慢,所以不得不改修其他内功,而这秦城短短四年,便修炼到了神功的第五层,这可谓是进步神速,就连老夫当初都比不过他,也唯有我那师弟尹九真能与之相比算了,不说这些,你们想想,假以时日秦城将神功大成,那我五行宫岂不是能更上一层楼?另外老夫年事已高,而宫中又迟迟没有人能修炼此内功,这样下去必然会断了传承,于五行宫也有很大的伤害。“

蓝天和脸色一变,道:“莫非师叔有意让秦城领导五行宫?”

明鸿真人看了一眼蓝天和,淡淡道:“放心,他不会抢你那个弟子的位置,将来他会如我一般,暗中守护五行宫,不会干涉宫中事务的。”

“原来是这样。”蓝天和有些尴尬的回答。

“真人,那我这就去放了秦大、啊不,我这就去放了秦城?”韩龙请示道。

“嗯,去吧。”明鸿真人点点头,道:“把他带到后山见我。”

“是。”韩龙闻言便直奔地牢。

见韩龙离开,明鸿真人对蓝天和吩咐道:“派人将秦大勇的经历调查清楚,此事不得马虎。”

“是。”蓝天和领命离开。

五行宫后山,秦大勇好奇的向前走着,不时打量着四周,这里本是五行宫禁地,就连内门弟子也不得出入,韩龙将秦大勇带到这里以后就离开了,一路上秦大勇想打听点什么,得到的回应却是韩龙神秘的笑容,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顺着小路一直走,终于在前面可看到了一间茅草屋,明鸿真人此时正盘坐在茅草屋前静坐。

“弟子秦大勇见过真人。”秦大勇拜见明鸿真人。

明鸿真人睁开眼睛,问道:“韩龙将事情都与你说了吗?”

“啊?”秦大勇摇摇头,道:“韩长老什么都没说。”

“这个韩龙。”明鸿真人笑着摇摇头,道:“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啊?!”秦大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可愿拜老夫为师?”明鸿真人又问了一遍。

秦大勇彻底懵了,他不是犯了五行宫门规么,怎么明鸿真人居然要收自己为徒?这是为什么?

明鸿真人看出了秦大勇此刻的心情,笑道:“本来你私练武功,按门规应该将你的武功废去,再逐出五行宫,但念在你一路保护五行宫一行人,对五行宫忠心耿耿的份上,便免去了这个责罚,另外,你竟机缘巧合习得了老夫师弟流出去的《仙授阴阳神功》,说明你与五行宫缘分不浅,既然这样,老夫便收你为徒,教你武功,你可愿意?”

秦大勇神情激动,他从小离开爷爷便加入了五行宫,在五行宫这么多年自然对其感情非常的深,虽然他对五行宫内某人的一些做法存有怀疑,但依然是不想轻易脱离这里的,所以他赶紧回道:“弟子愿意!”

“嗯。”明鸿真人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这样,从此以后,你便改名叫做秦城,而且此事除了你我二人以外,只有蓝天和与韩龙知道。老夫已经叮嘱他们不得外传,你也要对外保密,另外,你要记住,做老夫的弟子,你要心系五行宫,维护五行宫的声誉,不得做有损五行宫的任何行为,否则,你即便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你挫骨扬灰!你,可能做到?”

秦大勇被明鸿真人突然迸发的杀气吓得面色一变,随即坚定道:“能!”

“好!”明鸿真人点头,再次露出笑容,温和道:“那便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你便是我的徒儿了。”

秦大勇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恭敬道:“师父。”

“好!”明鸿真人应了一声,哈哈大笑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明鸿唯一的弟子了!”

一年后,五行宫后山,一个矫健的身影在密集的树桩之间辗转腾挪,他正是已经改名的秦城。

“城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秦城,那正是他的师父明鸿真人。

秦城停住身形,来到明鸿真人身边,拜见道:“徒儿拜见师父。”

“嗯,起来吧。”明鸿真人笑道:“你这五行步法进步不少,看来你的确很勤奋。”

“徒儿不敢有负师父期望。”秦城恭敬地答道。

“好。”明鸿真人点点头,道:“把你叫过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便是木枫堡那边传来消息,少堡主唐晓枫即将成亲,新娘便是三重楼的弟子唐凝儿。”说罢明鸿真人顿了顿,他想看看秦城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如何表情,一年前,他让蓝天和派人收集秦城的资料,秦城与唐凝儿的事自然瞒不过明鸿真人。

秦城闻言沉默下来,明鸿真人可以清晰感觉到秦城的情绪正在慢慢低落,明鸿真人又道:“听说你与唐晓枫有旧?唐晓枫向五行宫送出的请柬中还特意提到了你,想让你去参加,但我没有同意,毕竟你现在是秦城,之前我已经让人放出消息,秦大勇已经被废掉武功,逐出五行宫去,下落不明。”

“师父做的对。”秦城干涩的开口说道。

“你喜欢唐凝儿?”明鸿真人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秦城先是一愣,随即点头苦笑道:“是,但、我配不上她。”

“为什么会这么说?”明鸿真人笑道:“你现在是我的弟子,论身份已经不弱于唐晓枫,怎么样?需要我出面为你争取一下么?”

“不。”秦城摇头,想再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城!”明鸿真人大喝一声。

第一百零九章

“秦城!”

秦城被明鸿真人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连忙答道:“是。”

明鸿真人此时早已收起笑脸,脸色严肃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失魂落魄!这样患得患失,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弟子知错了。”秦城赶紧承认错误。

“知错!”明鸿真人继续训斥道:“那你知道为什么错了么?”

秦城低着头默不作声。

明鸿真人继续道:“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唐凝儿为何会答应唐晓枫的求亲?”

“弟子不知。”秦城带起头来。

“哼!”明鸿真人冷哼一声,道:“唐凝儿说唐晓枫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才钟情与他!多么有情有义啊,是吧?可是据老夫了解,你救过唐凝儿两次!一次是在鸡鸣庄,把她从花蝴蝶的手中救了下来,你不必这个眼神看为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一次便是邪道围攻天剑门,要不是你先杀周浩,再退陈傲、蓝娘子,最终又斩张全业,他唐晓枫拿什么去人,早就死在这些人剑下了,是你盘活了整个困局!但这两次唐凝儿有提过以身相许么?没有!”

“城儿。”明鸿真人的声音柔了下来,道:“你拜为师一年,这一年的时间,为师已经看清你的性格,重情重义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所在,为师没有见过唐凝儿,但就为师得到的这些资料来看,她绝不是你眼中单纯的小姑娘,你要记住,你身在江湖中,不该轻易的相信别人,红颜祸水,不是没有道理。”

秦城听着明鸿真人的话有些沉默,明鸿真人的一番话虽然刺耳,但更令秦城难过的是,冷静的倾听下来秦城却找不到任何问题,难道唐凝儿真的如明鸿真人所言并不简单么?难道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明鸿真人又道:“城儿,为师说这些是要让你明白,唐凝儿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时是你的朋友的娘子,明白么?”

秦城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弟子明白。”

“嗯。”明鸿真人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师父,你不是说有两件事么?那第二件事?”秦城面带疑惑。

“哎呦!”明鸿真人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记性,竟差点忘了,第二件事便是出云宗宗主的继任大典。”

“继任大典?”秦城有些疑惑道:“黄潜的儿子才**岁吧?这么快就要继位?”这段时间秦大勇不光在学习武功,对各派势力也有所了解。

“不是黄潜的儿子继任。”明鸿真人摇头,“是黄潜的弟弟黄衣,黄潜的儿子黄粱在三个月前坠崖身亡。”

“坠崖?”秦城有些惊讶,低着头不知该想什么。

“继任的请柬已经送到,这次,为师想派跟你去看看。”明鸿真人说道。

秦城闻言点点头,又道:“可是师父不是对外说我已经失踪,我一露面恐怕”

“无妨。”明鸿真人笑道:“其实你的身份还是要公开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这次你要佩戴人皮面具,放心,这次与你同去的长老是韩龙,他一路会照应你的。”

“是。”秦城点头。

明鸿真人点头道:“那你便准备准备,明日便出发。”

第二天,戴上人皮面具的秦城找到了等候在门口的韩龙,秦城想称呼韩龙为长老却被韩龙一把拦住,一定要让秦城叫他师兄,否则怕明鸿真人怪罪。

在同行的弟子中,秦城还真发现了几个老面孔,都是在五行宫帮韩龙炼丹时认识的,但因为秦城此时带着人皮面具,所以他们都没认出来,而且当他们听说秦城是太上长老的弟子时,都恭敬地叫秦城师叔,倒是让秦城感受了一把世界真奇妙。

一路上秦城除了与韩龙闲谈外,还一直在思考黄潜的儿子黄粱坠崖一事,他还记得那个叫张九陵的道士曾经给黄潜夫妇算命时便说过他们的孩子会早夭,黄潜夫妇还曾经因此大发雷霆,现在看来张九陵说的都在一一应验,而且不光是黄潜夫妇,张九陵在榆陵城给自己算命时,曾说过自己气运压身,虽中年得意,但恐遭惨死,这样看来,自己拜五行宫太上长老为师,这算不算得意呢?

经过了多日跋涉,五行宫一行人终于在继任大典举行的前一天傍晚来到了富阳镇,到了这里就离出云宗不远了,富阳镇不算大,比秦城曾经生活过的灵山镇要小不少。

众人走在路上,韩龙对秦城说道:“秦师弟,我们今晚就在这歇息一下,明天一早便上山参加大典。”

“好啊。”秦城笑着点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镇子上的一切,这是他自拜师后第一次下山,这小镇虽与灵山镇有很大不同,但这里的氛围让秦城感到亲切、熟悉。

“哇!这面真是太好吃了!”一阵叫喊声吸引了秦城的注意力,他转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坐在路边一个叫做“梁家面摊”的面摊吃面,与一个老人同桌,此时正大声的夸赞着碗里的面,嘴里还嚷嚷着要给什么人带一份回去,秦城笑了笑,回过头去。

因为出云宗继任大典的关系,富阳镇的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五行宫一伙人好不容易才找了有空房的客栈。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城一行人便上了出云山,出来迎接他们的人秦城也认识,就是在黄潜被杀后前来调查的陆醒。

陆醒热情道:“五行宫一行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无论五行宫与出云宗现在的关系有多尴尬,但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的。

韩龙笑道:“陆长老说的哪里话,来,我为陆长老介绍一下。”说罢便一指他身旁的秦城,笑道:“这位是明鸿真人的亲传弟子,我的师弟,秦城。”

“秦城见过陆长老。”秦城笑着微微行礼,从辈分上来说,他应该与陆醒平辈。

第一百一十章

”哎呀!“陆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来没听说过五行宫的太上长老还有亲传弟子,但既然是韩龙引荐的,那想必就不会错了,于是他客气道:”原来这位就是秦师弟啊!秦师弟果然长得是一表人才,久仰,久仰啊!“

秦城与韩龙被陆醒的这般姿态逗得心中暗笑,面上道:“客气了,陆长老。”

韩龙适时的岔开话题道:“陆长老,我们没有来晚吧?”

“当然没有。”陆醒笑道:“继任大典还要一个时辰以后才开始呢!几位先随我来,我为诸位安排座位,宗主正忙,一会儿便会来见两位。”

韩龙与秦城点点头,便跟着陆醒走了进去,各门各派已经来了不少,见韩龙到了都纷纷与他打招呼,而韩龙一一回应的同时也是将秦城介绍给各派,各派代表都是惊讶不已,明鸿真人在江湖上鼎鼎大名,但众人却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名弟子。秦城则是一一见过各派的人,面对秦城,众人自然也不会怠慢,与众人客气了一番,秦城便一个人沉默着听着众人的谈话,不过令秦城惊讶的是木枫堡居然派出木杰来参加此次的大典,看着木杰一言不发的发呆的样子,秦城心中真是不知道木枫堡的人是怎么想的。

众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去年邪道大闹江湖大会那件事,一说起这个,众人顿时群情激奋,嚷着要联合起来消灭邪道,其中要数云火谷这次来的长老田守业最为愤怒,他脸色通红的大吼道:“定要消灭邪道杂碎,不惜与邪道决一死战!”

秦城可以理解云火谷的激动,他了解到去年参加江湖大会的耿氏兄弟修炼的是云火谷至高内功《七绝神功》,据说这种内功一旦练至大成便会天下无敌,云火谷自然把这兄弟俩当成云火谷重新崛起的种子,然而在那次事件中,邪道直接便把耿氏兄弟和长老楚雄一并杀了,这等于是硬生生的掐断了云火谷的梦想,云火谷上下又怎能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呢?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邪道在暗而我们在明,实在是不太好办,还需从长计议。”说话的是天剑门这次来的长老,名叫徐劲松,秦城对他有些印象,他去年似乎在哪个擂台做过裁判。

“哼!说得好听!”田守业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就是不敢!”

徐劲松一听脸登时就沉了下来,道:“田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除魔卫道,我们有何不敢?”

“除魔卫道?呸!”田守业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我问你,当时邪道围攻各派时,南公正在哪里?你又在哪里?还不是躲在密道里瑟瑟发抖!你何时管过我们其他各派?”

此言一出,各派的人脸色都变了,当时确实是如田守业所言,南宫正带领天剑门的人躲进了密道,弃各派于不顾。

徐劲松老脸一红,他是个耿直性格,当年的事就是他也觉得南宫正做的有些太绝,不管怎么样也该想想办法救其他人才是。但他现在身在出云宗,周围又有这么多其他门派的长老,自己又怎么能承认南宫正的错误呢,于是他狡辩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都内力全失,留下来不过是多加一具尸体罢了,南宫门主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再说,我们天剑门的冯天卜不是一直在帮助诸位么?”

“哼!”田守业冷笑道:“冯天卜救完你们天剑门的人就跑了,是后来看到事有可为才有冲了出来,要说功劳,他能比得过木枫堡的唐少堡主、降龙寺的两位罗汉还有五行宫的韩长老以及那个叫秦大勇的弟子么?”

徐劲松冷哼一声还要再说,降龙寺的枯荣大师却开口了。他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要再争辩了,今日诸位是来参加黄宗主的继任大典的,这样岂不是让出云宗尴尬?再说我们大家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应对强敌,现在两位这般鹬蚌相争,岂不是让渔翁得利?”

徐劲松听了虽面色依旧愤然,但不再多了说什么,田守业也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韩长老。”木枫堡的木杰居然开口了,他向韩龙问道:“我师兄托我向五行宫打听,那位秦大勇的事。”

木杰这一开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因为他们都听说了这秦大勇在江湖大会上大放异彩,竟能连斩两名邪道长老,众人都有些好奇。

“哦?”韩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秦城,笑道:“木师侄,秦大勇是我五行宫外门弟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五行宫门规外门弟子不得私练武功,这是大忌,所以即便他在江湖大会上救了很多人,但规矩就是规矩,秦大勇已经按五行宫门规处置,废其武功,逐出五行宫,现在已经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皱眉头,不管怎么说,秦大勇在江湖大会上的表现让各派都欠下了不小的人情,现在听闻秦大勇的这种遭遇,都有些不平起来。

木杰皱了皱眉,一拱手道:“受教了。”说罢便又坐回原处发呆。

秦城在一旁听着韩龙将自己的事,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有些凝固,还好没过多久出云宗的新任掌门黄衣就来了,此时的黄衣与五年前秦城见过的黄衣有很大不同,当初他还曾绑过秦城想为黄潜报仇,做事相当莽撞,但今天再看他,已经是成熟稳重太多,甚至在秦城看来,好像都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由陆醒一一介绍,黄衣则是满脸堆笑的逐一见过各位,在介绍到秦城时,黄衣倒是没有很惊讶,只是热情的与秦城打招呼。

交谈了几句,田守业便再次忍不住提到联合围剿邪道一事,他问黄衣是什么意见,毕竟在那次事件中出云宗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黄衣听了皱眉思索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黄衣的话田守业虽然不愿意听,但碍于今天是他们出云宗的大日子,也就没有发作。

继任大典很快便开始了,可以看出出云宗很下工夫,将一切都准备的很完美、盛大,也许是出云宗在上一任宗主黄潜死后便在江湖上的地位日渐式微,所以想通过这次大典,找回一些面子。

大典结束后便是酒宴,秦城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便早早的离开酒桌,一个人出来闲逛,却没想到居然碰到了黄衣。

“秦少侠。”黄衣热情的打着招呼,其实按照辈分的话黄衣应该叫秦城一声师叔,不过黄衣很巧妙的用了一声“少侠”做代替。

秦城也不在乎对方称呼什么,便笑着回应道:“黄宗主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酒桌上陪诸位长老么?”

黄衣一笑,道:“在下对应酬之事并不擅长,只好请陆长老代劳了。”

“可以理解。”秦城笑着点点头。

“诶?”黄衣突然说道:“秦少侠,我一直有种感觉,总觉得我们在哪见过。”

秦城神色一动,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是么?”

黄衣点点头,又问道:“不知秦少侠多大年纪?”

“二十有二。”秦城回答。

“秦少侠真是年轻有为啊!”黄衣笑着奉承了一句,紧接着又道:“不过,以秦少侠的年纪,为何没有在去年参加江湖大会呢?这江湖大会这般难得,而且还有年龄限制,明鸿真人没有让秦少侠把握这次机会么?”

秦城看着眼前微笑的黄衣,心生纳闷,“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秦城也不会轻易将这件事说出去,于是他笑道:“说来惭愧,家师说在下学艺未精,去了也是丢人现眼,所以便一直将我留在了宫里,说起来,黄宗主好像也没有参加过江湖大会吧?”

“嗯,没错。”黄衣点点头,笑道:“不瞒秦少侠,在我大哥未去世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公子,从来未想过管理出云宗,所以武功一直稀松平常,自然去不了江湖大会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笑着点点头。

待酒席结束,出云宗又留众人在山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秦城一行人才离开出云宗。

回到五行宫,秦城便再次潜心修炼,没想到这一修炼便是十年。

转眼十年时间过去了,十年足以让一个人有脱胎换骨的变化,秦城便是如此,他此时无论是气势、武功还是江湖经验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后山,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了茅草屋前,恭声道:“师父。”

他就是秦城。

“进来吧。”茅草屋内传出了明鸿真人的声音,只不过十年的时间过去,他的声音已经更加苍老。

秦城迈步走进茅草屋,看到了须发皆白的明鸿真人,明鸿真人也在看着秦城,看着自己用十年时间雕琢出来的美玉,明鸿真人真是越看越高兴。

“坐。”鸣鸿真人一指他身前的蒲团。

秦城做好之后便问道:“不知师父找我有何事?”

明鸿真人笑道:“十年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也该出去闯荡一番了,总不能三十几岁就窝在这片山里等死吧?哈哈!”

此时的秦城对出去闯荡的事已经没什么感觉,就即便像明鸿真人所说的在窝在这里等死对秦城来说也能接受,不过师父吩咐,秦城不会拒绝。

“好,那你明日便去宫里找你蓝师兄,问问他宫里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若是没有,你便一个人下山闯荡去吧。”

“是。”秦城领命。

“另外”明鸿真人又道:“你曾经和我说过的那个叫朱富的人是死于黑水堂癸阴掌之下,是么?为师现在有了些眉目。”

“哦?”秦城正色起来,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让秦城放心不下的,那就是朱富的死了,他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朱富给的,没有朱富,他也就学不了武功,更不可能拜明鸿真人为师了,而且朱富临死前的委托秦城也没有做到,这成了秦城一个心结,此时听到这件事有了眉目,他又怎能不振奋起来呢?

明鸿真人问道:“你还记得那次邪道大闹江湖大会时,韩龙一行人出城之后遭遇到疑似云火谷的攻击么?”

明鸿真人一说秦城立即便想到了那件事,那两个蒙面人还是被他吓走的,于是他点头道:“记得。”

明鸿真人继续道:“其实在差不多同一时间,木枫堡、降龙寺、出云宗乃至天剑门都遭到了蒙面人的袭击,这些蒙面人使得都是正道六派的武功,其中袭击木枫堡的蒙面人使得就是咱们五行宫的武功,而且其中一人更是使出了癸阴掌。”

秦城眼神一凝,道:“师父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这伙人杀了朱师兄?”

明鸿真人道:“虽不能确定,但近年来发生了数起各门派的长老被围杀一事,而且他们所有用的武功就是出自正道六派,现在江湖上已有传言,说是这个组织就是朝廷六扇门中隐秘的供奉堂,成员都是隐藏在六派的叛徒,所以他们为何会六大派的武功也就解释的通了。”

秦城皱眉分析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策划这些事的人确实狠毒,这样想来,当初出云宗前宗主黄潜被袭杀应该也是他们做的,朱师兄或许也是他们杀的。”

“没错,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明鸿真人点头。

“可是,为何梅长老和陈彦文要隐藏朱师兄的死因呢?”秦城仍不明白。

“也许有其他原因,但为师认为他们仅仅是因为麻烦,这不奇怪,现在整个五行宫都是内门弟子瞧不起外门弟子,所以梅碧云和陈彦文不想因为那个朱富过多纠缠也很合理。”明鸿真人直接把五行宫现在的弊端说了出来。

秦大勇闻言默默攥起了拳头,他曾经从梅碧云与陈彦文的态度上便有这样的猜测,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依然最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城儿,你现在是不是对梅碧云与陈彦文很不满?”一旁的明鸿真人问道。

秦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明鸿真人长叹一声,道:“他们的做法确实不对,但人终究不是他们杀的,这点你应该清楚。”

秦城又是点点头,道:“我明白,师父。”

“嗯。”明鸿真人点点头,道:“这次让你出去历练,其实为师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我希望你能暗中调查六扇门供奉堂的事,别的门派为师不管,但五行宫的叛徒你一定要揪出来严加惩治。”

“是,徒儿遵命。”秦城恭敬行礼。

“嗯,你回去准备吧。”明鸿真人挥手道。

“是。”

第二天,秦城以本来面目来到了五行宫,宫内弟子虽然都不认识秦城,但依靠着明鸿真人给他的信物,秦城还是顺利的来到了蓝天和的门前。

“宫主请您进去。”进去向蓝天和通报的弟子出来恭敬地对秦城说道。

“嗯。”秦城点点头,走了进去,这里是秦城第一次来,而蓝天和秦城也总共只是见过两面而已,一次是在地牢,而另一次则是秦城拜师后的第三个月,他来找明鸿真人商议事情,那次他还送了秦城一把匕首当做礼物。

很快秦城便走进了蓝天和的书房,蓝天和此时似乎是在处理什么事情。

“蓝师兄。”秦城笑着打了声招呼。

蓝天和抬起头来,微笑道:“秦师弟,请坐。”说罢一指下首的座位。

秦城走到座位坐好,蓝天和有微笑道:“没想到上次一别,居然有十年未见了,怎么?师叔同意秦师弟出山了?”

秦城点点头,道:“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到江湖中历练一番,顺便还让我问问蓝师兄宫里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历练历练也好。”蓝天和点头,“这十年时间也发生了不少大事,六扇门的供奉堂一事师叔和你说了么?”

“略有耳闻。”秦城点点头。

蓝天和皱眉道:“其实十一年前的那次邪道大闹江湖大会一事朝廷就在其中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但无奈朝廷势大,我们各门各派又都不够团结,自然拿朝廷没有办法,现在朝廷居然变本加厉起来,看来他们是一心想要消灭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但现在不能和朝廷撕破脸,所以我就在想,如果可以追查出各门各派的叛徒到底是谁的话,或许可以延缓朝廷消灭我们的阴谋,我们也能有时间去想办法解决此事。”

“那蓝师兄的意思是,要我来查此事?”秦城问道。

“嗯,没错。”蓝天和点头,道:“我已经秘密联系了其余的五大派共同调查此事,他们也都表示同意,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各派一个代表出来,我本来还想要恪儿去,但师弟你既然出山了,那便将这件事交给你办,你看如何?”

“没问题。”秦城点头笑道:“其实师父在我临行前便嘱咐过我,要让我查出五行宫里隐藏的叛徒的。”

“如此甚好。”蓝天和笑道:“那秦师弟便出发去坤州绍安城,两个月前,降龙寺的枯智和尚便在那遭到袭杀而死,你到那里调查一下线索,其余五派的人也都会去那。”

“好,那我马上动身。”秦城说罢就要离开。

“诶,秦师弟不必那般着急,明日再走便可。”蓝天和笑道:“今天下午我得先将你的身份公开出来,否则你做事很不方便,而且说起来,你应该有十几年没有在五行宫中逛一逛了吧?今天便好好转一转吧,对了,这个给你。”

秦城接过蓝天和手里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白玉令牌。

“这是五行宫的最高令牌。”蓝天和解释道:“见此令牌便如同见我,你拿着吧,用来证明你的身份。”

“也好。”秦城一想,自己也好久没联系外门的魏晓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去看看也好,另外韩龙和杨凌,自己也该去拜会一下。

告别蓝天和,秦城在五行宫中逛了起来,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青木堂门口,于是秦城便决定先拜会一下韩龙与杨凌。

秦城对守门弟子道:“麻烦替在下通传一下你们韩长老,就说秦城前来拜访。”

守门弟子不认识秦城,便谨慎道:“你是?”

秦城一笑,还记得自己帮韩龙炼丹时这里的内门弟子是都认识他,现在十年过去,那批弟子也都不再守门了,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碰到认出他的人反而解释不清,毕竟一直的消息是自己已经被逐出五行宫不知所踪了。

秦城拿出白玉令牌,在守门弟子面前晃了晃,守门弟子看清令牌的模样后脸色大变,连忙行礼道:“弟子这就去通报。”说罢连忙奔里面跑去。

没过多长时间,那守门弟子便跑了出来,恭敬道:“韩长老请您进去。”

秦城点点头,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便来到韩龙所在的炼丹房,此时韩龙的炼丹房大开,秦城便直接走了进去,当他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韩龙时,秦城不禁愣住了。

他眼前的韩龙此时满头银发,而且面色萎靡,这哪里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韩龙呢?

“来啦?”韩龙冲着秦城笑了笑。

秦城皱眉,道:“韩长韩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般模样?”

韩龙一摆手,道:“先坐。”

秦城来到座位坐好,一脸疑惑的看着韩龙。

“唉!”韩龙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凌儿与凌倩的事么?”

“知道啊。”秦城点点头。

韩龙突然自嘲一笑,道:“原来连你也早就知道,就只有我还蒙在鼓里不成?”

秦城一脸奇怪,难道韩龙这个样子是因为杨凌?但杨凌与宋恪的约定秦城也是知道的,而且杨凌最后也赢了宋恪,按照约定宋恪放弃对凌倩的追求,那杨凌与凌倩不就是水到渠成了么?莫非韩龙不同意这门亲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底怎么了,韩师兄,你就直说吧。”秦城急道。

韩龙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凌儿喜欢盛红莲门下的凌倩,而宋恪也喜欢凌倩,于是两人便开始了竞争,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定下约定,谁在江湖大会上取得的名次更高,谁就继续追求凌倩,而失败的那个则主动放弃,结果你也知道,凌儿赢了,于是宋恪便不得不履行约定,但好景不长,就在我和你一起去参加出云宗的继任大典时,宋恪竟说动了宫主为他向盛红莲求亲!盛红莲答应了!凌儿自然着急,但那时我不在身边,凌儿没有任何办法,而等我回来以后,凌儿才将这一切对我和盘托出,但已经为时已晚,宫主与盛红莲已经将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从此以后,凌儿便性情大变,浑浑噩噩,终日饮酒,我将这一切看在心里,熬白了头发却也无能为力。“

秦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过了半天,他开口道:“那杨师兄呢,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韩龙摇摇头,道:“也许躲在哪里喝酒吧。”

又是一阵沉默,秦城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此事和宫主有关?”

韩龙闻言抬起头直直的看向秦城,而秦城也毫不避讳的看向韩龙。

过了一会儿,韩龙叹了口气,点头道:“有,这件事太过巧合,本来参加大典这种事宫主绝对不会派我去,而且我一走他们就开始求亲,这太奇怪了。”

秦城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蓝天和居然会帮宋恪做这种事情,看着颓废的韩龙,秦城十分想帮他们做一些事情,但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好了。”韩龙拍了拍秦城的肩膀,道:“你不用想着做什么,现在包括我在内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凌儿他自己醒悟才行。”

看着韩龙勉强的笑容,秦城点了点头,他决定不管怎么说先去见杨凌一面。

秦城拜别韩龙,出门寻找杨凌去了,他一路找人询问,终于有人说在五行宫的青木塔上似乎见过杨凌,秦城赶紧直奔青木塔,到了之后秦城往塔上一看,果然,杨凌此时正躺在青木塔的最高处,秦城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杨凌此时似乎已经喝的烂醉,对于突然上来的秦城毫无戒心,只是醉眼朦胧的看了看秦城便又转头喝酒,他竟没有认出秦城。

秦城看着有些蓬头垢面,喝得烂醉的杨凌不禁心生感叹,这还哪里是他曾经认识的那豪爽大方,义薄云天的杨师兄。

“杨师兄?”秦城试着呼唤道。

“嗯?”杨凌又转过头来,摇摇晃晃的起身,打量了秦城半天,杨凌歪着脑袋问道:“你、你是谁啊你?”

“我是秦大勇啊!”秦城无奈道。

“秦大勇?”杨凌低声嘟囔了半天,才高声道:“哦~秦大勇,我想起来了,你是秦师弟,来,秦师弟,来陪我喝一杯。”说着便将酒壶往秦城的手里塞,说什么也要秦城喝一口。

秦城见拗不过,便想着先顺着他的意喝一口再说,可是没想到他刚接过酒壶,杨凌却一把又抢了回去。

“不对!”杨凌打了个酒嗝,护着酒壶道:“你不是秦师弟!秦师弟在很久之前便已经离开了五行宫,可恶,你竟敢冒充秦师弟,敢骗我杨凌?”说罢杨凌便晃晃悠悠的要过来打秦城。

“杨师兄,真是我啊!”秦城无奈的躲着杨凌的拳头,又一边留意杨凌别掉下去。

“是你大爷!”杨凌醉醺醺的不肯停手。

秦城一见如此,也不能再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了,否则要是一个没站稳掉下去那可就糟了,于是秦城在杨凌胸口连点两下,杨凌便立刻栽倒下来,秦城将他往肩膀上一搭,施展轻功跳下青木塔,准备先将他送到韩龙那里去。

然而在秦城送杨凌回去的路上却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已经作为妇人打扮的凌倩。

“站住!你是何人?将杨师兄怎么了?”凌倩挡在了秦城的面前。

秦城无奈,深吸了一口气,道:“凌师姐不认得我了么?”

“你是”凌倩打量了半天,才惊声道:“你是秦大勇?!”

“正是。”秦城点头。

凌倩摆出了戒备的姿势,沉声道:”你不是已经被逐出五行宫了么?你是怎么进来的?要将杨师兄带到哪里去?“

秦城从怀里掏出白玉令牌,递给了凌倩,凌倩一脸戒备的接过一看,大惊道:“你竟然”

秦城道:“十年前宫里放出的是假消息,还有,现在我叫秦城。”

凌倩的震惊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将白玉令牌递回给秦城,她看了看秦城背着的杨凌,关心道:“你要将杨师兄带到哪里去?”

“韩长老那里。”秦城回答的同时也心中暗叹,看凌倩关心的眼神,她明明也没有放下杨凌。

凌倩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好。”

秦城越过凌倩后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身问道:“凌师姐,杨师兄整日这个状态你忍心么?”

凌倩的肩膀明显一抖,随即她用冷漠的声音说道:“不用你管!”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秦城摇了摇头,继续朝青木堂走去。

秦城从青木堂走出来,将杨凌带到韩龙那里以后秦城便替杨凌解开了穴道,但没想到杨凌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可能今天晚上都不会醒酒,于是秦城便决定明天一早再来,临走前怎么也要和清醒的杨凌谈一谈。

本来秦城还打算去看看魏晓峰他们的,但经过这件事以后秦城的心情有些低落,便随便找了地方发呆到下午,蓝天和说过要向所有人介绍他的。

“蓝天和,宋恪”秦城还是有些忘不了韩龙所说的事情,如果那是专门设计好的套的话,蓝天和在里面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他是被宋恪利用的,还是说他是这一切的计划者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转眼便到了下午,眼见时辰快到了,秦城便来到了蓝天和所说的地点。

这里是五行宫内门弟子的练武场,非常巨大,几乎所有身在五行宫内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们都在这里,蓝天和走到了一处高台之上,浑厚的内力包裹着声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今天召集大家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很熟悉,但我今天要介绍的是他的新身份!”

在台下弟子们小声的嘀咕声中,秦城上台来到了蓝天和的身边。

台下参加过十一年前的江湖大会的人,诸如李奉言、盛红莲、唐敖等人都认出了秦大勇,纷纷面色惊讶,宋恪与凌倩坐在一起,凌倩面无表情,宋恪则面色难看。

“他叫秦大勇,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曾说他已经被逐出五行宫,其实不是,秦师弟现在已经是明鸿真人的亲传弟子!”

台下不管认识秦城还是不认识秦城的都是一片惊呼,大家都知道明鸿真人的弟子意味着什么,这等身份隐隐比宋恪这个少宫主还高。

凌倩此时才面露惊讶,他没想到秦城会是这个身份。而他身旁的宋恪则始终面色难看。

很快这次的集会便结束了,这次见面也就是让秦城和众人混个脸熟,不至于日后闹出尴尬,不过秦城的事还一直在众内门弟子内流传,尤其是不认识秦大勇的弟子,更是已经将秦大勇传的神乎其神。

少宫主宋恪的房间,凌倩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针线,这时门开了,宋恪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笑道:“师妹,我叫厨房做了一些燕窝给你,来,趁热喝了吧。”说着将食盒打开,端出那碗燕窝。

凌倩则是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宋恪说话一般,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针线。

宋恪端着燕窝站了一会,随即一叹气,将燕窝放下,苦笑道:“都十年了,你始终对我这样,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凌倩依旧没有回应。

宋恪又叹了口气,也走到椅子上坐下。

“秦大勇的事你早就知道吧?”凌倩终于开口了,但却根本没看向宋恪。

“知道。”宋恪的神色有些变化,点头道:“师父同我说过,但那是机密,所以我便没有告诉你。”

“哼。”凌倩冷哼一声,冷笑道:“你师父可真是疼你啊!怪不得当年会帮你做那么龌龊的事!”

“你!”宋恪有些恼怒,但看着凌倩,语气便又马上软了下来:“师妹,师父好歹是五行宫宫主,你就不要再对他抱有怨恨了,当年的事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师妹,你不知道我当时输给杨凌时心有多么的痛,那种痛苦,足够我死十次。”

“师妹。”宋恪一脸真诚的上前握住凌倩的手。

“放开我!”凌倩甩开宋恪的手,径直走向了里屋,可以看到,里屋居然有两张床。

第二天一早,秦城再出发前便来到了青木堂,他想同杨凌好好谈一谈,但韩龙却告诉秦城,杨凌酒醒之后便得知了秦城的近况,但他现在不想见秦城。

秦城听后无奈的摇摇头,只得作罢,随后便出发去了坤州。

两个月后,秦城看着眼前巨大的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绍安城。

“终于到了。”秦城下马走进绍安城,绍安城不算太大,与景州最富饶的榆陵城是比不了的,他一路牵着马来到一家客栈前,门口的伙计连忙上前接过缰绳,恭敬道:“客官,您要住店?”

“嗯。”秦城点了点头,道:“给我来一间上房。”

“好嘞,你里边请,我去给您拴马。”说罢伙计朝里面一喊:“掌柜的,上房一间~”

秦城一笑,走了进去,就见一位身材有些臃肿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恭敬的笑道:“客官您随我来。”

秦城点点头,跟着掌柜的向楼上走去,正在这时,却听得楼下一阵吵闹声,秦城向楼下一看,原来楼下的两家客人打了起来,对于这事秦城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进入坤州便发现坤州民风彪悍,似乎没比黎州好上多少。

客栈掌柜则赔笑道:“让客官惊着了吧?我们这里就这样,还望客官不要见怪。

“无妨。”秦城一笑,继续和客栈掌柜上了楼。

客栈掌柜推开一间空房,冲秦城笑道:“客官您看这间房成不?”

秦城进去四处随便看了看,便点头笑道:“可以。”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块银子交给客栈掌柜。

“那好。”客栈掌柜接过银子,恭敬地笑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客官休息了。”说罢便要关门离开。

“诶,掌柜的等一下。”秦城笑着叫住了客栈掌柜。

“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客栈掌柜疑惑道。

“是这样的,我听说,前段时间这里死了一位降龙寺的高僧?”秦城打听道。

“是有这么回事。”客栈掌柜点点头,回忆道:“那应该是四五个月之前发生的事了吧,就在施恩寺那边,据说是被江湖上的人围攻致死的,当时这件事还很轰动呢。”毕竟是客栈掌柜,时常能听到一些客人交流这件事,也就比较了解。

“那后来怎么办了?”秦城继续问道。

客栈掌柜“嗨”了一声,道:“那还能怎么办,江湖上的人做的,官府也查不出来,最后降龙寺派人来接回了尸体,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城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啊。”

“没事没事。”客栈掌柜摆手,有好奇的问道:“客官也是江湖中人吧?对这事有兴趣?”

“有点。”秦城坦诚的点点头。

“那小的推荐客官去施恩寺看一看,听说那位降龙寺高僧就是去施恩寺讲禅的,只是再回去的途中被人杀了。”

“好的,谢谢掌柜了。”秦城没想到这掌柜还挺热心,便笑道。

掌柜的摆手道:“客官客气了,其实说起来之前也有位客官向我打听这件事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嗯?”秦城有些惊讶,心道莫非是其他五大派的人?于是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掌柜的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月之前了。至于模样嘛”客栈掌柜回忆了半天,面带歉意的说道:“很普通的一张脸,小的实在是想不起来那我客官的模样了。”

“嗯,不管怎么样谢谢掌柜了。”秦城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对掌柜的称谢。

“客官太客气了,那没事的话小的先下去了?”客栈掌柜请示道。

“嗯。”秦城笑着点点头,客栈掌柜见状便离开了,顺便还帮秦城带上了门。

秦城将包裹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默默地回想着客栈掌柜的话。

“既然是在枯智死后的三个月以后才来这里调查,应该是五大派的人了,五大派之中只有云火谷离这里最近,木枫堡次之,五行宫与天剑门更次,出云宗最远。难道是云火谷的人么?”

这时肚子里咕咕的声音打断了秦城,秦城一笑,自语道:“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等明天见到其余五大派的人便知。”

于是秦城下楼吃了晚饭,便又回到屋内,此时天色已深,于是秦城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一路的疲惫让秦城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秦城被窗户的轻响惊醒,他警惕的起身,敏锐的听出屋顶上有人,“会是谁呢?”秦城没有多想,直接翻窗出去,悄悄飞上屋顶,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施展轻功向远处跑去,此时已经跑到街的尽头。

秦城抬腿便追,他能感觉到,那黑衣人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刚才黑衣人应该是想翻窗进入自己的房间。

黑衣人转头见秦城追了过来,便又加速起来,但秦城早已非十年前可比,这十年来明鸿真人教授秦城的都是五行宫最顶尖的武学,加之秦城已经将《仙授阴阳神功》练至第六层巅峰,一身内力无比深厚,此时五行宫的《千里独行术》一经施展,不知比那黑衣人快了多少,似乎很快便能追上黑衣人。

黑衣人见此情景顿时大惊,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抬手便射向秦城的身前。

秦城不知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自然不能硬接,只得身形一顿,避开那东西,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砸到屋顶之上以后一声轻响,便直接爆开,还释放了大量的浓烟,原来是颗烟雾弹,秦城反应极快,在发现的一瞬间便冲了过去,但此时那还能见到黑衣人的半点踪影?秦城皱眉,以黑衣人的速度,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逃不了多远,所以他一定是躲了起来。

秦城来到黑衣人最后消失的地方仔细查看,却仍然没有什么发现,这黑衣人倒像是融入了这黑暗一般,无奈之下秦城也只好离开,但就在这时,他面色一惊,道:“不对!调虎离山!”

反应过来的秦城瞬间往客栈方向奔去,翻窗进屋,看到自己散乱的包裹,秦城露出苦笑,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了。

秦城没有忙着查看包裹,因为其实他的包裹里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一些换洗的衣物和银两而已。

“到底是谁做的呢?”秦城皱起了眉头,自己的身份虽然蓝天和已经昭告天下,但真正见过自己的也只有那些五行宫弟子,为何会有人想要翻自己的包裹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们想要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秦城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一直苦想到天亮,也没有想明白这伙人的目的何在。

吃过早饭,秦城便出发去寻找五大派的人,按照蓝天和所说,五大派的人会在绍安城的“隆德酒坊”那里放上他们的位置所在,并做上梅花标记。

秦城经过一番打听,来到了“隆德酒坊”,酒坊外满是空酒坛,秦城在一个不太显眼的酒坛上看到了梅花标记,秦城拿起那空酒坛伸手往里一探,再掏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纸花巷一十四

秦城觉得这应该是是个地点,于是又向人打听了纸花巷的位置。

找到纸花巷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纸花巷在这,那一十四指的是第十四间民房么?”秦城猜想着走进了纸花巷,他发现这纸花巷内原来每一户的门上都会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九”、“一十一”之类的,但并不是按照顺序,秦城虽心中疑惑,但也并未多想,只是挨家挨户的找挂有“一十四”木牌的房子,终于,秦城找到了。

秦城刚想上前敲门,但忽觉背后一凉风乍起,他迅速转身,只见一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举剑刺了过来!

秦城向左一闪,躲过了这一剑,但那美貌女子还不罢休,刷刷刷冲着秦城又是连刺三剑。

“阳关三叠?”秦城认出了美貌女子使得是云火谷的剑法,于是他也不再躲避,直接把手伸向美貌女子的剑,未见有任何多余动作,秦城的两根手指已经将美貌女子的剑稳稳夹住了。

美貌女子大惊,手上使力想要将长剑拔出,然而无论她多么用力,长剑的剑尖依旧在秦城的两指之间纹丝不动。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袭我?”秦城沉声道。

美貌女子见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长剑拔出,便生气道:“把我的剑还我!”

秦城皱眉,两指微微一松,让美貌女子顺利将剑收了回去。

美貌女子收了剑,横在胸前一脸戒备道:“你又是何人?站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

“你是这间房的主人?”秦城问道。

“当然!”美貌女子高声道。

秦城掏出了怀里的白玉令牌。

那女子看清白玉令牌,问道:“难道你就是秦城?”

“正是。”秦城点头。

那女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火红色令牌扔给秦城,道:“我是云火谷姜晓筱,是谷主派我来调查降龙寺枯智大师被杀一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秦城接过火红色令牌查看一番,心道她果然是云火谷派来的人。

“秦师兄,刚才失礼了。”姜晓筱带有歉意的一抱拳。

“无妨。”秦城一笑,将火红色令牌交还给姜晓筱,问道:“其他人呢,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应该已经早就到了吧?”

“嗯。”姜晓筱点头道:“我是在一个月之前最早到的,木枫堡的木杰师兄则是比我晚了几天,降龙寺的戒言师兄则是晚了木杰几天,而出云宗的魏来与天剑门的冯天术是四天前到的,其实我们已经在这里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现在已经出发去了施恩寺,我回来取些东西。”

“施恩寺?”秦城记得那个客栈掌柜也是建议自己到施恩寺看看,他问道:“有什么发现?”

“这是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秦师兄也来了,一会儿便和我一起去施恩寺看看,他们还在施恩寺等着我们,我们现在赶过去,其他的事在路上说。”姜晓筱建议道。

“也好。:秦城点头。

“那就请秦师兄等我取一下东西。”说罢姜晓筱便走进了房子,而秦城则在外面等着,没过一会儿姜晓筱便走了出来,身上多了个包裹。

姜晓筱笑道:“秦师兄,我们走吧。”

秦城点点头,施恩寺离绍安城还有些距离,于是两人决定骑马前去,秦城没有回客栈取自己的马,而是到马市租了一匹,两人出了城,便直奔施恩寺而去。

“秦师兄。”姜晓筱在路上同秦城说道:“其实这个线索严格上说并不是我们发现的,他是由戒言师兄从降龙寺带出来的,当初枯智大师的遗体被运到降龙寺,降龙寺很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枯智大师的遗体,发现枯智大师的舌头下竟压着一块布条。”

“布条?”秦城有些惊讶。

“嗯。”姜晓筱继续道:“降龙寺的僧人们查看了枯智大师的衣服,发现这布条并不属于枯智大师,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枯智大师在临死时交代给我们的线索,戒言师兄将这个线索带来以后,我们便在绍安城调查起来,最终发现,只有施恩寺的僧衣与这布条的料子一致,发现这一点后我们就决定马上赶往施恩寺调查。“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发现,起码说明有凶手当时潜伏在施恩寺。

“秦师兄。”姜晓筱说道。

“嗯?怎么了?”秦城看向姜晓筱。

“你的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当年没有参加江湖大会呢?”姜晓筱好奇的问道。

秦城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你呢?看你的年纪应该参加了上届的江湖大会吧?什么成绩?”

姜晓筱一笑,有些骄傲道:“第四。”

“不错啊。”秦城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他问道:“这届的第一是谁?”

姜晓筱诧异道:“秦师兄你都不关心江湖大会的么?居然连这届的第一都不知道?”

秦城尴尬一笑,举行江湖大会时他正埋头苦修,哪有时间关心江湖大会,于是他道:“我那时一直在闭关,所以不太了解。”

姜晓筱道:“秦师兄可真刻苦,这一届的第一是出云宗的陆景,是陆醒长老之子。”

“居然是出云宗的人?”秦城倒是有些惊讶,出云宗曾经十分低迷,但没想到居然缓了过来,那个陆醒他也有印象,没想到他的儿子居然那么争气。

两人已经渐渐接近施恩寺,施恩寺的大门都已经在二人的视线中,只是离施恩寺越近,秦城便感觉越不对劲,一旁的姜晓筱也奇怪道:“好重的血腥味啊!”

“难道?”两人对视一眼,秦城的心里深处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直接跳起,在马背上踩了一脚,借力冲向施恩寺,站在施恩寺的高墙向里望,秦城变了脸色,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遍地都是僧人的尸体,简直血流成河。

这时姜晓筱也使轻功窜上了高墙,看到施恩寺的惨象后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惊声道:“怎么会这样?”

秦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跳进了施恩寺内,开始查看起来,姜晓筱见状也跳了下来,两人开始检查还有没有人活着,一番查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默默的摇了摇头,灭门!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秦城看着这些死去的僧人,心情颇为沉重,他看向姜晓筱,问道:“看到其他四派的人了吗。”

姜晓筱摇了摇头,道:“没看到他们。”

秦城的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起码他们有可能还活着。

从施恩寺出来,两人任凭马儿慢悠悠的向前走,都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姜晓筱终于开口了,她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

秦城猜测道:“或许其他人查到了什么,所以引得他们杀人灭口。”

“可惜我们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姜晓筱低落道。

“先回纸花巷吧,说不定他们已经回那里了。”秦城想了想说道。

“好。”姜晓筱点点头。

两人回到了纸花巷一十四,但那里空无一人,“奇怪。”姜晓筱皱眉道:“我们曾约好如果失散就回到这里的,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秦城想了想,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将这件事报告回去。”

“好。”姜晓筱点头。

于是秦大勇便离开了纸花巷,他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信鸽,所以要想向五行宫报信的话需要去驿站。

在驿站将书信写完,秦大勇便回到了客栈,他已经约好明日与姜晓筱会和,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简直太过奇怪,木杰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事会导致施恩寺被灭门呢?木杰他们四人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难道供奉堂的人已经知道有人再查他们?蓝天和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件事严格保密,正常情况各派都只有几个人知晓,那些人按理来说都是各派的绝对心腹,难道朝廷已经渗透到这么高的位置了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唔”昨晚秦城在思考着便睡着了,他快速起身洗了一把脸,便准备去找姜晓筱。

来到纸花巷一十四,秦城敲了半天的门,屋里却没人回应,秦城皱起眉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晓筱为什么还没有回应?秦城想了想,推开了门,走到屋内,却惊讶的发现屋内根本没有人,姜晓筱去哪了?

秦城在屋内转了转,顺便等一下,说不定她是有事出去了呢?屋内的摆设包括被子都是整整齐齐,最起码没有人在这里发生争执。

秦城等了一上午,仍然不见姜晓筱的踪影,难道姜晓筱遭遇了什么不测?

没有办法,刚刚来到这两天,五大派的人便都不见了踪影,这使秦城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走出了纸花巷,忽然见到街道上一队官差跑过,秦城听路边议论的人说,是施恩寺被灭门的事被发现了。

“也许姜晓筱是去施恩寺了?”秦城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回客栈将马牵出城去,一路直奔施恩寺,然而就在穿过一片树林时秦城感觉到了不对,也就在同时,周围突然激射出十多根铁索,射向秦城。

秦城双眼一凝,自马上一跃而起,凌空三脚,将所有铁索尽数踢飞,秦城大喝道:“何方鼠辈,休要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自周围树上便跳出了十多名身穿官衣的捕快,而且看衣着还不是普通捕快,而是六扇门直属,秦城双眼一眯,带头的那个人秦城认识,他就是十五年前曾经负责处理黄潜被杀一事的六扇门捕头--梁萧。

秦城沉声道:“梁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萧显然早就忘了曾经见过秦城,刚开始他微微诧异为何秦城会认识自己,不过马上就再次调整好表情,严肃道:“秦城,本官现在怀疑你与施恩寺灭门一案有关,现在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去绍安府衙接受问询!”

秦城皱起眉来,这梁萧为何会这样说,难道就因为自己昨日去了施恩寺?这样说来,姜晓筱是不是已经被他抓紧去了呢?秦城问道:“姜晓筱在你那么?”

梁萧闻言脸色难看道:“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告诉你,姜女侠已经被我派人护送回云火谷了!”

秦城闻言瞬间目放精光,盯着梁萧道:“你的意思是姜晓筱跟你们说人是我杀的?”

梁萧只觉被秦城盯得有些火辣辣的,他羞愤道:“你想抵赖么?”

秦城沉默,他被姜晓筱算计了,姜晓筱应该就是云火谷的叛徒之一,既然这样,那其余的人呢,他们去了哪,难道他们都在姜晓筱的手上?想到这,秦城沉声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到了那里时他们就已经死了。”

梁萧冷哼一声,想说些难听的,但一想到秦城似乎武功了得,若是激怒了他便要大费功夫了,于是他也沉声道:“那就和我回府衙,我等会还你一个公道。”

秦城看了梁萧片刻,摇头道:“我不能跟你回去,你是六扇门的人。”

梁萧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就只能我们请你回去了,动手!”

梁萧一挥手,其余十多名捕快都冲了上来,秦城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得马上回五行宫将这些事告诉蓝天和,这是他突然意识到的,自己现在是在和六扇门斗,驿站属于官家,六扇门想控制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不能再使用驿站。

秦城内力直接爆发,将一众捕快震退,深深地看了一眼想要冲过来的梁萧,随后施展《千里独行术》离开,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

“可恶!”梁萧气的脸色涨红。

穿梭在树林中,秦城的眉头久久不能解开,事到如今恐怕他也只能先返回五行宫再做打算了,被人算计的感觉真的很差,但不得不说姜晓筱确实没有让秦城看出任何破绽,现在回想起来仍是没有任何怪异的感觉。

秦城一路换装打扮成一名道士进入城中买了一匹马和许多干粮,在城中他已经看到在四处张贴他的画像。

两个月后,秦城终于回到了景州境内,再走几天便能回到五行宫了,前方是榆陵城,过了榆陵城到达灵山镇,秦大勇就能将消息提前告诉宫里。

秦大勇乔装进了榆陵城,打算快速穿过去,但走到一半时,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他,一人道:“听说了么?五行宫的秦城是六扇门供奉堂的人,前些日子在坤州杀了五大派的人,而且还屠了一整座寺呐!”

“真的?!只是这个秦城是谁啊?为何没听说过?”另一人疑惑道。

那人解释道:“秦城是前几个月五行宫才放出消息的人,他可是五行宫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呐!”

另一人道:“那他身份那么高,不大会背叛五行宫吧?”

那人道:“那谁知道呢,反正他杀了天剑门的冯天术,现在冯天术的亲爹冯远廷正四处抓他呢,据说其他四派也在往这赶,到时候一起到五行宫要人。”

秦城在一旁听得大为震惊,冯天术他们死了?还是自己杀的?秦城顿时感觉自己正深陷在一片泥沼之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他正色过来,决定先到城门那看看,如果说天剑门也在找自己的话,那自己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他来到城门处,果然,有一队天剑门弟子在严加查看每一个出城的人,秦城心一沉,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五行宫方面应该也得知消息了才对,或许已经有五行宫的人在榆陵城内了。

于是秦城四处乱逛,眼睛不断在道路两旁寻找五行宫的标记,在他路过一个卖菜摊时突然发现这个卖菜摊的筐子上印有五行宫标记,秦城大喜,他走到菜摊前假装买菜的样子,在卖菜人的眼前默默地画了一个五行宫的暗语。

那卖菜人眼神一亮,凑近低声道:“你是秦城师叔?”

第一百一十八章

“嗯。”秦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太好了!”那菜贩子面露喜色,低声道:“秦师叔,弟子黑水堂赵晋绅,奉宫主之命前来接应您。”

“宫主已经知道了我的事?”秦城问道。

“嗯。”菜贩子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秦师叔跟我来。”说罢他挑起扁担,若无其事的一个人在前面走,而秦城则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偏僻的民房处,赵晋绅走了进去,秦城也跟了进去。

赵晋绅在屋内四处检查了一番,才回头笑道:“这里是弟子的落脚之处,秦师叔请放心,很安全。“

“嗯。”秦城简单的打量了一下,问道:“宫主交代怎么做了么?”

赵晋绅点头道:“宫主知道了秦师叔的事,知道您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于是就派弟子来接应您,眼下这个情况,榆陵城是好进不好出,天剑门查的很紧,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宫主让弟子给您带来了这个。”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递给了秦城。

秦城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道:“人皮面具?”

“正是。”赵晋绅介绍道:“此人皮面具与一般人皮面具不同,一般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会显得呆板、没有生气,但这人皮面具薄如蝉翼,可以将气血透出来,让人难以分辨,再加上弟子稍微为秦师叔改扮一番,定能瞒天过海。“

“好。”秦城点点头,于是赵晋绅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箱子,为秦城乔装改扮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在赵晋绅面前的秦城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粗布短衣的庄稼汉子,秦城照着镜子看了看,他点点头,确实没有什么破绽。

两人便出了门,直奔城门而去,城门口的人比较多,有朝廷的官兵,也有天剑门的弟子,秦城挑着一个扁担若无其事的向前走,赵晋绅跟在后面,轮到秦城了,秦城的心中有了一丝紧张,天剑门的弟子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检查了一番便要示意秦城通过。

秦城的心里微微一松,但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赵晋绅冷笑一声,突然指着秦城大喊道:“他是秦城!”

秦城听到喊声后大为震惊,他转身一看,便看到赵晋绅面带冷笑的看向自己。

“你!”秦城伸手想要抓住赵晋绅,但赵晋绅十分敏捷的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瞬间便与秦城拉开了距离。

众天剑门弟子听到赵晋绅的叫喊后早就将秦城包围起来,秦城这时再回头看赵晋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秦城大为恼怒。

“秦城!”冯远廷自远处一个轻功飞了过来,满脸怒容道:“秦城!还我天术命来!”

秦城沉声解释道:“冯长老,人不是我杀的,我在坤州根本没见到过冯天术。”

“放屁!”冯长老怒吼:“云火谷姜晓筱已经将你所做的一切恶行公诸于世,你还敢抵赖!”

“姜晓筱?是姜晓筱说的?”秦城大惊,连忙道:“冯长老,姜晓筱是供奉堂的人!他的话不可信!”

“哼!”冯远廷怒极反笑,道:“好一个贼喊捉贼!秦城,今日你走不了了!”说罢便朝秦城冲来。

秦城被赵晋绅蒙骗,此时也在气头上,其实榆陵城的人再多以秦城此时的武功也可以轻易离去,不过他本不愿和天剑门发生冲突,毕竟那样会顺了幕后布局人的意,但是冯远廷既然先动手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秦城一个闪身躲过冯远廷的刀,接着迅速接近冯远廷,冯远廷见状一拳轰向秦城,秦城不躲不避,一掌接下冯远廷的拳头,深厚的内力化为缠劲,将冯远廷直接制住,接着跻身于前,冯远廷还想反抗,但秦城的左手已经变作爪型抵在了冯远廷的脖子上,令冯远廷不敢轻举妄动。

众弟子一见冯远廷被制住,也都纷纷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

“冯长老,叫你的人退后。”秦城淡淡道。

“你做梦!”冯远廷瞪着秦城狠声说道。

“冯长老。”秦城神色未变,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我不想与天剑门为敌,叫他们退后是最好的选择。”

“哼!好一个不想与天剑门为敌,那天术的事呢?”冯远廷冷笑。

“冯天术的事与我无关,我会想办法证明。”秦城道。

冯远廷沉默,从刚才的交手他就明白秦城所言不假,以众天剑门弟子的实力根本留不住秦城,于是他有些叹气道:“都让开吧!”

众天剑门弟子听话的让出了一条路。

“多谢。”秦城施展其《千里独行术》瞬间离开了榆陵城。

冯远廷看着秦城离开的背影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出了城,秦城一路向前,然而没走多远,他便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白衣,面冠如玉,俊俏非常,手里的剑也是白色的,秦城认识这个人,他是天剑门冯天卜。

秦城在冯天卜不远处停下,看向冯天卜道:“你是来杀我的?”

“是。”冯天卜淡淡开口。

“你弟弟不是我杀的。”秦城开口道。

“证据。”冯天卜面无表情。

秦城一笑,反问道:“那你有我杀人的证据么?”

“姜晓筱。”

“她是供奉堂的人。”

“证据。”

“”

“看来今天是讲不通了。”秦城叹了口气,便径直朝前方走去。

冯天卜一动不动,待秦城要越过他时,他动了,长剑瞬间出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秦城面色一变,一直藏于袖中匕首瞬间握在手中,挡下了冯天卜的致命一击,冯天卜面无表情的冲上来继续出手,秦城则连连防守。

两人一个内力深厚,深得五行宫真传,一个剑法绝世,仿若剑圣下凡,打的是难解难分,一时难分高下。

一个时辰过去,秦城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被他点住穴位的冯天卜后转身离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灵山镇,灵山酒楼。

秦城没时间感受酒楼十年来的变化,他直接向酒楼的外门弟子要了信鸽,将自己的情况报告给宫里,然后又找了匹马匹打算连夜赶回五行宫。

两天后,秦城回到了五行宫便立刻去见了蓝天和。

秦城上前行礼道:“蓝师兄。”

“秦师弟不必多礼,坐。”蓝天和问道:“秦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江湖上都在传是你杀了四派的人?”

秦城严肃道:“蓝师兄,事情是这样的”秦城将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同蓝天和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蓝天和皱眉,道:“看来是他们故意想陷害于你。”

秦城点点头,道:“那个姜晓筱是供奉堂的人,如果其他四派的人都死了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姜晓筱做的。”

蓝天和皱眉道:“这件事不太好办了,这是趋近于阳谋,我知道你十年都在潜修,足不出户,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供奉堂,但其他人不知道,而且又有姜晓筱这个人证在,我们想要证明秦师弟的清白有些难。”

秦城点点头,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其余四派的尸体找到了么?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姜晓筱呢?尸体上有什么证据么?”

蓝天和看了一眼秦城,道:“尸体上又有癸阴掌的伤痕,而且,听说姜晓筱被人玷污了清白,她说,是你做的。”

“什么?”秦城大惊,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好了。”蓝天和拍了拍秦城的肩膀,道:“你先消消气,这件事先暂时放下,去师叔那看看吧,他知道了你的事,很担心。”

秦城叹了口气,点点头走了出去。

后山,秦城来到茅草屋前,恭敬道:“师父。”

“进来吧。”屋内传来明鸿真人苍老的声音。

秦城推门进去,明鸿真人此时正背对着秦城,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坐吧。”明鸿真人道。

“是。”秦城在座位上坐好。

“你遇到的事我都听你蓝师兄说了,此事不用问,我就知道不是你做的。”明鸿真人缓缓开口。

秦城心中一阵感动,道:“徒儿不孝,让师父费心了。”

“你且将遇到的事同我说说。”

“是。”于是秦城又将自己的遭遇同明鸿真人说了一遍。

说完,明鸿真人开口道:“此事姜晓筱是重中之重,所以你怀疑她是供奉堂的人?”

秦城点头道:“没错。”

谁知明鸿真人却摇头道:“为师觉得不然。”

“为什么?”秦城疑惑道:“她当日的表现和失踪,不是恰恰证明她就是供奉堂的人么?”

明鸿真人问道:“按照你所说,你碰到的姜晓筱的确是供奉堂的人,但你能确定她就是云火谷的姜晓筱么?”

秦城愣住了,是啊!从头到尾他都在一个误区里面,那就是他所遇见的姜晓筱就是云火谷的人,可万一那个姜晓筱是假的,那么他就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他五派的任何一人,想着想着秦城冒出了冷汗。

明鸿真人继续道:“如果我是布局的人,我会使一招偷梁换柱之计,在你到来之前,将一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先你一步去与他们见面,他们从没见过你,所以对你根本不了解,想要蒙混过关也非常轻松,然后再安排一个假的姜晓筱在暗号地点等你,见到你时先以云火谷的武功与你打上一架,让你潜意识就认为她是云火谷的人,对他产生信任,然后在一点一点的引导你去施恩寺,最后攻击其他五派的人,没有选择杀死真正的姜晓筱原因应该有三,第一,一旦杀光所有人就没有办法把这件事嫁祸到你的头上,所以要留一个人报信,第二,姜晓霞是个女流之辈,有所有女人都有的弱点,而且他们也那样做了,可以让人更加痛恨你,第三,因为你见到的是假的姜晓筱,所以他们便留下假的姜晓筱,以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这一手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却可以让你很麻烦。“

秦城越听越心惊,他问道:“师父可有办法解决这一切?”

明鸿真人皱眉道:“此事并不简单,我刚才说过,姜晓筱是重中之重,她是真正的受害人,要想还你清白还得从姜晓筱那里着手,但他们既然敢放姜晓筱回去,就说明他们应该有所依仗,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姜晓筱被他们灭口,造成羞愤自杀的假象,那样的话,你可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秦城大急,道:“那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去云火谷暗中保护她,顺便还可以与她对质一番?”

“没用的。”明鸿真人摇头,道:“云火谷一定会联合其他四派逼上我五行宫要人,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我就怕供奉堂的人在路上出手将姜晓筱灭口。”

秦城沉默,难道他真要永远的背上这口大黑锅不成?

“不要多想了。”明鸿真人道:“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火谷能好好地保护好姜晓筱,只要你能和姜晓筱见面,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好了,这一段时间碰到这种事情你肯定没有好好的睡一觉,先下去休息吧,记住,遇事要冷静,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是。”秦大勇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景州,榆陵城小巷中的一处民房内。

一男一女两人正在密谈,接着微弱的烛光依稀可以看出两人的容貌,若是秦城此时在这一定可以认出这两人,他们便是赵晋绅与“姜晓筱”!

“云火谷的人已经进入景州了,不日就能到达榆陵城。”赵晋绅淡淡道。

假的姜晓筱皱眉,道:”他们还没有解决掉姜晓筱么?要是让他们平安到了天剑门,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这群废物!”赵晋绅冷哼一声,道:“他们怕是指望不上了,要不我们上?”

“不行。”假姜晓筱摇头,道:“我们的人大部分不在这里,这种时候六大派的人也不能动用。”

第一百二十章

“那怎么办?”赵晋绅问道。

“还是要靠他们,给他们下死命令,让他们殊死一搏,若是不成功,也就只有放弃这个计划了。”假姜晓筱叹道。

“好吧。”赵晋绅有些不甘心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次居然冒出来个武功那么高的秦城,否则我们早就成功了。”

景州某地前往榆陵城的某条路上,云火谷副谷主姚程正带领着一队人走在路上,他们便是前往榆陵城的人,马车里面坐着的就是姜晓筱,此时姚程一脸戒备的骑着马走在路上,不时查看四周,这时,突然从两面的树林激射出数十枚暗器!

“小心!保护姜晓筱!”姚程大喝,一马当先拔出剑来将数枚暗器打到一边,众云火谷弟子都是纷纷拔剑护住周身。

一轮暗器射完,从两侧树林窜出了三十多名蒙面人,直奔马车而来。

“贼子尔敢!”姚程大喝一声,冲杀过去,瞬间便毙掉两名蒙面人,不光如此,一阵喊杀声自后面传来。众黑衣人一看,竟还有一队人冲杀了过来,领头的蒙面人大惊,道:“有埋伏!扯呼!”说罢转身便走,众蒙面人一听也都纷纷四散而逃,云火谷众弟子哪能轻易放过他们?纷纷举剑追击,又留下了数具蒙面人的尸体。

后面那一队人此时已经跟了上来,姚程上前对带头那人道:“唐少堡主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真的想杀晓筱灭口。多亏有木枫堡的人支援,否则姚某可能就吃了大亏。”

原来这人便是已经身为少堡主的唐晓枫,只见唐晓枫道:“姚副谷主不必客气,我木枫堡的人还没来那些蒙面人便已经四散而逃了。”

姚程道:“唐少堡主不必客气,只是你为何那么肯定一定会有人截杀我云火谷呢?”

唐晓枫一笑,道:“很简单,因为咱们马上就要到达榆陵城了,他们不想让姜晓筱与秦城见面。”

姚程皱眉道:“唐少堡主依然觉得秦城没有问题?”

唐晓枫沉默了一阵,点点头道:“我曾与秦城认识,十一年前邪道围攻江湖大会我想姚副谷主应该还记得吧?”

姚程听到此事脸色瞬间不大好看,因为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实在让云火谷损失惨重,姚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姚某怎敢忘了那件事!”

唐晓枫道:“那件事让贵谷损失惨重,但其实如果没有秦城的话,江湖各派可能一个都活不了。”

“哦?”姚程疑惑道:“秦城也曾参与过那件事?不过据我所知五行宫当时只有两人参与,一人是青木堂长老韩龙,另一人则是私练武功的外门弟子秦大勇难道?”姚程突然一激灵,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晓枫。

唐晓枫点点头,笑道:“没错,秦城就是秦大勇。”

“可是当时五行宫不是说已经将秦大勇逐出五行宫了么?”姚程纳闷道。

唐晓枫摇摇头道:“这件事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五行宫最近才放出了这个消息,木师弟死了,我与师尊都很伤心,我甚至想要立刻杀了秦城为木师弟报仇,但当我知道秦城就是秦大勇时便冷静了下来,秦大勇曾与我有过一段交情,我知道他的为人,木师弟也曾夸赞过他,这样一个人不大可能做出那种事。“

“但人总会变的。”姚程淡淡说道。

“没错。”唐晓枫道:“所以我便亲自带队前来,就是想亲眼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变,如果他变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为木师弟报仇!”

榆陵城。

“啪!”赵晋绅一拍桌子,寒声道:“他们失败了!”

假姜晓筱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晋绅,道:“失败就失败吧,这次的计划不太周详,大人已经来信,让我们先回去。”

赵晋绅急道:“大人已经不相信我们了么?”

“谁知道呢。”假姜晓筱叹了口气道:“这次是我们辜负了大人的信任。”

秦城在五行宫内闲逛,他前些日子整日在后山思考坤州的事,明鸿真人见了便让他出来走走。

然而即使是离开了后山,秦城还是忍不住在思考那件事,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了秦城的去路,秦城带头一看,只见杨凌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此时的杨凌衣冠楚楚,与四个月前的醉鬼模样完全不同,秦城惊喜道:“杨师兄?!“

杨凌笑道:“可别叫我杨师兄了,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现在按照辈分我得叫你一声秦师叔了,哈哈!”

秦城笑道:“杨师兄说笑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认你这个师兄。”说罢他打量了现在的杨凌,笑道:“杨师兄你想通了?”

杨凌闻言尴尬的挠挠头,道:“让师弟看笑话了。对了,听说你现在有麻烦了?”

秦城点点头,道:“是啊,我被人陷害了。”

杨凌道:“我听说这件事了,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云火谷的人了,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心,不管怎么样,五行宫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嗯,谢谢杨师兄。”秦城点头笑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没事的话去师父那里坐坐吧,同师父聊聊天也能缓解一下心情。”杨凌笑道。

“好,我正愁没地方去呢。”秦城笑道。

杨凌一笑离开了,秦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这烦心的时候杨师兄能够想通也算是缓解了秦城压抑的心情,秦城打算听杨凌的,去韩龙那里看看。

“呦,来啦?!”随着杨凌的恢复,可以看出韩龙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韩师兄。”秦城笑着打招呼。

“见到杨凌了吧?这小子终于正常起来了,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又遇到事了?”韩龙问道。

“是啊,有点倒霉。”秦城笑道。

“!多大点事啊!都是小事,反正有不是你做的,就算真的没法证明清白了,你大不了一辈子不出五行宫不就行了,留在这里和我炼丹,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岂不美哉?”韩龙一脸的不在乎,

“好啊。”秦城笑道:“要是真有一天变成了那样,你可得把炼丹术交给我啊!”

“没问题。”韩龙大笑。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一日,五大派的人马齐至,为首的是天剑门南宫正,要求五行宫交出秦城。

蓝天和将五大派的高层都请进了五行宫。

“蓝宫主,今日我便不与你客套了,我等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带走罪魁祸首秦城!”一进到五行宫的议事大厅,南宫正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错!秦城此贼罪大恶极,当天诛地灭!”此时说话的是出云宗的一位长老,名叫邹智,他的态度十分恶劣,因为此次出云宗在坤州被杀的就是他的亲儿子邹行云。

不光是他们两个,降龙寺的枯静禅师也是口诵佛号,开口道:“阿弥陀佛,秦城施主罪孽深重,还望蓝施主知晓大义。”

至于木枫堡的唐晓枫与云火谷的姚程倒是没有开口,唐晓枫是从始至终就不相信秦城会做出这种事,而姚程则是一路听到唐晓枫所说,所以决定先看看再说。

蓝天和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几人的语气自然不可能让他有什么变化,不过虽然蓝天和不动声色,但在他身后的宋恪却不同意了,本来这事他不会多说什么,他也知道秦城就是秦大勇,而秦大勇之前一直是与杨凌关系亲密,宋恪虽然知道秦城不大可能做出这种事,但也没打算帮他说情,他来这里不过是蓝天和让他来见见世面,同几大派的人混个脸熟而已,但众人的语气让宋恪感觉到这是对五行宫、对蓝天和的不尊重,所以他皱眉开口道:“诸位,诸位可得清楚,这事情还没有定论呢,到底是不是秦秦师叔做的那还不一定!诸位这样说,未免太不把我五行宫放在眼里了吧?”

“阿恪。”蓝天和淡淡的叫了宋恪一声,宋恪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巴,随后蓝天和拱手笑道:“诸位,小徒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在场的众人都是拱手还礼,他们都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哪能因为这件小事翻脸,何况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办。

“不过刚才阿恪说的也有些道理。”蓝天和慢悠悠的坐下道:“到底是不是秦师弟做的还没有定论。”

邹智闻言怒道:“蓝宫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包庇秦城不成?”

“非也。”蓝天和摇头道:“蓝某虽然称不上是嫉恶如仇,但也明白是非善恶,如果这件事确实是秦师弟所做,那我会立毙他于此,但在此之前,我们也得听听秦师弟怎么说吧?”

“不错,既然要抓人,便得让对方心服口服。”这时坐在一旁的唐晓枫开口了。

“久闻唐少堡主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诸位可同意?”蓝天和冲唐晓枫善意一笑,问道。

“我已将姜晓筱带了过来,既然秦城有话要说,那就让两人对质一番吧。”一旁的姚程也开口道。

南宫正闻言点头道:“如此甚好。”

降龙寺的枯静禅师颂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也同意。”

邹智见其他人都同意,自己想不同意也不行了,于是道:“好,看他到时候怎么说!”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将秦师弟叫上来。”蓝天和一笑,说罢就派人去叫秦城,而姚程也派人去将姜晓筱叫了进来。

不一会儿,秦城就走了进来。

“秦城!”秦城刚一进门,邹智便瞬间扑了上去,要擒住他。

“邹长老!”唐晓枫大喝一声,众人都没有想到邹智会突然出手,但邹智的位置最靠近门口,其他人想拦却也来不及了,不过蓝天和虽然也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淡定。

秦城皱眉,他也没想到这个他都不认识的人会突然之间袭击自己,他没有躲避,直接一拳轰出,打在邹智的爪上。

“碰”的一声闷响,邹智被秦城深厚的内力震得倒退,这还是秦城留手的结果,要不然邹智这只手非废不可。

除蓝天和以外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惊讶,他们都没想到秦城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唐晓枫看着秦城,嘴角微微一笑。

“贼子好深厚的内力!”邹智咬牙切齿的瞪视着秦城。

“阁下是谁?为何突然对我出手?你我应该并无仇怨才对。”秦城皱眉道。

“哼!并无仇怨?”邹智冷哼一声,大喝道:“我就是你狠手杀死的邹行云的父亲邹智!”

“好了。”蓝天和皱眉道:“邹长老你闹够了没有?!莫非真不把我五行宫放在眼里不成?”

“蓝宫主息怒。”南宫正道:“邹长老痛失爱子,情绪过于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还望蓝宫主能够谅解,邹长老,赶快坐下吧,蓝宫主不是说了么,如果事情属实,蓝宫主是不会包庇的。”

邹智自知理亏,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便坐了下来。

“秦师弟,你过来吧。”蓝天和叫一招手。

秦城默默走了过去,途中余光扫到似乎有人很眼熟,他转头一看,居然是唐晓枫,初时秦城还有点激动,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唐晓枫的师弟木杰疑似被自己杀死,这种时候还是有点尴尬,还是先不要打招呼了,等一切都结束也不迟,于是他默默地来到了蓝天和一边。

蓝天和道:“秦师弟,我与诸位已经商量好了,让你与姜晓筱当面对质。”

秦城闻言心中一喜,姜晓筱还活着这太好了,这样一来他有很大可能洗掉他的冤屈。

就在这时,姜晓筱也被带了过来,不过她的状态倒是让秦城吃了一惊,她是被另一人扶进来的,看样子姜晓筱已经瞎了。

见到众人的疑问,姚程轻声道:“是被人刺瞎的,一路上我们遇到不止一次的刺杀,都是针对晓筱去的。”

秦城闻言又皱起了眉头。

“姜姑娘?”蓝天和开口问道。

姜晓筱明显听到了蓝天和的声音,但是她却没有回答。

“晓筱,这位是五行宫的蓝宫主,他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不要怕。”姚程柔声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嗯。”听到姚程这样说,姜晓筱才点点头。

“姜姑娘。”蓝天和又开口了,他柔声道:“虽然这样做会让你感到不适,但为了真相我们必须这样做,你能理解么。”

“嗯,我理解的。”姜晓筱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

“好。”蓝天和继续道:“你能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么?”

姜晓筱点点头,面带回忆之色的开口了:“那天,是、是那个人刚到,我们其他五人都是早就来了,我们检查了他的信物,没有问题,正巧那日戒言师兄他带来的线索也有了眉目,线索指向施恩寺,当我们说出目标在施恩寺时,就看到那个人的表情有些不对,现在想来,他在那时就打算对我们动手了,我们一行六人一路来到施恩寺,寺院里的住持接待了我们,正当我们说出来意时,就听外面一片混乱的声音,冯天术师兄与那个人出去查看,不久就传回了冯师兄的惨叫,我们剩下四人便也冲了出去,出去便看到,冯师兄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他身旁,那个人满脸是血的对我们笑,随后就向我们冲了过来,我们意识到那个人不对劲,便与他打了起来,但那个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先后杀了木师兄、戒言师兄还有邹师兄,这时候施恩寺的僧人也都被那个人的同伙杀完了,那个人他擒住了我,然后就呜呜呜呜!“姜晓筱越说越激动,当说到这里时彻底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秦城,看你做的好事!”邹智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光是他,就连其他人看秦城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了。

秦城皱眉听完全程,秦城根本没见过这个姜晓筱,那么一定是有人冒充了他,他开口问道:“秦姑娘,你还记得你们到达施恩寺时是什么时辰么?”

“午时。”姜晓筱抽泣的回答道。

“秦城,你想拿时间说事?”邹智又插嘴道。

秦城刚要说话,姜晓筱却惊呼一声,道:“刚才问我话的人是秦城?”

“正是。”秦城点点头,道:“在下秦城。”

“不可能!”姜晓筱皱起了眉,道:“秦城的声音我听过,不是这样的,他一定不是秦城。”

众人闻言都是心里一惊,心中纷纷有了一个猜测。

“姜姑娘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毕竟这件事也过去近三个月了。”邹智皱眉道。

“不可能的。”姜晓筱肯定的摇头道:“他的声音我永远忘不掉。“

“那也许他”

“邹长老!“蓝天和身后的宋恪又忍不住了,他沉声道:“你屡次插话是何用意?想把脏水硬往我五行宫泼么?”

邹智当场便要反驳,但此时姜晓筱却尖叫出声来,她一指宋恪的方向,声音颤抖道:“是他!是他!他是秦城!是他干的!”

众人对着突如其来的以外感到很惊讶,都看向了宋恪,宋恪皱起眉头,道:“姜姑娘,我是五行宫宋恪,不是秦城!。”

“宋师侄,那三个月前你在哪里?”南宫正开口问道。

“我?”宋恪道:“我一直都在五行宫,五行宫的所有人都能为我证明,南宫门主,你难道怀疑我?”

“宋师侄误会了,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南宫正淡然一笑。

“我想,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在一旁的唐晓枫开口道:“姜姑娘一行人碰到的那个秦城应该是人假冒的。”

“假冒的?”邹智皱起眉头,蓝天和则诧异的看了一眼唐晓枫。

“没错,假冒的。”唐晓枫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蓝宫主本来决定让宋少宫主前去坤州的吧?”

“不错。”蓝宫主笑着点点头,其他几人闻言也都露出思索的表情,显然他们也猜到了大概。

唐晓枫道:“这就对了,供奉堂的人也以为五行宫会派宋少宫主去,所以他们本来是想将这件事嫁祸给宋少宫主,他们找了一个同宋少宫主声音差不多相同的人,但没想到来的却是秦城,无奈之下只好改变计划,但人选定后却也短时间没有办法更改,所以便漏了破绽。”

众人闻言陷入深思,秦城听了感激的看了唐晓枫一眼,唐晓枫微微点了点头,这时蓝天和也笑道:“确实如此,其实在一开始我便断定秦师弟不是供奉堂的人。”

“蓝宫主为何这般肯定?”邹智问道。

“原因嘛,很简单。”蓝天和一笑,道:“因为秦师弟在出发去坤州之前已经有十年没有离开我五行宫后山了,那里只有我明鸿师叔和秦师弟两人,又到哪里去接触供奉堂的人呢?”

“也许是十年前呢?”邹智依旧不死心。

唐晓枫笑道:“听邹长老这么说似乎你还没有了解过秦城啊,邹长老可还记得当年的邪道大闹江湖大会?”

“当然记得,我宗包括季长老在内的数十名精英皆命丧黄泉,整个正道武林差点遭到毁灭一般的打击。”邹智理所当然道。

唐晓枫继续问道:“那邹长老可记得秦大勇?”

“当然,秦大勇当初等等!难道?”邹智的眼睛瞪大的看向秦城。

唐晓枫一笑,道:“没错,秦城便是当年的秦大勇,若不是秦兄弟,当年我正道武林必定元气大伤,倒是得意的必定是朝廷与邪道,秦兄弟在那时出手破坏了邪道与朝廷的计划,他又怎么可能是供奉堂的人呢?”

“唐大哥谬赞了,秦某当时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秦城在一旁被夸的不好意思道。

邹智瞪大眼睛看着秦城好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弥陀佛。”枯智颂了一声佛号,道:“原来当年的秦大勇施主就是现在的秦城施主,秦施主不必过谦,当日一战秦施主所救何止百人,实在是功德无量,贫僧刚才还断言秦施主罪孽深重,真是罪过罪过!”

秦城一见自己的危机解除了,他笑道:“大师言重了,罪魁祸首其实是供奉堂的那些人,我被他们陷害,而大家被他们蒙蔽,都是受害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师弟所言不错,可恶的是那供奉堂,而并非大家。”蓝天和笑道。

“不错。”南宫正也赞同道。

云火谷副谷主姚程皱眉道:“那些供奉堂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我们各派的叛徒,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些人,否则他们再用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也就只有中招的份。”

“嗯。”唐晓枫点点头,看向秦城道:“秦兄弟,接下来就由你说一说你所遇到的事,让我们大家分析一下。”

“好,事情是这样的,我那天”秦大勇点点头,将那天怎么遇到假的姜晓筱和怎么被骗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众人听得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儿,唐晓枫先开口道:“从秦兄弟所讲来看,那个假的姜晓筱似乎对其余五派的事非常了解,姜姑娘,你们藏身的地点是在秦兄弟所说的纸花巷一十四么?”

“没错。”姜晓筱点头道:“听秦、秦大哥所说,他碰到那个假的姜晓筱时我们应该已经在赶往施恩寺了。”

“嗯。”唐晓枫点点头,分析道:“这样一来的话,我觉得我们六派派出的人中恐怕真的有一个人是叛徒。”

众人闻言一惊,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邹智问道:“可是除了姜姑娘其他人不是都死了么?”

“假死也是有可能的。”姚程在一旁皱眉道。

“那会是谁呢?”邹智又问道。

唐晓枫摇摇头,道:“不知道。”随即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秦姑娘,那个假秦城的信物是谁检查的?”

众人闻言也都振奋起来,对啊,假秦城手里拿的信物肯定是假的,这样一来他就需要有人给他打掩护,那么掩护那人就一定是叛徒!想到这里,大家瞬间都看向姜晓筱。

姜晓筱虽然瞎了,但是这么多人的目光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她面带回忆的回答道:“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应该不是木师兄,木师兄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

唐晓枫闻言点点头,确实,以木杰的性格不会在乎那个信物的真假。

“应该也不是戒言师兄,戒言师兄一向谦让,他不会第一个去接那块白玉令牌,至于冯师兄还是邹师兄,我实在记不清了。”姜晓筱摇头。

“怎么能记不清呢?”邹智急道:“你再想想,我儿子一定不会是叛徒的。”

“那邹长老的意思是冯天术会是叛徒喽?”南宫正似笑非笑的看向邹智。

邹智哼了一声,道:“我可没那么说。”

“南宫门主,其实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唐晓枫笑道。

“唐少堡主但说无妨。”南宫正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唐晓枫道:“那在下就得罪了,恕我直言,冯天术确实是这四人中最有嫌疑的一个,因为他与那个假秦城的战斗没有人看见,而且据姜姑娘所说,他们四个出去后就看见冯天术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是不是,姜姑娘?”

“没错。”姜姑娘点点头。

唐晓枫一笑,继续道:“如果叛徒在另外四人之中,那在其他人眼睛盯着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将戏演好,要做到假死这太难了。”

“没错。”邹智大声赞同道。

南宫正紧皱眉头,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天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谁也不知道朝廷会许以什么样的重利,而且刚刚所说也只不过是我的分析而已,南宫门主不必当真。”唐晓枫笑道。

“嗯,我知道。”南宫正点点头,又开口道:“诸位,难得我们大家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不如谈一谈下一步该怎样应对供奉堂这一伙人,如何?”

“嗯,有理。”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蓝天和笑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吩咐人备好酒菜,今日诸位便在我五行宫留宿一晚。”说罢便吩咐宋恪去准备。

几人讨论供奉堂的解决问题一直讨论到深夜,秦城也参与其中,这次被算计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谋略还是不足,众人都回去休息后,秦城有些睡不着,便一个人跑到屋顶上赏月,突然,秦大勇察觉似乎地上有一人影掠过,秦城心中生疑,便悄悄跟了上去,前头那人并没有察觉,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秦城认得这里,这里是放废弃物品的地方,就是白天都没有人来,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人会来这,那人影似乎在等什么人,在那里来回踱步,秦城突然感觉这人影似乎很熟悉。

终于,在那人影转身的时候,秦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居然是杨凌!秦城心里更加疑惑,杨凌为什么半夜会跑到这里来呢?

忽然秦城又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又有人来了?”秦城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杨凌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一脸喜色,不禁向前迎了几步,终于另一个人影也出现在了秦城的视线里。

“嗯?女人?不会是”秦城皱起了眉,他心中想到了一个非常不愿意见到的可能。

然而事与愿违,秦城见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场景,那个女人果然是凌倩!杨凌与凌倩一见面便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秦城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一叹:“难道杨师兄恢复是因为这个么?”看着已经缠绵在一起的两人,秦城暗叹一声,悄悄的离开了。

秦城知道杨凌与凌倩才是真心相爱,但凌倩已经嫁为人妇,他们这样做已经有悖道德,不过秦城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是存有私心的,如果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宋恪,那杨凌与凌倩就都毁了,两人会被逐出五行宫,甚至还会有更严厉的惩罚,那么杨凌或许还会变成一个醉鬼,而韩龙呢?他也会再次变得颓废,还有杨凌的名声,他曾经的名气甚至大过宋恪,受五行宫众弟子敬佩,秦城本以为他依旧是个坦荡君子,然而没想到他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秦城又回到了那个屋顶,看着清冷的明月他叹了口气,难道身不由己就是江湖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秦城站在一个小凉亭里面,昨夜想了一宿,他觉得还是应该尽早的阻止这件不光彩的事,但是这件事他不能同别人说,最好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最好,于是秦城思来想去,先去找了凌倩,为什么去找凌倩呢?因为从心底里秦城还是不想伤害杨凌,所以他想先和凌倩说,如果凌倩能被他说动,那么自己也不用再去面对杨凌了。

“你找我?”凌倩走了过来。

“额是啊。”秦城对于此事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额凌师姐,请坐。”

凌倩坐到小石凳上,面带疑惑道:“有事?”

“嗯~”秦城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脸正色道:“凌师姐,你和杨师兄的事我知道了。”

凌倩闻言脸色变得刷白,但还是强自镇定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秦城深吸一口气,道:“昨夜你们私会被我恰巧撞见了。”

凌倩沉默了片刻,她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是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么?去告诉宋恪?”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秦城摇头,小心斟酌着语句道:“我希望凌师姐你能和杨师兄就此停止,不要再这样错下去了”

“不可能!”凌倩的语气十分坚决。

“为、为什么?”秦城问道。

“我与杨师兄才是珍惜相爱的,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凌倩的话掷地有声。

秦城皱眉提醒道:“可是你已经嫁给宋恪了。”

“那是宋恪和他师父设计好的!他们算计了我和杨师兄,我根本不爱他!”凌倩越说越激动,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秦城沉默。

凌倩却仍然激动的说道:“再说你凭什么管我们?你以为现在身份提高了就可以管这个管那个了么?我告诉你,我凌倩不会听你的!要不是当初杨师兄为你说好话,你这种外门弟子我连理都不会理!杨师兄替你卖面子,现在呢?你身份上来了就大义凛然了?杨师兄拿你当朋友,你拿杨师兄当什么?偶对,现在我们都是你的晚辈,都是你的师侄!”

“好了,不要说了!”秦城终于爆发了,他道:“我从来没没把你们当晚辈,我也拿杨师兄当朋友!可正因为我拿杨师兄当朋友,所以我才这样劝你们,这样会害了杨师兄,会害了你们!”秦城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一番话好像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

面对秦城的爆发凌倩沉默了良久,随后她执拗道:“随便你怎么说,我为了杨师兄可以连命都不要,我相信杨师兄也一样。”说完她一擦眼泪,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凌倩离开的背影,秦城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大恶人,他露出苦笑,发现自己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秦城决定先暂时放弃这件事,同凌倩说的这些话,在面对杨凌时可能一句都说不出口,杨凌是最早给他照顾的内门弟子,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都是真心相处,在杨凌面前,他说不出硬话。

秦城一个人慢慢走在五行宫的路上,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青木堂,他走了进去,来到了韩龙的炼丹房。

“呦,你小子怎么来了?”韩龙看着秦城一脸笑意。

秦城看着开心的韩龙,心道他应该还不知道杨凌和凌倩的事,秦城也没打算告诉韩龙,毕竟以韩龙的性格,知道这件事后说不定会把杨凌关起来也不一定。

“来看看韩师兄。”秦城微笑道。

“不对吧?我看你的表情应该不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韩龙看出了问题,他有些疑惑道。

“真没事。”秦城露出笑容,随后他转移话题道:“韩师兄最近可炼出什么丹药?”

提到丹药,韩龙瞬间来了兴致,道:“说起丹药,老夫最近又想出了一个丹方,今日刚好配齐了药,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再炼一回丹?”

“好啊。”秦城点头,反正他没什么事,又在为杨凌的事烦心,能找点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来来来。”韩龙大喜,把秦城带到了里边的炼丹房。

大约六七个时辰之后,炼丹房里传来韩龙惊喜的声音:“成了!哈哈!”

说罢他一拍秦城的肩膀,道:“行啊,你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办事还是这么熟练。”

秦城笑了笑,不过他看了看韩龙手中黑乎乎的丹药,忍不住问了他十五年前就想问的问题:“额韩师兄,你说这东西里面还有那么多石头,它能吃么?”

“诶,这你就不懂了。”韩龙不在乎道:“石头也是其中的一味药,它和那些草药必须相互配合,缺一不可,而且他既然是药,为何不能吃?”

“额”秦城不再多言了,既然说能吃就能吃吧,反正韩龙都吃了那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事。

“怎么样,到时候分你一颗?”韩龙好心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秦城连连摇头,他才三十多岁,对什么长生可没什么兴趣。

“也好,你这个年纪也用不着这种东西。”韩龙将丹药仔细收好,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秦城道:“你去看过那些外门弟子么?”

秦城一愣,他本来很早就想去看看魏晓峰他们了,但是其他事接连发生,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他摇头道:“打算去看看的,但因为坤州那件事给忘了。”

“嗯。”韩龙点点头,道:“其实就是回去看也看不到多少人了,那个叫李思义的你记得吧,他已经被派出去当掌柜了,还有那个江什么哦对,江槐也是,那个叫宋成的倒是还在宫里,现在已经是一个小管事的了。”

秦城露出了笑容,往日的师兄弟们都能过得好他也替他们高兴,但韩龙为什么没有提魏子峰呢?于是他问道:“韩师兄,那魏子峰呢?”

韩龙皱起了眉,缓缓道:“那个魏子峰,他在八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秦城吃惊,问道:“他在哪里失踪的?”

“就在五行宫。”韩龙回答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魏子峰怎么会无故失踪呢?”秦城皱眉道:“正常来说外门弟子出宫都要有内门弟子陪同,难道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韩龙摇头,道:“没人知道,而且因为魏子峰是个外门弟子,五行宫又没有什么损失,这时也就这样过去了。

秦城闻言沉默,又是因为外门弟子么?

又过了一会儿,秦城离开了青木堂,他决定去看看宋成,顺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来到外门弟子的区域,秦城打听了一下,找到了宋成现在的位置,此时他正在带着一队外门弟子干活。

“宋师兄。”秦城老远就笑着打招呼。

“嗯?”宋成转身,看到秦城后脸上的疑惑瞬间转变为惊喜,道:“大勇!”

宋成知会了一下干活的外门弟子,然后快步向秦城走来。

来到秦城身边,宋成激动道:“大勇,哦,不,要是按辈分的话,我得叫你师叔了。”

秦城一笑,道:“宋师兄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在大家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秦大勇。”

“好!”宋成一拍秦城的肩膀,道:“一晃我们已经有十四五年没见了吧?”

“是啊。”秦城点头,感慨道:“宋师兄,真怀念我们当初一起干活的日子啊!”

“不说这个了。”宋成摆摆手,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不是比过去好多了么?”

秦城一笑,没有做过多解释,但在他的心中,最快乐的日子仍是在五行宫做内门弟子,他道:“宋师兄过得不是也很好么?是王主管提拔你的?”

“他?”宋成一声冷笑,道:“那老货能看上我们?大勇你还不知道吧,你走后不久,那个王主管就又找了个地方把贾老实推荐了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贾老实把那家店给经营黄了,连例钱都交不上,宋副宫主能饶他么?当即就派执法弟子去抓他,但这小子还挺机灵,提前跑了,但他跑了不要紧,王主管跑不了啊,就这样王主管跟着受了牵连,已经被宋副宫主打发回去养老了,这不,他一走,咱们这些人才能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嘛。“

听宋成说了一通,秦城才知道王主管已经不干了,贾老实那件事秦城当年也是听宋通所过的,但倒是没想到贾老实居然跑了,最后反倒是王主管受罪,他问道:“宋师兄,怎么我听说魏子峰不见了?”

宋成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城,道:“这事你都听说了?”

“嗯,我听韩长老说的。”秦城点点头。

“噢。”宋成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失踪了么?都八年了,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

秦城见状道:“宋师兄,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怎么一个外门弟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呢?”

宋成看了秦城一眼,又左右看了看四周,低声对秦城说道:“大勇,这件事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和别人讲啊!”

秦城看宋成神秘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一些内幕,于是他点头道:“你放心,宋师兄。”

宋成又压低了些声音,道:“其实要我看有很大可能魏子峰是自己离开的。”

“哦?”秦城诧异的看着宋成。

宋成继续道:“其实在他失踪之前,他就经常在我面前念叨着这里太无聊,没意思,拘束,不自由之类的话,话里话外都透着想要离开的意思,当初我也没在意,但没想到过了一阵子这家伙竟然真的失踪了,但是这事在内门弟子调查的时候我没有说出来,毕竟我如果说了这些,那魏子峰肯定会被认定为叛逃,执法弟子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但这样的离奇失踪就不会查的那么紧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宋成做的没错,如果真要说了,魏子峰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可是魏子峰已经在这里呆了六七年,为什么会有突然想要离开的念头呢?还有他是怎么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而离开的呢?秦城不得其解,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确定魏子峰不是遇到什么危险,秦城也就放心了。

又与宋成聊了一会儿,秦城便离开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秦城看着外面的月色,今晚杨师兄和凌倩还会见面吗?不知道凌倩将自己找过他的事告诉杨师兄以后,杨师兄会怎么样看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秦城除了每日必须的修炼外便是去韩龙那里炼丹来打发时间,其实第二日他就碰到了杨凌,杨凌还是同往常一样,看来凌倩并没有把那件事告诉杨凌,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一天,青木堂韩龙的炼丹房。

“咦?成了!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在炼丹上有点天赋嘛!”屋内传来韩龙惊喜的声音。

“侥幸,侥幸!”秦城的声音也透着兴奋。

今天同往常一样,秦城来找韩龙炼丹,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丹是由秦城主要负责,而韩龙负责打下手,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城第一次就炼丹成功,这也让他振奋不已。

其实这两人里面最高兴的却是韩龙,韩龙喜好炼丹,但五行宫里却唯有他一人喜好此术,其他几位长老虽然也对这感兴趣,但都仅仅是吃丹,对炼制却是一窍不通,所以一直以来韩龙都甚是孤独,如今秦城对这感兴趣,又愿意学,不管水平怎么样,韩龙现在好歹能找一个能聊到一起去的人,自然是大为高兴。

就在两人畅谈刚才炼丹的经验时,有一内门弟子求见,韩龙让其进来。

那内门弟子一进门便向二人行礼,并道:“弟子见过韩长老、秦师叔,秦师叔,宫主有急事要找你,请你速去一趟。”

“急事?”秦城心中疑惑,毕竟自那件事结束以后蓝天和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不然他也不会闲到与韩龙学习炼丹之术。

“既然是宫主叫你你就赶快去啊!”韩龙催促道:“要是没什么事就快去快回啊!”

“放心。”秦城一笑,同内门弟子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秦城与那内门弟子来到了蓝天和的书房,一进到书房,秦城一愣,原来宋恪也在这里,因为杨凌与凌倩的关系,秦城每次一见到宋恪,都会有种莫名的尴尬。

“蓝师兄,找我有事?”秦城上前行了个礼,问道。

“哼!”蓝天和身旁的宋恪轻哼一声,他一向对秦城的辈分有很大的的敌视。

秦城见了没有任何表情,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同宋恪翻脸。

蓝天和也没有说宋恪什么,他严肃道:“秦师弟,木枫堡出事了。”

“什么事?”秦城问道。

蓝天和沉声道:“木枫堡少堡主唐晓枫七天前在震州落雨台遭人截杀,已经身亡!”

“什么!”秦城脸色瞬间变了,他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城咽了一口唾沫,确认道:“蓝师兄,你、你刚才说什么?”

“唐晓枫,死了。”蓝天和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啊!”秦城有些呆滞的摇头道:“唐大哥怎么会死呢?这绝对不可能!”

蓝天和见秦城这个模样,他叹了口气,道:“秦师弟,我知道你与唐晓枫关系甚密,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

秦城闻言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问道:“是供奉堂干的?”

“十有**。”蓝天和点点头,道:“供奉堂做事,我们一向抓不到证据,但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嫌疑最大。”

秦城闻言狠狠地攥住了拳头。

蓝天和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秦师弟,唐晓枫的葬礼在下个月的二十三,你与唐晓枫关系最好,我决定便由你去震州参加葬礼,你意下如何?”

这时一旁的宋恪闻言急道:“师父,不是说好了让我去么?”

“你去什么?”蓝天和皱眉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此次去震州还另有要务,你不合适。”

“可是师父”

“好了!”宋恪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蓝天和直接打断,见蓝天和的表情宋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皱着眉在一旁站着。

“我去。”秦城点点头,回答道。

“好。”蓝天和点点头,道:“此次去震州其实与去坤州一样,就是要你好好调查唐晓枫死亡一事,尽快挖出供奉堂的人。”

“我知道了。”秦城郑重地点点头。

第二日一早,秦城便早早出发去了震州。

京城六扇门,此地是全京城的老百姓最怕的地方,传说只要进了六扇门的大牢,便没有人能脱罪,今日的六扇门格外的忙碌,不断有小吏往这里输送着情报。

一房间内,一女人正整理着这些情报,如果秦大勇在这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女人便是当初骗他的假姜晓筱。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官衣的大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六扇门捕头何凡。

“怎么样?”何凡走上前去,拿起一封情报随意的翻看道。

“各大派派出的人都查的差不多了,全在这,你自己看看吧。”说罢假姜晓筱递给何凡一张纸,纸上写着一排排的名字。

何凡接过纸张,仔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样,这次要对谁下手?“假姜晓筱随意的问道。

“还没决定。”何凡也是随意的回答着,突然他“咦”了一声,奇怪道:“这次五行宫还是派这个秦城来?”

“对啊。”假姜晓筱点点头,问道:“怎么?你对这秦城也有了解?”

“了解?”何凡冷笑一声,将纸张放回桌子上,道:“我太了解了,当初就是我查出来的这个人的资料,还记得十一年前邪道围攻江湖大会时这小子打死了两个邪道堂主,又伤了两个,大人便对这人产生了兴趣,命令我调查一番,我本以为这小崽子武功了得,必然是江湖中的成名高手,可是我翻遍了所有江湖高手的记录,没有一个人和他吻合,因为这事大人还将我训斥了一顿,经大人的提点我才在五行宫的外门弟子记录上找到了他,谁能想到他武功高强竟然会是个外门弟子呢?后来听说他犯了五行宫宫规,已经被逐出五行宫,谁成想居然是假的,再出现时他已经改名为秦城,并且被明鸿真人收为徒弟,不过我怀疑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是明鸿真人的弟子,外门弟子只是在糊弄人罢了,毕竟从他的武动来看,他修炼的应该是五行宫的至高武学《仙授阴阳神功》。”

“原来如此。”假姜晓筱点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话说回来有秦城参与的话事情就变得难办太多了,毕竟以他的武功,,我们那些供奉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我们还是应该想办法解决秦城这块绊脚石。”何凡皱眉沉思一会儿,忽然抬头说道:“你说,能不能将这个秦城收为己用呢?”

一路星夜兼程,秦城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了离木枫堡最近的城--江枫城。

来到江枫城时已经是傍晚,秦城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后天便是二十七,秦城决定明天就去木枫堡,他将包裹放好便下楼吃饭。

“客官,你要点什么?”伙计上前问道。

秦城说道:“一屉包子,再切一些牛肉,上几个小菜。”

“客官不来点酒么?我们这的杏花村不错的。”伙计推荐道。

“不必了。”秦城摇头。

“那好嘞!客官您稍候。”

因为秦城点的菜都是现成的,不用花什么功夫,所以伙计很快便将菜都上齐了。

“客官,您的菜都上齐了。”

秦城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吃起来,在赶路时还不觉得什么,但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唐晓枫的遗体,秦城的心情不免压抑起来。

正在这时,邻桌的吵闹声打断了秦城的思绪:

“呔!你这小贼!老子这见衣服可是崭新的,今日刚穿出来便被你这没用的东西撒上了酒,你说,今天这事怎么办?”

“这位大爷,您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明明离你很远,根本就没有碰到你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嗯?”秦城一愣,为何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他转头一看那争吵的两人,顿时大为惊讶。

“贾老实?”秦城十分惊讶,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贾老实。

此时的贾老实要比当年的样子更老一些,眉宇之间似乎也是多了一分凄苦而少了几分傲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穿着这客栈伙计的服装,他是这家客栈的伙计么?秦城进来时倒是没注意,此时贾老实正被一大汉揪着不放,听那大汉的意思是贾老实在收拾桌子时不小心碰到了正在倒酒时的大汉,导致酒洒到了大汉的衣服上。

这时这客栈的掌柜连忙跑了过来,冲着大汉恭敬道:“这位客官,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大汉怒道:“你们怎么招的伙计?没长眼睛是吧,看看,看看,把老子的新衣裳都给弄脏了!”

“哎呦!”那掌柜的对贾老实大怒道:“贾二,你是怎么干活的?还不快给这位客官道歉?”

贾老实则委屈道:“掌柜的,我已经给这位客官道过歉了,但是这酒真不是我洒的,我当时在邻桌擦桌子,根本碰不到这位客官的。”

“放屁!”那大汉一挥拳头吓得贾老实一哆嗦,道:“不是你洒的难道是老子自己洒的?今天我把话就撂在这,我这件衣服三两银子买的,我也不向你多要,你赔我三两银子!”

“啥?三两银子?”贾老实的脸色变的更苦了,他哀求道:“客官,我就是个客栈伙计,我也实在拿不出三两银子啊,求求客官,你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大汉大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老子讹你钱喽?老子是那样的人么?嗯?”大汉那凶神恶煞的脸都要贴上贾老实了。

贾老实连忙道:“不是,不是!”

客栈掌柜看这大汉在这里大声嚷嚷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这样是会影响到生意的,于是他也帮着贾老实道:“这位客官,您看他就是一个小伙计,哪能拿出二两银子啊,这样,客官,您少要点,就当可怜可怜他,行不?”

那大汉看着鼻涕眼泪都已经出来的贾老实,点头道:“好!那我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这样,给我拿二两银子今天这事就算完!”

“二两?”贾老实苦着脸道:“二两我也拿不出来啊”

“二两你也拿不出来?”大汉大怒,直接给了贾老实一个大巴掌,骂道:“你这个穷鬼!”打完一指客栈掌柜,道:“那你替他给!”

客栈掌柜刚目睹贾老实被打一巴掌,心中正害怕,却见那大汉的手过来,还以为是要打自己呢,吓得他瞬间往后一躲,等听到大汉说的话才放下心来。

客栈掌柜的动作倒是把大汉给逗乐了,笑骂道:“看你那熊样!”

客栈掌柜哪愿意给贾老实垫那份钱啊,他这是小客栈,一个月下来才能挣几个二两啊,于是他咽了口唾沫,试探道:“客官,这个,你看再少点行不?”

“少个屁!你这么大个客栈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大汉握着贾老实衣领的手再次攥紧,好像随时都会再打贾老实几个巴掌。

“别别别!”贾老实吓得胆战心惊,转头冲客栈掌柜哀求道:“掌柜的,你就先给他二两银子吧,我,我以后都不要月钱了,我以后给你白打工,我不想再挨揍了。”

客栈掌柜却摇头道:“不行!你一个月才有多少月钱啊,这个钱我不能出。”

“呦呵?”那大汉向贾老实怒道:“你掌柜的不帮你出钱,你说该怎么办呐?”

“客官,我、我真的没钱啊!”贾老实眼神中似乎带着绝望。

“好,没钱是吧!那老子就打到你有钱为止!跟老子出来!”那大汉似乎也是失去耐心,就要拉着贾老实往外走。

“客官,客官!你放过我吧!”贾老实惨叫,希望大汉能放过他。

大汉依旧不为所动,带着贾老实往外走,在场虽然有很多人围观,但都没有上前帮助贾老实。

“等一下,围观的众人中走出了一身穿黑衣的男子,他就是秦城。

“嗯?”那大汉停下来,歪头打量了秦城一番,没好气的问道:“干嘛?”

秦城一指贾老实,道:“他欠你的二两银子,我替他还了。”说罢直接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向了大汉。

大汉接过飞来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喜色,他举起贾老实道:“看来你运气不错嘛?”说罢将贾老实往地上一扔,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客栈。

而贾老实初时还在为有人能帮他还钱而感到高兴,但当他看到秦城的这张脸时脸上刚刚泛起的喜色也立刻消失,换上了更为惊恐的表情,他虽然被大汉扔在了地上,但却没有立刻爬起,而是依然呆呆的看向秦城。

秦城看着如此模样的贾老实微微皱眉,走上前去,伸出手来,道:“起来吧。”

贾老实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片刻后,两人已经坐在了一张桌上,秦城脸色淡然的在吃着东西,而贾老实则显得局促不安,两人也不说话,就一直保持在这个状态,客栈掌柜与伙计们不时偷看秦城二人。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贾老实终于忍不住了,他壮着胆子开口道:“你、你是来抓我回去的么?”

秦城看了一眼贾老实,道:“为什么要抓你回去?你刚才的样子不是比抓你回去更惨么?”

贾老实沉默一会儿,他露出苦笑道:“是啊!有时候真的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逃走,乖乖的被抓回五行宫,也许会更好。”

“想开点吧。”秦城夹了一片牛肉放在嘴里,道:“如果当初你跟着回去,那么现在你应该早就投胎了,你应该知道五行宫的规矩的,不过,因为你逃了,所以王主管受了牵连。”

贾老实又是一阵沉默,道:“我对不起王主管,我当初真不是东西。”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秦城看了贾老师一眼,道:”你现在似乎后悔了?“

贾老实此时好像换了一个人,他淡然了许多,不再像是刚才那般害怕,他点点头回答道:“在外面的遭遇让我时常想起在五行宫的日子,回想起我当初对你们的态度,现在想想真的不应该,你们现在应该都过的都很好吧?尤其是你,我能看出你似乎已经脱胎换骨,其实你一直都很优秀,优秀的让我嫉妒。”

秦城没有对贾老实的夸奖做出回应,而是说道:“宋成在外门当了个小主管,李思义和江槐被派出去做了掌柜,其他人现在也都过得不错。”

贾老实闻言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道:“他们果然都是好样的,对了,魏子峰呢?他现在在做什么?还记得当初他是第一个公开表示讨厌我的。”

“他,八年前失踪了。”秦城想了想说道。

“失踪?”贾老实一皱眉,显然他对这事有万千的疑问,但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两人又是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阵,又是贾老实不甘寂寞的先开口了,他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的事肯定不感兴趣,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给你听,因为在这里也就只有你能听懂那件事了。”

秦城看了贾老实一眼,没有说话。

贾老实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如果我说,我当年那件事,就是当年玉佛镇的产业不是毁在我的手里,你信不信?”

贾老实一脸认真的看向秦城,但秦城却并未有任何表示。

贾老实苦笑一声,道:“当年我被王主管提携,派去了玉佛镇,那里的产业虽然不比灵山镇,但也是比较红火,我自然是兴奋异常,待我过去以后,马上要退下来的老掌柜庞谷闲待我也十分十分热情,很认真的教我经营之道,我以为那是因为我是王主管的鼎力推荐的原因,就这样过了半年,庞谷闲就将那个产业彻底的交给了我,然而当我接管了账簿以后,很快我就发现账簿中有极大的漏洞,接着便发现自我接手的第一天起,产业的客人减少的就非常厉害,不久之后就已经一个客人都没有了,我发现有古怪,就彻底的检查了整个产业的账目,发现这里早就已经入不敷出,而庞谷闲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空壳,所有的银子都已经被他自己收入囊中,这半年来的所有客人都是他在向我一个人展示而已,原来我早就中了他的圈套“

秦城在一旁听得皱眉,他问道:“你为何不讲这件事禀告给宫里?”

“我何尝不想禀告?”贾老实苦笑道:“奈何这庞谷闲将一切都准备的天衣无缝,就算我已经察觉,却也无法拿出证据,而且一开始我也有些异想天开,我觉得以我自己的能力,未尝不能使这家产业起死回生,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失败了,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让我逃了出来,一路辗转,才到了震州。”

秦城沉默,没想到贾老实的事居然也有这么多的蹊跷。

“呼!”贾老实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笑道:“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事终于说了出来,其实我无数次做梦回到在五行宫当外门弟子的时光,无数次的回想如果在那时在某些事上我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会更好。”

“有人曾经说过,做错小事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要在大事上做错。”秦城看着贾老实平静道。

贾老实看了看秦城,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秦城说道:“我得去看看掌柜的还要不要我。”说罢他走向了客栈掌柜。

“掌柜的”

“贾二啊!”贾老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打断,道:“那个大汉一看就不像好人,难保他不会再来找上你,我这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我看这样吧,这个月的月钱我结给你,你就离开这吧!”

掌柜的像是商量的语气,但却已经将早已准备好的月钱拿了出来。

也许是见到秦城后让贾老实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仅仅是一笑,将月钱接过揣到怀里,什么也没说便又转身来到了秦城的面前。

“我被开除了。”贾老实声音中也不没有多少伤感。

“需要我帮忙么?”秦城问道。

“不需要。”贾老实摇头,笑道:“我多少也在这里待了三年,活下去还是很轻松的,今天要谢谢你的二两银子,我先走了。”

秦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贾老实便转身离开了客栈,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这条街。

秦城三两口的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柜台前,看向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见状有些不自然,他开店这么多年,本能的觉得秦城不好惹,他有些不自然的笑道:“这、这位客官,我们真的是小本买卖,小的也有家要养,实在是惹不起那种人呐!小的也对贾二不薄了,这、这才月中,小的就给了他整月的月钱,至于其他的,小的是真的无能为力呀!”

“掌柜的误会了。”秦城一笑,道:“我只是想问问,木枫堡离这里远不远。”

“啊啊?”客栈掌柜一愣,随即马上道:“不远不远,骑马的话,来回只需要三个时辰。”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笑道:“谢谢掌柜了。”说罢便上楼会自己的房间去了。

“客官不用客气!”待秦城上了楼,客栈掌柜才算缓了一口气,他一擦脑门,发现已经是汗珠连连。

江枫城的另一边,贾老实在江枫城的街道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非常破旧的居民区,这里就是贾老实的家了,他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没错,贾老实的门没有上锁,也不需要上锁,因为在这片居民区有小偷却不会进小偷。

回到家的贾老实一下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屋里却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熟人见面,有了感慨?”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贾老实大惊,但很快他就又平静了下来,贾老实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屋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人,看身形还是个女人,他冲那女人道:“你们六扇门的人难道从来不会敲门吗?”

那女人浅笑一声,道:“你的门又不锁,我为什么不能进出呢?”

贾老实沉默下来,向后一仰又躺在了床上。

“怎么?熟人见面学会深沉了?”那女人又是一声轻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露出了真正面目,如果秦城在这里的话,他应该能一眼认出这个女人,她就是在坤州骗过秦城的假姜晓筱,假姜晓筱走到桌旁坐下,问道:“秦城的表现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切都在你们预料之中。”贾老实躺在床上说道。

“我要听你们的谈话内容。”假姜晓筱说道。

“你们六扇门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用问我?”贾老实敷衍道。

“贾老实!”假姜晓筱的眼神一凝,淡淡道:“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六扇门的一员!与秦城见了一面就想回五行宫了?你觉得你回的去吗?这些年你做的事如果被江湖人知道的话,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再说,难道你忘了当年你快死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

贾老实一声冷笑,道:“我当然没忘!但同时我也没有忘记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必总是提这件事,我知道我回不去,我也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你如果不放心我接近秦城那你大可终止行动!”

假姜晓筱眼睛一眯,寒声道:“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么?”

“我当然知道。”贾老实坐了起来,针锋相对道:“我在和一个云火谷的死人说话!”

“找死!”假姜晓筱瞬间贴近贾老实,没等贾老实反应过来,手掌就已经掐在了贾老实的脖子上,没过多久,贾老实的脸就因为喘不过气来而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贾老实家的门再次被推开,进门的正是在客栈中大闹的那名大汉,这名大汉一见屋中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即大怒,扔下手中的草药,大叫的冲向假姜晓筱:“放开我二哥!”

“哼!”假姜晓筱的眼神中充满蔑视,一脚便将那大汉踹到一边,贾老实看在眼里,但奈何他的脖子已被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那大汉虽被踹到一边,但很快便又再次爬起,仍然是大喊一声冲向假姜晓筱,假姜晓筱毫不费力的将大汉打趴在地,并且一脚踩在大汉的背上,大汉便爬不起来了。

被死死掐住脖子的贾老实此时已经有些失去意识,再这样下去,他便必死无疑。

“二哥!”地上的大汉看着已经快要翻白眼的贾老实大声吼叫。

这时假姜晓筱松开了手,重新恢复呼吸的贾老实本能的大口的进行呼气吸气。

“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吧!”假姜晓筱警告一声,随即离开了贾老实的房子。

“二哥!”趴在地上的大汉恢复了自由,他赶紧爬起来紧张的看着贾老实,急道:“二哥,你怎么样?”

贾老实还没缓过来,但他向大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大汉见状松了口气,愤怒道:“二哥,那是什么人啊?哪天别让我碰到了,让我碰到了定叫那娘们好看!”

“好了。”贾老实缓了过来,摆手道:“听我的,再见到那女人就躲远点,那女人会武功,你打不过她。”

“行,我听二哥的。”大汉点点头,道:“只要那娘们不为难二哥,我绝对不招惹她!”

贾老实一笑,道:“你来干什么?”

大汉闻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我看今天在客栈里好像有两下手重了,所以买了点药给二哥。”说罢他捡起刚才扔在一旁的药递给贾老实。

贾老实心中一阵感动,笑道:“你那两下子能伤到你二哥?都是皮外伤,三两天就好了,倒是你,那娘们打你打的挺重吧?这药你拿回去用吧。”

“我没事!”大汉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你看,啥事没有。”

贾老实看着大汉被弄得满是灰尘的脸,心中一阵波动,他正色道:“阿宏,想过以后干什么吗?”

“啥意思?”那名叫阿宏的大汉疑惑的问道:“以后不还是跟着二哥干吗?”

贾老实一拍阿宏,道:“我是说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愿望,比如说结婚生子什么的。”

“哦!那当然有了。”阿宏笑道:“以后等挣了钱,从这搬出去买套好宅子,再娶个三四个老婆,生七八个孩子,要是真能这样,那我可得美死了。”

“没想到你小子愿望还不小。”贾老实笑骂一声。

阿宏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感兴趣的问道:“诶?二哥你有啥愿望?”

“我啊……”贾老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也一下暗淡了许多,但很快他便恢复过来,笑道:“和你的差不多。”

“真的?”阿宏很高兴,笑道:“那到时候我们的房子买在一块,在比一比谁的孩子更多,二哥,在这方面我可不服你。”

“你小子!”贾老实随意的拍了一下阿宏,很好的掩饰了心中的落寞。

“诶?二哥,你说咱们的愿望能实现么?”阿宏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的问贾老实。

贾老实又是一愣,随即他拍了拍阿宏的肩膀,同样正经道:“你放心,二哥肯定能让你梦想成真!”

“太好了!”阿宏又高兴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半天,阿宏才又想起什么一样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贾老实。

贾老实疑惑的接过一看,原来是二两银子,他问道:“这是客栈的那二两?”

“是啊!”阿宏点头,道:“刚才一直想说,忘了。”

看着这二两银子,贾老实又想起了秦城的脸,不禁有些愣神。

“二哥,咱为啥要骗那人啊?你和他有仇?”阿宏疑惑的问道。

“没有。”贾老实摇摇头,看着阿宏的疑惑的眼神,笑道:“但就是看他不爽!去!拿这二两银子去买点好酒好菜来,咱俩好好的喝一顿!”

“哎!好嘞!”阿宏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咧着大嘴就跑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秦城离开了客栈前往木枫堡,不过他并没有退房,因为他要留在这查清唐晓枫的死因,秦城已经暗暗做出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为唐晓枫报仇。

大约一个半时辰左右,秦城骑着马抵达了木枫堡,木枫堡依山而建,就如一座小城一般,此时木枫堡的大门都已经换上了纯白的灯笼。

“来者何人?”守在门外的两名木枫堡弟子见到秦城,其中一人上前询问道。

秦城一拱手,回答道:“在下五行宫秦城,前来拜祭唐师兄。”

门口的两名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露出了疑惑,给各路英雄发的帖子上写的是二十三,没想到二十二这天就有人来了,其中一名弟子一拱手,道:“请稍待,我这就去禀报。

“有劳了。”秦城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木枫堡的大门打开,在众位弟子的簇拥下从里面走出一素衣女子,秦城见了那素衣女子略一失神,但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只因那素衣女子正是唐凝儿。

“秦城见过”秦城上前行礼,却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称呼唐凝儿,只好道:“秦城见过唐女侠。”

唐凝儿见到秦城似乎也是有所感慨,她道:“秦兄弟不必客气,你曾称呼晓枫为大哥,就叫我大嫂吧。”

“大嫂。”秦城点点头。

唐凝儿点点头,道:“本来迎接秦兄弟这种事应该由义父(两人成亲时认木堡主为义父)来做,但义父在这一年中连失两子,悲急之下,已经卧病在床,无奈只好由我这个妇道人家来迎接秦兄弟,还望秦兄弟莫怪。”

秦城闻言客气道:“秦城不敢。”

“那就请秦兄弟进来说话吧。”唐凝儿一欠身,道:“请。”

两人来到了会客厅,宾主落座,秦城不禁问道:“大嫂,唐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唐凝儿看秦城如此急切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道:“晓枫那日去桑海城议事,回来时途径落雨台,遭人埋伏,死在了那里”

秦城闻言牙齿紧咬,右拳死死攥紧,过了一阵,他又开口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唐大哥。”

唐凝儿看了一眼秦城,轻轻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说罢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秦城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向木枫堡内部走去,来到了唐晓枫的灵堂,唐凝儿听了一下,在外面看了一眼,才推门进入,屋内的墙边摆着一个灵位,下面摆了些供果,屋内正中央摆着一大棺材,不用说,秦城也知道里面躺着谁。

此情此景,秦城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唐凝儿走到棺材前,看着里面,轻轻道:“晓枫,大勇来看你了。”

秦城慢慢的走上前去,他终于看到了唐晓枫,唐晓枫此时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身上穿着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书生打扮,在其脖子上可以看到一道深深的伤口直直的竖向衣服里面,秦城咬着牙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在这里哭出来。

唐凝儿看着唐晓枫在一旁轻声道:“他的身上一共有一百二十四道伤口。”

“能看出来都有什么武功么?”秦城闭着眼睛道。

唐凝儿轻声回答道:“义父看过,六派武功都有,致命的一剑是天剑门的剑法。”

秦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棺材中的唐晓枫。

唐凝儿面露回忆之色,道:“我还记得晓枫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开心。”

“我一定会为唐大哥报仇,一定!”秦城目光坚定的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唐凝儿看向秦城,道:“晓枫从五行宫回来后和我说过,你已经不一样了。”

当天秦城被安排在木枫堡的一间屋子里留宿,待第二日参加过葬礼再走,当晚,秦城一想到唐晓枫便辗转难眠,于是索性练起了功,就在这时,似乎有响动传来,秦城猛地一睁眼,只见一肉掌向他袭来,秦城来不及细想,提聚内力硬接那一掌。

两人的肉掌相接,秦城顿时色变,他感受到了对方磅礴的内力,未来得及多想,那肉掌便已飞身后撤,不再进攻秦城,秦城瞬间起身,一脸戒备的看着那肉掌的主人,一头花白头发,一身灰袍,此时已经端坐在椅子上。

“阁下是什么人?”秦城沉声问道。

那灰衣老者坦然的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道:“老夫木枫堡木为雄!”

“木为雄?”秦城心中大骇,那不是木枫堡的堡主么?可是唐凝儿明明说他已经卧病在床了呀?可是秦城看木为雄此时的状态,哪有什么病?于是秦城的警惕依然没有放松,他沉声道:“可是唐凝儿已经说你卧病在床了。”

“没错。”木为雄点点头,道:“对外,我是这么说的,原因很简单,自从晓枫死后,我不相信任何人。”

秦城一皱眉,道:“木堡主不相信唐大哥结发十几年的妻子,却将这事告诉我?”

木为雄嘿嘿一笑,道:“唐凝儿这个女人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她,要不是晓枫真心喜欢她,我绝对不会让她进我木枫堡的门,再说,唐凝儿什么样,你不是自己也领教过了么?十几年前她弃你而去的事我都帮你记得呢。”

秦城对木为雄的语气感到十分不舒服,但对木为雄知道那段往事并不感觉奇怪,毕竟明鸿真人能查到的事情,木枫堡自然也能查到,甚至秦城怀疑唐晓枫也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说,想到这,秦城对唐晓枫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木堡主误会了,在下与唐大嫂并无什么越距之事,何来她弃我而去之说?倒是木堡主,既然现在已不相信任何人,为何又要来找我?”秦城淡然道。

“很简单,因为我相信晓枫!”木为雄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杰儿遇害时,晓枫就在我面前不顾我恼怒来为你求情,向我保证你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晓枫如此相信一个人,所以,我才来找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秦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木为雄继续道:“我想你应该能猜出来我为什么来找你。”

“报仇?”秦城猜测,除了这个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理由。

“没错!报仇!”木为雄咬牙道:“他们杀了我两个孩子,让我木枫堡绝了后,他们以为我会从此一蹶不振?哼哼,我偏要再搅动风云!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为我两个孩儿陪葬!”

秦城看着已经有些偏执的木为雄心中暗叹,他已经有些同情这个接近古稀之年的老者,秦城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木为雄冷笑一声,道:“很简单……”

第二日,葬礼开始,各派的人马也都来到了木枫堡,众人陆续为唐晓枫上香,唐凝儿则是身穿白衣跪在一旁,身边还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儿,那是唐晓枫的一对儿女,两个小孩儿半懂不懂的跪在那里,有些奇怪的看着唐凝儿,这副景象任谁见了都要心疼。木为雄这时也露面了,他一副老态龙钟之像,出行都需人搀扶,没说几句便是剧烈的咳嗽,在唐晓枫入葬时他更是号啕大哭,模样让众人见了无不叹息。

“唉!可怜了木老堡主,短短几个月,亲子和爱徒都惨遭毒手……”出云宗的陆醒叹息道。

“是啊!木老堡主一辈子英雄,如今却……唉!若是把我换作木老堡主,恐怕根本挺不过去。”云火谷的贺敬轩长老也是不住摇头。

“……”

秦城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若不是昨日木为雄来找过自己,恐怕秦城也会被木为雄蒙蔽,他的这副样子,恐怕也就只有现在的大哭是真的吧。

下葬结束,木枫堡准备了酒菜,秦城自然是与六大派的人一桌,这时,唐凝儿扶着颤颤巍巍的木为雄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都纷纷起身。

“别别别,大家都不用管老夫,老夫就是来谢谢诸位,能来参加晓枫的葬礼。”木为雄示意大家坐下。

“义父,这位是出云宗的陆醒长老。”唐凝儿开始为木为雄介绍起来。

“我与陆长老曾经见过,陆长老,出云宗与木枫堡相距甚远,一路辛苦了。”木为雄握住陆醒的手真诚道。

陆醒则是赶紧回道:“木老堡主太客气了,我们宗主得知唐少堡主遇害也是不停的惋惜,他比唐少堡主大不了几岁,而且当年我宗的黄潜宗主也是遭围攻而死,宗主命我一定要劝木老堡主保重身体。”

木为雄拍拍陆醒的肩膀,道:“黄宗主有心了。”

每介绍一位,木为雄就握住那人的手说些感谢的话,众人也都是劝木为雄保重身体,以大局为重之类的话。

终于轮到秦城了,唐凝儿看了一眼秦城,道:“义父,这位是五行宫的秦城,他与晓枫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木为雄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握住秦城的手,装作第一次见到的模样,道:“原来你就是秦城,晓枫曾经提起过你,很好,能来参加晓枫的葬礼,好样的!”

秦城也装作第一次见木为雄,关心道:“木堡主要保重身体。”

木为雄拍了拍秦城的肩膀,又在唐凝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向别桌。

吃过酒席,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众人都纷纷告辞,秦城也不例外,唐凝儿将秦城送出大门,秦城道:“大嫂,我不会立刻回景州,过几日我还会来拜访。”

“调查晓枫的事?”唐凝儿问道。

“没错。”秦城点点头,坚定道:“我一定会为唐大哥报仇!”

唐凝儿点点头,道:“晓枫知道你为了他的事这么尽心,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城叹了口气,拱手道:“告辞。”说罢直接转身上马离开。

唐凝儿看着秦城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才转身进入大门。

忙活了一天,终于将所有的宾客都送走,唐凝儿回到了卧室,虽然唐晓枫已经过世接近两个月,但唐凝儿一个人仍然有些不适应,她坐在床边发呆,但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总是想起秦城的身影,唐凝儿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没过一会儿,秦城的脸就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

“你还在想着他么?唐凝儿?”唐凝儿有些自嘲的心中想道:“你是唐晓枫的妻子,为何还要想着别的男人?那个人自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叫你大嫂,从未说过有关于你的任何话,难道你不明白吗?他已经把你忘了!”

唐凝儿胡思乱想着,忽然想到秦城说过他日后还会来,她突然起身来到了自己平日化妆的地方,拿出了首饰盒,翻找着什么东西,但无论唐凝儿怎么找,甚至将盒子里面的首饰通通都倒出来也找不到,她有些气馁的坐在凳子上良久,忽然她又起身,拿出纸笔,研墨,提笔在纸上画起来。

过了一会儿。

“小蝶!”唐凝儿向外面叫道。

“夫人,怎么了?”一名叫小蝶的丫鬟走了进来,问道。

唐凝儿将桌上的纸递过去,道:“明日你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小蝶纳闷的接过纸来,低头一看,疑惑道:“一支簪子?夫人你怎么想起买这东西?难道这是少堡主送给您的?”

“要你去找你就去找!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唐凝儿烦躁的打断小蝶的话,怒道。

“是是。”小蝶还从没见过唐凝儿发这么大的火,她赶紧点头称是,溜出了房间。

唐凝儿抬头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此时她秀眉紧皱,一副生气模样。

回到床上躺下,刚才小蝶的话让唐凝儿烦躁不已,无法安心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唐凝儿才慢慢的入睡,但睡梦中的唐凝儿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她毕竟是练过武的,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睁眼便是一掌,但那人影却是咯咯一笑,飘然后退。

唐凝儿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人,只听那女人笑道:“姐姐不愧是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即便生了两个孩子还是这般漂亮。”

唐凝儿皱眉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私闯我木枫堡?”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到客栈后的第二天,秦城再次骑马出了城,他已经打听清楚,落雨台就在江枫城的东边,所以他一路骑马向东赶去。

落雨台是一大块石头组成的地方,这里的路就是这块石头,秦城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他慢慢的一遍一遍的在落雨台上走着,生怕漏过什么线索,然而很快他就有些失望了,这里除了有些石头上还留有血迹以外,再没有任何发现,秦城试图从周围的东西受伤的程度来推算他们所用的武功,发现这根本行不通,看来还是需要去木枫堡问问情况,毕竟此时木枫堡一定还有叛徒潜伏在那里。

秦城回到江枫城时已是傍晚,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来到了路边的面摊,点了一碗阳春面吃了起来。

正吃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来碗面!”

秦城一愣,转头一看,竟然是贾老实,又遇上了他,这时贾老实也看向了秦城,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犹豫的坐到了秦城的旁边。

秦城一愣便恢复了神态,低头吃了一大口面,问道:“找到工作了?”

“嗯。”贾老实点点头,道:“在一个镖局扛麻袋。”

“挺好的。”秦城又吃了一口。

这时贾老实的面也端了上来,他吃了一大口后问道:“我在镖局干活的时候听说木枫堡的少堡主死了,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事吗?”

秦城看了贾老实一眼,点点头道:“对,他与我是兄弟,我要查清楚这件事。”

贾老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道:“那我能帮你什么吗?我在这里三年,对这里也算挺熟悉的。”

“不必了。”秦城摇摇头。

“不用客气的。”贾老实急道:“主要上次你帮我还了二两银子,那二两银子我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这样我的心里也好受些……”

秦城闻言放下筷子,看着贾老实问道:“你真的想帮我?”

“嗯。”贾老实连连点头。

“那好。”秦城点了点头,道:“我怀疑这件事是由一个叫做供奉堂的组织干的,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最近江枫城里的客栈接待过哪些行踪神秘的客人。”

“好。”贾老实点头,道:“不过,如果他们人数很多的话应该不会选择住在客栈,租一间民房的可能性大一些。”

秦城眼神中带着诧异,问道:“你还懂这些?”

贾老实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住在江枫城里最破的民居里头,那里有些人就时常有陌生人出没,而且都不像好人,所以我才想到这方面的。”

“嗯。”秦城点点头,道:“那就劳烦你在帮我查一查民居的事了,如果查出些眉目就到那家客栈找我,我在离开之前都会住在那里。”

“好。”贾老实点点头。

接着秦城几口吃完碗里的面,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放在桌上,道:“这顿算我请。”说罢直接离开了。

贾老实看着秦城的背影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客栈的秦城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察觉到不对,房间里似乎充满了一股幽香,他皱起眉头,先是屏住呼吸打开了窗户,随后又小心且仔细的将所有位置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同样没有少任何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进过我的房间,留下了这奇怪的味道,但却什么都没有拿走或者留下?”秦城百思不得其解。

纵然有万般不解,秦城却没有任何头绪,他也只能作罢,不过晚上他格外小心谨慎。

一夜无话,秦城清早起来便出发去木枫堡,一个半时辰过后,秦城来到了木枫堡门前,守门弟子发现是秦城,便跑进去禀报,过了好一会儿,唐凝儿才走出来。

今天的唐凝儿似乎精心打扮过,虽然一样是身着素衣,但感觉上却靓丽了不少,秦城见了眉头微皱。

“大嫂。”秦城行礼。

“不必客气。”唐凝儿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一欠身,道:“里边请吧。”

秦城点点头,两人便一路来到了会客厅。

“喝茶。”唐凝儿亲自端起茶壶来到秦城身边为其倒茶,身子似乎放的有些低,似乎想让秦城注意什么。

“大嫂不必客气。”秦城并未注意,反而对唐凝儿亲自倒茶有些尴尬。

唐凝儿的眼里再次露出了失望,秦城却丝毫没有注意,道:“大嫂,之前我就说过要来再了解情况的,不知道唐大哥在这次遇害前有没有什么其他遭遇,比如被人埋伏之类的?我怀疑那些人应该不是第一次围杀。”

唐凝儿闻言想了想,道:“应该没有,晓枫没有和我说过,而且,被人围杀这件事如果发生,晓枫也不会出门就只带那么一点人了。”

秦城皱眉,道:“那么也就是说,那些人是第一次埋伏唐大哥,而不是早有准备,那么就是有人告密了,大嫂,唐大哥去桑海城议事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说到这秦城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还记得那天木为雄和他夜谈时曾经和他说过唐凝儿也不可信,但秦城实在不愿意怀疑唐凝儿。

唐凝儿深吸一口气,道:“知道这件事的话……应该所有跟着晓枫一起去的十个人都知道吧,不过他们都和晓枫一起死在落雨台了,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尸体,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你不知道,我嫁过来以后很少过问晓枫的事,都是他回来的时候闲聊对我说的,就是晓枫去桑海城这件事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也是直到出事后才听义父说的。”

秦城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他算是有些放下心来,如果唐凝儿真的有嫌疑的话秦城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了。

秦城道:“既然这样,我想见一见木枫堡的其他高层,可以么?”

“应该可以吧。”唐凝儿不确定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但是如果说是为了晓枫的话,他们应该会同意见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嗯。”秦城点点头。

两人便离开了会客厅。

不一会儿,木枫堡的一处宅院内。

“钱长老,这位是五行宫的秦城,是明鸿真人的亲传弟子,他想向你问一些关于晓枫的事情。”唐凝儿向木枫堡长老钱佟介绍秦城并说明来意。

“在下见过钱长老。”秦城拱手施礼。

“秦少侠不必客气。”钱佟拱手还礼,笑道:“其实我早就认识秦大侠了,还记得当初在江湖大会,若不是秦少侠出手,我们大家也不会全身而退了,钱某再次还要感谢秦大侠才是。”

“钱长老客气了,那都是在下应该做的。”秦城谦虚道。

“不知秦大侠想要问何事?”钱佟问道。

秦城闻言正色道:“在下其实是想问钱长老知不知道唐大哥去桑海城议事一事有多少人知道?”

钱佟闻言皱眉,道:“秦大侠是想查木枫堡的叛徒?”

“正是。”秦城点点头。

钱佟摇摇头道:“这事不大好办。”

秦城与唐凝儿对视一眼,问道:“这是为何?”

钱佟苦笑着回答道:“这件事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去桑海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并未保密。”

“这……”秦城也皱起了眉,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的确不大好办。

秦城与唐凝儿两人出了钱佟的宅院,道:“没想到刚问第一位长老就遇到如此麻烦。”

唐凝儿面带歉意道:“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错不在你,是我想的简单了。”秦城摇摇头,开解道。

“钱长老不是让我们去问问粱长老吗?梁长老一向负责调查木枫堡内鬼一事,问问他也好。”唐凝儿建议道。

秦城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两人随即又来到了梁勤的宅院,得见梁勤后,唐凝儿又是为梁勤介绍了一下秦城和此番的来意。

梁勤闻言后微微皱眉,像是自语道:“没想到木枫堡的事居然要靠外人来查。”

秦城看了看唐凝儿,开口道:“梁长老,我只是想为唐大哥报仇雪恨。”

梁勤看了一眼秦城,点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晓枫那般护着你,不过说起来,十一年前江湖大会那件事,谢谢了。”

秦城摸了摸鼻子,道:“额,梁长老不必客气。”

梁勤道:“你有什么就快问吧!”

秦城于是正色道:“我想知道梁长老这么多年调查木枫堡叛徒的成果。”

梁勤嗤笑一声,道:“你觉得这可能么?”

“还请梁长老成全。”秦城面色不变。

“不用想了,不可能。”梁勤直接摆手,道:“调查到现在,我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会把成果给你这个五行宫的外人?”

“梁长老……”唐凝儿刚想开口劝几句,但直接被梁勤拦下。

梁勤摆手道:“不用想了,肯定不行,现在我除了堡主谁也不会相信。”

秦城闻言眼神一眯,试探道:“那么梁长老是承认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喽?”

梁勤又看了秦城一眼,嘿嘿一笑却并未作答,直接下了逐客令。

两人只好又从梁勤的宅院退了出来。

“其实这次也算有收获。”唐凝儿见秦城不说话,便开口安慰道:“至少可以看出梁长老不是叛徒啊,不过梁长老以前的脾气还不错,就是五年前才性格大变……”

“可以这样认为吗?”秦城虽然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接下来要去哪?”唐凝儿问道。

“去找左氏兄弟吧,他们应该在木枫堡吧?”秦城问道。

“不知道。”唐凝儿摇头,道:“所有人的行踪我都不清楚,都要去看一看。”

“嗯,麻烦你了。”秦城点点头,随口客气道。

虽是随口客气,但唐凝儿却觉得心中一甜,她笑道:“客气什么,对了,你要我找的这些人都是参加那届江湖大会的人吧?”

秦城点点头,道:“没错,在我想来那届江湖大会我们都是仓皇逃窜,然后受到神秘蒙面人追杀,那些神秘蒙面人应该就是供奉堂,而既然被供奉堂的人追杀过,心里也就有了怨念,我觉得他们做叛徒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嗯。”唐凝儿点点头,道:“有道理,对供奉堂有怨念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唐凝儿带着秦城来到左氏兄弟的宅院,却被告知两人都不在木枫堡,无奈两人只得离开,至此参加过那次江湖大会身份又比较高的人都已经见过了,两人又回到了会客厅。

“这样看来,梁长老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不相信我们。”秦城摇头道。

“要不,我去问问义父?请他下个命令?”唐凝儿问道。

“不必了。”秦城摇摇头,心道你去求也没用,木为雄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你,想到这,他顺口提醒道:“最近小心些。”

唐凝儿听在耳中却是又一种滋味,她轻笑道:“谢谢。”

秦城没有在意,一心在想唐晓枫的事,今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些,天色又有些晚了,他便起身道:“大嫂,今天就到这吧,待我有什么不懂的改日再来。”说罢便要拱手告辞。

“哎……等一下!”唐凝儿见秦城要走,忍不住叫住了他。

“大嫂还有事么?”秦城疑惑道。

唐凝儿走上前来,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么?”

秦城闻言眉头微皱,唐凝儿此时的语气让他有些不适。

“不知。”秦城的语气有些生硬。

但唐凝儿却并未在意,她小声道:“你、你看我的头饰。”

“什么?”秦城没有听清。

“哎呀!”唐凝儿一跺脚,干脆把头上的发簪取下,递了过去,道:“你看,这是什么。”

秦城低头定睛一看,这才了然,秦城的思绪不禁飞回了十一年前,鸡鸣庄小河边,那声“好看吗”回响在自己的脑海,但很快,秦城便清醒了过来,往事如烟,现在唐凝儿已经是唐大哥的妻子,你怎么能再想这些!

想到这秦城的心里一阵愧疚。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但秦城醒悟时,已经不自觉的将发簪接过手中,看着手中的发簪秦城一阵感慨,他用手指摩挲这发簪,突然秦城的手指一顿,良久,他的眼中露出苦笑,将发簪递给唐凝儿,道:“很漂亮的发簪。”

唐凝儿接过发簪,又将它重新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然后注视着秦大勇,轻声道:“好看么?”

秦城叹了口气,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

“等一下!”唐凝儿急声道:“这是你曾经送给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秦城停下脚步,又叹了口气,没有回头道:“那个不是我送你的,我送你的那只簪子上刻着你的名字,另外,我们都已经不似从前,十几年过去,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而你,也是两个孩子母亲了,告辞,大嫂!”说罢秦城离开了木枫堡。

唐凝儿闻言愣在了原地,“原来那枚簪子上面有我的名字,而我却一直没有发现,难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那枚簪子么?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么?”唐凝儿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呆呆的看着。

秦城心情沉重的走出了木枫堡,骑上马迅速离开。

其实秦城刚刚听到唐凝儿要嫁给唐晓枫时心里也是很不平衡的,尤其那时他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一个外门弟子,但是自明鸿真人的一番开解后秦城也就渐渐将这件事放下,而对唐凝儿的那份感情也就渐渐的淡了,不过他一直对明鸿真人对唐凝儿的评价不认同,觉得唐凝儿并不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女人,一直到与木为雄的谈话他也认为唐凝儿没有任何嫌疑,但到了今天,刚刚的那件事发生后秦城有了不同的看法,唐凝儿试图重新拾起十几年前的感情,她究竟有什么目的?秦城不想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曾经自己心目中神圣美丽的女神,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正想着,秦城突然发现前方路中间似乎站着一个人,他警惕起来,很快,随着距离的缩短秦城就已经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原来是木枫堡堡主木为雄。

秦城来到木为雄的身边,在马上拱手道:“木堡主,拦住在下的去路,有事?”

木为雄背手道:“当然,你去我木枫堡调查,老夫自然要看看你查的怎么样。”

秦城看了木为雄一眼,单单在这一件事上秦城还是很信任木为雄的,于是他坦诚道:“没有什么大的收获,说起来堡主曾经让梁长老调查过木枫堡叛徒一事?在下想向梁长老请教此事,但被梁长老以不信任为由拒绝了。”

“不错。”木为雄点头,道:“老夫是曾经让梁长老调查过,而且老夫还可以向你透露梁长老的调查结果。”

“哦?”秦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结果就是钱佟和唐凝儿有重大嫌疑!”木为雄缓缓道。

秦城闻言皱眉,道:“有何证据?”

木为雄道:“梁勤曾经查出钱佟在外似乎有一私生子,而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居然非常神秘,以木枫堡的实力都没有查出他具体在哪里,所以梁勤怀疑钱佟有猫腻,至于唐凝儿,她曾多次回三重楼省亲,据梁长老调查,她每次省亲都会带回木枫堡的一些情报甚至一些武功,这已经违背了木枫堡的规矩,甚至可以拿这条来定罪。”

秦城闻言皱着眉头沉默。

木为雄则问道:“你这次来,唐凝儿有没有什么异常?”

秦城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今天的事对木为雄和盘托出,但想到自己并没有掌握唐凝儿的什么证据,还是先不要引起木为雄的注意为好,于是他摇头道:“没有没什么异常。”

“是么?”木为雄看向秦城,把手伸向怀里,缓缓道:“我收到消息,唐凝儿前几天在找一样东西。”说罢他将怀里的手掏了出来,是一张纸,缓缓打开,上面画着的正是那只发簪。

木为雄看向秦城继续道:“是一枚发簪,我不知道这枚发簪有什么含义,不过,我听说你曾经就送过唐凝儿一支发簪吧?”

秦城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木为雄在木枫堡内一直装作卧病在床,却也能有这么强的手段掌握整个木枫堡,事已至此,秦城只能坦白道:“没错,它和我当初送的那只发簪一样。”

木为雄嘿嘿一笑,将这张纸从新折好放入怀里,道:“自己的夫君才死了不到两个月,就急着仿造从前情郎送过的信物,她想干什么,我想不用我猜也知道,怎么样?你还觉得唐凝儿没有什么嫌疑么?你还觉得她单纯善良么?你和晓枫都被她给骗了!”

秦城面色沉默,道:“即使这样,我也不大认为她与供奉堂的事有关,毕竟当年遭到供奉堂追杀时她也在场。

木为雄冷哼一声,道:“我不关心她是不是供奉堂的人,我只知道她是木枫堡的叛徒,你只负责晓枫的事,而我,要肃清整个木枫堡。”

秦城看向木为雄,问道:“你要杀了她?”

“怎么?”木为雄戏谑的看向秦城,道:“你难道不愿意?”

秦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放心。”木为雄看向远处道:“她毕竟为晓枫守过灵,是晓枫的结发夫妻。我不会让她很难看的,只是,我们的计划需要做些改变了”

“难道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么?可是当初明明那我爱过唐晓枫么?我对唐晓枫的感觉甚至还不如秦城,等一下,什么是爱呢”唐凝儿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她的脑海里充满了无数的问题,她忽然发现,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唐凝儿从来没有真正感受过,对秦城,秦城曾经送她的发簪,她也就仅仅在鸡鸣庄的小河边戴过一次,随后到底将它放在了哪里根本没有了印象,甚至直至今天才知道原来那只发簪上还刻有她的名字。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而对于唐晓枫,唐凝儿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直到同他生了两个孩子,唐凝儿才从唐晓枫身上找到了一丝感觉,然而他并不知道那是爱还是亲情。

唐凝儿正在发呆,却又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另一个充满调笑的女人声音:“不用问,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失败了。”

唐凝儿冷声道:“不用你管!”

“是么?”那个女人继续调笑道:“你真的不需要我么?如果真的不需要,你又为何默许我呆在这里呢?”

唐凝儿没有说话,反而那个女人继续嘲讽道:“你呀!就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初的江湖第一美人吗?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人老珠黄又带了两只拖油瓶的寡妇而已,秦城就不同了,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直接比肩五行宫的少宫主,若论武功,年青一代根本无人是其对手,不要说别人,就是我都对他有些中意呢,呵呵!”

“你闭嘴!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个贱货!”唐凝儿爆发道。

“他看不上我?”那女人丝毫不恼,反而轻笑道:“是,我是不如姐姐年轻时生的美丽,但我可是还年轻,不像姐姐,已经快四十了,再说了,就即便我不动心,以秦城的武功和身份,在江湖上扬名那不是迟早的事?到时名门正派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你又能比得过哪个呢?”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唐凝儿此时的身子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试图隔绝声音,但这是徒劳的,那女人的声音还是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唐凝儿的耳朵。

听着女人的声音唐凝儿变得越来越害怕,她发现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秦城,她真正爱着的那个人就是秦城,如果失去了秦城,那么她的生活将没有任何意义。

唐凝儿自言自语,“我不能没有秦师兄我爱他,我爱的人是秦师兄,为我要和秦师兄过完一辈子”她的声音从迷茫到越加坚定。

那个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你与唐晓枫生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呢?”

“对啊该怎么办,秦师兄一定会嫌弃那两个孩子的,我该怎么办?”唐凝儿的神态变得害怕,声音也变得充满恐惧。

“没关系。”这次那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蛊惑,道:“你根本不爱唐晓枫,那是唐晓枫的孩子,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何必去在乎那两个与你不相干的野种呢?如果秦师兄真的在乎,那就让他们消失便好了”

“对!对!”唐凝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面露喜色道:“和我没关系,那两个野种和我没关系的,对,对!”

秦城与木为雄结束会面,回到客栈便被客栈掌柜拦了下来。

“有事?”秦城疑惑道。

“这位客官,贾二刚才来过,说是有事找您,我告诉他您不在,他就留下了这封信。“说罢客栈掌柜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秦城。

秦城接过信,打开信封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范家面摊。

秦城想了一下,似乎那日和贾老实遇见的那个面摊就叫范家面摊,他要约自己在那里见面?可是为何不说明时间呢?

“掌柜的,贾二可还说了些什么其他的么?”秦城问道。

“其他的”客栈掌柜皱眉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我和他说您不在以后他就出去了,然后再进来时就把这封信给了我,说是让小的交给您,之后他就走了。”

“嗯。”秦城点了点头,道:“谢谢掌柜的了。”

“诶,客官客气了,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忙活去了?”客栈掌柜摆手笑着说道。

秦城点了点头,客栈掌柜便离开了,秦城也放弃了上楼,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去范家面摊看看再说。

到了范家面摊,秦城一扫此时在座的客人,并没有发现贾老实的踪影,秦城心中有些纳闷,但既然来了,他决定先吃碗面再走,于是秦城找了个空桌坐下,对面老板道:”老板,来一碗面。“

“好嘞!”老板爽朗的声音应承着,随后老板又问道:“诶?这位客官可是昨天和贾二一起的?”

秦城心中一动,心道难道贾老实跟这老板说了什么?于是他点点头道:“没错。”

那老板道:“那就好办了,贾老实让我给您带个话,明天傍晚,他在这等你。”

“有劳了。”秦城笑着表示他知道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事贾老实在信中直接写明白不久完事了,为何还非要他跑着一趟呢?

正想着,那老板又说话了,他端过已经盛好的面放在秦城的桌上,笑道:“贾二还说了,今天这面呀,他请。”

秦城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问道:“老板,贾二经常来这么?”

“那是!”老板面带得意道:“我家的面那是江枫城一绝!保管您吃了一顿想吃下一顿,您看看,这些客人那都是我的回头客!”

秦城笑了笑,低下头吃起面来。

第二天的傍晚,秦城准时来到了范家面摊,此时贾老实却已经坐在了那里。

秦城走了过来,在贾老实的那桌坐下,笑道:“谢谢你昨天的面。”

“没什么,我只是不大想欠别人的。”贾老实也笑了笑,说道。

“有原则,挺好,但是你似乎忘了到现在你仍然欠我二两银子。”秦城笑着看向贾老实。

“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还你。”贾老实亦是微笑着看向秦城。

片刻之后,贾老实道:“言归正传吧,我好想发现了你让我找的东西。”

“哦?”秦城神色一动,问道:“在哪?”

“就在我们那个居民区,我听邻居说自前两个月起那里就出现了一群面生的陌生人,而且看其装束气质根本不像是能住在那种地方的人,我打听到木枫堡的唐晓枫就是在差不多两个月之前死的,这伙人有些嫌疑,而且他们还没有走。”

秦城闻言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他们具体住哪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嗯,知道。”贾老实点点头,道:“我已经暗中打探到他们具体的位置。”

“带我去看看吧。”秦城道。

“好。”贾老实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碗中的面,接着便从怀中掏出三文钱放在桌上,起身道:“跟我来吧。”

秦城一笑,从怀中掏出了自己那份面的钱放在桌上,跟着贾老实离开。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贾老实所居住的居民区,看着这里破破烂烂的景象,秦城甚至有种这里不是江枫城的错觉。

“你平日就住在这里?”秦城问道。

“是啊。”贾老实点头,道:“这里破是破了点,但好在比较便宜,而且没人打扰。”

秦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又是向前走了很远,贾老实低声道:“前面左边第三家就是他们的住处了,这个时间我不确定他们到底在不在,我们不能在那里逗留太久。”

“好。”秦城点头,两人便一直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直到越过了贾老实所说的那家宅院,秦城已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并且记住了位置,决定晚上再来一探究竟。

“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家坐坐?”看完了位置,贾老实邀请道。

“不必了。”秦城笑道:“我还另有要事,谢谢你的帮助。”

贾老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看着秦城离开。

待到了深夜,秦城换了一身夜行衣,如狸猫一般穿梭在江枫城的各个屋顶,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贾老实白天所指的那间屋子附近,他动作变得更加小心起来,慢慢的贴近那间屋子,从外面看,里面还点着灯,应该是没有睡,于是他慢慢的来到屋子的窗户旁,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秦城将耳朵贴在墙上,还真的听到里面有动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布置着什么:“明天晚上,只要里面一给信号,我们就进去,杀了人就走,记住,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过了半柱香如果还没完成,那就放弃任务,先行离开。”

秦城隐约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突然他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榆陵城那个自称黑水堂赵晋绅的声音吗?

赵晋绅的话音刚落,屋内就又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似乎对赵晋绅的话嗤之以鼻,道:“你说半柱香就半柱香?我们进去稍有不慎被人发现的话就要立刻离开,否则木枫堡的高手出来我们谁也跑不了!”

“木枫堡?”秦城皱起了眉头,听那男人所说,难道这些人要进木枫堡?

而赵晋绅略有不满的回答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说等内应给了信号之后再动手,里面的人会保证我们在半柱香之内不会被发现,这下你满意了吗?林浩兄?”

那名叫林浩的男子冷笑一声,道:“不满意!为什么每次都是由你发号施令?这里的哪个人不比你的武功高、资历老?我就是看不惯你在我们面前摆臭架子的样子!”

赵晋绅似乎也被林浩惹火了,他强压怒气道:“发号施令这事是大人定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直接找大人说!”

“说就说!”屋里一声响动,应该是林浩拍桌子的声音,他怒道:“我就正好去问问大人,凭什么一个死人要踩在我的头上!”

提到“死人”这个词,赵晋绅似乎也压不住火了,他咬牙道:“林浩!你不要太过分!”

“呦呵?”林浩冷笑一声,道:“我就过分了你能怎么着?嗯?死、人!”林浩刻意将后两个字说的很重。

屋里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响动,似乎是两人动手了,秦城在外面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只能这样猜测。

但很快,屋里就穿出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组织了两人,那人道:“好了!大家现在也都算是同袍,何必跟对方过不去呢?”

赵晋绅气急的声音传出:“李兄,你也看到了,这姓林的总是同我唱反调!”

“我跟你唱反调又能怎么着?”林浩挑衅道:“老子就是看不上你!”

“你!”赵晋绅气急,听起来好像还要再上去和林浩打过。

“好了好了。”那被赵晋绅称作李兄的男人无奈道:“你们两人何时能消停一会儿,这要是让何捕头与江桃那丫头看见了,你们两个准没好果子吃。”

“李兄,你说那怪我么?”赵晋绅道:“我说一句这姓林的怼我一句,我已经足够忍让他了,可这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吧?”

“我呸!”林浩道:“就你还泥人呢?”

“林浩你少说两句!”李兄道:“我知道,你是离火宫的,而赵晋绅出自出云宗,你们两个门派自古就有世仇,而林浩你的师弟似乎就是死在了出云宗的手上,所以你也对出云宗怀有恨意,是不是?但是你得知道,你现在已经脱离了离火宫,而赵兄弟也不再是出云宗的人,有火气的话,应该发在出云宗的身上,而不是内斗!”

“就是!”赵晋绅道:“谁杀的你师弟你找谁去,老是跟我过不去算怎么回事啊!”

“哼!”林浩冷哼一声,但是没有说话。

李兄笑道:“这不就好了吗?大家现在都是朝廷的人,都是大人的人,为何要内斗呢?”

秦城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从三人这么长时间的谈话来看,这件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行动,可能与木枫堡有关,而且还提到了内应,另外那个李姓男子提到了那个叫赵晋绅的男子似乎出自出云宗,那个叫林浩的出自离火宫,至于李姓男子之前所属的师门不详,但是秦城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人的声音都很年轻,最大的那名李姓男子的年龄可能都不会超过秦城,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围杀唐晓枫的参与者,至少不会是主力,这种程度根本杀不死唐晓枫,那么围杀唐晓枫的主力在哪里呢?难道已经离开?目前除了这屋里的三人以外,秦城还能确定的是还有一名何捕头和一名叫做江桃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想到江桃,秦城心中有过一个猜想,她会不会就是在坤州骗过自己的假姜晓筱呢?另外还有三人口中的大人,是什么人呢?

不管怎么样,秦城决定要把这件事通知给木枫堡,让他们早做准备,不过眼下木枫堡中人心叵测,秦城还是决定要只将此事告诉木为雄一人为好。

屋内的三人似乎也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趣,所以秦城便悄悄的离开,第二天一早,秦城就立刻前往木枫堡。

到达木枫堡,经过守门弟子的通报,出来迎接的依旧是唐凝儿,不过秦城却发现今日的木枫堡气氛有很大不同,唐凝儿也是双目通红,于是待两人来到会客厅后秦城便问道:“大嫂,发生了什么事?”

唐凝儿闻言眼泪瞬间就充满眼眶,掩面痛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秦城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追问道。

“呜呜呜……”唐凝儿一下子扑到了秦城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秦城。

秦城大惊,就想推开唐凝儿,但不料唐凝儿抱的非常紧,秦城轻推之下根本没有奏效,秦城面带尴尬道:“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啊!”

唐凝儿停止了抽泣,抬头哽咽道:“惠明和慧灵,遭人杀了!”说罢她又将头重新埋到了秦城怀里。

“什么?!”秦城大为震惊,慧明和慧灵便是唐凝儿与唐晓枫两人的孩子,如今竟然也惨遭毒手,秦城的双目变得通红,浑身颤抖,连孩子也不放过,这件事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十五年前朱富的妻儿被杀一事,十五年前他没有照顾好朱富的妻儿,没想到十五年后他也没有照顾好唐晓枫的孩子,一种愤怒在秦城的脑中升腾,他突然不想再找什么证据,只想以武力去惩治那些罪魁祸首。

唐凝儿在秦城的怀中感受到了他不断升腾的杀气,忍不住叫道:“秦师兄。”

秦城听到这个声音稍微冷静了下来,他低下头,轻轻的将唐凝儿推开,道:“孩子呢?让我看看。”

唐凝儿摇头道:“孩子的尸体被义父抱走了,现在不让任何人接近。”

“没关系,带我去吧。”秦城依然坚持道。

唐凝儿看了看秦城,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吧。”

唐凝儿带着秦城来到一个小屋前,秦城认出这个小屋就是唐晓枫的灵堂。

“义父就在里面。”唐凝儿对秦城说道:“只是他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就在这时,小屋内的木为雄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直接怒吼道:“不是不让你们接近吗?听不懂吗?”

木为雄的声音让唐凝儿面色苍白,秦城直接朗声道:“五行宫秦城,特来拜见木堡主。”

“滚!”屋内的木为雄丝毫没有顾忌,依然怒吼。

秦城对此也没有生气,他淡定的对唐凝儿道:“你先回去,我和木堡主聊一会儿。”

“秦师兄……”唐凝儿有些担心的看着秦城。

“没事。”秦城摇摇头,直接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说滚你没听见吗?”一进到这黑暗的小屋,秦城便感受到了澎湃的杀意以及混合着内力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掌便直接击向秦城胸部,秦城见状不慌不忙,直接运起全身内力向那手掌击去,两股深厚的内力碰撞,甚至让整个小屋都有些摇晃。

“义父、秦师兄!”唐凝儿一直在未走,察觉到异常便马上冲了进来,正看到两人交战的场面。

“木堡主,我们要这样谈么?”秦城淡淡道。

“哼!”木为雄的回应只有一声冷哼。

“义父、秦师兄,你们有话好好说,这里是晓枫的灵堂,你们这样让晓枫见了该如何是好?”唐凝儿焦急的劝道。

唐凝儿这句话非常管用,木为雄思索一阵,变道:“小子,我们一齐撤功!”

秦城自然答应,两人齐数一二三,然后立即撤功,场面才算平息下来。

“你先出去,我与这小子单独谈谈。”木为雄看向唐凝儿道。

唐凝儿闻言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秦城,见秦城对他微微点头,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待唐凝儿离开,木为雄打量着秦城道:“小子,没想到你的内力竟深厚到这种地步,你练的是那本《仙授阴阳神功》?”

“正是。”秦城点点头。同时也在打量着木为雄,此时的木为雄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哪里还有一个门派之主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赶快说吧,老夫要静一静。”木为雄转过身去,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小身体。

秦城也走了上来,看着两个如沉睡一般的面庞,他内心的仇恨也马上被激发了出来,秦城只能强作镇定,道:“孩子是……怎么死的?”

“下毒。”木为雄叹了口气,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道:“孩子每晚都会喝一些东西,有人在昨夜往这些东西里面下了毒。”

“有怀疑对象了么?”秦城问道。

“厨子和端给孩子喝的仆人在今天早上都死了。”木为雄缓缓道。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秦城道:“应该不是厨子和仆人有问题,这可能是障眼法,木枫堡的高层中一定有叛徒,你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供奉堂做的?”

木为雄道:“除了供奉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秦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在江枫城发现了供奉堂的三个人。”

“哦?”木为雄眼里放出精光,道:“在哪?”

“没用的。”秦城摇摇头,道:“那三个人不过是供奉堂的年轻一辈,抓住他们无济于事,不过,我倒是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些信息。”

“什么信息?”木为雄问道。

“第一,他们会在今晚进入木枫堡来杀什么人,而且会有人接应,并且那人还提到,接应的人能保证他们在半柱香之内不被人发现。”秦城看着木为雄缓缓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半柱香?”木为雄双眼微眯,缓缓道:“今晚是梁勤守夜。”

“梁勤?”秦城的脑海里浮现出梁勤一副只忠心于木为雄的样子,问道:“会是他么?”

“说不好。”木为雄摇摇头,道:“除了他以外,其他任何长老都可以在晚间巡视时调动弟子,要制造一个半柱香内不被发现也不难。”

秦城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我不确认是不是除了他们三个,围攻唐大哥的主力都已经撤走,但是可以确认的是,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江枫城内至少还有两个人,一个被称为何捕头,另一个是被称为江桃的女人。”

“何捕头、江桃……”木为雄嘀咕了一遍后说道:“那个叫江桃的女人我不熟悉,但那个何捕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何凡。”

“何凡?”秦城不认识这个人。

“何凡是六扇门捕头,这几年来风头正盛,江湖上也都能听到他的一些名号,十一年前邪道大闹江湖大会那次,背后就有他的影子。”

“嗯?”木为雄这么一说,秦城忽然想起,那日与邪道战至最后,确实是有一人带了一队官兵出来,有人称他为何捕头,难道他就是何凡?

“第三,他们提到过一个大人,看情况应该是他们的头。”秦城道。

“哼!”听到这木为雄冷哼一声,道:“能让这些人叫大人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刑部尚书殷鸿儒!整个朝廷,只有他一人极力主张让所有江湖势力消失,而且他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权力之大难以想象,传闻天下的事都要经过他的眼睛。”

“竟这般势大?”秦城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过这个殷鸿儒。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秦城问道。

“自然是引蛇出洞!”木为雄冷笑道:“既然他们想要进我木枫堡,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我也留在木枫堡。”秦城已经发誓要为唐晓枫报仇,这等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可以。”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点了点头,道:“但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唐凝儿。”

秦城闻言皱眉,问道:“你还在怀疑她?你别忘了,惠明和惠灵同样是唐凝儿的孩子,如果真的是她,她会杀自己的的孩子吗?”

木为雄冷笑道:“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说不能说,就是谁都不能说。”

秦城严肃道:“木堡主,有句话我要事先讲清楚。”

“说!”木堡主吐出一个字。

秦城严肃道:“唐凝儿的安全我一定要保证,连唐大哥的后代都已经遭到毒手,我觉得下一个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唐凝儿。”

“哼!”木为雄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对她旧情复燃吧?”

秦城皱眉,但并未发作,冷声道:“我只是想要保护唐大哥的家人!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曾犯下错误,导致一位师兄遭到灭门。”

木为雄听后并未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便离开了这小屋。

秦城则是假意向唐凝儿告辞,骑马离开了木枫堡,随后又悄悄在木为雄的安排下潜入进来。

入夜,木枫堡的夜间巡视开始启动,一队一队的木枫堡弟子几乎不漏任何死角的巡视着,木为雄与秦城趴在屋顶静静的等待着。

“梁长老!”巡查弟子见到梁勤纷纷问好。

“嗯,都精神点儿。”梁勤轻嗯一声随后再嘱咐一句便去下一个巡视点。

“是!”

到了后半夜,木枫堡的这些巡查弟子不免都有些疲倦,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突然在木枫堡的西面警铃大作,巡查弟子们瞬间惊醒过来,其中的巡查队长大声道:“西面有情况,我们速去支援!”

趴在屋顶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警铃声,秦城便要起身前往,却被木为雄一把拦住,秦城面带不解,但马上就恍然大悟,低声道:“调虎离山?”

木为雄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秦城于是又重新趴好,继续等待。

“等一下!”就在众弟子都忙着要去支援西边时梁勤出现了,他皱眉道:“两只小队去支援,剩下两个小队继续守在这里。”

秦城在上面看的真切,心道看来这梁勤也怕调虎离山之计,似乎不像是叛徒。

于是这里的弟子只走了两队,余下两队继续在这里巡查,然而过了不久,东面的警铃声大作,东面也出现了情况。

秦城转头看了看木为雄,只见木为雄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下面。

“梁长老,这……”巡查弟子们都看向梁勤,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勤这时也是皱着眉,随后道:“你们去支援东边,这里由我守着。”

“是!”众弟子领命支援东边。

此地就只剩下梁勤一人,这时梁勤有了动作,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哨子,吹响了起来,这显然是某种暗号。

秦城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叛徒竟然真的是梁勤!想到梁勤当时见自己的那番表现,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哨声刚落,从此处的城墙下窜上来三个黑影,都是身穿夜行衣且蒙着面。

梁勤对三名蒙面人视若无睹,直接转身离开,其中一个蒙面人嘿嘿一笑,便要往里面走去。

秦城要起身制服他们,却又一次被木为雄拦住,示意他看一看这三人的目标再说,秦城想了想,点点头,于是两人便一路跟着三名蒙面人向木枫堡深处走去。

那三名蒙面人里面,似乎有一人对木枫堡特别熟悉,由他带着其他两人在木枫堡的道路来回穿梭,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宅院前。

“这里是哪里?”秦城轻声问道。

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回道:“唐凝儿的住处。”

“什么?”秦城大惊,心道他们果然是要对唐凝儿动手,他此刻便要出手,但木为雄再一次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秦城有些着急。

“先看一看再说。”木为雄再一次这样说。

两人说话间,三名蒙面人便已经走进了唐凝儿的卧室。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城大惊,赶紧悄悄跟了上去,行至窗外,秦城很是疑惑,唐凝儿的武功不高,但是不至于这点警惕都没有,三人明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唐凝儿不可能没有发觉才对,他将窗户纸捅出一个小洞,向里面看去,只见唐凝儿此时还躺在床上,似乎对三人丝毫没有察觉。

“呦,好俊的小寡妇啊。”秦城认出了那个声音,是那个叫林浩男子。

“好了,时间紧迫,动手。”那个姓李的男子催促道。

“唉!真是可惜了。”林浩摇摇头,举起了手中的刀,对着唐凝儿砍去。

秦城便要夺门而入,但身旁的木为雄却抓住秦城的手,低声道:“再看看。”

秦城皱眉看向木为雄,唐凝儿已经这种情况,难道木为雄还不信任她么?眼看林浩的刀已经快要落到唐凝儿的脖子上,秦城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挣脱木为雄,右手一挥,一道亮光脱手而飞,直直的刺向林浩的刀,做完这些秦城并没有停止,他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当!”那亮光是一支匕首,瞬间便撞到了林浩手中的刀上,将刀撞飞。

林浩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转眼自己的刀便脱手而飞,另外两名黑衣人见状也是大惊,正当三人有些愣神时,秦城已经冲了进来,他的速度在浑厚的内力加持下自然是无比迅速转眼间便来到了三人面前,对着林浩便是一掌,林浩见突然出现的人影心中不由的大惊失色,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这样硬生生的受了秦城的全力一掌。

“噗!”林浩瞬间口吐鲜血,下一刻他倒飞出去,体内的心脏已经在秦城的大力之下破裂成几块,眼看是活不了了。

“撤!”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一见情况眼中露出大惊之色,对视一眼后,两人迅速后撤,打算逃离此地,但是两人却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个木为雄。

只听木为雄一声冷哼,道:“尔等宵小之辈,真当我木枫堡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么?留下吧!”木为雄出手,双掌齐出,将两人打翻在地,这一招他没有用多少力,意在擒住他们。

两人还未有什么动作,秦城已经上前点住了两人的周身穴道,让两人动弹不得,木为雄上前在两人嘴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形似牙齿的东西,木为雄看了看,道:“哼!没想到供奉堂竟然还学会了杀手的手段,把他们交给我,我一定让他们吐出一些东西!”

秦城看了木为雄一眼,便不再理会地上的两人,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唐凝儿,道:“她似乎是中了迷烟。”

“也就是说,除了梁勤以外还有人配合他们三个。”木为雄皱眉分析,道:“先从这两个人身上入手,应该不会太难。”

“还有梁勤,尽快抓住他,否则他知道事情败露说不定会跑。”秦城没有回头说道。

“我知道。”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将地上被点住穴位的两人抱起,走了出去。

唐凝儿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醒过来,当她看到眼前的秦城时还以为是做梦,还伸手掐了掐秦城,这才红着脸惊呼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要怕,刚才”秦城将刚刚发生的事对唐凝儿说了一遍,并且还让她看了看地上还未收拾的林浩的尸体。

“我竟然被人迷晕了?还有梁长老居然是叛徒?”唐凝儿惊呼,她自己一直没有感觉,还以为是在睡觉,她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应该是供奉堂。”秦城回答道。

“供奉堂?”唐凝儿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秦城问道。

“哦,没什么。”唐凝儿摇头,然后很自然的抱住了秦城,温柔道:“多亏了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秦城皱眉,他推开唐凝儿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我去看看木堡主那里审的怎么样了?”

被推开的唐凝儿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但还是点头道:“好吧。”

秦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道:“额,大嫂”

“怎么了?”唐凝儿问道。

秦城皱着眉,过了一会儿,一阵苦笑道:“没什么。”说罢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奇怪的唐凝儿,她起身将秦城刚刚顺手关上的门打开,看了看外面,这才又关上,再转身唐凝儿已经换了一个表情,她冲着一个黑暗的角落,冷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屋子没有任何声音,唐凝儿好像在和自己说话一般,但她又一皱眉,道:“赶紧出来!”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阴暗的角落居然真的传出了一个女声,恐怕秦城若是知道这间屋子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的话会大为震惊,以他的实力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那女声笑道:“怎么?你怕了?”

“这应该是你们安排的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唐凝儿冷声道。

女声回答道:“提前告诉你你还会演的那么自然么?再说今天你不是抱了秦城,而且也离秦城更近一步了么?”

唐凝儿闻言神色倒是缓和了下来,她有些担心道:“我按照你说的做真的就会挽回秦师兄的心么?”

“当然。”那女声的语气突然充满蛊惑,道:“你不是见到了么?他多关心你啊,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一定会成功。”

秦城来到了木为雄的宅院,一位木枫堡弟子上前,道:“秦师叔,堡主吩咐弟子见到你便带你去地牢。”

“嗯。”秦城点点头。

那弟子便带路,领着秦城来到了地牢,刚到地牢门口,便能听到里面的惨叫声,木枫堡弟子将秦城送到这里便回去了,普通弟子没有命令是不能出入地牢的。

秦城慢慢走了进去,发现地牢的房间都是空的,看来木枫堡的地牢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走到地牢深处,惨叫声越发明显,听起来似乎是那赵晋绅的声音,终于在一个拐角,秦城来到了木为雄的身边。

第一百四十章

地牢里,姓李的男子、赵晋绅以及梁勤被扒的一丝不挂,捆住双手吊在横梁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浑身是血,刚刚的惨叫声来自姓李的男子,其实三人之中只有他看起来最是恐惧,赵晋绅皱着眉怒视着木为雄,而梁勤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怎么样了。”秦城看了一眼被吊着的三人,向木为雄问道。

木为雄停止对姓李男子的鞭打,冷哼一声,道:“那边那两个嘴硬得很,就眼前这个有点希望。”

秦城走到赵晋绅的身边,看着赵晋绅满是血痕的脸,问道:“还认识我么?”

“咯咯咯”赵晋绅在笑,但是受了伤的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随即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当然,你在榆陵城被我耍的团团转,咯咯咯!”

秦城看着表现还很猖狂的赵晋绅,皱起了眉,问道:”两个孩子是你们杀的么?“

“你说呢?”赵晋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秦城,道:“我担保你猜不到,咯咯咯!”

“看到了吧,这小贼的嘴还很硬。”木为雄在一旁冷哼一声,又马上冷笑道:“不过没关系,老夫不在乎你们说还是不说,老夫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们,一直到死!来报杰儿和晓峰之仇!”

“不过,老夫最在意的还是你!”木为雄突然转过头来,怒视梁勤,咬牙问道:“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老夫?”

梁勤闻言神色淡然,却并没有说话。

“你说啊!”木为雄大吼,手上的鞭子也冲梁勤挥去。

“啪”的一声,鞭子打在梁勤的身上,梁勤眉毛微微一皱,但仍然是不言不语。

秦城皱起眉来,他没想到这些连自己门派都背叛的人居然有这种骨气,对朝廷如此忠心。

“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木为雄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挥向梁勤,却没想到梁勤竟如哑巴般一声不吭,从初时的眉头微皱,到后来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就在这时,自外面又走进了一个人,这人秦城有过一面之缘,他姓程名飞,是木枫堡的一位长老。

“堡主。”程飞上前行礼,当他抬起头来看见被吊着的居然是梁勤,而木为雄就像疯了一般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向梁勤时他大惊失色,道:“堡主,梁长老这是?”

木为雄见程飞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鞭子,道:“程长老你来得正好,梁勤这狗东西吃里扒外,勾结外人,被我当场拿下,而这两人便是供奉堂的人,你一向精于审讯,我把这三人交给你,撬开他们的嘴巴,让他们说一些我感兴趣的事。”

“这”程飞本想多说几句,但是他一见木为雄的眼神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个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那是木为雄年轻时的眼神,于是他立刻点头道:“没问题,堡主。”

“嗯。”木为雄点点头,对秦城说道:“我们出去谈。”

“好。”秦城应声,便同木为雄来到了地牢外,出了地牢,木为雄让左右弟子都退下,背手道:“你似乎有事要和我说?”

“对。”秦城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道:“我想要带唐凝儿离开?”

木为雄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秦城,道:“你凭什么?”

秦城冷静的说道:“我看的出来你似乎并不在意唐凝儿的死活,但我不行,供奉堂已经把唐大哥的两个孩子给杀了,下一个很明显就是唐凝儿,唐凝儿是唐大哥的结发妻子,我必须保护她不受伤害。“

“哈哈!好正派的理由啊!”木为雄再次冷笑一声,看向秦城,冷声道:“你觉得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么?你的理由你自己相信么?可真的是笑话,看来晓枫看错了你,你只不过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秦城皱眉道:“木堡主,若是你能保护得了唐凝儿,你以为我会说这种话?刚才在唐凝儿卧室,,若不是我出手,唐凝儿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到那时你应该不会怀疑他了吧?可那有什么用?到那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哼!老夫倒觉得,一个清白的死人要比一个活人强得多!”木为雄怒道。

秦城深吸一口气的,道:“木堡主,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亲生儿子与亲传弟子被杀这我都理解,但难道只有那两条人命是人命,其他人的性命就一点都不重要么?木杰我不了解,但是唐大哥,他最珍视的一定是你、唐凝儿还有惠明惠灵!难道你要把他珍视的东西都一个一个的毁掉才甘心么!”

木为雄没有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秦城,但是胸口一直起伏,显然还是在气头上。

秦城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木为雄。

过了不知多久,木为雄缓缓开口了,他坚定道:“别的我不管,唐凝儿是晓枫的妻子,她生是我木枫堡的人,死是我木枫堡的鬼!秦城,我明着说,我不信任你!要不是晓枫,我绝不会让你站在我面前,话我放在这,人,我不会让你带走,唐凝儿我木枫堡还保得住!”

秦城深呼吸,看着木为雄,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地牢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同时侧目,看到是程飞走了出来,他的衣袍上被溅上了血迹,他走上前来,向木为雄行礼道:“堡主,有收获。”说罢程飞偷眼看向了秦城,面上露出了顾忌之色。

木为雄看出了程飞的顾忌,淡淡道:“无妨,讲。”

“是。”程飞这才道:“有一个供奉堂的人招了,他叫李义,原是降龙寺僧人,但六根不净,后承受不住六扇门的邀请,假死之后加入了供奉堂。”

“假死?”木为雄疑惑道。

“没错。”程飞解释道:“据他说,假死是供奉堂招人的惯用招数,只要有意向加入,供奉堂便会安排假死事件,令其从这个世界消失,然后改名加入供奉堂。”

第一百四十一章

程飞补充道:“据李义说,与他一起的那人叫赵晋绅,他是出云宗的弟子,也是通过假死的方式加入了供奉堂。”

秦城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方法,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不好办起来,不光要考虑各大派活着的高手,就连已经死了的都有可能随时“复活”,另外,秦城又想起坤州四大派失踪的人里还混有至少一名奸细,那名奸细现在应该也是假死,生活在暗处吧。

程飞道:“那李义十分怕死,现在已经服服帖帖,堡主,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便是。”

“嗯。”木为雄点点头,问道:“其余两人呢?”

程飞闻言皱着眉摇摇头,道:“不行,那叫赵晋绅的小子嘴硬得很,无论我怎么审问,都是哈哈大笑,什么都不说,至于梁长老……啊不!是梁勤,梁勤更是嘴硬,我的那一套,他早有准备,依我看撬开他的嘴问题不大。”

“嗯。”木为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全力针对那个赵晋绅,再派人查一查那梁勤的事,想办法弄清楚梁勤为何会反叛。”

“是。”程飞领命。

木为雄点点头,便向地牢深处走去,秦城见状也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了李义的面前,李义此时已经被程飞单独关押,此时的李义似乎与刚才并无不同,秦城没有看出程飞到底是怎么对待李义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李义浑身是血,多几条伤疤也不会被注意。

李义见木为雄与秦城进来,顿时强忍着疼痛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木堡主,木堡主你就放了我吧!我、我是猪油蒙了心,加入了那什么狗屁供奉堂,但是那些事都不是我自愿的!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那个、那个赵晋绅,他、他是负责联络上面的人,我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呀!木堡主,您放过我……”

木为雄淡漠的看着李义跪在地上求饶,而李义居然越说越激动,爬到了木为雄的跟前抱起了大腿。

木为雄眉头一皱,一脚便将李义踢到了墙上,把李义疼的嗷嗷叫。

“行了,别叫了,我问你几个问题。”木为雄寒声道。

木为雄的语气不善,但李义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木堡主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藏私。”

木为雄冷哼一声,问道:“目前还在江枫城的供奉堂人员,还有多少?”

李义连忙道:“这个小的不太清楚,但除了何捕头也就是何凡以外,还有一个名叫江桃的女人,另外一定还存在一组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员。”

“你知道另一组人在哪吗?”木为雄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我们与他们从未见过面的。”李义有些害怕道。

“那何凡呢?还有那个叫江桃的女人?”木为雄继续问道。

“这……”李义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道:“联络何凡一向是赵晋绅的工作,这小的也不知道……”

木为雄大怒道:“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还想要我留你性命?”

“木堡主息怒,木堡主息怒!”李义赶紧求饶道:“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木为雄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用?”

“我……”李义面色不定,显然也在思考自己的价值,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大声道:“我、我可以帮木堡主去劝赵晋绅,还是很有机会成功的!”

“是么?”木为雄盯着李义,使对方瑟瑟发抖,他道“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能让赵晋绅开口,你就可以准备去死了!”

“是是是!”李义赶紧点头称是。

随后木为雄便要叫人将他带到赵晋绅那里去,这时秦城开口道:“等一下。”

木为雄和李义纷纷看向秦城,只见秦城看向李义,问道:“梁勤为什么会加入供奉堂?”

秦城此言一出,木为雄也看向了李义。

“这……”李义又是思考了一下,道:“似乎他是被供奉堂胁迫的,具体小的也不知道。”

“嗯。”秦城点点头。

木为雄这才一挥手,叫人将李义带了下去。

待李义被带走,秦城转头问道:“梁勤有什么软肋么?”

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道:“梁勤的独子在五年前离奇死亡。”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再结合供奉堂的假死方法,应该是供奉堂将梁勤的独子挟持,替其安排了假死,之后便在暗中威胁梁勤听话,这样看来,似乎梁勤也是被逼无奈。

两人来到了关押赵晋绅的位置,离着老远便能听到李义“苦口婆心”的声音,两人慢慢走到门口,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口看了起来。

此时屋内一共有三人,被吊着的赵晋绅、浑身是血的李义,还有冷眼旁观的程飞。

只见李义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苦口婆心的劝道:“赵兄弟,你就说了吧,小命要紧呐!咱们现在在别人手中,死扛着没有好处的,我们都是小喽而已,何必为他们出卖自己的性命呢?我是为你好,说了吧。”

“呸!”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到了李义的脸上,不用多想,就是赵晋绅干的,他瞪视着李义,道:“说你笨都是抬举你,你简直就是蠢猪,你以为开口招供就会相安无事么?你觉得你做的事他们会原谅你?”

“那……那起码还有机会呀。”李义自然也知道生存的希望渺茫,但即便希望再小,他都想试一下,这就是他与赵晋绅性格的不同。

李义没有因为赵晋绅吐了自己一口血痰或者是辱骂自己而感到生气,事实上他是不敢生气,因为他生存的那一丝机会就寄托在赵晋绅的身上。

李义近乎哀求道:“赵兄弟,你就招了吧!就当是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就当放我一马,这花花世界我都还没玩个遍呢,你就成全了我吧。”

“你休想!”赵晋绅咧开已经沾满血迹的大嘴,看了看程飞,又看了看门口的木为雄和秦城,近乎疯狂的大笑道:“你们休想!”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义愣了一下,随后他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让他瞬间猛的扑到了赵晋绅身边,两只手掐住赵晋绅的脖子,大声道:“你快说!你快说啊!你不说,我就没命了!你一定要说!!!”

此时赵晋绅被李义掐的喘不过气来,眼看再过一会儿便要被李义掐死了。

他们两人身旁的程飞看向了门口的木为雄。

木为雄眉头一皱,示意了一下,程飞见了点点头,便要上前分开两人。

“好了,放手!嗯?”程飞本想上前分开两人,但却发现李义此时的手劲居然极大,两只大手就像两把铁钳一般牢牢的攥住了赵晋绅的脖子,无法轻易分开,程飞眉头一皱,手指在李义身上连点几下,使李义昏了过去,李义的手这才从赵晋绅的脖子上软踏踏的垂了下来。

“堡主。”程飞看向木为雄,等待下一步指示。

木为雄缓步走了进来,一指地上的李义,道:“讲他们两个分开关押。”

“是。”程飞立刻叫人将李义抬走。

“其实你有句话说的很对。”木为雄看向大口喘气的赵晋绅,冷笑道:“无论你是不是开口招供最后的结果都是死,只不过死法不同罢了,你表现得很硬气,你对供奉堂很忠心?”

赵晋绅大口喘气,没有说话。

“无所谓了。”木为雄一笑,眼里露出寒光,道:“接下来我会用世上最痛苦的刑罚来反复折磨你,你、最好求着自己早些死吧!”

赵晋绅看着木为雄那残忍的目光,依旧没有说话。

“哼!”木为雄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赵晋绅,走到门口道:“我们去看看梁勤。”

秦城知道这话是对着他说的,于是他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梁勤现在的状态与赵晋绅一样,只不过梁勤此时目光无神,眼神呆滞,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傻了。

梁勤自然也对木为雄与秦城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木为雄上前一步,有些感慨道:“梁勤,自你父亲那辈起就在木枫堡,你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舍得让他们毁在你的手上?”

梁勤没有回应,同痴傻了一般。

木为雄皱起了眉头,冷哼道:“哼!你以为装哑巴就能平安无事?好啊,你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慈父!为了你那宝贝儿子,连你的和你夫人的命都能不要!”

梁勤的眼神中终于充满了一丝活力。

木为雄继续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哈哈!要不说你是天下一等一的慈父呢,你的儿子就是宝贝,我的儿子和徒弟就得被出卖,就得死!是么?!”

“不……是……我。”梁勤近乎干裂的嘴唇终于动了,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什么?”木为雄没有听清。

“不是……不是我做的。”梁勤重复了一遍。

“什么不是你做的?”木为雄皱眉问道。

“小杰……还有晓……枫,他们都不是……我告的密。”梁勤艰难的说道。

“那是谁?”木为雄眼睛紧紧盯着梁勤。

“不……不知道。”

木为雄皱眉,冲门外喊道:“来人!给他拿碗水来!”

很快便有人端着水走了进来。

“喂他喝!”那人又喂梁勤喝水。

喂过水,木为雄问道:“我知道木枫堡不止一个叛徒,那个人是谁?”

嗓子和嘴唇有水滋润的梁勤说话也方便了不少,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梁勤!”木为雄大怒道:“你真的要一错再错下去吗?你现在落在我手中,你认为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你的儿子?这些还用我说么?你觉得他们真的会相信你不会背叛?”

木为雄的话让梁勤的心里产生了一丝犹豫,的确,他绝对不会相信朝廷那些人的话,自己没有暴露时还好说,现在已经被擒,他的儿子是不是已经……

然而梁勤不敢赌,他不敢冒险,只要他的儿子还有一丝的可能生还,他就不敢拿他儿子的生命冒险。梁勤选择沉默。

“梁勤!”木为雄怒吼道:“你的狗屁道理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忍心看到整个武林在朝廷的掌控下分崩离析?你是在助纣为虐!”

梁勤露出苦笑,道:“堡主,对不起,我曾经以为我能大义凛然的站在正确的一边,但是直到小册(梁勤之子)被抓走后,我才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能抛下自己的骨血,抛弃唯一的后代不管,堡主,对不起了,我、我下辈子定会当牛做马,服侍在小杰和晓枫身边,对不起。”

“啊!!”木为雄仰天怒吼,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桩上,只听“碰”的一声,木桩应声而碎。

“梁勤!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再与你有什么好说的!你的家人,你的族人,你的弟子,通通都会因为你的愚蠢和你陪葬!我会将他们通通押到你的面前,然后一个一个的杀掉!我要让你尝一尝老夫痛苦的滋味,还有,你最好不要让老夫得到你的孩子,他若是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解我心头之恨!”说罢木为雄看也不看秦城,直接甩袖离开。

木为雄这一番话说完梁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双眼留下泪水,但饶是如此,梁勤依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秦城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木为雄与梁勤的所作所为他均不能接受,木为雄这种针对梁勤以牙还牙的报复在他看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另一边梁勤在面对几乎灭门的威胁依旧选择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来保护自己唯一的血脉,而且这个血脉的安全与否还不能确定,可以说在这方面梁勤自私到了极点。

“梁长老,我也有一个问题。”秦城顿了一下,问道:“木堡主委托你调查叛徒一事,你所调查的结果都是真的么?”

梁勤看了秦城一眼,低声道:“没想到木堡主居然把这些都告诉你了,没错,那些都是真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嗯。”秦城点了点头,又看了梁勤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

走出地牢,木为雄正在外面等着,见秦城出来,问道:“你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秦城看向木为雄,道:“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梁勤曾经查出钱佟的私生子身份特殊,我在想钱佟说不定也有问题。”

木为雄淡淡道:“这我已经想到了,我已派人去暗中注意钱佟。”

“嗯。”秦城点点头,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道:“你真的打算迁怒于梁勤的家人?”

木为雄淡漠的看了秦城一眼,淡淡道:“这就不需要秦少侠担心了。”说罢木为雄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秦城看了看木为雄离开的身影,没有说话,他始终对木为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片刻后,秦城摇了摇头,该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他还要去办一件事。

唐凝儿卧室,此时天已大亮,但唐凝儿没有像往常一般出去主持木枫堡的事,毕竟木为雄已经露面,接下来便用不到她了。

唐凝儿正在卧室里发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她,唐凝儿问道:“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秦城的声音。

唐凝儿闻言立刻面露喜色,赶紧起身去开门,笑道:“秦师兄。”

秦城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纠正道:“大嫂你、你还是叫我秦兄弟吧,叫秦师兄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当初我不是就叫你秦师兄的么?”唐凝儿却一脸的不在乎,让开身子让秦城进屋。

秦城心中暗叹口气,也不想多做解释,于是正色道:“大嫂,我今日来,是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唐凝儿见秦城如此严肃,也收起了笑脸。

秦城告诫道:“大嫂你日后,需多加小心,现在供奉堂很猖狂,木枫堡还有至少一名叛徒没有查出,你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唐凝儿见秦城一脸严肃的样子说出关心自己的话,不禁俏脸一红,美滋滋道:“秦师兄,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秦城闻言一愣,接着叹了口气道:“大嫂,你是唐大哥最珍视的人之一,我不想让你遭到危险。”

唐凝儿见秦城又扯上了唐晓枫,心中已有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只得点点头,道:“秦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嗯。”秦城点点头,道:“那我就告辞了哦对了,我住在江枫城悦来客栈,如果大嫂有事的话,可以派人到那里找我,我还会在这里呆些日子。”

“嗯!”唐凝儿将悦来客栈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乖巧的点点头。

秦城忍受不了唐凝儿的目光,马上就告辞离开了。

一路无话,秦城回到了客栈,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到床上,顿时感觉到身上的筋骨酸痛,毕竟劳累了一整天,秦城有些疲惫,他索性眼睛一闭,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一早,秦城从睡梦中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便下楼吃早餐,秦城一边吃早餐一边在思考,自己来到这里要有不少时日了,只是抓住了供奉堂的一些小虾米,这让他十分不满意,毕竟要给唐大哥报仇,现在的效率实在不能让人满意,秦城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对?或许自己应该强烈一些,发现那三人的晚上便杀了他们,这样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许他们就会主动来找自己。

“诶!对啊!”秦城突然面露喜色,他又想到了一个方法,官府!既然供奉堂是六扇门创建,那么他们一定会与本地的官府有勾结,说不定何凡此时就在城主府!

想到这,秦城大喜,恨不得现在就是黑天,可以让自己去城主府一探究竟。

打定主意,秦城就决定等天黑再说,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找贾老实一趟,傍晚时分,秦城来到了范家面摊,贾老实果然就在那里,秦城快步走到贾老实身边,同样是要了一碗面。

“怎么样?”贾老实先开口了,他看向秦城,问道:“那些人是不是你要找的?”

“就是他们。”秦城一笑,道:“不过,他们都是些小鱼小虾,和我要找的并不一样。”

“那你就抓住他们严刑逼问一般呗。”贾老实笑道:“这种事连我都知道,你不会没有做吧?”

“我已经抓住了他们,只是他们的嘴很硬,我撬不开。”秦城摇头。

贾老实没有接话,反而道:“其实你不去找我,我也打算过会儿去你那里一趟的,我发现了另一伙人,他们也很可疑。”

“哦?”秦城看向了贾老实。

“他们在城南的一户民居里,本来我对城南并不熟悉,只是那天凑巧在镖局抗包时凑巧看到了他们,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气质与我所见过的那三人十分相似,所以多留意了一些。

“看来,待会儿你还是得带我一起去看看了。”秦城笑道。

“没问题。”贾老实也笑着回应。

吃过面,两人各自付过面钱,贾老实便带着秦城一路来到城南。

“就是那里了。”贾老实一指前面的民宅。

秦城顺着贾老实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这处民宅选的位置与贾老实所在的居民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不易被发现。

“有劳了。“秦城看向了贾老实。

“客气。”贾老实一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我也帮不上忙。”

“嗯。”秦城点点头。

贾老实便转身步行离去,待贾老实的背影消失,秦城才转过头,看向了那处民宅,现在天色才刚刚有些黑,不宜接近,于是他就近在旁边找了一个小茶馆喝起茶来,待等到茶馆打烊,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秦城慢慢的靠近那处宅院,不想他刚想进院子,却见那民宅的门开了,秦城大惊,连忙窜入黑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自民宅里走出了三名大汉,皆是手持兵器。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话说秦城见民宅的门开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入了黑暗的角落,才不至于被发现,而在阴暗的角落里,秦城发现从民宅里走出了三名黑衣大汉,各个手持兵刃,一人使刀,两人使剑,而且看样子武功都不低,至少要比出现在木枫堡的那三个要高出很多,起码是长老级别,秦城心里微微一喜,心道这可能就是供奉堂里真正的主力了。

走出来的三人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随后对视一眼,纷纷施展轻功向东边而去。

秦城见几人都已离开,他悄悄走了出来,警惕的查看了一下民宅内,以防里面还有人,迅速的进行一番查看后,秦城放下心来,民宅内确定已经没人,不过很快秦城的脸色就又有些阴晴不定起来,是追踪那三人而去还是进民宅仔细的搜查一番呢?

秦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向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秦城有他的考虑,毕竟这只是那三人暂时的落脚点,不一定会有什么东西留下,而且这三人选择在夜间离开,显然是有要事,无论如何,秦城也不想放过这大好机会。

秦城施展着轻功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终于让他发现了那三人的影子,只是在他看到三人时,那三人中的一个似乎也是感应到了秦城的存在,忽然身形一顿,向后面看去。

“怎么了?”三人中的另一人面带疑惑,也跟着那人向后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

“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那人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还是皱着眉警惕的看着他们的后方。

“没有人啊。”第三人道:“你听错了吧?”

“也许吧。”那人向后面看了半天,随后摇头道。

“好了,赶紧过去吧,都在等着我们呢。”三人中的另一人面带不愉之色,催促道。

于是其余两人点点头,再次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

三人后面的一处民宅的屋檐下,秦城听到三人离开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够快,在那人停下的一瞬间便迅速躲到了屋檐下,不至于被三人发现,不过此事还是很凶险的,要是被对方发现,不但秦城的目的不能达成,还会让对方生出戒心,下次便不好办了。

“他们三个果然不是寻常之辈,看来跟踪要再小心一些了。”秦城暗暗想道,初时他有些轻视,忽略了这次的三人并不是普通角色。

秦城又暗暗跟踪三人,这次他加了十倍的小心,总算一路没有再被发现。

那三人一路飞檐走壁,进了一间大宅子,秦城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居然就是江枫城的城主府,秦城诧异之余倒有些惊喜,他本来就打算夜探城主府的,没想到被那三名大汉带到了这里,看来城主府里果然有猫腻。

他想也没想也跟了进去,那三人在城主府中可以大摇大摆,可是秦城不行,所以他只得回到地面,一边躲避守卫的巡查,一边寻找三名大汉所进的屋子,可是城主府实在太大了,里面的建筑错综复杂,秦城绕了半天,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秦城不禁一阵苦笑,此时已是深夜,城主府的屋子大多都已经熄灯,然而秦城却发现了一间仍然还亮着灯的屋子,秦城心中一动,心道这么晚了没有熄灯的房子一定有猫腻,说不定就是那三名大汉所进的屋子,于是他悄悄的凑了上去,并且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来躲避守卫的巡查。

秦城将耳朵贴了上去,仔细的听着屋子里面的声音。

里面确实有一些声音,在秦城仔细倾听之下,似乎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娘!你就去劝劝爹吧!我不想这么早就出嫁!而且还嫁给一个自己都没有见过的人!”那女声有些稚嫩,语气中带有撒娇之意。

“哎呀!这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让娘睡觉,娘都和你说了,那陈公子有真才实学,家里也在京城当官,跟咱们家门当户对,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这事是你爹早早就定下的,你让娘怎么去说?你让你爹的那张老脸往哪搁?”回话的是一个语气带有无奈之意的成熟女声,看来就是刚才那女孩的娘了。

秦城暗自苦笑,他居然误打误撞听到了母女的私房话,这两人的身份秦城猜测应该是这江枫城主的妻子和女儿,不过这种事秦城可不关心,然而正当秦城就要离开时,那女孩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反正就不好!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和姐姐一样,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女孩语气带着抽噎道。

“嘘!”那女孩的娘亲十分着急的阻止了女孩,压低声音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提你姐姐,别人问你,你就说你根本没有姐姐,知道吗?”

听到这秦城心生疑惑,这是何意?为何堂堂的一城之主居然要隐瞒自己的女儿?

那女孩却不解道:“可是为什么?明明我还有桃儿姐啊?为什么你跟爹都不允许我说出来?”

“这种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而且现在和你说了你也未必会懂,等你长大一些娘自然会告诉你的。”女孩的娘亲安慰道。

“嗯。”那女孩乖巧的答应了一声,随即又笑道:“那你们要和陈家退婚!否则我就把桃儿姐的身份说出来!”

“桃儿姐?”秦城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他暗自嘀咕着:“桃儿姐……桃儿姐……桃儿,江桃!”

秦城心中有些震惊,在这几天里,秦城似乎就听说了这里的城主姓江,难道江桃是这江枫城城主的女儿?

“你、你这孩子还要威胁你的娘亲?”女孩的娘亲似乎有些生气。

“我、我……是你们逼我的!”那女孩见娘亲生气便有些害怕起来,不过仍然是表现得理直气壮。

“你!”那女孩的母亲气急,不一会儿便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的问道:“梨儿,你真的不想嫁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真的不想嫁过去么?”那女人叹了口气问道。

“当然!娘,你就去劝劝爹爹吧。”女孩有些抽泣的撒娇道。

“唉!”女人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去跟老爷说一说,其实娘亲也不想让你这么小就远嫁到京城去的。”

“谢谢娘!”女孩破涕为笑,喜道:“娘最好了!”

“你呀!”女人宠溺道:“这下高兴了吧?快回去吧,要不是你在这闹,娘这时早就休息了。”

“好的,娘,我这就回去。”女孩爽快的答应,临走时还不忘提醒道:“娘,你可别忘了啊?”

“知道啦。”女人无奈道。

“谢谢娘,娘再见!”女孩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名侍女。

而此时秦城正躲在角落里皱着眉思考:“那个‘桃儿姐’是不是江桃呢?如果是江桃的话,为何江枫城城主还要隐瞒其存在呢?供奉堂也是属于朝廷,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隐瞒才对。”

秦城正想着,没想到屋子里却又传出了动静。

“夫人,您真的要为小姐求情么?”一个女声问道,听其口气应该是一名侍女。

那女人声音有些清冷道:“小琴,这段日子你倒是有些多嘴了。”

“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女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屋内“扑通”一声,接着便传出了小琴的求饶声。

“以后记住了,不该问的不要问。”那女人警告道。

“是是,奴婢记住了。”小琴连声答应。

不过那女人却马上话锋一转,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我也不该太责怪你,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到这里也有二十多年了,如今老爷不在,我的一些烦心事找你说说也好。”

“是。”小琴有些畏惧道。

女人感叹道:“你说我这两个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大女儿被老爷……”

秦城一听女人的话连忙支棱起耳朵听了起来,然而没想到女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唉!不说了。”

秦城心中一阵无语。

“再说我那二女儿,未出生时就与京城陈家指腹为婚,当年京城陈家虽在京城,但是根基不深,与我们江家也是门当户对,可是现在十几年过去,陈家家主现在已经在朝廷上位列丞相,虽不及尚书大人受宠,但若论地位那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是兴盛的时候,到了今天的地位人家还能记得从前的婚约这已是不易,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在那里等着呢,你说咱们又怎么能主动上去悔婚呢?”

“话虽如此,可是二小姐她真要是闹起来……”小蝶有些担忧道。

那女人的声音变得清冷起来,道:“她即使再闹在这件事上她也改变不了,现在悔婚无异于得罪陈家,即使有尚书大人做后台,陈家也不能轻易得罪。”转眼间那女人的声音又柔了起来,叹道:“可怜我这两个女儿,为什么都是这个命运呢?”

秦城悄悄的离开了,看这女人的样子即使再听下去也不会有关于江桃的消息了,不过这江桃应该十有**就是江枫城主的大女儿,至于因何原因秘而不宣,这就不知道了。

秦城再次向深处探查,他想找到江枫城主的位置,没有意外的话,江枫城主应该是与他的夫人一个房间的,那么既然他夫人的房间里没有,就很有可能是还在工作,不过照秦城的猜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与那三名大汉在一起。

终于,秦城又发现了一个亮着灯的房间,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毕竟那三名大汉都是长老级的实力,他不得不万分小心。

来到窗边,秦城贴着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谁!”里面的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这个声音把秦城吓了一跳,他心道自己这般小心难道瞬间便被发现了?吓得他赶紧催动内功,集中注意力随时准备战斗或者跑路。

但很快下一刻秦城便放松了下来,只听里面的一个略为沉稳的人声回道:“展惊鸿!”

“展惊鸿?天下第一杀手?!”那粗犷的声音大惊。

这时又出现了第三个声音,他也是带着惊讶道:“大人竟能把他请来?莫非他也是咱们的人?”

“不。”沉稳的声音带着笑意,显然他人的吃惊让他感到很得意,继续道:“展惊鸿自然不可能加入任何组织,只是,大人有他不得不听话的东西。”

第三个声音猜测道:“莫非是……令牌?”

“不错,正是令牌。”那沉稳的声音笑道。

不同于那几个女人的私房话,这屋内的几句话就让秦城陷入了震惊,天下第一杀手展惊鸿竟然会为供奉堂出手,这可谓是一个天大的消息,传闻展惊鸿的武功已经臻至化境,一手飞刀绝技震惊武林,有这样的人做帮手,还有什么样的人不能杀?

“只是,传闻展惊鸿曾经发出过三十三张令牌,而在江湖上已经出现了三十三次,应该没有多余的令牌才对吧?”粗犷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沉稳的声音微微一笑,道:“展惊鸿的赤血令牌的确已经出现了三十三次没错,但是在各地拍卖会上出现了二十四次的令牌,其中有二十枚都是由供奉堂拍下。”

“嘶!”不管是屋内的听众还是屋外的秦城听了以后都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二十枚,意味着可以让展惊鸿出手二十次……

屋内粗犷的声音兴奋起来:“乖乖!二十枚!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将正邪两道所有的大派掌门全部都灭一遍?”

“没错。”沉稳的声音笑道:“可以这么说。”

“哈哈!”第三人笑道:“没想到大人还有这种底牌,这简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啊!可笑那些大派还在与我们嚣张!哼哼!”

“两位要冷静,毕竟,还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的方槐,他要是出手,我们也不会太顺利的。”那沉稳的声音打击两人道。

此言一出,屋内倒是真的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半晌,那粗犷的声音道:“方槐他虽然是天下第一,但是早已失踪多年,说不定早就死了吧?毕竟以年龄来算的话也有六十多岁了。”

“那也不可大意。”沉稳的声音道:“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们都要谨慎对待,这是大人反复告诫过的。”

“嗯。”

秦城在外面听的震惊,供奉堂竟然有能让展惊鸿出手二十次的手段,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对整个江湖来说这都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虽然他们提到了方槐,但是凡事不能压在别人的手上,秦城决定要马上将这个消息通知出去,不只要告诉木枫堡和五行宫,其他的门派也要得到这个消息,甚至秦城再想要不要将这个消息也告诉邪道的人,虽然双方势不两立,但是或许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暂时放下干戈,毕竟这已经事关整个武林的兴亡。

“谁?!”秦城一分心,竟不小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惊动了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大惊,几乎瞬间就有一人持剑冲了出来。

秦城看到那人身材干瘦,但目光锐利,眼神像一柄剑一般,他不愿再在这里耽搁下去,毕竟眼下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要是他不知道展惊鸿的消息的话一定会选择与他们交战一番,以他的实力,那三人也未必能制服得了,反而有可能会被秦城反杀。

转眼间又从房间里冲出了三个人,秦城一瞬间还是有些奇怪,因为屋内居然有四个人,这时他没想到的,毕竟之前也就只听到了三个人的声音。

“秦城?!”其中一人惊呼,是那个沉稳的声音,他身穿一身长袍,站的最远。

秦城皱眉,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认出来他,但是他明明没有见过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他看向那个身穿长袍的男子,看相貌他已经有五十多岁,而且气度颇为不凡,应该不是习武之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江枫城主。

“他就是秦城?”一个长相粗狂的大汉手持一柄鬼头大刀看着秦城,狞声说道:“正好,早就听说他武功高强,今日正好会一会他!”

秦城冷眼瞧着眼前的三人,那大汉说完那三人便默默地包了上来,他看着这三人,心知唐晓枫便是死于他们三人之手,心中的愤怒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但是他心里明白,要隐忍,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秦城!你知道夜闯朝廷重地是何罪么?”那长袍男人大喝。

秦城没有说话,冷冷的看了四人一眼,转身便走。

“想走?”这声大喝是粗狂男子发出来的,但是先出手的却并不是他,而是最先从屋子里冲出的那名干瘦男子,这男子眼神凌厉,速度极快,一剑刺向秦城的后心。

“哼!”秦城冷哼一声,袖子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蓝天和送他的那把匕首,他平日一直把它放在袖中。

秦城转身一匕首迎向干瘦男子。

“当!”两兵器相撞,干瘦男子被震得后退一步,这次交手秦城占了上风,秦城一鼓作气的冲向干瘦男子,他知道不能被他们纠缠住,所以他要快速逼退干瘦男子,然后转身离开,否则被他们三人缠住,便有些不妙了。

干瘦男子的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没想到眼前这秦城的内力居然这么高深,但面对主动冲上来的秦城,干瘦男子脸上毫无惧色,面容严肃的再次举起手中的剑迎了上去,没想到,这次碰撞,秦城为了速战速决,已经使了十成的力气,远远超过了干瘦男子。

“噗!”秦城的内力通过长剑传递到干瘦男子身上,干瘦男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随即体内的内力一阵翻涌,致使他抵挡不住,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大吐鲜血。

这时其他两人眼里也据是惊骇之色,趁着这段时间,秦城早已转身离去,在《千里独行术》的加持下,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十六,你没事吧?”两人见追不上,便撤了回来,一男子看向口吐鲜血的干瘦男子,皱眉问道。

干瘦男子没有说话,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粗犷男子回忆着刚才秦城的两招,不禁感叹道:“那小子好深厚的内力。”

“是啊。”那男子严肃的点点头,道:“他的武功恐怕已经可以和当初的黄潜媲美了。”

“他还这么年轻”粗犷男子带着深意道:“要是再给他一些时间,大人的计划必定会受阻。”

“嗯。”那男子点点头,看向长袍男子道:“难道上面对这个秦城没有做什么应对方法么?”

长袍男子也是一脸的阴晴不定,他虽然听人说过秦城的武功非同一般,但今日一见还是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几招之下那干瘦男子便被打败,他沉声说道:“现在针对秦城主要有两个主张,一种就是设计杀死他,或者直接动用一枚令牌,而另一种就是将他招揽过来,收为己用,目前这种主张占据上风,何凡正在办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摸到这来,这究竟是谁告的密?”

“收为己用?”粗犷男子一脸冷笑,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看刚才秦城看我们的眼神,那分明就是要杀我们而后快,怎么可能会招揽成功?再说以我们的实力,招揽他进来,谁能治得住他?难道我们要天天围在他周围么?”

“没错。”那男子道:“而且这次探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知道了令牌的事。”

“嗯。”长袍男子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同上面如实禀报,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上面应该不会对秦城留手了。”

“那这次令牌的事怎么办?秦城一定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来说很不利。”那男子道。

长袍男子叹了口气,道:“唉!由上面决定吧,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展惊鸿相杀的人,即便躲的再深也没有用。”

“嗯。”那男子点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木枫堡。

“凝儿拜见义父。”木枫堡会客厅,唐凝儿在半夜被木为雄叫到了这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起来吧。”木为雄淡淡道。

“是。”唐凝儿缓缓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木为雄看了唐凝儿一眼,淡淡的问道。

“凝儿不知。”唐凝儿摇头。

木为雄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唐凝儿身前,道:“有人对我说,有人曾经将木枫堡的武功泄露了出去,你知道这件事么?”

唐凝儿心中一凛,但表面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摇头道:“凝儿不知。”

“真的么?”木为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唐凝儿,道:“为何会有人和我说那个人就是你呢?”

“啊!”唐凝儿惊呼,一副吃惊的样子,道:“不可能,义父,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做这件事情的。”

木为雄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凝儿,半晌,他道:“我也不太相信,毕竟这件事是出自梁勤之口,他背叛了木枫堡。”

唐凝儿点头道:“没错,义父,他已经投靠了供奉堂,他说的话不过就是想离间我们而已。”

“嗯。”木为雄点点头,道:“你对秦城怎么看?”

“秦城?”唐凝儿的脸色微变,随即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道:“秦城曾与晓枫是至交好友,为人重情重义,值得相信。”

“你也这么认为么?”木为雄看着唐凝儿。

“当然。”唐凝儿觉得今天的木为雄很是奇怪,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她问道:“怎么了,义父?”

木为雄看向唐凝儿,道:“听说你有一只簪子很漂亮?是晓枫送你的么?”

唐凝儿又是脸色微变,半晌才点头道:“是的。”

“哦?”木为雄双眼一眯,看向唐凝儿道:“我怎么听说,秦城曾经也送过你一只呢?”

唐凝儿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木为雄居然知道这件事,是秦城说的么?她不知道,只得道:“是的,不过那已经被我弄丢了。”

“嗯。”木为雄点点头,道:“秦城对我说,木枫堡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所以他想要带你走,你是怎么想的?”

“真的么?”唐凝儿听后大惊,语气中甚至露出了惊喜的意思。

木为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那最后的希望也被磨灭。

木为雄点点头,道:“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唐凝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有些含蓄道:“我听义父的意思。”

“我的意思?”木为雄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戏谑,道:“好,那老夫就说说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既然是晓枫的妻子,那么就是木枫堡的人,生是木枫堡的人,死是木枫堡的鬼,我永远不会同意你离开木枫堡,你觉得怎么样?”

唐凝儿听得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一行礼,道:“一切都听义父的安排。”

“那就好,退下吧。”木为雄点点头,大有深意的看了有些慌神的唐凝儿一眼,缓缓道。

“是。”唐凝儿有些失神的一施礼,便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一路上,唐凝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黑暗的角落,那个女声再次出现:“怎么了?你似乎不高兴?”

“秦师兄已经找过义父,想要带我走。”唐凝儿依旧有些失神落魄的说道。

“这不是很好么?说明秦城也没有忘记你。”那女声笑道。

“这本来很好,可是”唐凝儿点点头,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厉声说道:“可是那个老鬼居然拒绝了秦师兄,而且还在我面前说永远都不会让我离开木枫堡!”

“是么?”那女声有些惊讶,但随即又轻笑道:“看来是有些麻烦呢?”

“我需要你帮我!”唐凝儿求助的目光望向那黑暗的角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那女声依旧是轻笑着。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和秦师兄双宿双飞,绝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唐凝儿越说越坚定。

“你想让秦城带你走?”那女声问道。

“对。”唐凝儿坚定地回答。

“好啊,这很简单。”女声轻笑一声,道:“不过,要达到这一目的,还得有人要消失,你决定了么?”

“嗯!”唐凝儿坚定的点头,道:“我、我一定要和秦师兄在一起!。”

“好!”那女声道:“那就按我说的办”

秦城离开城主府后没有继续待在江枫城,他毕竟潜入了江枫城,江枫城城主一定会满城通缉他,所以他呆在江枫城就变得不安全了,于是他连夜出了城,在外面的竹林中过了一夜后,天一亮便迅速赶往木枫堡,他要先将这个消息告诉木为雄,然后再借助他的力量,将这一消息扩散到整个武林。

他这次没有马匹,所以一直走了六个时辰才到达,经过守门弟子的通传,这次出来接他的不是唐凝儿,也不是木为雄,而是长老程飞,秦城自然不会在意这个,于是他与程飞做了简单的说明以后,程飞便带他去找木为雄。

两人一路来到了地牢门口。

“秦大侠。”程飞在门口拦住了秦城,道:“堡主有命,任何人不经他的允许不得进入地牢,还请见谅。”

秦城看了一眼程飞,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那就请秦大侠在此稍候,我去通报给堡主。”说罢程飞一扭头,走进了地牢,只是秦城注意到,在地牢门打开之后,从里面居然传出了悲惨的叫声,让秦城一阵在意。

不一会儿,木为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程飞,秦城注意到木为雄的身上有着很重的血腥味。

“什么事?”木为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城见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木为雄说道:“供奉堂又二十枚赤血令牌!”

“什么?”惊呼来自于木为雄身后的程飞,只是木为雄也是大为震惊,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真的?”木为雄沉声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真万确。”秦城点点头。

“堡主。”程飞在木为雄身后说道:“一枚赤血令牌便可以让展惊鸿杀一人,这二十枚令牌,岂不是”

木为雄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木堡主。”秦城严肃的开口道:“此事仅凭我们是解决不了的,我建议将这个消息扩散给整个武林,毕竟朝廷针对的是我们整个武林。”

“嗯。”木为雄点点头,转头向程飞说道:“将这个消息在江湖上扩散出去,朝廷既然要赶尽杀绝,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是!属下这就去办。”程飞一拱手,听命离去。

“此时你是如何得知?”木为雄问道。

“是这样的,那日”秦城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怀疑江枫城城主的大女儿就是江桃的消息。

木为雄听后沉默不语,过了一阵道:“江远桥这个人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为人精明,一向不露声色,如今朝廷都被殷鸿儒把持,江远桥投靠殷鸿儒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与他相识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大女儿。”

秦城低头沉吟一阵,问道:“那这江远桥的小女儿是否是叫梨儿?”

“不错。”木为雄点头道:“正是江梨儿,你问这做什么?”

“那就不会错了。”秦城道:“那女人就是叫女孩为梨儿的。”

木为雄深吸一口气,道:”看来这江远桥还真的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秦城与木为雄谈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此时江枫城他应该是回不去了,所以只好借住在木枫堡。

回到程飞安排给自己的房间,秦城一头躺在床上,这几日他似乎真真正正的接触到了供奉堂,这种感觉,让他在紧张之余,又有一些兴奋。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城的沉思。

“谁啊?”秦城问道。

“是我,秦师兄。”门外传来唐凝儿甜甜的声音。

秦城叹了口气,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害怕见到唐凝儿了,唐凝儿如今的表现让秦城怀有一种很深的罪恶感,虽然他相信唐凝儿不会是供奉堂的奸细,但是唐凝儿对自己孩子的死似乎并没有感到多么痛心,这让秦城感觉很别扭。

秦城还是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外带着笑意端着一碗汤的唐凝儿。

“大嫂,有什么事么?”秦城问道。

“没什么。”唐凝儿笑着微微举了举手上的碗,道:“听说秦师兄来了,我便叫人准备了一些汤来给秦师兄。”

说罢唐凝儿就自己走了进来。

“额谢谢大嫂了。”秦城有些尴尬道。

“不用客气。”唐凝儿笑道:“我看秦师兄还是别叫我大嫂了,就叫我凝儿吧。”

“不行。”秦城坚定地摇摇头,道:“你是唐大哥的娘子,就是我的大嫂,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

唐凝儿见秦城一脸坚定地样子,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道:“那就随秦师兄便吧。”说罢她一脸喜色的端起了刚刚放到桌上的汤,来到秦城的面前道:“这几日追查供奉堂的事一定很累吧?这汤有滋补安神之效,来喝了它吧。”说罢唐凝儿还拿起勺子喂到了秦城的嘴边。

“大嫂!”秦城赶紧闪了过去,脸色通红的制止唐凝儿。

唐凝儿看到秦城这个样子,鼻子一酸,眼泪便布满了眼眶,道:“难道你就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么?”

秦城自然听出了唐凝儿话中的意思,他无奈道:“大嫂说笑了,大嫂想要什么机会?”

“你明白的!”唐凝儿满眼泪珠,咬着嘴唇看着秦城。

秦城不愿看向唐凝儿,只得道:“多谢大嫂的汤,不过天色不早了,大嫂还请回去吧,否则被人误会的话,有损大嫂的名节。”

“我不!”唐凝儿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副有些任性的样子,一擦眼角的泪痕,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何要在乎别人眼中的看法?”

多么熟悉的语气,秦城立刻就想到了倔强的凌倩,但是,唐凝儿是凌倩,秦城却不是杨凌,唐晓枫也绝不可以成为宋恪,于是他一狠心,道:“没错!我是曾经喜欢过你,但那是以前!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思早就已经变了,更遑论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唐凝儿如遭雷霆击中一般呆立在那里,半晌后,她才急声道:“可是、可是,我、我一直还在爱着你啊!我始终爱的都是你!没有别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秦城看着唐凝儿道:“你喜欢我,你还同别人成亲?你喜欢我你还同别人生了两个孩子?”话一说出口,连秦城自己都有些愣住了,自己为什么会说住这种话?他刚才的口气里充满了嫉妒,难道这就是自己在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难道自己真的还爱着唐凝儿?

“我、我那都是有原因的!”唐凝儿辩解道:“是师父,是师父的命令,我没办法,师命不可违,我、我没有办法!”

“不必再说了!”秦城严肃道:“无论如何,你现在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还请你日后自重一些。”

“不!”唐凝儿上前抱住秦城道:“不!秦师兄,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原谅我好么?原谅我!要不,要不咱们私奔吧,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鸡鸣庄!我们去鸡鸣庄隐居,秦师兄你知道么?我、我有很多次都梦到了我们在鸡鸣庄的那个夜晚,要是那一天永远不会过去该多好,秦师兄,我们就去那,什么都不管,只有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们生一堆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秦城闭上了眼睛,唐凝儿所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美好的画面,曾几何时,他的心中也有着一样的想法,原来,秦城苦笑一声,原来这种想法一直藏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散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唐凝儿的话对秦城来说无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同时也让秦城认清了自己,他原来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一些龌龌龊龊的想法。

他苦笑一声,推开唐凝儿道:“都太晚了,你我现在都已经不是二十多岁年纪,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唐凝儿双眼含泪的看着秦城,道:“难道你一点都不爱我了么?”

秦城点点头,道:“对。”

“我不信!我不信!”唐凝儿使劲摇头,根本不相信秦城的话。

秦城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唐凝儿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下来,柔声道:“秦师兄,你不能丢下我,我现在很危险,你要保护我。”

“你放心。”秦城道:“你的安全我会保证的,现在我就在木枫堡,绝对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嗯。”唐凝儿微微点头,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秦城的房间。

看着款款离开的唐凝儿,秦城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中有了很强烈的负罪感,秦城居然在刚才有了一丝意动的感觉,这是很不好的,他觉得有这样的想法十分有愧于唐晓枫。

城主府。

“什么?大人居然还要继续招揽那个秦城?”会客厅内,粗犷的大汉十分惊讶的问道。

“没错。”端坐在主位上的江远桥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的点点头,道:“大人会有这样的决定,我也是没有想到的,但是无论如何,大人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

“这真的是大人决定么?”坐在客座上的另一名男子带着疑惑道:“我觉得不大像啊,会不会是何凡在蒙我们?毕竟坚持招揽秦城的人就是以何凡为首的。”

男子此言一出,粗犷男子连连点头,道:“没错,很可能就是姓何的自作主张!”

“不会的。”江远桥摇头道:“何凡虽然对我们都是不大尊敬,但是在对大人这方面,那是忠心耿耿,否则又怎么会深得大人的信任呢?”

“可是大人为什么非要这个秦城不可呢?”男子皱眉道:“秦城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在我们的对立面,大人为何对他就这么慈悲?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大人的事我们又怎么能猜到呢?好了,不要瞎想了,安心完成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吧,对了,从明日起,咱们都得配合何凡了,大人对这个秦城不是一般的重视。”江远桥有些头痛道。

“凭什么我们都得听他何凡的?”粗犷男子有些不服。

“就凭这是大人的命令。”江远桥没有多做解释,反而悠悠的说道。

粗犷大汉听了江远桥的话,虽然面带不忿,却也只能轻哼一声,不敢再发作出来了,他知道,大人的话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必须要如天意一般对待。

“对了。”粗犷大汉身旁的男子道:“查出秦城是如何跟到了这里的了么?”

“已经有了初步结果。”江远桥点点头,道:“是何凡的一个手下,与秦城有些渊源,现在已将被严惩。”

“又是这姓何的。”粗犷大汉似乎与何凡有恩怨,一提到何凡就来劲,他道:“这姓何的就拍马屁有一手,看看他办的事,哪有一件办的漂漂亮亮的?”

粗犷大汉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有些沉默。

江枫城,破旧的居民区,贾老实的房子内。

贾老实现在非常难受,喘不上气的感觉已经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而造成这一切的结果就是掐在其脖子上的大手,还记得几天前贾老实就被这样对待过,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掐住他脖子的并不是女人,而是六扇门捕头,何凡。

很快,贾老实就再次品尝到了死亡敲门的滋味,他翻着白眼,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死去。

然而在这时,何凡的大手松开了,脱离了束缚,又能重新自由呼吸的贾老实立刻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是本能。

何凡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贾老实,其眼神犹如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半晌,等贾老实慢慢缓了过来,不再像刚刚那么喘了以后,他转过身去,坐在了一把破木头椅子上,淡漠道:“说说吧,为什么要把岁寒三友的藏身位置告诉给秦城,我记得,我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你你不觉得,岁寒三友与我们并不合拍么?”贾老实微微喘着粗气道。

“哦?”何凡有些差异的看向贾老实,道:“你还知道这种事?是谁和你说的?”

“这还用人说么?”贾老实看着何凡淡笑道:“岁寒三友曾经屡次顶撞和反对你的意见,这在我这里可不是什么秘密。”

“没想到你还很聪明。”何凡点点头,道:“但是,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岁寒三友是与我不合,但也还没有到我想杀死对方的地步,而且就算要杀,我也不会动用别人的力量!”

贾老实闻言没有说话。

何凡继续道:“我就权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好了,不过,你在我心中实在是不值得信任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贾老实心中一凛,他已经感受到了何凡那若有若无的杀气,不自觉间,一层汗珠已经出现在了贾老实的后背,而且刚刚窒息的感受也似乎重新回来了。

何凡见贾老实不说话,但是已经感觉到了他那深深地恐惧,何凡心中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于是他站起身来,来到贾老实的身边,此时已经能能看得出贾老实的身子已经僵硬无比,并且在微微颤抖。

何凡慢悠悠的把手伸进怀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碗底大的圆形小盒,他缓缓的打开小盒,只见里面躺着四颗圆形的丹药,何凡从中拿出一粒,道:“这个叫摧心丸,名字听起来吓人,但是服用之后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在一个月后,它就会开始发作,其滋味有如万虫噬心,直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在发作之后的一个月之后,才会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第一百五十章

“当然。”何凡补充道:“如果每个月按时吃解药的话,就会如正常人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说罢何凡将那粒摧心丸递到贾老实面前,淡淡道:“吃下去,你就能活命,不吃,你现在就得死!”

贾老实抬头看了何凡一眼,又低头看着已经递到眼前的摧心丸,他头上的汗珠滑落。

“我想这应该很好选择吧?”何凡看着贾老实,道:“难道你真的不想活命了?”

贾老实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现出了坚定地神色,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将何凡手中的摧心丸接了过去。

何凡顺势将手一背,看着贾老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贾老实颤抖的将手中的摧心丸放到嘴边,这时他的眼中又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怎么?”何凡居高临下的看着贾老实,道:“不想吃么?其实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既然已经加入了供奉堂,为什么还要怀有二心呢?想做个英雄?呵呵,你没那个本事!”

贾老实闻言眼中犹豫的神色倒是小了不少,终于一番心里挣扎后,贾老实一咬牙,将摧心丸送入了口中,又是使劲的往下一咽,摧心丸已经被他吃了下去。

“很好。”何凡露出了笑容,道:“这样一来,我相信不管是你同我,还是同整个供奉堂的联系都紧密了起来。”说罢他不在这里久留,直接转身离开,临走时告诉贾老实,马上会有一个新的帮手前来。

贾老实看着渐渐消失的何凡的身影,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秦城早早的起来,其实他不过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暗中保护唐凝儿,眼下供奉堂与整个武林的局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所以秦城要想马上给唐晓枫报仇已经变得不太可能了,毕竟现在供奉堂也不敢轻举妄动,谁先动,有可能就会迎来双方的极致碰撞。

秦城今日打算去木为雄那里打听打听江湖上的事,包括天下第一杀手展惊鸿和天下第一方槐,秦城都对这些人一点都不了解,所以秦城打算询问木为雄一番,也算是知己知彼。

没想到秦城来到木为雄的宅院,却发现木为雄根本不在这里,秦城只好去找程飞,在秦城看来,程飞现在似乎比较受到木为雄的信任,他应该知道人在哪里。

果然,在秦城找到程飞后,便问出了木为雄的下落,原来木为雄又是在木枫堡的死牢里,秦城闻言十分纳闷,为什么木为雄总是去死牢呢?死牢里的那三个人只有那个李义贪生怕死,其余两人看样子应该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说的吧?

忽然,秦城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突然想起了木为雄在那天在梁勤的面前说要灭梁勤满门的事,他该不会真的这样做了吧?

“程长老,木堡主总是在死牢里,不知是所谓何事啊?”秦城不放心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现在的死牢,除了木堡主自己以外,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都是不得靠近的。”程飞摆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来。

但秦城却从中发现了不对劲,程飞的表情刚刚有一丝奇怪,而且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对劲,最重要的是,那个地牢他昨天还进去通知了木为雄自己来了的消息,他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一瞬间,秦城觉得木为雄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做了。

带着这种忧虑,两人来到了死牢门口,由于任何人不得入内的关系,两人也就只有站在这里傻等了,还好,木为雄没过多长时间就走了出来。

“堡主。”程飞赶紧见礼。

“木堡主。”秦城也是拱手行礼。

木为雄向程飞摆了摆手,然后对秦城说道:“你找我有事?”

秦城本来打算问一下展惊鸿和方槐等人的事,但是有了那个可怕的猜想以后,他决定先向木为雄闻一闻这个事。

“木堡主。”秦城正色道:“您每日在死牢里做些什么呢?”

“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木为雄显然并不想回答秦城的问题。

于是秦城也决定不在绕弯子,直接问道:“你是否真的将梁勤的家人都抓了起来?”

“我说过。”木为雄冷冷的看向秦城。道:“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木枫堡的家事,你一个外人,不宜多问。”

秦城深吸一口气,双眼紧盯着木为雄,而木为雄也是神情自若,冷冷的看着秦城,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秦城叹了口气,道:“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是正道六派之一的木枫堡堡主。”

“我当然记得。”木为雄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秦城道:“那这件事我便不再多问,其实我来此,也并不是为了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问问你,对于展惊鸿与方槐,你知道多少?”

“你对这个感兴趣?”木为雄问道。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供奉堂的人手中有赤血令牌,那么展惊鸿就已经算是他们的人,这样的人不做些了解,我怕吃亏。“

“嗯。”木为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带回忆之色道:“展惊鸿,他是一个时代的天骄人物,邪道七杀门传人,这个七杀门虽说是个门派,但也不过是只有师父与徒弟两人而已,而且必须始终保持两人,只要有了徒孙,也就意味着他的死期到了,不过虽然每代只有两人,但自七杀门出山的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出类拔萃的人物,展惊鸿就是那一代邪道江湖大会的魁首,而且他神功大成以后,便成为了一名杀手,当时他的价钱是一千两黄金一个人头,昂贵的价格,但是只要他接手的任务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渐渐地,他就有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不过也是在那不久之后,江湖上便出现了赤血令牌,同时展惊鸿宣布,从此将不会轻易出手杀人,除非委托人手里有他发的赤血令牌,此言一出,江湖上都猜测展惊鸿是收了徒弟,准备培养七杀门的下一代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他最近一次出手,是什么时候?“秦城问道。

木为雄看向秦城,道:“应该是在十八年前,他受一名商人所托,杀了一名城主。”

“嗯,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道:“那方槐呢?我一直很奇怪,方槐是哪一派的人物?”

“方槐”木为雄嘀咕着,似乎有些感叹:“方槐与展惊鸿差不多年纪,展惊鸿是邪道江湖大会的魁首,而方槐便是那一代正道江湖大会的魁首,与展惊鸿不同,真要较真的话,方槐应该是属于出云宗一脉。”

“出云宗?应该?”秦城感觉到木为雄的话很是奇怪,便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木为雄回答道:“因为方槐的内功就是出云宗的顶级内功,也是江湖的几大绝学之一的《出云诀》。”

“《出云诀》?”秦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记得明鸿真人曾经对他说过这门内功,并毫不吝啬的对其大加赞赏,并且称其不弱于五行宫的《仙授阴阳神功》,从这里看来,这应该是一本及其高深的内功。“

木为雄继续道:“不过,方槐虽然修炼此内功,但其实并没有得到出云宗宗主一脉的允许。“

“这是为何?难道他是偷学?”秦城大惊。

“也可以这么说。”木为雄点点头,道:“不过并不是方槐偷学,而是他的师父,五蝉道人。”

“五蝉道人?”秦城再次有些纳闷,木为雄又说出了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物。

木为雄道:“五蝉道人原名袁蝉,乃是那时出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之一,其武功资质都是一等,但是其心性善妒,五蝉道人在他们那一代的弟子中武功最高,天赋最好,但是却碍于出云宗宗规,最高也只能是长老,而永远做不了宗主,并且永远也学不了出云宗的至高武学《出云诀》,不过饶是如此,五蝉道人也是正道江湖上排名前三的年轻俊杰,但是天不逢时,当时五行宫同样出现了一个天才人物,他就是明鸿真人的师弟,赵无极。”

“赵无极”听到这秦城心中一凛,起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猜想,明鸿真人曾经说过自己学的《仙授阴阳神功》就是由他的师弟传出去的,难道就是这个赵无极?“

木为雄自然不知道秦城心中的想法,于是他继续道:“这个赵无极和你一样,修行了五行宫的至高内功《仙授阴阳神功》,处处压五蝉道人一头,长久下来五蝉道人便心生怨气,认为他如果修炼《出云诀》的话,一定可以胜过赵无极,所以他便对《出云诀》有了想法,终于找了个机会,将其偷了出来偷偷修炼,在一次两派比武中便运用了出来,与赵无极打了个不分胜负,但是暴露了的五蝉道人自然令出云宗很是愤怒,当代宗主立即下令捉住五蝉道人,以宗规处置,这也直接导致五蝉道人心中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与出云宗捉拿他的人战在一处,五蝉道人到底是天纵奇才,出云宗的人居然一时之间擒他不住,这倒是激怒了那代宗主,直接出手擒拿五蝉道人,不过就在其快要落败时,五行宫的赵无极居然出手了,他从出云宗众人的手上将五蝉道人救了下来,两人逃之夭夭,出云宗自然要问责与五行宫,五行宫自然惊怒不已,于是两派联手捉拿五蝉道人与赵无极,然而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一无所获,于是两派便将两人从各自门派除名,就这样,两名最优秀的弟子成了最大的叛徒。“

秦城听到这,倒是能与其的猜想相佐证了,看来朱富得到的内功就是由赵无极传下来的,不过赵无极为何会救五蝉道人呢?秦城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不知道。”木为雄摇摇头,道:“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吧。”

木为雄继续道:“不知多少年过去,就在所有人都忘了五蝉道人与赵无极这件事以后,方槐出现了,那年江湖大会,方槐以碾压的姿态胜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我,并且当着出云宗的面使出了《出云诀》,出云宗的人自然是大惊,连忙追问方槐到底是谁教给他的,于是方槐就说出了那个名字,五蝉道人。”

“此言一出,整个江湖立刻再起波澜,没想到五蝉道人居然还活着,而且教出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弟子,并且方槐也成为了整个江湖明里暗里的一块肥肉,因为他知道出云宗的至高内功,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地方,但是方槐凭借着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最终成长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没有人敢招惹他,而且给了他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

“那个时候出云宗是什么态度?”秦城问道。

“出云宗?”木为雄有些冷笑道:“当时出云宗的宗主依然是五蝉道人的师父,他自然不会接纳叛徒的徒弟,反而与其他门派一样,都想要擒住方槐,废掉其武功,或者将五蝉道人挖出来,捉拿归案,后期出云宗宗主换代,对方槐的敌意就小了许多,但是依然不能接受方槐以及五蝉道人,期间出云宗遇到了一些困难,方槐还曾经对出云宗伸出过援手,但是出云宗却依然并不领情,直到后来方槐已经在江湖上变得赫赫有名时,出云宗才一改态度,想要吸纳方槐入出云宗,并许诺给其一个太上长老,在名份上甚至高过宗主,并且为其师五蝉道人正名,但那时方槐也早已过了浮躁的年纪,对名利早已淡薄入水,自然不会同意,就这样,方槐也就这么在江湖上游历,过了一段时间同样消失在江湖中人的眼中,有些人猜想,他或许也是找到了传人,毕竟他的岁数和老夫一般,也不小了,不过其实江湖上还有一个传闻的。“

“哦。”秦城看向了木为雄。

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道:“传闻就是,方槐其实不只是五蝉道人的徒弟,同样也是赵无极的徒弟。”

第一百五十二章

“哦?”秦城有些惊讶的看向木为雄,这个消息让秦城有些震撼。

“没错。”木为雄点点头,道:“这种怀疑是有根有据的,第一,当初是赵无极出手救了五蝉道人,之后赵无极与五蝉道人就销声匿迹了,他到底去了哪里?这没人知道,但是,众人猜测他应该是与五蝉道人一起,第二,就是方槐曾经施展过疑似五行宫的武功,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武功,但是依然让人觉得很可疑,不过本身就资质上乘的五蝉道人,或许在与五行宫的交手中学会这种武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城皱眉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问道:“那我们能不能找到这个方槐呢?听木堡主的一番介绍,我觉得方槐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江湖有难,或许他也会伸出援手吧?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人能对付展惊鸿了。”

“想法很好,但是关键问题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木为雄摇头道:“而且他一生几乎与所有门派为敌,会不会出手帮助根本不好说的。”

秦城叹了一口气,道:“不知这展惊鸿该如何对付。”

木为雄看了一眼秦城,道:“其实展惊鸿的武功再高,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人能够匹敌,据我所知,同样修行了《仙授阴阳神功》的明鸿真人就应该不会弱于展惊鸿,还有降龙寺的普度圣僧,其佛门内功精深,也未尝会怕了展惊鸿,毕竟他在强也只有一个人而已,最为头痛的是他们身后的朝廷,是殷鸿儒,他们才是最大的祸患。”

“嗯。”秦城点点头,道:“不知木堡主有何办法?”

木为雄低头想了想,表情有些奇怪,道:“我也不知,现在也就只能等江湖各派的反应了,供奉堂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想很快江湖上就会掀起波澜。

秦城点点头,他现在有些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毕竟现在双方都在蓄力,准备最强一击,这种情况下,秦城反而有些闲了。

“顺带一提,昨晚唐凝儿似乎去了你的卧室?你们谈了很久?”木为雄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错。”秦城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点点头,道:“只是聊了一些关于安全的事。”

“那样最好。”木为雄看向秦城,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缓步离开了。

秦城叹了口气,待木为雄离开以后,他也缓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既然最近没有什么事,不如就修炼内功吧。

入夜,唐凝儿房间。

“你、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有用么?”唐凝儿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从表面上看她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明显她是在和角落的声音在说话。

“当然了。”角落里的女声十分肯定道:“经过这件事以后,他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

“相信,只是”唐凝儿脸上的犹豫之色丝毫未减,担心道:“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彻底的与木枫堡翻脸了,这”

“你在怕什么?”那女声的声音充满蛊惑道:“难道你还对这个门派抱有好感?你忘了木为雄是怎么阻止你的?他们都是在害你啊。”

“是,只是”唐凝儿有些担忧道:“我如果这样做了,对三重楼恐怕会有很大的影响。”

“三重楼?”女声的声音变得不屑,道:“你觉得三重楼对你好么?你的师父,当年是怎么蛊惑你的?你都忘了?你觉得三重楼的那些人不是在利用你么?他们,包括你的师父,根本对你的幸福毫不关心,他们只想依附于木枫堡而已,你不过是三重楼的牺牲品!你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考虑?”

女声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钩子,将唐凝儿心里的怨恨一点一点的勾出来,唐凝儿的脸渐渐变得疯狂,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他们根本就是在拿我当工具,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要在管他们!”

五天后,秦城收到了五行宫蓝天和的信,信中让他继续待在这里,并且说已经派了人手去协助他,让他不必担心。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给木为雄的信,木为雄也没有对秦城有所隐瞒,对他详细的说了信中的内容,大意就是蓝天和准备现行联合正道的几大派一起,先行商议一下对供奉堂以及朝廷的计划,并且隐隐提到,与邪道联手的可能。

秦城对于蓝天和的这个决定还是十分赞同的,毕竟现在来看,想以单独一家之力来对付朝廷,这是不切实际的,联合起来绝对是上上策,而且蓝天和还能想到先行放下恩怨,考虑与邪道联手,秦城也是对蓝天和佩服不已。

至于木为雄对于联手之事并无任何意见,只是联合邪道让他有些犹豫,秦城看得出来他应该还未拿定主意,显然还在犹豫中。

秦城并没有对木为雄说出自己的意见或者是劝木为雄,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寻找方槐,秦城相信方槐绝对是一个关键人物,不管方槐会不会出手相助,但是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秦城自然没有方槐的下落,但是他想去找朝闻宫碰碰运气,毕竟朝闻宫号称天下无事不知,也许他们会有线索也不一定。

江枫城中就有朝闻宫的据点,但是秦城却不敢去,因为江枫城的城主虽然早就撤销了对秦城的通缉,但是相信如果朝闻宫的人发现了秦城,必然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所以秦城选择了桑海城,根据木枫堂长老程飞所说,朝闻宫在桑海城的据点是一家酒馆,秦城按照程飞所给暗号与信息,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叫“悦来酒家”的酒馆,但让秦城有些无语的是,他同酒馆掌柜对了暗号后,酒馆掌柜并没有直接带秦城解答问题,而是给了秦城一块小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七十六”的字样,秦城不解,酒楼掌柜说这七十六是在他前面的人数,要轮到他,需要等到大概明天晚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于是秦城在悦来酒家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毕竟现在来看的话,也就只有耐心的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的傍晚,秦城再次来到悦来酒家,将昨天发给他的牌子出示给酒馆掌柜,酒馆掌柜便收起木牌,对秦城笑了笑,转身向后院走去,并且示意他跟上来。

秦城见状赶紧跟了上去,酒馆掌柜把秦城引到了酒馆后院的一个存酒的仓库里,并且毫不避讳的启动了里面的机关,机关转动,不一会儿,仓库的一堵墙便缓缓地沉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空间,秦城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因为里面还有一道木门,酒馆掌柜上前将木门打开,欠身道:“请。”

木门打开后,秦城便能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况了,里面是一道走廊,而且走廊的装修非常精致,那是秦城不认识的木料,里面的空间应该很大,秦城走了进去,而门口的酒馆掌柜却没有动,他笑道:“这位大侠,下面我就不能再引路了,大侠只需一直向前走,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就会有大侠想要的答案。”

秦城看了酒馆掌柜一眼,心道此人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大,还不知道自己来这的问题,便夸下如此海口。

秦城点了点头,一路向前走去,而秦城的身后机关也缓缓启动,将那堵墙又重新关上。

秦城没有在意,走廊里有灯光,可以一直向前走,终于,秦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出现了一个木门,这道木门倒是和刚进来时那道不同,这道木门看得出来十分精致,木头上甚至还雕刻上了一些图案,这些图案都非常精美,秦城没有时间研究这些,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欢迎你,秦大侠。”一个十分成熟且自信的声音传来。

秦城抬头一看,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长袍,一副书生打扮,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向自己,秦城不会问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朝闻宫是做生意买卖的,相信他们调查这个还是很轻松的,毕竟秦城并没有做任何的乔装打扮,而眼前这男子一口叫出秦城的名字,显然也是在无形中彰显朝闻宫的实力。

“你好。”秦城神情自若的回答道。

“请坐。”那男子又一示意,随后也转身坐下,自我介绍道:“你好,秦大侠,我是朝闻宫在桑海城的负责人,我叫徐岩。”

秦城点点头,坐在了徐岩的对面。

徐岩并没有着急问秦城要调查什么问题,反而是一脸笑容的给秦城倒了杯茶。

“秦大侠,喝茶。”徐岩将茶杯推向秦城。

“谢谢。”秦城点了点头,但是并未拿起茶杯,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向朝闻宫咨询一件事。”

徐岩没有意外的笑了笑,问道:“可是关于天下第一强者的?”

秦城心生讶异,这徐岩为何会连这种事都知道?秦城表面不露声色的点点头,道:“没错。”

这下轮到徐岩有些惊讶了,他问道:“难道秦大侠不想知道在下是怎么知道的么?”

秦城摇摇头,道:“我只关心我问的问题你们是否真的知道。”

徐岩再次露出笑容,一脸佩服道:“秦大侠果然不同凡响,既然这样,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天下第一的消息,我们有,但是所知不多,相信对秦大侠的帮助也不是很大,不过,我们正在进行调查,如果秦大侠感兴趣,现在就可以支付定金,等到有了结果,徐某保证可以让秦大侠第一时间得知。”

秦城面对徐岩的话语,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缓缓道:“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人向你们询问过这件事吧?”

徐岩听后一笑,不动声色的也喝了一口茶,微笑道:“何以见得?”

秦城道:“我素闻贵宫有无利不起早之称,对任何事情都要有利可图,所以便猜想在我之前,应该还有人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才对。”

徐岩一笑道:“没想到秦大侠对我朝闻宫有所了解,其实不只是有人询问,即使是无人询问但是有明显价值的消息,我们朝闻宫也会不遗余力的追查清楚的,只是秦大侠问的这件事嘛,倒还真的有人也来问过。”

“谁?”秦城问道:“供奉堂?还是朝廷?”

徐岩一脸歉意道:“秦大侠,这个我们就无法相告了,毕竟朝闻宫的客人的信息是要绝对保密的。”

“好吧。”秦城不愿多说,直接道:“那不妨先将你们知道的信息与我说一说。”

“当然没问题。只是“徐岩虽然答应的爽快,但是马上就面露难色。

秦城自然知道对方是要钱,于是直接道:“需要多少钱?”

徐岩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伸出一根手指道:“不多不少,一千两,黄金!”

徐岩说得轻轻松松,但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的秦城还是被徐岩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虽然朱富在死后给秦城留了不少钱,再加上他在酒楼当掌柜挣得一些,但加起来仍是不可能有一千两黄金的,秦城沉默一会儿,直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徐岩闻言立刻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道:“看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不能继续了。”

“唉!”秦城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打听个消息要不了多少钱,可是没想到居然要这么贵,这样的话,这次秦城是不可能得到任何关于方槐的消息了,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就此离开,而是再次开口道:“五行宫的叛徒,你们可知道?”

徐岩闻言眼珠转了转,道:“知道,但是不多。”

“多少钱?”秦城有些高兴,毕竟如果可以挖出一两个叛徒来,那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没想到徐岩却摇摇头道:“对不起,秦大侠,这个请恕我们不卖。”

秦城闻言皱眉,问道:“为什么?”

徐岩一脸无奈道:“秦大侠你应该知道供奉堂的实力,如果我把这种消息告诉你,难免会遭人记恨。”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秦城看向徐岩,开口问道:“贵宫同样身在江湖,难道还想独善其身不成?”

“诶。”徐岩摇头笑道:“秦大侠这可就说错了,我朝闻宫一向以生意人自居,可从来没有参与过江湖仇怨,我们做的只是生意而已。”

秦城冷笑一声,道:“既然阁下口口声声说是做生意,又为何对我刚才所问之事讳莫如深呢?我花钱买消息,贵宫知道却不卖给我们,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徐岩听了神色不变,依然淡笑道:“生意人自然要遵从趋吉避凶之道,虽然此举确实让人诟病,但是我朝闻宫实在没有实力同朝廷对抗,也不想参与到这场对抗中,所以,也只好装聋做哑了,不过秦大侠放心,除了朝廷与供奉堂的直接消息,其他消息我们还是出售的。”

“哼!”秦城面色有些难看,徐岩的态度显然是十分不看好他们这些江湖人,不过这终究是没有办法的事。

最终秦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身后的徐岩还挽留道:“秦大侠这么快便走了吗?我这里还有几大派的秘辛,不想了解一下么?”

“没有兴趣。”秦城直接推门离开。

徐岩看着毫不犹豫直接离开的秦城,笑着摇了摇头。

秦城出了悦来酒家,眼见此时已经愈发的黑了,他决定先回客栈,待明日便启程回木枫堡,不过说起来此行秦城没有一点收获,还是让秦城郁闷半天的。

回到客栈,他眉心一皱,因为他房间的桌上出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秦城可以肯定在离开之前,那里绝对没有任何东西。

秦城没有着急去看桌上的信,反而是警惕的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之后,他才缓步走向了信封,对着信封又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看看这里是否有机关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这些虽然都是小把戏,但是秦城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待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他才将信封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信,他展开一看,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封来自黑陈帮的信,秦城将信看了一遍后,陷入了沉思。

信的内容是一名自称为陈傲的人写的,秦城对陈傲有些印象,十多年前的那次与邪道大战,秦城重伤了他,不过这次陈傲并不是来寻仇的,他的言语十分客气,简单的恭维了秦城一番后就开门见山的表示要与秦城见一面,并且隐约透露出是关于朝廷以及供奉堂的。

秦城很清楚像黑陈帮这样的帮派肯定已经得知了木为雄放出的消息,只是他有些怀疑黑陈帮的诚意,秦城曾通过宋通了解过黑陈帮,这个帮派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在邪道五大势力里面最为没有原则,秦城相当讨厌他们,甚至秦城怀疑,以黑陈帮的狡诈,会不会已经全部暗中投靠了供奉堂,毕竟这些人唯利是图,更甚过朝闻宫。

但思前想后之下,秦城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他相信以他的武功,小心一些应该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只要有一丝可能,秦城都得去试试,毕竟有机会壮大对抗实力。

陈傲在信中提到的地点是在桑海城,凤舞巷中,秦城对那里有所耳闻,算是桑海城里比较有名的烟花巷子了,于是秦城便立刻出门,来到了凤舞巷口。

秦城来到巷口,向里面望去,这里在晚上可比外面好多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将里面点缀的灯火通明,十分好看,陈傲只是说在凤舞巷,但是却没有说凤舞巷的哪里,无奈之下,秦城打算也只能先往里面走走看了,一靠近巷口,便有数个小二围了上来,招呼秦城道其所属的院子,但秦城的目的并不是这些,所以便一一拒绝了,众小二见讨不到便宜,也就一哄而散,转而围向另一位客人去了。

秦城摆脱了一众小二的纠缠,松了口气,正打算向里面走去,却听得身后有人说话:“这位客官,可是姓秦?”

秦城一愣,回头一看,还有一名小二打扮的人没有走,此时正大有深意的看向自己,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没错。”秦城心道这应该就是陈傲派来的人,于是点了点头。

那小二模样的人眼中一喜,躬身道:“请客观跟我来,陈客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城一听更加确认了,于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跟着那小二走进了凤舞巷深处。

那小二在前面带路,一路穿过了热闹的院子,来到了一个较为冷清的院子,秦城抬头一看,这院子名叫“天香阁”,乍一看倒有些像是酒楼的名字,不过秦城一想便知不可能,这天香阁多半是取自天香国色之意吧。

小二与秦城走进院子,秦城还是比较惊讶的,毕竟这里身处凤舞巷中,却如此清静,到实在是奇怪。

小二打开楼阁的门,便一欠身,让秦城先进,秦城见状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进去以后秦城倒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天香阁从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内部却是大有乾坤,内部装潢的富丽堂皇,秦城一见这里便立刻想起了深藏在榆陵城地下的那个赌坊,与其装潢相近,想必这里也是黑陈帮的产业之一了。

“客官,请这边走。”小二见秦城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他的眼中也露出了一抹骄傲的神色。

秦城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其后面走着。

这小二似乎并不知道秦城的身份,倒真的在路上介绍起这天香阁来。

“客官,不是小的吹牛,咱们这天香阁,你满桑海城打听,也找不出能有媲美的,这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放到外面院子那都是花魁啊!也就只有我们这老板神通广大,将她们聚集在一起,客官也别怪我嗦,我一看客官就是第一次来,客官您知道为什么吗?嘿嘿,我们这天香阁啊,实行什么会员制,那平时的客人呐,就只有那么几位,小的全都认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而且啊”小二低声神秘道:“就连这桑海城的城主,那都乔装悄悄来过几次的,嘿嘿。”

“既然是乔装。”秦城奇怪道:“既然是乔装,你为何还认出了是桑海城的城主?”

“嗨。”小二不在意道:“满天香阁谁不知道他是城主啊,再说他点的姑娘看的真真的,错不了,我们只是没当着面点破而已,恐怕除了他自己不知道以外,其他人早就知道了,嘿嘿。”

秦城看着小二那一脸得意的模样不禁心中暗笑,倒有些可怜这桑海城的城主来了,身为一城之主想来这烟花之地就尽管来好了,偏偏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下好了,以这小二的大嘴巴,恐怕所有来这里的客人都知道了。

两人上了楼,在第三层的位置停下,秦城抬头一看,只见门上写着四个大字:“天字一号。”

“客官,就是这里了。”小二在这对秦城说道。

“嗯。”秦城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陈傲端坐在一张桌子后头,而且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

“秦大侠果然如约而至。”陈傲见秦城进门,便一脸笑容的起身相迎,如今的陈傲同十几年前在天剑门看到的差不多,十几年过去,他的脸上一道皱纹也没长,只是头发倒是白了几根。

秦城点点头,先是打量了一番陈傲,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屋内四周,显然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

陈傲见了哈哈一笑,他显然是看出了秦城的顾虑,于是笑道:“秦大侠放心,我陈某既然有心相邀,自然不会动什么手脚的。”

秦城闻言不置可否,在陈傲对面坐下,打个哈哈道:“秦某也只是惊讶于黑陈帮的手笔罢了,看来黑陈帮这么有钱。”

“哈哈哈!”陈傲哈哈一笑,也坐下道:“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前期投入的多,才能让钱生钱嘛。”

秦城闻言心中暗自点头,他也做过生意,自然认为陈傲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秦城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来这里可不是同陈傲探讨生意经的,于是他道:“陈堂主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秦某还另有要事,不便久留。”

陈傲闻言又是一笑,道:“既然秦大侠这般爽快,那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

陈傲一顿,看向秦城略带试探道:“秦大侠来桑海城,应该是来找朝闻宫的吧?”

秦城闻言看了陈傲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陈堂主找秦某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陈傲也是个精明似鬼的人,他一见秦城这般回答,心中就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他又笑道:“秦大侠来应该是想寻找曾经的天下第一强者方槐的下落吧?”

秦城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陈傲一笑,道:“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毕竟这事也容不得差错,既然这样,秦大侠,在下听说你在木枫堡发现了了不得的事?”

秦城一皱眉,不客气道:“陈堂主,这就是你所说的开门见山?”

陈傲一愣,随即展颜笑道:“秦大侠既然这么心急,那在下就将我的想法与秦大侠说一说,秦大侠所得到的消息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现在江湖上人人自危,局势已经来到了整个江湖生死存亡的时刻,毕竟展惊鸿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我是想替帮主问一问秦大侠,不知道正道有没有可能暂时放下干戈,与我们结为玉帛呢?毕竟现在来看,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秦城已经隐约猜到了陈傲今日的目的,但直到陈傲真正说出口,秦城还是感觉十分惊讶,看着陈傲一脸严肃的样子,秦城知道他绝不是开玩笑,于是他正色道:“你的这番话,代表黑陈帮,还是代表整个邪道?”

“暂时只是代表黑陈帮。”陈傲正色道:“不过,我帮帮主已经向其他四派发出了邀请,并且隐约表明了意思,相信他们也会同意的,毕竟现在的局势,陈某看来此举乃是大势所趋。”

秦城冷笑一声,戏谑道:“那么贵帮帮主为何不直接去找展惊鸿,毕竟展惊鸿是邪道巨擘,让他不要出手岂不是更加直接?”

陈傲苦笑一声,道:“秦大侠说笑了,秦大侠不在邪道,却也应该同邪道打过交道才对,邪道之人大多我行我素,向来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展惊鸿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听我们的劝告?”

秦城笑道:“既然陈堂主知道邪道都是重利不重义之徒,又怎么能确定他们都会同意与我们联手呢?毕竟照局势看来,他们与供奉堂联手岂不是更加妥当?”

听到这话陈傲的苦笑更深,他道:“秦大侠对我们倒是十分了解,的确,我们一开始想的确实是投靠供奉堂,但是却被供奉堂拒绝了。”说到这里陈傲忍不住苦笑。

“拒绝?”秦城有些惊讶,一脸怀疑道:“为什么会拒绝?接纳你们壮大他们的力量,这不是正好么?”

陈傲摇摇头,道:“任谁都会这样想,但是我们却是小瞧了殷鸿儒的魄力,他对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很是仇视,一向致力于消灭整个江湖,如今他似乎有绝对把握可以击败我们,所以直接拒绝了我们的投靠,无奈之下,我等也只有拼死反抗了。”

秦城看着陈傲摇头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依他看来陈傲此言不像撒谎,虽然他也很奇怪殷鸿儒不选择逐个击破而是选择将正邪两道一举拔掉,不过秦城还是如此说道:“陈堂主也说了邪道确实有投靠供奉堂的意思,这样一来,实在是让人担心与你们同盟的日子,难说哪天供奉堂愿意接纳你们以后,你们会不会调转身子给我们致命一击。”

陈傲闻言开口道:“这点请秦大侠放心,从此件事看来,朝廷已经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了,早晚都会对我们不利。”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点我们黑陈帮是看得很清楚的,秦大侠请放心,在这里我可以代表我黑陈帮立下保证,只要我们一经合作,我黑陈帮绝不会再做反复无常的小人,其实不光是我们,就是邪道的其他门派,相信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陈傲正色道。

秦城看着陈傲信誓旦旦做保证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冷笑,黑陈帮如果那么有原则也就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不过他对此已经很满意了,不管之前再怎么嫌弃,就像陈傲所说的那样,正邪两道联手是大势所趋,少了他们正道也不会支撑下去,至于他们会投靠供奉堂一事,也只有暗中多加提防了,于是秦城点点头道:“既然黑陈帮这么有诚意,那秦某就替你们传个话,毕竟还要看正道诸派的意思的,邪道各派那边,就由陈堂主的黑陈帮牵头好了,此时一经决定就要立刻办妥,否则被供奉堂先下手为强可就遭了。”

陈傲闻言大喜,道:“秦大侠放心,在下明白。”

敲定了这件事的陈傲显得很开心,为秦城倒了杯酒,说是要庆祝一番。

秦城摇头拒绝,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可能在邪道的地盘完全放下戒心,他道:“喝酒就不必了,秦某还有事,就不做久留了,告辞。”说罢秦城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陈傲象征性的挽留了几句,便恭送秦城出了门。

秦城刚出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道:“贵帮应该有供奉堂的奸细吧?可有眉目?”

陈傲被秦城突然转身搞得一愣,闻言点头道:“没错,确实有叛徒隐藏在帮中,但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秦城点点头,低声道:“正邪联合一事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让叛徒得到消息,否则泄露出去,会有大祸!“

陈傲闻言点点头,道:“这个请秦大侠放心,目前此事也就只有我与帮主知道,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嗯。”秦城点点头,这才放心离去。

“秦大侠慢走。”陈傲满脸笑容,但是等秦城彻底离开,陈傲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回到了屋内。

“看来秦城同意了?”陈傲刚一进屋,便看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内多出一人,此人身穿青色锦服,此时正坐在方才陈傲的座位上,悠然自得的为自己倒了杯酒。

“当然,他们有选择么?”陈傲冷哼一声,对眼前这人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坐到了秦城刚才坐的地方,举起那杯秦城没有喝的酒一饮而尽。

“很好,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那男人露出笑容,一脸戏谑道:“可笑这个秦城居然还叮嘱你不要泄露给叛徒,殊不知,你!”那男人一指陈傲,笑道:“就是叛徒!”

“哼!”陈傲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那男人眸光一闪,轻笑道:“怎么?还没有摆正你自己的位置?陈堂主?”

陈傲冷哼一声,道:“但凡那老东西长点脑子,我又怎么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那男人听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道:“陈堂主,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委屈啊?莫非是我们强迫你加入的么?好像并不是这样吧?”

陈傲恨恨道:“若不是那老东西一味的打压我,你觉得我会加入你们?黑陈帮要是由我带领,早就由黑转白,同朝闻宫一般赚的盆满钵满了!”

“我当是什么事。”青衣男子轻笑一声,道:“陈堂主,你真的以为你们由黑转白以后就能逃过这次大劫?没错,你们黑陈帮的老帮主的确蠢笨异常,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朝闻宫免于一劫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成生意人,虽然有些时候不大干净,但是始终与江湖仇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再看看你们呢?烧杀抢夺无恶不作,黑陈帮的弟子有几个没有在朝廷的通缉令上?你觉得大人会放过你们?大人要创造一个和平的新环境,那些毒,是一定要拔的!“

青衣男子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却把陈傲说的满头冷汗。

最后,青衣男子一脸微笑的问道:“陈堂主,你现在还觉得加入供奉堂是无奈之举么?”

秦城在第二天便启程回木枫堡,在几天后,回到木枫堡的他将在桑海城所有的事都同木为雄说了一遍。

木为雄听了以后陷入沉思,不过秦城却发现他似乎还有其他的问题。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木为雄抬头道:“既然黑陈帮想要联合我们,我这里没有什么意见,待会儿便把这个消息发给其他五派,我相信在这种局势面前,他们也都会同意,而且五行宫蓝宫主早就透露出这种意思,只是若是和其他邪道联手的话,不怕别人,就怕出云宗会不同意。”

“木堡主是说,离火宫?”秦城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错。”木为雄点头。

秦城闻言皱起了眉头,离火宫与出云宗的恩怨他也有所耳闻,与其他门派不同,这两派可以说是世仇,冲突从来没有停过,这样看来,不光出云宗不会同意,或许连离火宫也不一定同意的,于是秦城道:“尽量劝一劝吧,相信两派也都不是傻子,大局当前,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同心协力了。”

说罢秦城看向木为雄,竟发现他好像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并没有听秦城的话一般。

秦城唯一皱眉,道:“木堡主?”

“啊?”木为雄如梦初醒,有一丝茫然的看向秦城。

秦城见状有些心中微微一惊,木为雄看起来好像有些慌神呐,于是他问道:“木堡主可是还有什么事?”

“老夫能有什么事。”木为雄直接摇头道。

秦城看着木为雄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于是便道:“不知近期各派可有消息传来?”

木为雄看了秦城一眼,道:“云火谷谷主已经送来亲笔密信,对联合一事表示赞成,至于其他派,倒是没有什么消息。”

秦城点点头,这也很正常,云火谷离木枫堡最近,最先送来消息也是应该的,其他门派的信应该也在路上了。

祁钰之死

“呼!……呼……呼!”祁钰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此时他面色苍白,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远处传来点点火光和某些人大呼小叫的声音:

“莫要让祁钰跑了!”

“这里有血迹!”

“他身受重伤,一定跑不远,给我仔细的搜!”

祁钰面露苦笑,看来今日他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祁钰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动,看着胸口的伤痕还在流血,他摇头道:“没想到我竟会犯下如此错误!”

近日岚阳城人口失踪事件频发,短短几日便有二十多名漂亮女人无故失踪,岚阳城除了官府管辖以外还属于出云宗的势力范围,这么大的事出云宗不可能不管,祁钰一年前在年轻一代的江湖大会上取得了天下第二的名号,此时风头正盛,于是宗门便派祁钰来负责调查此事,今日祁钰在夜间无意发现一人影不知扛着什么东西飞檐走壁的出了城,祁钰心头起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来到了岚阳城外的波澜山上,那人影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一边谨慎的左右看了看,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做的哨子,把它放到嘴边一吹,发出了像是某一种鸟叫的声音,祁钰心道这应该是暗号。

过了一会儿,林子深处同样传来了这个声音,人影大喜,扛着东西向林子深处走去,祁钰自然悄悄跟上,渐渐的前面发出一丝亮光,人影朝那亮光走去,原来这里还有一间木屋,木屋门的两侧各夹着一个火把,将那里照得通亮,祁钰怕暴露,便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只听人影冲着木屋叫道:“刘老四,出来接货!”

人影话音刚落,木屋的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身材圆滚手拿火把的胖子,看来他便是刘老四。

刘老四屁颠屁颠的上前恭敬行礼:“张爷。”

“嗯。”被称为张爷的人影对刘老四一脸厌恶,鼻子轻哼一声算作回应,接着手腕一抖,便将身上的“货物”放到了地上,借着刘老四火把的光亮,“货物”露出了全貌,祁钰看清后大吃一惊,这哪是什么货物,分明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漂亮女人,看来这两人便是自己正在调查的失踪案的凶手。

刘老四将火把靠近那个女人,他舔了舔嘴唇,一双充满兽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胸脯,语气带着讨好道:“张爷不愧是张爷,带来的娘们儿一个比一个俊,都能卖个好价钱!”

“哼!”张爷冷哼中带着得意,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将货带进去!尽快找到买家,记住,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可是出云宗的地盘!”

刘老四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

祁钰听了心道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他在脑中迅速定下计划,他决定先将那个昏迷的女人救下,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之后再收拾那两人,于是祁钰将内力注入声音之中,使出出云宗的传音之功,冷冷道:“两位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这是出云宗的地界还敢跑来撒野!”

“妈呀!”刘老四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祁钰的声音,他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躲到了张爷身后。

“什么人!休要鬼鬼祟祟的!出来!”张爷警惕的看向四周,出云宗的传音功夫使祁钰的声音飘忽不定,使张爷不能确定人在哪个方向。

祁钰趁两人惊慌的时候悄悄变换着位置,默默寻找着机会,待找到绝佳的位置后他立即出手,捡起一石子灌注内力向张爷弹去,祁钰看出来那刘老四似乎不会武功,所以他只需吸引那个张爷的注意力便可救出那名女子,果然,祁钰弹出的石子吸引了张爷,他自怀中掏出了一根铁棍,向前一挥,“啪!”石子被铁棍弹到一旁。

张爷弹开石子所用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对祁钰来说却已经足够,他提着剑瞬间便向地上的女子冲去,来到女子身边他立刻将其抱起。

“找死!”张爷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挥起铁棒对着祁钰便是一棒,打向其要害!

祁钰见了不慌不忙,左手托着女子,右手以一招清风剑法中的“清风扶玉”轻松化解,并借势与张爷拉开了距离,双方对峙起来。

张爷眯眼打量着祁钰,问道:“年纪轻轻就剑法超群,又一身白衣,莫非你是出云宗祁钰?”

“不错!”祁钰冷然道:“拐卖良家女子,你们是黑陈帮的人?”

张爷嘿嘿一笑,戏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祁钰眼神冰冷,杀机尽显,道:“不管你是不是,敢在我出云宗的势力范围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此罪当诛!”

张爷却仍是一脸笑意,道:“祁钰啊祁钰,不要再天真了,人活一世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逍遥自在吗?江湖终究是弱肉强食的,那些弱者你能保护他们一时,但你能保护他们一世么?强者,就该拥有凌驾于弱者之上的权利!来吧祁钰,不如加入我们,做大侠有什么好?不过虚名而已,加入我们,你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在!”

“一派胡言!”祁钰冷声道:“死到临头你还执迷不悟,像你们这样将普通人任意买卖的行为连畜生都不如!”

张爷闻言笑容渐渐收敛,淡淡道:“这么说你是不愿加入我们了?”

祁钰握了握手中的剑,冷声道:“我劝你们束手就擒,同我回出云宗听……呃!”话还没说完,祁钰就觉得胸口一痛,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握着匕首,匕首此时已经全部没入自己心口之中,而这只手的主人,便是祁钰一直抱着的那昏迷女子,现在这女子正一脸媚笑的看着祁钰。

祁钰立刻将内力聚集左手将那女人向外推去,那女人早有准备,身子一软便如水蛇一般溜出了祁钰的怀抱,顺便还将胸口的匕首直接拔出,带出一股鲜血,祁钰眉头一皱,赶紧将附近血脉点住止血,那女子便趁机瞬间后退与祁钰拉开了距离。

“哎呀呀,祁公子你可真是吓死人家了。”那女子故作害怕的拍拍胸脯,语气却是娇媚无比。

祁钰之死(二)

祁钰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计谋。

张爷用质问的语气对那女人说道:“怎的这么慢才下手?老子都等不及了!”

“哼!”那女人白了张爷一眼,转身对祁钰又露出娇媚之色道:“祁公子的怀抱这般温暖,奴家自然想多靠一会儿了,哪像你,一路上硌的老娘生疼!”

张爷也冷哼一声,随即不理那女人,看着祁钰戏谑道:“怎么样姓祁的?现在是谁死到临头啊?可惜啊!我本来很欣赏你,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但偏偏你不识抬举,现在嘛。”他看了看祁钰心口的伤痕,狠声道:“你就是想活也晚了!”

祁钰受了重伤,他自知不能再与他们多做纠缠,但此时那女子与那张爷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两旁,隐隐封锁住了祁钰全部的逃跑路线,于是他一面在脑中急速的思考脱身方法一面拖延时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张爷哈哈大笑,道:“怎么?想死的明白?好啊!我就圆了你这心愿!听好了,爷爷是离火宫张全业。”

那女人则一脸娇媚道:“奴家是离火宫蓝娘子。”

祁钰瞳孔微缩,原来是离火宫的人,离火宫作为邪道六大势力之一,一向与出云宗势同水火,看来他们今日是故意设下此局来引自己上钩了。

张全业缓步走向祁钰,笑道:“怎么样?都让你做个明白鬼了,还不赶紧一剑自刎,还要我们亲自动手么?”

“祁公子不要怕。”蓝娘子也慢慢逼近祁钰,媚笑道:“奴家会好好收藏祁公子的尸身的。”

“做梦!”祁钰见二人逼近便知他们是要动手了,虽然眼下他的状态不宜交战,但此时局势已经由不得他,祁钰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便主动出手直奔看起来实力较弱的蓝娘子,只是他这一动牵动了心口的伤口,剧痛之下使得祁钰的招式有些变形。

“祁公子欺负奴家!”蓝娘子掩嘴一笑,语气中没有一点慌乱,从容的挡下了祁钰有些走形的一招。

祁钰忍着剧痛没有停歇的瞬间将第二招使出,此时张全业也扑了过来,三人立刻打作一团。

祁钰是越战越勇,虽是以一敌二,但却逼得两人只能防守,但交手时内力运转没有顾忌,他心口的伤口再次鲜血直流,祁钰早知再战下去绝无胜算,便想赶紧离开,但对面二人实在难缠,他几次想走都没能成功。

张全业与蓝娘子两人虽然不明白被刺中要害的祁钰为何还能再战这么长的时间,但他们也都明白祁钰此时不能久战,两人便刻意拖着祁钰,等他自己力竭。

打到现在两人早已暗暗吃惊祁钰的实力,若不是蓝娘子偷袭了祁钰在先,此时二人恐怕早就成了其剑下亡魂。

张全业不知为何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天下第二都这般厉害,那天下第一呢?听说他击败祁钰只用了不到百招而已。”他这一晃神,便被祁钰找到了机会,手中长剑一挥,直取张全业要害。

“小心!”蓝娘子一声娇喝,替张全业化解了祁钰的攻势,并怒道:“想死啊!”

张全业被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这一分神差点就被祁钰杀死,不过面对蓝娘子的训斥,他不甘示弱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娘们不肯在匕首上淬毒!否则我们哪会这般费事?”

蓝娘子立刻反驳:“放屁,用了毒老娘还怎么收藏?”

就在这时,祁钰身形一晃,他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不行,绝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得赶紧离开才行!”忽然祁钰余光扫到了躲在一旁的刘老四,他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于是剑势更胜,不经意间慢慢将战团靠近刘老四,待距离差不多,他一剑将张全业与蓝娘子逼退一些,转身用尽全力的奔向刘老四,只要拿刘老四拖延那两人一下,自己便有机会离开!

刘老四看着朝自己奔来的祁钰似乎被吓傻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祁钰见了大喜,只是他没看到在他背后,张全业与蓝娘子相视一笑

在祁钰的手快要碰到刘老四的衣领时,异变突生!只见刘老四灵巧的一低头便躲过了祁钰的手,祁钰大惊,这刘老四竟会武功!接着刘老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银色小刀,手一挥,便向祁钰的脖子刺去,祁钰想躲,但已经来不及,有心算无心之下,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

“噗!”银色小刀刺入了祁钰的脖子,祁钰瞪大眼睛看着刘老四,他没想到这刘老四竟隐藏的这么深。

刘老四此时肥胖的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离火宫范城送祁公子上路!”

“呃呃”祁钰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很快他便感觉身体发冷,眼前发黑,接着便彻底没了气息。

这时张全业与蓝娘子几个纵跃跳了过来,张全业有些谨慎的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祁钰。

“不用看了,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范城收起银色小刀淡淡道。

“呼!”蓝娘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真是吓死老娘了,要不是提前设计令这小子重伤,只怕我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哼!”范城冷笑一声,道:“要不是我看不妥留了后手,没有急于现身的话,恐怕我们三个照样拦不住他的!”

“切!”张全业不屑道:“居然还自夸起来了,要是按我说的直接用毒,哪里还用这般费功夫,这小子有十条命也早就没有了!”

“放屁!”蓝娘子大怒道:“老娘早就跟你说过,不能用毒,否则,从哪里得到这么完美的身子,你们看,多完美啊!”蓝娘子弯腰轻抚祁钰的脸,一脸陶醉的说道。

“变态!”张全业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了,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也赶紧撤吧,毕竟这里还是出云宗的地盘的。”范城皱眉道。

其他两人闻言也点点头,蓝娘子抱起祁钰的尸体,几人各自施展轻功离开。

不过临走时范城回身一甩,一只飞刀刺在了旁边的大树上,飞刀上还挂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离火宫到此一游!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半个月后,其余四大派的信终于全部都送了过来,其大意都是相同,即同意联合联合在一处,这也在秦城的预料之中,不过很快木为雄又把邪道联合的消息送了出去,这是秦城最担心的,毕竟正邪对立已经很久,双方能否互相信任,这谁也说不好。

就在今日,木枫堡的一名守门弟子跑来禀告秦城,说是门外有一自称五行宫弟子的人求见,秦城想应该是蓝天和心中所说的援手到了,于是他便跟着木枫堡守门弟子来到了门外,没想到秦城一来到门外看到来人的脸,他倒是有一些惊讶。

来人一身蓝衣,神情淡然,但是右手衣袖空荡荡的飘着,显然有些残疾,这人秦城也认识,正是十多年前曾经在灵山镇见过的陈彦文。

秦城初见陈彦文时有一些惊讶,心道怎么是他?自上次十多年前陈彦文与梅碧云自灵山镇离开,秦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听到的最近的消息就是在江湖大会之前他的手被宋恪砍断这件事了,秦城原以为断掉右手的陈彦文已经一蹶不振了,却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受重用。

陈彦文看到秦城出来则是面露一丝复杂神色,略一犹豫后,还是上前行礼道:“弟子陈彦文,拜见,师叔!”

秦城看着陈彦文那副表情便知道他的心中肯定是有些别扭的,其实这也难怪,毕竟从原本不屑一顾的外门师弟,到现在的师叔,陈彦文不别扭才怪呢。“

“起来吧。”秦城坦然受之,并没有客气,一是秦城现在的身份确实如此,陈彦文也该这么叫,第二则是自秦城看到陈彦文以后便不自觉的在脑海里想起了当时他与梅碧云随意处置朱富的冷淡模样,心中自然对陈彦文有些不满的。“

“谢师叔。”陈彦文慢慢站起身来,面色依然有些复杂。

秦城对此视若未见,道:“一路走来辛苦了,不知道宫主可带来什么话?”

“宫主确实吩咐弟子带来一封密信,只是这”陈彦文点头如实说道,并且讲手伸进了怀里,不过却顾忌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木枫堂弟子,半天也没把密信拿出来。

秦城自然看出了陈彦文什么意思,于是他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同我进来吧,我来为你引荐木堡主,并且帮你安排房间。”

“是。”陈彦文恭声答应。

于是两人来到了木为雄的所在,不出意料,木为雄果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秦城略一苦笑,心道:“这时不在卧室,那就是在地牢了。”

于是秦城便带着陈彦文来到了地牢门口,果然,没多大一会儿,木为雄便走了出来,于是道:“木堡主,可找到你了,这是我五行宫黑水堂弟子,陈彦文,今日才刚到。“

“木堡主。”陈彦文赶紧行礼。

“嗯。”木为雄略一点头,看向陈彦文空荡荡的衣袖,木为雄不禁皱了一下眉。

这个表情秦城倒没注意,但是陈彦文早就见惯了这个眼神,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其宽大袖袍中的左手倒是攥的更加用力了。

“木堡主,还请你为陈彦文在木枫堡安排一个房间。”秦城接着道。

“这没有任何问题,你直接去找我程飞即可,不必来找我的。”木为雄收回看陈彦文的眼神,不在乎道。

“既然这样,我就去麻烦程长老了。”秦城自地牢与木为雄告辞,木为雄则是看那陈彦文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到程飞以后,程飞很快就把陈彦文安顿下来,并且告诉厨房做几个好菜给陈彦文接风洗尘,趁着这段时间,秦城阅读起陈彦文带来的密信,一盏茶的功夫后,秦城的脸色变得一会红一会儿白,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蓝天和信中的大意是:陈彦文时蓝天和亲自挑选的,所以不必担心其的身份问题,另外则是交代秦城对邪道进行接触,争取能够联合到一起,因为木枫堡与五行宫相距较远,五行宫发出这封信时显然还没有收到木为雄发出的最新消息,所以,看来蓝天和应该是铁了心要促成这次合作了,不过以蓝天和的眼光与谋略做出这种事也并不奇怪,但是蓝天和心中还提到要秘密进行此事,就连木枫堡也不能告诉,这倒让秦城有些纳闷了,大家马上同坐一条船,为何还要做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呢?

“秦师叔,不知道宫主对我们下一步有何吩咐?”陈彦文在一旁见秦城看过了信就不说话,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着急,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秦城看了陈彦文一眼,道:“没什么,让我们静观其变罢了。”

“是。”陈彦文读出秦城刚才的那一眼有警告的意味,于是连声答道。

秦城神色缓和下来,问道:“十多年未见,不知道梅师兄可好?”

陈彦文一愣,他不知道秦城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如实答道:“多谢师叔关心,家师最近还不错。”

“嗯。”秦城点点头,看着陈彦文右边空荡荡的袖袍,故作不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彦文听到秦城这话,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羞怒,黯然道:“十几年前江湖大会实力不济,败在了少宫主的手上,少宫主收剑不及,便便如此模样了。”

陈彦文的羞怒自然逃不过秦城的眼睛,秦城笑了笑,不再追问。

陈彦文见秦城也不说话了,便起身告辞道:“秦师叔如果没事的话,那弟子就告辞了。”

“嗯,去吧。”秦城点点头,并未阻拦。

看着陈彦文离开的背影,秦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傍晚,木为雄房间。

此时木为雄正在查看各地的密信,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他瞬间变得警惕起来,问道:“谁?”

只听门外传来了唐凝儿的声音:“义父,是我。”

木为雄先将桌上的密信妥善收好,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唐凝儿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汤。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义父,整日劳累辛苦了,这是我今日给您熬制的汤,趁热喝了吧。”唐凝儿将碗端到木为雄面前,一脸孝心的说道。

木为雄则感动道:“凝儿,近日你每天都给义父熬制各种汤来,为父很是感动,想到之前为父还有些怀疑你,这真是唉!我真是老糊涂了!”

唐凝儿则连忙道:“义父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段日子木枫堡连遭剧变,义父实在受了太多的苦了,精神有些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一介妇人,实在也是帮不了义父什么忙,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了,明日我再为义父熬一些安神汤来,让义父不用那么紧张。“

“孝心可嘉。”木为雄一脸满意的看着唐凝儿道:“晓枫当年没有选错人。”

说到这唐凝儿眼中有一丝异芒闪过,但被她很好地给掩饰了过去,道:“义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来,把这碗汤趁热喝了吧,凉了味道也就变了。”

“好。”木为雄笑着接过唐凝儿手里的碗,缓缓的喝了起来。

片刻后,木为雄将手里的空碗递还给唐凝儿,笑道:“不错,你的手艺又有了进步。”

“谢谢义父夸奖。”唐凝儿接过碗来,笑道:“义父,您一定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与木为雄谈笑几句便笑着离开了。

第二日,会客厅。

“木堡主?”秦城皱着眉口叫道。

“啊,啊?”木为雄如梦方醒,一脸茫然的看着秦城,问道:“怎么了?”

秦城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还有些茫然的木为雄,心中一阵起疑,这不是木为雄第一次走神了,自从秦城从桑海城回来,他就发现木为雄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总是晃神,随时都有可能忘记一些事情的样子,在这种紧要关头下,木为雄的这种表现让秦城的感觉很是不好,这不,今日秦城来与木为雄商议事情,刚聊到一半,就又发作了。

“木堡主,我们刚才不是在研究与邪道联手的事宜么?”秦城皱眉提醒道。

“哦对对对!”木为雄恍然大悟,继续道:“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城看着木为雄的样子,有些郑重道:“木堡主,在下觉得现在似乎不是聊这个的时候,难道木堡主没有觉得最近身体有些不对么?”

“不对?”木为雄楞了一下,好像并不知道秦城这是什么意思,纳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好的很啊。”

“木堡主。”秦城看着木为雄,缓缓道:“最近你老是走神,而且似乎在记忆方面也有一些差错。”

“胡扯!”木为雄一听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老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秦城皱起眉,木为雄的这股火似乎发的太快了些,他缓缓道:“就拿刚才来说,木堡主就忘了你我的谈话内容。”

“不可能!”木为雄却一脸怒容道:“老夫怎么会忘,你我不是正在讨论与邪道联手的事么?我何时忘了?”

秦城静静的看着木为雄,木为雄可是越发不对劲了,明明是自己刚刚才告诉木为雄的,但是他似乎转眼就忘记了这码事。

看着眼前的木为雄,他决定先稳住再说,一会儿派人寻大夫过来给木为雄看看,于是秦城一拍脑袋,又出尴尬的笑容,道:“你看我这个脑袋,对不住,木堡主,是我忘记了,刚才居然还强加在您的身上,真是对不住。”

“这才对嘛!”木为雄露出笑脸,道:“老夫是什么人?会连这点小事都会忘?”

秦城看着木为雄忽悲忽喜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木为雄应该是出问题了,这已经不是木为雄原本的性格了。

在随后的交谈中,木为雄再次晃神,秦城便再次不动声色的提醒他,这才勉强将联手的事讨论完。

一经结束,秦城便起身告辞,找到了木为雄最信任的程飞。

“什么?秦大侠的意思是,我们堡主有些不正常?”秦城将此事告诉程飞以后,程飞显然有些惊讶。

“没错。”秦城凝重的点点头,道:“木堡主现在的精神有些恍惚,有时连记忆都有些错乱,而且喜怒无常”

程飞闻言面带回忆的点头道:“秦大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有一次我向堡主汇报消息时,堡主就有些心不在焉,我原以为堡主是在思考其他事情,但是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可如何是好?”程飞越想越害怕,木枫堡连遭剧变,现在要是木为雄也倒下,这木枫堡岂不是要落个糟糕的下场?

“程长老先不必担忧。”秦城安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木堡主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是!”程飞闻言连连点头,此时程飞已经没有了主意,一副全听秦城做主的样子。

秦城沉吟一会,开口道:“这样吧,程长老,你马上去请这附近最好的大夫来,瞧一瞧木堡主究竟是怎么了,然后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我这就去办。”程飞一听不敢耽误,直接大踏步就要离开。

“慢着,程长老!”秦城再次叫住了他。

“不知秦大侠还有何事?”程飞转过身来。

秦城看着程飞,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程长老一定保密,做到守口如瓶。”

程飞闻言点头道:“秦大侠放心,程某心中有数。”说罢便出去请大夫去了。

秦城看着程飞离开,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有些担心,这要是病还好,可是如果是供奉堂的阴谋呢?在这种局势下,任何一派的领头人如果倒下,恐怕这个门派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会不会是毒呢?”秦城这样怀疑着。

看来程飞去的地方非常远,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带着一辆马车奔了回来,程飞一回来,就先去找了秦城。

“请到大夫了?”秦城问道。

“嗯。”程飞点点头,道:“这已经是这里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大夫了,不过我有些不放心,已经派人去请神医赛扁鹊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赛扁鹊?”秦城心里微微一惊,这赛扁鹊的大名秦城早就听明鸿真人谈过,其不光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一身的武功也是不俗,非常擅长以武功与医术相结合的治疗方法,在江湖上颇具名气,只是他行踪一向飘忽不定,通常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于是秦城问道:“莫非程长老知道赛扁鹊在何处?”

“没错。”程飞点点头,道:“其实木堡主曾经有恩于赛大夫,所以赛大夫才会将住处告知我们,而且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以赛大夫的脾气,就算找到他,他愿不愿意出手治疗还不一定的。”

“嗯。”秦城点点头,确实,他早就听说赛扁鹊生性怪异,不愿与旁人接触。

秦城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就先让大夫看一下吧,不过现在看来,此事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木堡主的。”“

“这是为何?”程飞疑问道。

秦城闻言面露苦笑,解释道:“今日我当面向木堡主提出质疑时,木堡主登时大怒,咱们要是明着同木堡主说他有病的话,恐怕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接近的。”

程飞皱眉道:“这可就难办了,若想要瞧病,就免不了要切脉问诊啊。”

秦城此时也沉默下来,显然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诶!”半晌后,程飞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喜道:“对啊,我们可以请少夫人帮忙,她是堡主的义女,相信有她在就会好办多了。”

“嗯。”秦城皱眉,他最近都有意避开唐凝儿,避免再发生尴尬,但看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找唐凝儿来帮忙了。于是他道:“也只能这样了。”

片刻后,秦城来到了唐凝儿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敲了敲屋里的门。

“谁呀?”屋里传来唐凝儿的声音。

“是我,秦城。”秦城开口道。

不一会儿,唐凝儿把门打开了,对秦城笑道:“是秦师兄啊,快进来坐。”

“额不好吧。”秦城刚想推辞,却一想此事在外面说也确实不好,于是便硬着头皮走进了唐凝儿的屋里。

“秦师兄坐。”唐凝儿一边招呼着,一边为秦城倒了杯茶。

“谢谢。”秦城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秦师兄干嘛这么客气。”唐凝儿一笑,又问道:“秦师兄来找我,有事?”

“啊,是啊。”秦城连忙正色道:“这个,不知大嫂这段日子有没有发现木堡主有些不同寻常?”

“义父?”唐凝儿面露疑色,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义父出了什么事么?”

“哦,目前来看还不算什么大事。”秦城摇摇头道:“只是在这几天我发现木堡主总是精神恍惚,而且脾气也变得怪异起来。”

“竟有这种事?”唐凝儿大惊失色,掩嘴道:“这可如何是好?”

“大嫂不必着急。”秦城看唐凝儿这种反应,便安慰道:“程长老已经为木堡主请了大夫,但是,以木堡主现在的状态,我怕木堡主应该是不会轻易任我们瞧病的,所以便想来找大嫂帮忙,大嫂毕竟是木堡主的义女,在这上面应该要比我们好说话多了。”

“没问题。”唐凝儿一口答应,随即又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但是义父会不会听我的,我可不敢保证的。”

秦城一听唐凝儿答应,随即面露喜色,道:“没关系,这整个木枫堡也就只有大嫂的机会最大了,若是不行,我们也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好。”唐凝儿看着面露喜色的秦城,有些动情道:“其实就是不是因为义父,只要秦师兄说的话,我都不会拒绝的。”

“咳咳!”秦城听到唐凝儿的话,满脸笑容又化作苦笑,急忙转移话题道:“大嫂,事不宜迟,我看我们现在就去劝木堡主吧。”

唐凝儿看秦城的窘迫模样,也不生气,直接点头答应道:“好。”

另一边,程飞正在路上焦急地等待着,在其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白发白须的小老头,手里还提着一只药箱,看其打扮就是程飞请回来的大夫了。

“程大侠,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问诊?小老儿家里还有许多副药没有配完呢。”小老头好像也比较着急,所以谨慎的出言催促着。

程飞一听连忙出言安抚道:“纪大夫,再稍候一下便可,待纪大夫给我家堡主瞧完了病,在下白天提出的诊金会翻倍付给您的。”

纪大夫一听,眼中一亮,一丝喜色在其眼中闪过,但马上又被其掩饰起来,随即面带无奈道:“好吧,既然程大侠这么说,那在下再等一等也是无妨了。”

“多谢程大夫体恤。”程飞又是一阵行礼,若是放在平时,程飞身为木枫堂长老自然不会如此谦卑的对待一个大夫,尽管他的医术颇为高超,但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正是求着人家的时候,程飞自然不敢惹人家一点不快,而且不光是纪大夫,就连程飞心中也是十分焦急地在等着秦城与唐凝儿。

就在程飞正着急的时候,秦城与唐凝儿终于走了过来,程飞一见大喜,连忙迎了过去。

“秦大侠果然请动了少夫人帮忙?”程飞自然不能在二人面前抱怨等的时间太久等等问题。

“咳咳!”秦城轻咳两声,纠正道:“程长老,唐夫人可不是在下劝来的,唐夫人在在下讲了木堡主的情况后,就立即主动地要前来帮忙的。”

“哦是是是,你看我这嘴。”程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赔礼道:“在下不是有意说错,唐夫人与堡主父女情深,自然不会弃堡主于不顾的,还望少夫人不要见怪。”

唐凝儿闻言一笑,道:“程长老不必如此,我并未生气,不过既然义父发生了这种状况,我看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吧。”

“对对对!少夫人所言极是。”程飞连连点头,随后一指其身后的纪大夫,道:“在此之前,还要先为少夫人介绍一下纪大夫,纪大夫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不敢当不敢当,小老儿可当不起。”纪大夫听到程飞的夸奖先是面露得色,随即赶紧谦虚道:“小老儿也只是对医术颇有研究罢了。”

“纪大夫不必谦虚。”唐凝儿笑道:“我也早就听说过纪大夫的大名的。”

秦城在一旁微微点点头,在没去找唐凝儿之前,他就已经与纪大夫见过面的。

四人也只是客气几句,便一同往木为雄的住处走去。

等到四人走到离木为雄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时,唐凝儿突然停了下来。

“少夫人,为何不走了?”程飞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光是程飞,就是秦城与纪大夫也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唐凝儿一笑,道:“两位就在这里停下吧,由我与纪大夫前去即可。”

“这是为何?”程飞疑惑道。

“程长老,就听唐夫人的吧。”秦城已经明白过来,替唐凝儿向茫然的程飞解释道:“木堡主现在的情绪恐怕也就只能对唐夫人保持平和了,我们两个在场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激怒木堡主,反而坏事的。”

唐凝儿点点头,微笑不语。

“啊!”程飞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少夫人了。”说罢程飞向唐凝儿深施一礼。

“程长老这是做什么?”唐凝儿赶紧上前扶起程飞,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只是我分内的事而已。”

程飞被唐凝儿扶起,面上仍是一脸感激的神色。

秦城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到程飞对木为雄如此忠心,他心中微微点头,这样看来的话,程飞倒真算是一条汉子。

唐凝儿又说了几句,便带着纪大夫向木为雄的住处走去。

走在路上,唐凝儿嘱咐道:“纪大夫,一会儿我先进去说服义父让你看病,叫你时你再进去,而且要记住,在屋内无论你瞧出了什么病,都不要说,只管说一切无碍便可,有什么话等出来再说。”

纪大夫也早就听程飞与秦城所说,木为雄似乎不太正常,所以很痛快的答应道:“小老儿明白了,夫人请放心好了。”

“嗯,那就劳烦纪大夫在外面稍等片刻了。”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木为雄的住处,唐凝儿又交代一声,便走上前去敲门。

“谁啊?”木为雄浑厚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义父,是我。”唐凝儿柔声道。

“进来吧。”木为雄说道。

唐凝儿闻言立刻走进了屋内,只见木为雄此时正坐在桌旁审阅这什么。

“凝儿,有来给为父送汤喝?咦?今日倒是没有带汤来啊。”木为雄见到唐凝儿,一脸的和颜悦色,只是在看到唐凝儿手中没有碗时,倒是有些诧异。

“义父,今日凝儿没有为您熬汤,不过为您准备了别的东西。”唐凝儿走上前来恭敬道。

“别的东西?”木为雄有些诧异道:“是什么啊?”

唐凝儿一笑,道:“凝儿为您找了一名大夫。”

“大夫?”木为雄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对道:“我又没有得病,找大夫来干嘛?”

“义父,这可就不对了。”唐凝儿见木为雄神色有些不善,连忙道:“这大夫不光能治病,更能预防,我昨日见义父有些太过操劳,便想找个大夫来为义父好好瞧一下,也好量身为义父开一个宁神的方子。”

“这”木为雄闻言眉头倒是舒展开了,但是却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唐凝儿见状赶紧再加一把劲,面带哀求道:“义父,就让凝儿尽了这份孝心吧。”

木为雄闻言这才点点头,道:“好吧。”

“多谢义父!”唐凝儿面露喜色,道:“那就请义父稍待,我这就将大夫请进来。”说罢唐凝儿便出了门,将纪大夫引了进来。

“义父。”唐凝儿一指身旁的唐凝儿,道:“这位便是纪大夫了。”

“小老儿参见木堡主。”纪大夫恭敬行礼道。

“纪大夫不必多礼。”木为雄道:“既然是凝儿请你来的,那你就为老夫诊治一番吧。”

“是。”纪大夫答应一声,随后上前,道:“还请木堡主将手抬起来,让小老二为您把一把脉。”

“嗯。”木为雄闻言唯一皱眉,但还是将手抬了起来。

纪大夫搭上脉,便一动不动起来,唐凝儿在一旁站着,看到此景眼中流露出一丝异色。

过了片刻,木为雄好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手抽了回来,皱眉道:“好了没有?”

纪大夫被木为雄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是方圆百里的名医,平日里谁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哪有人敢对他这般?要是旁人,纪大夫早就甩脸离开,但是面对木为雄这种江湖巨擘,他是真的不敢有丝毫得罪,于是只得尴尬道:“好了,好了。”

“那我可有什么病?”木为雄淡淡的问道。

“没有。”纪大夫赶紧说道:“木堡主身子康健的很,就只是这一段时间有些劳累罢了,待小老儿开几副安神的方子,服用个几天就好了。”

“嗯。”木为雄点点头,转头对唐凝儿笑道:“这下放心了?为父的身子好得很呢!”

“嗯。”唐凝儿笑着点头道:“这样的话,凝儿就放心了,义父身体健康,凝儿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哈哈!整个木枫堡,也就只有凝儿最心疼为父。”木为雄哈哈大笑起来。

唐凝儿见状便道:“既然这样凝儿就不打扰义父了,凝儿将纪大夫送回去,顺便买些草药回来,为义父熬安神汤。”

“嗯,去吧去吧。”木为雄满脸微笑,目送了唐凝儿与胆战心惊的纪大夫走了出去。

出了门,待唐凝儿与纪大夫走的远了,唐凝儿才一脸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住了,纪大夫,我待义父在屋内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

“不必了,唐夫人,小老儿行医数十载,自然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的,无妨。”纪大夫自然不敢因为唐凝儿看起来好说话便将实际感受吐露出来,谁知道这唐凝儿会不会突然翻脸找他的麻烦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纪大夫不生气就好。”唐凝儿一笑,又道:“只是刚才义父突然将手抽了回去,没有耽误到您瞧病吧?”

“没有的。”纪大夫摆手道:“小老儿在那之前确实已经将木堡主的身体查看完毕的。”

“哦?”唐凝儿神色一动,问道:“那不知纪大夫瞧出了什么病?”

“这个嘛在这之前请唐夫人先回答小老儿一个问题吧,不知木堡主今年贵庚?”纪大夫犹豫了一下,问道。

“义父的话今年应该是七十有二了。”唐凝儿想了想回答道,随即又有些疑惑地问道:“纪大夫问这个干嘛?”

“七十有二,怪不得。”纪大夫思量了一会儿,点头道:“唐夫人,我看木堡主的病应该是”

秦城与程飞还在路旁等着,秦城倒还好,程飞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在来回踱步。

秦城看在眼里,心道这程飞居然这么关心木为雄?于是秦城劝道:“程长老不用着急,不管木堡主得了什么病,应该都有办法解决的。”

“唉!”程飞闻言叹了口气,道:“秦大侠你有所不知啊,我是没法不着急,木枫堡这一年里就像是撞了邪一样,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木枫堡只有堡主一人能够挑起这个大梁了,堡主没事还好,一旦堡主要是倒下了,那我木枫堡可能都不需要供奉堂来找麻烦,自己就散了!”

秦城看他一脸着急的模样,不禁心生敬佩之意,道:“放心,即使这位纪大夫检查不出什么,我们还有神医赛扁鹊呢,绝不会让木堡主轻易倒下的。”

“唉!也”程飞愁眉苦脸的刚要回话,眼角余光却瞟到唐凝儿与纪大夫走了过来,他当即大喜,快步迎了上去,秦城见状,也走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程飞有些着急的问道,看看唐凝儿,又看看纪大夫。

“纪大夫,将你的结果告诉程长老他们吧。”唐凝儿看向纪大夫,缓缓说道。

“好。”纪大夫点点头,向程飞道:“程长老不必着急,木堡主的病情,小老儿已经掌握了。”

“那到底是何病?”程飞连忙追问道。

纪大夫缓缓道:“木堡主的病名叫痴证,此病的来源便是木堡主的年龄。”

秦城微微皱眉,见纪大夫还在一步一步的卖关子,看不到程飞已经快要急死了么?于是他开口道:“纪大夫能否说的详细一些?”

“当然。”纪大夫点头,道:“说此病源于年龄,这一点也不假,此病只会出现在年迈的老人身上,却并不是每个老人都会得,这种病初发作时便如木堡主一般,神情恍惚,忽喜忽悲,而且好忘,再过一段时间,病情加重,病人就会时常失去记忆,思维退化,头脑变得简单,到最严重时,便可能变得如一个几岁孩童一般,甚至痴傻起来!”

“竟有如此严重?”程飞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此病当如何救治?”

“唉!”纪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此病,无药可救啊!”

“什么?”程飞突然变得面容惨白,就连秦城也动容起来,这种病居然是绝症?

“怎么会没有救呢?”程飞突然激动起来,冲到纪大夫面前,面容有些扭曲的质问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程长老息怒!”纪大夫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此病小老儿真的是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开几副方子,延缓病情的加重而已啊!”

“我不信!”程飞一把抓住纪大夫的胳膊,怒道:“你一定是没有好好地为堡主诊治,这世上除了毒药以外哪还有不能治愈的疾病!”

秦城见状眉头紧皱,上前抓住程飞的手道:“程长老,你冷静一点!”程飞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松开了纪大夫的胳膊。

纪大夫赶紧退后几步,一脸苦笑道:“程长老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此病就如同中毒一样,只不过,此毒要的不是命,而是病人的智力!”

这时唐凝儿在一旁幽幽开口道:“我已让纪大夫将延缓病情的药方开了出来,这日后我会以安神汤的名义让义父每日喝下的,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义父尽可能的多清醒一段时间。”

“哎!”程飞一咬牙,似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去。

秦城看着程飞离去的背影一阵沉默,他知道程飞此时应该是十分难过的,现在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反而更好。

“秦师兄,今日之事对我的打击也颇大,我想回房静一静,纪大夫就麻烦由你送一下了。”唐凝儿也面露难过之色的说道。

“好。”秦城没有推辞的点点头。

唐凝儿见状同纪大夫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纪大夫,那就跟我来吧。”秦城转头向纪大夫笑着说道。

“好好好!”纪大夫连连点头,心道可算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些江湖人应付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一不小心便要惹祸上身。

秦城一边给纪大夫带路,一边不甘心的问道:“纪大夫,您说的这个痴证,就没有一点可能能够治好吗?”

纪大夫闻言露出苦笑,道:“秦大侠,小老儿这么说吧,我年轻时也不相信此病无药可救的事实,曾经还遍翻医书来寻找此病的治疗方法,但是,据医书记载,自有此病的那天起,就没有一个病人痊愈过的。”

秦城闻言心中一叹,沉默不语起来。

似乎是被秦城的情绪所感染,纪大夫有些感叹道:“说来也是悲哀,凡是得了此病的人,不论他发病前是何身份,有多少钱财,有多大的智慧,发病后都只能浑浑噩噩的终此一生了,甚至在临死前都不得一丝清醒。”

英雄迟暮!秦城叹了一口气,难道真如程飞所言,木枫堡是撞了邪?不,是整个江湖都撞了邪,天真的要亡整个江湖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木枫堡的大门口,门口的马车还在等着纪大夫。

将纪大夫送上马车,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马车便带着纪大夫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随后秦城转身便想回到自己房间,没想到刚走到房间门口,却见陈彦文已经等在了那里。

“怎么了?”秦城上前问道。

“秦师叔。”陈彦文先是一行礼,随即道:“弟子听秦师叔的吩咐去了江枫城打探了一番,并且找到了秦师叔所给的地址,不过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了,随后弟子又打听了一下关于秦师叔的事,发现他们曾经确实严查过几次,想要找到秦师叔,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师叔的调查也都放了下来。”

“嗯。”秦城点点头,江枫城放弃了通缉自己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让陈彦文再去调查一番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秦城一直想再进江枫城去看一看,想着能不能再打听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本来陈彦文打探过后秦城就打算进城的,但是现在木为雄这个样子,到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已经是全力挽救木为雄,虽然那个纪大夫说是此病无药可救,但是一想到还有神医赛扁鹊要来,秦城心底的希望倒还没有就此破灭,希望赛扁鹊能有其他妙法吧。

秦城心中微微一叹,对还恭敬地站在一边的陈彦文道:“辛苦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陈彦文闻言笑道:“不辛苦,这都是弟子分内的事而已。”

秦城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一木枫堡弟子跑了过来,对秦城客气一拜,道:“秦大侠,程长老找您有事商谈。”

程飞找自己,这是秦城意料之中的事,于是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告诉程长老,我马上就会过去。”

“是。”那木枫堡弟子闻言又行一礼,便回去复命去了。

“秦师叔,既然这样的话,弟子就不多做打扰了。”陈彦文见状很是识趣的行礼告辞。

“好,你去吧。”

秦城看着陈彦文离开的背影稍稍沉思了一会,便抬腿向程飞的房间走去。

木枫堡中程飞所在的宅院比较偏僻,秦城走来时正看见程飞此时正坐在院子里自饮自酌,看得出来,程飞的心情不是很好。

“程长老。”秦城走到了程飞的身前,自顾自的坐下。

程飞见状又拿起一只酒杯,放到了秦城的身前,为秦城也倒了杯酒,这才道:“秦大侠请。”说罢拿起自己的酒杯对着秦城示意了一下,一仰脖,将酒一口喝下。

秦城微微皱眉,没有拿桌上的酒杯,反而看向程飞,道:“程长老这是要自暴自弃了?”

程飞苦笑一声,道:“堡主得此怪病,程某不自暴自弃,又有何用?”说话间他又倒了杯酒,又是一口喝下。

“哼!”秦城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出言道:“木堡主得了怪病,程长老又自暴自弃,这木枫堡岂非真的无药可救了?若真是这样的话,秦某转身就走,秦某来此是来寻找解救整个江湖的方法的!”

程飞闻言立刻眼放精光,冷冷的注视着秦城,而秦城却也丝毫不示弱的看向程飞,一时间,此地的气氛仿若降到了冰点。

片刻后,程飞苦笑一声,此地僵硬的气氛也顿时化为乌有,随即程飞正色的行礼道:“多谢秦大侠点拨。”

“客气。”秦城这才拿起了眼前的酒杯淡淡的说道。

“唉!”程飞苦笑道:“不瞒秦大侠说,在下在听到堡主患那奇怪的病时,实在是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才会做出不辞而别,躲在这里借酒消愁的地步,秦大侠,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一时间所有的坏事都找上了木枫堡?难道天真的要绝我木枫堡么?“

秦城看着程飞这唉声叹气的样子,其实他的心中也有许多无奈,这何止是要绝木枫堡,一个不好,连整个江湖也都会步木枫堡的后尘,木为雄作为木枫堡的堡主,但凡是在未来真的如纪大夫所说,变为一个痴傻之人,那木枫堡该怎么办?年青一代优秀的人都已被供奉堂迫害殆尽,而且在剩下的这些人当中还存在着至少一个叛徒,到时这个叛徒趁机挑事,木枫堡很可能不用供奉堂多做什么,在内耗中就会自行土崩瓦解,而对江湖各派而言,本来倾全江湖之力对抗供奉堂还存在困难,现在少了木枫堡,岂不是更加凶多吉少。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按纪大夫所开的药方为木堡主延缓一下病情了,再说不是还有神医赛扁鹊么?说不定赛神医另有妙方可以根治此病的。”秦城也是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了这么句算是安慰的话。

“只能但愿如此了。”程飞叹了口气,缓缓道。

程飞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秦城,郑重道“这件事还望秦大侠一定保密,千万不能同任何人说,毕竟现在的情况,人心难测啊!”

“放心好了。”秦城点点头,道:“纪大夫临走时我也仔细叮嘱过,而且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银子,相信他也心中有数的,不过,程长老打算将此事控制在我们四人之间么?毕竟木堡主的变化还是比较大,我看其他人很快就能看出问题吧?”

“唉!”程飞又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现在敌我难明,而且此时有非同小可,贸然说出去,我怕就连平时没有想法的人,也会冒出一些野心的,所以也只能先这样了,怎么说也要拖到赛神医赶到才行。”

“嗯。”秦城点点头,确实也没有其他方法可行了,于是两人聊了一些其他事情,秦城便离开了。

夜半三更,程飞的书房却还灯火通明,程飞端坐在座椅上,居然还没有睡。

突然窗外黑影一闪,程飞恍若未闻,下一刻黑影已经出现在了书房之内。

“启禀长老,事情已经办完。”那黑影冲程飞一施礼,然后直截了当的说道。

“嗯。”程飞点点头,又吩咐道:“明日送去百两黄金以作补偿,下去吧。”

“是。”那黑影又一拱手,下一刻已经闪出屋外。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影离开以后,程飞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幽幽道:“纪大夫,此事事关重大,就别怪在下手狠了。”

呼的一声以后,灯火熄灭,书房陷入了一片黑暗。

过了几天,程飞正在处理木枫堡事务时,秦城默默地来到了他的眼前。

“秦大侠啊,有事?”程飞抬头看是秦城,于是一笑道。

秦城此时面无表情,看向程飞,缓缓说道:“纪大夫死了,是你做的。”

程飞闻言没有任何惊讶,看了一眼秦城,淡笑道:“我如果说不是,秦大侠会相信么?”

秦城淡淡的看着程飞,没有说话。

程飞叹了一口气,道:“秦大侠心里也应该清楚,纪大夫虽然收了钱,但难保不会将此事有意无意的传扬出去,在下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冒这个险,而且,供奉堂背后有朝廷撑腰,我们找过纪大夫的事供奉堂一定清楚,他们也一定会从纪大夫那里搞清楚我们找他的目的,秦大侠认为,纪大夫会向朝廷保守我们的秘密么?”

“所以你就决定杀人灭口?”秦城看着程飞,问道:“你觉得你和邪道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程飞面色淡然,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像邪道那样按喜好杀人,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很大义凌然。”秦城淡淡的问道:“但你觉得这对纪大夫来说公平么?纪大夫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为什么要为我们与供奉堂的战争而付出代价?”

“这个在下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受苦的就是我木枫堡的人。”程飞看着秦城,淡然的说道。

秦城默默地注视程飞良久,随即转头离开。

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光,这段日子里,唐凝儿不断以安神汤为由来劝木为雄喝药,但是木为雄的病情似乎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秦城看来,还有些加重,再来就是由于没有限制木为雄做任何事,所以这么多天下来,和木为雄有过接触的弟子或者长老们都已经察觉到了木为雄的异常,就在程飞以为要瞒不住时,神医赛扁鹊终于来了。

赛扁鹊的到来自然不可能做到像纪大夫那样无声无息,但好在程飞派去的那名弟子比较机灵,在与赛扁鹊归来的途中就已经提前通知了程飞,让程飞与秦城提前得到了消息,早在木枫堡外便拦住了赛扁鹊,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并且拜托赛扁鹊在外人面前就说是想念木为雄,便前来拜访,隐去了真正的缘由,这才蒙混了过去。

木为雄在得知赛扁鹊前来拜访后十分高兴,大设宴席来为赛扁鹊接风,一直到了晚间,秦城与程飞才有机会与赛扁鹊单独见面。

“赛神医,请坐。”见面的地点是程飞宅院的书房,程飞自然不敢怠慢。

“嗯。”赛扁鹊点点头,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赛扁鹊同纪大夫一样都是白发白须,而且身穿一身白衣,举手投足间从容无比,倒有些仙风道骨一般,让秦城见了想起那个算命的张九陵,不过和张九陵不同的是,赛扁鹊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看赛扁鹊落座,程飞又客气道:“赛神医,原本神医一路奔波劳累,我等怎么说也要等赛神医休息一晚再与您详谈的,但是又怕神医到来的消息传到外界,那到时候拜访赛神医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只好在现在将赛神医请来了。”

“无妨。”赛扁鹊摆摆手,道:“老夫身体还算康健,这点路途不算什么的,而且老夫一听木堡主有事自然不能不管,就是你们不来找老夫,老夫今晚也要去找你们的,那日在木枫堡外时间太过紧迫,也就没有细问,现在,你们详细为老夫说一说吧。”

“是。”程飞恭敬地回答,随后便将木为雄的变化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而且也将纪大夫诊断的结果与开的几张药方交予赛扁鹊观看,秦城则在一旁不时补充。

“嗯。”赛扁鹊听完皱起了眉头,半晌后,才开口道:“照你二人所说和老夫今日与木堡主的交流来看,木堡主所得的病确实有很大可能是痴证的,那个纪大夫有此判断倒也很正常,而且老夫看他开的几副药方,也确实都是缓解痴证的药房没错。”

秦城一听脸色微变,至于程飞更是面色剧变,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即将破灭。

赛扁鹊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面色变化,于是又开口道:“不过到底是不是痴证,这要老夫仔细看过以后才能得出结论的。”

程飞精神一振,道:“那不知赛神医何时能为堡主诊病?只是我家堡主性格大变,神医想要诊病可能还有些困难的。

“无妨。”赛扁鹊一摆手道:“明日我便为木堡主诊病,至于木堡主那边,老夫自有办法的。”

“如此一来,可要多谢赛神医了。”程飞赶紧起身又是向赛神医深施一礼。

“我与木堡主交情不浅,这些话不必多说。”赛神医随后又与两人聊了一些木为雄的细节,随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秦城、程飞与唐凝儿三人在路上等待着,其中程飞最是着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秦城和唐凝儿面前走来走去。

秦城没有如同程飞一般,但是神色间也能看出忧虑之色,而唐凝儿则同样是面露担忧之色,眼里不时闪过奇异的光芒。

“秦师兄。”秦城突然听到了唐凝儿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唐凝儿,道:“怎么了?”

唐凝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说,赛神医他,能救得了义父么?”

“不知道。”秦城摇摇头,如实回答道:“赛神医被称作神医,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就是不知这病是不是真如那纪大夫所说,无药可治,我们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赛神医了,如果连赛神医都治不了,那天下间可能就真的没有人能够治得了木堡主的病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唉!”唐凝儿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赛神医为何这么久还不出来。”

“少夫人,凡事要往好了想。”程飞停下脚步道:“万一赛神医已经在为堡主治病了呢?”

唐凝儿没有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

过了一阵子,赛扁鹊终于从木为雄的房间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木为雄还满脸笑容的送了赛扁鹊,三人将这看在眼里,程飞面露喜色,难道赛神医真的把堡主治好了?

终于,两人在门**谈了一会儿,赛神医向三人的位置慢慢走来,待木为雄回房,程飞立即迎了上去,问道:“赛神医,怎么样了?”

说话间,秦城和唐凝儿二人也缓步走了过来,赛神医刚想说什么,但看到秦城身旁的唐凝儿,疑惑道:“这位是?”不怪赛扁鹊不认识,唐凝儿是在赛扁鹊离开秦城二人后才到的此地,而且昨日的接风宴她也没有露面。

“哦。”程飞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故去的唐少宫主的夫人,也是木堡主的义女,知晓这件事的。”

“见过赛神医。”唐凝儿盈盈一礼,道:“昨日有要事未能相见,今日妾身听说要为义父诊病,便冒昧前来了。”

“原来你就是唐凝儿。”赛神医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当年你与木堡主的高徒成婚时,木堡主还向我发了请柬,只是我一向不喜热闹,便推脱没有前来。好了,这里似乎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吧。”

“是。”程飞连忙点头,转头对秦城道:“秦大侠,此处离你的宅院最近,不如就去你那里吧。”

秦城自然不会拒绝,便点头道:“好。”

于是四人便走向秦城的宅院。

到了地方,四人纷纷落座,程飞又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赛神医,堡主的病”

赛神医喝了一口唐凝儿倒的茶,叹了口气,道:“老夫仔细的检查了木堡主的身体,已经能够确定,木堡主患的的确是痴证没错了。”

其他三人的脸色难看起来,虽然看赛神医叹气便已知多半不是好消息,但是听赛神医亲口说出来,这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那不知赛神医可有救治之法?”秦城最先冷静下来,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其他二人一听,也都是眼睛看向了赛扁鹊。

“救治之法唉!”赛扁鹊又是叹了一口气,但这已足够让众人的心跌落到谷底。

“赛神医,难道此病当真无药可治么?”程飞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无药可治。”赛扁鹊确定的点点头,叹气道:“此病就如同命数一般,无从更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延缓病情而已,我这里有一个方子,应该比那个纪大夫的方子要有效一些的。”

说到这里,赛扁鹊有些感叹道:“可怜木堡主英雄一世,到老居然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可叹、可叹呐!”说罢赛扁鹊起身离去,留下沉默的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唐凝儿面色平静的走在路上,一路上众多弟子的问候她也都只是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这时那阴暗的角落里,女声再次出现,道:“你还能回来,就说明这次是有惊无险了。”

唐凝儿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直到将这一杯茶喝完,才开口道:“没错,赛扁鹊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也认为是痴证而已。”

那女声轻笑一声,不在意道:“我早就说过,这种人都是名声比本事大,根本无须在意什么的,看你的状态,你害怕了?”

“当然。”唐凝儿淡淡道:“如果被人发现是我下的毒,那我不但得不到秦师兄,木枫堡更会欲杀我而后快,这天下之大,我还有容身之地么?”

“这倒也是。”那女声坦然承认道:“这次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赛扁鹊居然会欠下木为雄一个人情,不过这样也好,赛扁鹊不但没有看出什么,而且还帮了我们一把,你想想,就连赛扁鹊都说那是痴证了,其他人会不相信么?这样一来,你不是就更加容易了么?”

“嗯。”唐凝儿点点头,然后问道:“那我之后还需要再给那老东西汤里下毒么?”

“暂时不必了。”女声想了想,道:“赛扁鹊还在,而且他肯定也开出了药方吧?如果连他的药方都没有一点效果的话,恐怕会遭到他们怀疑的,而且似乎看药力似乎也够了,之后再找机会喂几次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好。”

赛扁鹊随后又在木枫堡逗留了两天,然后便告辞而去,众人都知道赛扁鹊的性格,自然也没有人挽留。

不过赛扁鹊的方子的确不俗,木为雄的病情似乎稳定了下来,这让秦城与程飞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算是控制住了,眼下木为雄虽然有些缺点,但也还说得过去的,最起码在思维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些短暂失忆罢了。

这样秦城与就可以安心处理与各门派的事了,正道方面,由五行宫蓝天和牵头,已经定下了在木枫堡举行秘密集会,并且严格规定,此事除了各派的领头人以外,不能告诉任何人,而邪道方面,秦城也已经收到了黑陈帮陈傲的密信,信中提到,邪道诸派似乎也在进行秘密联络,准备联合起来,正道与邪道虽然进展顺利,但是两者却并未正式谈及联合之事,这也很正常,两者争斗由来已久,在联合上轻易达不成共识的,别的不说,就是出云宗与离火宫的问题和联合以后到底该由谁来主导这两个问题上,就对会产生巨大的分歧,所以,现在看来,先由正道与邪道分别整合各自的势力,这倒是很合适。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供奉堂一边,就如销声匿迹了一般,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即使这样,众人也都不会傻到认为供奉堂已经放弃针对整个江湖,反而都把它当做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一百六十五章

然而好景不长,木为雄的病似乎突然爆发出来,在近几日已经连续伤了三名木枫堡弟子,这三名弟子也就只是在执行木为雄的命令时有一点点并不严重的偏差,没想到木为雄却大怒,甚至有一次如果不是秦城在场的话,那名弟子已经毙命于木为雄的掌下。

“这可如何是好,堡主的病又严重了很多。”秦城的房间里,程飞着急的来回踱步,面带焦急之色。

秦城端坐在椅子上,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呢?木堡主在服下赛神医所开的方子后明明已经控制住了病情,为什么会突然发病呢?而且一下严重了这么多。”

“秦大侠。”程飞着急道:“你说会不会赛神医的药不管用了?”

“不知道。”秦城摇了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程飞见秦城沉默,只得继续来回踱步。

秦城看着程飞一脸着急的模样,其实他的心里比程飞还要着急,程飞根本不知道,过两天各派的领头人都会悄悄的来到木枫堡集会,商量联合之事,现在木为雄突然发病,绝对会对两天后的事有所影响的。然而无奈的是秦城干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连赛扁鹊都说这病根本无药可解,唯一能够压制病情的药也失去了作用。

秦城与程飞分开,便直接去了木为雄的宅院,木为雄见到秦城时直接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记恨前几天秦城出手阻止之事。

秦城对木为雄的态度毫不在意,一行礼,道:“木堡主,过两天各派的掌门都要来木枫堡议事的,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哼!”木为雄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我木枫堡的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秦城闻言眉头微皱,不过对于木为雄的话语也没有发作,而是沉声道:“木堡主误会了,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的。”

“你放心好了!我办事,从来没有疏漏过的。”木为雄虽然身患痴证,但看起来,还知道轻重,如实的将安排告诉了秦城。

木为雄不打算安排几人在木枫堡内见面,而是选定了木枫堡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子,用作见面地点,也能掩人耳目,秦城听后觉得木为雄这个安排还不错,起码各个方面都想到了,只是秦城还是有些担心木为雄的病情,便带着些试探道:“这些安排非常合理,不过在下见木堡主最近脸色很差,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老夫得病?”木为雄怪笑一声,道:“老夫身体健壮的很,怎么会得病?,简直子虚乌有!!”

秦城见状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木堡主没事就好,不过木堡主没有觉得最近自己的脾气变得很差么?”

“你是指那天那名弟子的事?”木为雄脸色难看起来,皱着眉冷哼一声,道:“哼!你懂什么?做事就该有做事的样子,我吩咐下去怎么做,他们就要按照我的要求一点都不能有差错,这点你应该也不是不能明白!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你不是不知道吧?要不是你拦着,我一定会叫那名弟子永远记住这个道理!”

“可是那天如果我不拦着木堡主的话,那名弟子可就要让木堡主一掌劈死了。”秦城盯着木为雄缓缓说道。

“不可能!”木为雄摇头道:“老夫下手从来都是有分寸的,只会让他们记住教训,从不会伤他们性命!”

秦城看着木为雄的样子,知道是怎么和其讲道理都讲不通的,只得无奈摇头离开。

回去的路上,秦城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木为雄的怪病,正在这时,右侧一个声音叫住了秦城。

秦城转头一看,原来是唐凝儿,只不过唐凝儿现在满脸愁容,而且看其眼神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

“怎么了。大嫂?”秦城停下脚步问道。

“秦师兄,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但是这木枫堡里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唐凝儿秀眉紧皱的说道。

秦城见状便道:“大嫂,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我看你还是先同木堡主说了为好。”

“不行!”唐凝儿一听连忙摇头说道。

“这是为何?”秦城问道。

“因为”唐凝儿踌躇了一阵,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因为这件事就是同义父有关的。”

“哦?”秦城神色一动。

这时唐凝儿又道:“秦师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如先到师兄的房间再说。”

秦城想了想,边点头道:“好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秦城的住处走去。

到了秦城的房间,两人分别落座,秦城便道:“大嫂,这里就只有我一人,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没想到唐凝儿到了这里竟然又有些犹豫,只是这次没有犹豫多长时间,便下定决心开口道:“秦师兄,其实这次找你,依然是和义父的病有关,你知道,我最近一直以安神汤的名义劝义父喝药,前一段时间相安无事,这倒罢了,但是最近义父就又开始不正常起来,我也听说了义父打伤几名弟子的事,但是最让我在意的是,义父,有可能杀人!”

“杀人?”秦城眉头紧皱,问道:“大嫂何出此言?”

唐凝儿面带担忧之色的回答道:“那是前天晚上,我去给义父送药,便发现义父那晚有些狂躁,而且当着我的面说些什么‘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他’之类的话,显然是状态很差。”

秦城闻言思索一阵,问道:“那不知木堡主有没有说是要杀谁呢?毕竟若是木堡主说的是供奉堂的人的话,这也还算正常吧。”

“不是的,不是供奉堂的人!”唐凝儿立刻坚定的摇头,道:“我当时见义父如此激动,便小心的向他询问了一下是谁惹他这么生气,义父当时就回了一句‘还能是谁,不就是赵思明那个不守规矩的家伙!’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思明?”秦城眼中精光一闪,赵思明正是秦城那日出手救下的弟子,木为雄竟然要杀死他?然而刚才在木为雄那里,木为雄还只是说要给赵思明一个教训而已啊?

“秦师兄,怎么办?义父不会真的对木枫堡的弟子下手吧?他应该还没有病到这种地步,对吧?”唐凝儿一脸担忧的问道。

秦城闻言摇头道:“此时谁也说不准,若是木堡主还保持清醒,那他就一定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他的病若是犯了那么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了。”

“那可怎么办?”唐凝儿大惊失色,一把拉住秦城的手,急道:“我们可不能让义父这样错下去啊!”

秦城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阻止这件事的,对了,这件事你同程长老说过没有?”

“没有。”唐凝儿摇摇头,道:“整个木枫堡,我也就只能信任秦师兄你了,所以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秦城叹了口气,道:“此事要告诉程长老,我看不如让程长老安排赵思明离开一阵子,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嗯,一切全听秦师兄的。”唐凝儿点点头道。

“我们这就走吧。”

然而没想到秦城与唐凝儿刚刚走到外面,却看到一名木枫堡弟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那弟子看到唐凝儿时先是一愣,随后向二人行礼道:“秦大侠,程长老叫您过去,有事相谈。”

“什么?赵思明竟然被杀了?!”秦城大惊之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而他身旁坐着的唐凝儿也是掩嘴惊呼。

“秦大侠与少夫人为何如此激动?”程飞看着眼前二人有些夸张的表情,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秦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缓缓坐下,与唐凝儿对视了一眼后,苦笑道:“大嫂,由你来对程长老说一下吧。”

程飞一看,便向唐凝儿问道:“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此事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事情是这样的”唐凝儿一脸担忧的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对程飞说了一遍。

“竟然有这种事?!”程飞听完以后也是大为震惊,不敢相信道:“难道赵思明真的是由堡主杀的不成?堡主怎么会做这种事,莫非堡主的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秦城此时沉声问道:“程长老,赵思明是被什么武功杀死的?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程飞低头回忆了片刻,抬头回答道:“从赵思明的死状来看,他是已经被人制住才动的手,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是何种武功,身上的伤口只有两处,一处是在颈部,致命伤,一剑封喉,另一处是在右手,凶手将赵思明的右手斩了下来,至于发现的位置,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应该是昨天晚上死亡的,今天有弟子路过时问到了血腥味,这才发现尸体。”

秦城闻言叹了口气。

“秦师兄,你难道有什么别的发现么?”唐凝儿见状问道。

秦城缓缓地说道:“赵思明当日就是因为在木堡主的房间,倒茶时将茶水溅到了桌子上,才受到的责罚,而且当日木堡主就曾经说过要剁掉他的手。”

“什么!”程飞与唐凝儿听到秦城所说都变了脸色。

程飞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这么说真的是堡主所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供奉堂的叛徒做的。”

唐凝儿有些担心道:“义父的病越来越严重,我真的担心他还会不会继续对惹怒他的人行凶”

程飞还抱有一丝侥幸的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堡主发现了赵思明有什么问题,才杀的他?要不我们去问一下堡主?”

秦城看着程飞,微微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堡主既然用这种方式杀人,就代表他绝对不会承认的,而且如果真如程长老所言,木堡主是发现了赵思明有问题,那么他最应该做的不是应该召集大家,将问题公之于众么?为何还要偷偷地将其杀掉呢?”

“唉!”程飞露出一丝苦笑,道:“秦大侠就不要再泼我的冷水了,我也知道我刚才的推论根本站不住脚,但是我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众弟子交代啊!”

“事到如今,我们要采取一些行动了。”秦城想了一会说道。

“哦?”程飞与唐凝儿都看向了秦城。

秦城沉声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知道木堡主每一天内所有接触过的人,如果有人得罪他,我们得立刻出手制止,以防意外发生。”

“可是”程飞皱眉道:“可是堡主毕竟是堡主,我们要向全天监视是不可能的,我们无法做到时刻都在堡主的身边,堡主在做些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时,一定不会让人跟着他的。”

秦城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我们可能就得将木堡主控制住了。”

程飞叹了口气,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但是他也早就知道事情如果发生到这步田地的话,再进一步,他们都将别无选择,失去理智的木为雄不仅不能为木枫堡带来稳定,反而会带来危险,只是没有了木为雄,又有谁能扛起木枫堡的大旗呢?若是在安稳时,程飞对这个位置是有些意动的,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他对堡主这个位置简直是畏之如猛虎。

这时一旁的唐凝儿说话了,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问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其他长老?”

“不行。”秦城与程飞动作一致的摇摇头,程飞道:“此事已经事关木枫堡的声誉,如果外传出去,我木枫堡的声誉必会大为受损,而且要是被供奉堂因此钻了空子,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不光是我们,甚至整个江湖都会岌岌可危。”

“嗯,好吧。”唐凝儿点点头。

而秦城心里的想法同程飞差不多,而且他还要考虑过两天的那次集会,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坚持这两天再说,先将正道联盟的事定下再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接下来的两天,秦城三人都在暗中观察着木为雄的一举一动,生怕木为雄再怒起杀人,不过好在木为雄这两天虽然常常发怒,但是都没有伤人的意思,这也让秦城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秦城已经接到了五行宫蓝天和的密信,信上说他人已经在江枫城中了,而在这不久以后,木为雄也找到了他,告诉他其他几派都已经发密信说是已经到达了江枫城,并且木为雄也给他们都一一回复了消息,说是今晚子时在离木枫堡二十里的魏家村见面,叫秦城先去魏家村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差错。

这种事秦城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他马上一个人出了木枫堡,骑着马往魏家村奔去,不过在其走后不久,木枫堡内便又出来了一骑着马的人,直奔秦城离开的方向而去。

二十里路并不远,秦城很快便来到了魏家村,看到以后秦城便知道木为雄为什么选择这里坐集会地点了,原来这里大多数的民房都已房倒屋塌,已经并没有几户人家了,留在此地的都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自然不怕将消息泄露出去。

秦城的到来并没有让这些老人感到惊讶,依旧是各忙各的,秦城虽然觉得比较奇怪,但是还是直接向今天晚上的集会地点走去,那是整个魏家村里修的唯一像样的建筑,魏家祠堂。

秦城来到魏家祠堂,这里虽然比外面那些破烂房屋好一些,但是依旧能看出已经破破烂烂了,祠堂大门上的匾额都已经变了颜色,再往里走,祠堂的各个角落都落满了灰尘,就连供桌上摆放的灵位都已经结上了蜘蛛网,秦城见了心中更加生疑,从魏家祠堂建造的精致程度来看,魏家村的人显然是很尊敬祖先的,但是为何又会根本不打扫祠堂,让祖宗排位蒙尘呢?这不是前后矛盾?难道外面的这些老人都不是魏家村的人?秦城不由得这样想,看来这个村子似乎还隐藏着不少秘密,不过这不是秦城今天的任务,秦城相信,这村子的事木为雄应该是最为清楚的,否则也不会选在这里当做集会地点的。

不过秦城正想着,忽然神色一冷,扬声道:“阁下在这里窥视良久,也该现身了吧?”

声音不算大,但是足够让整个祠堂都听得清清楚楚,秦城说完这句话,回应他的是沉默,并没有人应声。

秦城没有放弃,再次扬声说道:“阁下畏首畏尾,难道只是个软蛋不成?难道以为秦某不知道你在何处?”

秦城这句话说完,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尴尬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师叔就是师叔,弟子再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住。”

话音刚落,落地声响起,随即从门外走进一人,秦城定睛一看,正是断了一条胳膊的陈彦文。

“你跟踪我一路,想要做什么?”秦城看着陈彦文,淡淡的问道。

陈彦文显露出被发现的尴尬神色,赔笑道:“弟子今日看师叔一个人出门,便心中好奇,便悄悄跟了过来。”

秦城面不改色的看着陈彦文,问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陈彦文闻言面色微变,似有些犹豫,随后一咬牙,道:“弟子不敢欺瞒师叔,其实是宫主让弟子暗中观察师叔的所作所为,否则就是给弟子十个胆子,弟子也不敢跟踪师叔您啊!”

秦城问道:“宫主叫你监视我?这是为何?”

陈彦文苦笑道:“师叔虽为明鸿真人的弟子,但是到底是半路出家,所以他对师叔仍然有些不放心,便在派弟子来之前就悄悄嘱咐弟子,让弟子暗中观察师叔的行为,是否可疑,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以密信的形式禀告宫主。”

秦城叹了一口气,似相信了陈彦文的话,声音有些低落的说道:“难道蓝师兄始终都未相信我么?”

陈彦文见状开口道:“师叔不必如此,其实宫主更多的应该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并没有完全不信任师叔的意思的,若是不相信师叔的话,也就不会派师叔来了,而且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师叔根本没有任何同供奉堂串通的迹象,所以在同宫主的密信里,弟子一定会向宫主说明的。”

“是么?那真是谢谢你了。”

“诶!师叔这是说的什么话,弟子咦?”陈彦文刚要说些客气的话,但是却见秦城表情奇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的演技还真是不赖呀!”秦城看着陈彦文,冷笑道。

“秦、秦师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彦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什么意思?”秦城慢慢向前走了一步,道:“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懂么?叛徒!”

陈彦文闻言面色微变,强颜欢笑、语气不解道:“师叔为何要说我是叛徒,我已经和师叔解释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听命行事啊!”

“听命行事?”秦城冷笑一声,道:“没错,你是在听命行事,不过不是听我五行宫的命令,而是供奉堂的!”

“师叔不要血口喷人!”陈彦文似有些委屈,微怒道:“我一向对五行宫忠心耿耿,如何会是供奉堂的叛徒?”

“真的么?”秦城慢慢靠近陈彦文,冷笑道:“你以为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宋恪在比试中砍掉了你的一只手,难道你一点都不怨恨他?”

陈彦文面色剧变,随后强作镇定道:“原来师叔是因为这件事而怀疑我?没错,我是怨恨少宫主,但是我们两个仅仅是个人恩怨而已,而且比武切磋,收不住手之下,误伤在所难免,说到底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少宫主。”

“陈彦文呐陈彦文。”秦城冷笑着摇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在狡辩,那好,我就同你说一个秘密。”

陈彦文看着不断靠近的秦城,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嘴里问道:“什么秘密?”

秦城看着陈彦文缓缓道:“一直以来,我与宫主的联系方式虽然是密信,但却不是密信表面的内容,其中另有玄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什么?”陈彦文到了现在才大惊失色,半晌后,看着秦城一脸戏谑的表情,他苦笑道:“难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假的?”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其实即使没有密信的关系,你也已经足够可疑。”

“为什么?”陈彦文问道、

“很简单。”秦城微微一笑,道:“虽然不知道宋恪为什么会对你下重手,但是我也听说了当年蓝师兄的处理有失偏颇,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不可能被派出来执行这么受信任的任务,即使你真的没有丝毫怨恨,蓝师兄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放心,不过我很好奇,这么简单的道理供奉堂的人不会想不到,可是他们依旧派了你过来,难道五行宫里只有你一个叛徒不成?”

陈彦文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嗯。”秦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冲着陈彦文神秘道:“你的师父梅碧云吧?”

陈彦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但马上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随后他一耸肩,道:“你猜。”

秦城嘴角上翘,道:“就是他,当初黄潜的事,他也有份吧?”

陈彦文咧嘴一下,道:“你是希望我承认呢?还是否认?”

“都可以。”秦城一笑,道:“不过在此之前,应该不能让你乱动,否则,会很麻烦。”

陈彦文脸色一变,左手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只见其手中握着两只圆珠。

“去死吧!”陈彦文左手一挥,顿时两颗圆珠脱手而出,射向秦城,看其速度,竟转眼间便要击中秦城。

陈彦文见状眼里露出一丝喜色,然而就在陈彦文以为自己出其不意的暗器已近命中秦城,秦城必死无疑的时候,秦城动了,他不慌不忙的左手一抬,竟直接迎向那两颗珠子。

陈彦文心中一喜,那两颗珠子他以流星赶月的手法发出,后面那颗珠子后发先至,而且,此珠名叫追魂珠,在命中之时只要稍微有一点碰撞,便会激发期内蕴含的大量火药,导致瞬间爆炸,而追魂珠内部还蕴含着上前更小的籽珠,绝对会瞬间让秦城千疮百孔,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就在秦城的左手与两颗珠子几乎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秦城正对着的左手忽然一转,从两圆珠侧面穿了过去,再五指并拢,顺势向那两颗圆珠抓去,下一刻,陈彦文期待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怎么会这样?”陈彦文大惊,向秦城的左手看去,在看清了秦城的左手以后,脸上的震惊神色更加浓郁,那两颗圆珠竟然就被秦城轻易地捏在手上!

秦城把玩了两下手中的圆珠,看向陈彦文道:“没想到失去了右手的你居然又练就了这一身的暗器功夫,果然算是个人才。”

“那又有什么用?”陈彦文苦笑一声,斗志全无,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秦城的对手,索性放弃了抵抗,道:“我苦练十数年,却也终究比不过你,没想到十五年没见,你的功力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看来你已经放弃抵抗了?”秦城没有闲着,说着话便迅速的冲向陈彦文,在陈彦文的一脸震惊中瞬间便封住了陈彦文的经脉。

震惊过后,陈彦文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刚刚那才是你的最快速度么?”

秦城一笑,看向陈彦文,道:“你说呢?不过你既然已经被我制住,那也该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了吧?”

“应该。”陈彦文一脸坦然的点头道:“不过你可别想从一个将死之人嘴里得到什么有利信息。”

秦城闻言轻笑一声,问道:“蓝师兄真正派出来的人,是谁?”

陈彦文闻言一笑,道:“还好,你的问题在我的回答范围之内,此事告诉你也没什么,蓝天和所派之人,是唐敖!”

“原来是他。”秦城低声说了一句,随即抬头问道:“那么,现在的唐敖想必早已经死了?”

“当然。”陈彦文轻笑一声。

秦城看他说得那般轻松,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怒火,虽然早就知道陈彦文是叛徒,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本是同门师兄弟,为什么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唐敖的死难道对你没有丝毫触动?”

“触动?”陈彦文的眼中露出可笑的表情,看着秦城道:“我为何会他有所触动?十几年前,他可曾对我的断手有所触动?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是怎么断的,你也不是不知道蓝天和是怎么处罚他的宝贝徒弟的,哼!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就是公平?这就是正道魁首之一的五行宫?”

“狗屁!”陈彦文的眼中出现疯狂的神色,道:“就是因为我只是一个长老的弟子,而他,则是未来的宫主!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只有身份才是王道,其余的一些狗屁大道理不过是粉饰罢了!”

说罢陈彦文看着秦城,露出古怪笑容,道:“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吧?嗯?现在明鸿真人的得意弟子,曾经的外门弟子秦大勇!”

秦城看着陈彦文夸张的表情,心中一叹,在他心中,又何曾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并没有回应,只是转移话题道:“黄潜被杀一事,用出癸阴掌的人是你的师父梅碧云吧?”

陈彦文冷笑一声,面色古怪的说道:“这就要你自己查了。”

秦城叹了口气,看来关于供奉堂重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这点倒是跟他前一段时间抓的那个赵晋绅有些相似,只不过陈彦文是讨厌五行宫,那赵晋绅又是为什么呢?

陈彦文看秦城叹了口气,便笑道:“看来我是要死了,不过我并不遗憾,因为我死之后,肯定会有整个江湖陪葬。”

秦城看向陈彦文,淡淡的说道:“怎么?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一定会输?”

陈彦文笑着看向秦城,自信道:“你们未必是输家,但大人一定是赢家!”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秦城看着一脸自信的陈彦文,良久之后,一声轻笑,道:“好吧,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死。”

“怎么?”陈彦文笑问道:“你不会还对撬开我的嘴抱有幻想吧?”

“不。”秦城摇摇头,道:“你的嘴很严,我拿你没有办法,不过,或许有其他人能撬开你的嘴也说不定,所以,我打算先留你一命。”

陈彦文一耸肩,随便找了块破旧的木板坐了下来。

秦城见状没有任何表示,他并不打算把陈彦文控制起来,就让他在这待着吧,反正他的经脉已经被秦城封住,现在只是一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而已。

秦城索性闭上眼睛养起神来,打算在这里待到各大派的人来。

陈彦文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的结局,但是现在的他却丝毫没有紧张惧怕之感,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秦城,不一会儿,他开口问道:“你对自己还真是自信,难道就不怕我跑掉?”

“没有失去内力时,我都能轻易制服你,更不要说现在了。”秦城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话里透着无比自信。“

“哈哈!厉害厉害!”陈彦文哈哈一笑,鼓起掌来,轻笑道:“没想到曾经的一名外门弟子居然能够成长到这一步,你真是跌破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秦城听到这里突然睁开了眼睛,不是被陈彦文的话激怒,而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道:“十五年前朱师兄是不是死于癸阴掌?”

“朱师兄?”陈彦文闻言先是一愣,有些没有想起来秦城所说的朱师兄是谁,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那个外门弟子?没错,他当时就是死于癸阴掌。”

“是你们做的?”秦城本来平淡的语言里出现了一丝很难被察觉的异样,而且目光也变得期待起来。

“我们?”陈彦文轻笑一声,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们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下手?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秦城的眼里掠过一丝失望,随后不甘心的问道:“那为什么你们没有追查朱师兄的死因?而且还故意掩盖了伤痕。”

陈彦文注意到了秦城的异常,笑问道:“怎么?你与那个朱富关系匪浅?当时没有调查死因的原因嘛有很多种,当然,最重要的一种是我们觉得朱富死于癸阴掌,这是黑水堂不传之秘,如果传出去的话自然少不了大费周章的搞清楚,出云宗刚刚罢手不追究黄潜的事,我们怎么会因为一个外门弟子在外面浪费时间。”陈彦文一脸的不在乎。

“你们认为是浪费时间?”秦城的声音渐渐变冷。

陈彦文自然可以听出秦城的变化,但是他怡然不惧,笑道:“对,就是这种情绪,你现在应该能了解到身份差距所带来的感觉了吧?如果当时死的是宋恪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敢欺瞒上报,说是死于怪病呢?若真是宋恪死了的话,蓝天和说不定要倾全宫之力来查找凶手了。”

秦城双手攥拳,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陈彦文,他有一种立刻杀了陈彦文的冲动,但是这种冲动又被秦城硬生生的制止了,不是陈彦文他们做的,难道杀朱师兄的还另有其人?只是如果他不是五行宫的人,为什么还会癸阴掌呢?

突然,秦城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他忽然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想,终于,秦城面色大变,他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赵无极!

“是了,赵无极身为明鸿真人的师弟,连《仙授阴阳神功》都会,那么癸阴掌他未必不会,难道追杀朱师兄的人的得到的是赵无极的传承?不过朱师兄的《仙授阴阳神功》也是出自赵无极,这两者是否有什么关联呢?”秦城皱起眉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朱富在得到赵无极的传承时并不是一个人,或许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们两个发现了秘笈,一个拿走了内功,一个拿走了武功,而习武的那个在习武有成之后就起了贪心,想要杀了朱富,躲得内功秘笈,然后双方打作一团,朱富受伤,但是此事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朱富的家人,为什么要杀朱富的家人呢?难道他认为朱富的秘籍藏在朱富的家人那里?可是也不对啊,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不先查查灵山酒楼呢?毕竟朱富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酒楼里度过的才对,而且要说起来那人真是为了内功秘笈而来,那他为什么又要对朱师兄下死手呢?这样不是永远拿不到秘籍?而且自朱富死后,酒楼一点异常都没有,这岂不是很奇怪,难道他不来酒楼找一找?还有那个半夜叫醒自己的酒楼伙计解小春,他也很奇怪,秦城没有对他有任何授意,他便主动帮秦城掩盖了朱富半夜见过秦城的事实,这是说什么都不能理解的,秦城本来以为这件事就是供奉堂做的而已,已经把账算在了供奉堂的头上,但是这样看来,此事还大大的有蹊跷。

陈彦文在一旁看着秦城皱眉思考的样子,他自然不知道朱富的事情有这么复杂,不过看秦城那么认真的样子,他的心里倒是起了一些其他的心思,他屏气凝神,尝试引动自己体内的内力冲击经脉,试图恢复内力。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秦城虽然没有看陈彦文,但是却淡淡的说道。

陈彦文一愣,随即苦笑道:“没想到没有瞒过你的眼睛。”随即便又恢复了很光棍的样子。

“我说过,你走不了的。”秦城淡淡的回应。

陈彦文一耸肩,随即好奇的问道:“你想为那个朱富报仇?”

秦城看了陈彦文一眼,反道:“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师父,你会为他报仇么?”

陈彦文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师父么?应该会吧,毕竟当初只有他在我断手时安慰我,不过,我也很恨他,为什么不替我追究宋恪的责任,如果他执意追究,或许宋恪不会那么好过!”

第一百七十章

陈彦文继续道:“这么说,那个朱富是你的师父?”

秦城叹了一口气,道:“算是吧。”

陈彦文轻笑一声,道:“这倒是有趣了。”

秦城看了陈彦文一眼,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晚上,秦城在魏家祠堂生起了一个火堆,两人沉默的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魏家祠堂外传来脚步声,陈彦文也听到了,他抬起头看了看秦城,秦城没有说话,甚至没有露出戒备的神色。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门便开了,木为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眼神在秦城身上一扫而过,但在陈彦文的身上停了下来,木为雄先是一愣,随即语气有些不善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过这件事不要声张的么?”

秦城抬起头,平淡道:“他是叛徒。”

“什么?!”木为雄显然吓了一跳,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坐在那里的陈彦文,眼里精光四射,问道:“真的?”

“嗯。”秦城点点头。

“很好!”木为雄一声厉喝,抬手便冲向陈彦文。

陈彦文眼中露出惊色,他没想到木为雄居然会突然出手,不过眼下他连内力都没有,是绝对躲不开这一招的,于是索性还是坐在那里,左右都是死,陈彦文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然而就在木为雄的手掌就要碰到陈彦文时,异变突生,一直手突然出现,替陈彦文挡下了这一招,不用说,这只手的主人自然是秦城。

“你做什么?”木为雄怒视秦城。

“木堡主,在下留他性命到现在,可不是想让你杀他泄愤的。”秦城怡然不惧,平静的看向木为雄。

木为雄冷笑一声,道:“那你要做什么?难道放了他?”

“当然不是。”秦城摇摇头,道:“难道木堡主忘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其他人要来?”

木为雄看了陈彦文一眼,冷哼一声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只不过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陈彦文,陈彦文则总是觉得又一股杀气在他的左右,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开来,要了他的命,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这种状态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木堡主,那个赵晋绅,现在在何处?木堡主把他杀了么?”秦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便向木为雄问道。

“没有,还在地牢里,你突然问起这个作什么?”木为雄虽然对秦城拦住自己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秦城摇摇头。

三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时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为雄得了痴证的关系,才等了小半个时辰,木为雄便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暴躁的抱怨道:“这些人怎么还不来?让老夫等了这么长的时间。”

秦城看着木为雄暴躁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道:“约好了子时,现在还有半个时辰。”

“可恶!商量这么大的事,一个个都不知道早来一点么?”木为雄抱怨道。

陈彦文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交流,心中暗暗惊讶,他并不知道秦城来到这里的目的,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偷听秦城,大可以确定地点后就在远处跟着就好了,不过陈彦文听两人的交流,他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会来这里。

终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秦城与木为雄对视一眼,秦城起身,但是木为雄倒是没有动,只是嘴里又抱怨道:“终于来了。”

魏家祠堂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现的人是五行宫宫主,蓝天和。

“蓝师兄。”秦城先是对蓝天和行了一礼。

“嗯。”蓝天和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木为雄进来时一样,他也是先将屋内彻底打量了一遍,当看到一脸震惊但却安稳坐在一旁的陈彦文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咦,不过蓝天和到底心智过人,似乎马上就想到了什么,随即不在看向陈彦文,转而对木为雄行礼道:“木堡主,好久不见。”

“哼!”木为雄冷哼一声,勉强的站起来,一拱手道:“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蓝天和被木为雄的态度弄得一愣,木为雄他以前也见过,但是眼前这木为雄似乎与他印象中的有很大差别,他不禁看向一旁的秦城,向他发出了疑问的眼神。

秦城心中苦笑,只好向蓝天和表示一会再说。

蓝天和见状却也没有迟疑,一笑道:“木堡主可真会开玩笑,蓝某怕迟到,还明明早来了一会儿呢,这不,其他人都还没到。”

木为雄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直接坐下了。

蓝天和见状眉头一皱,再次看向秦城,看到秦城一脸苦笑时,便知此时不便多问,便不再理会木为雄,径直走到秦城的身旁坐下,一时间屋内又沉默了下来。

“师弟。”蓝天和打破了这个沉默,看向陈彦文问道:“他这是?”

秦城见状沉声道:“师兄,他就是我们五行宫的叛徒之一!”

蓝天和闻言双眼一眯的看向陈彦文。

本来就震惊的陈彦文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后背直冒凉气,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原来如此。”蓝天和点点头,向陈彦文问道:“这么说,本宫派出去的唐敖此时已经死了?”

陈彦文此时终于猜到了秦城等人来这里的目的,原来是要举行六派集会,果然是一丝不漏,陈彦文之前根本连一点风头都没有收到,难道连供奉堂都被他们给骗了过去?此时蓝天和陈彦文问题,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陈彦文怪笑一声,道:“怎么?堂堂宫主还会担心弟子的安危么?”

蓝天和闻言脸上丝毫不见怒色,淡然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很是怨恨我?你加入供奉堂,就是为了对付我?”

陈彦文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敢不敢!我一个残废,又如何敢怪罪堂堂五行宫的宫主呢?哼!”

蓝天和摇摇头,叹道:“看来果然是因为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蓝天和继续道:“不过说起来本宫确实有愧于你,这才拿出宫里秘传的暗器之术交予梅长老,希望能对你补偿一二,据梅长老说你练的很刻苦,也很用功,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因为这件事投靠了供奉堂。“蓝天和摇了摇头,道:”我真是太失望了。“

“什么?那本《投石术》是你给的?”陈彦文听到蓝天和这么说有些大为惊讶。

“自然,不然你觉得光凭梅长老又怎么能拿的出本宫的绝密武功呢?”蓝天和叹了口气的说道。

这时木为雄在一旁冷冷道:“《投石术》乃是在围剿血云宫时所得,乃是血云宫的镇宫武学,小子,你能有这个福分学习此书,居然还敢背叛师门?”

陈彦文闻言有些愣住,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该相信心神受到的震动极大,秦城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起蓝天和来,没想到蓝天和短短几句话便说的陈彦文魂不守舍,大有心智动摇的现象,秦城心中暗喜,没想到自己留陈彦文一命还真留对了,在蓝天和的语言攻势下,他还真有可能吐露些什么。

“唉!”蓝天和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本宫十分后悔当初主张你们四个一战,但是在此事发生之后,事情既已发生,我也短时间不能再对恪儿处罚些什么,毕竟本来你就已经受伤,我们去参加江湖大会的人就已经少了一个,再处罚恪儿,我们这届江湖大会的名次一定还会下降,这是本宫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也就只好先搁置了对恪儿的处罚,而那届江湖大会你也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个个都带伤回来,本宫也就没有心思再记起这件事了,没想到却引起了你的不满,难道这真是命不成?不过,本宫为了弥补你,时常向梅长老询问你的事,而且还划分宫里的资源给你修炼《投石术》,本想在等你修炼有成,就给你委以重任的,没想到”

“不可能的!”陈彦文突然暴躁的打断蓝天和的话,怒吼道:“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投石术》乃是师父投奔供奉唐以后,供奉堂给他的!那些草药也是!师父说过你根本都没有问过我的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骗我!你这个伪君子!”

蓝天和闻言一皱眉,问道:“梅长老是这么同你说的?”

“哼!”木为雄冷哼一声,看着疯狂的陈彦文冷声道:“小子!你被骗了还不自知!江湖上有些阅历的都知道当年邪道血云宫是被五行宫所灭,血云宫的收藏尽数被五行宫收入宫中,供奉堂从哪里能拿到《投石术》这等顶级武功?”

“不会的,不会的”陈彦文使劲摇头,嘴里喊着“师父不会是骗我的”之类的话,精气神一下就萎靡了下来。

秦城看着有些萎靡的陈彦文,再看看始终都云淡风轻的蓝天和,心中不由大为震撼起来,蓝天和三句两句就让陈彦文心神崩溃,不由自主的说出了梅碧云就是叛徒的事实,这简直有些恐怖,不过倒也印证了秦城一开始的心中所想,只是蓝天和说的是真的么?其实经过了蓝天和趁韩龙不在为宋恪定亲的事,秦城对蓝天和一直有些隔阂,他觉得蓝天和这个人似乎有些太过于攻于心计,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蓝天和说的是真的,那最起码这件事里面蓝天和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只有宋恪,而蓝天和一直在默默地补救。

正在这时,蓝天和又说话了,他对着陈彦文道:“从你所说看来,梅长老就是那个拉你背叛五行宫的叛徒,而且是用最卑劣的方法欺骗了你,让你对五行宫,对我产生了误解,这才让你背叛了我们,你也算是个可怜人,本宫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谁才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

陈彦文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好像是刚才的打击太大导致他有些心灰意冷。

此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而且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屋里除陈彦文之外,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两人,一人是穿着僧衣,身披袈裟,大约六七十岁年纪,长得慈眉善目的和尚,而另一人则是一身紫金衣衫,看起来五十多岁,双目间时而有剑光闪过的男子,秦城认识这人,他就是天剑门的门主南宫正,而另一人秦城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其一身僧人打扮,自然也就猜出这人乃是降龙寺的主持枯文大师。

除陈彦文外的三人全都站起来,蓝天和满脸笑意的行礼道:“原来是降龙寺的枯文大师和天剑门的南宫兄到了,两位,真是好久不见呐。”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口诵佛号,同样笑着回礼道:“没想到除了木施主这名东道主外,蓝施主也来的这般早。”

而南宫正也是一脸笑意的回礼,随机笑道:“蓝宫主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在下可是几个月之前刚刚拜访过蓝宫主的。”这时,南宫正注意到一旁冷着脸拱手的木为雄,有些诧异道:“我看木堡主似乎神色不对,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么?”

不想木为雄闻言却冷声反问道:“老夫能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真是让秦城头痛不已,没想到今日木为雄竟这般胡闹,像是要发病一般,这可如何是好。

“额木堡主这是何意?”南宫正没想到木为雄会这样回答,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想与木为雄说句客套话而已。

秦城刚想开口为木为雄解释一下,没想到蓝天和却抢先开口了,他一笑道:“南宫兄,木堡主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枯文禅师、南宫兄,就先就坐吧。”说罢还向枯文大师与南宫正悄悄传了个眼神。

南宫正见状与枯文大师对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木为雄则又是冷哼一声坐下。

这时,南宫正才看见在一旁萎靡不振的陈彦文,心中奇怪起来,刚才他与枯文大师到来时,这个人就没有起身相见,现在依然是这幅样子,于是好奇的向蓝天和问道:“蓝宫主,这位是?”

“哦,这是”蓝天和刚想解释什么,就听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是一个人。

“看来又有人来了。”南宫正笑道。

门一打开,进来了一名相貌丑陋但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的大汉,大汉身穿一个红色的褂子,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大汉的双手,左手如常人的手无异,除了大了一些,最奇怪的是其右手,竟比他的左手宽大一倍有余,满手尽是皲裂,看起来竟是一个外家功夫的高手,这倒让秦城有些纳闷了,六大派的功夫从来都是内外兼修,为何此人如此不同寻常,难道他并不是六大派的人?想到这里,秦城警惕了起来。

不过其他人的行动倒是让秦城打消了疑惑,只见几人站了起来,蓝天和拱手笑道:“金谷主。”

“金谷主?难道他就是云火谷的谷主金铁生?”秦城心中惊讶,默默地上下打量了金铁生一番,没想到这个更像是外家功夫高手的红衣大汉就是云火谷的金铁生,金铁生登上谷主之位是在五年前,五年前云火谷前谷主楚恒遭供奉堂围杀致死,金铁生才当上了云火谷的谷主。

“原来阁下就是云火谷的金谷主,真是失敬失敬。”秦城正想着,没想到这个声音传来,原来还有人不认识金铁生,秦城扭头一看,原来是天剑门门主南宫正。

南宫正上前行礼笑道:“在下天剑门南宫正,当初进谷主的继任大典,在下由于有要事在身,便没能亲自参加,还望金谷主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金铁生笑着回礼,瓮声瓮气的说道:“南宫兄太过客气了。”只是金铁生握成拳头的巨大右手用左手抱着却让秦城觉得颇为滑稽。

“金谷主。”其他人也是笑着行了一礼,除了没有任何反应的陈彦文外就只有木为雄有些不耐烦地一拱手便径直坐下,不再理会金铁生。

金铁生一一笑着回应,但是见了木为雄这般表现不由心中一怒,冷哼一声,走到木为雄的面前,一拱手道:“看样子木前辈是对我们有些不满?”

木为雄得了痴证以后最受不了别人这样激他,当即就要发怒,还好秦城见状赶紧跑了过来,为两人开解道:“金谷主,金谷主,请先不要动怒,木堡主为了供奉堂的事整日操劳,有些不对在所难免,再说我们此来是商量大事的,就不要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了。”

金铁生看了秦城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秦城。”秦城回答道。

“你就是秦城?”金铁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冷哼一声,向一边走去。

秦城见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金铁生又看到了一旁的陈彦文,右手一指陈彦文,问道:“这是何人?我记得这次的密信中说得好好的,除了我们六人,不准带人来,秦城是发起人之一也就算了,这小子又是什么人?”看来金铁生是想将怒气都发在陈彦文这里了。

一旁的南宫正闻言一笑,道:“其实不仅是金谷主,就连在下也是对这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阿弥陀佛。”枯木颂一声佛号,道:“贫僧亦是如此。”

“金兄、南宫兄、枯文大师。”蓝天和微微一笑,道:“其实在下刚才便有意说出此人的身份,但是被金兄的到来给打断了,我看不如这样,现在这里就只有出云宗的黄宗主没有来,我看就等黄宗主到了以后,我在告诉大家吧,否则黄宗主来了以后,我免不了再说一遍的。”

“出云宗的人怎么还不到。”金铁生有些皱眉。

“金谷主莫急。”南宫正一笑道:“虽然我们几个都到了,但是我们都只是来早了而已,毕竟现在离子时还有些时间的。”

金铁生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但是这次,众人的脸却都沉了下来。

“两个人。”蓝天和先开口了。

南宫正皱眉道:“现在正道六派就只差出云宗一派而已,按道理说,应该只有一个人才对。”

秦城顿时感觉到魏家祠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祠堂的门口,只要有丝毫的不对,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马上到了祠堂门口,这时外面的脚步声突然一顿,消失了,接着从外面传来一个让秦城有些熟悉的苍老声音:“宗主,不对!里面有杀气!”

此言一出,蓝天和与南宫正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随后蓝天和朗声道:“外面可是出云宗的陆醒长老?”

“陆醒?对啊!就是他的声音。”秦城心里暗道,难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原来是出云宗的陆醒。

这时门外那疑似陆醒声音的人也朗声回道:“正是,阁下可是蓝宫主?”

蓝天和闻言一笑,有些放松下来,道:“陆兄,正是蓝某,还请陆兄进来一叙吧!”

门外沉寂一会儿,这才重新响起脚步声,门“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衣双颧赤红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神色间依然带着警惕,在其后是一名三十多岁年纪的中年人,神色间更是谨慎无比。

秦城对这两人都认识,正是现在的出云宗宗主黄衣和长老陆醒。

“陆长老。”蓝天和一拱手。

陆醒与黄衣先是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人,随即面色才轻松起来,黄衣上前,向众人行礼道:“晚辈出云宗黄衣,见过各位前辈。”

“哈哈哈。”南宫正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出云宗的黄宗主与陆长老。”

大多数人都露出笑容相继行礼,黄衣与陆醒则一一回礼。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过到了木为雄那里却依然出了问题,木为雄不知是刚才与金铁生的余怒未消还是为何,竟根本都没站起来,如同没有看见出云宗二人一般。

秦城见状心中苦笑,看来这木为雄是非要将所有人都得罪了才肯罢休了。

黄衣与陆醒自然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顿时心生不快,但是好在并未表现出来,这也倒省着秦城出面解释了。

“黄宗主果然是一表人才,竟有几分黄潜宗主的风采呀!”南宫正赞道。

黄衣一笑,沉稳道:“南宫前辈谬赞了,在下的能力不及大哥的万一,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黄宗主客气。”南宫正笑道:“黄宗主已经是出云宗的宗主,我们便是平辈,就不必称为前辈了。”

“这可不行。”黄衣连连摇头,坚持道:“晚辈年岁尚浅,在辈分上就是诸位的晚辈,这是不能乱的。”

“哈哈哈哈。”蓝天和一笑,道:“黄宗主果然不凡呐!”

几人正相谈甚欢时,云火谷的金铁生却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几位难道都忘了密信上所标明的规矩了?黄宗主,你带陆长老来,恐怕不合规矩吧?”

众人闻言都沉默下来,看向了黄衣,确实,黄衣违反规矩了密信里定好的规矩,大家都在等他的一个解释。

“诸位前辈。”黄衣不慌不忙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下现在虽然是出云宗宗主,但是各项事宜的决定都是经过各个长老的商议的,所以,在下一个人来实在做不了主,只好将陆长老带来,我们两个商议一下了。”

众人闻言看向陆醒,陆醒一笑道:“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诸位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在下现在离开就是了。”说罢陆醒便转身,好像真的要离开。

“诶,陆长老且慢!”蓝天和开口笑道:“陆长老何必如此呢?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也无妨,我相信黄宗主还是不会带一个供奉堂的叛徒来的,诸位怎么看?”

“当然。”南宫正也笑道:“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既然出云宗要两个人才能做主,自然陆长老就要留下了,否则我们这里的事岂不是谈不成了?枯文大师,你觉得呢?”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口诵佛号,道:“贫僧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黄衣与陆醒对视一眼,接着都双眼含笑的看向金铁生。

金铁生见状轻哼一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自然不会坐那败兴之人的,不过蓝宫主,这个人的身份你们也该揭晓了吧?”说罢金铁生一指陈彦文,看向了蓝天和。

“咦,是他?”黄衣一脸惊讶的看着陈彦文,陆醒眼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南宫正则是惊讶的看向黄衣,问道:“怎么?黄宗主认识他?”

“嗯。”黄衣点点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五行宫黑水堂的弟子,梅碧云梅长老的高徒。”

“黑水堂的人?”还不知道真相的众人有些惊讶的看向蓝天和,南宫正问道:“蓝宫主,这是怎么回事?”

“唉!”蓝天和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他是我五行宫的叛徒。”

众人到底都是久居高位,不说喜怒不形于色也差不多了,闻言以后心中虽有惊讶,但是都还比较稳当,都在等着蓝天和继续说下去。

蓝天和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秦师弟,还是你来讲给大家听吧。”

蓝天和将这件事交给秦城,秦城立刻就感觉到场中数道目光看向自己,其中有一道最为特别,秦城转头看去,原来是黄衣,黄衣看秦城看向这边,便善意的点了点头,秦城也点点头作为回应,接着便开始讲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下”

秦城将他在江枫城发现城主府的秘密,到通知蓝天和,再到蓝天和派人来,以及陈彦文带来的密信里没有特殊标记,基本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不过秦城倒是特意隐去了贾老实的事情,秦城讲的比较详细,有些就是常与秦城密信联系的蓝天和都不知道,大家都在仔细地听着,小半个时辰过后,秦城终于将所有的事都讲完了。

“原来是这样。”众人大多皱着眉毛沉思。

这时金铁生看向陈彦文,嘿嘿冷笑一声,右手不由分说便攻向陈彦文,那种速度,莫说陈彦文此时心神不定又被封住内力,就是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躲的过去。

“住手!”蓝天和急声喝止,并且向金铁生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金铁生的粗壮右拳就要将陈彦文砸个稀巴烂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来到陈彦文与金铁生中间,两手一举,硬生生的接住了金铁生来势汹汹的拳头。

“咦?”金铁生一声轻咦。

接住金铁生拳头的人并不是蓝天和,而是秦城,蓝天和离陈彦文较远,自然没法及时赶到,秦城离的较近,在蓝天和大喊住手时秦城便出手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金铁生一拳。

金铁生收回拳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秦城,道:“小子,你有点意思。”

“多谢金谷主手下留情。”秦城面不改色的行礼,但是心中却已经是龇牙咧嘴起来,这金铁生的力气实在太大,将秦城的两手震得发麻,此时还有些哆嗦。

“蓝宫主,你为什么阻止我?”金铁生转头看向蓝天和。

蓝天和见秦城挡下了金铁生的一拳,便又恢复了一脸的轻松模样,道:“金谷主,此人对我们来说还有用,现在可还不能杀他。

“有用?”金铁生有转头看了看陈彦文,陈彦文刚刚饶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危机,但仍是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注意一般。

“好,就依你。”金铁生点点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坐好。

“秦师弟,你也回来吧。”蓝天和招呼秦城一声。

秦城闻言也走了回去,不过在场众人看秦城的眼神都已经不同,他毕竟硬碰硬的接下了金铁生一拳而毫发无伤,其实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既然此人的身份也介绍完了,我看,咱们接下来也该谈谈正事了吧?”蓝天和微笑道。

“不错,我等今日都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天剑门的南宫正笑道:“不过既然此事是蓝宫主牵头,那我看便由蓝宫主来主持这次的集会吧。诸位认为如何?”说罢南宫正把目光放在众人的身上。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双手合十,口颂一声佛号,道:“贫僧没有意见。”

一旁的黄衣则笑道:“今日在座的都是黄衣的前辈,无论谁主持,黄衣都不会有异议。”

“好。”南宫正一笑,转身看向云火谷金铁生,问道:“金谷主,不知你怎么看?”

金铁生嘿嘿一笑,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我看木堡主的样子,似乎对此事有些不满呐!”

“你放屁!”木为雄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金铁生怒道:“你如何说老夫对此事不满?你是想诚心挑衅老夫不成?”

“哼!木老鬼!你当我怕你不成?”金铁生面色一沉,同样站起身来,冷冷道:“从我一进来你便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又是何意?”

一时间,两人火药味颇浓,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开打的样子。

“两位都少说两句,我们今日来谈的可是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蓝天和起身站在两人中间劝道。

“木堡主”秦城走到木为雄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哼!”木为雄一声冷哼,率先坐了下来。

金铁生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见两方稍作缓和,南宫正对蓝天和道:“蓝宫主,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蓝天和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后正色道:“既然大家都推举蓝某做主持之人,那在下也就不推辞了。”

“等一下。”蓝天和刚要接着往下说,却金铁生出声打断,蓝天和看向金铁生道:“金谷主还有什么事?”

金铁生嘿嘿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银子,对准陈彦文,右手屈指一弹,银子顿时激射向陈彦文,这次由于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任何准备,金铁生弹出的银子准确的打在了陈彦文的胸口,陈彦文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

蓝天和脸色微沉,看向金铁生道:“金谷主这是什么意思?”

“蓝宫主放心。”金铁生不在乎的一笑,道:“这小子只是被我封闭了五感而已,蓝宫主说过要留他一命,我自然会放过他,只是我们现在所谈之事乃是绝密,怎么能被这样一个人听了去?”

蓝天和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对金铁生的不快却又加重了一份,淡淡道:“那就有劳金谷主了。”

“客气。”金铁生回了一句,便又恢复了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

蓝天和稍稍深呼吸,调整一下状态,继续道:“诸位,这十年来,由朝廷扶持的供奉堂一直在想尽办法削弱我们的力量,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相信大家也应当能看出来,供奉堂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江湖彻底灭绝,在数日之前,我五行宫的秦师弟探听到一则惊天秘闻,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就是供奉堂现在手里掌握有二十枚赤血令牌,相信不用蓝某说,大家也都知道这赤血令牌代表着什么,展惊鸿的实力是整个江湖所公认的,他为供奉堂出手,我们在单打独斗之下根本毫无可能,除非能够请到天下第一的方槐出手,但是方槐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根本无缘得见,而且就算是见到了,相信方槐帮不帮忙还是未知,毕竟在座的大家当年或多或少都与他有过一些纠纷所以蓝某认为大家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联合起来,只有联合起来,我们才有足够的能力与供奉堂对抗的,现在蓝某的话讲完,不知在座的各位都是什么意见。”说罢蓝天和坐了下来,一副听其他人意见的样子。

“咳咳。”南宫正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道:“蓝宫主刚才分析的局势可谓是相当准确了,其实在下也是这般想的,毕竟供奉堂势大,不联合的话恐怕我们各家都没有任何出路的。在下赞同联合这条路。”说罢对蓝天和笑了笑,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站起身来,摇头道:“朝廷枉造杀孽,实属不该,此等行为,应当阻止,贫僧也赞同蓝宫主的意见。”

“枯文大师。”这时刚刚坐下的南宫正突然出声道:“在下一向听闻当朝皇帝对宗教十分亲近,降龙寺一向与朝廷联系密切,不知这件事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冷着脸的木为雄也看向了枯文大师,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大家都在等着枯文大师的回答。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苦笑一声,道:“诸位施主,南宫施主说的不错,当朝皇帝确实对佛学颇感兴趣,曾一度推崇我降龙寺,但是大家都知道殷尚书对我等江湖人士一向颇为反感,所以在数年之前,殷尚书就已经在京城边兴建了一座天恩寺,请佛学大家主持,所以这些年来,降龙寺与朝廷已经不是那么密切了。”

“原来如此。”南宫正点点头,随即对枯文大师行一礼,笑道:“是在下想多了。”

“无妨。”枯文大师一回礼,随即坐回了座位。

枯文大师刚刚坐下,木为雄便站起来,道:“老夫同意联合!”说罢便又马上坐下,竟不愿再多说几句。

众人相视一笑,微微摇头之后,看向了还没有表态的出云宗与云火谷。

其实从蓝天和一坐下,黄衣与陆醒就已经开始在一旁窃窃私语,到了现在终于结束,黄衣站起身来,道:“供奉堂围杀我大哥,能够为大哥报仇我自然会同意联合,这其实是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蓝天和闻言也有些感叹道:“当年黄宗主的事,确实是十分遗憾,当时还险些挑起两宗的恩怨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错。”黄衣闻言神情似乎也有些低落,道:“当时晚辈确实也险些酿成大错,秦兄,今日我还要向你说声抱歉。”说罢向秦城深施一礼。

此举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众人有些诧异,这黄衣居然和秦城有瓜葛?众人纷纷看向秦城。

“黄宗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秦城连忙上前扶起黄衣,道:“当日的事都过去了,黄宗主不必介怀。”

“秦师弟?”蓝天和眼中也现出一丝好奇,他自然不会知道黄衣曾经绑过秦城的事,梅碧云怎么会和蓝天和汇报这种事,于是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都是一场误会罢了。”秦城笑道,他总不能当着黄衣的面说他曾经想要杀我泄愤吧?

蓝天和点了点头,他是老江湖,见秦城不愿意说,自然也不会追问,就想作罢,,但秦城身旁的黄衣却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误会,秦兄又何必为在下隐瞒?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晚辈年少气盛,刚刚听闻大哥大嫂被人杀害,正是怒急攻心的时候,又听说大哥是被贵宫黑水堂秘技癸阴掌打死,便心生报复之情,便夜里捉了秦兄,打算杀人泄愤,还好晚辈的师父及时阻止,才没能酿成惨剧。”说罢黄衣一脸羞愧之色。

“原来是这样。”在场的众人听了神色各异,蓝天和笑道:“黄宗主能直面自己的错误,真乃君子也。”

不知为何,蓝天和一句称赞的话竟让黄衣面色微变,但好在陆醒在一旁站着,他连忙上前道:“蓝宫主实在是谬赞了。”说罢悄悄的拽了拽黄衣的衣角,黄衣这才有些清醒,向众人行了一礼后有些失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蓝天和与秦城都是直面黄衣,黄衣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两人的眼睛,不过两人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有所追问,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便也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金谷主。”南宫正看向金铁生,笑道:“现在就差你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金铁生嘿嘿一笑,道:“我嘛,自然对联合的事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这联合究竟是怎么联合?这得有个说法吧?还有,联合以后,到底该听谁的呢?”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纷纷沉默,秦城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想到这金铁生外表看起来很是粗犷,好像粗枝大叶一般,但是其实是粗中有细,竟一语就点到了关键之处,是啊,到底该听谁的呢?

蓝天和先开口了,他先是一笑,道:“金谷主提出的问题确实很关键,不过这些事都要大家商量过后再说,既然金谷主也同意联合,那我们即可就可以商量金谷主提出的这些事。”

“不错。”南宫正点点头,道:“万事皆可商量。”

“好!”金谷主一口答应,道:“那大家就商量商量。”

蓝天和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联合,那我们就谈一谈联合的细节,蓝某认为既然是联合,就应将力量合在一处,否则若是还分散在各地,那很容易就会被分而破之。“

南宫正点点头,道:“蓝宫主说的破有道理,但是,不知这各派的力量,要合在哪里呢?这恐怕有些不大好办吧?无论是将力量合在哪派,都必定会导致其他五派搬离原地的。”

“南宫门主说的不错。”黄衣也点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开口道:“若说其他门派还有所商议的话,那贫僧这里就有些为难了,诸位施主也都知道,我们佛门中人实在无法丢弃降龙寺不管的。”

蓝天和微微一笑,道:“此时蓝某也就是个提起,起一个抛砖引玉之效,相信大家一定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用以应对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蓝天和说完,其他人却也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轻易开口的意思。

南宫正见状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愿说,那在下就提出自己的看法吧,不知大家可还记得万剑盟?”

“嗯?”众人神色一动,金铁生问道:“你是说让大家效仿万剑盟,连各自的门派都合并一处?”

南宫正笑道:“这也只是在下的一点看法而已,毕竟大家都知道万剑盟时期,天下是最为稳定的。”

蓝天和一笑,道:“南宫门主的天剑门前身就是万剑盟,当时万剑盟的辉煌大家也确实有目共睹,不过让我等这般多独立的门派合到一处,这似乎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毕竟,各门派都不光是大家的心血,还是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好轻易改变,况且,让降龙寺与我们这些世俗门派合并,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口诵佛号,虽然没有说出赞成反对,但其意思也已经非常明显,其实不光是降龙寺,其他人也不可能同意的,毕竟都是好好地独立门派,谁能轻易做那种事呢?南宫正的这个提议简直比蓝天和的提议还不靠谱。

南宫正见此情景,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毕竟他的愿望就是能重现当年万剑盟的风光,若是这六派合并,其声势绝对不下于万剑盟,不过连他自己也知道这希望不大,这种事,不到了十分迫不得已的时刻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南宫正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蓝天和皱眉道:“其实在下实在想不出,我们应当如何联合起来,若是光有联合之名,没有联合之实的话,那实际上我们还是各自为战的,纵然可以约定一方有难,各方支援,但是我们各宗基本都是雄踞一州,都是相距甚远,要是不收缩力量的话,那我们的支援都不会来得及,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另外,就是各方调度问题,如金谷主所说,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统领大局的人,毕竟在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这般慢慢商议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蓝天和继续道:“不过既然大家对这件事还各怀看法,其实还有一件事是我们要面对的。本来打算先解决完了再说的,既然这样的话,那蓝某就先说了。”

秦城闻言神色一动,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哦?”南宫正笑道:“不知蓝宫主还有什么事。”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蓝天和。

蓝天和一笑道:“那在下就说了。”说罢蓝天和看向众人,道:“不知诸位对邪道有何看法?”

秦城在一旁观察着众人,发现众人闻言后都没有太过惊讶,或者其他的表情变化,心道看来他们也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果然,南宫正一笑道:“蓝宫主莫非是想将邪道也拉进来?”

众人闻言看向蓝天和。

蓝天和则是微微一笑,坦然的点头道:“没错,说实话,我们正道联盟在江湖上看起来是无敌的,但是要面对供奉堂,我觉得还是有些不足,所以,蓝某便把心思打到了邪道身上。”

“嗯。”南宫正点点头,道:“蓝宫主的话不无道理,其实在下也早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只是,我们大家与邪道相争已久,就算我们肯暂时放下仇恨联合,但他们未必会同意啊,而且邪道的人一向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现在的局势已经对我们很不利了,我看他们应该不会与我们联合,反而会反过来投靠供奉堂来对付我们,这才是他们的上上策吧?”

“南宫门主说的有理。”黄衣道:“邪道的人背信弃义如同家常便饭,实在不好相信。”

蓝天和闻言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些事我也早早就考虑到了,不过这次是邪道主动来找的我们。”

“什么?邪道主动联合?”众人都有些惊讶起来。

“没错。”蓝天和点点头,道:“这件事也是秦师弟联系的,我看就由秦师弟来说吧。”说罢蓝天和转头示意了一下秦城。

秦城会意,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去了桑海城,于是黑陈帮的堂主陈傲就主动来找我详谈,我去了以后他便提出了要与我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供奉堂一事。”

“是黑陈帮联系你?”南宫正问道:“那陈傲是否说过他代表的是整个邪道还是只有黑陈帮?”

“只是黑陈帮而已。”秦城如实回答。

南宫正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失望。

{“不过。”秦城继续道:“自那以后我便与陈傲有了一些联系,而且陈傲告诉我,他们正在积极地劝说各派同我们联合,其实他们在近期也有一场集会的,时间地点我不知道,但是谈的内容和我们一样,就是是否联合起来。”

“那他们为何不像南宫门主说的一般,投靠供奉堂呢?毕竟再怎么说,供奉堂的赢面要比我们大吧?”黄衣沉吟一会抬头问道。

秦城闻言笑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曾问过陈傲,陈傲也坦言他们都曾有投靠供奉堂的想法。”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这对那些邪道中人来说可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秦城继续道:“不过他们投靠的要求被供奉堂拒绝了,据陈傲分析,这次殷鸿儒所带领的供奉堂想一举消灭我们整个江湖,并不打算在留有后患。”

南宫正叹了口气,感叹道:“好狠的殷鸿儒啊!”

“哼!”金铁生一声冷哼,道:“他想消灭我们?我们可不是泥捏的,来吧,正好给老谷主报仇!”

南宫正道:“这样看来,邪道迫于形势,应该也会同我们联合了。”

金铁生冷笑一声,道:“这到有意思了,这么说,我们联盟后的主事人岂不是可以一统正邪两道了?这不就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金铁生此言一出,这句话便在在座众人的耳中回荡,众人的脸色都开始不自然起来,武林盟主,一统正邪两道,在座的除了秦城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对那更高的位置自然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渴望。

半晌以后,蓝天和笑着开口道:“武林盟主怕是不大现实,毕竟邪道不会无缘无故的听我们正道的号令,同样,我想在座的诸位也不想听邪道的吧?最有可能的是,我们邪道推举一人,而正道推举一人,这样一来,是最可靠的。”

“嗯。”众人默默点头,确实这么做才是最稳定的做法,虽然大家心里都在做那个武林盟主的梦。

“好了,秦师弟也将事情讲完了,不知大家对联合邪道有何看法呢?”蓝天和微笑的问道。

“在下没有意见,只要他们是真心联合,在下欢迎之至。”又是南宫正最先开口了,他神色轻松的说道。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点点头道:“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头金不换,贫僧对此也没有意见。”

“老夫同意。”今晚木为雄的发言都很简洁。

“嘿嘿。”金铁生嘿嘿一笑,道:“虽然邪道那些家伙都很讨厌,但是为了灭了供奉堂,我能忍得住。”

“很好。”蓝天和一笑,随即有些担忧的看向黄衣与陆醒二人。

黄衣与陆醒两人从一开始就在窃窃私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束,黄衣脸色难看,似乎并不想同意,而陆醒则面色焦急,好像在劝说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秦城都感觉出云宗的这两人实在有些奇怪,做宗主的不像宗主,做长老的不像长老。

众人都知道出云宗与离火宫是生死世仇,所以早就知道他们是最难下决定的,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黄衣与陆醒两人也结束了讨论。黄衣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没关系的,黄宗主。”蓝天和摆手道:“大家都知道出云宗的难处的。”

“多谢蓝前辈。”黄衣一拱手,感激的望了蓝天和一眼,随后正色道:“虽然离火宫与我们有着不能调和的矛盾,我的恩师也是死于他们的手中,但是为了整个江湖,我们同意与邪道联合!”

第一百七十七章

“很好!”蓝天和抚掌而笑,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称赞道:“黄宗主深明大义,实乃我辈之楷模!这样一来,供奉堂不足为惧!”

“蓝宫主谬赞了。”黄衣拱手道。

“黄宗主何必自谦。”南宫正在一旁笑道:“不是谁都能放下深仇大恨,把目光放得那么长远的。”

几人称赞之下,金铁生却开口道:“我说几位是不是有些高兴地早了点?现在可是还有大把的事没有商议完呢。”

蓝天和闻言面色一整,点头道:“金谷主说的不错,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商议完,现在大家既然都已经同意同邪道联合,那么我们再回到刚才讨论的问题上来,不知诸位对联合的具体方式有什么高见?”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金铁生见大家都不开口,便嘿嘿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不如就按蓝宫主刚刚的意见好了,我们如果不在一起的话,互相也借不上力的。“

此言一出,蓝天和自然不会有异议,其他人也都有些意动,毕竟没有什么更可靠的方法了。

这时黄衣皱眉道:“这样好是好,不过就怕我们一聚集在一块,反倒让供奉堂有理由攻打我们,毕竟大家聚在一起,就是说谋反也有人信的。”

“切!”金铁生一脸无所谓道:“怎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指望不得罪朝廷?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铲除我们,那我们还顾忌什么呢?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诸位不会不懂吧?”

“这个”黄衣有些皱眉,但终觉没有说什么。

“金谷主说的不无道理。”蓝天和笑道:“既然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致我们于死地,那我们也不能再默默等待了,其实蓝某一直在想,我们联合以后应该主动出击,给供奉堂一个教训,毕竟在这些日子里,都是供奉堂占据主动。”

“我赞成蓝宫主的说法。”南宫正赞同道:“一直以来都是供奉堂在压着我们打,我们也是时候反击了。”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口颂一声佛号,道:“蓝施主的意见贫僧虽然赞同,但是奈何贫僧的降龙寺实在不能离开,这”

“枯文大师不必担心。”蓝天和一摆手,笑道:“其实在下刚刚想了想,降龙寺地处险要,易守难攻,倒是一个不错的防守地点,大家可以将各派的人手聚集到降龙寺,这样一来便能解决枯文大师的烦恼了。不知枯文大师,降龙寺是否能容纳我们其他五派的人手呢?”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的眼中现出一抹喜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便太好了,诸位施主请放心,降龙寺现有的房屋虽不能容纳这么多的人手,但是降龙寺的后山还有大片的地方,若是此时定下,我会即刻送信回去,令众僧连夜开工,建造房屋建筑,容纳诸派的弟子,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很好。”蓝天和点点头,看向在座的众人,道:“不知诸位对这个安排还有什么意见?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们就按这个安排准备了?”

“在下同意。”又是南宫正第一个表态,他笑道:“虽然有些不舍离开天剑门,但是天剑门地处榆陵城内,凶险程度要比诸位的门派高上万倍,供奉堂简直是可以随时吃掉我的。”

众人闻言纷纷轻笑,南宫正说的很不错,其他门派的山门好歹都在城外,而天剑门在城内,朝廷要想对付他的话,简直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没意见。”金铁生一脸不在乎道:“只要能对付供奉堂,要我怎么样都行。”

“老夫也没有意见。”木为雄在一旁冷冷道。

“既然诸位前辈都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出云宗也没有什么问题的。”黄衣见其他人都已经同意,便收起了那犹豫之色。

“好,眼下我们联合的事倒是已经成了大半了。”蓝天和笑道。

“接下来我们便讨论一下具体事宜”

接下来的事六大门派讨论得热火朝天起来,但是秦城倒是对着没什么兴趣了,毕竟他从来没有管理过门派,对这种事自然一窍不通,索性也就闭目养神起来。

这个讨论倒是热闹,等所有的事情都大致讨论完时,魏家村里的鸡都已经打鸣了,秦城向窗外一看,居然都已经拂晓了。

“好,就这么办。”将最后一件事讨论完,蓝天和向外望了一眼,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亮了,哈哈。”

“是啊!”南宫正看向窗外,笑道:“好在今天的收获不小。”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便要告辞了,毕竟离开太久会引起有心人怀疑的。”金铁生罕见的露出了正色的表情,拱手道。

“不错。”黄衣点点头道:“晚辈也还有要事,若是一切都安排妥当,那我现在即刻就打算返回出云宗,安排一些事宜。”

“嗯。”蓝天和笑道:“既然大家都有要事,那我们就就此别过,大家回去以后都尽快安排我们刚刚所商量的事,另外,千万不要忘了密信保持联系,一定要警惕供奉堂,虽然在下不认为供奉堂的爪子已经渗透到我们几派掌门身上,但是还是要谨防供奉堂先下手,只要大家能安全的在降龙寺回合,那我们就已经具备了同供奉堂一较长短的力量,另外,邪道方面我会一直跟进,只要对方也同意联合,那到时候我准备将邪道正道的掌门叫到一起,再开个集会。”

“蓝宫主。”南宫正建议道:“邪道的事不宜操之过急,我想我们还是先将精力放在我们正道的联合上为妙,毕竟除了邪道的人自己,我们谁也不知道邪道是不是真心联合,最好的办法还是考研他们一番,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南宫门主言之有理,蓝宫主,邪道之事还需谨慎谨慎再谨慎!”一旁的黄衣立刻出言附和道。

蓝天和心中微微一叹,脸上笑道:“放心,我会认真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转眼间,魏家祠堂内只剩下四个人:秦城、蓝天和、木为雄以及被封闭了五感的陈彦文。

“木堡主,在下相与秦城谈一谈。”蓝天和面带微笑的看着木为雄。

木为雄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离开了。

待木为雄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蓝天和才回头对秦城开口道:“木堡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城叹了一口气,将木为雄得病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蓝天和紧皱眉头,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依你看,木堡主的病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秦城再次叹了一口气,皱眉道:“依我看,木堡主的病要是继续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最多三个月,恐怕就要彻底爆发了。”

“三个月”蓝天和摇头道:“三个月太短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们与供奉堂才刚刚交战,难道没有办法延缓他的病情吗?”

“没有。”秦城摇摇头,道:“神医赛扁鹊开的药都没有效果,恐怕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这可怎么办。”蓝天和有些着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耽误我们,你在木枫堡这么久,是否看出有谁可以担当重任?接替木堡主?”

秦城直接摇摇头,道:“木枫堡内人心叵测,是敌是友尚还分辨不清。”

蓝天和闻言皱眉不语,两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蓝天和叹了口气,道:“算了,此事暂且不提,还是先看看他吧。”蓝天和说罢向地上的陈彦文走去,来到陈彦文身边,蓝天和随手在陈彦文的身上点了几下。

“额~”陈彦文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睛,一脸震惊的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看到此地现在只有秦城与蓝天和时,他再次变得沉默不语。

“醒了?”蓝天和看着陈彦文,一脸平静的说道。

陈彦文沉默不语。

蓝天和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怎么?还没有想通?你应该知道你之所以会痛恨五行宫,是因为你的师父,梅碧云吧?”

陈彦文依旧不说话,但是秦城看到了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犹豫。

“其实该说的事情本宫都已经和你说完了,接下来该由你自己判断才是,不过这里本宫还想说一句,你既然是被人蛊惑的,有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本宫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无论你是想继续待在五行宫,还是离开,这都随你,毕竟本宫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只要你能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蓝天和看着陈彦文,说道。

说完这些,蓝天和就闭口不言,只是看着陈彦文,这时,陈彦文开口了,他摇头道:“没用的,你们斗不过他们的。”

秦城一听到这句话便知道陈彦文的心里动摇了,他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蓝天和听,还不如说是讲给他自己,就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

“斗不过?”蓝天和轻笑一声,神态无比自信的笑道:“本宫不妨同你说一说刚才我们所讨论的东西好了,现在六大派已经同意联合起来,具体的细节都已经商定完毕,就差到时合兵一处,你觉得,正道六派的联盟能否和供奉堂一战?要是不能,再加上邪道如何?”

陈彦文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你们居然已经联合了邪道?”

“没错。”蓝天和轻笑道:“供奉堂是势大不假,但是他太过霸道,搞得江湖上人心惶惶,大家自然会抱成团,整个江湖劲往一处使,你觉得供奉堂还能轻易揉捏我们么?”

陈彦文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犹豫。

蓝天和见状微微一笑,道:“你身为黑水堂的精英,自然不是笨蛋,你应该明白,继续跟着梅碧云的下场,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徒弟看待,他既然骗你,一次,以后就可能骗你第二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推你做炮灰了。”

“不要说了!”陈彦文闻言有些激动的打断了蓝天和的话,道:“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是你真的能放我走?”

蓝天和一笑点头道:“当然,你应该知道我说话不会有假。”

陈彦文考虑了一会,终于坚定道:“好,我相信你,我可以将已经知道的事告诉你,不过,我说完了以后,你们要送我走,我不想再掺和你们与朝廷之间的事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

秦城从陈彦文的语气里居然听出了一丝疲惫。

“当然可以。”蓝天和道:“能够理解你,毕竟被自己的师父欺骗可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好,你问吧。”陈彦文点头道。

蓝天和闻言脸色一正,看着陈彦文道:“五行宫内除了你与梅碧云,还有谁是叛徒?”

“应该没有了。”陈彦文想了想,道:“我在五行宫这么多年,梅碧云也就只是同我商量一些事情,从来没见过他同其他人来往。”

“真的?”蓝天和眼睛紧紧的盯着陈彦文,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

“真的。”陈彦文点点头,道:“不过,供奉堂里却不止有我们两个出自五行宫。”

“嗯?”蓝天和有些不太明白。

这时秦城在一旁道:“没错,供奉堂早在之前就在招揽各派人士,这些人以假死为由脱离门派,秘密加入供奉堂,暗中为供奉堂做事。

“原来是这样。”蓝天和点点头,冷笑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你知道五行宫还有谁么?“

“不知道。”陈彦文摇摇头,道:“那些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带着面具,根本不会露出真正的面目,不过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他应该是黑水堂的人,他也会癸阴掌。”

“很好。”蓝天和眼放精光,道:“黑水堂近年来死不见尸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曾经的黑水堂副堂主,号称被离火宫围杀致死的傅彪!”

“傅彪。”秦城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心道或许是他还没有加入时便已经叛变了吧。

“继续说,梅碧云派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蓝天和淡淡的问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陈彦文看了一眼秦城和蓝天和,缓缓道:“梅碧云派我来的目的,就是监视秦城,看看你们在应对供奉堂方面到底都做了什么举措。”

“很好。”蓝天和看向陈彦文,道:“那么这些天来,你向他们报告了什么呢?”

陈彦文苦笑一声,一指秦城道:”什么也没有说,原来他一开始就已经发现我是假冒的,所以什么事情都没有让我接触。“

蓝天和闻言看向秦城,点头道:“做的不错。”

秦城微微一笑。

“供奉堂在这里的据点在哪?”蓝天和问道。

“本来是分散在江枫城的民居中的,但是经过秦城的两次折腾,现在他们都是直接在城主府。”陈彦文如实回答道。

“城主府?”蓝天和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又问道:“现在一共有多少人在那里?”

陈彦文仰头想了想,道:“应该还有七个人,其中六扇门捕头何凡和一名叫江桃的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五人就在城主府,现在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

“蓝师兄,我们要不要先向那几人下手?”秦城在一旁问道。

“不。”蓝天和摇头道:“对手在江枫城中,进了城,我们极有可能被困死在里面。”

“嗯。”秦城点点头。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陈彦文突然皱眉道。

“什么很奇怪?”蓝天和问道。

陈彦文皱着眉头回答道:“其实供奉堂在江枫城的部署已经快要完成,但是不知为什么,在最近的一段日子突然慢了下来,甚至有停下来的可能。“

“有这种事”蓝天和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能肯定?”

“当然。”陈彦文点头道:“据说是殷鸿儒亲自下的命令。”

秦城也陷入沉思,供奉堂将部署放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如果陈彦文不说的话他们应该根本不知道才对,那样的话这个圈套就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如果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的话,倒是有很大可能重创木枫堡,甚至灭了木枫堡都有可能的。

蓝天和一时想不到其中的奥妙,索性先放下不想,继续问道:“你知道殷鸿儒在哪里么?”

蓝天和此言一出,秦城神色一动,蓝天和问殷鸿儒的位置,难道是想擒贼先擒王?只是殷鸿儒是朝廷命官,又是当今皇帝的宠臣,先不说能否杀了他,就是即便杀了他,要是引起皇帝不择手段的报复的话,受苦的反而是他们这些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江湖门派了。

“不知道。”陈彦文很干脆的摇摇头,道:“自我加入供奉堂一来就从来没有见过殷鸿儒,不过不管你是想怎么样,我都劝你不要打殷鸿儒的主意,殷鸿儒这个人机警又狡诈,而且身边有一位绝世高手保护,想要以武力针对他根本不可能。”

“哦?”蓝天和问道:“你说殷鸿儒身边有绝世高手保护?是谁?”

“不知道。”陈彦文摇头,道:“梅碧云曾经说过,那个人就像影子一般跟在殷鸿儒的身边,一旦遇到危险,便会立刻出手,是一个同方槐和展惊鸿一个级别的绝世高手。”

“影子一般的人物”蓝天和瞳孔微缩,想不到殷鸿儒身边居然有这样的高手,同展惊鸿和方槐一个级别

一旁的秦城闻言也是大为震惊,同时心里也产生了几个疑问,殷鸿儒既然拥有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派出来对付各大高手?难道他就这么怕死,需要人贴身保护?

“蓝师兄。”秦城问道:“那个影子高手你是否听说过?”

“没有。”蓝天和摇摇头,道:“以我的见闻,并没有听说江湖中有哪位高手的武功有这种特性。”

这就奇怪了,秦城心里暗自嘀咕,这种高手总不可能凭空出世的,总要成长,但是江湖上却没有他的任何传闻,难道他真的没有在江湖上历练过不成?但要是没有实战的话,那样的武功也只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啊!

忽然,秦城想到了一个可能,他问道:“蓝师兄,此人会不会出自朝廷的那些将军世家?殷鸿儒不是已经掌握了整个朝廷大半的兵权了么,会不会是来自他们?”

蓝天和闻言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却也微乎其微,那些将军世家世代习武不假,但是他们所练的武术乃是疆场搏杀之术,远没有那么精妙。”

秦城点点头,又陷入了苦想之中。

蓝天和深吸一口气,又一连问了陈彦文数个问题,陈彦文则是一一如实的回答出来,蓝天和又问了几个比较深入的问题,陈彦文所知便不多了,这也很合理,他毕竟只是梅碧云骗来的,自然不会接触到更深层次的秘密。

好在大多数问题陈彦文都回答的不错,让蓝天和看起来还算满意,便结束了问话。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怎么放我走?”陈彦文看向蓝天和,有些小心的问道。

“放心。”蓝天和看向陈彦文,道:“这里的供奉堂的人都认识你,所以一会儿你便跟我离开,我将你带离这里,出了艮州,你便自行离开,到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陈彦文闻言脸色稍安,点了点头。

“秦师弟。”蓝天和转身同秦城说道:“这里还要拜托你了,木堡主的病情如果再恶化的话,你就要为木枫堡赶紧寻找一位接班人,一定要确保木枫堡的力量保存下来,记住,我们少了木为雄尚可,但是若是少了木枫堡,那便要凶多吉少了。”

“嗯!你放心吧,蓝师兄。”秦城看着一脸严肃的蓝天和,道:“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好。”蓝天和点点头,露出笑容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时局动荡,我又来的匆忙,否则的话,也该同秦师弟喝一杯再走的。”

秦城闻言笑道:“等这次江湖危机解除,我定陪师兄喝个大醉。”

“哈哈,好。”蓝天和拍拍秦城的肩膀道:“一言为定!”

第一百八十章

“一言为定。”秦城笑道。

“我们走吧。”蓝天和向陈彦文一招手,便率先出了魏家祠堂,他根本不担心陈彦文逃走,毕竟陈彦文现在内力已经被封住,蓝天和如果相助他简直易如反掌。

秦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他叹了口气,今天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大进步,最起码确定了六大派的合作关系,但是秦城知道,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于是他看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魏家祠堂。

向着景州的官道上,蓝天和与陈彦文一前一后骑着马,在官道上奔驰。

“吁!”蓝天和一勒缰绳停了下来,身后的陈彦文见状也停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先下来吃些东西吧。”蓝天和跳下马来,淡淡的说道。

陈彦文见此也没说话,默默地也下了马。‘

两人牵着马走到一个树林中,找了一个树桩坐下,蓝天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干粮,递给陈彦文,随后又自己拿出一块干粮吃了起来。

陈彦文默默地接过干粮,见蓝天和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默默地吃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蓝天和吃得很快,率先将那块干粮全都吃下了肚,随后便看着前方发呆。

陈彦文见蓝天和已经吃完,虽然他还没有吃完,但是也无心再吃,连忙将干粮揣进了怀里,擦了擦嘴。

“你也吃完了?”蓝天和注意到陈彦文的一系列动作,转头问道。

“嗯。”陈彦文点了点头。

蓝天和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你就可以上路了。”

“什么?”陈彦文没有听清蓝天和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锵!”回应陈彦文的是速度飞快的一剑,一瞬间而已,剑已入鞘。

“唔!”陈彦文只觉喉咙一凉,他赶紧捂住喉咙,愤怒与惊恐同时出现在脸上,陈彦文看着蓝天和,费力的问道:“为什么?”

“扑通!”陈彦文还没等听到回应,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简单。”蓝天和看着已经死去但是眼神依旧惊恐的陈彦文,淡漠道:“我虽然重视承诺,但是却也更讨厌有人背叛我!你为什么还会奢求想要继续活着呢?从你决定背叛的那一天起,你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说罢蓝天和再不看地上的陈彦文一眼,直接上马离开。

秦城回到木枫堡以后就把重心移到了同陈傲的联系上,毕竟现在正道的事已经解决,接下来就要看邪道那边了。

不过自从那天六派集会之后,虽然木枫堡再按照集会的约定收拾东西,但是秦城却很少见到木为雄,秦城便感觉很奇怪,问过唐凝儿与程飞,他们也都说不知道,秦城虽然感觉不大对劲,但是因为有事在身,很快便将这事给抛诸脑后了。

知道有一天,秦城正在房间内回复陈傲的密信,陈傲的密信上说,邪道已经初步定下联合的事宜了,正邪两道联合的事除了离火宫他们也没有太大反对,不过离火宫也被黑陈帮帮主说动了,所以联合的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不过邪道有一点比较头痛,就是除了黑陈帮以外,其他四大势力都想要当邪道联盟的首领,为了这事吵得不可开交,有些难以收场,不过陈傲说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就是什么时候约一个时间,让正邪两道的首领见个面,研究大事,秦城正在琢磨怎么回复陈傲的时候,门外老远便传来了程飞慌张的声音:

“秦大侠!大事不好了!”

秦城闻言有些纳闷,程飞这么慌张秦城还是第一次见,以往不管情绪再波动也不会这般大喊大叫,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秦城心中纳闷的同时先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密信收好,这才站起身来,准备迎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刚站起身来,程飞就已经来到了门口,“咣当”一声推开门,程飞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对秦城道:“秦大侠,大事不好了!”

秦城皱眉上前,问道:“程长老你先不要急,怎么这般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我能不急么?”程飞叹了口气,道:“堡主,堡主他出事了!”

“什么?”秦城大惊,问道:“怎么回事?木堡主到底怎么了?”

程飞又叹了口气,道:“堡主今日大开杀戒呀!”

“大开杀戒?”秦城的脸色大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木堡主杀谁了?”

“木枫堡弟子!”程飞痛心道:“今日本来堡主安排我等收拾一间很老的仓库,我便叫几名弟子去办,仓库里的东西大都破烂不堪,与会死我便吩咐众弟子,见到太破的东西便直接丢掉即可,可是、可是没想到木堡主过了一会儿,走过来时看到那些弟子在丢东西,便大发雷霆,说是这间仓库里放着木枫堡的传世名刀太绝,还责骂那些弟子将这把刀也扔掉了,便要治他们的罪,可是我早就看过,那间仓库里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哪里有什么太绝神刀,那几名弟子当然如实说给堡主听,但是堡主非但不听,还大骂众弟子违逆长辈,顶撞师门,一气之下,便直接出手,将五名弟子,全部处死!“

“什么?”秦城面色大变,没想到木为雄竟然一连杀了五名弟子,他皱眉道:“看来木堡主的病情已经极为严重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还会有其他人受难。

“是啊。”程飞点点头,道:“我到现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而且这次是堡主当众出手,有很多人都看见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此事就会传遍木枫堡,传遍整个江湖了。”

秦城叹了口气,皱眉道:“看来木堡主的病情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不光如此,我们还要尽快想办法让木堡主不能再继续伤人,否则,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你是说?”程飞看向秦城,有些惊讶的说道:“我们要对堡主出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城叹了口气,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不行!”程飞很坚决的摇头,道:“我说什么都不会对堡主出手的!”

秦城闻言一皱眉,道:“程长老,你要搞清楚,现在木堡主已经不正常了!他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个威胁了!你不想木枫堡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大乱子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秦城见程飞还面带犹豫,便打断他说道:“程长老,我们现在对木堡主出手,起码还能最大程度的保护木堡主,要是一再认木堡主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惹出大乱子,到时你我都无能为力了呀!”

“那木枫堡怎么办?”程飞面带犹豫的说道:“要是没了堡主,木枫堡便会垮掉一半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靠你了,程长老。”秦城一本正经的看向程飞,在那日蓝天和让他寻找木为雄的继承人那天起,秦城就一直在留意木枫堡的每一个人,看来看去,还是程飞看起来最为可靠。

“我?不行不行!”程飞连连摇头,道:“秦大侠,程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眼下的木枫堡,程某是绝对管不过来的。”

“程长老”

大半个时辰过去,秦城一直力劝程飞,但是程飞就是死活也不答应,最后甚至连约定好的先将木为雄制住的计划也都否定了,让秦城大为摇头,其实秦城自己并非没有自信制住木为雄,可是此事如果没有木枫堡的人配合的话,难免会让木枫堡的人心生芥蒂。

看着程飞离开的背影,秦城遗憾地摇摇头,木为雄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晚上,有木枫堡弟子前来找秦城,说是程飞有请。

秦城略一诧异,随意一喜,还以为程飞已经回心转意,但没想到秦城同那木枫堡弟子来到的地方却并不是程飞的宅院。

“秦大侠,程长老就在里面。”木枫堡弟子将秦城带到了一处宅院之前,便行礼请辞。

“嗯。”秦城点点头,看着那弟子离开,秦城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宅院,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木枫堡长老钱佟的宅院,程飞为何会找他来这里?

秦城略一思索,便抬头走了进去,反正在木枫堡除了木为雄以外谁也奈何不了他,只要他谨慎一点应该没有危险,秦城来到房门口,顿住了脚,先是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只听里面静悄悄的,居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秦城一皱眉,这有些蹊跷,只是他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不进去看看也不太妥当,于是秦城便一脸警惕的推开了房门。

看到里面的情况,秦城面色稍缓,里面有五个人,都静坐在座位上,秦城打开门来,引得他们都向这里看了过来,秦城认得她们,他们都是木枫堡的长老,其中程飞和钱佟也在其中。

“秦大侠,你来了!”程飞笑着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向秦城行礼。

秦城自然不会怠慢,向众人一一回礼,然后向程飞问道:“程长老,今日找秦某来,不知有何要事?”

“这”

“程师弟,还是由我来说吧。”程飞刚想说些什么,坐在主位上的钱佟开口打断了他,看向秦城道:“秦大侠,其实是钱某拜托程师弟请秦大侠过来的。”

“哦?”秦城看了一眼程飞,随后向钱佟问道:“那不知钱长老找我有何事?”

“是这样的。”钱佟一笑,问道:“秦大侠应该听说了堡主今天毙掉五名弟子的事吧?”

“当然。”秦城点点头,道:“便是程长老告诉我的。”

钱佟点点头,道:“看来秦大侠是个爽快人,那钱某也就直说了,其实在数日之前,我等就发现了堡主非常不对劲,简直是一反常态,所以,在下就特地来问一问秦大侠,不知秦大侠是否知道堡主到底怎么了。”钱佟说完眼睛就平静地盯着秦城。

秦城闻言看了程飞一眼,只见程飞眼神有些躲闪,于是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心中暗叹没想到这程飞居然这般没用,秦城抬头一笑,道:“看来程长老都已经告诉钱长老你了,恐怕在下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此言一出,程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钱佟则是眼神一眯,问道:“难道堡主真的得了痴证不成?”

“这个在下不是大夫,自然不能给钱长老肯定的回答,不过神医赛扁鹊确实是这么说的。”秦城如实的回答道。

“这”秦城话音刚落,除了秦城和程飞以外的几位长老就开始了小声议论。

而秦城则是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静静的等着他们讨论完。

几位长老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其中一位秦城记得叫做孙进的长老说道:“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了,我老早就看堡主有些不对,前几天还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

另一名雷姓长老也点头道:“不过这样看来,前些日子无缘无故死在自己房间的那名弟子,也应该是堡主杀得了,那名弟子曾经就惹到过堡主的。

“”

这时趁众人讨论之际,程飞凑到了秦城的身边,低声道:“秦大侠莫怪,实在是几位师兄苦苦相逼,在下才不得不说出实情的。”

“程长老说的哪里话?”秦城轻笑一声,道:“此事终究是木枫堡的家事,是一定要木枫堡自己解决的,更何况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我们还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是是是。”程飞点头,笑道:“秦大侠能够理解在下就好。”

“好了!”钱佟打断了众人的讨论,一脸严肃道:“既然秦大侠已经向我等证实了堡主的病情,我想我们大家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毕竟大家应该都对痴证有所了解,凡是得了这种症状,又时候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说不定堡主什么时候就会再对什么人下手也说不定的。

钱佟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时间,没有人起身发言。

秦城见此情景心中微微一笑,他很清楚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能根治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像秦城对程飞所说,将木为雄限制起来,只是这个方法对于他们这些长老来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若是谁先将此种方法说出来,就未免会有不敬堡主之嫌,容易让人留有话柄。

“唉!”看着这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长老,秦城心中暗叹,这些长老都如此没有魄力,绝对不是接替木为雄的最佳人选,这样一来就算是限制了木为雄,没有一个人能够挑起大梁的话,木枫堡离垮台还是不远的。

主位上的钱佟见此情景嘿嘿一笑,说出了一句让秦城有些惊讶的话:“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那钱某就当一次得罪人的家伙吧!”

“嗯?”秦城有些诧异的看向钱佟,没想到钱佟居然如此有魄力,可是自己上次见他时似乎没有这般有魄力才对啊。

包括程飞在内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看向了钱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钱佟见此情景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想要轻松的解决这件事已经不可能,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堡主先行控制起来。”

果然,在座众人在听到钱佟的话以后没有一个人露出意外的表情,大家都皱起眉头,冥思苦想起来。

钱佟则不慌不忙的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秦城看着钱佟这幅样子心中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在上次同唐凝儿一起见他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突然之间变了这么多?不过众位长老中只有钱佟有魄力提出这个问题,难道他能扛起木枫堡的大旗?不过这个人是否值得相信呢?虽然他十几年前就被供奉堂的人追杀过,但是当时和他一起的梁勤却已然成为了一个叛徒,这也是秦城心里犯嘀咕的一个原因,另外唐凝儿遇袭那件事告诉秦城,这木枫堡内应该还有至少一个叛徒,这个叛徒会不会是钱佟呢?他还记得梁勤曾经调查过钱佟,并且说他有一个身份神秘的儿子想到这里秦城有些后悔,他当初在魏家祠堂应该问一问关于木枫堡叛徒的事的,毕竟他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同这里的叛徒应该有过接触才对。

秦城正想着,那位雷姓长老开口了,他面带犹豫道:“钱师兄你这个办法会不会对堡主有些不敬呢?堡主对我们大家这么好,在下始终觉得这样做有点”

“雷师弟。”钱佟开口道:“这个方法是对堡主不太好,但是你不能否定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我也知道堡主这么多年来对我们都很照顾,可是大家不要忘了,堡主现在身患痴证,现在的堡主说是另外一个人也不为过的,这样一个性情忽好忽坏,动辄就要杀人的堡主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么?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同邪道有什么分别?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行动起来,现在限制住堡主,就是对堡主最好的照顾,若是等将来堡主神志不清,六情不认的时候,那我们不出手,其他人恐怕也会出手的,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情况只会更糟了!”钱佟越说越义正言辞,越来越慷慨激昂,道:“到时候堡主若是真的为祸一方,那就是今天在座的责任!”

众位长老好像被说得面红耳赤,都纷纷低下了头,不过那位叫孙进的长老道:“只是如果堡主不在,那木枫堡有谁做主呢?”

此言一出,秦城注意到到现在还没有发言的周康长老眼中现出了一抹奇异的神色。

“难道他想做堡主?”秦城心中暗暗想道。

“堡主一事,可以暂时不设,反正我们已经要与各派结盟,倒是大家有事商议一番即可。”钱佟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偏不倚,秦城暗暗点头,他还以为钱佟这么积极是想当堡主呢,难道他没有这个意思?

钱佟这儿说,众位长老表面当然不会反对,雷姓长老又开口道:“不知道钱师兄可有计划?要知道这件事终究不太光彩,要是仅有我们在场的话,未免会有谋权篡位之嫌的。”

“当然不能只有我们在场,这不是还有秦大侠吗?”钱佟见大家都已经是默许的同意了,便笑道。

秦城闻言一笑,不过话也没错,到时他是一定会在现场的,不为别的,他害怕有人从中捣鬼。

“不过。”钱佟话锋一转,向秦城报以歉意的眼神,然后道:“秦大侠毕竟出道不久,在名声上面难免还不太响亮,所以,在下想,不如找一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正派之人来做见证,一来能够确定堡主确实需要被限制,而来也能确定没有人捣鬼。”

“嗯,有道理”众位长老纷纷点头,算是认可了钱佟的话。

秦城有些哭笑不得,钱佟这是什么意思?到头来还是不信任自己?

程飞此时开口问道:“不知钱师兄可有合适的人选?”

钱佟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在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降龙寺方丈枯文大师。”

“少林方丈?”秦城神色一动。

钱佟继续道:“众所周知枯文大师是江湖上有名的正义之士,我们找枯文大师做个见证的话,肯定能得到江湖上的信服,另外,其实我也有第二层考虑,我想将堡主留在降龙寺,交由枯文大师看管。”

“啊?”众位长老听到这都是脸色大变,孙进道:“钱师兄这是何意?”

钱佟道:“很简单,我们制住堡主之后,将堡主安置在哪里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我们木枫堡除了地牢就没有一个其他的地方,难道将堡主关入地牢?在限制住其手足?这样简直同杀了堡主无异,而且难免日后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想对堡主不利,恰好降龙寺有一石闸静室,我们将堡主安置在那里,有枯文大师在,我们既不必担心堡主的安全,而且说不定在枯文大师深厚的佛法下,能够治好堡主也说不定。”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众位长老听了以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都还有些犹豫。

钱佟见状也不催促,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秦城看其稳如泰山的样子心中也知道,这钱佟也明白,现在除了这条路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路好走了。

终于,程飞一咬牙,率先开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钱师兄说的做了。”

“唉!”秦城看了程飞一眼,心中感叹一口气,白天他就曾同程飞说过这事,要是他能果断一些,今天坐在主位上的人也就是他了,虽说钱佟口口声声说以后的事情全靠大家商议,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就是钱佟说什么,然后大家走个过场而已了,从心里,秦城还是希望程飞可以主持大局的,毕竟程飞跟秦城接触的时间最长,是秦城最为放心的。

程飞此言一出,其他三位长老也相继咬牙表示赞成。

“很好。”钱佟的眼里现出一丝喜色,随后转头对秦城道:“秦大侠,今天的事还需你来做个见证了。”

“好说。”秦城点点头。

程飞这时迟疑道:“钱师兄,不知我们何时动手?”

钱佟自信道:“诸位师弟放心,我这就写信给降龙寺枯文大师,枯文大师一向以慈悲为怀,肯定回来的,在这段日子里大家只要小心安抚堡主,尽量不要再让其发狂即可。”

“好。”众位长老点头。

“另外。”钱佟话锋一转补充道:“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恐怕会在堡内引起骚乱。”

“师兄放心我,我等明白。”诸位长老纷纷点头。

秦城将这五人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叹,这五人里面说不定就有一名木枫堡的叛徒隐藏在其中,真要是如此的话,此事恐怕很快就会被供奉堂的人知道,到时还不知道他们要刷什么样的花招呢,不过秦城略一思索就有放下心来,现在这种时候,伸头是一死,缩头也是一死,还不如搏一搏,先把木为雄的事情解决了,其他事慢慢再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几人有仔细的聊了聊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钱佟与程飞知道秦城的武功,自然也将秦城算在了计划之内,这点秦城并不惊讶,要是没有他,恐怕仅凭他们五个根本留不住木为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还有一个计划之内的枯文大师,虽然秦城并没有见过枯文大师出手,但是作为降龙寺方丈,其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转眼一个半时辰过去,钱佟几人才将计划商量完毕,这次行动由钱佟做主,倒是不需要秦城再费力想计划。

终于大家起身向钱佟告辞,各怀心事的离开了,而秦城等人不知道的是,钱佟在众人离开以后,眼睛里闪过沉思之色。

“秦大侠!”秦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他转身一看,原来是程飞,于是他停下脚步等着程飞走过来。

“程长老有事?”秦城看向程飞,疑惑地问道。

“额是啊。”程飞居然有些支支吾吾,最后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先到秦大侠的宅院,我们再细说。”

秦城看这程飞这副样子,也不知其是什么意思,当下点点头,道:“好吧。”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秦城的宅院,进了房门,两人分别落座,秦城为程飞倒了一杯茶,然后笑道:“不知程长老是有何事要找秦某?”

“谢谢。”程飞先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前来还是为了刚才商议之事。”

“哦?”秦城神色一动,问道:“莫非程长老对钱长老提出的计划还有什么疑问?”

“这个”程飞显得有些犹豫,踌躇了一阵,这才一咬牙,正色道:“我也不瞒秦大侠了,钱师兄今日的计划同白天秦大侠同我说的计划大同小异,在下也仔细研究过,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非用这种方法不可了,不过,秦大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顾虑?”

“顾虑?”秦城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程长老指的是哪一方面?”

程飞左思右想,然后忽的一下盯住秦城的眼睛,缓缓道:“叛徒。”

“叛徒?”秦城仍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错,就是叛徒。”程飞点点头,道:“秦大侠你同我都知道眼下木枫堡还隐藏着不止一位叛徒,难道秦大侠就未想过若是刚刚同我们商议此事的人中如果就有一位叛徒的话,那情况会怎么样?”

秦城问道:“难道程长老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

“没错。”程飞点点头,盯着秦城缓缓道:“不知秦大侠有没有听说过钱师兄的一些传言?”

秦城心中一动,似乎隐隐有些猜到了程飞的意思,于是故作不知的摇摇头道:“不知道,钱长老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这秦大侠就有所不知了。”程飞道:“据在下所知,钱师兄在外有一私生子嗣,似乎身份颇有些神秘,甚至隐隐同供奉堂有些牵扯。”

“有这等事?”秦城立刻一副脸色微变的模样,问道:“不知程长老是从何得知的?”

程飞面色不变道:“乃是我派人调查得知。”

秦城看着程飞的模样,随即说道:“那么程长老怀疑钱长老有问题?”

“不敢确定。”程飞叹了一口气,道:“钱师兄在我木枫堡也算是兢兢业业了这么长时间,我这个做师弟的又怎么敢怀疑自己的师兄呢?”

“不过”程飞话锋一转,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梁勤长老就是因为其亲自被供奉堂拿住,随后才受了供奉堂的驱使的,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啊!”

秦城闻言低头一副思索的样子。

程飞见秦城不说话,于是又道:“虽然钱师兄并没有这方面的异动,但是这种事终究还是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才行,你说对不对,秦大侠?”说罢程飞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嗯。程长老说的有道理。”秦城闻言似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秦大侠明鉴!”程飞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道:“秦大侠,所以在下对此次的行动实在是有些怀疑,在下就想,我们是否要按秦大侠白天所说,先一步展开行动,这样一来,也能预防供奉堂有所察觉而展开防范,你看如何?秦大侠?”程飞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城。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么?”秦城心中暗笑,这程飞刚来找秦城时秦城便觉得不对劲,三句两句话之后终于说出了他此来的目的,果然不出秦城所料,这程飞看来也看出钱佟日后可能会主持木枫堡事务这层关系,开始眼红了起来,便想拉着秦城继续白天的计划,毕竟按照秦城白天的计划,控制住木为雄之后,这堡主之位是安排给他来做的,可是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当初叫你当你胆小怕事不想当,现在别人要当你又眼红,秦城怎么可能会因为程飞这几句话就带头得罪其他几位长老,经过这一系列事秦城算是看明白了,程飞此人虽然对木枫堡有些忠心,但是绝对没有到忠心耿耿的地步,他没有叛变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供奉堂没有对他出手罢了,否则以供奉堂的手段,恐怕想要摆平他也是易如反掌,而且此人有些胆小怕事,见事就躲,根本难堪大任,秦城就是帮他夺了堡主之位,恐怕到时候其他长老怪罪起来,他也会推秦城出来顶缸。

“这事恐怕不好办呐!”秦城摸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程长老你也听到了今日钱长老的计划了,说实话,排除钱长老可能是叛徒的可能以外,这计划布置的相当不错,相比之下,我白天的计划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不说别的,就是在公证人与将木堡主制住后安置在哪里这两方面就都没有想到的。”

“这有何难?”程飞有些着急道:“我们一样可以找其他江湖名家做公证人的,至于堡主的安置地点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秘密修建一个地方,这都不是问题的。”

“还是不妥。”秦城砸吧砸吧嘴,依旧摇头。

“秦大侠还有什么顾虑?”程飞有些着急的问道。

“此事我们都已经答应了钱长老,岂能轻易反悔?更何况若是真的请动了枯文大师前来,我看就算钱长老是叛徒,也刷不出什么花样的。”秦城摇头道。

“秦大侠你糊涂啊!”程飞大急道:“供奉堂是什么势力?他们要是想耍什么花样有谁能拦住?又有谁能让他们退缩?秦大侠可要为木枫堡考虑,为整个江湖考虑啊!”

“更应该为你考虑吧?”秦城心中腹诽,万万没想到这程飞居然是这种人,先不说其争夺木枫堡主事人这个位子是对还是错,单单这种轻易反悔和在背后捣鬼的样子就已经被秦城瞧不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就是想要,更何况当初秦城就差把堡主这个位置喂到程飞的嘴边了,他却不要,但是现在却又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这不是贱得慌么?

“程长老不必说了。”秦城坚定地摇摇头,道:“在下也在木枫堡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但是终觉还不是木枫堡的人,有很多事秦某实在不便参与,眼下木枫堡自己已经拿出了解决方案,在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的,能做的也就只有尽一下绵薄之力罢了。”

看着启程秦城这么坚决的摇头,程飞的眼里难掩失望,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向门外走去,秦城见此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秦大侠!”谁知程飞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像是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心一般,又走到了秦城的面前。

“不知程长老还有何事?”秦城看向程飞。

“秦大侠。”程飞一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再对秦大侠隐瞒了,在下开门见山的说,若是秦大侠能够帮我得到下一任堡主之位,在下愿率木枫堡投靠五行宫,并且从此对秦大侠马首是瞻!”没想到程飞竟说出了这等石破天惊的话。

“程长老。”秦城淡淡的注视着程飞,缓缓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

程飞咽了口唾沫,此时他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话一说开,程飞好像没了顾忌一般,直接向秦城施以大礼,态度恭谨道:“在下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秦大侠成全。”

“成全?”秦城冷笑两声,心中的怒火已经攀升到顶,他方才已经觉得程飞已经够令他失望得了,没想到眼前这人竟这么没有底线,眼下这种关乎江湖生死危亡的生死关头,居然还有心思这般争夺自己地一点小小权力,秦城双手紧握,要不是程飞是木枫堡的长老,而这里又恰巧是木枫堡的话,秦城不介意让这种人永远从世上消失。

“程长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秦城冷声道:“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吧,再说下去,恐怕我们要闹得很不愉快了。”

程长老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想到这秦城竟然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难道他真的不是贪慕权势之人?程飞心中想着,但是以他的认知里,似乎又没有不会迷恋美好的权势,不过此时看了秦城的脸,程飞知道是没有机会了,于是程飞脸色难看的离开了,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忘了行礼告辞。

“哼!”秦城见程飞离开,才彻底将情绪释放出来,程飞今日的表现给他又上了一课,永远不能自以为了解一个人,不过经过这件事,秦城也不得不再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了,毕竟这个人表现出的**实在太过吓人,秦城现在甚至相信,程飞完全有可能因为贪恋木枫堡堡主的权势而主动投靠供奉堂,毕竟他都可以向秦城提出那种条件,那么还有什么条件是他不能答应的呢?针对这个人,秦城不得不设下防备之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过了一段日子,降龙寺的枯文大师已经传来密信,说是已经在向木枫堡赶来,这让钱佟也有些振奋,不过这段时间里木为雄发病的次数也在不断增加,令他们很是难办,同时木为雄的发病也让众人坚定了对付木为雄的决心,毕竟此时的木枫堡现在已经有一些人心惶惶,那些弟子又有些不愿意去侍候木为雄了。

不过世事真的难预料,还未等秦城等人做好准备,江湖各派也在积极地沟通时,突然传来新消息,皇帝驾崩了!这则消息就像是炸了锅一样,迅速在整个江湖传播开来,不光如此,京城方面还传来了消息,当朝太子参与了一宗大案里面,不能继承大统,最后要登基的是皇帝的十四子,而且这位十四子似乎并不喜欢殷鸿儒,已经在逼迫殷鸿儒交出兵权以及大部分原本就不属于他权力,不过这件事也很容易就能想得通,新上任的皇帝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同意有人会骑在他的头上呢?

此消息一出,就马上又传出了好多消息,有的说其实殷鸿儒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知道皇帝要不行了,便提早回到了京城准备帮他一直扶持的太子继位,这个消息还算靠谱,毕竟确实在这段时间里供奉堂对整个江湖的动作似乎少了许多,还有消息干脆就说其实皇帝早就已经驾崩了,不过殷鸿儒用了通天的手段封锁了消息,企图拖延时间来为太子脱罪,但是终究失败,又加剧了他与十四皇子的矛盾,所以十四皇子继位的第一件事就要搞垮殷鸿儒,不过很多人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认为如果殷鸿儒的手段能让皇帝驾崩隐藏这么多天的话,早就想让谁登基就让谁登基了,哪里还用这么大费周章,但是立马就有人跳出来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以殷鸿儒的权势确实可以不用忌惮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刚登基的天子也不可能逼殷鸿儒太紧,要是真的把殷鸿儒逼得造反,那他这个皇帝就当不了几天,毕竟天下兵权尽在殷鸿儒的手中,然而有另一伙人则认为殷鸿儒虽然是一手遮天,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从前的天子有任何的不敬,说明他的心还是忠于朝廷的,包括想要覆灭江湖,也都始终与朝廷的利益挂钩,并非是他一己私利,于是两帮人就殷鸿儒到底爱不爱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不过在这件事上,江湖上的人们都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管殷鸿儒是选择顺从还是奋起反抗,他短时间内都已经没有余力再对付江湖各派了。

一时间,江湖上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变得烟消云散了,不过在木枫堡,紧张的气氛却依然飘荡着。

钱佟的宅院里,秦城与当日一起商量的五位长老赫然在列,几人正在展开激烈的讨论。

“钱师兄,现在殷鸿儒已经无暇他顾了,我们不该再对堡主下手了!”程飞此时正对着钱佟喊道,当殷鸿儒被朝廷拖住的消息传开,程飞便立刻向众人建言停止对堡主下手,钱佟极力反对,于是两人便吵了起来。

钱佟眉头紧皱着,道:“程师弟,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制住堡主虽然有关于殷鸿儒的愿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堡主的病情一天一天的恶化,迟早要威胁到我们木枫堡,他现在对我们木枫堡弟子出手我们还能压住,但是他日如果对其他门派或者普通人下手,到时我们能压的住么?这样做绝对会让木枫堡全部都陷入众矢之的的!“

程飞闻言立刻反驳道:“钱师兄,我当然知道木堡主的病情严重,我也没有说对此置之不理,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现在并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了,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缓和的解决这件事,而不是非要制住堡主!”

钱佟深吸一口气道:“那好,不知道程师弟你有什么方法来应对堡主病情的恶化呢?堡主现在神志还完全没有迷糊,要是等到真的迷糊那一天,以堡主的武功,到时候我们堡内有谁可以匹敌?堡主做什么事你要怎么阻止?“

“这”程飞一时语塞,眼睛一瞟看见秦城坐在那里静静旁观,他立刻道:“秦大侠,你来评评理,钱师兄这种做法是不是对堡主太过狠辣?”

“啊?”秦城没想到程飞居然会把话题抛给自己,看着在场的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摸摸鼻子道:“这是木枫堡的家事,在下并非木枫堡之人,就不参与了,其实你们只要把讨论的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这话倒是出自秦城真心,其实早在数日前蓝天和就已经传来密信,让他择日回五行宫了,毕竟眼下江湖危机暂解,而虽然秦城没有完全为唐晓枫报仇而感到有些遗憾,但是朝廷的事一发生那些供奉堂的人必定会躲向暗处,并不好找的,所以他也打算先回五行宫,然后再找机会寻找朝闻宫的踪迹,况且眼前这两人虽然都是义正言辞,但是这两人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秦城也说不清,所以秦城可不会傻到再参与木枫堡的事情上,他们要是还按照计划进行,秦城不介意帮他们一个忙,要是有什么改动,他也准备择日便离开。

钱佟看秦城的表态倒是微微点了点头,毕竟要是秦城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钱佟也不太好办,于是便向秦城一拱手,道:“秦大侠深明大义,钱某佩服!”

“钱长老客气。”秦城拱手回礼。

程飞虽然看秦城没有帮着自己,但是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一声冷笑,道:“钱佟!你不用说的这般好听!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将堡主制住,好自己当堡主嘛!你真当大家都看不出来?你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各位师兄弟,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自己当堡主而已!”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位长老大多都不自觉看向钱佟。

程飞看自己似乎掌握了局势,心中一阵得意,嘴上则义正言辞的说道:“钱师兄,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不是真有那方面的企图?你是真的为了我们木枫堡还是仅仅为了你自己?你说啊!”

钱佟两眼盯着程飞,突然他叹了口气,道:“程师弟,看来你今日是非要同我撕破脸皮不可了。”

钱佟的怪异反应让程飞一愣,在他的想法里,钱佟不应该是这种表情才对,但是现在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再想收回也已经晚了,程飞只好硬着头皮道:“钱师兄,不是我非要与你撕破脸皮,是你应该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好好好!”钱佟看着程飞义正言辞的模样,突然一笑,鼓掌叫了三声好字,然后在众人愣神时,说道:“程师弟一番话真是说的面不红气不喘,看到程师弟的演技这般高超,师兄真是佩服得紧呐。”

“你、你什么意思?”程飞喝问道。

“我什么意思?没什么,只是表达我对师弟你的钦佩之情而已。”钱佟笑着摇摇头,好像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随即他的眼神渐渐变冷,道:“程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颠倒黑白还是你有一手,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贪慕堡主的权利,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程飞冷笑一声,既然撕破脸,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程飞一指钱佟道:“你现在极力的推动计划不就是证据么?”

“这也叫证据?”钱佟不屑的一笑,道:“不如让我说一说证据吧!程飞!在我等商议计划的那天夜里,你为何会在大家离开后找到秦大侠,还到秦大侠的宅院密谈?”

程飞一听钱佟这话,脸色微变,下意识地他立刻偷眼看向秦城,但是看秦城也是一脸的惊讶神色,他才有些安心,看来似乎不是秦城说的,既然这样,那还有回转的余地,于是程飞强撑着道:“我、我那天去找秦大侠乃是为了公事!”说罢还极力的向秦城打眼色,希望秦城能够帮他说话。

另一边秦城听到钱佟居然知道程飞找过自己自然是有些惊讶,因为一路走来,以他的观察是没有人跟踪他们的,同时他也看到了程飞此时在拼命地向他使眼色,想让自己开口帮他,要是以前不了解程飞的时候,秦城或许会站出来,但是现在,秦城实在是不想掺和木枫堡的事,但是如果钱佟主动问起来他是否应该如实说呢?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毕竟程飞曾以率领木枫堡向秦城马首是瞻为条件,现在如果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恐怕木枫堡的这些长老即使知道自己没有答应,也会对秦城心生嫌隙的。

不过出乎秦城的所料,钱佟并没有要追问秦城的意思,他只是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秦城,于是便又对程飞说道:“哦?谈公事?看来那天程师弟是对秦大侠很不满了,出门时可是怒气冲冲的。”

“哼。”秦城并没有帮程飞解释,无奈之下,程飞只好顺杆爬道:“我与秦大侠那天确实谈的不太愉快!”

“哦。原来是这样。”钱佟夸张的点了点头,一脸讥讽的看着程飞道:“程长老事务繁忙也是应该的,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木枫堡似乎没有和江枫城的城主府有任何公事可谈吧?程师弟?”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四座,包括秦城在内的几人都瞬间看向了程飞。

程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着钱佟道:“什、什么城主府,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么?”钱佟一脸冷笑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在程飞面前晃了晃。

程飞的眼睛瞪得老大,道:“这、这是什么?你少装神弄鬼!”

“哦?”钱佟一脸惊讶的说道:“原来程师弟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呀?好啊,那就让师兄来帮你读一下。”说罢钱佟煞有介事的看向信封的封面,读道:“江远桥,亲启,看来这是一封写给江枫城主的信啊!”

程飞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钱佟冷笑一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读了起来。

而随着钱佟大声的将信中的内容读出来,众人看向程飞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冷,不为别的,此信的内容实在太过令人恼怒,竟然提到供奉堂若是帮程飞夺得堡主之位,程飞就会甘愿成为正道联盟中的卧底,到时可以找机会一举反叛,率整个木枫堡投靠供奉堂。

“木枫堡程飞,亲笔!”读过一整封信的钱佟此时也是神情冷淡,看着程飞,冷冷道:“程飞,你还有什么话说?”

程飞此时也知道处境极为不妙,眼珠急转之下,大声道:“假的!这一定是假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钱佟故意陷害于我,这是你伪造的!”

“伪造?”钱佟冷笑一声,道:“我想程师弟你也好奇为什么给江远桥的信回落到我的手中吧?那我不妨来告诉你吧,这信,便是江远桥派人交给我的!”

众人闻言面露讶色,这信就是写给江远桥的投靠信,为什么江远桥会交到钱佟的手上呢?

“众位一定很好奇吧?就让钱某为大家解惑!”钱佟一脸戏谑的看着程飞,道:“我们的程大长老,为了能够接替堡主的位置,不惜想要勾搭上供奉堂,还把姿态放的非常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殷鸿儒在朝廷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对付我们木枫堡?江远桥便自然不会同意我们这位程大长老的要求了,但是供奉堂是什么人,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我们的机会呢?他们虽然不接纳我们的程长老,但是却也不想让程长老在木枫堡立足下去,便秘密的将这封信交到了我的手里,唉!不得不说,我们这位程长老啊,热脸居然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别人一脚踢开,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嗯?”钱佟一脸嘲笑的看着程飞,道:“本来我想给你留一些面子,给木枫堡留一些面子,但是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居然拿你的所作所为来诬陷我,既然你不讲情面,就别怪我了,程师弟,听完这些大家也都能明白程飞那日去找秦大侠是所为何事了吧?不过你没有想到,秦大侠乃是正人君子,哪会和你同流合污?无奈之下你只好愤怒离去,便生出了投靠供奉堂的念头!”

“胡说!”程飞虽然被钱佟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是仍然嘴硬道:“全都是你的一派胡言!这只不过是你伪造出来嫁祸于我罢了!诸位师兄弟不要信他的一派胡言,我平时怎么样大家的心里都有数,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一切都是这个人为了权力想要诬陷我罢了!”

“我诬陷你?好啊!”钱佟怒极反笑,举起手中的信纸道:“那就让大家看看,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你的笔迹!”

“哼!”程飞冷笑一声,道:“字迹又能说明什么?江湖上奇人无数,能模仿字迹做到以假乱真的高人光我就知道不少,根本算不得数!倒是你!哼!”

程飞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才是供奉堂的叛徒,堡主和秦大侠还有我早就在少夫人遇袭时便知道除了梁勤以外,还有叛徒潜伏在我们中间,我一直在默默调查,而且我发现你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儿子!而且这个儿子非常奇怪,我们无论怎么查都摸不透他的身份,钱佟!你敢当众说出你那私生儿子的身份么?”

此言一出,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秦城,其他人则都是大吃一惊。

钱佟也明显一愣,点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连这个都能查到,不过”钱佟一笑道:“这有何不敢?”

程飞面色一变,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的确有一个私生儿子不假,不过他的身份可不是我刻意隐瞒,或是向你所说同供奉堂有关,而是他早早就已经死了!”钱佟看中有一丝悲痛闪过,沉声说道。

“这不可能!”程飞冷笑道:“我在数月之前还看到你与一名男子私下见面,你还敢撒谎,还说你不是叛徒?”

“就凭我与那男子私下见面,你便觉得他是我的儿子?”钱佟冷笑一声,道:“那不过是我布下的疑阵,早在很久以前,堡主还没有得病的时候,便有些怀疑梁勤的忠诚,于是便暗中命令我布下诱饵,再令梁勤来查,以此来测试梁勤,梁勤上钩以后,我便让那人在江枫城中搜集消息,每次与他见面不过只是接受消息而已!”

秦城在一旁听得糊涂,木为雄曾经派梁勤负责调查堡中的众人居然是对梁勤的试探?而且钱佟的私生子事件只是他可以营造的?这么说当初木为雄最为信任的并不是程飞,而是眼前这个钱佟?那么为什么在捉住那些供奉堂之人时木为雄会叫程飞来负责,反而对钱佟有所隐瞒?秦城觉得他现在缺少一个关键的问题,只是现在他想不出来,否则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过在钱佟拿出的那封信上面,虽然其他长老对此事还有所考虑,但是秦城却已经在心中肯定了那封信的真实性,因为那封信中提及的条件,简直与那天晚上程飞多自己所说的一模一样,没想到程飞居然真的会想依靠供奉堂的力量,他真是有些疯了。

“不可能!”程飞一脸戏谑道:“钱佟,你觉得这么可笑的故事会令大家信服么?”

“信与不信,一看便知!”钱佟冷笑一声,直接在怀中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众人一看,立刻有人认出了钱佟手里的东西,雷姓长老吃惊道:“奎木令?!”

“竟是奎木令?!”

秦城虽然对奎木令不甚了解,但是看众人的脸色便知道,这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

“奎木令!”程飞看到钱佟手中所拿的东西时脸色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又有些白了。

“程飞。”钱佟看着程飞道:“奎木令就如同堡主亲临,乃是堡主贴身之物,这下你怎么说?”

“哼!这、这一定是你伪造的,你伪造奎木令,简直罪加一等!”程飞指着钱佟大喝。

“哼!”钱佟冷笑道:“自己你可以说我伪造,但是这奎木令,众位长老都非常了解,检查一下,自然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奎木令,孙师弟,就由你先开始吧!”说罢钱佟大手一挥,便将那奎木令扔向离他最近地孙进。

孙进抬手接过令牌,仔细的看了半天,才点头道:“确实是奎木令无疑。”说罢将他递给身旁的赵姓长老。

程飞在一旁见状,急道:“孙师兄,你看仔细了么?”

孙进见识了钱佟的奎木令,心中自然已经倒向了钱佟的一边,他冷眼看了看程飞,道:“老夫还不至于连本门的奎木令都分不清!”

程飞见他如此态度,若是在平时他自然会好好的和孙进理论一番,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哪还敢拖沓,直接又走到赵姓长老的身边,道:“赵师弟,你可要好好分辨呐!”

赵姓长老没有答话,自顾自的看了半天令牌,然后将令牌扔给最后的雷姓长老,并道:“没有问题。”

“唉!”程飞见状大为叹气,看似好像对现状已经放弃狡辩。

最后在雷姓长老的仔细查看下,也没有任何问题,确定是真的,最后雷姓长老,还将奎木令递给秦城也看看,秦城哪会分辨这个东西,他就连自己身上蓝天和所给的那块令牌怎么分辨都不知道,不过他倒也装了装样子,将令牌前后翻看了一番,又放在手里掂了掂,这令牌通体漆黑,但是上面有很多纹路,表明这令牌其实是一块木质的,不过令秦城有些惊讶的是这令牌的重量居然很重,丝毫不亚于一块同等大小的石头,这倒是让秦城对这令牌的材质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眼下可不是做这事的时候,于是秦城看了看便将令牌递还给了钱佟。

第一百八十八章

钱佟接过令牌后并没有马上收起,而是反手一甩,又丢到了程飞的面前,冷笑道:“程师弟,也给你看看吧,免得到时你又说这令牌是假的。”

程飞面色铁青的接过令牌,几乎不用看,只摸这手感便知这令牌绝不是假货,奎木令乃是由千年铁树的树心制成,其他的木头又哪里有这种手感,况且这令牌其他人都仔细查看过,光是程飞一人说是假的又有什么用,于是他眼珠一转,道:“是真是假待我拿给堡主之后便知!”说罢他一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想走?众位师弟,拦下他!”钱佟首当其冲的冲向程飞,其他三位长老都已经见过奎木令,自然此时都对钱佟没有怀疑,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起身,飞速的将程飞拦下,眼下只有秦城一人稳坐泰山。

“让开!”程飞见状便立刻加速想要冲出去,结果他身后的三位长老先他一步站在了门口,程飞大急之下一掌探去,三人中孙进抬手一掌迎向程飞,两人两掌相碰,便一碰即收,程飞又被逼回了原地。

程飞冲门口的三人大急道:“难道诸位师兄弟不信任我吗?”

“程师弟,对不住了。”孙进眼中一丝愧疚神色闪过,道:“我等虽然知道你的为人,但是奎木令不可违。”

雷姓长老也开口了,他却没有那般柔和,而是直接道:“程师兄,你也该给我们解释一下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吧?”

程飞刚要说些什么,但马上又神色一变,原因无他,钱佟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程飞赶紧警惕的转身,钱佟和三位长老已经将他包围了起来。

“雷师弟说的不错,那封信的事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就想走,是心虚了吗?”钱佟在程飞身后冷笑道。

程飞看着钱佟那可恶的神情,反击道:“我心虚?笑话,我看你不让我去找堡主求证才是真正的心虚,莫不是你这奎木令是偷的?各位师兄弟,须知现在堡主的身体不太好,这贼子完全有可能是趁着堡主发病,不知用什么不正当方法将其拿出的!”

“哈哈哈哈!”钱佟大笑,随即像第一天认识程飞一样仔细打量着对方,笑道:“程飞啊程飞,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会这么的能言善辩,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若是单单是这令牌的事,我就是让你去问堡主又有何妨?只是眼下你去了便会破坏我等筹划的大事,自然不可能让你走,三位师弟,我们先擒下他再作商议!”说罢钱佟身形一动,率先攻向程飞。

“无耻贼子!”程飞又惊又怒,迎了上去,两人顿时打作一团。

钱佟与程飞同为木枫堡长老,武功都是相差无几,再加上两人对对方的武功都很是熟悉,一时间倒也打的难解难分,钱佟便对看门的三人喊道:“三位师弟还在等什么,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守着门口的三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一些犹豫。

“我来也!”雷姓长老略一思量,便加入了战团,另一位长老见了也是一咬牙,便冲了进去,只有孙进站在那里的时间最长,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加入了进去。

三位长老的加入立刻让程飞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苦苦支撑之下的程飞余光一扫,正看到安坐在椅子上的秦城,他也来不及多想,便急忙开口道:“秦大侠快来救我!你应当知道堡主最信任我的,我绝不会背叛!”

秦城心中苦笑,没想到这程飞还真敢喊,这种情况之下自己怎么可能替程飞出手,先不说程飞笔迹的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就单单有四位长老围攻他这一点,秦城就已经根本帮不上忙,他出手,变等于是同木枫堡决裂。

程飞说完这句话,围攻的四人明显的攻势一缓,显然是在暗中观察秦城到底出不出手,秦城对此情况又怎会判断不出?于是他开口道:“程长老见谅,这乃是你们木枫堡的家事,秦某实在不便插手的。”

秦城此言一出,明显感觉到那四人的神色一缓,纷纷使出全力压制程飞。

程飞闻言大急,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突然使出全力的四人打的程飞无暇分神,只能全力应战。

在四人的全力施为之下,程飞很快便支撑不住,被雷姓长老找到破绽,直接冲其小腿轻轻一踢,程飞便一个重心不稳,倒了下来,钱佟哪能放过这等好机会,直接上前在其胸口连点几下,程飞便已一动都不能动了。

秦城在一旁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参与大战的五人都不是易于之辈,各自的武功都有其特点,而且在对付程飞时,那四人似乎还运用了一些合击手法,相互之间的配合也颇为精妙,看的秦城暗暗点头,木枫堡虽没有什么极为厉害的武功传承,但是就单论那合击手法就可立足于江湖了。

“钱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雷姓长老问道。

“先将他关起来吧,在我们的计划执行前绝不能让他出来暴露消息。”钱佟看着倒在地上的程飞,程飞也在怒视着钱佟,至于他为什么不破口大骂,是因为钱佟早已点了他的哑穴,钱佟看着程飞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私下处置你,等将木枫堡安顿下来,我定会查清楚你做的丑事,让全堡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飞闻言早已起的七窍生烟,但是此时受制于人,只得用眼睛表达自己的情绪,换句话说,如果眼神会杀人的话,程飞早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不知钱师兄打算将他关在哪?若是地牢的话,难免会被堡主发现的。”雷姓长老思考了一会说道。

“放心。”钱佟淡笑道:“就将他放在我的宅院便可,另外,大家对外便说程飞已经去了桑海城办事,短时间内回不来的,至于堡主如果问起……也这样说吧,我看堡主的病未必能识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三人纷纷点头。

“钱师兄……”

雷姓长老还欲说些什么,但是钱佟微微摇头,向其使了个眼色,雷姓长老便闭口不言了。

“哈哈,秦大侠。”钱佟转过身来,笑道:“实在惭愧,让秦大侠此次看了笑话。”

秦城又怎能不知钱佟刚才制止雷姓长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他在场?所以他便识趣的站起身来,拱手道:“钱长老不必客气,若不是程长老叫我,我是不会来掺和贵堡的事的,现在既然事情已了,那秦某也不久留了,若是有什么事钱长老尽管派人来找我,在下告辞。”

“那钱某恭送秦大侠。”钱佟也没有多做挽留,而是亲自将秦城送出了门去。

离开钱佟宅院的秦城便要直接回自己的住所,虽然程飞被抓,但是秦城却一点也没有要为其想办法的样子,秦城此来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为唐晓枫报仇,第二个任务就是将木枫堡与其他门派联合起来,现在第一个任务未完成,但是秦城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寻找,至于第二个任务因为朝廷剧变的原因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起来,而且严格上说秦城已经完成了任务,毕竟木枫堡现在同其他门派是联合的状态,至于主事人是谁,对秦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过在秦城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现在的程飞已经不能主事木枫堡了,毕竟程飞的近期表现出的贪欲实在是太大,而且脑子似乎也不大够,反倒不如钱佟,虽然钱佟看起来并不简单,但是也要比蠢到家的程飞好的多,而且从心底里秦城也希望钱佟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毕竟不管怎么说,木为雄也是唐晓枫的师父,他绝对不会希望木为雄出事的,而之前秦城以为木为雄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谁知竟患上了这种怪病,秦城自然希望能够将木为雄交给枯文大师看管,毕竟枯文大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得道高僧,应该不会对木为雄怎么样的。

想着想着,秦城便已走回了自己的宅院,只是他刚走到门口,便发现似乎屋内有动静,秦城双眼一眯,警惕之心大起。

将手缓缓的搭在门板上,突然使力一推,门瞬间大开,秦城冷冷的向屋内看去。

看清了屋内的人之后,秦城明显一愣,惊讶道:“是你?”他发现此时在秦城屋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凝儿。

唐凝儿也被秦城突然的开门方式吓了一跳,但是看是秦城后,便又恢复了笑容,道:“秦师兄。”

“这么晚了,大嫂有事?”秦城眉头微微一皱,走了进来,同时他也不知道唐凝儿今天是到底怎么了,原本唐凝儿倒是也一直都纠缠秦城,但是直接走到其屋内,倒是这段时间的第一次。

只是秦城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唐凝儿顿时脸色一白,扑到了秦城的怀里痛哭起来。

“这、大嫂你这是怎么了?”秦城吓了一跳,没想到唐凝儿怎么说哭就哭了起来。

“秦师兄救我!”唐凝儿一边痛哭一边哽咽的说道。

秦城闻言神色一动,看唐凝儿这个模样,莫非是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她?于是秦城将唐凝儿从怀中扶起来,一脸正色的问道:“大嫂,可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嗯。”唐凝儿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是谁?”秦城的眼中发出摄人的光彩。

唐凝儿也被秦城的表情吓了一跳,怯生生道:“是,是义父!”

“什么?”秦城又是一愣,但看唐凝儿这幅样子心道应该是真的了,若是以前秦城绝对不会认为木为雄会平白无故的想要伤害唐凝儿,但是现在却大为不同,木为雄毕竟已经得了怪病,而且早有伤人的经历,这样一来倒是让秦城暗暗怀疑,难道木为雄的病情已经恶化到这等地步了?

秦城连忙问道:“大嫂,木堡主为何要伤害你?”

唐凝儿一抹眼泪,略带哽咽的说道:“今日我像往常一样去给义父送药,谁知我一进去,义父的脸色便十分不好看,往常十分痛快的喝药,今天却说什么也不喝了,还指着鼻子骂我,说我是在给他灌什么**药,那哪里是什么**药,就是赛大夫开的药房啊!义父说完便更加激动起来,便要朝我动手,还好我在进门时便觉得不对,便一直在门口并没有进到里面,所以义父一冲过来我便马上跑开了,义父也并未追赶,只是义父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秦师兄,我怕。”唐凝儿又冲进了秦城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秦城。

秦城本想将唐凝儿轻轻推开,但是当他感受到唐凝儿在自己怀中轻轻颤抖,好像真的害怕异常时,秦城叹了口气,抬起手拍拍唐凝儿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怕,事情马上就会过去的。”

秦城并没有马上推开唐凝儿,这让唐凝儿在秦城的怀中翘起嘴角,不过嘴上仍是一副害怕异常的样子,埋在秦城的怀里,道:“秦师兄,要是义父又发起病来,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保护你,不会的,再过几天也许会有新的解决办法。”秦城低声安慰道,他并没有将钱佟的计划告诉唐凝儿,不是因为不信任唐凝儿,而是在他看来唐凝儿在这次计划中并没有任何责任,所以也就无需提早说什么,到时自然会什么都明白。

秦城怀里的唐凝儿一咬牙,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秦城,道:“秦师兄,你带我走吧!”

秦城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为何又旧事重提?”

“这次不一样!”唐凝儿说道:“义父要杀我,我在木枫堡已经待不下去了,难道秦师兄你忍心看我死?”

秦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唐凝儿,严肃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

“没用的。”唐凝儿摇头道:“这里是木枫堡,秦师兄如果不带我走,那我一定会死在这的,难道秦师兄你能一辈子待在木枫堡不成?”

第一百九十章

秦城沉吸一口气,看着唐凝儿的眼睛认真道:“相信我,过几天就没事了。”

唐凝儿看着秦城,默默地点点头。

接着秦城又安慰了唐凝儿几句,便将唐凝儿送了回去。

唐凝儿回到自己的住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这次的事好像进行的并不顺利?”阴暗角落里传来调笑的女声。

“哼!”唐凝儿轻哼一声,质问道:“你不是说,这次秦师兄一定会答应我的么?”

“我是说计划只要进行到最后,秦城就绝对会带你走,可没说这次他就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哦。”角落里的女声依旧轻松的说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秦师兄拒绝我了,而且他好像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唐凝儿问道。

“先别急。”那女声轻松道:“先把你这次跟秦城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

“还能说些什么。”唐凝儿一脸无奈道:“我就和秦师兄说那老东西要害我,让秦师兄带我走保护我,秦师兄说什么也不肯,而且还向我保证说,在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没事。”

“再过几天一定会没事”女声沉寂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还有说其他的什么吗?”

“没有了,就只有这些而已,其他的都只是安慰我罢了。”唐凝儿想了想然后说道。

“看来,秦城的确想到了解决办法。”那女声分析道。

“那怎么办?”唐凝儿担心道:“到底是什么解决办法?这样的话秦师兄岂不是不会带我离开?”

“放心。”那女声一声轻笑,道:“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彻底控制住木为雄,让他不能再肆意行凶。”

“那怎么办?”唐凝儿着急道:“那老东西如果真的被秦师兄制服了,那我们这么多天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你说会不会是秦师兄找到治疗老东西的方法了,那个赛扁鹊真的有几分本事的,会不会他找到了什么方法?”

“哪有那么容易?”女声冷笑一声,道:“化痴散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就如得了痴证一般无二,而且你也看到了,就连赛扁鹊也把它当做痴证来处理,既然是痴证,他又怎么会想到解救之法?制服木为雄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他制服木为雄,看似解决了木枫堡的危机,但是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并不能有多大帮助,反而会为木枫堡引出更大的乱子,走着瞧吧,他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从不食言。”

“你想怎么做?”唐凝儿问道:“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偃旗息鼓了么?殷鸿儒自身都难保,还有人手供你调配?”

“放心,做这件事,根本用不到我们供奉堂的人。”女声自信道。

“难道你不想去帮殷鸿儒么,听说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好过了。”唐凝儿有意打击道。

“大人?”女声的声音充满无比的自信,道:“放心,大人绝不会失败!”

第二天一早。

“秦大侠,木堡主请你过去一趟。”一名木枫堡弟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通传。

“知道了。”秦城看了那名弟子一眼,点头回答道。

木为雄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找过秦城了,毕竟现在风波渐渐平息,六派也早已将前往降龙寺的计划搁置,严格来说现在木为雄已经和秦城没有什么需要讨论了。

不过就秦城略微思考的功夫,候在一旁的木枫堡弟子已经额头见汗,为难的开口道:“不知秦大侠可否快一点,若是晚了弟子可能就要受罚了。”

秦城闻言看了一眼那木枫堡弟子,看其着急的模样,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有一天木为雄竟然会让同门弟子怕成这样。

“走吧。”秦城轻轻开口。

那名木枫堡弟子大喜,连忙在前面引路。

到了木为雄的宅院,那弟子上前敲了敲门,小心道:“堡主,秦大侠来了。”

“进来吧。”屋子里面传出木为雄的声音。

“秦大侠请。”那弟子将门一打开,冲着秦城说道。

秦城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木为雄此时正坐在那里看一本旧书,这本旧书连封面都没有。

秦城走进来,木为雄连头都没抬,直接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木为雄说的自然就是带秦城走进来的木枫堡弟子,那弟子一听木为雄此言立刻如蒙大赦,行礼退下了。

看着那木枫堡弟子离开,秦城转过头来,见木为雄还是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便索性自己在一张椅子旁坐下,不慌不忙的等了起来。

没想到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去后木为雄才合上了那本旧书,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秦城。

秦城本来正无聊的看着地板发愣,感受到木为雄的目光,秦城这才抬头看向木为雄。

“江湖危机已解,你为何还留在这?”木为雄一开口便不客气的说道。

秦城一笑,不慌不忙道:“宫主还交代了我另外的一些事,所以不得不多在此地逗留一些日子。”

“哼!”木为雄冷哼一声,道:“你们五行宫的事与我们木枫堡无关吧?这样一来,我为什么要留你继续在这?”

“这么说来难道木堡主是要赶我走?”秦城问道。

“当然。”木为雄理所应当的点头道:“你身为五行宫的人,一直住在木枫堡,难道不觉得多有不便么?之前是因为江湖危机的原因这才留你在这,现在江湖危机已解,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秦城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何木为雄会突然赶自己走,不过木为雄毕竟身患痴证,智力都有所减退,正常人又怎么能分辨的清呢,眼下的要事就是顺着木为雄的意思说,不要刺激木为雄发病就好了,于是秦城便笑道:“木堡主说得有道理,是在下有些打扰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今日收拾一些东西便走,绝不会再打扰木枫堡的。”

“嗯。”木为雄点点头,道:“这样最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转眼已过去六天。

“枯文大师,这次真的有劳了。”

木枫堡的大门口,钱佟等四位长老以及秦城在送五六个僧人,其中僧人中领头的便是曾经参加正道会谈的降龙寺方丈,枯文大师。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必客气,贫僧只不过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枯文大师口诵一声佛号,双手合十说道。

这时,一辆马车被一名木枫堡弟子赶了过来,来到大门口,那弟子跳下马车,冲钱佟行了一礼,道:“钱长老,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钱佟点点头,吩咐道:“将堡主抬上去吧。”

“是!”那木枫堡弟子点点头,跑进了木枫堡内,不一会,四名木枫堡弟子抬着木为雄走了出来,此时木为雄双眼紧闭,胸部略有起伏,看来是昏了过去。

原来在木为雄赶秦城走的那天,秦城便去找了钱佟,两人一合计之下,秦城便假装离开,实际又悄悄潜了回来,躲在暗处,过了四天以后,枯文长老如约而至,众人则赶紧将计划告诉枯文大师,枯文大师一口答应,于是几人便在第二天便对不知情的木为雄突然出手,木为雄纵然是武功高强,秦城一人与之对敌的话,胜负难料,而且要想制服便得持久战,但是多出一个枯文大师就自然不一样了,再加上几位长老,众人联手,很快便制服了木为雄,点了木为雄的穴道,封了他的内力,在一开始并没有想将木为雄弄晕,但是没想到被制服的木为雄总是在不停的破口大骂,这让众人很是尴尬,这样一来,众人也只好让木为雄晕过去安静一下了。

“你们小心一点。”钱佟皱眉吩咐那几名弟子一声,然后转头对枯文大师道:“大师,麻烦您一定要照看好我们堡主。”

“是啊!有劳大师了。”钱佟身后的三名长老也赶紧开口。

“众位施主放心,老夫一定会仔细的度化木堡主的。”枯文大师说到这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在上次集会时我便看出了木堡主的不同寻常,唉!没想到木堡主竟会得此怪病。”

众人闻言也都唉声叹气起来。

秦城见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便转移话题道:“大师在归途时还请小心,虽然供奉堂此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小心为上的。”

“阿弥陀佛。”枯文大师口颂一声佛号,道:“多谢秦施主关心,贫僧定会谨记在心的,不过说起来秦施主昨日的《仙授阴阳神功》真是令贫僧大开眼界,想不到秦施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那般深厚的内功修为。”

枯文大师此言一出,钱佟四人面色一变,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这几人在昨日亲眼看过秦城的武功后自然是大为震惊,尤其是钱佟,他虽然在十几年前就见过秦城出手,但是那时的秦城不过是粗略的仰仗内力而已,哪像昨天那般,竟流畅的运用了五行宫多个秘传武功,不光如此,在十几年前钱佟便怀疑秦城所修的内功就是五行宫鼎鼎大名的《仙授阴阳神功》,没想到今日已经被枯文大师证实,三十多岁便拥有这般实力,这又怎么能不让几人震惊呢?

“枯文大师谬赞了。”秦城笑着摇摇头道:“若论内力修为,我又怎么能比得上枯文大师呢?”

“秦施主可不必这般客气。”枯文大师摇头道:“贫僧在秦施主这个年纪可是远不及秦施主的,而且就是现在秦施主的内力也不过与贫僧有一线之隔而已。”

听得枯文大师的这番话,钱佟等人更是震惊,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这秦城要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莫非他就是下一个方槐或者是展惊鸿?不知不觉间,钱佟四人看向秦城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戒备。

秦城自然对钱佟四人的变化不得而知,面对枯文大师的称赞也只是笑笑。

四名木枫堡的弟子将木为雄安置好,便报告给钱佟然后退了下去。

钱佟等人还不放心的亲自检查了一下马车,马车上已经铺好了上好的绒被,生怕木为雄在路上有什么损伤。

检查完毕后,枯文大师又与众人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看着马车驶离的背影,钱佟等四人无一不是神情感伤。

“哦,对了。”秦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钱长老是否告诉枯文大师此事要保密?”

“秦大侠放心吧。”钱佟语气淡淡道:“不光是枯文大师,刚才搬运堡主的四名弟子也是我等的心腹弟子,保证不会让消息提前泄露出去,我会等枯文大师安全的到达降龙寺再将此事传播出去的。”

“那就好。”秦城虽然听出钱佟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

“不知秦大侠下一步有何打算?”钱佟眼里奇异的光一闪而逝,问道。

“既然木堡主的事已经解决,那在下也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在下收拾好东西之后,会尽快回到五行宫去。”秦城如实的说道。

钱佟闻言一笑,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道:“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多留秦大侠了,毕竟秦大侠离开五行宫已经有些日子,定然是有些挂念了,不过这次还要谢谢秦大侠的鼎力相助,如果没有秦大侠,那事情倒还真不大好办了。“

“钱长老客气了。”秦城一笑,随后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虽然江湖危机暂解,但是供奉堂的威胁依然存在,木堡主离开的过于突然,很多事都不能正常交代了,这样一来的话,便由我来转告一二吧,毕竟这么长时间里,我也是负责这件事的。”

“秦大侠言之有理。”钱佟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样吧,秦大侠今日便再多住一晚,将有关此事的事情都告诉钱某,也让钱某心中有数。”

钱佟这种说话的口气一出,其身后的三名长老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好。”秦城点头答应。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孙进宅院,除开钱佟的三位长老都在。

“钱师兄今天意气风发啊!”赵姓长老语气怪异,眼神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是下一任堡主了。”雷姓长老冷声道。

“两位师弟何故这么说?”孙进笑道:“两位忘了是钱师兄带头提出的计划?”

“哼!”雷姓长老轻哼一声,道:“计划虽然是由他提出来的,但是我们也有份,以后要是没有我们跟他统一口径,安抚弟子,我看他的麻烦可不会小!”

“就是。”赵姓长老点头,对孙进道:“孙师兄,你看看今天钱师兄的口气,之前他可是说过以后无论所有的事都要大家共同商议的,现在他有一点要与我们商议的样子么?很明显,他就是要甩开我们,做下一任堡主!”

“两位师弟不要激动。”孙进依旧淡定的笑道:“不用着急,就算钱师兄想做堡主,但是如果我们三个不同意的话,难道他就能做成?”

“孙师兄可不要小看了钱师兄!”赵姓长老幽幽道:“不要忘了,他的手里有奎木令,而且大家不会忘了程飞是怎么栽在他的手上的吧?”

“赵师弟太过紧张了。”孙进笑道:“程飞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咱们放在一边不谈,至于那个奎木令就更加简单了,整个木枫堡的人认识奎木令的有几个?只有我们几位长老而已,现在梁勤是叛徒,被关在地牢里生死不知,而程飞又被钱师兄抓了起来,说是有叛徒的嫌疑,他的话自然也就不可信了,而奎木令的主人,堡主已经被带到了降龙寺,这么一来认识奎木令的就只有我们加上钱师兄四人而已,要是我们说那奎木令是假的,那它就变不成真的!”

“对啊!”赵姓长老一拍巴掌,笑道:“这奎木令就我们四人知道,那我们说是假的,它不就是个假的?哈哈!孙师兄,真有你的!”

一旁的雷姓长老一听也露出了笑容。

“这不算什么。”孙进的脸上现出自得的神色,道:“不过,做成这件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齐心!我们只要一条心,那就绝对不怕钱师兄再耍花样,反过来,要是我们有人出问题”孙进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道:“那所有的事都要便宜钱师兄了。”

“放心。”赵姓长老拍着胸脯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钱师兄捡便宜的,钱师兄对我等不仗义,那我等也没有必要再给他留面子了。”

“是啊。”雷姓长老也道:“说好了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现在却一个人去跟那秦城讨论事情去了。”

赵姓长老闻言又皱眉道:“说到秦城,他的武功高强,我们都不是对手,你们说钱佟会不会找秦城帮忙,那样的话我们可不好办了。”

“找他?”雷姓长老不屑道:“那个姓秦的是五行宫的人,他拿什么管我们木枫堡的事?”

“雷师弟说得对。”孙进分析道:“秦城是五行宫的人,他要是敢参与这件事那我们到时也有说法,不过他大概率是参与不了的,你们还没看出来么,钱师兄也对这人心有忌惮,那敢让他在这里多待,谁想借助秦城,那就是驱虎逐狼,咱们谁有本事完全制住他?到时候他要是翻脸,那木枫堡还不成了他的?”

“也对。”雷姓长老与赵姓长老也都点头。

赵姓长老有些疑惑道:“不过你们说程飞当时想用什么条件换取秦城出手呢?”

雷姓长老不假思索道:“还能用什么条件,程飞手里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还不就是木枫堡的权利?”

赵姓长老摇头道:“不会吧?要真是这样的话程飞会不答应?”

“好了。”孙进摆手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管他许诺了什么,反正秦城没有答应,秦城现在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一定要先让他离开,我们才好夺权,否则秦城在这终究不妥当。“

“好在他明天就要自己走了,倒是不用我们费什么心思。”赵姓长老笑道。

同一时间,秦城与钱佟两人在钱佟的宅院谈事,此时秦城已经将他所知的木为雄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事都说与钱佟听。

“没想到堡主在这段时间竟这般为木枫堡操心。”钱佟听完感叹道。

秦城感叹道:“木堡主其实很可怜,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都遭遇毒手,一个人苦苦支撑着木枫堡,现在却又得了那种病,唉!希望钱长老以后能好好管理木枫堡,不要让木堡主失望吧。”

“这点秦大侠放心,只要我钱佟还在木枫堡一天,就绝对不会让木枫堡陷入危机之地,就绝对不会让众弟子受到半点委屈的!”钱佟眼神坚定的说道。

“好。”秦城点头道:“这样的话木堡主也能安心了。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久留了,秦某告辞。”秦城起身告辞。

钱佟也不多做挽留,站起身来拱手道:“我送秦大侠。”

秦城笑道:“钱长老客气了。”不过他脚步迈向门口,倒是也没有多做阻拦。

钱佟同秦城缓缓向前走,道:“明日秦大侠动身时一定要叫上钱某,我得亲自送秦大侠。”

秦城见钱佟坚定的模样,便笑道:“好啊。”

“哦,对了。”钱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秦大侠,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钱长老但说无妨。”秦城笑道。

钱佟面色一改,表情神秘道:“秦大侠,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人找你”

秦城见钱佟意有所指的眼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钱佟的意思,便笑道:“钱长老放心,出来这么多天以来在下甚是挂念恩师,无论如何在明天都是要走的,而且秦某那是五行宫的弟子,对其他的事可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钱佟一听顿时笑道:“好!挂念恩师,秦大侠真是无愧大侠称号,还望秦大侠见到明鸿真人时代我问声好,在下在二十年前有幸见过一次明鸿真人,啧啧,那真是神仙风采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钱长老太过奖了,我会向向家师问好的。”秦城笑道。

“那就有劳了。”钱佟一拱手,笑道。

“无妨。”秦城拱手还礼,然后转身离开。

钱佟则一直注视着秦城离开的背影,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他便愣住了,看着屋内的倩影,道:“大嫂有事?”

屋内的正是唐凝儿,唐凝儿见秦城回来,便站起身来,道:“听人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秦城闻言心下一愣,随后如实的点头道:“没错,大嫂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你别管。”唐凝儿略带哀怨的看向秦城,道:“若是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不告而别?”

秦城心中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唐凝儿看着秦城继续道:“义父被降龙寺的枯文大师带走了,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我的办法?”

“木堡主不在,自然也就不会伤害你了。”秦城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如此说道。

唐凝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不了解木枫堡的这些人了。”

秦城神色一动,问道:“怎么,难道还有人对你不利?”

唐凝儿苦笑一声,道:“义父在时,就只有义父一人能伤害我,可是如今义父不在了,恐怕任何人都能伤害我了,我终究不是木枫堡的人,供奉堂已经斩断了我同木枫堡的所有联系,现在义父一走,我彻底同木枫堡没有了任何关系,反而会成为下一任堡主的绊脚石,恐怕任谁是下一任堡主,都会觉得我是个阻碍的。”

秦城默然,唐凝儿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相信木枫堡的人日后确实会对唐凝儿比较尴尬,于是秦城叹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办?”

“带我走。”唐凝儿看向秦城,再次提出了那个要求。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秦城苦笑道:“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带你走的资格,虽然你现在处境尴尬,但是却也始终是唐大哥的妻子,木枫堡不会同意让我带走你的,而偷偷离开更是不行,这会让五行宫的声誉受损。”

“还是不行么”唐凝儿面色惨白,令秦城见了不禁心中一颤,不禁生出想不顾一切带她走的冲动,但很快他便又心坚如铁起来,他不可能对不起唐晓枫。

唐凝儿看着一言不发但是面色坚定地秦城,幽幽一叹,道:“好吧,我不强求你,不过眼下义父也离开了,木枫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我希望秦师兄能够送我回三重楼。”

秦城闻言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要求应该不难,与是他点头道:“好,我尽量同钱长老说一说,你可以稍微收拾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就离开。”

唐凝儿闻言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好。”

看着唐凝儿离开,秦城便也出门,又向钱佟的宅院走去。

没想到抵达钱佟的宅院后,刚才还在宅院的钱佟此时竟不在了。

“钱长老去了哪里?”秦城问那弟子道。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是朝那个方向去的。”那弟子摇摇头,不过倒是指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秦城点点头,向那方向找去,一路上秦城见到弟子就问,终于问出了钱佟此时的所在,原来他去了地牢。

秦城连忙向地牢走去,来到地牢门口一问守门弟子,钱佟果然在这里,秦城便让守门弟子进去通报。

守门弟子进去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向秦城一施礼道:“秦大侠,钱长老说请您进去一序。”

秦城点点头,便抬腿向地牢里面走去。

地牢这里秦城还是来过的,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时一进到这里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秦城不禁皱眉。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重,终于看到了成排的牢房,在秦城上次来的时候,这些前面的牢房都是空的,而这次却已经有人被关在里面,秦城向里面一看,一时竟有些呆住,被地牢关住的那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虽然一看便不是普通料子,但是现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身上满是乌黑的血污,秦城细看之下,其身上满是伤痕,似乎都没有一块好肉,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到这里?

还未等秦城想出个结果来,他便被身后似有似无的呻吟声惊醒,转头一看,在对面的牢房里也关着一人,此人的情况比刚才那人还要遭,不光浑身是伤,而且居然只有一只脚,伤口处被一条不知道其颜色的绷带胡乱包扎着,那人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的秦城,虚弱的呻吟着。

秦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深处走去,只是他越走越心惊,自刚才的那两人开始,里面的每间牢房都塞着一个人,而且都是伤势极重,基本都缺少身体的一部分,秦城的心中也渐渐地有了些猜测,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终于来到了最里边的牢房,钱佟就站在那里,听到秦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道:“来了?”

秦城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于是他点点头,道:“嗯,这些,是怎么回事?”

钱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最里面的牢房,缓缓道:“这里关的,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秦城顺着钱佟的目光向牢房里看去,这间牢房与其他牢房明显不同,这里被收拾的极其干净整洁,似乎都要达到了一尘不染的程度,里面甚至还摆了一张床,这一切本来都很好,可是直到秦城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有手也没有脚,周身都用雪白绷带缠着,头发花白,却也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看来有人在很精细的照顾他的起居。

秦城的眼球迅速收缩,他已经认出了那个人,那是梁勤!

看来一切都与秦城猜的差不多,只是,秦城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消散,不用问就知道这是木为雄做的,因为从梁勤等人被抓以后地牢就已经被列为禁地,没有木为雄的允许绝对不能进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很震惊吧?”钱佟看了秦城一眼,有些感慨道:“我第一眼见到这些的时候也是你这幅表情。”

“木堡主做的是否有些过了。”秦城看着里面明明睁着眼睛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却也一动不动的梁勤。

钱佟苦笑一声,道:“堡主因为供奉堂,失去了一位亲生儿子、一位爱徒,两位干孙子,已然绝后,发生这样的事,无论堡主做什么,过于不过,我等都没有资格评判。”

秦城闻言沉默一阵,突然出声叫道:“梁勤。”

牢里的梁勤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若不是因为可以看到梁勤微微起伏的胸脯,秦城甚至都以为那是个死人。

“没用的,我刚才早叫了他很多声,他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钱佟摇摇头,看向秦城,问道:“你知道堡主每天都怎么对他么?”

秦城看向钱佟。

钱佟缓缓道:“我问过了这里的弟子,堡主斩断了他的四肢却不杀他,反而给他精心的治疗,不过却每天都会强迫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每天都如此,直到昨天,地牢里就只剩下一个完整的人。”

秦城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的心已经被刺激的震惊不起来,没有想到木为雄报复的方式居然会这般残忍,用这种方式难怪梁勤此时会这般,恐怕在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吧?不,秦城心中一动,梁勤的心或许还并没有死,他还有在这世上最为牵挂的人,他也是因为这个人才投靠了供奉堂,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

想到这里,秦城又是一阵默然,他还记得当初秦城、木为雄和程飞审他时的情景,他无论如何也不说出有关供奉堂的任何情报,就是因为他怕自己的儿子因此遭到报复,只是,难道这样的下场就好么?先不说供奉堂会不会为一个被活捉的人保留子孙后代,就算是保住了又能如何?钱佟曾经说过,木为雄每天都会伤害一人,这里看上去只有二三十人,很显然是不够的,看来已经有很多人死于非命,梁勤拿自己以及那么多亲人的命,就只为了换自己儿子可能性非常小的平安,供奉堂的情报,梁勤守护它就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儿子,然而要是他知道供奉堂已经对江湖暂时罢手,又该作何感想呢?

秦城摇摇头,就像钱佟说的,他们不是木为雄,所以并不知道木为雄的痛苦,而秦城也不是梁勤,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梁勤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叹了口气,看着里面的梁勤道:“供奉堂已经停止针对江湖。”

“没用的,他”钱佟摇头道。

“咦?”

没想到钱佟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梁勤已经有了反应,可以看到梁勤的侧脸先是抽动了一下,随后有些颤抖起来,他艰难的转动脖子,想将头转过来,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他终于转了过来。

“啊啊啊啊”梁勤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想到竟然只发出了这种声音,秦城在梁勤嘴巴开合之间,发现梁勤的舌头也不见了。

秦城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梁勤着急的样子,秦城看出他似乎是想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于是他又道:“皇帝驾崩,十六皇子继位,殷鸿儒面临失宠,已经回京城去了,供奉堂自然也已经罢手。”

梁勤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缓缓地转过头去,却突然张嘴哈哈大笑起来,怪异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地牢,然而没过多久,秦城便看到梁勤的眼角有泪珠划过,怪异的笑声也变成了痛哭的声音,而且越加的撕心裂肺。

如果说供奉堂在与整个江湖对峙时梁勤的儿子的生存还有一线希望,那么现在的情况,这种希望已经无限接近于零,梁勤在这里苦苦坚持,每天都要亲眼面对一个曾经的亲人受到伤害,面对那一双双甚至已经变得仇恨的眼睛然而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坚持和所有亲人的牺牲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走吧。”钱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秦城的肩膀道。

秦城没有说话,默默地同钱佟走出地牢,外面的微风似乎稍微缓解了两人压抑的心情。

秦城问道:“钱长老,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呵!”钱佟轻笑一声,道:“秦大侠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越界吧?”

“我也只是比较关心他们而已,我不会干涉木枫堡的决定。”秦城认真道。

钱佟看了看秦城,点了点头,道:“我不会再继续虐待他们,但是我也不会放了他们,其实即使我不说秦大侠应该也知道这个结果。”

秦城沉默的点点头,钱佟说的很隐晦,但是秦城已经明白,这些人虽然躲过了被继续虐待的命运,但是却终究难逃一死。

钱佟感叹道:“我实在没有想到木堡主居然会这样对待梁勤,他居然会这么的疯狂。”说罢钱佟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畏惧的神色。

秦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钱长老觉得梁勤的孩子还活着么?”

钱佟看着秦城道:“秦大侠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我都清楚供奉堂做事的手段,你觉得他们会对一个小孩手下留情?”

当然不会,秦城在心里默默地回答道。

钱佟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梁勤的儿子叫做梁文,其实说起来,梁勤真的很喜欢他的儿子,梁文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对剑法的极高天赋,梁勤对其十分期待与疼爱,希望他以后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没想到”

秦城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要是没有他的儿子,他会是一个忠诚的木枫堡长老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又出现在了秦城的脑海中。

正想着,钱佟的声音将秦城拉回现实,钱佟道:“对了,不知秦大侠这次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秦城吸了口气,将其他情绪压下,这才向钱佟正色道:“不瞒钱长老,其实在下有一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大侠但说无妨。”钱佟道。

“是这样的。”秦城稍微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今天唐夫人同我说,现在唐大哥和他的一双儿女已经死了,木堡主又去了降龙寺,这样的话,她在木枫堡就没有亲人了,所以唐夫人想要回三重楼,而在下正好顺路,所以想要由我护送。”

“这样啊。”钱佟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唐夫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也不足为奇,说起来唐夫人也是个可怜人,晓枫和一对儿女就这么死了,唐夫人应该也很伤心吧,唐夫人想回三重楼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相信其他人也绝不会有什么想法,不过,唐夫人毕竟是我木枫堡的弟子,让秦大侠护送太麻烦了,我看这样吧,秦大侠你自行离开便可,我会另派弟子护送唐夫人的。”

秦城闻言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是不亲眼见到唐凝儿安全,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他道:“我看这样吧,钱长老,不如让我同贵堡的弟子一起走,这样大家也可以有个照应。”

钱佟闻言看向秦城,表情奇怪的笑道:“我记得秦大侠似乎在十几年前就同唐夫人交好了吧?”

秦城闻言自然知道其言下之意,于是便笑道:“不错,不过在下在十几年前同样也已经同唐大哥以兄弟相称。”

“哈哈哈!”钱佟笑道:“那就好,既然秦大侠不怕麻烦,那我们又怎么会推辞呢?这样,我这就安排一些精锐弟子,明日一早同秦大侠和唐夫人一同出发。”

“有劳了。”秦城拱手道。

“客气。”钱佟还礼。

同一时间,唐凝儿的房间。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只要同秦师兄一起离开就有办法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唐凝儿仍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当然。”阴暗角落里的女声肯定道:“只要出了木枫堡,就有太多手段可以施展,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到时我要是离开,那该怎么同你联系呢?”唐凝儿问道。

“很简单,我可以化妆成小蝶的样子,跟在你的左右,这样不就没有问题了?”那女声回答道。

“那那小蝶怎么办?”唐凝儿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女声很随意的说道:“怎么?你下不了手?”

“可、可是小蝶毕竟跟了我那么长时间”唐凝儿犹豫道。

“可她现在会阻止你和你的秦师兄在一起啊。”女声的声音变得充满蛊惑之意。

唐凝儿呆呆的点头,道:“没错,她、她是在阻止我!”

“不光如此。”那女声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小蝶其实是木为雄的探子!”

“什么?”唐凝儿掩嘴惊呼,道:“不可能吧,小蝶是我从三重楼带回来的,她怎么会听命于那个老东西?”

那女声冷笑一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她是怎么样叛变的我不知道,但是她绝对是木为雄的眼线,你还记得你曾经让小蝶去找秦城送你的簪子么?你明明就只告诉了她一个人,为什么木为雄会知道这件事?”

“是她!她居然背叛我?”唐凝儿的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

“对,就是这样,你去将小蝶叫来,剩下的事由我来解决。”那女声笑道。

第二天一早,钱佟果然亲自来送别秦城和唐凝儿,虽然唐凝儿曾经也是江湖儿女,但是现在嫁做人妇,也不好抛头露面,钱佟便准备了一辆马车,让唐凝儿和他的丫鬟小蝶可以坐在里面。

“秦大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保重!”钱佟一抱拳道。

秦城见状笑道:“钱长老不必客气,眼下江湖虽然平息,但是朝廷对我们仍然是虎视眈眈,我相信再过不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哈哈,希望如此吧。”钱佟一笑,然后对唐凝儿道:“唐夫人,眼下堡主闭关,木枫堡内确实无人能解夫人烦闷,回三重楼也好,可以换个心情,在下分派了五名精锐弟子一路护送,再加上秦大侠的保护,定能保证唐夫人安全的。”

“有劳钱长老了。”唐凝儿盈盈一礼,随后转头向站着的小蝶道:“走,我们先上马车吧。”

“是。”小蝶毕恭毕敬的同唐凝儿上了马车。

秦城见状便道:“钱长老,眼下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若是无事,欢迎来五行宫坐坐,告辞!”

“告辞!”钱佟也是一拱手。

“出发!”秦城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众人的队伍向三重楼方向走去。

马车上,唐凝儿皱眉道:“怎么办?没想到钱佟竟然还派了木枫堡弟子来,他们不会耽误你的计划吧?”

“当然不会。”此时的小蝶一改上车之前毕恭毕敬的神色,靠在马车上,颇为随意道:“一些虾兵蟹将,处理掉就是了,哪用得着费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再多考虑了。”

“唉!”唐凝儿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先小蝶道:“你这易容术竟然这么高明,若不是熟识之人真的看不出一点破绽。”

“那是自然。”小蝶看了一眼唐凝儿,道:“我的易容术不说天下第一,但是前五却是一定能排的上的。”

唐凝儿点点头,却道:“不过你同我相处这么久,我居然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和长相,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你想看我长什么样?”小蝶直起身子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凝儿。

“当然。”唐凝儿道:“你我现在同坐一条船,但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未免不大公平。”

小蝶轻笑一声,将身子又靠回马车,道:“长相我会以后给你看的,现在不方便,易容一次要花费很多功夫的,不过名字嘛,就随便了,你可以叫我云姑。”

“云姑”唐凝儿嘀咕几句,便一脸不相信道:“这个名字可一点都不像是真名。”

“好吧。”小蝶一摊手,道:“‘云姑’是我在供奉堂的代号,其实我的真名是江桃儿!”

第一百九十六章

莫雷是六扇门的新晋捕快,他原本只是坤州一小城的一名普通捕快而已,就这还是因为他的姐姐嫁与了小城城主做妾,他才有了这个捕快职务,否则以他的德行,也就只能做个泼皮无赖了。

原本莫雷攀上了城主的这个高枝,在小城里是横行无忌,像是个土霸王一样,莫雷本来很是满足,毕竟他原本不过是一个街头混混,谁也瞧不上,但是现在城中的大小人物都得给其几分薄面,这让莫雷很是得意,更加嚣张跋扈,愈发的目中无人,但是好景不长,莫雷便踩到了钉子。

有一天,嚣张跋扈的他在街上肆无忌惮的走着,小城里的人们大都认识这个莫雷,知道他同城主的关系,所以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见了莫雷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而莫雷则为此感到很是得意,他觉得这是身份的象征,但是这一次,却有一伙人不长眼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毫不退让,莫雷当即大怒,虽然眼前领头的这人的气度颇为不凡,隐隐有莫雷姐夫的气质,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跋扈的脾气怎么能让他忍气吞声,当即便拔刀指向那人,并且破口大骂,但是没有想到,那人一笑,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人便瞬间夺过莫雷的刀,并且将他压在了地上。

莫雷虽然吃惊于对方的武力,但是仍然叫嚣,威胁那人,说自己是城主的小舅子。

那人一听,果然将他放了,不过莫雷可不会善罢甘休,对方让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这么大的人,莫雷怎么也要找回面子,否则还怎么在这里混?他当即一指那人,并且吐了口唾沫道:“你等着!”说罢便跑回去找他姐夫去了。

莫雷跑回去当然不会直接找城主,而是先去找他的姐姐,向他姐姐哭诉一番,他姐姐在未嫁给城主时当年便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听到弟弟挨欺负,当即跑过去同城主哭诉,莫雷的姐姐正得宠,城主一见她哭得这般伤心,便当即便要派人在城中追捕那些人,不过恰恰在此时,教训莫雷的那三人,来了。

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莫雷一见他们,当即大喜,一指那些人,道:“姐夫,姐夫,就是他们!”说罢还对那三人冷笑连连,好像已经看到他们三个被拿下以后,在自己的教训下惨叫连连的样子。

没想到那城主一见到那三人便脸色难看起来,抬起胳膊抡圆了便给莫雷一个大嘴巴,把莫雷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夫”莫雷有些发蒙,捂着脸不知所措。

还是莫雷的姐姐反应快的,当即就扶着莫雷往后院走。

后来莫雷才明白,那三人都是京城六扇门的人,而且领头那个还是六扇门鼎鼎大名的人物,何凡,莫雷还远远地见到自己的姐夫在何凡面前简直就像是下属一般,一时间,莫雷的心中有了向往,他觉得男人就该当六扇门的捕快,那才是最威风的,莫雷第一次对自己现在的捕快身份嗤之以鼻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一个做城主的姐夫,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上捕快。

不得不说莫雷的姐姐还是有些手段的,尽管莫雷那样得罪了何凡,城主依然没有对莫雷姐弟二人进行什么惩罚,反而继续留莫雷做捕快,而他姐姐依然受宠,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档事一样,不过,这个城主不知道,自己的大舅哥心中的想法却大大的不同了,莫雷不止一次通过他的姐姐求城主将他安置到六扇门去,但是六扇门是由殷鸿儒直接统领的,哪里会收关系户,再说即使是关系户,小城城主的大舅哥的这个名号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城主架不住莫雷姐姐的枕边风,自然也帮莫雷问过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也办不到,莫雷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但是心中却依然还保留着当六扇门捕快的希望。

终于有一天,在酒楼吃饭的莫雷突然被人以一百两银子叫了过去,在一百两银子的驱使下,莫雷同那人进了楼上的包间,没想到这包间里面坐的居然是他曾经得罪过的六扇门捕头何凡。

莫雷顿时大惊,以为对方是来报复自己的,当即下跪痛哭以求对方原谅,他知道眼前的何凡可是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要是被他在这收拾了,他的姐夫绝对不会为其讨公道。

不过没想到何凡却并没有对莫雷怎么样,反而还让他起身喝酒,莫雷在战战兢兢的喝了两杯酒后,何凡终于说出了其真正的目的:原来他们想要通过他来对付他的姐夫!

何凡还对其讲了诸多诱人的条件,首先,事成之后,莫雷会得到大量的财富,而这笔财富就等于莫雷帮助何凡找到莫雷姐夫全部家产的一成,其次则是保证莫雷同他姐姐的安全。

其实在何凡讲出第一个条件时莫雷就有一些心动了,他可是知道城主一些底细的,自然明白家产中的一成是多么庞大的财富,而且他姐姐不过是妾室,至今还没有子嗣,能分到的财产绝对没有一成,再加上他也不算太笨,何凡既然将此事告诉了他就是一定要其同意的,否则的话为了永久的保守这个秘密,何凡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也就是说,莫雷无论如何都得同意的。

想通这点的莫雷自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其实即便没有财富,光是以性命相逼莫雷就绝对会同意,不过莫雷到了这个时候可还没有忘了他那心心念念的心愿,当即又向何凡提出,做完这件事之后何凡要向外面公布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六扇门的卧底,然后要高调加入六扇门。

这个条件但是可是着实让何凡一愣,直到后来何凡也没有想清楚莫雷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莫雷才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还平安无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肖华是六扇门的一个小捕头,他不同于何凡那样的直接听命于殷鸿儒那样的大捕头,其实他本质上不过就是五六个捕快的小头头而已,他加入六扇门时,六扇门还只是六扇门,没有殷鸿儒的领导,六扇门捕快不过是和普通的捕快一样而已,刚加入六扇门的他充满着警恶惩奸的理想,他也确实足够努力,后来在殷鸿儒接手六扇门,把六扇门发展成一个庞大的帝国机器,他这样资历老的捕快也就被分到了一个捕头的职位,但是也许是年龄大的缘故,自从当上了小捕头之后,肖华便失去了斗志,每天便是带着手下的五名小捕快巡街而已,不过因为是在京城,所以凭借着那些商户给的孝敬钱,他倒是也混得有模有样,说到底能有一个六扇门的官衣在身,倒是也吃喝不愁,他也就这样打算混完这下半辈子得了。

过了几年,上头从坤州调上来一个叫做莫雷的捕快,这个莫雷在六扇门的捕快们中间倒是非常有名,传说他在一个城主家里卧底了很多年,这才让六扇门找到那城主的罪证,一举将其抓获,有这样一段经历的莫雷初到京城时十分受人尊敬,大家都觉得莫雷能够执行这样的任务,有这么大的功劳,被调回来以后绝对会得到重用,因此一众小捕快都有意交好莫雷,甚至还有一些小官员也来巴结。

莫雷被分配到了肖华的下属,肖华也如其他人所想,以为这人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对他十分礼遇,然而好景不长,一段时间过去,上面根本没有重用莫雷的意思,而且众人渐渐地也都摸清了莫雷的底细,知道莫雷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于是大家都觉得自己的一番热情喂了狗,众人倒开始给莫雷一些小鞋穿,时不时的为难一下莫雷。

不过这些人里面可不包括肖华,通过与莫雷的接触,肖华应该是最先发现莫雷底细的人,但是同时他却也发现了莫雷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圈钱,莫雷在当初小城里压榨百姓所积攒下来的经验让拼搏了半生的肖华叹为观止,顿时两人就发展成了真正的狐朋狗友,肖华带着莫雷,莫雷借着肖华的势,两人狼狈为奸,让他们所负责的那片地区的商户们苦不堪言,肖华更是被人冠上了“京城恶捕”的名头,但是肖华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就是为了捞钱,当初什么有志的理想早就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肖华的堕落让其他人为其所不齿,在整个六扇门,更多的人只是想完成自己的理想,为朝廷尽力,为百姓保平安而已,然而肖华完全违背了六扇门的宗旨,同一个一无是处的莫雷混在一起,六扇门的捕快都称他就是个六扇门的笑话,大家开始疏远他们,就连肖华手下的另外五名捕快也走了四位,剩下的一个不是不想走,只是向上面递交的申请还没有批准而已。

肖华对此毫不在意,现在的他只对银子感兴趣,渐渐地,在莫雷的怂恿之下,肖华开始做起了莫雷在坤州小城做的恶事,不光窝藏地下赌场,而且还参与,他所负责的地区所有的赌场生意他都能得到分红,同时他还打压此地交钱少的商户,令其亏本关门,惹得天怒人怨。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肖华可不是天子的小舅子,这样的日子自然过得不会长远,京城的暗地里的斗争自然比其他地方都要复杂,六扇门时殷鸿儒的势力,肖华同莫雷做的事自然瞒不过殷鸿儒的对头们,只是这些事现在还不值得一提,他们为其记下而已,这不,皇帝驾崩,十六皇子意外的登基,这让殷鸿儒的势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打压,原本一直被殷鸿儒压得不敢冒头的对头们开始一个个浮出水面,对新帝大肆数落殷鸿儒的不是,其中肖华的罪行自然也被拿到了台面上来,十六皇子本就对殷鸿儒不满,自然就顺水推舟,要制裁殷鸿儒以及这些问题所在,不过由于殷鸿儒此时就在京城,自然有所应对,新帝小瞧了殷鸿儒的力量,在新帝得到殷鸿儒对头们的揭发时,基本在同一时间殷鸿儒便知道了他们的谈话,并且立刻做出了反应,对头们收集了这么长时间的问题,殷鸿儒自然不可能一下就解决,所以,他决定先行掩盖问题,让对手先找不到证据,于是肖华与莫雷居然在没有被追究的情况下调离了京城,去做一件无足轻重的差事,大约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对于这个差事,肖华与莫雷两人根本不知道其背后的真正目的,莫雷不用说,他是典型的好吃懒做,只想吃喝玩乐,不到大难临头是绝对不会思考任何问题的,而肖华虽然听说了一些关于殷鸿儒不好的言论,但是他都嗤之以鼻,他也算是跟着殷鸿儒的老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殷鸿儒几面,但是对其能力那是绝对的相信的,其实不光是他,六扇门的其他捕快也一样,都不觉得殷鸿儒会倒,会受到什么威胁,不过对于此次外出两人却有着不一样的情绪,肖华有一些难过,因为他觉得离开了自己最舒适的地方,但是相比之下,莫雷则更加兴奋,莫雷曾经毕竟是一个小城的土霸王,肖华所管的地区不小,但是也比不过一座小城,而且莫雷虽然过得还行,但是除了肖华以外,其他的捕快都排挤他,这让他有些难受,毕竟这可与他一开始所想的不一样,早知道他还不如同他姐姐直接离开呢。不过眼下被派出来这情况就又不一样了,在京城时他们受人管着,但是在外面他们可是没人管了,而且莫雷也亲眼见过当初他的前姐夫是怎样对待何凡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礼遇,莫雷一想自己有机会让那些地方的大官点头哈腰,就不自觉的兴奋异常。

第一百九十八章

艮州官道。

官道两旁时常会有人摆上一个小摊,卖些凉茶点心之类的给过路的人。

艮州官道上就有一个小摊,一名老妇带着一名十多岁的少年在这里卖些凉茶,日子正是炎热的时候,过路的人见到凉茶摊大多都会停下来喝上一碗凉茶,有的还会在临走时带上一壶,所以老妇的生意很好,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十多岁的少年一开始还帮老妇忙活着,但是时间一长,少年便失去了耐性,不知跑到哪撒野去了,老妇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她知道自己的孙子静不下来,能帮了半天的忙就已经是极限了,好在现在茶摊也没有几位客人,老妇也就随他去了。

这时,自官道上慢慢悠悠的走过了两匹马,两位骑马的人都身穿官衣,但是神色却是十分懒散,这两人正是肖华和莫雷。

笔直的官道上基本一览无遗,老妇老早就看见了肖华与莫雷二人,只是见他们二人走了半天都没挪多大地方,心中不由感到几分奇怪,老妇也在这官道上摆了两年的凉茶摊了,一路上什么人没有见过,身穿官衣的哪个不是行色匆匆,这两人居然这般懒散,倒是少见的很。

又过了半天,肖华与莫雷两人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凉茶摊前,眼下正是晌午十分,十分炎热,肖华与莫蕾两人早就被晒得的难受了,肖华还算好些,毕竟他是从普通捕快干起来的,但是莫雷可就不行了,他一向是好吃懒做,哪受过这罪,一见那凉茶摊,顿时走不动道了,提议歇息一会儿。

肖华听了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人一勒缰绳,二人胯下的马一转向便朝凉茶摊而来。

老妇见了自然上前笑着招呼道:“两位官爷,喝碗凉茶?”

“废话!不喝凉茶到你这来干嘛!”莫雷跳下马来,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作为一个混蛋,他可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

肖华与莫雷两人直接就走到了一张空桌前坐下,茶摊本来还有两人在喝茶,但是一见莫雷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怕惹上麻烦,便扔下几个铜板作为茶钱,继续上路了。

“来两碗凉茶,快些!”莫雷不客气的吩咐道。

老妇对莫雷的态度并不在意,她在这经营两年,碰到的大多数人的脾气都不大好,再说她来这摆摊是为了讨生活,得罪这两个穿官衣的,到时可不好收拾于是她二话不说的给两人盛凉茶去了。

不一会儿,两碗凉茶就端了上来,肖华与莫雷二人早就口渴异常,端起茶碗来咕嘟咕嘟的便将一碗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顺着嗓子眼一直到肚子里,凉意瞬间便从两人体内发散出来,别提多舒服了,只是两人喝完茶水以后,倒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了,于是莫雷又大声问道:“喂!老太太!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拿上一些!”

“对不住,两位官爷。”老妇赔笑道:“小店只有凉茶,并无吃食。”

“嗯?”莫雷皱起眉头,他站起身来,围着这不大的小摊转了一圈,发现还真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真倒霉!”莫雷骂了一声便要回去,但当他回身的一瞬间看到老妇似乎在往身后藏什么东西。

“你在藏什么?拿出来看看!”莫雷当即来到老妇的身边,往其身后看去。

“没什么,官爷。”老妇的脸色看起来不太自然。

“没什么?”莫雷冷笑一声,看着老妇的神态他便知有鬼,于是强硬的去夺老妇手上的东西。

老妇年事已高,哪能撕扯过莫雷,莫雷三两下便将其手上的东西夺了过来,低头一看,是个布包。

“哼!”莫雷得意的冷哼一声,将手上的布包打开一看,登时大怒,道:“你不是说没有吃食么?这些大饼是什么?”莫雷将包里的两张大饼拿出来质问老妇道。

“这、这是我与孙儿一天的饭食啊,官爷!”那老妇有些凄惨的说道。

“哼!”莫雷冷哼一声,道:“我管你那么多,老子刚才问你有没有吃的,你这老不死的就说没有,现在怎么样?被我翻出来了吧?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这就是欺瞒朝廷,老子要是想,随时治你得罪!”

老妇被莫雷的一番恐吓吓到,愣在那里瑟瑟发抖。

“切!”莫雷不屑的轻笑一声,随即将两张大饼拿到肖华所坐的桌子前,恭敬地递给肖华一张,道:“肖捕头,您的。”

肖华接过大饼,他也是真的饿了,张口便要吃,但是一见老妇在地上默默抹着眼泪,肖华到底曾经还是一个好捕快,见到这一幕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便将大饼撕下来小半块,又递还给老妇,道:“给,拿去吧,别哭了!”

老妇抬起头,看着那小半块大饼,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将大饼接下,默默地放入怀中,怎么说现在也有了小半块大饼,总算不用让小孙子同她一样饿肚子了。

莫雷见到肖华居然会还给老妇小半张饼,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但是他可不会这样做,就这一张饼他还不够吃呢,莫雷一边嚼着大饼一边含糊的喝道:“你这老不死的,肖捕头给你饼吃,不让你饿肚子,还不赶紧谢谢肖捕头?”

老妇本就委屈,再一听莫雷这话,心中更是憋屈异常,但是此时形势比人强,老妇哪有什么能力能与这两位穿官衣的辩个明白,只好强忍着泪水,向肖捕头一行礼,道:“老妇谢谢肖捕头。”

“哎~这才对嘛!”莫雷轻笑一声,冲着肖华媚笑示好。

肖华没说什么,将手中的大饼放到嘴里大吃起来。

这段时间也没有其他人来茶摊,这里的气氛倒是变得怪异起来。

离茶摊不远的路边树林里,两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官道上的一举一动,而茶摊上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被这两双眼睛尽收眼底。

“一会儿那两个杂碎也一并处理了!”其中一只眼睛发出了冷冰冰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怎么?”另一双眼睛的主人带着调笑的语气问道:“你想替天行道?”

“难道你不想杀了他们么?”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反问道。

另一双眼睛的主人没有回答,而是道:“你别忘了,现在你可不是一个惩恶扬善的大侠,而且从那两人身上的服饰看,似乎我们同他们才是一头的。”

“哼!”那冷冰冰的声音充满了对下面两人的蔑视,道:“要是殷鸿儒手下全都是这样的人,我看他也没什么好帮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那上去了。”另一双眼睛的声音轻松的笑道:“不管哪里都有蛀虫嘛,那两人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你想杀,我不会拦着的,只是要做的干净点,你知道我们的尴尬处境的,这件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以后告我们的状,那我们两个可有麻烦。”

“我明白。”那冷冰冰的声音回答道。

“不过我们在这里谈这些还为时尚早。”另一只眼睛的声音苦笑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可不是一般人,万事小心,你我合力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的。”

“我们接到的任务不过是绕过他,将其身边的木枫堡弟子杀干净而已,以我们两个的暗器功夫,轻而易举。”这下轮到冷冰冰的声音自信了。

“千万不要小看他,眼下我们供奉堂基本上什么任务都停了,唯独只有关于他的人物没停,你就应该知道这人的重要性了,传闻此人的武功不在各派掌门之下,你我还是得小心为上,万一真的遭遇不测可就不妙了。”另一双眼睛的主人小心的告诫道。

“嗯。”冷冰冰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这次殷鸿儒能挺过去吗?”

另一双眼睛的主人沉思了一会儿,道:“不好说,以殷鸿儒的实力就是现在造反都没问题,关键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他如果交出了兵权,基本上也就把手中的利剑拱手让给了新的皇帝,我觉得新皇帝可不会放过他,从我们看来殷鸿儒似乎只有造反这一条路能活,这点殷鸿儒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偏偏还同他们周旋,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那人分析完之后,带着调笑之意问道:“不过你问这干嘛?莫非你也担心起殷鸿儒来了?”

“我是在担心我们自己!”冷冰冰的人冷冷说道。

“哦?”

冷冰冰的声音继续道:“眼下供奉堂与江湖已经决裂,我们都是已死之人,若是殷鸿儒败了,其他无论什么人接管六扇门都不会马上对江湖势力发起冲击,到了那一天供奉堂有很大可能会失去朝廷的庇护,毕竟这个势力是殷鸿儒一手创建,别人绝对不会再重用我们,到时候我们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江湖人不会放过我们,甚至朝廷都会把我们当做殷鸿儒的同党,到时候我们该藏身何处?”

“想不到你平常冷冰冰的,居然还想着这么多的事。”听完冷冰冰那人说的一番话,另一人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反而一脸轻松道:“其实认真来说,我不认为殷鸿儒会失败,他现在这么做,或许有其意义。殷鸿儒可是老狐狸,就凭那个十六皇子还想动他?十六皇子,我听都没听说过,总之,咱们就做好咱们的任务,相信殷鸿儒无论如何都会安排我们的。”

“你就这么自信?”冷冰冰的声音问道:“万一他真的失败了呢?”

“万一失败了那我们就有人来了!”那人的声音本来还很轻松,但是瞟到官道上有动静之后便立刻严肃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冷冰冰的声音闻言也沉寂了下来,这里变得极其安静。

肖华与莫雷两人早就将大饼吃完,但是面对外面炎热的太阳,两人实在不想上路,于是便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而老妇在那里打理着茶摊,心中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走,有些路过的人看到这茶摊上坐着两名捕快,很多人都不停下喝茶了,反倒是这两人一个劲的添茶,只是老妇知道,这两人怕是根本没有打算给钱。

这时,官道上传来了新动静,从艮州方向的远处奔来一支队伍,一辆马车和四匹马。

马车和马匹行进的速度非常快,转眼便来到了茶摊前,马车的帘子撩起来,冲着其中一个骑马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一笑,便一勒缰绳,冲茶摊而来。

老妇一看有生意上门,赶紧上前招呼,道:“客官进来喝完茶水吧!”

一众人来到茶摊前,为首那人扫了一眼身穿官衣的肖华与莫雷两人,老妇见了心中一紧,心道这些人别是也看到这两个煞神以后转头就走吧?没想到为首那人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再理会,下马向老妇笑道:“麻烦店家盛上八碗凉茶,我们借贵宝地吃些东西。”

“好说好说,几位客官请坐,老身这就去盛来。”那老妇见他们没有被肖华与莫雷吓走,顿时大喜,连忙回身给众人盛凉茶去了。

说话间其他马上的人都跳下马来,手里握着长剑,这些人看到肖华与莫雷两人神色可是极为不善,不过在为首那人的眼神下,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马车也停了下来,赶马车的车夫跳下来,他也是手持长剑,不一会儿,帘子拉开,从里面走出两名女人,先出来的那女人年龄虽然偏大,但是身穿素衣,无论从气质还是容貌上都是绝美,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其身后的那个女人年轻些,身穿橘色衣服,虽然不如前面的那么惊艳,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秦师兄。”素衣女子含笑着看向为首的那人。

他们正是从木枫堡离开的秦城唐凝儿等人。

“就是他们,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树林里,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

“别急,等着云姑的信号。”另一人叮嘱道:“要小心些,秦城不是一般人,别被他发现了!”

第二百章

肖华与莫雷两人也看到了来的秦城一行人,当唐凝儿自马车上下来时,肖华与莫雷两人都看呆了,唐凝儿现在虽为人妇,年龄也不小,但是无论是皮肤还是身材都保养的很好,美貌不光不减当年,而且还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肖华与莫雷虽然在京城当差,见过的美貌女子也是不少,但是想唐凝儿这般有着绝世容颜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莫雷还好,肖华已经看得直眼了,目光说什么也从唐凝儿身上挪不开,肖华此人尚未娶亲,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其实正相反,他一向喜好美女,尤其是已为人妇的女人,在京城时就与好几位寡妇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唐凝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唐凝儿自然感受到了肖华令人讨厌的目光,他略一皱眉,求助似的看向了秦城。

秦城一见唐凝儿这般,又看到呆呆望着唐凝儿的肖华,顿时明白过来,直接将自己的身形一扭,坐到了唐凝儿对面,正好隔绝了肖华的视线。

肖华见不到唐凝儿,自然回过神来,虽然心中不爽,但是见对方数人都是手持兵器,多半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好上去主动挑衅,只得作罢,只是肖华更加不愿意走了。

秦城那边,秦城与唐凝儿还有她的丫鬟小蝶一桌,其他五名木枫堡弟子一桌,老妇已经将凉茶端了上来,几人早已是被晒得口干舌燥,二话不说都拿起茶碗来喝上一口透心凉的凉茶。

放下茶碗,秦城笑道:“算起来,还有一日的路程我们就能抵达三重楼了。”

唐凝儿听了这话可不这么高兴,她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小蝶,心道对方不是说有安排么?要是在不快点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时木枫堡弟子那桌喝过凉茶后纷纷从怀里掏出了干粮吃了起来。

唐凝儿见了赶紧笑道:“秦师兄走这一路一定饿了吧?”说罢她转头向小蝶吩咐道:“小蝶,去马车上将点心拿来。”

“是。”小蝶闻言乖巧的跑到马车旁,从马车里拿出了一个方盒,接着便快步跑了回来,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露出了诱人的点心。

“秦师兄尝尝这个点心,这是江枫城里良食斋的点心,很好吃的。”唐凝儿拿起一块点心递向秦城。

“多谢。”秦城见唐凝儿已经将点心递了过来,他又怎么好拒绝,便接下点心,尝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点心,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唐凝儿闻言一笑,看着秦城吃。

话说肖华与莫雷虽说吃了大饼,但是两人都是大男人,一张大饼又怎么够吃,何况肖华吃的还没有一张,见木枫堡的人吃干粮也就罢了,秦城那桌又拿出了一盒诱人的点心,这香味飘到两人的鼻子里,二人的肚子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唤,刚才吃的大饼算是白吃了。

肖华好歹在下面混过,知道个好歹,也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一般人,但是莫雷不一样,他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不吝,察言观色上面可是差了不少,而且他自从当上了六扇门的捕快以后便觉得这世上皇上第一大,他们六扇门的捕快就是第二,谁都不敢惹,现在见秦城他们吃起了点心,莫雷的肚子咕咕直叫,便起身当即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三晃两晃的来到秦城桌前,大手便往盒里的点心抓去,还道:“让老子也尝尝。”

莫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时秦城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他并没有妄动,毕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可是这莫雷上来就抓向盒里的点心,顿时让秦城的双眼一眯,同时闪电般的出手将盒子盖上,抬头看向莫雷。

秦城将点心盖住了,莫雷这一抓之下啥也没抓到,又见秦城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便火道:“呦!还不让我尝?老子偏要尝!”说罢便又将另一只手也抓上去,要将盒子打开。

“啪!”秦城将大手往木盒上一拍,连着莫雷的一只手再加上盒子都被他摁在手下,仍然是一句话不说的看着莫雷。

莫雷大惊,便想抽出被压在盒子上的手,可是无论他使多大劲,仍然是无法从秦城的手下挣脱开来,这下莫雷有些慌了,但是仍然厉声道:“你、你给我放开!老、老子是朝廷的人,你、你敢动我?”

秦城闻言依然不为所动。

不光是秦城,五名木枫堡弟子听到动静也不动生色的将剑提了起来,缓缓包围莫雷。

肖华见状大惊,对方对他们身上的这身官府丝毫没有顾忌,令他不禁直冒冷汗,于是赶紧站起来道:“诸位息怒,诸位息怒。”

他一开口,秦城等人都看向了他,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些莫名的光芒。

“肖捕头救我!”莫雷这时候才想起肖华,赶紧向其大声呼救起来。

“住嘴!你个蠢货!”肖华瞪视莫雷一眼,这才向依然坐着的秦城以及唐凝儿行礼道:“在下六扇门捕头肖华,这位是我的属下莫雷,这人鲁莽不懂事,不过也是因为我二人到现在滴米未进的缘故,因此才冒犯诸位,还望诸位能够放他一马。”

“你是六扇门的?”问话的是木枫堡的五名弟子之一,他是五人的头,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肖华。

“如假包换。”肖华居然还挺了挺胸膛,好像很自豪一般。

“哼!”木枫堡弟子露出冷笑的神色,令肖华心中大为不安,心说难道他们同六扇门有仇不成?同时也在心里大骂莫雷为何主动招惹这种棘手的人。

“好了。”秦城让木枫堡弟子都回原位坐好,自己则是想了想,然后手一松,让莫雷脱了身去。

脱身的莫雷喘匀两口气,便激动的想要翻脸拔刀,被肖华一个眼神赶紧制止,随后向秦城又一拱手道:“多谢大侠。”

“好说。”秦城说了一句话,便转身又不看他了。

肖华虽然被驳了面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还冲着唐凝儿一行礼。

第二百零一章

肖华虽然被驳了面子,却丝毫不以为意,还冲着唐凝儿一行礼,道:“刚才我的手下冲撞了夫人,夫人没有受惊吧?”

肖华此时彬彬有礼,气度不凡,想在唐凝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故意拿出自认为最帅的一面来。

只是唐凝儿是什么人,当年在江湖大会时记不清有多少人曾经如肖华这般了,哪里会对肖华生出半点兴趣,再加上刚刚莫雷的无礼与他们的身份,唐凝儿根本懒得理会肖华,就如没有看见一般。

肖华在那里行礼然而却根本没有人回应,搞得他十分的尴尬,只得灰头土脸的回头,想跟莫雷打声招呼动身离开。

就在这时,老妇的小孙子跑了回来,他一跑到跟前便嚷嚷道:“奶奶,我饿了,快把大饼拿出来给我吃。”

老妇闻言面露难色,随后轻轻叹息一声,将那个包大饼的布包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他的小孙儿。

小孙子接过布包,三两下便打开了,只是一看里面居然只剩下了小半张饼,立刻仰脸问道:“怎么只剩这么点了,我们出门时不是带了两张大饼吗?”

“这个”老妇人偷眼看了肖华与莫雷一眼,然后回头强笑道:“今天奶奶饿的出奇,便吃了些。”

“啊?”小孙子惊讶道:“你一下就吃了一张半的大饼啊?可是你平时不是连一张都有剩余吗?”

“啊是啊。”老妇人也装作一副奇怪的表情,道:“我也纳闷呢,怎么今天会吃这么多。”

“算了吧!”小男孩咬了一口大饼,有些埋怨道:“早知道奶奶今天吃这么多,就多带一点出来了。”

“没事。”老妇人默默小孙子的脑袋,笑道:“奶奶已经吃饱了,剩下的都给你吃。”

“嗯。”小孙子点点头,啃起了大饼。

老妇人在一旁看得入神,他忙活了一天,那是真的滴米未进,又怎能不饿呢?只是这大饼一共就只剩下这小半张,给小孙子一人还吃不饱呢,她哪里会和小孙子抢东西吃。

肖华在一旁听得老妇人与小孙子的对话,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眼下又和秦城他们起了冲突,于是便招呼莫雷离开。

莫雷早就在那里坐的难受了,叫人欺负了还得忍着,这也是莫雷除了那次碰到何凡以后遇到的最憋屈的事了,一听肖华说走,他便站起身来,同肖华两人牵马离开。

树林里。

“我想现在动手。”冷冰冰的声音这般说道。

“不妥!”另一人否定道:“云姑还没有给我们信号,切不可擅自行动!”

“可是此时不出手,那两个杂碎便跑了!”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我们要以大局为重,那两人我们记住他们要走的方向,待事已办完我便同你去追他们,放心,肯定不会让他们跑掉的。”另一人安抚道。

“”树林里又安静了下来。

“奶奶。我还饿!”小孙子吃完了大饼,又叫道。

“那可咋办。”老妇人也是没有办法,便道:“那要不,喝碗凉茶?”

“不要!”小孙子使劲摇头,说道:“凉茶那东西越喝越饿!我才不要喝。”

无事的秦城早在小孙子跑回来时便已经注意到了这祖孙两人,两人的对话秦城听了个清清楚楚,老妇人捂着肚子的动作自然也没有逃过秦城的眼睛,于是秦城见状便将桌上他们吃剩下的点心拿起来,向小孙子笑道:”小孩,我这里有点心,饿的话就拿去吃吧。“

正在和老妇人大闹的小孩听到这话便看了过来,见到秦城手里精致的点心时眼神便再也移不开了,还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只是小孙子并未移动,显然对秦城有些害怕。

“这可使不得的客官。”老妇人赶紧这般说道。

“没事。”秦城笑道:“反正我们也已经吃完了,剩下的留着也是浪费,晚上我们到了城镇,自然又有别的吃食的。”

“那”老妇人有些犹豫,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要秦城的点心,但是眼下还有自己的小孙子,老妇人自己饿一两顿倒不在乎,但是小孙子要是饿了那可就心疼死老妇人了,于是老妇人一咬牙,向秦城感激道:“那就谢谢这位客官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秦城又将手里的盒子稍微晃了晃。

“去吧,别忘了谢谢客官。”老妇人轻轻推了小孙子一下,然后嘱咐道。

小孙子这才鼓起勇气,一步一步的挪到秦城面前,小心的接过点心盒,嘴里小声道:“谢谢客官。”

“不客气。”秦城笑着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小孙子的头,笑道:“别忘了让奶奶尝尝哦。”

老妇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随后深深地看了秦城一眼,向秦城一行礼,道:“谢谢客官。”

“没事。”秦城笑了笑。

“奶奶,给。”小孙子很听话,回来便拿出了一块点心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有心说不要,但是其肚子也不允许了,而且看那盒子里的点心还多,她吃一块应该不会让小孙子饿着,于是便接过点心,一口咬下去,可口的点心化作能量补充着老妇人的身体,让其感觉好多了。

秦城笑了笑,转过身来。

“没想到秦师兄还懂得借花献佛之道,那些点心明明是我托小蝶买的,秦师兄倒是不客气,直接便送了出去。”

秦城一愣,抬头一看,唐凝儿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真是对不住。”秦城尴尬的笑道:“等到了碧波城,定当买一些赔给大嫂。”

唐凝儿噗嗤一笑,道:“秦师兄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啊。”

树林里。

“没想到这秦城还有几分侠骨,他刚刚明明没看到发生什么事吧?”树林里的一人有些稀奇的说道。

“只可惜放跑了那两个杂碎,他应该直接杀了他们的。”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这般说道。

“唉!”另一人叹了一口气,道:“我说你就不能不提那两个家伙了?我不是说过帮你去杀他们了么?”

第二百零二章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走吧。”秦城见众人都已吃完干粮,便提议道。

“额好吧。”唐凝儿瞟了一眼小蝶,见其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很是诧异为何还不动手,毕竟在这里歇息停下,可是小蝶在马车上嘱咐过的。

“那我们便上路吧。”见秦城起身,木枫堡弟子也都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哎呀。”就在这时,小蝶的一声惊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原来在离开时小蝶不小心将桌上的茶碗给打碎了一只,此时正在慌忙的捡地上的碎片。

唐凝儿心中一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说罢也蹲下来帮着小蝶。

“没关系的。”老妇人见状道:“一只破碗而已,几位客官不必在意,我一会儿自己打扫便可。”

秦城一笑,刚要说些什么,便感觉身体突然一寒,秦城大惊,连忙戒备道:“有杀气!”

“嗯?”木枫堡弟子大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秦城。

就在这时,自官道一旁的密林中突然飞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小心!”秦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同时也第一时间就将蹲在地上的唐凝儿和小蝶护在身后。

那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没有丝毫拖延,对着秦城众人便是连连挥手,射出了大量的暗器。

“小心暗器!”秦城大喝。

木枫堡的弟子虽然比较精锐,但是面对这一黑一白的两人显然还不够看,两道人影射出的大量暗器激射而来,秦城运起强大的内力,用自己的衣袍当做武器,将周身防护的一丝不漏,而木枫堡弟子显然就不行了,面对这种密度与强度的暗器,他们很难做到像秦城一样护住周身,很快便有两人已经死于一黑一白两人影所发的暗器之下。

“到我的身后来!”秦城见状赶紧大喝。

其余三名木枫堡弟子也知道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挡不住对面的暗器,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们赶紧往秦城身后躲去,不过在移动的过程中还是有一人中了暗器,当场死亡。

秦城见又有一人身死,便找到空挡,直接将剩下两人拉到自己身后,这才算暂时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秦城原本以为这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的暗器有限,在这种攻势之下,暗器很快便会消耗光,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两人身上的暗器就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源源不断,秦城见这样也不是办法,便对身后的四人嘱咐道:“你们先躲起来!”

而秦城自己则是手上动作不变,双脚却是一点一点的慢慢向前移动,想要一点一点的靠近一黑一白的两道人影。

两道人影见状没有任何异动,还是不停的向秦城所在发射暗器,而秦城则一直在稳步向前,终于,秦城靠近了两人,两人中的黑影大喝一声:“撤!”随后便身子后撤,想要逃走。

白影一听也没有任何犹豫,同样是身子向后退去。

“想走?”秦城全力运起《千里独行术》,追了过去,黑白两道人影哪里抵得过秦城深厚的内力,虽然两人在离开之前与秦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现在距离一直在不断的缩小,眼看下一刻秦城便能追上两人。

两人中的黑影发现这一情况,一咬牙,向后有扔了十数把飞刀,想要干扰一下秦城,但是秦城见状不屑的一笑,一摆手直接将临近的飞刀弹到远处,速度根本没有任何的减少,反而由于黑影的动作,与黑影离得越来越近了。

“可恶!”黑影暗骂一声,冲前面的白影喊道:“你先走!”说罢他干脆停下身来,向秦城发射暗器。

这种程度的暗器秦城自然要慎重对待,速度一下就慢了很多。

白影闻言犹豫了片刻,一咬牙,直接向远处离去。

秦城见状手上的速度更快,很快便接近了黑影,趁着黑影的空挡,一掌击向黑影。

黑影见状心中大惊,他自然知道秦城的内力非比寻常,不能与之硬拼,于是黑影便向左一闪,企图避过秦城这一掌,但是秦城的招式又怎能让他轻易躲掉,在黑影闪身的同时秦城立刻变掌为爪,同时向左侧抓去,由于黑影之前全力向左闪去,此时再想有所行动已经来不及,秦城的快爪已经快要临近黑影,黑影心中大骇,没想到秦城的武功居然比传说中更要高上许多,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仅仅一招便落败。

黑影此时已经放弃抵抗,确切的说他是已经来不及抵抗,都怪自己太过大意,居然放秦城来到这么近的距离,不过好在白影安全离开了。

秦城可不知道黑影此时心中所想,此时他所知道的就是现在黑影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一会儿便要逼问出黑影的来历,然而就在秦城的爪已经快要临近黑影时,秦城突然心中一惊,脚下一滑向后退去,竟放了黑影一马。

黑影也大吃一惊,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好被擒了,没想到秦城居然会突然退了出去,不过黑影在那时看到了一道银光,他向地上一看,土地上一根银针闪闪发亮的刺入土地里,黑影向半空中一看,只见一棵树上,站着一人,正是刚才离去的白影,没想到他又回来了,黑影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既有些苦涩又有些感动。

秦城自然是发觉了白影的那根银针才向后退去的,刚才的情况若是自己真的将注意力都放在黑影身上的话,那么那根银针就会刺入秦城的脑袋,无论那根银针有没有毒,秦城都必死无疑。

秦城看了看站在树上的白影,又看了看已经趁这个时间与自己保持了距离的黑影,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若是单对单,黑影在秦城身上最多走三招,但是再加上在一旁突施冷箭的白影,情况也不大乐观了。

“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黑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城,嘴里却问着白影问题。

第二百零三章

“怕你死了!”白影站在树上,冷冷的说道,他的眼睛也在死死的看着秦城。

“你们倒很有闲情逸致。”秦城盯着两人,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哈!”黑影哈哈大笑,目露调侃之色,道:“你猜啊!猜中我就告诉你!”

“哼!”秦城冷哼一声,看着黑影道:“我不必猜,我相信,一会儿你就会告诉我的。”说完这话,秦城突然冲向黑影,眼下面对两人,秦城决定先用雷霆手段制服一人,然后再对付另一个。

黑影面对冲过来的秦城,自然不敢大意,他先是右手一甩,三根透骨钉直接激射向秦城。

“哼!”秦城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将三颗透骨钉直接挥向别处,随即再次冲向黑影,黑影不敢硬接秦城的任何招式,只能右手在腰间一抹,拿出一把短匕首,向秦城的肉掌刺去。

秦城见此不慌不忙,身子一动,便从黑影短匕首的侧方滑了过去,接着右手再次一抬,击向黑影,此时黑影已经被近身,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后撤,既躲过秦城的一掌,又能与秦城拉开距离,黑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脚下一滑,便向后退去,然而秦城又岂能让他如愿,直接脚下一迈,跟了上去,秦城比黑影快了太多,很快便能再次制住黑影,然而就在这时,秦城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突然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放了黑影一马,原因无他,只因站在树上的白影再次向秦城出手了,又是一根银针,秦城看着地上多出的银针,又看了看站在树上的白色人影,突然多出一人,果然很棘手。

接下来的战斗,每当秦城要将黑影制住或者击伤时,树上的白影便会以暗器袭之,使秦城不得不放弃攻势回身自救,这样做虽然不能对秦城有所伤害,但是却也保证了短时间内秦城对黑影奈何不得,双方倒有些僵持不下。

另一边,唐凝儿四人此时还在茶摊那里,两名木枫堡弟子满脸的惶恐与戒备,都已拔出剑来盯着两侧,而其后方的唐凝儿与化妆成小蝶的云姑两人却是另一番表情,唐凝儿此时心中暗恼,没想到云姑安排的两人竟然这般没用,居然还漏掉了两人。

唐凝儿看向一旁的云姑,眼神示意该怎么办,云姑冲她一笑,然后突然惶恐的叫道:“你看那里!”

“嗯?”木枫堡的弟子闻言瞬间被云姑的声音吸引,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云姑所指的方向。

这时云姑眼里寒光一闪,手向腰间一抹,两枚金钱镖顿时出现在其手上,只见云姑将手一挥,顿时两枚金钱镖激射而出,直指两名木枫堡弟子的后心。

“啊!”两名木枫堡弟子大叫两声,其中一名弟子死前还拼命地转过身来,想看一看到底是谁害死他的,当他看到云姑一脸的冷笑和唐凝儿淡漠的表情时,他费力的抬起手指指向云姑,道:“没想到,你”话还没说完,他便倒在了地上。

“这样不是解决了?”云姑一脸轻松地看向唐凝儿。

唐凝儿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见云姑脸色一变,径直向茶摊的大锅走去。

“怎么了?”唐凝儿问道。

云姑一脸冷笑的走到大锅旁,手迅速的向锅后一探,冷笑道:“这里,还有一只漏网的小老鼠!”说罢,她手一加力,拎出来一小孩,正是茶摊老妇人的小孙儿。

“原来他还活着,那你就放你做什么!”唐凝儿本来还想说让云姑放了那小孩一马,没想到云姑根本没听唐凝儿说完,便手上加力,扭断了小孙子的脖子。

“哼!”云姑一声冷哼,看向唐凝儿笑道:“要是他没看到我们杀人,留他一命倒是可以,但是被他看到了我们所做的,你觉得他还能活么?再说,他的奶奶不也是因为你才死的么?”

“你!”唐凝儿看着云姑的冷笑,一时语塞。

“好了。”云姑笑道:“既然想要和你的秦师兄在一起,那就要付出一些带价,他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一个小孩,再说,他不是吃了你的点心么?那他为你做些什么也都不过分,那只不过是还给你的。”

“你们这些魔鬼!”唐凝儿怒视云姑。

“好好好,我是魔鬼行了吧。”云姑嘴上认错,但是心中却在冷笑,我是魔鬼。那你唐凝儿算什么?连自己的儿女都杀的人算什么呢?

云姑想罢,道:“好了,你大叫一声,将秦城给引过来,那两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黑影与白影确实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秦城已经渐渐地掌握了白影暗器的规律,恐怕下一次根本不需躲避,而黑影便要倒霉了。

正当两人心中焦急之时,忽然唐凝儿的一声大叫让秦城分了神。

黑影抓住机会,举起匕首向前一刺,秦城向左一闪,此时他正急着想要知道唐凝儿的情况,自然不想再恋战下去,闪过黑影的攻击之后,他便几个纵跃向唐凝儿的方向而去。

黑影喘了口粗气,终于摆脱了这缠人的家伙,对树上的白影道:“看来云姑得手了,我们走!”

“嗯。”白影点点头,于是两人赶紧离开了这里。

秦城听到唐凝儿的叫声便赶紧跑回了这里,此时正看到唐凝儿与小蝶各手持一把剑,紧张的站在那里。

“还好。”秦城远远地看了唐凝儿一眼,见其除了脸发白以外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松了一口气,向唐凝儿这里赶来。

来到近前,秦城发现了他离开时还好好打的两名木枫堡弟子的尸体,于是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秦师兄!”唐凝儿一下扑到秦城的怀中,颤声道:“你走了以后,从林中又跑出了一个人,他向我们投掷暗器,两名弟子为了保护我,都死了,那人还想杀我,但是似乎发现你回来了,便一闪身钻进的密林中。”

“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人。”秦城拍了拍唐凝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第二百零四章

费了很大劲,秦城才将看似很惊慌的唐凝儿安抚下来。

“没想到钱长老派出的弟子都死了。”秦城看着地上木枫堡弟子的尸体,皱起了眉头。

“嗯?”秦城余光一扫,突然发现在茶摊大锅的后面露出了一只脚,秦城走了过去,发现原来是老妇人的小孙子的尸体,秦城又左右看看,发现了一旁老妇人的尸体,他感叹道:“没想到竟有两人因为我们无辜惨死。”说罢他想蹲下来看看小孙子的尸体。

这下云姑可变了脸色,要是让秦城仔细检查的话,肯定轻易就发现了小孙子不是被暗器射死而是被扭断脖子而死,那时候麻烦就大了,于是云姑疯狂对唐凝儿使眼色,唐凝儿会意,在秦城蹲下时,又叫住了秦城。

“怎么了?”秦城又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唐凝儿与云姑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唐凝儿看着秦城道:“秦师兄,这祖孙两个是因我们而死,我们不能让其暴尸荒野,我看,还是将他们埋了吧。”

秦城闻言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不过这五名木枫堡弟子也一并埋了吧,毕竟他们也都是为了保护你。”

“好。”唐凝儿点头。

“我来帮你!”云姑这时赶紧上前将小孙子的尸体抱了起来,朝密林中走去。

秦城点了点头,也抱起尸体向林中走去,毕竟这里是官道,要是被路过的人看到这般多的尸体就不好了。

三人一番忙活之后,终于将所有人都埋了起来,只是现在却已经接近傍晚了。

秦城看了看天色,道:“看来今天晚上是到不了碧波城了,我们恐怕要露宿在野外了。”

唐凝儿点点头,没说什么,现在就算是让她与秦城一直住在野外,她也甘愿。

“还好有马车,你们倒是不用担心受到风寒了。”秦城将马车调了出来,眼下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只好由秦城当车夫了。

晚上,秦城找了一处密林,在外面生了一把火,然后将逮到的两只兔子烤了当晚餐。

在烤兔期间,秦城道:“大嫂到了三重楼,一定不要忘了给钱长老写封信个,告诉他这个消息。”

“放心,我不会忘的。”唐凝儿点头道,同时她也瞟了一眼身旁的云姑,因为云姑曾经说过,只要将那五名木枫堡弟子杀了,她就有办法让秦城带她走的,只是现在云姑没有看她,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

“烤好了。”秦城将一只野兔递给唐凝儿,唐凝儿接过野兔,撕下一块递给云姑,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没想到秦师兄的手艺还是没有退步。”唐凝儿尝了一口便道。

秦城笑了笑,没有说话。

吃过了晚餐,秦城便道:“你与小蝶住在马车里便好,我在外面替你们守夜。

“好。”唐凝儿点点头没有推辞,因为她有事要与云姑说。

两人上了马车,唐凝儿便迫不及待的向云姑低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云姑一笑,道:“现在自然不能告诉你。”

“可是最多后天我们就要抵达三重楼了,到时我该怎么办?”唐凝儿着急的问道。

“放心。”云姑自信的笑道:“到时到了三重楼你就先暂时同他分开,我自然又法子让他再回来找你。”

“什么法子?”唐凝儿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云姑一笑。

“可是你怎么有把握秦师兄一定会回来找我,万一他我没来那该怎么办?”唐凝儿担心道。

“放心,只要秦城关心你,他就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云姑看唐凝儿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也不想轻易放弃吧。”

唐凝儿闻言默默不语,但是其紧皱的眉头暴露了她紧张的内心。

而马车外,秦城的内心也颇为不平静,今天来偷袭的那伙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供奉堂?可是供奉堂不是已经偃旗息鼓了么?他们又为何会突然出现?那是别的势力?可是别的势力又是为了什么呢?秦城不知道,而且他们偷袭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种实力的人根本没有杀死自己的可能,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杀死唐凝儿?有这个可能,之前的黑白两道人影确实起到了调虎离山的作用,但是这两人的实力太弱,能够引开秦城,却达不到拖住秦城的作用,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要是能够有人拖住秦城,那唐凝儿应该就被突然出现的那人给杀了,这是秦城想不通的地方,而且为什么会对唐凝儿有兴趣者也是秦城想不通的地方,唐凝儿现在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她能有什么价值?

带着这些疑问,秦城渐渐进入了假寐之中。

第二天一早,秦城三人早早启程,打算在中午赶到碧波城。

来到碧波城,秦城三人自然要找地方吃饭,三人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点了一些菜肴,这里的菜味道还不错,颇对秦城的胃口。

三人正吃着时,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师妹!?”

秦城三人抬头一看,只见桌前站着一个身穿棕色锦衣,面容俊朗的男子,秦城看着面熟,再一想这不是曾经与自己切磋过的胡丘么,他的变化不大,也就只是续了短须而已。

“师兄?”唐凝儿自然也认出了胡丘,皱眉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接师妹的呀。”胡丘笑道:“钱长老早就来了信说是师妹要回三重楼住些日子,师父便要我来碧波城迎接,只是算好日子,师妹应该在昨日就该到碧波城的,不知为何今日晌午才到?”

唐凝儿闻言不愿与他解释太多,便道:“路上发生了一些事,耽搁了。”

“哦,原来如此。”胡丘点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秦城,笑着躬身行礼道:“秦大侠,我们又见面了。”

“胡大侠。”秦城闻言也起身行了一礼。

胡丘倒是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不过也是,经历了江湖大会以后的他哪还能轻狂的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

胡丘倒是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不过也是,经历了江湖大会以后的他哪还能轻狂的起来,而且他早就在江湖上听说了秦城的事迹,现在要是论江湖辈分,他可是胡丘师叔辈的。

“钱长老在心中便提到了秦大侠护送唐师妹的事,秦大侠一路辛苦了。”胡丘客气道。

“无妨,在下不过是顺路而已。”秦城笑道。

“咦?”胡丘四处看了看,诧异道:“为何没有见到钱长老所说的木枫堡弟子,难道他们中途回去了?”

秦城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们路上遇到了偷袭,他们五人,已经死了。”

“哦?!”胡丘大惊,连忙问道:“是谁干的?难道是供奉堂?”

“不知。”秦城摇摇头。

胡丘一叹气,道:“没想到竟还是出了意外,在下一会儿便给钱长老写一封信,让其知晓此事。”

“嗯。”秦城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胡丘话锋一转,笑道:“秦大侠既然已经到了碧波城,不如就随我们一起去三重楼转转吧,在下也要好好谢谢秦大侠的护送之情,要是没有秦大侠的护送,恐怕我师妹也要出意外的。”

秦城刚想拒绝,一旁的唐凝儿也笑道:“是啊,一起去看一看吧。”

“这好吧。”秦城想了想,便点头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胡丘站起身来,笑道:“那在下这就去告诉其他弟子,等几位吃完,我们便出发。”

“好。”

秦城众人一路跟着胡丘,在第二天接近傍晚时,来到了三重楼,这一路上,胡丘不断找机会与秦城攀谈,言语之中透露着拉拢之意,同时他也在谈话里委婉的对当初冒犯秦城的事表达了歉意,秦城自然是哈哈一笑,表示这件事早就过去,胡丘大喜,言语上的亲近之意更为明显。

“秦兄,前面便是三重楼了。”胡丘一指前面的建筑群,笑道。

秦城顺着胡丘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建筑群,一些稍矮小的建筑中央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看起来占地颇广,三重楼的门派名就是根据这建筑来的,那三层楼的建筑古色古香,其上似乎还雕刻了一些纹饰,看起来颇为精美。

“三重楼果然壮观。”秦城笑道。

胡丘闻言有些自得的说道:“不瞒秦兄,论起建筑我们三重楼肯定是比不过正道六派这样的大派的,但是要是相比于其他门派,我三重楼还是颇为壮观的。”

这时唐凝儿也在马车里撩起了帘子,看向远方的三重楼,她毕竟在此处长大,自然对这里有些感情。

胡丘见了唐凝儿这般,便笑道:“怎么样师妹?你也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见到三重楼一定也是非常有感触吧?其实在临来时明珠师叔还曾经嘱咐我要好好保护师妹呢。”

没想到胡丘刚一说完,唐凝儿便将头缩了回去,帘子也放了下来。

“哎,这”胡丘有些纳闷道:“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提明珠师叔就这般了?”

秦城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他问道:“胡兄,不知你口中这明珠师叔是?”

“就是师妹的师父啊。”胡丘回答道,并且挠了挠头,他又怎么知道唐凝儿现在已经将自己之所以嫁到木枫堡的原因怪到了她师傅傅明珠身上,所以自然一听到胡丘的话便变了脸色。

秦城也皱起了眉头,不知唐凝儿是何意思,但是他并不在意,毕竟在他看来师徒之间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渐渐临近三重楼的大门,只见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胡丘在快要到达之前就已经向三重楼送了信,要是只是唐凝儿回来,他们自然不会这样迎接,但是现在秦城一来就不一样了,秦城是明鸿真人的弟子,一身的武功又深不可测,所以三重楼自然要礼遇。

三重楼出来迎接的人中,为首的就是三重楼的掌门,龚剑,在龚剑右边的有一白衣老妇,便是唐凝儿的师父,傅明珠,而其后则是三重楼的一众长老,再后面则是精英弟子。

龚剑见秦城一伙人已经来到近前,便主动笑着上前,拱手道:“早就听闻秦大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哈哈!”

秦城此时也不能怠慢,连忙下马,回礼道:“龚掌门客气,在下叨扰了。”

“诶!”龚剑摆手,故作不满道:“秦大侠说的是哪里话?秦大侠能够光临我三重楼,那是我三重楼的福气啊!哈哈!”

“不敢当!不敢当。”秦城连忙摆手。

“啊,对了,秦大侠。”龚剑一指自己的右手边的白衣老妇,介绍道:“这位是傅明珠傅长老,也是凝儿的师父。”

“老身见过秦大侠。”不等秦城见礼,白衣老妇便先行拱手见礼,虽然按年龄他比秦城大上不少,但是在辈分上他们乃是同辈,再加上刚才龚剑也是先行礼,白衣老妇更加不敢怠慢了。

“傅长老客气。”秦城赶紧回礼,这是唐凝儿的师父,秦城毕竟要叫唐凝儿大嫂,所以面对白衣老妇的礼节显然有些尴尬。

“这位是”龚剑却没有任何异常,在他看来这并无不妥,于是他接着为秦城介绍下一个人。

不论介绍到谁,那人行礼总是在秦城的前面,秦城倒是享受了一把礼遇的滋味,这就是大门派在面对小门派时的好处之一。

这时唐凝儿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凝儿!”傅明珠见到唐凝儿下来时一脸的惊喜,快步走到唐凝儿身边,一把抓住唐凝儿的双手,仔细的端详着唐凝儿,眼角泪花涌动,并且道:“傻孩子,有些瘦了。”

“师父。”唐凝儿兴致不高,同傅明珠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傅明珠发现唐凝儿脸色不对,连忙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额,师叔。”胡丘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师妹在回来时遇到了袭击,一定是这让师妹有些惊魂未定,所以才看起来有些异常。”

第二百零六章

“什么?遭到了袭击?!”傅明珠惊呼,连忙更加仔细的端详唐凝儿一遍,然后关心的问道:“凝儿,没有受伤吧?”

“没有。”唐凝儿的回答言简意赅。

“遭到了袭击?”龚剑的面色也是一变,转头看向秦城,问道:“秦大侠,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秦城简单的将路上发生的事同众人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了解了事情经过的龚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江湖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说罢他又向秦城一拱手道:“还要感谢秦大侠,相信若是没有秦大侠的护送,恐怕凝儿也遭到了毒手。”

“龚掌门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城拱手还礼。

龚剑一笑,道:“那我们便不要在这门口站着了,秦大侠,我准备了晚宴,今日定要与秦大侠一醉方休了。”

秦城闻言笑了笑,同龚剑进了三重楼。

而唐凝儿这边,也跟着傅明珠进了三重楼。

三重楼内部还是比较大的,装潢也很讲究,让秦城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通过龚剑的介绍,秦城知道了这三重楼建筑在三重楼这个门派中的作用,除了是三重楼掌门的住所以外,同时也是门派武学的贮藏地,不过哪些武功秘籍大多都在三楼,一楼除了大厅以外便是会客厅以及议事厅,还有一些其他秦城不知道龚剑也没有着重介绍的位置,龚剑不说,秦城自然也不会多问,三重楼这个门派同木枫堡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木枫堡虽大,正常情况下却也只有六七名长老,但是三重楼这个江湖二流小派却有不下十名长老,这倒让秦城一开始有些惊奇,后来他才知道,三重楼这门派晋升长老的标准与江湖主流的标准并不一致,在正道六派中,长老身份不仅要求辈分较高,而且本身的武功也要达到一定的境界方可,而三重楼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大抵是只要辈分足够,便会晋升为长老,其实这也同样是其他小门派的方式,只是秦城并不知道罢了,毕竟天下又有多少门派想正道六派一样拥有那么多武功高强之人呢,单以三重楼来说,能够达到正道六派长老标准的也就只有唐凝儿的师父傅明珠一人而已,就连三重楼的掌门龚剑也只不过比长老标准高出那么一点。

众人来到会客厅落座,陪同在这的有掌门龚剑和四名三重楼的长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傅明珠并不在这,她见唐凝儿似乎面色不对,便一直陪在了唐凝儿的身边,而三重楼大师兄胡丘,眼下已经得到了龚剑的吩咐,去准备晚宴去了。

掌门龚剑与众长老与秦城谈笑风生,在他们刻意的迎合之下,倒是十分融洽,秦城其实原本同他们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龚剑总是能在一个话题结束后找到另一话题,即便是秦城也在暗暗佩服龚剑特殊的技巧。

众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前一阵子的江湖危机上。

“唉!”龚剑叹了口气,道:“不瞒秦大侠,其实早在之前供奉堂的人就已经对我们下过一次手了。”

“哦?”秦城有些惊讶,这倒是出乎秦城的意料,一直以来秦城都以为供奉堂现阶段只是针对正邪两道中的成名门派,没想到居然连三重楼这种二流门派都受到伤害,于是秦城问道:“不知供奉堂做了什么?”

龚剑看了看在座的三重楼长老,此时三重楼的长老们也都纷纷叹气,龚剑道:“在一年半之前,供奉堂曾经将我三重楼的一名长老埋伏击杀,至今还找不到尸体。”

“找不到尸体?”秦城闻言神色一动,心中却想到了了另外一种可能,于是他问道:“敢问龚掌门,不知那位遇袭的长老武功如何?”

龚剑叹气道:“失踪的那名长老姓庞名崇明,至于武功嘛,肯定不及正道六派的长老的,与傅长老的武功差不多,但是其精通毒理,对用毒方面简直可以称之为精通的。”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了起来,以他的推断,这名庞崇明长老应该已经是通过假死通敌的方式加入到供奉堂一边了,假死这一招在秦城看来已经不新鲜,而且无论是正道六派还是邪道五大势力都已经在秘密彻查门派内死去的长老,凡是找不到尸体的都已经认定为有可能未死且投敌到了供奉堂,不过秦城不打算将此事说给三重楼听,毕竟三重楼内部应该多少有一些叛徒潜伏,贸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现在供奉堂偃旗息鼓,更加没有必要再制造恐慌,向三重楼这样的二流门派,大多是依附在大派身边的,就比如三重楼实际上就是听木枫堡的命令行事。

又与龚剑等人交流了一会儿,秦城对众人说了一些自认为并不重要的消息,倒是也令三重楼倍觉新鲜,毕竟他们都无法得知任何正道六派讨论的消息,最终也只能听命行事而已。

再说唐凝儿一边,唐凝儿、傅明珠以及易容成小蝶的云姑三人来到了唐凝儿曾经的住所,其实就在傅明珠的隔壁,傅明珠看唐凝儿一直时闷闷不乐,以为真是胡丘所说,在遇袭中受到了惊吓,所以一路陪着唐凝儿,不停地劝慰,希望她能够开心一点。

“凝儿,你看,你的房间我每天都派人打扫,并且其中的布置也都没有变过。”傅明珠推开唐凝儿的房门,笑着向唐凝儿介绍道。

唐凝儿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去,随便看了看四周,果然如傅明珠所说,摆设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傅明珠从身后走过来,将手放在唐凝儿的肩膀上,然后笑道:“其实为师最近一直在考虑写信让你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信还没写,你就自己回来了,哈哈,说起来我们师徒还有些心有灵犀呢。对了,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啊?”

第二百零七章

唐凝儿只觉得傅明珠的话十分的肉麻,甚至还有点恶心,于是她微微一动,挣脱了傅明珠搭在其肩膀上的手,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嘴里淡淡的应付道:“不知道呢。”

傅明珠对唐凝儿的这种举动很是诧异,不过当下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转身对一直在一旁站着的云姑吩咐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云姑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坐在了床上的唐凝儿,然后恭敬地一行礼,道:“是。”说罢便转身离去。

傅明珠看着云姑离开并且关上了门,这才转身来到了唐凝儿的身边坐下,关心的问道:“凝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次回来这般闷闷不乐,难道真的是因为胡丘所说遇袭的事?还是谁欺负你了?”

唐凝儿并不说话。

傅明珠见状便猜测道:“难道是木枫堡的人?”

唐凝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那是谁?难不成是那送你回来的秦城?”

一听到傅明珠猜到了秦城的身上,唐凝儿这才有了反应,赶紧反驳道:“胡说什么,秦师兄怎么可能欺负我。”

傅明珠楞了一下,看向反应这么大的唐凝儿,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可能,于是她忍不住问道:“凝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那秦城了吧?”

一听傅明珠这么说,唐凝儿的脸色瞬间一红,但是她也并未说些什么。

但从唐凝儿的表情上傅明珠又怎能看不出端倪?这下傅明珠皱起了眉头,对着低着头的唐凝儿柔声问道:“他也喜欢你么?”

唐凝儿听到了这句话,心中苦涩起来,是啊,秦师兄是否还喜欢自己呢?唐凝儿不知道,于是他摇了摇头。

傅明珠叹了口气,将手又放在了唐凝儿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孩子,这件事你还是早些断了念头吧。”

傅明珠的这句话让唐凝儿瞬间火冒三丈,她打掉傅明珠的手,冷声道:“为什么?”

傅明珠面对唐凝儿这突如其来的表情变化也是不禁一愣,在她的印象里面似乎唐凝儿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不过现在这个情形,傅明珠也不在乎了,毕竟她现在的首要想法便是劝唐凝儿放弃这个荒唐的想法。

于是傅明珠又叹了一口气,劝道:“孩子,唐晓枫过世不到一年,你便与那秦城不清不楚,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名节?”

“名节?”唐凝儿冷哼一声,道:“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只不过是其他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人言可畏啊!”傅明珠摇摇头,道:“再说你现在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那个秦城是否会喜欢你还说不定的。”

“我不在乎!”唐凝儿一脸坚定道:“喜欢我如何,不喜欢我又如何,反正我只爱秦师兄一个。”

“你!唉!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傅明珠有些着急道:“那你觉得木枫堡会同意么?你是唐晓枫明媒正娶的娘子,现在虽然唐晓枫已死,但是木枫堡会让你改嫁?好!就算让你改嫁,那秦城会娶你?秦城是明鸿真人的弟子,五行宫会同意娶你这样一个人么?傻孩子,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不管!”唐凝儿厉声道:“就算是所有人都不同意,我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难道你连门派的安危都不顾了么?你应该知道因为你的错误,我们三重楼都会遭殃的!”傅明珠怒道。

“哼!”唐凝儿冷笑着看着傅明珠,道:“好!你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我着想,只是为了三重楼,为了你自己!”

“你!”傅明珠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唐凝儿,声音有些发颤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唐凝儿继续冷笑着看着傅明珠,道:“难道不是么?十几年前你们将我嫁给唐晓枫,不就是用我来维持与木枫堡的关系么?我不过是你们的一个工具而已!”

“你为何会这么说?”傅明珠满脸的不可置信,道:“当初明明是你与唐晓枫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我们才会做主将你嫁到木枫堡去,而且当初你不是也点头同意了么?”

“不可能!”唐凝儿大吼:“我不可能会同意!从始至终我只爱秦师兄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

傅明珠看着唐凝儿有些歇斯底里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她伸出手摸向唐凝儿的脸,柔声道:“你不想唐晓枫?那你为何不同为师说?为师绝对不会做为难你的事的。”

“少来这套!”唐凝儿打掉傅明珠的手,盯着傅明珠冷冷道:“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撕下你那虚伪的面具吧!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真的叫我恶心反胃!”

傅明珠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养育了十多年的徒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孽徒!”傅明珠举起手掌便要向唐凝儿拍去。

唐凝儿不躲不避,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傅明珠,傅明珠的手掌由远及近,转眼间便要将唐凝儿立毙当场,然而就在傅明珠的手掌离唐凝儿只有一寸时,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傅明珠下不去手,这个养育了十几年的徒弟曾经乖巧懂事,十分讨她的欢心,面对唐凝儿,傅明珠就如面对亲生女儿一般,她又怎么会对唐凝儿下手呢?

傅明珠看着唐凝儿,她眼角含泪,一咬牙,手掌向外一挥,正打在一旁的柜子上。

“轰”的一声,柜子应声而碎。

傅明珠不住地喘着粗气,显然她正在将怒气努力的往下压,终于,傅明珠动了。

“你自己好自为之!”傅明珠冷冷的留下了这句话,然后便摔门而去。

只留下唐凝儿一个人在屋内,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师父,晚宴已经准备好了。”秦城这边,几人畅聊了一会儿,准备好晚宴的胡丘便来复命了。

“好。”龚剑对胡丘点了点头,然后准头对秦城道:“秦大侠,既然晚宴已经备好,那我们不妨就边吃边聊吧。”

“好。”秦城点头同意。

第二百零八章

晚宴上,三重楼里比较有身份的人都有参加,秦城也见到了唐凝儿,只是唐凝儿仅仅是冲其一笑,之后便又闷闷不乐起来,秦城心中也不禁有些纳闷,心道为何对方会这般模样,本来在路上还有说有笑,但是到了三重楼反而却不高兴,除了唐凝儿以外,傅明珠今日也是冷着个脸,原本在方才迎接秦城等人时还很高兴的样子,而且当龚剑有些开玩笑的说傅明珠有些只顾徒弟不顾客人时,傅明珠直接冷哼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接离开,搞得龚剑尴尬不已,随后连连劝秦城不要见怪。

秦城自然不会对此事有什么想法,不过到了现在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看来唐凝儿与傅明珠应该是出现了一些矛盾,这才导致两人都是这个样子,想通了这件事,秦城也就不在意了,毕竟人家两师徒的事,好像根本用不着自己来瞎掺和。

晚宴过后,秦城又在众人的邀请之下与其他人切磋了一番武功,当然,面对这些人,现在的秦城根本不需要费力,便已经能够轻松取胜,切磋过后,秦城也没有吝啬的向众人分享了一些心得,让众人眼界大开,同时也对秦城更加的敬畏了。

第二天一早,秦城便拒绝了三重楼的盛情挽留,离开了。

从三重楼离开,秦城便自己一人踏上了回五行宫的路。

还别收,之前同唐凝儿众人同行,到现在就只剩下自己时倒有些不大习惯了。

秦城早上从三重楼出发,到了晚上,到了一个名叫三清镇的小镇,这里同灵山镇倒是差不太多,在地理位置上都是属于一些必经之路,所以在客栈酒楼方面很是发达,秦城本想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但是没想到接连走了四五家客栈,居然家家都是满房,终于在最后一家客栈找到了最后一间空房,松了一口气的秦城有些不解的向前面带路的店小二问道:“这三清镇为何客房如此紧张?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不成?”

店小二闻言打量了一下秦城,有些诧异的问道:“看客官的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吧?难道不知道那事?”

秦城闻言也是一愣,难道江湖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秦城便道:“在下确实是江湖人,不过一向是孤陋寡闻,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是这样的,客官,我们这三清镇虽然地处通往玉鼎城的必经之路,但是平时是说什么也住不满的,一切只因玉鼎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秦城问道:“是何大事?”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客栈唯一的空房处,店小二推开门,道了一声“请”,等两人都进了房间,店小二这才道:“自然是那玉鼎城的陈家比武招亲了。”

“比武招亲?陈家?”秦城对此是一点也不了解,陈家他算是有所耳闻,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毕竟秦城对江湖各派的了解也就只有正邪两道的那几个大门派,其他的根本是一点都不知,至于为何陈家比武招亲会来这么多的人,难道他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同之处?

店小二看秦城那迷茫的眼神,看出了一些事情,便有些惊讶道:“不会吧?难道客官连陈家也不知?”

“知道是知道,只是”秦城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对店小二说了。

店小二有点像看傻子一般看向秦城,问道:“客官身为江湖中人居然不知道陈家的特别之处?”

秦城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店小二有些微微摇头,好像是没有想到天下居然有这种人,不过同时他也爽快的解释道:“那小的就和客官讲一讲,要说这玉鼎城的陈家那可不是一般的武林世家,在整个艮州地界上,这陈家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同时陈家不只是习武世家,同时也有族人入朝为官,而且有传言听说这玉鼎城的陈家,同京城的陈家,那是有渊源的,似乎是京城陈家的外支,诶,客官应该知道京城的陈家吧?”店小二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秦城想了想道:“哦,京城陈家应该说的就是当朝宰相的那个陈家吧?这个我是知道的。”

“对对对!,就是他们!”店小二连连点头,有些诧异的看着秦城,心道这土老帽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店小二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玉鼎城的陈家虽然在咱们普通人的眼里很是威风,但是在江湖上也就是那样,毕竟还有正道六派不是?不过,这一切都在上一次的江湖大会上有所改变了。”

秦城听到这,心中有些诧异,心道莫非是这陈家有人进入了天下前十不成?不过要是早有这样的消息,秦城就算在山里也该听说一二才是啊。

这时店小二话锋一转,问道:“客官可知道江湖大会?”

“”秦城真是有些无语,就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无知,但是身为一个江湖人难道还不知道江湖大会么?于是秦城耐着性子点点头,道:“知道的,知道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店小二松了一口气一般。

“”

“话说那江湖大会上,除了让那届的魁首陆景闻名天下以外,同时还产生了另一位天下第一!”

“另一位天下第一?”秦城纳闷。

“正是!”店小二点点头,道:“便是那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第一美人!”秦城听到店小二这般说,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倩影,正是在十几年前同样在江湖大会上获得了天下第一美人称号的唐凝儿,同时秦城心中突然感觉很奇怪,没想到时隔多年,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居然已经换人。

“难道这天下第一美人就是这玉鼎城陈家的人?或者说,就是此次比武招亲的人?”秦城问道。

“正是。”店小二点点头,道:“陈家家主陈南天的第三女,陈慕青,便是这次的江湖第一美人,也是她要比武招亲!”

第两百零九章

“这陈家第三女陈慕青小姐那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呐!”说到这店小二的眼中现出回忆之色,有些陶醉道:“那张脸,那气质,啧啧!要我说恐怕都要比十几年前的唐凝儿都漂亮了。”

“哦?”秦城轻笑一声,道:“比唐凝儿都漂亮?”

“嘿嘿,这也是小的一家之言。”店小二笑了笑,看秦城这年纪得有三十多岁,二十多岁时正是唐凝儿艳名传动江湖的时候,自然会觉得唐凝儿更漂亮些了,不过店小二道:“不过客观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真应该去见识见识,据说很多大派的杰出弟子都会参见这次的比武招亲,那是热闹得很,而且还能一睹陈家三小姐芳容呐!”

秦城闻言一笑,没有说话,他可没有兴趣去看什么比武招亲,不过同时秦城的心里倒是有些不大舒服,他是在对抗供奉堂的第一线,自然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对抗供奉堂,但是没想到这后方竟然还有心思搞什么比武招亲,而且居然还吸引了这么多的人,真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一些大局。

“店家,你的意思是说这三清镇客栈里住的都是想要去玉鼎城比武招亲的了?”秦城问道。

“那倒也不尽然。”店小二笑道:“就拿咱这小店来说吧,就没有几人是为了比武招亲,其实本客栈今日被一家镖局包了大半的,好像叫什么什么镇远镖局,这家镖局可是讲究的很呐,就是那镖物都单独开了一间房存放着,诶,就是刚才我带客官上来时,那个唯一一间亮灯的,就是那镇远镖局存放镖物的房间了。”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刚才确实是看到了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不过给镖物单独一间房间这个做法倒是有些奇怪,难道他们这次是活镖?秦城随便想了想便不在意了,毕竟这种镖局运送何物又与他何干。

店小二将事情讲完,便退下了,只剩秦城一人在房间内,秦城喝了一碗茶水之后便觉得有些乏了,于是倒头便睡了起来。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秦城便起床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昨天睡得实在是太早了,秦城起来洗漱一番,便觉得肚中饥饿难耐,毕竟其昨晚睡得太早,根本没有吃晚饭,难怪今天这么早就饿了。、

秦城出了房间,见客栈楼下已经有人在吃早餐了,秦城便下了楼,向门口一看,只见一行人各个手持兵器,已经护送着一口大箱子离开,秦城心道这就是昨天店小二说的镖局?不过天蒙蒙亮便离开,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毕竟从这三清镇再往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向玉鼎城,一条则是前往柳州方向的济安城,这两者需要的走的时间都差不多,基本都会在天黑之前到达,而过了这城又要走上大半天才能到下一歇脚的地点,所以他们走这么早,一样到了玉鼎城或者济安城以后都要停下歇脚,除非他们想露宿在野外,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他们的目的地就在这两城之间,这样的话倒是也说得通。

秦城摇摇脑袋不再想其他,向店小二要了一屉包子一碗粥,吃了起来。

吃过早餐,秦城到城里买上一些干粮以备路上吃喝,看了看天色,发现还早着呢,只是在这三清镇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决定早早上路,到了济安城在歇息吧。

秦城骑着马一路奔着济安城的方向行进,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行人,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与其相反方向,而且各个手持武器,呼吸绵长,看来都是去参加那江湖大会的。

过了一会儿,秦城发现过往的行人少了起来,他看了看天色,已是晌午时分,原来自己已经走了么长时间,此时路上行人大多都是在歇息吧,秦城自己也找了一个地方,跳下马来,打算吃些干粮再上路,可是没等秦城坐下来,他便听得不远处似乎有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秦城神色一动,掩藏身形,向那声音的来源处摸了过去。

秦城离那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终于,秦城来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之上,两伙人正在厮杀,一伙人身着黑色衣裳,手中所持武器是清一色的鬼头刀,而另一伙人身穿深棕色与白色的服饰,秦城越看越熟悉,终于他看到空地上那口箱子时,他想了起来,这棕色与白色衣服的人不是在昨天与他同住一间客栈的那镇远镖局的人么?

眼下两伙人交战,黑色衣裳的人明显要比镇远镖局的人多上一些,而且镇远镖局看起来也是处于下风,而明显是镇远镖局镖头的一名手持长棍的大汉此时正与一使鬼头大刀的壮汉打在一处,但是可以明显看出那镖头不是壮汉的对手,壮汉此时将鬼头大刀使得虎虎生风,而且看其模样还是轻轻松松,但再看那镖头,虽然是尚未落败,但是却已经露出败像,他手中的长棍每与鬼头大刀相撞一次,那镖头便退后一分,显然是在气力上输于对方。

秦城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既然秦城知道这伙人是镖局的,那么这荒郊野外与之对敌的应该十有**就是劫镖的了,秦城当即不再犹豫,直接闪身出去,既然已经见到有人劫镖,他作为五行宫的弟子没有理由不出手相助。

秦城的突然出现把正在打斗的双方都吓了一跳,两伙人竟都自觉停了下来。

“阁下是什么人?劝你一句,最好少管闲事!”壮汉眼睛盯着秦城,语气中带着威胁道。

秦城看着壮汉,淡淡道:“五行宫,秦城!”

那镇远镖局的镖头听到秦城自报家门,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缘由,不过听其自称是五行宫弟子,镖头心中大喜,连忙向秦城行礼道:“原来是五行宫的大侠,在下镇远镖局胡杰,在运镖时遭遇这班歹人劫镖,还望大侠能施以援手,助我等一臂之力!在下必有重谢!”

第两百一十章

“五行宫?!”壮汉瞳孔微缩,显然也是被五行宫的名头镇住,不过很快壮汉便一拱手,沉声道:“原来是五行宫的大侠,先前多有冒犯,还请秦大侠不要见怪,但是这次这趟镖我们是非劫不可,还望秦大侠能给我们个面子”

“秦大侠,还望秦大侠助我等一臂之力,在下绝不会慢待大侠的!”胡杰见那壮汉开口,生怕秦城看对面人多势众而选择退缩,所以赶紧又是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胡镖头不必如此。”秦城向胡杰一拱手,道:“惩恶扬善是五行宫弟子的本分,秦某今日既然见到了不平之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胡杰闻言眼前一亮,高兴地又向秦城施了一礼,然后道:“多谢秦大侠,秦大侠大义!”

而壮汉一方听后则脸色大变,壮汉冷哼一声,道:“哼!原本还想要给五行宫几分面子,既然阁下不领情,也就只好一起交代在这了!”

“上!”壮汉一声大喝,首当其冲的冲向刚在便战作一团的胡杰,而手下的喽们见状也冲向了对面的镖师,一时间原本平静的战场再次喊杀声震天。

“杀啊!”两名手持鬼头刀的喽冲向了秦城,这两人还懂得一些粗浅的合击之法,一人攻秦城的上三路,另一人则对其下三路挥刀,这等打法,若是遇到一个普通的江湖弟子,定然会令其手忙脚乱一番,但是很不幸这两人碰到的是秦城。

秦城面对来势汹汹的两人冷哼一声,脚下微动,人就已在原地消失不见,向两人冲来,两名喽见状大惊,但是两人都已出招,这秦城速度虽快,但是若是执意冲过来的话,便会正好撞在两人的鬼头刀上,所以两名喽互相看了一眼,一咬牙,继续维持原来的招式向秦城攻去。

秦城迅速冲向两名喽,在快要接近两名喽的鬼头刀时,一声冷笑,脚下一错,人便已一个诡异的姿势穿过了两人的鬼头大刀,两名喽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想要后撤拉开距离,并且将手上的刀扯到身前,然而已经近身的秦城哪能给其这种机会,秦城右手连点,两名喽只觉握刀的手一麻,随即再也握不住各自的鬼头大刀,两柄鬼头大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即秦城不在给这两人机会,瞬间两掌,便已结束了两人的性命,这一段说来话长,但是却仅仅发生在一瞬间,秦城在结果了两人以后,便主动出击,不停地在喽中间穿梭,所过之处,总有喽应声毙命。

壮汉在与胡杰的交手中也注意到了秦城的杀戮手段,心中大惊的同时也感到事情不妙,突然杀出来的秦城似乎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些喽都不够秦城一人杀的,于是壮汉心急的同时,加快了手上鬼头大刀的速度,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结果了这胡杰,然后将秦城缠住,否则恐怕是要全军覆没。

而胡杰这一边则是另一番表情了,看到秦城这般神勇以后胡杰自然是大喜,同时也放下了心来,面对壮汉的快攻,胡杰自然知道其是什么意思,胡杰心中冷笑,刚才是他着急想要结束战斗好去帮其他镖师,现在情况正好翻了过来,胡杰心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你又岂能这么容易就杀掉我?胡杰已经打定主意想要拖住壮汉,所以根本不着急,面对壮汉的招式,他是能躲就躲,根本不与之硬碰。

随着时间的流逝,壮汉越来越心急,他已经看到秦城神勇的表现,他此次带来的喽已经快要被秦城杀完了,而侥幸剩下的喽也是早已丧失斗志,都在找机会逃跑,眼看败局已定,壮汉心念急转,大吼一声,闪电般劈出四五刀,胡杰大惊,他可不敢硬接,于是赶紧向后退去,壮汉抓住这次机会,直接向远处奔去,他竟是想要逃跑。

“哪里跑!”胡杰见状大喝一声,不过身体却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以他的武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留下壮汉,反而在壮汉濒死一搏之下会受到伤害,所以胡杰也是默认这壮汉逃走。

然而就在壮汉奔出五六十米,以为就要逃脱的时候,一声冷哼从身后传来,壮汉大惊,不自觉的向后一看,只见秦城正在快速的接近他。

“可恶!”壮汉心中暗骂一声,随即全力运转内力,想要将秦城甩开。

可是秦城哪有这么容易便被甩开,先不说秦城所使的是五行宫的顶级轻功《千里独行术》,就是他的一身深厚内力强行加持之下,壮汉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脱的掉。

壮汉虽然没有往后看,但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秦城在慢慢的接近自己。

“可恶!这厮到底是什么人?!”壮汉心中暗骂,本来在他的计划之下,带领这么多的喽,刚好能轻松的将这趟镖截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秦城,不光破坏了这次的计划,就连小命都有可能交代在这。

“妈的!拼了!”壮汉心中狠狠想道,手中的鬼头大刀抓的更紧。

秦城离壮汉只有一丈的距离了,马上秦城便可以拿下壮汉,这时,壮汉突然身形一顿,转身举起鬼头大刀力劈而下,秦城见状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就料到这壮汉不会轻易放弃,肯定会使这一招,所以他早早的就做好了防备,见鬼头大刀劈来,他袖袍里的手一甩,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秦城握着匕首便向壮汉的鬼头大刀迎去。

壮汉见秦城居然如此应对自然心中大喜,他看到了秦城手中的匕首,不过他更开心的是秦城能与他硬碰硬,要知道他的武功本就属于刚猛一系,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早已将这种刚猛发挥到了极致,所以他料定秦城肯定敌不过他,他甚至已经想象到秦城被自己一刀劈飞的场景,可惜啊,如果现在条件允许,壮汉不介意趁机要了秦城的小命,毕竟要不是秦城,壮汉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

然而随着秦城与壮汉的两兵器相撞,壮汉的心情也随之跌落到谷底,原本想象中秦城被一刀劈飞的场景并未发生,反而壮汉从对方小小的匕首上感受到了磅礴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壮汉根本抵抗不住,瞬间壮汉被劈飞了出去,在空中,壮汉恢复意识,一咬牙,身体强行一扭,将身子还算平稳的落地。

壮汉满脸震撼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秦城,不可能!不可能啊!壮汉自己知道他那一刀究竟蕴含了多么恐怖的力量,相信就是各大门派长老级的人都不敢轻易硬接自己那一刀,而面前的这人居然接下了,而且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自己被震飞了出去。

“噗!”壮汉口吐鲜血,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受到了内伤,没想到自己那般势大力沉的一刀居然就被对方这么云淡风轻的化解了,壮汉现在还在回想刚才的那一下碰撞,那是一股多么大的力量!壮汉打量着秦城,秦城并不壮,反而还有一点瘦弱,同壮汉想必自然更是瘦小,但是其却能迸发出这般强大的力量,壮汉可以肯定,秦城绝对是个内功高手,但是未免太过年轻,但凡习武之人都知道内力不可速成,但是以眼前这人这个年纪就拥有这般深厚的内力来说,简直可以称之为妖孽。

壮汉看着眼前的秦城,他已经知道这人绝不是普通的五行宫弟子。

“秦城”壮汉低声嘀咕,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嘶!”壮汉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向秦城。

其实不光是壮汉对秦城大为震惊,在一旁的胡杰也是非常的惊讶,他与壮汉交手那么半天,他自然能看出壮汉向秦城的那一刀里蕴含了多么恐怖的力量,但是没想到秦城居然能面不红气不喘的接下,这着实让胡杰也是目瞪口呆,同时在心中也是思索着秦城的真实身份,他刚刚就觉得秦城的名字很熟悉,现在他更加肯定秦城不是普通的五行宫弟子。

这时,壮汉开口了,他看向秦城,面露苦笑道:“没想到,我竟能遇到明鸿真人的高徒。”显然壮汉已经知道了秦城的身份。

“明鸿真人的高徒?”胡杰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面露震惊之色,他也已经知道了秦城的身份。

秦城对壮汉点破自己的身份并不在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是这两人对秦城还不熟悉,一时想不起来罢了,秦城慢慢的走向壮汉,他本来想问一问对方劫镖的目的何在,但是一想镇远镖局的人都在,自己也就不好张口问了,便向直接将其拿下,然后交给胡杰,就算完事。

壮汉见秦城缓缓向自己走来,面色大变,但是此时他已受了眼中的内伤,别说逃跑,就是做一些抵抗都费劲,此时恐怕也就只能做一只待宰的羔羊了。

秦城很轻松的走到了壮汉的身边,见壮汉仍然一动不动,秦城心下诧异之余,闪电出手,将壮汉的行动和武功都封住。

“胡镖头。”秦城转过头来,向胡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胡杰此时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慢慢走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他的眼里居然流露出了浓浓的戒备神色,走到秦城跟前,对秦城恭敬地一施礼,道:“多谢秦大侠仗义相助,否则在下这点人马恐怕都要折在这里了。”

“不必客气。”秦城微笑道:“现在人就交给胡镖头你了。”

“好。”胡杰又是一施礼,然后转头看向壮汉,眼中厉色一闪,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直接便结果了壮汉的性命。

“扑通”一声,壮汉的尸体倒在地上,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怨恨之情。

秦城看胡杰并没有问壮汉话便迅速的杀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

“秦大侠莫怪。”胡杰解释道:“这等草寇,就是问来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杀了痛快。”

“草寇么?”秦城闻言微笑不语。

接着胡杰便派人取出了三枚银锭,想要赠与秦城作为报答,但是秦城说什么也不要,于是只得作罢,随即胡杰便以着急赶路为由,先行离去,居然留下一堆镖师的尸体不闻不问。

秦城看着镇远镖局队伍离开的背影,陷入了一阵沉思。

胡杰很不对劲,首先,从壮汉所带的喽与其所使的武功来看,很明显这不是一般的草寇,他们所使的都是清一色的鬼头大刀,而且似乎训练有素,很明显是一个颇为紧密的势力,其次,胡杰对那壮汉根本什么都不问,直接便杀了,这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灭口,壮汉并不是草寇,那么他就是专门为了胡杰的这趟镖而来,并非是在路上劫财,再来则是胡杰眼中那浓浓的戒备神色,虽然其掩藏的很好,但是秦城还是发现了,是什么原因能对秦城这么一个刚刚救下他们的人产生戒备?很明显,他们这次押送的镖物定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他觉得秦城如果知道了那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的话,就连秦城也会忍不住出手抢夺,那么到底是什么这么稀有呢,秦城从昨天店小二的言辞中还以为他们这次的镖物是个活的东西,但是近日一看,那个箱子并不能装下活物

“想这么多干嘛!”秦城一笑,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执着于这些了,不管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秦城都不感兴趣,难道还能抢了他不成?他摇了摇头,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而且本来他是想歇息吃些干粮的,现在也没有办法了,秦城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他得找回自己的马,然后继续上路。

秦城回到官道旁边,马还在那里拴着,秦城一笑,上前将缰绳解开,纵身一跃,跳上马背,稍稍一勒缰绳,马儿一声轻嘶,顺着官道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过去,秦城已经追回了不少的路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咕~”肚子发出抗议。

秦城一声苦笑,摸了摸肚子,没吃午饭的他又经历了一场大战,此时有些饥饿了。

“看来还是得找地方吃一些干粮才行。”秦城打定主意,反正他这一个时辰的疾驰,已经将路程追回了不少,现在休息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了。

秦城打算一会儿过了前面的一道弯,便停下马来,谁知过了这道弯,秦城居然看到不远处居然立着一个茶摊,秦城见状大喜,正好到茶摊喝完凉茶再走。

于是秦城驾马快走几步,便来到了茶摊前,秦城跳下马来,将马拴在离茶摊不远的树上。

这个茶摊是由一名老者经营的,看起来似乎比秦城上次见过的那名老妇的岁数还大,一般在路上经营茶摊的都是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也只有这些人能看上这路边的这点生意了,茶摊并不是没有人,此时有两桌都坐着人,一桌是两名身穿灰袍的男人,一桌则是两男一女,两名男子不住地向那名女子献着殷勤,但是那名女子似乎并不领情,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子。

“客官,喝完凉茶么?”老者见秦城来到茶摊前,便上来招呼道。

“嗯。”秦城轻笑着点点头,道:“一碗凉茶,麻烦老丈了。”

“客官客气了,还请稍等片刻。”老者一笑,回身取碗盛茶去了,秦城则找了一张空桌坐下,眼睛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了两桌人,那两桌人很明显也都在默默地打量秦城,片刻之后,众人各自收回自己的目光,很明显,他们并不认识彼此。

秦城一笑,从怀里掏出干粮,吃了起来,这时老者也将凉茶端了上来。

“多谢。”秦城道了声谢,便拿起凉茶喝了一口,说起凉茶,其实秦城这么多年来总有一个疑问,就是他在各地走了这么长时间,这官道两旁的凉茶摊不管在哪都是一个味道,秦城对这点甚是诧异。

秦城吃的比较快,他忙着要赶路。不过正在这时,两男一女那桌说话的声音传到了秦城的耳中。

“师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其中一名男子带着哀求的语气对那女人说道。

“哼!”女子冷哼一声,将脑袋别了过去,道:“你走开,我才不理你呢!”

“哎呀!”那男子很是懊恼的说道:“师妹,你就原谅我吧,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是他!是严师弟非要去,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诶!”这时一旁没有说话的男子不干了,辩驳道:“赵师兄,你怎么能这般污蔑我呢?我什么时候非要去了?要不是你的话,我连比武招亲这件事都不知道呢,师妹,你别听赵师兄胡说,是他非要拉着我去,否则我怎么会丢下师妹不管呢?”

秦城听得心中暗笑,原来这几人是为了那玉鼎城陈家的比武招亲。

“哼!你们都是被迫的,就我是自愿的,行了吧?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大男人是怎么被生拉硬拽的来到这离门派五十多里的地方的。”那女子讥讽道。

“额这。”两男子顿时老脸一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了。

女子继续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算是看透你们两个了,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要非我不娶,现在一听到陈慕青要比武招亲,就溜溜的去了?”

“诶!”赵师兄摇摇头,一脸正色道:“师妹这下可是想偏了,我哪是那种人呐,只不过是听说这次比武招亲的规模竟然堪比一场江湖大会,这才有些心驰神往,想要结识天下的英雄豪杰而已,师妹放心,我这辈子就只中意师妹你一人,任那陈慕青有多漂亮,在你面前,我都不会看她一眼!”赵师兄说的义正言辞,胸脯拍的咚咚响。

女子一听赵师兄这话,眼中现出一抹喜色,但是其脸还是板着道:“哼!就算你想娶人家陈慕青还看不上你呢!”

“诶!”那名严师弟见状不对劲了,满脸通红的大叫道:“赵师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你说只要我陪你去玉鼎城参加那比武招亲,我又怎么会去呢?再说,你之前可是说好的,只要我陪你去了,你就把小师妹让给我的!”

“真的?”那女子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一脸不善的看向那赵师兄。

“胡说八道!”赵师兄当即脸色大变,摇头否认道:“严师弟你怎能如此胡说八道,小师妹是活生生的人,我又怎么会拿来和你讲条件呢?简直一派胡言。”赵师兄眉毛竖起,好像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一般。

听了这话,小师妹看向赵师兄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反倒是看向严师弟的眼神有些冷漠,好像对严师弟说谎的表现很是失望。

“你!”严师弟一见赵师兄这样,脸色变得更加红了,他有心辩解,但是面对赵师兄,他这张嘴实在说不过他。

“没想到严师兄你是这样的人。”小师妹的眼神冷漠。

“小师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严师弟赶紧解释,但是他又哪有赵师兄那般口才,翻来覆去就只是那么几句话,根本对小师妹改变不了什么。

“好了,严师兄。”小师妹打断了严师弟的话,淡淡道:“你走吧,回门派去吧。”

“嗯?”严师弟诧异的问道:“那,小师妹你去哪?”

“我要同赵师兄去玉鼎城,我到要看看那陈慕青到底有多好看!”小师妹的言语中透漏着不屑,看来他想与陈慕青比一比美貌。

“那、那我同你们一起去!”严师弟一咬牙道。

“你同我们去干什么?你那么爱撒谎,我们可不带你!”小师妹瞥了一眼严师弟,道。

“我、我没撒谎!”严师弟有些委屈的争辩着。“

“你看看,师妹,你看严师弟,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还在嘴硬,唉!”赵师兄在一旁适时的添油加醋,不住地长吁短叹,以表示对严师弟的惋惜。

“你快走吧!”小师妹更加皱眉了,对着严师弟冷冷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严师弟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只好服软苦着脸哀求道:“小师妹,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撒谎了还不成吗?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哼!”小师妹轻哼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要是再敢撒谎诬陷别人,看我以后还会不会理你。”

“不会的不会的!”严师弟见小师妹松口,连忙大喜的点头,生怕小师妹再改变主意,而一旁的赵师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也算是默认了这种情况。

秦城在一旁听得心中暗笑,他早就看出是那赵师兄撒谎骗人,然而那小师妹却偏听偏信,反而怪起了说实话的那个严师弟,而没想到严师弟居然就这么服软了,这样一来,即使是他说的是真话也要被当成假话了,秦城心底暗自叹息一声,听了这么半天,秦城早就知道了这小师妹心中的意思,她只怕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那个姓严的,从头到尾只不过是利用那个严师弟当做同那个赵师兄打情骂俏的工具人而已。

不过秦城虽然看的明白,但是却不会出面点破,毕竟那个严师弟对小师妹痴心一片,只怕是说了也白说,反而落不到好,而且情之一事就是这样,一厢情愿终究不美。

但是秦城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那边的闹剧刚刚平息,另一桌的两人却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李兄,看到没,那边的那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呢!哈哈!”其中一人高声嘲讽,丝毫不顾及那两男一女。

与他同桌的那李兄嘿嘿一笑,道:“嘿嘿,他们闹得那么大声,我又怎么会听不见?不过钱老弟你还别说,现在这江湖上能见到这么个情种,那可是和见到方槐一样难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哼!”小师妹闻言一拍桌子,柳眉倒竖的瞪视那两人,怒道:“笑笑笑,笑什么笑!人家说话你也听,真不要脸!”

“嘿嘿!”那李兄一笑,面带调笑道:“怎么,小妮子,我们兄弟二人说话关你什么事?莫非你真以为你是那天下第一美人陈慕青了?只要你说一句,咱们这些老爷们就得围着你转?”

“你!”小师妹气的玉面通红。

这种时候赵师兄和严师弟又怎么能袖手旁观,赵师兄直接起身,手中握着长剑,沉声道:“两位如此消遣我们,是否有点过分了吧?难道当我玉清门好欺负不成?”

严师弟同样也起身,将手中兵器握在手上,他不向赵师兄那般能言善辩,但是却已经用行动做出了表示,此时他一脸煞气,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动手之势。

“哟!”姓钱的那名大汉轻笑一声,同样起身,一脸不屑的看向那赵师兄,道:“原来是玉清门的弟子,怪不得在这这般硬气,不过玉清门很厉害么?难道是正道六派之一不成?”

“哈哈哈!说得好!”李兄哈哈大笑的站起身。

听完姓钱的大汉的话,赵师兄还好,那严师弟和小师妹两人都是满脸通红,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正道六派的名头,他玉清门又怎么可能在其中,这姓钱的明显就是在嘲笑他们。

“赵师兄,和这般人费什么话,我们直接教训他们一顿!”严师弟在一旁就要拔剑。

“呦!”姓李的大汉有些诧异的看了严师弟一眼,道:“没想到你这情种到还有些血性嘛,那你刚才为何不同你的小师妹表现表现呐?还要自己硬咽下那哑巴亏。”

严师弟闻言脸色更红,怒斥道:“要你管!”

“严师弟!”赵师兄先是示意严师弟不要说话,随即向两人一拱手,问道:“敢问两位出自何门何派?”

“李兄,他在问咱的师承呢!”姓钱的歪头看向李兄。

姓李的大汉一声轻笑,道:“告诉你们又何妨,放心,我等不过是海边小民,没什么势力!”

姓李的这番话对那两男一女没什么,但是对一直在一旁的秦城倒是有些触动,这两人自称是海边小民,秦城突然想到明鸿真人曾经同他说过,在兑州海外有数座荒岛,荒岛上有人盘踞,皆是一些隐世家族和传承,难道这两人就是属于这类?

赵师兄自然不知姓李的所说的海边小民是什么意思,道:“我不管两位出自哪里,既然侮辱了玉清门,那就该给我等一个解释!”

“对!”小师妹点头。

“解释?”姓钱的大汉一声嗤笑,看着三人道:“我们要是不给你解释,你能拿我们怎地?”

“是啊,怎地?”姓李的汉子也是一脸嘲讽,挑衅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赵师兄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蛮不讲理,心中也暗下决心,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

“那就只有得罪了!”赵师兄将手握住剑柄。

大战一触即发。

“哎哎哎!几位客官。”这时茶摊的老汉见状赶紧出来相劝,开玩笑,要是让他们在这打起来,那他这茶摊也就糟了秧了。

“几位客官,小老儿这是小本买卖,还望几位客官见谅,另外那有什么事非要动刀动枪呢”老汉苦着个脸。

“店家你不必多说。”赵师兄一摆手道:“这两人欺辱我的师门,此事决不能这样算了,我们不在你这茶摊打就是了,二位,我们去外面打!”

李、钱二人相视大笑,道:“外面就外面,怕你不成?正好见识见识你们这些内陆人的本事!”

说完两人先行大步走了出去,赵师兄见状回头对小师妹说道:“小师妹你就留在这,一会儿我与严师弟出手就行。”

“是啊,小师妹,太危险了。”严师弟也点头赞同。

“我不要!我才不怕危险!”小师妹瞪了严师弟一眼,拿起剑道:“我今天非要亲手教训那两个粗鲁的家伙!”

“小师妹。”赵师兄劝道:“眼下这个情况是他们两个侮辱了我们的师门,要是我们以多欺少胜了他们,恐怕他们也不会服气的,我们就两个人对他们两个,看他们到时候怎么说。”

第二百十四章

“那,那好吧。”小师妹点点头,看着赵师兄还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小心一点。”

赵师兄一笑,道:“师妹放心。”

这一幕自然是看的一旁的严师弟老大不乐意,但是他还没表现出什么,外面的钱、李二人便大喊道:“我说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到底好了没有,该不会是怕了吧?怕了也行,只要认个怂,我们当然不会追究的!哈哈!”

“哼!”赵师兄冷哼一声,便走出了茶摊,严师弟自然紧随其后。

双方站定,姓李的汉子有些诧异道:“呦!怎么就你们两个,你们的小师妹不上么?一起上吧,还是说你们心疼你们的小师妹到了这种程度?哈哈!”

赵师兄对对方的挑衅充耳不闻,冷声道:“对付你们两个,我们两人足够!”

“呦!”姓李的汉子大笑道:“好大的口气!”

秦城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这种江湖争斗实在常见,一言不合便以拳脚来说话,秦城自然不会管,谁输了只能算是谁学艺不精罢了,于是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空地的四人。

“嘿嘿!又有好戏看喽!”秦城感觉自己这桌又坐了一个人,他转头一看,居然是茶摊的那名老汉,此时的老汉可与刚刚苦着脸的模样大不相同,眼睛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感觉到秦城在看自己,老汉冲秦城善意一笑,随即低声笑道:“这些糙人,一言不合便打斗起来。”

秦城闻言一笑,摇了摇头,没想到这老汉看起来年岁这么大,居然还喜欢看热闹,不过他在这路边摆摊,想来应该见过不少争斗,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秦城不会说什么,但是老汉却小瞧了习武之人的耳力,老汉自觉只有秦城与他二人能听到,殊不知在一旁的那小师妹却也听见了,小师妹朝那老汉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即便别过头去继续看向了外面,看其样子,要不是场中的战斗让她挂心,恐怕少不了要教训老汉一番。

那老汉被小师妹看的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去,低声嘀咕道:“没想到这也能听见。”

秦城见状又是一笑。

茶摊外,两伙人已经打作一团,短时间看,两伙人似乎是平分秋色,但是秦城却早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赵师兄一方的两人现在是气势正盛,出手也都很凌厉,但是钱、李二人拆解的却并不费力,一副很轻松的感觉,这就已经能看出,赵师兄与那严师弟远不是钱、李二人的对手,秦城看着场中一脸轻松地钱、李二人,他们两人的武功秦城并不熟悉,但是能高明到这种程度,显然也是有名师传授,这也更加坚定了秦城认为这两人是海外荒岛的隐居人士的想法,不过既是隐居,现在为何又出现呢?而且看着两人高调的程度,似乎并不想隐瞒什么事,难道是荒岛住不下去了?

茶摊里,小师妹一脸担心的看着场下争斗的两位师兄,现在即使是她,在看到钱、李二人那一脸轻松地表情时,也知道了她的两位师兄绝非对方的对手。

“诶!我说你们内陆人就只是嘴皮子利索吗?拿出点真本事来啊!”姓钱的汉子一脸轻松化解攻势,嘴里还不忘调侃几句。

赵、严二人闻言都是不说话,手上默默加力,不过他们二人也早就看出这两人不简单,他们似乎不是对手。

七八十个回合过去,姓李的汉子道:“没意思!钱兄弟,我们不跟他们玩了,再打下去我都要睡着了,赶紧解决他们!”

“哈哈!”姓钱的汉子哈哈大笑,道:“好!我也早就烦的不行了,赶紧解决了这两个软脚虾。”

说罢两人都是面色一正,使出了真功夫,姓钱的汉子嘿嘿一笑,对赵、严二人的攻击不躲不避,直接冲向二人,而姓李的汉子则是从怀中拿出一根判官笔,点向离他最近的赵师兄。

赵、严二人见状大惊,面对来势汹汹的钱姓汉子他们两人自然不会认为他是要自杀,所以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分开,想要避开钱姓汉子,而赵师兄面对的还有姓李的汉子的攻击,所以便举起手中的剑迎向对方的判官笔。

一系列的处理看起来并无差错,但是他们太过小瞧了对手,姓李的汉子见赵师兄以剑来挡,嘿嘿一笑,随即身形一转,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赵师兄的长剑,而后像是贴在了赵师兄的胳膊上一般,同时手上的判官笔直接划向赵师兄。‘

而姓钱的汉子见姓李的汉子去对付赵师兄,便狞笑一声后攻向了那严师弟,此时这钱姓汉子的速度在严师弟眼里简直快到了不可思议,面对钱姓汉子如潮水一般的进攻,严师弟马上就如一叶扁舟一般风雨飘摇,很快钱姓长老的一掌便要拍在严师弟的身上。

“我们认输!”赵师兄在李姓汉子的判官笔快要扫到自己时,很干脆的喊出了认输,免去了深受重伤的情况发生。

秦城看到这种结果微微一笑,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了。

“嗯!?”突然秦城的眉头紧皱起来。

茶摊里的小师妹也发出了尖叫。

钱姓汉子那边,在赵师兄喊出认输,而且钱姓汉子已经明显能制住严师弟时,钱姓汉子眼中厉色一闪,手掌却并不停下,反而又加了一成力,拍向那严师弟,竟是要置其于死地。

赵师兄离严师弟最近,只是他此时已经被那姓李的汉子制住,根本无法出手相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姓汉子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接近严师弟。

“住手!”忽然茶摊中传来一声大喝,接着赵师兄只觉得自己的旁边好像有一道劲风挂过。

“咦?”姓钱的汉子一声轻咦。

严师弟睁开了早已闭上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这男子正是秦城,此时他单手接下了钱姓汉子的一掌。

“你们比武既然已经分出胜负,我看就没必要下此死手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们比武既然已经分出胜负,我看就没必要下此死手了!”秦城看着钱姓汉子冷冷的说道。

“哼!”钱姓汉子冷哼一声,暗自运转内力于手掌,秦城单手挡下他一掌让他感觉很是没有面子,所以他便想将秦城震退,给其一个下马威。

然而钱姓汉子的想法就只能是想法,无论他运转了多少内力在手上,秦城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全无异样。

“好了,钱兄弟,回来吧。”李姓汉子见状笑道。

钱姓汉子自然是心有不甘,但是眼下他也知道这秦城并非一般人,所以也就只好向后一撤,化解了所有内力,而秦城见对方撤开,也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向对方。

“多、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严师弟冲着秦城一行礼。

“无妨。”秦城冲其一笑。

钱姓汉子走到了李姓汉子的身边。

“钱兄弟,我说的没错吧,这咬人的狗他都不叫。”李姓汉子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秦城一番,问道:“小子!你是哪派的呀?”

“五行宫,秦城。”秦城淡淡的回答。

秦城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有些惊讶,但是惊讶的程度却是不同,严师弟和小师妹是因为五行宫而惊讶,而赵师兄则是因为秦城这个人名而惊讶,他是知道秦城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身份的。

“哦?怪不得,原来是五行宫的人。”李姓汉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笑道:“不过就算你是五行宫的人,也没有道理随便插手别人的江湖纠纷吧?”

“不错。”秦城看着李姓汉子,点点头,道:“你们的纠纷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是,胡乱杀人,秦某便管得,江湖切磋,分出胜败便是,为何还要人性命?”

“哈哈哈哈!”李姓汉子大笑几声,看着秦城道:“只分胜负那是你们内陆人的打法,我们的规矩,败,就得死!”

秦城闻言皱眉,而被制住的赵师兄则是脸色大变,这么说来,他岂不是没有活路?

“秦大侠,还请仗义相助!”赵师兄忍不住呼喊道。

“闭嘴!”钱姓汉子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上去对着赵师兄点了几下,封住了其大部分穴道。

“师兄!”小师妹在茶摊那里担心的疾呼。

“这么说来,你们是执意要这么做了?”秦城看着钱、李二人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当如何?”李姓汉子又拿出了刚才对待赵、严二人的无赖态度。

秦城一笑,道:“把人放了,大家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你们不放,你们纵然是能杀了他,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们也活不了!”

“哼!”李姓汉子怒极反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看着秦城,讥笑道:“就凭你?”

“没错。”秦城郑重的点点头,道:“就凭我。”

“哈哈哈哈!”李姓汉子又是大笑起来。

不过他一旁的钱姓汉子这次却是没笑,他同秦城交过手,知道其不简单。

“嗯?”李姓汉子看一旁的钱姓汉子表情奇怪,心中也知道了一些不对劲,于是他转了转眼珠,道:“好啊,既然你这般自信,那我们就先来比上一比,你赢了,带他走,你输了,那你也要留下了!怎么样?敢不敢?”

秦城一声轻笑,道:“有何不敢?”

“好!”李姓汉子又在赵师兄的身上点了几下,确保他不会逃跑,然后同钱姓汉子对视一眼,缓缓地走到了与秦城相对的地方,钱姓汉子见状也走了过来,在李姓汉子的身侧站定。

严师弟见状有些担心的后撤,为秦城腾出地方来。

三人这样对视着,突然,李姓汉子与钱姓汉子同时动了,两人迅速分开,一左一右,夹攻秦城。

秦城选择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等着两人进攻的到来。

两人的攻击几乎同时到来,目的就是让秦城一时间左右不能兼顾,便于找出破绽。

然而面对两人的进攻秦城微微一笑,身子迅速向后撤去,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先一步到达的李姓汉子的判官笔,然而下一刻钱姓汉子的攻击也到了,见秦城后撤,钱姓汉子马上跟上,直接便是一掌拍向秦城胸口,秦城见状不敢怠慢,同样伸出手掌与之相碰,只听“碰”地一声,钱姓汉子一脸诧异的被轰的倒退了出去。

李姓汉子见状脸上一丝诧异闪过,钱姓汉子的内力李姓汉子最清楚,能将钱姓汉子轰的倒退,难道眼前这人会比他的内力还要深厚?不过现在可不是细想的时候,李姓汉子一咬牙,再一次提笔点来。

这一下看似来势汹汹,但是却动作奇慢,秦城微微一笑,再次轻松躲过,然而就在他想要对李姓汉子反击时,只见李姓汉子嘴角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好!”秦城心中瞬间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判官笔笔尖部的一圈瞬间翘了起来,接下来翘起的部分脱离了判官笔,向秦城激射而去!

“暗器!”秦城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李姓汉子的判官笔里另有乾坤,判官笔离他非常近,这个距离秦城想要躲避已是不可能,情急之下,秦城只好提聚内力,一甩袖袍,随即赶紧向后撤去。

李姓汉子心中冷笑,秦城的那一袖袍虽然挡到了他出其不意的暗器,但是如此多的暗器他想就这么挡下绝对不可能,而他的暗器上早已涂抹上了麻药,只要有一根刺到了对方的身上,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等秦城站定,李姓汉子就向秦城的身上看去,果然,他心中一喜,在秦城的胸口处发现了一根暗器。

“哈哈哈哈!”李姓汉子大笑,看着秦城道:“中了我的麻人散,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秦城也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胸口上扎的那根暗器,秦城的嘴角向上翘起,看向了李姓汉子。

看着秦城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李姓汉子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强大的自信告诉自己,中了他的麻人散,他绝对没有任何花招能够施展。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

“怎!怎么可能?!”李姓汉子满脸吃惊的看着眼前依然安然无恙的秦城,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麻人散怎么失效了?”这时钱姓汉子也走上前来。

“不知道。”李姓汉子摇摇头,盯着秦城,面色难看道:“或许是这小子有什么特殊体质,能够抗拒我的麻人散。”

秦城微微一笑,将胸口的那枚暗器拔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他的心里清楚,他哪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只是太过幸运而已,这枚暗器虽然刺入了秦城的衣服,但是却很巧的被另一样东西挡了下来,蓝天和曾经给秦城的令牌,秦城一直放在身上,这次那暗器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令牌上,这才让秦城逃过一劫,这种事秦城自然不会同钱、李两人说出来,对敌时让敌方心存忌惮也是对自己大大的有利的,不过直到现在秦城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的,要论武功,这两人就算是合力也不是秦城的对手,但是这李姓汉子的这突然地暗器偷袭,实在是让秦城吃了一个闷亏,若不是运气好,他恐怕就已经成了李姓汉子的剑下亡魂,说到底,秦城就是太过自信,自他出道以来,无论碰到任何人,他都是以碾压的姿态取得胜利,不知不觉间,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些自大的情绪。

“别管了!”钱姓汉子冷哼一声,道:“不管他有什么特殊体质,我就不相信我们两个合力还打不过他一个!”

“嗯。”李姓汉子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

秦城见两人再次摆开架势,自然也不敢大意,准备全力迎战。

“呀!”钱姓汉子先动了,他大吼一声,直接向秦城冲来,速度比刚才还快一些。

李姓汉子见状也动了起来,手中判官笔打向秦城大穴。

秦城冷哼一声,脚步一动,这次他主动迎上去,目标正是先冲过来的钱姓汉子。

钱姓汉子见秦城冲过来,仍然是一掌打去,不过他这一掌有些名头,这一掌秦城不可硬接,只要硬接,那么钱姓汉子便会将秦城的掌力吸住,两人比拼内力,但是别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李姓汉子,秦城只要被限制住,那么李姓汉子的判官笔就大有机会可以趁机要了秦城的命。

钱姓汉子的想法秦城自然不知道,不过秦城面对钱姓汉子的攻击此时想的并不是与之硬撼,而是想快速解决钱姓汉子。

所以面对钱姓汉子来势汹汹的掌,秦城脚下一动,速度比刚才又快了几分,直接躲过了钱姓汉子的这一掌,并且来到钱姓汉子的侧面,直接便是一记鞭腿。

钱姓汉子见秦城躲了过去,自然大惊,赶紧回防,将胳膊交叉横在胸前,挡下了秦城这一记飞快的鞭腿。

不过秦城腿上传来的巨力仍是使得钱姓汉子不断后撤,胳膊一阵麻木。

秦城还想再追击,但是此时李姓汉子已经攻了上来,判官笔直指秦城后心。

秦城心中遗憾,只好先应付李姓汉子,他转身冲着李姓汉子的判官笔一挥手。

“当!”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出,原来秦城早在刚才便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挡下李姓汉子一招的秦城没有犹豫,直接攻向对方,而这时钱姓大汉也甩甩手再次冲了过来,三人顿时打作一团。

严师弟此时已经与小师妹两人站在一处,看着场中以一敌二的秦城心中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居然还是一个高手。

将近八十个回合过去,秦城暗自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两人联合起来以后竟然如此难缠,短时间内还真的拿不下这两人。

秦城吃惊,钱、李两人更加吃惊,没想到他们两个联起手来秦城也能轻松应对,这让两人心下都着急起来。

一百多个回合过去,终于,钱姓汉子因为使得一双肉掌与秦城对拼,早已经双手麻木,现在更是红肿异常,动作也有几分变形了。

“好机会!”秦城心中大喜,直接向钱姓汉子攻去。

“不好!”警讯同时在钱、李两人的脑中响起,李姓汉子赶紧变招,想要支援钱姓汉子。

而钱姓汉子大惊,慌忙后撤,想要躲过秦城的攻击。

秦城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他冷哼一声,用匕首挡下李姓汉子的驰援一击,接着速度不减的冲向钱姓汉子,一脚正踢在钱姓汉子的胸口上。

“噗!”钱姓汉子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挤压了一样,一口气没有收住,大吐鲜血,而秦城再一加力,钱姓汉子便倒飞了出去。

“啊!?”李姓汉子大惊,但是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他心中清楚,单凭他,是根本不可能赢的。

而秦城将钱姓汉子踢飞以后也并没有行动,而是冷冷的看着李姓汉子。

李姓汉子一咬牙,直接后撤,然后飞快的跑到钱姓汉子的身边,简单检查一下伤势,便扶起了钱姓汉子,然后冲着秦城冷声道:“好!我们技不如人,就此离开,没什么好说的!”

秦城没有说话。

而被搀扶起来的钱姓汉子一手捂着胸口,眼神怨毒的看着秦城,狠声道:“五行宫,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咳咳!”

“好了,不要多说了。”李姓汉子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秦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待两人离开,小师妹与严师弟直接冲到了赵师兄身旁。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小师妹带着哭腔,手指不断点向赵师兄,想将钱、李二人的禁制解开,然而无论她怎么点,赵师兄都只是纹丝不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师妹着急的看向严师弟。

严师弟也出手试了一番,然而也是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师兄动起来,此时赵师兄的眼神也急切起来,他现在虽然被封住了行动和内力,但是感知依然在,看着两人束手无策的样子,不禁眼神使劲往旁边瞟,示意两人求助秦城。

“哦,对!”

第二百一十七章

“哦,对!”严师弟最先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然后赶紧跑到已经回到茶摊里坐好的秦城身边,一行礼道:“秦大侠,能否再救救我的师兄?”

秦城喝了一口凉茶,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来,走向了赵师兄的位置。

“谢谢秦大侠!”严师弟见状赶紧跟着跑了出来。

而守在赵师兄身旁的小师妹则是退后半步,为秦城移开了位置。

秦城先是以常规手法在赵师兄身上点了几下,没有任何的效果。

“有意思。”秦城一笑,饶有兴趣的将赵师兄的手抓起来,然后注入了自己的一丝内力,半晌之后,秦城松开了赵师兄的手,但是却没有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这让严师弟和小师妹不禁产生疑惑,严师弟不禁问道:“秦大侠,这?”

“我已探明了那两人的点穴手法。”秦师兄笑着对严师弟说道:“不过,这种手法甚是特殊,要我来解,那你的师兄就一定会受伤,只是不知道那两人能否无伤解开此禁制,事实上,我怀疑此手法的禁制一定会让人深受内伤,根本没有平安解除的可能,怎么样,需要我动手么?或者,你们也可以回去找师门长辈试试看。

“这”严师弟听了以后脸色阴晴不定的犹豫了起来,小师妹闻言也是脸色一片惨然。

秦城对这种反应并不惊讶,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只是严师弟和小师妹没看到的是,被点住的赵师兄此时眼中甚是急迫,他此时若是能说话,早就让秦城赶紧动手了,秦城的身份别人不知道,赵师兄可是知道的,秦城与钱、李二人的争斗赵师兄也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一身的武功就是比玉清门门主还高上几分,秦城不能安然无恙的解开,他玉清门的师门长辈就更不可能了。

终于一番挣扎之后,小师妹问道:“敢问秦、秦大侠,你说解开此禁制我师兄会受伤,那不知究竟是多重的伤?”

“不会太重。”秦城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会太轻就是了,应该一两个月不能与人动武了。”

小师妹听完这话,脸上又是一阵犹豫之色,终于,小师妹一咬牙,点头道:“好,那就请秦大侠动手!”

赵师兄听到小师妹做出这个决定,当即是满眼喜色。

“好。”秦城一点头,既然有人同意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直接提转内力手指点向赵师兄,在赵师兄身上快速连点。

“噗!”在点了将近有一百下之后,赵师兄喷出了一口鲜血。

“赵师兄,你没事吧?”严师弟与小师妹两人赶紧上前扶住赵师兄,关切的问道。

“我我没事。”赵师兄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动了。

“赵师兄,你解开禁制了?”小师妹眼角含泪的笑道。

“扶我起来。”赵师兄挣扎着想要起身。

“师兄,你慢点。”小师妹一脸关心的在一旁扶着。

“没事。”赵师兄微笑,站起身来以后非常郑重的向秦城行礼,道:“晚辈玉清门赵金书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严师弟与小师妹有些诧异为何赵师兄会自称晚辈,明明眼前这人也没比他们打多少,但是见赵师兄拜了那他们也不能落下,于是也跟着行礼道:“晚辈玉清门严峻(金萍儿)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秦城一笑,对赵金书叮嘱道:“你身上的禁制已经全部解开,只是伤恐怕要养上两个月了。”

“是!”赵金书一脸恭敬。

“那好,既然此件事了,那我也就告辞了。”秦城点点头,便打算转身离开。

“前辈不如到玉清门一坐?”赵师兄邀请道。

“我身有要事,下次吧。”秦城脚步未停,从茶摊将自己的包裹拿上以后,便上马离开了。

“恭送前辈!”赵金书又是冲着秦城的背影一行礼。

待秦城的身影在官道上消失不见,小师妹终于将隐藏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师兄,那人虽然救了我们的命,可是我们也不用自称晚辈吧?”小师妹不解的问道,身旁的严师弟看了过来,他虽然未说话,但是显然他也存有此疑问。

“师妹啊!”赵金书微笑着看着不解的小师妹,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他不就是五行宫的弟子吗?”小师妹回答道,随后她又问道:“难道他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五行宫弟子。”赵师兄苦笑着摇摇头,道:“要是五行宫的普通弟子都像他一样,那五行宫恐怕早就一统江湖了。”

“对啊!”严师弟一拍脑袋,道:“此人的武功那么高,绝对不止是五行宫弟子那么简单,他与钱、李两人交过手,知道其武功之高,而秦城居然能同时对阵两人并且将他们击败,那秦城的武功可就不仅仅是比那两人高出一点了。”

“哎呀!”小师妹最烦卖关子了,见赵金书迟迟不肯说,便催促道:“师兄,你就被卖关子了,他到底是什么人,赶紧说吧!”

“好~”赵金书宠溺的回应道:“这秦城不是别人,正是五行宫太上长老明鸿真人的弟子!”

“什么?”小师妹与严师弟两人听了失声惊呼。

“哦,是了!”严师弟又是一拍脑袋,道:“没错,前一段时间五行宫时放出了一个消息,声称是明鸿真人之徒已经在正式出道闯荡江湖,没想到居然被我们碰上了,一开始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真的?”小师妹看向赵金书,一脸震惊。

“没错。”赵金书点点头,笑道:“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何会以晚辈自居了吧?按照辈分,他可是同我们门主长老们一辈的。”

“嗯。”小师妹点点头。

“这秦前辈的武功可真高!”严师弟笑道:“没想到竟能轻松击败那两个恶贼!”

“切!”小师妹闻言不屑道:“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要是我爹在这的话,岂能让那两个恶贼嚣张,师兄,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师妹所说的师兄自然是指赵金书,至于严峻,小师妹大多数时候都不叫师兄的。

“额这个,对!师妹说的很对,若是金长老在的话,肯定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两人打跑了。”赵金书可不是一个死脑筋,虽然他完全不是这样认为的,小师妹的父亲是玉清门的长老,同三重楼的大多数长老一样,也只是资历足够而已,而且那两人的武功随便拎出一个来玉清门都鲜有人能敌,要是两人联手,说不定都能灭了玉清门满门了。

“哼!”得到赵师兄的同意,小师妹得意地哼了一声,看向严师弟,道:“听到了吧?有些人就爱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严师弟憋得满脸通红,却也不敢和小师妹顶撞半句,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小师妹,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赵金书笑道。

“嗯,好吧。”小师妹点点头。

三人拿了包裹,牵出马来。

“诶?小师妹,你怎么往那边走?”赵金书疑惑道。

“什么啊?”小师妹也是不解道:“不是说好了去玉鼎城看比武招亲吗?你们怎么往回走了?”

“小师妹。”赵金书面露苦笑道:“我现在根本用不了内力,去玉鼎城根本参加不了啊,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算了。”

“不行!”小师妹立刻摇头道:“说好了去看一看陈慕青的。”说完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赵金书道:“好啊!你刚刚说什么?不能参加你就不去,原来你真是存了参加比武招亲的心思!你、你无耻!”小师妹的眼里瞬间湿润,眼泪说来就来。

赵金书脸色一变,眼睛一转,苦笑道:“小师妹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我去参加比武招亲不是为了陈慕青,而是存着想要与天下豪杰比武切磋的心思去的,你想想,以我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赢到最后呢?现在好了,我受伤了,自然也就不想去了嘛。”

“真的?”小师妹噘着嘴,一擦眼泪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赵师兄立刻打保证,随即又说道:“不过要是我的小师妹想去看看,那师兄绝对会陪着你的。”

小师妹闻言破涕为笑,脸颊一红,啐道:“谁要你陪啊!”

严峻看着眼前的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禁心中暗暗一叹。

就连秦城自己也感到奇怪,只要自己一停下来,保准变有事要发生,从一开始的镇远镖局到刚才的玉清门,秦城本来打算只是喝碗凉茶便走的,现在却又耽误了很多功夫,秦城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感叹,本来早上走的挺早,但是路上的耽搁,看来能在天黑之前能够抵达济安城就不错了。

然而正当秦城想要快马加鞭的赶路时,路边树林的两道人影却吸引了秦城的注意力。

“咦?”秦城停下马来,再往后看时,那两道人影已经走进了树林的深处,看不见了,但是在他匆匆一瞥的情况下,秦城觉得那两个人影像是刚刚与他交过手的钱、李二人。

“他们两个还没走?”秦城低声嘀咕。

那两人的身份秦城已经基本确定,他们就是海外的人,这样的话,秦城倒对这两个人的目的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为别的,这两个人在茶摊那些举动都说明他们来者不善,似乎是敌非友。

秦城跳下马来,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然后向两道人影消失的地方走去,既然两人来者不善,秦城便觉得有必要将这两人的目的查清楚。

虽然不能确定那两个人影是不是刚才的钱、李两人,但是秦城依然决定要跟上去看看,只是他走到这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秦城决定再往里走走看看,如果是那两人的话,那姓钱的受伤了,应该走不快,秦城可以跟得上。

秦城小心的想前摸索,终于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是人的谈话声,秦城辨别好方向,一点一点的向那摸去。

终于,秦城在没有惊扰到对方的情况下,潜伏到了近前,不光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而且还看到了人。

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秦城发现,除了自己刚刚交手过的钱、李两人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人是秦城没有见过的,他们此时正在讨论钱、李两人落败的事。

“什么?你们两个人联手都没有打过他?”除钱、李两人外,另一名身穿蓝色粗布衣服的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错,你也看到了,钱兄弟被打成这样,要不是我见势不妙,带着钱兄弟离开,恐怕我们两个都得被留在那。”李姓汉子没好气的说道。

“切!”四人中唯一一个女人一脸不屑的道:“实力不行就是实力不行,找什么借口。”

“哦?”李姓汉子闻言眉毛一挑,道:“这么说来,蓬莱岛的巧容仙子自负能胜过我们两个喽?”

“你们两个?”那被称为巧容仙子的女人嗤笑一声,道:“你们两个本仙子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看来你是要比一比了。”李姓汉子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当然要比,不过”巧容仙子下巴一抬,指向在一旁闭目调息的钱姓汉子道:“要等你那半死不活的兄弟缓过来,否则,你又该说本仙子胜之不武了。”

“不必!”李姓汉子掏出判官笔,冷声道:“今日便由我一人来领教蓬莱岛的高招!”

“哼!怕你不成!”巧容仙子一把将剑横在胸前,摆好了架势。

“好了!”那蓝衣大汉一声大喝,皱眉冷声道:“几位不要忘了师门派我们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连长辈交代的事都没有完成就先内讧了?就不怕其他岛上的同道知道了耻笑我等?就不怕这些内陆人耻笑我等?”

“赵师兄,你应该看到了,根本就是她故意挑衅!”李姓汉子一指巧容仙子,冷冷道:“我庄客岛虽然小,比不过蓬莱等大岛,但是,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好了,李老弟。”蓝衣男子向李姓汉子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了,而后他又转头对巧容仙子道:“巧容,你也是,难道李老弟和钱老弟联手的武功你不知道么?连我都逊色几分,你又何必还要故意嘲弄人家呢?”

“哼!”那巧容仙子面对蓝衣男子时倒是没有什么话。

蓝衣男子见两人不再争执,这才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完成长辈们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李老弟,我与巧容在此地转了转,发现济安城附近的门派除了你们遇到的玉清门以外还有一个医仙谷,这两家势力颇大,其他门派都是小鱼小虾,我们主要对付那两家就好了,我都想好了,我与巧容对付实力较强的玉清门,而你和钱老弟两人,由于钱老弟受伤,你们便负责医仙谷,医仙谷一向是以医术出名,从其名字上也不难看出,我看应该不会太难的,怎么样?“

蓝衣男子说的有理有据,然而李姓汉子听了却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的看向了一旁打坐理气的钱姓汉子。

“怎么?李老弟还有什么不妥?”蓝衣男子见状便问道。

李姓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以钱兄弟的伤势,短时间是动不了武了。”

“哦?”蓝衣男子有些惊讶的看向钱姓汉子,道:“钱老弟竟然伤得这么重?”

“哼!废物!”一旁的巧容仙子一撇嘴,不屑道。

“巧容!”蓝衣男子怪罪的看了巧容仙子一眼,后者这才消停下来,而李姓汉子也像没有听见巧容仙子的嘲讽一般,将这口气压了下去,他知道,说到底,他与钱姓汉子出自一岛,是同路人,而蓝衣男子和那巧容仙子一个出自瀛洲岛,另一个出自蓬莱岛,虽然不是出自同岛,但是两岛之间连接甚密,所以他们是一路,现在别看蓝衣男子说的公正,但凡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是绝对不会让那巧容仙子有任何损伤的。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蓝衣男子略带歉意道:“我不知钱老弟竟然伤的这般重,只是这样一来,长辈们所交给我们的人物就没有办法完成了,这可如何是好?”蓝衣男子面露纠结之色。

李姓汉子也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哼!说到底还不是他们非要逞强,挑衅那些内陆人,结果反而自己受了重伤,反倒连累了我们!”巧容仙子冷哼一声,面带嘲笑的说道。

李姓汉子被说的满脸通红,重重的冷哼一声,开口对蓝衣男子道:“蓝兄,不用再考虑了,就按照你的计划办吧。”

“可是,钱老弟的伤”蓝衣男子有些犹豫道。

“没关系!”李姓汉子一摆手道:“反正蓝兄你也说的,那医仙谷不过是一个以医术扬名江湖的门派而已,我一个人应付也应该足够了,大不了我小心些就是了,省的被人叽叽歪歪!哼!”李姓汉子说完重重的看了一旁冷笑的巧容仙子一眼。

巧容仙子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那那好吧!”蓝衣男子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很艰难,毕竟这四人中他是负责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而秦城一边早已是听得大惊失色,这些海外孤岛上的人的目的居然是想要对各个门派出手?听几人的意思,好像他们只是负责济安城附近,那么其他地区会不会有这些人的踪影?这些海外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城紧皱眉头,他丝毫不会怀疑这些人的能力,从他交手过的钱、李两人来看,这两人都具有超出长老级的实力,对付这种江湖中的二流帮派的胜算很大,而另外两人听其对话的语气来看,似乎单论个人实力还要比钱、李两人高上几分。

没想到这供奉堂的事刚刚尘埃落定,现在又冒出来这些海外人,秦城真是头都大了。

“对了,蓝师兄。”巧容仙子转头看向蓝衣男子道:“金九儿那个贱人呢?她被分到了哪里?”

“巧容。”蓝衣男子闻言有些苦笑道:“你能不能对九儿师妹客气一点?他说到底也是我们连长老的高徒,说话要注意些分寸啊!”

“哼!”没想到巧容仙子却冷哼一声,道:“别的我都可以听蓝师兄的,但是关于金九儿那贱人的事,我绝不会听!我当初可是差点死在这贱人的手里!”

“唉!”蓝衣男子摇摇头,他也知道巧容仙子和金九儿的恩怨,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道:“九儿师妹被分配到了江枫城的附近,我们两组离得到不算远。”

巧容仙子却是一副厌恶的表情道:“谁要和那贱人离得那么近啊!”

蓝衣男子闻言摇了摇头,道:“不过其实九儿师妹那一组要比我们这一组好多了,江枫城附近就只有一个三重楼,他们四个也不必分开行动了,应该会比我们四个轻松得多。”

“切!”巧容仙子诅咒道:“我倒希望她被内陆人杀了!”

这两人的谈话自然被秦城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此时已经是震惊万分,果然有其他人在对其他城下手,而且还是三重楼,秦城脸色骤然阴了下来,唐凝儿可是还在三重楼,这样的话秦城眼中寒气外露!!

“谁?!”蓝衣男子突然察觉身体一凉,只觉一阵危险,警惕的看向四周。

“蓝师兄,怎么了?”巧容仙子问道,就连在一旁默默守护着钱姓大汉的李姓大汉也是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将钱姓大汉护在身后。

“有杀气。”蓝衣男子脸色凝重,眼神不断看向四周,企图寻找到潜伏的人的位置。

“有杀气?难道有人在四周?”巧容仙子也面带凝重之色。

“嗯。”蓝衣男子点点头,道:“此人恐怕已经藏在附近很长时间了,若不是刚才气息外露,我还不会发觉,你们要小心,此人不简单,李老弟,你保护好钱老弟。”

“好。”李姓汉子不=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眼神也不断地在四周打量。

第二百二十章

“是何方高人在此?”蓝衣男子冲着空旷的四周沉声道:“阁下武功高强却潜藏在暗处偷听我等讲话,这等小人行径,似乎有辱阁下身份吧?”

而巧容仙子却是不管那么多,直接出言道:“是哪路毛贼?!鬼鬼祟祟的藏在暗处,是不敢面对我们吗?!”

“沙沙!”“谁!”一丝青草碰撞的声音没有瞒过聚精会神的三人,他们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方向,果然一个人影正慢慢的走出来,正是秦城。

“是你?!”李姓汉子下意识惊呼,他认出了秦城。

“李老弟,怎么回事?”蓝衣男子见李姓汉子见了秦城这幅表情,于是皱眉问道。

“他就是那个五行宫的秦城。”李姓汉子此时一脸凝重,道:“钱兄弟就是被他打伤的!”

蓝衣男子与巧容仙子两人闻言不禁瞳孔微缩,两人不约而同的打量起了秦城。

此时秦城面容冷峻的看着眼前的四人,这四人在他看来已经比邪道还邪,简直就如同供奉堂一般。

“阁下好手段!居然隐藏到了现在,恐怕我们的谈话早已被阁下听得清清楚楚了吧?”蓝衣男子面对秦城一脸凝重,他丝毫不敢大意,他已经知道秦城的实力有多强,此时他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对秦城出手,蓝衣男子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现在,几乎已经达到了没有什么可谈地步,毕竟要是秦城不想管这件事,他大可以直接离开,而相反,他选择走出来,其目的恐怕就是要将他们留在这了。

“你们同我没有什么好谈的。”不出蓝衣男子的所料,秦城直接道:“我出来便是要将你们这些人永远的留在这里!”

“哼!”巧容仙子见秦城这般张狂,直接道:“我倒要看你能如何!”说罢直接拔剑冲向秦城,速度要比秦城刚才打过的钱、李两人都要快上一分。

“巧容小心!”蓝衣男子见状大急,不过既然巧容仙子已经出手,他自然不可能在一旁看着,连忙提剑也冲了上去,而李姓汉子也是掏出判官笔上去支援,这三人中他是最清楚秦城的实力的,所以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面对最先冲上来的巧容仙子,秦城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毕竟李姓汉子那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秦城可不会认为自己始终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秦城快速闪过巧容仙子飞速的一剑,随后又伸出两根手指在其剑上一弹,巧容仙子只觉剑身上一股大力传来,长剑竟不受自己控制的脱手飞了出去,大惊之下她仍没有慌乱,冲着秦城便是一掌,同时准备马上后撤,然而秦城在听了这几人的谈话后,此时心里是存了杀心的,于是他不躲不避,运起全身内力直接对着巧容仙子便是一掌。

“不要硬接!”李姓汉子大喊,其实蓝衣男子也看出了秦城的这一掌是运起了全身内力,但是他之所以不出声的原因是他觉得以秦城的能力,应该不至于会直接伤害到巧容,然而李姓汉子则不然,秦城的内力功底他是亲眼见过的,当初钱姓汉子都在其手下吃了大亏。

巧容仙子听到了李姓汉子的警告,虽然他一向看不起钱、李二人,但是对这两人的能力还是知道不少的,李姓汉子既然要她不要硬接,必然是有其道理,她想躲避,但是此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巧容仙子只觉得自己的手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向秦城击去,无论她如何努力也不能改变,无奈之下,巧容仙子只得快速运起全身内力向秦城击去。

蕴含了秦城全身内力的一掌,这种威力,恐怕连正邪两道数得上来的大派掌门也不敢硬接,然而巧容仙子却选择直接与之硬撼,结果可想而知,在一声惊呼之中,巧容仙子如同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巧容!”蓝衣男子见了大惊,也顾不上冲向秦城,直接回头向着巧容仙子跑去。

蓝衣男子这一走,李姓汉子也不敢再上前了,毕竟他是知道秦城的厉害的,他一个人个打不过。

“巧容!”蓝衣男子几个纵跃间,在半空中接下了巧容仙子。

巧容仙子此时的状态并不好,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而且嘴角已经布满了血迹。

“巧容!”蓝衣男子此时已经眼角含泪,他有些颤抖的抓住巧容仙子的手,打算查看一下其伤势。

秦城此时就在远处冷冷看着,并未再出手。

巧容仙子此时躺在蓝衣男子的怀里,再也没有了平时的跋扈模样,她看着此时手忙脚乱的蓝衣男子,无力的张了张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抬手,却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蓝”微弱的声音从其嘴里传出。

“哎,哎,我在呢!”蓝衣男子强忍着眼泪,轻声道。

巧容仙子颤抖的动了动手指,她想站起来,但是却不能,她看着蓝衣男子,有些费力道:“走走”声音渐渐低微,巧容仙子已经彻底断绝了气息,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巧荣!!!!!!”蓝衣男子大喊,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巧容还活着!他仅仅的抱着巧容的尸体,希望她能在自己的呼唤中再次醒来,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巧容仙子已经永远的离开。

蓝衣男子痛哭流涕,随即仰天大喊:“啊!!!!”

李姓汉子此时也是情绪低落,他虽然一直同巧容仙子不对付,准确的说是巧容仙子一直找他们的麻烦,平时他恨不得马上杀死她,然而现在巧容真的死了,李姓汉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失落,这是兔死狐悲么?

秦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蓝衣男子在那里痛哭流涕,在这一刻,秦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觉到蓝衣男子心中的痛苦,忽然他的心底冒出了一个想法:人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本来人的寿命就有极限,却还要选择自相残杀,知晓亲人死去的痛苦,却还依然选择伤害。

第二百二十一章

难道大家都和平行事,一团融洽的不好么?恩怨没有尽头,也许秦城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巧容仙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但是秦城此时心里却这般想道:欲伤人,终究为人所伤。

秦城的思绪不禁飘远:“我自出道以来短短几个月,便已经有数十人命丧我手,那么,我的劫数在哪里呢?”

蓝衣男子那边,他已经结束了痛苦,只见他十分小心的将巧容仙子缓缓放在地上,又轻轻的为其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最后蓝衣男子站起身来,看向秦城,此时他的眼里似乎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一团死灰,他略带沙哑的轻声开口道:“巧容死了,你要为她付出代价。”

秦城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刚才思维发散的原因,又也许是秦城感受到了蓝衣男子的痛苦,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缓缓的走向秦城,好像散步一般,在李姓汉子的身边路过,但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

“蓝兄。”李姓汉子觉得蓝衣男子很不对劲,所以他忍不住出声道。

蓝衣男子闻言停下脚步,居然冲李姓汉子一笑,道:“不用管我,你带钱老弟先走,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说完他又回头继续走向秦城。

蓝衣男子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但是他所说的话却也是刺中了李姓汉子的想法,说实在的,李姓汉子现在根本不想和秦城继续纠缠下去,首先,在这里还有一个受重伤的钱姓汉子,钱、李两人同出一岛,交情匪浅,李姓汉子更倾向于先找一僻静地方为其疗伤,另外,面对一击便击杀了巧容仙子的秦城,即使是他与蓝衣男子联手恐怕也奈何不了对方,最后他们的身上都有长辈所委托的任务要完成。

李姓汉子知道,如果自己丢下蓝衣男子自己走的话,那么蓝衣男子几乎必死无疑,但是他如果劝蓝衣男子同他一起离开,那么一旦秦城追上来,有很大概率是自己为其垫背,毕竟他如果要是离开,还是要带上钱姓汉子的,而蓝衣男子一身轻松,会不会帮助自己还未可知,而现在如果他要是听蓝衣男子的马上带着钱姓汉子离开,有蓝衣男子拖住秦城的情况下,那自己与钱姓汉子是基本安全了。

于是李姓汉子面上一阵挣扎犹豫之下,终于是一咬牙,将手指在一旁打坐理气的钱姓汉子身上点了几下,随后一下搀起钱姓汉子,对蓝衣男子匆匆说了句“你多保重”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于李姓汉子的离开,秦城怎么能轻易地答应,这两人一旦离开以后潜伏下来,就是对大部分门派的一个巨大威胁。

“哪里走!”秦城大喝一声,脚下《千里独行术》爆发,向李姓汉子追去,想要阻止其离开。

然而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蓝衣男子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在秦城动的同时他便也跟着动了起来,很简单的挡在了秦城的身前,并且直接向其一剑。

秦城对其早有准备,将早就握在手中的匕首对着长剑一挥,挡下了这一招,不过秦城无心恋战,打算再次冲向李姓汉子,但他终究还是小瞧了蓝衣男子,蓝衣男子见那一剑并未立功也并未惊讶,他没有停顿的反手又是迅猛的一剑,将秦城挡了下来。

蓝衣男子不是普通高手,他曾对巧容仙子说自己比钱、李两人联手逊色几分,这完全不是吹牛,一交手秦城便马上发觉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他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甚至比大部分的二流门派掌门都要厉害半分。

面对蓝衣男子的又一剑,秦城不敢大意,反手又是将它挡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也浪费了秦城大量的时间,而在这时间里,李姓汉子早就在几个纵跃之间消失在树林中,使秦城彻底失去了追击的目标。

秦城大为皱眉,但是却也没有太过表现出什么,放走的这两人中那个钱姓大汉被自己打成重伤,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只凭李姓汉子一人在短时间内倒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只不过,秦城看着眼前的这人,脸色凝重起来,只不过这蓝衣男子可千万不能让其跑了!

另外秦城也没有忘记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他还要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三重楼去找唐凝儿。

也许是因为心爱之人的死激发了蓝衣男子所有的潜力,秦城居然短时间拿不下这人,要知道他虽强,但终究只是一个人,当初秦城面对钱、李两人时依然可以取胜,但是到了他这就僵持不下了起来。

另外看得出来蓝衣男子很是亢奋,不断地抢攻,使用一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往往秦城一旦取得先机,能够伤到对方时,对方也不躲避,反手就向秦城致命的地方招呼,完全就是想要以命换命,同归于尽,这种打法秦城自然不会接招,毕竟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秦城可不会认为蓝衣男子没有这样做的勇气。

只是这样一来,秦城想要取胜就更加艰难了,必须要找一种能够一击杀死蓝衣男子而不让对方反击的机会。

不得不说秦城的武功还是高出对方太多,即使蓝衣男子使用这种方式与秦城打了个半斤八两,但是从精神上说,秦城始终要比对方轻松的多,而蓝衣男子从一开始就处在一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这种状态虽然会让他战力大增,却也在迅速的消耗自身的某种东西,当这种东西完全被消耗的一干二净,那么到时恐怕不用秦城动手,他自己就会坚持不下去。

很显然,蓝衣男子现在就已经处在了这种境地之下,此时的蓝衣男子同刚才想比有着明显的变化,从前他的样貌虽然谈不上丰神如玉,但是于是颇为俊秀,而现在,蓝衣男子的脸就如同骷髅一般,只剩下皮包骨,两个眼窝深陷,如同一个僵尸。

秦城已经看出了蓝衣男子的弱点,他静下心来,静等着对方自己倒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扑通”一声,蓝衣男子倒下了。

秦城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微微见汗的额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秦城出道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了,蓝衣男子那疯狂的样子实在是令秦城有很大的麻烦。

“你我本无仇无怨。”秦城叹了口气,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蓝衣男子的尸体,道:“只是你们太过张狂,我虽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从你们决定攻击别人的一刻起,我们两个就终究只能活一个了。”

说完,秦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没有想要安置蓝衣男子和那巧容仙子的尸体,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要赶去三重楼。

虽然在这里已经耽误了足够多的时间,但是秦城还是又花了一些时间找人帮他向医仙谷和玉清门送信,一是让他们防范逃走的那李姓汉子可能性不大的袭击,还有便是让他们通知到各派,让其他人也都提前警惕起来。

虽然秦城知道他们不一定会相信,但是这也是秦城力所能及的一些事了,做完这些,他便催马向三重楼奔去。

当初秦城从三重楼离开以后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走到这里,但是现在很显然秦城已经没有一天半这么充足的时间了,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地催马,不顾日夜的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三重楼,据秦城的估计,袭击三重楼那伙人有很大可能会与蓝衣男子们一样,就在今天晚上行动。

“什么?你要将三重楼灭了?!”唐凝儿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已经化妆成小蝶的云姑。

“当然了。”云姑轻笑着点点头,看着唐凝儿笑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同你的秦师兄在一起,不是么?”

唐凝儿沉默了,过了很久,她问道:“一个不留么?”

“当然,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云姑打量了一下明显沉默下来的唐凝儿,问道:“怎么?舍不得了?”

唐凝儿沉默不语。

云姑一笑,充满蛊惑的声音脱口而出,道:“你还要心疼他们?他们有没有心疼过你呢?他们为了巩固木枫堡与三重楼的关系,不惜将你送给唐晓枫,他们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么?”

“可是”唐凝儿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就是拿你当工具,然后用所谓的师门情谊绑住你,你也看到了,龚剑那个趋炎附势的模样,你的秦师兄来了,他便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这种人会考虑到你么?最可恶的就是你的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是她有何时负起了当长辈的责任?他们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美貌,作为他们的资本,凭什么?你本就应该决定自己的自由,不是么?”

云姑充满蛊惑的声音令唐凝儿的眼神渐渐迷茫,随后又渐渐的坚定,同时她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来掌控,他们都该死!”

夜半子时,三重楼外门口的两名守门弟子早已是昏昏欲睡,忽然,两个人影闪现,在这两名守门弟子的身后现出身形,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看不见其面目,而诡异的是,两名守门弟子根本没有发现有两个人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多时。

两名蒙面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对两名守门弟子的不屑,随即两人同时出手,手指连点,两名守门弟子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点了死穴,两弟子身体软踏踏的向前倒去,两人马上扶住,将两弟子慢慢的放下,不发出一丝声音。

随后两人又向远处招了招手,瞬间远处就又出现了两道黑影,很快便到了前面的两名蒙面人跟前,这两黑影停下脚步,现出身形,穿着同前面两人一模一样。

后出现的两人中的一名黑衣人低声发出声音,居然是个女人:“田师兄,我们直接杀进去么?”

“不。”前面的两名黑衣人中的一个立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们毕竟只有四个人,这样做并不划算,一会儿我们先悄悄进去,能无声无息的杀死多少人就杀死多少人,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马上放火引起骚乱,再将剩下的人都杀了。

同那田师兄一起的另一个人阴森一笑,道:“要是论无声无息,恐怕只需我一人,便能将他们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

“赵师弟不可大意。”田师兄说道:“这三重楼虽然不大,但是其中也是有两名高手存在的,小心吃亏。”

“放心,田师兄。”最后一人不在意道:“这些内陆人整日太平惯了,哪有我等这般努力,再加上我等所学都是上乘武功,这种小虾米实在不足为惧。”

他这句话倒是引起了除开田师兄外的所有人的赞同,都是低声一笑。

“唉!但愿不要出事才好。”田师兄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师尊曾经交代过,这三重楼里有两名女人不能杀。”

“女人?”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人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田师兄摇了摇头。

“可是这三重楼内肯定不止两个女人,到时要是杀红了眼,我们怎么能分辨的出呢?”有一黑衣人提出质疑。

”这个大家可以放心。“田师兄道:“师尊说那两名女人见了咱们便会拿出一块玉牌,到时便可辨明身份。”

“嗯。”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赵师弟倒是开口了,他摸了摸下巴,表情奇怪道:“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古师叔会特意嘱咐我们留下这两人的命,难道这两人与古师叔有关不成?”

“或许同师尊认识吧,要不就是根本就同我们是一伙的。”田师兄想了想道。

这时另一名黑衣人直接道:“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到时候将其他人杀了以后直接问不就得了。”

“嗯。”田师兄点点头,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嗯。”

“行动!”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四人的武功基本和蓝衣男子他们四个相仿,一开始他们很轻松的悄悄暗杀了一众三重楼弟子,然而就在这时,行动之前还在吹嘘的赵师弟却最先惊动了三重楼的人,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他按着屋子一个接一个的杀过去,却摸到了三重楼唯一一名真正拥有长老级实力的傅明珠长老的屋内,再加上赵师弟的轻视,便理所应当的被傅明珠发现并且立即发出了警报,这样一来,这四人的刺杀计划就此告终,除了被傅明珠纠缠上的赵师弟,其他人都开始四处放火,一时间三重楼内一片混乱。

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刻,唐凝儿自然是不会睡觉的,她同易容成小蝶的云姑两人静静的坐在屋内。

“走水了!”忽然间,外面一阵大喊,接着便是混乱不堪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一脸平静。

“看来他们已经来了。”云姑露出笑容,看向唐凝儿,后者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不知其在想什么。

云姑于是又是一笑,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凝儿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了,唐凝儿与云姑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外看去。

原来开门的是傅明珠,此时的傅明珠手提着长剑,一脸的狼狈,对眼前的两人异常的镇定有些诧异,但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凝儿!快走!有人偷袭门派,赶紧离开这里!”傅明珠快步走到唐凝儿的身前,便要拉起唐凝儿的手。

然而唐凝儿纹丝不动,她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傅明珠。

“凝儿”傅明珠眼里有些疑惑,她这时才发现不对劲,但是还没等同唐凝儿说些什么,一阵张狂的笑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哈哈哈哈!别跑啊!再陪小爷玩玩!”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冲到了屋内,正是那赵师弟。

“诶呦?”赵师弟见到屋内还有两人,眼里有些惊讶,轻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怎么?你是来搬救兵的么?”

“凝儿,一会儿我拖住他,你先走!”傅明珠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有些翻滚的内力压下,眼睛一刻都不曾转动的盯着进门的赵师弟。

“哈哈哈!笑话,只要有我在,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赵师弟张狂的说道。

“快走!凝儿!”傅明珠不理会赵师弟的话语,只是皱着眉对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唐凝儿大声道。

这时一旁不曾说话的云姑忽然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扔给赵师弟。

“嗯?”赵师弟一把接过玉牌,仔细的放在手里看了一下,才笑道:“原来是你们。”

这时注意到云姑怪异举动的傅明珠身形一动,隐隐将云姑和赵师弟两人通向唐凝儿的全部方向堵死,这才皱眉对云姑道:“小蝶,你这是做什么?!”

“小蝶?”云姑轻笑一声,摇头道:“抱歉傅长老,我可不是小蝶。”

傅明珠瞳孔微缩,死死的盯着云姑,咬牙道:“很好!没想到我竟然没有看出你的破绽!”

云姑闻言更是一笑,道:“傅长老,你没有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什么意思?”傅明珠刚刚开口,便觉得后心一凉,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她颤抖的转过身子来,同时眼泪瞬间充满眼睛。

傅明珠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握着匕首的脸,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她曾看着眼前这张脸二十多年,这张脸也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师父,没想到今天却

“凝凝儿,为为什么”傅明珠这般问道。

“你该死!”唐凝儿的话里满是怨恨。

“我我该死咯咯咯!”傅明珠听了唐凝儿的回答后竟笑了出来,只是因为口中有鲜血的缘故,笑声变得如此怪异,眼泪布满其脸庞,有说不出的苍凉之意,傅明珠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心灵上的疼痛才是剧烈无比,让其根本不能忍受。

在仰天长笑中,傅明珠气绝身亡。

唐凝儿抽出匕首,任由傅明珠倒在地上。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赵师弟拍着手掌走到了跟前,笑着说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直到今日,我赵立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赵公子不用去帮你的师兄弟么?”云姑一脸笑容的看向赵立。

“那些臭鱼烂虾,还伤不到我师兄弟们。”赵立一脸的傲然,随后又是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姑与唐凝儿两人,道:“现在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你们两个的身份,为什么古师叔会下令放你一条生路,难道你们有什么特殊?”

云姑闻言展颜一笑,看着赵立道:“赵公子说的不错,我们两个确实有一些特殊,至于特殊在哪里嘛,很遗憾,这不是赵公子能够知道的。”

“哦?”赵立一声轻笑,面色变得古怪起来,有些自顾自的说道:“两位难道不害怕么?这里只有你们与我三人,若是我突施杀手,你们两个马上就会像那老太婆一样毙命当场。”

云姑闻言神色未变,仍是一脸笑意的说道:“难道赵公子就不怕长辈责罚?”

“怕。”赵立很坦然的承认,但随后又道:“不过如果将你们两个杀了,又有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呢?古师叔到时就算要罚,也是罚我们四个,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法不责众吧?”

“这样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云姑点点头,看向赵立,微笑道:“那么赵公子在等什么呢?”

赵立的眼神瞬间冰冷起来,他没想到这云姑居然还这么嘴硬,他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的人,他刚才所说也非常有道理,只要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杀了这两人,那么古师叔即便生气也没有办法了,想到这里,赵立握了握手中的剑,一丝杀意从其身上弥漫而出。

而对面,云姑虽然一直在保持笑容,但是其眼里却也有一丝凝重,她桌下的手也暗暗的扣住了几枚暗器。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唐凝儿的眼睛也紧紧的盯着赵立。

过了许久,赵立冰冷的眼神突然缓和了起来,哈哈一笑后转身离去。

“呼!”待赵立完全离开,云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话说秦城这边,秦城一路星夜兼程,不停歇的催马急奔,但奈何晚上的路实在难走,他终究在丑时与寅时交替时才到达三重楼附近,离着老远,秦城便闻到了火烧的味道,秦城心中一沉,没有说话,继续催马向三重楼奔去。

离得越近,秦城的心就越发沉重,直到此时三重楼的火还没有完全灭掉,秦城望着浓烟中的三重楼,心几乎已经沉到了谷底,他首先便看到了三重楼门口两个被杀的守门弟子,那些海外人已经行动,那么唐凝儿岂不是?

三重楼此时有大火有浓烟,但就是没有人的声音,秦城握紧了拳头,将马拴在外面,他直接掩面自火势小,浓烟少的地方冲了进去,三重楼他这是第二次来,虽然龚剑曾经带他大致参观过这里,但是此时面对一片狼藉的三重楼,秦城有些辨不清方向。

看着满地的尸体,秦城心中在默默地祈祷着,不要让他看到唐凝儿的尸体。

烟小的地方终究只有那么一小块,三重楼大部分的建筑都已经被浓烟或者大火笼罩,秦城实在没有办法进去,于是他只得大喊道:“有人么?!是否还有人活着?!”

突然秦城没有注意之下,脚下一绊,秦城低头看去,只见一尸体瞪着眼睛充满不甘的倒在那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秦城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赫然是三重楼的掌门龚剑。

连三重楼武功最高的掌门龚剑都已经死了,秦城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堵得慌,体内气血翻滚,他不禁大喊道:“有人么!!!!”

“秦师兄?”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到了秦城的耳朵里。

“还有人活着!?”秦城精神一振,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觉得这个声音同唐凝儿的声音很像,他连忙回过头去,由于身在烟雾之中,秦城只能看到身后的一道模糊身影,于是他慢慢的向那里走去。

“秦师兄?”那人影又是出声询问了一下。

不过这一声询问倒是让秦城更加确定那就是唐凝儿了,唐凝儿还没有死!秦城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出声问道:“我是秦城,你是大嫂?”

“秦师兄!”那道身影听到秦城的回应以后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向秦城跑了过来,瞬间便扎在了秦城的怀里。

秦城早已看清了唐凝儿,此时的唐凝儿似乎没有受伤,但是却颇为狼狈。

这次秦城并没有将唐凝儿立刻推出去,而是拍了拍其肩膀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唐凝儿哭了半天才算是勉强止住,秦城赶紧趁着机会将唐凝儿扶到了外面,这里毕竟有大量浓烟。

出了三重楼,秦城让唐凝儿找个地方坐下,随后问道:“大嫂,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秦城刚问完这话便马上后悔了,只因他刚一开口,唐凝儿的眼泪就又出现了。

唐凝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半夜突然有人袭击,都是武功非常厉害的人物,掌门和众长老们都打不过他们,小蝶也死了,师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为了掩护我离开,也死在了那些人的剑下!”说完这些,唐凝儿再也忍不住,又扑到秦城的身上哭了起来。

“唉!”秦城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么,三重楼就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么?”

“不知道。”唐凝儿一脸悲伤的摇摇头,道:“我从三重楼逃出来便一路向东,找了一个密林藏了起来,待到寅时才悄悄的回来,一回来便听到秦师兄你在大喊,我听着像是你的声音,便壮着胆子找你去了。”

秦城闻言点点头,看着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三重楼,他心中不免有些感叹,三重楼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门派,竟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被灭门。

“对了,秦师兄,你不是回五行宫去了么?为何又回到了三重楼?”唐凝儿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那天回去以后”秦城叹了口气,将自己在官道的茶摊上遇到的事情以及后来在林子中发生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

“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么多高手,竟然能同时袭击这么多的门派。”唐凝儿听完后不免感叹,同时眼中也有一丝异色掠过。

“是啊!”秦城又叹了口气,道:“这些人来自海外各岛,这些岛上的人所学的武功都是曾经江湖上最为上乘的武功,因为有人隐居而带到岛上,而在我们内陆倒是失传了,现在看来,不知道这海外各岛有多少高手,要是倾巢出动,不外乎又是一场江湖浩劫!”

唐凝儿看着秦城一脸担忧的样子,没有说话。

两人在树林里坐到天蒙蒙亮,这才骑马离开,而因为三重楼早已是鸡犬不留,又遭大火,一匹马也找不到了,所以秦城两人也只好共乘一马了。

上马后,唐凝儿很自然的搂住了秦城的腰,身子半贴在秦城的后背上,引得秦城一阵脸红。

“秦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唐凝儿问道。

“去玉鼎城。”秦城道:“那里的陈家正要为其三女儿举办比武招亲,大量江湖人士都聚集在那里,我怕那些海外人会将目标放在那里。”

“对了。”秦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三重楼没有人去参加吗?”

唐凝儿闻言失落道:“没有的,陈家的比武招亲我也听说过了,掌门说陈家的三女儿国色天香,定有好很多优秀的江湖俊杰参加,所以特意下令让三重楼的弟子本分些,不能到那里丢人现眼。”

“这样啊。”秦城闻言心中一阵失落,本来他还抱着能够碰到三重楼的弟子的心思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过要麻烦大嫂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了,待这件事有了结果,我会立刻护送大嫂回木枫堡的。”秦城本来打算让唐凝儿自己回到木枫堡的,但是转念一想又给否定了,眼下多事之秋,唐凝儿虽然有些武功,但是秦城还是觉得不太保险,于是便决定等将玉鼎城这件事办完后再亲自送唐凝儿回去。

“唉!”在秦城身后的唐凝儿幽幽一叹,微微皱眉道:“秦师兄忘了我为什么会从木枫堡出来么?”

秦城闻言也叹了一口气,他当然不会忘,唐凝儿当初就是因为木枫堡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才决定回三重楼的,谁知道却遇到了这件事,但是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呢,他道:“只是大嫂本来就是木枫堡的人,如果不愿意回去,恐怕木枫堡会不满意。”

唐凝儿将秦城搂的更加紧了,她的侧脸贴在秦城的后背上,让秦城好不容易白下来的脸又红了起来。

“秦师兄能帮我一个忙么?”唐凝儿柔声道。

“大嫂请说。”秦城有些不太自然。

“秦师兄能否同木枫堡说,唐凝儿已经死了。”唐凝儿柔声说道。

“啊?”秦城没有听懂唐凝儿的意思。

唐凝儿慢慢道:“秦师兄,你就同木枫堡的人说,我已经死在了三重楼,这样一来,我就不必非要回去了不是么?”

“可、这是为什么?”秦城不解的问道。

唐凝儿苦笑一声,道:“秦师兄以为木枫堡就足够安全么?义父去了降龙寺,剩下的钱长老想掌控大局,但是其他的长老又岂会同意?一系列的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我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亲人们都已经相继离世,我接下来只想安安静静的。”

秦城沉默了片刻,他还从来没有想过唐凝儿此时的处境,是啊,看似唐凝儿还有木枫堡可以依靠,可是现在木枫堡里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都已经死去或者离开,她呆在那里同一个外人也没有多大区别,而三重楼也已经被灭门,这样的话,似乎隐居下来是唐凝儿最好的选择。

于是秦城点点头,道:“好,大嫂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会照办。

在秦城身后的唐凝儿一笑,道:“谢谢秦师兄。”

“大嫂客气。”

在秦城看不到的身后,唐凝儿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经过一天的跋涉,秦城终于又到达了三清镇,由于玉鼎城陈家比武招亲的日子更加临近,这三清镇住店的人似乎更多了起来,每一间客栈都是满人,终于到了秦城上次曾经住过的客栈时,终于有了空房,不过令秦城尴尬的是,这里的空房却只剩一间了,但奈何这里是三清镇的最后一间客栈,所以很可能也就是整个三清镇的最后一间客房,无奈之下,秦城只好先将这间客房定下,然后再出去转转,企图找一到另一间客房,不过让秦城失望的是,这还真就是整个三清镇的最后一间客房,秦城也只好又溜溜的回来了,只能是唐凝儿睡在床上,他在桌子上趴着对付一宿了。

对于此事唐凝儿则是完全不像秦城那般害羞,两人安顿好,便下了楼吃晚饭,路上,秦城为唐凝儿买了一顶带着轻纱的斗笠,毕竟唐凝儿已经决定要隐居下来,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迹自然是越少越好了。

当然在这期间,秦城还不忘将这里发生的事写信给五行宫,虽然他觉得五行宫应该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因为沿途走来,他已经听到了好几个门派被灭门的消息,恐怕很快便会传遍整个江湖,不过秦城突然想到,玉鼎城陈家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会不会继续举行比武招亲呢?毕竟前往玉鼎城的人里肯定会有被灭门门派的人,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可能会乱成一片吧?

“想什么呢?秦师兄?”饭桌上,唐凝儿在秦城面前晃了晃筷子。

秦城这才被惊醒,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玉鼎城的事,我想玉鼎城的人如果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会是什么反应,会取消比武招亲么?”

唐凝儿闻言皱眉道:“应该不会吧,玉鼎城陈家是在玉鼎城内,我想那些狂徒再怎么样也不敢攻打玉鼎城吧?”

秦城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有道理,但是我就怕那些海外人真的有那个胆子,你别忘了,十几年前的江湖大会上,那些邪道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秦师兄是说那些海外人有朝廷的背景?”唐凝儿闻言面带猜测道:“不可能吧?朝廷现在不是也很乱么?难道他们还有精力对付我们?”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秦城郑重道:“一直以来,我们江湖同朝廷就是两个互相对立的圈子,我们虽然没有想要造反的意思,但是朝廷是无时无刻不紧紧盯着我们的,而且我想他们一定是巴不得我们消失的,眼下朝廷刚刚登基的十六皇子虽然反对了六扇门的行动,但是实际上他是在反殷鸿儒这个人,他对我们的态度,恐怕也是欲除我们而后快的。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些海外人突然大举进攻我们的原因,我觉得朝廷有很大的嫌疑。”秦城的这个怀疑是从见到蓝衣男子那些人开始就有了的,这些海外人是什么目的进攻内陆?如果他们想在大陆建立门派,那么他们也不应该这么大举屠杀,引起其他门派的反感,而且也不应该选择这里,至少应该选择坤州、巽州这些靠海的地方才是。

唐凝儿点点头,见秦城又皱起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轻纱下的唐凝儿微微一笑,虽然是在客栈,但是她觉得这种同秦城相对而坐吃饭的样子让她很幸福,很安心。

唐凝儿夹了一些菜放到秦城的盘子里,柔声道:“别想了,吃些菜吧。”

秦城回过神来,见状一笑,道:“也对,其实有没有朝廷包庇很快便能从官府的反应上看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谢谢大嫂。”秦城将唐凝儿夹得菜放到嘴里。

“还叫我大嫂。”唐凝儿像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哦,对了,额谢谢师妹。”秦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本来他就与唐凝儿说好,为了掩饰唐凝儿的身份,他便以师妹称呼唐凝儿。

“不客气,秦师兄。”轻纱下的唐凝儿这才轻笑着回应。

吃过了饭,秦城这才意识到更加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

两人回了房,便没了声音,秦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唐凝儿此时坐在床上,低着头,可以看到其脸色很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略显暧昧的气氛在这个房间里出现。

两人好像谁也不敢动了,就这么静静的,一人坐在凳子上,一人坐在床上,而秦城本来打算回房以后再想一些关于海外人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看来也都泡汤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脑子不能集中注意力思考任何事情。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唐凝儿开口了,她低声道:“秦师兄。”

“啊啊?”秦城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

“我、我睡下了。”说这句话的唐凝儿的脸色更红,声音也像蚊子一般。

“哦。”秦城有些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然后道:“那,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秦城的样子也有些逗笑了唐凝儿,似乎她也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于是唐凝儿道:“你先转过身去,就行。”

“哦哦!”秦城闻言连忙转过身去。

秦城转过去以后,便听到身后有沙沙的脱衣服的声音,片刻之后,唐凝儿道:“秦师兄,好了。”

“知道了。”秦城刚想转过身来坐下,但是转念又一想,于是索性就直接坐到了背对唐凝儿的一侧,这样一来,大家都看不到脸色,起码也不会那么尴尬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城的错觉,他总觉得背后好像一直被人看着一样,秦城心中摇了摇头,心道肯定是自己的幻觉,唐凝儿怎么可能会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熟睡的声音,看来唐凝儿是睡着了,秦城松了口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这三清镇的客栈找两间空房都这么困难,到了玉鼎城岂不是

“唉!”秦城轻轻叹了口气,但愿玉鼎城的客栈足够多,还没有住满吧!

现在天色已晚,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现在也是困意来袭,秦城便趴在了桌上,没一会,便睡了过去,但是房中却又多了一声叹息

玉鼎城内因为陈家三小姐要举办比武招亲而变得人满为患,每天都会有大量手持兵器的江湖人在街上游荡,似有似无的接近陈府,意图有机会先一睹陈家三小姐陈慕青的芳容,而但凡发生这种事,自然也就少不了朝闻宫的人出现了,同十几年前的唐凝儿一样,有人想要知道陈慕青的内幕消息,那么朝闻宫就出来卖陈慕青的生平,五十两银子一本,居然还真的吸引了大量的人来买,朝闻宫有借此大赚一笔。

陈府门外的街对面有几家茶摊,这几日下来倒是让这些茶摊赚的盆满钵满,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其实不止是茶摊,就附近的多家酒楼也都是人满为患,每当陈府的大门敞开,众人便会摆出自认为最潇洒的样子来,企图吸引注意力,当然,大多数时候出来的并不是陈家的三小姐就是了,不过却也有传言,有人真的看见了陈家三小姐出去,不过是坐着轿子,并没有看到脸,其实江湖上在上次江湖大会见过陈慕青的人不少,但是没见过的人更多,这些人所看到的样子大多是从朝闻宫卖的画像罢了。

这一日,陈府的门没有开,但是却从远处有一轿子走了过来,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被轿子吸引,这条街上有势力的就只有陈家一家而已,这轿子必定是向陈府而来。

果然,那轿子被抬到了陈府的门前便停了下来,一轿夫上前将帘子掀起一侧,自里面走出来一名手执折扇,书生打扮的俊朗青年,这人一身白衣,书卷气十足。

书生的出现自然让在茶馆的众人大失所望,有些人更是大声道:“切,还以为是陈家三小姐,原来是个酸书生!”

“谁说不是啊!一大老爷们儿还坐轿子!害的老子白高兴一场!”

茶摊里的人看不起书生,但书生又何曾看的起茶摊里的人?他看着茶摊里一个一个造型夸张的江湖汉子,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低声说了句什么。

而陈府的守门家丁一见到书生,赶紧迎了上来,冲其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李公子啊,李公子请进。”

“嗯。”书生点点头,一边向里面走,一边问道:“慕青在家吗?”

“在的在的。”家丁笑道:“三小姐一直在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陈府大门。

“嘿!”茶摊里一露着胸脯的大汉一指那书生的背影,叫道:“这小子倒进去了!”

“对呀!这小子谁啊!他怎么进去了?”一尖嘴猴腮的人也叫道。

“嘿嘿,两位客官你们别喊了,这李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茶摊的伙计笑道:“这李枫公子就是咱李烨李城主的二公子,这玉鼎城里哪有他进不去的地方啊。”

“我说嘛。”那大汉点点头道:“原来是个富家公子哥,我说怎么还得人拿抬娘们的轿子抬着。

“哈哈哈哈!”大汉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江湖人都是哄堂大笑,这些闯江湖的人哪会坐这种东西,要出门也就是骑一匹马而已,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轿子这种东西都是让女人坐的。

正笑着,茶摊里的另外一名桌上放着双刀的人道:“这陈家未免太过分了,前天我登门拜访便被陈家的人以各种理由推脱了,现在这姓李的小白脸就一帆风顺的进去,陈家三小姐不是要比武招亲么,为何对着小白脸这么好,而对我等这般对待?”

这人一说完,茶摊中便响起了一声冷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嗯?”那使双刀的汉子瞬间眼冒寒光,向四周的人问道:“是谁?!哪个笑老子的?”

茶摊里的人都看向了一张桌子上的人,此人身穿灰衣,桌上放着一把长剑,仍然保持着冷笑的姿势,看着那使双刀的青衣汉子。

“怎么?就是你笑老子的?”那青衣汉子手摸向桌上的双刀,冷眼看向灰衣男子。

茶摊里的人纷纷露出笑容,摆出了看热闹的样子。

“是我笑你。”灰衣男子点点头,道:“不过是笑你太蠢。”

“你说什么?”青衣大汉一拍桌子,瞪视着灰衣男子,道:“你敢说老子蠢?”

“没错,你就是太蠢。”青衣男子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道:“刚才小二也说了那是那李枫是玉鼎城城主的儿子,所以才能轻易进出陈府,你居然还那你自己同人家比?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很蠢么?”

“切!”那青衣大汉听了面露不屑的表情,道:“我当有什么高见,原来只是一个只会趋炎附势的软骨头,怎么?我与那李枫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你觉得他就比我高贵?”

“哈哈哈哈。”灰衣男子听后摇头一笑,道:“兄台的脑袋可不是一般的不灵光啊,那我就直说了,兄台进不得陈府,但不代表所有习武之人都进不得,若是正道六派的青年俊杰前来拜访,恐怕早就被陈府热烈迎接进去了!”

“哈哈哈哈!”茶摊里的人大多都是粗人,一听灰衣男子这样说,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青衣大汉闻言一顿,再加上众人毫不留情的大笑,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大叫一声,直接抽出双刀来,一指灰衣男子道:“只会逞口舌之快!有胆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灰衣男子见状又是摇头笑了起来。

“怎么?你怕了?”那青衣大汉大叫道。

“不不不。”灰衣男子笑着解释道:“我没胆,而且我劝兄台也不要有这个胆子,否则的话,在玉鼎城城内的街头动武,可是违反朝廷律法的。”

青衣汉子闻言神情一顿,却也不敢再动了,只是喘着粗气瞪着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倒是自在,丝毫不看那青衣汉子,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满脸淡笑。

过了一会儿,青衣汉子冷哼一声,将双刀收起。

“我们走着瞧!”青衣汉子瞪了灰衣男子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唉!没意思!”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摇着头,一脸遗憾道:“还以为能看个热闹呢,竟然怂了。”

“可不是!”那露着胸脯的壮汉道:“老子坐在这小一天了,肚子里全他娘是茶水!”

“诶,这位客官,我们这还有一些点心,您要来点么?”

“去去去!”

过了有一会儿,茶摊里的人都浮躁起来,毕竟在座的心急的占大多数,一整天除了李枫走进去以外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当下便有人觉得烦了,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有人带头便有人跟着,一时间竟又走了两位,这原本人满为患的茶摊现在竟多出了一张空桌出来。

然而有人离开就会有人补上,自远处走来两名黑衣男子。

“诶?肖师兄,这里居然有位置,我们不妨在那里做一做吧!”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一见还有空桌,便笑道。

“也好。”那个被称为肖师兄的黑衣男子笑着点点头,于是两人便向着那空桌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快走到桌前时,自另一方向竟又走来三人,明显也是盯上了这张桌子,但是这三人与桌子的距离明显要比两名黑衣男子远上一些。这时这三人中的白衣男子见状连忙叫道:“兄台且慢!”

“嗯?”两名黑衣男子闻言向那边看去,只是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的模样以后,那名被称为肖师兄的黑衣男子明显有些诧异。

“是你?”那白衣男子一见那肖师兄也是很惊讶,连原本快步走来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原来是李兄。”那个肖师兄先一拱手。

“肖兄。”那白衣男子略一拱手,便将手放了下来。

这等轻慢之举,两名黑衣男子怎么能看不出来,一名黑衣男子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那肖师兄则不动声色道:“不知李兄叫我等有何事?”

“哦,也没有什么事。”白衣男子淡笑着看向肖师兄,道:“只是想同肖兄说一句,这张桌子是我们先看上的。”

“嗯?”肖师兄闻言皱起了眉,他看了看白衣男子的身后,明显还有两个人在向这儿里走来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们是三个人,而这张桌子就只能坐四个,而且还是他们先来到的桌子旁边,若是换了平时,他也就一笑过去了,但是那白衣男子刚才的傲慢无礼再加上现在嘴皮一碰就要让自己让出这张桌子,这个就是关乎面子问题了,不光是自己的面子,还有门派的面子,所以这个桌子他绝对不能让。

“李兄说笑了吧?”肖师兄淡笑道:“明明是我们先来到的桌子旁,李兄为何又说是你们先看上的呢?”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里不知是谁低声吼了一句:“卧槽!这不是五行宫的肖君长么?”

他这一句将整个茶摊都引爆了,众人开启了并不低声的低声讨论:

“肖君长?他是肖君长?那个江湖大会第五?”

“错不了!我当时参加了江湖大会,认得他!”

“哇!那穿白衣那男的疯了敢和这种狠人抢座位?”

“嘿嘿!你知道那穿白衣服的男的是谁么?”

“谁啊?”

“出云宗李柯!”

“李柯?原来是他,那我就明白了,哈哈哈!”

“怎么回事啊?你为何笑的这么开心?”

“李柯同样是参加上届江湖大会的人,你知道他是被谁淘汰的么?”

“难道就是肖君长?”

“对!而且你知道他是第几轮被淘汰的么?第二轮!第二轮他就碰到了肖君长,结果不敌便被淘汰了,本来以他的武功,起码前二十是稳稳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李柯同肖君长同时在江湖大会上出名,只不过肖君长是因为排名,而这李柯则是因为笑话,哈哈哈!”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李柯会针对肖君长了,有意思,终于有热闹看了,哈哈!”

“嘿嘿,刚刚无聊的我都想站起身走了,没想到却碰到了这种好事。”

“”

茶摊里的人所说不假,本来有人看的都想走人了,可一见到发生了这种事,大家刚抬起的屁股就又纷纷坐下了。

这些江湖人大多都是大嗓门,所说的话自然进了李柯的耳朵里,李柯的脸色越来越红,没错,他本来见有人比他们先看上了那桌子,便想上前来好言相劝,再拿出出云宗的身份,相信对方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可是谁知竟偏偏让他碰上了肖君长,别人都好说,甚至对方是离火宫的人,李柯都能保持理智,可是肖君长却是例外。

在那届江湖大会结束以后,李柯有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甚至觉得出云宗的弟子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每当他从那些弟子身边走过,听到那些弟子在其身后发出笑声时,李柯便觉得那是在嘲笑自己,因此他对肖君长怨恨不已,认为这一切都是肖君长的错,若不是肖君长,他也不会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笑谈!所以他今日见了肖君长以后,便觉得怒气上涌,不觉间便说出了不合适的话。

就在这时,同李柯一路的剩下那两人到了,其中一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身穿一身灰袍,皱眉向李柯问道:“怎么回事?”

陈府内,会客厅内有两人,一人坐在下首位置,便是刚才进来的玉鼎城城主李烨之子李枫,另一人面目威严,身穿锦衣,两鬓有些发白,端坐在主位上,正是玉鼎城陈家现任家主陈楚河。

“陈叔叔。”李枫向陈楚河行礼。

“嗯。”陈楚河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向李枫,然后道:“小枫又来找慕青啊?”

“是啊。”李枫闻言有些苦笑的点点头,道:“只是慕青还是不见我。”

“唉!”陈楚河闻言叹了口气,道:“慕青这孩子”

“陈叔叔。”李枫恳求道:“陈叔叔,您就代我劝劝慕青吧,这怎么说我同慕青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总不能因为我上次让父亲来提亲被拒绝以后就永远不见我了吧?”

“唉!”陈楚河摇摇头,也是苦笑道:“小枫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慕青从小就被我惯坏了,现在我又怎么能管的住她?不过你放心,叔叔会替你和她说些好话的,但是至于慕青他听还是不听这我就拿不准了。”

“我相信慕青应该会听陈叔叔的。”李枫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陈叔叔,你真的打算明天如期为慕青举行比武招亲?”

“小枫这是什么话。”陈楚河笑道:“日子都已经定下,我陈家虽然在江湖上不算什么,但也应一言九鼎才是嘛,怎么了?”

“只是”李枫想了想,一咬牙,道:“难道陈叔叔忍心将慕青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无论这个人是否品行端正,只看其武功高低?”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呀!”陈楚河苦笑道:“自从上次李兄来为你提亲以后,慕青就一直张罗着要比武招亲,说什么要嫁给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我也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

“可是这不一样啊,陈叔叔!”李枫着急道:“这可事关慕青一辈子的幸福,难道也由着慕青的性子胡来?”

“小枫,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慕青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她要是想干什么,谁也拦不住的,还记得要不是她几年前偷偷跑出去参加什么江湖大会,那也就没有今天这档事了。”

“唉!”李枫叹了口气,神色悲伤。

陈楚河看了一眼李枫,叹道:“小枫啊,我知道你对慕青还是没有放弃,其实叔叔我对你也很满意,跟李兄结成亲家那也是一大幸事,只是奈何慕青不同意啊,唉!”

“陈叔叔。”李枫苦着脸道:“您说这慕青干嘛非要搞什么比武招亲呢?她为什么不来个比文招亲?这样一来我也有机会不是啊!”

“哪能有什么办法。”陈楚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慕青这孩子从小就爱舞枪弄棒,当时不是将你打的满院子乱跑吗?”

李枫闻言脸色一红,连忙道:“陈叔叔,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只是我还是觉得让慕青找一个江湖上的人还是有些不妥当,这不光关乎到慕青一个人的幸福,更加关系到整个陈家。”

“哦?”陈楚河脸色一正,问道:“小枫有何高见?”

“陈叔叔。”李枫道:“我想父亲早就和您说过朝廷想要让那些江湖门派消失的话了吧?”

“嗯,说了。”陈楚河点点头,道:“只是现在朝廷也是较为动荡,十六皇子登基以来频频针对殷鸿儒的六扇门,我看六扇门针对江湖的计划恐怕不会实现吧?”

“陈叔叔,这只是短期的平静而已。”李枫道:“我父亲分析过,无论如何,朝廷针对江湖的行动都不太会停止,最多只是换一个人执行而已,您想想,这江湖上武功越高,其背后牵连的势力也就越大,两家结亲以后那就是相当于把两家联系在一起,先不说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会不会波及到慕青,就是到时候朝廷对付江湖门派的时候,会不会牵连到整个玉鼎城陈家呢?”

陈楚河闻言皱起眉,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李枫见状心中大喜,看来他的游说有效果了,然而就在他准备再多说几句,劝陈楚河回心转意时,门外却进来了一个家丁。

那家丁匆忙跑进来,躬身道:“老爷。”

陈楚河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匆匆忙忙的。”

那家丁赶紧禀报道:“老爷,府门外的江湖人动起手来了。”

“什么?”陈楚河皱起眉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玉鼎城街头不能打斗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李枫见状在一旁煽风点火,一脸气愤道:“陈叔叔,你看见了吧?这些江湖人这般野蛮,非要闹出祸事不可,我这就派人去告诉父亲,让他们将闹事的抓起来!”

“可是”那家丁偷眼看了一下陈楚河,道:“听那些围观的人说,打起来的两伙人是出云宗和五行宫的”

“什么?!”陈楚河闻言更是皱眉,他不明白五行宫同出云宗怎么会动起手来,但是这样一来他肯定要出面处理一下了,要是让官府将这两伙人抓到衙门,恐怕五行宫和出云宗都会对陈家产生不满了。

于是陈楚河先是拦住李枫,道:“小枫你先稍候,待我出去看看再说。”

“怎么?”李枫道:“莫非陈叔叔忌惮其身后的门派?无妨,此事我一力承担就是,绝不会连累到陈府的。”李枫一拍胸脯。

陈楚河闻言心中一阵诽谤,你能承担个屁!在我家门口被抓去,我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此事?刚才还侃侃而谈,到了现在却是这般考虑不周,陈楚河真是不知道李枫是不是故意装傻,于是他赶紧道:“诶,小枫你误会了,我并非怕那两门派,只是这两门派都与我有旧,若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捉去,这实在让我过意不去啊。”

“原来是这样。”李枫闻言点点头,随后道:“那我就听陈叔叔的。”

“嗯,走,我们出去看看。“

“我同陈叔叔一起去。”

陈楚河同李枫在家丁的带领之下走出了陈府大门。

只见街道上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人群中央一黑一白两人争斗不休,你来我往,甚是激烈。

陈楚河这个陈家家主自然是会武功的,他一眼便能看出这场中争斗的两人都不是普通的弟子,于是他向家丁吩咐道:“去,打听一下争斗两人的底细。”

“是。”家丁闻言向人群中挤去。

李枫注意到了陈楚河的话,于是问道:“陈叔叔这两人有何不妥?”

“小枫。”陈楚河一笑,解释道:“你并非习武之人,所以对着所了解的不多,这场中争斗的两人使得都是两派的上乘功夫,而且看起来基本功都是非常的扎实,应该不是门派中的普通弟子。”

不一会儿,家丁从人群中挤出来了,向陈楚河报告道:“大人,这两人固然如您所料,来头不小,黑衣服那个,是五行宫黑水堂王守长老之徒肖君长,而白衣那个则是出云宗高阶弟子李柯。”

“哦?竟然是他们两个。”陈楚河略一思量,眼角露出了笑意。

“陈叔叔,这李柯的名字甚是耳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慕青回来后说的那第二轮便被淘汰的弟子吧?”李枫对江湖的事一窍不通,他不认得肖君长,但是对陈慕青提到的倒霉蛋李柯,他还是有印象的,此时就是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场中的李枫两眼,不知要是让李柯知道自己的大名都已经传到了读书人的耳中,他该作何感想。

“原来小枫你也知道,没错。”陈楚河眼带笑意的点点头,一指场中的两人道:“而且当时将李柯淘汰的就是那肖君长。”

“就是他?”李枫有些诧异的看了肖君长两眼,有些疑惑道:“可是为何现在这两人竟好像打的半斤八两似的。”

“哈哈哈哈。”陈楚河一笑,解释道:“小枫你不通武功,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场中的肖君长与李柯两人看似是打的半斤八两,但肖君长却是显得游刃有余,而反观李柯则是苦苦支撑了,不过今天看来这李柯却也不似江湖传言中的那般不堪,只是运起不好碰到了难缠的对手而已,要不然的话,应该可以跻身前二十的。”

“原来是这样。”李枫点点头,他毕竟不懂武功,而且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这种舞刀弄枪,所以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但是偷眼一瞧,一旁的陈楚河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于是李枫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陈叔叔,我们还不制止他们么?当街争斗可是违反朝廷律法的,我怕一会儿人越聚越多之下,会引来捕快啊。”

“无妨。”陈楚河笑道:“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同谢捕头打了招呼,不快不会管这件事的,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两人到底谁能赢。”

“原来是这样。”李枫心下难受起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客气道:“陈叔叔若要找王捕头,让我派人说一声就是,又何必麻烦陈叔叔亲自开口呢。”

“哈哈。”陈楚河哈哈一笑,道:“小枫的好意叔叔心领了,小事而已,不用太过介怀。”

“哪里哪里。”李枫又只好陪陈楚河看着他认为无聊至极的争斗了。

陈府内。

“小姐!小姐!哎呦!”一个十七八岁丫鬟模样的少女匆忙的跑进陈府中的一座院落,由于太着急的缘故,直接磕在了门框上。

“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响起,从屋内走出了一位少女,这个少女长着一张几乎令天下女性都羡慕的绝世容颜,她就是陈家的三小姐,陈慕青。

“百灵,你也太笨了吧!”

“小姐,你还笑我!”那被称为百灵的丫鬟轻揉着额头直跺脚,一脸的愤懑。

“好了好了,进来说吧。”陈慕青收起笑容,带着百灵回到屋内,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问道:“什么事啊?这么匆匆忙忙的。”

“哼!本来我带来了一个非常轰动的消息,但是小姐刚才笑我,我不说了。”百灵像是怄气一般梗起了脖子。

陈慕青知道她这是和自己闹着玩,她也百灵虽是主仆关系,但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好的就像是亲姐妹一般,所以百灵才能这么放得开,于是陈慕青便上前一把拉过百灵的手,笑道:“好百灵,到底是什么消息啊,来,先吃个点心吧。”说罢随手便拿起桌上的精致点心往百灵的嘴里塞。

第二百三十章

“哎呀!我不要。”百灵将点心抢过来放到桌上,故作生气道:“一个点心就想哄好我,哪有那么容易?”

“哎呀呀!”陈慕青故意板起脸来,吓唬道:“好啊你个小百灵,居然敢不听我的,你今年应该也有十九虚岁了吧,我这就去找我爹,将你嫁出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不说到时候我也是当做陪嫁丫头同你一起嫁人的”百灵越说脸越红,声音越小。

陈慕青自然看在眼里,便又道:“你想得美!我这就去求我爹,让你嫁给王管家去做他的续弦老伴!”说着她便假装的往外走去。

“别别别!”百灵这是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赶紧追上来,一把拽住陈慕青,眼泪汪汪的哀求道:“小姐,千万别把我嫁给王管家啊!”

“噗哈哈哈哈!”陈慕青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当然是骗你的啊,百灵你可真傻,哈哈哈!”

看着陈慕青大笑起来,百灵这才明白过来,一抹眼泪道:“小姐真坏!”

“好了好了。”陈慕青收起笑容,道:“快点说吧,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再不说你不怕忘啊?”

“哼!忘了也比告诉小姐你强,人家急急忙忙的赶来给你报信,额头都撞出个大包,你不心疼人家也就罢了,还取笑捉弄人家”

“好了,我错了,百灵,我错了好不好,你别说的那么肉麻嘛!”陈慕青赶紧道。

“哼!这还差不多。”百灵轻哼一声,忍着得意的笑意,道:“这个消息我可是听守门的陈三说的,陈三说,府门外有两个人在比武!打的可激烈了!”

“唉!”原本一脸精神的陈慕青听完百灵的话瞬间倒在了床上,道:“就这事啊!没意思!”

百灵一看陈慕青兴致不大的样子,顿时有种被轻视了劳动成果的感觉,连忙问道:“有人比武诶,小姐,你不想看么?你不是最喜欢比武了么?”

“我说百灵啊。”陈慕青翻身起来,摆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姿势后说道:“本小姐,啊不,本女侠可是经历过江湖大会的人,见惯了大派高手争斗的我,一般的江湖争斗又怎么能引起本女侠的兴趣呢?”

“五行宫算不算大派?”百灵想了想后有些茫然的问道。

“当然算啊!”陈慕青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出云宗呢?”百灵又问道。

“这不废话么?诶?等等,你是说?”陈慕青有些感觉到不对劲了。

“街头比武的就是这两派的人。”百灵一脸平静的回答。

“那你不早说!”陈慕青瞪着百灵。

“小姐你也没问我啊!”百灵委屈道。

“算了!赶紧去看看去!”陈慕青一摆手,拉起百灵就往外走。

“哎!小姐!”百灵叫住陈慕青。

“又怎么了?”

“你就这样出去?”百灵一指陈慕青,问道。

“嗯?”陈慕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似乎没什么不对啊,再转念一想,对了,她要是就这样出去还看什么比武啊,肯定都围过来看她了,陈慕青一拍手,又返回了屋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后,在铜镜前摆弄起来。

百灵则是站在后面等着。

“也不知是五行宫和出云宗的什么人在比武,要是只是普通弟子的话可就亏大了。”陈慕青一边对着铜镜在自己脸上画着什么一边嘟囔。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听到陈三这样说就跑来告诉小姐你了。”百灵说道:“不过老爷都出去看了,想必应该不是普通弟子吧?”

“但愿吧。”陈慕青转念一想,又笑道:“不过要是的话也没事,我就趁机出去玩一会儿。”

百灵站在后面看着无聊,便道:“真不知道小姐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会武功的不可,我看李公子就挺好的啊,为人风度翩翩,又知书达理,长得又好看,还对小姐你顺从,多好啊!”

“好你就去嫁给他!”陈慕青回过头来没好气道:“瞧你那一脸花痴的样子,李枫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为人又死板的很!”

“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喜欢的是小姐你啊!”百灵笑道。

“哼!”陈慕青冷哼一声,道:“我要嫁的人,那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江湖大侠,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就会喊之乎者也的酸秀才!”

百灵闻言一笑,道:“小姐这么说可是把二少爷这个状元郎也算进去了。”

“我二哥当然不算了。”陈慕青理所当然道:“二哥他不仅读书厉害,还身怀武功,自然不是像李枫那样的酸秀才可比的。”

“可是小姐说要嫁给天下第一,就连我都知道现在的天下第一是方槐,可是方槐可是同老爷一辈的,现在应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呀,难道是小姐要给人家做续弦老伴?”百灵笑嘻嘻的说道。

“嘿你个臭百灵,趁我现在手里没空就来拿我打趣是不是?看我一会儿空出手来怎么教训你。”陈慕青气道:“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个天下第一。”

“不是那个天下第一,那是哪个天下第一啊?”百灵眼珠一转,又笑道:“哦,我知道了!是那江湖大会的魁首,获得江湖大会天下第一称号的人是不是?让我想想,小姐和我说过这届江湖大会的第一是谁来着”

“才不是呢!百灵你不准胡说!”陈慕青突然激动起来,半边没有易容的脸红了起来。

“呦呦呦,小姐脸红了!”百灵一脸得意,继续道:“江湖大会的魁首是谁来着啊,我想起来了!是陆景,小姐你喜欢陆景是不是?”

“不是!”陈慕青大声否定,但是她更加通红的脸色却是出卖了她。

百灵作为和陈慕青一同长大的丫鬟,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脾气,看着陈慕青这个样子心中更加确定,嘴上却说道:“不是?难道小姐喜欢的不是这届的魁首?那是上一届?哎呀不好!小姐你晚了一步,上一届的魁首已经娶了一位江湖第一美人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这个臭百灵,看我今天不教训你!”陈慕青再也忍不住,红着脸站起来同百灵嬉闹在一起。

百灵没练过武功,哪是陈慕青的对手,陈慕青很轻易便将百灵压在身下,单方面的教训起来,陈慕青知道百灵怕痒,所以便故意对其腋下轻挠个不停。

“哎呀!小姐哈哈哈你饶过我吧我、我再也不哈哈哈不取笑你了!”百灵挣扎着,一个劲的告饶。

“不能轻易这么放过你,臭百灵,看你以后还敢拿我寻开心!”陈慕青丝毫不听百灵的求饶,仍然一个劲的挠个不停。

“哈哈哈哈小姐,你哈哈哈你再不停,可就赶不上哈哈哈赶不上看比武了!”百灵这般说道。

“诶,对哦。”陈慕青这才放过百灵,一拍百灵的屁股道:“臭百灵,算你走运,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陈慕青匆匆的将自己易容成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又捏了捏自己的嗓子,而后向百灵问道:“怎么样?”此时她的声音竟然如男人的声音一般。

“完美!”百灵竖起大拇指。

“走!”陈慕青大手一挥。

两人这才向府门外走去,府门外的家丁见了都纷纷向陈慕青见礼,不是因为陈慕青的易容术差,而是她来来回回就易容成那么几个人,大家早就能认出来了。

此时因为陈楚河他们出来的缘故,府门还开着,于是她们两人便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出府门,刚一出来,陈慕青便看到此时陈楚河正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街上争斗的两人,旁边还站着李枫。

“小姐你看,是李公子诶。”百灵一指李枫,小声说道。

“我看到了。”陈慕青小声叮嘱道:“出来不要叫我小姐,要叫我先生,要不就叫老爷。”

“哦,知道了,小,啊不,老爷。”百灵点头道。

“嗯。”陈慕青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走,我们绕开爹爹,到人群那边去看。”

“哦!”百灵点点头。

两人鬼鬼祟祟的费力绕开陈楚河的视线,然后一溜烟的混到了人群中,殊不知,这一切都已经被陈楚河看在眼里,他只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眼里现出了几分溺爱之意。

陈慕青也是真有本事,东挤西挤之下竟带着百灵挤到了最里面。

陈慕青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争斗的两人,嘴里道:“原来是李柯和肖君长,哈哈,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能在这里遇上。”

“李柯啊,我想起来了,小,啊不,老爷。”在陈慕青的瞪视之下百灵赶紧改口,然后道:“那个李柯是不是就是老爷你说的那个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下去的出云宗弟子啊?”

“没错!”陈慕青笑道:“当时那个家伙直接气的昏了过去,哈哈!”

“这位兄台。”陈慕青与百灵的谈话引起了他旁边男子的注意,他冲陈慕青一行礼,道:“在下方才听兄台所说甚是详细,莫非兄台是当时参加江湖大会的俊杰不成?不知是何门派?”

“啊,惭愧惭愧。”陈慕青赶紧回道:“在下并非参加江湖大会之人,只是当时的一名看客而已。”其实说这话也差不多,当时陈慕青偷了江湖大会发给陈楚河的邀请函,并且前去参赛,在第一天便败下阵来,其实这也就是陈家有一个名额,否则的话,就是陈慕青想参加也通过不了选拔。

转眼间,两人已经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李柯已经渐渐露出了败势,而肖君长依然是稳扎稳打,一脸轻松。

“不可能!不可能的!”李柯慌了,他心中大喊:“这是不可能的,肖君长不可能打的赢我,我已经那么努力,我把一切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为什么我还是打不过肖君长,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柯一分心,肖君长立刻抓住了机会,眼中精光一闪,长剑直接挺进,若是之前镇定的李柯说不定还能防住,但是现在此刻李柯的心已乱,对待这一招自然就力不从心起来,只得下意识挥剑抵挡,但是肖君长长剑一扭,直接换了一个姿势越过李柯的长剑,并且在到达李柯手腕时向下一甩,剑身正好抽在李柯的手腕之上,李柯手腕吃痛,下意识手一松,长剑已经掉在地上。

“好!”周围的人群中陈慕青带头叫好,不是针对出云宗,只是单纯的对肖君长的武功表示赞赏。

肖君长一笑,准备将长剑放在李柯的脖子上,这样一来,这场比试就算是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肖君长本来都已放松下来,而李柯似乎也是已经认命一般的不动了,肖君长却感觉到了一份危险的气味,只听他的身旁狂风大起,一个灰色身影攻了上来,肖君长下意识的收剑向那身影一刺。

那个灰色身影一声冷哼,轻易便躲过了肖君长的一剑,在身侧一点肖君长的手腕,肖君长手腕吃痛,登时也握不住剑来,那身影没有停歇,又是对肖君长胸口施了一掌,这才顿住身形,站在了李柯的身前。

在场的人对这突然地变故都是一愣,明明是肖君长赢了,可是为何这人又突然冲出来横插一杠?有在茶摊的人认出了后来打伤肖君长的人是和李柯一路的。

陈府前,陈楚河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后来出手的灰袍中年男子,叫来家丁吩咐道:“去查一查这人的身份。”

“是!”

“噗!”稳住身形后的肖君长轻吐了一口鲜血。

“肖师兄!”同肖君长同来的五行宫弟子赶紧上前来扶住肖君长,随即怒视那灰袍男子,道:“你们出云宗的人输不起吗?”

其实不光是这五行宫弟子,围观的人也都是议论纷纷。

“沈师弟。”肖君长拦下了还要再说的那五行宫弟子,直起身子,目视那灰衣男子,道:“敢问阁下是?”

“这是我出云宗的纪传石季长老。”此时就是李柯都有些挂不住脸色了,他今日与肖君长比试就是存着找回当初的面子的心思,可是这纪传石一出手,反倒让他更加没有面子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长老?他居然是出云宗的长老!”人群中有人惊讶的喊道,顿时让整个人群都沸腾起来。

“哦?他居然是出云宗的长老么?只是老夫为何会不认识呢?”陈楚河同样皱起了眉头。

“陈叔叔,这出云宗长老未免太过小气了吧!如此看重输赢,实非君子!”陈楚河身旁的李枫此时也是皱起了眉,他虽然看不惯这些江湖人,但是出云宗那个长老恃强凌弱的行为,让他这种读圣贤书的更加看不惯。

“是啊。”陈楚河笑着应付了一句。

肖君长听到李柯的介绍后脸色微变,随后一拱手道:“原来是纪长老,失敬失敬,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纪长老一番。”

“说。”纪传石背着手一脸的冷漠。

肖君长深吸一口气,道:“纪长老,在下刚刚与贵宗的李兄比试,为何纪长老要突然出手?”

“哼!”纪传石轻哼一声,冷冷道:“你也说了是比试,可是为何却要向李柯下杀手呢?我见李柯生命有危险,这才不得不出手的!”

纪传石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们都纷纷议论起来,刚才的局势,大家都有目共睹,但凡是习练武功的人都能看出是胜负已分,肖君长的那一剑也并非是刺向李柯,纪传石的说法未免太站不住脚,不过大家虽然心里清楚,却并没有人此时出头为肖君长申辩什么,面对出云宗的长老,在场的人里面没有几个人有这种胆量。

“长老,我”纪传石身后的李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然而他刚要出声,却被纪传石直接打断。

“闭嘴。”纪传石淡淡道:“出云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李柯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半晌后,李柯低头道:“是。”

“哼!也不知道是谁在给出云宗丢脸!”这时搞清楚状况的陈慕青忍不住了,她大声的说道。

“嗯?”纪传石看向义愤填膺的陈慕青,淡淡道:“这位兄台好像有什么高见?”

陈慕青冷哼一声道:“高见不敢当!只是看不下去而已!人家是公平比武,你却见出云宗要输,脸上挂不住就来个以大欺小,竟然这么输不起,任谁都能看出刚才那一剑并无危险,看到你那弟子没有,他都为你脸红!所以说,给出云宗丢脸的不是人家,而是你!你不光给出云宗丢脸,更是给出云宗的陆景少侠丢脸!”

“坏了。”陈楚河一见陈慕青出来打抱不平便心里咯噔一下。

“诶?陈叔叔,那不是慕青么?”李枫同陈慕青从小玩到大,自然也认识陈慕青的易容术,刚才在人多时没看见,现在陈慕青站出来同纪传石争辩,李枫看的自然是清清楚楚。

陈楚河灵机一动,道:“是啊,这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小枫,你去上前将她带回来,别让她再胡闹了!”

“放心,陈叔叔,我自然不会让慕青受委屈的。”李枫向陈楚河保证完便向陈慕青所在的地方走去。

“哼!没想到兄台还颇为牙尖嘴利。”纪传石轻哼一声,道:“不知阁下的武功如何?”

“小老爷,我们还是回去吧。”百灵在一旁有些担心的拽了拽陈慕青的袖子。

“没事。”陈慕青轻声对百灵说了句,然后直视纪传石道:“怎么?纪长老道理讲不过就打算拿拳头来压人了不成?“

“这位兄台。”肖君长此时向陈慕青一施礼道:“多谢兄台仗义执言,肖某不胜感激,但此事是我与出云宗的事,兄台还是不要在掺和下去了。”

“无妨!”陈慕青摆摆手,看着纪传石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人!”

纪传石闻言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就在此时,李枫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陈慕青的身边,道:“慕,啊不,陈兄,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是你?”陈慕青转头一看,见是李枫,不禁皱起眉头来,道:“我不回去!”

“陈兄,叔叔可都在等着呢。”李枫笑道。

“你是何人?和他认识?”纪传石问道。

李枫看了一眼纪传石,一行礼,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道:“在下玉鼎城城主之子李枫。”说罢李枫还一指身旁的陈慕青,介绍道:“这位是陈家的公子,陈陈庆。”

“李枫”纪传石低声嘀咕了一声,然后看向陈慕青,道:“原来你是陈家的人。”

“怎么?”陈慕青问道:“莫非因为我是陈家的人就不敢与我动武了不成?”

“哼!”纪传石轻笑一声,摇摇头道:“陈家虽是大户人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不低,但是纪某还没有怕的必要,我刚才问兄台的武功一事,也并未要与兄台动武,只是想提醒兄台不要太想当然了,你看不出那一剑暗藏杀机,那有可能是兄台学艺未精,看不出那一剑罢了!”

“哦?”陈慕青怒极反笑,问道:“这么说来的话,要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你的武功高,那么就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喽?”

“陈兄非要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纪传石一脸平淡的说道。

“你是想耍无赖么?好!”陈慕青被纪传石的态度惹得大怒,她下意识地望向陈府的大门方向,她知道,在这里的人武功应该都不会超过纪传石,她要找陈楚河来,以陈楚河的武功让纪传石这个无赖闭嘴。然而谁知当陈慕青看向陈府大门时,原本就应该站在陈府大门前的陈楚河却意外的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陈慕青有些着急的四处寻找陈楚河的踪影,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时一旁的肖君长开口了,他道:“陈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让陈兄做这些实在是让在下十分的过意不去,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就这样过去吧。”说罢肖君长也不管陈慕青有没有同意,又转身冲纪传石一拱手,道:“纪长老,今日的事,君长记下了,告辞。”

“我们走。”肖君长拉上旁边仍是愤愤不平的师弟便要转身离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却不想纪传石却仍是不想放过他们,他冷笑一声,道:“意图暗害我出云宗弟子后便向轻易离开?留下吧!”话音未落,纪传石便瞬间冲向肖君长二人。

“太过分了!”纪传石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肖君长在纪传石一动的时候便已经察觉,本来心中就有些窝火的他更是忍耐不住,从一开始李柯强抢座位,再到硬逼着比武,最后又有纪传石咄咄逼人,现在居然连离开都不准,这实在是欺人太甚!肖君长紧握的长剑第一时间出鞘,他已经决定拼死一战,决不能让人这般欺负!

他身旁的师弟早已忍耐不住,肖君长拔剑,他立刻大吼着拔出剑来。

然而就在围观的众人都以为双方又要有一番恶战而纷纷退后时,一道混合着内力震人心魄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你是欺我五行宫无人吗?!”

这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就如炸雷一般,让人腿脚发软,内力稍弱一些的已经有人倒在地上,陈慕青虽然从小习武,但是内力也并不算强,被这声音一震,却也险些跌倒在地,而从未习武的李枫则更是不堪,此时已经是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了。

“这声音!”躲在陈府门内的陈楚河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这种程度的声音,是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发出。

“这人的内力深厚程度必定远在我之上,难道是五行宫的蓝天和亲自到了不成?”陈楚河心中这般想到。

而纪传石听到这个声音时心中也是大骇,这种程度的声音对长老级的他也产生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同时纪传石还感受到了其他人感受不到的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杀气,纪传石心中一凛,他知道五行宫有高手,但是此时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时在他看来,只要将那两名五行宫弟子制住,那高手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也能一解他此时的危机,于是他一咬牙,速度更快的冲向肖君长两人。

“放肆!”那声音再起,同时纪传石在冲到肖君长身边时,突然一道身影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挡在了肖君长的身前,纪传石大惊的同时立刻向前击出一掌。

挡在肖君长身前的那道身影冷哼一声,面对纪传石的一掌不躲不避,直接举起一掌硬接。

两掌相碰,纪传石从对方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无可比拟的深厚内力,瞬间,他就像破碎的纸片一般倒飞出去。

“纪长老”

“师父!”

同纪传石一起的李柯同另一名弟子赶紧上前扶住纪传石。

“噗!”纪传石口中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刚才还一派高手之姿的纪传石居然接不下那身影一掌!

围观的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那道身影,只见其一身黑袍,三十多岁年纪,长相比较普通,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一击击败纪传石的缘故,所有人都从其身上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质,好像异于常人。

“这人是谁啊?竟然一击就打败了出云宗的长老?”

“纪传石在其面前竟走不过一招,这人的功力该是何等的深厚,只是他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听他刚才所喊,似乎就是五行宫的人。”

“难道他就是五行宫宫主蓝天和?”

“放屁,蓝天和我见过,不长这样!”

“那他是谁?该不会是五行宫的少宫主宋恪吧?”

“说不准呐,看其年龄,真的同宋恪相仿,说不定真的是宋恪!”

“啧啧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五行宫能有这样的年轻高手,恐怕江湖地位还会再涨的!”

“”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

而重新回到门外观看的陈楚河也是一脸懵,他发现今天见到的人竟都是不熟悉的人,尤其是这个一掌击败纪传石的身影,按理来说,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个高手,他不应该不知道才对,于是陈楚河向身旁的家丁道:“查清那人的资粮。”

“是。”家丁领命退下。

“可是秦城师叔?”肖君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黑袍男子转过身来,看了肖君长两人一眼,随即点点头道:“我是,你们是黑水堂的弟子?”这黑袍男子正是从三清镇赶来的秦城,其实他从刚才肖君长与李柯的战斗时就已经在一旁默默观看,本来这事他并不想管,比武切磋对江湖人来说最是平常不过,虽然在街头争斗不对,却也没有什么麻烦,而后来当纪传石出来搅局打伤肖君长时他就想现身,但是由于看到有人为肖君长打抱不平,秦城便想看看纪传石有什么好说,却没想到纪传石那般无赖,竟以武功压人,而后肖君长不想惹麻烦想走,纪传石竟又出手阻拦,秦城便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击击败纪传石,给他一个教训。

“正是!”肖君长两人互望一眼,纷纷面露喜色,然后恭敬行礼道:“弟子肖君长(沈平)见过秦师叔!”

这两人的举动又是令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秦师叔?这人不是宋恪?”

“你傻呀!人家都叫秦师叔了,根本不是和宋恪一个辈分的!”

“那就怪了,这个年纪里,五行宫中竟然有比宋恪武功还高的人?”

“诶?你还别说,我记得还真有一个!”

“谁?”

“你么忘了?前一阵子,五行宫曾经广发消息,说是五行宫的太上长老明鸿真人的徒弟已经出山?”

“靠!难道这是明鸿真人的高徒?”

“肯定啊!也就只有明鸿真人能教出一招打败出云宗长老的徒弟了吧?”

“明鸿真人的弟子,秦”陈楚河自然也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这让他稍微有了些印象,他记得在数月之前确实接到过五行宫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向那个现在被所有人默默看着的身影,嘴里道:“秦城!”

而在人群中,陈慕青有些入神地看向秦城,嘴里不自觉的嘟囔道:“明鸿真人的弟子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纪传石一听眼前这人竟然是明鸿真人的弟子,自然心中大骇,尤其是他已经亲自感受过了秦城那深厚的内力,此刻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片刻后,他一咬牙,冲扶着他的李柯两人道:“走!”

李柯二人闻言自然不敢耽搁,毕竟在他们二人眼里确实是纪传石欺人太甚,他们自知理亏,便想急匆匆的一走了之。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他们想走,秦城又岂能轻易放过?

“几位未免走的太过轻巧了吧?”

秦城的声音不大,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忽略掉他的声音,李柯二人闻言立刻一脸尴尬的停下了脚步。

纪传石心中暗骂,但是却回头道:“你还想怎么样?”

“纪长老真是好大的忘性啊。”秦城看着纪传石,淡淡道:“难道你不应该给五行宫一个说法么?”

“什么说法?我自己已经深受重伤,你还想要什么说法?”纪传石此言竟是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哦?”秦城似笑非笑的看着纪传石,道:“我得提醒纪长老一句,你身上的伤是不顾身份对晚辈出手的后果,但是之前你污蔑我五行宫弟子在比试中下杀手,这件事你有何解释?”

“这”纪传石脸色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这时站在陈府门口观战的陈楚河心道自己该出场了,现在五行宫与出云宗两边正闹得很僵,正是需要人调停的时候,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哈哈一笑,走进了人群。

“哈哈哈哈!五行宫的秦大侠与出云宗的纪长老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陈楚河含笑走进人群,堵在面前的人自然由家丁挤开。

陈楚河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陈楚河的身上,陈楚河丝毫不慌,面带微笑的缓缓走进来,站到秦城的身旁,先是冲秦城一拱手,又是转身冲纪传石一拱手。

随即从陈楚河向两人自我介绍道:“秦大侠,纪长老,在下陈家家主陈楚河,见过二位。”

秦城倒是好好打量了陈楚河一番,他此来玉鼎城便是为了陈家一事,所以他拱手道:“在下秦城,见过陈家主。”

另外一边纪传石虽然颇为狼狈,但是还是正式的向陈楚河回了一礼。

陈楚河寒暄两句,便道:“五行宫与出云宗都是正道六派之一,两位又为何闹得这般不愉快呢?”

秦城闻言一笑,看向陈楚河,表情似笑非笑道:“此事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陈家主不会不知道吧?”秦城早就在观战时看到陈楚河站在那里,只是因为不知道他是陈楚河。

“额”陈楚河闻言表情一愣,没想到秦城竟然是一点过程都不讲,直接将自己一直都在的事实透露了出来,不过陈楚河是什么人,他的脸皮早就练的和城墙一般厚了,这样的话根本不能让陈楚河有一丝尴尬,于是陈楚河笑道:“哈哈哈哈!此事要在下看来都是一场误会,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大家有同属正道,依我看,两位就这样算了吧。”

纪传石闻言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当然是愿意的,面对秦城他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能化解仇恨他自然愿意,只是他不能立刻答应下来,毕竟秦城还没有什么表示,他要是火急火燎地先答应下来,那江湖上岂不是认为他是怕了秦城?当然,虽然他真的很怕秦城,但是绝不能让人看出来。

秦城闻言看了看陈楚河,又看了看纪传石,忽然展颜一笑道:“陈家主说的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再加上这本来就是误会,不能因此伤了和气。”秦城对这种事当然无所谓,他已经教训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纪传石一顿,就算接下来强留他在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杀了吧?这样可就真的要担起挑起争端的罪魁祸首了,另外这陈家家主一心想当个和事老,那就不妨卖他个面子,不过话说回来,秦城在与纪传石动手时是真的动了真怒,还好当时还算有些克制,否则恐怕真的能一掌拍死这纪传石,主要是自秦城出山以来,一直都在面对供奉堂,供奉堂的恶行他是最为了解的人之一,可以说有供奉堂在,整个江湖随时都有灭亡的危险,自供奉堂偃旗息鼓之后又来了一群海外人作威作福,四处捣乱,简直同供奉堂一个德行,而这纪传石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以大欺小,为了一点虚名而欺压晚辈,这在秦城的眼中简直就是窝里横的表现,所以秦城这才忍不住对其下了重手。

“秦大侠深明大义这真是太好了!”陈楚河一拍巴掌,眼中尽是喜色,随即一转头,看向了被两个人扶着的纪传石,一脸殷切道:“那纪长老这边呢?”

“陈家主如此撮合,纪某自然要给陈家主一个面子了。”纪传石心中虽是大喜,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好!”陈楚河笑道:“两位能够冰释前嫌,这真是一大喜事啊,这样,陈某做东,请两位喝上一杯,怎么样?”

“陈家主的好意纪某心领了,只是纪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纪传石哪还有心思留在这里喝酒,先不说面对秦城他有多么尴尬,现在他的内伤严重,浑身剧烈疼痛,也就是纪传石一向是爱面子,才能在众人面前强撑了这么久,要是换了别人,疼晕过去都有可能。

秦城见纪传石是不是暗暗咧嘴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他自然知道纪传石现在的处境,要是此时不及时调理内息的话,甚至都有留下暗伤的可能。

“这样啊”陈楚河面露遗憾之色,道:“那在下也就不挽留纪长老了。”

看着纪传石离开的背影,陈楚河转身对身旁的秦城笑道:“不知秦大侠能否赏光?”

秦城想了想,笑道:“陈家主说笑了,在下闲人一个,自然是有时间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太好了!”陈楚河笑道:“那就请秦大侠到我府上一叙吧。”

“好。”秦城点点头。

“对了。”陈楚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一旁的李枫与陈慕青,道:“小枫,把他带回去吧。”

“是。”李枫点头。

陈慕青则是轻哼一声。

秦城看着陈慕青,一笑道:“这位是陈家人?刚才多谢兄台仗义执言了。”说着向陈慕青微微一礼。

“没事,我”陈慕青很高兴,刚想说两句,却被陈楚河用眼神制止,陈楚河一笑,道:“让秦大侠见笑了,这位是我的亲戚,名叫陈庆。”

“多谢。”秦城又是笑着一礼,他的身后,肖君长与沈平两人见秦城行礼,他们两个也不敢耽误,也是直接一礼。

“秦大侠客气。”陈慕青行了一礼,随后还想说什么,这时一旁的李枫道:“陈兄,我们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对你说。”

陈慕青闻言心中暗骂李枫这个酸秀才碍事,她本来还想同秦城多说两句呢,毕竟她对秦城现在可是好奇得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陈慕青又不能任性为之,否则非得露馅不可,陈慕青只得点点头,不情不愿的同李枫先行回了陈府。

“秦大侠,请。”陈楚河笑道。

”陈家主请。“秦城客气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进了陈府,后面,肖君长与沈平也跟了上去。

随着这场事件的主角相继离开,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有的回茶摊继续坐着,有的则是直接离开。

陈府内,陈楚河带着秦城三人来到会客厅,在几人刻意的迎合下,倒是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儿,秦城开始进入正题,他正色道:“陈家主可曾听说了附近几个门派被灭门的事?”

“嗯,陈某听说了。”陈楚河闻言也正色起来,道:“一夜之间几个门派同时被灭门,在下想来,应该是同一势力所为,不知秦大侠有何线索?会是供奉堂做的么?除了他们,我再也想不出有势力能够做到如此了。”

秦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与供奉堂有没有关系还暂且不能确定,但是我已经掌握了那些凶手的来历。”

“哦?”陈楚河问道:“是何势力所为?”

“海外。”秦城看着陈楚河道。

“海外?”陈楚河略一思索,露出了大惊的神色,有些诧异道:“竟是他们?”

在会客厅同样还有肖君长与沈平两人,他们两人则是听的有些糊涂,但是碍于身份,也不敢出声询问。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可就不好办了。”陈楚河皱起了眉头,道:“当初出海的人,他们有的隐居,有的则是出海求道,不止如此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名家高手,有的还是某个门派绝学的独门传人,之前便听靠海的朋友说过海外似乎也成立了某些势力,没想到竟是真的。”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心道不愧是陈家的家主,对海外的了解要比他多得多,于是他问道:“陈家主可与海上的势力打过交道?”

“没有。”陈楚河摇摇头,道:“海外对于我们这些内陆人来说太过神秘,我仅仅是听别人说过而已,有人说在海外乜有什么陆地,有的只有一些孤零零的海岛,但还有人说,海外的某处还存在着同我们这里差不多大的陆地,上面也有很多人生存这,至于这两种传说谁对谁错,这倒是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知道秦大侠是从何处得知那些凶手的身份的?”

“是这样的。”秦城将那天碰到蓝衣男子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当日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便立刻动身前往了三重楼,不过临走之前我派人去玉清门与医仙谷告知这件事,并且要求他们将这个消息尽量传播给其他门派,不过他门到底有没有相信,倒是不得而知了。

“玉清门么”陈楚河想了想,道:“这样说起来,我们是在事发的白天收到了玉清门的消息,内容与秦大侠提到的差不了多少,只是那个时候,几个门派的惨剧已经发生,即使他们不说,我们也都早就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心中不禁苦笑,看来这两个门派还是没有相信自己,直到事发之后才想起来他的告诫。

“照秦大侠你所说的话,这些人个个都应该是身负长老级的武功,想想都觉得可怕呀!”陈楚河有些感叹,这句话不仅是对海外的那些人,更是对秦城,秦城能够将那几人杀死,可见其可怕程度。

“所以我才赶到玉鼎城,据我的推测,陈家举办的比武招亲,对那些海外人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地机会。”秦城如此说道。

“嗯。”陈楚河想了想,慎重的点了点头,认为秦城说的有道理,但是陈楚河说道:“秦大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在下之见,却是认为那些海外人应该并不敢在城里行凶吧?”

“难道陈家主忘了十几年前邪道大闹江湖大会的事了么?”秦城幽幽的说道。

陈楚河略一吃惊,问道:“秦大侠是说,那些海外人可能同朝廷?”

“若是海外人真的同供奉堂有些关系的话,那么这并不是不可能。”秦城点点头说道。

陈楚河闻言脸色阴晴不定起来,确实,这一段时间他也早就察觉朝廷隐隐在针对这些江湖势力,朝廷勾结海外人并非不可能,虽然他与玉鼎城主来往密切,一向是称兄道弟,但是陈楚河又怎会不知这些人的虚伪面孔,现在能够和你谈笑风生,说不定下一刻就会露出獠牙将你撕得粉碎,于是他问道:“那以秦大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是否要取消掉比武招亲?”

秦城深吸一口气的,道:“我的意思是,由陈家主出面,先将玉鼎城的江湖人团结起来,避免这些人被海外人找到机会,我们虽然武功高强者不多,但是只要聚集起来,那些海外人自然不敢轻易出手的,至于比武招亲,秦某尊重陈家的决定,就不妄加干涉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陈楚河点点头,不过在他心底却还是有些失望,本来他希望能够借助秦城来将这次的比武招亲取消的,虽然比武招亲是陈慕青的意思,但是陈楚河在听过李枫的劝诫之后立场便有些动摇,现在又听了秦城的一番话,他更是不愿意让陈家与江湖牵扯的太深了。

“慕青,你等等我呀!”陈府后宅,李枫气喘吁吁,却又屁颠屁颠的跟在陈慕青的身后。

“哎呀!你烦死了,快走开!”陈慕青一脸厌恶的快步走在前面,而且越走越快,丝毫没有停下等李枫的意思。

“慕青!”李枫一咬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跑到了陈慕青的身边,将手放在陈慕青的肩膀上,正色道:“慕青,你听我解诶呦!”

哪知李枫还没等说完,陈慕青便一把抓住了李枫搭在其肩膀上的手,随即一个小擒拿手便向李枫招呼上去,将李枫按得动弹不得。

“慕青,疼!慕青!慕青,快放手啊!我的胳膊要断了!”李枫面色狰狞的惨叫着。

百灵在一旁看的掩嘴直笑。

“还敢不敢再碰我了?嗯?”陈慕青说着将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不敢了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慕青,你先将我放开吧!”李枫赶紧求饶。

“哼!”陈慕青冷哼一声,将李枫的手放开了。

“哎呦”李枫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

陈慕青一转头,又向前走去。

“哎!慕青,你等等我啊!”李枫见状竟然又追了上去。

“哎呀!都说了让你快点走开,你还来烦我!”前头陈慕青突然顿住了身形,吓得李枫瞬间后撤一步,警惕的看着陈慕青。

“切!”陈慕青看着李枫的反应,不屑道:“胆小鬼!”

也许是被陈慕青刺激到了,李枫瞬间微微挺了挺胸膛,随后咽了一下口水后,道:“慕青,你为什么躲着我?你、你太不讲情面了!”

“啥?我不讲情面?”陈慕青向前一大步,吓得李枫又是瞬间后撤,一直保持着他认为的安全距离,陈慕青一指李枫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你爹来找我爹求亲?”

“因为我喜欢你啊!”李枫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后他正色道:“慕青,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咱们两个一起长大,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呸呸呸!臭不要脸!”陈慕青大叫道:“我喜欢的是江湖上的大侠,可不是你这种在我手上都走不过一招的书生。”

“大侠有什么好的!”李枫辩解道:“侠以武乱禁,君子动手不动口”

“行了行了!说了这么多你烦不烦呐!”陈慕青直接打断李枫的话,面带戏谑道:“我只知道今天某位君子被人家深厚的内功吓得瘫在地上不敢动弹,哈哈哈哈哈!”

“我、我那是一时脚滑!”李风有些脸红,当时的状况确实有些丢人,尤其是还被自己的心上人看到,他又道:“那等只会蛮力的武夫,只会无端惹出祸事,慕青,今天陈府门口的那两人就是明显的例子啊!”

“切!懒得跟你说!”陈慕青一转头便要离开。

而李枫见状也卖步想要跟上去,但是这时陈慕青突然又回过头来,对李枫威胁道:“这次不要在跟上来了,在跟着我,小心我将你的胳膊卸下来!”

李枫本能的吓得一哆嗦,陈慕青这才满意的转头离开,而李枫到底也没有敢在追上去,他可不怀疑陈慕青所说的话,因为在小时候,陈慕青就曾在他身上试验新学会的擒拿手,直接把他的手给弄脱臼了。

“唉!”李枫长叹一声,离开了。

“小姐!李公子走了!”百灵从陈慕青的屋外跑进来冲着正在对着铜镜卸妆的陈慕青说道。

“终于走了,这个烦人的家伙!”陈慕青没好气的嘀咕道。

“小姐。”百灵好奇的问道:“李公子要是真的跟过来,你真打算还像小时候那样卸掉他的胳膊啊?”

“你傻呀?”陈慕青白了百灵一眼,道:“当时小时候是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现在要是将他的胳膊卸了,那他老爹还不得过来找我拼命?”

“嘿嘿!原来小姐是想吓唬李公子啊!”百灵笑道:“不过李公子真的很怕小姐呢,小姐一这样说,他马上就不敢跟过来了。”

“哼!他离开是对的,要是他还臭不要脸的跟上来,虽然不能卸他的胳膊,但是我可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陈慕青说着挥了挥自己的粉拳。

百灵听得一吐舌头,心道小姐还是那么暴力啊!

过了一会儿。

“诶?小姐,你怎么又化起妆来了?”百灵见陈慕青将脸上易容的妆卸掉之后,竟又施起了粉黛,不禁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出去见客人啊!你没看见我爹将那五行宫的秦大侠请到了府内吗?”陈慕青理所当然道。

“啊?可是老爷没有说让小姐去参加吧?”百灵有些惊讶,随后开口提醒道。

“我爹不提醒我就不能去么?好不容易见到一位高手,当然要好好见见了。”陈慕青略带兴奋道:“你刚才没看到秦大侠出手么?啧啧,一招就击败了不可一世的那个出云宗的纪长老,还有那混杂着深厚内力的声音,帅!”

“我说小姐。”百灵看着陈慕青眼里充满小星星的样子,不由试探道:“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秦大侠了吧?”

“胡说什么呢!”陈慕青赶紧摆手,但是脸色却不由得红了起来,大声辩解道:“谁说我喜欢他了,他看起来可要比我老多了,而且说不定早就已经娶了亲,再加上人家”

百灵看着已经有些口不择言的陈慕青,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姐恐怕是真的不正常了。

不一会儿,精心打扮的陈慕青这才走出自己的屋子,百灵在后面跟着。

“什么?秦大侠走了?!”陈慕青一脸惊讶的看向陈楚河,问道:“爹你不是说要留人家吃饭的么?怎么就这么放人家走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爹本来是要留秦大侠吃饭的,只是秦大侠说自己还有些事,同爹商量了一些事之后就离开了。”陈楚河说道。

“啊?”陈慕青满脸失望,一屁股坐在近处的椅子上。

“咦?”陈楚河一脸奇怪的看着盛装打扮的陈慕青,问道:“慕青,你为何这幅打扮啊?”

陈慕青闻言眼珠一转,笑道:“当然是想陪爹吃饭了。”

陈楚河听陈慕青这么说自然是满脸笑哈哈,只是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还知道陪爹吃咦?不对!你陪爹吃饭为何要这幅打扮,而且你一进来便问关于秦大侠的事,我看你是想见秦大侠吧?”陈楚河看着陈慕青。

“当然不是。”陈慕青立刻否定,道:“我就是想和爹吃顿饭而已嘛!”

“真的?”陈楚河看向陈慕青,一脸的不相信。

“额当然,要是能见到秦大侠是最好了。”陈慕青声音有些小,好像不自信一般,但随后她的声音便又大了起来,道:“秦大侠的武功那么高,多接触接触也是好事嘛!”

“你这孩子!”陈楚河笑道,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陈慕青身旁的百灵道:“你先下去吧。”

“是。”百灵闻言向两人施了一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爹,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陈慕青自然知道陈楚河刻意支开百灵是想同自己说些什么。

“慕青啊。”陈楚河的声音变得更加慈祥,向陈慕青一招手,道:“来,到爹身边来。”

“什么事啊?”陈慕青满脸的疑惑,但还是起身来到了陈楚河的身边。

“慕青啊。”陈楚河好像在斟酌自己的语言,想了一会才试探一般的问道:“慕青啊,爹婉转点说啊,你你这么在意那秦城,该不是,看上他了吧?”

“什么呀,爹!”陈慕青以为陈楚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竟是这个问题,她脸色一红,跺脚道:“爹~你这也叫婉转点说啊?”

“完了!”陈楚河那可是过来人,他一看到陈慕青的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正在发生了,其实陈楚河早该想到的,陈慕青从小就好武,又崇拜强者,,整天嚷嚷着要嫁给天下第一的强者,现在看到秦城,那自然是对其有些痴迷了。

陈楚河咽了下口水,斟酌了半天,道:“慕青啊,这个,你看啊,爹是这么想的,这个秦城,会不会年龄太大了点啊?要知道他可比你要大上十多岁啊!”

“哎呀!才大个十多岁而已啊!没什么吧?”陈慕青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你真的看上他了?”陈楚河有些着急问道。

“嗯。”陈慕青羞涩的点点头。

“不、不行!”陈楚河的口气逐渐强硬起来。

“怎么不行了?”陈慕青一听陈楚河这话,也直接炸毛了,要知道陈楚河对她一向是娇生惯养。

“不行就是不行。”陈楚河道:“你才刚刚见了秦城一面而已就说看上他了,你、你说,你看上秦城哪点了?”

“品行好!武功高!长得帅!”陈慕青毫不犹豫的说出三点。

“阿嚏!”玉鼎城街上的秦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微微皱眉并揉揉鼻子,自语道:“生病了?”

陈楚河听了是满脸黑线,这品行好,确实,秦城自一出山以来就在为整个江湖奔走,说品行好没毛病,这武功高也是实话,毕竟连陈楚河也没有把握胜过秦城,只是这最后一条,长得帅这个词也太值得商榷了吧?长得帅居然用到了秦城的身上,别的不敢说,陈楚河敢打包票秦城绝对没有自己年轻的时候帅,陈楚河不禁看了看陈慕青的眼睛,心道这孩子别是患了什么眼疾吧?

“爹,你那是什么眼神?”

“咳咳,没什么,这个,慕青啊,你说这话那可就有待商榷了啊,不说别的,就说这品行,你们这才刚见一面啊,你能知道秦城什么啊,这品行好不好,根本无从得知阿!”

“怎么无从得知了!”陈慕青辩解道:“刚刚在街上,秦城不就是直接出手,将那个什么纪传石给打跑了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陈楚河听了是心中大口咳血,心道自己这闺女是被自己养废了么?帮自己门派的人哪能扯得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陈楚河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慕青的话打断,陈慕青道:“这品行说完了,说武功。”说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楚河,道:“爹,你自己说,你的武功同秦大侠比,怎么样?”

“额半斤八两吧。”

“真的?”陈慕青斜眼睥睨陈楚河。

“当然是真的!”陈楚河顿时觉得自尊受到了侮辱,他有些大声道:“难道你还不行你爹的话?”

“爹,你觉得你真的能一掌将纪传石打成重伤?”陈慕青一脸认真的问道。

“这个好吧!秦城的武功确实很高行了吧!”陈楚河虽然承认,但却高声道:“但是要说长相方面,秦城那小子绝对称不上帅这个字!别的不说,你爹我年轻时长得就比他好看多了!”

“可是他气质好啊!”陈慕青这般说道。

陈楚河真是吐血了,他发现根本就不能同陈慕青讲道理,居然扯到气质上去了,气质这东西最是玄妙,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好,这还能说什么,根本没法说!

“还是不行!”陈楚河咬着牙摇头。

“为什么?”陈慕青着急的问道。

“慕青啊!”陈楚河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们俩才见过一面就说喜欢他,这为时尚早啊,要知道这种感情是要不得的,是不成熟地!”

“可是,你当初不是还和我说过当初娘亲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你吗?”

“”

陈楚河眼皮直跳,真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吹这个牛。

“反正就是不行!”陈楚河两眼一闭,不管了,干脆耍起了无赖。

陈慕青见状,眼圈一红,两滴眼泪顺着脸庞便流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诶!慕青,你别哭啊!”陈楚河一看顿时急了,赶紧上前心疼道:“慕青,爹错了,爹错了,你先别哭了好么?爹什么都依你,别哭了好不好?”

“真的?”陈慕青满脸委屈的一抹眼泪,抽泣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楚河立刻拍胸脯。

“那你不干涉我的事了?”陈慕青问道。

“这个”陈楚河又苦下脸来,秦城虽然很优秀,但是毕竟大了陈慕青这么多,两人在一起绝非良配,但是现在陈慕青却一根筋似的认准了秦城,这让陈楚河为难起来,但是要是还是不同意,这陈慕青又不依,于是陈楚河道:“慕青啊,这个秦城的事爹不干涉你,但是你要是真的认准了秦城,那明天的比武招亲怎么办?爹可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到时候恐怕不好说啊!”

“那有什么难的?”陈慕青不假思索道:“让秦城上台将他们统统打败不就得了。”

“人家可还没有说要参加比武招亲呢!”陈楚河道。

“不参加比武招亲他来玉鼎城干什么?闲的没事么?”陈慕青一脸的不信。

“人家是来找爹商量大事的。”陈楚河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劝不动陈慕青,那就从秦城那一边下手不就得了,于是他道:“慕青啊,不是我说,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可是都是单相思啊,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娶你呢。”

“为什么不愿意?”陈慕青一脸的自信,道:“本姑娘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陈楚河一脸冷笑,存心泼陈慕青冷水道:“唐凝儿你知不知道?据说这唐凝儿就和秦城有些不清不楚!”

“那有什么关系。”陈慕青一脸无所谓道:“唐凝儿都已经嫁人了,还能再和我争不成?”

“唉!”陈楚河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愿意再说什么,摆摆手道:“反正你要是能劝得动他参加比武招亲那我就没有意见,要是他不参加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谢谢爹!”陈慕青兴高采烈的上前拥抱陈楚河。

“去吧去吧,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陈楚河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那我走了。”陈慕青打个招呼,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只剩下陈楚河一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话说秦城从陈府离开以后,便对身后的肖君长与沈平道:“五行宫只有你们两个人来了么?”

“回师叔,不知我们两个的。”肖君长连忙回答道:“除了我们两人以外,还有一名师弟也到了,只是没有和我们在一起,独自在玉鼎城逛去了。”

“原来如此。”秦城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们这次来都是参加比武招亲的么?”

此言一出,可以看到肖君长与沈平两人的脸色都有些红了。

秦城见了一笑,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这样一个机会也可以锻炼一下你们的武功。”

“是。”听了秦城的话两人脸色稍缓,肖君长道:“秦师叔,我们两人都是来参见江湖大会的,但是剩下的那个小师弟不是,他才十七岁,只是跟着出来见见世面。”

“秦师叔你也是参加比武招亲的么?”不知为何沈平竟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师弟!”肖君长低喝,沈平回过神来,也是面色大变。

“无妨。”秦城笑着看着沈平,回答道:“我只是另有要事来到玉鼎城,并不是参加这个比武招亲。”

秦城这话一出,无论是肖君长还是沈平,两人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肖君长瞪了一眼沈平,随后道:“秦师叔,沈师弟不懂事,还望秦师叔恕罪。”

“没事。”秦城摆了摆手,随后问道:“你们住在哪家客栈?”

“逢源客栈。”肖君长回答,随后他又问道:“秦师叔可找到了客栈?若是没有的话弟子可以代为安排。”

“我已找到了客栈。”秦城回答道:“我就住在来福客栈里,你们要是有事可以过来找我,没有意外的话,直到比武招亲结束,我都会在玉鼎城的。”

“是。”肖君长与沈平恭敬行礼。

“嗯。”秦城点点头,随后又嘱咐道:“比武招亲结束,不要急着离开,先来找我。”

“是。”

秦城这才离开。

“呼!”看着秦城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肖君长与沈平两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沈师弟。”肖君长一脸责怪的看向沈平,道:“你刚才为何要问出那种话?还好秦师叔脾气好,否则的话你我可要吃些苦头了!”

“嘿嘿。”沈平摸了摸脑袋,尴尬一笑,道:“我这不是有些忘我了么?秦师叔那么高的武功,要是他也参加,谁还能打的过他?我们不如都弃权算了,再说,我看刚才师兄你不是也松了一口气么?难道师兄你就不在意?”沈平略带玩味的眼神看向肖君长。

“这个”肖君长老脸一红,说不在意那是假的,秦城能一掌便将纪传石打成重伤,对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了好了!”肖君长含糊道:“此事不要再提了,下次可不准再这么无礼了啊!否则我可不会帮你求情。”

“嘿嘿,师兄放心,师弟下次绝对会三思而后行的。”沈平一脸的嬉皮笑脸。

“行了。”肖君长见其这个样子便知道他不一定是真的听进去,肖君长也不较真,直接道:“我们也回去吧,说不定胡师弟已经回到客栈了。”

“好。”

“肖师兄。”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聊着天。

“怎么了?”肖君长看向沈平。

“肖师兄看了秦师叔今日的武功以后有什么感想?”沈平的眼神闪烁,似在回忆当时秦城的风采。

“什么感想么?”肖君长也回忆起那一幕,半天,他才感叹道:“秦师叔不愧是明鸿真人的弟子,一身的武功应该进的了五行宫的前五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肖师兄也是这样认为的么?”沈平面色复杂,摇头道:“想想秦师叔并不比我们大上多少,然而一身的武功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假以时日,恐怕成为下一个天下第一也说不定吧?”

“不知道。”肖君长摇摇头,道:“天下第一可并非那么容易,江湖如此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谁敢妄称是天下第一呢?曾经听我师父说过,即便是现在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方槐,也未必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肖君长说完这句话思索了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他缓过神来,笑道:“其实无论秦师叔是不是天下第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师叔一定会让我们五行宫变得更加强大就是了。”

“师兄前面说的,我倒是十分认同,不过后面的可就另当别论了。”沈平突然神色怪异的说道。

“沈师弟这是什么意思?”肖君长见了疑惑道。

“没什么。”沈平低声道:“肖师兄觉得秦师叔的武功同少宫主的比起来,怎么样?”

“这还需要问么?”肖君长闻言笑道,宋恪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同秦城一比自然是高下立判。

“所以啊!”沈平一拍巴掌,道:“问题就出在这,师兄你想想,秦师叔的武功比少宫主的武功高出那么多,现在宫主在时还好,一旦宫主不在了,你觉得秦师叔还会甘心在少宫主之下,听从少宫主的么?”

“这”肖君长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秦师叔会反?应该不会吧?毕竟当初宫主接任时明鸿真人也在,论武功,明鸿真人可比咱们宫主高多了,不是也安心住在后山,没有出什么事么?”

“这你就不懂了。”沈平摇摇头,道:“明鸿真人是明鸿真人,秦师叔是秦师叔,师兄你想想,宫主接任的时候,明鸿真人多大?那是实打实的长辈,可是秦师叔就不同了,明面上是少宫主的师叔,但是实际上他可是比少宫主还要小上几岁的,到时候少宫主接任,秦师叔难保不会产生一些别的心思吧?”

“这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肖君长闻言点点头,然后问道:“不过师弟这样说,这和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师兄啊!”沈平道:“听完我这么说,师兄还不明白么?宫主要是还想让少宫主正常接任,那么肯定要寻找方法来制衡秦师叔的,否则再过几年,秦师叔真的神功大成,到时候明鸿真人和宫主相继离世,那我们五行宫岂不是要大乱?”

“所以呢?”肖君长听得一脸懵,沈平说了半天,肖君长也没有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唉!”沈平叹了口气,着急道:“师兄啊!你怎么还不明白,机会,机会啊!这对我们来说那可是相当好的一个机会啊。”

“什么机会?”肖君长问道。

“当然是能让我们在五行宫更进一步的机会啊!”沈平道:“师兄你想啊,到时候秦师叔和少宫主两人相争,肯定需要拥护者啊,到时候我们两人只要看清形势站好了队,那对我们两个来说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

肖君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是什么机会,不得不说沈平分析的是比较有道理,但是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而已,或者说是沈平将自己的身份代入到了秦城的身份所做出来的决定,是否真的会这样发展这还不一定,而且即便沈平所说的这件事就真的这样发生了,肖君长也并不害怕,他与沈平不一样,他在江湖大会上夺得了前十,到时候最少也能在黑水堂里担任长老一职,根本不用做什么冒险的事,于是他笑道:“这件事现在想想还太过遥远,我想眼下并不急着讨论吧。”

沈平看出肖君长对此事兴趣缺缺,于是便打个哈哈道:“也是,这件事确实不用这么快做出决定的,不过,要是这一天真的发生的话,肖师兄,你会站在哪一边?”说罢,沈平直勾勾的盯着肖君长。

“哪一边?”肖君长闻言不禁陷入了思考之中,少宫主宋恪算是正统,但是秦城在那时武功定然是已经达到极高的一个地步,定能将五行宫的声望提高到另一个层次,他该如何选择呢?

肖君长思考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诶?肖师兄、沈师兄?你们怎么在这?”

秦城一路回到来福客栈,他的运气很好,来福客栈正好有两间空房,否则的话,他又要趴在桌子上痛苦的过夜了。

秦城回到了房间,只见一儒袍男子正在其房间坐着,秦城并没有任何惊讶,因为这儒袍男子正是唐凝儿,两人当时一番商议之下还是让唐凝儿直接易了容,毕竟在秦城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这实在有些扎眼。

“回来了。”在儒袍男子装扮下,唐凝儿发出了甜美的声音。

“嗯。”秦城点点头。

“怎么样?那是你们五行宫的弟子么?”唐凝儿问道。原来刚才唐凝儿同秦城是在一起的,只是秦城见到街上肖君长的争斗,并且发现好像是五行宫的弟子之后,便让唐凝儿自己先回客栈,他则是在一旁看了起来。

“没错,是我黑水堂的弟子。”秦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唐凝儿则是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为秦城倒上一杯茶。

“原来是这样。”唐凝儿听完笑道:“没想到出云宗竟然会有这么蠢得长老,不过秦师兄你方才所说,陈家竟然有人仗义执言,这可是让我吃了一惊,毕竟现在已经和少有人会这样做了。”

“是啊!”秦城点点头,笑道:“能够不畏出云宗而仗义执言,确实极为难能可贵,就是陈家的家主也是只有当和事佬而已。”

“这样的人即便是我都想见一见呢。”唐凝儿笑道:“明日的比武招亲,不如我们也去看一看吧。”

“比武招亲么?”秦城想了想,点头道:“好啊。”

第三百四十章

第二日,今天对所有来玉鼎城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从今天开始,陈家三小姐的比武招亲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大量的江湖人都齐聚在陈府在玉鼎城建好的擂台周围,陈家同一般的江湖门派不同,他们属于世家传承,所以人数不多,又因为其中的一些族人都踏上仕途,所以习练武功的人其实只有少数,所以陈府自然就没有那么大的场地供人打擂,于是便在玉鼎城的空地上摆下了擂台。

玉鼎城中的小贩早就闻风而来,在擂台的四周摆下小摊,卖上一些吃喝用品,而玉鼎城中也有不少百姓前来看热闹,一时间这里竟然如同庙会一般热闹。

比武招亲不似一些正式的比武,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陈楚河在台上说了一番话之后,比武便正式开始,马上就有两名汉子跳上擂台,互通姓名后,便打作一团,而周围的人根据擂台上的人的表现时而叫好,时而一片嘘声,好不热闹。

秦城与易容成中年儒士的唐凝儿也来到了这里。

“看着这里的氛围,我竟有些想起当年江湖大会的事了。”秦城笑道。

“是啊。”唐凝儿也面带回忆,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师叔!”这时秦城似乎听见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肖君长与沈平两人,这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男孩。

“见过秦师叔。”肖君长与沈平两人来到秦城面前,恭敬行礼,其身后的男孩在有些好奇的打量了秦城一番以后,也是对着秦城行了一礼。

“起来吧。”三人的这般举动在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秦城可不想被关注,于是笑道:“你们两人没有上场么?”

“回秦师叔,我二人还想再观望观望,现在高手都还没有上场,我们二人也不想白费力气。”肖君长笑道。

“嗯。”秦城点点头,他刚才已经看了一眼台上,确实现在的人水平都不高。

“哦,对了,秦师叔,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小海,我的同门师弟。”肖君长为秦晨介绍道。

“秦师叔。”胡小海先是乖巧的又向秦城施了一礼,只是看他眼珠直转,便知他平时定然不是安分乖巧的性格。

“嗯。”秦城一笑,这胡小海是他在五行宫听到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据蓝天和说此子天赋极高,是个天才。

“秦师叔,初次见面,我送给你一个礼物!”胡小海直起身子便这般说道。

“哦?”秦城闻言与唐凝儿相视一笑,颇感兴趣的问道:“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小海!”肖君长低喝一声,然后对秦城行礼道:“秦师叔,小孩年幼,有些顽劣,还望秦师叔不要见怪。”

“无妨。”秦城笑道:“小海既然说有礼物想要送给我,我看看也没什么。”

“呐,就是这个。”胡小海从怀中掏出了用一块蓝布包裹的东西,笑眯眯的递给了秦城。

“这是什么?”秦城笑着接过来,捏了捏,然后问道。

“自然是好东西!秦师叔千万不要着急打开,要一个人看哦!”胡小海颇为神秘的低声道。

“小海!”肖君长也不知道胡小海在搞什么鬼,但是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不可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于是肖君长一直都在暗暗的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太放肆。

“哦?”秦城一笑,他刚才粗略的捏了一下这个蓝布包,感觉里面包裹的似乎是一本书,秦城便笑着点头道:“好啊。”

胡小海见秦城这般平易近人,自然是大为放松,便还想再问几个问题,但是肖君长与沈平两人可不干了,胡小海的脑回路一向不正常,万一问出什么令秦城尴尬的问题,连他们两个都要受罪,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发生,他们两人借口上台比武,直接离开了秦城。

肖君长三人走后,唐凝儿笑道:“没想到秦师兄在晚辈面前是这种平易近人的做派。”

“不然还要对他们发脾气么?”秦城一笑,看向了手中的布包。

唐凝儿的好奇心也被激发了出来,她道:“不知道你那有趣的师侄送了你什么礼物,打开来看看。”

“我那师侄可是让我一个人看的。”秦城打趣道。

“切,不给我看拉倒。”唐凝儿像是生气一般白了秦城一眼。

这一举动颇具风情,但奈何唐凝儿现在是中年儒士打扮,这样一来,这一眼倒是说不出的怪异,秦城也因此清醒过来,暗道自己刚才有些忘形了,唐凝儿是自己的大嫂,而且前不久刚刚遭遇不测,实在不适合开玩笑。

于是他一笑,将手中的蓝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真正面目,唐凝儿此时也将目光放在了上面。

果然是一本书,而且不厚,只见上面写着九个大字《陈慕青不得不说的故事》,在右下角又有五个小字朝闻宫出品,在其后又跟着几个字:限量版建议零售价,一百两

秦城一愣,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书名上的陈慕青是哪个,稍微一想才想起来这次陈家比武招亲的三小姐不是就叫陈慕青么,难道这是一本秦城心中一动,有了几分猜想,他随意翻看了一下书里面的内容,摇头苦笑,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这本书就是介绍陈慕青的生平喜好以及发生过的一些事的,还记得在上次江湖大会时朝闻宫也出过唐凝儿的这种书,当初他还买过,十多年过去,没想到朝闻宫还没有放弃在这方面的心思,而且似乎做得更加精美了,这还是限量版,秦城再次笑了笑,胡小海送自己这个干什么,难道他认为自己是来这里参加比武招亲的不成?

“你的这位师侄可真是有意思啊!”不知为何,唐凝儿的脸色微沉,语气也变得奇怪起来。

秦城没有发觉唐凝儿语气的变化,一耸肩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送我这个东西。”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或许你的师侄想要帮你谋一门亲事也说不定呢。”唐凝儿语气微酸的说道。

“可能吧。”秦城摇头苦笑。

“秦大侠!”忽然秦城听到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

“嗯?”秦城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为肖君长等人仗义执言的陈家人,也就是易容打扮的陈慕青。

待陈慕青走过来,秦城便笑道:“原来是陈兄。”

“秦大侠。”陈慕青眼里带着惊喜,她今日出来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再见到秦城,果然,在这没逛几步便发现了秦城的踪迹。

“陈兄是来观战的么?”秦城笑问道。

“额,是啊。”陈慕青一愣,然后笑道:“陈家三小姐是我本家妹妹,自然要关心关心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了点头。

“秦师兄,这位是?”一旁的唐凝儿看着陈慕青,笑问道。

“哦。”秦城笑道:“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昨天说的为我五行宫仗义执言的陈庆陈兄,陈兄,这位是我的朋友唐津。”

“原来这位就是陈兄。”唐凝儿一拱手,笑道:“昨日便听秦师兄说了陈兄的事,在下实在是佩服得紧呐!”

“唐兄见笑了。”陈慕青也是笑着一拱手,道:“我也只是空有热血,不像秦大侠,那才是真正的敢作敢当。”

陈慕青举动之间,唐凝儿不经意的抽动了两下鼻子,眼中有几分异色闪过。

“陈兄过誉了。”秦城一笑,道:“对方欺我五行宫弟子,我没有理由不出手的。”

“咦?”陈慕青笑着看着秦城,不经意间余光看到了秦城手中拿着一本书,她仔细一看,顿时有些脸红,原来他手中拿的竟是关于陈慕青的详细介绍。

对于朝闻宫私自制作这种东西出来卖,陈慕青一直是十分厌恶的,只是今日看到秦城竟手执这本东西时,她的心居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色也变得微红起来,这一切没有被秦城发现,但是却没有逃过唐凝儿的眼睛,唐凝儿见状眼中异色一闪。

“额,秦大侠你手执写有我表妹的书籍,莫非是也要参加这比武招亲不成?”陈慕青想了想,直接问道。

“嗯?”秦城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陈慕青不得不说的故事》,笑道:“陈兄误会了,这本书是秦某师侄之物,在下并非要参加比武招亲的。”

“噢,原来是这样。”陈慕青闻言有些失落,片刻后她像是开玩笑一样的笑道:“其实秦大侠为何不试一试呢?以秦大侠的武功在比武招亲中夺魁应该是轻而易举吧?我表妹素来崇拜武功高强的大侠,我想她一定会很喜欢秦大侠的。”说完这话,陈慕青自觉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已经开始自己推销起自己来了。

“啊?”秦城闻言一愣,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陈慕青的表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身旁的唐凝儿却淡笑着开口道:“我想陈兄是有些想当然了,陈姑娘纵然是国色天香,但是却也不是人人都想娶其为妻的,而且秦师兄与陈姑娘少说也要相差十岁,难道你不觉得的这种差别有些大么?”

“额”陈慕青没想到这个唐津居然会这样说,她闻言自然心中恼怒,但是在秦城面前她又不好发火,所以只得忍了下来,语气微冷道:“唐兄这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给秦大侠提一个建议而已。”

“哼。”唐凝儿一笑,还欲再说,却被秦城出声拦住。

“好了。”秦城开口制止唐凝儿以后,面带歉意的向陈慕青道:“唐师弟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心情有些不好,所以说话便有些不中听,但是其本意还是好的,所以还望陈兄不要往心里去,至于陈兄所说的那件事,实在是说笑了,在下现在尚无娶妻之念的。”

唐凝儿虽然对秦城拦住自己有几分不满,但是对秦城婉言拒绝陈慕青的话倒是十分高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这哪里哪里,在下也是冲动了。”陈慕青面对秦城的道歉还能说什么,只得这么说了,毕竟她还想在秦城面前留有一个好印象呢。

“多谢。”秦城微笑的一拱手。

“陈兄弟。”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

“嗯?”陈慕青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禁面色一变,暗道:他怎么来了?

秦城与唐凝儿两人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一身形高大,身穿白色长袍,腰间悬挂一紫玉,面容俊朗的男子正面带微笑的向这边走来。

“陈兄,还像是在叫你啊。”秦城向陈慕青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了。”陈慕青心道。

待俊朗的白袍男子走过来,陈慕青眼珠一转,立刻回头笑道:“原来是陈二哥。”打过招呼,陈慕青立刻向秦城介绍,道:“秦大侠,这位就是陈家的二公子陈慕宇,我陈庆的表哥,也是慕青的亲哥哥。”陈慕青将陈庆两个字咬的非常重,同时也不停的向白袍男子使眼色。

白袍男子见状一笑,便冲秦城两人行了一礼,笑道:“在下陈慕宇,是慕青的哥哥,原来这位就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秦大侠,秦大侠,久仰了。”

“不敢当。”秦城谦虚一下,也是行了一礼。

“那这位是?”陈慕宇看向秦城身边的唐凝儿,问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唐津。”秦城笑着介绍。

“唐兄。”陈慕宇又冲着唐凝儿行了一礼。

唐凝儿还礼,两人之间不认识,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谈。

见过秦城两人,陈慕宇转头对陈慕青道:“家主让我们回去,说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哦。”陈慕青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她早就看出来,什么家主安排,就只是陈慕宇想让自己回去而已,陈楚河才不会将任何事交给她呢。“

“陈兄,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别过了。”秦城笑着向陈慕青一拱手。

“告辞。”陈慕青兴致缺缺的拱了拱手。

陈慕宇微笑着一行礼,随后便带着陈慕青离开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个陈兄还颇有几分意思。”秦城看着陈慕宇与陈慕青的身影笑道。

“是么?我倒觉得她很无聊。”唐凝儿的语气不大好。

“你怎么了?”秦城有些奇怪的看向唐凝儿,道:“你好像十分针对陈兄,难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么?”

“你真的不知道?”唐凝儿一脸古怪的看向秦城。

“知道什么?”秦城感觉到更加奇怪,不禁问道。

唐凝儿盯着秦城一会儿,然后突然道:“没什么。”随即低声道:“你不知道更好。”

“你今天好奇怪啊。”秦城看着唐凝儿,说道:“难道你知道什么事?”

“没有啦!”

“哎呀!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陈慕青跟着陈慕宇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大声埋怨道。

“怎么?打扰到你了?”陈慕宇仍然保持着微笑,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一般。

“那、那倒没有。”陈慕青脸一红,有些结巴的回答。

“真的么?”陈慕宇看向陈慕青,面带捉弄之意道:“我可什么都听爹说了,听说妹妹喜欢上了一个比大姐年龄还大的男子?就是那个秦城吗?”

“哎呀!”陈慕青脸色更加红,她一捶陈慕宇道:“你都知道了还说!”

“慕青。”陈慕宇突然面色一变,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直视着陈慕青正色道:“你真的喜欢那个秦城?”

陈慕青被陈慕宇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一愣,随即她也正色起来,点头道:“是。”

“你们两个仅仅见过两次面而已,而且他还比你大了十多岁,你确定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喜欢上他的么?哥知道你从小就一直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天下第一的男子,只是江湖之大,那秦城虽然武功高强,却也并不是天下第一,你真的考虑好了么?”陈慕宇依旧盯着陈慕青的眼睛。

“我”陈慕青突然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低下了头,在思考,自己真的喜欢秦城么?

陈慕宇见陈慕青这个状态便知自己的目的真的达到了,陈慕青从小便冲动性格,而且任何东西其他人越是阻拦她,她就越想得到,陈慕宇适时的让她冷静下来思考很有必要。

“不用着急回答。”陈慕宇笑道:“认真考虑好再做决定,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我和爹都不会草率的将你嫁出去的,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和爹在前面顶着。”

“哥。”陈慕青心里一阵感动,轻轻的依偎在陈慕宇的怀里。

“没事的。”陈慕宇拍了拍陈慕青的肩膀,道:“先回去吧,你嫂子和小赞也从京城回来了,小赞还吵着找你玩呢。”

“嗯。”陈慕青点头。

转眼间已是下午,擂台上兵器的碰撞声始终都没有听过,因为陈家的比武招亲是连着四天,每天都会决出一位擂主晋级,四天过后,四名擂主进行比试,赢得那个就是最后的赢家,而每天擂主的产生则是十分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向守擂的人发起挑战,赢了的人代替守擂的人迎接下一挑战,而输了的则被淘汰,直到下午申时结束,站在擂台上的就是那天的擂主。

刚开始上来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而随着所剩时间渐渐变少,人群中的高手也纷纷出来挑战了,比武变得更加精彩起来,当然,人群中还有几名眼放精光的汉子默不作声的看着擂台,看起来还在观望。

秦城同唐凝儿两人运气不错,擂台对面的酒楼刚好空了一桌,他们两个便坐在酒楼上一边喝茶,一便观看着擂台上的比武。

现在擂台上的两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使剑的那汉子已经在擂台上连赢了三场,秦城看他的剑法招式应该是出自某个门派,而且记住甚扎实,这也是他能连赢三场的原因,不过这一局他算是碰到了对手,那跳上擂台使刀的男子刀法精湛大开大合,甚是迅猛,而使剑的汉子已经连续战了三场,早就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使刀的男子刀法迅猛,更是让使剑男子力不从心起来,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使剑男子一个分心,便被使刀男子一脚踹下擂台来。

“哈哈哈哈!”使刀男子狂笑,嚣张的一指擂台下众人,道:“还有谁?!谁敢与我一战?!”

“哼!”擂台下顿时数声冷哼,接着一名精壮男子跳上擂台,冷冷的看向使刀男子。

“你是何人?”使刀男子举起钢刀指向精壮男子,嚣张的问道。

“哼!,你还不配知道!”精壮男子话音刚落便冲向使刀男子,看他手上别无他物,看来是个使拳的好手。

秦城在精壮男子上台时便注意到了他的不同,秦城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这精壮男子不是普通好手,应该有几分本事,果然使刀男子在其手上没走过五招,便被精壮男子制住扔下台来。

“哼!废物!”精壮男子站在擂台上冷冷的看着被自己扔下去的使刀男子,不屑的神情写在了脸上。

“可恶!”使刀男子捂着胸口,双目似火一般瞪视着精壮男子,他有想冲上台与其决一死战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他根本打不赢这个人,于是他只得冷哼一声,将这口气咽下,离开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有这种高手前来参加。”唐凝儿有些惊讶的说道,她曾经也是习武之人,只是嫁人之后,武功便搁下了,但是眼光倒是还在。

“是啊。”秦城点点头,道:“此人的实力恐怕已经接近长老级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何门何派,这种拳法我没有见过。”

“我也不知。”唐凝儿摇摇头,然后又道:“这样一来,今天的擂主似乎应该就是他了吧?”

“说不好。”秦城摇摇头,道:“此人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面对这种车轮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而且”秦城看着唐凝儿,一笑道:“说不定还有长老级的高手出现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也许吧。”唐凝儿一耸肩,笑道:“不过能有长老级实力的人大多数可都四十几岁了。”

“江湖之大,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清,说不定就会冒出几名高手。”秦城笑道。

“也许吧。”唐凝儿低声嘀咕道:“希望她能被那些老男人看中才好。”陈慕青既然已经明确表示喜欢秦城,那么唐凝儿自然将她视为仇敌。

“你说什么?”秦城没有听清,问道。

“没什么。”唐凝儿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见唐凝儿不说,秦城也没多问,他讲目光放到了下方的擂台周围,他来这里可不单单是看热闹的,最主要的,还是防备那些海外人再出来作乱,眼下下方乱哄哄的,不大好分辨人群中有没有混入奸细,但是可以看到在人群周围,能看到许多人同样是面露警惕的看着周围,秦城认得他们,他们是陈家人,看来是负责这四周的警戒。

正在秦城打量之际,擂台上也发生了变化。

自精壮男子打败使刀男子以后,便一直无人上台挑战精壮男子,似乎所有人对其都有了些忌惮,这倒是也十分正常,精壮男子的武功也许不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台下虽然有几名自恃要强于精壮男子,但始终强的有限,想要料理精壮男子那必定是大废气力的事,费尽周章的打败精壮男子,但自己的实力也必定十不存一,而后来者便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败前者,坐收渔翁之利,台下有实力的人都不傻,没人想第一个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因而也就达到了现在诡异的平衡。

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我来会一会你!”一声娇喝传来,同时从擂台下跃上了一火红色纤细身影,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长相不差的女子,这女子年岁不大,一脸笑意。

“女的?!”立即有人出声喊道。

“怎么上来个女的?”

“我说那个女娃!这里是比武招亲,你一个女的怎么上来了,快下去,别耽误事!”

“是啊!”有人嘿嘿坏笑道:“那女娃,就算你赢得了陈家三小姐,你也用不了啊!哈哈哈哈!”

台下立即哄堂大笑起来。

身穿火红色衣服的女子丝毫不以为意,一脸轻笑的看着擂台上的精壮男子,一副请赐教的模样。

精壮男子也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台下端坐的一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名叫陈楚业,是陈家在此地的负责人,同时也是陈慕青的四叔,他见状站起身来,向台上的女子一抱拳,然后沉声道:“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傅晓玉!”女子笑着回答道。

“傅女侠。”陈楚业沉声道:“我陈家摆此擂台乃是为我侄女慕青比武招亲之用,傅女侠一届女儿之身,还请走下台去,为我们行个方便,我陈家自有重谢。”

“这就奇怪了,阁下怎么知道我不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呢?”傅晓玉一笑,这般说道。

“笑话!”陈楚业脸色沉了下来,道:“阁下女儿之身,难道还想娶我侄女慕青不成?”

“为什么不成?”傅晓玉故作疑问道:“你们举办比武招亲,合适说过只有男子能参加,而我们女子就参加不得呢?”

陈楚业此时已经不想和傅晓玉废话,直接冷冷道:“看来阁下是来找麻烦的,只可惜你找错了地方,我陈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也不是好惹的!”说罢擂台下,一些人开始向擂台聚集。

秦城早就发现了这个变故,此事根本不用多想,便知这名叫傅晓玉的女子就是来找麻烦的,这种事秦城不太感兴趣,毕竟有陈家的人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一旁的唐凝儿倒是对场中的那傅晓玉颇有兴趣。

“我怎么是捣乱呢?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而已啊!”傅晓玉一副惊讶的表情这般说道。

“哈哈!小女娃,你要是想招亲何必上去,你看我中不中?你嫁到我这来,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台下一看起来满身肥肉有小三百斤的汉子大笑着起哄道。

“你?”傅晓玉打量了一番那胖子,像是认真考虑了半天,才摇头道:“不中,你太胖了,我可不想和一头猪过生活。”

“哈哈哈哈!”傅晓玉这般说完,台下哄堂大笑,虽然他们都是来参加比武招亲,但是他们一个个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所以一有机会便起哄起来。

“嘿呀?小丫头嘴还挺厉害的嘛!哈哈哈哈!”那胖子虽然被大家嘲笑,但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几分得意的感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哼!”陈楚业冷哼一声,喝道:“你想羞辱我们陈家,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上!”

说罢陈楚业一挥手,周围的家丁便向傅晓玉冲过去。

“唉!”傅晓玉叹了一声,摇头道:“为什么没人信我呢。”下一刻,傅晓玉动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陈家的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

“这……”在场的众人都是瞬间一片寂静,大家的心里都是一片震惊,他们都没想到,看起来这样瘦弱的一个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武功,就连原本在台上的精壮男子此时都眼放精光。

“咦?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高超的武功。”唐凝儿有些惊讶的向秦城问道:“秦师兄,你看她的武功与那擂台上的精壮男子相比如何?”

秦城对傅晓玉的实力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敢出来捣乱,本身肯定要有几分过硬的本事,不过至于唐凝儿所问的问题嘛,秦城想了想,回答道:“就目前那女子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起码是要与那精壮男子旗鼓相当的,至于她还有没有留手,我就不知道了。”

“她竟然有那么高的实力?”唐凝儿有些惊讶道:“可她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呀!”

秦城一笑,道:“所以说江湖藏龙卧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哪天在江湖上蹦出个长老级实力的少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看来阁下是非要针对我们不可了。”陈楚业脸色阴沉,盯着一脸轻松的傅晓玉说道。

“我说你们陈家可真是奇怪。”傅晓玉一脸无奈道:“我都说了,我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从始至终也从没想过要找什么麻烦,反倒是你,让这些人来攻击我,要说针对,也应该说是你们故意针对我吧。”

“好个强词夺理的女娃!”陈楚业眼珠一转,话锋一转道:“好!既然你要比武,我就让你比!”说罢他便转身径直走下擂台,不过在不经意间他勾了勾手指,人群中的一个黑衣男子立刻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就对了。”傅晓玉拍手一笑,对着擂台上的精壮男子一招手,道:“来吧。”

精壮男子面容严肃的一拱手,道:“九龙山史松,请赐教!”这精壮男子在见了傅晓玉出手之后,自然就收起了轻视之心,同时主动报上了姓名。

傅晓玉不耐烦道:“哎呀,你怎么这般磨蹭,既然你不出手,那我就先动手了!”说罢她脚下一动,身子如箭矢一般冲向了精壮男子,精壮男子瞳孔微缩,面对傅晓玉他不敢大意,他低喝一声,全身肌肉猛涨,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迎了上去。

两人一上来就速度奇快的拼斗起来,精彩程度完全不是刚才可比的,以至于台下很快便爆发了叫好声。

“四叔,怎么了?”陈慕宇刚才离开一会儿便听说有人闹事,于是回来便问道。

陈楚业叹了口气,一指台上正拼斗的傅晓玉,道:“你看。”

陈慕宇抬头一看,见擂台上拼斗的人竟然是一女子,不禁也十分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女子登台?”

“唉!”陈楚业道:“咱们陈家还是被盯上了,这女子明摆着是来捣乱的,上来就说要参加慕青的比武招亲,我没同意,想用人拿下他,可是谁知这女子有些本事,你当时又不在,我见无人能制衡她,便使了一招缓兵之计,让她先比武,我已经派人回去求助家主了。”

“嗯。”陈慕宇听完也是眉头紧皱,他看着擂台上争斗的傅晓玉,道:“四叔,你可知道她这是使得什么武功?为何我从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陈楚业摇摇头道:“这种武功甚是奇怪,我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十年,但是却依然瞧不出路数,小心些,这女子这般年轻就拥有了这么高的武功,恐怕背后的势力不小。”

“会不会是供奉堂?”陈慕宇神色一凛,低声问道。

“应该不会吧。”陈楚业想了想,道:“现在朝廷也乱的一锅粥,供奉堂的那些人应该不会出来才对,不过却也不是不可能,目前来看这女子除了上台比武以外还没有展露出其他目的,但是依旧不得不防。“

“嗯。”陈慕宇点点头,道:“要是供奉堂我们也不用太过忌惮,五行宫明鸿真人的弟子秦城在此,他应该会帮我们。”

“秦城。”陈楚业想了想,道:“慕宇,你与那秦城打过交道,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哥自昨天见到秦城以后就一直对他推崇备至,说是在武功方面已经可以排进江湖上的前十,我始终没有见过他,对他心里还是比较没底。”

“秦城么?”陈慕宇回想着刚才与秦城有限的几句交流,老实说通过这几句交流,陈慕宇并没有发现秦城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为人十分平和,但也就仅仅于此,于是他苦笑的回道:“我与秦城交流也有限,对他所知不多,不过这秦城倒是和我们陈家有一点关系。”陈慕宇的表情突然奇怪了起来。

“嗯?”陈楚业见了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秦城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慕宇苦笑了一声,伏在陈楚业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陈楚业忽然失声叫道。

“四叔,淡定些。”陈慕宇安抚道。

“这!”陈楚业压低声音,却依旧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真的?”

陈慕宇闻言点点头,苦笑道:“我已经找慕青求证过,千真万确!”

“慕青这丫头这不是胡闹吗?!”陈楚业着急的低声道:“先不说他们两个差了多少岁,我们这边比武招亲都办起来了,现在慕青说看上了秦城,这、这让我们陈家面子往哪搁啊!”

“慕青的性子您还不了解么?”陈慕宇一脸苦笑,道:“她决定了,就是我们千挠万阻,不还是要办?”

“那、那就让她这么任性下去?这可关乎我们陈家在江湖上的面子啊!”陈楚业激动道。

“四叔你先别着急。”陈慕宇安抚道:“我和爹都已经想好了,就让她先闹去,我们暗中看着,只要不做出过分的事情就行,要是慕青真的喜欢秦城,那我们就顺她的意,大几岁也就大几岁了,而且以秦城的武功,想要赢得这比武招亲的胜利这太轻松不过,我们对江湖也有了交待,而他们两个要是不成,那我们就按照原来定下的,以比武招亲为准,总得让慕青自己死心不是。”

“唉!”陈楚业叹道:“大哥就是太娇惯慕青了,以至于她都这么大了还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你看看当初大哥管教你的时候,唉!不严不成材啊!”

“四叔。”陈慕宇笑道:“慕青毕竟是女孩嘛!娇惯些也是正常的。”

“那你大姐呢?她就不是女孩了?当初还不是被你爹管得死死的。”陈楚业反驳道。

“诶,四叔!”陈慕宇连忙打断陈楚业的话,道:“千万别再多提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大姐是爹心里永远的痛。”

“唉!”陈楚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谈到这,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过擂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傅晓玉已经和精壮男子过了数十招,一直未分胜负,不过有眼尖的已经看到精壮男子的脸上出现了汗珠,而傅晓玉则是一脸的轻松,而且神色十分从容。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台下除了叫好声以外,已经有很多有心人在议论傅晓玉的底细了。

“张兄被称为拳法精通,你可知道这傅晓玉所使的是哪路拳法?”人群中,一人向另一人拱手问道。

“惭愧惭愧,张某不知。”那人摇摇头,苦笑道:“这女子的拳法来路十分诡异,似乎并没有固定的路数,而且她的出招变化无常,通常一招下来,我看到的既是这一家的拳法,又是那一家的拳法,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竟然如此高深?”问话那人大为惊讶。

“拳法本事其实并不高深,只是那女子的应变策略十分的快,这点也是让张某十分的佩服。”姓张的那人眼放精光,盯着擂台,似乎从中得到了很大的启发。

同一时间,在人群中的各个势力,也在不断派出手下来查清傅晓玉的底细。

严凤瑞是玉鼎城朝闻宫的负责人,他在初见傅晓玉时也是心中一愣,傅晓玉的这个名字竟然在他的脑中全无印象,这对他这种靠情报吃饭的人来说是极其可怕的,所以他赶紧派人去调查,同时已经第一时间写了迷信上报总部,这种高手的资料都要第一时间存放在总部的档案室里才算保险。

严凤瑞此时感到很饥饿,这种饥饿感不能用饭食来消除,唯一能消除这饥饿感的解药便是傅晓玉的详细资料,只有将傅晓玉的资料印进了自己的脑子,他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心。然而,令他烦躁的事情出现了。

“启禀坛主,傅晓玉的资料断了。”一朝闻宫的弟子上前禀报道。

“什么?断了?”严凤瑞的烦躁感突然变得十分强烈,他不耐烦道:“你们还有什么用?查一个人这种事都办不了?”

朝闻宫弟子见状连忙道:“不是的,宫主,是”

“怎么回事?快说!”严凤瑞厉声道,满脑子的烦躁感让他有将眼前这人撕碎的冲动。

朝闻宫弟子自然知道此时严凤瑞的状态,于是哆哆嗦嗦道:“是、是弟子们奉坛主之命去追查傅晓玉的线索,本来、本来都很顺利,但是突然、突然有一条线进了宫主明令过的禁区,弟子们并无权限翻阅、所以才”朝闻宫的弟子偷眼望向严凤瑞,发现他此时还算正常,变松了一口气。

“到了禁区?”严凤瑞此时脸色大变,心中的烦躁感也变得无影无踪,他心念急转,身为坛主的他虽然拥有朝闻宫的大部分特权,但是阅读禁区情报的权限是他不具备的,确切的说,除了朝闻宫宫主,剩下的其他人都没有直接查阅禁区情报的权限,凡是想要阅读者,必须持有宫主赐下的独特令牌,可见这禁区情报的重要性。

而傅晓玉的情报居然能进入禁区范围,是否说明她的身份很不一般呢?严凤瑞心中越想越痒,这种情报的诱惑对他来说堪比天大,经过一番考虑后,他向朝闻宫的弟子一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朝闻宫弟子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这里。

待那弟子离开,严凤瑞便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之下,终于一咬牙,提起笔在纸张上刷刷写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禁区情报权限申请

“我说你还有其他的能耐么?”擂台上,傅晓玉一边轻松的同精壮男子对打,一边轻笑着问道。

如此带有侮辱的话语让精壮男子听了怎么能好受?他低吼一声,奋力出拳,然而即便他再努力,拳速也已经赶不上刚才的巅峰状态了,而巅峰状态的精壮男子都奈何不了傅晓玉,更别提现在了。

场下的大多数人都看了出来,精壮男子败局已定,他们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在心里升起了对傅晓玉的忌惮之心。

陈楚河终于到了,他一来便看向台上的傅晓玉,在路上那陈家的人都已经将事情说给了陈楚河听。

“爹!”“大哥。”陈慕宇和陈楚业来到了陈楚河的面前。

“嗯。”陈楚河轻轻点头,他问道:“他们打了多久了?”

“已经一炷香时间了。”陈慕宇回答道。

“大哥,这傅晓玉明明能很轻松的将对手击败,但是她却像是故意戏耍对手一样。”陈楚业回答道。

陈楚河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看向陈慕宇和陈楚业,问道:”你么可见到了秦城?“

“未曾见到。”陈楚业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慕青刚才易容接触过他,不过被我叫走了。”陈慕宇回答道。

“嗯,去派人把秦城找到,有他在,即便对方来者不善,我们也不用怕。”陈楚河吩咐道。

“是。”陈楚业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这个傅晓玉?”

“既然她想打,那就让她打。”陈楚河道:“在找到秦城之前,让她来会一会天下的英才也不错。”

陈楚业闻言有些犹豫,道:“大哥,让一个女子在咱们陈家的比武招亲上这般乱来,是不是太过有损咱们陈家的面子了?”

“不过是一场比武招亲而已。”陈楚河笑道:“我们陈家要是动不动就翻脸,这才会让天下人看不起,说我们小肚鸡肠。”

“是。”陈楚业点点头,转身去吩咐陈楚河所交代的事情去了。

“慕宇,派人查清这傅晓玉的底细,我得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陈楚河又吩咐道。

“是,爹,我这就去办。”陈慕宇一点头,也离开了擂台。

陈楚河坐在不知何时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看着擂台上的傅晓玉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没有什么新本事的话,那本姑娘便不和你耗下去了!”傅晓玉轻笑一声,脚下一错,轻松躲过精壮男子的拳头,随后抓住空挡,三拳两脚,将精壮男子踢下了擂台。

比武终于结束,精壮男子不堪受辱,在掉下擂台以后,马上几个腾跃离开了擂台。

“还有谁想要同本姑娘切磋的,尽管上来吧!”傅晓玉一叉腰,冲着台下喊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来会会你!”一手执钢刀的紫衣大汉从台下一跃而上,看着傅晓玉嘿嘿笑道:“小女娃,你虽然也生的不错,但是同陈家的三小姐比那就差的太远了,你还是乖乖下去吧,否则我这把钢刀可是不认人的!”

“是么?”傅晓玉看着那紫衣大汉,笑嘻嘻道:“某些人总是大话说的满,真正时候却是什么都不是,我看呐,你就是这种人,你连刚才的那个手下败将还不如!”

紫衣大汉冷哼一声,钢刀指向傅晓玉道:“哼!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本大爷定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呀!”说罢他便冲向傅晓玉,别看紫衣大汉话说得很大,但是真正动起手来,却是十分警惕,对着傅晓玉便是一招“投石问路”,从这一刀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次试探。

傅晓玉轻松躲过,笑道:“嘿嘿,你看吧,我说的一点都不错,你就是说起来比谁都能,但是一真正打起来却又什么都不是的人。”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再吃我这一刀!”紫衣大汉也是江湖中混了那么久的人物,自然不会被傅晓玉简单的激将法激怒,他冷哼一声,又稳稳地劈出了一刀。

“呦!这一刀还有点意思嘛。”傅晓玉又是躲过这一刀,笑嘻嘻的说道。

“小女娃,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一直躲着可赢不了我!”紫衣大汉哈哈大笑,一边舞着刀一边反击道。

傅晓玉左躲右躲,来到了擂台上的武器架前,她微微一笑,自武器架上也抽出了一把钢刀,顺势舞了两下,然后看向紫衣大汉,笑道:“既然你也使刀,那我就拿刀来会会你!接招!”说罢傅晓玉提刀便向紫衣大汉冲过来,直接便是一招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刀招“力劈华山”!

紫衣大汉见状不惊反喜,他练刀几十年,“力劈华山”这种简陋的刀招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自恃有数十种方法能够破解,于是他静等着傅晓玉攻过来,台下的人大多也是一副摇头状,一开始傅晓玉拔出刀来时他们还大吃一惊,以为这女娃子在刀法造诣上也是极为深厚,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力劈华山”这种蠢招,人群中只有几个人对此露出了凝重之色,似有不一样的理解,而在酒楼里的秦城自然更不必说,他已经露出了笑容。

紫衣大汉静等着傅晓玉这一刀劈过来,“力劈华山”这种招式威力大、气势足、看着吓人,但是真正用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这种招式为了提高气势与攻击力,相当于把大半的气力都用到这招上,使得这招与其他进可攻退可守的招式相比太过笨重,然而江湖拼斗又不是无赖打架,这种一旦招式使老了就无法再改变的招式那是所有兵器的大忌,极其容易被找到破绽反杀。

紫衣大汉已经想好,这一招他不会硬接,他要以一个漂亮的胜利来结束这场战斗,同时羞辱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不可。

傅晓玉大吼着将钢刀劈出,紫衣大汉此时已经露出了笑容,这种时候,他只要向旁边一躲,那么傅晓玉将全身都是破绽,紫衣大汉已经动了,他迅速的向左侧闪开,同时没有握刀的左手抬起,他要将这一掌拍到傅晓玉的屁股上,以这种方式结束比武。

成功了!紫衣大汉躲开了那本就不快的一刀,接下来就是将傅晓玉拍下擂台了,紫衣大汉一笑,抬起的左手便要落下。

只是紫衣大汉没有发现的是一招放空的傅晓玉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同时眼中有狡黠闪过。

“碰!”有一人影高高飞起,跌落在擂台下的空地上,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原本胜券在握的紫衣大汉。

那紫衣大汉摔在地上的一瞬间便立刻弹起,看来傅晓玉并没有下重手。

“不可能!”紫衣大汉满脸的不相信,看着傅晓玉高声叫道:“你如何能让那把刀拐了个弯?”原来就在紫衣大汉打算将傅晓玉拍下擂台时,傅晓玉的刀却如同突然转弯一般砍在了紫衣大汉的腹部,还好傅晓玉用的是刀背,否则紫衣大汉只能血溅当场了,然而即便这样已经够紫衣大汉这个使刀高手郁闷的了,尤其是他非常不理解的将他打出场外的那不可思议的一刀,他练刀几十年,这可以说是违背了刀法的常理。

不光是紫衣大汉,台下的众人看的更加清楚,只觉得一闪而过,那刀便奇迹般的转了方向,这实在匪夷所思,酒楼中,秦城看着傅晓玉若有所思,她这一刀让秦城想起当初在江湖大会时冯天术所使的一招,似乎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仔细一想似乎本质却又不尽相同,冯天术施展那招需要大量的剑法来积攒“势”,而傅晓玉则是不同,她在拿到刀的一瞬间便使用了这招,似乎要比冯天术的那招更为精妙些。

“为什么不可能?你做不到可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啊!”傅晓玉一脸的无辜表情,把紫衣大汉气的通红,连连追问,但是傅晓玉却是一直拐着弯的嘲笑紫衣汉子,丝毫不透露分毫刚才的招式是如何办到的。

周围的人虽然郁闷,但是一个个还都清醒,自然对傅晓玉表示理解,毕竟自己作为杀手锏一般的招式,随便一个人问了就把这招式的破绽分享出来,那不是傻子么?换做是台下的任何人都会藏着掖着秘而不宣的。

最后紫衣大汉没有办法,只得拖着钢刀郁闷的离开了,接下来再次进入了短暂的宁静,大家的思考同先前面对精壮男子时一样,都在考虑自己如果现在出手便会为他人做嫁衣的问题。

不过随着时间过得所剩无几,终于还是有人耐不住性子跳上来了,这自然让等在台上的傅晓玉欢喜,而且出奇的多陪那人玩了一会儿,这却让后来人有了莫名其妙的信心,导致那人败了以后,又有其他人也上来比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傅晓玉对此自然是十分高兴,与挑战者战在一处。

同时,最让台下众人惊讶的是,这傅晓玉会与挑战者使用同一武器,而且这兵器的招式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又打败了两名高手,这两名高手的武功都不差,最起码都要同最开始的精壮男子平分秋色,在任何地方拉出去都算是江湖的高手了,然而都败在了傅晓玉的手下,而现在与傅晓玉相斗的是一名使剑高手,看起来三十多岁,已经达到了长老级的实力,让傅晓玉也是难得的认真了一下,这使剑高手的身份有人已经查出来了,竟然是天剑门的人,秦城在酒楼之上看的纳闷,天剑门这种年纪的高手,按理来说应该会参加当时的江湖大会才对,可是秦城却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天剑门应该没有理由在江湖大会上藏拙才对,难道这人是大器晚成?

傅晓玉虽然打的吃力,但是神色却也不见任何紧张,只是神情十分亢奋,反观天剑门的使剑高手,此时是严阵以待,这与他本来想的迅速解决战斗的思路严重不符,傅晓玉的难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一些杀手锏都用了出来也并未建功,所以让他有些着急。

“哈哈!这样才过瘾嘛!”傅晓玉发出笑声,手中的剑也越来越快。

“可恶!”使剑高手暗自咬牙,苦苦支撑着。

“接我这招!”傅晓玉长剑一挥,竟像是在天剑门那人面前出现了三把剑同时攻来一般,这一招的迷惑性极强,但是要以天剑门这人的实力,冷静分析之下想要分辨出哪柄是真剑并不难,但是偏偏这人的心已经乱了,心乱之下,哪还有心思能分辨出来哪柄是真剑,他匆忙对着那三柄剑横向一挥。

没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天剑门那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三柄剑竟然都是假的,接下来他想迅速回防,但此时为时已晚,他的脖子上,一柄冷剑已经架好。

此时的天剑门使剑高手已经不敢再动,只得咬牙道:“我输了!”

“哗!”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这傅晓玉已经连挑了六名高手。

台下陈楚河眯起眼来,心中将傅晓玉的危险程度又调高了一个等级,陈慕宇一边,看着台上傅晓玉又打败一人,他的眉宇间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时,一名陈家人来报:“二公子,悦来酒楼的小二说有疑似秦城的人在楼上喝茶。”

“悦来酒楼?”陈慕宇抬头看了看离得不远的悦来酒楼,皱眉冷声道:“离得这么近,却找了这么久,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属下知罪。”陈家人神色一顿,他们也没有想到秦城竟然就在酒楼里喝茶,这是他们的疏忽。

“哼!”陈慕宇冷哼一声,朝悦来酒楼走去。

悦来酒楼的陈家人见陈慕宇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行礼道:“二公子!”

“人呢?”陈慕宇问道。

“就在楼上。”那陈家人回道。

“走。”陈慕宇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上去一看,只见秦城和刚才见过的唐津都坐在窗前,看向外面,陈慕宇脚步一顿,先将自己的表情调整好,然后面带微笑的走了上去,可是还没等他上前,只见,秦城起身,踩着酒楼的窗户一跃,便跳了下去。

“还有谁要与本姑娘一战的,尽管站出来!本姑娘现在甚是疲惫,正是好机会啊!”傅晓玉此时还在冲台下吆喝着。

只是台下的人都不动了,一来大家都看出这傅晓玉的不简单之处了,她虽然是叫着累,但是手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大家都默认第一天便让这人晋级算了,而且此时马上就到酉时,第一天的比武招亲也就结束了,所以无论傅晓玉怎么喊,都没有人上来。

“你们不会是胆小了吧?”傅晓玉开始激将起来。

就在这时从悦来酒楼的方向飞下一人,稳当的在擂台上站定,看向傅晓玉,这人正是秦城。

“嗯?”陈楚河满眼惊讶,没想到秦城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走上擂台,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酒楼上,陈慕宇也不知道这秦城为何突然跑到了擂台上,不过好在这里还有唐凝儿可以一问究竟。

陈慕宇上前,一拱手道:“唐兄,不知秦大侠这是?“

“哦,原来是陈兄。”唐凝儿这才看见陈慕宇,她也拱手还礼道:“没什么,只是秦师兄刚才从傅晓玉的出手上,判断出这人似乎是海外人,所以才下场一问。

“海外人?!”陈慕宇一脸惊讶,他早已从陈楚河的口中知道最近的几桩灭门案都是海外人所为,所以得知这傅晓玉是海外人以后,他大为震惊,下意识便联想到这海外人要来找麻烦。

擂台上,傅晓玉饶有兴趣的看向秦城,笑道:“哈哈,终于有人上来了,来来来,我们开始吧,你用什么兵器?”

面对傅晓玉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秦城从容不迫道:“秦某上台并非比试,而是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问问题?”傅晓玉一愣,随即眼珠一转,笑道:“问问题我可没兴趣,不过你要是跟我打一场的话,我兴许可以考虑回答你,怎么样?”

秦城闻言只是稍微考虑一下,边点头道:“好。”

“那我们开始吧,你用什么兵器?”傅晓玉的高兴道。

“不必了,我们尽快开始。”秦城摇头道。

“好好好,正合我意,那就请吧。”傅晓玉想也不想的说道。

秦城本想下意识谦让一下,但是又转念一想,便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脚下一动,攻了过来。

秦城的速度让傅晓玉吃了一惊,赶紧起手来挡,同时口中惊讶道:“原来你是个高手!”

秦城哪会废话那么多,直接连续出拳,他的拳掌功夫其实并不算上乘武功,只是在他深厚的内力加持之下,每一招都变得威力巨大无比,傅晓玉挡下秦城几拳便已觉得手掌发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傅晓玉心中暗惊之下也露出了凝重之色,同时想运用高深拳法与秦城纠缠。

但是此时秦城一心想要速战速决,根本没有留手,所以才短短几招,傅晓玉便已经露出败势。

傅晓玉心中大惊,要知道她长这么大也就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师父时才会败的这般快,然而此时与她对打的不过是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要比他的师父小太多了。

傅晓玉心乱了,再加上秦城的快攻,很快便露出了破绽,终于秦城一掌击在傅晓玉的肩膀,这一下秦城已经收了很大的力,所以傅晓玉也只是被打飞而已,而与此同时秦城又迅速的拉住了傅晓玉的手,一使劲,便又将傅晓玉拉了回来,同时手在傅晓玉身上连点,此时的傅晓玉的周身要穴已经被封住,行动不得,说话也不能,此时的她才终于面露惊恐的神色。

秦城见状在傅晓玉的耳边低声道:“姑娘放心,秦某并没有歹意,只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问些问题。”说罢他抱起傅晓玉,同时朝坐在台下的陈楚河微微点了点头,脚下一踩,运起《千里独行术》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人群。

“这,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快就结束了?”一魁梧的汉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纳闷道:“莫非那小娘们真的没了气力?可恶,要是老子上去就好了。”

“你可得了吧!”一人马上出声反驳。

“嗯?”光头大汉闻言眼中凶光一闪,抓起那反驳的人的衣服领子,厉声道:“怎么?你有意见?”

“我、我”那人被抓住以后面露惧色,两腿发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有人劝道:“壮士你误会了,这位兄台说的也是实话。”

“什么实话?难道你也认为我上的话不行?”那光头大汉又目露凶光的看着那名劝架的人。

“额,话也不能这么说,壮士听我说完便知。”那人一愣,随即继续道:“壮士可知道那后上来的人是谁?”

“谁?”光头大汉一脸不屑道。

“那可是五行宫明鸿真人的门下弟子,秦城!”那人回答道。

“什么?那人竟是秦城?”“竟然是秦城?”“秦城?”“明鸿真人的弟子?”

那人此言一出,不光是光头大汉,连同周围的人也都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

那人对周围人的表情非常满意,这才笑道:“壮士,你这回明白了吧?非是那傅晓玉气力不济,而是那秦大侠武功高强啊!”

光头大汉闻言面上出现几丝尴尬的神色,随即一转头,看向自己手上抓着的那人,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

“正是!正是啊!”那人赶紧连连点头。

光头大汉冷哼一声,手一松,将那人放了下来,那人被放下以后,朝着劝架那人一拱手,然后灰溜溜的挤出人群离开了。

不过这时又有人出声道:“不对啊,就算是五行宫的秦城,可是这为何赢了以后要将人掳走呢?”

“是啊!这是为何?”

“嘿嘿,难不成那秦城看上了那小娘们?”

“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有人趁此机会说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有的人则紧皱眉头,思考着秦城为什么要这样做,同时,人群中各方势力的人也有人陆续撤出人群,向自家的人去汇报这里的最新情况。

“各位静一静!”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停下了议论。

陈楚河走上台来,面带着微笑冲着台下喊道:“老夫陈楚河!相信在场的各位好汉已经有人认识老夫了!”

“原来他就是陈楚河?”“”台下又小声议论起来,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给陈楚河面子,因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奔着陈慕青来的,陈楚河是陈慕青的爹,也就可能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那又怎么能轻易得罪,或者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陈楚河对这种效果很满意,他又开口扬声道:“我知道在场的诸位都对秦大侠刚才的举动有疑问,现在就由老夫来为大家解释一下,秦大侠并不是掳走傅晓玉姑娘,只不过是有事要同傅晓玉姑娘谈谈而已!还请大家不要误会!”

此言一出,跑开众人信与不信不谈,总算也有了个解释,不信的,有能力就私下查,信的就这么着,反正是不会在面上暴露出来的,毕竟是陈楚河在解释这件事,目前还没有人想公开得罪他。

陈楚河对此情景很满意,他笑了笑又开口道:“另外!老夫在这里还要再说一件事,此事有关陈家的比武招亲。”

此言一出,众人静了下来,真的是鸦雀无声,观战的人没有一人张嘴说话,都想仔细听着陈楚河说些什么。

“糖葫芦!糖”卖糖葫芦的小贩显然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完全静下来,原本高声叫卖的他刚一开口,便迎来了数百人的目光,把小贩吓了一大跳,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陈兄,唐某没想到陈家在江湖上这么有影响力,陈老爷子只是一句话,整个擂台都是鸦雀无声,呵呵。”酒楼上的唐凝儿见此情景笑着对陈慕宇道。

“让唐兄见笑了。”陈慕宇摇头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看的可不是陈家的影响力,而是他的妹妹陈慕青。

陈楚河摇摇头,扬声道:“这是老夫在此宣布的有关比武招亲的新规定!那就是,自今天起,本次比武招亲的参加者必须是男人!”

陈楚河此言一出,台下的人便露出了笑容,他们自然是知道这条规定便是为那傅晓玉而定的,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无论是傅晓玉故意找茬还是无意为之,都让陈家的名声有些受损,所以陈楚河迅速立下新规也可以理解。

只是突然又有人想到今日的比武已经结束,但是似乎却没有胜利的人,胜者是傅晓玉?但是她最后败给了秦城,胜者是秦城?但是秦城又似乎并没有参加比武招亲的意思。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于是,不仅有人出声问道:“陈家主,那今日的比武招亲的结果要怎么算?”

这人问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疑虑,大家都看向了陈楚河。

“今天的结果嘛”陈楚河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扬声道:“既然是秦大侠击败了傅晓玉姑娘,那么这胜者自然就是秦大侠了!”

秦城将傅晓玉带走才想到自己有些考虑不周了,刚才他只是考虑到附近的几家门派灭门,人群中可能会有这几个门派的人,如果自己光明正大的将这件事说出来的话,恐怕会造成人群的混乱,难保这些人不会冲动对傅晓玉产生敌意,要是傅晓玉就是同伙还好,要是不是可能就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只是秦城忘记考虑自己在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将傅晓玉掳走所产生的影响了,同时在哪里问话成了一个问题,这里的环境秦城并不熟悉,陈家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无奈之下,秦城也只好带着傅晓玉悄悄出城了。

出了城,秦城一路向前,来到了一处树林,秦城这才停下,将傅晓玉放了下来,一放下傅晓玉,秦城便看见了一双愤怒的大眼睛在盯着他。

秦城苦笑一声,告罪道:“傅姑娘,得罪了。”说罢他手指在傅晓玉身上点指两下,为傅晓玉解穴,但是却并未将傅晓玉的内力解开。

“啊!”傅晓玉恢复行动的第一时间便揉了揉被刚才比试时被秦城打中的肩膀,随即她警惕的看向秦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五行宫秦城。”秦城回答道。

“五行宫”傅晓玉低声嘀咕,似乎思索了一阵才想起来,道:“噢,原来你就是五行宫的人,都传五行宫是正道六大派之一,你的武功这么高,在五行宫里是什么职务?”

这次秦晨没有如实回答,而是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傅姑娘答应我如果我赢了那就会回答我的问题,是这样吧?怎么我还没问,现在反而却轮到傅姑娘一直问我呢?”

傅晓玉闻言脸色一红,嘟囔道:“小气鬼!”

秦城没有在意,而是直接道:“傅姑娘,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哼!”傅晓玉眼珠一转,仰头道:“要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也可以,但是你要把我的穴道给完全解开!”

秦城眉头一皱,道:“这似乎和刚才与傅姑娘谈好的不一样。”

“可是我也没有要你封住我的内力啊!”傅晓玉大声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解开,我就绝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秦城眼神一眯,他在当初出手时就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这傅晓玉就是海外人,原因很简单,这傅晓玉再与使剑的天剑门弟子打斗时,使出了一招当初与秦城死战过的蓝衣男子的招数。

秦城看着傅晓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而傅晓玉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她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的原因是这秦城在刚才都还算是守规矩,可是当傅晓玉一提出这个条件,秦城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好像随时都会翻脸,对傅晓玉怎么样。

“好,但是你不可以跑,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过了一会儿,秦城盯着傅晓玉这般开口道。

“当然!我说话算数。”傅晓玉想也不想的地点头道。

秦城点点头,三两下便将傅晓玉身上的所有穴道解开。

恢复了内力的傅晓玉没有说话,先是在体内默默的运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隐藏的禁制以后,才睁眼道:“好了,我说话算话,你可以问了。”

“好。”秦城点点头,看向傅晓玉,问道:“你是海外人?”说完这话,秦城的眼睛迸发出一道精光,看向傅晓玉。

傅晓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很干脆的点头道:“没错,我是。”

“很好。”秦城又点点头,道:“你是哪个岛的?”

“你竟也知道我们海外的岛屿?”傅晓玉有些惊讶了,随后她说道:“我是明义岛的。”

“明义岛”秦城低声重复了一句,此时确定了眼前的傅晓玉就是海外人以后,秦城的目光阴沉下来,他沉声问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啊?”傅晓玉看着突然面色大变的秦城,好像没听懂秦城所说一般,问道:“你说什么目的?”

“我看阁下没有必要在隐藏下去了。”秦城冷笑道:“这附近的几个门派不就是你们灭的么?”

“你在说什么?”傅晓玉依旧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问道:“什么被灭门?”

“哼!”秦城一声冷哼,道:“阁下再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么?既然已经动手,难道还怕我们的报复不成?”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傅晓玉见秦城这个表情,也有些生气的说道。

“那么,我换个问法好了。”秦城呼了一口气,问道:“你认识叫巧容的海外人么?”这个巧容是他从那蓝衣男子的口中得知。

“巧容?你是说花巧容?”傅晓玉问道,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惊讶。

秦城哪里知道那女子姓什么,但是据他估计傅晓玉口中的花巧容应该和他所说的是一个人,毕竟海外人少,应该不会这么巧重名,于是他点头道:“正是。”

“等等,你是说,是花巧容将几个门派灭门了不成?”傅晓玉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花巧容只是其中之一,连同她在内的有很多人,而她在想要动手时,恰好被我发现,阻止了。”秦城这般说道。

“你把她杀了?”傅晓玉问道。

“没错,我便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你们海外人大举进攻内陆的消息。”秦城点点头,这些事他根本不怕泄露。

“原来是这样。”傅晓玉想了想,笑道:“我似乎明白了。”

“明白什么?”秦城皱眉看向傅晓玉。

“当然是你为什么会误会我是花巧容的同伙,以及那些人进攻内陆的目的我也能猜到一二。”傅晓玉一副胸有成竹的笑道。

第二百五十章

“愿闻其详。”秦城看着傅晓玉道。

“哎呀,真奇怪啊,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要告诉你?”傅晓玉此时却一改语气,满脸奇怪的问道。

“我想傅姑娘如果不是凶手之一,应该不会想要替那些人背黑锅吧?”秦城淡淡道。

“背黑锅又怎样?”傅晓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秦城目光灼灼,看着傅晓玉道:“如果傅姑娘不说出实情,或者你说的实情不能令我感到满意的话,我依然会认为你就是他们其中之一,这样的话,面对凶手,我会让他杀人偿命。”虽然秦城一直到现在都在保持足够的克制,但是如果傅晓玉真的是凶手之一,那秦城绝对不会手软。

“哎呦,我好怕怕呦!”傅晓玉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同时手下一动,顿时不知什么东西朝秦城弹了过去。

秦城眉头一皱,迅速的将头扭到一边。

而傅晓玉趁此机会迅速后撤几步,从腰间一抽,顿时一柄软剑自腰间抽出,傅晓玉一甩软剑,向秦城攻来,嘴里还兴奋道:“刚才是我大意,我们再比一次,你赢了我就告诉你!”说罢已经冲到了秦城面前,软剑也应声攻来。

秦城没有说话,面对那软剑他不敢大意,软剑这门兵器想要精通十分困难,但是相对的,但凡精通这种兵器的,无一不是个中好手,这软剑可软可硬,同时锋利异常,甚是难对付。

秦城一侧身躲过这次攻击,但傅晓玉手腕一抖,那软剑便像是转向一般攻向秦城,这要是不知道软剑的诡异之处的人,单单这一照面,便要吃上不小的亏,但是秦城早有准备,面对这软剑他不慌不忙,找准软剑的位置,迅速伸出手来找准一点,一弹,傅晓玉握着软剑的手立刻感受到了从剑身上传来的巨力,同时软剑也在这种巨力之下打向别处。

傅晓玉眉头一皱,迅速后撤,同时将软剑拉正回来,两人一个交锋,秦城便占了上风,其实软剑这兵器最是害怕秦城这种内力深厚的人,施展软剑最重要的是控制软剑中的力,如何用巧劲来控制这是关键,熟练以后,运用软剑从一些诡异的地方进行反击,让人防不胜防,但这是在这股巧力不被打乱的情况下,面对内力远比自己深厚比如傅晓玉遇到秦城这样的人,傅晓玉永远不可能用软剑在秦城身上讨到便宜,秦城深厚的内力可以轻松打乱软剑的巧力,让其根本不能正常控制。

“哎呀!不打了!”傅晓玉一跺脚,将软剑一扔,像是赌气一般的说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到了你,师父说过,软剑最忌讳遇到你们这种内力深厚的人了!”

秦城看着傅晓玉,道:“这下你应该说了吧?”

“我当然要说了。”傅晓玉道:“我可不是赖账的人,不过”

听到傅晓玉说出“不过”这两个字,秦城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他真是服了眼前这傅晓玉了,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想一出是一出,简直让人无语。

“要想我说呢,也可以。”傅晓玉笑盈盈的看着秦城道:“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秦城看了傅晓玉半天,问道:“你确定这是最后的条件?”

“当然!”傅晓玉连连点头,一脸认真道:“谁骗人谁是小狗!”

“好,你说。”秦城很干脆的点头。

傅晓玉一拍手,好奇的问道:“你的内力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的长辈传给你的?”

“这应该算是两个问题。”秦城看着傅晓玉道。

“额无所谓啦,你就告诉我你的内力是哪里来的就好了。”

秦城深吸一口气,道:“修炼。”

“完了?”傅晓玉问道。

“完了。”秦城点头。

“不可能!”傅晓玉跳脚道:“你撒谎!你的内力这么深厚,肯定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你才多大,就是从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内力!还想骗我!”

秦城一耸肩,无所谓道:“信不信由你,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真的?”傅晓玉将信将疑的看向秦城。

秦城看着她,并不说话。

“好吧!”傅晓玉泄气道:“那就相信你一回,师父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今天算是明白了,竟然会有这种内功,好了,该你问我了。”

秦城稍稍安心,起码傅晓玉没有提出下一个条件,于是他理了理思路,问道:“我想问的就是你如何证明你和花巧容一帮人没有关系,同时也想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傅晓玉拉起了长音。

看傅晓玉这个样子,秦城不禁皱起了眉头。

“噗嗤!”傅晓玉笑了起来,指着秦城哈哈大笑道:“看把你给吓得!哈哈,我逗你玩的!”

秦城咬着牙,将吐血与想打傅晓玉一顿的冲动使劲的往下压,道:“那你还不快说~!”

“咦?你怎么了?”傅晓玉还假意的关心了一下脸色发青的秦城,随后才说到正题。

“其实要说跟你证明我与花巧容他们的关系的话,其实我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你对我们海外的局势并不了解,我还是先和你说一下海外的事吧,其实海外诸岛之间也有一些分别,并不是团结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海外的人其实一开始都是从内陆过去的吧?他们去海外的原因不同,那么自然就分成了不同的团体,有些团体的意见相左,他们还会通过厮杀来解决问题,海外总体的局势可以分为三个,一是以内陆一直传说的海外三座仙山为主,当然他们都是人,可没有什么仙,而且他们这些岛上是有很多人的,他们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居住在那里,说是原住民都不错,他们有很严密的组织管理,规矩几乎和内陆上的朝廷一样,只是没有皇帝,而是由一个叫做龙宫的门派共同管理,很土气的名字对吧,我当初第一次听到时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傅晓玉继续道:“龙宫管理着三座以仙山命名的三座大岛和十几座小岛,应该是海外的第一大势力了,第二个势力就是望岳阁,这个门派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立的,但是传闻是当时不愿意被龙宫领导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本来只占据一座孤岛,后来越发展越大,最终成为了一方势力。这势力最近发展的很猛,名声很大,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甚至有传言会取代龙宫,这第三个势力嘛,就是我所在的了,在出海的一群人中,有一些人是为了隐居,而在抵达海外后却发现这里依然有势力的交锋,就是龙宫与望岳阁的争斗,但是这些人早就厌恶了这些争斗,所为的就是平平淡淡的隐居而已,所以他们拒绝龙宫与望岳阁的邀请,自行开辟岛屿,不参与争斗,刚开始时两方势力自然不会同意,但是奈何想要隐居的人中高人众多,双方即便拿下也要损失惨重,所以也就默认了这些存在,而这样的人也越来越多,平时松散的住在各个岛屿,只有真正有事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并没有强制规定,我的师父忘忧子就是明义三客之一,隐居在明义岛上。”

秦城闻言点点头,他没有想到原来海外居然已经发展出和内陆相近的势力,在他的认知里,海外一直是一片净土,隐居的人或者求仙的人十分向往之地,可是没想到,原来那里已经俨然形成了权力角逐的小江湖,秦城回过头来,道:“那花巧容他们是属于哪方势力?是龙宫还是望岳阁?”

“花巧容嘛,她是属于龙宫的势力范围之内。”傅晓玉想了想说道。

“龙宫。”秦城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那么照你所说,你的意思袭击我们内陆门派的势力就是那龙宫咯?”

“这个嘛,也不一定。”傅晓玉摇摇头,笑道。

“为什么?”秦城问道。

傅晓玉笑道:“因为在我离开之前,就已经有传言称龙宫与望岳阁已经休战,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就连我师父所在的明义三客都被龙宫和望岳阁邀请过。”

“那他们计划的是什么事?”秦城眯着眼睛问道。

“这个嘛我到不清楚,毕竟师尊并没有同我说起过,但是我知道的是连同我师父在内的明义三客都没有答应这件事,毕竟我师父他们来到海外就是想过安稳日子,远离喧嚣嘛,不过结合你所说的内陆发生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了,他们谋划的就是针对内陆的事吧。”傅晓玉这般说道。

秦城闻言又是低头一阵沉思,随后他又抬起头,问道:“那么你刚才所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这些人的目的嘛,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傅晓玉猜测道:“随着这些年的斗争,龙宫和望岳阁的势力都已经差不多饱和了,除了互相争夺以外,他们应该是瞄上了内陆的资源,我想他们应该是想重返内陆吧。”

“重返内陆?”秦城闻言皱起眉头来,这个理由不太靠谱,如果他们真的是想单纯的重返内陆的话,那他们大可以在靠海的地方先行打下一块势力,然后徐徐图之,而不是一开始就直奔内陆,同时引起江湖上所有人的不满,这种举世皆敌的行为无疑是在自掘坟墓,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喂!”沉思的秦城被傅晓玉打断,傅晓玉在秦城面前挥手道:“怎么样,我可是把知道的和猜测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满意了吧?”

秦城抬起头来,向傅晓玉一拱手道:“虽然不知道你同我所说的内容里面究竟有几分是真的,但是还是谢谢你了。傅姑娘,你现在大可自行离去,之前的事,得罪了。”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没想到对于秦城的道歉傅晓玉竟然丝毫不领情,还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居然说不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假,你的意思是本姑娘骗你喽?”

秦城闻言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傅晓玉居然如此的抓不住重点,秦城明明都已经说她可以走了,她却还在其他事情上纠缠不清,于是秦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傅姑娘,是我刚才用词不当,秦城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接下来山高水长,傅姑娘,我们有缘再见了。”说罢秦城又一拱手,然后转身便要离去,颇有一些惹不起但躲得起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本姑娘一番好心的告诉你海外的事情,你哎!你上哪去啊?!”傅晓玉见秦城离开,将二话不说的跟了上来。

“傅姑娘你还有事?”秦城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叫我还有事啊?”傅晓玉学着秦城皱眉的样子,道:“你自己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姑娘对你没有价值了?就这样对我?”

秦城面色再次发青起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傅晓玉这样的人,他沉住气,用尽量和颜悦色的表情说道:“不知道傅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呢?如果没有事的话在下就要离开了,毕竟秦某还有要事在身的。”

“哎呀原来秦兄你有要事啊,那不如我和你同去啊,要知道以我的武功能帮上不少忙的。”傅晓玉笑道。

“傅姑娘。”秦城尽量平静道:“你始终是海外人,现在海外人正在欲对我们不利,你在我身边,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傅晓玉无所谓道:“他们跟我虽然都是海外人,但是我们又不是同道,根本不影响啊,再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还怕你是个间谍呢!”秦城心中恨不得对傅晓玉破口大骂,但是嘴上却说道:“不必了,傅姑娘,你我也不是同道中人,我看我们还是就此分开吧。”说罢秦城猛地转身,施展出《千里独行术》,向着玉鼎城冲去。

“哎!等等我啊!”傅晓玉见状也是使出独门轻功,向秦城追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没想到傅晓玉轻功这般了得,秦城的《千里独行术》竟然不能甩开傅晓玉。

“可恶!”秦城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傅晓玉,心中暗骂,也不知道这傅晓玉怎么想的,竟然像是跟定秦城了一般。

“喂!秦兄,等等我啊!”傅晓玉在后面喊道。

秦城面沉如水,对傅晓玉的呼喊不管不顾,仍是一个劲地加速,想要甩开傅晓玉,然而无论秦城将速度提升到什么程度,傅晓玉都能稳稳的跟在秦城的后面。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便来到了玉鼎城前。

秦城回头一看,见到傅晓玉还在后面跟着,只是现在她已经不说话了,只是在后面一直跟着。

“可恶!”秦城暗骂一声,停下了脚步,虽然他有能力不声不响的进入玉鼎城,但是傅晓玉这个麻烦还是要尽早的解决,于是秦城停下来等着傅晓玉的临近。

傅晓玉见秦城停了下来,她也在离秦城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带着捉弄的笑意看着秦城。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啊?”秦城的语气有些无奈的问道。

“跟着你?”傅晓玉却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否认道:“没有啊!”

秦城闻言嘴角微微颤抖,道:“那你为何总是跟在我后面,而且刚才还一直让我等等你?”

“我有么?”傅晓玉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秦城,然后笑道:“我看秦兄是误会了吧?我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我也要去玉鼎城,至于秦兄说我刚才让你等我,我想秦兄是听错了吧。”傅晓玉眨眨眼看着秦城。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秦城心中暗骂,他又不是耳朵不好使,怎么可能会把这种话听错,但傅晓玉这么说,秦城只好无奈道:“既然傅姑娘这么说,那就当是秦某听错了吧,秦某告辞。”说罢秦城快步走向玉鼎城城门。

见秦城转身离开,傅晓玉又是一笑,跟在了秦城的后面向玉鼎城城门走去。

秦城发现了傅晓玉依然跟在自己的后面,但是傅晓玉老早就说她要去玉鼎城,同秦城一起向玉鼎城城门走也没错,秦城便假装没看见似的继续走。

进了玉鼎城,秦城直奔悦来客栈,他在之前已经同唐凝儿约好两人在悦来客栈碰头,然而就在秦城往悦来客栈走的时候,却发现那傅晓玉依然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且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秦城初时没有理他,但是傅晓玉一路紧跟不舍,秦城终于有些怒了,他停下脚步,看向傅晓玉道:“傅姑娘。”

“诶?是秦兄?这么巧啊!”傅晓玉像是刚刚看到秦城一般,一脸的惊喜。

秦城被傅晓玉的表现搞得一愣,随后他紧握拳头,看向傅晓玉道:“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跟着你?”傅晓玉又是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问道:“秦兄这是从何说起啊?”

“傅姑娘你还不承认?”秦城冷笑一声,道:“从进玉鼎城到现在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难道真的当我不知道吗?”

“有这种事?”傅晓玉演技精湛,睁大眼睛道:“我绝没有跟踪秦兄的,只是随意在街上转转,没想到会引起秦兄误会。”

“就这么巧,逛街能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秦城自然是一万个不信,但是看傅晓玉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他只好无奈道:“傅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就赶快和我说了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办的。”

看着秦城的这副表情,傅晓玉不禁一笑,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表情,嘴上却道:“秦兄多虑了,在下哪有什么事情要麻烦秦兄,真的只是碰巧而已的。”

见傅晓玉仍是这种说辞,秦城真是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听她解释,直接强行杀了可能是最好的结果,能把一向平和的秦城逼到这种地步,这三十多年来也就只有傅晓玉一人了。

秦城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继续向前走,他打定了主意,既然傅晓玉想跟就让她跟好了,秦城不管了。

傅晓玉见状又是调皮一笑,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来到悦来客栈门口,秦城微微侧头,便发现了傅晓玉还在后面跟着,他摇摇头,直接走进了悦来客栈。

“呦!客官您回来了?”悦来客栈中的伙计上前招呼。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问道:“同我一起的那个人回来了么?”

“回来了。”伙计殷勤的笑道:“那位客官回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好。”秦城点头,随后向楼上走去。

在秦城走上楼梯时,听到后面传来伙计的声音:

“呦!客官您里边请!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你们这还有空房么?”楼下传来的正是傅晓玉的声音。

“有的有的!”伙计忙点头道:“客官您运气不错,本店就剩下一间空房了,不过是间上房,价格方面要贵上一些,您看”

“没关系!银子不是问题!”傅晓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大银锭,扔给伙计,道:“这些够不够?”

“够!够!太够了!”伙计长这么大骇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傅晓玉一询问,忙不迭的点头,道:“客官您里边请!小心台阶”

秦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看来傅晓玉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只是他一直不明白傅晓玉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已经再三的问过她到底有没有事情,然而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跟在秦城的身后。

秦城叹了口气,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秦城来到楼上,并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来到唐凝儿的房间。

秦城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这是唐凝儿故意伪装的声音。

秦城于是推门进入,唐凝儿此时正坐在桌上喝茶,见秦城回来,唐凝儿一笑,以女人的声音问道:“回来了?”

“嗯。”秦城点点头,走到唐凝儿对面坐下,唐凝儿自然的为秦城倒上一杯茶,问道:”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秦城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道:“对海外的那些人算是多掌握了一些。”

“那个傅晓玉呢?她是海外人?”唐凝儿问道。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道:“不过照她所说,她与袭击各门派的海外人并非一路,事情是这样的”秦城将与傅晓玉的谈话大致的说了一遍。

唐凝儿听完想了想,看着秦城问道:“秦师兄相信她所说的话么?”

“不知道。”秦城摇摇头,道:“傅晓玉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但是通过其言行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我这样认为,她对我们所说的关于海外的事,我们不能全信,但是却也不能不信,我相信其中一定还是有真话的。

“嗯。”唐凝儿点点头,不过随后又笑道:“其实无论她有没有问题,现在讨论都已经完了不是么?毕竟秦师兄已经将她放走了。”

秦城闻言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们现在可以轻易的找到她。”

“嗯?”唐凝儿闻言满脸奇怪的看向秦城。

秦城苦笑着将自己放了傅晓玉后,傅晓玉反而跟了自己一路,最后还在悦来客栈也开了一间房的事告诉了唐凝儿,唐凝儿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道:“这个傅晓玉还真是有点意思。”

秦城随后又同唐凝儿聊了一会儿,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他十分警惕,秦城有种感觉,以傅晓玉的性格,无论她有没有其他目的,她都会来找秦城,其中有很大的概率会来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是没想到,秦城直到最后也没有看见傅晓玉的影子,心道自己还是对傅晓玉不够了解。

秦城离开唐凝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里,仔细思考着今日从傅晓玉口中得到的情报,其实现在的态势已经十分明朗,海外存在着一个或多个势力想要对内陆的江湖门派下手,所以现在可以不管那些海外人的动机是什么,直接将此事昭告天下,然后令所有人心生警惕,再联合起来一同抗敌,这才是正理,只是他现在身在玉鼎城,玉鼎城的陈家影响力不似正道六派,如果通过陈家向外散播这个消息的话,恐怕难以令江湖中的其他人信服,更别谈联合起来的事了,可是如果通过写信交给最近的木枫堡或是其他正道六派,那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好在他在之前就已经将初步掌握的消息飞鸽传书给五行宫的蓝天和,只是现在江湖上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不知道蓝天和是否收到了那个消息。

正在秦城思索之际,他的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秦城没有多想,以为是唐凝儿,毕竟在这玉鼎城秦城真正认识的也就只有唐凝儿一人而已,然而就在秦城打开门,见到敲门之人时,他才恍然大悟的知道自己错了。

敲门的人是傅晓玉,秦城一打开门便见到傅晓玉笑着站在那里。

“哎呀!原来是秦兄,这真是好巧啊!”傅晓玉嘴里虽然是惊讶的语气,但是脸上却没有惊讶的表情,不等秦城邀请,她便自来熟的走进秦城的房间,四处打量起来。

秦城皱起了眉头,看向傅晓玉道:“傅姑娘,跑到别人的房间装作巧遇,是不是太过尴尬了?”

“尴尬么?”傅晓玉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道:“说来也巧,我今日逛得累了,便想找家客栈歇息,然而这间客栈就只有一间上房了,所以我就住了进来,正是无聊的时候,我就想到隔壁串个门,接过这么巧就看到了秦兄,说来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对吧?秦兄?”傅晓玉一脸的笑意。

“是么?我可不记得我的隔壁是空房。”秦城的左边房间是唐凝儿住的,而右边的房间也是早早就有人了,所以对于傅晓玉所说的隔壁,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我本来是不住在这的。”傅晓玉笑道:“只是我的房间很不舒服,所以我就花了四十两请隔壁那间房的主人同我换了个位置。”

秦城叹了口气,正色道:“傅姑娘,我想有些话我们必须要说清楚了,你这样跟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傅晓玉笑道:“只是好不容易在内陆找到了一个在武功上能胜过我的人,我就是比较好奇。”

“好奇什么?”秦城道:“傅姑娘如果有什么事不明白就尽管问,我能回答的就一律不会藏着掖着,同时我也希望傅姑娘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能够不要再这样跟着我。”

“你愿意为我解答一些疑问这当然好了。”傅晓玉显得一本正经,但同时眼睛里出现一丝狡黠,心中暗道:“不过其他事我还要考虑考虑。”

“请问吧。”秦城看着傅晓玉道。

“好。”傅晓玉想了想,问道:“你的内力,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是修炼来的。”秦城一脸平静的回答。

“真的么?世间真的有这种内功心法,能让你这么大就拥有那么深厚的内功?”傅晓玉还是一脸的将信将疑。

秦城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让他相信,其实在他正式拜师明鸿真人,接触到了武学的详细知识以后也一直很纳闷,按照正式的武学知识记载,内力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形成,殊为不易,基本上内力深厚之人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但是秦城修炼的这《仙授阴阳神功》对他来说不仅修炼简单,而且威力巨大,也极易积攒内力,他曾经甚是怀疑,如果这种心法真的这么厉害,那么已经几乎将这神功修炼圆满的明鸿真人的内力该有多恐怖?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称为天下第一?

“那你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心法?能告诉我么?”傅晓玉一脸好奇的问道,这种神功相信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人不会产生好奇之心。

“是《仙授阴阳神功》。”对此秦城倒是没有什么犹豫便将名字告诉了对方,毕竟这神功虽然是五行宫的不传之秘,其本身的名字却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仙授阴阳神功》奇怪,怎么好像听人说过?”傅晓玉皱着眉低头嘟囔了一句,很快她啊的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叫道:“我知道了,我记得杜先生曾经说过这《仙授阴阳神功》!还说他可以称为天下内功修炼的第一法门!原来你修炼的就是这个呀!”

“杜先生?”秦城有些疑惑地看向傅晓玉。

“就是明义三客之一啦,与我师父齐名哦!”傅晓玉解释了一句,随后又有些羡慕的看着秦城,道:“哎呀!真是羡慕你啊,居然能修炼这种心法,难道五行宫的所有人都在修炼这个功法么?”

“不是。”秦城摇摇头。

“呼!”傅晓玉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还好还好,要是你们所有人都修炼这心法那恐怕就没有任何一家门派能胜过你们了。”

秦城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傅晓玉也是居然那也是沉默了下来。

忽然,秦城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道:“傅姑娘,你今日在比武招亲时对阵最后一个天剑门使剑弟子时所使用的招式是谁教你的?”

“哪招?”傅晓玉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是那一剑化三的招式。”秦城道。

“哦,那招啊!那是我在瀛洲岛上偷学来的。”傅晓玉笑问道:“怎么样?厉害吧,你想不想学?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不必了。”秦城先是拒绝,然后又问道:“那么傅姑娘不是说你们所在的势力与龙宫和望岳阁井水不犯河水么?为何傅姑娘会出现在瀛洲岛上,并且偷学了他们的一招剑法?”

“这个嘛本姑娘自然是有本姑娘的办法了。”傅晓玉一脸为难,像是不想说一般,同时笑嘻嘻的向秦城道:“还有,我可不只是偷学了他们一招剑法那么简单哦,我从他们那得到的武功可多了!”

秦城闻言微微摇头,这个傅晓玉越说越没谱,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秦城不认识傅晓玉武功的路数,但是从正常来看,傅晓玉在擂台比斗中所使用的武功确实不像单纯出自一家。

“诶诶诶!”傅晓玉突然反应了过来,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我来问你么?怎么又变成你问我问题了?”

“秦某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秦城笑了笑,道:“现在傅姑娘可以继续问了。”

“好,那我问你诶?我要问你什么好呢?似乎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呀!”傅晓玉皱起了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傅姑娘你没有问题了么?”秦城问道,同时心中也有几分喜悦。

“不不不不!我一定还有问题的。”傅晓玉摇摇头,道:“我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哎呀!你瞧我这脑子,不行!我得回屋好好想想,想到了再回来问你。”说罢傅晓玉便要离开秦城的房间。

“诶!傅姑娘!”秦城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连忙出声叫道:“我们可是已经约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以后你就不能再找理由跟着我了。”

“嗯?奇怪,我有答应过这种事么?”傅晓玉一脸奇怪的问道。

“傅姑娘!”秦城皱起了眉头。

“噗!”傅晓玉看着秦城生气的样子噗嗤一笑,摆手道:“好了好了,就算我答应过,那也得等我把问题问完吧?不说了,我回去想问题去了,等我问完了,自然不会纠缠你的。”说罢傅晓玉蹦蹦跳跳的走出了秦城的房间。

“可恶!”秦城心中暗恼,听傅晓玉的口气自然是还要跟着秦城的,而且如果她一直不问那个问题

秦城真是越想越生气,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种问题。

晚间,陈府议事厅内,陈楚河、陈楚业和陈慕宇都在其中。

“大哥,今日的事,我有责任。”陈楚业一脸惭愧的说道:“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敢来陈家捣乱,要不是秦城出手,恐怕慕青比武招亲第一天的胜者就要被那女子夺去了!”

“算了。”陈楚河摆手道:“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最重要的是结果,我们并没有让她拿到擂主,这就够了。“

“谢谢大哥。”陈楚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陈楚河道:“你们今天应该都看到了秦城出手吧?慕宇,你有什么感受?”

陈慕宇闻言思索了半天,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可怕!”

陈慕宇此言一出,陈楚业也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显然是对陈慕宇的话表示赞同。

“可怕”陈楚河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叹道:“是啊!恐怕也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他了,年纪不大,实力便已经远超长老级的高手,很难想象如果再有十年,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不知怎么的,陈楚河这句话说完,陈楚业和陈慕宇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令他们自己也有些震撼的词:天下第一!

“五行宫真是好福气,现在看来,只要让秦城安稳的成长下去,未来五行宫应该会凌驾诸派很长一段时间了。”陈慕宇叹了口气道。

“是啊!”陈楚河点点头,道:“要是别的门派没有人杰出现,那么秦城在未来就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可能会统一整个江湖的人物!”

“大哥。”陈楚业想了想,有些小心的开口道:“不是说,慕青对那秦城有意思么?如果慕青嫁给了秦城,那么有朝一日,等秦城崛起的时候,我们陈家应该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吧?”

陈楚河闻言苦笑一声,看了陈慕宇一眼,然后对陈楚业笑道:“是慕宇同你说的?”

“额”陈楚业看了陈慕宇一眼,然后有些支支吾吾的承认道。

“不要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楚河笑道:“没错,昨天自从慕青见到秦城以后就嚷嚷着非秦城不嫁,只是,我对这件事还有些犹豫。”

“这是为何?”陈楚业问道:“既然是慕青自己的选择,现在看来不是两全其美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慕青既然喜欢秦城,那我们就顺着慕青的意思,这样既不用难为慕青,也能搭上秦城,这岂不是两全其美?”陈楚业不明白的说道。

“不,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这时陈慕宇在一旁摇摇头说道。

“哦?”陈楚河没想到此时陈慕宇居然会有开口,于是他便升起了考较的心思,饶有兴趣的问道:“慕宇有何见解?”

“四叔,得罪了。”陈慕宇一脸歉意的向陈楚业告罪。

“诶!慕宇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吧?”陈楚业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道。

陈慕宇感激一笑,然后想了想,开口道:“按照四叔所说的事情发展的话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同时对我陈家也十分有利,但是却有几点漏洞,第一,现在慕青虽然喜欢秦城,也愿意嫁给他,但是我们似乎忽略了秦城的意见,他会不会同意呢?或者说五行宫会不会同意呢?我们都能看出秦城所蕴含的价值,而五行宫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为秦城安排婚事呢?这个我们不能确定。第二,我们现在都知道朝廷和整个江湖的矛盾日益加深,如果不是皇上突然驾崩,恐怕殷鸿儒已经对整个江湖采取了手段,即使是现在殷鸿儒没有精力对付江湖,但是我在京城还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对江湖采取什么措施的传闻,所以,这样看来,江湖仍然并不稳定,他们能否在朝廷的刻意针对之下得以保存这还是个问题,所以现在即便是发现了秦城的潜在价值,但是秦城这种人物,在江湖上的名气有多大,到时候就会遭到朝廷多么严重的针对,恐怕日子并不会好过,另外,我们陈家虽然在江湖上也有名气,可是我们同时也有人在朝堂,另外还有主家支撑,如果保持这个样子不变,可能朝廷在针对江湖时还会放过我们,可是我们一旦与五行宫这种大门派扯上关系,恐怕就再难同江湖分开了,朝廷也就势必不会放过我们。第三,就是慕青的性格问题,爹和四叔都是看着慕青长大的,慕青的性格你们再了解不过了,我们越是反对的她就越是坚持要做,但是同时如果真的同意了她的要求,大多数的情况下可能她过了一段时间就会腻烦,说白了就是没有长性,而这样的性格在我们自家自然是没什么,但是真要是同秦城在一起后,又大闹起来,我们该怎么办?五行宫可不是好打发的,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在羞辱他们,必定会造成双方的关系破裂,甚至还不如慕青青没有嫁过去的时候。”

陈慕宇一番话说完,道:“爹、四叔,这就是我的看法。”

“嗯,不错!”陈楚业竖起大拇指,笑道:“真不错,慕宇,有理有据!”

“多谢四叔。”陈慕宇笑道。

“的确不错。”陈楚河也露出了笑容,看向陈慕宇道:“看来让你出去闯荡一番也是好事,比在家中死读书时长进不少。”

“谢谢爹。”陈慕宇眉宇之间有些得意,别看陈楚河对陈慕青十分宽容,但是他对陈慕宇这唯一的儿子可是十分严厉,在其小时候动不动就棍棒伺候的,而且对陈慕宇的要求也是极高,这样下来,陈慕宇得到陈楚河的赞赏而得意也就不奇怪了。

正在这时,从外面穿来了陈慕青的声音:

“爹!你在里面么?”

还未等陈楚河做出回应,议事厅的大门便被打开了,陈慕青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见到屋内还有陈楚业和陈慕宇时微微一愣,诧异道:“原来四叔和二哥也在啊。”

“呵呵,慕青都快要嫁人了,怎么还这般莽莽撞撞的啊?”陈楚业微笑道。

“哎呀!四叔,谁说我要嫁人了?”陈慕青听了一跺脚,脸色微红的小声辩解道。

“哦?”陈慕宇也是一脸的笑意,冲着陈慕青道:“原来我妹妹不要嫁人呀?那可就奇怪了,我们陈家这几天在忙活的比武招亲到底是为了谁呢?”

“二哥!”陈慕青脸红的轻打了陈慕宇一下,然后道:“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陈楚河笑着制止了打闹,然后向陈慕青问道:“慕青,这么晚了找爹有什么事么?”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啦”陈慕青有些支支吾吾的问道:“就是想问问爹爹,听人说秦城参加了比武招亲,这是真的么?”

陈慕青此言一出,陈楚业和陈慕宇两人在一旁相视一笑,没想到讨论什么就来什么。

“算是吧。”陈楚河点点头,这般回答道。

陈慕青一听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顿时撅起嘴来,不乐意道:“参加就是参加,没参加就是没参加,算是是什么意思啊?“

“慕青,其实也不怪爹这样说,事情是这样的。”陈慕宇笑着将今天在擂台上发生的事对陈慕青说了一遍。

“什么?居然有不长眼的女人来捣乱?”陈慕青的秀眉竖了起来。

陈慕宇在一旁却道:“慕青,说起来你还要感谢那个女人呢。”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感谢她?”陈慕青一脸不屑的问道。

“当然了。”陈慕宇笑道:“你想想,要是没有她,秦城又怎么可能上擂台呢?”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陈慕青闻言仔细想了想,微微点头。

“不对!”陈慕青转念一想,又大叫起来,道:“秦城上擂台,那是因为他喜欢我,和那女人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陈慕青的话让陈楚河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陈慕青问道。

陈慕宇笑道:“哈哈,妹妹啊,你说秦城喜欢你,这是从何说起啊?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人家可能都还没见过你吧?”

陈慕宇的一番话让陈慕青脸红起来,可不是,自己除了易容成男人以后见了秦城两次,秦城还连自己的真正面目都没见过呢,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见了自己的真正面目,会不会对自己心动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陈慕青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想到这里,陈慕青匆匆的对陈楚河三人说了一声,便又风风火火跑开了。

陈楚河看着陈慕青跑开的背影,溺爱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陈慕宇,道:“慕宇,你刚才说你找到秦城时秦城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么?”

“不知道。”陈慕宇摇摇头,道:“我在酒楼和他闲聊了一会儿,想套出一些话来,但是这个人十分圆滑,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哦,对了,他曾经说过秦城与他住在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吗?”陈楚河低声嘀咕了一句。

“奇怪,为什么秦城没有和五行宫的那三名弟子住在一起呢?”陈楚业疑惑的说道。

“从昨天秦城与五行宫弟子接触来看,他们事先并不知道对方会来到这里,在这里碰到也只是巧合。”陈楚河缓缓回答道。

陈楚业看了看陈楚河,然后,道:“大哥,你觉得秦城此来真的就只是为了他口中的海外人么?”

“嗯?”陈楚河看向陈楚业,问道:“为什么这样说?你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么?”

“发现倒是没有。”陈楚业一笑,道:“只是这么多年的江湖闯荡,让我有些不相信有人会做一些大公无私的事。”

“哈哈。”陈楚河闻言一笑,看向陈慕宇,问道:“慕宇,你对此事怎么看?”

陈慕宇一笑,道:“虽然我是很希望有这样的人出现,但是从目前来看,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不怀着目的做事的人。”

“不错。”陈楚河点点头,道:“从这点上看,秦城确实有些可疑,昨夜我翻看了有关于他的所有情报,自他出山以来,做的每一件事无一不和江湖的兴亡有关,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在木枫堡研究对付供奉堂的事,这样看来,他的身上似乎太过光明了,每一件事都大公无私,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整个江湖,这很不正常,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哦?”陈楚业和陈慕宇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看向陈楚河。

“他在造势。”陈楚河嘴角含笑的说道。

“造势?”陈慕宇低声嘀咕了一句。

“没错。”陈楚河点点头,道:“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来看,我怀疑他是在造势,有人在暗中帮他扬名,想想也正常,他出山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而当时江湖上有关他的消息寥寥无几,而秦城却又不是一般人,所以自然有人想要快速的让他名扬江湖。”

“有道理。”陈楚业点头,问道:“那么是谁呢在帮他呢?是五行宫么?”

“有可能。”陈慕宇点点头,道:“秦城的名声关乎到五行宫未来的发展,五行宫这样做合情合理。”

“五行宫确实有很大可能,不过”陈楚河自信一笑,道:“你们恐怕忘了一件事,因为这件事的存在,五行宫倒变得不那么可能了。”

“什么事?”陈楚业好奇的问道,陈慕宇也看向陈楚河。

陈楚河神秘一笑,缓缓道“五行宫宫主之位!”

“”

“宫主之位?”

“没错。”陈楚河点点头,笑道:“众所周知,现在五行宫的少宫主宋恪是宫主蓝天和的徒弟,虽然也是同辈中的翘楚,而且修有五行宫的秘传武功《五行**》,但是同秦城想比就远远不如了,我刚才说的五行宫不一定会为秦城造势就是因为他,想想看,宋恪本来就不如秦城,秦城的名声如果再超过宋恪,那么宋恪的少宫主之位是不是就会有危险?秦城是五行宫太上长老明鸿真人徒弟,严格上说明鸿真人只是蓝天和的师叔,他们那一脉从来没有出过宫主,而现在情况不同,从辈分上,秦城要比宋恪大,从武功上,秦城要比宋恪高,造势以后,在名声上,秦城也将超过宋恪,那么这样一来,一旦将来秦城又了相当宫主之心,蓝天和有什么理由拦住?“

“可是”陈慕宇想了想,猜测道:“如果蓝天和愿意将宫主之位传给秦城呢?毕竟咱们之前也已经分析过秦城的未来,蓝天和应该也很愿意让秦城当上宫主吧?”

陈楚河一声轻笑,道:“慕宇,你太年轻了,其实通过以前的情报可以得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那就是,五行宫虽然是门派,但是其宫主之位却一直是一脉相承,我刚才说了,蓝天和的宫主之位是他师父范天江传给他的,而当时明明就有无论是资历还是武功都高于蓝天和甚至高于范天江的明鸿真人,明鸿真人虽然对外说是对江湖有些疲倦,但是明明在之前范天江时期,明鸿真人是掌管了五行宫比较多事务的人,这样的例子在五行宫的历代继任宫主上偶尔都有发生,经过对几代五行宫宫主的研究,我们不难看出,五行宫的宫主从头至尾都是一脉相传,从来没有传给过其他支脉,我相信蓝天和也不会想要例外。“

“竟然有这种事!”陈慕宇一片震惊。

“是啊,大哥,为何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同我说起过?”陈楚业也显得十分惊讶。

陈楚河闻言一笑,道:“此时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缘无故的我同你说干什么,要不是今天聊到了秦城,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陈慕宇想了想道:“如果像是爹所说,那么蓝天和不光不想为秦城造势,恐怕也不愿意看到秦城真的名声大起吧?这样一来秦城同五行宫之间的关系倒是十分微妙啊。”

“大哥,你觉得秦城自己会不会知道这件事?”陈楚业问道。

“应该知道吧。”陈楚河想了想这般说道:“毕竟他的师父是明鸿真人,明鸿真人在五行宫这么多年,知道的肯定比我们这些外人多得多,他应该没有理由不讲这些事告诉他才对。”

“嗯。”陈慕宇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爹,这样一来,我看就干脆不要让妹妹接触秦城了吧?我总觉得秦城这个人无论怎么样都落不到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可是要谁去和慕青说呢?你吗?”陈楚河满脸苦笑。

“额,这个”陈慕宇一顿,沉默了好半天,才表情有些沮丧道:“可是这也不能硬生生的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啊。”

“唉!”陈楚河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人想往火坑里推她,但是耐不住这孩子自己想往里跳啊!”

“大哥。”陈楚业此时说道:“既然慕青吃软不吃硬,那我们不妨就让慕青自己去接近,我们在暗处再用上一些手段,这样一来,让慕青对秦城产生厌恶,慕青也就会自己疏远秦城了。”

“唉!”陈楚河叹道:“现在也就只能用这种办法了。”说罢他抬头看向陈楚业道:“楚业啊,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交给你来办吧。”

“得,没想到还得了个差事。”陈楚业心中苦笑,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话了,陈楚业有心想要拒绝,变装做为难道:“可是大哥,我已经被安排负责比武招亲了,这样一来我恐怕分身乏力啊!”

“无妨!”陈楚河摆摆手,道:“此事说大不大,捎带手就能办成,我相信你。”

“这好吧!”陈楚业还能说些什么,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爹。”陈慕宇想了想出言道:“既然江湖这般混乱,我看不如就找个机会把比武招亲取消了吧,妹妹无论嫁给江湖上的任何人都不大安全呐!”

“嗯。”陈楚河点点头,道:“其实我也存着这个意思的,但是抛开慕青的想法不说,如果我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这么直接取消比武招亲的话,对我们整个陈家在江湖上的声誉都有很大影响,那些江湖人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嗯。”陈慕宇皱着眉低头思索起来,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取消江湖大会才不会让那些江湖人产生反感,同时保住陈家的声誉呢?陈慕宇突然灵机一动,道:“爹!有了!”

“你想到方法了?”陈楚河与陈楚业一同看向陈慕宇。

“嗯。”陈慕宇点头,有些兴奋道:“我们可以利用秦城,来达到这一目的!”

“利用秦城?”陈楚河闻言低声嘀咕一句,随后神色一动,然后抬头看向陈慕宇道:“你是说那些海外人?”

“对!”陈慕宇点头笑道:“秦城是因为那些海外人才来到玉鼎城的,只要玉鼎城中出现海外人,那么城中大乱,不用我们开口,我看秦城就会出面取消比武招亲。”

“不错的想法。”陈楚业点点头,皱眉道:“不过这玉鼎城是个大城,海外人会来到城中捣乱么?恐怕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出不去吧?”

“四叔。”陈慕宇神秘一笑,道:“既然那些海外人不敢来,纳闷我们就帮帮他又何妨?”

“你是说让我们装作海外人,然后制造混乱?”陈楚业大吃一惊,看向陈慕宇道:“慕宇,没想到你得胆子这么大,你知不知道这种事一旦做了就不可能有办法挽救啦?”

“四叔,我当然知道这件事。”陈慕宇点头道:“但是这个办法也是行之有效的不是么?”

“唉!”陈楚业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了,讲讲等着陈楚河做最后的决定。

陈慕宇也知道最后要拍板还得需要陈楚河,于是他看向陈楚河,道:“爹。”

陈楚河皱着眉低头考虑,陈慕宇的这个办法太过冒险,令陈楚河根本不敢轻易下决断,这件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的不留任何痕迹,否则到时被人发现,陈家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爹,您怎么看?”陈慕宇看陈楚河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先暂缓吧。”陈楚河思前想后,终于缓缓开口,他还是拒绝了这个办法。

此时陈楚业闻言面容一松,嘴角挂起了微不可查的微笑,他打心眼里是不愿意因为陈慕青的亲事问题而铤而走险的,其实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按照一个正常没有掺杂太多私人感情的人来判断,都不可能会同意陈慕宇的计划,家族发展,无疑是徐徐前进,想要依靠赌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发展,实在是太过幼稚。

“爹!”陈慕宇见陈楚河摇头拒绝便有些着急的说道:“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让我来做这件事,我保证会做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留下后患的。”

“不要再说了。”陈楚河直接摇头拒绝,道:“这件事现在还不再考虑范围之内,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做这件事的。”

“唉!”陈慕宇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对陈楚河这种做法的不满。

“慕宇。”陈楚河看着陈慕宇,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同慕青的感情好,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失去理智!你也放心,爹不会让慕青受罪的,到时候爹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知道了,爹。”陈慕宇经过陈楚河这么一说,情绪也稳定了不少,点了点头。

“诶?”陈楚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陈楚河问道:“对了大哥,今日来捣乱的那个傅晓玉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秦城为什么要把她带走呢?”

陈楚河回答道:“傅晓玉的身份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秦城此来玉鼎城就是为了对付海外人,能让他直接冲上擂台带人的,恐怕那傅晓玉很有可能就是海外人吧。”

“哦?”陈慕宇闻言有些激动道:“那这样一来,不就不用我们利用秦城,秦城也会停止比武招亲了吧?”

“我刚才所说也只是一个猜测,那傅晓玉很有可能是海外人,但是同时她也很有可能不是,秦城将傅晓玉带走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见过我,傅晓玉不是海外人的可能性也很高。”陈楚河摇头道。

陈慕宇闻言有些不甘心道:“可是那傅晓玉年纪轻轻就有长老级的武功,恐怕也就只有那些退隐到海外的人能教的出来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哈哈哈哈!”陈楚业轻笑的问道:“慕宇,难道你忘了秦城?”

陈慕宇闻言默然,是啊,秦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年纪轻轻就拥有五行宫前五的武功,而且在擂台上几下便制住了傅晓玉。

陈楚河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秦城的住处,那么等明天再问他就好了。”

陈慕宇点了点头。

“唉!”陈楚河说话间叹了口气,道:“慕青这孩子实在是让我操心,一心就像嫁给什么武功高强的大侠,若是太平时期还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多么武功盖世的大侠,只要还在江湖上混,就一定是朝不保夕,没有安稳日子的。”

陈慕宇此时出言道:“对了爹,我记得李城主的公子不是同慕青是青梅竹马么?而且我过年回家时看到那李枫好像对慕青很有意思吧?”

“何止是有有意思,那李枫都已经请动他爹来提亲了!”陈楚河满脸的苦笑道。

“什么?!”陈慕宇瞪大眼睛看着陈楚河,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爹你怎么没同我说起过呢?”

“唉!”陈楚河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苦笑。

“那后来呢?爹你同意了么?”陈慕宇好奇的问道。

“慕宇。”陈楚业在一旁笑着说道:“你怕是糊涂了吧?要是大哥同意了,又怎么会有之后的比武招亲呢?”

“哦,对啊!”陈慕宇一拍脑门,随后越想越不对,诧异道:“爹你为何会不同意呢?李家同我们家也算要好,李枫那小子虽然有些死读书,但是归根到底还算不错,而且对慕青尤为宽容,也算是良婿的最佳人选吧?”

“唉!”陈楚河摇摇头,感叹道:“慕宇啊,光是我同意有什么用?归根到底还要慕青同意啊!你是不知道那天慕青让我有多难堪,慕青当着李城主和我的面直接拒绝了这门婚事,而且言语中对李枫是多有贬损,搞得李城主当时就脸色发青,也亏得他沉得住气,之后我一直在想,要是换了我是李城主,只怕早就当场翻脸了,事后虽然我送去了不少礼物赔罪,李城主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每次同他再见时,终究还是觉得差了一些什么。慕宇你说,这么一段尴尬的事情你要为父怎么开口?”

看着陈楚河一脸苦笑的样子,陈慕宇也是一阵无语,同时也是觉得爹真是太宠爱慕青了,若是换了他这般胡闹,恐怕会被当场扒了一层皮吧?

陈楚业在一旁也是摇头苦笑,对这件事他虽然是看不惯,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同时也不是陈家的家主,自然也只能将一些话埋在心底了。

“没想到慕青居然看不上那个李枫。”陈慕宇纳闷道:“我记得小时候除了慕青的丫鬟百灵,她是最喜欢和李枫一起玩的。”

“慕青你还不了解?”陈楚河摇头道:“她那哪是喜欢和李枫玩啊,就是在拿李枫当沙包,每次学到什么功夫以后就立刻在李枫身上试手,还记得有一次就直接将李枫的两只胳膊卸了下来,那次就差点让我们陈家与李家决裂,同样是李城主觉得小孩年少打闹没轻没重就没有追究,自那以后李枫虽然是没有大伤,但是小伤依旧不断,其实为父之前还曾有过怀疑,李枫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些不正常,慕青将他打成那样居然还是随叫随到,唯慕青马首是瞻。“

“是啊!”陈楚业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有时候我都看着不舒服啊,可是李枫那小子却始终笑呵呵的。”

“唉!不行了。”陈楚河摆手道:“这种事一想起来我就感觉亏欠了李家好多,李枫这孩子到现在还对慕青念念不忘,这绝对是真爱了。只是可惜慕青对他却唉!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陈家比武招亲的会场,此时也就是人山人海,秦城这次同唐凝儿来得很早,来到酒楼的二楼,还是昨天的位置,坐好,秦城此来当然不是光是观看比武招亲这么简单,最重要的还是注意那些海外人,那些龙宫的人自从将三重楼等几个门派灭门之后就销声匿迹起来,这几天也没有听到任何门派被袭击的消息,只是秦城依旧不能放心。

当然,秦城到了这里,傅晓玉自然也就跟着来了,秦城很是纳闷,也不知道傅晓玉是如何知道他们离开的,明明下楼时并没有看见傅晓玉的人影,但是走着走着就在身后发现了傅晓玉。

秦城对其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对她像是看不见一般,也不搭理,可是谁知秦城两人在酒楼落座以后,傅晓玉却跟着他们坐到了同桌。

“哎呀!这真是太巧了!秦兄,我们又见面了。”傅晓玉依旧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大大咧咧的坐在秦城的左手边,然后向小二一扬手叫道:“小二,给我拿上一个杯子!”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是啊。”秦城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诶?这位是?”傅晓玉看着一旁淡笑的唐凝儿问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唐津。”秦城介绍道。

“哦,原来是唐兄。”傅晓玉一拱手,接着好奇的问道:“唐兄也是五行宫的人么?不知道武功如何啊?”

唐凝儿对傅晓玉的表现明显一愣,接着笑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人,并不是五行宫弟子,至于武功嘛,就更不值一提了。”

“诶!”傅晓玉却是一脸不信道:“唐兄一定是谦虚了,能同秦兄做朋友这武功又怎么会差呢?有时间我们两人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了。”

唐凝儿闻言摇头笑了笑,也没有说些什么。

“咦?真是奇怪?”傅晓玉见到唐凝儿的姿态以后面露异色,皱眉嘀咕一声。

“傅姑娘发觉到了什么不妥么?”唐凝儿见傅晓玉突然这样看向自己,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嗯我总觉得你不像是男人。”傅晓玉摸着下巴,对唐凝儿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唐凝儿闻言眼中有些震惊,她强自按耐住自己的心情,看了秦城一眼,发现秦城同自己一样,也是十分惊讶的样子,唐凝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面色不悦的看着傅晓玉,语气不善道:“傅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傅晓玉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还望唐兄见谅。”

“哼!”唐凝儿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秦城与傅晓玉可能自己没有想到,他们已经是这里的红人了,傅晓玉昨天的表现可以说是让围观的众人是大吃一惊,自然对其印象深刻,而最后秦城的出现,将傅晓玉带走,再加上秦城被爆出来的身份,更是让众人记在心中,今天他们自一出现,便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茶楼上有些人甚至都不去看擂台上正在进行了比武,反而是频频侧面,看着秦城与傅晓玉,还不时小声的与同伴讨论些什么。

其实这也难怪,昨天两人还在擂台上比斗了一番,今日却坐在同一桌,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众人十分好奇,他们都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同时各大势力的眼线也都开始向上级传递消息。

“什么?你说傅晓玉今天和秦城坐在一起?”陈府内,听了属下来报的陈慕宇有些吃惊,问道:“确定么?”

“千真万确!”那属下保证道:“属下亲眼所见。”

“好,再去查探!”陈慕宇一摆手,让那属下退下,待属下离开以后,他仔细思考了一阵,便出门去了陈楚河的书房。

“爹,秦城今日和傅晓玉在一起喝茶!”陈慕宇将此事告诉了陈楚河。

“有意思。”陈楚河听完轻笑一声,道:“他们昨天还在擂台上打了一场,今天却坐在一起喝茶。”

“爹,这么说,难道那傅晓玉不是海外人?”陈慕宇试探的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陈楚河摇摇头,然后一笑道:“想要弄清这件事,我们不如直接去问秦城。”

“直接问秦城爹,您要去见他?”陈慕宇有些惊讶的问道。

“当然。”陈楚河点点头,笑道:“秦城昨日从擂台上将人掳走,今日既然知道了他的动向,我去问一问也没有什么不好,慕宇,你也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

“好。”陈慕宇点点头,便要转身去准备。

“诶?等一下,有没有看见你妹妹?”陈楚河突然想起来,问道。

“没看见,应该是在陪小赞和婉儿吧?”陈慕宇摇摇头,猜测道。

“不一定。”陈楚河摇摇头,面色古怪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秦城!”陈慕宇失声叫道。

“诶?这位姑娘,有事么?”秦城、唐凝儿和傅晓玉三人正在观看擂台上的比武,一名身着浅蓝色纱衣,身材出众,但面带轻纱的女子站在了三人的面前,秦城自觉并不认识,心中纳闷之下不由出声询问。

“秦大侠,你不认得小女子,小女子却认得你。”面带轻纱的女子发出甜美的声音。

“哦?”秦城心中更加疑惑,同时也在心中不停地思索,但是他将认识的有限几名女人一一核对,发现还是不认识这女子。

秦城还未开口,他身旁的唐凝儿却说话了,只见唐凝儿此刻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的看向面带轻纱的女子,道:“这位姑娘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吧?还请赶紧离开,不要打扰了我们的雅兴。”一番话十分刺耳。

面带轻纱的女子听了明显一愣,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几次三番的针对自己,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吧?

这时一旁的傅晓玉也耐不住性子了,她直接伸出手来,摸向女子的衣服,嘴里有些叹道:“哇!你的衣服好好看啊,是在哪里买的?”

“你要干什么?”面带轻纱的女子直接躲开了傅晓玉的手,要是在平时有人夸自己的衣服,那也就让她摸一下了,但是今天就绝对不行,就如唐凝儿一开始就讨厌女子一样,女子也一开始就讨厌傅晓玉这个三人中“唯一的女人”。

“切!”傅晓玉一看自己的手被躲过,当时就撅起嘴来,不满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有什么了不起,摸都不让摸,小气鬼!”

“你!”女子本来就对傅晓玉充满敌意,现在又被傅晓玉损了一顿,她平时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登时就要发作,然而当她余光扫到秦城,肚中的火便又被她强自压了下去,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胸口一起一伏的生着闷气。

“额敢问姑娘芳名?找秦某有事?”秦城这时才插得上话,他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这张桌上表面是两男两女,但实际上只有秦城一人是男人而已。

“我哎呀!”秦城的话女子不能不回答,但是一想到旁边的两人尤其是傅晓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想装的端庄一些,现在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她索性开门见山道:“我叫陈慕青,仰慕秦大侠已久,希望能和秦大侠交个朋友。”

陈慕青这句话声音不小,不光是能让秦城这桌人听到,就连其他桌暗中注意秦城等人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在几乎整个酒楼的二楼,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齐兄,你刚才听见了么?那女子说她是陈慕青!”

“是啊!我也听见了,我还以为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陈慕青是陈家的那个陈慕青?是正在举行比武招亲的那个陈慕青?”

“你傻啦?整个玉鼎城还能有谁叫陈慕青?不是她还会有谁?“

“可是你听到陈慕青刚才说的话了么?她说她仰慕秦城,要交朋友!”

“听到了,我也在纳闷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陈慕青已经看上秦城了?”

“绝对是啊!啧啧啧!没想到这陈慕青居然会亲自出来,这不是看上秦城是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啧啧啧!你还别说,虽然没看到陈慕青的脸,但是就看着背影这身材,这江湖第一美人那就是名不虚传呐!难怪这么多人都来参加比武招亲。”

“”

秦城等人还没有说话,酒楼里的其他客人所说的话就已经让陈慕青玉面通红了,她此时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那么冲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主动。

至于当事人秦城则是有些诧异,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以后,秦城道:“额原来是陈姑娘,久闻陈姑娘大名,真是久仰了。”秦城自然也听到了周围众人的话,他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哼!”唐凝儿则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没有说话

“哦!原来你就是陈慕青啊!”傅晓玉有些好奇地打量这陈慕青,同时一边伸手去抓陈慕青脸上的轻纱,一边道:“都说你是江湖第一美人,近日一看果然很好看嘛!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傅晓玉的举动得到了酒楼上其他人的默默支持,大家都想亲眼看一看江湖第一美人的芳容,就连秦城,都没有出声阻止。

“你干什么!”陈慕青怎么可能让傅晓玉就这么摘下自己的轻纱,她连忙向后一躲,再次躲过了傅晓玉的手,有些羞愤的怒视着傅晓玉。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傅晓玉再次抓了个空,便没有再伸手,而是取笑道:“你可是差点成了我的娘子呢!”

“胡说八道!”陈慕青听了怒斥道:“你不要脸!”

“你还不信?”傅晓玉看着陈慕青轻纱外的半张通红的脸,故意取笑笑道:“你问问别人,昨天我差点就赢到了最后,要不是秦兄搅局,把我带走了去,我可不就是最后的赢家么?秦兄要是不出手,整个玉鼎城有谁是我的对手?到最后你还得嫁给我,不就是我的娘子么?”

“原来你就是昨天的那个捣乱的女人!”陈慕青听了傅晓玉的话,当即暴怒,双目似火。

“哎呀?要动武么?好啊,我就来看看江湖第一美人的武功有多高。”傅晓玉是一点都不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心里已经盘算着待会儿怎么顺势将陈慕青的轻纱摘下来了。

“傅姑娘。”秦城心里明白的很,陈慕青虽然练过武,但又怎么可能是傅晓玉的对手,到时候免不了又要被傅晓玉一顿捉弄,再说这里是玉鼎城在江湖上讲是陈家的底盘,在陈家的底盘捉弄陈家的人,这种得罪人的事秦城怎么可能让它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于是他连忙出声阻止。

“秦兄你放心,我只是和陈姑娘玩一玩,切磋切磋。”傅晓玉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傅姑娘不必多说,你在这样任性妄为,秦某恐怕就不能同傅姑娘同桌饮酒了。”秦城的声音有些不悦。

“啊?”傅晓玉面对秦城的话,看了看秦城又看了看陈慕青,好半天,才垂头丧气的坐下道:“好了好了,不比就不比喽,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姑娘,傅姑娘生**玩闹,还望陈姑娘不要见怪。”秦城又向陈慕青一拱手说道。

一旁坐下的傅晓玉听了这话明显不服,但是一见到秦城的眼神,刚翘起的小尾巴就又重新耷拉下来,低着头愤愤不平的在低声嘟囔着什么。

陈慕青见秦城将傅晓玉制得老老实实,不禁冲着傅晓玉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秦城盈盈一笑,道:“没有关系的,我这个人很大度的。”

“额那就好、那就好。”秦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着鼻子笑了笑。

陈慕青坐在了秦城身旁不远的位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中途唐凝儿会冷不丁的冒出一些冷言冷语,把陈慕青气得不行,但是碍于秦城在这,又不好发作,至于傅晓玉,一开始她便自己坐在那低着头生闷气,但她哪是沉得住气的性子,听着秦城与陈慕青两人相谈甚欢,自己也忍不住插话上来,几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怎么样?”陈楚河看着面前的一个陈家弟子问道。

“启禀家主,三小姐确实是和秦城在一起,同座的还有秦城的朋友唐津和昨天的傅晓玉,一开始三小姐和傅晓玉有一些矛盾,但是经过秦城的调解以后,几人似乎相处的还算融洽。”

“三小姐可有易容?”陈慕宇这时插话问道。

“额”陈家弟子闻言楞了一下,道:“三小姐,只带了一面轻纱。”

“什么?!”陈慕宇闻言神情激动,转头对陈楚河道:“爹!慕青她竟然以女儿身的面目大庭广众的接近秦城了!”

“嗯,我知道。”陈楚河虽然也很震惊,但他到底是老江湖,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像陈慕宇一般,他看起来有些从容问道:“三小姐可还说了一些什么?”

陈家弟子被陈慕宇的表情吓到,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三小姐说她仰慕秦城已久,想要和秦城交个朋友”

“什么?!”这下陈楚河也有些变了脸色,下意识问道:“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额酒楼的第二层应该都知道”

“完了!爹。”陈慕宇摇头道:“慕青这么做,简直就是摆明了对天下人说自己看上了秦城啊!”

陈楚河此时也是摇头苦笑,道:“没想到慕青居然会这么做,我们还是没有猜透慕青啊!”

“唉!”陈慕宇叹道:“都怪我,早知道我就应该看着慕青,不让她在此期间私自出去,现在她这样说,爹,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楚河满脸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去酒楼将慕青带回来,不能再让她出去乱说了,否则我们陈家的面子可就真的没了。”陈楚河真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就是在面对京城陈家的家主时自己都没有这样过。

“好,我这就去将慕青带回来!”陈慕宇说罢不敢耽搁,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等一下。”陈楚河叫住了陈慕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怎么了,爹?”陈慕宇回过头来问道。

“我同你一起去。”陈楚河起身说道。

“不用了吧?我一人便能将慕青叫回来的。”陈慕宇说道。

“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也有事要同秦城说。”陈楚河这般说道。

“那好。”陈慕宇这才点点头,然后向一旁的陈家弟子道:“前面带路。”

“是!”

“哈哈哈!秦大侠说的是真的么?天下竟然还有那么好玩的武功?”几人谈话间,秦城不经意的说出了一些从明鸿真人那里听到的奇怪武功,听得陈慕青连连发笑。

“这些武功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师尊所说而已。”秦城淡笑道。

这时一旁的傅晓玉却不乐意了,大叫道:“秦城!这种事你为什么早没和我说过?今日却和她说?”

“嗯?”秦城看着一旁莫名发火的傅晓玉,一脸的奇怪,道:“傅姑娘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傅晓玉闻言脸色一红,心里一想,是啊,自己确实没有问过他,但是这并不妨碍傅晓玉发脾气,她仍嘴硬道:“没问你怎么了,没问你你也应该自己说出来的。”

秦城闻言摇头一笑,没有理会傅晓玉,在这段时间里秦城已经摸清了傅晓玉的脾气,虽然总是翻脸,但是过一会儿便自己就好了,根本不用多说什么。

“哼!”陈慕青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傅晓玉,引得傅晓玉一个白眼。

“慕青。”正当陈慕青想要再和秦城搭话时,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陈慕青回头一看,人群中,陈楚河和陈慕宇走了过来,至于为什么会有人群,那是因为陈慕青现身酒楼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大量的人前来围观,就连擂台那边围观的人都少了一些。

“爹,你怎么来了?”陈慕青见到陈楚河以后脸色一红,不禁问道。

“秦大侠。”陈楚河先是和秦城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这次才笑着和陈慕青道:“听闻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慕青啊,小赞在家里哭个不停,说什么也要你陪,快回去看看吧。”

“可是”陈慕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城,欲言又止。

“慕青,还是回去吧。”陈慕宇满脸苦笑道:“回去哄哄小赞,小赞闹得你嫂子的头都大了。”

“这好吧。”陈慕青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向秦城等人告辞。

“护送三小姐回去。”陈慕宇对同来的陈家弟子吩咐道。

“是。”

陈慕青有些恋恋不舍的走了,临走时还和秦城约定好明天再聊。

“秦大侠,小女虽然已经二十岁,但是却依旧是小孩心性,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秦大侠不要见怪。”陈慕青走后,陈楚河坐下笑道。

“陈家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陈三小姐举止得体,很有礼貌,又怎么会得罪我呢?”秦城客气道。

“什么举止得体,礼貌过人呐!”这时傅晓玉却是一脸不屑道:“她是没得罪你,可是她刚才分明就得罪了我!”

“哦?”陈楚河像是有些惊讶的一拱手道:“原来小女刚才得罪了傅姑娘,那真是抱歉了,陈某替小女向傅姑娘道歉。”

“小事小事!”傅晓玉得意的摆手道:“我傅晓玉怎么会和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傅晓玉此言一出,顿时感觉到有一股杀气笼罩自己,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去,原来是陈楚河身旁的陈慕宇,此时正皱着眉看着自己。

傅晓玉轻笑一声,看向陈慕宇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服气啊?你是那丫头的什么人啊?”

“在下陈慕宇,慕青是我妹妹。”陈慕宇看着傅晓玉,淡淡的说道。

“哦。”傅晓玉夸张的点点头,道:“原来是那丫头的哥哥啊?怎么?我说那丫头你不愿意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妨比划比划,分个高下啊?”说着傅晓玉就站起身来,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陈慕宇怡然不惧,依旧淡淡的看着傅晓玉,只是这时陈楚河却轻喝道:“慕宇!休要无礼!”

“是。”陈慕宇像是叹了口气,然后低头说道。

“小赞闹了这么久,不知道慕青能不能哄好,这样吧,你回去看看吧。”陈楚河这般说道,虽然嘴上是说关心小赞,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让陈慕宇离开,不管是想要避开傅晓玉的锋芒还是如何。

“好。”陈慕宇点点头,冲着秦城与唐津一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傅姑娘,陈某以茶代酒,替犬子向你赔罪了。”陈楚河虽然嘴上说的是软话,但是脸色却已是不好看,这里可是大庭广众,被傅晓玉这么一闹,陈楚河的脸色能好看才有鬼了。

“好说好说。”傅晓玉闻言爽快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秦城在一旁看的是心中摇头,心道也不知这傅晓玉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

陈楚河喝了一小口,便将茶杯放下,然后向傅晓玉问道:“傅姑娘,陈某也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但是却从未见过昨日你施展的武功,心中便一直有了一个疑问,不知傅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师承何人呐?”

“我么?”傅晓玉满不在乎的和盘托出道:“我是海外人,师承嘛,我师父叫忘忧子,说了你也不认识。”

“海外人?”陈楚河闻言有些惊讶,同时也看了秦城一眼,看其样子似乎在奇怪,秦晨不是在追查海外人么?为何会同她在一起?

秦城看到陈楚河的眼神,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有些隐晦的出声道:“傅姑娘不是我要找的人。”秦城说的很隐晦,毕竟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将所有事放在这里讨论。

“原来如此。”陈楚河听懂了秦城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这时看到了在秦城旁边一直默默喝茶的唐凝儿,他冲其拱手一笑道:“想必这位也是秦大侠的朋友了,不知这位兄台贵姓?莫非也是五行宫的人?”陈楚河早就从陈慕宇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秦城这位朋友的事,今日却假装不知。

第二百六十二章

“在下唐津,可不是五行宫的人,唐某只是江湖上一个闲人而已。”唐凝儿向陈楚河一拱手道。

“唐兄太谦虚了。”陈楚河哈哈一笑,没有再多问什么。

四人随便闲聊了起来,同陈楚河这种老油条聊天,如果他想和你聊,那么就是聊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没有话题,几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就连傅晓玉,都被陈楚河不经意间的几句话说的开心了不少。

酒楼里的其他人也是十分高兴,这些人觉得今天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值得了,先是看到了秦城与傅晓玉同桌相谈,接下来又出现了陈慕青,最后就连陈家的家主都已经现身,这实在是太过值得了。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外面的擂台上已经陆续走下了十多人,现在在擂台上比斗的是一名屠牛帮的弟子和一名连天阁的弟子,两人的武艺不俗,在擂台上打的也是难解难分,但是台下观战的众人却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这也不怪他们,任谁看过了昨日傅晓玉还有秦城的武功以后,都不会再对这种程度的比斗产生兴趣的,就连在台下的陈楚业也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不得不承认,昨天傅晓玉出场的那些打斗要比今日的精彩太多。

虽然台下人兴致不大,但是台上的两人却是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屠牛帮的弟子使得是虎头钢刀,而连天阁的那名弟子使得是一把长剑,其实认真来说,连天阁的弟子是要比屠牛帮的弟子墙上一些的,但是奈何连天阁弟子的气力在上一场比斗中有所消耗,所以这才同屠牛帮弟子打的这般难分难解,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连天阁弟子的气力也越来越少,大有战败的迹象。

终于,在过了很长时间以后,连天阁弟子终于力不从心,动作变得缓慢起来,同时屠牛帮子弟顿时大喜,抓住机会,连番快攻,连天阁弟子难以招架,被一脚踢出了场外。

“哈哈哈!我赢了!”屠牛帮的弟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高兴地叫道。

陈楚业看的是连连摇头,看这屠牛帮弟子的状态,即使不是强弩之末也是距离不远,恐怕根本撑不过下一个挑战者。

屠牛帮弟子的状态可不只是陈楚业一人知道,几乎台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有心思直接上去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他,所以马上就有很多人想要跳上擂台,挑战屠牛帮弟子。

屠牛帮弟子见状脸色难看起来,他自己的状态他最清楚不过,但凡碰到一个好手,便会不费吹灰之力击败他。

“我来会会你!”一蓝衣男子满脸喜色的率先跳上擂台,他手执长剑,对着屠牛帮子弟道:“海角院弟子谢东成领教阁下高招。”说罢他直接拔剑出鞘,摆起了架势。

屠牛帮的弟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犹豫了半晌,却丧气的开口道:“我认输?”

没想到这屠牛帮弟子竟然这么干脆的就认输了,他向擂台下一跳,然后黯然的离开了。

“靠!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干脆的认输了,这也太便宜海角院那小子了吧?”台下有人愤愤不平的大喊道。

“这有什么办法,大家都能看出屠牛帮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自己又怎么会拼命相搏。”有人摇头说道。

“那也应该努力浪费海角院的一些气力才是啊,就这么离开也太”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的时候,擂台上海角院弟子谢东成则是满脸喜色的冲台下拱手道:“台下又哪位想与在下切磋,请尽管站出来。”

台下的众人闻言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愿意上台去,现在距离申时结束还早,这么早就上去拼斗这属实不智,再说屠牛帮弟子未战先认输,根本让其他人摸不清谢东成的底细,所以也就一时无人上台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极为难听的声音,笑道:“嘿嘿嘿嘿!既然没有人上台的话,那小爷就上去跟他比划比划!”

这人声音实在太过难听,让几乎所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这时人群中一个黑色身影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擂台之上,这手轻功实在漂亮。

然而就在人群中的众人都想要拍手叫好的时候,大家看到了上台之人的长相,都不禁停下了想要拍起的手。

这人长得实在太特别了,身材矮小,干瘦,身着黑袍,脸上一根毛都没有,没错,是一根都没有,就连眉毛处都是光秃秃的,同时他的脸上皱纹丛生,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一般,此时他背着手,笑着看向谢东成。

看到这人的长相陈楚业皱起了眉头,这人的长相实在太过渗人了一些,同时看他的面相似乎比自己的岁数都大,不过饶是这些,陈楚业依然没有起身说些什么,毕竟比武招亲可没有说过长相丑陋就不能参加,不过要是这人有希望成为今天的胜者的话,自己还是要同陈楚河先行打好招呼的,毕竟这人的样貌太过特殊了一些。

谢东成看到对面那黑袍矮小男子时也是不自觉的一皱眉,接着他拱手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矮小男子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笑道:“我叫巫闲。”

谢东成本来还想问一问巫闲师承何处来着,但是一想到他那难听渗人的声音,谢东成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他直接拔剑道:“承让了。”

巫闲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带着轻蔑的看着谢东成,谢东成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屑,心中一怒,直接冲向了巫闲。

“来得好!哈哈哈!”巫闲哈哈大笑,也奔着谢东成而去,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看来是赤手迎敌。

两人战在一处,短时间来看,这两人的武功都是要比刚才的连天阁弟子要高上一些的,只是最让观战众人受不了的是那巫闲,自刚才打斗开始起,巫闲的大笑就没停止过,若是他的声音正常也就罢了,偏偏他的笑声就像是两块铁片摩擦一般,让人难以接受。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这人的声音也太难听了吧?”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这简直就是鬼哭狼嚎!”另一人皱眉。

“嗯?”巫闲难听的笑声传到了酒楼里,引起了秦城等人的注意,秦城等人看向擂台。

“哎呀,这人的声音难听死了!”傅晓玉捂着耳朵大叫道。

“陈欢,你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陈楚河也是皱眉,不光是声音,他看到擂台上巫闲的长相就已经心生不悦,他女儿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是也不可能嫁给一个丑八怪,于是他吩咐身旁的陈家弟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陈欢一行礼,然后快步跑下了楼。

“这人的武功好生奇怪。”唐凝儿看着台上争斗的巫闲,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也感觉到了么?”秦城看向唐凝儿,他早就发现这巫闲的武功似乎十分诡异,只是他不曾见过,于是秦城向陈楚河问道:“陈家主可知道那人所使的是什么武功?”

陈楚河仔细看了擂台上一会儿,然后道:“此时他所使的是黎州边境郑家拳法。”

“郑家拳法?难道他是黎州郑家的人?只是据我所知黎州郑家不是已经在三十年前被灭门了么?”秦城皱眉道。

“没错。”陈楚河带点点头,道:“郑家当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全被灭杀,眼前这人要么是郑家侥幸活下来的血脉,要么便是同郑家的灭门有些关系。”

“这丑八怪拳风阴狠,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傅晓玉这般说道。

“不错。”陈楚河也是点点头,赞同道:“此人的郑家拳法同正宗的郑家拳法形似而神不同,我看他十有**是邪道的人。”

“邪道么?”秦城皱着眉,看向巫闲,在当时陈傲接触过自己以后,邪道与正道的纷争明显少了不少,但是此时这邪道的人突然出现,来打搅陈家的比武招亲,这是何意?难道见供奉堂偃旗息鼓,便不想与正道结盟,撕破脸了?

几人说话间,陈家弟子陈欢已经跑了回来。

陈欢恭敬禀报道:“家主,擂台上的两人高的那个是海,角院谢东成,而矮的那个则是自称巫闲,并未透露师承。”

“巫闲”陈楚河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立即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想不起来,于是他看向秦城,问道:“秦大侠可知道这个名字?”

“不知。”秦城十分干脆的摇摇头,这个名字他听都没有听过,接着看向一旁的唐凝儿,只见唐凝儿也是微微摇头,看来也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管怎么说,他不姓郑,也就是说他不是郑家的弟子了。”陈楚河此时十分肯定的说道,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既然他不姓郑,却会郑家拳法,那么很明显,他就是和郑家的灭门凶手有关,既然这样的话,无论他能不能赢,陈楚河都不会允许他参加下面的比武招亲。

“邪道么?”秦城看向了巫闲,说实话秦城也觉得确实很像,无论是武功的风格还是行事方法,还有不停地大笑,似乎都在告诉秦城这人是个邪道中人。

“哎呦!快看,那个什么海角院的要输了!”傅晓玉此时突然一指擂台叫道。

秦城等人闻声看去。

“你不要再笑了!”谢东成被巫闲的笑声搞得很烦躁,这种难听的声音就像是魔音入耳,十分难听,谢东成自己也知道此时自己十分烦躁,似乎一身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九成,但是没办法,在这种难听的笑声下,谢东成就是静不下心,渐渐的,谢东成的出招开始凌乱,没有章法,好像不管不顾一般,又过了一会,谢东成好像什么武功都忘了,就只剩下挥剑的本能,完全像是一副流氓打架的做派。

反观巫闲则是越打越轻松,最后则是变成了对谢东成纯粹的戏弄,根本不着急结束比武,同时口中的笑声也越加肆无忌惮。

“可恶,明明那海角院的都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这丑八怪还赶紧结束,让我们也跟着受罪!”台下的一名大汉捂着耳朵骂道。现在的局面,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巫闲那难听的笑声也是其作战方式的一种,只是面对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谢东成,这巫闲还是狂笑不已,这就让其他人很不爽了。

“太可恶了!我要去教训他!”傅晓玉这种急性子,怎么可能还忍得住,当即起身顺着酒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傅姑娘!”秦城想要阻拦,但是为时已晚,他回头一看,只见陈楚河此时稳如泰山,根本没有担心的模样,秦城见状心中暗道:“看来这陈楚河有心想要利用傅晓玉,帮他赶走这巫闲。

“丑八怪!你住手,啊不,住嘴!”傅晓玉在空中就向巫闲大喊。

“哈哈哈!”巫闲哪能这么听话,他依旧我行我素,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傅晓玉的话一般,他是今天才到的玉鼎城,对昨天的比试可不清楚。

“可恶!”傅晓玉见巫闲恍若未闻,当即心中大怒,空中捏拳,攻向巫闲。

“哼!”巫闲冷哼一声,面对来势汹汹的傅晓玉,他不躲不避,选择直接硬撼。

轰!

两人的拳头对在一块,巫闲脸色大变,没想到对方纤细白嫩的拳头中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力量,当即被轰退几步,而傅晓玉因为在半空中的原因,无法在继续追击,只得一个空翻以后在擂台上稳住了身形。

“好!”周围观战的人爆发出了激烈的叫好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傅晓玉将他们从巫闲的魔音中解救了出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海角院弟子谢东成此时才清醒过来,但是却发现擂台上又多出了一人,这人他还认识,正是昨天大放异彩的傅晓玉。

“你已经输了,赶紧下去吧。”傅晓玉这般说道。

“什么?我已经输了?”谢东成闻言大惊,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在回想起刚才有些浑浑噩噩的样子之后,他有些后怕的看了巫闲一眼,随后跳下了擂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巫闲面色凝重的上下仔细打量了傅晓玉一遍,然后用那难听的声音问道。

“哼!”傅晓玉冷哼一声,道:“丑八怪你听好了,姑奶奶我叫傅晓玉!”

傅晓玉才说一句话,巫闲便已经被气的不行,他长成这幅模样平生就恨别人说他生的丑,曾经有小孩这样说他,他便把那小孩全家都杀了,巫闲当然想马上将傅晓玉杀了,但是他心中的理性告诉自己,傅晓玉并不好惹,这也是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

“你我无冤无仇,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打扰我比武?”巫闲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你的鬼声音吵到我了!”傅晓玉理直气壮的说道。

“说的好!”擂台下的人开始跟着起哄,巫闲的鬼声音折磨了他们这么久,他们自然都对巫闲没有什么好感。

“这是我对敌的一种方式!”被这么多人当面嘲笑,巫闲脸色通红的说道。

然而傅晓玉却是叉腰道:“这我不管,反正你的鬼声音吵到我了,我听不惯!”

“你!”巫闲大怒,对稳坐台下的陈楚业道:“她打扰比武招亲,你们陈家管不管?”

“对不住了,这位大侠。”陈楚业闻言优哉游哉坐在椅子上一拱手,微笑道:“按照规矩,刚才那人输了,这位姑娘上来比武,那我陈家是无权干涉的。”

“哈哈哈!”陈楚业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都大笑起来,大家都知道昨天陈楚河刚刚宣布女人不得参加比武招亲,而且摆明了这条就是针对傅晓玉,没想到今天傅晓玉却又上来了。不过众人并没有点破,毕竟大家都想要傅晓玉教训这巫闲一次。

在众人的放声大笑中,巫闲的怒火被激发到了极致,他的脑袋开始发热,这是一种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巫闲思考不了了,或者说他已近不愿意再思考任何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杀意,要将这里所有嘲笑他的人杀光!

“嗯?”秦城此时有些诧异的看向巫闲,在他的感知中,巫闲似乎完全变的不一样了。

巫闲放声大笑起来,他表情十分狰狞,道:“好啊!既然你要找死,那我们就来试试看!”说罢巫闲双眼通红的冲向了傅晓玉。

傅晓玉虽然被巫闲有些疯狂的表现弄得一愣,但是面对巫闲的攻击她怡然不惧,直接冲了过去。

两人打在一处,两人刚一过招傅晓玉便心中暗惊,巫闲的力量似乎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在面对傅晓玉时竟丝毫不落下风,同使所使的武功也跟刚才完全不同,不再是郑家拳法。

“呦,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嘛!”傅晓玉也认真起来,这是她来到内陆以来遇到的第二强劲的对手。

巫闲同刚才完全不同,他并没有放声大笑,而是面无表情,出手奇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招式似乎在哪见过”陈楚河此时在酒楼上,看着擂台上的巫闲,脸色愈加的惊疑不定起来。

同时台下的众人中有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个矮矬子居然这么厉害,能和傅晓玉打的难分伯仲。”一人眼里充满震惊的说道。

“是啊,他明明就身手了得,刚刚为何还故意用那种难听的声音。”

“等一下!这矮子所用的招式是”有看客似乎同陈楚河一样发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说道。

“怎么?莫非周兄你发现了什么?”同行的人好奇的问道。

“这是”

“灵蝠神功!”陈楚河同那名看客同时失声说道。

“可恶!”傅晓玉没想到对战巫闲居然会变得这么困难,似乎不动用自己压箱底的软剑就不能够取胜了。

然而正当傅晓玉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出腰间软剑时,巫闲抬手便向她甩出了两枚东西,应该是暗器。

傅晓玉此时不再犹豫,直接顺势抽出腰间软剑,一个抽动,两声脆响以后,巫闲甩出的两枚暗器已经被谈到了一旁,傅晓玉定睛一看,那是两枚血色蝙蝠样的暗器,蝙蝠翅膀以及头尾部都是尖锐锋利异常。

“灵蝠神功?”秦城皱起眉头,看向陈楚河问道:“陈家主能否说的具体一点?”

然而陈楚河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紧盯着擂台,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啊”“不会的”之类的词语,秦城见状同唐凝儿对视了一眼,默默没有说话。

直到巫闲甩出了两枚血色蝙蝠暗器,陈楚河这才有些激动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难怪他姓巫!”

“陈家主!”秦城见状眉头一皱,声音偏大的向陈楚河叫了一声。

“啊,啊?”陈楚河这时像是才听到秦城的话一般,他向秦城一拱手,面带歉意道:“对不住秦大侠,在下刚才心生激荡,有些失态了。”

“无妨。”秦城摆手,然后问道:“不知陈家主所说的灵蝠神功是何种武功?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当然。”陈楚河点点头,然后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不知秦大侠可听说过灵蝠郎君?”

“灵蝠郎君”秦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没听说过,听其名字难道与陈家主刚才所说的灵蝠神功有关?”

“没错。”陈楚河点点头,道:“其实秦大侠你不知道灵蝠郎君也属正常,就连我刚开始的时候都蒙住了,这灵蝠神功就是灵蝠郎君巫道云所创。”

“巫道云难道这巫闲就是巫道云的后人不成?”唐凝儿听到这里不由发问。

“正是。”陈楚河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巫闲应该是巫道云的亲子。”接着陈楚河向秦城笑道:“秦大侠见到巫闲的样子,是不是猜测那巫道云也是个丑八怪?”

秦城一笑,点了点头,的确,秦城有这种想法,这也不足为奇,任谁见过巫闲的长相以后都很难不往那个方向猜测,不过听陈楚河这话的意思,那巫道云似乎非但不丑,还有可能是个面容俊朗的人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秦大侠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陈楚河笑道:“不过事实却恰恰相反,灵蝠郎君的面相决不能称为丑陋,相反的,他当时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俊俏公子,为众多江湖女子所爱,要不然也不会有”郎君“这一称呼了。

“这倒是十分奇怪。”唐凝儿笑道:“老子长得俊俏,生的儿子却这般丑陋,难道是他的娘长得丑不成?”

“哈哈哈!非也非也。”陈楚河摇头笑道:“灵蝠郎君的娘子可并不丑,而且论相貌在当时的江湖上也是能排进前几的,一切原因只因为嗯?傅姑娘手下留情!”陈楚河突然一声大喝,原来在傅晓玉抽出软剑以后,巫闲便再不是傅晓玉的对手,连连处于下风,,就在刚才傅晓玉直接瞧准机会踢倒了巫闲,接着软剑直奔巫闲咽喉,竟像是要取巫闲性命,陈楚河见势大急,连忙出声制止,同时身子一动,也从酒楼的窗户跳下,奔擂台而去。

“这倒有些意思了。”唐凝儿见状笑着对秦城说道。

秦城闻言笑了笑,继续看向擂台。

话说傅晓玉听到了陈楚河的呼喊以后便早早的收住了软剑,其实本来她也没打算取巫闲的性命,只是傅晓玉这人生性顽皮,想要吓一吓巫闲,这才做出刚才的动作,听到陈楚河喝止,傅晓玉站在不远处,看向刚刚落地的陈楚河。

“是陈家家主陈楚河?他一直也在这?”周围观战的人窃窃私语道。

“你没听说么?陈楚河早就来了,刚才一直在酒楼与秦城他们坐在一块的!”

“诶?那就奇怪了,既然陈楚河都早就在这了,怎么还让傅晓玉和那巫闲这么打了起来?按道理来说陈楚河应该不会让傅晓玉再登台才是啊?”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开始陈楚河不出手,自然是想让傅晓玉为他解决麻烦了,他当时不认识巫闲,而且也没有理由因为长得丑就取消他的资格,所以他便利用傅晓玉反感巫闲的笑声做文章,惹怒傅晓玉对巫闲出手,将其教训一顿后他再出来收场,两人各打五十大板,此事也就圆满的解决了,不过现在事情出现了变故,巫闲那小子显露出来了《灵蝠神功》,陈楚河却不能再这样装作不知道了,接下来就看陈家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有人这般分析道。

“哼!怎么处理?”有一人一声冷哼,道:“他陈楚河能怎么处理?先不说傅晓玉的底细他不知道,就是巫闲这边,他敢得罪其后的灵蝠郎君么?要知道即使是灵蝠郎君没有疯之前,陈家都不敢那人怎么样的,更何况灵蝠郎君这种状态,他就更不敢做什么了。”

“说的也是,别看现在灵蝠郎君像是孤家寡人,但是整个江湖却也没有哪个门派敢蓄意挑衅于他,毕竟有东曼谷苏家为例。”

“”

台下那些人不算小声的议论,陈楚河听了不少,不管是赞他的还是骂他的陈楚河一概都不理会,陈楚河活到这个年纪,早就对个人的荣誉名声看淡,只要能让陈家过得好,他几乎可以考虑付出一切。

“哼!”傅晓玉看了一眼陈楚河,然后向倒在地上的巫闲皱眉问道:“你服不服?”

“啊!”回答傅晓玉的是像野兽一般的怒吼,巫闲从擂台上一窜而起,不要命一般的扑向傅晓玉。

“可恶!”傅晓玉此时一声娇喝,再次举起软剑迎敌。

“住手!”陈楚河见状脸色大变,迅速冲向战团想将两人分开。

傅晓玉还好,她毕竟还处于理智的状态,但是巫闲一边则正好相反,巫闲此时双眼通红,一刻也不离的紧盯着傅晓玉,眼里充满无尽的杀意。

“醒来!”陈楚河插入战团,很快便取代了傅晓玉的位置,和巫闲打了起来,傅晓玉则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陈楚河是实打实的拥有掌门级实力的人,对付巫闲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许十分麻烦,但还算是从容,几招过后,巫闲便中了陈楚河几下,被封了内力与意识,晕倒了过去。

“楚业,先将他送到陈府。”陈楚河停下来冲着擂台下的陈楚业吩咐道。

“是。”陈楚业点点头,然后一挥手,台下便有四名陈家弟子模样的人出现,向倒在擂台上的巫闲走去。

然而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这声音中融合了奇妙无比的内力,似从天边传来,又似在耳边炸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以大欺小,以多欺少,陈家好不要脸!”

“好精深的内力修为!”秦城不禁脸色动容,但就这手内力传音的功夫而言,秦城除了自己的师父以外,还从见有人能使得这般纯熟。

“何方高人?还请出来一见!”陈楚河也是心中大惊,但是他脸色从容不迫,就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压力一般,紧接着陈楚河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放声道:“可是巫前辈?”

陈楚河此言一出,包括秦城在内的几个人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难道这声音的主人便是灵蝠郎君不成?

不过很快的,那声音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道:“哼!要是他来了,你现在就不会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说话了!”

陈楚河闻言后背一凉,他知道这声音说的不错,虽然他是掌门级的高手,但是早在三十年前,灵蝠郎君就已经是掌门级的高手,并且单挑过两派掌门联手,而且还曾将一门派亲手灭掉,那么三十年以后,灵蝠郎君会达到什么程度?这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绝对不会是其对手就是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直奔擂台,直奔倒下的巫闲,几乎转瞬之间,白色身影就已经到达了巫闲旁边,在将巫闲抱起之后,又迅速的脚踏轻功离开,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空中:“陈家,此事还没完,待到合适的时间,我会亲自上门拜访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惊,因为从那白色人影自出现再到带着巫闲离去,只经历了短短的几次呼吸的时间,而且这还不算完,从头到尾,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白色身影的相貌。

酒楼上,秦城也是大惊,他的武功修为要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高,能够发现的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更多,这白袍人影乃是江湖上真正的高手!

“大哥!”陈楚业此时已经跳上擂台,来到了陈楚河身边,他也是一脸震惊的对陈楚河低声询问道:“怎么办?”

陈楚河缓过神来,他闭上眼,努力的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终于过了一会儿,他完全的平静下来,先是对陈楚业低声说道:“没事。”随即他冲着台下高声道:“诸位,刚才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好在已经平息,对这场风波陈某表示很遗憾,也很抱歉,不过大家不必多心,比武招亲还会正常进行,我陈家发展至今,不是被吓大的!”陈楚河的一番话既表示了比武招亲的正常进行,同时也算是回应了白袍身影的那句话。

台下的众人闻言都是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显然是全都各怀心思,陈楚河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随即他对仍然站在台上的傅晓玉说道:“傅姑娘,我们比武招亲还要继续进行,还请回到酒楼吧。”

傅晓玉闻言没说什么,直接运起轻功,冲酒楼而去,自窗户钻了进去。

陈楚河也走下擂台,陈楚业紧随其后,似乎还有什么事要说,陈楚河摆手拦住了他,低声道:“我现在去见秦城,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陈楚业一愣,随即点点头。

陈楚河奔着酒楼走去。

“秦城秦城,你看清刚才那白袍人影长什么样了么?”傅晓玉一回到客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秦城很直接的回答道。

“啊?连你都没看清啊?”傅晓玉闻言一脸失望,然后嘟囔道:“我还以为你看到了呢?”

“诶?秦城,你说你的武功同那人的武功谁更强一些?”没消停一会儿,傅晓玉便又问道。

“这个”秦城认真的想了想,依旧是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傅晓玉抱怨了一句,满脸的不相信。

“从那人带走巫闲以及之前露的一手内力传音的功夫来看,他至少是掌门级的实力,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也只能说胜负有未可知。”秦城耸了耸肩膀道。

“哈哈哈!秦大侠谦虚了,若说实力,秦大侠甚至已经是整个江湖上的前十,那白袍人影虽然强悍,但是也就能比陈某强上一丝,绝比不过秦大侠的。”这时傅晓玉还要开口,陈楚河却已经走上了酒楼,在后面悠然说道。

“真的?”傅晓玉闻言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打量着秦城道:“没看出来你竟然有天下前十的实力啊。”

秦城淡笑着摇摇头,然后起身对陈楚河一拱手,道:“陈家主谬赞了,整个江湖之中藏龙卧虎,在下区区小辈,又怎么敢妄称天下第十?”

“秦大侠不仅年少有为,而且还深知处世之大道理,也难怪秦大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陈楚河笑了笑,这般说道。

“好了。”唐凝儿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在这里互相吹捧了,陈家主,方才你所讲的灵蝠郎君的事还未有结果,在下可早已是心痒难耐了!”

“哈哈哈!”陈楚河闻言哈哈一笑,道:“方才是陈某有些冲动了,现在陈某便将整件事说个清楚。”

“诶?等等,等等!”这时傅晓玉皱着眉头打断道:“到底什么灵蝠郎君?你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说了什么事?”

“傅姑娘不必着急,且听陈某慢慢道来便是。”陈楚河微微一笑,简单的将傅晓玉错过的部分提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讲了起来。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陈楚河这才将所有的事全部说完,秦城也据此有了一些概念,原来灵蝠郎君算起来还是明鸿真人那一辈的人,当然,他要比明鸿真人小上一些,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天才俊杰人物,不过遗憾的是他并未赶上当时的江湖大会,其实说来也正常,毕竟江湖大会十年一举办,只接受二十五岁以下的人,虽然最大不超过二十五,最小则没有下限,但是任谁也不会让人在不超过十八岁时就参加江湖大会,那样的人即便是参加却也不能拿到一些好的名次,而且若是你在十六岁时恰好举办了江湖大会,那么就注定与江湖大会无缘了,因为十六岁无法参加,而再等十年以后则是二十六岁,则有超过了江湖大会的年龄界限,巫道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虽然他无法通过江湖大会扬名,但是其自身的天资终究是没有办法掩盖,在其二十二岁那年,他只身一人灭杀了当时凶残一时的瑶子谷三十六贼而名扬江湖,江湖上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当时的巫道云一身正气,武功高强,又长的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常,很快江湖上便有许多名门小姐倾慕于他,然而巫道云却尽皆拒绝。

众人都猜测,巫道云是一心向武,无心其他,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巫道云其实早已是心中有人,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亲舅舅的女儿,他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让这两人自小便生了情愫,十几岁便私定终身,当时其他人都不知道,巫道云知道这种感情不会被家中长辈所接受,所以他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里,同时以这件事作为动力,他要在江湖上扬名,在江湖的地位越重,他也越有可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虽然巫道云一直在默默地努力,但是事实往往就是残酷的,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巫道云的舅舅决定将已经成人的表妹嫁人,此时巫道云如何还能再隐忍下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巫道云再也不能隐忍下去,便直接向家里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家里顿时勃然大怒,没想到一直引以为傲的巫道云竟然还隐瞒着这样的一段情感,家中长辈自然将此视为奇耻大辱,甚至有人已经提出将两人抹杀,否则传扬出去,将会对整个家族的名誉产生威胁,虽然中间有巫道云父母与舅舅的阻拦,但是仍然无济于事,在家族面前,任何人的牺牲都是卑微的,家族开始追杀巫道云,当时的巫道云远没有达到掌门级,就是距离长老级都还有一线的距离,自然是力拼不过,但是凭借其过人的头脑,家族的人终究还是没能杀死他,而他的表妹,此时已经被舅舅藏了起来,免过一劫。

经过这一剧变的巫道云性格大变我,他原本寄希望以平和的手段来获取自己的幸福,但是很明显的,他失败了,于是巫道云变得极端起来,他要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获取自己的幸福,巫道云开始变得无所不用其极,从一名嫉恶如仇的正道彻底变为了一个为所欲为的邪道,当时的人提到这巫道云,都是忍不住的扼腕叹息。

终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巫道云的实力大涨,达到了掌门级,并且还自创了一门名叫灵蝠神功的武功,他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巫道云直面曾经的家族,他所在的家族当时最强的也不过是超过长老级的实力,哪能和他这个迈入掌门级实力的相比,很快,家族的人惨败,巫道云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巫道云的性格早已是大变,他发现如今的表妹已经不是曾经的善解人意,而对方也发觉现在的巫道云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阳光开朗,坚韧不拔的巫道云,取而代之的是性格变化莫测,杀人不眨眼的灵蝠郎君,两人正式成亲不久,表妹就怀上了身孕,而天不凑巧,表妹难产,生下巫闲以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巫道云哭的撕心裂肺,将人草草安葬之后,巫道云直接抱着孩子回到了原来的家族,在那里大开杀戒,一个不留,已经处于半疯状态的他认为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那该死的家族,是他们阻止了巫道云与表妹本该拥有的幸福的生活,此事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当时所有的正道中人都在尝试追查巫道云的下落,想要将巫道云这猪狗不如的畜生诛杀,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人。

巫道云在那之后带着巫闲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孩子天生有些痴傻,而且相貌上也有很大的问题,这其实几乎是注定的,两人算是血亲,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巫道云更加的溺爱自己的孩子,把他当做了表妹生命的延续,在巫闲五岁那年,东曼谷苏家有一年轻弟子不懂事,背后和同伴对巫闲指指点点,结果,巫道云便灭了苏家的满门,手段极为残忍,自那之后,巫道云就又消失在了江湖之中,杳无音信,直到这次巫闲出现,而陈楚河也对自己为何那么迫切的想要救巫闲一事做出了解释,照他所说,并不是为了事后巫道云找陈家麻烦,而是当初巫道云对自己的陈家有些恩惠,所以这才想要保下巫闲的性命。对于这个解释,秦城三人也没有什么表示,信与不信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听完陈楚河所说的话,傅晓玉一拍桌子道:“太可恶了!没想到这巫道云居然会如此过分,简直就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可是,他也是被命运所绑架的人不是么?”唐凝儿似乎有些感触的说道,听完这个故事,她竟有些同情起巫道云来,在她的内心深处,认为自己的命运同巫道云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的意思是那巫道云值得同情喽?那你说因为他而无辜惨死的人们该怎么办?失去亲人的无辜人们该怎么办?”傅晓玉激动的怒视唐凝儿。

“我只是在表达我自己的观点而已。”唐凝儿冷着脸的回答道。

“哼!懒得跟你说!秦城,你说这巫道云是不是个大魔头?”傅晓玉又向话题抛给秦城。

秦城闻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人与畜生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拥有复杂的感情,然而这复杂的感情却能使一个正常人变得如畜生一般。

“这种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傅晓玉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在乎,面对秦城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她非常激动。

“傅姑娘不要激动,此事再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无论我们是什么看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是么?”陈楚河劝道。

然而傅晓玉似乎并没有听到陈楚河的劝慰一般,仍然是眼睛盯着秦城不放,似乎一定要秦城给出一个明确的看法,她的眼角甚至已经见泪。

然而秦城此事的触动也是非常大,他依然没有说任何话。

“哼!”傅晓玉见状失望的冷哼一声,随即一闪身冲出窗外,消失在了外面,显然已经施展轻功离去。

秦城向窗外张望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必管她了,她本来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唐凝儿在一旁这般说道。

“嗯。”秦城又叹了口气,点点头。

“秦大侠,陈某出于报恩的方面出手阻止了巫闲的争斗,但是却被那人误会,甚至还留话威胁于我,这件事你怎么看?”陈楚河问了一句。

“此事陈家主既是好意,我想应该不惧那人才对。”秦城这般说道。

“唉!”陈楚河苦笑的叹道:“只怕在下的好意无人明白啊!秦大侠你也知道,邪道那些人都是任性妄为之辈,哪里会做认真求证之事,若是他们认为我欺辱小辈,恐怕也会采用同样的手段来报复我,老夫一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若是其他人遇上了那人,恐怕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秦城听了陈楚河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秦城一笑,表示道:“陈家主放心,只要秦某在玉鼎城一日,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秦大侠有这话,陈某万分感谢!”陈楚河站起身来郑重的行了一礼。

“陈家主客气了!”秦城淡笑着回礼,他早就知道陈楚河在这个时候还来见他,一定是别有所图,另有目的,不过这种事秦城也并不反感,毕竟刚才的事确实也怪不到陈楚河的头上,如果有人真的黑白不分,想要报复陈家,秦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陈楚河得了这个保证,又与秦城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去。

回到陈府,陈楚业同陈慕宇两人已经在大厅中等着他。

“父亲(大哥)!”见陈楚河回来,两人赶紧行礼。

“嗯,坐吧。”陈楚河应了一声,随后摆摆手让两人坐下,同时自己也做到主位上,一脸疲惫的样子。

陈楚业与陈慕宇两人看了一眼,随后后者说道:“爹,秦城那边怎么说?”

“秦城已经答应如果那人来报复,就会帮助我们。”陈楚河这般答道。

“那就好。”陈慕宇点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

“楚业,那个把巫闲救走的人到底是何人?可查清楚了?”陈楚河转头问道。

陈楚业闻言老脸一红,有些惭愧道:“大哥,这人的身份,我暂时还、还没有头绪。”

“嗯。”陈楚河没有生气,反而是淡淡的点点头。

“不过大哥,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将他查个水落石出”陈楚业连忙保证道。

“不必了。”陈楚河摇摇头叹道:“你我都知道那邪道中人一个个都是性格古怪,行踪飘忽不定之辈,这次的这个还有这般高强的武功,不是那么好查的。”

陈楚业闻言也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陈慕宇在一旁说道:“可是若不查清此人的身份,我们要怎么应对他的报复呢?”

陈楚河道:“既然招惹了这种人,即便是查清了身份又如何?这群疯子要做的事,又有哪个人能拦住?我现在就希望那人的报复能来得快些,趁着秦城在玉鼎城内,我们兴许还能少损失些,要是秦城走了,恐怕我们陈家的灾祸就真的来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陈慕宇有些不敢相信。

“慕宇,你始终还是太年轻,没有同邪道众人打交道的经历。”陈楚业在一旁叹道:“邪道之中,这些游离在门派外面的高手最不好惹,这些人不用在乎门派利益,一心只为自己,凭好恶做事,都是睚眦必报之辈,当年的苏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光脚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大多数正常人心中都有牵挂,所以做事往往深思熟虑,考虑后果,但是像巫道云这种邪道众人则是不然,他们没有任何牵挂,所以往往做出的选择都非常偏激。

“难道我陈家就要怕他不成?”陈慕宇到底是一年轻人,哪怕经历了官场磨练,但是心中依然有几分火气,他气道:”大不了和他们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一个邪道中人能有什么可怕的!“

“胡闹!”陈楚河自陈慕宇这次回家以来第一次发火,他瞪视着陈慕宇,骂道:“才经历了这么一点点事情就想要鱼死网破?你让我如何放心把陈家上上下下交给你?你记住,我们陈家除了要在江湖上活出面子,同样的,也要在江湖上传承下去!你不是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整个陈家!”

陈慕宇被陈楚河骂道一阵脸红,心中的火气也灭了不少,他低头道:“是,爹你教训的对,是我太过莽撞了!”

“哼!”陈楚河冷哼一声,道:“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好了大哥。”陈楚业在一旁劝道:“慕宇毕竟还是年轻人,不必过于苛责了。”

陈楚河又是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大厅里陷入了宁静之中,陈楚河怒气虽消,但是依旧是沉默不说话,而一旁的陈慕宇此时则是不敢说。

唯有陈楚业此时有些面带犹豫,似乎像是有话要说但是不想说的样子。

半晌后,陈楚业一咬牙,道:“大哥,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陈楚河没好气道。

“那好。”陈楚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哥,自从举办比武招亲一来,我陈家便是状况不断,相信大哥现在应该也清楚,江湖是真的乱套了,我觉得我们陈家没有必要再深入那个旋涡之中,我们有主家,二哥和三哥在朝廷上也有一定的势力,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抽身了,否则再这样下去,我陈家一脉真的有可能被这旋涡吞下去啊!”

陈楚业越说越激动,陈楚河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待陈楚业说完,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没想到连楚业你都已经开始厌倦了么?我还记得当初你同我选择江湖这条路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唉!”陈楚业叹了口气,道:“也许是真的老了,当年的锐气不在,只是现在的江湖实在是太过不稳,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动荡,不是一门一派的争斗,而是整个江湖,我有预感,有可能连整个江湖都不复存在,我们现在是陈家的主事人,不能让陈家消失,我们赌不起呀!”

“是啊!”陈楚河也是仰头一叹,道:“我又何曾不知此事,难道四弟你以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全身而退么?现在屋中有三人,你和慕宇也都不算是外人,我就把一些埋在心里不能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陈楚业和陈慕宇闻言皆神色一动,心道难道父亲(大哥)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等不成?

陈楚河一叹,道:“其实我要告诉你们,现在我们陈家的处境并不好,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们现在是退无可退!”

陈楚河此言一出,两人脸色大变。

第二百七十章

秦城同唐凝儿回到了悦来客栈,两人走进了秦城的房间,在回来时秦城还特意的看了看他的隔壁房间,房间里很静,看来傅晓玉并没有回来,对于傅晓玉,秦城并不反感,这是一个心思很单纯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虽然秦城不知道傅晓玉为什么刚才在酒楼里的反应这么大。

唐凝儿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晓玉所在的房间,看到似乎没有人,她心中笑了笑。

两人回到了房间,唐凝儿坐在椅子上问道:“秦师兄,海外人的事你还没有解决,又何苦为自己再添负担呢?”

秦城想了想,一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人受到无端的灾难。”

唐凝儿看着秦城轻笑但认真的模样,不禁脸色一红。

两人聊了一会儿,唐凝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唐凝儿回房后,秦城自己又陷入了沉思,今天又有新的江湖人物出现,巫闲,以及最后带走巫闲的人,巫闲暂时不用考虑,他现在也只有长老级的武功而已,但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白袍人影,才是秦城担心的人物,此人的武功,绝对要超过江湖上绝大多数人,而且,此人乃是邪道中人,还记得明鸿真人曾经对自己说过,邪道中,只有展惊鸿一人能被称为高手,那这人又是什么来路呢?秦城能够理解明鸿真人对高手的判断必然是十分严格,但是如果今日所见的真人不是高手的话,那么展惊鸿方槐那一批人的武功又要高到什么程度去呢?秦城突然觉得自己的武功继续提高,虽然在出道以来他几无败绩,但是今天一见那白袍人影,不知怎么的,秦城心里便知道自己决计是打不过他的。

“啊!!!”

正在这时,秦城突然听到隔壁唐凝儿的一声惊叫。

秦城脸色大变,暗叫不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来到了唐凝儿的房间。

只见此时唐凝儿已经将易容术卸下,恢复了女儿身份,她一脸惊恐的看向里屋的位置。

“怎么了?”秦城来到唐凝儿的身旁连忙问道,同时眼睛看向唐凝儿所看的方向,看过之后,秦城什么都明白了。

只见唐凝儿的床铺上此时坐着一红衣女子,正是傅晓玉,此时傅晓玉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坐在那里,看着秦城。

“客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客栈的店小二听到叫喊已经上前询问。

“哦,没事了。”秦城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交给店小二道:“麻烦了。”

“哎呦,谢谢客官!”店小二一见银子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接过银子不住的道谢,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去。

秦城转过头来,看向傅晓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等你了!”傅晓玉笑嘻嘻的说道。

“胡说!这里是我的房间!”唐凝儿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向傅晓玉怒道。

“你的房间怎么了?你的房间秦城就不能来了么?”傅晓玉戏谑的看着唐凝儿道:“要说之前我还相信秦城不会来,但是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了以后,秦城来你这里不是很正常么?”

“你!”唐凝儿大怒。

“傅姑娘,我希望你不要信口胡说!”秦城冷冷的看向傅晓玉。

“好好好!我胡说行了吧?”傅晓玉居然也不狡辩了,只是嬉皮笑脸道:“我藏到她的房间主要是想捉弄她一下,谁叫她对我冷言冷语的,不过没想到,竟然会发现这么大的秘密,嘻嘻!”

“潜进我的房间,你真该死!”

“好啊好啊,那你来杀我啊!”傅晓玉丝毫不怕,反而如此说道。

“可恶!”唐凝儿便要冲过去给傅晓玉一个教训。

秦城连忙拉住唐凝儿,劝道:“先不要冲动。”

“喂!秦城!怎么样?我发现了你们这么大的秘密,要怎么打算让我闭嘴啊?”傅晓玉不理唐凝儿,站起身来,闲庭信步般走到秦城身边,一脸戏谑的看向秦城。

“你想怎么样?”秦城看着傅晓玉这般问道。

“那就是条件由我来开喽?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傅晓玉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道:“啊!有了!不如你把那个什么《仙授阴阳神功》教给我吧,怎么样?”

秦城没有答话,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傅晓玉。

“别这样啊,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傅晓玉一拍秦城的肩膀,道:“我们是朋友嘛!我当然不会随便将朋友的秘密说出去的,我的嘴可是很严的!”

秦城依旧是没有说话。

“诶?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

秦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傅晓玉,道:“那就谢过傅姑娘了。”

傅晓玉一听顿时乐了起来,摆手道:“好说好说,不过可说好了,我不说倒是可以,但是你可得让这女人自己警觉点,要是下次别人偷偷进了她的房间她还不知道,那我可就不管了。”

“你!”唐凝儿此时银牙紧咬,怒视傅晓玉。

“哎呀呀!秦城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朋友还不领我的情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朋友倒还有几分姿色嘛,我看比那陈慕青也不差多少,就是老了一点。”

“好了好了。”秦城赶紧制止了傅晓玉的挑衅行为。

“秦城,这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不是简单的朋友吧?”傅晓玉眼神怪异的看向秦城。

“傅姑娘,有些事,不是一定要知道的。”秦城这般回答道。

“你不说?”傅晓玉问道。

秦城没有回话。

“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将这件事说出去了啊?”傅晓玉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秦城仍然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傅晓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道:“我开玩笑的,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件事我不问了行了吧。”随即傅晓玉又是露出了一丝坏笑,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我敢保证,只要你知道这消息关于什么,就一定会非常想知道这个消息的内容的,嘿嘿!”

秦城看着一脸得意的傅晓玉,仍然是不说话。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半晌过后,傅晓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语道:“你就不能有点表示么?”

秦城仍是淡淡的看着傅晓玉。

“好啦好啦!我真是服了你了。”傅晓玉没好气道:“听好了啊,我只说一遍,今天我在离开酒楼的时候,看到龙宫的的人了!”

“什么?”秦城闻言立刻眼神一凝,看向傅晓玉问道:“确定么?”

“哈哈哈哈!”傅晓玉笑了起来,道:“怎么样?不装深沉了?嘿嘿,我就说我的消息可是很有诱惑力的!”

“你真的看到龙宫的人了?”秦城哪有时间还和傅晓玉闲扯,赶紧问道。

“当然了!你还不相信我?”傅晓玉摇头晃脑道:“人我都认识呢,是蓬莱岛的金九儿!”

“金九儿”秦城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偷听蓝衣男子和那个花巧容时,花巧容提到过这个金九儿的名字,这么说来,真的是他们到了?

“傅姑娘,除了金九儿,你可还看到了其他人?”秦城连忙问道。

“这个嘛”傅晓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当时金九儿身旁有三个人,我怀疑他们三个应该是和金九儿一起的。”

“四个人。”秦城皱起眉头,四个人,当初蓝衣男子他们也是有四个人,难道他们就是分成四人行动不成?

“怎么样?我的消息有用吧?”傅晓玉得意的看向秦城。

“傅姑娘所说如果是真的,那傅姑娘就是拯救了玉鼎城中大部分的武林中人,自然十分有用。”秦城正色道。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傅晓玉笑嘻嘻的看着秦城问道。

“哼,者则消息就当是你刚才吓我的补偿,你还要什么报答?”唐凝儿在一旁冷哼道。

“呸呸呸!”傅晓玉张牙舞爪道:“本姑娘几时吓你了,都是你自己吓自己,本姑娘还被你突然拔掉的皮吓了一跳呢!你这个二皮脸!”

“你!”唐凝儿大怒,就要冲上去。

“不要冲动。”秦城再次将唐凝儿拦住,然后对傅晓玉郑重道:“傅姑娘想要什么报答就尽管提,只要傅姑娘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会答应。”

“放心放心,绝对不过分。”傅晓玉笑着摆手,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秦城道:“我只是想让你在这件事办完以后带我去一趟五行宫,怎么样?不过分吧?”

“这”秦城想了想,点头道:‘不过分倒是不过分,只是傅姑娘为什么会想要去我五行宫呢?“

“哎呀!就是参观一下嘛!我们这些海外小岛上的人,还从来没见过大派长什么样呢,总想长长见识嘛!”傅晓玉这般说道。

“那好,我可以带你去。”秦城想了一下便点头道。

“太好了!”傅晓玉一听便高兴地拍起手来。

秦城随即又问道:“那不知傅姑娘可否告诉我,金九儿他们在哪里落脚?”

“啊,啊?”傅晓玉一愣,高兴地姿势也僵住了,随即她脸色一红,小声道:“我当时太高兴,就想着回来告诉你,没注意他们住在哪里”

“哼!”唐凝儿一声冷笑,道:“那这个消息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诶!怎么没用啊?知道他们来了不就好了嘛?到时候反正他们要行动的,我们就等着他们来不就好了嘛?”傅晓玉不服气的说道。

“好了,先别吵了。”秦城皱着眉将争吵的两人劝住,虽然没有弄清金九儿等人的住处很是可惜,但是知道他们来了这个消息就已经很有用了。

秦城想了一下,问道:“傅姑娘,那你是从何处看到那金九儿等人的?”

“就是在擂台附近啊!”傅晓玉想都没想的回答道:“他们都在擂台那里看比武。”

秦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神色一动,皱眉道:“傅姑娘,你说你认出了金九儿,那么金九儿有没有可能认出呢?”

“这个你放心。”傅晓玉拍胸脯自信道:“金九儿是不可能认出我来的,当初我去蓬莱岛,那可是戴着人皮面具,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容的。”

“嗯,那就好。”秦城点了点头,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和傅晓玉和唐凝儿聊了一会儿,秦城让傅晓玉明天带他去发现金九儿的位置转转,兴许能有所收获,而傅晓玉则是满口答应。

夜已深,几人各自回屋,秦城却没有睡下,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既然知道了海外人的出现,那么几乎就可以认定这些海外人是要对玉鼎城动手了,所以秦城今夜要连夜赶往陈府,将此事说出来,好让陈楚河有所对策,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楚河那边已经将海外当做一个退路。

半夜,秦城偷偷的从窗户出了客栈,没有惊动到客栈的任何一人,左右看了看,运起《千里独行术》向陈府而去。

陈府,陈楚河同陈慕宇和陈楚业谈完以后,几人也是各自回房歇息,陈楚河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以后,便感到一阵疲倦,便也想回房歇息了,但是就在这时,一名陈家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陈楚河训斥了一句,随后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家、家主!”陈家弟子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惊恐道:“府中的陈杰,死、死了!”

“什么?!”陈楚河闻言也是大惊,然后问道:“在哪?怎么死的?”

“就、就在议事厅前面,我、我没敢仔细看,见陈杰没了呼吸我就赶紧来报告给您。”陈家弟子颤声道。

“走!带我去看看!”说罢陈楚河便一马当先的急匆匆向议事厅方向快步走去。

“是!”陈家弟子赶紧跟了上去,同时在路上还在补充陈杰被杀的细节:“今日本是陈杰和我一起巡夜,我们两人约好,先是一人负责陈府的一半,然后最后在议事厅前会和,只是谁知我巡视完,回到议事厅,就见陈杰倒在地上,我叫了几声,但是他却一动不动,于是我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是已经死了,于是我便赶紧回来禀报家主您。”

陈楚河闻言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紧皱,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今天带走巫闲的那人回来报复呢?”

两人快步来到这里,陈楚河一眼便发现了倒在地上身穿陈家弟子衣服的陈杰,他走到陈杰尸体的旁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同那陈家弟子说的一样,陈杰已经死亡,那么他是因何而死呢?于是陈楚河谨慎的将陈杰的尸体翻了过来,只见陈杰此时的脸色白的异常,好像涂了白面一般,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死亡了才这么短时间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种状态,定然是一种诡异的武功所致,陈楚河紧皱眉头,会是什么武功呢?他纵横江湖几十载,竟从来没有听过有一种武功能让人死后是这种状态,陈楚河心中一凛,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他直接将陈杰的尸体拔了个精光,想要看看陈杰究竟是因何而死,然而陈杰的尸体上根本没有明显的伤痕。

“是内力所致?”陈楚河这般想道,但是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便是内功修为再精深的人,在运用内力杀敌时,都不可能不在尸体的表面留下任何痕迹,那是用毒么?也不可能,陈楚河摇摇头,毒的发作必然会让尸体发黑,然而此刻陈杰的尸体恰恰相反,白的吓人,陈楚河心中知道陈家这是遇到棘手的难题了。

陈楚河想了想,直接冲寂静的四周扬声道:“何方高人藏在暗处?还请出来一见!我陈家如有任何得罪的地方,还请明说,何必暗中下次毒手?”

在陈楚河想来,这人杀了一个普通的陈家弟子,肯定是没有达到目的的,既然这样,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暗中某处,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想要从自己的表情中获得快感。

然而无论陈楚河怎么扬声说话,依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陈楚河皱眉,同时他立刻向身旁的陈家弟子吩咐道:“去,赶紧叫醒所有人,叫他们聚在一处,严加戒备同时叫四爷和二公子过来。”

“这是。”陈家弟子此时心中身份恐惧,他非常不想这个时候离开陈楚河一个人去向别人做通报,毕竟说不好在自己一个人离开时,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就会突然出现,像杀死陈杰一般杀死自己,但是家主的命令不可违,现在要是公然抗命,自己一定也会死的很惨,去有可能会死,不去就一定会死,这名陈家弟子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好在那名凶手好像并不想要那名陈家弟子的命,他很安全的通知了所有人,这时陈府顿时都亮了起来,同时,陈慕宇和陈楚业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也都急匆匆的来到了议事厅的门口,同陈楚河一起看着陈杰的尸体。

第二百七十二章

“爹(大哥)!”陈慕宇和陈楚业两人急匆匆的赶来,看到陈杰的尸体以后都是面色凝重。

“嗯。”陈楚河点点头,然后向两人问道:“府上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陈慕宇点点头,一脸凝重道:“所有人都我集中到了一个房子里,外面派了众弟子保护。”

“嗯,那就好。”陈楚河虽然知道以来人的武功,那些普通弟子根本阻止不了那人做什么,但是这样起码可以让人不会被不明不白的杀掉。

“大哥,陈杰的死因查清了么?”陈楚业蹲下身子,看着陈杰的尸体问道。

“暂时还没有头绪。”陈楚河摇头,道:“来人身手一定不简单,我们都须小心。”

“嗯。”陈慕宇和陈楚业两人都是谨慎的点点头。

陈慕宇此时问道:“爹,这次来人会不会是今天带走巫闲的那个人?”

“对啊,大哥,那人在当时便明说会来报复。”陈楚业也点点头道。

“有可能。”陈楚河点点头,道:“但是我们还不能这么快就认定,毕竟现在的江湖这么混乱,有人想对我们出手也不一定。

“真是可恶,最近我陈家似乎是犯了太岁一般,坏事一件接着一件!”陈楚业咬牙,很是愤怒。

“四叔不必如此,我陈家虽不必正道六派,但是在江湖上也不是吃干饭的,有人想要对陈家不利,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陈慕宇此时眼神森冷,看来是动了真火。

没想到陈慕宇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在他们三人的耳边炸响:“很好!看来陈家很有骨气嘛!”

三人同时脸色大变,这个声音一出,三人都明白了来人是谁,这不正是今天将巫闲带走的那人?

陈楚河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现出忌惮之意,陈楚河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原来是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实在对不住,只是前辈不妨亲身相见?”

“亲身相见?哈哈哈!”那声音狂笑起来,道:“我现身,便一定要有人死,你们还想见我么?”

陈慕宇听着这嚣张的声音,不禁暗自咬牙,他陈家何曾被这般藐视过?

陈楚河看出了陈慕宇的愤怒,他看向后者,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其不可轻举妄动,同时他沉声说道:“我陈家弟子不是已经被前辈杀了一人么?”

“哈哈哈!也对,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见我一面!”说罢那个声音消失,一个白色身影自远方奔来,转瞬便来到了三人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陈楚河三人的眼中都现出震惊之色,同时打量着眼前的白袍人,此人身穿白袍,肤色黝黑,长得一副庄稼汉的面相,简直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然而,陈楚河三人谁也不敢就这样对轻视对方。

陈楚河上前一拱手,沉声道:“晚辈陈家家主陈楚河,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我?”白袍男子轻笑一声,道:“名字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还有些忘记,我的名字,叫做古真。”

“古真?”陈家三人闻言都是心中心思急转,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叫古真的任何消息,陈楚河略一思考,一拱手道:“原来是古前辈,不过敢问古前辈因何而来?又为何戾气如此之大,杀我陈家弟子呢?我陈家应该从未的罪过古前辈才对吧?”

“你们没得罪我,但是却得罪了我的好徒儿。”古真这般说道。

“好徒儿?”陈家三人心中同时想到了巫闲,陈楚河沉声道:“那么古前辈是为了巫闲而来?”

“不错。”古真眼中厉芒一闪,道:“你们今日在擂台上欺我徒儿,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来报复!”

“古前辈,这件事上我想是存在误会的。”陈楚河解释道:“白天时巫闲上台打擂,谢谢命丧他人之手,若不是晚辈及时喝止了那人,恐怕巫闲此时已死,既然是这样古前辈又为何说是我等欺巫闲呢?“

“竟有此事?”古真面露疑惑。

“当然!”陈楚河见古真面带犹豫,于是便道:“此事千真万确,在场的所有人皆可证明此事的。”

“既然是这样,莫非是我误会了你们?”古真的脸色更加犹豫。

陈楚河等人一看,顿时面露喜色,看来有希望能够不用刀兵相见就化解双方的怨恨,虽然古真已经杀了陈家一名弟子,但是古真终究是武功高深莫测的人,所以能隐忍还是要以隐忍为主的。

陈楚河一副真诚认真的样子道:“其实我们陈家当初与灵蝠郎君还是有很大渊源的,当初灵蝠郎君曾经救过我父亲一命,这也是晚辈今天为何要救巫闲一命的原因呐!”

“竟然还有这层渊源?”古真纳闷道。

“正时”陈楚河连连点头,道:“灵蝠郎君与我们家可以说是世交了,所以晚辈又怎么可能对灵蝠郎君的后人下毒手呢?”

“原来是这样。”古真点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倒是老夫有些鲁莽了,杀了你们一个弟子,对不住了。”古真一拱手,像是致歉一样。

“不敢不敢。”陈楚河道:“既然是误会,古前辈也是无心之举,不必道歉。”

这句话听得陈慕宇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对方杀了我们的人,陈家却反而不敢有任何追究。

看到陈慕宇脸色不对,身旁的陈楚业连忙轻轻的暗示了他一下。

“既然陈家不追究,那就多谢陈家主了。”古真这般说道。

“古前辈客气。”陈楚河一笑然后半真半假的一摆手道:“今夜古前辈前来,不如就到屋内喝杯热茶再走?”

“不必了。”古真摇摇头,随即却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道:“不过,在下来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的。”

看着古真突然变换的表情,陈楚河神色一凛,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陈楚河强装镇定,笑道:“不知古前辈还有何事?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哈哈!”古镇一笑,神色轻松道:“放心,这件事本来我还觉得十分困难,但是听你这么一说,相信不会为难你的。”

“愿闻其详。”陈楚河问道。

“是这样的,我的徒儿对天下第一美人仰慕已久,今日来参加比武招亲就是为了此事,但不想被人破坏,只是我这徒儿一向是心思执拗,认准了就不回头,竟说非此女不娶,这可就难坏了老夫,老夫这才来到陈家,不过听了陈家主你所说的话,老夫便放心了,既然你们与巫道云是世交,那么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介意这亲上加亲的大喜事吧?而且我这徒儿怎么说也是人中龙凤,与你家女儿正好相配啊!哈哈!”古真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放屁!”古真这话一出,陈家三人便是脸色愈发难看,等到古镇说完,陈慕宇便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嗯?你说什么?!”古真闻言瞬间戾气大涨,眼中杀气弥漫,看向陈慕宇。

陈楚河与陈楚业闻言皆是神色大变,一边将陈慕宇护在身后,一边告罪道:“古前辈息怒,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呢?”

“哼!”古真冷哼一声,想到还有事相求,便也不想搞得太僵,于是道:“怎么样?成与不成,陈家主,你给个痛快话吧!”

“这”陈楚河其实心中的愤怒不比陈慕宇,但是在古真面前,他也不敢轻易发怒,只得压住自己的火气,道:“古前辈,这恐怕不妥吧?我们陈家已经广发英雄帖,要比武招亲,现在巫闲在擂台上输了,我若在定下这门亲事,那我陈家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谁敢耻笑你们?”古真瞪着眼睛道:“我古真第一个不答应!到时候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便灭了他!”

“还是不行。”陈楚河摇头。

“又是为何?”古真皱眉问道。

“古前辈应该明白吧?”陈楚河这般说道:“古前辈是我的前辈,那么我就是和巫闲一个辈分,而慕青是我的女儿,也就是巫闲的晚辈了,这样一来,巫闲跟我女儿实在是不相配啊!”

“这有何不可!”古真冷哼一声道:“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他们俩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便能结为夫妻!”

“这还是不行!”陈楚河为难再次拒绝古真。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和我们结亲家了?”古真的眼里冒出寒光,看向陈楚河三人。

陈楚河犹豫再三,一咬牙,道:“是!”经过再三犹豫,陈楚河还是狠不下心将陈慕青作为筹码送出去,他们不是没见过巫闲,巫闲长相和精神都有很大的问题,这是陈楚河不能接受的很大原因。

“我们陈家就算是死也不会将妹妹嫁给那个丑八怪!”陈慕宇此时大声道。

“好、好、好!”古真拍着手掌,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道:“敬酒不吃你们吃罚酒,既然这样,我就杀光你们,然后将人掳回去,也省的听你们这些人聒噪!”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古前辈既然执意如此,我陈家也只能以死相陪了!”陈楚河三人具是面色凝重,同时体内真气运转开来。

“哼!”古真轻笑一声,身形一动,直直朝三人冲来!

“小心!”陈楚河沉声说了一句,一马当先的迎了上去,三人中只有陈楚河是掌门级的高手,陈楚业不过是长老级,至于陈慕宇则更是连长老级都不到。

古真是个真真正正的高手,在陈楚河和古真一交手,他的心中便是一凛,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古真,两人交起手来,陈楚业和陈慕宇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不是他们不想出手相帮,而是现在的局面下,他们两人谁也插不上手。

而陈楚河一方则是十分危险,此时他的处境不妙,古真的内力很是古怪,在每一次相碰时都会消掉陈楚河的一点内力,这令陈楚河心中大惊,在这种情况下,陈楚河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古真这边则是十分轻松,他一脸的冷笑,不慌不忙,在陈楚河有所失误时,抓住机会对其胸口就是一掌!

“爹(大哥)!小心!”陈慕宇和陈楚业两人见状大急,顾不得其他,便要直接冲上去。

陈楚河眼见着一掌是避无可避,心中也是焦急万分,然而无论他再怎么着急,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只要古真这一掌彻底落下,他即便不死,也会彻底重伤,到时候没了他的保护,陈府上下在没人是古镇的对手,不仅陈府会消失,而且连陈慕青也会被人强行掳去

“死吧!”古真眼中带着兴奋与疯狂,眼看这一掌就要直接结束陈楚河的性命,但就在这时,古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危险,这是他突然之间的一个感觉,他的背后有危险临近,如果他不做出躲避,那么很有可能自己也会身死当场!没有任何犹豫的,古真直接一闪身,直接躲开,同时也撤下了对陈楚河的一掌,虽然他想杀死陈楚河,但是却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做交换。

同时古真面容严肃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位置,只见是一身穿黑袍的男人,那男人见古真躲开,自己也不在追击,而是站在了古真对立的地方。

陈楚河见古真突然躲开,心中没有多想,直接向后飞速撤去,同时拉开了与古真的距离,这时他才准头看向了那个救了他一命的人。

“秦大侠?!”陈家三人见到黑袍男子真容以后都是带着惊喜的声音喊道。

秦城向陈楚河三人一抱拳,然后有些严肃道:“陈家主,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秦城在半夜时偷偷出了客栈来找陈楚河商量关于海外人的事,没想到到了以后竟然发现这陈府在这个时辰竟然是灯火通明,而且又听到了喊杀声,于是秦城过来一看,正好看到陈楚河在遭受那致命一击,秦城此时顾不得其他,只得先救人再说。

“秦大侠来的正好。”陈楚河大喜,指着古真道:“这邪道妖人就是白天带走巫闲之人,今晚回来报复,不光杀我陈家弟子,更是要强抢慕青!还望秦大侠出手相助!”

“嗯?”秦城闻言眼神立刻严肃起来,走在白天时他便知道救走巫闲的人武功不凡,没想到对方扬言报复,竟然当晚就来了。

古真此时在上下打量着秦城,目中也是充满了忌惮之意,他能看出秦城虽然年纪较轻,但是武功绝对不俗,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小子,你是何人?”

“五行宫,秦城。”秦城淡淡的回答,同时也是一抱拳,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古真!”古真一脸冷笑道:“我当是哪里冒出的小子,原来是五行宫的人,啧啧,五行宫现在混得不赖嘛,居然还有人能练《仙授阴阳神功》,你是明鸿的徒弟”

“正是。”秦城回答的不卑不亢,看古真的年纪应该和明鸿真人差不太多,属于一辈人,秦城不敢松懈,道:“没想到古前辈认识家师?”

“哈哈哈!”古真这时仰天狂笑,道:“当然!明鸿我又怎会忘记呢?没想到这老家伙倒是运气不错,教出了你这么个徒弟!”

古真又对秦城扬声说道:“小子!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自当离去,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

古真这话令在一旁的陈家三人甚是担忧,古真的武力他们是有目共睹,而且又对秦城表明了和明鸿真人有些交情,这样一来,秦城真的如古真所言离开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两方的关系可并不算熟悉。

“秦大侠!”陈楚河立刻道:“此人想灭我陈家满门!请秦大侠助我陈家一臂之力!事后我陈家定当重谢!”

“陈家主言重了。”秦城一笑,随即看向古真道:“此事秦某是一定会管到底的!”

“嗯?”古真闻言眼中现出戾气,道:“你可不如明鸿一般聪明!莫非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不成?”

“古前辈的武功,晚辈自然知道深不可测,但是身为正道中人,晚辈不可能见死不救!”秦城的话斩钉截铁。

“好!那我就看看明鸿教了你几分本事!出手吧!”古真大吼一声冲向秦城。

秦城满脸凝重,他深知这场比斗同以往都是不同,古真同明鸿真人同辈,是真正的高手,他必须尽力而为。

砰!

果然,秦城一向一往无前的内力今日遇到了对手,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占据优势。

“咦?”另一边,古真则是更加的惊奇,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居然在内力上和自己打了个平手,这在之前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是现在却真实发生了。

“小子!你练的不是《仙授阴阳神功》?”古真往后一退,趁着间隙发问道。

“嗯?”秦城闻言眉头一皱,古真为何会这样说?从之前的谈话来看,他很显然是见识过《仙授阴阳神功》的,但是为何在一交手时,他便会问出这个问题呢?

“前辈的话,在下听不懂!”秦城这般回答。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听不懂?哼!”古真冷哼一声,道:“《仙授阴阳神功》你以为我没见过不成?这种内功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内力积攒却极为不易,乃是极为难练的功法之一,哪有像你这种年纪就能拥有这般深厚的内力?而且你内力纯净,也不像是别人强行灌输之物,嘿嘿!我看你修炼的不是正道内功,反而是速成的邪道内功吧?”

此言一出不管是秦城,就是一旁观战的陈家三人也是大为震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道:“难道这秦城是个冒牌货不成?”

最震惊之人要数秦城自己了,听了古真的话,他自己也是大为震惊,心中也不禁瞬间多出了不少的疑问,首先古真说的这些会是真的么?这实在太值得怀疑了,首先他自己确定自己的武功明鸿真人都是知晓的,明鸿真人自己就是修炼《仙授阴阳神功》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么明鸿真人自己早就发现了才对,但是明鸿真人并没有,这就说明自己的功法进度并没有使明鸿真人发现异常,换句话说应该是完全正常才对,而且不光是明鸿真人,五行宫中的很多高层都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且也很清楚的知道《仙授阴阳神功》的威力,他们同样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那么也就更加证明了自己的进度是正常的才对,但是反过来想,古真所说又不无道理,世界上真的有既简单威力又巨大的武功么?为何自己仅仅修炼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拥有这么强的实力?这很不正常。

于是秦城道:“不知古前辈为甚么会这样说,但是晚辈实打实的修炼的是五行宫的《仙授阴阳神功》!”

“放屁!”古镇立马反驳道:“要是这门神功这么好修炼,那岂不是五行宫可以靠它称霸江湖了?”

秦城皱了皱眉,也无意再解释下去了,毕竟自己没有必要非要让古真相信自己的话,只要阻止了古真,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而另一边,陈楚河心中念头急转,然后对陈慕宇低声道:“你去,安排慕青等女眷秘密离开,先到我陈家的秘密据点,要是过了明天我们还没有出现,那你们就隐姓埋名,先到京城找二弟再说!”

“爹!”陈慕宇有些激动的低声说道,他知道陈楚河这是让人先走了,顿时什么心情都汇集在心中,眼中已经忍不住出现了泪花。

“慕宇!赶紧去!”一旁的陈楚业也是低声道:“若是今晚我们不在了,你就是陈家的下一任家主,记住,陈家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了,不可再哭哭啼啼!”

陈慕宇闻言虽然仍然有些难受,但是他坚定地点点头,一转头,飞快的离开了。

秦城与古真两人依然你来我往的打斗着,现在来看,胜负还未可知,双方都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其实要说最为郁闷的还是古真了,在他的认知里,《仙授阴阳神功》乃是一门极为难练的内功,并且进度极为缓慢,所以他才怀疑秦城并不是修炼了《仙授阴阳神功》而是修炼了其他的邪道速成功法,但是这其中又有一个矛盾,那就是邪道速成功法都是走的诡异路子,本身威力并不会太强,但是确实极为诡异难缠,然而秦城身上却并无此种特征,这就让古真十分纳闷了。

打了又二百多个回合,两人仍是未分胜负,这时古真突然后撤一大步,停手了。

秦城见古真停手,他自己也未追击,也是停下来看向古真。

“小子!你这真是《仙授阴阳神功》?”古真显然还是对秦城所练的功法耿耿于怀。

秦城此时也无心解释,只是非常平淡的点点头。

“怪了,难道是我当初记错了?”古真皱着眉低声嘟囔一句,随后看向陈楚河与陈楚业两人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但是别高兴得太早,我古真盯上的东西,还没有一个跑掉的!”说罢他转身施展轻功,直接离去。

秦城看着古真离开的位置,眼神里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这时陈楚河和陈楚业已经快步走上来,面带感激的向秦城深施一礼,道:”秦大侠,多谢秦大侠出手相助!“

“陈家主快快请起!”秦城扶住了陈楚河和陈楚业,淡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不!”陈楚河坚定地摇头道:“秦大侠的举手之劳,却让我陈家数百口人得以活命,此份恩情又岂能草草了之。”

“惭愧了。”秦城道:“那古真虽然离开,但是以我的武功却也奈何他不得,还望陈家务必小心呐!”

“那是自然。”陈楚河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今日多亏秦大侠相助,不知秦大侠为何会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呢?”

秦城闻言神情一肃,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在下前来另有要事相商。”

“哦?”陈楚河道:“那就请秦大侠到议事厅来。”

“好。”秦城点点头。

“楚业。”陈楚河又对陈楚业吩咐道:“你去将慕宇他们追回来吧。”

“好。”陈楚业点点头,又对秦城施了一礼,然后离开了陈府。

接着陈楚河同秦城两人来到议事厅落座。

“因为事发突然,我已让所有家眷躲了出去,这时便没有泡茶了,还请秦大侠见谅。”陈楚河一脸歉意的说道。

“无妨。”秦城不在乎的摆摆手。

“那不知秦大侠此来有什么要事商议呢?”陈楚河问道。

秦城闻言正色道:“是曾经同陈家主所说的有关海外人的消息,今天傅姑娘跟在下说,在玉鼎城看到了海外人的踪迹。”

“哦?”陈楚河面露惊讶之色,心道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敢进城来。

“不知有多少人?”陈楚河问道。

“暂时只发现了四个人,但是以我的估计,如果他们想对玉鼎城内的江湖人动手,绝对不会仅仅只有他们四人而已,一定还有其他人藏在暗处静静等待的。”秦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嗯四个人。”陈楚河点点头,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心中此时有些矛盾,因为按照他方才同陈慕宇和陈楚业商量好的退路来看,海外是他们的第一选择,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可能再得罪一个在海外拥有超级势力的龙宫,所以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不声不响的的离开的,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海外人的出现以及秦城今晚的到来都让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从这些海外人在其他各门派所做的事来看,他们既然来到了玉鼎城,就一定是要对这些人做些什么的,用屁股想也不会是好事,那么陈家该如何选择呢?就算陈家自己不想去得罪龙宫的人,但是现在龙宫主动上门,要灭陈家呢?还有一个秦城在,秦城刚刚帮陈家解决了一个灭门危机,虽然陈楚河也不是什么非要知恩图报的人,但是只要秦城在,他们也没有办法明确表示一些别的态度。

“不知秦大侠对此有何计划?”陈楚河问道。

“我的意思是,陈家主该照原计划联系在玉鼎城各门派的人了。”秦城严肃道:“海外的人随时可能会动手,要想大家都尽量减少损失,那就一定要联合起来。”

“嗯,有道理”陈楚河点点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秦大侠,在下左思右想了一阵,始终觉得由陈家出面不是太好,虽然陈家在玉鼎城是地主,但是说到底在江湖上也是二流小派,同秦大侠这些正道大派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看不如就由秦大侠出来做这个发起人,而我陈家负责提供场地,相信以秦大侠的名声,应该很快便可以服众的。”这里陈楚河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存有私心的,他对撤到海外的事还是留有幻想,如果此事由陈家来组织,那么无疑是站在了联盟的最前面,算是彻底得罪龙宫,这样一来,他们想去海外便基本不可能,但是要是让秦城做主导,而他陈家只是在后面吆喝的话,那么受到的压力则会小得多,到时要脱离也很方便,不至于成为海外的死敌,还有缓和的余地。

听到陈楚河这话秦城眉头微皱,道:“陈家主为何如此说?当时我们不是早已商议好了么?”

“唉!还请秦大侠见谅!”陈楚河叹了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叹道:“我陈家最近发生的事秦大侠也知道,自我陈家为小女举行比武招亲以来,那是麻烦不断,而且竟还险些惨遭灭门之祸,这实在是祸不单行,我陈家的威望在江湖上必定已经降至低点,恐怕不宜再高调行事了呀!”

秦城看着陈楚河唉声叹气的样子,皱着眉没有说话,他发觉陈楚河的话有很大的问题,虽然陈家确实麻烦不断,但是却也都是还算平稳的解决,在声望方面应该不会有所损失才对,而且秦城所提出的由陈家负责组织的问题,还正好可以使陈家的声望大增,陈家按理来说没有拒绝的道理,然而陈楚河还是拒绝了,这让秦城十分纳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秦城与陈楚河两人都不自觉的向门口看去。

很快门便被推开了,原来是陈慕青,只见陈慕青此时脸色微红,一进来就将目光看向了有些愕然的秦城,随即走向秦城,向其盈盈一礼,然后道:“慕青感谢秦大侠对陈家的出手相助!”

秦城见到陈慕青时微微一愣,只因他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见到了陈慕青的真容,毕竟之前在酒楼里秦城陈慕青还带着面纱,现在见到陈慕青的真容,秦城心道江湖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她同唐凝儿的美是两种风格,但是却也是同出一源。

好在秦城也只是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的秦城淡然一笑,然后拱手回礼道:“陈姑娘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见到陈慕青跑进来,最为震惊的就是陈楚河了,他现在根本不想同整个江湖走的太近,也根本不想让陈慕青嫁给江湖人,所以自然是对陈慕青见秦城的事十分反感,门口陈慕宇跑了进来,看到陈楚河的眼神,他也是十分尴尬,陈楚业去将陈慕宇等人追回来后,小小的提了一下秦城的事,谁承想便被陈慕青知道了,陈慕青当时没有说什么,谁知一进陈府的大门,便直接冲着议事厅跑来,陈慕宇吃惊之下也只好跟来了。

“秦大侠。”陈慕宇既然到了议事厅,就不可能不同秦城打招呼,毕竟秦城刚刚救了整个陈家的命,陈慕宇上前一脸真诚道:“多谢秦大侠救我陈家。”

秦城向陈慕宇还礼,并且同样是客气了一句。

陈慕宇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把陈慕青带走,省的她再说出什么傻话来。

于是陈慕宇向陈慕青笑道:“慕青,爹和秦大侠在商量大事,我看我们就先出去吧,省的耽误了事。”

“不,我不走,我还没有好好谢谢秦大侠呢。”陈慕青很坚决的摇摇头,道:“再说什么大事还怕我这个陈家的三小姐听么?”

陈楚河见状暗叹一声,然后微笑道:“慕青啊,你还是先跟慕宇回去吧,我们商量的这个事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插手啊。”

“陈家主。”秦城见状起身微笑道:“其实今日的事到此也可以告一段落了,既然陈家主无意牵头,秦某也不会勉强的,此事就由陈家主所说,由我来牵头好了,不过还望陈家主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

“秦大侠放心,我陈家一定全力以赴!”陈楚河站起身来,同样是十分肯定的拍胸脯保证。

“是啊,秦大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陈家都一定会支持你的!”陈慕青此时也是十分肯定的说道,引得身后的陈慕宇心中一阵苦笑。

“多谢。”秦城看向陈慕青一笑,然后道:“那秦某就此告辞,不打扰各位休息了。”秦城向三人都是一拱手,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第二百七十六章

“哎!秦大侠等一下!”陈慕青叫住了秦城。

“陈姑娘还有事?”秦城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那个”陈慕青的脸颊害羞的红了起来。

陈楚河和陈慕宇见此情景都是脸色一变。

“秦大侠,明天我们还在老地方见么?”陈慕青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秦城听了一愣,随后考虑了一下道:“陈姑娘如果想找秦某的话,大可以去那里等待,但是由于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我有可能明日去不了的。”

“哦。”陈慕青略有些失望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不知秦大侠现在住在何处?我好去拜访拜访?”

“这”秦城还未开口,陈楚河便抢先说道:“慕青,人家秦大侠有事要办,切不可耽误了秦大侠。”

秦城一听此言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他一笑道:“是极,陈姑娘,秦某告辞。”说罢不再犹豫,快步除了议事厅,然后乘轻功而去。

“诶!秦大侠!”陈慕青追了出去,但是秦城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陈慕青狠狠的一跺脚。

“慕青啊,回来吧,我看秦大侠似乎无意向你透露住处啊。“陈楚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哼!”陈慕青转身反驳道:“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本来秦大侠还要同我再聊会儿的,马上就会把住处告诉我,但是爹你一说话,秦大侠就转身离开了,肯定是爹在我背后使了什么眼色!”

“我使了什么眼色了?”陈楚河一脸无辜的道:“爹什么时候干预过你了?”

“哼!你就是干预我了!”陈慕青使起了性子。

“乖女儿,爹要是干预你,还能由着你给你办这么大的比武招亲嘛?”陈楚河哄道。

“那你为何不让我和秦大侠接触?”陈慕青扁着嘴问道。

“爹哪有不让你和秦城接触了?”陈楚河无辜的问道。

“还说没有!不说这次,就是白天你和二哥骗我说小赞哭闹,骗我回来,这还不是阻止我和秦大侠接触?”陈慕青质问道。

“哎呀。”陈楚河柔声道:“爹那可不是不让你和秦城接触,而是自己有要事要和秦城商量,你看,这不秦大侠这么晚都来找爹了?”

“真的?”陈慕青将信将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陈楚河一脸正经道:“爹还能骗你不成?”

“那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陈慕青点点头,算是饶过了陈楚河。

“这就对了嘛。”陈楚河笑着点点头,道:“折腾到这么晚了,肯定累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陈慕青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然后向陈楚河道:“那爹你也早点睡。”说着便向外走去。

“我送送你吧。”陈慕宇笑着陪陈慕青出门。

“哎呀!我才不要你送”

待陈慕青出门,陈楚河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严肃。

“大哥。”陈楚业自暗处走了出来。

“先什么都不要说,等慕宇回来,我刚才已经给他暗号了。”陈楚河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

“嗯。”陈楚业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一人走进了议事厅,是陈慕宇。

“爹,四叔。”陈慕宇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道:“慕青已经回房了。”

“嗯。”陈楚河点点头。

“大哥,秦城这次来是什么意思?”这时陈楚业有些忍不住,问道。

“还记得我同你们说过的海外的势力么?龙宫的人出现在玉鼎城了。”陈楚河眼神阴郁的说道。

“龙宫!”陈慕宇和陈楚业都是眼神微缩,显然对此事很是吃惊。

“那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了?”陈楚业沉声说道。

“**不离十。”陈楚河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陈慕宇忍不住问道。

陈楚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幽幽说道:“秦城这次来,是让我陈家牵头,联合城中的各个江湖中人,以应对龙宫的攻势。”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彻底得罪了龙宫,那么前往海外的计划,也泡汤了。”陈楚业一下便点出了其中要害,皱眉说道。

“是啊!”陈楚河长出一口气,皱眉道:“所以我并未答应他。我建议让他牵头,我们从旁辅助,这样一来,或许我们可以不用和龙宫闹僵。”

陈楚业皱眉想了一阵,有些不看好道:“我看不会那么简单,龙宫既然大举进攻内陆,而且手段狠辣,就是存着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做敌人消灭的想法,所以我看只要是针对龙宫,在对方眼里看来,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嗯。”陈楚河点点头,道:“这我也有考虑过,但是无论怎样,以我陈家的体量,都不该轻易的冲在前面,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嗯。”陈慕宇和陈楚业点点头。

陈慕宇想起了什么,道:“爹,那古真怎么办?我听四叔说秦城也没有奈何的了古真,他可是个大麻烦。”

“没错。”陈楚业也是点点头,赞同道:“有古真这个强大的仇人在,我们恐怕得早做决断。”

“是啊。”陈楚河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古真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我们无法进行下一步,除非我们立刻离开。”

“不可。”陈慕宇摇头道:“立刻离开的话太过仓促,而且现在城外危险未知,有可能龙宫的人就在外面,如果碰上他们,我觉得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嗯。”陈楚河点点头。

“大哥。”这时陈楚业出声道。

“嗯?”陈楚河看向陈楚业。

陈楚业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正色道:“大哥有没有想过,现在城里能够挡住古真的只有秦城一人。”

陈楚河闻言看向陈楚业,道:“楚业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在秦城身上。”陈楚业回答道。

“可是他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我们。”陈楚河摇摇头。

“不,大哥,他能。”陈楚业大有深意的看着陈楚河。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陈楚河眼神变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楚业。

“四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要我们牺牲慕青来挽回局面?”相比之下,陈慕宇则显得激动很多,他清楚陈楚业的话外之意,不由质问道。

“这可并不是牺牲。”陈楚业摇头,然后道:“慕宇你也看到了,慕青对秦城十分爱慕,我们不妨就顺着慕青的意,这样秦城既能保护我们,同时慕青也能得到幸福,这样的结果,有何不可?”

“可是江湖马上纷乱四起,各大门派人人自危,即便是秦城也保不住我们整个陈家,最终的结果,我们还是要远渡海外,秦城是五行宫的门面弟子,如何能走?到时你让慕青怎么办?”陈慕宇言语激动的说道。

“如果秦城同慕青结为夫妻,未必就不能被我们劝服,同我们一同离开,而且如果有他跟着我们,我们在海外就肯定会有一席之地,海外不像内陆,外面高手如云,仅凭我与大哥,恐怕不能彻底立足,而且以慕青的容貌,到了海外也难免又窥伺之人,我们恐怕无法会更加被动,到时候单凭我们,恐怕依然会任人宰割,恐怕慕青会更为不幸吧!”

“好了!不要说了!”陈楚河突然一声大喝,陈慕宇和陈楚业都不由闭嘴。

“大哥。”陈楚业平静道:“我知道你心疼慕青,我又何尝不是?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再保护慕青下去了。”说罢陈楚业起身直接离去。

“爹,四叔他”

“好了。”陈慕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楚河轻声打断,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让我的脑子很乱,我需要静一静。”

“是。”陈慕宇欲言又止,既然陈楚河不想听,那自己也就只有先把话咽回肚子里了,陈慕宇看了一眼,随后慢慢的转身离去。

此时议事厅内只有陈楚河一人,陈楚河眼放寒光,杀气弥漫,随着“咔嚓”一声,陈楚河端坐的椅子扶手被其硬生生掰断。

第二日,陈家的比武招亲正常举行,秦城今日不打算去那个酒楼观看,他打算在擂台附近走走,尤其是傅晓玉所说的看到金九儿等人的擂台。不过还未等秦城离开酒楼,五行宫的弟子肖君长却来了,还带来了五行宫的密信,秦城早在见到肖君长三人的时候就吩咐他们通过自己的手段向五行宫发个密信,现在终于得到了回复。

信是蓝天和写的,上面写着蓝天和已经知晓了几家门派被灭门的事,同时也知道了海外人的事,所以他派出了一些五行宫的弟子前来相助,同时也谈到了对待这些人的看法,蓝天和认为,这些海外人的动机虽然不明朗,但是明显与内陆的势力有所勾结,知晓许多内陆的情报,他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供奉堂的人,同时还说了一些应对方法,基本同秦城想的一样,就是联合其他人,尽力抵御海外人,只是蓝天和的想法一开始就是由秦城来牵头,完全没有考虑陈家,蓝天和能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牵头这种事会增加一定的威望,有秦城这个五行宫的人在,自然也就不想便宜别人了。同时他已经在江湖上发出了帖子,将海外人的消息透露出去,也让各个门派提高警惕,还有就是蓝天和隐晦的表示既然又有新的势力出现,那么可以试着联系各派,重启联合之事,自供奉堂偃旗息鼓以后,各派都默契的不提联合一事,毕竟要是联合,那么大家就都得移动到降龙寺去,还是很麻烦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又出现新的力量,虽然从情报上看他们都是长老级的高手,而且针对的都是二流门派,但是却依然要引起重视,虽然看情况他们还不能将正道六派这样的门派怎么样,但是自供奉堂出现以来,武林上向来提倡联合各家势力,要是任由小派被灭,大派不管不问的话,那么这种灾祸迟早会降临到大派身上,这是任何有远见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秦城对重启联合一事比较赞同,在他看来,联合以后不光能应对接下来的大麻烦,或许整个江湖都能平静一些。

不过这件事显然不是眼下应该考虑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对付这些来自海外的人,这些海外人或来自龙宫,或来自望岳阁,都是长老级以上的高手,秦城甚至猜测可能有掌门级的人物,毕竟这么多年,流传到海外的秘典可能比内陆的收藏还多了。

将信纸合上,秦城看向在一旁恭敬等候的肖君长,道:“蓝师兄可说过要派什么样的高手过来?”

“这个在蓝宫主给弟子的心中并未提及。”肖君长恭敬的回答道:“不过蓝宫主说是五个人,最迟应该还有两天便到了。”

“两天么?”秦城低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能同密信差个两天时间,也说明这些人在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如果那些海外人想要在陈家比武招亲结束后动手的话,那么时间将将够,倒是也可以了。

随后秦城又问道:“我想给你的信中蓝宫主应该提及了将要发生的事了吧?”

“是的。”肖君长严肃的点点头。

“好。”秦城点点头,道:“接下来,你们三人就先负责秘密接近正道六派弟子,相信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的门派应该也早已向他们发出了密信才对,先联合他们,剩下的人,也就相对简单了。”

“这是。”肖君长有些面色难看,看起来极为勉强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嗯?”秦城见其面色,不禁问道:“你有难处?”

肖君长犹豫半天这才一咬牙道:“师叔,别的门派倒是都好办,只是那出云宗师叔你也知道出云宗的人似乎看我们不太顺眼“

肖君长这么一说,秦城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出云宗的人同五行宫有过矛盾,确实不宜让肖君长去解决,于是他道:“出云宗那边就由我亲自去办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是。”肖君长面露喜色,只要不让他去面对出云宗的那些人就是好事。

“嗯,那就去办吧。”秦城点点头道。

“是!”肖君长点头,然后离开了。

“嗯!”秦城叹了口气,出云宗的确是个麻烦,不光是肖君长,就是秦城自己也是同出云宗有些不大对付的,但是为了大事,还是得忍一忍了,就是不知道被自己打伤的那个出云宗长老还在不在,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一个长老级的高手怎么说也是一个助力。

正在这时,秦城门外传来傅晓玉催促的声音,道:“秦城!怎么那么磨蹭啊?还走不走了?”

秦城面露苦笑,他自己自然是不认识金九儿的,一定要带上傅晓玉才行,但是一想到傅晓玉的性格

“秦城?好了没?”傅晓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了。”秦城高声回应,走出了房门。

只见傅晓玉今天居然穿了一身黑袍,一脸不耐烦的道:“怎么这么磨蹭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秦城一耸肩,没有说话。

这时唐凝儿自房间中走了出来,道:“秦师兄,我也同你一起去吧。”

“不。”秦城摇头拒绝道:“还是不要一起去了,人太多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看你不如就在酒楼那里等着好了,我过一会儿会过去的。

“好吧。”唐凝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哼!”傅晓玉闻言得意的看了唐凝儿一眼,眼里还带着挑衅。

唐凝儿见了心中自然不快,但是也是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就这样,三人从客栈出发,来到擂台后就分开了。

秦城三人虽然来得很早,但是擂台旁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比武招亲已经过去了两天,剩下两天的比赛会更加的激烈,尤其前两天都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这也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就在这里,昨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金九儿他们的。”人群中,傅晓玉给秦城一指方向说道。

此时傅晓玉和秦城都是戴着一顶斗笠,做了一些简易的伪装,毕竟秦城和傅晓玉两人也算是这擂台上的名人了,如果不做伪装,被人认出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嗯。”秦城看了看傅晓玉所指的位置,这个位置相对靠后,而且是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这些人在这里聚集是想要观察么?观察玉鼎城中高手的水平?

“现在那个位置有海外的人么?”秦城问道。

“没有吧。”傅晓玉耸肩道:“反正没有我认识的,其实我也只认识金九儿而已,还有昨天和金九儿在一块的那三个,或许我今天看到的话可以认出来,但我不能保证。”

秦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继续观察着人群。

酒楼上,这个位置似乎已经被秦城他们包下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选择那个位置,而是选择在这个位置附近坐下,由于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又很多人都早早的来到了二楼,似乎听秦城讨论事情和见一些人要比外面的比赛有趣得多。

不过今天这些人失望了,因为今天只有唐凝儿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有心想问问唐凝儿秦城还会不会来,但是没人敢这么做,他们不知道唐凝儿的脾气,所以不敢轻易冒犯。

事实上唐凝儿今天的心情却是不好,秦城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她对擂台的争斗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唐凝儿唯一想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秦城身边而已。

“秦大侠呢?”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同时这个人还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唐凝儿的对面。

唐凝儿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慕青,对与陈慕青,她可没有什么好感,从陈慕青乔装打扮接近秦城时就是这样,于是唐凝儿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窗外争斗的擂台,好像没有听见陈慕青的话。

陈慕青看着这个模样的唐凝儿,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从一开始陈慕青就觉得这个唐津在针对自己,而且她还很纳闷,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有招惹过他,反而看在他是秦城的朋友的份上对他很是礼貌。

“你为什么对我这种态度?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陈慕青问道。

唐凝儿转过头来,看了陈慕青一眼,淡然道:“有些人,只要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讨厌,这是命中注定的。”

“哼!”陈慕青冷哼一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要是以她的脾气,现在不说掀桌子也会直接转身离开了,但是现在不行,起码要弄清楚秦城的去向才行。

“秦大侠去哪了?”陈慕青不管唐凝儿的冷言冷语,直接问道。

“不知道。”唐凝儿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敷衍。

“你和秦大侠是一起的,你说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么?”陈慕青冷笑着看着唐凝儿。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唐凝儿一耸肩,看着陈慕青道:“我不告诉你。”说完,唐凝儿就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你!”陈慕青砰的一声一拍桌子,然后站了起来,怒视唐凝儿。

这可把酒楼里的其他客人吓了一跳,大家都已经认出来了陈慕青,因为她昨天就已经露面,而且在陈慕青这次出现以后,就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后面看着,而陈慕青突然拍桌子站起来的样子让大家大跌眼镜,都传陈慕青是江湖第一美人,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提到过陈慕青的脾气,所有人不免都吧陈慕青想象成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子,但是事实往往和他们的想象相反。

唐凝儿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对于满是怒火陈慕青,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依旧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

陈慕青冷哼一声便想转身就走,但是刚刚走了两步,她便停了下来,原地站了一会,便再次转身,回到了唐凝儿的对面坐好,气鼓鼓的看了唐凝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两人就这么对坐起来。

唐凝儿转头看了陈慕青一眼,一声轻笑后便不再理会。

第二百七十九章

“秦城,你看!”傅晓玉指着某个地方突然大声道。

“怎么了?”秦城马上道:“发现金九儿了么?”

“不是啊!你看!”傅晓玉还是指着某个地方。

经过几番确认,秦城终于知道傅晓玉指的是一个捏糖人的小摊。

秦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傅晓玉问道:“你想吃这个?”

“为什么要吃?这多好玩啊!”傅晓玉一脸兴奋道。

秦城闻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觉得好玩,那你买下不就好了?大呼小叫的我还以为你找到了金九儿。”

“我当然要买啊!可是我没有钱啊!”傅晓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没有钱?”秦城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应该有很多钱才对吧?”

“是啊,本来是有很多钱的,可是”傅晓玉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可是我今天换了衣服后忘了拿钱袋”

秦城看着傅晓玉半天,然后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递给傅晓玉道:“给你,你现在可以去买了。”

“啊?才这么点啊,会不会不够啊?”傅晓玉接过碎银以后掂了掂,一脸怀疑的说道。

秦城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道:“足够了,放心,那东西很便宜的。”

听了秦城的话,傅晓玉笑道:“太好了!那我这就去买!”说罢一溜烟的跑到了捏糖人的小摊前指指点点起来。

看着兴奋的傅晓玉,秦城摇摇头。

擂台上的两个人还在拼尽全力的比斗着,虽然一些大门派的高手都已经纷纷出战,但是可以看出今日的比武明显没有前两天的好看,不过今天大家可都没有着急,毕竟有了前两日的经验,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就一直等在这,看来是很想知道秦师兄的下落了?”唐凝儿突然想起可以利用傅晓玉和陈慕青两人发上矛盾,她看这两人可是一直都不顺眼,在唐凝儿眼里这两人都是来同她抢秦城的,所以她主动的和陈慕青搭话起来。

“废话!”陈慕青白了唐凝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唐凝儿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问道:“你喜欢秦师兄,对吧?”

“谁、谁说的!”陈慕青闻言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出言反驳道。

“不用怀疑。”唐凝儿看着陈慕青的眼睛,缓缓道:“那个陈庆也是你易容打扮的,对吧?”

陈慕青此时变了脸色,她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自问我的易容术应该没有破绽才对。”

“的确。”唐凝儿点了点头,道:“你的易容术,从表面上看,我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你却忘了一件事。”唐凝儿一脸神秘的看着陈慕青。

“什么事?”陈慕青忍不住问道。

“味道。”唐凝儿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点出了要害。

“味道”陈慕青嘀咕了一句,终于脸色大变,有些泄气道:“是的,我确实忽略了。”

陈慕青的身上有一种清香,,在当时她易容成陈庆时,唐凝儿就已经闻到了,这种清香基本不会出现在真正男人的身上,这也是唐凝儿为什么一开始就对陈慕青有敌意的原因,不仅如此,唐凝儿当时已经猜测到陈庆就是陈慕青易容,而到了后来陈慕青以真容相见时唐凝儿也闻到了这个味道,所以便更加的确定。

陈慕青突然想起的什么,向唐凝儿问道:“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么?秦大侠也早就知道陈庆是我?”想到这里陈慕青不禁满脸通红,自己还曾经以陈庆的身份邀请秦城参加比武招亲,要是秦城知道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当然没有。”唐凝儿微笑着摇摇头,道:“如果秦师兄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隐瞒不说。”

“你难道没有告诉秦大侠?”陈慕青疑惑地看向唐凝儿,在她的认知里唐凝儿是秦城的朋友,发现了什么应该直接告诉秦城才对。

“不,我并没有说出来。”唐凝儿摇摇头道。

陈慕青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你没有告诉秦大侠这件事肯定不是为了帮我,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声谢谢。”

唐凝儿一笑,然后看着陈慕青,问道:“所以你现在应该承认了吧?承认你喜欢秦师兄。”

“是的,我承认。”陈慕青此时看着唐凝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好。”没人注意到,唐凝儿虽然此时在笑,但是她的眼神深处出现了一丝杀意。

“你能将秦大侠去哪的消息告诉我么?”陈慕青试探的问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唐凝儿摇了摇头,但却又笑道:“不过我知道的是,秦师兄现在和傅晓玉在一起。”

“傅晓玉?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陈慕青闻言眉毛立即挑了起来。

“没错。”唐凝儿笑着回答道。

“难道她也喜欢秦大侠不成?”陈慕青咬牙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唐凝儿摇摇头,随即笑道:“不过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毕竟这次只有他们两人,连我都被留在了这里。”

“可恶!”不出唐凝儿所料,陈慕青此时果然十分生气。

唐凝儿心中暗喜,随后仍淡淡的说道:“恕我直言,傅晓玉看起来可比你要主动的多了。”

“她能有多主动?”陈慕青此时像是愤怒到了极点,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本来她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大,周围的人也不太能听得清,但是现在却不同了,陈慕青再次站起身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这我可不知道。”唐凝儿一耸肩,道:“不过结果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秦师兄同她出去了,只有两个人。”

“可恶!那个红衣女鬼!”陈慕青大吼一声,随后脚踩着酒楼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陈慕青的举动不禁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同时也让唐凝儿有些惊讶,她不知道陈慕青这是干什么去,不过还好,看来陈慕青会轻功。

第二百八十章

“铛铛!给,送给你!”秦城正在扫视四周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猴子模样的糖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晓玉回来了。

“不必了,谢谢。”秦城摇头拒绝。

“别客气,送给你!”傅晓玉并不放弃,死活都要塞到秦城的手里,不要也不行。

“好吧,谢谢。”秦城拗不过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便顺手接过来,放到嘴里,说实话,不好吃。

“喂!你怎么把它吃了?”傅晓玉顿时大叫道。

“嗯?”秦城一脸奇怪道:“这不就是吃的么?”

“谁说的?”傅晓玉瞪着眼睛,拿着手里的糖人在秦城眼前晃来晃去,道:“你看多漂亮啊!怎么说吃就吃了?”

“不吃你送给我干嘛?”秦城真是搞不懂,只好道:“那对不起了,我不知道。”

“诶,算了算了!”傅晓玉大方的摆手,随后又把手上的糖人放到秦城眼前,显摆道:“你看,好看吧?”

秦城看了一眼,傅晓玉手上的有猪、蛇、龙、马和羊形状的糖人,仔细一看,捏糖人的手艺确实不错,做的栩栩如生,秦城随口问道:“是十二生肖么?”

“答对了!”傅晓玉高兴道:“剩下的店家还在帮我做,不行,猴子被你吃掉了,我得再让店家帮我捏个猴子才行,你帮我拿一下!”说罢傅晓玉也不管秦城是否答应,直接将手中的五个糖人都放到了秦城手上,然后自己又跑向了捏糖人的小摊子。

“唉!”秦城看着手中的糖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来干什么来了。

正在这时,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秦城不由看去,此时擂台上的两人正好分出胜负,而就在有人想要上台挑战时,一身着浅蓝色纱衣的女子自酒楼的二楼飞跃而来,稳稳的落在的擂台上,其姿态犹如仙女,秦城定睛一看,这不是陈慕青么?

其实经过昨天的事件,场下认识陈慕青的已有不少,陈慕青这一出现,顿时引起了擂台下的骚动。

“快看!那不是陈慕青么?”

“哪呢哪呢?”

“傻货,刚才上擂台的就是!”

“就是她?哎呀,可惜,这陈慕青怎么还带着面纱啊?”

“还真别说,这江湖第一美人真是名不虚传,不用看脸,便知道这人定是美艳动人呐!”

“嘿嘿!你以为呢?”

“啧啧啧!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参加比武招亲,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定然也来凑凑热闹!”

“得了吧!就你?你就是在年轻二十岁也白给!哈哈哈!”

“哈哈哈!”

“”

除此之外,一向负责比武招亲的陈楚业见到陈慕青擅自上台也是吓了一跳,而且他的心里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赶紧喊道:“慕青!快下来!不要影响了比武招亲!”

陈慕青听到陈楚业的声音,看了陈楚业一眼,但是却并没有听他的话,现在的陈慕青在唐凝儿的言语相激之下,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哪会听陈楚业的话呢?

陈慕青看着台下围观的众人,高声道:“各位江湖上的朋友!”

陈慕青这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陈慕青怎么说。

陈慕青见状继续扬声道:“感谢大家给我陈家面子,来参加比武招亲!”

陈慕青此言一出,台下立即响应,有人道:“好说!陈姑娘的面子大家都得给啊!大家说是不是?”

台下顿时是一片哄笑。

陈慕青不为所动,继续道:“我陈慕青这次站在这,是有话要向大家宣布!”

“慕青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都听着呢!”下面又有人接话。

陈慕青高声道:“在举行比武招亲之前,我对自己未来的夫君很迷茫,我觉得我要嫁给一个江湖上最厉害的人,哪怕他现在不是天下第一,以后也一定是天下第一的人,但是,自从我遇见了他,我就知道,我是喜欢他的,我是不在乎他是不是未来的天下第一的!”

随着陈慕青的话讲出来,下面的人也越来越安静,甚至有的人已经是大眼瞪小眼,明白人都已经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啊,这是心有所属的意思啊!但是你现在心有所属,那我们这些人咋办啊?这些人拼死拼活打擂台的怎么办?

陈慕青没有停顿,继续道:“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向整个江湖宣布,我陈慕青,非秦城不嫁!”

“慕青!”陈楚业大吼,他满脸通红的冲上擂台,砸了,一切都搞砸了,自陈慕青将这句话亲口说出来以后一切都搞砸了,陈楚业虽然倾向陈慕青同秦城接触,但是这种一定要是私下的,将这种事摆到台面上,这不是明摆着陈家的比武招亲已经废了吗?

台下先是寂静一片,然后突然一瞬间全部爆发,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人还好,现在只是在激烈的讨论,但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则是不同了,这些人满脸通红,有的已经是破口大骂,这不就是摆明了被耍吗?

“慕青,赶紧回家去!”陈楚业满脸通红的瞪视陈慕青。

陈慕青看着陈楚业那张快要滴血的脸,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四叔这种样子,她也一下子慌了神,只是木讷的跑下了台。

陈楚业赶紧吩咐了陈家弟子跟着陈慕青。

做完这些,陈楚业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人们顿时觉得脑袋生疼,他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解决这件事。

擂台上留下来的胜者此时一脸呆滞,他拼着命的赢下了这一场,结果陈慕青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些?

“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有意思”唐凝儿看着混乱一片的台下,露出了笑容。

“可恶!这是什么意思!”

“陈家拿我们当猴耍么?”台下有人冷笑。

“就是,说比武招亲的是你们,现在居然说已经心有所属,那我们算什么?!”

“这个秦城是何人?如此臭不要脸!有本事就和本大爷比试比试武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算什么本事!”一彪形大汉大吼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彪形大汉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却是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大家都在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彪形大汉。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有错?秦城就是一个小白脸,要是他的武功高强的话,何不直接通过比武招亲?”彪形大汉还是一副愣头青的样子在那大放厥词。

彪形大汉这么一说,大家都是突然觉得失去了发怒的心情。

而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秦城此时还是一脸懵,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慕青突然会这样说,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实话,这对秦城的影响并不大,反而是陈家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哇哦!秦城,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傅晓玉此时跑过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昨天我就看那陈慕青不对劲,原来是对你有意思啊!哈哈哈!”

秦城闻言看了傅晓玉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喂,被走啊!”傅晓玉马上跟上来,起哄道:“傅晓玉可是江湖第一美人,虽然脾气臭了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吧?哈哈哈!”

秦城不理傅晓玉,直接向远处走去。

“喂!秦城,你不会真的要走吧?等一下我啊,我的糖人还没捏完呢,喂!等等我啊!”傅晓玉赶紧跑到秦城的身边。

“砰!”陈楚河的大手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他此时脸色通红,怒目圆睁,瞪着在厅中站着的陈慕青,大怒道:“慕青,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慕青从来没有见过陈楚河对其发这么大的火,但是还是不甘示弱回击道:“我只是告诉所有人我喜欢的是谁!难道这也不可以么?”

“表达!难道你就非要站在那里表达?你就非要对着那些无关的人表达?”陈楚河更加激动,道:“慕青,我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一旦举行了比武招亲,就不再是我们陈家一家能够掌控的了的!我也问过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在天下人面前出尔反尔,你知道我陈家要经受多大的损失么?”

陈慕青此时被吼的眼泪汪汪,哽咽道:“可是我就是喜欢秦城!我有什么办法?”

“你唉!”陈楚河本来激动愤怒的心情,在看到陈慕青抹眼泪之后也是莫名的消解了大半,他哎了一声,随后语气有些缓和道:“慕青,爹不是不想给你幸福,爹为了你的亲事,那是操碎了心,你说你不想嫁给李枫,那爹就宁愿得罪玉鼎城城主也要将这门亲事拒绝,你说你想嫁给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那爹就给你办了一个比武招亲,可是到现在,你又说你就喜欢秦城,爹也不是没有限制过你吧?但是慕青你也要为爹考虑考虑,为陈家考虑考虑吧?你今日在擂台上说那番话,岂不是在暗示我陈家要对这场比武招亲反悔?岂不是明摆着说我陈家要将这些人耍着玩?这让我们陈家该如何应对?让我们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陈慕青本来在面对暴怒的陈楚河时还有话来反驳,可是面对此时苦口婆心的陈楚河时已经是哑口无言,此时她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当时是多么的冲动,又是多么的愚蠢,她小声道:“爹,我错了”

“唉!”要是别人犯下如此大错,陈楚河恨不得能将其大卸八块,但是面对陈慕青,陈慕青的一句话就已经让陈楚河下不去手。

正在这时,陈慕宇匆匆而来,他是从擂台那里回来的。

“爹,那些江湖人都已经是群情激奋,都说我们陈家戏耍了他们,让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这可如何是好啊?”陈慕宇面露担忧之色的说道。

“老四那边怎么说?”陈楚河此时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这样问道。

“四叔在那里稳定那些人的情绪,但是没有多少效果。”接着陈慕宇看了陈慕青一眼道:“主要是慕青的话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撼。”

“爹!此事是由我引起,那就让我出去解决吧、”陈慕青此时一咬牙,便要向外走去。

“站住!”陈楚河喊住陈慕青,道:“回来!你如何处理?这件事已经大发了,你处理不了!”

陈慕宇也拦住了陈慕青道:“是啊,慕青,这件事不简单了,让我们来处理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不!我不!”陈慕青道:“此事是我一手造成的,那就让我去解决!”

“没错!”

陈家三人正在争论不休时,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进来,陈楚河三人都认得这个声音,同时,他们也都是面色一变。

只见一身穿紫色宫装的妇人走了进了,这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左右的年纪,面容美貌,气质华贵,寻常人见了甚至有自惭形秽之感。

“是你?”陈楚河的眉头皱起。

陈慕宇更是咽了口唾沫,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姐。”

没想到这个威严的美貌宫装妇人居然是陈楚河的大女儿,陈慕洁。

“大、大姐!”陈慕青的脸色更加苍白,好像极其畏惧陈慕洁一般。

“嗯。”陈慕洁淡淡的嗯了一声,信步走到了一张椅子前坐下。

“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陈楚河面色难看的质问道。

“怎么?我不能回来?”陈慕洁冷冰冰的反问,身为陈楚河的女儿,陈慕洁丝毫没有给陈楚河面子的意思。

陈慕洁又说道:“我回来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样将陈家一步一步推向深渊的。”

“放肆!”陈楚河拍桌而起,一指陈慕洁道:“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当然。”面对陈楚河的怒火,陈慕洁脸色不变,迎着陈楚河愤怒的目光淡然道:“我在和即将葬送陈家的人说话。”

“大姐。”陈慕宇忍不住上前劝道:“陈家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了吧?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能帮助陈家渡过难关吧。”

“渡过难关?”陈慕洁冷笑的看着陈楚河,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渡过难关?”

“大姐!”陈慕宇低声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姐,不要说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陈家的人呐!”陈慕宇低声道。

“哼!”陈慕洁冷笑一声,道:“笑话!我看你们是忘了,我现在可不是陈家的人了!”

“大姐!”陈慕宇皱眉,道:“你现在还嘴硬干什么?在陈家这个时候你回来,不就是说明你心里还是认为是陈家的一份子么?”

“我看你搞错了。”陈慕洁轻笑道:“我可不是特地来的,只是正好路过,又听到了陈家发生了一些事,才跑来看个热闹而已。”

“够了!”陈楚河又是一拍桌子,怒吼道:“既然你不承认是陈家的人,那陈家就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滚!从我的眼前消失!”

“爹!”陈慕宇又是着急的示意陈楚河。

“我当然会走,但是,我也会亲眼看着陈家败在你的手上!”陈慕洁撂下一句话,随后起身信步走出大厅。

“大姐!”陈慕宇想要阻拦,但是陈慕洁却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爹!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了!”陈慕宇回过头来向陈楚河说道。

“哼!”陈楚河冷哼一声,指着陈慕洁的背影道:“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子!没规没矩,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又如何能容她!”

“哎呀,爹!”陈慕宇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大姐的脾气,她这个时候出现,定然是专门为这件事回来的,大姐的嘴硬心软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我是她爹!”陈楚河道:“她这样和我说话,难道我就该忍着?”

一旁的陈慕青从陈慕洁出现就没有敢说一句话,她很怕陈慕洁,非常怕,陈慕洁虽然是陈慕青的亲姐姐,但是她做的却像是陈慕青的母亲一般,陈家这三位子女都是由陈夫人所生,只是陈夫人在生小女儿陈慕青时落下了疾病,所以在陈慕青一岁那年就去世了,陈夫人去世之后,就由当时十二岁的陈慕洁带着陈慕青,陈慕洁在带陈慕青时十分严厉,陈慕青也十分的怕陈慕洁,在带了陈慕青五年以后,陈慕洁就出嫁了,在那之后直到现在,陈慕青也只不过只见过陈慕洁三面而已,陈慕青不知道陈慕洁为什么和陈楚河又什么矛盾,但是每次陈慕洁回来,两人总是要大吵一架。

“诶?秦城!快过来!”傅晓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秦城听了十分头疼,心道一定又是有什么无聊的事情,于是他没有停下,仍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秦城!哎呀,你听到了没有啊!有大事!”傅晓玉在远处叫喊无果的情况下,赶紧跑到了秦城的身边,道:“你聋啦?”

“又有什么事啊?”秦城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嘿!”傅晓玉一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本来我还想同你说个天大的事情呢,现在看你这样,本姑娘不说了!”说罢傅晓玉一转头,一副你来求我呀的模样。

秦城哪会吃这一招,直接转头便要离开。

“诶!别走啊!是个关于金九儿的哦!”傅晓玉带些诱惑的说道。

秦城闻言神色一动,直接回头问道:“什么?你见到他们了?在哪?”

“嘿嘿!你不是嫌我烦么?现在怎么又跑回来了?”傅晓玉一脸的戏谑。

秦城面色一僵,随即很干脆的道歉道:“我错了。”

“什么?我听不见!”傅晓玉此时极其夸张的问道。

秦城嘴角一抽,一咬牙,大声道:“我错了!”

“嗯,这还差不多嘛!”傅晓玉满意的点头,然后一指后面,道:“呐!就在那里,我刚才在那里看到了金九儿他们在里面吃饭!”

“吃饭?”秦城走到傅晓玉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一家酒楼,然后向里边一看,正对着门口的这一桌坐着一女三男四人,此时正边吃边聊着。

“就是正对着门口的人么?”秦城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很快便又走了回来,冲傅晓玉问道。

“没错!”傅晓玉点点头,道:“那个女人就是金九儿,肯定不会错的!”

“好。”秦城点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着他们。”说罢便向酒楼走去。

“诶诶诶!”傅晓玉拉住秦城,道:“我也要去!”

“不行,你不是和金九儿认识么?要是让她认出你就麻烦了。”秦城皱眉道。

“哎呀,怕什么啊!不是有这个嘛?走吧!”傅晓玉一拍脑袋的斗笠,然后拉着秦城向酒楼走去。

秦城见状摇摇头,只得向酒楼走去。

“诶呦,客官里边请!”秦城与傅晓玉两人一进门,酒楼的伙计就上来招呼了。

酒楼来人,作为正对着门口的金九儿那一桌自然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金九儿和其他三人都不动声色的看了秦城和傅晓玉一眼,在发觉不认识以后就又转过头去。

秦城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张偏僻一些的空桌,道:”就坐这儿吧。“

“好嘞!”伙计先秦城两人一步,上前扯下肩膀的白布,在桌上擦了擦,然后恭敬道:“两位客官请坐,这个,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秦城本来打算让伙计随便上壶茶,再来些点心就算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没等开口,对面的傅晓玉就粗着嗓子道:“给我来份麻婆豆腐,再来份红烧肉,还有夫妻肺片、回锅肉、醋熘鸡、圆笼粉蒸肉、东坡肉嗯,你们这还有什么好吃的?”

傅晓玉一下点了这么多的菜让伙计是高兴不已,见傅晓玉问话,伙计连忙答道:“小店的拿手菜客官都点了,嗯我看,客官不如再来条鱼如何?现在正是鱼肥的时候。”

“好!那就来条鱼吧!”傅晓玉大手一挥,随后叮嘱道:“快点上菜啊,我可是有些饿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让后厨尽快!”伙计应了一声便乐的屁颠屁颠的报菜名去了。

“看你那眼神!”傅晓玉一脸不在乎道:“切!这顿算我的!行了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有银子么?”秦城看着傅晓玉,淡淡的问道。

“我当然没有”傅晓玉本想说我当然有了,但是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没有那钱袋,不由脸色一红,随即摆手道:“哎呀!随便啦,这次你来付,下次我请不就好了嘛!”

秦城叹了口气,不与傅晓玉争辩,而是直接看向了金九儿那桌,秦城选的位置不错,这里很不引人注目,同时又能很轻易地观察道金九儿那桌。

金九儿那桌一共四个人,除了金九儿以外,一名青衣男子长得瘦瘦小小,嘴角总是挂着笑容,手里总是拿着一把折扇,看其模样,手中折扇应该不是简单之物,多半应该是他的武器,还有一人身穿棕色衣衫,正常身材,但是双手奇大无比,如同蒲扇一般,这种一看便知是主练外家功夫,一身的功夫应该都在手上,最后一男子身穿蓝色衣衫,身材正常偏瘦,桌旁倚着一把银白剑鞘的剑,应该是一名剑客了,只是最后的金九儿在秦城的正对面,大部分的身体都被桌子以及其他三人挡住,无法看到确切的情况。

此时金九儿几人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吃饭,秦城则是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

或许是傅晓玉一下点了很多菜的缘故,后厨很快便端上了几盘菜,傅晓玉便大吃了起来。

“嗯!这个好吃!哇!这个也不错!咦?原来这个是这种味道!哈哈!我喜欢!”

秦城看着傅晓玉吃得这么欢,不由有些奇怪,海外的岛上肯定是没有这些的,这个秦城知道,可是傅晓玉来到内陆以后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吃过这些酒楼里的菜肴才对吧?为何会表现得如此的没见过世面?

于是秦城不由小声问道:“傅姑娘,难道你来到内陆的这些日子,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么?”

“唔当然了!”傅晓玉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含糊的回答道。

“可是你自己有很多的银子,为什么没有吃这些东西呢?”秦城有些不解的问道。

“嗨!当然是因为”说到这傅晓玉突然欲言又止,然后打了个嗝,摆手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嘿嘿!吃吃!”

秦城看其含糊其辞的样子,心中已经出现了疑惑,但是眼下的局面,秦城也不好细问,他决定等有机会好好问一下。

说话间,伙计又端上了两盘菜,不过还没等伙计将所有的菜都上完,金九儿那四个人就都站起身来,一人结账以后,离开了。

秦城见状自然不可能轻易的被金九儿四人甩开,他站起身来,道:“走。”

“啥?上哪去?”傅晓玉嘴里嚼着东西含糊的问道。

“当然是去追他们了,你没见他们都走了么?”秦城道。

“可是菜都还没吃完呢。”傅晓玉满脸可惜的看着餐桌上的菜,道:“还有鱼,都还没上来呢。”

“那你就在这慢慢吃,我去跟着他们。”秦城现在也认识了金九儿他们四人,不再需要傅晓玉了,于是他便这样说道。

“好啊!”傅晓玉点点头。

秦城闻言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金九儿四人此时出了酒楼以后就一路向陈家擂台的方向走去,秦城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到了陈家擂台,此时的陈家擂台已经没有人上去打擂了,由于陈慕青的原因,虽然人不少,但是都是在这里凑热闹或者大骂陈家,让陈家给个说法的人。

秦城看到金九儿几人来到这里时心中不由一凛,心道难道他们要动手了?也不怪秦城会这样想,现在陈家的比武招亲很明显是办不下去了,如果金九儿他们的计划是在比武招亲之后动手的话,现在也应该是时候了。

秦城在远处远远的防备着,现在动手无疑是秦城不想看到的,毕竟现在各派都还没有联合起来,同时五行宫的人手都还没到,而且海外的人明显还有其他人混在人群中,因为只靠金九儿他们四人的话,根本无法给这些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高手重创。

好在金九儿几人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以后就又离开了,秦城见状精神一震,陈家出了这个状况,相信这些海外人都不可能预料得到,那么他们四人是不是要与其他的人回合一下,然后研究下一步计划呢?

秦城又慢慢跟在金九儿几人身后,发现这几人走进了一家名叫范家客栈的客栈,这是其他海外人所住的地方么?还是他们四个自己落脚的地方?

秦城稍微等了一会儿以后,走进了范家客栈。

“客官里边请,请问客官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范家客栈的伙计很快便招呼上来。

“住店,还有空房么?”秦城这般问道。

“有有有!”伙计连连点头,笑道:“客官您运气不错,我们这就只有这一间空房了。”

“呦?”秦城故作惊讶道:“你们这居然还有空房?我还以为这玉鼎城的客栈都被比武招亲的给住满了呢。”

“嘿嘿,不瞒客官说,本来小店和其他客栈一样,是早早住满了的,只是昨日有人退房,我们这才多出一间的。”伙计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道:“这间空房我要了。”

“好勒!”伙计将银子接过来,恭敬地带着秦城上了楼。

秦城也趁机将这客栈打量了一个遍,这家客栈是个小客栈,后院没有客房,只有这楼上的一排算是客房,所以这金九儿他们四个,现在肯定在这楼上的某个房间里。

“客官,就是这间了,您看还合您的意吗?”伙计将秦城带到空房前。

“嗯,不错。”秦城粗略的看了里面的房间一眼,点了点头。

“那好,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的话您就叫小的,哦,对了,客官,您别看我们这是家客栈,其实我们这的厨子也是玉鼎城鼎鼎有名的,客官要是饿了,不妨就到楼下试试看,保证不会让客观失望的。”伙计临走前还在推销。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好,我知道了。”秦城点点头,那伙计才撤了出去。

房间里只。

剩下秦城一个人,从二楼到楼下只有一条楼梯,而他的这间房离楼梯很近,整个二楼除了两个房间以外要想下楼都得经过秦城的房间门口才行,那两个房间秦城在上楼时就已经默默观察过了,里面并没有人,应该是出去了还没回来,那么金九儿等人应该就在剩下的房间里面,秦城在想,要不要去找一找他们的位置,进一步掌握他们的动向,但是现在还是白天,他不可能直接到客栈的屋顶,同时想走到其他房间的门口偷听就更不可能了。

正在这时,秦城房间的门却被敲响了

会是谁呢?秦城皱起眉头,店小二刚刚出去过,而他又是自己来到这个客栈,照理说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才对。

正在秦城这般想着的时候,门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秦城起身,将房门打开,门后是一名身穿紫色宫装的美貌妇人,还有一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在其身后,像是听命于宫装妇人的样子。

秦城看了一眼这两人,只觉那宫装妇人有些眼熟,但是自己确实不认识,于是平静地问道:“两位有什么事么?”

宫装妇人盈盈一礼,笑道:“妾身陈慕洁,是陈慕青的姐姐。”

听了陈慕洁的自我介绍,秦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陈慕洁有些眼熟,原来是陈慕青的姐姐,不得不说,两人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

“原来是陈”秦城本来打算是说陈姑娘的,但是看陈慕洁的打扮,很显然是已经嫁做人妇,叫姑娘自然是不合适了,但是这样一来,倒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陈慕洁很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笑道:“妾身的夫家姓何。”

“哦,原来是何夫人,何夫人里边请。”不管怎么样,既然是陈家的人,秦城也要请他们进屋来才是。

“多谢。”陈慕洁又施一礼,然后才缓缓走进了屋内,她身后的那位黑衣男子,也是走进了屋内,站在了其身后。

“请坐。”秦城关上门,率先坐了下来。

待陈慕洁也坐下以后,秦城笑道:“不好意思,在下也是刚到这里,所以也没有茶水来招待何夫人了,不过在何夫人说明来意前,还请在下问一个问题。”秦城收起笑容,看着陈慕洁的眼睛,淡淡的问道:“何夫人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陈慕洁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慌乱神色,反而又是一笑,道:“没想到秦大侠会这么快就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陈慕洁歉意一笑,道:“秦大侠,我确实应该向您表示歉意,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找到你是因为妾身派人跟踪的缘故,还请秦大侠原谅妾身的无礼,实在是情势所迫。“

看着陈慕洁一脸歉意的样子,秦城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将气氛缓和了下来,道:“好吧,既然何夫人这么说,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还请何夫人记住,这种事没有下次,我可不想做什么事身后都有一只跟屁虫。”

秦城的语气平淡,但是陈慕洁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力,她连忙点头道:“当然,这次如果不是又特殊情况的话,妾身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的。”

“嗯。”秦城点点头,他感受到了陈慕洁话语中的情感,知道她所说的多半是真话,但是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敌意,这股敌意不是来自陈慕洁,而是来自于陈慕洁身后的那个看起来是下人的黑衣男子,如果不是这黑衣男子的这股敌意,秦城还真的把他忽略过去,当成普通的下人了,秦城仔细的打量那黑衣男子一番,发现那黑衣男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人呼吸悠长,双目沉稳,两手指节粗大,应该是内外兼修且有了一定的成就的好手。

秦城看似随意的看着黑衣男子问道:”何夫人,不知这位是?“

陈慕洁闻言一愣,然后笑着掩饰道:“哦,这位是我夫家的家丁何二,何二,还不来见过秦大侠?”陈慕洁吩咐道。

“是。”何二向秦城恭敬的施礼道:“小人见过秦大侠。”

“家丁?”秦城心中冷笑,这心道这陈慕洁真拿自己不识数不成?从表面上看,这何二至少有长老级的实力,这种高手,怎么可能会甘心成为家丁,以小人自居?

不过秦城并未点破,本来陈慕洁来这里的目的秦城就已经猜到了十之**,就且看看他们如何说。

于是秦城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罢秦城便闭口不言起来,等着陈慕洁先开口。

陈慕洁见状也不拖沓,笑道:“其实妾身来找秦大侠的原因,想必秦大侠已经清楚了吧?”

“哦?何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城故作惊讶道:“秦某有些听不懂。”

陈慕洁一笑,道:“秦大侠何必故作不知呢?妾身的人亲眼看到在慕青喊出那番糊涂话来时,您就在现场不是么?”

“哦。”秦城做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何夫人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那秦某此刻不得不和何夫人说实话了,其实秦某同令妹相识不过两天而已,我也很奇怪令妹为什么会那样说,但是,这件事确实和在下没有任何的关系。“

“秦大侠不必解释。”陈慕洁笑道:“其实妾身见到秦大侠的那一刻起,妾身在心里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慕青的一厢情愿,与秦大侠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秦大侠也并不喜欢慕青,对吧?”

“没错。”秦城赞同的点点头,道:“何夫人好眼力。”

“秦大侠谬赞了。”陈慕洁客气了一句,然后又幽幽一叹,道:“唉!都怪慕青这孩子太过任性了,其实这也是陈,哦不,家父太过溺爱慕青,这才导致慕青这样任性妄为,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不瞒秦大侠说,这次陈家面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唉!”

第二百八十五章

秦城没有接话,他知道即便他什么也不说,陈慕洁接下来也会将此来的目的讲出来,换句话说,如果陈慕洁不是想让自己帮助陈家,那么她也就不用来了。

果然,陈慕洁紧接着就看向秦城,道:“陈家陷入这种危机时刻,还望秦大侠能够出手相助。”

“不知何夫人要秦某如何助你?”秦城笑问道。

陈慕洁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妾身希望秦大侠能够参加我陈家举行的比武招亲。”

“哦?”秦城笑问道:“何夫人明知道我并不喜欢令妹,为何现在又让我参加比武招亲?”

“若非形势所迫,我也不想麻烦秦大侠。”陈慕洁苦笑着回答道:“只是现在慕青当众宣布喜欢秦大侠,导致江湖上几乎所有人都对我们产生不满,认为陈家是在戏耍他们,妾身想来,也只有让秦大侠你真正的参加比武招亲,并且成为最后的胜者,才能让大家的怨气有所平息了。”

“嗯。”秦城皱着眉点点头,的确,这种方式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陈家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但是陈家是没有问题了,然而问题却来到了秦城的这一边,秦城成为最后的胜者,那么也就意味着要娶陈慕青为妻,这是秦城所不愿意的,于是秦城将这个问题同陈慕洁讲了出来。

陈慕洁听了连忙道:“这个请秦大侠放心,秦大侠此举只是缓解我陈家的燃眉之急,我们陈家定然不会以此来赖上秦大侠,待此事过后,陈家一定会和秦大侠妥善的处理婚约问题,同时绝对不会让秦大侠的名誉受损的。”

听着陈慕洁的话,秦城陷入了思考之中,遇到这种事,秦城显然是遭到了无妄之灾,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陈慕青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同时秦城也知道陈家现在所面临的状况,绝对不会好过,处于自己的角度,陈家的这个忙他帮与不帮还在两可之间,但是出于更大的方面,秦城是不得不出手相助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现在和他同在一家客栈的金九儿等人,这些海外人显然是要对内陆的江湖人不利的,那么他们既然出现在玉鼎城,也就预示了他们将对玉鼎城的人下手,在这个时候,不清楚对方的实力,陈家显然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助力,已经不能用个人的喜好来决定整件事的发展。

所以秦城略想了一会儿,边点头答应道:“好,我会参加比武招亲,不过有一点,平息江湖中人的怒火这件事我希望由陈家来做,同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何夫人能够心中有数。”

“这是自然。”何夫人闻言欣喜的点头,保证道:“秦大侠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胡说八道,污蔑秦大侠的名声,妾身感谢秦大侠能够出手相助!”说罢何夫人起身深施一礼。

“何夫人客气。”秦城笑道:“那么接下来该由秦某做什么?现在去参加江湖大会么?不过抱歉的是,在下现在还有一些事不能抽开身,恐怕要等一阵子或者明天了。”

“这个先不着急。”何夫人笑道:“只要秦大侠答应了就好办了,有了秦大侠的肯定陈家自会将这件事办妥的,既然秦大侠还有要事,那么妾身便就此告辞,先去解决擂台那边的事了,打扰了。”

秦城闻言也不多做挽留,起身相送,将陈慕洁同何二两人送离。

待两人离开,秦城回身坐下,在与陈慕洁交流的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对屋外动静的查探,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离开二楼。

同时想到刚走的陈慕洁,秦城也有些疑惑,秦城之前就已经听说了陈家的大女儿已经远嫁出去,那么她是何时回来的呢?陈家又为何会派这么一个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来做这件事?而且秦城注意到陈慕洁在讲到陈楚河时面色有异,这又是为什么呢?

另一边,陈慕洁同何二走出了客栈。

“你知道今天犯了什么错误么?”陈慕洁脚步没有停顿,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知道。”何二微微低下头,但仍是不免身边一句:“我只是在为你鸣不平。”

“在那种情况之下,你觉得我们能够和秦城平等谈判么?”陈慕洁的语气里仍然是听不出什么情感。

何二的头更加低下了,但是他的眼中却露出坚定的神情,道:“我不管他是谁,任何人敢欺负你,我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说得真好听。”陈慕洁停下来,转身淡淡的看着何二,道:“可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长老级的高手,而秦城,我想你没有忘记对秦城实力的调查吧?”

何二叹了口气,低声道:“掌门级,以上。”

“没错。”陈慕洁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同时扔下一句话:“不要为了可怜的自尊而以卵击石,你想死,我不想陪葬。”

何二看着陈慕洁的背影,又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陈家擂台已经乱成一锅粥,此时的人们群情激奋,根本不管擂台上的陈楚业说些什么,其实这样是愚蠢的,人们只是在愚蠢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却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陈楚业的额头已经见汗,相比于面对台下的这些人,他甚至觉得不如去面对古真。台下的人根本不听自己讲些什么,只是一味地要讨回公道,不过陈楚业庆幸的是他们没有选择动手,如果真的用武力解决,那么陈家是绝对抵挡不了的。

正在这时,一个新的浑厚声音响起,堪堪压过场下的哄闹声:“何夫人到!”

众人被新出现的声音吸引,自然也都闭上了嘴巴,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紫色宫装的夫人走了上来,正是从秦城那里赶来的陈慕洁。

“慕洁?”陈楚业一脸的诧异,虽然陈慕洁已经在陈府露过面,但是陈楚业没有回去过,陈慕宇在那之后也没有来,所以他也自然不知道陈慕洁回来的消息。

第二百八十六章

陈慕洁看了一眼陈楚业,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走到了台前,冲着台下的人扬声道:“我是陈慕洁,是陈慕青的姐姐!”

此言一出,众人的愤怒的声音似乎又要爆发,陈慕洁此时便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众人的声音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陈慕洁见状便扬声道:“诸位,首先,我要对陈慕青在擂台上的话向大家道歉!”

“我们不要道歉!我们要说法!”台下顿时有人大喊。

有人响应道:“对!说法!陈家欺骗了我们,难道是看我们好欺负不成?”

“”

“诸位!”陈慕洁大喊:“陈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绝不可能是这个意思!我要说的是,我妹妹陈慕青我最了解,她崇尚强者!对于秦大侠的事大家应该也是了解一二的,秦大侠现在名声大噪,慕青自然是十分崇拜,再加上慕青的性格,她才会说出这样一句不理性的话!其实这件事的解决方法倒也简单,我已经同秦大侠商量过,秦大侠也会参加道这场比武招亲中,也就是说比武招亲还会继续举行!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娶慕青为妻,这是一定的!”

“哼!”台下有人冷笑,道:“说的简单,可是陈慕青已经公然表示喜欢秦城,那我们争来又有什么意义?”

“对啊!还有什么意义?”

“这位朋友。”陈慕洁笑道:“我要说的是我妹妹慕青就只见过秦大侠几面而已,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被秦大侠的武功折服,但凡只要诸位有谁能胜过秦大侠,我相信那一幕让我妹妹慕青看到了,自然会对其生出崇拜之情,自然也会钟情于诸位了。”

陈慕洁的话讲完,众人都思考起来,有的人在互相的讨论。

“别听她瞎说!秦城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是明鸿真人的弟子,那天打傅晓玉时你们也看到了,那是咱们能打得过的么?”

“是啊!傅晓玉少说也是长老级的实力,在秦城手下都走不过几招,我们又如何能赢他?”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秦城赢?”

“那还能怎么办?不看着你到时上去和他比划比划?”

“我!我可不去,我这次来就只是来和江湖各派切磋交流的,我脸盲!对什么江湖第一美人可没兴趣!”

“诶呦!兄台真是好雅兴啊!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鄙人,高强东!”

“强东啊,怪不得”

台下的众人对对付秦城显然都是没有信心的,毕竟秦城的武功通过前天的与傅晓玉之战,大家都已经是有目共睹了,实在不是一个层次的,但是说归说,众人总不能不让人家参加吧?打不过人家,就不和人家打?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干的事,这些人陷入两难的境地。

陈慕洁见状心中暗笑,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现在一切都按说好的走,只是秦城加入比武招亲,你敢不敢和他打?不敢打就不能说其他的,说了也没有意义,只要想娶陈慕青,总要和秦城打的。

“诸位!陈家一向是正道中的一员,所以自然不会去做那破坏规则之事!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我相信陈家的这个解释已经能让大家理解,但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要替慕青向大家道歉!”陈慕洁再次向平息的人群深施一礼。

人群中大多数此时都在郁闷之中,属于有苦说不出,没办法,现在陈家已经在规则之内,大家即便再不高兴,也没办法针对了或者破口大骂了,而且陈慕洁早有准备,她在人群中安排了两人,在自己说出比武招亲继续的时候,人群中的两人得了眼色,便立刻跳上台来,率先比斗起来,有人已经上台,这也等于是引导了人们,大家也都静下来,观看比斗。

“慕洁,多亏你了。”陈慕洁走下擂台,陈楚业走过来笑道。

“没事。”陈慕洁面无表情。

陈楚业见状叹了口气,道:“你还在生大哥的气?”

陈慕洁没有说话。

“唉!其实大哥早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你也知道,大哥的脾气很硬,你也唉!”陈楚业又叹了口气,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慕洁,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好,自他死后的十几年,我过得都很充实,之前听说慕青要办比武招亲,我便来了,只是陈楚河依然没变,将一切搞得一塌糊涂!”

“唉!你也别怪大哥。”陈楚业道:“最近的江湖波澜四起,不比从前,其实在昨天陈家差点遭到灭门之灾。”

陈慕洁闻言脸色微变,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比武招亲。”陈楚业摇头道:“这次的比武招亲引来了一位邪道掌门级实力的高手,非要强迫大哥将慕青嫁给他的徒弟,大哥不肯,双方就打了起来,而且,大哥不是那人的对手。”

“后来呢?”陈慕洁追问道。

“后来多亏秦城出手相助,将那人赶走,我陈家才免过了一劫。”陈楚业感叹道。

“又是他么?”陈慕洁小声道。

“诶,对了,你会这样说,应该也是见到了秦城吧?他是怎么答应你的?”陈楚业问道。

“他答应参加比武招亲,解决我们目前的难题,但是他不会娶慕青,在以后,我们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了断这门亲事。”陈慕洁沉声回答道。

“他不愿意娶慕青么?”陈楚业有些诧异,随后又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其实大哥的本意也不想让慕青嫁给江湖上的人,毕竟现在江湖大乱,不太平了。”

“哼!他能看出些什么!”陈慕洁冷哼。

陈楚业闻言想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摇摇头,将所有的话都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陈慕洁转身离去,何二跟在后面。

“诶,慕洁,你上哪去?同我回陈府吧,你应该还没回去吧?”陈楚业问道。

“不必了。”陈慕洁没有回头,道:“那种地方,容不下我!”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说罢陈慕洁就径直离开了。

看着陈慕洁离开的背影,陈楚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坏了!”范家客栈里,秦城突然一拍大腿。

“傅晓玉还在那酒楼里呢,她没带钱袋,我在离开时又没给她留银子,她自己又点了那么多的吃的”秦城想到这里,赶紧出了客栈,向那家酒楼快步走去。

很快秦城便来到了那家酒楼,他先是冲方才他们吃饭的位置一看,此时那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不见傅晓玉的人影。

正在这时,酒楼的伙计见到了秦城,他上前一把抓住秦城的胳膊叫道:“快来人呐!掌柜的!快来啊!吃霸王餐的被我抓到了!”

“哎,你们”没等秦城解释,酒楼里的其他伙计闻声跑了出来,跟着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穿锦服,微胖的男子,看起来就是这里的掌柜了。

那掌柜的满脸通红,一指秦城道:“好你个贼子!竟然还敢回来,走!将他送到府衙去!”

“送到府衙去!”掌柜的发话了,其他伙计自然是不敢不听,就要上前帮那伙计制住秦城。

秦城见状只好手腕一抖,一股大力震向一开始就抓住自己的伙计,那伙计吃不住力,自然手腕一松,秦城便顺势将手抽了出来。

那掌柜的大叫:“好啊!这男贼也会武功!大家不要怕,你们谁把他逮了,我赏你们一个月的工钱!”

本来那些伙计在看到秦城的这一手功夫以后都有些退却,但是在掌柜的开出一个月的工钱以后,他们的眼里又重新出现了斗志。

秦城见外面看热闹的已经越聚越多,赶紧解释道:“掌柜的,我看你是误会了,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掌柜的面带疑惑,问道:“真的?”

“当然!”秦城点点头,道:“刚才我走的匆忙,忘记了同伴身上没有带银子,这不,我一想起来就赶紧来送银子了。”

掌柜的看着秦城,有些将信将疑,吃霸王餐的他还见过,但是这种说法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是来送钱的,只要能把刚才的账结了,那他也就不管了,于是掌柜的向旁边一个伙计吩咐道:“既然他来结账,那我们就给他算算,刚才一共吃了多少银两?”

“是!”一伙计跑到柜台算账去了,其余的伙计虽然没有上手,但是却隐隐的向秦城围去,以防秦城逃跑,秦城自然是发现了这些人的举动的,但是他并未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那伙计便将那帐算完了,高声喊道:“掌柜的,一共是一两七钱!”

掌柜的看向秦城,道:“听到了吧?一两七钱,给银子吧!”

“那是自然。”秦城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粗摸估计下应该有二两多了,他递给掌柜的,道:“剩下的权当给掌柜的赔礼。”

掌柜的闻言一惊,将那碎银子接过来一掂,更是暗暗吃惊,这块碎银子可是远远超过了一两七钱,掌柜的可不是什么君子,白给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于是他将银子放进怀里,然后一拱手道:“谢了。”

说罢又对众伙计一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伙计见秦城已经给了银子,自然也不会再围着,都自行散去。

“诶,掌柜的。”这时秦城叫住了转身的掌柜。

“干嘛,你还有事?”掌柜的下意识将银子捂住,警惕的问道。

秦城见状一笑,道:“掌柜的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我那同伴,她去哪了?”

“你是说那黑衣服的女人?”掌柜的眉毛竖了起来。

“对。”秦城点头。

“哼!那个女人早就驾着轻功走了,谁知道去了哪里,我的伙计不过是说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就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认成吃霸王餐的。”掌柜的如此说道。

秦城摇头苦笑,他早该想到的,傅晓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等自己过来付钱呢?再说还有伙计在一旁说风凉话。

于是秦城直接出了客栈,客栈外原本聚集的凑热闹的人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秦城出了客栈便向悦来客栈走去,他决定先回去同唐凝儿和可能在那的傅晓玉打声招呼,然后再回到范家客栈监视金九儿等人。

回到悦来客栈,在路过傅晓玉的房间时,傅晓玉房间的门突然大开,只见傅晓玉迅速的将秦城拉到了屋里。

秦城见是傅晓玉,也就没有反抗,进了傅晓玉的房间,才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只见傅晓玉一脸的愤怒,指着秦城问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将我留在那个客栈又不给我留银子,害的我被那里的伙计损了半天!我不就是多点了几道菜吗?”

秦城看着愤怒的傅晓玉,突然觉得很好玩,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还笑!”傅晓玉更加愤怒,看她那架势,要不是确定打不过秦城,那就已经要抽出软剑来以命相搏了。

“好吧,我不笑了。”秦城强忍笑意,解释道:“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只是当时金九儿他们离开,你也知道,我着急跟上他们,所以才一时忘记了你没带钱袋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回到那家酒楼,将银子付给他们了。”

“什么?你把银子还给他们了?”傅晓玉听了秦城的话更加激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银子给他们?”

“吃饭给钱,这不是天经地义么?”秦城一脸奇怪的说道。

“吃饭给钱当然是天经地义,但是他们嘲讽了本姑娘,这事情就变了!”傅晓玉理直气壮的这般说道。

秦城闻言又是一笑,道:“难道就因为别人说了几句难听的,吃饭就可以不付钱?”

“当然了。”傅晓玉理直气壮的点头,道:“他们既然嘲讽我,就应该受到惩罚!”

看着傅晓玉这个样子,秦城也是哭笑不得,他道:“好了,其实这件事怪不得他们,归根究底是我的错,我想你道歉好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秦城自傅晓玉那里出来,就直接向唐凝儿的房间走去。

一阵敲门声后,唐凝儿的房门打开了,唐凝儿看到秦城,笑道:“进来吧。”

秦城没有客气,直接走了进去,唐凝儿转过身来,将桌上的一只茶杯拿起,倒了一杯茶,然后道:“我见傅晓玉气冲冲的先回来了,怎么,今天不太顺利么?”

“没有,我已经发现了海外人的踪迹,傅晓玉的事是另一码事。”秦城坐到桌前,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向他们动手么?”唐凝儿坐到秦城对面,问道。

“不。”秦城摇头道:“现在虽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我也只是见到了四个人而已,如果他们想对玉鼎城这么多人动手,那么就一定不会只有四个人,所以我要先暗中跟踪他们,然后再做决定。”

“嗯。”唐凝儿点点头。

“我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那四人住的客栈,我已经开了一间房,今晚我就住在那里,密切监视他们。”秦城这般说道。

“不需要我去么?”唐凝儿问道。

“不必了,你就在这休息就好。”秦城笑道。

“嗯。”

秦城将一些事告知唐凝儿以后,便马上起身,打算赶到范家客栈,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做些什么。“

然而正当秦城走出客栈,迎面却又有两个人挡住了去路。

秦城定睛一看,原来是陈慕洁和何二,于是他问道:“原来是何夫人,有事么?”

陈慕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又要麻烦秦大侠了。”

秦城见其样子也不好拒绝,便道:“那我们到里面说吧。”

秦城无奈之下将两人又带到了他在悦来客栈的房间。

两人坐好,秦城看向陈慕洁,等着其说明来意。

陈慕洁此时面带感激道:“妾身本来不清楚,原来秦大侠在昨晚就已经拯救了陈府一次。”

秦城摆手道:“何夫人客气了,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陈慕洁摇头,道:“使陈家免受灭门之灾,这绝对称得上是大恩情了,只是”陈慕洁似有些为难,道:“妾身还是想请秦大侠再帮一个忙。”

“何夫人请讲。”秦城没有把话说满,现在这种时候,他不适宜将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是这样的。”陈慕洁略有犹豫,道:“妾身想请秦大侠在今夜能够再保护陈家一次,因为妾身听说,那贼人是全身而退,妾身担心他会去而复返,到时如果没有秦大侠从旁相助,恐怕陈家危矣。”

“是这样。”秦城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陈慕洁的担心不无道理,从那古真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应该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秦城都应该出手相助,而不是袖手旁观,但是目前还有一个关于海外人的问题,如果不能监视海外人,恐怕他们造成的危害就不只是陈家一家了。

于是秦城为难道:“何夫人所言确实如此,本来秦某也无推脱之理,但是今夜秦某另有要事,恐有不便。”

陈慕洁闻言脸色大变,急忙道:“不知秦大侠有何事?能否让我等代劳?秦大侠也知道,这件事关乎陈家的生死存亡,实在是不能赌的。”

秦城闻言神色一动,心道对啊,如果但是监视那些海外人的话应该也不需要自己亲自监视,而且陈慕洁的手下定然人手不少,到时候他们若是分头行动的话,也能顾得过来,于是秦城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秦某就有劳了,我是在监视”秦城简单又不失细节的将海外人的事说了一遍,并且将委托给陈慕洁的事交代清楚。

陈慕洁听完以后立刻点头道:“秦大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派手下办的妥妥当当,这些海外人如此为非作歹,那就不只是秦大侠的敌人,也是我们整个江湖的敌人。”

“好。”秦城满意的点点头,将所有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后,陈慕洁派何二带着秦城去陈府,而陈慕洁则亲自去安排监视的人手。

直到这时,秦城才知道陈慕洁此次来寻求帮助竟是她自己的意思,陈府还并不知情。

路上,秦城特别留心注意了一下何二,何二一路上都是冷着脸想块木头一般,秦城问一句,何二便答一句,丝毫没有多余的话,秦城不禁在默默猜测何二同陈慕洁的关系,无论陈慕洁怎么说,秦城是都不会相信何二会是一个家丁的。

到了陈府,或许是陈慕青的关系,今日的陈府外居然连一个守门家丁都没有,何二率先上前敲门,秦城则站在后面。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家丁的脑袋,那家丁见到何二以后脸色大变,厉声道:“你来做什么?我们老爷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说着便把头缩回去,像是要关门的样子。

秦城在一旁看得是十分纳闷,这家丁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不欢迎你们。难道陈楚河早就知道自己要来?可是自己自问没有得罪陈家,为何会说出不欢迎这句话呢?

未等家丁将大门关上,何二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搭在了大门上,使得家丁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让大门移动分毫。

“你、你要做什么?”家丁的语气变得有些恐惧。

何二冷冷道:“回去禀报,就说秦大侠到了。”

“秦大侠?”家丁一愣,随即又探出头来,目光越过何二向后一看,这才看到秦城,家丁赶紧道:“原来是秦大侠,秦大侠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说罢就要向回跑。

“等一下。”何二叫住了家丁,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家丁道:“将这封信交给你们老爷,他自会明白。”

秦城见到那封信不禁微微一愣,陈慕洁从见到他到离开,都没有动过笔写信,看来这封信是陈慕洁早就写好的了。“

家丁见了信,略一迟疑下将其接过,然后跑向了里面。

第二百八十九章

陈府大厅,陈楚河和陈慕宇此时还在听陈楚业讲今天的事。

“今日多亏了慕洁,要不是慕洁找到了秦城,我们陈家恐怕会有大麻烦。”陈楚业这般说道。

而陈楚河闻言则是默不作声,脸色不太好看。

“爹。”陈慕宇见状开口道:“看来大姐还是心系陈家的,同您说的也不过是气话,您看,大姐不是回去就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吗?您就别生大姐的气了。”

“好了,我知道怎么做。”陈楚河听了陈慕宇的话,想了想然后这般说道。

“唉!”知子莫若父,陈慕宇一看就知道陈楚河的心中仍有芥蒂,但是他做儿子的又不能太过逼迫。

陈楚业在一旁看着陈楚河,不由说道:“我今日见慕洁,她还是很关心陈家的生死存亡的,我同她说昨晚发生的事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的。”

陈楚河听着陈楚业说的话,没有言语。

正在这时,守门家丁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了,他跑到大厅上,向陈楚河三人行礼道:“启禀老爷,大、大小姐的那个家丁带着秦城来了,就在门外,另外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嗯?拿上来。”陈楚河先是一愣,然后道。

“是。”家丁上前几步将信递给陈楚河,然后又悄悄退下。

陈楚河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读了起来。

半晌过后,陈楚河叹了口气,一旁的陈楚业见状则问道:“大哥,慕洁在心中说什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陈楚河将信递给陈楚业,闭上了眼睛。

陈楚业快速的看了一遍来信,,然后顺手将信递给早已是急得不行的陈慕宇,然后叹道:“大哥,看来慕洁还是有心呐!”

“嗯。”这次陈楚河没有沉默,而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声。

陈楚业转头看向家丁,问道:“大小姐可有一并跟来?”

家丁一愣,随即摇头道:“未曾。”

陈楚业叹了口气,转头对陈楚河道:“大哥,我们还是去将秦城迎进来吧,毕竟是慕洁苦心求来的。

“好。”陈楚河点点头,顺便起身,同陈楚业一起向外面走去,陈慕宇也跟在后面,他刚刚看过了信,此时有些沉默。

秦城在门口等了半天,那何二在将信交给家丁以后就告辞离开了,好像他的使命不是来送秦城,而是那封信。

终于,陈府的大门打开,陈楚河、陈楚业和陈慕宇依次走了出来。

“秦大侠,久等了。”陈楚河拱手。

虽然陈楚河三人都是满脸微笑,但是秦城还是看出他们三人的微笑中还蕴含着其他情绪,秦城看在眼里但是并未戳破,也是拱手回应。

陈楚河三人邀请秦城进陈府再说,秦城也不推脱,跟着陈楚河三人来到会客厅,三人虽然都向秦城表达了谢意,但是对古真一事却是绝口不提,还有今天的陈慕青一事,也是令众人尴尬的事,大家也都下意识的回避。

陈楚河对秦城一番精心招待,然后把秦城安排在一间上好的房间,秦城自然不会推脱,事实上他只要在古真真的来袭时出手保护就好,其他的他可以一概不管。

在晚饭过后,陈楚河就安排由陈慕宇来招待秦城,他们则是以有事相脱,同时陈楚河已经在陈府内下了严令,禁止同陈慕青说秦城到来的事,所以直到现在,陈慕青都还不知道她喜欢的秦城就在陈府之中。

晚上,陈慕宇提议小酌几杯,秦城推脱不过,便顺着陈慕宇的意,在其房间里喝了起来。

不过说是陈慕宇陪秦城,但是实际上应该是秦城陪陈慕宇才对,陈慕宇自接触到了酒壶,就没有停下过,一仰头就是一杯下肚,也不怎么说话,简直是喝闷酒。

秦城实在看不下去,便出声问道:“陈公子有心事?”

陈慕宇此时已经脸色通红,显然是有些醉了,他表情有些夸张的笑道:“被秦大侠看出来了。”

秦城笑着摇摇头,就这个样子,别人也很难看不出来。

“左右无事,陈公子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和秦某说上一说。”秦城这般说道。

喝醉的陈慕宇有些无力的笑起来,然后又突然一拍桌子,道:“好!那我就和秦大侠你说上一说!”

秦城看着秦城从小醉变成大醉,他摇摇头,现在倒有些后悔出声询问。

陈慕宇有些含糊的讲了起来:“我出生在陈家,陈家有姐妹三人,我出生时,大姐六岁,妹妹还没出生(你这不是废话吗),之前的事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大姐就不断的被父亲责骂,殴打,说是执行家法,当时的我看到这些以后很害怕,害怕遭到同样的待遇,于是我努力的守着规矩来讨好父亲,结果父亲不管没骂我,还夸我,在大姐面前夸我,说小的反而比大的懂事,当时我很高兴,可以说是得意忘形,我常常在父亲背后向大姐炫耀,同大姐挑衅,我知道父亲宠我,我知道大姐不敢拿我怎么样,我觉得我比大姐要强,后来,妹妹出生了,那年我也六岁,大姐十二,然而没想到母亲竟然得了病,在妹妹一岁时就死了,之后父亲常年不在家,是大姐照顾我和妹妹的起居,我对大姐的态度也渐渐转变了,我终于知道,大姐她事事都比我强,我只不过是讨得了父亲的欢心而已,大姐很严厉,把我和妹妹管得规规矩矩的,父亲回来以后夸我和妹妹懂事,丝毫没有提及大姐的功劳,我不敢说,我虽然怕大姐,但是我更怕父亲,就这样又过了五年,大姐十七,我十一,我清楚的记得那天,陈府来了客人,父亲让我们三个管那客人叫何叔父,何叔父很平和,同父亲不同,他看着我们时总是在笑,尤其是看向大姐时,看的出来他似乎很喜欢大姐,我很高兴,谁对大姐好,那么我就会很喜欢他,父亲也很高兴,将何叔父留了下来,同时与他喝酒喝到很晚。”

第二百九十章

陈慕宇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道:“但是大姐那天晚上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和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大姐,大姐也不说,就只是哭,后来过了不到一个月,那个何叔父来了,他这次带着很多礼品,都用红布包着,很好看,然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提亲,大姐要嫁人了,成亲这种事我当时已经见过不少,他们都是高高兴兴的,父亲当时也是,我看父亲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虽然我知道大姐会离开我们,但是人们说这是人生中的重要一环,大姐又哭了,这次她不会是躲在自己的房里,而是在会客厅,在父亲面前,在何叔父面前忍不住哭了出来,哦对了,大姐要嫁的人就是何叔父的儿子,父亲见大姐哭,便骂大姐不懂事,大姐跑了出去。大姐成亲走了,我送了大姐,连四叔和慕青都不知道,大姐成亲之前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在这之后大姐回来了一次,早上进陈府,中午就哭着离开,没错,父亲又和大姐吵了起来,大姐哭着走后,父亲又大骂大姐不懂事,其实我很想同父亲说,大姐很懂事,是父亲搞错了,但是我不敢,我还是不敢,三年后,我十四,这三年没有大姐,父亲对我严厉了起来,对慕青却很是纵容,我一直没有见过我的姐夫,在这一年里,我也得到了姐夫的第一个消息,他死了!”

秦城自陈慕宇开始讲起就一直默默的在听,听到陈慕宇说到这,他一愣。

陈慕宇依然是摇头晃脑,哭笑不得的烂醉表情,为自己倒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继续道:“你知道么,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姐夫从一生下来就得了怪病,根本活不长!”

“啪”的一声,陈慕宇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秦城此时眉头紧皱,陈、何两家既然是世交,就不可能不知道何家的情况,但即便是这样陈楚河还能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秦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慕宇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他继续道:“我那个姐夫死了以后,大姐又回来了一次,但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她很快便又走了,同时连四叔当时都和父亲翻脸了,当时我不知道大姐回来的目的,后来我才听四叔说,这么多年大姐在何家过得并不如意,现在姐夫死了,大姐便想回来或者是让父亲修书一封,让大姐离开何家,然而父亲并不同意,同时还大骂,说大姐既然已经嫁给何家,那就是何家人,再不是我陈家人,大姐走了,直到今天,大姐才又出现在陈家,在陈家面临危机的时候,大姐嘴上虽然说不再是陈家人,但是却还是在默默的帮助陈家。”

秦城听陈慕宇的故事讲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以后,道:“你应该高兴,你大姐并没有抛弃你们。”

“是啊,大姐还在乎我们,我当然应该高兴,但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陈慕宇道:“大姐自己过得那么难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伸出过援手,而反过来我们遇到了困难,大姐却还是来帮助我们,我的心里很难受,我甚至觉得大姐对我们不管不问,这才是最正确的。”

听着陈慕宇的话,秦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问道:“那么,陈家主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个活不久的人呢?”

“你想知道?”陈慕宇看向秦城,一脸的似笑非笑。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秦城道。

“没什么想说不想说的!”陈慕宇一摆手,道:“在我长大以后的第一件事也是为这个问题寻找答案,我不能直接问父亲,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去问了四叔,四叔同样没有给我回答,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去问了老管家,迫于我的压力,老管家向我吐露了一些当年的情况,当时父亲从爷爷手中接过陈家的担子,他意气风发,想要将陈家经营成正道六大派一样的势力,所以他做事毫不考虑后果,最终将陈家陷入了危险的境地,陈家那次几欲灭亡,在那种时候,何家出手了,何家当时是何叔父的父亲掌管,他同我爷爷之间有很深厚的情谊,自然是不愿意看到陈家灭亡,于是倾尽全力让陈家死而复生,父亲自然是十分感动,当时就表示自己欠何家一个人情,到时何家若是有什么事,一定全力相帮。”

听到这里,秦城似乎明白了,他问道:“所以何家就向陈家提了亲?”

“没错。”陈慕宇点点头,道:“自何叔父的父亲死后,何叔父掌权,之后过了几年,就有了何叔父向父亲提亲,让大姐嫁给他儿子。”接着陈慕宇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父亲当时居然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还了当年欠下的何家的人情,很讽刺对吧,犯错的是父亲,却要让大姐来用一生的幸福偿还。”

秦城闻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哪怕不是亲身经历,单是这样听故事,秦城都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难受异常,更遑论陈慕洁自己,不过在那同时,秦城的心中仍有疑惑,陈慕宇说过在陈慕洁小的时候陈楚河对其就并不好,这是什么原因陈慕宇却并未提及,秦城也不想多问了,这种事越问越难受。

“呼呼”在讲完了整个故事,陈慕宇也醉的不省人事了,秦城见状直接将其架起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将其放好后,秦城又坐回桌旁,在听了陈慕洁的故事以后他忍不住的会去想,同时把自己套到陈慕洁的身上,问自己,如果有那样的遭遇,自己会怎么做?自己会和陈慕洁一样么?

也许是古真见到了秦城进入陈府,或者是古真已经放弃了他的想法,总而言之这一晚古真并没有来,秦城在晚上还有意出门看了看,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平安的来到了第二天。

第二百九十一章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第一早,秦城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肖君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原来肖君长早就来找秦城了,在从唐凝儿口中得知秦城不在以后就一直在这里等待,秦城将肖君长叫进房间,肖君长立刻就告诉秦城一个不幸的消息,玉鼎城的大多数的江湖人都对五行宫提出的想法不感兴趣。

秦城自然十分惊讶,连忙询问原因,肖君长这才无奈的告诉秦城,因为昨日陈慕青的事,现在大家都对他有些敌意,所以自然也会对秦城提出的方法表示抵触。

秦城听了是一阵无语,不过还好肖君长带来的并不是坏消息,还是有少量的人同意联合的,而且其他不同意的人在从肖君长口中得知了海外人的事情以后也都会自然而然的有所防范,这不算太糟。

秦城对此事一时也是没有多少应对方法,只能让肖君长在努力做做工作,自己再想办法,肖君长答应以后离开,临走前提到了五行宫又送过来一封密信,信上写着五行宫的人明天就会赶到。

秦城将肖君长送走,紧接着又一坏消息出现,何二来了,他见到秦城以后就是简短的一句话:“范家客栈出事了。”

秦城闻言大惊,范家客栈中有金九儿四人,同时也是秦城掌握的海外人的唯一线索,他立刻同何二赶到了范家客栈,见到了此时脸色十分难看的陈慕洁。

“怎么回事?”秦城此时已经顾不得礼数,见到陈慕洁以后就立刻问道。

“所有跟出去的人都死了。”陈慕洁此时脸色十分难看,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一晚上便死了大半。

秦城看着地上摆放的尸体,此时地上一共六具尸体,他眼放寒光,回头看向陈慕洁,道:“何夫人当初保证过,一定不会出事。”秦城现在很愤怒,这些人死了,也就是说他们是被发现了,那么金九儿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打草惊蛇,导致他们提前行动?或者说直接离开,导致自己这次前功尽弃?

“对不住,秦大侠。”陈慕洁纵然此时也是十分愤怒,但是现在不得不向秦城表示抱歉,她道:“妾身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高明,是我小看了他们。”

“然而线索终究是断了。”秦城淡淡道。

秦城话音刚落,一股有些熟悉的杀气再次从秦城的身后传来,秦城不用想,便知道是何二,他冷哼一声,何二这个人屡次对秦城抱有杀意,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算了,秦城缓缓回头,冷冷的看着何二。

无形的压力瞬间袭来,何二的额头已经见汗,但是他的眼神并无畏惧,毫不掩饰的同秦城对视着。

就在这时,陈慕洁的声音响起:“何二!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滚出去!”

何二听到陈慕洁的话,眼神中闪出一丝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秦城看着何二离开的背影,有一瞬间他对何二出手,这个人屡次向自己表露敌意,秦城不是圣人,尤其在这种状态下,不过秦城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能同陈家翻脸。

“秦大侠,何二鲁莽,还请秦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息怒。”陈慕洁待何二离开以后,向秦城深施一礼道。

秦城闻言点点头,问道:“还有活着的人么?”

“有。”陈慕洁点头,正色道:“昨晚妾身派出十人负责监视范家客栈,虽然秦大侠给我们画出了那四人的画像,但是考虑到有所偏差和他们可能会用到易容术,妾身便安排这十人盯住客栈内的所有客人,每有一人离开,便派出一人跟踪。”

“嗯。”秦城闻言点头,道:“现在有六具尸体,也就是说还有四人活着?”

“不。”陈慕洁摇头,道:“事实上现在可以确定还活着的就只有两人,另外两人失踪,生死未卜。”

“那活着的两人呢?在哪里?”秦城问道。

陈慕洁向门外招呼一声,没过一会儿,便有两粗布短衣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陈慕洁道:“秦大侠,这两人就是幸存者。”

秦城走到两人的面前,打量了一番,两人的长相都属于扔到人堆里便很难分辨出来的,再加上很普通的打扮,确实是很难看出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

再看看地上的六具尸体,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如此,秦城问道:“你们两人负责跟踪的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陈慕洁的两名手下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名偏瘦一点的男子道:“启禀秦大侠,小的负责跟踪的是二楼从里数第三间的房客,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副商人打扮,戌时离开客栈,小的便跟踪在其后面,最后他去了城北的一家名叫聚春阁的妓院,在那里过夜。”

“去妓院么?”秦城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抬头看向另一名稍胖一些的男子,问道:“你呢?”

“回秦大侠的话。”那人回答道:“小的负责跟踪的是从里数第七间的房客,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读书人打扮,刚到亥时时离开客栈,小的一路跟着他到了城西的一家名叫丽春院的青楼,也是在那里过夜。”

“都是妓院青楼”秦城深吸一口气,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这时陈慕洁出声道:“依妾身想来,这两人应该不是海外人,他们只是去青楼寻欢。”

“可以这样想么?”秦城没有回话,而是向陈慕洁问道:“既然他们都是负责跟踪一人,那么这些死的人都是负责跟踪谁的?那些人是否还在客栈?”

“不在了。”陈慕洁摇摇头,道:“所有死掉的人所跟踪的对象都没有回到客栈,现在来看都是失踪。”

“六个人全部都不在了?”秦城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错。”陈慕洁点头。

六个人,秦城昨天亲眼见到包括金九儿在内的四人进入客栈,却有六人被杀。

第二百九十二章

也就是说除了金九儿四人以外,这间客栈里还有两人也是海外人?

不。秦城马上又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虽然负责跟踪其余两人的人死了,但是却也不能说明那两人也是海外人,除了海外人,那两人也有可能是邪道的人,邪道中人要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的话,估计也会出手击杀,另外还有失踪的两人,那两人虽然生死未卜,但是既然他们没有按照计划回来,那么就说明他们一定遇到了意外,同时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所跟踪的那两人也有问题,死去的六个再加上失踪的两人,八个人,这又让这八人都是海外人的可能性不断上升,秦城曾经猜测过,那些海外人行动起来都是四人一组,这样一来,客栈里存在两组人的可能性也就很高了。当然还有这幸存的两人,这两人能够活着回来,也不能完全说明他们跟踪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秦城突然神色一动,转头一指地上的六具尸体向那活下来的两人问道:“你们可知道他们中的谁负责跟踪一个女人?”

“女人?”戌时离开的那人一脸迷茫,但是亥时离开的那人确实突然神色一动道:“我知道!”

秦城看向那人。

那人面带回忆之色,一指身旁的男子道:“是有一个女人离开了,我记得是他离开不久,那个女人住在从里数第五个房间,当时是何四跟踪她的。”

“何四。”秦城一指地上的六具尸体,道:“这里面哪个是何四?”

那人闻言上前一步,看向了地上的六具尸体,很快他便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秦城问道。

“确实,何四不在这里面。”陈慕洁此时也将地上的六具尸体看了一遍,然后这般说道。

“那也就是说,何四是那失踪的两人之一?”秦城有些诧异,他原本理所当然的以为金九儿四人必然出手杀了跟踪他们的人,然而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秦城快步来到尸体的旁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他们的伤口,很快,秦城便发现,这六人中一人伤在咽喉,一击毙命,虽然凶手将凶器带走,但是以秦城的经验很轻松便分辨出这是暗器所伤,他回忆起来,昨天见到的四人,除金九儿外,一人使剑,一人赤手空拳,还有一人手持折扇,江湖中有人将暗器置于折扇之中,或许此人便是手持折扇之人所杀,第二人全身骨断筋折多处,应该是被外家功夫所杀,大概率是昨日那赤手空拳之人,第三和第六人身上有多处剑伤,只是两种剑伤不同,第三人的剑伤普通,但是能看出凶手的剑很快,而第六人的剑伤则更为奇特,应该是软剑所为,另外,第三人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是新伤,是遭到了逼问么?秦城回忆起昨天见到的那把银白色剑鞘的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把剑应该不可能是软剑,也就是说第三人可能是秦城昨天见到的那使剑人所杀,第四人身上伤痕颇多,且都是利器所致,不过秦城还是分辨出这人身上的伤口应该是刀伤,众多刀伤中只有一刀是致命的,很显然,这个人也遭到了逼问审讯,至于最后的第五人,他的伤口在颈部,非常整齐的围着脖子一圈,秦城猜测应该是精钢丝一勒的兵器所为,若是不知道跟踪金九儿的人没死,秦城可能会猜测此人是金九儿所杀。

“呼!”秦城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一指第一具尸体,向两人问道:“他昨晚是跟踪的谁?”

“不知道。”两人看了一眼之后都是摇摇头。

“那他呢?”秦城又指向第二具尸体。

“不知道。”两人依旧是摇摇头。

秦城见状眉头微皱,又指向第三人,然而这两人依然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用秦城发问,陈慕洁便已经口气严厉的问道:“你们昨天是瞎了么?!”

两人被陈慕洁训斥以后脸色一红,然后那个亥时离开的人苦笑着开口道:“回禀夫人,并非是我二人记性差,实在是我两人离开时,他们应该都还没离开的。”

“是的。”戌时出发的人点头,也是苦着脸道:“我是十人中第二个离开的。”

“我是第四个。”亥时的那人连忙补充。

秦城眉头皱起,这两人离开的顺序靠前,了解不多,于是他又问道:“那么,这六人里,有谁是在你们之前出发的呢?”

“他。”那两人默契的指向了第四具尸体。

“他是第一个离开的?”秦城问道。

“没错。”两人都是点头。

“那么他跟踪的人长什么样?”秦城问道。

“这个嘛”戌时的男子先开口,他想了想,道:“身穿锦袍,看起来十分有钱的样子,但是面目凶悍,像个屠户。”

“他身上可有带刀?”秦城问道。

“带刀?”戌时的男子有些拿不准了。

“带了,他带着刀。”这时亥时离开的男子肯定的回答道:“我记得他出门时还刻意回身取了刀。”

看来那第四具尸体的确是死于刀伤,但是秦城并不高兴,因为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使刀的男子并不是昨天秦城见到的四人之一,很明显是多出的一人,第一个离开的人是这使刀男子,他杀了一人,第二个离开的是一个富商打扮的四十多岁的男子,跟踪他的人安然无恙,第三个离开的就是金九儿,跟踪她的人生死未卜,第四个离开的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读书人,跟踪他的人也安然无恙回来了,目前就只知道这些,剩下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秦城一概不知,而且似乎也无从得知,还有他们为什么分头离开,他们的目的地是否是同一个地方呢?

想到这,秦城问两人道:“你们回来了,那么你们跟踪的人是否也回来了呢?”

“回来了。”两人给出肯定的答复,其中一人道:“我们都是跟着这两人一同回来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秦城点点头,对陈慕洁说道:“我想见一见那两个人。”

陈慕洁闻言点点头道:“没问题,自从他们回来以后就还没有走出客栈,只是我们要暴露身份么?如果他们不是海外人的话怎么办?”

“不需要暴露身份。”秦城道:“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好,我这就叫人安排。”

正当陈慕洁安排人的时候,何二走了进来,他冲着陈慕洁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退到了一边。

陈慕洁叹了口气,冲秦城道:“秦大侠,那两名失踪的人找到了。”

“哦?”秦城神色一动,问道:“还活着么?”

陈慕洁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秦城见状心中一阵失望,但是也在预料之中,他又问道:“人是从哪里找到的?”

“何二,你来跟秦大侠说。”陈慕洁吩咐道。

“是。”何二点点头开口道:“人不是我们找到的,而是官府接到了有人报案,然后官府的人通知了陈家,再由陈家向我们传递了这一消息。”

“居然是官府先发现的?”秦城有些诧异。

“没错。”何二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值得一提的是,据陈家的人说,这两人的尸体在同一处。”

“哦?”秦城神色一动,这其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这说明这两人所跟踪的对象去了同一个地方或者他们是认识的,而这两人中有一人就是金九儿,所以这两人应该都是海外人。

“夫人,陈家的人说我们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去现场看看。”何二此时冲陈慕洁说道。

陈慕洁闻言则看向了秦城,显然是征求秦城的意见。

秦城略一思考便道:“去看看吧,可能会又一些其他的发现。”

“好。”陈慕洁点点头,冲何二道:“去安排。”

“是。”何二点头,走了出去。

“秦大侠,那客栈的那两人怎么办?”陈慕洁问道。

秦城想了想,道:“这两人先监视起来吧,不用勉强,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暴露,对方下一步的动向虽然不明确,但是总的来说只有两个,要么继续她们的计划,要么直接撤走,那两人离开,就派人跟着,但是若是去了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就马上回来,不必紧跟不舍,在白天相信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会动手。“

“好。”陈慕洁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两人,道:“那就由你们继续跟着,秦大侠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是!”两人领命,走出门去。

路上秦城和陈慕洁走在一起,秦城心中一动,问道:“何夫人,不知陈家同玉鼎城城主是何关系?”

“玉鼎城城主么?”陈慕洁想了想,略带歉意的回答道:“十几年前,玉鼎城城主与陈家应该是很好的关系,但是我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其中细情我已不甚了解,不过我在何家时也听说当时玉鼎城城主替儿子来陈家向慕青求亲,被拒绝了,相信两家的关系应该不比从前了吧。”

听了陈慕洁的话,秦城才想起来昨天陈慕宇说的话,想起了陈慕洁的遭遇,秦城沉默了一会儿,道:“何夫人可知道十几年前的邪道大闹江湖大会?”

“知道。”陈慕洁点点头,道:“当时的事闹得很大,另外妾身还记得当时要不是秦大侠出手,可能真的会让邪道得逞也说不定。”

秦城对于陈慕洁不留痕迹的恭维微微一笑,继续道:“当时邪道之所以能成功进入并袭击榆陵城中的天剑门,就是因为得到了朝廷的默认。我这么说,何夫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听着秦城意有所指的话,陈慕洁略一思考,便问道:“秦大侠的意思是玉鼎城城主有问题?”

“不敢肯定。”秦城摇摇头,道:“但是如果玉鼎城城主不同意,我想单凭那些海外人应该还没有胆子在城中作乱,除非他们根本没有想活着出去。”

“嗯。”陈慕洁点点头,道:“不错,没有人能明目张胆的在朝廷境内与朝廷作对,这样看来,玉鼎城城主十有**是有问题的。”

“此事还需通知一下陈家主,让他也参谋参谋,或许他得到了玉鼎城城主的什么消息也不一定。”秦城这般说道。

“也对。”陈慕洁想了想,便点点头,冲手下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闻言立刻拱手称是,然后转身离开。

“对了,今日是慕青比武招亲初选的最后一天,秦大侠不用参加么?”陈慕洁突然想起来,这般问道。

“不用。”秦城摇头笑道:“原来第一天时,我就已经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这个比武招亲的胜者。”

“原来如此。”陈慕洁听着虽然很是诧异,但是也没有多问。

一行人通过陈家人的带路,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处民巷,来到这里,秦城就想起了江枫城贾老实的住处,基本同那里一样,这里就是玉鼎城比较贫穷和混乱的地方了。

这么一大队人大摇大摆的进入这里,还是引起了这里人很大的好奇,不过在知道这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以后,大家也就不那么好奇了。

向里走了一段,前方的一处房屋前站着五六个捕快打扮的人,看来现场就在那里了。

“站住!什么人?官府查案,速速离开!”一捕快拦住了秦城一行人。

陈家人此时上前,同捕快小声的说了几句,那捕快打量了一下秦城等人,然后微微点头,向屋内走去,看样子是去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便从屋内走出了一身捕头打扮的男人,只是这男人有些出乎秦城的意料,他居然头发花白,看起来已是年过半百,秦城暗暗吃惊,他想着玉鼎城的捕头怎么也得是一个年轻体壮的人,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老头子,而且更加出乎秦城意料的是,这老头应该不会武功或者武功很弱。

捕头走到秦城与陈慕洁两人面前,看了看陈慕洁,开口笑道:“你应该就是陈家主的大女儿陈慕洁吧?可还记得我?”

第二百九十四章

陈慕洁闻言微微一笑,冲那捕头盈盈一礼,道:“慕洁见过张捕头。”

“哈哈哈哈!”张捕头笑了起来,抚须点头道:“没想到陈大小姐还记得老夫。”说罢他又是一副感慨模样,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连陈大小姐都这么大了,我还依稀记得,陈大小姐当初还是一个孩童。”

“慕洁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张捕头。”陈慕洁笑道。

“好了。”张捕头摆手道:“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对了,这次你们应该是来看这两具尸体的吧?”

“是的。”陈慕洁闻言表情也严肃起来,道:“不瞒张捕头,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具尸体是我的人。”

“哦?陈家?”张捕头闻言很是惊讶,道:“这个似乎陈家人没有告诉我啊。”

“不是的。”陈慕洁笑着纠正道:“不是陈家的人,而是何家的人,张捕头忘了,我已经嫁给了何家。”

“哦,对对对。”张捕头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记性,唉,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既然这样,就随我来吧。”说罢他转过头去,率先走进了屋子。

“秦大侠请。”陈慕洁一挥手。

秦城此时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便向屋内走去。

“秦大侠。”陈慕洁在其身后向秦城低声介绍道:“刚才的那张捕头叫张洵,在我还是孩童时他就已经是玉鼎城的捕头了,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秦城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有一些话想向陈慕洁问个明白,就比如这张洵的武功方面,但是现在显然出声询问是不合适的,秦城也就没有再说。

进了屋内,顿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一种阴冷的气息,令人不自觉汗毛倒竖。

“我想这位就是最近名动江湖的秦城秦大侠了吧?”张洵此时才向秦城一拱手,笑道:“老夫刚才眼拙,还望秦大侠莫怪。”

“张捕头客气了。”秦城回礼道。

张洵微微一笑,面带回忆道:“其实说起来,老夫曾经还与秦大侠的师父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短暂,但是明鸿真人的仙姿实在是令老夫印象深刻啊!”

面对张洵的恭维,秦城答谢。

随后张洵这才一指地下的两具尸体,道:“这两具尸体就是了,尸体从被官府发现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原装,秦大侠和陈大小姐尽管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什么,也能对老夫有些帮助。”

陈慕洁闻言却皱眉道:“张捕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朝廷对这种江湖仇杀,不是一向都不怎么管么?”

秦城也看向张洵,他也知道这个规矩,但凡能够证明死的人是江湖人,并且死于江湖仇杀,那朝廷可以选择不管,并且任由江湖人自己解决,这条规矩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的写出来,但是却也是朝廷和江湖之间的潜规则,一般不会逾越,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就像是当初出云宗黄潜被杀,当时的朝廷也是十分的上心。

“哈哈,二位不必再看着老夫了。”张洵笑道:“老夫也只是听命行事啊,此时城主要查,那老夫也就只好照办了。”

“居然是李城主的意思?”陈慕洁有些惊讶。

“陈大小姐居然不知道?”张洵也很惊讶的问道:“本来我以为是陈家托城主来办此事的,毕竟虽然城主前些日子在陈家碰了些钉子,没做成亲家,但是情分还是在的嘛!”

“我想张捕头是误会了。”陈慕洁摇头道:“此事绝不是陈家所托的。”

“哦,原来是这样。”张洵略一思考便摆手道:“这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听着张洵的话,秦城和陈慕洁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张洵这个老头看似十分随意,但是两人都不会被他这般轻易地欺骗,没有一点心机却能够稳坐捕头位置这么多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大侠,就请你来仔细看一看吧。”陈慕洁此时对秦城道。

秦城点点头,走到两具尸体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起来,这两具尸体的样子同先前的六具尸体有明显的不同,这两人都是一击毙命,但其身上都有一些奇怪的伤痕,秦城研究了一下,应该是受到了严刑逼供所致,不过这两人身上的伤口却不能表现出凶手的任何武功,两人的死因都是用匕首划开颈部,没有任何的手法可言,显然是凶手毫不费力的便将两人擒下,随后用了什么奇怪的刑具逼问,最后杀人灭口,那么这两人发现了什么呢?现在已知被跟踪的对象中有一人就是金九儿,两人既然能死在一起,有说明金九儿和另一人都是海外人,不,都是一伙的,或者是有些共同的目的,选在这种位置见面,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这里鱼龙混杂,不容易被发现。

秦城观察尸体的时候,张洵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和善的老头,一直笑眯眯的同陈慕洁唠着家常。

“陈大小姐是几时回来的呀?应该是听闻陈家三小姐比武招亲,回来替妹妹把把关吧?”张洵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陈慕洁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笑道。

“唉,要不怎么总是感叹时间变得快呢。”张洵又是感叹道:“当初老夫上任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女孩,现在呢,就是陈家三小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唉!岁月不饶人呐!”

陈慕洁神色一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张捕头,令郎现在何处啊?我记得应该同慕宇差不多年纪吧?”

张洵闻言立刻脸色微变,陈慕洁正看得纳闷,却不想张洵一声长叹,道:“若是甫意还活着的话,自然是和陈二公子是一样大的。”

陈慕洁闻言大惊,连忙赔礼道:“对不住,张捕头,我不知道令郎已经不在了。”

“无妨。”提到他的孩子,张洵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摆摆手笑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老夫什么事都已经看开了,只是今日忆起心中还有些酸楚罢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陈慕洁闻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陈大小姐,不知这位是?”张洵的眼神看向了何二,眼神中颇为感兴趣。

陈慕洁闻言神色一凝,笑道:“这位是何二,只是何家的家丁而已。”

“哦?原来是家丁。”张洵的眼神又是打量了何二半天,然后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陈慕洁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也微微一凛,看来这张洵要比想象中更加难缠。

就在这时,秦城此时站起身来。

“秦大侠看完了?”张洵笑眯眯的问道。

“看完了。”秦城点点头。

“那秦大侠有什么发现?不知能否与老夫说上一说啊?”张洵笑问道。

“其实也没有发现多少,相信以张捕头的能力,应该发现的比我还要多上不少的。”秦城谦虚道。

“诶,非也非也。”张洵摇头道:“我的视角是以官差办案为主,而秦大侠的视角则是以江湖人的角色为主,两者定然都有所遗漏,不如说出来供大家查缺补漏,如何?”

秦城想了想,点头道:“好。”

秦城率先道:“两人的死,都是由匕首之类的武器一击毙命,但是这两人的身上却也都有一些奇怪但不致死的伤痕,我怀疑是遭到了严刑逼供所致,这和之前发现的尸体中的两人有相似之处。”

“秦大侠还发现了其他的尸体?”张洵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城闻言看向陈慕洁。

陈慕洁点点头,道:“没错,除此之外,还有六具尸体。”

“竟然死了这么多人?”张洵更加惊讶了。

秦城继续说道:“这两人的身上都有那种奇怪的伤痕,这倒是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之下,在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以后,就不会再审讯下去,难道说这两人中有一人坚持到底,死都没说,这才审讯了另一人?”

陈慕洁皱起眉头,随后道:“虽然这两人都是我的心腹,但是我并不会认为他们会宁死也不说出消息。”

“嗯。”秦城点点头。

这时张洵抚须道:“其实也不能完全认为两人受到了审讯,有可能是其中一人受到了审讯而后吐出实情,但是另一人则是被无目的的虐待,这种残忍变态之徒在邪道中可有不少。”

“嗯,有这个可能。”秦城点点头。

“哦,对了。”秦城又问道:“张捕头,你们能否查到这两人是死于什么时辰?”

张捕头闻言道:“这个我已经调查清楚,这两人应该是在丑时左右被杀。”

“丑时”秦城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按照幸存下来的两人的说法,他们最晚就是在亥时离开,也就是说其他的六个人都是在亥时以后离开,那么其他人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辰呢?

这时张洵看向陈慕洁,道:“陈大小姐,老夫想派人调查一下那六具尸体,兴许可以有什么发现。”

陈慕洁闻言看向秦城,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此举落在张洵眼中,张洵的眼里现出一丝讶色,秦城闻言思索了一阵,然后点头说道:“好。”

陈慕洁也点点头,然后看向张洵,道:“那我这就派人带张捕头的手下前去。”

说罢陈慕洁转头叫了一名下人,张洵这边也是直接点了四名捕快,让其跟着前去。

众人领命离开。

秦城看在眼里,虽然现在的他不太相信官府,但是不得不说,张洵这些人还是有其独到的能力,能够为自己提供不少有用信息的。

秦城随意在屋中走动起来,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以及油灯,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其中两个茶杯倒扣在茶壶旁,另外两只茶杯则正着摆放在桌子上,一只里面没有茶水,而另一只里面则是满满的茶水,看来是昨晚金九儿和另一人摆在这里的了。

秦城一边在屋中走动一边随意的问道:“张捕头,不知这屋子是谁家的财产?”

张洵闻言一笑,道:’这个老夫就布不知了。“

秦城闻言惊讶道:“怎么会不知呢,各城府之中应该都有对城中的宅院记录在册才对吧?”

“这个秦大侠你就有所不知了。”张洵笑道:“玉鼎城的确又将所有的地产都记录在册,但是,却唯独没有记录这处街巷。”

“这是为何?”秦城此时虽然已经大概猜出了一些原因,但是还是问道。

“是这样的。”张洵解释道:“我想秦大侠你也应该看到了,这里的街巷鱼龙混杂,混乱不堪,其中有大量的刁民潜藏其内,而且这里的财产多是无名财产,说白了财产的主人都已不知生死,只是被这些人霸占而已,这里如此混乱,自然也就统计不出真正的信息,所以城主便下令错开这里,不做调查。”

“既然李城主知道这里存在这么多的不好,为何不下令彻底清剿呢?”陈慕洁这般问道。

“哈哈。”张洵微微一笑,道:“陈大小姐还是太过想当然了,这话你不妨也可以问问秦大侠,既然邪道的所在大家人人都知,并且据点也是固定不变,为何正道不联起手来一举消灭呢?”

陈慕洁闻言沉默下来,有些似懂非懂。

张洵笑道:“善和恶都是绝对没有办法彻底消灭的,能够让善恶大致分开,尽量不做过多影响,这已经不易了。”

秦城点点头,对于这点他比较赞同,就像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一样,其实再想想,可能江枫城也是这样吧?

“嗯?”秦城的目光无意之间扫到了地上一具尸体的头发上,一瞬间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秦城蹲下身子,在尸体的头发仔细的寻找起来。

“是什么呢?”秦城仔细的寻找着,陈慕青和张洵也发现了秦城的不同寻常,都不由自主的静下来看着秦城。

“嗯?这是?”秦城终于发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一具尸体的头发深处,秦城找到了一根毛发粗细,有些点点亮光的针,这根针直刺在尸体的脑袋上。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们看。”秦城将那银针指陈慕洁和张洵两人。

“这是什么?”陈慕洁看了半天,问道。

“嗯”张洵抚须看了半天,才凝重的开口道:“若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牛毛针。”

“牛毛针?”秦城闻言心中一惊。

“不对不对!”张洵又马上摇头,不确定道:“牛毛针是邪道雷火门独门暗器,但是已经失传,就连现在的雷火门门主雷勇都曾掌握啊,这应该不是牛毛针才对吧?”

“不。”秦城摇头,皱眉道:“牛毛针不一定失传。”

“哦?”张洵惊讶的看向秦城,问道:“莫非秦大侠知道牛毛针的传承?”

秦城闻言摇头道:“我虽不知这牛毛针手法传得何人,但是牛毛针手法却不一定失传,张捕头应该还记得雷火门最后一个掌握牛毛针手法的人是谁吧?”

“不错。”张捕头道:“当然记得,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雷火门门主火万岁名动江湖,是那时的暗器第一,但是后来却销声匿迹,连雷火门的人都找不到,只得另立门主,而这牛毛针手法也就失传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火万岁只是失踪,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说其死亡,他有可能隐居至别处。”秦城这般说道。

陈慕洁此时神色一动,问道:“莫非秦大侠所指的是海外?”

“不错。”秦城点头。

“海外”张洵不知其中细情,点头道:“若是真的去了海外隐居,那倒有可能,只是火万岁一向生性残忍,为何会性格大变,选择退隐江湖,远走海外呢?”

陈慕洁看了秦城一眼,意思是否将海外的事告诉张洵。

秦城有些犹豫,张洵毕竟是朝廷的人,别看现在双方和平相处,但是对方的心思自己也很难猜透,若是盲目将海外人的消息告诉给他,就怕凭空在多出一个敌人。

“嗯?两位莫非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张洵看出两人的脸色有异,不由问道。

“这个”陈慕洁脸色更加为难的看着秦城。

秦城叹了口气,陈慕洁都这样表现了,自然是瞒不过去的,为了不让张洵现在就对其表示不满,秦城便道:“既然如此,就请何夫人同张捕头简单说一下吧。”

陈慕洁点点头,将秦城所告诉的关于海外的事说了一遍。

“海外竟然已经发展出了这种势力?”同每个刚刚知道这件事的人一样,张洵也是十分震惊,过了半天,他才感叹道:“没想到最近的几家灭门案居然是这些海外人所为。”

说罢张洵看向秦城,问道:“这么说来,秦大侠之所以会来玉鼎城,不是为了比武招亲,而是为了这些海外人了?”

“自然。”秦城点点头。

“嗯。”张洵点点头,冲其一拱手道:“虽然老夫与秦大侠分属不同阵营,但是老夫还是佩服秦大侠的所作所为,若是江湖上都是秦大侠一样的人,我想朝廷也就没有必要费这个功夫了。”

“张捕头谬赞。”秦城一拱手。

张洵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皱眉道:“这样一来的话,也就是说火万岁去了海外,并且将牛毛针手法传了下去,我想肯定不是火万岁亲临的,在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四十多岁,现在他就算活着,应该也不能怎么动了,不过还有一点,如果来到内陆的人里面有火万岁的传人,那么他们有没有暗中联系雷火门的人呢?雷火门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海外?”

“现在还不能确定。”秦城皱眉,他现在大感头痛,不是因为雷火门,而是从张洵的话中想起了更为致命的东西,雷火门有机会投靠海外,那么其他门派呢?要知道海外势力都是由内陆的高手建立,这些高手在未出海之前都是各派的主力高层,如果这些人暗中联系,会不会同他们里应外合呢?这样一来,恐怕就不是单单对付海外人那么简单,同样,秦城也不可能再联合到所有势力,还有暗中虎视眈眈的供奉堂,这些加在一起,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事了。

“何夫人,能否查一下雷火门有没有暗中进城?”秦城看向陈慕洁,雷火门是邪道,应该不敢轻易露面。

“这”陈慕洁犹豫一下,才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妾身这次来玉鼎城带的人手有限,再加上昨晚连死八位,妾身只怕人手不足,耽误了事。”

秦城闻言叹了口气,这时就显出人少的劣势了,这时在一旁的张洵道:“此事老夫可以出手相助,秦大侠,雷火门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秦城看着主动出手帮助自己的张洵,他有些惊讶,不知道张洵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张捕头了。”

“秦大侠客气。”张洵一笑。

陈慕洁此时则是对那牛毛针有些好奇,不由想伸手拔出来仔细看看。

“别动!”秦城、张洵和何二,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大喊。

陈慕洁被吓了一跳,同时伸出的手也往后一缩,没有碰到牛毛针。

“怎、怎么了?”陈慕洁有些发愣。

秦城一脸严肃,皱眉道:“牛毛针,细如牛毛,几不可查,同时看似光滑,但其表面有无数微小的倒刺,刺上抹着毒药!不知情触碰者,不出片刻,立即死亡!”

听了秦城的话陈慕洁掩嘴惊呼,同时又有些不相信道:“不会吧?你不是说他是被匕首杀死的么?再说若是这根针上真的有毒,为何这尸体还是正常的颜色,没有发黑?”

“这根牛毛针不是为了杀死这个人,而是为了杀死我们这些后来者。”张洵皱眉缓缓道。

“为了杀死我们?”陈慕洁再次惊讶。

“不错。”张洵点点头,道:“这根牛毛针实在这人死后刺上去的,那时体内的血脉已经停止流动,所以皮肤发黑只会在牛毛针附近,而他又是刺在头顶,在有头发的阻隔之下,我们根本不能看到。”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原来是这样。”陈慕洁脸色刷白,有些后怕道:“多亏了两位及时阻止,否则妾身便已经毒发身亡了。”

“陈大小姐太过客气了。”张洵一笑,随即大有深意的看向何二,道:“再说就算是没有我和秦大侠两人,您的这位下人的眼光也是毒辣的很呐。”

秦城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陈慕洁一笑,道:“只是一个下人,又怎么能和秦大侠与张捕头想比呢?”

张洵闻言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这样,我看这里的尸体就看到这里吧。”秦城看向陈慕洁道:“我再去外面找一找这些人,这些人应该还在城里的。”

“好。”陈慕洁点点头。

“张捕头。”秦城又转身看向张洵,道:“雷火门的事就拜托了。”

“秦大侠放心。”张洵笑道:“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即可。”

“嗯。”秦城点点头,向张洵一拱手,道:“既然这样,秦某便告辞了。”

“慢走。”张洵拱手回礼。

秦城与陈慕洁对视一眼,两人走出了这间装着尸体的屋子。

张洵目送秦城与陈慕洁离去,这时他身旁的一位身穿捕快服的捕快凑上前来,道:“捕头,这两具尸体”

张洵随意的看了一眼,道:“带回义庄去,就放在那里吧。”

“是。”那捕快嘴上称是,但是却没有退下,反而是面带犹豫之色的站在那里。

“嗯?你还有事?”张洵看到那捕快的异常,便开口问道。

那捕快闻言一咬牙,道:“属下,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别犹犹豫豫的。”张洵看了捕快一眼,淡淡的说道。

“是。”那捕快一挺胸,道:“捕头,城主之前特意吩咐过这段时期不要同那些江湖人士来往过密,您还答应他们帮他们办事,这件事要是传到城主的耳朵里,这可就”捕快一脸担忧之色。

张洵闻言淡然一笑,看向了那捕快,平静的眼神盯得那捕快直发毛,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件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放心去做,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担。”过了好一会儿,那捕快已是冷汗淋漓时,张洵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捕快立刻点头,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这种压迫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嗯,很好。”张洵此时才笑了出来,那捕快也感觉到压力骤减。

“去吧!”张洵淡淡下令。

“是!”那捕快如蒙大赦,站在此处实在是太过渗人,他赶紧点指几个捕快,同他一起领命而去。

“你手下的两具尸体,不用带走么?”出来的路上,秦城问道。

陈慕洁闻言一笑,道:“刚才张捕头都已经说了李城主对此事很上心,我想就算是妾身这时开口索要,张捕头应该也不会给妾身的,切身又何必自找没趣?再说人死如灯灭,尸身在何处又有何异?”

秦城闻言一笑,没有继续这一话题,显然陈慕洁是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尸体已经不重要,然而秦城却一直是不这样认为,当初在灵山镇,秦城不惜去山里偷尸身,也要将朱富和其妻儿葬在一起,算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接下来秦大侠打算去哪?是否还要妾身的帮助?”陈慕洁问道。

“暂时不必了。”秦城摇摇头,道:“接下来,我想自己查,现在对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何夫人的手下就不必白白送命了,对了,让那两个范家客栈活着的两名手下不必再跟了,接下来你们便保护好自己即可,那些海外人应该已经从你的手下那里得知了你的消息,我建议你现在去陈府,那里毕竟安全一些。”

“嗯。”陈慕洁一听去陈府,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但是好在她还能顾全大局,想了半天后,勉强的点点头。

“哦对了,秦大侠,今晚可否请秦大侠也住在陈府?”陈慕洁怕古真没有放弃,潜藏在暗处找机会下手。

“好。”秦城略一思量便答应了,他又道:“既然如此,还请何夫人到悦来客栈一趟,让我的同伴唐津也前往陈府,至于傅晓玉如果她愿意就让她也一起来吧。”

“好。”陈慕洁点头。

玉鼎城城主府,李烨虽然不像榆陵城城主一样横征暴敛,但是作为一城之主,他所住的地方也不可能太过寒酸,此时,李烨正在书房查阅公文,近日朝廷的波动不小。

“放开我!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李枫焦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二少爷,真不是我等为难您,实在是老爷吩咐过,没有老爷的命令,不准您出去啊!”家仆一脸的为难。

“嗯?”李烨听到声音皱起了眉头。

外面李枫仍然大喊大叫道:“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我爹都把我关在家里三天了,难道真的以后都不让我出去了不成?”

“二少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只能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哼!那好,那就让我去见我爹,让我爹当面和我谈!”

“不成啊!二少爷,老爷吩咐了,现在老爷在查阅公文,谁都不见。”

“我不管!爹!爹!”李枫大声喊起来。

“咣当”一声,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李烨皱着眉从书房内走出来,看着李枫,严声道:“吵吵嚷嚷的做什么?书都让你读到哪里去了?!”

“爹。”李枫见到了李烨,语气缓和了下来,不敢再激动了。

众家丁见到李烨走出来,便都大松一口气,随后互相看了一眼后默默退下了。

“进来说!”李烨扔下一句,随后自己转头回到了书房。

李枫闻言乖乖的走了进来,又没有忘记把门关好。

再转头一看,李烨此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拿起一卷公文读了起来,李枫见状不敢打扰,只得默默的站在桌案前,低着头等待。

过了一会儿,李烨提起笔,在公文上写了起来,又过了半天,李烨放下手中的笔,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李枫。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只见此时李枫的头发乱蓬蓬,原本洁白的衣衫现在也是变得脏兮兮,脸上还有不知道怎么搞上去的黑印。

李烨看着大怒,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李枫面对李烨时可不敢反驳,他哀求道:“爹,您就让我出去吧。”

“不行!”李烨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道:“放你出去,你是不是要去找那陈慕青?”

“爹!”李枫着急道:“慕青跟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看你那点出息!”李烨指着李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从小你就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转悠,让人打伤过多少次我都懒得替你数了!要不是看在你和陈楚河的面子上,我会轻饶她?这也倒好,没想到人家陈慕青根本不喜欢你!为父去提亲,陈慕青当场拒绝,让为父成了玉鼎城所有百姓的笑柄!现在你还不知悔改!”

“爹,我是真心喜欢慕青的,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去劝劝慕青,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李枫对李烨的批评恍若未闻,仍是一个劲的央求着想要出去。

“你怎么还不明白!?”李烨看起来是动了真火,气冲冲的走到李枫面前,几乎要与李枫脸贴脸了,李枫见状不禁向后退了半步,李烨朝着李枫大吼道:“你和陈慕青根本不可能了!你听清楚了么?!”

李枫脸色变化数次后,把头低下,也不知其心里想些什么。

李烨看着眼前的李枫,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道:“枫儿,爹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外面的天马上就要大乱了。”

李枫闻言抬起头,问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烨看了李枫一眼,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就安心在府里待着,最多还有两天,你就可以出去了。”说罢李烨转身又向座位走去。

但是李烨说了半截话,李枫又怎么能甘心,他连忙追问道:“爹,你就和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烨虽然不想告诉李枫,怕李枫会走漏消息,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能安心在府里待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他道:“我告诉你,你接下来就不准再闹着要出去了。”

李枫听了这话显得有些犹豫,李烨也不逼迫,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终于,李枫一咬牙,点头道:“好。”

“嗯。”李烨点点头,然后道:“你应该还记得前几日玉鼎城附近的几家门派惨遭灭门吧?”

“记得。”李枫点点头。

“当时有人追查此事,但是怎么也锁定不了凶手,呵呵,凶手其实是从海外回来的人。”李烨摇头道。

“海外的人?”李枫有些诧异,有些不敢相信道:“虽然远渡海外的人都是个中高手,但是他们也是势单力薄,怎么能一夜之间灭掉这么多的门派?”

“此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只要记得,海外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好。”李烨这般说道。

李枫点点头,随后问道:“爹你提起这件事,莫非是这些凶手来到了玉鼎城?”

“不错。”李烨点点头。

“难道是因为陈家的比武招亲?”李枫猜测道。

“没错,就是这个比武招亲。”李烨点头道。

“他们想做什么?”李枫不明白。

李烨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些人,想要对付的是整个武林。”

“整个武林”李枫嘀咕一句,随后马上抬头看向李烨,问道:“包括陈家?”

“自然。”李烨点头。

“那还等什么?爹,这伙贼人如此丧心病狂,既然爹你知道他们在玉鼎城里,为何不捉拿他们?”李枫问道。

“捉拿不了。”李烨摇头苦笑。

“为何”李枫刚想问为什么,但是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可能,随即他脱口而出,向李烨印证:“莫非是,朝廷?”

李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应该是供奉堂所为了?”李枫恨声说道:“没想到这供奉堂居然还没有死心。”

“不。”李烨摇头否定道:“这次应该和供奉堂没有关系,而且给我发了密文,叫我不要插手的是吏部尚书,他与殷鸿儒不是同一阵营,所以这次应该不是殷鸿儒策划的才对。

“不是殷鸿儒难道是”李枫低头略一思考,随即脱口而出:“莫非是皇上?”

“为父也是这样想的。”李烨点头,道:“现在的朝廷,宰相几乎冬眠,只有皇室和殷鸿儒两派,不是殷鸿儒,那么也就只可能是皇室的意思了。”

李枫有些纳闷道:“没想到皇室这么快就对江湖动手了,难道他在朝廷上已经取得了上风?立于不败之地?”

“哪有那么简单。”李烨一笑,道:“殷鸿儒要是这么好对付的话,他也就不是殷鸿儒了,至少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殷鸿儒交出兵权的消息。”

“这样的话皇室的步子迈的有些大了吧?江湖大乱,到时候百姓遭殃,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被殷鸿儒抓住辫子。”李枫这般分析道。

“没错。”李烨点点头,道:“从我们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十六皇子也不能小看,他毕竟是在最后时刻一鸣惊人,打败了太子的人,很难说会不会有其他有力的底牌。

“嗯。”李枫点点头,突然,他一愣,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跑题了,他又道:“爹,你得救救陈家,救救慕青。”

“唉!”李烨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怎么又聊到这来了,刚才不是聊的好好的么?枫儿,你看看,不扯上陈家时你得脑子转的多快,可是一旦带上那陈家丫头,你就变得缺根弦了。”

李枫闻言也是轻轻叹了口气,他自己又是何尝不知,但是却有无法抑制对陈慕青的喜欢,李枫知道,自己是真心的。他眼神坚定的说道:“爹,我可以不出去,但是您一定要救救陈家,救救慕青,再说陈叔叔不是您的好朋友么?”

第二百九十九章

“枫儿。”李烨严肃道:“你得知道,这次不是为父能做的了主的,还有,我与陈楚河之间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若是陈家和咱们结了亲家那还好说,但是他们不光没让我们结成亲家,而且还让为父颜面扫地,为父又怎么可能舍下脸来为其求情?再说我与那些海外人只见过一次,他们也未必会听为父的话的。”

李枫急道:“可是我喜欢慕青啊,爹,求求你,放过慕青他们吧!”

“枫儿!”李烨将脸沉下来,严厉道:“现在的局面不是过家家,说放过谁就能放过谁的,一,此事的决定权不在我,二,即便我开口求情,让那些海外人放过陈家,那么江湖上的其他人呢?除了陈家以外都死了,只有陈家还安然无恙,你觉得这些人不会认为陈家是同海外人勾结,蓄意谋害各派弟子么?到了那时候,你让陈家躲到哪里去?让为父同谁求情?”

“可是,如果爹你不求情的话,那慕青不是连现在的劫难都过不去?”李枫愁眉苦脸道。

“好了,枫儿。”李烨道:“陈家在玉鼎城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底蕴的,他们不会轻易的被灭门,而且我听说现在玉鼎城中有一位来自五行宫的高手,再加上其他各派在玉鼎城中的人数,那些海外人未必能讨到好果子吃的,我们就只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这两股势力不管输赢,我们都不插手就是了。”

“真的么?陈家真的能自己保住自己么?”李枫确认道。

“嗯。”李烨点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

“枫儿,回去休息吧,爹这里还要继续查阅公文。”李烨这般说道。

“嗯,好吧。”李枫此时点点头,便欲转身离开。

“记得好好梳洗一番。”李烨不忘告诫道。

“嗯。”李枫回头一笑,离开了。

看着李枫离开,李烨有些轻松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李烨当然没有对李枫说实话,他对李枫说陈家依靠秦城和一众弟子应该能保住自身,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很清楚这次海外人派来的这些人的实力,全是长老级以上的实力,同时似乎还有两名掌门级的人物,这种配置,就是进攻江湖正道六派都绰绰有余,一个小小的陈家又怎么能抵挡的住呢?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响起,有人找李烨。

“进来。”李烨沉声说道。

“是!”书房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官衣的捕快,要是张洵在此处,必然能立刻认出来,这位就是刚刚同张洵讲话的那一位。

“属下拜见城主大人。”那捕快上前行礼,态度恭敬至极。

“原来是谢副捕头,有事么?”李烨一眼就看出这是玉鼎城副捕头谢童,于是问道。

“启禀大人,属下有一事禀报。”谢童又是恭恭敬敬的一礼。

“何事,说。”李烨说道。

“此事有关于张捕头。”谢童一顿,偷眼看了看李烨的表情,见其没有任何变化后,这才道:“属下记得城主大人在安排我等处理里九巷尸体一案时曾经特意叮嘱过,不能与江湖人士来往密切,时刻保持距离。”

“不错。”李烨点点头,道:“我是有这样说过。怎么了?”

“额,这”谢童表现出了一种犹犹豫豫的表情,好像不好开口一般。

“到底有何事?”李烨追问。

“是、是张捕头。”谢童慢吞吞的好像被逼迫一般开口道:“今天在调查此案的时候,碰到了五行宫的秦城和陈家的陈慕洁,死的就是陈慕洁从何家带来的家丁,几人查着查着查到了一邪道门派的头上,秦城便想要这门派的消息,没想到张捕头此时竟自告奋勇,表示愿意相助,于是这个任务就下发给了属下。”

李烨闻言并没有大怒,他说道:“此事当真?”

“当真。”谢童连连点头。

“好,去将张洵给我叫来。”李烨淡淡的说道。

谢童面带犹豫,一脸为难的说道:“城主大人,若是让我来叫张捕头来,张捕头定然是知道是我告的密的。”

“嗯。”李烨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叫别人去叫,你先下去吧。”

“是。”谢童刚想转身,但又想起了什么,他又转回来请示道:“城主大人,那张捕头交代给我们的事?”

“先暂且放下,等我见了张捕头再说。”李烨这般说道。

“是。”谢童心中暗喜,这才满意告退。

看着谢童离开的身影,李烨发出一声冷笑。

话说秦城这边自与陈慕洁分开以后,就一直在玉鼎城中转悠,首先他去了陈家比武招亲的擂台,昨天和前天金九儿都出现在这里,那么今日说不定也回来?很遗憾,秦城在擂台转了一圈以后,并没有发现昨天见过的金九儿等人,至于其他人,秦城就算是见了也不认识,之后秦城离开擂台,来到范家客栈看看,这里除了一个富商和一个书生以外,其他昨夜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由于这些人在柜台都有银子压在这,所以客栈掌柜也没有收回他们的房间,秦城潜入进去,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秦城见到此景不禁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些人都是临时出去才对,应该不会把所有东西都拿在身上的,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的房间却是空空如也,好像又人回来收拾了一番的样子,会不会又人偷偷的回来过呢?这个秦城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因为就靠陈慕洁的那些普通手下,显然不能防备长老级实力的高手潜入,有可能人家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回来,然后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拿走,最后大模大样的离开。

离开客栈,秦城碰到了一队捕快,这些捕快就是来找秦城的,随即这些捕快转告了秦城一些事,是张洵的话,他想对秦城表示歉意,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不能再继续帮助秦城了。

第三百章

意料之中,秦城没有过多惊讶,现在的局势,城主府那边摆明是对这件事不管不问了,能够袖手旁观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说帮助秦城。

另一边,玉鼎城的一处员外府内,此时大厅里坐着二十几个人,上头两个主位上此时坐着两名老者,一人身穿黑袍,另一人身穿紫袍。而这个员外府真正的主人,一个身穿员外服的五十岁左右男子,此时正恭敬地站在那紫袍老者身旁。

如果秦城此时就在这里的话,便会惊讶的发现,金九儿此时就在这里,同样的,还有之前在茶摊打伤的钱姓大汉和在树林中提前离开的李姓大汉,这里,便是海外势力的落脚点了。

“金兄,这个地方不错,你应该早点说出来嘛。”主位上,那黑袍男子半开玩笑半责怪的说道。

“嘿嘿。”紫袍男子嘿嘿一笑,露出嘴里的一嘴烂牙,道:“这还要多亏我刚收的一个好孙儿啊,孙儿,你说是不是?”紫袍男子摸了摸那员外的脑袋,问道。

那员外明显在紫袍男子碰到自己时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又生生忍住了,抬起头勉强笑道:“是,是,孙儿孝敬爷爷那是应该的。”这员外五十多岁,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紫袍男子的孙子。

“哎!”紫袍男子见状,很是张狂的笑了起来。

下面坐着的二十多人大多也是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还道:“金师叔子孙众多,真是令人羡慕啊!”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黑袍男子才笑着摆手道:“好了,都静一静吧。”

众人安静下来,黑袍老者看向金九儿,道:“九儿,你现在说一说你们昨天晚上遇到的情况吧。”

“是。”金九儿领命,站起身来,道:“昨晚我等在夜里出门时发现有人跟踪,于是便略施小计,将那人擒下,严加盘问以后,才知道这些人是陈家大女儿陈慕洁的手下,受到五行宫秦城的委托,前来暗中跟踪我们,惭愧,我们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们的,我们这四人应该和秦城决计没有见过面的。

“秦城?”台下二十多人中的一人面露异色,出声道:“这个名字为什么有一些耳熟呢?”

此言一出,包括黑袍老者在内的其他许多人,都是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这时有一黑衣男子嘿嘿一笑,道:“能不耳熟么?蓝天禄和花巧容他们不就是被这秦城杀掉的么??”

“哦,对。”这些人顿时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之余还转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难看的钱、李二人,眼中都是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原来蓝天禄和花巧容都是死在他的手里。”黑袍老者这才点点头,又道:“不过说起来倒有些不好办了,蓝天禄倒还好,但是花巧容可是那花老头的孙女,她死了,我们还真不好和那老家伙交代。”说着黑袍老者露出了头痛的表情。

“切!”紫袍老者不屑的说道:“有什么难办的?如实和他说好了,怕死就不要来,既然选择了这里,那就得坐好死掉的准备,这里的我们谁是奔着一死来的?”

紫袍老者的一番话,让台下的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微微点头,就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死得了,为什么就她一人死不了?

“那好吧。”黑袍老者一笑,眼中带着狡黠之色道:“既然金兄这样说,那么就由金兄去和那老家伙说好了。”

“说就说,你怕他,我可不怕。”紫袍老者仍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看来是真的不怕那黑袍老者口中的花老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黑袍老者将这事定下,然后看向下面,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蓝天禄那组里还有两人活着回来了,是谁,站出来。”

话音刚落,钱、李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两人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毕竟他们两个是直接退走甚至可以说是逃兵而来。

“嗯,你们两个是庄客岛的吧?”黑袍老者看到两人的长相后才想起来。

“是。”钱、李二人点头。

“你们同那个秦城交过手,钱同文,你还受了伤,就由你们说一说这秦城吧。”黑袍老者这般说道。

钱、李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李姓汉子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秦城这个人实在不能小看,依我看,他有着掌门级的实力,不然不可能将我们打的这样惨,也不可能杀了蓝天禄和花巧容。”

“嗯。”黑袍老者听了点点头,想了想,道:“不错,能够杀了蓝天禄和花巧容这两人,就算不是掌门级的实力恐怕离这也不远了。”

“宋师叔,我建议碰到这个秦城时一定要谨慎行事,此人的内力极其深厚!”钱姓汉子此时也是上前提醒道,他本来就是擅长内力,所以对秦城的内力印象极其深刻。

“哼!”紫袍老者此时嗤笑一声,不屑道:“一个籍籍无名的五行宫小卒,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去,碰到我定让他难以翻身,说不定还能再收一孙儿呢,你说是不是,好孙儿?”说着说着紫袍老者便狂笑起来。

钱姓汉子自然是十分尴尬,他满脸通红但是没有发作,一事面对掌门级的人物,他不敢,二则是钱姓汉子在秦城手中受了重伤,本来要修养一个多月才能痊愈,结果被紫袍老者几服药便治好了。

这次下面的众人都没有跟着哄笑,因为这秦城是掌门级的实力,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长老级,基本碰到秦城就是逃命的份,自然也就笑不出来了。

“金兄,面对同等级的对手,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的。”黑袍老者笑着提醒,虽然他对秦城这个人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该有的警惕可不能落下。

“得了吧。”紫袍老者仍是不屑,张狂道:“听这些小辈危言耸听做什么,有你我二人在此,那秦城还能翻了天不成?”

看着紫袍老者狂妄的样子,黑袍老者摇头笑了笑。

第三百零一章

“总之不必担心,那个叫秦城就交给我好了。”紫袍老者大手一挥,直接说道。

“好吧。”黑袍老者一笑,他了解紫袍老者的性格,虽然是目中无人了一点,但是实力还是有的。

“宋师叔。”一剑眉星目的男子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明日一战,我想我们需要谨慎行事,毕竟这个秦城知道我等的目的,以五行宫的地位,应该已经能够联合起其他人了,这些人一旦联手,我们这些人要对付,还是有些困难了些,毕竟我们在少数。“

“嗯,萧师侄说的是。”黑袍老者点点头,道:“不过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秦城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们的消息?他从没有见过金九儿几人,那么又是如何认出他们的呢?”

“是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疑惑的神色。

那被称作萧师侄的男子道:“宋师叔莫非是怀疑又奸细?”

“不错。”黑袍老者没有犹豫的点点头,道:“我也只能这样想,毕竟我们的消息没有人知道,除了我们自己。”

黑袍老者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纷纷大惊失色,互相看看,似乎是在找出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嘿嘿。”紫袍老者一声怪笑,道:“宋兄何必这么麻烦?把这件事交给我,我来给他们一人吃一粒**蚀骨丸,保管叫他们不敢再胡说八道。”

紫袍老者话音刚落,就见下面坐着的二十多人都是脸色大变,一片恐惧之色。

“金兄,这可不行。”黑袍老者淡淡的拒绝道。

“不行?”紫袍老者看着黑袍老者,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当然不行。”黑袍老者无视紫袍老者有些挑衅的行为,继续摇头道。

紫袍老者脸色沉了下来,阴仄仄的看着黑袍老者,黑袍老者也没有任何惧色,直视紫袍老者。

此时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冰冷起来,让众人都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好吧,听宋兄的就是。”紫袍老者突然笑了起来,同刚才阴仄仄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

黑袍老者见状也笑了起来,冰冷的气氛顿时消解的无影无踪。

“奸细一事就先就此告一段落。”黑袍老者看着下面的二十几人,道:“今天晚上我们都在一个屋子里休息,谁也不准离开。”黑袍老者的目的很明显,奸细的事可以不再提,但是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再有人泄露出去,只要能完成明天的计划,那么这个奸细抓与不抓都在来两可之间了。

“不好意思啊,宋兄。”此时紫袍老者懒洋洋的开口了,他打着哈欠,道:“宋兄,我还有一味药没有做完,今晚怕是不能跟你们守在一起了。”

黑袍老者闻言一愣,众人也是看向了黑袍老者,任谁都能看出来,黑袍老者刚说完的命令,紫袍老者就公开的违背,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挑衅,或者说是在报复刚才黑袍老者的行为。

“好啊,那金兄你就去做该做的事吧。”黑袍老者微微一笑,道:“我想金兄应该一定不是奸细吧?哈哈!”

“那我就告辞了。”紫袍老者悠然的站起身来,朝一旁瑟瑟发抖的员外道:“好孙儿,爷爷困了,去给爷爷找一间好一点的房间。”

“是是是。”那员外忙不迭的点头,道:“请爷爷跟我来。”

看着紫袍老者迈着四方步离开,黑袍老者淡淡的说道:“我想应该没有人再不同意这件事了吧?”

众人看黑袍老者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生气,大家哪敢再触这个霉头,都是点头答应起来。

秦城将整个玉鼎城都找遍了也还是找不到海外人的踪迹,夜已经深了,秦城返回了陈府,看门的家丁早就得了吩咐,一见秦城回来就请秦城去议事厅议事。

秦城来到议事厅,厅里有五人,分别是陈楚河、陈楚业、陈慕宇、唐凝儿易容的唐津以及傅晓玉。

秦城一看之下,发现屋内没有陈慕洁的踪影,心道看来她还是对陈家有些芥蒂,也不知道她是来了陈府没有来议事,还是压根就没来。

“秦城你终于回来了。”见到秦城最先开口的是傅晓玉。

秦城其实在议事厅见到傅晓玉还是很吃惊的,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吃惊并不是完全来自于傅晓玉,而是来自陈楚河,他想不明白陈楚河为什么会将傅晓玉也叫过来议事?他不会认为傅晓玉能提出什么高见吧?同时秦城见到傅晓玉时也突然想起似乎在范家客栈的六具尸体里就有被软剑杀死的人,会不会是傅晓玉呢?秦城心中不无这样的想法,毕竟同傅晓玉才认识这么几天,对傅晓玉还不算是真正的了解,另外,如果不是傅晓玉,那么会不会是同傅晓玉有关的什么人呢?

“喂!你怎么了?怎么我同你打招呼都搭理我?”傅晓玉有些生气的声音吵醒了陷入思绪的秦城。

秦城回过神来,随口应付道:“不好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切!”傅晓玉又坐回了椅子上。

“秦大侠。”这时,陈家的三人才上前同秦城拱手行礼,而唐凝儿则是对秦城微微一笑。

秦城也是一拱手,算是回应,便道:“陈家主,不知现在找我有何事?哦对了,何夫人可在此处?”

“何夫人?”陈楚河三人明显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秦城指的是陈慕洁,这时陈楚河一阵尴尬,陈慕宇便开口圆场道:“大姐已经回到了府上,但是由于有些劳累,便早早休息去了。”

“原来如此。”秦城闻言点点头,看来这陈慕洁还是分的清大局的。

“秦大侠。”这时陈楚河开口道:“我已经听,听慕洁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看来那些海外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慕洁也说他们很有可能在比武招亲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出现,袭击各派弟子,不知秦大侠对此怎么看?我们该如何应对?”这话其实陈楚河说的很是无奈。

第三百零二章

其实现在陈楚河满是无奈,从心底里他是绝对不想掺和秦城同海外人的这件事的,在之前他还同陈楚业他们商量着如何离开内陆前往海外暂避风头,所以他打心底不愿意和海外势力交恶,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古真师徒的出现,让陈家提前陷入危机,秦城出现解围,令陈家不管怎么说都欠了秦城一个人情,同时后来又住在陈家防止古真继续来找麻烦,这都是很大的人情,但是如果单靠这些人情想要绑住陈楚河,让他放弃最初的想法转而和海外人硬碰硬这是不可能的,让陈楚河彻底死心绑在秦城身上的最关键的一件事就是今天发生的,陈慕洁派出的手下死了,而且明显有被盘问的伤痕,陈楚河可不认为这些人会在最后一刻还守护着陈慕洁的消息,其实就算是陈慕洁自己也都没有对这一情况抱有希望,这样一来,这些海外人就已经知道了底细,他们可不知道陈楚河同陈慕洁的关系,也不会管这些,事实上就是现在海外人同陈家已经交恶,不管陈楚河是否愿意,在海外人这些人眼中,可没有什么时间去仔细调查这件事,这样一来,就算是陈楚河再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上了。

“何夫人已经这样说了么?”秦城有些诧异,陈慕洁的想法其实同自己一样,秦城老早就猜测海外人会在这次比武招亲结束动手,尤其是到了今天,比武招亲将在明天落幕,过了明天,玉鼎城的人肯定大幅减少,海外人的计划就落空了,当然这些海外人也有可能会考虑在这些人出城以后动手,秦城当初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是随着发现了金九儿等人,秦城也就将这想法掐死了,这些人进了城,就一定会在城中出手的。

陈楚河听秦城一口一个何夫人叫着,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但是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只得忍着,说道:“是的,不光是慕洁,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不错,我的想法其实也是这个。”秦城点点头笑道。

“那么对于这些秦大侠可有对策?”陈楚业在一旁说道。

“这个嘛。”秦城面露苦笑,道:“当时我与陈家主说好的要联合玉鼎城所有的人共同抵御海外人,但是由于,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吧,这些人现在对秦某都有些敌意,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相信应该会自己提高警惕的。”

陈家三人听了秦城这话顿时老脸一红,他们三个自然知道秦城所说的特殊哦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陈慕青突然跑上擂台胡说

然而这四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唐凝儿就坐在一边淡淡的笑着。

“诶?什么特殊的原因啊?秦城,你们五行宫不是在江湖上很厉害么?你连那些人都管不了?”傅晓玉此时又忍不住插上话来。

“没什么。”秦城一耸肩,这件事实在没有必要同傅晓玉解释。

“切,不想说拉倒,谁稀罕呐!”傅晓玉闻言嘴一撅,又跑到旁边生闷气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秦城的错觉,他总觉得傅晓玉今天特别容易生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恐怕还是有些势单力薄啊,毕竟虽然那些人都有警惕,但是大家进不能往一处使,还是很容易被钻空子的。”陈楚河一脸担心的说道,原本对这件事很不上心的他,现在反倒成了最担心的一个。

“可惜。”陈楚业摇头道:“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们陈家也许也能把他们联合起来,但是现在,唉!”陈楚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秦城也是苦笑的摇头,道:“现在也只能指望六大派的人发现了端倪,向我们这里增派人手吧,其他门派被灭门的事过了这么久,相信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陈楚河默默地点点头,沉默片刻,突然向陈慕宇说道:“慕宇,明日,不,今晚你就带着慕青和家里的孩子一起去秘密据点,若是事不可为就找机会离开,我也很怕到时候古真会趁乱也上来捣乱。”

陈慕宇一愣,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于是他立刻点头道:“是。”

对于陈楚河的安排,秦城没有多说什么,将不必要的人放到暂时安全的位置,保证安全,这也是很有必要的,同时这样也能延续陈家的血脉,秦城能够理解。

“明天,应该会有一番苦战吧?”陈楚河有些感叹的说道。

“嗯。”秦城点点头,他同这些人交过手,每个人都是长老级的实力,而且还都有着江湖上绝顶的传承,玉鼎城的大多数人碰到基本都是死路一条,而从前三天的粗略观察来看,玉鼎城中有长老级实力的应该不超过十位,但凡海外人来的人数超过十位,都已经是很难抵挡了。

这时,傅晓玉的气又消得差不多了,她插话道:“秦城,明天我帮你打他们!”

傅晓玉此言一出,不光是秦城,在座的,包括唐凝儿都是一副大为惊讶的表情。

“你?”秦城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我怎么了!”傅晓玉以为秦城是在瞧不上自己,挺起胸膛,面带傲然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也是长老级的实力啊!你信不信,他们长老级的人里谁都打不过我!”

“不是。”秦城连忙摇头否认道:“傅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以傅姑娘的身手,能够帮助我们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我的意思是傅姑娘与他们同出海外,确定要冒险帮助我们而得罪他们?这样做会不会为你的师门惹来麻烦?”

“哎呀!”傅晓玉一摆手道:“能有什么麻烦?我师父与他们本来就不对路子。”随后傅晓玉看向唐凝儿道:“你不是会易容么?明天将我易容一下,让他们看不出来是我不就结了。”

第三百零三章

“哦?原来唐兄还精通易容之术?”陈楚河看着唐凝儿,似乎若有所思。

“粗懂而已,算不上精通。”唐凝儿一笑,但是随后就不留痕迹的朝傅晓玉暗暗的瞪了一眼,示意她多嘴。

傅晓玉见了也不甘示弱的向唐凝儿做了个鬼脸,并且哼了一声。

秦城刚才被傅晓玉吓了一跳,他生怕傅晓玉再说什么,将唐凝儿的女儿身说出来,不过好在傅晓玉还算有点谱,没有说出些什么。

秦城道:“既然傅姑娘想帮忙,秦某自然是感激不尽了。”

“好说好说。”傅晓玉大度的摆摆手,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们是朋友,我当然要帮你了。”

秦城闻言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看向陈楚河,道:“陈家主,我看今天就商议到这里吧,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哦对了,如果半夜出了什么情况,就尽量弄出大的声响,大家听到声响就会赶到。“

“好。”众人点头。

陈楚河道:“秦大侠说的是,那么大家就早点休息吧,唐兄和傅姑娘我早已让慕宇安排了房间,而秦大侠,你就住在昨日的那个房间即可。”

“好,有劳了。”秦城一拱手,便同唐凝儿和傅晓玉等人走了出去。

“傅姑娘,等一下。”秦城突然想到了那具被软剑杀死的尸体,于是叫住傅晓玉,想问一问情况。

“怎么了?”傅晓玉停下来,唐凝儿此时也是停下,想听听秦城想要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傅姑娘。”秦城想了想,问道:“请问海外的人中除了傅姑娘你以外,还有没有精通软剑的高手呢?”秦城觉得软剑这种兵器使用起来非常困难,能够将这种兵器使好的应该不多。

“软剑么?当然有了,我师父啊!”傅晓玉闻言顿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的软剑就是师父教给我的。”

“”秦城无语,他这样问的意思当然就是除开她们那一脉了,秦城只好又道:“那么除了你师父呢?我是指除了你们那一脉,还有没有其他传承使用软剑这种兵器的?”

“这个嘛”傅晓玉稍微想了一下,又点头道:“也有!”

“是什么样的人?”秦城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嗯这个传承已经在海外很久了。”傅晓玉说道:“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那个传承在我师父还没到海外时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当时我师父在初到海外时,那人还向我师父挑战了。”

秦城虽然不想听这个发展的故事,但是看傅晓玉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打断了她,傅晓玉还会不会继续说下去,于是秦城只好耐着性子问道:“那是谁赢了呢?”

“这个还用问?”傅晓玉白了一眼秦城,没好气道:“当然是我师父赢了,他们以胜败做赌注,如果我师父输了就要加入龙宫,而如果我师父赢了,则龙宫永远都不会再来骚扰我师父,结果我师父赢了一招,后来我师父对我说,那人的软剑功夫实际在他之上,而我师父能赢的原因其实是自己的内力高了对方一筹。”

秦城听得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傅晓玉的师父竟然是凭借着微弱的内力优势赢得,那么也就是说这人的软剑功夫很上乘了?于是秦城赶紧问道:“那么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绰号是什么?”

“名字我不知道,师父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但是我知道他的绰号,他是龙宫的四大神君之一,绰号玉面神君,剩下的分别是金蛇神君、黑泽神君和火神君。这些应该都是他们来到海外以后的绰号吧。”傅晓玉这般说道。

“玉面神君”秦城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同时也兼顾着傅晓玉说的其他名字,只是些名字他全无印象,当然这也不能确定江湖上本来没有这一号人物,只是秦城实在是对江湖的历史不甚了解,他终究是半路出家。

“诶?你怎么突然问这些?”傅晓玉说着说着突然啊的一声,然后有些兴奋道:“你该不会是碰到了使软剑的的人吧?”

“嗯。”秦城点点头,道:“昨天陈慕洁的一名手下死于软剑之中,只是我还不知道那凶手是不是你所说的玉面神君。”

“肯定不是啊!”傅晓玉摇头否认。

秦城一愣,问道:“为什么?”

“你傻啊!”傅晓玉笑道:“那玉面神君比我师父的年龄都要大,海外龙宫那么远,他现在坐船回来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这应该是玉面神君的徒弟辈或者徒孙辈而已啦!”

“嗯。”秦城点点头,傅晓玉说的没错,坐船很辛苦,年龄大的人一般都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太好了!”傅晓玉兴奋的一挥拳头,兴奋道:“没想到还可以和玉面神君的徒弟交手,真是想想就期待啊!”

“秦城!那个人一定要留给我啊!”傅晓玉知会道。

“额,啊?好,没问题。”秦城本来还在思考那四大神君的事,听到傅晓玉的要求就答应了下来。

“唐,唐兄,你听过这四大神君的绰号么?”秦城问一旁的唐凝儿。

“没听说过。”唐凝儿一脸的思索之色,随后摇摇头,道:“应该真的是到了海外才起的绰号吧,他既然还活着,就说明离我们也没有多久,这样的一个高手,在没有到海外之前应该很是出名才对,我没听过他的绰号。”

“嗯。”秦城点点头,眉头依然皱着,突然,他觉得火神君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于是他赶紧问道:“傅姑娘,你对火神君了解多少?”

“火神君?”傅晓玉想了想,摇头道:“这个火神君我还真是了解不多,因为他算是四大神君里面最低调的了,甚至可以说是神秘,而且火神君这个名号其实也算是一种职位,他们一派的掌门人继任以后都叫火神君,哦,对了,他们门派擅长暗器。”

第三百零四章

“擅长暗器?!”秦城心中一动,傅晓玉的话让秦城对自己的想法更近了一些,没错,秦城就是在猜想白天时张洵提到过得火万岁是否就是龙宫中的火神君或者现在的火神君就是火万岁的传承人。

“傅姑娘。”秦城又问道:“不知那火神君一脉是否有那牛毛针暗器?”

“有!”傅晓玉听完毫不犹豫的边点头道:“有的,火神君一脉最为出名的就是那牛毛针,这种东西实在是阴险至极,根本碰不得,而且速度还奇快,不易被察觉,令人防不胜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海外无论任何人都不想碰到火神君的人。”

“果然!”秦城心中大点其头,如他自己所料,那火神君果然就是内陆雷火门火万岁的传承,看来火万岁果然去了海外。

“怎么?难道火神君的人也来了?”傅晓玉惊讶的问道。

“对。”秦城点点头,同时也是很好奇的问道:“傅姑娘很惊讶?火神君作为龙宫四大神君之一,在这种事情上派人应该很正常吧?”

“不。”傅晓玉摇头,解释道:“龙宫中可没有那么简单,来到海外的这些高手们无一不是脾气怪异之辈,教出的徒弟也是更加怪异,就拿火神君一脉来说,在同望岳阁的争斗中,火神君基本都没有主动派过人前去帮助,只有两次望岳阁的人杀红了眼,误杀了几名火神君一脉的弟子,火神君的人马这才出动,将望岳阁打了一个大败,随后火神君有带人离去,根本没有追击望岳阁的意思,如果说我师父那样真正想要隐世的人是明摆着两不相帮的话,那么火神君就是暗地里一向从不主动伸手的人。都是只有三大神君的人在前面拼杀。“

“那其他三人不会对其心生不满么?”唐凝儿此时忍不住问道:“如果这么做的话,其他三位神君应该都会对火神君不满吧?“

“其中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傅晓玉摇摇头,道:“但是从表面上看,龙宫四大神君是铁板一块,从来没有不合的传闻。大家都猜或许火神君有什么依仗让其他三位神君默认了吧。所以我才一听说这次的来人中有火神君的人,表现的这般吃惊的。”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道:“听傅姑娘你这么一说,那这火神君一脉的确特殊,至于他为什么回来内陆,我想,或许是为了接近雷火门吧。”

“雷火门?”这次傅晓玉和唐凝儿都是看向秦城,显然都是有些兴趣。

“秦师兄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火神君和雷火”唐凝儿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看向秦城,道:“难道是他?”

“对。”秦城知道唐凝儿已经猜了出来,于是笑着点点头。

“喂喂喂!”傅晓玉在一旁不干了,嚷嚷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啊!亏我刚才还那么用心的告诉你们消息,现在全都知道了,不打算告诉我了是吧?”

“对啊!就不告诉你,这是对你胡乱说话的惩罚!”此时四下无人,就只有秦城他们三人在此处,唐凝儿也不必再掩饰,便有心想气气傅晓玉,以报她在议事厅时暴露自己会易容术之仇。

“你!”傅晓玉闻言果然很生气,但是马上她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唐凝儿道:“噢~原来你是不想让我胡说是吧?早说嘛!”

傅晓玉清了清嗓子,作势就要大声喊出来,至于她想要喊得内容,秦城与唐凝儿自然不用想也能猜到。

唐凝儿的脸色顿时变了。

“好了,傅姑娘不要闹了,秦某可没说不告诉你。”秦城及时的苦笑制止,以傅晓玉的个性,秦城丝毫不怀疑她会说出来。

“哼!”傅晓玉得意的哼了一声,示威的看向唐凝儿。

“哼!”唐凝儿冷哼一声,沉着脸直接离开了。

“切!”傅晓玉转头道:“秦城,说吧,你可不能骗我啊!”

“当然不会。”秦城将关于雷火门和火神君之间的事对傅晓玉说了出来。

“什么?!原来火神君出自内陆的雷火门?”听完这个消息,傅晓玉惊讶的出声。

“是的,但是还请傅姑娘不要乱说出去,毕竟现在雷火门还没有确定是否投靠了火神君,如果随便说出去,导致雷火门形势所迫,直接投向火神君,那我们可就要再多一些敌人了、”秦城表情严肃的叮嘱道。

“嗯嗯嗯!”傅晓玉连连点头,并且拍胸脯道:“你放心我傅晓玉的嘴巴最紧了,绝对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秦城点点头,笑道:“那天色也不早了,傅姑娘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傅晓玉一点头,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秦城摇头一笑,也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前,秦城见到一人站在门口,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陈慕宇。

“陈公子是在等秦某么?”秦城笑着上前问道。

陈慕宇闻言抬头一看,见是秦城,便笑道:“是啊,秦大侠,我原本见秦大侠早早离去,还以为秦大侠早就回到了房间之中,便直接来这里找你,却不想秦大侠并不在屋内,于是我便在这里等待起来。”

“秦某刚才想到了一些事,便去确认一番。”秦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打开门,道:“既然陈公子找我有事,那我们不妨进来说。”

“好。”陈慕宇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来到了屋内,昨晚他就是在这里喝多了,睡到了秦城的床上。

“陈公子请坐。”秦城坐到桌前,看向陈慕宇,问道:“不知陈公子有何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家主应该是吩咐过陈公子,叫你半夜时带着家眷先行离开吧?可都准备好了?”

“有劳秦大侠挂心,我已经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待时辰已到,可以准时离开的。”陈慕宇笑着感谢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第三百零五章

陈慕宇此时有些不好意思道:“秦大侠,昨晚在下一时酒醉,胡言乱语了一番,实在是失礼了。”

“无妨。”秦城笑道。

“秦大侠。”陈慕宇顿了一下,诚恳的说道:“还望秦大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为我陈家留个面子。”

秦城闻言一笑,道:“陈公子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这件事请陈公子放心,在下晓得轻重,陈公子既然将此事告诉了秦某,秦某就不会对人多言。”

“如此一来,多谢秦大侠了。”陈慕宇起身向秦城深深一礼,面带感激。

“陈公子客气。”秦城也是起身客气道。

陈慕宇接下来同秦城闲聊了几句,便因为一会儿要带家眷离开而告辞,秦城也没过一会儿便进入了休息状态。

半夜,海外人栖身的员外府。

李姓汉子此时还没有睡,坐在员外府中的小庭院里,静静的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这么晚了李兄还没睡?”金九儿此时走了过来,笑盈盈的看着李姓汉子。

“原来是金姑娘。”李姓汉子见到金九儿微微一笑,冲其行了个礼,随后道:“金姑娘不是也没有睡么?”

“今日的月光分外皎洁,我本想出来赏月,却不想李兄在这。”金九儿淡笑道。

李姓汉子又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金九儿看着明显有心事的李姓汉子,笑道:“李兄看起来心里有事啊?”

“嗯?”李姓汉子看了一眼金九儿,面带调笑道:“莫非金姑娘认为我就是奸细不成?”

“我当然不会那样想。”金九儿摇头道:“要说咱们这些人里有谁最恨秦城,恐怕也就只有李兄和钱兄两人了吧?”

“谈不上恨吧。”李姓汉子抽动了一下鼻子,笑道:“从始至终我们两方都是敌对,不过要是这样说起来,在下倒是想起来,金姑娘应该很感谢秦城吧?毕竟他可是杀了与你最不对付的花巧容。”

“哈哈哈!”金九儿一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李兄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有些感谢秦城将花巧容那贱人杀了,省的我以后在动手,也省了我的麻烦。”

“是啊。”李姓汉子点头,道:“秦城确实是帮了金姑娘不少忙。”

“不说这些了。”金九儿摇摇头,然后看向李姓汉子,问道:“说到这里,李兄,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对明天的大战有些不看好?”

李姓汉子看了一眼金九儿,笑道:“金姑娘说错了吧?我们这些人都是长老级以上的实力,更有金师叔和宋师叔两名掌门级实力的高手坐阵,即便是秦城也阻止不了我们的攻势的。”

“真的么?”金九儿面带着大有深意的笑容,道:“我们的实力看起来很是强大,但是却还有着极大的问题,不说别的,就是金师叔和宋师叔的矛盾,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为我们造成困难的。”

李姓汉子闻言表情淡然,笑道:“没有这么夸张吧?金师叔一向是比较张扬,宋师叔也是十分容忍的,而且在明天的大事面前,我看金师叔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的。“

“可是金师叔如果能一本正经,那也不是金师叔了吧?”金九儿这般笑道。

李姓汉子笑了笑,看着金九儿,道:“为什么我反倒听着金姑娘的话,像是对明天不甚乐观呢?”

“没错。”金九儿非常坦然的点点头,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计划不甚赞同,这个计划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在让我们去送死一般。”

李姓汉子没想到金九儿的话居然这么激进,惊讶道:“金姑娘,这么说,似乎不大好”

“李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金九儿一脸的不在乎,继续道:“我出自方丈岛,算是海外三座主山之一,我父亲是龙宫长老,但是现在却得被派到这里听从宋师叔指挥,宋师叔也许在武功上是我们中最高的,但是要是论起战术计划,宋师叔却不及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我们这些人,四个人就能将任何一个中小型门派抹杀,这才是我们的长处,昨晚我们被人发,现在几乎是已经暴露在内陆的江湖人面前,然而我们却仍然还要行动,对方必然已经有所准备,这样突袭就已经行不通,我有预感,即使是加上金师叔的药粉,我们明天也要面临一场苦战。“

金九儿越说越离谱,李姓汉子现在就只剩下苦笑了,只因她说的话已经太过敏感,自己实在是不敢接话了。

“李兄,就连我这个方丈山的人都不满意,你与钱兄来自庄客岛,恐怕日子就已经更不好过了吧?”金九儿笑问道。

李姓汉子闻言摇头苦笑,完全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他苦笑道:“金姑娘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不。”金九儿摇头,笑道:“我从来没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李兄还是不了解我而已。”说罢金九儿的眼神突然娇媚起来,看着李姓汉子。

李姓汉子见状一愣,他不知道金九儿现在是何意,于是打哈哈道:“对了,据说火神君最为得意的徒孙也来了,他与金姑娘是一组的吧?”

“对啊。”金九儿笑盈盈的看着李姓汉子,眼中现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哦。”李姓汉子点点头,笑道:“话说起来火神君居然会派人来,不知道是何意思。”

“李兄想知道?”金九儿看着李姓汉子,问道。

“金姑娘知道?”李姓汉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当然。”金九儿面带得意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我想知道,那么就一定可以得知。”

李姓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金九儿媚笑一声,走到了李姓汉子的身边,道:“他是受了火神君的指令来的,要将雷火门灭门。”

“雷火门?”李姓汉子有些惊讶,道:“如果我所知不错的话,火神君一脉应该就是出自雷火门吧?为何一定要将雷火门灭门?”

金九儿一笑,缓缓地在李姓汉子身边坐下。

第三百零六章

“李兄想知道么?”金九儿笑盈盈的看着李姓男子,眼中现出无尽媚意,同时身子向李姓男子身上靠去。

“金姑娘!”李姓男子见状皱眉,向后闪躲一下,然后道:“男女授受不亲,金姑娘,还是别靠的太近为好。”

“哼!”被拒绝的金九儿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一声,啐道:“本来看你长夜寂寞,想要便宜便宜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说罢她直接起身,转头又向金九儿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姓男子看着金九儿离开的背影,忍住没有发作,早在海外时,李姓男子就已经听说这金九儿风评不好,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李姓男子终于知道了金九儿为何会知道火神君的事,恐怕那火神君的得意徒孙此时已经成为金九儿的裙下之臣了,至于她刚才说的没有她探听不到的秘密这件事,恐怕也是依靠这种手段了。

李姓男子摇摇头,也起身慢慢的走回了自己房间。

李姓男子进门,已经熟睡的钱姓汉子便惊醒过来,看到是李姓汉子以后,才放松下来,道:“怎么?又出去望天去了?”

“嗯。”李姓汉子点点头,然后向钱姓汉子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明天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嗯。”钱姓汉子点头笑道:“那金老怪物的药很好使,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九成,明天跟他们动手没有问题。”

“那就好。”李姓汉子点点头,然后道:“不管怎么样,明天也不能死在这。”

“嗯?”钱姓汉子见到李姓汉子这个模样,有些奇怪,便开玩笑似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出去待了一会儿,回来变得深沉许多啊?”

“没有。”李姓汉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叹了口气,然后道:“你说咱们庄客岛为什么要加入望岳阁呢?”

“你没事吧?”钱姓汉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姓汉子,笑道:“当初龙宫不要,不加入望岳阁,我们怎么在海外生存?”

“不是还有隐世势力吗?只要我们表达了想要退出江湖的意思,那些隐世的高人应该都会来帮我们一把吧?”李姓汉子缓缓地说道。

“帮了又怎么样。”钱姓汉子嗤笑一声,道:“我们庄客岛上上百号人,难道真的隐世之后都自己种地打渔来养活自己么?”

“你到底怎么了?”钱姓汉子看着李姓汉子一副愣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想退隐江湖吧?”

李姓汉子闻言看向钱姓汉子,片可以后,他才说道:“没有,我只是想一想,毕竟现在想来,那种日子似乎也不赖,至少不用像现在那样,听着那些人指挥,为他们卖命,还讨不到好。”

“噢。”钱姓汉子哦了一声,然后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出去又碰到那帮瞧不起咱们的杂碎了?没事,就当是苍蝇嗡嗡叫就好。”

李姓汉子闻言一笑,点头道:“对!就当他们是苍蝇!”

钱姓汉子见到李姓汉子似乎是有所开解,便笑道:“这就对了,明天还有场恶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睡觉!”说罢钱姓汉子蒙起大被倒头就睡。

李姓汉子闻言一笑,也是躺到了自己床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府变得冷清起来,本来这个时候,府中的家丁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陆续的伺候着陈家人吃饭,然而现在,偌大的陈府已经找不到那么多的人影,真正在的只有陈楚河和陈楚业,再加上陈家二十五名弟子,当然还有秦城、唐凝儿和傅晓玉三人。

“三位,真是对不住,在下考虑不周,竟然没有留下人准备早餐,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差人去外面买了。”陈楚河此时略带歉意的说道。

“无妨。”秦城一笑,道:“不必太过麻烦,随便吃上一口就好了。”

此时傅晓玉已经被唐凝儿易容成了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模样,同时唐凝儿也将一些改变声音的技巧传授给了傅晓玉,只听现在傅晓玉粗着嗓子,一拍桌子道:“要快些!洒家已经饿的不行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

傅晓玉也是兴奋的笑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秦城,我的声音和原来一点也不像吧?”

“很像!”唐凝儿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泼着冷水。

“切!”傅晓玉易容的黑瘦男子做出了一个极其女性化的翻白眼动作,道:“又没问你,瞎插话!”

“好了好了。”秦城赶紧打断两人接下来的拌嘴大战,对傅晓玉道:“傅姑娘,我在同你说一遍一会的安排,你就藏在擂台下的众人之中就好,不过千万要小心,时刻注意别被突然扔出什么迷烟一类的东西。”秦城对十多年前的那次江湖大战还是印象深刻,当时那些邪道就是先用了药让场中大部分人内力全失,使不上劲。

“哎呀!”傅晓玉不耐烦的摆手道:“知道了!这点事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同我师父一样”

秦城苦笑,然后还是不得不加一句,道:“到时打起来傅姑娘是走是留自行决断即可。”

“嘿!”傅晓玉一听这话瞪起了眼睛,看向秦城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傅晓玉既然决定要帮你,那就一定会帮到底,什么是走是留的,我还要和那玉面神君的弟子较量较量呢!”

“好好好。”秦城连连点头,不想与傅晓玉争论这些。

“秦大侠,傅姑娘一片好心,确实不能薄了一般好意呀!”陈楚河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同时还对秦城打了个手势,秦城知道这是为他解围呢,于是他也顺着陈楚河的话说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

“哼,这还差不多。”傅晓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了一句夸奖,小尾巴就翘起来了。

陈楚河是江湖上的老油条,自然又是捡好的说,同傅晓玉说了不少好话,把傅晓玉得意的不得了。

第三百零七章

辰时,陈家的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今天的人来的可比前几天多了不少,虽然今天他们都不能上场,但是却谁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注定就很精彩的比斗,同时,如果细心的人就能够发现,今天来的人中,大多数都是带着兵器,眼神也同平常不一样,似乎随时在戒备着什么。

唐凝儿和傅晓玉两人混在这些人群中,傅晓玉小声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这些人的状态不太对啊!好像都十分戒备的样子。”

唐凝儿想了想,道:“也许是秦城的话让他们产生了警惕吧。”

“这样一来可就更好玩了。”傅晓玉的眼神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由于今天是比武招亲的最后一天,陈楚河等人也是都要出席的,所以陈家弟子就在擂台后搭了一个简单的休息地点,陈楚河、陈楚业和秦城都在这里休息。

这时,门外的陈家弟子走进来,向秦城恭敬的一行礼,道:“启禀秦大侠,五行宫肖君长带人求见。”

“哦?”秦城眼神一亮,知道这是五行宫派的人到了,于是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陈家弟子走了出去。

“秦大侠,肖君长带来的人莫非是?”陈楚河有了几分猜测,便忍不住问道。

“没错。”秦城笑着点头,道:“应该是蓝宫主派来支援的人手。”

“太好了!”陈楚河闻言面露喜色,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打不过海外的人,现在五行宫派来支援,他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正说着,肖君长带人走了进来,秦城和陈楚河、陈楚业三人都是站起身来。

“秦师叔,五行宫派给咱们的支援到了。”肖君长先是向秦城拱手行礼,然后说道。

秦城的目光越过肖君长,看向他身后的五人,这五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并且看年纪也是要比秦城大上十多岁的样子,于是秦城只好道:“诸位辛苦了。”

肖君长看到秦城这个表情,大概猜出了秦城的难处,于是便一一介绍道:“秦师叔,陈家主,这位是青木堂丁锦棠丁师兄。”

四十多岁的丁锦棠一副儒雅打扮,向陈楚河和秦城行礼道:“晚辈丁锦棠见过秦师兄、陈家主。”

肖君长刚刚介绍了丁锦棠的名字的时候秦城就已经隐约想起来了,这丁锦棠他听说过,那时他才十六岁,在到灵山镇当掌柜的途中听两名青木堂的弟子说起,是比杨凌他们早一届的江湖大会参加者,当时那一届成绩不佳,而丁锦棠居然跌出了前二十,不过这样一想,秦城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这些人的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会不会

果然,接下来肖君长介绍其他人,剩下的四人也都是与丁锦棠同一届的江湖大会参加者,其中最后一个身穿黑袍,面容黝黑的男子就是黑水堂范江,也是当时的成绩最好,排名第四。

这五人都是恭敬地向秦城和陈楚河行礼,虽然秦城的年龄要比他们小,但是秦城的辈分摆在那里,而且蓝天和在他们出发前特意嘱咐过,要让秦城来决定一切,这几人也能从命而已,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五人没有哪人想要挑战一下五行宫的宫规。

秦城向他们一一还礼,事实上秦城也很饿尴尬,按理说,面前的五人才应该是秦城的前辈,但是由于秦城的辈分,他也不能不顾,毕竟这不光事关自己,还有明鸿真人的层面。于是秦城同他们问候了几句,然后又问了问他们的实力,接着便将现在的情况和今天可能要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让他们五人做好准备,这五人也是点头听命,秦城便将他们都派了出去,混到人群中。

待这五人和肖君长走后,陈楚河喜道:“秦大侠,有了这五名长老级的高手,我看我们胜利的把握又多了一些,哈哈!”

秦城闻言一笑,心中却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这时,陈家弟子进来禀告道:“家主,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好!”陈楚河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来,看向秦城,正色道:“秦大侠,接下来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没错。”秦城也站起身来,道:“这是命。”

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之前,陈楚河还要上台致个词,只见他春风满面的走上擂台,向台下微笑道:“诸位!比武招亲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天,老夫很是感谢,感谢江湖上有这么多的朋友来捧场,虽然这几天里可能引发了诸位朋友的不愉快,老夫在此保证,只要有人能取得这场擂台赛的胜利,不论这个人是谁,老夫都会将女儿嫁给他,绝不会反悔!”

陈楚河这话是针对当时陈慕青的话来说的,因为当时自从陈慕青的事发生了以后,江湖上一直有一个传言,就是如果这擂台赛最后的胜利者不是秦城的话,陈家很有可能会反悔,现在陈楚河这么说以后,也能让这些人放心些。

“接下来!”陈楚河扬声道:“就请今天参加比武的三位高手登场!”

说道这里台下有些没有看之前比赛的人就问了:“奇怪,这比武招亲不是比了四天么?怎么才选出了三名胜者?”

这时有人解答了,那人看了问问题的人一眼,道:“今天刚来吧?”

“是。”那人点点头,一拱手道:“在下鼎元城人氏,听说了比武招亲以后就想过来看上一看,只是一想到这最后一天应该才是最精彩的,所以便今天才到玉鼎城的。”

“唉!那你真是可惜啊!”解答的人摇摇头,遗憾道:“我告诉你,这比武招亲,前几天可是热闹多了,说不定会比今天都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提问的人满头雾水。

“我和你说啊”解答的人将一些事大致的说了一遍。

听得提问那人是目瞪口呆,问道:“真的?”

“当然了!”解答的那人点头。

“哎呀,这可真是失策了!”提问那人捶胸顿足,一副遗憾的样子。

第三百零八章

比武正式开始,除了秦城以外,剩下的两人一人身穿黑色劲装,手拿一柄钢刀,面容冷酷,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上左眼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凭空添了几分杀气,在陈楚河给秦城的消息中,这人名叫任海,是黎州边境人士,其他的连陈楚河也不清楚,黎州边境很是荒凉,但是民风彪悍,又连着外族,是以大部分都是比较混乱,势力情况摸不清。

另一人名叫魏俊,身穿一身青衣,手执长剑,与任海不同,此人一副孤傲模样,一直是下巴微抬,好像看不起其他人一般,对于他的信息陈楚河就搜集的十分详细了,这人来自剑气门,剑气门是一个已经消失的小门派,但是这剑气门的来头却也不小,只因这剑气门曾经是万剑盟的一员,所以,这剑气门也是有很多独到的武功。

“阁下就是秦城?”在台下,脸上有刀疤的任海看向秦城,主动问道。

“不错。”秦城有些诶诧的看了任海一眼,光从外表看,秦城认为任海应该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没想到居然会主动同自己讲话。

“很好,接下来如果我们对上,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真正的实力。”任海这般说道。

秦城听了这话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是挑衅?还是什么?

这时一旁的魏俊却冷笑着开口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费劲了,在我面前,你们都不够看!”

魏俊的话更加夸张,秦城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而任海也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像是没有听见魏俊的话一般。

魏俊见没人接他的话茬,又是冷笑一声,看向秦城道:“你是五行宫明鸿真人的弟子,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好啊,随时欢迎。”秦城微微一笑,淡淡的回应。

三人进行比斗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一共有甲乙丙三种签,抽中甲和乙的先进行比斗,两者胜出则再由其中一人同丙比斗,胜者就是最后的胜者。

秦城三人一一抽签,结果出来,魏俊是甲,秦城是乙,而任海则是丙。

顺序决定完毕,陈楚河便宣布比武开始,秦城和魏俊两人走上擂台。

魏俊冷笑着看着秦城,道:“嘿嘿,果然如我所愿,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斤两。”

秦城对这种垃圾话无感,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魏俊可以开始了。

“哇!是秦城先出场啊!”傅晓玉在人群中惊讶道。

“是啊。”唐凝儿也看着擂台点了点头。

魏俊闻言冷哼一声,噌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这把剑一出鞘便是剑意弥漫,就连秦城见了都不禁要暗叹一声真是一把好剑,同时台下的众人也是对这把剑赞叹不已。

魏俊听着台下的赞扬声,不禁心中有些得意,举剑直接便冲向秦城,秦城见状不慌不忙,待魏俊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才有所动作,微微向左侧身,刚好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招。

魏俊冷哼一声,没有迟疑,直接又是手腕一抖,一个剑花形成,在秦城看来就好像是三把剑一般,这一招别的不说,观赏性是极强,让台下的众人叫好声连连不断,然而在秦城面前,这等花哨的招数根本不能有任何的效果,于是秦城一笑,又是一侧身,将这招躲了过去,魏俊不甘心咬牙连连快攻,而秦城则是险而又险的躲避。

擂台下,陈楚业同陈楚河看着擂台上的比斗,陈楚业感叹道:“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只要秦城想,恐怕那个魏俊根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吧?”

“那是自然。”陈楚河背着手,深吸一口气,道:“能和古真那种老怪物打个平手的人,又岂能让这小小的长老级高手占了便宜?”

陈楚业看着陈楚河表情不太对劲,不由问道;“大哥是在担心一会和海外人开战?”

陈楚河看了陈楚业一眼,摇头道:“不是。”

“那为何会如此模样?”陈楚业更加不懂了。

陈楚河又是叹了口气,道:“楚业,现在海外我们是去不了了,而我们经过这一件事,基本上短期也不能同江湖脱开干系,你说我们以后偶该怎么办?”

陈楚业同陈楚河是亲生兄弟,一起几十年,听了这话,陈楚业马上就反应过来陈楚河的意思是什么,他看着陈楚河,问道:“难道大哥想将慕青真的嫁给秦城,投靠五行宫?”

陈楚河点点头,道:“有这个想法吧,你应该会同意吧?记得之前你就同我说过秦城的事,意思也和我现在差不多。

“没错,当初我是有一段时间认为让慕青嫁给秦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陈楚业现在摇了摇头,道:“只是现在,我有了不同的看法。”

“哦?”陈楚河有些惊讶的看向陈楚业,道:“说说看。”

“嗯。”陈楚业点点头,道:“第一,之前我并不知道秦城的意愿,但是现在大哥你也知道了,秦城根本没有想娶慕青的意思,现在来参加比武招亲也是慕洁找来帮忙而已,第二,江湖现在看起来并不平静,我觉得还是找地方隐居,避世比较好。”

“我同意你的说法。”陈楚河点点头,道:“现在江湖上确实有些凶险,不管是海外人还是供奉堂,都有可能对我们不利,但是要去哪里隐居呢?这天下哪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至于第一条嘛,我觉得可以这么办,秦城既然一定会赢到最后,那我们到时事情结束就举行一个大的典礼,用以庆祝,让劝江湖的人都知道此事,然后再秘密联系五行宫蓝天和,说只要秦城娶了慕青,我们就会举身来投,相信蓝天和不会拒绝一个二流门派的加入,这样一来,蓝天和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给秦城施加压力的。”

陈楚业点点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大哥你想过没有,秦城不是一般的弟子,按照辈分来说,他和蓝天和同辈,而且明鸿真人还健在,恐怕蓝天和能够给予的压力也是不大吧?而且这样搞不好会让秦城心生怨恨,反而弄巧成拙,就得不偿失了。”

“嗯。”陈楚河点点头,道:“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是我想当然了。”

陈楚业拍了拍陈楚河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是压力太大了,要是以前,你不可能不会考虑到这些的,轻松些,我们现在还要面对其他事情。”

“嗯。”陈楚河心中涌起一丝暖意,的确,自举行比武招亲以来,陈家所面临的事实在太多,其中还差点让陈家有灭门之祸,这些压力自然而然的压在了作为家主的陈楚河身上,同时再加上陈慕洁归来,让原本有些忘却的陈楚河内疚更甚,今早醒来,陈楚河已经发现自己的白头发又多了一些。

擂台下的观战人群中,五行宫派来的五人组正看着台上的比斗。

“这使剑的虽然剑法也算精妙,但是却完全不是秦师叔的对手。”青木堂的丁锦棠摇头笑道。

“那是自然,修行了五行宫至强功法《仙授阴阳神功》的秦师叔,又怎么可能败在这种小虾米的手中。”黄土堂章丘抱着肩膀嗤笑道。

“那倒未必。”赤火堂的白举阴仄仄的说道:“阴沟里翻船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白举!”黑水堂的范江沉声喝止,道:“秦师叔是我们的师叔,你这样对师叔不敬,是犯了宫规的!”

白举似乎很怕范江,范江这么一说,白举便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范师兄。”丁锦棠笑道:“前些日子黑水堂的梅长老被查出是奸细,处斩以后黑水堂可是一直有一名长老的空缺,我想应该是范师兄负责顶上吧?”

丁锦棠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是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虽然他们五人都有长老级的实力,但是却都没有长老的名分,毕竟五行宫这种大门派,不光看中武功,还看中辈分以及对宗门做出的贡献,所以他们几个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想要晋升长老,起码要五十多岁才行。

范江听了也是咧嘴一笑,道:“可能吧,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一定是范师兄了。”黄土堂章丘道:“现在的五行宫中,也就只有范师兄能够胜任长老一位了,若是范师兄都不行,那还有哪个能成?”

众人都是一笑。

擂台上,魏俊虽然是连连快攻,但是却连秦城的衣角都碰不到,心中着急的同时,额头也是见了汗,他大喝道:“秦城,总是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同我打上一场!”

“哈哈哈!”章丘在人群中笑道:“你们听见那傻子说什么了么?居然要和秦师叔打上一架,他现在连秦师叔的衣角都碰不到,要是秦师叔出手,岂不是一招就能将他打飞?”

范江也是点头,笑道:“此人的武功同天剑门有些相似,应该是有万剑盟的渊源吧。”

第三百零九章

“万剑盟当年可是无可争议的江湖第一大门派,还是有几分底蕴在的。”范江如此说道。

“是啊。”丁锦棠也是点点头,不过他又是忽然坏笑一声,道:“不过既然他出自万剑盟一脉,那么我想天剑门的人应该会很快找上他吧?”

“对啊!”章丘一拍大腿,道:“天剑门一直想恢复当初万剑盟时代的辉煌,一向积极联系当初分裂出去的门派,相信过不久,就会有人联系他吧。”

“哼!天剑门真是痴人说梦,居然还妄想恢复当时的荣光?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再说了,把这些废物再吸纳回去就能恢复当时的辉煌了?可笑!”白举似乎很不会说话,每次开口都很不中听,不过这次他说的是天剑门,自然也没人叫他闭嘴,其实真论起来,他们五个人还真挺恨天剑门的,毕竟在当时是天剑门的人抢了前三的一个位置,冯天卜将范江打败位居第三,令这五人造就了五行宫最差成绩,让他们在同门面前抬不起头来。

擂台上,秦城听到魏俊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啊,那我就出手了。”说罢他几乎瞬间动身,像是消失了一般,魏俊一愣,随即察觉自己的左侧有异动,便迅速举剑刺向左边,却不想他刚一转身,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在这擂台之上,除了秦城还能有谁?魏俊感到一阵绝望,没想到秦城真的出手,他连一招都躲不过。

“我、我输了!”魏俊的声音干涩无力,同自己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台下更是一片惊呼,大家都想过秦城会赢,但是没想到会赢的那么干脆。

“这就是《仙授阴阳神功》的威力么?”章丘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咽了口吐沫,这般说道。

“是啊。”丁锦棠看着秦城,感叹道:“这就是五行宫的最强内功心法,《仙授阴阳神功》!”

其他三人也都是这样的表情,其实五行宫每一位内门弟子都要尝试练上一段《仙授阴阳神功》,看看是否有资质,很明显,自明鸿真人以后,秦城以前,从来没有人练成过这《仙授阴阳神功》,这也就导致这些人对《仙授阴阳神功》不够了解,都知道这神功强,但是强多少不知道,可能会比蓝宫主的《五行**》强一些,但是应该强的有限,这就是这些人的认知,然而今天,这五人在看到了秦城的表现以后,终于知道一直以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一瞬间,他们的心中都有一种嫉妒感出现,秦城的年龄比他们小,习武的时间比他们短,然而秦城现在却比他们强上这么多。

其实金九儿此时也藏身在人群中,只是她的身边没有同伴,因为害怕引起怀疑,所以他们二十几人都是分散开的,在见到了秦城出手以后金九儿的内心也是十分震撼的,那个魏俊在他看来并不强,秦城能够击败他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超出金九儿认知的是,秦城竟然能这么干净利索的击败魏俊,感觉就像是毫不费力一般,这太可怕了,一般的掌门级高手都很难做到。

“这个人居然这么强,待会得尽量避开他,让两个老家伙去对付!”金九儿心中暗暗想道。

陈楚河和陈楚业早就知道了秦城的真正实力,所以并没有太多惊讶,陈楚业上台宣布秦城获胜,然后询问秦城是否需要休息一会儿再进行下一场比试。

秦城想了想,点头表示需要休息,其实在刚才与魏俊的打斗中,他并没有什么损耗,体力也保存得很好,完全可以直接开始下一场比试,但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海外人的行动也会早一步开始,秦城自觉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做,所以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再仔细梳理一下对策,以应对一会可能发生的事。

陈楚业听到秦城这个答案后一愣,没想到秦城居然会要求休息一会儿,但是陈楚业也没有太过迟疑,直接便宣布下一场比斗半个时辰以后进行。

待秦城走下擂台,陈楚业上前低声问道:“秦大侠,为何要如此选择?可是有什么事?”

“不。”秦城摇摇头,道:“只是想在海外人来袭之前多考虑一些,多掌握一些把握。”

“原来是这样。”陈楚业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魏俊十分失落的准备离开,他生活在一处山林之中,其爷爷是剑气门长老,剑气门遭劫,他的爷爷便逃了出来,在那处山林之中娶妻生子,本来他的爷爷打算就这样过完一生,彻底的与江湖划开界限,甚至连自己的武功,他都没有教给他的儿子,但是当他的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以后,魏俊的爷爷突然想要魏俊来继承剑气门的武功,于是便让魏俊从小习武,习武之道除了天赋以外就是勤学苦练,魏俊的剑道天赋不错,在他爷爷的严厉管教下也够刻苦,爷爷曾经用来打击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习武之人莫要自大,一旦自大就离死不远了。”魏俊听这句话从小听到大,也十分认同他爷爷的这个说法,在他十七岁那年,爷爷去世,再没有人教他武功,但是这么多年的管教让魏俊形成了习惯,即便没人督促,魏俊也是非常刻苦,山林之中没有江湖气,武功也只能用来打猎,魏俊在村子里是很有名的猎手,二十二岁,他的父母不幸染病去世,魏俊在村子里没有了牵挂,便决定去爷爷跟他讲过的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来到了最近的城镇,刚来到这里就碰到一群悍匪,魏俊凭借着爷爷传给他的宝剑,三下五除二的便将那群人打跑,魏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武功有这么高,打跑了悍匪的魏俊自然受到了城镇乡亲们的欢迎和感激,大家为魏俊摆酒席,同时,镇上的一名员外以当时魏俊认为的高价聘请魏俊为护院,魏俊这二十多年来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而且他也很享受乡亲们那些敬畏的表情,于是他留了下来,做了三年的护院,这三年的江湖染缸将魏俊的爷爷二十多年的教育几乎是抹的干干净净,魏俊在这个小镇中是无敌的存在,就是这个镇里最有身份的员外也要对他礼遇三分,他开始张狂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存在,渐渐的他眼高于顶,连自己的雇主都不放在眼里,魏俊的变化让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那员外不再聘请魏俊。

其实这也正和了魏俊的意,他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杰不应该待在这个小地方,于是他离开了这个小镇,前往更大的城池,在途中,魏俊因为同一些路人发生冲突而动手,魏俊赢了,渐渐地,他有一种自己是天下无敌的感觉,他完全忘记了爷爷曾经教导过他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发现有些地方的人被称作高手,受人敬仰,但是实际动起手来根本不堪一击。

在这时,魏俊听说了天下第一美人陈慕青比武招亲的事,他从来没有见过陈慕青,但是他觉得,他这样的高手只有天下第一美人才能配得上他,所以他来了,而且成功的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四人之一,同时他也听说了秦城,这个明鸿真人的高徒这个名字,魏俊十分不屑,他认为这个人同自己之前打过的什么高手一样,虚有其名,徒有其表,他已经做好了在比武中暴打秦城的准备,然而,事情事与愿违,他的剑没有碰到秦城的衣角,而秦城只用了一招,便将他彻底击败,这次秦城击败的不仅是魏俊的武功,还有他的整个人,在被秦城制住脖子,一动也不能动的时候,魏俊终于想起了爷爷的教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魏俊决定回到山林,他要潜心修炼,不是要为了打败秦城,而是完成爷爷的遗愿。

然而这时,在魏俊离开的道路上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人挡在魏俊的面前。

“两位有事么?”要是从前的魏俊,此时已经恼火起来,但是现在,魏俊没有这个心思。

“阁下是剑气门一脉的?”其中一人嘴角带笑这般问道。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第二场比斗马上就要开始,秦城缓步走上擂台,那任海此时已经抱着刀站在擂台之上。

“你很强,超出我意料的强。”任海又是主动开口说道。

“谢谢。”秦城一笑。

任海将刀垂下,道:“我知道自己不是阁下的对手,但是我希望阁下能够痛痛快快的同我打上一场,而不是向对付刚才那人一样,尽是躲避。”

“没问题。”秦城看出这任海的执念很强,这种人一般可以称之为痴,看来他来参加比武招亲同样不是为了迎娶陈慕青,只是单纯的来练刀而已。

第三百一十章

“多谢!”任海拱手,随即面容一整,身上迸发出了强烈的刀意。

这刀意浓厚霸道,就连秦城见了都是神色微微一凛。

台下,章丘摇头笑道:“啧啧啧!这个人可比刚才那个强多了,这种刀意,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丁锦棠此时满是严肃,道:“此人若是不遇到什么以外,十几年后定要名扬武林了。”

“哦?”章丘有些好奇丁锦棠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问道:“有这么夸张?”

“我这不是夸张。”丁锦棠摇头,道:“你们应该知道剑痴范姚吧?”

“知道。”范江点点头,道:“二十多年前的剑痴范姚,那可是当时的剑道第一高手,只是后来归隐山林,不知所踪了。”

“没错。”丁锦棠面带回忆之色,道:“二十年前,我有幸同父亲拜访过范前辈,当时范前辈给我的印象就是如眼前这人一般无二,只要摸到了剑,那么立刻就就会进入无我的状态,可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在剑道上达到顶峰。

“你是说,这个人以后会同范姚一样,达到那种高度?”章丘看着擂台上的任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我还是我不太相信,这人会同范前辈一般,太难了。”

“这也只是我的感觉罢了。”丁锦棠笑道。“不过,我还是认为他可以做到,因为他同范前辈真的很像。”丁锦棠目光异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你觉得他能打得过我们的秦师叔么?”白举在一旁轻笑的问道。

丁锦棠闻言一笑,摇头感叹道:“在见识了《仙授阴阳神功》的威力后,我要是还这么想,那就是在犯蠢了,他和秦师叔不一样,我觉得秦师叔如果到了范前辈当初的那个年纪,恐怕要比范姚前辈还胜上几分。”

“的确。”范江点头,道:“《仙授阴阳神功》不愧是五行宫的第一内功,威力之大简直是出乎我的想象。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秦师叔不说天下无敌也差不多了吧?”

众人一阵沉默,白举幽幽的说道:“秦师叔天下无敌,对五行宫是好事,但是对宫主来说却不一定是好事。”

众人一齐看向白举,范江问道:“白师弟说的可是宋恪宋师兄?”

“正是。”白举笑道:“宋师兄的武功虽然也不差,但是同秦师叔比可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蓝宫主在还好说,等哪天宋师兄真的接了宫主之位,我看秦师叔能不能听宋师兄的还真不好说。”

白举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沉默,这个话题对他们这些五行宫弟子来说多少有些禁忌,还是少谈为妙。

同时在擂台外另一个角落里,龙宫和望岳阁在内陆的领头人,黑衣老者和紫衣老者也在默默的看着擂台。

黑衣老者看着台上的任海,抚须点头道:“嗯,此子年纪轻轻刀气就如此强烈,若是给他机会,假以时日,定然是一个刀道高手。”黑衣老者的观点同丁锦棠的几乎相同。

“可惜。”紫袍老者冷笑一声,道:“可惜他没有机会了,明年的今天是这里所有人的忌日。”

黑衣老者看了正在冷笑的紫袍老者一眼,心中暗暗摇头,若不是这紫袍老者精通药理,执行这个计划比较方便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同紫袍老者一起行动的。

擂台上,任海先动了,他迅速冲向秦城,将刀高高举起,然后当头劈下,这一招端的是凌厉无比。

秦城见了眼中掠过一丝讶然,这任海还真是让他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秦城面对这一招也不敢托大,侧身闪过,然后顺势向任海的侧身抓去。

没想到任海钢刀一转,顺势又向秦城送了过来,秦城这次真是有些大开眼界了,任海第一招就是力劈,这种招式的后手最是难以掌控,因为力劈的力量用的太大,必然在转向时要费力不少,同时也要慢上不少,然而这眼前的任海居然一点也不慢,刀锋一转,像是轻飘飘一样便将刀完成了转向,可见他的控刀水平。

秦城面对这一刀,只得又将抓向任海身体的手抽回一些,转而弹向任海的钢刀。

“当!”的一声,秦城的手弹向了任海的钢刀,这次轮到任海震撼了,秦城的那一弹看似轻飘飘,然后给任海的感觉却最是直接,他只觉的刀上传来一股恐怖的巨力,差点令他连刀都抓不稳,任海赶紧后撤一步调整自己的状态,他本来已经非常高看秦城了,没想到这一交上手以后,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秦城见任海往后撤,他自己也不追击,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这任海在感官上可比刚才的魏俊好上太多,秦城也愿意同他多打上一会儿。

“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你。”任海这般说道。

“你的刀法很不错,是同谁学的?你的师父是谁?”秦城微笑的问道,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因为仅从刚刚的两次交手,秦城就已经发现了任海刀法的特别之处。

“不,我没有师父。”任海这般回答道。

“哦?”秦城心中一惊,看着任海问道:“那么你的武功?”

“刀法是我自创的,至于内功算是家传。”任海迟疑了一下这般说道。

“什么?!”秦城这下是彻底的震惊了,没想到任海的这套刀法竟然是他自创,任海的天赋实在是有些恐怖。

两人交谈的声音并不算小,靠近擂台的人都能听清两个人说些什么,当这些人听到任海说着刀法是他自创的时候,众人都是如秦城一般震惊了,观战的人大多都是练家子,他们都明白自创一门武功是有多么艰难,习武时勤能补拙,但是说到自创武功,没有绝顶的天赋是根本完成不了的,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学的现成的武功,就连秦城,也只是学习明鸿真人所教的武功而已,在自创武功上根本没有思路,或者说一点想法都没有。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在刀道上很有天赋。”秦城毫不吝啬对任海的赞赏。

“到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任海轻抚着手中的钢刀,眼中现出了别样的神色,道:“它有自己的情绪,我能感受的到。”

秦城闻言一笑,没有说话,任海这就说的有些悬了,他很难认同。

“接下来我将用我最强的一招。”任海的眼中满是战意,看着秦城,道:“如果这招不能奏效的话,那么我就输了。”

“好,来吧。”秦城一笑,他真的来了兴致,因为任海的特别让他感觉到这一招会很特殊。

任海闭上了眼睛,呼吸平静了下来,但是其本身的气势却在不断的攀升,秦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任海恐怕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了。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受到了任海的感染,都是不自觉的静了下来,这么多人愣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角落中,黑袍老者和紫袍老者惊疑不断。

“这是天人合一?”黑袍老者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居然是天人合一么?”紫袍老者罕见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此人的刀道境界竟然已经如此之高?”黑袍老者随即皱眉,看向紫袍老者,一脸凝重,道:“这个人,不能留!”

“嗯。”紫袍老者同样点点头。

天人合一虽然不能代表武功,但是却是一种境界,而这种境界就连大多数的掌门级高手都没能掌握,包括秦城、陈楚河还有海外的黑袍老者和紫袍老者,掌握了天人合一,就掌握了刀道的精髓,就如任海所说,刀就变成了人的一部分,如臂使指,刀法浑然天成,威力无双。

“居然是天人合一!”陈楚河此时失声道。

“天人合一?”陈楚业没有陈楚河的见识,他听了陈楚河的话语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惊讶道:“大哥,你说那任海已经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不可能吧?他的年纪看起来比秦城都要小啊!”

“不。”陈楚河仔细看了看,然后摇头道:“并不是完整的天人合一,只是能够进入,但是应该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陈楚业松了一口气,然后叹道:“只是这样也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年纪轻轻就进入天人合一境界,大哥,你说秦城能敌的过他么?”

“不知道。”陈楚河摇头,紧盯着擂台,道:“我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对于这个境界也不甚了解,但是找我看来任海应该还是不能敌过秦城的吧,毕竟任海的天人合一境界并不完整,同时也只是长老级的实力,如果他达到掌门级,那倒还有几分可能。”

“嗯。”陈楚业点点头,眼睛紧盯着擂台上,不想错过一点打斗,他到现在都还是长老级的高手,今日任海的天人合一境界应该能给他一些感悟。

“哇!这是天人合一么?”傅晓玉瞪着眼睛看向擂台,一脸不可置信又郁闷的表情道:“不可能吧?难道他的天赋比我还高?”

唐凝儿听见傅晓玉带着几分自夸的话语,冲其一翻白眼。

台下的观众也是瞬间沸腾起来,天人合一境界,几乎每一个习武之人都知道这一境界的存在,但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这一境界,就连看到也只是奢望,然而在今日,却被任海演示了出来。

“这就是天人合一?”台下一个光头大汉眼放精光,失声大喊。

“没想到我们竟然能看到天人合一的一幕,今日果然是来对了。”有人满脸兴奋的说道。

当然也有同样是刀道的行家,看向任海的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渴望。

“天人合一。”秦城从来只是听说过这么一个境界,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脸色变得异常凝重,现在这场比斗,变得有些位置起来,秦城自己并不了解天人合一能够给任海带来什么样的提升,但是曾经听明鸿真人讲过天人合一这个境界,凡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武功中带着自然,往往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任海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明明在看秦城,但是眼中却似乎没有秦城的影子,这时的任海异常的从容,看向秦城道:“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完整的展示这一招。”

秦城看着任海,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天人合一的境界十分稀有,与天人合一境界的高手比试也是格外的珍贵,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就让我领教一下天人合一境界。”

任海没有说话,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冲向了秦城,又是一招力劈,似乎和刚才没有两样。秦城见状还是侧身躲避,但是他没有像方才一般抓向任海,任海对自己的刀的控制近乎完美,秦城这次直接直奔钢刀本身,他想以深厚的内力,先行打断任海对刀完美的掌控。

然而就在秦城马上就能碰到任海的刀时,任海的刀突然速度一快,刀刃直接直奔秦城,秦城瞳孔微缩,收手并且身子向后仰,险而又险的躲过这一刀,然而任海并没有想给秦城喘息调整的机会,紧接着下一刀又至,秦城此时的体态对移动已经有了很大的限制,面对着一刀,可以说他根本不可能单纯的躲过去,于是秦城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秦城的手中,秦城向上一挥,匕首便和任海的钢刀相撞,虽然任海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让自己的刀法有了很大的提升,然而在内力方面,秦城依然是稳占上风,两种兵器相撞,秦城的虽在下,但是却依然将任海震退,秦城这时也得以脱身。

逼得秦城用出了匕首,台下的所有人此时都是纷纷惊呼,没想到任海进入天人合一境界之后竟然在秦城的比斗中小占上风,还逼得秦城用出了匕首才得以脱身,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不用说,人群中的各方势力都纷纷派出人手,想自己家族报告这一惊人的消息。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就是天人合一境界么?”黑袍老者的眼中现出狂热的神采,现在的他除了对权力的追求外,在武学上也就只有对这天人合一的追求了。

紫袍老者什么也没说,但是眼中所蕴含的情绪同黑袍老者也是大同小异。

“什么?这家伙居然这么强?”傅晓玉吃惊不已,要知道她是同秦城真正交过手的,对秦城的实力也是十分的了解,但是这任海居然几招便逼得秦城用出了匕首,这是傅晓玉最为目瞪口呆的地方。

擂台上,任海看向秦城手中的匕首,问道:“这就是你的兵器?”

“不。”秦城一笑,手腕一抖,将匕首再次收起,道:“只是在关键时刻用一下,其实我更擅长的还是拳脚。”接着秦城向任海示意一下,笑道:“我们接着来。”

任海闻言没有客气,直接就再次冲向秦城,秦城这次也没有坐以待毙,通向迎向任海,有天人合一境界加持的任海挥刀极快,几乎眨眼间刀便已经到了秦城的身前,秦城这次真正使出全力,体内的内力全面爆发,速度也快上了一倍,瞬间,秦城的拳头击向了任海的刀,有了刚才同秦城比拼内力的经验,任海已经决定不能轻易的让秦城用比自己深厚的内力来影响自己,于是,他马上变招,钢刀一转,反削秦城的拳头,秦城不可能以肉掌来抵御钢刀锋利的刀刃,所以秦城也只得变招,脚下一动,躲过任海的攻击,同时抬腿踢向任海持刀的手腕处,任海则再次变招,用以抵挡秦城的攻势,这次下来,秦城与任海两人有攻有防,打的十分精彩,引得众人也是叫好连连。

场下的陈楚河和陈楚业都是十分吃惊,没想到秦城竟然一时拿不下这任海,秦城的实力他二人再清楚不过,能与古真打的平手,难道天人合一境界竟然真的恐怖如斯?

陈楚业此时突然大呼可惜,道:“早知道这任海有这般手段,我们实在不应该让他们二人这么斗下去,若是能让任海加入我们,一起对付海外人,岂不是更好?”

陈楚河也是点点头,道:“不错,任海若是能对付海外人那是再好不过,那就相当于我们一方凭空加入了一个掌门级的高手,算是实力大增,不过,现在我在考虑另一件事。”

陈楚业问道:“什么事?”

陈楚河看向陈楚业,道:“慕青的婚事。”

陈楚业一听即懂,问道:“大哥莫非是想将慕青嫁给这任海?”

“不错。”陈楚河干脆的点点头,道:“任海同秦城不同,甚至要比秦城的潜力还要大,假以时日他成为掌门级的高手,同时再加上天人合一境界的加持,恐怕就连秦城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没有任何背景,娶了慕青以后不会带来任何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带着他到其他地方躲避一段时间,等他的武功大成,我们再回来,要比投靠五行宫好太多了。”

“嗯,确实如此。”陈楚业想了想,也是点点头,陈楚河所说的方法确实不错,但是他却又是忽略了任海的想法,他说道:“大哥,只是这任海未必会同意吧?任海此人你我都看得出来,此人是一个刀痴,恐怕心中只有他的那柄刀,而别无牵挂,恐怕要比劝秦城回心转意还难。”

“是啊。”陈楚河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在得到以后就越好掌控,如果得了此人,我们陈家未尝不能成为正道的第七大势力。”

听着陈楚河的这番话,陈楚业心中苦笑:“难道你最疼爱的小女儿也要变成工具了么?”

擂台上,任海突然停手,秦城也有些奇怪的停了下来,看向任海。

“到此为止吧,我输了。”任海平静的这般说道,此言一出,顿时引起的台下众人的沸腾,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任海好好的会认输。

“为什么?”秦城看向任海,这般问道。

“我的天人合一境界维持不了多久了,再打下去我胜不了你,但是天人合一境界消失后,你则可以轻松胜我。”任海这般说道。

秦城点点头,任海的天人合一境界还不完整,所以不能一直保持,这点倒是令秦城有些遗憾,因为与任海的一战确实是十分痛快,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才是最能让人增长经验的,而且在打斗中,秦城似乎还掌握了一些玄而又玄的感觉,十分奇妙。

擂台下的,某角落中。

“他们结束了。”黑袍老者这般说道。

“正常,那使刀的天人合一不能一直保持,再打下去他也赢不了。”紫袍老者说道。

“该我们登场了。”黑袍老者笑了起来,同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叫过一直在身边伺候的自己带来的小弟子,吩咐道:“告诉郑时,一会儿由他先动手,以牛毛针先解决那个擂台上使刀的。”

“是。”那小弟子接到吩咐离开了。

比武招亲到现在算是正式结束,陈楚河走了上来,秦城和任海分别站在陈楚河的左右,陈楚河满脸微笑的向台下宣布秦城为最后的胜者,将会成为陈家的女婿,场下跟着鼓了鼓掌,算是捧场,秦城此时丝毫没有放松下来,他知道,如果那些海外人想动手,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过了现在,这些人离开,同样也就没有什么好机会了。

就在这时,陈楚河还在擂台上高声讲话时,一旁的任海却突然拔刀,劈向自己的面前。

众人都是非常惊讶,因为任海的面前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大家都不知道任海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唯有秦城有所察觉,因为在任海抽刀前劈的时候,秦城突然在人群中感受到了杀意,这杀意不是冲着自己,所以他也感觉得不是特别明显,就在这时,任海举刀前劈,秦城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旁似乎有着一丝异样,果然,秦城定睛一看,任海的身前的位置,有一根闪闪发亮的东西刺在擂台上,这个东西秦城再熟悉不过,昨天他还看到了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牛毛针!

秦城反应过来以后,顿时大喊:“大家小心!”同时马上看向任海,问道:“你没事吧?”

任海的脑袋上现在满是汗珠,要不是他的天人合一境界还没有消失,恐怕现在他已经命丧黄泉了,刚才他惊人的感知突然察觉到了危险,匆忙之间任海判断了危险的来源,同时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抽刀前劈。

面对秦城的发问,任海沉默着摇了摇头。

秦城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是骇然起来,没想到任海居然能劈到在空中飞着的牛毛针。

陈楚河听到秦城的大喊,才反应过来,忙问道:”是他们来了么?“

“嗯。”秦城戒备的看向四周,道:“刚才有人向任海射牛毛针,应该就是那些海外人了。”

“你们在说什么?”任海听着有些雾水,也可以理解,他并无门派,一向是独来独往,所以对江湖上的消息也就闭塞了许多。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即可。”秦城这般说道。

“可恶!他居然用刀刃劈开了牛毛针?!”黑袍老者狠狠的一跺脚,气急败坏的骂道,这第一击就没有奏效,让黑袍老者十分不爽。

“哼!这就是火神君最得意的徒孙?”紫袍老者不屑的冷哼一声。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黑袍老者迅速冷静下来,冲紫袍老者道:“金兄,让你的人开始吧,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好。”紫袍老者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球状的东西,向身前一摔,顿时一声脆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同时在人群中埋伏的人每人都从怀里掏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在自己的身前摔破,而离擂台较近的人,同时也向擂台上扔了三个,这东西摔破之后顿时出现了一股带着异香的白烟,转眼间便笼罩了周围的大部分地方。

秦城早在第一颗东西爆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向众人大喊道:“大家屏住呼吸!”

同时三颗东西飞上擂台,秦城眼疾手快直接将其中的两个东西踢向了无人的位置,最后一个爆开以后,秦城直接内力爆发,挥袖将白烟驱散开,擂台上的众人因此都没有吸入白烟。

而台下的人中则有不少都是吸到了白烟,顿时便虚弱的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

秦城见状大急,这是同邪道袭击江湖大会时所用的同一种手法,不过好在人群中还有不少高手的存在,他们有的经验丰富,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闭气,还有得在秦城大喊以后下意识闭气,也逃过了这一劫,剩下的人马上使轻功飞上擂台,这里是现在唯一的一片净土,而下面还剩下不少站在白烟中冷笑的人,秦城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海外人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而在人群之中,秦城看到了几名熟悉的面孔,李姓汉子、钱姓汉子、金九儿和几名男子。

秦城冷眼看着这些海外人,这些海外人则是冷笑着聚集在了一起。

“诸位,我想大家对这些人也是早有耳闻了,没错,这些人就是将几个门派灭门的罪魁祸首!”秦城向擂台上的其他人这般说道。

而擂台上的人闻言都是紧握手中兵器。

“啪!啪!啪!”台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夫真的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消息的,有谁能为老夫解惑么?”台下的众人分到两旁,从后方缓步走来两人,正是黑衣老者和紫袍老者。

“这种事,我想你们没有必要知道。”秦城冷声道。

“很可惜,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但是你们却不懂得接受。”黑袍老者摇摇头,这般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输?”秦城看向黑袍老者。

“当然!”黑袍老者身旁的紫袍老者嗤笑的一指擂台上,道:“看看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么?”

此言一出,擂台上顿时群情激奋,有一光头大汉一指紫袍老者,怒吼道:“老匹夫!你算是什么东西?”

“哦?”紫袍老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光头大汉,道:“就冲你这一张嘴,我一会会让你享受到我对你的照顾。”

只是短短一句话,光头大汉却从内心感受到了一股恐惧,他的双腿开始打颤,但是还强忍着怒视紫袍老者,却决计不敢多说什么了。

“多说无益。”秦城上前道:“你等灭人满门,本就是丧尽天良之举,今日还想大举进攻我们,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秦大侠说的不错!”擂台上有人响应,秦城转头一看,竟是木枫堡左鸿文,而左鸿武此时也站在他的身旁,秦城见了心中一愣,随即有些惊喜起来,他完全不知道左氏兄弟在玉鼎城,而陈家并没有给出这个消息,看来应该是木枫堡暗中派来的援兵,左氏兄弟虽然没有晋升长老,但是都已经拥有了长老级的实力,这两人的加入,算是为秦城一边的实力做了很大的补充。

“嗯?”黑袍长老看着那响应的人,同陈家一样,他们也是对各门各派的参加者做过调查的,现在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面孔,黑袍老者惊讶的同时,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时再看擂台上的人群中,同样是多出了很多原本不应该出现的面孔,黑袍老者的担心更甚。

然而,让海外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左鸿文微笑的走到前往,然后扬声道:“诸位同道,邪魔既然已经出现,我们也不必在隐藏下去了!”

左鸿文的举动让秦城和陈楚河他们都是有些发愣,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左鸿文话音刚落,自远处便出现了十数道身影,这些人都是身手矫健,几个腾跃便到了秦城等人近前。

十数人落地,秦城这才看清了他们的模样,然而看到归看到,秦城还是对这些人不熟悉,只是在十数人中看到了四名出家人的身影,秦城猜测或许这是其他正道五派的人?

很快,这十数人就给出了答案,只见他们一个个面向擂台下的那些海外人,朗声道:

“出云宗王晟在此恭候多时了!”

“出云宗季凌云在此恭候多时!”

“出云宗赵越已恭候多时!”

“阿弥陀佛,降龙寺了然在此恭候诸位施主多时。”

“了净在此恭候诸位施主多时。”

“了禅恭候施主多时。”

“天剑门尹剑生奉门主之命前来伏魔!”

“天剑门赵奇前来伏魔!”

“天剑门柳泉声前来伏魔!”

“云火谷王渊奉六派联盟之调令前来伏魔!”

“云火谷郑芝奇奉六派联盟之调令前来伏魔!”

看这突然出现的六派援兵,秦城等人的眼中满是惊喜,尤其是秦城注意到云火谷众人口中的“六派联盟”,秦城当初曾经参与过六派联盟的事,只是后来朝廷有变,殷鸿儒回京,供奉堂潜入水下,秦城以为这个计划已经不了了之,但是看今日云火谷的表现,难道此事已经在暗中促成了不成?秦城这时看向今日才到的五行宫范江他们,只见他们也都是比较惊讶的向自己摇头。

秦城连忙有些惊讶的问道:“左兄,这是怎么回事?”

“秦大侠。”左鸿文笑道:“秦大侠将自己的发现和玉鼎城的处境告诉蓝宫主以后,蓝宫主迅速的讲这些消息传递给了各派的掌门,并且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组建六派联盟,以此来应对出现的共同敌人,所以我们各派便都派了人赶往玉鼎城,在这里埋伏了下来,同时为了保密,我等这次并未向任何人透露消息,自然也就没有同秦大侠说,在这点上,还望秦大侠见谅,不过根据六派联盟的命令,我等现在都归秦大侠调遣。”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援手,秦城高兴都来不及,哪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呢,他连连摇头,道:“左兄不必如此,秦城此时高兴还来不及。”

对比于正道这边的士气大涨,海外人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黑袍老者的脸色已经大变,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些大派的掌门联手下了一个套,现在这种情况,海外人这边已经不再占据优势,甚至有了这些援兵的秦城一方可能还略有优势。

“这是怎么回事?”紫袍老者此时也是紧皱眉头,看向了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摇摇头,咬牙道:“我们中计了。”

“那怎么办?”紫袍老者问道:“我们杀出去?”

“不妥。”黑袍老者摇摇头,道:“现在的局势我们勉强算是势均力敌,我们硬闯出去的话很快就会被他们缠住,而且这些门派既然已经联合在一起,那恐怕很快就会有第二波的追兵赶到,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那你倒是说该怎么办呐?!”紫袍老者此时也已经是非常生气,想想也是,原本是自己一方的大好局面,转眼间风云突变,换做了谁,可能都不好受吧?

黑袍老者看了紫袍老者一眼,他非常生气紫袍老者现在的态度,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黑袍老者也只好忍耐下来,沉声道“我们不能主动离开,可是他们却也未必敢轻易的发起攻击,别晚了了,我们的实力也只是仅仅比他们弱了一点而已,要是真的以命相搏,他们必然也会损伤惨重。”

说到这里,黑袍老者想了想,然后看着秦城,道:“秦城是吧?很好,老夫承认中了你们的计,但是,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就凭现在你们的这点实力?”

秦城闻言皱起了眉头,黑袍老者所说不错,现在秦城一方的局势虽然大好,但是远没有达到完胜的地步,拿下他们,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时秦城还没说话,只见天剑门的领头人尹剑生微笑着说道:“秦大侠莫慌,联盟早有所料,除了我等作为先行之外,联盟还将陆续派遣数批高手前来支援的,所以我们现在只需将他们留下即可。”

黑袍老者闻言脸色一沉,果然如他所料,还会有数批高手前来支援,他们绝对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如果还有援军赶来,他们可能一个都走不了了,于是黑袍老者一指地上被紫袍老者的迷药迷昏的人们,冷声道:“那他们呢?你们不在乎这些江湖同道的命了?”

秦城脸色一沉,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黑袍老者冷笑道:“生死战,你我双方各出五人,不论规则,就在这擂台上一决胜负,如果我们赢了,那么我们离开,如果我们输了,将这些人还给你们。

秦城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筹码,对方如果赢了便可以离开,但是相反要是自己这方赢了,却也是只能保住这些人的命而已,然而即便这样,秦城也得认真考虑,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些倒下的人中有大半是江湖上各派的弟子,如果真的铁石心肠牺牲他们,虽然能轻易的将这些人困死在这里,但是却也因此失去了一些东西,六派联盟才刚刚开始,如果得罪了这些小派,必然会让这些小门派产生不信任感,那么到时候对六派联盟的打击将是巨大的,因为六派联盟的目的是联合江湖上的力量,共同对抗未来朝廷的针对,失去了这些小门派,六派联盟也将失去未来,从这点上,秦城不得不答应下来。

秦城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

“秦大侠,这”尹剑生有些愕然,他想出声提醒秦城,只要我们坚持把他们留下即可,然而秦城却是挥手打断了尹剑生。

秦城道:“尹兄,此事的细节我会有解释,现在,请相信我。”

尹剑生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很久的人,见秦城这么说,自己也就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三百一十四章

“很好。”黑袍老者点点头,道:“不过我有言在先,此次比武不论生死!”

“自然。”秦城点头。

双方约定好以后,便开始决定由谁出战,在这个问题上,海外人一方要更容易解决,因为黑袍老者对他们所有人的实力都很清楚,而反过来,秦城一方倒是有些为难了,首先秦城和陈楚河两人是肯定要上的,这两人是掌门级实力,自然不可能在下面观战,但是剩下的三人到底选谁,这让秦城有些犯难,不说别人,就是五行宫的五个人到底真实实力如何秦城都不知道。

这时秦城看到了一旁的任海,他心中一动,上前问道:“怎么样?你的天人合一境界还能再进入么?”

任海摇了摇头,道:“那种能力,我现在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

“嗯。”虽然在秦城的意料之中,但是秦城不免还是有些遗憾,因为如果任海能够以天人合一境界出战的话,别的不说,起码能赢下一人。

“秦城,我要出战。”人群中走出一男子打扮的人,秦城认出那是易了容的傅晓玉,秦城想了想,边点头道:“那好吧,待会儿便由你打一场。”傅晓玉的实力反而是秦城最为了解的,虽然秦城能几招制服傅晓玉,但那也是凭借内力压制才取得的成果,傅晓玉在长老级高手里面应该也算是拔尖的了。

“秦大侠,这位是?”左鸿文此时看向傅晓玉,出声问道。

“哦,这位是傅兄。”秦城解释道:“左兄现在只需知道这些即可,毕竟现在不方便细说,傅兄的实力在长老级的高手中很是出众,应当可以胜任。”

“嗯。”左鸿文闻言不再说什么。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三人出战,然而剩下的两人,秦城也是犯了难。

这时傅晓玉冲秦城低声说道:“秦城,海外人那边,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除了那两个老家伙亲自上场以外,剩下了一定会有玉面神君的传人和火神君的传人。”

听了傅晓玉的话,秦城点点头,略一思索,然后确定了由天剑门的尹剑生和降龙寺的了然和尚出战。

双方选定完毕,秦城一方退下了擂台,擂台下的迷烟现在已经被吹散,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很快,便从海外人一方走出了一个身穿红白色衣服的男子,此人相貌英俊,如同画中人一般。

秦城不认识此人,正想着要派什么人出战时,傅晓玉突然道:“秦城,这场由我来。”

“嗯?”秦城看向傅晓玉,心中一动,问道:“这就是玉面神君的传人?”

“没错。”傅晓玉点点头。

“好吧。”秦城点点头,傅晓玉一直想要同玉面神君的传人比试一场,现在碰到了这个机会,想必傅晓玉也不会轻易放弃,而且话说回来,傅晓玉对对方也是比较了解,这样一来胜算也是最大的。

傅晓玉走上擂台,看着对面那个面容英俊的男子嘿嘿冷笑。

面容英俊的男子见状微微皱眉,然后道:“龙宫魏然。”

傅晓玉见状也是冷然道:“五行宫傅晓。”

“嗯?”傅晓玉的自我介绍让众人都是满头雾水的看着秦城,秦城见状也是一愣,没想到傅晓玉居然会这样介绍自己,面对这么多人疑惑地眼神,秦城微微苦笑道:“傅兄不便透露真名,也只好假托于五行宫了。”

“原来是这样。”众人点点头,不再追问了。

“哦?你也是五行宫的人?”魏然带着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问道。

“不错,怎样?”傅晓玉十分拽的问道。

“很好,早就听说五行宫是正道魁首,今日就让我掂量掂量你的斤两!”说罢魏然从腰间一抹,抽出了一柄软剑,手腕一震,软剑变得笔直。

“哼!”傅晓玉不甘示弱,也是一抹腰间,将自己的软剑抽了出来。

“你也使软剑?”魏然见到傅晓玉抽出兵器,面带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行么?”傅晓玉仰头嚣张的问道。

“哼!”魏然被傅晓玉的态度激怒,道:“当然可以,今日正好也可以教一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软剑,让你下辈子长点记性!”

“难道你只会吹牛么?”傅晓玉看着魏然,讥讽道:“有本事就来试试看啊?”

魏然闻言也不说话,直接冲向傅晓玉,手中软剑一抖,发出剑鸣的同时,刺向傅晓玉。

“雕虫小技!”傅晓玉轻笑一声,直接举剑迎敌,软剑的交锋不似其他兵器,两人都没有让自己的软剑有过多的接触,最多只是一触即收,更多的是在剑招上的无穷变化,打的甚是精彩,短时间看,两人应该是平手。

“这个傅兄果然很厉害。”尹剑生点点头,道:“软剑的精髓被他施展的淋漓尽致,是个高手。”尹剑生属于天剑门,自然对软剑也是有些研究。

秦城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问道:“尹兄,不知天剑门可曾有过软剑的高手?”

尹剑生闻言想了想,道:“软剑高手的话在几十年前倒是曾经有一位的,只是这位前辈其实不能算是我天剑门培养而成,因为我天剑门其实并无软剑这等兵器的剑法秘籍,所以这位前辈是在剑法有成以后,才受到当时门主的邀请,加入到了天剑门,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年,那位前辈就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而从头到尾,这位前辈也没有留下传人和剑法秘籍。”

“是这样么?”秦城闻言点了点头,按照尹剑生的说法,这位前辈应该是傅晓玉的师父了,那么这玉面神君又是谁呢?

另一边,黑袍老者面色凝重,看着擂台上的局势,他对身边的紫袍老者说道:“金兄,我们应该是被针对了,我们派出一名使用软剑的弟子,而对面也派出了使用软剑的人来迎战,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对我们不熟悉才对,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

“我们之中有一个多嘴的人!”紫袍老者点点头,然后眼神凌厉的看向身后的海外众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

被凌厉眼神注视的金九儿众人都是脸色微变,有人慌乱的转移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好了。”黑袍老者摆手道:“现在的情况就是先想办法离开,其余的事,我们以后慢慢解决。”

“哼!”紫袍老者冷哼一声,然后转过头来。

“咦?”黑袍老者此时有着几分惊讶,道:“金兄,你看那五行宫的人使用的剑法,有没有几分眼熟?”

“嗯?”紫袍老者眯眼看去,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道:“这似乎是明义岛上那家伙的剑法,难道那家伙之前是五行宫的不成?”

“不,绝对不是。”黑袍老者皱眉道:“五行宫之中不应该有这种软剑剑法,而且那个家伙也只加入过天剑门而已。”

“那你是什么意思?”紫袍老者看向黑袍老者。

“你说会不会有海外的人在他们那边?”黑袍老者眼睛微眯,看向紫袍老者,提出了一个可能。

“你是说这个人就是明义岛上那家伙的弟子?”紫袍老者皱眉,想了想然后说道:“不会吧,明义岛哪些人都只是想安稳的度过下半生,连龙宫和望岳阁都不加入,会来管内陆的事?”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黑袍老者皱眉说道。

擂台上,傅晓玉和魏然已经打斗了一百多回合,魏然突然剑法一急,逼退了傅晓玉以后,剑指傅晓玉,厉声道:“我知道了,你是明义岛的人!”

此言一出,不光是秦城这些知道傅晓玉底细的人心中一惊,就连对面的那些海外人也都是十分惊讶。

“看来魏然也已经发现了。”黑袍老者说道。

“他的师父曾经和明义岛那家伙有过一场比武,必然对那家伙的认识比我们深,如果连他也这样说,那么这应该是**不离十了。”紫袍老者皱眉道。

“没想到明义岛的家伙居然会跑到内陆来和我们作对,我看他们是安稳日子过惯了!”黑袍老者此时戾气大盛。

“什么明义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傅晓玉装作茫然的表情。

“哼!少装蒜了!”魏然一声冷笑,道:“你们一脉的剑法我师父记得纯熟得很,我怎么会认不出?很好,师父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同你们一脉打上一场,证明谁是软剑最强,不过好在老天保佑,让我遇到了你,就让我来替师父做个了断吧!”

魏然的剑法一变,向傅晓玉攻了过来,傅晓玉冷哼一声,也不多说,直接迎战上去,只是这次不知怎的,魏然的剑法就像天生克制傅晓玉一样,总是料敌先机,没几招傅晓玉就处于下风。

“哼!怎么样?这时师父特意为你们一脉创造出来的剑法!我今天就用这个剑法来杀了你,成为软剑最强!”魏然一边打一边喊道。

“哼!不怎么样!”傅晓玉虽然现在处于下风,但是嘴上却毫不留情,出言反击道:“什么破剑法,还称得上是克制?”

“牙尖嘴利!看我如何杀你!”魏然不再说话,全力攻击傅晓玉。

傅晓玉此时确实已经十分被动,专门克制傅晓玉一脉的剑法一出,便把傅晓玉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就连秦城看了都不自觉的捏了捏拳头,他现在也不敢太过分心,心中已经暗下决定只要傅晓玉一有危险就马上认输,并且将她救回来。

“看来这一局是魏然赢了。”金九儿身旁的一个身穿花衣,脸色煞白的男子笑着说道。

“不错,在魏兄精妙的剑法之下,那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同时海外人的一员这样说道。

确实如他们所言一样,傅晓玉现在看起来岌岌可危,败局已定,就在秦城打算直接认输,不让傅晓玉受到损伤之时,傅晓玉终于出现了变化,她先是抢攻几下,争取了一些主动,然后直接施展了她这一脉的最强杀招。

这最强杀招虽然对其他人来说是杀招,但是对于魏然来说却不是,他的师父早就教过他怎样破解,魏然见到冲过来的傅晓玉,他心中一喜,想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魏然举剑相迎,施展了师父教过他的破招之法。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人将会在这一瞬间分出胜负。

秦城皱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这种一击定胜负的方式本身毫无预测可言,让秦城不能提前救下傅晓玉。

而海外人那边,黑袍老者与紫袍老者都是皱眉,脸色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看。

“金兄,这招似乎有些其他的问题。”黑袍老者说道。

紫袍老者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擂台。

两人的身影撞到一块,随后停了下来,只见傅晓玉持剑的肩膀上插着一把软剑,而反观魏然,只见他眼中满是惊骇,他有些颤抖的将头低下,只见自己的喉咙上插着傅晓玉的剑。

“为什么?”魏然很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是他张了张嘴,除了有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来以外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随后“扑通”一声,魏然倒在了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城迅速的来到傅晓玉的身边,查看了一下傅晓玉的伤口,然后问道:“没事吧?”

傅晓玉身体也有些颤抖,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扶你下去。”秦城小心的扶住傅晓玉,然后将她扶了下去。

“唐兄,你来照顾一下傅兄。”因为傅晓玉是女儿身,秦城也只能找同为女儿身的唐凝儿来照顾了。

海外人一方,除开黑袍老者和紫袍老者以外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大家想不通为什么本来还稳稳压制傅晓玉的魏然,突然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是那招吗?”黑袍老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很像。”紫袍老者也是这般回答。

如果有人注意的话,现在两名老者的眼中都是紧盯着傅晓玉。

“蓬莱岛丢失的秘籍一定同他有关系。”黑袍老者这般说道。

“明义岛,很好,很好!”紫袍老者眼放寒光。

第三百一十六章

秦城缓步走上擂台,看着黑袍老者,淡淡道:“傅兄已经无力再战,接下来由我出战!”

黑袍老者阴着脸看了看秦城,还未说话,紫袍老者就直接上前道:“小子!我来会一会你!”

说罢紫袍老者就直接跃上擂台,看着秦城冷笑道:“你是明鸿匹夫的弟子?”

“是。”秦城点点头。

“哼哼。”紫袍老者冷笑一声,道:“很好,我倒要看看明鸿这个缩头乌龟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徒弟!”

秦城闻言皱眉,目中寒光乍现,这人看年纪应该是同明鸿真人是一辈的,但是即使是这样,秦城也不允许有人可以侮辱自己的师父,他冷声说道:“希望你的实力可以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多说无益,出手吧!省的说我欺负小辈!”紫袍老者昂首挺胸,背着手傲然说道,似乎全然没有将秦城放在眼里。

秦城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低劣的激将而丧失所有的理智,他很清楚对方也是掌门级的高手,而且和自己师父一个辈分的话,应该不会次于古真,所以他也是十分的小心,秦城暗动体内内力,朝紫袍老者试探性的攻来。

紫袍老者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随即狂笑道:“怎么?明鸿老乌龟就只教会了你这些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秦城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被紫袍老者所影响,仍然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进攻上去,仍然被紫袍老者一一躲过。

紫袍老者仍是不断的嘲讽秦城,看起目的就是想激怒秦城,这时的秦城又怎么可能上了对方的当,虽然紫袍老者嘴上厉害,但是从始至终,他也仅仅是闪躲着秦城的攻击,却从来没有还击过,这种情节就好像魏俊很秦城的那场打斗一般,只不过现在角色变了,秦城变成了魏俊,而紫袍老者变成了秦城,话虽如此,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秦城并未像魏俊那样使出全力,从始至终的攻击都只是像试探而已,这是因为秦城从一开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种预感让秦城不能放心的施展开来。

果然,秦城在两人打斗了一会儿以后便感觉到体内内力运转出现了滞涩的感觉,秦城面色微变,一掌逼退紫袍老者,然后后退一步站在那里,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确实,自己的内力运转并不通畅了。他抬头看向紫袍老者,淡淡的问道:“毒?”

“呦?被你发现了?”紫袍老者闻言明显愣了一下,好像很惊讶秦城能这么快的发现问题,然后笑着点头道:“不过即使是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我这三魂七魄散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你越是运转内力就越是快发作,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出现了一些感觉了吧?哈哈!”

海外人一方的黑袍老者微笑着点点头,其他人也是出现高兴的神色,他们都知道金师叔的药要比武功厉害太多,可以无形之中取人性命,有时若是不说,中毒之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秦城中毒了?”陈楚河皱起眉头,秦城这一方的人脸色可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什么?秦城中毒?”唐凝儿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顾不得照顾傅晓玉了,她有些激动的看向擂台之上,一脸的担心。

“那人应该就是龙宫的金药石了。”傅晓玉此时也是脸色苍白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有些虚弱的说道。

“金药石?”陈楚河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众人也都是看向了傅晓玉。

“对,金药石。”傅晓玉点点头,道:“这个人绰号‘金药师’,最擅长用草药毒术,为人阴狠毒辣,性格乖张暴戾,本身也是掌门级的实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唐凝儿此时的面色有些不善,现在秦城明显是中了毒,接下来紫袍老者只要拖着就能看到秦城毒发,轻松的赢得这场比试,或者直接杀掉秦城,而以金药石的脾气,他十有**会这么做。

“对不起,我不认识他。”傅晓玉此时也是有些失落道:“这个人的性格古怪,非常的不合群,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来。”

“现在只能让秦城认输了。”唐凝儿这般说道。

“不,再等等。”陈楚河抬手道:“秦大侠应该也不希望这么快就认输的。”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唐凝儿有些着急的怒道:“难道等到秦城死了么?”

“你们快看!”秦城一方有人大喊。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都看向了擂台,只见现在擂台之上秦城已经单膝跪地,一副苦苦支撑的样子,同时他的左手肉眼看见的在剧烈颤抖,看来这毒已经彻底爆发,摧毁秦城只在顷刻之间。

“哈哈哈哈!”紫袍老者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面带嘲讽道:“什么秦大侠,明鸿的狗屁得意弟子,还不是被我轻易制服?我金药石抬手间便轻易的让掌门级高手中毒,天下间还有哪个能够做到?哈哈哈哈!”

除了金药石开始嚣张以外,海外一边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金师叔的毒立功了!”

“我就说金师叔不是一般人,对付秦城这种人不是小菜一碟?哈哈哈!”

“杀了他!这样就能消灭内陆一个掌门级高手了!”

“哼,就是不杀他,他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再过一会儿他恐怕连动都动不了了!哈哈!”

“宋师叔。”一青衣男子凑近黑袍老者,低声道:“秦城如果死了,那我们的计划或许还可以继续进行。”

“嗯。”黑袍老者点点头,眼中也出现了一丝喜色。

“不行,要赶紧认输!”唐凝儿此时就要冲上前认输,但是一旁的陈楚河却突然出手,在唐凝儿身上点指几下,唐凝儿瞬间呆立在原地,不能动弹,就连嘴巴都被封住。

“陈家主,你这是做什么?!”陈楚河的突然动手让周围的人都是始料不及,五行宫的范江此时眼含戒备的问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喔噢!对面似乎是出现内讧了!”海外人一方,有人看到陈楚河点住唐凝儿,顿时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是要做什么?难道还想向我们投降不成?”另一人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擂台上,金药石缓步走向秦城,一脸悠然道:“你的人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啊,哦,对了,我忘记你现在已经不能动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头看一下?嗯?”

秦城此时脸色难看,看着金药石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嗦嗦,我秦城这次一招不慎,中了你的奸计,我认了!”

“啪!啪!啪!”

“真是条汉子。”金药石一脸戏谑的道:“可惜,你的硬气用错了地方,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金药石将手放入怀中,慢悠悠的掏出了一个药瓶,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放在手心,随后递到秦城的眼前,道:“你叫我一声爷爷,再把这粒药吃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

秦城一方闻言各个群情激奋,而海外人一方则是表情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人来自龙宫,金药石是龙宫仅次于四大神君的长老,能够驯服一名掌门级的长老加入,令龙宫的实力大涨,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是来自望岳阁的一方可就不这么想了,虽然现在他们是短暂的联手,但是这种联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是未知数,而且因为双方的基础都在海外的原因,双方肯定是还会陆续爆发矛盾的,而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愿因龙宫有这样强有力的力量加入。

黑袍老者此时也是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欺人太甚!”丁锦棠怒道:“他这已经是在羞辱五行宫了!”

秦城看着金药石的眼睛,突然冷笑一声,道:“你妄想!”

“好!好!好!”金药石连说三个好字,他的眼神由戏谑变为阴冷,他道:“既然给你生路你不把握,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说罢金药石猛地举起右掌,运起全身的内力,向秦城拍去,这一掌打中,秦城必死无疑。

“不要!”唐凝儿在心中呐喊,奈何她现在被陈楚河点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药石索命的大手朝着秦城快速落下,一点一点接近,唐凝儿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极力的阻止自己看到即将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

突然,周围一片惊呼,唐凝儿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只见擂台之上,一人站着,一人躺下,按照唐凝儿闭眼之前的局势,倒下的必然是秦城,站着的是金药石,但是现在,出乎唐凝儿意料的结果发生了,秦城好端端的站在擂台之上,而原本意气风发的金药石,此时却嘴角带血的倒在了地上。

陈楚河微笑的转过身来,将唐凝儿的穴道解开。

“刚才发生了什么?”唐凝儿眼角还带着泪珠,有些诧异的问道,因为在她的认知里,秦城中毒,动都不能动,生命掌握在对方手里,怎么突然转瞬之间会局势逆转呢?

陈楚河微笑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同唐凝儿讲了一遍,原来,在金药石那索命的一掌就要落在秦城的脑袋上时,,秦城突然动了,他迅速的起身躲避了金药石击来的一掌,并且迅速的在金药石的后背回了全力一掌,所以现在金药石倒下,而秦城站在这里。

擂台上,金药石脸色血红,他看着秦城,满脸不甘的问道:“为、为什么?你、你明明、中了我的三魂七魄散,怎么”

“怎么还能动是吧?”秦城看着已经没有反击能力的金药石,满脸微笑的将金药石要问的问题给说了出来,并且笑着回答道:“很简单。”

秦城挥了挥自己左手,金药石将视线放在其左手上,发现这只左手现在已经是一片青色,金药石迷茫的眼神逐渐明白过来,断断续续道:“你、你将毒压在了左手上?”

“正是。”秦城点点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金药石,满脸的微笑。

“这么说,你刚才是在骗我?”金药石此时目眦欲裂,瞪视秦城。

“不骗你,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解决掉你这么一个强大的敌手呢?”秦城看着金药石,这般说道。

“好好好!”金药石血红的脸色渐渐退去,就连声音都恢复了一些气力,他咬牙道:“没想到我金药石纵横一生,却被你给骗去了性命,我没有输给你,我输给了我自己!输给了我的大意!”金药石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喊出来,随后便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

秦城知道,金药石已经死了。

“你早就知道了秦城的计划?”傅晓玉看向陈楚河。

众人闻言也一起看向陈楚河,陈楚河见状苦笑着点头道:“没错,秦大侠刚刚就已经以特殊的方式向我传递了一些信息,只是因为刚才的那种情况,陈某实在不能明说出来,所以也只好暂且点住激动的唐小兄弟,唐小兄弟,还望见谅。”

唐凝儿此时哪还管什么其他,秦城没有死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唐凝儿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秦城的道歉,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冲上了擂台,来到秦城的身边。

“你没事吧?”唐凝儿关心的问道。

“没事。”秦城摇了摇头。

“你的手。”唐凝儿看着秦城青色的左手,道:“赶紧下来吧,让人为你看一下,毒可马虎不得。”

“没事。”秦城笑了笑,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金药石是怎么让他中毒的,但是根据他的经验,这种非常容易中招的毒一般的毒性都不会太大,甚至可能不是持久的,所以秦城现在的手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秦城却丝毫不用担心,只要到时找到一见静室用内力一点一点的化开毒素,应该对秦城没有任何影响的,现在唯一有些不便就是他的左手算是暂时不能用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下去再说吧。”唐凝儿这般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秦城摇头,道:“我还要再战一场。”

“什么?”唐凝儿闻言有些着急道:“可是你的手已经这样了。”

“没事。”秦城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青色的左手,道:“只是一只手不能使用而已,没有什么妨碍的,你也看见了,我刚才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名掌门级的高手。”

看着秦城半开玩笑的样子,唐凝儿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秦城已经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唐凝儿只好点了点头,然后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一定要记得如果不敌,一定要及时认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唐凝儿的眼神,秦城心中叹了口气,淡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嗯。”唐凝儿这才转身离去。

“嗯?秦大侠还要再战一场?”陈楚河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唐凝儿点点头,道:“他说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想要再打一场试试。”

陈楚河尹剑生和了然三人闻言都是一片沉默,知道秦城这是在为他们几人减轻压力,几人的心中不由都对秦城升起几分感激之情。

秦城见到唐凝儿回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袍老者,扬声道:“此人已败,被我斩杀,下一人何在?难道是想认输么?”

说实话海外人一方到现在包括黑袍老者在内都是晕的,本来明明是金药石算计别人在先,而且还是成功了,没想到最后却被秦城摆了一道,还惨死性命,这些人的感觉一时都有些转换不过来。

黑袍老者此时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毕竟他们一方死了一个掌门级的高手,要知道龙宫和望岳阁交战这么多年,死的掌门级高手都没有十人,而黑袍老者他们才到了内陆不足几个月,就已经损失了一名,这不关是金药石自己的问题,包括黑袍老者都得受到牵连,黑袍老者此时一边暗骂金药石猪脑子,一边还要想接下来的对策,现在自己一方失去了一名掌门级高手,情势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利了,现在如果翻脸,恐怕自己这一边倾尽全力也不能把对面怎么样了,毕竟现在少了一名巅峰战力。

想来想去,黑袍老者暗叹一声,现在也只好将这赌斗继续下去了,失去了金药石,黑袍老者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退路。

“宋师叔,让我上吧。”说话这人书生打扮,手持一柄折扇,秦城见过此人,当初在酒楼跟踪金九儿,其中一人就是他,其实此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火神君的的意徒孙,刚才刺杀任海的牛毛针,就是他发的。

“你?”黑袍老者看了书生一眼,然后又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摇头道:“不行,秦城虽然废了一臂,但是你面对他仍然没有必胜把握,我们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人手。”说罢黑袍老者直接起身,道:“由我来亲自会会他!”

“是。”书生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又退了回去。

秦城见到黑袍老者起身后眼神一凛,虽然他的心中已经估计出十有**就是黑袍老者亲自上,但是当黑袍老者真的起身时,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不难看出海外人中由这个黑袍老者为首,他的武功自然不会逊于金药石,同时这也是秦城为什么坚持再打一场的原因,因为除去用毒不说,秦城能感觉到金药石的武功不弱,最起码要强于陈楚河很多,那么如果自己真的赢了一场就下去,由陈楚河来对阵黑袍老者的话,胜算就更不大了,而且剩下的尹剑生和了然两人,秦城根本不了解这两人的武功程度,秦城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所以秦城也只好这样做了。

黑袍老者缓步走到擂台上,没有任何的花哨,他同秦城保持好距离站好,然后看着秦城,道:“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想到将计就计,将金药石这个废物给杀了。”

秦城听到黑袍老者的夸奖,面无表情的回道:“多谢。”

“你不应该继续打下去。”黑袍老者继续道:“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认输的。”

“是么?”秦城闻言一笑,一指地上金药石的尸体,道:“他也是这样说的,但是现在他躺在地上。”

“哼!”黑袍老者不屑的一笑,道:“我同那个蠢货不一样,我不会给你机会耍花招,就像现在一样!”说罢黑袍老者说打就打,瞬间冲向秦城,宽大的黑袍拂了过来。

秦城面对黑袍老者的袖袍,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秦城立刻想也不想的后退,将这攻击躲了过去。

果然不出秦城所料,黑袍老者的袖袍挥舞之下,秦城得见了对方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像是圆盘一样的东西,整个边缘非常锋利,秦城庆幸自己还好没有选择硬碰硬,否则这只右手可能会被那古怪的兵器拦腰斩断。

黑袍老者一击不奏效,马上接着抢攻,不打算给秦城一丝机会,秦城本想找机会还击,但是自己的左手不能动,实在是影响了秦城的发挥,有些本来能作为反击的机会,也就这么耽误了,秦城只好一味的躲避,但是这种躲避可和当初同魏俊打斗时的躲避差上太多,当初对魏俊的躲避秦城是游刃有余,而现在面对黑袍老者的攻击,秦城每次都是险而又险的躲过,从危险程度上就是天差地别。

秦城一方的众人看的是紧张异常,不知道下一招秦城到底能不能撑得过去。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味地躲避,迟早会让自己陷入险地。”秦城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在积极的寻找黑袍老者的破绽,以求转机,终于,机会来了,秦城发现黑袍老者在操纵他的奇怪兵刃时,总是要重复的做一个动作,秦城不知道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但是机会就在这里,秦城已经预料到了黑袍老者做这个动作的时间以及自己要怎样破解和反击。

第三百一十九章

然而就在秦城这样做的时候,他看到黑袍老者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秦城顿时心中大惊,脑海里迅速反应出这可能是一个黑袍老者故意放出的破绽,,果然,黑袍老者在秦城做出动作的时候,迅速反击,由于黑袍老者早有准备,而秦城则是无意识的中招,闪躲之下,秦城并没有躲过黑袍老者所有的攻击,于是秦城受伤了。

两人迅速分开,秦城的嘴角已经带着血迹,而黑袍老者则是安然无恙的看着秦城,道:”你果然不错,居然能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套,我本来以为,你会死在这一招上。”

秦城看着黑袍老者,没有说话,刚才真是惊险万分,如果不是秦城及时发现不对,恐怕他就真的要死在那里了,秦城摇了摇头,心中还是一阵后怕。

黑袍老者看看秦城的手,道:“你这样是赢不了我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秦城这次主动攻击过去,既然左手不能动,那秦城就多用腿,但是不得不说黑袍老者真是十分老练,他一直与秦城保持着近身的距离,让秦城的腿不方便使用,同时,仰仗着自己的古怪兵器,几乎只是一会儿,便又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怎么办?”秦城的脑海里心思急转,努力的寻找能够反击的机会,按照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死在黑袍老者的手上。

秦城一方,众人都是看出了秦城此时正处于劣势,大家都是皱着眉。

“秦大侠应该赢不了那人了。”陈楚河叹了口气,这般说道。

“你认识这个人么?”唐凝儿看向傅晓玉。

傅晓玉此时的眼神也是在擂台之上,但是她闻言以后就摇了摇头,道:“没见过,龙宫之中的高手很多,如果他不展示出什么特点,我无法辨认。”

唐凝儿闻言一阵失望,随后他看向陈楚河,道:“不如我们让秦大侠认输吧,这样下去我怕秦大侠他”

陈楚河闻言慎重的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有与唐凝儿相同的顾虑,如果秦城死在擂台上,那么局势就又回到了双方差不多的局面,但是事实上对方要略胜一筹,因为以陈楚河的实力没法抵御黑袍老者,所以如果局势真的变成那样,这些人几乎想走就走。

于是陈楚河道:“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是陈楚河话音刚落,却听到任海有些惊讶的声音道:“这是!?”

陈楚河和唐凝儿闻言连忙看向擂台之上,只见擂台上秦城仍然实在抵御黑袍老者的攻击,但是却又和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现在的秦城看起来似乎有一些闲庭信步的感觉,他的面色沉稳,面对黑袍老者每一次的杀招,他都能沉着应对,虽然还不到反击的程度,但是看起来似乎没有了危险。

与秦城打斗的黑袍老者感觉最为明显,刚才还有些孤木难支的秦城,突然气质大变,竟能轻易的将自己的攻击化解,看着秦城此时的表情和一举一动,黑袍老者的心头突然涌现上来一个词,一瞬间他在心中坚决否认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失声说出来:“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不论是秦城一边的陈楚河、唐凝儿以及傅晓玉等人,还是海外人一边的金九儿、李姓男子以及火神君的徒孙,在听到这个词时都是一副大为震惊的表情,这不怪他们,天人合一是什么,那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江湖各派人数加起来何止百万,但能够悟出天人合一境界的人当世可能不足十个,刚才任海就已经向他们展示了天人合一境界的强大,任海以长老级的实力硬生生和顶尖的掌门级高手秦城打了这么救,就已经足以说明了问题。

“秦大侠那真的是天人合一?”陈楚河一脸震惊的看向任海,因为所有人中,也就只有任海一人亲自感受过天人合一状态。

“应该是的。”任海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神色复杂的说道:“此时他的状态有些像我第一次领悟时的状态,我当时第一次领悟时也是出于生死搏杀之间,奇怪,难道天人合一是要在生死之间领悟不成?”任海此时其实非常郁闷,本来自己觉得对秦城还是有些优势,毕竟自己拥有天人合一境界,这种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自己以后若是能进入掌门级,再加上天人合一境界,那么自己应该是能稳赢秦城的,可是谁知道,这秦城刚刚同自己打了一场,便也已经领悟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真是够郁闷的。

其他人听到任海这么一说,不由得心思都有一些活泛起来,生死搏杀,这是任海这么一个真正领悟了天人合一境界的人的经验,其他人又怎能不好好记住呢。

“可恶!我刚才也进行了生死搏杀,怎么就没有领悟这个境界呢?”傅晓玉此时噘着嘴嘟囔道,本来看到一个天人合一的人她就已经有些郁闷了,现在秦城居然也比她先触及这个领域,让她觉得很不爽。“

“太好了!”唐凝儿此时的心中只有高兴,她问道:“这样一来,应该秦大侠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嗯。”陈楚河此时也是笑着点头道:“应该不会了,任海长老级的实力加上天人合一以后都能同秦大侠打那么长的时间,以秦大侠的实力再加上天人合一,恐怕,该着急的不是我们了。”陈楚河冷笑。

擂台上,秦城本来打的十分吃力,但是打着打着,秦城就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一种当初同任海打斗的怪异感觉,他的脑海里突然多出了很多拳法的应用,同时对黑袍老者的攻势,秦城也能预判个**不离十了,渐渐地,他打的越发的自如,同时也越来越自信,面对黑袍老者的攻击也越来越觉得简单,甚至黑袍老者的每一招,秦城都已经瞬间准备了很多种方法来应付,黑袍老者的攻击就像变慢了一般,给秦城的脑子足够长的反应时间。

第三百二十章

秦城非常喜欢这个感觉,在这个感觉里,秦城就像是无敌的一样,他的拳头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阻力,挥的飞快。

“这就是天人合一境界的美妙么?”秦城渐渐地适应了这种节奏,他自信的看向黑袍老者,道:“接下来,就该由我来反击了!”

只见秦城此时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一反常态,轻松的将黑袍老者的攻击化解,并且给予其反击。

黑袍老者化解,但是另一边秦城的下一次攻击又到了,黑袍老者只好放弃反攻秦城的想法,再次防御,而秦城此时虽然只有单手,但是他的攻击却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绝,将黑袍老者稳稳压制在了下风,现在两人的处境已经互换,轮到黑袍老者满头大汗了。

黑袍老者此时脸色难看,本来已经是秦城败局已定,没想到却意外的让秦城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仅一下子就化解了危机,而且还让自己处于险地,黑袍老者也算是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次天人合一境界的威力,原本被自己压制的秦城在得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加持以后直接爆发,将黑袍老者打的还不了手,但是黑袍老者现在还没有露出败势,黑袍老者纵横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其底牌和杀手锏,他大喝一声,随即和秦城抢攻,秦城得到天人合一境界的加持,也不愿退缩,两人变得对攻起来,轮上内力,秦城和黑袍老者两人半斤八两,秦城的左手不能动,但是却得到了天人合一的加持,本来若说起来,秦城此时应该比黑袍老者强的,但是由于失去一条手臂,秦城又很多的招式都不能动用,所以短时间内两人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能再耗下去了!”黑袍老者终究岁数摆在那里,本身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不上秦城了,所以他打算要速战速决,于是黑袍老者将自己的内力全部调动出来,与秦城对拼。

而秦城一方,秦城自己也不愿意再拖下去,因为他自己清楚得很,同任海一样,秦城此时天人合一的境界维持的时间很短,要是时间到了秦城还是没有胜过黑袍老者,那么秦城可就真的要输了,所以黑袍老者的举动正中秦城的下怀,秦城也是运起了全身的力气向黑袍老者击去。

两人打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黑袍老者由于身体的原因,已经露出疲态,此时一个不甚,竟然被秦城踢掉了手上的古怪兵器,秦城见状赶紧乘胜追击,向黑袍老者一掌击去。

黑袍老者失了兵器,大惊之下却也没有太过惊慌,面对秦城的一掌,他选择与之硬碰硬,以此来解决秦城,在他的想法里,秦城的内力虽然雄厚,但是在连番经历这么多次战斗以后,所剩下的绝对没有自己多,只要他敢与自己比拼内力,那么自己就还有一战之力。

秦城见黑袍老者想要硬碰硬,不惊反喜,秦城的内心也觉得黑袍老者的内力所剩不多,所以两人的手掌击在一起,这场战斗也变成了内力的比拼。

“陈家主,你觉得现在秦大侠是否能赢?”唐凝儿在一旁看的着急,但是奈何自己的武功境界太低,看不出多少门道,尤其是双方进入内力的比拼,她就更加看不懂了。“

“不好说。”陈楚河摇摇头,道:“按常理来说,此时秦大侠体内的内力应该少于对方才对,毕竟秦大侠同魏俊、任海和那金药石打了这么多场,内力应该也消耗了不少才对,尤其是在面对金药石时还用内力压制了体内的毒性,但是从秦大侠毫不犹豫的选择来看,秦大侠应该是有相当把握的,毕竟我接触秦大侠这么久,似乎秦大侠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

陈楚河说了这么久,唐凝儿此时也没有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只能默默的看着秦城,为他祈祷了,现在就连认输都太晚了,内力比拼不同与其他,说停就停是不可能的,万一有什么差池都会遭到对面的全力一击。

海外人一边,金九儿等人都是眼睛一点也不敢眨的看着黑袍老者,黑袍老者现在就是他们安然无恙的希望,如果黑袍老者再死了,那么没有了掌门级高手庇护的他们根本连剩下的两人都不用上了,因为他们已经说了,对面可以丝毫不讲理由的将他们留在这里,静待着援军到来之后,将他们轻松灭杀,其中不是没有人蠢蠢欲动,想要联系一些人偷偷离开,但是他们此时都被秦城一方的人牢牢看住,丝毫没有轻易脱身的可能,现在这些人的脸上已经很少见到笑容了。

擂台上,这场内力的比拼还在继续,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初见端倪,黑袍老者的脸上,汗珠已经越来越多,而反观秦城的脸上,却只是微汗而已,黑袍老者此时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小辈的内力会如此的深厚,经历了那么多场的战斗以后居然仍然能压制自己。

秦城的心中已经有些稍稍安心,因为从现在看来,现在已经是胜局已定,只要这场比拼继续下去,那黑袍老者力竭的时候也是他毙命的时候了。

秦城一方见到这种情况,大家都很喜悦,同时也都谨慎的看向海外人一方,谨防对面偷袭。

但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平稳的声音:“两位都是武林高手,又为何非要分个生死呢?”

这的平淡的声音出现的十分突兀,但是却精准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让众人有种此人就站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一般。

“好深厚的内力!”陈楚河此时面露惊色,他从声音中判断出来这个人的内力十分惊人。

正在打斗的秦城和黑袍老者两人同样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人的眼中同时出现了震惊之色,很显然,就连陈楚河都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不凡,而作为这里武功最高的两人,自然也是听出了门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就在众人都有些惊愕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秦城和黑袍老者的身边。

全场大惊,只见这人身穿灰布长袍,头发有些灰白,看起来年龄不小,此人直接淡笑着伸手抓向秦城和黑袍老者相对的手掌。

秦城和黑袍老者两人大惊,但是两人正在对拼内力的情况下却也不能轻易撤下手掌,否则就会受到对方内力的攻击,而身受重伤。

只见那身影向两人的手掌硬生生抓去,要知道秦城和黑袍老者两人都是掌门级的高手,两人对拼时溢出的内力就已经威力不俗,但是那身影却安然无恙的将手搭在了两人的手掌之上,随后那男人淡笑一声,秦城和黑袍老者两人只觉得自己的内力突然改变了方向,都不由自主的向那男子而去,两人眼中充满惊骇,虽然两人到现在是强弩之末,但是所剩的内力依然不俗,这男人竟然直接将两人的内力直接引导向自己?他不要命了?这就像相当于秦城和黑袍老者同时在进攻那男人。

令秦城和黑袍老者惊讶的事发生了,那灰袍男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同时,秦城和黑袍老者也发现他们两个已经不再是比拼内力的状态,两人竟被那灰袍男子给分隔开来。

秦城和黑袍老者马上同灰袍男子分开,并且保持了距离,目光警惕的看着他。

秦城默默打量着这个灰袍男子,这灰袍男子此时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很难想象他居然毫不费力的将两个掌门级高手的死斗给轻松的分隔开来。

秦城从他的传音以及所作所为判断出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恶意,所以他便壮着胆子向那灰袍男子一拱手,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来此所为何事?”

这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那灰袍男子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微笑着看向秦城,问道:“你是明鸿真人的弟子?”

“是。”秦城很诧异灰袍男子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同明鸿真人有什么关系?秦城不能确定,于是他只是点点头。

灰袍老者笑道:“你既然是明鸿真人的弟子,那么就不该叫我前辈。”

秦城此时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这个灰袍男子为什么会颇有兴致的同自己论资排辈。

灰袍男人继续笑道:“我是明鸿真人的晚辈,算起来与你同辈,可当不得你的前辈。”

秦城闻言一愣,他不知道灰袍男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另外一边的黑袍老者冷哼一声,道:“阁下何必再遮遮掩掩?我同这小子在这里比斗,阁下为何要打断我们?到底有何目的,不如就痛痛快快的说了吧。”

那灰袍男子一笑,道:“宋前辈还是那么快言快语。”

“嗯?”黑袍男子眼神一凝,盯着灰袍男子看了又看,道:“你认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种实力的人不该遮遮掩掩吧?”

灰袍男子淡淡一笑,道:“让诸位等的急了些,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槐。”

“方槐!”灰袍男子平淡的声音却激起了这里最大的波动,两边的人都是十分激动与震撼:

“方槐?他说他叫方槐?”

“是那个方槐么?”

“错不了,能将两名掌门级的高手轻易分开,恐怕也只有他了。”

“真正的天下第一终于出现了么?”

“”

面对两边激烈的讨论以及是不是投来的目光,方槐显得十分淡定,仍然是淡笑着。

“方槐!”秦城的瞳孔微缩,他不自觉的再次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灰袍男子,人的影,树的名,在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天下第一强者方槐以后,秦城就无论怎样都不能忽略了。

“你是方槐?”黑袍老者也是十分震撼,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方槐是江湖第一强者,这个黑袍老者即使远在海外也是久闻大名,难道方槐今天是为了对付自己这些人而来?很有这个可能,方槐虽然久不问世事,但是如果真的关乎到江湖的生死存亡,他出手阻止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这些人是决计不能离开这里了,黑袍老者皱眉,问道:“你想怎么样?难道你也要出手?”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秦城想要问的,只是同黑袍老者的意愿不同,秦城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因为如果有了方槐的加入,那么不论是现在的这些海外人,还是以后卷土重来的供奉堂,就都不会那么被动了。

然而,让秦城失望的是,方槐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来对付你们的,相反,我会给你们一个活路。”

“方、方大侠!”秦城闻言顿时急声道,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方槐,也只好像陈家称呼自己一样,称他为大侠。

相比于秦城的急迫,黑袍老者连同他身后的海外众人都是面露喜色。

“秦城,你不必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槐示意秦城稍安勿躁,继续对黑袍老者说道:“我这次放你们回去,我要你们发誓,永远不能再打回来。”

黑袍老者刚听到方槐的第一句话时还很高兴,但是接着听下去,他却皱起了眉头,虽然眼下黑袍老者们很想带着剩下的人安全离开,但是不能再回来这件事黑袍老者做不到,因为就连他也是听命行事而已,做不得主,而为什么黑袍老者不嘴上先答应下来,而安全以后再反悔呢?这就是方槐这天下第一强者名头的作用了,在方槐面前,他不敢轻易起誓,他当然知道起誓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应验,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如果自己胆敢轻易违抗的话,方槐就会代表天来惩罚他们。

方槐看出了黑袍老者的顾虑,开口道:“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一清二楚,同时我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回去告诉聂龙王,就说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而且那个人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让他收手。”

第三百二十二章

黑袍老者心中有些惊讶,因为这次的行动其实就是他自己都只是一知半解,上面并没有将完整的目标同自己说起,而方槐这个外人,真的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真正目的么?黑袍老者表示怀疑,然而现在已经是形势所逼,由不得黑袍老者说上半个不字,于是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

另一边秦城也是心中思绪不断,方槐刚才所说他知道这些的目的,那么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方槐还提到了“那个人”,这个人又是谁?会是殷鸿儒么?不,秦城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殷鸿儒,他们不应该这么遮遮掩掩才对,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殷鸿儒同整个江湖是对立的关系,那么“那个人”指的又是谁呢?秦城突然觉得自己的层次还是不够,像是同样是今天的事,方槐只是几句话,便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但是换了自己则是要冒险死战,而自己费尽心力都得不到的真相,方槐却似乎已经掌握了很久。

方槐并没有像秦城一方征求意见,似乎是代表秦城一方在同黑袍老者谈判,黑袍老者等人发过了誓,方槐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宋前辈能够答应。

黑袍老者闻言皱眉道:“你所说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了,此时再提要求,莫非你要反悔不成?”

“不不不!”方槐微笑着摇摇头,道:“这件事算是我以私人的方式同宋前辈商量。”

“私人身份?”黑袍老者一挑眉毛,然后点点头,道:“好,你说吧。”

方槐点点头,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过头来,冲着秦城一方的人群喊道:“晓玉,出来吧!”

“晓玉?!”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秦城、唐凝儿和陈楚河此时却是有些懵,晓玉,莫非是再叫

果然,在秦城等人诧异的注视下,傅晓玉扭扭捏捏的走了出去,此时他还是男人装扮,从外面看起来十分的搞笑。

方槐微笑道:“还不过来。”

“噢。”傅晓玉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慢慢的走上擂台。

秦城此时有些懵了,傅晓玉竟然同方槐认识?这让其秦城有些不敢相信。

傅晓玉在经过秦城的时候还偷偷向秦城做了个鬼脸。

“嗯?”黑袍老者见此情况皱起眉头,看向方槐,问道:“你认识他?”

“不错。”方槐点点头,笑道:“此人是我好友的徒弟,今日出手中了些,我替好友向宋前辈道歉,希望宋前辈不要为难她。”

黑袍老者看了一眼傅晓玉,谁知傅晓玉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朝他哼了一声,这让他心中十分恼怒,但是碍于方槐再在此,他不好发作,只好强忍下来,道:“此事我做不得主,他杀了玉面神君的得意弟子,玉面神君会不会出手惩戒,我不知道。”

“这样啊。”方槐闻言皱起了眉头,然后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去海外一趟好了,正好也去看看我的好友。”说罢他低下头,看向傅晓玉道:“我送你回去。”

“啊?回去?”傅晓玉闻言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连连道:“我不回去!这里可比明义岛好玩多了!”

“你确定?你的师父已经同我来信,说你是擅自跑了出来,让我看到你便把你送回去的。”方槐微笑道。

秦城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傅晓玉居然是偷跑出来的。

“唉!”傅晓玉叹了口气,目光瞟到秦城以后,又有些兴奋道:“秦城,你也去明义岛玩一玩吧,可好玩了!”

秦城闻言一咧嘴,这傅晓玉真是没谱到家了,前脚还在说明义岛不好玩,但是后脚就对自己说明义岛好玩的很

未等秦城做出回答,方槐看了秦城一眼,对傅晓玉道:“秦城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他不能去海外。”

“啊?”傅晓玉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秦城看向方槐,不明白方槐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意思。

这时方槐注意到了秦城的目光,方槐看向秦城,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正好,我也是,待我将这件事处理完,我同你谈谈。”

“嗯。”秦城点点头,他确实如方槐所说的那样,有很多话要说。

方槐接着看向黑袍老者,道:“宋前辈,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离开了,我希望你们这次离开,是一路奔向海外,否则,我不保证会出现什么问题。”说到后面方槐的话语中露出冷意。

黑袍老者顿时觉得身体一紧,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虽然这让他很不舒服,但是黑袍老者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咬牙点点头,然后带着那些海外人离开了。

秦城一方的众人之中,陈楚河此时正眼巴巴的看着擂台之上,他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上前搭话,没错,陈楚河早就将自己一家之主的尊严抛诸脑后,在面对方槐时,不上前说上几句就太遗憾了,然而正当陈楚河打算上去的时候,方槐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似乎不太喜欢面对其他人,于是他对秦城道:”跟我来。“说罢他带着傅晓玉,驾着轻功远去。

秦城见状连忙也运起千里独行术,跟了过去,只剩下其他人有些大眼瞪小眼。

突然,有一人向旁边问道:“那真的是方槐么?”他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碰到了传说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下第一强者方槐。

陈楚河此时恨得直掐自己的大腿根,后悔没早点上去,如果早点上去,不仅能和方槐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也能捞到一个同方槐单独说话的机会呢。

秦城一路跟着方槐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处小树林,方槐才停下,他对傅晓玉道:“晓玉,你在这里等我。”

“不是吧?你们说话,还不让我听?”傅晓玉愁眉苦脸的说道。

方槐一笑,道:“这件事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就不必知道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秦城点点头,同方槐走到了树林深处,留下郁闷的傅晓玉在外面无聊的踢着石子。

方槐在前,秦城在后,两人一句话都不好说的走着,终于,方槐停下来,回过头微笑着看着秦城,道:“让我猜猜,你应该会问我关于供奉堂的事情吧?”

“是。”秦城点点头,又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个其他的问题。”秦城顿了一下,看向方槐,问道:“方大侠对整个江湖怎么看?”

方槐闻言淡淡一笑,看着秦城道:”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出手帮助江湖这一边?“

“没错。”秦城点头。

“我会。”方槐很果断的点点头,道:“其实从始至终,江湖上所发生的的大事,我都有所掌握,但是我之所以没有出手,一是因为时机未到,二则是,我正在对付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深不可测?”秦城闻言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指武功?”

“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那个人都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存在。”方槐此时表情十分凝重,看起来他很重视这个人。

秦城动容,若说计谋上深不可测那还有情可原,但是让作为天下第一强者的方槐认为武功深不可测,这简直不可思议,秦城道:“这不可能,居然会有人比你还强?”

“没有什么不可能。”方槐摇摇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认识无敌的,也许连他也不是”

秦城摇摇头,让自己不再考虑那件事,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考虑做不到的事也只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秦城道:“既然方大侠你这样说,那我们就是同一方的人,方大侠,江湖现在岌岌可危,请问你是否有良策来挽救当今江湖?”

秦城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槐,指望他能让自己轻松些,然而秦城失望了,他摇摇头道:“现在的江湖动乱不堪,我已没有良策,现在不是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的时候,秦城,之前你们联合正道六派的想法就很不错,继续下去,如果处理得当应该能够挽救江湖,另外,尽量同邪道放下恩怨,共同御敌,这才是上策,希望你们能够分得清主次。”

“嗯。”秦城点点头,方槐的话基本都在秦城的计划之内,另外秦城又想起了什么,他问道:“方大侠,据闻供奉堂能够请得动展惊鸿出手,展惊鸿的实力仅次于方大侠,若是让他放开来刺杀,恐怕对我们不利。“

“放心。”方槐笑道:“展惊鸿那边由我来牵制,虽然供奉堂那边有他发出去的令牌,但是这令牌却有一致命漏洞。”

“漏洞?”秦城纳闷的问道。

方槐道:“得到展惊鸿所散发的令牌,就能让展惊鸿帮助刺杀一人,但是这句话中缺少了时间,只要我拖住展惊鸿,他对你们造不成实质的威胁,你们真正需要注意的事供奉堂安排在暗处的棋子,这些棋子看起来不甚重要,但是如果真的爆发出来,恐怕会让实力受损。”

“嗯。”秦城点点头,他也知道供奉堂暗中设下的棋子最是麻烦,但是以目前的消息,并不能完全掌握棋子的信息,这件事也就无从查起了。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同各派的掌门说?如果说了可能江湖也就没有这么乱了吧?”秦城有些纳闷的问道。

“很简单。”方槐笑道:“因为我讨厌他们。”

秦城闻言苦笑,他当初听说过关于方槐的一些传言,当初方槐在成长的过程中没少遭到各个门派的针对,只是没想到到了现在,方槐还是没有真正放下。

“那你为什么同我说?”秦城问道:“我也是五行宫的人。”

“你?”方槐看着秦城,淡笑道:“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与他们不一样,至少现在不同。”

“有何不同?”秦城有些纳闷。

“你还真正关心着整个江湖的存亡,不想他们,他们虽然嘴上说的是整个江湖的生死存亡,但是其目的不过是想保护好自己的门派罢了,虽然他们这样做不算错,但是我不喜欢。”方槐摇头说道。

“另外。”方槐看向秦城,笑道:“其实,这些事我原本也并未打算告诉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在打斗中触摸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我认为你有机会接替我,所以我才将部分情况告诉你。”

秦城默然,原来方槐是看到自己触摸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所以这才与自己说了这么多。

“好了,我看我们今天的谈话已经足够多了。”方槐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递给秦城,道:“这枚令牌是我的信物,如果你想找我,就拿着它到落霞山来,找到落霞观,将这个交给落霞观的道长,他自会将我的事告诉你,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个令牌只能让你找到我一次,见到我以后,令牌我会收回,所以,你最好算计好,在最合适的时间来见我。”方槐笑着说道。

秦城将令牌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刻着的是一条腾龙,反面则是一些很奇怪,秦城认不出的图案,但是秦城不禁心中暗道这方槐可真奇怪,现在这种时刻,居然找他还要限制次数,秦城摇了摇头,将令牌收了起来,这时方槐已经在向外走去,秦城也跟了过去。

回到树林外,傅晓玉还在那里无聊的踢着石子,看到方槐和秦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她如蒙大赦的感叹道:“你们两个终于说完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方槐闻言一笑,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罢。“

傅晓玉闻言想了想,然后走到秦城的面前道:“秦城,下次再见到你时,我的武功一定比你高!”

秦城闻言,一耸肩,笑道:“祝你梦想成真。”

“哼!”傅晓玉哼了一声,但是脸上仍然是笑着,然后道:“等这件事完了,你要来明义岛玩哦!”

秦城闻言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有机会我会去海外看一看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秦城不是随口说说的,在知道海外已经形成了这么庞大的势力以后,秦城就有心思去看一看。

“好啊,那说定了哦!一定要来找我!”傅晓玉认真的说道。

“当然。”秦城笑道:“只要我去海外,就一定会去明义岛的。”

“好了,告别结束,我们该走了。”方槐笑道。

“嗯。”傅晓玉点点头,然后同方槐转身离去。

秦城目送两人离开,傅晓玉这个人虽然秦城只与她在一块几天时间,但是也能看出这个人是一个天真直率的人。

突然,傅晓玉又转过头来,秦城很是诧异的看着傅晓玉,只见傅晓玉看着秦城认真的说道:“明义岛只准你一个人来,可不要带上其他人!”

秦城闻言一愣,随即便想起来傅晓玉和唐凝儿两人一向不合,傅晓玉是怕自己带唐凝儿去?秦城摇头一笑,道:“好,我只一个人去。”

“嗯,说定了。”傅晓玉这般说道。

“好了,我们该走了。”方槐无奈的说道。

“知道啦!”傅晓玉不耐烦道:“怎么这么烦啊?怪不得能和我师父做朋友”

这次两人是真正的离开了,秦城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良久,随后深吸了口气,同样离开了。

话说黑袍老者带着海外众人离开玉鼎城以后,便想返程回去,这时沉默了一路的火神君的徒孙突然说道:“宋师叔,我们直接回去么?”

“嗯。”黑袍老者的心情不大好,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书生想了一下,咬咬牙,开口道:“宋师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

“嗯?”黑袍老者看了一眼书生,然后道:“我知道火神君派你来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只是现在已经是这个处境了,你确定还要继续火神君交代你的事么?”

书生此时也是十分犹豫,看得出来他很为难,但是最终他还是咬牙道:“师祖交代的任务,死也不敢忘记。”

黑袍老者又看了书生一眼,这是任谁都能看出这书生根本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但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想必应该是火神君给他下了什么死任务,黑袍老者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必要非要保护书生的安全,于是他道:“好,既然你想去,那就由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们都在方槐的面前发下了毒誓,虽然老天向来不算数,但是可不代表方槐不会对你怎么样。”

书生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他仍然不敢改变主意,还记得在他临来时火神君曾嘱咐他,就算龙宫交代下来的事没有办法,这件事都要务必完成,如果完不成任务,自己也就不用回来了。

书生咬咬牙,拱手称是,随后他转过头来,看向这段时间一向同自己颇为亲密的金九儿,一脸希冀道:“金师妹,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

金九儿闻言神色如常,淡笑道:“师兄说笑了,在下可没有什么特殊任务在身,还要急着同师父复命去呢。”

书生表情一窒,随后就感觉到周围的海外人都向他投来嘲笑的目光,让书生的脸颊滚烫,随后书生故作镇定的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师妹了。”说罢书生一个人离开。

金九儿看着书生离开的背影露出了冷笑,她当然知道这书生是去灭雷火门,本来这雷火门倒是好灭,但是若是被方槐知道他们这些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还在做乱的话,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哼!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金九儿恨恨的想道。

玉鼎城城主府,李烨此时已经听完了下人的报告,对陈家比武招亲的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你是说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的方槐现身了?”李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的,大人。”下人恭敬地回答。

“怪了。”李烨自言自语道:“那为何会有人告诉我方槐已经走火入魔,死期将至呢?”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下人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烨反问。

下人被问得一愣,随即有些理所当然道:“就是给那些人一个解释啊,毕竟他们事情发生了那么久,我们的捕快一个都没有出现。”

“解释?谁会要解释?”李烨冷笑道:“局势已经足够明朗,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这些人不会跑来要我们的解释的,但是有一点,你们还是得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动向,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是。”下人一脸恭敬的行礼退下。

随着下人的离开,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李烨一人,他有些自然自语道:”可惜啊,本来还是很想好好同陈兄你来往的,但是奈何我们两方水火不容,那也就只好得罪了!“

随着陈家比武招亲的结束和海外人的撤退,玉鼎城的事也基本上解决了,秦城再回去进行了一番短暂的交流以后,便解散了由众多门派组成的队伍,这些人在危机结束以后都决定立刻离开,回到自己的宗门。

秦城没有同范江他们一起走,毕竟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唐凝儿,还是不太方便的。

陈慕宇和陈慕青在晚间时候都回到了陈府,陈慕青一回到陈府就四处寻找秦城的踪影,她已经知道了比武招亲最后的胜者就是秦城,所以陈慕青十分高兴。

陈楚河看着陈慕青一脸兴奋的样子,他的心里实在是不太好受,毕竟秦城从头至尾也没有要去陈慕青的意思,而且在其临走之前还特意的嘱咐陈楚河,让他处理好比武招亲这件事,陈楚河实在不好意思同陈慕青说出来,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同秦城一同离开的还有陈慕洁,两天的接触,陈慕洁并没有同陈楚河和好如初,哦不,他们应该从来都没有和好过,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是他们最初的样子,与秦城不同的事,秦城是在玉鼎城找一家客栈歇脚,而陈慕洁他们则是直接出了玉鼎城,赶路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悦来客栈,此时同秦城在一起的就只有唐凝儿一人。

“终于结束了。”唐凝儿此时已经将易容术撤下,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啊。”秦城也是一脸的笑容,这种轻松感是秦城此时最为珍惜的东西。

“哦,对了。”秦城看向唐凝儿,道:“这件事已经正式结束,我也该安置你的问题了,怎么样?想好要去什么地方隐居了么?”

听到秦城提到这个,唐凝儿的眼神瞬间便落寞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失落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么?”

秦城闻言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唐凝儿的意思,但是秦城做不到,他无法想象自己如果那样做了,要怎么面对泉下有知的唐晓枫,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没关系。”唐凝儿此时故作无事的说道:“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毕竟这段时间能让我想这个问题的时间实在不多,这样吧,你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好不好?”

秦城看着唐凝儿的样子,心中一叹,想说些其他的,但是终究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回答一句“好。”

“你也赶紧去将手上的毒化解掉吧,你看,他现在还是青色的。”唐凝儿随即一指秦城的胳膊说道。

秦城闻言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如果唐凝儿不说,恐怕自己都已经忘了,金药石的毒道造诣非常高,秦城也不能小视,于是他点点头,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秦城站起身,离开了唐凝儿的房间。

唐凝儿看着离开的秦城,她幽幽一叹,神情落寞。

“怎么了?我才只离开一段日子,你就成了这个样子?”突然一个唐凝儿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屋内,同往常一样,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说话的人。

“是你?”唐凝儿眼神一凝,脱口而出道:“云姑?”

话说秦城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便尝试用内力将金药石所下的毒逼出来,事情很顺利,大约有大半个时辰,秦城体内的毒就已经排出的一干二净了,但是令秦城意想不到的是,这其中产生了其他的变故。

秦城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整个左手,非常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秦城明明已经将体内的毒素都排的一干二净,但是整条手臂的青色却没有丝毫的褪去,这让秦城十分的纳闷,现在的左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使用,但是这个外观实在是太过奇特了一点。

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是自己没有发现的吧?秦城这样想,既然手臂已经恢复了使用,那么秦城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剩下的事找一些其他的解毒医家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日,秦城早早的起来同唐凝儿吃早餐,今日的唐凝儿同昨天截然不同,今天她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怎么样,想好了要去哪里了么?”秦城笑问道。

“嗯。”唐凝儿点头,笑道:“就去鸡鸣庄吧,你应该还记得那里吧?”

“鸡鸣庄?”秦城闻言眉头微皱,点头道:“当然记得,是榆陵城附近的那个村庄对吧?你为什么会选择去那里呢?”秦城想不明白,他们曾经在那里遇到了采花贼花蝴蝶,差点惨遭毒手,对唐凝儿来说,应该不会对那里有什么好的印象吧?

唐凝儿笑道:“就是那里,至于选择那里的原因嘛,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本身就对外面不太熟悉,鸡鸣庄那里的景色很好,我也很喜欢,虽然那里发生过一些很不好的事,还有就是那里离五行宫应该也不远。”

秦城没有想到唐凝儿是这样考虑的,秦城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唐凝儿都不介意那里,秦城自然不会说什么,于是他便道:“好,那我们就去鸡鸣庄,说起来还我本来就打算将你安置好以后就回一趟五行宫的,这样一来倒是顺路了。”

“嗯。”唐凝儿笑着点头,随即她看到了秦城依然青色的手,唐凝儿惊呼一声,然后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么?”

“哦。”秦城闻言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只是不知为何这青色还没有退去,但是好在并没有什么影响,待我有时间去找一位解毒名家看看,应该就能解决了。”

“原来是这样。”唐凝儿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金药石的毒很重,你没有解开呢。”

秦城一笑,两人继续吃着东西。

“哦,对了。”唐凝儿开口问道:“你回到五行宫后打算做什么呢?”

“这个么?”秦城想了想,道:“应该会去联系邪道的人吧,现在正道的联盟看起来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暂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剩下的就是邪道了,如果正邪能够联手,那么力量就会变得更大,整个江湖也能更加的有所保证。”

“可是邪道会答应么?”唐凝儿有些不相信道:“那些人大多是胡作非为之辈,应该不会同我们联手吧,就算是真的联起手来,正道恐怕还得防范着不要被邪道从背后插了刀子才好。”

“嗯。”秦城点点头,喜道:“没错,这点确实是需要防范的,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邪道的力量,要知道现在正邪两道所面临的是同一个问题,就是朝廷,我们双方任何一个都不能单独硬抗朝廷,而若是由一方先灭,那整个江湖都会消失,相信他们会明白这个道理,不会胡来的。”

“嗯。”唐凝儿闻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客栈外跑进来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看到秦城以后便面露喜色,叫道:“秦大侠!”说罢便跑了过来。

“嗯?”秦城有些疑惑道转头,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家三小姐陈慕青,秦城在看到是陈慕青以后顿时是有些变了脸色,现在的秦城还真是有些怕了陈慕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两个人在一起太尴尬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秦城已经同陈楚河明确表示过自己的立场,现在不知道陈楚河是不是已经同陈慕青说明过,而且光是面对陈慕青,秦城就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有些太过丢人。

“原来是陈姑娘啊。”秦城这般说道。

“秦、秦大侠。”陈慕青跑到秦城的身边以后,脸反而红了起来,没有了当时的大胆。

一旁的唐凝儿见到陈慕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是在秦城身边,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陈姑娘有事?”秦城这般问道。

“我、我”陈慕青有些害羞,她支支吾吾了好久,才道:“秦大侠,听说你今天就要离开,我特地来为你送行,现在天下纷乱将起,我能够理解秦大侠你的心情,秦大侠尽管放手去做,不必担心我的问题,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等着秦大侠的!”陈慕青的声音越来越小,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以后,她便又离开转身跑路了出去,没有给秦城一个说话的机会。

“陈姑娘,陈”秦城听了陈慕青的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叫住陈慕青同她解释一番,但是陈慕青根本没有停下,直接跑了出去,秦城唯有摇头苦笑了,听着话的意思,便知道陈楚河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陈慕青,而秦城想要解释陈慕青却是因为害羞的缘故跑开,没办法了,秦城摇摇头,其实说实在的,就算是陈慕青真的停下来听秦城说,秦城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将自己心中所想直接的说出来,毕竟面对的是个不算大的女孩,秦城还是不想伤害她的。

“看来陈家主还没有同她说过其中的内情啊。”唐凝儿这般说道。

“是啊。”秦城叹了口气,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唐凝儿问道。

“先暂且不管吧。”秦城这般说道:“陈家主没有解释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此事太过难以开口,再给他一些时间吧,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也就只有当这个恶人了。”

唐凝儿闻言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吃过早饭就开始启程,向榆陵城而去。

半个月后,榆陵城外,秦城和唐凝儿两人正骑着马站在那里。

“终于到了榆陵城了,到了榆陵城,鸡鸣庄也就不远了。”秦城笑道。

“是啊。”唐凝儿却不像秦城这般高兴,她有些落寞道:“同你在一起的日子也走到头了。”

秦城见唐凝儿如此,便试着转移话题,道:“我们就在这吃个饭吧,这里有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的。”

“好。”唐凝儿点点头。

两人说定,直接进入了榆陵城,榆陵城这个地方秦城和唐凝儿都是没来过几次,秦城在参加江湖大会以后就只是上次在坤州回来以后,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而唐凝儿则更是只在江湖大会时来过,秦城所说的酒楼就是当时江湖大会时宋通带自己去过的酒楼,那里的东坡肉是一绝,十分美味,秦城来到这里,也就自然要尝一尝这里的东坡肉了。

秦城带着唐凝儿找到这个酒楼,此时正是饭时,酒楼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秦城为了清净一些,便选择到二楼就餐,上了楼,秦城看到了一个靠着窗户的空位,秦城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熟悉感,那个位子就是上次他和宋通坐的位置,于是在秦城的提议下,两人便又坐在了那。

做到这个位置以后,秦城下意识的就朝着窗外看去,酒楼对面,现在是一处卖首饰的小摊位,秦城脑海中想要出现的人并没有出现在那里,秦城摇摇头,又不死心的向店小二问道:“请问这对面的一处算命摊现在去哪了?”

“算命摊?”店小二闻言皱了皱眉,摇头道:“小的不知道客官说的是什么,小的在这酒楼干了六年了,但是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算命摊,那个位置从来都是那个卖首饰的。”

“是这样。”秦城点点头,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那件事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哪会有人记得一个算命的。

“客官,要不我们点菜?”店小二见秦城两人上来也不说点菜,只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便有些忍不住的试探道。

“哦。”秦城点点头,这才道:“那就点菜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酒楼的招牌就是东坡肉吧?”

店小二闻言点头笑道:“客官您真有见识,正是东坡肉,怎么着,要不要来一份?”

“嗯,来一份。”秦城想了想,又道:“你们酒楼还有什么招牌菜,再上个三四样吧。”

“好嘞!”店小二一见秦城点菜这么豪放,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又问道:“客官可要喝些酒?我们这自酿的琼百酒也是味道不错的,客官要不要来点?”

“酒就不必了,只管上菜即可。”秦城这般说道。

“好嘞,那客官您稍候,小的这就给您传菜去。”说罢伙计颠颠的跑下楼去。

“秦师兄你刚才在找什么?是什么人么?”唐凝儿此时问道。

“哦,是一个算命的,和我有些交集,不是很重要,就是坐到这就突然想起来罢了。”秦城这般说道。

“哦。”唐凝儿点点头。

说是这么说,秦城内心中还是比较在意那个叫张九陵的算命道士的,毕竟这个道士有些门道,曾经说黄潜夫妇遭劫,结果黄潜夫妇就真的死了,而当时他还说这两人的后代早夭,结果在后来出云宗的黄粱坠崖而死,只能让黄衣接任宗主之位,另外,张九陵曾经给秦城算命,说秦城在中年时会得意,现在细算下来,秦城是明鸿真人的弟子,又是五行宫长老辈的人,同时大名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这算不算得意呢?不过同时张九陵也曾说过秦城会“恐遭惨死”,这该如何解释呢?秦城的心中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过了一会儿,饭菜马上就上齐了,秦城吃了一口作为招牌的东坡肉,果然还是当初一样的味道,秦城点点头,唐凝儿也对这家酒楼的手艺比较称赞。

第三百二十七章

“秦城?”

秦城和唐凝儿正在吃饭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秦城向声音的方向转头一看,居然是天剑门冯天卜,当初秦城被误认为是杀害冯天术的凶手,冯天卜还曾经特意去同秦城打了一场,但是冯天卜不过是长老级实力,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秦城,之后便被秦城点了穴道而自己直接离去。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冯天卜,也没想到冯天卜居然会主动向自己打招呼,秦城起身一拱手道:“冯兄。”

冯天卜缓步走到了秦城的身旁,同样是一拱手,算是回礼。

秦城随后便有些疑惑道:“冯兄找我有事?”

冯天卜道:“我想问问你是否有我弟弟的消息?”

秦城闻言有些默然,说实话,秦城现在十分怀疑冯天术就是当时的内奸之一,不论是从证据还是没有发现冯天术的尸体上看,都有很大的嫌疑,不过秦城呢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在冯天术的亲哥哥面前说这些,于是便摇头道:“没有。”

冯天卜闻言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对当时的鲁莽向你道歉。”说罢冯天卜又是向秦城深深一礼。

“冯兄不必如此。”秦城将冯天卜拦住,客气道。

冯天卜行过礼,看了唐凝儿一眼,随后目光疑惑的看向秦城。

秦城见状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唐津。”

“嗯。”冯天卜闻言向唐凝儿点头示意,同时唐凝儿也是冲其点头,算是回礼。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冯天卜说完这话,便向秦城一行礼,转身离去。

冯天卜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让秦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位应该是冯天术的哥哥冯天卜吧?”唐凝儿问道。

“是的。”秦城点点头。

“他来找你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些?”唐凝儿有些纳闷。

“我也不知道。”秦城一阵苦笑,然后道:“可能还有一些别的目的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唐凝儿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将冯天卜当做一个怪人。

两人吃过饭,便决定先在榆陵城找一家客栈住下,虽然鸡鸣庄就在榆陵城附近,但是唐凝儿这次毕竟是想隐居在那,要做的事情还是不少的,多的不说,就是在鸡鸣庄找屋子和必要的来历,都是要准备的。

秦城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以后,秦城便和唐凝儿两人先到鸡鸣庄走了一趟,,不管怎么说,都要先到那里看一眼的,而且秦城记得上次邪道大闹江湖大会的时候,就有人藏在鸡鸣庄,而且看村里人对这些人的表情来看,是见怪不怪的,所以这个村庄也很有可能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存在。

两人到了鸡鸣庄附近,在唐凝儿的要求之下,两人下了马,一边欣赏这里的景色,一边往鸡鸣庄走去,走在这个承载着两人一些记忆的地方,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一般,一瞬间很多难以名状的情感涌进了秦城的心头。

路上唐凝儿不断的在回忆当时两人来到鸡鸣庄的情景,秦城则在默默地听着,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

两人一路走到了鸡鸣庄第一户人家之前,此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街道上没有人,秦城与唐凝儿便向庄里走去,走到一户院落前,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处院落正是当初他与唐凝儿遭遇花蝴蝶之地,当时秦城不顾自己强行改道经脉,这才救了唐凝儿,此时再次来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唐凝儿有些低落道:“当时如果不是秦师兄你,我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秦城见状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都还是好好的不是么?倒是你,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可不该带你来的。”

听着秦城半开玩笑的话,唐凝儿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这个院落,道:“看这里面的样子,似乎是已经住了人?”

“是啊。”秦城点点头,院落里面很干净,而且院子里的小园子也是种了一些蔬菜,看起来应该是有人居住的。

两人正说着,从这处院落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妇女,那妇女一副警惕的神色,看着秦城和唐凝儿两人,问道:“你们找谁?”

秦城想了想,便也是有些疑惑道:“请问这里应该是个小酒楼吧?是这样的,我二人很久以前来过一次这里,吃了这里的饭菜,觉得很好吃,所以这次路过这里,便又想来尝一尝,但是我二人来到这里,见与我二人的记忆有点不同,也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酒楼,所以便有些犹豫了,不过据我二人所知,这里应该是住着一对老夫妇的吧?”

听了秦城这样说,那妇女眼中的戒备神色明显淡了许多,她说道:“这里以前的确是一处小饭馆不错,但是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干了,至于你们说的那对老夫妇,他们也早就死了。”

“死了?”秦城故作震惊的模样,随后问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妇女道:“那对老夫妇是突然之间就死了,而且还有人为他们立了坟,另外屋内还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尸体。”

“事情既然这么大,当初你们没有报官么?”如果说刚才秦城还是一副装着的模样,现在他已经是真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一对老夫妇死了,还有人帮着埋了,屋内又出现了另外的尸体,难道这个村庄的人没有报官?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吧?

“没有。”妇人摇头道:“当时庄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夫子说这是庄子里自己的事,没有必要报告给官府,另外官府就算是过来调查多半也是无疾而终,查不出来什么,所以大家就把那人的尸体也草草埋了了事。

秦城越听越皱眉,现在他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个村庄绝对是有问题的,不然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秦城看向唐凝儿,从她的目光中秦城看出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第三百二十八章

“那个鸡鸣庄有问题。”秦城和唐凝儿已经回到了榆陵城的客栈。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村子里明明死了人,而且还出现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但是这个村子居然没有报官,这实在太不同寻常了。”

“据那个女人说,是他们村子的老夫子提议不要报官的,这个老夫子应该有什么秘密吧?”唐凝儿也是这般说道。

“我想应该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也应该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害怕如果官府派人来,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所以才这样做。”秦城皱眉分析。

“可是,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件事发生的这么诡异,应该不会单凭那个老夫子说一句,他们就言听计从吧?”唐凝儿有些疑惑。

“这也正是我有些疑惑的地方。”秦城点点头。

“还有。”唐凝儿道:“那个女人似乎也有些问题,按照她所说,她的丈夫早死,她是一个人住在那里的,但是一个女人真的敢住进一个死了人的屋子么?”唐凝儿表示不信。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另外,其实在十多年前邪道大闹江湖大会的时候我,我就曾见过一些人在鸡鸣庄落脚,同时这里的人对此视而不见,好像对他们很是熟悉的样子。”

“还有这等事?”唐凝儿有些惊讶,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有些惊讶。

“总之,那里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秦城对唐凝儿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在那里隐居了。”

“嗯。”唐凝儿也是点点头,不过她很快就苦笑道:“只是我就只想到了那里,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啊。”

秦城闻言想了想,道:“不如去灵山镇吧。”

“灵山镇?”唐凝儿略一思索,问道:“是你曾经待过的那个灵山镇么?”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我曾经在那里的五行宫产业当过掌柜。”

“好。”唐凝儿点点头,道:“灵山镇也可以。”

“只是。”秦城此时皱起眉来,道:“只是灵山镇并不闭塞,恐怕你想隐藏身份,不是易事。”

“没关系。”唐凝儿笑道:“你忘了我会易容术的么?只要我变换一下容貌就好了。”

“嗯。”秦城闻言点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商量完,秦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于鸡鸣庄的事,秦城暂时不太想管,因为现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在将唐凝儿安排住下之后,秦城便要回到五行宫同蓝天和商量一下对策,没有意外的话,他接下来就会去接触邪道,然后商量正邪联合的事,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大事,相较于这些,鸡鸣庄的事件实在不能让秦城分心。

想罢,秦城上床休息,在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

半夜,秦城被一声轻微的响动惊醒,他睁开眼睛,没有轻举妄动,屏气凝神的静心听着,传到他耳朵里的是屋顶踩着瓦片发出的细微声响。

有人!秦城缓缓的坐起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站在地上,密切的注意屋顶的一切响动。

这时屋顶的动静突然消失了,片刻以后,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传了进来:“请秦大侠现身一见。”

秦城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心中一动,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秦城略一思量,便舒展开了眉头,他已经想到了来人是谁。

秦城不在掩饰,上前推开窗子,跳出窗外,同时脚踩几处墙壁借力,上到了屋顶。

屋顶上一个男人正在等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个男人身穿白袍,身材高大,剑眉星目,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秦城,此人正是天剑门门主,南宫正。

秦城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听出这是南宫正的声音,在见到南宫正以后,秦城一抱拳,道:”南宫门主来的时间还真是巧妙。”

南宫正闻言一笑,道:“我听天卜说秦大侠来到了榆陵城,便一直犹豫要不要前来拜访一番,但又害怕太过唐突,所以一直犹豫到现在,这才下定决心,秦大侠,不会太打扰吧?”

听着南宫正一番胡扯,秦城怎么会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南宫正一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见自己,所以才特意选定在半夜偷偷前来,秦城便假意理解道:“原来是这样。”

南宫正左右看看,笑道:”秦大侠,我们在这里说话好像不太方便,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当然可以,南宫门主请带路。”秦城想也没想的便点头答应,他并不怕南宫正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南宫正这个人秦城自问还是对其比较了解的,他虽然并不正派,但是他的理想是让天剑门重现当年的万剑盟的风光,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投靠朝廷的。

“好,请随我来。”南宫正一笑,然后便转身一跃,已经跳到了其他的屋顶,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他已经跑出很远。

秦城见状同样是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向东,在一处民宅中停了下来,秦城低头一看这个民宅,此时已是半夜,周围的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只有这个屋子,还发出亮光。

“就是这了。”南宫正看向秦城,道:“秦大侠,请。”

秦城点点头,没有客气的走进了了那个亮堂堂的屋子,秦城一进去便开始打量了这个屋子,首先这个屋子里没有人,其次这个屋子的摆设十分普通,就是一处民宅该有的样子,民宅该有的东西它都有,同时民宅没有的东西它也一件都不多。

“这是我秘密买下的房子。”南宫正笑着走进来,道:“这里的事就算是天剑门的长老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有些时候睡不着就会偷偷跑到这里来。”

“南宫门主好雅兴。”秦城笑道。

“同这些无关。”南宫正摇摇头,有所感叹道:“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宁静。”

秦城闻言没有说话,他相信南宫正不会只是把他叫过来唠家常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说起来,我们已经同在六派联盟之下了。”南宫正此时笑道。

秦城一笑,道:“秦某还要感谢南宫门主派人援助玉鼎城,若不是六派的援兵,恐怕玉鼎城真的有可能会发生惨剧。”

“秦大侠太客气了,玉鼎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都听尹剑生说了,他们这次也并没有出力,也只不过是在一旁掠阵而已,我可是听说秦大侠在玉鼎城大发神威,连败对方两名掌门级的高手,据说连天人合一境界都已经参悟?”说到这南宫正也是忍不住的暗暗羡慕,天人合一的境界是每一位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南宫正不曾掌握,这是他的一大遗憾。

“也并非南宫门主说的那般夸张。”秦城摇头笑道:“当时我只是用计杀掉了一名掌门级的高手而已,至于天人合一境界,算是勉强摸到了一丝门路吧。”

“那也已经很好了。”南宫正有些羡慕的说道:“我等都是掌门级的高手,大家都明白掌门级实力再加上天人合一境界会有多么大的威力。”

秦城笑笑,没有说什么,南宫正说的句句在理,若是这时自己再谦虚,就显得做作了。

南宫正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在说些什么,反而是面色一正,道:“听尹剑生说,方槐出现了?”

秦城闻言也是收起笑容,他知道这是要说正事了,于是点头道:“没错。方槐调解了我们同海外人的恩怨,放海外人离开。”

“秦大侠对此事如何看?”南宫正看向秦城。

秦城想了想,摇头道:“此事我亦不知方槐是如何想的,但是想必方大侠应该是为了江湖人着想吧,从方大侠的话语中,我听出似乎方大侠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真的么?方槐会站在我们一边?”南宫正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怀疑语气,其实也不怪南宫正这样想,毕竟当初方槐还在成长时期,各门各派或多或少都有针对方槐的经历,也给了方槐足够的理由恨他们,换位思考,这些人都不会选择帮助曾经的敌人。

“我觉得是真的。”秦城这样说道:“方大侠曾经同我说过让我联系邪道的势力,讨论联合的事,还说现在这个时候不应再存在昔日恩怨,应当全力以赴拯救江湖,这才是正理,我想能够说出这种话的方大侠,应该自己不会记得从前的一些事的。”

“方槐竟如此说?”南宫正闻言有些惊讶,随后幽幽一叹,道:“这就是方槐,难怪师父说我永远也成为不了方槐”

秦城闻言也是深吸一口气,方槐的胸襟同样令秦城佩服,方槐成长的故事秦城听说不少,能够在被整个江湖针对的情况下成长为天下第一,同时又在江湖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方槐的确能够对得起大侠两个字。

“秦大侠你同方槐单独聊过吧?能否告诉我这其中的内容呢?”南宫正问道。

“这有何不可。”秦城点头道:“我与方大侠聊的都是关于整个江湖的事,方大侠同我说我们应该摒弃前嫌,联合邪道”

秦城将方槐同他所说的一些事大致的说了出来。

“哦,对了。”秦城想了起来,道:“方大侠曾经提到过一个人,还说相比于那个人,方大侠也自愧不如。”

“连方槐都自愧不如的人?”南宫正的脸色有些变了,似乎是不敢相信的说道:“会有那样的人存在么?”

秦城非常理解南宫正的失态,毕竟自己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秦城点点头,道:“方大侠是这样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许这种人真的存在吧?”

南宫正震撼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点点头道:“是啊,既然能够出现方槐这样的人,那么出现更厉害的人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哦,对了。”秦城突然想起鸡鸣庄的事,虽然鸡鸣庄的事秦城不想管,但是今天见到南宫正,正好把这件事告诉他,凭借着天剑门的实力,应该可以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秦城道:“还有一件事,是鸡鸣庄”

秦城将鸡鸣庄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详细,同时关于十多年前同唐凝儿的事也没有隐瞒,毕竟如果失去这个细节,那么整件事都无法连贯,同时唐凝儿既然已经决定退隐,那么这件事也不必在遮遮掩掩了。

“哦?原来是这样?”南宫正听完秦城的话以后有些惊讶,随后他倒是没有急着说正事,反而是道:“我说为什么花蝴蝶自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原来他早就死于了秦大侠之手,秦大侠那个时候就已经拥有了这种实力,实在是令我佩服,想必若是秦大侠早点拜明鸿真人为师的话,那一届的江湖大会魁首应该非秦大侠莫属的。”

秦城摇摇头道:“世事难料,秦某自己也不知道当时的真实实力。”

南宫正点点头,不过心中同样是有些复杂,想当初那届涌现出大量的天才,然而在邪道的捣乱之下却是死伤大半,同时又有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成长到了现在呢?

南宫正说完这些其他的,他才正色道:“其实,关于那个鸡鸣庄,我们早有一些怀疑。”

“哦?”秦城看向南宫正,没想到天剑门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里。

“我们怀疑那里是一处供奉堂的落脚点。”南宫正这般说道。

“供奉堂?”秦城闻言有些惊讶,那里竟然和供奉堂有关?

“不错。”南宫正点点头,道:“在前一段日子,我在天剑门抓出了一个供奉堂的叛徒,通过调查这个叛徒的踪迹,我们发现他经常出城,似乎就是去鸡鸣庄,只是鸡鸣庄表面十分平静,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既然秦大侠你讲了这个事,那就说明那里十有**就是供奉堂的落脚点了,毕竟如果不是有什么秘密的话,应该是不会在死人的情况下,不报官的。”

第三百三十章

“只是还有一个疑点。”秦城皱眉道:“朝廷同供奉堂之间不是一体的么?为什么他还会怕朝廷的人过去调查呢?”

“不知道。”南宫正摇摇头,然后道:“不过似乎也很好解释,那就是无论哪个势力都会有其不能说的秘密,无论对什么人而言,或许朝廷同供奉堂之间并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亲密无间,又有可能那里藏着就连朝廷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南宫正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们所感兴趣的东西。”

“南宫门主打算怎么做?”秦城问道。

“明日我就会派人到鸡鸣庄秘密调查,我相信那里掩藏的不可能是天衣无缝,既然他们这么怕有人发现,很有可能那东西很显眼或者他们根本隐藏不了。”南宫正笑着这般说道。

“嗯。”秦城闻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秦某还有要事要做,鸡鸣庄的事就拜托南宫门主了。”

“秦大侠不必客气,鸡鸣庄算起来也是玉鼎城境内,这是我天剑门分内的事。”南宫正一笑说道。

“那么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要告辞了。”秦城看了看天色,似乎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与南宫正交谈了这么长时间,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

“等一下,秦大侠。”南宫正又叫住了秦城。

“南宫门主还有事?”秦城看向南宫正。

“正是。”南宫正点点头,然后看向秦城,道:“其实这件事算是一件私事吧,我想问一问秦大侠,关于冯天术的事,你怎么看?”

“冯天术?”秦城皱眉,想了想,然后道:“我想南宫门主能够这么问,想必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吧?我只能说我与南宫门主的猜测相同。”

南宫正没有意外,他叹了口气,道:“天术是我天剑门最有天赋的弟子了,在剑道上,我相信就连天卜也不如天术,我觉得他是最有希望能够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人,但是这孩子性格娇纵跋扈,若是不改掉这一点,我知道他绝对无法达到剑道的最高境界,尤其是他在江湖大会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我担忧,于是我的那次出手很严厉,教训了天术,也许就是在那次让他对天剑门产生了怨恨,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投靠供奉堂,这实在是我不能接受的。”

秦城看着南宫正有些懊悔的表情,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南宫正,他想了想,道:“其实南宫门主也没有做错吧,当初冯天术那么跋扈,相信就算不是投靠供奉堂,迟早也会闯下大祸的,他投靠供奉堂,其实本质上和南宫门主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是他自己选择堕落罢了。”

“唉!”南宫正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只是天术那么好的苗子,实在可惜了,若是天术能好好成长,我天剑门一定能更上一层楼的,就是那个目标,说不定也能实现。”

秦城看着南宫正,他心中摇了摇头,原来南宫正也并非是担心冯天术这个人,而是仅仅是希望冯天术能够帮他达成自己的目标而已,秦城不知道该怎样评价南宫正,于是他摇了摇头,默默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秦城准时起来,同唐凝儿吃过早饭以后,便离开了榆陵城,前往灵山镇。

路上,两人路过鸡鸣庄,唐凝儿看了一眼鸡鸣庄,问道:“秦师兄,我们不用把鸡鸣庄的事调查清楚么?”

“这件事用不到我们。”秦城摇摇头道:“我已经同天剑门的人说了,相信天剑门的人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天剑门?”唐凝儿闻言有些纳闷的问道:“秦师兄你何时见过天剑门的人?”

“昨天晚上。”秦城将昨晚的事大致同唐凝儿说了一下,在秦城的认知中,唐凝儿已经是要隐居下来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饶是如此,秦城也并没有将所有实情全部说出去,比如秦城只是说了天剑门的人来找过他,但是并未说是南宫正。

“原来昨晚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唐凝儿听完有些惊讶。

“是啊。”秦城点点头。

两人一路朝灵山镇而去,中午时分,两人就在路边随便吃了一些干粮,等到了傍晚,两人终于到达了灵山镇,灵山镇秦城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但是此次秦城并没有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实在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都认识秦城,要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的话,还是麻烦的。于是秦城拜托唐凝儿将自己稍作易容,让自己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两人便进了灵山镇。

傍晚的灵山镇才够热闹,这时不断有往来的旅人进入镇子找客栈歇脚,秦城轻车熟路的来到灵山镇最好的客栈,金福客栈,还记得曾经秦城与金福客栈的掌柜刁掌柜交情还不浅,只是这一次秦城没有看到刁掌柜的影子,两人开了房间,秦城便带着唐凝儿来到灵山酒楼吃晚饭。

站在灵山酒楼外,秦城便瞬间回忆起当初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他想到了朱师兄,以及朱师兄的遗愿,很遗憾,但是朱师兄的遗愿秦城一样都没有帮助达成,同时,杀害朱师兄的凶手依然秦城仍然没有找到,虽说秦城把目标锁定在供奉堂中,但是到现在除了梅碧云和陈彦文师徒两个,秦城还不知道供奉堂中还有谁是五行宫黑水堂出身。

“秦师兄?”唐凝儿见秦城站在酒楼门口发呆,便出声道。

“哦。”秦城反应过来,笑道:“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走进酒楼,酒楼的伙计便跑出来招呼道:“客官里边请,想要吃点什么?”

秦城先是扫了一眼整个酒楼,酒楼的装潢同他离开时一样,现在是晚饭时间,酒楼里吃东西的人不少,随后秦城又看了那伙计一眼,随即心中暗道这个伙计他不认识,但是想到离自己当掌柜时已经有十年的光景,恐怕那批伙计应该走的差不多了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秦城和唐凝儿选了一个较为清净的位置,坐好以后,秦城张口说出了几道灵山酒楼的拿手菜色,伙计一一记下以后便要离开,秦城这时叫住伙计,问道:“请问这里是否有一个名叫解小春的伙计?”秦城还是忍不住想打听一下曾经的伙计。

“解小春?你找解小春?”那伙计闻言打量了秦城和唐凝儿一眼,问道:“您是他的什么人?”

“哦,我与他没有关系。”秦城笑道:“只是我记得上次来这里吃饭,就是解小春招呼的我,当时他帮了我一点小忙,所以这次路过也顺便看看他。”

“哦,原来是这样。”伙计点点头,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解小春早就不在这里干了,好像是五年前就已经走了,他岁数大了,家里给他物色了婆娘,回家种田去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闻言一笑。

“不过也真是稀奇,解小春那个人居然会帮客官您。”伙计有些纳闷道:“他这个人平时可是最会欺负人,仗着自己的资历老些,我们这些新来的当时总是被他呼来喝去的,他居然也会做好事,真是稀奇。”

秦城闻言心中暗笑,解小春的性格确实如此,还记得当时秦城刚到酒楼时,也是被解小春使唤过。

伙计报菜去了,这时从酒楼后院走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冲着一名伙计道:“赵财,明天李掌柜的宴席材料都备齐了么?”

那名叫赵财的伙计立刻回复道:“是掌柜的,都备齐了,还剩下几样得需要新鲜货,所以明天一早在准备。”

“嗯。”那中年人点点头,跟几名熟客打过招呼以后,然后到柜台后面算账去了。

秦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来这个中年人就是现在灵山酒楼的掌柜了,李掌柜,是胭脂铺的掌柜吧?

“这就是秦师兄曾经当过掌柜的地方么?”唐凝儿低声笑道。

“是啊。”秦城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我在这里度过了五年时光。”

唐凝儿打量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原来就是这样么?看起来还不错。”

“是啊,这里的装潢是由朱师兄决定的,哦,就是我的上一任掌柜。”秦城解释道。

“嗯。”唐凝儿点点头。

秦城道:“关于你住在这里的事,我一会儿出去看看是否有房子要卖。”

“不着急。”唐凝儿笑道。

不一会儿,饭菜都上齐了,秦城吃了几口发现同以前的口味完全不同,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厨子已经换了,原来那个御厨传人已经被一家大酒楼挖了去,那个御厨传人因为受过朱师兄的恩惠,所以才会在这小镇子之中,其实在秦城接任掌柜时,那厨子就有意离开了,是秦城再三挽留,这才让这厨子留下,只是自己也离开以后,没过多久,御厨传人就彻底离开了。

吃过了晚饭,秦城同唐凝儿来到了镇上的府衙,凡是想要变卖的房产都会在府衙之中登记在册,不过因为此时天色已晚,秦城也不得不使了点银子,让那官吏通融一下,这才得见那登记册子。

两人查看之下,发现灵山镇还是有不少的房产要变卖的,唐凝儿想要一处清静一点,不用太大的房子,于是在这个条件下,秦城二人找到了三处差不多的地方,于是秦城又花了点银子,将这三处房屋的信息买了回来,想等明天一早,分别看一看这三处房屋的位置,以及见一见屋主。

两人将这件事做完,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秦城先是同唐凝儿回到金福客栈,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秦城并没有忙着休息,而是在半夜时分,悄悄带着晚上买的一瓶酒,出了客栈。

秦城运起轻功,不一会儿便已经出了灵山镇,他来到了一处坟地,没错,这里就是朱师兄一家三口的坟墓。

“朱师兄,我来看你了。”秦城走到墓碑前,微笑着坐了下来,其实秦城每次只要路过灵山镇,不论有多么紧急,他都会来到朱富的坟前拜祭一番,如果时间充裕,则还会说一说话。

秦城看着墓碑,就好像看到了朱富,朱富此时正笑着看着自己,秦城从怀中掏出两个酒杯,摆在地上,倒满了酒,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再拿起另一杯,缓缓地倒在地上。

“上次来的匆忙,并没有请师兄喝酒,这次不同了,这次我有了充裕的时间,今晚便和师兄一醉方修。”

“师兄。”秦城看着眼前的墓碑,此时他完全的敞开心扉,秦城面露疲态,说道:“师兄,我真的好累,江湖上没有一刻平静,暗中的敌人随时可能出现,并且将整个江湖彻底摧毁,我不想让江湖消失,江湖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世界,我从小就身在江湖,如果江湖真的消失不见,那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师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早早的离开,不用关心这些纷争,而我,却不得不在这旋涡中挣扎”

“师兄,你说我如果没有修炼你给我的《仙授阴阳神功》,我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平淡一些?对,我会在灵山酒楼当掌柜,应该要当到你这个年纪吧,哦对了,灵山酒楼我去过了,那里还是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只是熟悉的人全都走了,那个御厨传人走了,解小春也离开了,解小春你还记得吧?”

“师兄,我的心中一直存在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有争端,我前些日子曾经杀死了一个女人,然后有一男人伤心欲绝,找我拼命,因为我杀了他的亲人,然而他们原本的目的却是要将一个门派灭门,这男人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那么他又为何想要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他们没有这种心思,他的女人也就不会死,他明明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又为何想要杀死别人的亲人,让其他人痛苦呢?杀人者,人恒杀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什么规矩?”胡进皱眉问道。

“规矩是这样的。”许来财笑着解释道:“凡是客人查验拍品,一律不可上手,毕竟这件拍品还不属于某个人,我们得保证这个拍品完好无损才行。”

“你的意思是,我会故意损坏这斩龙刀了?”胡进的语气有些不善起来。

面对胡进的逼问,许来财没有没有丝毫慌乱,他笑嘻嘻的说道:“胡大侠请息怒,我们当然知道胡大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黑陈帮的规矩,可不是说破就破的。”

许来财这句话也算是个软刀子,不声不响的将黑陈帮抬了出来,要是胡进此时再有什么不恰当的言语或是行为,那就是对黑陈帮有意见了,虽然胡进在黎州和乾州这一片吃得很开,但是面对黑陈帮这种江湖上一流的帮派,他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说到这,胡进不愿落下面子的冷哼了一声,许来财见胡进已经有些软了,便马上道:“胡大侠既然既然遵守了黑陈帮的规矩,那就请胡大侠看刀。”

许来财说到底更像是是生意人,生意人更看重钱,对面子自然是不大看中的,他的目的是挣钱,可不是通什么人争口气,所以一见胡进有些服软,就立刻再将胡进捧起来,让其心中好受一些,也让胡进消解去一些怨气。

说罢许来财就直接将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顿时室内一道寒光闪过,众人眼睛的焦点都不由自主的被那刀身给吸引了过去。

胡进作为一名刀客,此时看到这宝刀在眼前,此刻哪还顾得上有怨气,两只眼睛早就在斩龙刀上挪不开了。

天字包间的秦城此时也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斩龙刀,虽然离得比较远,但是秦城还是能感受到那斩龙刀上的寒意,那是它的上一代主人谢峰的刀意。

虽然说起来玄而又玄,但是江湖上都承认一件事,就是如果一个人的武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么从他所使用的过的兵器上,可以感受到几分原来主人的武学心得,就像原来的主人在他的兵器上留下了痕迹,记下了心得。

秦城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把刀上一定存在着谢峰对刀道的感悟,若是有人机缘合适又得到这把刀,说不定能在刀道一途上修为大进。

“虽然已经看过好多遍,但是每一次见到斩龙刀出鞘,我都会不由自主的看过去。”陈傲在一旁摇头感叹道。

秦城在一旁听了以后默默点头,这把刀的确是很夺人眼球,可以预见,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一场大的价格争夺战了。

大厅中的客人们也都是对这斩龙刀赞叹不已,有的人不时的和同伴暗暗说上几句,但是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斩龙刀。

“哈哈,这次不用别人鉴别我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这把刀,我钱友德要定了!”钱友德此时哈哈大笑,大声的宣布自己要参与这把宝刀的争夺。

“钱员外,你不会武功,就不必掺和到这里边来了吧?这把刀还是交给能让它重新名动江湖的人手里吧!”角落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面的男子阴仄仄的说道。

“哈哈,好啊!不过你可得准备好钱才行,哈哈哈!”钱友德丝毫不在意那个黑袍男子,仍然是哈哈大笑。

两人的对话的声音很大,自然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陈堂主,这个人是?”秦城指着那黑袍男子问道,他总觉得这个黑袍男子有些熟悉,虽然他的脸已经笼罩在了黑袍中,但是对于这个身形和声音,秦城觉得十分熟悉,只是却完全想不起来,不能同脑海里的某个人对号入座。

“这个人”陈傲看了看秦城所指的方向,然后摇摇头道:“没有印象,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怎么,秦大侠对他感兴趣?要不要让我的人帮忙查一查?”

“不必了,我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秦城婉言谢绝了陈傲的提议,不过脑海里还是一直在搜索有关这个声音的问题。

斩龙刀出鞘以后让全场都有些沸腾,而最为离斩龙刀最近的胡进又怎么可能好无影响呢,胡进此时两眼盯着斩龙刀,他已经是呼吸急促,两眼发直,嘴唇发干,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说实话,有一瞬间,胡进想抢下这斩龙刀以后离开,为了这斩龙刀,他愿意同黑陈帮彻底翻脸,但是这个想法也就只存在了一瞬间而已,胡进知道,此刻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看着自己,提防着自己,一旦自己有异动,即便自己能抢下斩龙刀,却也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的。

这时的许来财很享受自己拿出的拍品被所有人注视,他笑着对胡进说道:“怎么样?胡大侠,这把斩龙刀应该是真品无疑吧?胡大侠?”

“啊,啊?”许来财连喊了几声才将胡进从幻想中叫醒,胡进反应过来以后,连忙点头道:“是真品,是真品!”

别看胡进此刻似乎有些痴傻,但是他作为一名刀客却是众人皆知的,大家也很相信胡进的眼光,而且即便是不离那么近观察,也能感受到一种摄人的刀意,这就说明这把刀是把好刀,它之前的主人是个刀道高手无疑。

“很好。”许来财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笑道:“那就请胡大侠先行回去,我们再像刚才所说,测试一下这把刀的神奇之处。”

说罢许来财拍拍手,立刻有黑陈帮的帮众抬着东西上来,秦城定睛一看,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块铁。

许来财笑道:“自古以来我们说但凡好刀,要符合三种要求,一、吹毛断发,二、削铁如泥,三、杀人不沾血。这三样,第一样倒是有些困难,毕竟毛发这种东西实在太过细小,即便在下演示了大家也不可能看的清楚,所以这第一就不给大家掩饰了,不过我许来财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把刀一定可以做到吹毛立断!”

第三百四十四章

“至于这第二点削铁如泥嘛,就简单多了,诸位请看。”许来财笑着指向那块被黑陈帮帮众抬上来的东西,介绍道:“这是一块精铁,要比普通的铁还要坚硬上几分,接下来,我们就会为大家掩饰一下斩龙刀的削铁如泥。”

许来财说到这,台下的众人就更来兴趣了。

“当然了,这件事肯定不是有我来给大家演示了,大家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而已。”许来财笑道:“接下来,我就让我们黑陈帮的陈堂主来为大家演示一下!”

秦城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陈傲,原来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陈傲闻言已经站了起来,他感觉到秦城看向自己,便向秦城笑道:“秦大侠,要不由你上去感受一下斩龙刀?我已经试过很多次,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秦城闻言心中也是有些意动,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是不露面为好,于是秦城摇摇头道:“还是不必了,就由陈堂主来演示好了。”

陈傲闻言一笑,他也知道秦城在担心什么,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众人见到陈傲居然从天字包间走了出来,众人都是心中暗惊,陈傲是这里的主人,按理来说是不会在包间中观看拍卖会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来了一个不方便露面的人物,需要陈傲亲自接待陪同,众人心中思考之下纷纷猜测这天字包房中的人到底是谁。

“诸位,好久不见了!”陈傲出来以后先是冲众人拱手,打声招呼。

台下的众人自然也要同陈傲回礼,有的陈傲还要寒暄一两句。

等一切结束,陈傲这才走到台上,看着台下道:“诸位,大家也看到了,当初当初的天下第一刀客谢峰谢大侠的兵器斩龙刀,被我黑陈帮无意得到,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展示这把斩龙刀的奇特之处。”说罢陈傲一伸手,一旁的许来财适时的将斩龙刀递给了陈傲。

陈傲接过斩龙刀,秦城能够感觉到陈傲将他握在手中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变了,似乎是受到了斩龙刀影响,秦城感觉看到的不是陈傲,而是以为手执斩龙刀,所向无敌,霸气无比的男人。

其他人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众人都在惊呼,这斩龙刀上所蕴含的刀意似乎十分庞大,刚才许来财不会武功,所以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换了陈傲握刀,这种感觉就立刻出现了。

陈傲调整了几次呼吸,然后他单手把刀举起,对着那块铁精,随着陈傲的一声轻喝,手中的斩龙刀对着那块铁精划去。

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只见似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似的,斩龙刀接触到铁精以后便畅通无阻的划了过去。

陈傲随后挽了一个刀花,只见铁精此刻已经变为两半。

“居然这般轻松?!”台下有人失声惊呼。

“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这当真是削铁如泥!”有人竖起大拇指。

“这把刀简直是神器,若是得了这把刀,这岂不是立刻功力大增?”

“我要把它买下来!”钱友德两眼放光。

“”

不理台下众人的喧闹,陈傲将刀还给了许来财,然后微笑着冲台下又一拱手,便直接走回了天字包房。

看到陈傲进来,秦城笑道:“没想到陈堂主居然还有这么俊的刀法。“

“秦大侠莫要说笑了。”陈傲闻言摇头道:“同秦大侠比起来,我这两手功夫简直不值一提,献丑而已。”

秦城闻言一笑,随后认真问道:“陈堂主,我看你刚才握刀的时候,似乎整个人都有很大的改变,这斩龙刀中蕴含的刀意应该不小吧?”

“没错。”陈傲正色的点点头,然后道:“其实这斩龙刀中蕴含的刀意应该用庞大来形容才是准确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我只要一握上他,就感觉到我不是我自己,而是谢峰,那种霸道、凌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的情绪,饶是我曾经使用这刀几次,有心理准备,但是却也还是被影响了心境。”

陈傲感叹道:“无法想象,这谢峰当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居然能在兵器上留下这么庞大的刀意。”

秦城闻言点点头,这斩龙刀上的刀意十分惊人,不过这个刀意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就是只要有人握到这把刀,就能感觉到当年谢峰的刀意,进而印证自己的刀道,在刀道一途上事半功倍,坏的一面则是,这把刀上蕴含的刀意有可能会让执刀之人性情大变,若是意志脆弱一些,甚至有可能会变的痴傻起来,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被这股刀意直接支配,以为自己是谢峰。

“大家静静!”许来财笑道:“大家应该也看到了,这斩龙刀的锋利程度我想诸位应该心中有数了,在座的诸位都是习武之人,都知道这一般的兵器都是由铁精所铸,而斩龙刀能够轻易划开铁精,大家想一想,若是你手执斩龙刀同别人交战,然而一个回合之下,对手的兵器便被斩龙刀斩断,啧啧”

许来财的表情让台下的众人心头更加火热起来,作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哪个不想拥有一把神兵利器,别的不说,最起码会让自己的胜算提高几成。

“说的好,许先生!”此时台下有人出声,众人一看,原来是钱友德,只听钱友德扬声道:“还请许先生赶紧开始拍卖!我已经等不及要亲手摸到这把斩龙刀了!”

钱友德的话虽然说的狂妄,但是却也代表了现场有意想买斩龙刀的人的心声,大家都希望能够快点拍卖,能早一点摸到这把传说中的刀。

“呵呵,钱员外不要着急。”许来财呵呵一笑,继续道:“诸位,这斩龙刀还有令一个能力没有测试不是么?“

“另一个能力?”有人惊呼:“杀人不沾血?!”

“嗯?”听到这里,秦城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三百四十五章

“陈堂主,莫非你们要以活人试刀?”秦城看向陈傲。

“当然不是。”陈傲摇摇头,笑道:“秦大侠继续看着便是。”

“嗯?”秦城疑惑地看向外面,只见在许来财笑呵呵的示意之下,有黑陈帮的帮众抬上来一只猪。

秦城见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要以猪来试刀,原来自己是误会了黑陈帮。

秦城歉意的向陈傲笑了笑,陈傲则是大度的不提这件事,好像并不在意一般。

许来财此刻扬声道:“诸位客官,如果为了试刀就杀一人,这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准备了一只活猪,就用它来试刀!”

“且慢!”然而许来财话音刚落,刚刚走下去的胡进便扬声道。

“是胡大侠啊,敢问胡大侠还有什么事?”许来财笑眯眯的问道。

“用斩龙刀来杀猪,这不光是大材小用,更是侮辱这把刀,侮辱当年的谢大侠!我坚决不同意!”胡进大声道。

胡进此言一出,台下的一些人也都纷纷响应,这把刀乃是当世排名靠前的名刀,若是拿来杀猪,众人感觉对此刀来说是一种玷污。

许来财不是江湖中人,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有些惊讶,其实按照原计划的话许来财是准备从他们黑陈帮的死牢里拎出一个犯人试刀的,但是因为秦城的突然来访,陈傲吩咐撤下这拍卖会上所有比较违禁的举动,许来财这才灵机一动想到拿活猪来替换犯人,但是没想到,却遭到了以胡进为首的反对。

许来财心中虽起涟漪,但是脸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此时他故作为难的看向胡进,道:“胡大侠和诸位说的在理,但是我们却也不能好端端的找个活人来杀吧?”

“哼!”胡进冷哼一声,冷笑道:“许掌柜的话胡某真是听不太明白,难道许掌柜你们转了性?”

台下也都是一片哄笑,众人都知道黑陈帮是个什么底细,这里面的人手中哪个没有几条人命,而且他们从来是我行我素,许来财这么说,就像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感觉。

面对一片哄笑,许来财脸上不红不白,依旧是面带着微笑,道:“诸位这样说可就是误会我黑陈帮了,我黑陈帮虽然做的生意不干净,但是信誉怎么样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我们黑陈帮可是从来不乱杀人的,只有真的和我们黑陈帮有仇哦,我们黑陈帮才会报复。”

天字包间中,陈傲笑着对秦城道:“秦大侠你看到了吧?不光是秦大侠你,其他人对我黑陈帮的印象也是不大公正的。”

秦城闻言一笑,心中暗道哪有不公正,虽然现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说起以前,那可是做过不少,大家对黑陈帮的印象不是不公正,而是黑陈帮真的做过。

胡进懒得听许来财这种往脸上抹白面的话,直接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既然不能拿人来试刀,那这项测试我看也就不必进行了,毕竟经过之前的测试,这把刀就是斩龙刀无疑了,我看,不如就这样开始拍卖吧!”

胡进的话得到了其他一些人的响应,尤其是钱友德,他叫的最欢,虽然他不是刀客,同时也并不是为了不让斩龙刀受到玷污,而是因为他想尽快的得到这把刀,至于拿到这把刀以后,他是要杀鸡还是杀鹅谁还管得着呢?

许来财闻言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若是让他把这项测试也做完,再加上他的一些话,他保证还能让这斩龙刀再多卖上一些,不过这样许来财也已经很满足了,从台下的气氛上看,显然这个斩龙刀应该要卖上一个高价了。

于是许来财点头道:“那好吧,既然胡大侠和诸位都这样说,那这项测试就不做了,不过大家可要记住,这斩龙刀真的可以杀人不见血的,诸位,那这把斩龙刀就要开始拍卖了,低价是--”

许来财卖了个关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两白银。”

“一两白银?”秦城刚刚听到底价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随后简单一想便明白过来,斩龙刀这等宝贝,自然是众人争抢的对象,反正一定能卖出高价,那么底价定多少也就无所谓了。

许来财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刻报价:“五百两!”

同时喊出五百两的那人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起身喊道:“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三千两!”

“”

报价声此起彼伏,只是秦城发现刚才叫的最欢的钱友德却一直没有报价,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三万两!”钱友德终于开口了,他完美诠释了什么是财大气粗,上一人刚刚报价八千两而已,他一下就涨到了三万两,原本激烈的竞价倒是有些哑火起来。

“哼哼!”钱友德得意哼了一声,扬声道:“口口声声说是那斩龙刀杀猪是在侮辱这把刀,难道你们对着这样一把宝刀开出那种寒酸的价钱来,不是也在侮辱它么?一点一点叫价实在是浪费时间,就由我来节省一下时间好了。”

钱友德的一番话顿时让刚才竞价的人脸色一红,有人还凶狠的瞪视着钱友德,一副威胁的态势,但是钱友德怡然不惧,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陈堂主。”秦城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为什么这钱友德敢如此嚣张,难道他不怕有人找他麻烦?”秦城不太理解,江湖上的人大多是快意恩仇,钱友德敢如此得罪人,就不怕被人报复,丢了性命?

陈傲似乎是十分看不上钱友德,每次提到他都会冷笑,陈傲解释道:“秦大侠你有所不知,在我拍卖会的内部是不允许动手的,至于到了外面,钱友德的身边就会出现两个掌门级的高手随身保护,秦大侠你说,有这种人保护,有谁能动的了他?”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两名掌门级高手哦?!”听到这个消息,饶是秦城也惊讶的说出了声,秦城忙问道:“这钱友德为何会有两名掌门级高手保护?”

陈傲摇摇头,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这家伙有钱吗。”

“可是要多少钱能请的动两名掌门级高手?又有哪个掌门级的高手愿意为了钱来始终守护在一个普通人身边呢?”秦城感觉十分不可思议,非常不理解。

陈傲笑了笑,道:“秦大侠,不管怎么说都得承认,若是没钱的话将会寸步难行,钱还是能买来很多东西的,也包括强大的武力,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朝闻宫这个组织?”

“当然。”秦城理所当然的点头。

“朝闻宫中就有提供高手保护的生意,当然,价格不菲。”陈傲如此说道。

“还有这种事?”秦城诧异,他以前只知道朝闻宫是一个情报组织,却完全不知道朝闻宫中还有这种业务。

“是的。”陈傲点头,道:“钱友德的两名掌门级高手就是出自那里,除此之外,钱府之中还有数个长老级高手看家护院,保护着他花重金买回来的那些破烂,现在秦大侠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打钱友德的主意了吧?要不是因为这些,钱友德纵然再有钱,也早就被人抢光了。”

“嗯。”秦城点点头,没想到钱友德的身边居然有这么多的高手,这简直就是已经比一个二流门派还要强大了,只是秦城却仍旧皱眉道:“可是朝闻宫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高手?全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应该不可能吧?”

“朝闻宫掌握了天下的消息,招揽一些高手并不难。”陈傲说到这里古怪一笑道:“如果是我掌握朝闻宫,我甚至不用给他们分多少银子。”

秦城听了默默点点头,陈傲说的不假,朝闻宫完全有能力凭借着丰富的消息招揽到高手,再用一些消息来制约这些高手。

大厅中,钱友德的一口三万两基本断送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希望,许来财道:“好,现在钱员外叫到了白银三万两,可还有人出价?若是没人出价那这把宝刀就要归钱员外所有了!”

“我出四万两!”报价的是胡进。

“哦?是胡大侠,胡大侠出价四万两,还有人要出高价了么,若是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那么这把宝刀就要归胡大侠所有了!”许来财的声音中带着激情,刺激着在场每一位有能力喊出更高价钱的心。

“四万两?哼,我出五万两!”钱友德看了胡进一眼,由于胡进本身也是一名掌门级的高手,所以钱友德没有出言嘲讽,但是却是直接加价一万两。

“好的!价钱来到了五万两,看来这把宝刀现在只有胡大侠和钱员外两个人争了,那么现在钱员外已经报价,可还有人出更高的价钱?”

“五万五千两!”出价的并不是胡进,而是另一名身穿灰袍的白胡子老者,秦城见状便向陈傲询问那人的身份,但是陈傲看了以后也说不知道。

“哦?这位面生的客官出到了五万五千两!”许来财大声的向全场问道:“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若是没有,那斩龙刀就要归这位面生的客人所有了!”

“切!”钱友德瞟了一眼那白胡子老者,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喊道:“六万两!”

“六万八千两!”这次还未等许来财说话,那白胡子老者便又喊出了一个新的价格。

“七万两!”胡进马上又给出了一个新的价格。

眨眼间就已经叫到了七万两,就连秦城也不禁咋舌,但是考虑到拍品是这个斩龙刀,那么一切就又都合理了。

白胡子老者听到自己的叫价被超过了,他笑着摇了摇头,靠在了椅子上,显然是放弃了。

“好!现在斩龙刀的叫价还真是激烈啊!胡大侠竟然已经将价钱叫到了七万两,接下来是否还有人加价呢?若是没有的话,宝刀就是胡大侠的了!”

此时的胡进也失去了冷静的表情,他满脸通红,,显然是有些兴奋。

“看来还真是激烈啊,那我就让事情变得简单一点好了。”钱友德漫不经心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他直接道:“我来凑个整,十万两!”

众人听到这个几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钱友德这么狠,居然一下便加了三万两,不得不说这个胖子的财力让在场的每个人嫉妒。

“十万两!钱员外出到了十万两!看来钱员外对这斩龙刀真是势在必得啊!那么还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么?”许来财此时也是兴奋起来,毕竟他可以从每件拍品中抽取办成的费用给自己,现在就算是以十万两的价格成交,他也已经直接可以得到五千两了。

钱友德开出十万两的价钱以后,就连胡进也是变了脸色,同时他的面色变得犹豫起来,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许来财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出钱友德此刻实在犹豫不决的状态,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可以出的起这笔钱,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许来财都会用话术给这个犹豫的人以压力,同时也会不经意间诱导犹豫的人做出叫价的举动,但是此时许来财刚要开口,便又听到了一个人的叫价。

“十五万两!”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出现后,成功引起了包括秦城在内的全场人的视线。

说话的就是刚才跟钱友德说过话的人,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黑袍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同时也是秦城觉得有些熟悉的人,听到这黑袍人出价这么多,不光是秦城,就是陈傲都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陈傲饶有兴趣的看着黑袍人,对秦城笑道:“秦大侠,现在连陈某都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了,我要调查一下他。”

秦城一笑,道:“若是陈堂主调查清楚了此人的身份,还请告诉秦某一声,毕竟我也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的。”

“好说。”陈傲痛快的答应下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十五万两?”钱友德也是看向黑袍人,忍不住问道:“你有那么多钱么?”

“嘿嘿。”那黑袍人阴笑一声,阴仄仄的说道:“我有没有钱这个和你说不着吧?”

“的确。”许来财点头道:“这位黑袍朋友应该懂得我们的规矩,如果是胡乱叫价,那我们黑陈帮自然会讨说法的。”

“不过。”许来财又笑道:“这位黑袍朋友一下便惊人的将价钱提升到了十五万两,那么诸位可还有人想要再出价?钱员外,你还要出价么?”

许来财直接向钱友德提问,毕竟在他看来,似乎也只有钱友德能够继续出的起这个钱了。

“当然。”钱友德直接点点头,挑衅似的看向那黑袍人,说道:“我今天就在这说下了,这把刀,我钱友德是要定了!十八万两!”钱友德直接再次将价钱抬高了三万两,一向没有人能在钱财上面胜过钱友德,这次黑袍人挑衅似的话语激起了钱友德的好胜心,本来钱友德想要这把刀也仅仅是用来收藏,十万两也就只是极限了,毕竟钱友德也不会使刀,但是面对黑袍人一下加价五万两的举动,钱友德已经有些挂不住脸了,他一定要争一口气。

十八万两!这是一个生意不错的商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了,甚至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富足的生活十辈子,然而,被钱友德花到了一把刀上。

台下的众人大多都是说不出话来,秦城听到钱友德喊出这个价格时也是十分的惊讶,虽然说斩龙刀算是无价之宝,但是能够把它当做无价之宝的人拿不出足够的价钱买它。

“十八万两!钱员外竟然出到了十八万两!接下来,还有人要出更高的价钱么?还有么?”许来财此时也已经彻底兴奋起来,十八万两,那么他自己所得的佣金就是将近一万两,这笔买卖简直是赚爆了。

当许来财问到还有谁想要加价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黑袍人,毕竟刚才的十五万两就是他喊出来的,现在应该也就只有他能和钱员外一拼了。

然而,众人发现那黑袍人冷笑一声以后就没有再说话,安稳的坐在那里,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看起来也是放弃竞价了。”

“十八万两,没有其他人想要加价了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恭喜钱员外,得“

“等一下!”

就在许来财想要宣布斩龙剑归钱友德,而且钱友德已经露出了笑意时,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许来财的话,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胡进。

“难道他还想继续加价不成?”众人心中都是出现了这个疑问。

“呃,是胡大侠,胡大侠可还有什么事?”许来财停顿一会儿发现胡进没有加价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问道。

胡进沉声问道:“我想问一下,若是身上的银子不够的话,是否能用其他东西算作抵押?”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这胡进居然想要抵押东西了?

秦城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没想到这个胡进居然对这斩龙刀有着这么高的执念。”随后他向陈傲问道:“黑陈帮的拍卖会上可以抵押东西么?”

“这个嘛,分人吧。”陈傲想了想道:“如果是江湖上比较有名的人,我们是可以接受他抵押东西,然后迟一些再将银子交齐的,胡进有这个资格。”

果然,许来财想了一下,便笑道:“胡大侠是黎州和乾州两地闻名的刀客,家中产业也有不少,自然可以先做抵押。”

“好。”胡进闻言一喜,然后立刻道:“我抵押我的所有产业,我的这些产业少说也要值个二十万两,我就当做十五万两抵押,我再拿十五万两银票,加起来三十万两!”

胡进的话说完,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大家都听出了胡进的意思,他这是要倾家荡产来买这把刀了!

“这。”秦城也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胡进居然会这样做,为了斩龙刀,不惜倾家荡产。

一旁的陈傲也是十分诧异的说道:“没想到这胡进为了这把刀,连家业都不要了,他不会是疯了吧?”

“三、三十万两!胡大侠除了三十万两!”许来财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让他连说话有些不利索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确定下这笔生意,毕竟胡进的三十万两中还有属于许来财的一万五千两。

许来财心不在焉的问道:“还有人想要加价么。”

一下叫出三十万两的胡进觉得这把刀已经稳是他的了,他的心中不禁兴奋起来,一把绝世好刀,这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绝世好刀,有了这把刀,家业又如何,钱财又如何?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时的甚至胡进甚至觉得,只要有了这把刀,他甚至可以不用吃喝了,想到得到这把刀以后,自己的实力大增,成为下一个天下第一刀客,他的脸色愈加红润起来。

“三十一万两!”

‘什么?“胡进忽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这个声音是钱友德的,钱友德又叫了一次价!虽然只比自己出的价钱高了一万两,但是事实是现在的自己除了那三十万两,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了。

胡进一下觉得世界似乎灰暗了起来,虽然他又变得富有,他的家业也没有离他而去,但是胡进就是觉得完了,全完了。胡进脸色苍白,看向钱友德,恳求道:“钱员外,这,这把刀胡某实在是非常想要得到,钱员外你不会武功,得了这把刀也就只是做收藏之用,既然这样,不如将他让给在下,在下保证,除了为钱员外再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收藏品以外,还会答应钱员外你三件事,钱员外,你考虑一下。”平时一向讨厌钱友德做派的胡进此刻也不得不拉下脸来恳求钱友德。

众人都是惊讶非常,没想到胡进对这把刀的渴望到了这个地步,只要钱友德此刻放弃,那么他不禁一分钱不花,而且还能得到胡进收集的收藏品,外加一个拥有绝世名刀的掌门级高手的三个承诺,这简直是天上掉了馅饼,如果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人是钱友德,那么绝对会同意这件事,但是,其实如果换了其他人是钱友德,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出三十一万买一个自己只能看看的刀。

“很遗憾,胡大侠,不行!”钱友德拒绝的话说的很干脆。

“为什么?”胡进不解。

钱友德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因为在拍卖场上,就是谁的钱多谁就能得到想要的,因为我出的钱比胡大侠你多,所以我能够得到斩龙刀,至于我会不会武功这件事和我花钱买东西毫无关系,还有,胡大侠,钱几乎是万能的,我有钱让掌门级的高手贴身保护我,自然也就有钱让他们给我三个承诺,别说三个,就是三个、三十个、三百个,我也照样有方法。”

钱友德这话说的自信,但也商人,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的没有看得起胡进,老子不稀罕你的什么承诺,只要老子有钱,能够买来无数个承诺。

不过钱友德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也是事实,毕竟钱友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用钱把自己的家武装的比二流门派还强,谁能反驳的了呢?

秦城从来没有对斩龙刀有过占有的想法,所以在这次拍卖上面他始终能保持理性的旁观,胡进向钱友德服软这是秦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秦城以为胡进能够为了斩龙刀放弃钱财等身外之物就已经很勉强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连本身的尊严也想舍弃,这样真的值得么?秦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不可能完全理解胡进此时的感受,至于钱友德这个人,秦城不知道该怎么说,此人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姿态,但是凭借着手中的银子却从未吃瘪,这次面对胡进的服软,他也没有松口,硬生生要花三十一万两银子买一个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摆件的东西,秦城也同样理解不了钱友德。

钱友德的拒绝让胡进的脸色再次变得涨红,他明知道钱友德答应的机会不大,但是被拒绝以后还是非常的难受,再加上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以及看他的眼神,让胡进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感。

“钱友德!”胡进突然的一声大喝,吓得周围人下意识的一躲,许来财和黑陈帮弟子都是面露警惕之色。

“坏了,难道这胡进想要动手?”陈傲脸色微变,然后冲秦城道:“秦大侠,若是胡进真的出手的话,希望秦大侠可以出手相助,眼下拍卖会这里没有能与他抗衡的对手,虽然能将他困在这里,但是这里的人尤其是钱友德恐怕就活不了了,这对黑陈帮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的。”

“既然如此,我会出手相助的。”秦城点点头,他此次来时为了同邪道联盟的,自然不可能见到黑陈帮有事还不出手。

“多谢!”陈傲答谢道。

钱友德此时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胡进的眼神有些畏惧,毕竟在进来这里之前,他的两个掌门级打手没有跟着进来,与他在一块的,此时也就只有一个请来鉴宝的老先生而已。

“你、你干什么?”钱友德有些哆嗦,同时带些吓唬道:“我警告你啊,这里是黑陈帮的地方,你要是动了手,你也走不了了!”

同时钱友德还不忘对许来财叫道:“许先生,你们注意保护我啊!”

胡进的眼神凌厉,看着钱友德,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大侠!”陈傲此时从天字包间走了出来,沉声道:“钱员外说的对,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场所,不允许任何人动手,希望你不要坏了规矩。”

胡进冰冷的眼神扫向陈傲,然后又回到钱友德的身上,随后他冷冷的开口道:“钱友德,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说完这句话胡进直接转身,走出了这个拍卖厅,显然是离开了。

随着胡进的离开,大厅中的气氛变得缓和下来,大家的危机感也都消失了,陈傲没有多说什么,向许来财试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善后,然后便冲着众人一行礼,走回了天字包间。

“好了,诸位。”许来财此时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道:“刚才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无伤大雅,我们继续之前的拍卖,这把斩龙刀钱员外出了三十一万两,是否还有人要加价呢?”

大厅中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没有说话,这其中不乏一些刀客,他们是想要这斩龙刀不假,但是他们又上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呢,再说以钱友德的财力,就算是自己真的加一次价,也未必能拿下这把绝世好刀。

“没有人想要加价了么?”许来财见到雅雀无声的台下,又等了一会儿,才终于道:“那么我宣布,这把斩龙刀由钱员外以三十一万两白银的价格拍下!”

由于这个价格太高,钱友德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银票,所以便同黑陈帮说好,一会儿再送银票来,所以现在斩龙刀还是由黑陈帮保管,现场不乏一些同钱员外“交好”的人同钱友德恭喜,钱友德虽然一一回应,但是可以看出他此时也并不那么高兴了,毕竟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好心情也要变成坏心情了。

“三十一万两。”秦城暗自咋舌,只是这么一件拍品,就拍出了这种价格,那么黑陈帮找到这把斩龙剑花了多少银子呢?秦城有意想要打听一下,但是转念一想,陈傲多半不会告诉自己事情,突兀的问了反倒自找没趣,秦城便把这份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今天简直是太幸运了。”陈傲对于斩龙刀拍出三十一万两的价格感到很满意,他笑道:“要不是有钱友德和胡进这两个人在,恐怕这个斩龙刀顶多也就只能拍个十万两了,哦对了,还有那个黑袍人,若是没有他们三个,我可就赚不到这么多钱了,哈哈!”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二天的凌晨,秦城回到了自己的所居住的客栈。

其实自那把斩龙刀被钱友德拍走后,整个拍卖会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点,许来财想接着这个机会再多赚些银子的,但是没想到在这之后钱友德不知道是因为银子不够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对后面的拍品都是不感兴趣。基本放弃竞拍的样子,而少了这个一个财主来烘托气氛,场面顿时就冷了不少,接下来的两件拍品都没有达到很好地效果,所以许来财索性直接拿出了几个不算很好的拍品,草草拍完,结束了这场拍卖会,毕竟他们今天赚的钱也已经够多了,拍卖会结束以后,秦城同陈傲聊了一会儿以后便也离开了,临走时,陈傲还送了秦城一个同他抢来的不同的信物令牌,这个令牌通体乌黑,做工精致,陈傲告诉秦城,这时黑陈帮的黑陈令牌,是黑陈帮的贵宾信物,到了任何一处黑陈帮的地界,只要出示这个令牌,这个地界的负责人都会亲自相见,有了这个令牌的话秦城要想见陈傲就方便多了,自然秦城也就毫不客气的收下。

秦城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凌晨,回到自己房间的秦城没有多想,便躺下休息了,接下来他还要继续待在这里,毕竟还要等待黑陈帮的答复,如果有必要的话,他还得回去将黑陈帮他们所说的消灭其他两大势力的事同正道六派商量,好在正道的联合已经步入正轨,六派的联系都已经非常紧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醒来的秦城觉得腹中空空,便决定去下去吃饭。

秦城一下楼便到有些不对,今日这些伙计此时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事,而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们也是在不时的和同伴交流。

秦城看在眼里,随后他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但是那些忙着讨论的伙计似乎并没有看到秦城,秦城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自行叫道:“伙计,点菜!”

这时那些忙着讨论的伙计才反应过来,然后一名长得黑瘦的伙计跑了过来,赔礼道:“对不住,这位客官,我们几个说的入迷了些,冷落了您。您看您要吃点什么?我这就让后厨给你做。”

“无妨。”秦城先是摆手表示原谅,然后随便点了几个后厨的拿手小菜,最后状似无意的问道:“诶?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客官您不知道?”伙计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秦城。

“哦,我昨晚睡得比较晚,所以直到刚才才醒来。”秦城平淡的解释了一句。

“哦~”伙计摆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在他想来,晚上不睡觉,那自然就是去消遣了,至于去什么地方消遣,那不是男人都懂么?

秦城看出了伙计是误会他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废话解释了,于是就赶紧催促伙计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嗨!这事可太大了!”伙计一拍大腿,像是来了兴致,然后说道:“客官你不知道,咱们这鼎元城,昨天,死人了!”

“死人?”秦城一想这伙计既然能这么说,那就说明这死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了,毕竟这么大个鼎元城,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又问道:“谁死了?”

“客官你知道鼎元城有个财神爷吧?”伙计这般说道。

“财神爷?”秦城有些疑惑,这是个绰号?

“就是钱员外呀!”伙计解释道:“钱员外腰缠万贯,家产更是数不胜数,同时向来是花钱如流水,便被我们鼎元城的这些生意人称为‘财神爷’!”

“钱友德?”秦城心中一凛,忙问道:“是他死了?”

“正是!”伙计点点头,道:“今天早上刚刚发现的尸体。”

秦城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呢?钱友德在凌晨时分离开黑陈帮的拍卖会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在早上就死了呢?

“他是怎么死的?”秦城问道:“突然发病?他有什么隐疾么?”

“什么发病啊。”伙计闻言摇头,道:“他是被人用刀砍死的!我听今天来吃饭的官差说,直接砍在了脖子上,刀口有这么深呢!差点就掉下来了!”伙计边说便比划刀口的深度,说的煞有介事,像是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被人砍死。”秦城心中的诧异更加深了,按照陈傲所说,钱友德有两名掌门级的高手贴身保护,同时在府中还有数名长老级高手,无论怎么看应该都不可能轻易的遇害吧?

“那就只有钱友德一人死了么?有没有其他的尸体?”秦城又问道。

“这个应该没有吧?”伙计有些不确定起来,道:“那个官差没说这件事,诶?客官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秦城回答道:“我听说钱友德身边雇了很多高手保护,如果有人要杀他,应该会先杀了那些保护他的人吧?”

“嗯,这倒也是。”伙计点点头,道:“钱员外的那些门客我见过几个,和寻常的人真不一样,那眼神,看我一眼我都发寒。”

秦城闻言一笑,想到现在同这伙计已经打听不到什么了,他已经决定一会儿吃完饭便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同时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只是还要证实一件事。

不一会儿伙计便把饭菜端了上来,秦城没有着急迅速吃完,而是慢条斯理的吃,因为这客栈中还有其他客人也在吃饭,秦城向看看在这里还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一顿饭下来,秦城算是对这些人对钱友德的态度有了重新的认识,别看钱友德昨天在拍卖会上很是嚣张,但是在面对普通老百姓的时候他则是截然不同,他从来没有仗着钱财欺压这些老百姓,而反倒是因为钱友德花钱大手大脚,为那些做生意的商人送了不少银子,虽然总体上还是被这些商人当成傻子糊弄,但是这些商人对钱友德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不然大家也不会叫他“财神爷”。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秦城打听了一下钱友德府邸的位置,便出发了。

站在钱友德的府邸之前,饶是见过许多大府邸的秦城此时也是感觉有些震撼,钱友德的府邸那还能称之为府邸,兼职就可以称之为宫殿了,秦城对钱友德的财力认知再次被刷新了,确实,一个能花三十一万两银子买一把刀的人果然不一般。

此时钱府的大门以及各个可以出入的小门都已经被城中的捕快把守,别说是进去,就是在旁边多站一会儿都不行,秦城转了转,便找了一个可以看到钱府位置的茶馆,走了进去。

一走进茶馆,秦城便有些惊讶了,因为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人,在看到秦城进来的情况下,大家都是冷眼看过去,不过秦城的名声现在虽然大,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长相,所以大家看了一眼,感觉不认识秦城的情况下,便直接转过头去了。

秦城没有在意,打算找一个空桌坐下。

“秦兄!”就在秦城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发觉有人在其背后说话,并且还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秦城回头一看,居然是陈傲,陈傲此时做了一些简单的易容,粘了胡子,以及在脸上粘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秦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陈傲此时正笑着看着秦城。

陈傲并不是一个人,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男子,秦城略一分辨,便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天作为拍卖会主持的许来财。

“秦兄,我们楼上一叙。”陈傲没待秦城回话,便这般说道。

秦城想了想,便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想看看陈傲到底有什么事。

陈傲在这里似乎早就已经订好了包房,在同店小二说了一声以后,店小二便带着车陈傲三人来到楼上的一间雅致的房间中。

包房中,三人分别落座,陈傲将里面负责服侍的丫鬟叫了出去,这时包房里就只剩下秦城、陈傲和许来财三人了。

“我先为秦大侠介绍一下。”陈傲笑着最先开口,道:“这位便是昨日拍卖会的主持,许来财副堂主,徐副堂主,这位就是秦大侠。”

“秦大侠。”许来财站起身来,向秦城一拱手道:“久闻秦大侠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昨日好不容易听说秦大侠光临,但是碍于工作不能脱身,本想拍卖会后与秦大侠一见,但是等在下到时秦大侠却已经离去,实在遗憾,不想今日居然在此碰到,实在是在下之幸事啊!在下以茶代酒,敬秦大侠一杯。”说罢他便举起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

“许副堂主客气了。”秦城同样笑着回礼,不管怎么样,许来财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到家,秦城自然也不能怠慢。

一来一去,双方就算是认识了,陈傲此时看着秦城,笑着说道:“看来秦大侠也已经听到了那个消息了?”

“不错。”秦城点点头。

“那么秦大侠可有发现?”陈傲问道。

“那有什么发现。”秦城摇摇头,道:“我才刚刚到这里,而且这里守卫森严,我也得不到什么消息的。”

“是这样。”陈傲一笑,道:“陈某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毕竟黑陈帮在这里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同那些官差还是有些熟悉的。”

秦城知道黑陈帮做这种生意,一定少不了和当地的官差勾结,即便现在因为朝廷风向,城主一类的大官可能说不上话,但是下面这些官差捕快,还是十分简单的。

秦城一笑,既然陈傲这样说了,就说明他愿意同自己分享这份消息,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坦诚的。

果然,陈傲接着说道:“秦大侠想知道什么事,陈某若是了解,可以为秦大侠解答一二。”

“那就有劳了。”秦城道了一声谢,然后毫不客气的直接问道:“斩龙刀可还在钱府?”这是秦城的猜想的一个重要的环节,斩龙刀如果不在了,那么很明显,就是有人杀人夺宝,而且凶手就在当时参加拍卖会的人之中,毕竟拍卖会凌晨结束,钱友德早上便被发现尸体,虽然不知道他的死亡时间,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就只有参加拍卖会的人才知道这把刀的事。

“啪!啪!啪!”

秦城此言一处,陈傲便鼓起掌来,然后看向许来财,道:“许副堂主,我说什么来着,秦大侠心思缜密,一眼便想到了问题所在。”

“的确。”许来财笑道:“秦大侠不愧是秦大侠,心思之缜密令在下汗颜,佩服佩服!”

“许副堂主客气。”秦城微笑着摇摇头,这种恭维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秦大侠,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陈傲看着秦城,道:“斩龙刀,不在了。”

秦城听到这个答案以后便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猜想有很大可能是猜中了,于是他又继续问道:“那么钱友德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死的?还有是否有其他人的尸体?另外陈堂主曾经说过钱友德雇了两名掌门级高手贴身保护,这两人当时在做什么?”

“哈哈哈哈!”陈傲笑了起来,道:“秦大侠竟然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那么我就一个一个回答好了,首先,衙门中的仵作检查钱友德是寅时被杀,而我们的拍卖会是丑时结束,也就是说钱友德有可能一回到自己的府上,就马上遭人杀害,第二个问题,钱府除了钱友德以外,无一人失踪或者是死亡,也就是说只有钱友德一人死了,最后一个问题,具那两名掌门级的高手自己回答,他们在晚上保护钱友德时是采用轮换的方法,就是一人休息一人守护,不过当时负责守护的那个人说他在隔壁并未听到什么异常,直到今天一早,他才发现钱友德的尸体,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毕竟钱友德已经死了,没有人能为他证明这一点了。“

秦城听了陈傲的回答以后皱起了眉头,然后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斩龙刀当时在哪?”

第三百五十章

“这个嘛。”陈傲回答道:“具两名高手所说,钱友德在拿到斩龙刀以后便于斩龙刀形影不离,即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是拿着这把刀的。”

“嗯。”秦城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秦大侠有什么想法?”陈傲微笑着问道。

“暂时还有些不清楚。”秦城摇摇头,然后反问道:“陈堂主知道这么多,一定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吧?不妨说说看?”

“既然秦大侠这样说,按我就献丑了。”陈傲一笑,然后顿了一下,道:“我有一个怀疑,我认为凶手应该是杀人夺宝,并且这名凶手应该是参见了昨晚的拍卖会,而且对那把刀有很高的**,毕竟从钱友德拍下斩龙刀,再到他被杀,这两件事相隔的时间太过短暂了一点。”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看着陈傲,笑道:“能够了解钱友德将刀放在哪里,必然是早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就在暗中密切的观察着钱友德,不过考虑到跟踪和下手时要瞒过两名掌门级高手的耳目,那么这名凶手必然也要是掌门级,并且擅长一些隐匿行踪的秘术才行,如果照陈堂主这样说,似乎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没错。”陈傲也是笑着点点头,说道:“黎州刀客胡进,他愿意花三十万两卖下斩龙刀,同时为了斩龙刀而放下身段求钱友德,那么他能为了斩龙刀而杀人这件事也是不足为奇,而且钱友德当时的言语激怒了胡进,胡进很有理由报复钱友德,并且胡进也有这个实力,他是掌门级高手,在拍卖会的途中便自行离开,完全有时间策划这一切。”

“那么现在胡进在哪里呢?”秦城看向陈傲,笑着问道。

“他就在隔壁,他也同我们一样,很在意钱府的动静。”陈傲微笑着指着一侧的墙壁说道。

“哦?”秦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嫌疑似乎又小了不少。”

“不错。”陈傲点点头,道:“如果胡进已经拿到了斩龙刀,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他大可以带着刀直接回到黎州去。”

“除非他的心思非常了得,还懂得故布疑阵,不过从我对胡进的接触来看,他不像是能够想的这么长远的这种人。”陈傲笑道。

“不过这才有意思,心中的想法谁也看不到,这是人最大的不确定性,你说是吧,秦大侠?”陈傲笑着问道。

“陈堂主既然对这个感兴趣的话便参与进去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陈堂主一句,别忘了我昨晚同你商量的事,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秦城忍不住提醒道。

“秦大侠放心好了。”陈傲一笑,道:“我今天一早便已经给帮主写了密信,将你我的谈话都写在了里面,供帮主思考,接下来我们只要静待帮主的回复就好了,没有帮主的话,我在这里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所以也就只好靠这件事解解闷了,不过秦大侠,你难道对这件事不敢兴趣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斩龙刀落在了谁的手上?”

“没有什么兴趣。”秦城笑道:“我同钱友德实在没有什么交情,揪出真相的事还是交给陈堂主你吧,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乎的是朝闻宫的雇主死了,然而那两名掌门级高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应该算是失职了吧?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处理?”

“朝闻宫么?”陈傲一笑,道:“说来也是,这次的事朝闻宫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恐怕招牌不说砸了,名声也要一落千丈吧?说不定他们会出动关系,帮着调查这件事,最起码也要搞清楚人到底是被谁杀的,啧啧啧,这样一来,这件事就越来越有趣了。”

秦城笑着摇摇头,其实秦城对于朝闻宫一直是很感兴趣的,而且当时也一直有想法将朝闻宫也拉到联合的大营中来,但是朝闻宫自诩是商人,并不属于江湖,所以这件事也就无疾而终了,昨天当秦城知道朝闻宫掌握着如此庞大的力量时,便又动起了心中的想法,虽然朝闻宫不会向江湖一方倾斜,但是若是真的到了与朝廷对立的时候,是不是可以通过雇佣的方式将朝闻宫的那些力量作为己用呢?不过秦城到底还是放弃了,通过朝闻宫对朝廷避之不及的态度,相信到时候这伙人出现在朝廷一方的机会比较大。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秦城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毕竟他对这件事真的不感兴趣,也不能浪费时间在追查这件事情上。

回去的秦城马上写了一封密信给蓝天和,他本来想等到邪道这边有了确切的答复的时候再写这封信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还是先行知乎一下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鼎元城都在传闻关于钱友德的事,而且出乎秦城意料的是,鼎元城主十分重视这件事,下令一定要追查此事的凶手,并且又过了一段时间,朝廷竟然也派了人过来调查此事,直到这时,众人都知道此事真的不一般了,要知道朝廷现在权力交锋十分严重,居然还能分出心来调查一个富商的死因,大家都意识到钱友德的身份似乎非同一般,一时间,鼎元城内关于钱友德身份的传言大起。

不过因为秦城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所以他也并未过多关注,反而在这期间,黑陈帮帮主终于有了回信,信中黑陈帮帮主说他同其他两大势力的掌门已经悄悄研究过,而且对于另外的那两个不想联合的势力,他们也尽力的劝过了,但是对方仍然没有同意联合的要求,所以无奈之下,这三大势力决定还是要消灭这两大势力,不说将所有人统统消灭,起码要将所有高层杀掉,来个强行合并。

秦城对于黑陈帮帮主的“尽力”表示怀疑,毕竟如果能借助正道的力量扩展自己的势力,恐怕这些人是巴不得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令秦城没有想到的是鼎元城城主府的人居然来找秦城了。

、看着眼前很是恭敬的捕快,秦城有些诧异。

这个捕快刚才到了这里以后,便说鼎元城城主请自己过去,秦城不禁有些纳闷,心道这个个鼎元城城主找自己做什么呢?秦城问了一下那个捕快,但是那个说自己只是负责请人,至于到底是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按理来说,现在朝廷和江湖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一定程度,就只差挑明而已,这个时候一名城主竟然想要同自己见面,秦城不禁有些犯嘀咕。

不过看在那捕快说城主有要事相商的份上,秦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同时他的心中有一个猜测,这次估计是和前不久钱友德的死有关。

鼎元城城主名叫范明,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朝廷地方官,在他做鼎元城城主之前,鼎元城除了依靠着交通以外没有其他的收入,随着他的上任,将鼎元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也让他深受鼎元城百姓的爱戴,同时范明做事雷厉风行,好不拖泥带水,虽然此时的阵营不同,但是秦城仍然是对范明这个好官有些好感的,这也是他会答应来见范明的一个原因。

秦城跟着捕快来到了城主府,鼎元城的城主府在城东,相比于钱友德的豪宅,城主府可就略显寒酸了,由捕快带着进了城主府,捕快将秦城交给了管家,这边算完成了人物,便直接退了下去。

管家向秦城恭敬道:“秦大侠,城主此刻正在会客厅,他一早就交代了只要秦大侠一来,就直接去会客厅即可。”

“嗯。”秦城点点头,道:“那就劳烦管家带路了。”

“秦大侠客气。”管家一笑,道:“请同我来。”

会客厅就在离城主府大门不远的地方,到了以后管家先上前一步,敲了敲门,然后恭敬道:“老爷,秦大侠到了。”

这时从里面传出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请秦大侠进来吧。”

“是。”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推开了会客厅的门,冲秦大侠道:“秦大侠,请。”

秦城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秦城进到了会客厅中,会客厅内此时不止城主范明一人,屋内一共有三人,端坐在主位上的应该就是范明了,另外在下首还坐着两人,一人秦城还认识,居然是陈傲,陈傲见到秦城以后冲其笑了笑,微微点头,秦城也是点头回礼,另外一人一副书生打扮,手摇折扇,见到秦城以后一副淡笑的模样,同样也是冲其点了点头,秦城有些诧异的回礼,他并不认识对方。

“久闻秦大侠大名,秦大侠大驾光临,范某有失远迎。”诸位上的范明露出了笑容。

“范城主客气了。”秦城冲其一拱手。

“请坐。”范明示意了一下。

秦城看了看,做到了陈傲的旁边。

秦城坐好后,范明又笑道:“我来为秦大侠介绍一下,这位陈傲陈堂主想必秦大侠是认识的了,而这位,是朝闻宫在乾州的负责人,李清明李先生。”

“朝闻宫的人?”秦城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清明一眼。

而这时李清明“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冲秦城一拱手,笑道:“李某可是久闻秦大侠大名了,秦大侠的画卷我看了不少,但是看到真人,这才是第一次,秦大侠,朝闻宫李清明,有礼了。”

“李先生客气。”秦城回了一礼,道:“在下不过是一普通江湖闲人而已。”

“哈哈哈!秦大侠你要是普通的江湖闲人,那我们是什么呢?”陈傲这时也插话开玩笑道。

众人闻言一阵微笑,范明则把话拉回正题,道:“我想秦大侠一定很好奇请秦大侠来的目的吧?”

秦城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嗯。”范明点点头,道:“那范某就有话直说了,秦大侠,范某这次找你来,实则是为了钱友德被杀一案。”

“钱友德?”秦城心道果然没错,但是钱友德的死可以说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并未插手,为何会突然找自己呢,于是秦城问道:“范城主,钱友德被杀一案在下也是略有耳闻,但是在下不明白这件事为何要找秦某呢?”

范明闻言一笑,道:“秦大侠,并非是我要找秦大侠,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李先生和陈堂主。

“嗯?”秦城疑惑地看向一直微笑着的陈傲,李清明为什么会向范明推荐自己他不知道,但是陈傲是什么意思呢?记得自己曾经就和他说过自己并不想管这件事的。

陈傲见到秦城看向自己,便对秦城使了一个眼神,秦城见状虽然心中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另一边李清明则是对秦城道:“李某冒昧,还望秦大侠原谅。”

李清明每次的语气都非常的诚恳,他这么说之下秦城自然也不好说些其他的,而且刚刚陈傲的眼神明显是告诉自己此事另有隐情,秦城也现在也不能拒绝了,于是秦城率先向范明问道:“不知范城主想让秦某做些什么?”

范明一笑,道:“这个先不着急。”随后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面露一些无奈的说道:“时间也不早了,秦大侠、陈堂主、李先生,我看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要去陪京城派来的捕头,剩下的只能明日再说了,我已经为三位安排了酒宴,虽然范某不能相陪,但是还请三位尽兴,哦对了,秦大侠,我这里的房间还有很多,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和陈堂主和李先生一样,先住在这里好了,不过我可要先说明,我并没有软禁秦大侠的意思的,哈哈哈,毕竟以秦大侠的武功,如果想要走的话,我这个城主府可是拦不住的,哈哈哈。”

秦城听着范明的一些玩笑,他有些满头雾水,毕竟自己才刚到,说了一点皮毛而已,便马上就要离开了,这实在令秦城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三百五十二章

范明离开了,陈傲起身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秦城,笑道:“秦大侠,这其实也不怪范城主的,毕竟范城主还要去陪那个从京城来的祖宗,哈哈!”

“陈堂主这话是何意?”秦城有些纳闷的问道。

“秦大侠你有所不知。”李清明笑道:“这个刚从京城被派过来的六扇门捕头名叫孙久,是皇帝安插在六扇门中的人,这个人奉命前来调查钱友德一案,但是此人无甚本事,平时也就只是耍耍官威,其他一点能耐没有,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关于破案的想法都没有,平日里还要范城主相陪,实在是可笑。”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然后道:“不过以范城主的官位,应该也不用惧怕这个六扇门捕头吧?”

“这可就难说了。”陈傲摇头笑道:“六扇门一向是殷鸿儒亲手掌控的组织,朝廷既然将孙久安插进去,这个孙久就必然是皇上非常宠信的,要知道孙久若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范城主的坏话,恐怕也够范城主头疼一阵子的了。”

秦城闻言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只是这个孙久如果是个草包,皇上还这么信任他,恐怕这个皇上也不怎么样吧。

李清明摇着折扇继续道:“就是因为这个孙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案子没有什么进展,遭到了皇上的责骂,就连范城主也跟着吃了牵连,这才想到了请秦大侠出手帮忙啊。”

“皇上居然这么关注这个案子?”秦城心中一动,问道:“这个钱友德到底是什么人?”

陈傲和李清明闻言一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陈傲道:“秦大侠,我们先去吃饭吧,在饭桌上边吃边说,反正秦大侠你也决定加入了,我们就把这些天以来的事情同你说上一遍。”

“好。”秦城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来到了范明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酒宴处,三人小酌了几杯,席间的气氛也变得更加融洽了。

“陈堂主,李先生,我们现在来谈一谈钱友德的事吧。”秦城见已经查不多,便又提起了钱友德的事。

陈傲和李清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面带笑意,陈傲放下筷子,然后略显神秘的向秦城问道:“秦大侠,你可知道钱友德的真实身份?”

“果然钱友德不是一般人么?”秦城这般想道,嘴上道:“不知道,难道钱友德不是一般人?”、

“何止不一般!”陈傲一笑,然后问道:“秦大侠可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很纳闷钱友德的银子为什么怎么花都花不完,而且他还没有什么生意。”

“记得。”秦城点点头,他还记得当时陈傲十分看不起钱友德。

“没错,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有钱。”陈傲看着秦城,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钱友德,是、皇、族!”

“什么?”秦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钱友德是皇族?怎么可能!具陈傲自己说,这个钱友德不是很早就生活在鼎元城了么?

”不敢相信对吧?“陈傲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秦城,笑道:“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的,毕竟再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钱友德是正宗的皇室后代。

秦城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友德不是出生在鼎元城么,为什么会变成皇室的人,难道他们祖上有人当过驸马?”

“不。”李清明此时笑着摇头道:“钱友德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室血脉。”

秦城看向李清明,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李清明继续道:“钱友德,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前一段时间死去的钱友德确实是拥有皇室的纯正血脉,如果算起来,他应该是先帝的兄弟。”

“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秦城有些苦笑,钱友德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为什么他会有皇室血脉?

“别着急,秦大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李清明一笑,道:“钱友德的父亲虽然是商人,但是他却并不想让钱友德继承家业,而是想让他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所以便在钱友德十六岁那年将他送到了京城求学,四年后,钱友德归来,但是其并非能考到半点功名,相反的,他一事无成,最后就连打理家业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是做了一个老败家子,然而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在钱友德回鼎元城那年,朝廷还发生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就是与先帝是亲兄弟的赵王造反,当时拥护赵王的有几个同样是先帝兄弟的王爷,其中一人是景王,景王当年才二十岁,没错,同钱友德同岁,同时这个景王也是钱友德的好友,景王参加造反,钱友德自然也是参与了,但是赵王空有想法,却无能力,最终被先帝轻易击溃,同时参与造反的人也都被杀掉,就连先帝的几个兄弟都没有幸免,但是唯独景王逃过一劫,当年先帝还是太子之时曾经犯下大错,若是按照法度,最低也要去了这太子之位,但是当时年幼的景王向当时的皇帝求了情,景王当时年龄最小,深受皇帝喜欢,也就饶了先帝,先帝一直记得这个恩情,所以这次虽然景王参加的造反,但是先帝并未杀他,而是令他隐姓埋名,从此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此生,会保他衣食无忧,就这样,景王被赦免了,但是为景王好友的钱友德却并未有此好运,被斩首示众,景王同钱友德有些地方有些相像,所以景王不知怎么同钱家商定,由他冒充钱友德回到了鼎元城,所以说,真正的钱友德其实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前一段时间死的,其实是先帝的兄弟,当今皇上的叔叔,景王。“

秦城听了李清明的话以后久久不能平静,这简直太过离奇了,钱友德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同时这也解答了为什么钱友德会有几乎花不完的银子,而且朝廷会如此重视这个案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这也算是一则皇室秘辛了,秦城惊讶过后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没想到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真是令人惊讶,那么你们两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是范城主邀请?”

李清明微微一笑,道:“我朝闻宫的雇主死了,我们这个提供服务的组织自然是要给一个说法的,而且钱友德的身份也不同于常人,所以一时间压力很大,宫主便让我尽力协助范城主解决这件事,缓解压力,至于陈堂主,我就不知道了。”

陈傲此时打了个哈哈,对秦城道:“我那时不是也对秦大侠说过了么,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而且没想到此时还有这种惊天的隐情,自然是更加激起我的兴趣了,所以我便自告奋勇,加入了进来,当然,范城主的允许是少不了的,哈哈。”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陈傲说的并不是真的,因为陈傲刚才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此时不说出实情,应该就是碍于李清明在这里,只能有机会单独同他谈谈了。

“那么两位掌握了什么线索呢?”秦城又问道:“是否有怀疑的人选?”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钱友德确实是因为斩龙刀而被杀的,这一点朝闻宫的消息能够证实,当时在拍卖会结束以后,有朝闻宫的人看到了有人在跟踪钱友德,另外,凭借着朝闻宫在鼎元城强大的消息网,已经将那天参加拍卖会的大部分人都查了出来,并且根据其武功和对斩龙刀可能的**,列出了一个名单。”说到这里,秦陈傲顿了一下,看向秦城道:“没想到,当时在拍卖会中,还有一人也拥有掌门级实力。”

“哦?”秦城神色一动,还记得当时他与陈傲在茶馆里分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认定了凶手有着掌门级的实力,这才能在另外两名掌门级高手的眼皮底下杀人,同时当时陈傲也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那时同钱友德有过冲突的胡进身上,但是现在出现了另一名掌门级的高手的话,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谁?”秦城问道,不知怎么的,第一时间,秦城的脑子里蹦出的居然是那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十分神秘,同时也对斩龙刀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他应该也是有不小的嫌疑的,如果掌门级的高手是他,那么嫌疑也就更大了。

陈傲看着秦城,道:“金银山,银漫天。”

“银漫天?”秦城的面色微变,金银山银漫天是同掌门级中闻名已久的人物,而且是个刀道高手,没想到当时他在这里,秦城转念一想,问道:“陈堂主,银漫天与你同属邪道,你不应该不认识他的,莫非就是那个把身体都藏在黑袍中的那人不成?”

“不。”陈傲摇摇头,道:“银漫天并不是那个黑袍人,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白胡子老者?他就是银漫天,可惜他易容换脸,我竟没有认出他来,而且他用的是黑陈帮最普通的信物,非常低调。”

“这么说的话,他的嫌疑倒是很大了。”秦城皱眉,分析道:“这个银漫天身为金银山的掌门级高手,位列银山副山主之位,不应该只出六万八千两来买斩龙刀,以他的身份,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钱,而且斩龙刀乃是刀中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刃,银漫天自己就是刀道高手,没有理由不争上一争的,除非”

“除非他早就计划想要杀人夺宝。”李清明笑着接着秦城的话说道。

“很有可能。”陈傲也点点头,道:“银漫天能做的出来。”

“不知道陈堂主你记不记得那个黑袍人。”秦城还是没有忘记黑袍人的事,他问道:“陈堂主可查到了他的身份?”

陈傲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那天拍卖会没有查清身份的人之中就包括他,这个人十分神秘,不过从其表现出来的样子来看,他应该也是邪道中人,怎么?秦大侠怀疑他?”

“嗯。”秦城点点头,道:“这个黑袍人曾经想花十五万两买下斩龙刀,说明他对斩龙刀的兴趣也不低,如果他有掌门级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嗯。”陈傲点点头,道:“这个人的嫌疑不小,我想还是要靠李先生的朝闻宫查上一查了。

“话说回来。”秦城看向李清明,问道:“朝闻宫号称知道天下事,这么长时间,难道查不出凶手,也查不出这么多人的身份?”

李清明闻言一笑,道:“李某实在惭愧,但是秦大侠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对范城主的帮助是无偿的,自然不可能动用那么多的人力来调查这件事的。”

“只是李先生不是也说了这件事事关你们朝闻宫的声誉么?难道这也不愿意尽力?”秦城又问道。

李清明闻言笑着回答道:“秦大侠,李某也不过是听话办事而已,宫主给我多大的权利,我就你能出多大的力,再多的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秦城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转而问道:“不知道贵宫的两名保护钱友德的掌门级高手现在在何处?”

“他们啊。”李清明一笑,回答道:“他们已经被宫主叫了回去,毕竟这次错在他们二人,应该是要受到惩罚的,另外我也请秦大侠放心,这两人没有嫌疑,一,这两人并不擅长使刀,第二、这两人受我朝闻宫约束,绝对不敢这么做,第三,我们也已经私下询问过这两人,范城主也觉得这两人没有嫌疑,所以宫主便召他们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秦城点点头,然后笑道:“李先生,我这里才插一句题外话,不知道要雇佣你们这些高手,需要多少银子?”

李清明大有深意的看了微笑的秦城一眼,然后笑道:“这个本来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但是我也略知一二,一般根据雇佣人将要面对的危险程度来划分手费等级,当然,实力越高,价钱自然也就越贵。”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过。”李清明一笑,看着秦城道:“如果对我们朝闻宫有危险的雇佣,我们是不会接的。”

秦城闻言点点头,同样是一笑,他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探一探朝闻宫的口风,结果如他想的一样,朝闻宫不想得罪朝廷,既然朝闻宫的态度已经明了,秦城也就不再说了。

三人随后又聊了一会儿,酒宴结束后,在陈傲的暗示下,秦城选择留在城主府中过夜,毕竟刚才陈傲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范明给秦城安排的房间就在陈傲的旁边,事实上他们三人都是挨着的,最左边是李清明,然后是陈傲,接着就是秦城。

回到房间以后,秦城便一直在等待陈傲的到来,结果直到深夜,陈傲才姗姗来迟。

两人坐了下来,秦城看着陈傲道:“陈堂主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是的。”陈傲微笑着看向秦城,道:“秦大侠应该很诧异我为什么会把你也扯到这件事中吧?”

“嗯。”秦城很坦然的点点头。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这样做的。”陈傲笑道:“不过知道我发现了当时参加拍卖会的人中还有银漫天时,我改变了主意。”

“哦?”秦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陈傲笑道:“秦大侠,我曾经同你说过邪道五大势力中,有两个势力疑似投靠了供奉堂,你应该记得吧?”

“当然。”秦城点头。

“当时秦大侠并没有马上答应我的要求,随意我也并没有说出这两大势力具体是谁。”陈傲一笑,看向秦城,道:“现在是时候了,我要将那两大势力的名字告诉秦大侠,他们就是,离火宫和金银山!”

“是他们?”秦城眼神一凝,离火宫秦城可以理解,这个势力同出云宗势同水火,虽然出云宗勉强答应了同邪道联手的请求,但是还是可以从一些表现看出他们并不情愿,而相信离火宫也一样,要他们和世仇联合起来,相信他们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再加上供奉堂和朝廷的招揽,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倒向朝廷一边,那金银山又是为了什么呢,秦城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陈傲一笑,道:“秦大侠你有所不知,其实在邪道之中,一直都在盛传即使是正邪联手,也敌不过朝廷,金银山的人就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会投靠朝廷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来是这样。”秦城皱起眉头,他们有考虑到这些,这与正道的情况确实不同,在正道,其他门派暂且不提,单说正道六大派,都是认为只要联合起来,那么朝廷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没想到在邪道,他们的想法这么不一致。

秦城想了想,又看向陈傲,问道:“陈堂主,不过你说的这些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是这样的。”陈傲笑着看向秦城,问道:“秦大侠你觉得,银漫天是凶手的可能性是多少?”

秦城闻言想了想,摇头道:“不好说,单从掌握的证据看,他的嫌疑很大,但是拍卖会上毕竟还有很多没有查明身份的人,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掌门级的高手存在,并且对斩龙刀有想法。”

“我却不这么想。”陈傲摇摇头,笑道:“我认为,银漫天就是凶手,而且他也只能是凶手!”

秦城看向陈傲,问道:“陈堂主这是什么意思?”

陈傲轻轻一笑,道:“秦大侠你想一想,我们的计划是覆灭离火宫和金银山,但是你们正道联盟似乎并不想参与,这样一来,我们对这两大势力形成不了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我们也不敢动手,但是现在机会来了,金银山的银漫天他有嫌疑是杀害钱友德的凶手,那么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你觉得以钱友德的隐藏身份,朝廷会轻易放过金银山么?如果朝廷要对付金银山,那么岂不是省下来我们的许多力?”

秦城听着陈傲的分析,不得不说,单从这个计划来说,陈傲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也有一些不妥,秦城想了想,皱眉道:“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虽然能让朝廷针对金银山,但是朝廷真的会对金银山动手么,毕竟照陈堂主所说,金银山是投靠了供奉堂的,他们应该不会费力斩掉自己的力量吧?”

“不,秦大侠你错了。”陈傲自信的一笑。

“哦?”秦城看了看陈傲:“愿闻其详。”

陈傲一笑,道:“秦大侠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将供奉堂和我口中的朝廷视为一体,但是秦大侠你可别忘了,供奉堂是殷鸿儒的势力,过去殷鸿儒执掌朝廷,供奉堂自然可以和朝廷画上等号,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新皇登基,新皇又同殷鸿儒并不对付,所以,我敢说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朝廷一定会借机打压金银山,以削弱殷鸿儒的势力,虽然新皇对我们江湖也并无好感,但是对殷鸿儒,他则完全是厌恶,如果能打倒殷鸿儒,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如果金银山在遭到朝廷的针对时,向我们发出求援,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陈傲看着秦城,笑道:“秦大侠不会还对金银山抱有幻想吧?金银山能投靠朝廷一次,同样就能投靠第二次,这样的势力秦大侠还敢相信?”

“但是如果我们见死不救的话,恐怕整个江湖上的流言也会对我们不利,毕竟在外面看来,使我们不义。”秦城这般说道。

“的确,但是如果我们掌握了他们同供奉堂勾结的证据,那情况就不一样了。”陈傲自信的说道。

秦城看向陈傲,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你们已经掌握了这些。”

“没有。”陈傲摇了摇头,笑道:“但是秦大侠你知道银漫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鼎元城?”

“为何?”秦城问道。

“我们收到消息,银漫天来鼎元城是同什么人接头,我们怀疑,他所接头的就是同供奉堂的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是这样。”秦城点了点头,道:“那么,陈堂主到底是要我做什么呢?如果只是要达到这个目的的话,好像应该用不到秦某才对吧?”

陈傲一笑,摇摇头,道:“不,秦大侠你是此事的关键人物。”

“我?”秦城有些诧异,问道:“我能做什么事?”

“这个嘛。”陈傲卖了个关子,说道:“还请秦大侠见谅,此事若是现在说给秦大侠听,那就不灵了。”

秦城看着一脸神秘的陈傲,半开玩笑道:“陈堂主不会是想要坑我一道吧?”

“哈哈哈!”陈傲哈哈大笑,道:“秦大侠多虑了,正邪两道以后还要共同抗敌,我又怎么会坑秦大侠呢?”

“那就好。”秦城一笑,然后又道:“陈堂主最近一直没有同我联系,难道贵帮帮主同另外两位掌门仍然没有商量出什么对策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陈傲摇摇头,道:“最近在下确实一直没有收到帮主的消息,最近的一次也是很久之前,帮主还是决定要对离火宫和金银山下手,这个我也同秦大侠你说过了,现在发生了这个事,我也已经将我的计划详细的告知帮主,相信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道:“哦对了,不知道陈堂主对李清明李先生怎么看?”

“他么?”陈傲笑了笑,道:“我想秦大侠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其实朝闻宫和黑陈帮的生意有些重合,所以我一直对朝闻宫的人印象十分不好,而且话说回来,我们虽然想将杀死钱友德的凶手之名扣在银漫天的身上,但是真正的凶手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听陈傲突然这么说,秦城神色一动,看向陈傲,道:“你是说,李清明也有嫌疑?他有掌门级的实力么?”

“他有没有我不知道。”陈傲一笑,道:“朝闻宫可从来都不缺有这种实力的人,秦大侠,你想一想,李清明给出消息说钱友德离开我黑陈帮拍卖会的时候他的人看到了有人在跟踪钱友德等人,那么是否可以说朝闻宫负责跟踪钱友德的人同样也擅长隐匿行踪之法,这样一来,他是不是本身就值得怀疑呢?而且虽然朝闻宫一向爱财,但是面对斩龙刀这种神兵利器,天下谁人能说没有一丝心动?更何况保护钱友德的人都是从朝闻宫雇佣,甚至他们可以大摇大摆的杀掉钱友德,然后做出这种隐藏手法,这对他们来说实在再简单不过。“

秦城皱起眉头,的确,陈傲所说不差,朝闻宫如果对斩龙刀起了心思,那就是监守自盗,这可就简单多了,但是如果是朝闻宫做的,那么他们直接暗中透了这把刀不是更好?为什么要杀了钱友德呢?要知道能够雇得起掌门级高手的,天下间也没有几个,朝闻宫这么做岂不是自断财路?一把斩龙刀换一个财神,按照朝闻宫银子至上的原则,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于是秦城将自己的疑问说给了陈傲。

”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陈傲一笑,道:“但是秦大侠你有没有想过朝闻宫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有可能就是他们想要暗中偷了斩龙刀,但是被钱友德无意发现,这才无奈之下杀了钱友德灭口。“

秦城闻言有些皱眉,朝闻宫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组织真的能够轻易摧毁任何一个二流势力,同时同正道六派和邪道五大势力相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难道他们会在一个普通人的面前露出马脚?这怎么想也不可能,不过陈傲既然坚定这样说,秦城也没有出言反驳,当务之急是将陈傲的这个计划告诉正道联盟,对于陈傲的计划,秦城的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次栽赃,即便说的再有理也不是一个正派的方法,虽然现在看来目的是符合期望的,但是却仍然不太舒服。

秦城又与陈傲聊了一会儿以后,陈傲便离开了,秦城也在想了一会儿以后就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城昨晚睡得并不算早,毕竟同陈傲谈完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但是秦城今天起得确实特别的早,简单的洗漱一下以后,秦城决定出去透透气,秦城三人所在的房间外有一个小池塘,池塘中央有一凉亭,秦城散步来到了这凉亭之上,看着池塘中活泼的肆意游动的鱼儿。

“原来秦大侠也起得这么早。”

秦城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清明,此时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秦城冲其一拱手,笑道:“李先生也很早嘛。”

“是啊。”李清明来到秦城身边,看着池塘中的鱼儿,道:“早起已经成了习惯了,这里的鱼儿很好看,我在城主府的几天,每天都会来看看它们。”

秦城一笑,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池塘中的鱼儿。

“秦大侠。”李清明突然开口,他看着秦城笑道:“其实在下一直想问秦大侠几个问题,只是昨天碍于陈堂主在,在下也就没有问,现在此处只有我们二人,不知道秦大侠能否赏光?”

秦城看了李清明一眼,然后淡笑道:“李先生请问好了,如果秦某方便回答的话,自然是言无不尽。”秦城还是留有余地,并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如果李清明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秦城也就不好回答了。

李清明一笑,道:“秦大侠请放心,李某不会出言刁难的。”

“那就好。”秦城笑着点点头。

“好,那在下就开始了。”李清明神色一整,然后问道:“敢问秦大侠能否告知在下您到底是什么时候拜入明鸿真人的门下,学习武功的?”

秦城有些诧异,李清明居然问了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可否请李先生为在下解答一下,你是为甚么要问这个问题?”

李清明闻言一笑,道:“秦大侠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

第三百五十六章

“秦大侠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李清明笑道:“这其实是我们朝闻宫的一个未解之谜罢了,我们真正注意到秦大侠的时候,是在当年的江湖大会,那时秦大侠同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唐凝儿走的很近,所以朝闻宫开始调查秦大侠的底细,结果发现秦大侠不过是一名五行宫的外门弟子而已,我们便对秦大侠失去了兴趣,不过后来在邪道大闹江湖大会时,秦大侠大展神威,力斩好几名邪道的长老级高手,这时我们才发觉到了秦大侠真正的实力,将之前的调查结果推翻,重新调查秦大侠,一开始我们怀疑秦大侠是五行宫秘密培养的弟子,但是却又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调查了秦大侠的过去的经历,但是从秦大侠的经历上,我们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而在这之后,秦大侠便被五行宫放出话来,说是擅自偷学武功,已经被废,并且逐出五行宫,但是我们的人却一直没有发现秦大侠的线索,知道前几个月,秦大侠高调出山,重新回到了江湖中,并且实力也达到了掌门级,后来又在玉鼎城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但是同时也令我们感到费解,所以秦大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也成了我们朝闻宫的一个未解之谜。“

秦城听着李清明面带苦笑的讲述着,他的心中无比诧异,没想到自己的事居然令朝闻宫十分费解,他一笑,道:“朝闻宫居然这么关心秦某的事,秦某当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十分困难,其中蕴藏着一些有关于五行宫的秘辛,请恕秦某不能回答李先生了。”

“这样么?”李清明有些失望,道:“我还道秦大侠现在已经成长到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必要隐瞒这件事了,但是秦大侠如果不想说的话,在下也就不勉强了。”

“那么,在下就开始问第二个问题了。”李清明调整好情绪,这次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城,问道:“秦大侠,这个问题同样是朝闻宫未能求证的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当年四大采花贼之首的花蝴蝶,是不是秦大侠所杀?”

秦城看向李清明,没想到李清明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花蝴蝶当时死在秦城手中,随后秦城同唐凝儿离开那里,将花蝴蝶的尸首留在了鸡鸣庄,但是据秦城前些日子同唐凝儿回到鸡鸣庄时所遇到的那个女人所说,鸡鸣庄村民在发现了尸首以后并没有选择声张,而是直接埋了了事,那么李清明又是如何确定花蝴蝶已经死了呢?秦城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李清明。

李清明闻言一笑,道:“其实很简单,我们没有找到花蝴蝶的尸首,但是我们找到了同为四大采花贼之一的采花蜂,此人同花蝴蝶是臭味相投的好友,据他所说,花蝴蝶在江湖上公开提出要对唐凝儿下手以后,便失去了踪迹,音讯全无,当时花蝴蝶同采花蜂有约定,两人做事,只要一人在特定的时间内同对方见面,那么就是出事了,再结合花蝴蝶曾经说过要对唐凝儿动手的事,我们查到唐凝儿曾经乔装改扮同秦大侠一起去了鸡鸣庄,并且第二天才回来,再考虑到秦大侠当时的武功,是有杀花蝴蝶的实力的。”

秦城听着李清明的分析,同时心中也感叹没想到朝闻宫居然会调查的这般细致,这时秦城心中一动,然后笑道:“李先生,贵宫既然已经调查的这么仔细,又知道我曾经去过鸡鸣庄,那么你们不是只需要到鸡鸣庄打听一番,便可以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了?我又没有杀花蝴蝶,不就也一清二楚了?”

李清明闻言笑了起来,摇着头看着秦城,道:“看来秦大侠是在考我呀,鸡鸣庄那个地方不简单,那里我们朝闻宫并不想掺和,所以,我们并没有进去,另外,秦大侠不是也在前一段时间回过鸡鸣庄么?”

秦城闻言眉头微皱,看向李清明,淡淡道:“贵宫跟踪我?”

“不不不。”李清明摇头,笑道:“秦大侠,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们又怎么不会令手下多多留意呢?秦大侠有没有丝毫隐匿自己的意思,我们总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吧?”

秦城闻言神色稍缓,但是心中仍然十分不舒服,毕竟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掌握着,换了谁应该也不会舒服的,他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可以告诉李先生,但是同样的,李先生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做交换,怎么样?”

“秦大侠是想问鸡鸣庄的事?”李清明一下便点破了秦城心中所想。

“是的。”秦城心中暗自惊讶,但是面上却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

李清明一笑,道:“不瞒秦大侠,其实我现在已经从秦大侠的脸上知道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不过我同意这个交换。”

秦城闻言心中又是一惊,他自觉自己的表情已经足够平淡,对方应该看不出什么才对,莫非对方是在诈自己?他淡然一笑,道:“既然李先生已经知道了答案,想必秦某自然就不用自己来揭晓了,那么就请李先生为秦某解惑吧。”

“当然。”李清明点点头,笑道:“从朝闻宫的消息记录上来看,秦大侠似乎在木枫堡时,曾经找过我们朝闻宫,并且向我们询问了一些事?”

“没错。”秦城点点头,道:“我去贵宫买方槐的消息,但是贵宫并没有,所以我便放弃了。”

“不止如此,秦大侠还问了我朝闻宫一些问题吧?”李清明笑问道。

“是的。”秦城点点头,笑道:“我曾经问过贵宫,是否要联合起来对付朝廷,但是贵宫拒绝了,因为你们自诩为商人,并不想掺和这件事。”

“没错。”李清明笑着点点头,然后道:“那么秦大侠应该明白了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知道什么?”秦城一愣,随后道:“莫非鸡鸣庄同供奉堂有关?”

“正是。”李清明淡笑着点点头。

“果然。”秦城心中暗暗点头,秦城在前些日子便一直有这个猜想,同时他也在考虑那里是不是同邪道有关系,毕竟当时秦城曾经跟踪过几名邪道中人进入村子,现在想来,应该是供奉堂暗中给他们提供的,秦城打定主意,一会儿要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南宫正,当时秦城拜托南宫正调查此事,不过秦城转念一想,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先生,你们朝闻宫当初不是说对我们双方的战斗保持中立么,为何今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哈哈。”李清明哈哈一笑,道:“秦大侠还不知道,其实早在前天,正道联盟的南宫门主就已经出手打掉了这个窝点,这个秘密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在下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南宫门主居然已经动手了?”秦城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个消息竟然已经过时两天了,他此时苦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么说李先生并没有付出什么,却得到了想要得到的。”

“哈哈哈哈!”李清明一笑,道:“在下也是有些惭愧,不过此事还是秦大侠你自己开口询问,可怪不得在下吧?”

“当然不怪你!”秦城摇摇头,表面看起来虽然像是非常无奈,但是心中却是暗暗称赞朝闻宫的消息之灵通,几乎在可能的第一时间就了解了远在景州的事。

“李先生应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吧?通过刚才的了解,我可是都不敢看李先生你的眼神了,哈哈!”秦城半开玩笑的说道。

“其实,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问的。”李清明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秦城,道:“只是怕秦大侠不愿意回答。”

“那李先生还是不要问了。”秦城摇摇头,道:“毕竟如果李先生真的问了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那只会徒增尴尬了。”

“也只能这样了。”李清明看起来很是惋惜。

“诶?秦大侠也起得这么早么?”有一个声音传来,秦城同李清明转头一看,原来是陈傲。

“陈堂主起得也很早嘛。”秦城笑道,他心中很高兴陈傲的出现,毕竟若是再同李清明这个人单独待一会儿,不知道又要被挖走多少秘密。

“陈堂主。”李清明也是拱手笑道。

“秦大侠,李先生,两位好雅兴啊,不知刚才在聊什么?”陈傲走到两人身前,同样是一拱手,然后随意的问道。

“只是聊天而已。”秦城一笑,然后道:“现在我们三人都已经齐了,不知道今日范城主有什么计划?”

“范城主还要陪那个孙久,短时间是不会来找我们的。”陈傲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难不成又要傻等?”秦城眉头微皱的说道。

“秦大侠。”李清明一笑,道:“秦大侠莫非不认为这样的生活才是最惬意的吗?我可是很享受这种没有什么压力的日子呢,说实在的,如果这个案子能再拖个一个月,恐怕我都要为钱友德上一炷香了。”

“哈哈哈哈!”陈傲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李先生居然这么讨厌工作,既然如此,何不离开朝闻宫,隐居去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案子是拖不了那么久的,毕竟钱友德身份特殊,朝廷应该也不会给范城主一个月的时间了。”

“嗯。”秦城点点头,的确如陈傲所说,钱友德再怎么样也是皇室血脉,皇家的颜面是皇室最为看重的,迟迟不能破案,对皇家颜面有损,朝廷不会同意,若是范明不能在短时间内破案,那么他有可能会受到惩罚。

“反正左右无事。”李清明提议道:“既然秦大侠比较着急,那我们就来研究研究这个案子好了,等到范城主来的时候,我们也能省些时间。”

“也好。”秦城和陈傲点点头,然后三人一齐来到了陈傲的房间,商量了起来。

一番谈话以后,三人之中,陈傲认为金银山银漫天是凶手,这个秦城早就知道,毕竟陈傲已经将他的计划告诉了秦城,目的就是要栽赃金银山,令金银山和朝廷之间出现嫌隙,而李清明则是认为黎州刀客胡进的嫌疑比较大,理由是胡进当时在拍卖会上对斩龙刀表现出了近乎狂热的兴趣,而且,胡进当时就已经放言给钱友德,让他走着瞧,自然他的嫌疑也就最大,动手的可能性也就最大。

至于秦城本人,其实一直对当时的那名黑袍人念念不忘,他就是本能的认为黑袍人就是凶手,找不出任何理由,但是这个猜想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从昨天陈傲的那番话来看,他是十分想让自己也帮助他栽赃给银漫天的,但是现在的秦城还对此事不能拿下主意,所以他并没有公开透露自己的想法,只是将两人的想法都肯定了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范明来了,不过秦城三人都看的出来,范明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正在气头上。

“范城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陈傲面带疑惑的出言问道。

范明来到三人身边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往桌上一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以后,这才略带苦笑道:“我同那个孙久闹翻了!”

“哦?”秦城三人闻言一阵诧异,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是陈傲出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范明唉了一声,然后带着有些气恼的语气骂道:“孙久这厮简直就是个小人!草包!废物!”

秦城等人见到范明竟然如此失态,不由也是更加震惊,毕竟秦城虽然接触范明时间不长,但是其沉稳的性格也是令秦城印象深刻的,没想到此时却被孙久气的破口大骂。“

过了好一会儿,范明才缓了过来,脸色难看的向秦城等人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三百五十八章

原来今天一早朝廷又发来一封密函,密函中的内容就是催促范明和孙久尽快查明钱友德一案,范明自然是要拿给孙久看的,只是孙久此人确实是草包一个,对于钱友德的案子他是毫无头绪,便对此事遮遮掩掩,同时还让范明为他安排玩乐,范明此时已经非常急切,因为密函中皇帝的措辞十分严厉,声称如果范明没有侦破此案,那么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虽然皇帝以前的密函中提到此事由孙久主导,但是现在看来,密函中竟丝毫没有提及对于孙久的惩罚,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到时候孙久仗着自己是御前红人的身份,到时候免去责罚,而这黑锅,就要范明来背了,范明自然是十分着急,言语上便没了以前的那般语气,孙久一听便怒了,他自认为自己是朝廷上官,皇上面前的红人,说不定日后能成为殷鸿儒一样的人物,毕竟之前殷鸿儒就是先帝的宠臣,而且范明之前的尊重让孙久膨胀不已,现在范明敢和他这般说话,让孙久十分气愤,他当即跳脚,大骂范明,范明早就忍耐孙久很久了,现在孙久居然辱骂与他,这他又如何能忍,当即翻脸,将孙久骂的狗血淋头,孙久也因此一怒之下带着从京城跟来的两名随从,直接离开了城主府。

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三人听了范明的讲述,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还是陈傲开口,道:“范城主,你消消气好了,孙久此人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草包,也只能狐假虎威而已,现在他的离开这反倒是好事,你可以不用管他,一心查案,毕竟大家都知道,就是这个孙久在,也是出不了什么力的,甚至还会给你找麻烦。”

范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他的心中也是苦涩的,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后悔同孙久翻脸了,孙久毕竟是天子的宠臣,若是回去说自己的几句坏话,自己就会难受好一阵子的,不过范明也是一个果断之人,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就要通过这件事为自己得到足够的好处,于是他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对!现在范某了无牵挂,就一心扑在这件案子上,再加上有三位相助,我想事情一定可以很快解决的,到时候我就上报朝廷,在圣上面前好好参这个草包一本!“

“这就是了。”李清明笑道:“何必同这么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草包动气呢?范城主你是一名有能力的人,皇上不会轻易听信谗言的。”

“是啊。”秦城也道:“既然他无意同范城主破案,那么范城主在他身上再耽搁下去也是不值得的,既然这样,那么范城主就放开手脚破案好了。“

“嗯!”范明站起身来,向秦城三位深深的作揖,面容真诚道:“感谢三位的开导,在下实在是好多了,那么我就听三位的,接下来的时间全力破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相信如果我破了这个案子,那么孙久为了不受到圣上的责罚,会来找我的。”

“范城主客气了。”陈傲笑道:“我们三人其实刚才都在讨论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既然范城主来了,就坐下,同我们一起讨论讨论,相信大家一起努力,这个案子应该会轻易告破的,哈哈哈哈!”

“嗯。”范明重新坐下,然后又有些面带羞愧道:“实在不好意思,范某每日都陪着那草包无所事事,在此案上甚至都不如三位上心了。”

“范城主何必再说这些?”陈傲笑着摆手道:“且听听我们三人的分析。”

“好。”范明点点头,同时调整了一下状态,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陈堂主,就由你先请吧。”李清明笑道。

“好。”陈傲闻言爽快的点点头,然后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范城主,我刚才已经同秦大侠和李先生讲过了,首先我怀疑的是金银山的银漫天,也就是由李先生查出来的隐藏在拍卖会中的第二个掌门级高手,同为邪道五大势力,我对金银山的银漫天也是有些了解的,银漫天此人心思歹毒,同时心狠手辣,并且有着一毛不拔的性格,这也是他会出到几万两银子便放弃的愿意,此人极其贪婪,虽然说起来他应该也能拿的出三十多万两银子,但是他却舍不得,这也是他会杀人夺宝的一个依据。”

秦城听着陈傲有条理的分析,若不是昨天晚上陈傲同他说的那般话,恐怕秦城真的怀疑这个银漫天了,不知道陈傲所说银漫天的性格,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嗯。”范明点点头,然后看向李清明,然后问道:“李先生,你们朝闻宫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应该也对银漫天此人有所了解吧?你是怎么看的呢?”

李清明一展折扇,轻摇道:“陈堂主对银漫天的描述都是基本与我所了解的一般无二的。”

“哦?”范明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个银漫天果然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范城主。”李清明一笑,道:“若是根据陈堂主所说,那么这个银漫天确实是有很大的嫌疑没有错,但是,我的怀疑对象却另有其人。”

“哦?”范明问道:“李先生也有不同的人选?说来听听。”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新人,就是从一开始就嫌疑最大的那个黎州刀客胡进。”李清明微笑道。

“胡进么?”范明点点头,道:“确实,他曾经同钱友德有过争吵,而且似乎是钱友德对胡进当时有些嘲讽,胡进因此还向钱友德放了狠话,这些原因加到一块,胡进的嫌疑似乎更大。”

“不。”陈傲一笑,道:“范城主、李先生,其实你们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关键的问题?”李清明和范明都是有些诧异的看向陈傲。

“没错。”陈傲点点头。

第三百五十九章

陈傲继续道:“照此看来胡进的嫌疑的确最大,但是同样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胡进的性格,以胡进火爆的性格,如果他要对付钱友德,我觉得他会直接面对面,选择正大光明的给钱友德教训,而不是私下里这般手段。”

范明闻言点点头,思考道:“陈堂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从性格来看,胡进确实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但是我却认为胡进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胡进毕竟是老江湖了,应该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的,他很有可能利用这件事来反过来证明自己没有嫌疑的。”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陈傲闻言也是点点头,然后又笑道:“虽然我不认为胡进能有这种脑子。”

范明和李清明闻言笑了笑。

“秦大侠呢,有什么看法?”范明看向秦城,然后道:“陈堂主和李先生应该将这件事的其他细节告诉秦先生了吧?”

“嗯。”秦城点点头,然后笑道:“虽然这样,但是我却没有新的想法了,毕竟陈堂主和李先生已经将所有的分析都说完了。”

“的确。”范明笑着点点头,然后道:“这么说此案的嫌疑就是这两人了,我即刻就叫人着手调查,李先生,这胡进和和银漫天两人是否还在鼎元城?”

“距离上次我的人向我通报时,他二人还是在鼎元城的。”李清明回答道。

“那就好。”范明点点头,随后又皱眉道:“若是这两人之一得了所谓的斩龙刀,为何这两人不离开呢?毕竟带着斩龙刀离开才是正理吧?”

“我想应该是害怕招惹到不必要的嫌疑吧。”陈傲分析了一下,笑道:“毕竟大家的心中都是有数这两人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些嫌疑,所以这才没有擅自离开,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范明有些疑惑。

陈傲一笑,道:“范城主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斩龙刀在一众刀客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毫不夸张的说,在狂热的刀客面前,就是拿传国玉玺和斩龙刀在一起让他们选,他们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斩龙刀,其实,现在胡进和银漫天本质上也是十分危险的,毕竟有很多人认为刀就在他的身上,应该会有很多人打他们的主意吧。”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实在令人意想不到。”范明摇头笑道。

“至于他们一直还没走的话,我认为还有一个原因。”陈傲嘿嘿一笑道。

“什么原因?”秦城、李清明和范明三人都看向陈傲。

“当然是怕李先生的朝闻宫了。”陈傲笑道。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陈堂主,这话我怎么听出来一丝挖苦的味道?”李先生摇头苦笑。

“哪里哪里。”陈傲笑道:“在消息的方面,我还是十分佩服朝闻宫的。”

“陈堂主说的不错,天下间的情报组织算起来也就只有朝闻宫了,哈哈。”秦城也是附和道。

“不过。”秦城话语一顿,然后像是不经意的问道:“说起来朝廷应该一直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吧?不知道范城主是否了解?”

此言一出,陈傲和李清明两人都是眼神一凝,看向了范明,看他如何回答。

“情报组织吗?”范明闻言想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道:“朝廷一直是有自己的情报组织的,但是一直是属于六扇门,掌握在殷鸿儒手中,几位也都知道,我同殷鸿儒并不同路,所以对这个也无缘了解了,不过听说圣上有意创建一个新的情报组织,不知道是否有了眉目。”

“原来如此。”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三人点头,虽然范明说的诚恳,但是三人信多少就是每个人心中的事了。

“哦对了。”李清明看向范明,开口道:“范城主,不知道你对当今圣上了解多少?新帝登基,我们朝闻宫也是要有所了解的。”

“圣上么?”范明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是同圣上只见过一次的,就是在登基之时,我们各个地方的城主前去进京恭贺见过,圣上这个人,怎么说呢?”范明眼睛微眯,然后有些感叹的摇头道:“我有些看不透,圣上还是皇子时,似乎并不受先帝看中,一直未交托什么事做,只是留在宫中,而当时已有太子,且先帝每每议事,或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之时都是会带上太子,所以朝中大臣都认为太子会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即使是殷鸿儒都把宝压在了太子的身上,但是没有想到,或许是先帝太过高明吧,其实若是真的让太子来继承大统的话,整个天下就真的要落入殷鸿儒的手中了,毕竟当初太子对殷鸿儒那是言听计从,在私下里,甚至称殷鸿儒为亚父的。”

秦城听得是心惊胆战,范明毕竟是一城之主,即便是随便透露出一些什么事情也是让人惊讶,现在秦城也是在暗自庆幸幸好不是太子继承大统,不然的话,江湖和朝廷恐怕已经开战了。

“哦,对了。”陈傲说道:“说起来先帝为何会突然驾崩呢,毕竟坊间并没有皇上病重的传闻,怎么会突然去世呢?”

“先帝但是得病情其实一直都不稳定。”范明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一切都是先帝年轻时纵欲过度,所以身子也就有些虚弱,再加上先帝后来轻信术士,炼制什么长生不老丸,哼!说起这个范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些误国术士,我曾经见过一次他们炼丹,这些人,能吃的不能吃的,简直是什么东西都往丹炉里扔,最后出来的时候黑乎乎的一团,有个道士掉在地上竟然叮当响!这玩意儿能吃么?没想到到了献给先帝时,就变成了一颗颗饱满金黄的金丹,简直是在杀人!”

秦城在一旁听得是面红耳赤,他就曾经和韩龙一起炼过丹,甚至韩龙还曾经教过他几手,不过秦城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亲口尝过丹药,即便是自己炼制的。

番外 穿越之章 方槐的前世

“唉!我真是太难了!”

大街上,一个二十多岁,身穿白色短袖的青年正愁眉苦脸的仰天长叹,这个青年叫方槐,是个刚刚毕业三个月的丝大学生,现在是要工作没工作,要住处没住处,更别谈什么女朋友了,单身二十四年,至今就只有这双手与他有过亲密接触。

方槐本来是厚着脸皮借住在大学同学兼死党冯健的家里,这也没什么,住就住呗,反正都不要脸的住下了,再不要脸点儿住个三五年也不是啥问题,但谁知道这个在大学时和自己一样只知道在宿舍打游戏的宅男如今竟找到了女朋友,而且居然马上就要同居了!当冯健腼腆的将这个消息告诉方槐时他是一脸震惊,方槐一脸怀疑的看着这个相处了四年身高一米七体重两百一的同学,十分怀疑这货就是在骗自己,但没想到第二天这货便带着女朋友见了方槐一面,饭桌上,方槐一脸呆滞的看着这个死胖子和一位身材娇小,梳着双马尾的白丝萝莉秀着恩爱,他一度开始怀疑整个世界

“我敢肯定这是个骗完感情又骗钱的女人!”方槐心中不无嫉妒的想着。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个死胖子违背了曾经与方槐订下的与电脑相伴一生的丝誓言,但事到如今,方槐也不可能再腆着脸赖在那里了,人家也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不是,然而不租房不知租房难啊,房租价钱要考虑、房子位置也要考虑、水电煤气还得考虑,这才刚出来几天,方槐便考虑着是不是真的不要脸一点就赖在那里会比较好

“爱滴魔力转圈圈~~~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可是我害怕”

一阵手机铃声将方槐拉回现实,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写着“老妈”,方槐没着急接,先来了个深呼吸,这才按下接听键:“喂?妈,啥事啊?嗨!找着了找着了!你儿子是什么人呐?能找不着工作么?哈哈!啊?声音有点吵?那可不吵吗,我在街上呐,是工作时间呐,这、这不是出来喝个下午茶嘛!哎呀,你就不用担心你儿子啦!我过得好着呢,啊?女朋友的事以后再说吧,妈,我这下午茶的时间也有限,就不和你多说了啊!哎哎,给我爸带声好啊!挂了啊,拜拜,拜拜!”

“呼”方槐松了一口气,这一毕业各方面的压力都来了,亲戚家的孩子没上大学的那个去当了兵,现在一个月几千块,上了大学的那个,军校毕业分配一个月一万多,然而方槐虽然大学时成绩不差,却也说不上拔尖,再加上他这个专业工作又不太好找,也就一直飘在外面没有个着落,二十好几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向家里要钱了,总不能让爹妈知道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废物不是,但硬撑着就得自己受罪,在外面呼吸都要钱,看着卡上余额一点一点变少,方槐已经决定,找到了房子就先到外面随便找份工作解决温饱与房租问题。

说来简单,但以方槐的预算想租到合适的房子实在是太难了,走了几天,中介所进了有二十个,那几个租房网站也翻了不下十遍,房子看了十几套,收获的就只有二十几个中介的手机号与微信号,其实前天有一套中介介绍的房子方槐很满意,当下就敲定,约好第二天签合同,中介要求先给两百块定金,说是这样就算定下来了,就不再带其他人看这套房,方槐一想也是,反正都决定租这一套了,交定金也合情合理,便交了这二百块定金,谁知第二天去签合同时那戴着眼镜一脸斯文的中介居然不动声色的将房价每月抬高了二百,还口口声声的说是在看房时就谈好的,方槐是一脸懵,本来就是看价钱合适,这一涨价倒还比大部分房都贵了,他当下就决定不租了,谁知那中介说不租可以,但定金按规定就不能退了,方槐一听更不干了,他现在这个状态连一块钱都得省着花,哪能接受二百块钱打水漂的结果呀,再说这不明摆着就是坑人么?当时便和中介理论起来,然而这中介既然想好了怎么骗钱又怎么会不想好后路,方槐这个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再怎么样也斗不过这个老狐狸,这二百块钱到最后也没要回来,方槐万般无奈下也只得作罢,当是交智商税,在心里诅咒这个黑心王八蛋一万遍。

走在路上,方槐左顾右盼的寻找中介所,不时地低下头刷新一下租房app,路过一个广场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小伙子,看房不?”

方槐转头看是一位三十多岁,头戴遮阳帽,围着花头巾,皮肤黝黑的女人,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他,这样的笑容方槐有些熟悉,他记得每次出入火车站时便有人带着这样的笑容围着问:“小伙子,住店么?有小姑娘的。”

想到这方槐本能的认为眼前这大姐不是好人,于是他摇头道:“不看,谢谢。”

方槐说完这句话就要走,谁知那大姐以为方槐误会了,便又补充了一句:“小伙子,不是买房,是租房。”

“嘿!”方槐不乐意了,你这是瞧谁不起呢?话里意思是小爷买不起房是不?虽然小爷真买不起,但气势可不能输喽!

方槐回过头来,问道:“我说大姐,你怎么知道我要租房呢?”

那大姐将方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经验、经验!”

方槐看着眼前这大姐,心道眼睛还挺毒,但出门在外可不能落了面子,于是他装着本地口音道:“诶我说大姐,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我可是本地人儿,我用得着租房么我?”

谁知那大姐听了方槐的话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切,装什么本地人啊,当我听不出你口音啊?”说罢也不看方槐,直接仰着脸离开了。

方槐愣愣的看着那大姐傲然离去的背影,没有什么事比当面揭穿谎言更尴尬了,方槐左右看看,还好,没有人注意他,方槐赶紧快步离开。

转眼就已经下午五点了,方槐自那个广场离开后就没见到过中介所,网上又没什么合适的房源。

“看来今晚又只能睡网吧了。”方槐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方槐一看,原来是冯健,他按下接听键,道:“喂?”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冯健吊儿郎当的声音:“喂?老方,找到房子没啊?没找到先回来住啊!老子又没赶你走!”

听着冯健这样说方槐差点没当场流下激动的泪水,心道冯健你可真是我的真兄弟,然而就当方槐要答应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嗲嗲的声音:“老公!这关我怎么打不过去啊?你快来帮帮人家!”

只听冯健连忙应道:“来了来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方槐改变了主意,他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找到房子了!”

“真的?”电话那头冯健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方槐一副轻松的语气:“等过两天我安顿好了去你那把东西取回来,对了,到时候和你女朋友来我家玩啊!”

冯健听了高兴道:“行啊,没问题!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

“行啦,招待你我还能马虎吗?好了,就先这样,先不和你多说了啊!你那小女朋友还等着呢。”方槐在冯健的嘿嘿贱笑中挂断了电话。

“唉!又骗了一个。”方槐叹了口气,“这附近也没个中介所。”他左顾右盼,突然想起了在广场遇到的那个遮阳帽大姐。

“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方槐叹了口气,准备去找那位大姐,然而就在方槐回去的路上,却见那遮阳帽大姐迎面走来,不过她似乎没看见方槐,径直走了过去。

方槐哪愿意就这样错过,于是赶紧主动叫住遮阳帽大姐:“哎……哎,大姐?”

遮阳帽大姐回过头来,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方槐,随后才想起来,语气不善地问道:“是你啊,怎么,有事啊?”

“额,这个……”方槐尴尬的轻咳两声,这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大姐,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诶呀?”遮阳帽大姐好笑的看着方槐,面带嘲讽道:“我说大兄弟你可真有意思,我刚才问你时你不是还说不租么?怎么现在又要租了?”

“额这个”方槐没有办法,只得以尴尬的笑容应对。

那大姐看方槐的模样也未再多说什么,道:“房子嘛倒是有,就看你想住什么样的了,不过今天是看不了了。”

“这是为啥?”方槐问道。

那大姐瞥了一眼方槐,道:“我得接我孩子放学啊,这样吧,你要是想租,明天就到刚才那个广场来找我,我带你看看房,怎么样?”

“好吧。”方槐只得点点头。

“嗯。”那大姐也不废话,直接离开了。

“看来免不了睡网吧的命运了。”方槐暗叹一声,去吃了一碗兰州拉面,然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网吧,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打开租房app找房子,刷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新房源,这时他看到分类上合租的图标,方槐有些犹豫,合租的房子虽然便宜,但一想到要和陌生的人同住方槐心理上便有些抵触,不过一想到这周围的中介都快被自己逛遍了,虽说明天约了那大姐,但他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其他中介多少还正式些,不打领带起码还穿个衬衫,哪像那位大姐穿着那样奇葩

想到这方槐一咬牙点进了合租分类

“哎呦我去!这也太臭不要脸了!大老爷们的居然把合租要求定为仅限女生?”方槐一脸厌恶的翻看这某些臭不要脸的合租帖子。

不过虽然他嘴上深恶痛绝,但手指还是点向筛选键→仅限男生,然后迅速的翻看着什么。

“仅限男生嘶!怎么会没有呢?男女不限呢”方槐一阵寻找也没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帖子,不禁大为遗憾。

第三百六十章

不顾一旁有些尴尬的秦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陈傲和李清明两人都是鼎元城地方势力的负责人,虽说是帮助范明破案,但是也不可能一直扑在这个上面的,所以两人便早早离开,约好在晚些时候再回来。

秦城倒是左右无事,但是他想了想,便独自走了出去,决定出去转一转,毕竟在城主府这种地方,他还是不太舒服的。

范明则是同手下去全力查案去了,秦城便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出城主府的大门,走在大街上,一片闹市之中,鼎元城作为一个比较繁华的城池,白天还是十分热闹的,商人走卒,卖艺的吆喝声,小摊贩们的叫卖声响成一片,秦城来到这里,感觉心中舒畅不少,人们都为着自己的生活而努力,眼前的景象是多么的和谐。

突然,秦城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身道袍,一杆布幡,这一切在秦城的眼中是多么的熟悉,张九陵!秦城永远也不可能忘了这个名字,可以说自己的所有奇遇都是由这个人而起,而且此人给自己批的卦也或多或少的有些印证,比如他说自己中年大富大贵,现在的秦城就已经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人物,不过他却也曾经说过自己会“恐遭惨死”,秦城每次都会或多或少的想起这个人,他的心中有很多疑问,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在他心中,这个张九陵也许真的有几分本事。

今日见到张九陵,秦城又怎么可能放弃,他快步走向张九陵的方向,但是这里是闹市,若是慢慢的走还可以,但是若是向秦城这般想要快速的向前,那可就做不到了,秦城的举动换来周围人的一番白眼,无奈之下,秦城也只得赔礼道歉,然后让速度慢下来,然而当秦城重新看向张九陵的方向时,张九陵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在人群中,让秦城不禁大为遗憾,到了中午,秦城来到了鼎元城最为出名的白家酒楼,这里据说还曾招待过曾经出巡的先帝,并且先帝在品尝了这里的菜肴之后,还写下了“人间美味”四个大字,至今还挂在大堂之中。

秦城一走进白家酒楼,便看到了人满为患的大堂,粗看之下,应该是没有余位了,这时有一名穿的干干净净的伙计,上前招呼道:“这位客官可是要吃饭?您来的正好,本店还剩下最后一张桌子。”

“是么?”秦城闻言一笑,道:“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只是那张桌子是楼上的雅座,不知客官?”伙计看着秦城,征求着意见,他这不是看不起秦城,雅座是要比楼下大堂的座位贵上一些不假,但是也是有限,主要是有些客人对座位有着特殊的癖好,只爱挑热闹的地方坐。

“没问题。”秦城笑着点点头。

“好嘞,那客官您楼上请!”伙计露出笑容,为秦城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楼上虽然没有楼下热闹,但是却也是不逊色多少,伙计将秦城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秦城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这张桌子空着了,原来这楼上的位置之中,只有这个位置的光线不佳,不过秦城并不在意,反正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在这个位置坐下,他点了几道这里最为闻名的菜肴,同时伙计也向秦城推荐了白家酒楼自酿的好酒,秦城听了便也点上了一壶。

秦城一点完菜,伙计便跑下了楼,秦城便打量起这整个二楼,白家酒楼的装潢自然不必说,作为鼎元城最好的酒楼,他们的装潢也是最好的,楼上同楼下的大堂不同,楼上显然要更加宽敞一些,这也是因为这里并没有摆那么多桌子的缘故,不过让秦城有些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白家酒楼不将其他桌子摆的紧凑一些,反而会加出自己这张桌子在这种比较阴暗的地方,秦城自己就当过酒楼掌柜,他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这种偏僻且光线不好的位置最是不受客人欢迎,当然也有喜欢这种位置的,但是算下来只是少数中的少数,相信即便是白家酒楼这种红火的酒楼,这个位置也应该不会有多少客人光顾。

离秦城最近的一桌客人引起了秦城的注意,这一桌有三个人,一名身穿锦衫,明显是领头人打扮的男人,和两名衣服的料子较次,但是身材壮硕的汉子,那身穿锦衫的男人稍胖,脸色非常的白,看其样子应该是有些虚。

让秦城对这三人感到惊讶的事,没想到这三人竟然点了慢慢一大桌子的菜,足有而是多道,不光是秦城,就是其他桌的客人也是对于这三人频频侧目。

这一桌里虽然三人都坐着,但是很明显的只有那个锦衫白胖之人在狂吃,其他两人虽然也时有动筷,但都是浅尝辄止,同锦衫白胖之人胡吃海塞的形象大为不同。

秦城看的不禁摇头一笑。

不一会儿,秦城所点的菜也已经做好,被伙计端了上来,待酒菜上齐,秦城这才动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秦城露出满意的神色,这白家酒楼果然是不负盛名,秦城又分别尝了一口其他的菜肴,一样是十分美味,味道竟然不输当初御厨传人的手艺。

就在秦城品尝白家酒楼的菜肴的时候,他邻桌的那三人已经吃完了,准确的说是那白胖男人已经吃完了,虽然白胖男人也算是能吃,但是那么满满一大桌子菜他又怎么可能都吃的完,最终剩了大半桌子的菜,两名壮硕大汉中的一人,叫来了伙计结账,在扔出去一枚银锭以后,伙计让三人稍候,下去找钱,没想到那白胖男人直接大手一挥,剩下的钱不要了,那名伙计闻言是又惊又喜的连连点头致谢,然后恭送着三人离开,楼上的其他人都是议论纷纷,有的直接大笑不已,与同伴的言语间都是对白胖男人这种暴发户行为表示不屑且鄙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这章全是新人物)

今日,注定是九曜山今年中最热闹的一天,因为那汇聚了所有弟子眼光的下山名额战,将会在今日达到最令人为之激动的阶段!

孙不言,魏不语,张不惊,李不畏,林凤儿,这五位在前两日的比赛中,已经清楚的向所有人显示了他们那让人惊叹不已的强横实力,而今日,这五位这一届九曜山中最强的弟子,便是将会展开最吸引人眼球的强强碰撞!

而也正因为此,今日练武场上所汇聚的人数,几乎是前两日的几倍之多,这些围观的人,并非完全是九曜山的弟子,还有很多,是从从九曜山外的九曜村内慕名而来,作为生活在九曜山中的一员,这些年中,只有他们能够与九曜山这个组织接触,也只有他们最是了解九曜山的能耐,今日的下山名额之战,方才是整个九曜山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因此,自然是不会错过这等盛会。

当孙不言,魏不语,等人来到练武场之外时,望着那几乎将练武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的人龙,不由得有些无语,最后还是在接引弟子的引导下,几人方才从一处防守严密的通道进入了练武场内。

穿过一条长长的漆黑通道,然后行出视线尽头的洞口,在出洞口的那一霎,无比喧哗的种种声响,猛然浮现耳边,让得刚刚还处于一种极静环境下的孙不言等人头晕眼花,好半晌后,方才逐渐回过神来,抬头望着练武场周围那近乎密密麻麻的人群,孙不言和魏不语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这两人人如其名,非常不喜欢出风头,若不是因为师父逼得紧,相信他们二人也不会来参加这个下山名额战,毕竟两人对下山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兴趣,若是可能,平安的在九曜山中度过余生才是两人最为向往的事。

一行人顺着练武场底部缓缓走到中央,最后在早就设定好的位置上停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的坐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孙不言低声与身旁的魏不语笑谈着,这两人的关系在其他弟子看来,好的有些过头了,大家私下中不乏恶趣味的在想着两人会不会有些什么事,突然间两人停止了说话,将视线转向练武场的另一处一处特殊通道处,那里,被一群弟子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张不惊,也向着这边望来,看到孙不言的目光,他英俊的脸庞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冷笑,嘴唇微微蠕动,虽然并未出声,可孙不言却是依然分辩出了他所说之话。

“我要你今日尊严扫地!”

漆黑的眼眸中掠过淡淡的冷意,但是孙不言的脸庞上却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张不惊微微点头,嘴巴同样动了动,好像在说:“我等着。”

两人素来有些矛盾,起因是曾经有一年的九曜山大比,孙不言和张不惊两人撞到一起,两人都是当时盛传的天才,九曜山的所有长辈也都比较看好这场比武,张不惊本来信心满满,但是不想却仅以一招只差败给了孙不言,从此张不惊便对孙不言怀恨在心,一心想找机会从孙不言手中挽回尊严。

“阿言,若是你与张不惊对战的话,要小心点,虽然他的性子的确不讨人喜欢,不过能够在九曜山这种的地方能够以天才之名脱颖而出,那便说明他在修炼天赋上,绝对拥有着恐怖的造诣。”一直关注着孙不言的魏不语,自然也是发现了他与张不惊之间的暗战,当下低声声提醒道,两人毕竟是至交好友,他自然支持孙不言了。

“嗯。”孙不言微微点头,轻轻一笑并未反驳,张不惊的确曾经败在他的手中过,可这并不会让得他对后者产生不屑以及轻视,孙不言仍然记得当年的那场苦战,魏不语所说不假,若是没有几把刷子,就算你长相达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那也绝对不可能在实力为尊的九曜山中脱颖而出,并且成为其中的天才人物。

随着张不惊进入练武场,不久以后,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女,也是徐徐走了进来,随着她的出现,周围顿时有着不少目光投了过去,不管怎么说,林凤儿都能是算做倾国倾城的美女,而且值得一提的还是她的背景,九曜山林副山主之孙女,在实力为尊的九曜山中,这个位置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力,还代表着其拥有着堪称恐怖的实力,若是出现在山外的江湖之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若是九曜山重出江湖,那么江湖上立刻就会出现一个恐怖的新势力,将彻底改变整个江湖的格局,。

九曜山的很多人知道,谁若是将林凤儿追到了手,不仅能温香软玉在怀,享受艳福,而且,还能让得自己至少少拼搏努力十年时间!对于这种说法,没有人会怀疑,毕竟作为九曜山无论是权力还是实力都在顶尖一层的林副山主,林凤儿的爷爷绝对有这种能力!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自然有很多人都对这种诱惑很是感兴趣,一些自诩天才有长相不差的弟子,也曾经试过想要接触林凤儿,但是这些人不仅无一人抱得美人归,反而最后都是以遍体鳞伤的结局归来,那一身红衣的林凤儿,用拳头警告了那些烦不胜烦的追逐者,没有相应的实力,便不要来恬噪,因此,至今为止,在这九曜山中,都没有哪位弟子能够成功的将这小辣椒的心给俘获。

看着缓步走着的林凤儿,孙不言忽然想起似乎有人说她好像对魏不语有着一些特别的心思,有时会向人打听魏不语的事,想到这孙不言转头看了看神色如常的魏不语,不由得脸色有些古怪,没想到这个小辣椒居然对自己的好友有意思,不过也许是平时太熟悉的缘故,孙不言今日细看之下,居然也发现原来魏不语的长相不赖,有些眉清目秀的感觉,而且不说话时冷不丁一看,竟还有几分冷酷,发现了这一点的孙不言有些郁闷起来,本来在他的认知里,魏不语同自己一样长相普通,没想到这小子却不知不觉间俘获了最为棘手的小辣椒的芳心?

第三百六十二章

在林凤儿进场后的将近半个时辰左右,练武场周围看台上的人数,终于是拥挤到了一个几乎爆棚的地步,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喧闹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孙不言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有些感叹的同身旁的魏不语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咱们九曜山居然有这么多的人。”

魏不语闻言轻轻一笑。

“当!”

在耀阳当空之时,清脆的钟吟声,终于在整个练武场上响了起来,听到钟吟声,喧闹的练武场,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些,无数道目光顺着钟声,望向了极其宽阔的练武场。

汇聚了全场所有目光的练武场中央,九曜山长老郑九亿缓缓走到了这里,目光环视四周,而后浑厚的声音夹杂着强大的内力,犹如闷雷一般,在练武场响起:

“一年一度的下山名额战在前天便已经开始,名额战的初赛选出了五十位弟子,他们都是九曜山这一届的优秀青年才俊,即便是在外界的江湖之中,也能占有一席之地,不过,我九曜山派下的弟子,不是只要这样而已!九曜山是曾经江湖中的唯一圣地,虽然现在已经封山,但是我九曜山的威名不能堕!但凡重新出现在江湖上的九曜山弟子,九曜山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碾压!碾压外界江湖中的所有同代强悍对手,以高昂的姿态宣布我九曜山的声音,让我九曜山的威名永远在江湖上流传!这就是下山弟子的使命与责任!九曜山,必须是江湖最强!”

郑九义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九曜山弟子的心头火热,众人神情激动,都后悔自己为什么前两天不努力一些,进入这最后的五名人选之中。

郑九义目光瞥了一眼那被调动得有些激动的弟子们,神情缓和下来,笑道:“所以我们才要优中选优,这五人便是五十名优秀弟子中选出来的天才,下山的名额只有一个,他会在你们之中产生,不过往年的擂台赛,都是选择平常的擂台比武,而今年,经过几位山主的讨论,要稍微稍微改变了一下这比武方式了。”

听得郑九义此话,全场弟子一愣,旋即将疑惑目光投向场中。

“现在前五十名的弟子全部进入场内!”郑九义朗声笑道。

闻言,孙不言与魏不语微微一怔,为何要叫出那四十五人?

虽然很多人都对郑九义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全场各处看台之上,人影却是不断飞跃而出,最后出现在练武场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练武场上,看台上的气氛顿时间被提了起来,特别是当一袭白衣的张不惊以及那倾国倾城的红衣美女林凤儿出现后,气氛直接是到达了最高点,九曜山弟子对其中某人的助威声,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走吧。”望着人影散布的练武场,孙不言也是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魏不语笑道。

“孙师兄加油!”一旁,同孙不言同一师门的小师弟与对着孙不言挥了挥拳头,为其鼓劲。

“嗯。”魏不语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纵身一跃,脚尖点在围栏之上,身形在半空划起两道弧线,在看台上无数道目光注视下,轻飘飘的落进了场中。

随着孙不言与魏不语的入场,原本便已经非常火热的气氛也是再度陡然拔升。

“今年,我们不要一场场的擂台比武,而是要来一场大混战!在这场大混战之中,你们五人互为敌手,同时其余四十五人也都将会是你们的敌人,谁能在这场混战中坚持到最后,谁就是那个取得下山名额的人。”望着那陆续进场的众多弟子,郑九义笑道:“不过为了模拟在江湖中发生的真实情况,混战之中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面对这四十五名弟子的围攻,你们当然可以选择各自为战,或者是联手先将这四十五人击败,然后再分出胜负,当然,如果你们的人缘够好,这四十五名弟子都卖你的面子,你也可以联合这四十五名弟子围攻其他四人,总之,你们五人,我最后只想看到一个人站在这里,也就是说,现在要考验的,不只是你们的武力,也是你们对局势的判断能力。”

同时郑九义也转过头来看向那四十五名原本已经落选的弟子,道:“当然,你们也不必气馁,在这场混战之中同样蕴藏着你们的机会,你们不只是这场混战的考验者,如果你们能够让他们五个表现的足够糟糕,那么我就会报告给山主,让他重新进行选拔,你们便还有机会。”

此言一出,其他四十五名弟子的脸色果然就变得不一样了,从原本的无精打采,到现在的眼放战意。

郑九义的话音刚落,看台中便是响起一些窃窃私语,显然,这个与往年名额战不相同的模式,让得他们有些惊讶。

“我会制定一个比武的范围,在比武开始后,无论是什么方式出了这个范围,都算作输,我们有人专门观察,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只有坚持,才能胜利。”

“混战么,倒也有趣。”目光缓缓的在场中参赛者身上扫过,孙不言与魏不语站在一起,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倒是占了不少便宜啊,既然允许联手的话,阿语,我们先将其他人赶出去吧。”

“嗯。”对于孙不言的提议,魏不语自然是不会拒绝,魏不语又忽然道:“不过名额却只有一个”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让给你就是了,我对下山没有兴趣。”孙不言说道,随后他神色奇怪的看着魏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想下山了?不会吧?”

“当然不是。”魏不语笑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既不用下山,又可以安抚师父他老人家。”

孙不言闻言也是唉了一声,道:“我也为这事烦着呢,你说怎么这个下山的名额只有一个呢?要是有两个的话,那我们两个得了又何妨?一起出去逛逛也好。”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你们都明白这场比武的规则了吗?”当练武场中的弟子们的眼神都渐渐沉稳下来,郑九义目光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朗声问道。

“明白!”听得郑九义问话,练武场内的众弟子顿时响起整齐的应喝声。

“好,既然都明白了,那么我宣布”郑九义的手掌缓缓举起,最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轰然落下,宣布道:“下山名额争夺战最后一场比武,现在开始!”

“轰!”

随着郑九义宣布比武开始,那原本安静的场地之内,轰的一声,五十名弟子的内力全都爆发而出,犹如闷雷一般,随着一道道闷响声传出,场中人影急速辗转腾挪,大多数弟子都是在飞快的向着练武场边缘退去,孙不言等五人是此时当然不敢站在中央,那样的话,太容易遭人围攻了,而另外的四十五名弟子则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若是站位混乱的话则很容易误伤到其他的人,所以他们选择向边缘退去,留出足够的空间。

看台之上,望着那几乎是在一开始,便是爆发起了战斗的练武场内,周围的观众们顿时一道道激动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许多九曜山弟子是扯破了嗓子的对着自己所喜欢的弟子助威,这种场面庞大的大混战,远远比擂台比武要更加具有煽动力。

“哈哈,山主的这主意倒是不错啊,虽然并不算绝对公平,可这种需要处处防备着阴手的场合,却是极容易培养人的谨慎心理,而且联手之人,也会逐渐懂得团队的力量,最为重要的事,这样的环境显然更加同外面的江湖相似,此举,甚是不错。”望着乱成一团的场内,中央位置的看台上,一名老人对着身旁的郑九义笑道。

“我也是看烦了以往的擂台比武,换换花样尝试一下也好,现在看来,貌似还挺不错,只不过一些平日不善交际的弟子,在这种四面都是敌人的场合中,没有可信赖的人联合共同对敌,那或许就要吃力一些了,说起来,范师兄的弟子孙不言平日里就沉默寡言,不擅交际,这次可能要吃亏了。”郑九义笑眯眯的说了一声,便是将目光投入混乱的练武场中。

“那可不一定。”老人笑着摇摇头。

“哦?”郑九义有些诧异的看向老人,道:“副山主有其他想法?”

“据我所知,范师弟的弟子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却同范师弟一样,有一位至交好友的。”老人笑道。

“至交好友?”郑九义诧异道。

“就是他了。”老人一指练武场内,从一开始就同孙不言站在一起的魏不语,笑道:“郭师弟的弟子魏不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实力也颇为强劲,若是这两人能够联手,结果可未必可知。”老人一脸的期待。

此时的比赛场内,时不时的有人与人捉对厮杀,不过明显大家都害怕其他人背后的阴手,所以即使是与人交手间,也仅仅是一触即退,丝毫不敢缠斗,目光不断的在四周谨慎扫动,任何闯进攻击范围的人,都会让得他们宛如惊弓之鸟的急退或者攻击。

然而虽然刚开始的比赛内极其混乱,可当七八人被孙不言等人攻击吐血震出场外后,这些人也都学聪明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这四十五名弟子共同的敌人就是孙不言五人,所以这些人在短暂混乱之后联合在了一起,进退变得有序,对孙不言五人来说,变得更加难缠了。

孙不言与魏不语两人手持木剑站在练武场边缘处,浑厚的内力将两人包裹,两股极其雄厚的气息,像是实质般自体内渗透而出,纠缠在一起,散发着危险的味道,将那些被混乱的战斗弄得有些昏头的弟子震慑得不敢随意对孙不言和魏不语进攻。

此时的两人,并没有闯进乱成一团的场内,他们知道,这种极其混乱的氛围并不会持续太久,张不惊虽然为人很差,但是在九曜山弟子中也是颇有威信,这四十五名弟子中便有不少同他有些关系,想必张不惊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一定会联合这些人一起护住自己,虽然这样会让这些人失去机会,但是张不惊应该也会对这些人进行补偿,林凤儿就更不必说了,平日里她拥有那么多的追求者,而且还拥有那样一个身份,相信只要振臂一呼,一定会有许多弟子愿意做那护花使者的,而李不畏身为这一届名正言顺的大师兄,在弟子中的威望自然是不低,召集到人也并不是问题,只要当张不惊他们各自将人联合起来后,场中的混乱,便是会逐渐陷入几强并存的局面,而届时,彼此牵制下,混乱倒是会减弱许多,不过,到了那时,应该也是张不惊找孙不言决战的时候了。

在看台上震天动地的无数吆喝声中,练武场内,不断有着弟子被打出场外,而此时,早已经被安排在周围的弟子,则是会飞快的将淘汰的弟子记录下来。

随着时间在漫天喊声缓缓流过,场中的混乱终于是照着孙不言所设想的发生了变化,有了那些悲惨出局的前车之鉴,一些散人,也是开始学会寻找同伴,一时间,场中的混乱战斗,倒是弱了许多,而那以双人或更多人组成的小团队,则是越来越多。

随着由单人混战转变成的团队战斗,孙不言与魏不语,终于也不能再保持独善其身了,当一个由四人组成的小团队围攻两人不成,反而被尽数打出场后,孙不言也就抛弃了静观其变的想法,手握着木剑,脚步重重前踏一步,浑厚的内力自体内如潮水般涌出,远超外界长老级的强横实力显露而出!

然而就在孙不言释放了长老级实力之后不久,混乱场中,紧接着,五股同样强横的气息也是暴冲而起,成分据之势,分别占据着练武场四周。

孙不言目光顺着实力爆发处望去,瞧得有三股是属于张不惊,林凤儿,李不畏之外,而其他两股,则是两位他未曾见过面的男子,在这两位男子身后,皆是簇拥着四五名明显实力不低的弟子,这三方团队,是除了张不惊三人之外最强横的团队。

此时的练武场内,大多团队的实力都已经显露明白,其中最强的三方,自然便是张不惊,林凤儿以及李不畏的团队,而这三人之中,又是以李不畏的团队气势最为凌厉,在他们之外,便是先前那两个拥有远超长老级实力的团队,这五支团队,属于场中最强,另外,在五方团队外,还零星有着一些两人团队,甚至单人,而孙不言与魏不语,则是属于那所谓的两人小团队中

不过虽然两人数量远远比不上那六方团队,可在场的所有弟子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这支两人队伍,不为其他,只因这支队伍的组成者是孙不言与魏不语!

两人随便哪一位,都是能够挤进场内单人实力前五,而如今强强联合,即使是强如张不惊,李不畏,林凤儿等人,也是将之视为拦路大敌。

“阿言,我们先打哪个?”望着场中已经泾渭分明的团队势力,魏不语丝毫没有紧张,他笑问道。

“再等等吧,现在场中至少还有三十人,其中还包括张不惊李不畏这等强者,我们两人若是不施展底牌的话,恐怕还真不可能全部抵挡而下,所以,只能等着他们彼此的消耗,或许张不惊三人都想将我们杀出去,可又担心被人背后下狠手,因此短时间内,我们不用担心被攻击。”孙不言用手中的木剑挽了一个剑花,笑着说道。

“好。”魏不语笑着点头。

正如孙不言所说,虽然张不惊、林凤儿和李不畏三人都将孙不言两人视为最大的对手,可却丝毫不敢在此时出手,三支团队对视了一眼,旋即极有默契的开始对场中的那些零星小团队展开了驱逐,只有将这些小团队全部驱逐或者吞噬后,他们方才能够展开最后的战斗,不过这也将预示着,四十五名弟子想要重选下山名额的事,已经彻底泡汤,因为大部分人已经投靠在了张不惊三人,其余的一些人也将会受到围剿。

随着这三支最强团队的驱逐,场中除了孙不言魏不语两人的这支小团队之外,其他的,皆是在与对方接触后不久,便是完全崩溃,有些侥幸逃了开去,更多的,则是被强行逐出了练武场,失去了资格,而没过不久,场上除了孙不言、魏不语和张不惊三人的团队以外,再无一人。

场上的局势再次得到了简化,现在按照势力来分的话就只剩下孙不言与魏不语,面对张不惊三人的团队,经过短暂的沉默,张不惊率先表态,他手掌一挥,其身旁八名实力不弱的弟子,便是跟着他缓缓对着孙不言和魏不语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应该想直接对孙不言开战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看着那带着一脸阴沉而来的张不惊一群人,孙不言神色平淡,问道:“怎么?终于忍不住了么?”

一旁,魏不语也是冷眼看着缓步走来的张不惊等人,体内深厚的内力越转越快,随时等待着接下来随时爆发的大战。

“哼!”对于孙不言的问话,张不惊并没有回答,他反而看向魏不语,道:“魏不语,这是我同孙不言之间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即便是张不惊也很忌惮孙不言同魏不语两人联手,他想用言语让魏不语放弃帮助孙不言。

“阿言的事,就是我的事。”魏不语对其他人一向是没有多余的话。

“好!”张不惊闻言脸上变得愤怒起来,道:“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你们几个将魏不语拦住即可,那孙不言,交给我来对付,记住,万不可让魏不语来搅局!”张不惊手掌一晃,手中的木刀发出呼啸的声音,他淡淡的吩咐道。

听得张不惊的命令,其身后的八人顿时分散开来,缓缓将魏不语包围而去。

“准备战斗吧,把张不惊交给我就好,你不必插手。”望着成扇形而来的张不惊等人,孙不言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是微笑道。

“好啊。”魏不语同样是一笑,点头回答道。

在张不惊这支团队对孙不言展开进攻之时,李不畏与林凤儿两人却是稳如泰山,根本没有想要争斗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坐山观虎斗了。

混乱的场中,最激动人心的对碰战,终于是姗姗来到!

这一刻,周围看台上,尖叫呐喊助威声,宛如雷鸣般响彻。

望着步伐越来越快速的张不惊等人,孙不言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体内丹田之中,澎湃的内力急速流转,沿着经脉犹如洪水般咆哮奔腾,最后涌出体外,将孙不言气势陡然拔升至巅峰!此时的他,似乎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孙不言丝毫不慌,他手掌紧握着木剑,偏头对着魏不语淡淡的道:“速战速决,别被拖得太久。”

“放心,很快的。”魏不语微微一笑,体内的内力爆发而出,展露出了同孙不言相差无几的实力。

感受着身后暴涌而起的强悍气势,孙不言点了点头,脚掌微微抬起,旋即轰然落地,一股内力炸响在脚底,他借着这股内力暴响而起,速度之快,像是化为了一道黑色光影一般,携带着剧烈的压迫风声,暴射向一脸冰冷的张不惊,没想到孙不言抢先动手了!

“哼!别以为之前打败了过我便可以这般嚣张,九曜山的天才,每一天都在成长!现在的我已经大为不同了!孙不言,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带着剧烈压迫的狂风将张不惊的白衣吹得紧紧贴在皮肤上,他脸庞却是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是冷笑了一声,木刀猛的一震,无形的磅礴内力加持在木刀之上,使得木刀竟然让人有种危险的感觉,张不惊右手紧握刀柄,一声厉喝,木刀化为一道土黄色的影子,极其狠辣的劈向孙不言的脖颈要害。

“叮!”庞大黑影猛然竖下,张不惊的木刀直直的劈在孙不言的木剑之上,其上所蕴含的劲力,仅仅只是让得孙不言握着木剑的手臂略微抖了抖,九曜山提供的兵器虽然都是木质的,但是木头的材质却是非常不同,要比一般木头坚硬许多,所以能禁得住两大高手的对决,若是普通的木头,恐怕在两人恐怖内力的加持下,只是一击便碎的不能再碎了。

狠辣一击被阻,张不惊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手臂陡然一震,带着体内磅礴的内力,顺着顺着木刀暴涌而出,向孙不言连砍数刀,最后竟是化为几条虚幻的土黄色刀影,诡异的绕开木剑,对着其后面的孙不言脑袋砍去。

“来了!这是李师叔的成名技,三重刀!看着张不惊用出这一招,李不畏的眼神也是瞬间一凝,这算是张不惊最为看家的本领之一,李不畏在面对这招时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带着土黄色的刀影在穿过空气时,发出呼啸的声响,张不惊的攻击力如何,孙不言在当年与他比试的时候便是有所感觉,因此自然是不会心存轻视之意,几道呼啸而来的刀影在其漆黑瞳孔中急速放大,孙不言身躯一震,雄浑的内力暴涌而出,转瞬间便是将木剑移到了头顶位置,张不惊的木刀再次狠狠的劈在了孙不言的木剑之上,这一次,就是孙不言也不禁色变,他迅速后撤,眼光扫过木剑,只见木剑的剑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纹,显然是因为刚才张不惊的那三重刀的攻击,让材质坚硬的木剑也有些承受不住。

刀影消散,孙不言猛然前踏一步,他决定抢攻,手中木剑横飞而出,庞大的力量带起撕裂空气的尖锐音爆之声,对着张不惊脑袋狠狠刺去。

木剑在孙不言浑厚内力加持下,刺向秦城所造出来的恐怖劲气,让得张不惊眼角忍不住的跳了跳,这亲手同孙不言战斗以后,他方才知道后者在这段时间内的实力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张不惊脚掌之上内力运转,张不惊身躯一晃,其身形竟然直接移开了将近一丈,那速度,快得令人有些咋舌。

“出现了!那是李师叔的独门轻功,神行术!张师兄竟然修成了连这个绝世轻功也修炼成了?”看台上,有弟子大喊,神行术是张不惊师父李渊最为得意的武功,号称九曜山最快。

“你的内力虽然强横,可面对修成神行术的我,你该怎么办呢?”借助着神行术躲开了孙不言的攻击,张不惊一脸冷笑的说道。

“没想到这么短短几年,你居然能练成李师叔的神行术。”挥动了一下木剑,孙不言淡笑的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张不惊在武学一道很有天赋,神行术虽然速度奇快,但是同时修炼也是最为困难,艰苦,即便是整个九曜山,也就只有张不惊的师父李渊一人完整掌握而已。

第三百六十五章

孙不言眼角瞥了一下那已经开始战斗的魏不语,魏不语那里,八名拥有长老级实力的弟子,一开始这八人信心满满,想要立刻围攻魏不语,将其击败,但是却反倒是被魏不语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魏不语以一敌八,不过后来这八人学了聪明,只与魏不语缠斗,相互之间有了配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是魏不语的双拳对十六只手,在对面有意的缠斗之下,魏不语短时间内也不能取得胜利,看这情况,似乎短时间内,魏不语应该是抽不开身了。不过以对面的实力,却是也不能将魏不语怎么样,于是孙不言暗暗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看来我要先打败你了,到时候就算魏不语出手了,即便失去下山名额,我也能算是功成身退,败于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做的,就是在整个九曜山的人面前,让你孙不言成为我手下败将!证明你不如我!”张不惊冷冷一笑,木刀遥遥指向孙不言,一脸淡漠的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孙不言缓缓走到兵器架前,再次抽出一把木剑,他的木剑出现了裂痕,自然是不能再在接下来的交手中使用了,好在九曜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事先便在练武场中设置了几个兵器架,孙不言用手掂了掂,看向张不惊,微笑道:“不过就单单凭借你的神行术的话,还是远远不够。”

“当然,所以,凭我的神行术和这个!”张不惊嘴角挑起一抹阴冷,左手忽然搭在腰间,旋即猛地一挥,顿时间,一个看不清颜色的东西嗖的一声破空飞向孙不言。

这应该是什么暗器,孙不言的眼睛微眯了起来,感受着张不惊发出的那不知是什么的暗器,那暗器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威慑力,让孙不言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应该是张不惊的又一底牌了吧,一开始便是使用出底牌,是想打算速战速决么?”微眯着眼睛望着那飞速而来的诡异暗器,孙不言眉头微皱,掌心微旋,磅礴的内力在此间急速运转,若隐若现似乎像是要显形一般。

“孙不言,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天才!你,是配不上魏不语的!”张不惊细微的阴冷笑声传来,紧接着,张不惊手中木刀像是卷积着狂风一般袭来,紧接着漫天风声陡然停滞,孙不言目光一望,却是发现张不惊手中狂风骤雨般的木刀,已经几乎追上他自己刚才发出的暗器,神行之术,速度真是快的让人咋舌,两道强悍的攻击看来是要在同一时间袭来。

“受死吧!”眼中闪过一抹阴森,张不惊紧握木刀,木刀举于头顶之上,居高临下的向孙不言劈去,转瞬之间便是劈向孙不言。哗然声,在看台之上接连不断的响起。

“开天刀法!”

孙不言一声冷喝,陡然自练武场中响起,旋即,在无数道震撼目光注视下,木刀与暗器已经同时到了孙不言的近前。

暗器很快,但是却还是快不过张不惊手中的木刀,像是超越了人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快得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场外,大多数人根本不能看清发生了什么。

望着张不惊像是开天辟地一般的那一刀,无数人咽了一口唾沫,这等恐怖的攻击,恐怕就算是掌门级高手一个不甚被击中了,也得当场重伤吧?

张不惊的攻击说起来慢,但是真正动起手来其实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所以能够提供给孙不言反应的时间并不多,孙不言面对这次来势汹汹的攻击,他面露凝重之色,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就判断出了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首先,他绝对不能生出躲避之心,这两道攻击看似攻在一处,自己只要退走就能躲开,但是孙不言却是也知道,以张不惊的实力,不可能不留有后手,看似退一步是绝妙的选择,但是恰恰也是陷阱所在。

孙不言选择硬抗,他低喝一声,体内的内力被他运转到极致,提着木剑便迎了上去。

“孙师兄居然选择硬拼?”看台上的一些弟子十分惊讶,表示不理解,在他们看来,这种情况自然是避其锋芒才是正道。

但是他们不是孙不言,也永远成为不了孙不言。

“找死!”张不惊看着冲上来的孙不言,他心中冷笑,如果孙不言选择躲避的话,他的确留有后手,但是选择这样硬拼,也还是张不惊的胜算更大,开天刀法加上一个诡异的暗器,这是阳谋,张不惊似乎已经落到了不败之地。

两人终于撞到了一起,木剑与木刀的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众人都对两人手中的武器表示怀疑,这真的是木质的兵器能够发出的声音么?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两人一触即分,木刀触着地面,张不惊脸庞上浮现一抹苍白,额头之上也是滑落几滴冷汗,旋即深吸了一口空气,抬头望着对面的孙不言,嘴角划起一抹森然,“开天刀法”可是绝顶刀法,是他现在所能掌握的最高攻击力的武功之一,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急剧压缩,然后突然从一个宣泄口释放出来,这一刀的威力可以说是他的全力一击,当年在九曜山野外历练时,他曾经凭借着这一招,将一名防备不及的黑熊击成重伤,然后取了黑熊的脑袋,他相信,即使孙不言实力足以和他相比肩,也绝对会在这一招之下重伤。

场中,练武场场之外一片安静,无数道目光都是紧紧的注视着孙不言,他们很想知道,同样是九曜山天才的孙不言,在硬接了张不惊这等风云人物的全力一击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时间缓缓流逝,孙不言依然那样神色平淡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一样,静静的感受着无数道目光的注视。

“难道孙师兄没有受伤么?”看台上的众人都是一片惊讶。

最中央的看台,郑九义和那个老人也在讨论。

郑九义有些惊讶的语气说道:“开天刀法可是攻击性最强的九曜山刀法之一,被张不惊完整施展之下,就是掌门级高手也要色变吧?这孙不言怎么硬生生接下而毫发无损?难道孙不言在硬撑?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

“不对。”老人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副山主,您发现了什么情况么?”郑九义好奇的问道。

老人眼睛紧紧盯着孙不言,然后同郑九义道:“你看孙不言的脸。”

“不可能!”张不惊同样也在等着孙不言自己倒下,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孙不言仍然是没有任何异样的站在那里,这让张不惊不敢相信。

“他的脸”郑九义脸色奇怪的看着孙不言,自语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啊,咦?不对!啊!那是?”

郑九义居然失口惊呼。

“是那个么?副山主?”郑九义激动的看向老人。

“不错,就是天人合一。”老人点了点头,看着孙不言道:“这个孩子居然在长老级就悟出了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没想到真的是天人合一!”郑九义激动道:“没想到我们九曜山再填一名掌握天人合一的高手!”

“是啊!”老人点点头,看着孙不言道:“这个孩子现在还这么年轻,就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未来大有可期,加上我们九曜山倾力栽培的话,很有可能再次出现想山主那样级别的高手!“

“那现在怎么办。”郑九义笑道:“若是孙不言真的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那么这次的比武基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没有人能打败孙不言。”

“那可不一定。”老人摇摇头,道:“虽然孙不言掌握的天人合一,但是显然不是完全掌握,也就是说他还不能做到完全的如臂使指,其他几个人仍然有机会,这样吧,由你来告诉场中的众人,就说孙不言已经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决断。”

“哈哈,副山主,你可是真够坏的。”郑九义闻言笑道:“这样一来,孙不言这个最强的就要成为整个练武场的公敌了。”

“强者总是要受到优待。”老者微微一笑,道:“即便是到了外面的江湖,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嗯。”郑九义随即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扬声道:“现在同你们分享一个消息,孙不言,已经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

“什么?天人合一!?”郑九义此言一出,反而是看台上的人最先炸锅了,但凡生活在九曜山上的人,即便是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天人合一境界代表的是什么,众人的目光看向孙不言,羡慕起来。

“天人合一?”台上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李不畏和林凤儿两人的脸色微变,同样眼神凝重的互相看了一眼。

最为吃惊的还是张不惊,听到这个消息的他瞬间变得脸色通红。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瞬间张不惊便被嫉妒和羡慕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搅乱了正常的思维。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掌握天人合一?”张不惊心中最不能接受的,最不能承认的人居然掌握了武学届最为高端的境界,让他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整个现场最为平静的应该就是魏不语了,他从头到尾都是从容无比,十分淡定。

孙不言此时苦笑不已,没想到郑九义居然直接点破了自己,本来就就是迫于无奈才暴露出了天人合一,现在被郑九义直接点破,自己一定会成为全场公敌,而自己能够维持天人合一境界的时间也是所剩不多,从天人合一境界退下,他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累,战斗力反倒大不如前。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从旁边传来,场上的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魏不语,他此时突然一个爆发逼退了八人,之后魏不语缓步走到了孙不言的身边,魏不语作为孙不言的至交好友,自然知道孙不言的处境,于是他笑着对孙不言说道:“没关系,还有我呢。”

孙不言闻言心中一暖,笑着点点头,道:“好。”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面对着练武场中的所有人。

“魏不语在这个时候还能同孙不言站在一起,这孩子的心性也是不错的。”老人看着练武场中,微笑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两人的情谊当真不错,听说这两人平日里就在一起的。”郑九义也是点点头。

九曜山虽然是一个门派,但是并没有太为细致的门规。

“哼!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又怎样?我一样打败你!”张不惊此时的双眼与脸颊都是通红,他吩咐那八名被魏不语击退的人继续缠住魏不语,同时也决定不再同孙不言单对单,他一挥手,将他团队剩下的人都召集在一起,下令进攻。

虽然孙不言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但是明眼人都会发现他刚才到现在有了明显的不同,众人都是九曜山的精英弟子,所以对天人合一境界都有所了解,知道对方应该是不能再继续维持下去,便也都没有任何畏惧的围了上来。

另一边,张不惊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浅绿色的小瓶,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将其放到嘴中,一仰头,咽了下去,顿时,体内有些翻涌的气血有些平息了下来。

面对缓缓围过来的敌人,孙不言与魏不语两人显得比较平静。

“你先调息一会儿,我帮你挡着。”魏不语这般说道。

“好,拜托你了。”孙不言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再说两人的关系也实在用不着客气,所以孙不言离开盘膝坐下,调息起来。

“不要给他机会!攻击!”张不惊闻言皱眉,大声下令,与此同时他也转头看向了仍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李不畏与林凤儿两伙人,这两伙人都是一直冷冷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张不惊心中暗骂两人滑头,不过谁让当时自己先动手了呢,若是换张不惊是那两人的话,恐怕也是会坐山观虎斗的,毕竟这是最为省力的方法。

有了张不惊的命令,众人冲向孙不言和魏不语两人,魏不语二话不说的便向众人冲去,原本缠住魏不语的八人很有默契的想像先前那样纠缠住,但是这次魏不语可没有让他们称心如意,他似乎也爆发出了全部实力,一下将所有人都笼罩起来,短时间内,竟然没有其他人能够脱离魏不语,攻击孙不言。

张不惊见到这个状况心中着急万分,他虽然想要亲自上场,但是此时的条件确实不太允许,因为刚才的开天刀,他的内力损耗过重,他此时必须要抓紧时间恢复一下。

“两位,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两位不想少一个竞争对手么?”张不惊转过头,冲着李不畏和林凤儿两人开口说道,企图让他们两人插手。

“我看有张师弟的人就足够了,应该用不到我们吧?”李不畏站在那里淡笑,并不出手。

“哼。”至于林凤儿则更是干脆,就只有冷哼回敬。

张不惊脸色阴沉,这两人是铁了心的让他消耗掉所有的力量了,他一咬牙,失去名额就失去名额,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教训孙不言,有了这个想法,张不惊也不再犹豫,直接冲向孙不言,他要强行出手。

看台上一片惊呼,孙不言这时被攻击的话岂不是直接落败?

孙不言此时仍然是闭眼调息,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失去了关系,好像有魏不语在,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而魏不语也并没有让孙不言失望,看到张不惊冲过来时,他迅速向前,将张不惊也笼罩在自己的攻击之下,道:“到哪里去?乖乖留在这里吧!”

张不惊面对魏不语的攻击,只得被迫防御,然后被魏不语缠在了战团中,魏不语此战以一敌十,而且还有一名被称为天才的人物张不惊,也是赚足了眼球,看看台上的众人也是纷纷兴奋的为魏不语加油,不是因为别的,这从视觉上实在是太刺激了。

“当真是人以群分,没想到魏不语同样也有这么不俗的武功,虽然不如领悟了天人合一境界的孙不言,但是表现却也已经相当不错了。”郑九义点点头,赞赏道。

“孙不言、魏不语。”老人一笑,道:“看来九曜山的辉煌还会继续啊!”

张不惊此时惊怒不已,现在他竟然被魏不语同一些臭鱼烂虾一样缠在这里,不光风头尽失,而且简直就是耻辱,张不惊俊俏的脸变得扭曲,他今天连续受到打击,他本来以为今天是他一雪前耻的日子,结果却发现孙不言掌握了天人合一境界,接下来又被魏不语困在这里,无法脱身,他从前一向是众星捧月一样的人物,结果现在却变成了衬托别人的绿叶,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接受。

“啊!!!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张不惊突然怒吼。

第三百六十七章

张不惊彻底疯狂,他运起全身仅剩下的那点内力,提着木刀劈向魏不语,张不惊的威势惊到了一同在进攻魏不语的同伴,让他们竟都有些愣住。

魏不语看着冲过来的张不惊,他双眼微眯,知道张不惊是要殊死一搏了,他不敢大意,急忙疯狂运起身上的内力,其实此时的他也是有些苦笑,对于张不惊的发疯,魏不语是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不光是张不惊,此时魏不语以一敌十的壮举看上去很热血沸腾,但实际上魏不语也是随时在失败的边缘,现在面对发疯的张不惊,魏不语也有些难受,但是不管怎么样,魏不语也不会让张不惊突破自己,杀向孙不言,魏不语的眼神坚定,准备迎接张不惊疯狂的攻击。

“死吧!”张不惊怒吼,开天刀法被现在的他运用到极致,像是不要命一般进攻魏不语,但时间内竟然对魏不语有所压制。

“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张不惊对着呆愣的众弟子吼道:“给我干掉孙不言,快去!”

“哦!”

“哦!”

那些弟子此时才缓过神来,纷纷向孙不言冲去。

魏不语见了大急,便要抽身去挡,然而此时仿佛发了疯一样的张不惊战力大涨,竟逼得魏不语脱不开身。

“可恶!”魏不语眼见那些人越来越靠近孙不言,心中大急,他什么也不顾的直接强行脱身,冲向那些人。

“找死!”张不惊眼放寒光,魏不语因为救孙不言心切,此时将整个后背都露给了张不惊,这是极大的破绽,张不惊作为九曜山的天才,要是这都把握不住的话就太过废物了,他眼神一凝,木刀便向魏不语后背劈去。

“危险!”

魏不语不是傻蛋,他自然不会因为强行救人而反倒害自己身处险地,他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唉!”魏不语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下不得不暴露了。”

然而就在魏不语想要亮出自己深藏不漏的底牌时,一声娇喝已至,一把木剑突然出现,加入到张不惊与魏不语之间,直接隔断了张不惊的攻击。

魏不语有些吃惊的看着林凤儿,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冲出来插手。

看台上。

“怎么回事?林师姐怎么突然插手了?“

“林师姐在帮魏师兄?难道林师姐对魏师兄有意思?不会吧?”

“不会什么啊?你难道没有听过传言?林师姐一直暗中打听魏师兄的消息,我看林师姐多半是喜欢魏师兄!”

“说不定两人已经在私下里私定终身了吧?”

“天呐!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林师姐会喜欢魏师兄呢?明明我也不差啊!”

“你?你可得了吧!你要是不差会只在这里看着魏师兄他们打?”

“话说回来,魏师兄一向只同孙师兄一起,你说会不会真的如传言一般”有人一脸坏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另一人一脸贱样的笑道:“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可就好玩了,林师姐可真可怜,哈哈哈哈!”

中央看台上,老人和郑九义见此情景也是一愣,郑九义有些惊讶道:“林丫头居然会出手,该不会”郑九义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偷眼看向老人。

老人的脸色还算平淡,然后摆摆手道:“孩子大了,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

场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人也停了手,看向张不惊等人。

“林凤儿,你是什么意思?!”张不惊目眦欲裂,看着林凤儿,刚才这林凤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自己一人在前面拼杀,结果马上要成功的时候,她却突然跳出来,张不惊现在本就是激动状态,现在再见到林凤儿这个举动,顿时跳脚,要不是顾忌林凤儿的身份,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魏不语也是一脸纳闷的看着林凤儿,他搞不懂为什么林凤儿会出手救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和她打过交道才对。

“以多欺少,算什么九曜山弟子!”林凤儿扬声说道,然而在不经意的注意到了魏不语的眼光以后,林凤儿刚才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满脸通红,不敢直视魏不语。

“林师妹,多谢出手相助。”虽然只靠自己魏不语也能脱困,但是林凤儿已经出手,自己不道谢一声是不行的。

“没没关系的。”林凤儿对魏不语说话显然没有了方才的底气,俏脸通红的摆着手,道:“张不惊这样以多欺少的行为,我最看不惯了。”

魏不语听林凤儿这般说,脑海里不禁浮现了刚才林凤儿率领着她的团队将零星弟子赶下台去的情景,这似乎也是以多欺少吧?魏不语这般想道。

突然,魏不语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孙不言,此时看来他已经调息完毕,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见魏不语已经发现了自己,孙不言便起身走了过来。

“你几时醒的?”魏不语问道。

“刚醒。”孙不言随意道。

“你在看什么?”魏不语又问。

“我?我再看看你到底哪里好看。”孙不言笑道。

“什么?”魏不语有些不明白。

“算了。”孙不言摆摆手,然后道:“打完这一架,我们回去慢慢说。”

魏不语闻言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问了。

此时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林凤儿的突然出手,让孙不言和林凤儿两方不言而喻的联合在了一起,准确的说是林凤儿和魏不语联合在了一起,而眼见林凤儿已经站在了孙不言一边,她的追随者们自然是也都跟了过来。

而这时,李不畏也动了,他缓缓来到了张不惊的身边站好,立场已经非常明显。

林凤儿见状皱眉道:“李师兄,你难道要和张不惊这样的人联合在一起么?”

“我也没有办法呀。”李不畏摇头苦笑道:“林师妹你既然已经同孙师弟和魏师弟两人联合在一起,那我也只有联合张师弟一途,别无他法了。”

现在的局势竟然变成了双方争霸的局面。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三月的巽州多雨,春雨不大,却多,农人爱着春雨,然而行人却不爱,因为一下起雨来,他们就要挨浇了。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这是雨来时的前兆,行人也显得匆忙起来,众人都是想尽快赶路,以免耽误了行程,然而路上却有一人例外,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即便路人形色匆匆,但是少年人还是不疾不徐,一副稳稳当当的模样。不一会儿,春雨果然来了,零星的雨滴已经落下,其中一滴正好落在少年人的眉心上。少年人摸摸额头,然后仰起头来,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天际已经下起了稀疏的小雨,少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被春雨点缀的迷人的景色。于是他嘴角的笑意更甚,在雨中缓步前行,丝毫不在意雨水打湿自己的衣裳。

约莫盏茶光景,少年转过一个山坳,只见前方不远处那里,居然设有一个茶棚。

“去喝杯茶,歇歇脚吧。”少年人心想。

打定主意,少年不再磨蹭,他快步走进茶棚,略一打量,茶棚里的人还真有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衣着光鲜的,平凡的,像是已经客满的样子,看来这些人到不一定都是来喝茶,应该有一多半是来躲雨的。

少年正打量着,一个六十左右的白发老头走过来笑着招呼道:“这么大的雨,公子爷便请进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再走吧,小老儿这里好茶不少,有上好的龙井,铁观音,茗雨,五文钱一碗,不贵。”

少年笑了笑,道:“听闻巽州知了城附近一向盛产好酒,不知道老丈这里可有酒?”

“有的,有的。”老头忙点头,笑道:“看来公子爷真是见多识广,本地特产好酒,小老儿这店虽是茶棚,却也备了好酒供路过的客人食用,不知公子爷想要什么酒?”

说到这里,白发老头边说着边带着少年来到一张已经坐着客人的桌前,这位客人是一名书生打扮的男人。

老头对书生赔礼道:“公子爷多包涵,本店人满了,就委屈二位公子爷暂时拼个桌?”

“无妨。”书生摆了摆手,表示他并不介意,于是少年便坐下了。

等少年坐下,白发老头又问道:“公子若是想喝酒,不知是想喝什么酒呢?”

少年问道:“你这儿都有些什么酒?”

老头带些自卖自夸的语气道:“那可就多了,小老儿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汾酒、梨花酒、桃花酒、花雕酒……等等,当然,小老儿自家酿的米酒滋味也是不错的,而且较为便宜,那么公子你要哪一种?”

少年闻言一笑,道:“既然都那么好,那么就每样来一壶吧。”

白发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惊讶的向少年确定道:“什么?小老儿没有听错吧?公子你说一样来一壶?”

少年一笑,点点头道:“正是,一样来一壶,老丈这里既然都是好酒,我又都想品一品其中的滋味,自然是要一样来一壶了,怎么?老丈你莫不是怕我没有银子?”

“不是不是!”老头忙摇摇手道:“小老儿哪敢这样想,只是这些酒酒劲都很大,我怕公子几壶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少年笑笑,摆手道:“无妨,你只管上酒来便是了。”

老头眼见少年坚持,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便道:“是,是。”说着退下去不情愿的取酒去了,非是他不想挣这份钱,只是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有人喝酒是这样喝的,这样的喝法,不把自己给喝醉过去就怪了。

趁老头去取酒的功夫,少年才开始仔细的打量同桌的这个书生打扮的人,只见他身穿一件白色长衫,面容俊朗,脸上线条柔和,一看就知道应是富家子弟。

书生对少年的打量有所察觉,便直接抱拳拱手道:“小兄弟请了,在下姓张,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少年也还礼道:“在下姓孙,见过张兄。”

两人正在交谈着,老头用一个大盘子将少年要的酒都送了上来,这个小小的茶棚的桌子居然够大,将酒摆好后才占了整张桌子的大半,少年又让白发老头取了两只酒杯来。

酒杯取来以后,少年对姓张的书生邀请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张兄与我喝上一杯如何?”

姓张的书生闻言顿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道:“孙小兄弟的善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实在不善饮酒,恐怕要打扰楼兄雅兴了,孙小兄弟自便即可,不必顾及在下。”

少年闻言一笑,摇了摇头,便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拿来一壶酒,在鼻子边深深一闻,微闭双眼,过一会儿才点头道:“嗯,淡淡的梨花味,应该是梨花酒了,果然是好酒。”

说着他倒了一杯,仰头慢慢的喝了一口,又把眼睛闭上,慢慢的品味,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点点头,道:“好酒。”

接着便打开另一壶,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白发老头从未遇到过少年这样的人,见少年人喝了不少,他便走过来问道:“公子觉得这些酒的滋味如何?”

这会功夫,少年已经将大部分的酒都品尝了一遍,见老头询问,他便点头道:“不错,不愧是知了城附近,没想到这么一个茶棚之中居然还有这么好喝的酒。”

老头闻言咧嘴一笑,不禁有些得意,对少年的好感也是剧增。临走时还善意的提醒道:“公子饮了这么多杯,当心醉倒。”

少年闻言摇了摇头,仍是拿起酒杯喝了起来,像是对老头的话并不担心。

老头见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少年则是一杯接着一杯,很快的,桌上的酒壶竟然有大半都已经空了,但是少年的脸却还是不红不白,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这时,白发老头又来了,他冲着少年笑道:“公子你真是好酒量,不过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公子先把酒钱付了。”

第三百七十章

“长平城王家,长平四大家族之一,经营镖局生意,家主王胜安,绰号‘金刀狮子’,师从‘丧心刀鬼’常从胜,下有三子,长子王向仁,绰号‘心慈手软’,此人用刀从不伤人性命,江湖交友颇多,名声不错,次子王向义,据说此人爱读书,不喜武功,江湖无此人名号,三子王向平,绰号‘疯刀’,王向平脾气火爆,对刀极为痴迷。王胜安的胜安镖局在十五年前还只不过是长平一家普通镖局,不过后来王胜安抱上了京城某位人物的粗腿,是以这几年顺风顺水,发展到长平四大家族之一,王胜安更是结交甚广,不论江湖义士还是绿林好汉都是王胜安结交的对象,是以胜安镖局走镖,基本不会有人找麻烦。”

“嘿嘿,仁义,丧心刀鬼的徒弟都这么讲仁义了吗嘿嘿!”

长平城,胜安镖局王胜安府,王七是王府的看门家丁,王家是长平四大家族之一,出入的自然都不是普通老百姓,王七便是帮着贵人们引路的,久而久之,王七感觉自己的身份也不一样了,咱虽是家丁,但这长平城的贵人们咱哪个不认识,哪个没跟咱说过话?

今天王七与往常一样,站在王府门口,俯视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不过今天王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原来这王七是个光棍,年近四十却也找不到个婆娘,没想到昨天碰到李大娘,李大娘却主动要给王七介绍个婆娘,这婆娘王七也认识,就是那烟桥下卖香粉的李寡妇,长得还挺标致,王七心中已是浮想联翩,恨不得马上天黑下来,他好去会一会李大娘和李寡妇。

王七思春的功夫,他面前来了一小男孩,十一二岁模样,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黑乎乎的,他走到王七面前,问道:“请问这是胜安镖局王家么?”

王七思春的档口,被人询问,他下意识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来访,赶忙恭敬回道:“是是是,请问大人您找谁,我这就为您通报咦?”王七看清来人居然是个小孩,还穿的破破烂烂,活像个小乞丐,王七口气顿时变了:“嘿,这小乞丐,要饭也不看看地方,不知道这是谁家啊,这可是王家!去去去,到别的地方要去!”说罢要赶小孩走。

“诶!”小孩急道“我找王胜安王爷爷!”

“嗯?你找我们老爷?”王七问小孩。

“对,我这有封信,你交给王爷爷,他就会来见我了。”小孩从怀里掏出封信递给王七。王七将信将疑的接过信,打量着小孩,心说看小孩这身打扮怎么也不像认识老爷的样子,但看他说话神情不像有假,还有这封信,说不定真是老爷的远房亲戚来投奔呢,我还是把信拿进去给老爷看一下,省的若是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

“那敢问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好说给老爷听。”王七又一改之前的态度,脸上现出谄媚之色。

“我叫陈麟,你把信与我的名字一起说给王爷爷,王爷爷自会出来见我。”小孩答道。

“那就请陈公子稍候,我这就去。”王七转头走进王府,不一会儿,自王府里又走出一家丁站在门口,暂代王七位置。不到片刻功夫,自街头传来马蹄声,眨眼间便到了王府门口,自马上下来一位美男子,身着一袭白衣,面容精致,手拿一柄折扇,风度翩翩,但此时男子眉头紧锁,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那守门家丁看清来人,赶紧迎上去,行礼道:“二”

“老爷在家么?”那男子打断家丁的话问道。

“在在”家丁忙答道。

男子将手中缰绳扔给家丁,“把马拴好。”说罢便急匆匆进了王府。

陈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觉得这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王七已拿着信走向内堂,他知道,老爷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在内堂书房,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也是王胜安最不喜欢打扰的时候。转眼间,他已走到书房门口,王七轻轻敲门。

“什么事?”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已经在王家当了十几年家丁的王七已经从这三个字中听出了王胜安的不满。

王七小心翼翼道:“老爷,今日有一名自称陈麟的男孩登门,要小的将一封信交给老爷,我怕是有急事便”不等王七说完,书房的门却已打开,只见王胜安已站在门口道:“拿来!”

王七一愣,立马应道:“是。”说罢赶紧将信交给王胜安。

王胜安接过信,却没急着打开,他看了眼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胜安亲启”四个字,乍一看字体普普通通,但若是再看一眼,便觉得字好像活过来一般,体势飞动不拘,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如此精妙的字,定是那个人的字迹无疑!哈哈!”王胜安嘴角已泛起微笑。

王胜安抬头对王七道:“你去先把这孩子安顿下来,告诉他,王爷爷马上就去见他,要对他恭敬点,知道吗?”

王七自然连连称是,拍胸脯保证一定伺候好陈公子。

“王七啊王七,你真是聪明绝顶,机灵绝顶”,王七边走心里边得意:这要是换了别人,绝对就把人赶走了,若真是把人赶走了,那还得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巴结这位陈公子,看老爷的神色可不像是穷亲戚,莫不是老爷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这是老爷的私生子?嘿嘿,若真如此,那老爷真是虎老雄风在,人老心不老……

“王七!”

王七正傻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只见一白衣美男子站在自己身前,再仔细一瞧,是王家二公子王向义,他连忙道:“见过二少爷,二少爷您回来了。”

王向义道:“恩,老爷呢?在书房么?”

王七赶紧答道:“在呢,在呢,小的刚从书房出来,老爷还叫我接贵宾嘞。”

“贵客?是谁来了?”王向义问道。

“是个叫陈麟的小公子,老爷还特意吩咐我要服侍好这位小公子。”王七答道。

“陈麟?”王向义脸色微变,问道:“陈麟已经来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门口,小的正是要去接小陈公子的。”

“门口?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为何我没见到?”

“想必二少爷从外面回来时看到门口站着一位乞丐模样的小孩了吧?那便是小陈公子,小的想,应该是小陈公子来的途中遇到意外,才弄的和叫花子一般。”

“你说那叫花打扮的小孩就是陈麟?”

“正是”。

王向义眉头皱的更紧了,王七见王向义不说话,脸色也有些吓人,便小心的请示道:

“那小的就去接小陈公子了?”

“不急。”王向义摆手,“你将此事来龙去脉说给我听。”

“是”

于是王七便原原本本把此事说给王向义听。

“你说陈麟还带了封信给我爹?”

“是的,二少爷,老爷看了一眼信封就让我把小陈公子接进府内,还让我恭敬点,那,二少爷,我去把小陈公子接进来?”王七小心的问道。

王向义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摆手道:“不忙,你在这候着,我去见我爹,记住,没我的话,先不要接那位陈公子进来。”

“是”

王胜安打发王七去接陈麟后,便拆开信封拿出信读起来:

胜安吾弟,兄遇变故,暂将吾孙送汝之处,望悉心照料,待事一过,我便使人迎之,当有重谢。

兄天雄。

王胜安登时眉头紧皱,这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遭到变故?是什么样的变故呢?陈家得罪了什么人?这样看来,自己有些莽撞了,应该先看一下信再做打算的,陈家在京城树大根深,根基深厚,陈家得罪的人,必定不是小人物,且陈天雄要将自己的孙子暂且安顿在我这,莫非连他也感觉到了危险?这样一来,我该如何做呢……

王胜安正在书房嘀咕,却听得房外敲门,再一听声音,是自己的二儿子王向义,王胜安心道来的正是时候,便道:“进来吧。”

待王向义进了书房,王胜安道:“向义来的正好,为父有事情要同你商议。”

王向义竟摆手打断王胜安,严肃道:“父亲可是为了陈家一事?”

王胜安一愣,道“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向义并没有回答王胜安的问题,反而又是道:“孩儿听说陈家还送来一封信,先让孩儿看一下信吧。”

王胜安有些诧异的将信递给王向义,他本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向义,但看王向义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了解此事了。

看过了信,王向义的表情变的更加严肃了,他转头对王胜安问道:“这件事父亲怎么看?”

王胜安思虑片刻,道:“此事颇为蹊跷,为父也有些拿捏不准,此次陈家把唯一传承人都送了出来,可见陈家遇到的变故不小,说明陈家自己也没有把握度过这次难关,可为父却始终想不明白,是谁敢动陈家?陈家遭遇的变故是什么,又是什么势力在幕后推动?这股势力的目的又是什么?向义,我看你一进来就仿佛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

王向义脸色严肃,看着王胜安,缓缓道:“孩儿刚接到消息,陈家,完了!”

“什么?什么完了?”

“陈家,完了!”王向义一字一顿的说道。

“咝”王胜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京城传来消息,陈家宅院于前日半夜起火,一家一百三十四口,除陈家长孙外无一幸免。”

“都死了?”

“都死了!”

“是什么人干的?”

“现在还不清楚。”

“朝廷什么态度?”

“朝廷表面说要严查,但实际外紧内松,目前已经把起火原因定为厨房失火。”

“嗯。”王胜安叹了口气“看来朝廷不想管这件事了,但陈家与皇家有很大利益关系,陈家一倒,皇家便少了一条财路,那皇家怎么会不闻不问?莫非真的是皇家出手?但若皇家真想动陈家,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才对。”

“其实孩儿认为,这应该不是皇家出手。”王向义继续道:“有很大可能是皇家已经知道是谁出手,而皇家出于某些原因,不想或不能帮助陈家。”

“嗯。”王胜安点头,“如今陈家倒了,我们怕是也要受到些影响,不知道那些官府和绿林强盗会不会再卖我们面子。”

“这点父亲放心,这些年大哥打理镖局,不知道塞了多少钱给他们,他们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钱面子,大不了以后再给多一点,镖局方面总能正常运转,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陈麟。”

“不错,陈家现在只剩陈麟一人,陈天雄欲托付给我照料。”王胜安一顿,转身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王向义看着王胜安淡淡道:“父亲,陈家已经完了。”

王胜安已经明白王向义的意思,他低头思忖,脸色阴沉。

自己的靠山倒了,却又留了个血脉,若是放在陈家未倒时,他会像对待小祖宗一样把陈麟供起来,但现在,陈麟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若是王家不收留陈麟,那陈麟现在就是孤儿,就是小乞丐,大名鼎鼎的王家凭什么对一个小乞丐低三下四呢?王胜安深知现在陈麟没有任何价值,甚至会给他造成麻烦。

王向义不想收留陈麟,王胜安又何尝想收留?但他还想给自己留面子,毕竟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孩子,不论好人坏人,哪怕自己做的事再不堪,再卑鄙,也会给自己孩子展现出一个高大全的形象,不会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给孩子,尽管自己的孩子也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果然知父莫若子,王向义看王胜安迟迟还拿不下主意的样子,心中已明了,便又开口道:“父亲已经知道了陈家的遭遇,对方既然敢将陈家灭门,又何怕我们王家?若是对方知道陈麟在我们这,到时死的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可是。”王胜安似有些为难。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王向义却打断道:“我知道陈家对我王家有恩,父亲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家也给陈家当牛做马十五年了,这恩情也该还的差不多了,再者,父亲不想想自己的孙子么?大哥的骨肉可比陈麟还小啊,父亲到时又要向谁写信托付自己的孙子?”

“唉!”王胜安叹了口气,道:“终究是老了,有了自己的血脉,当初的血性不在了,陈兄,莫要怪我,待我老去之时,当面与你赔罪。”说罢将书桌上的茶洒在地上,似在与陈家的人告罪。

王向义看王胜安如此,也立马面露悲痛,好似刚刚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王胜安将茶杯放在桌上,转过身来又叹了口气,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老啦!不中用了!”

“是,那孩儿这就去办。”王向义告退。

书房里只剩王胜安一个人,他早已不再悲痛,面色淡然,看着桌上的信,

“为什么,你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死呢?”书房里传出低语。

恩情与亲情的这道选择题,王胜安早就知道答案,他要做的,只是假装自己要考虑多久。

。。。。。。

第二日,远安镖局旁两小摊贩闲聊。

摊贩甲道:“哎,昨天王七撒泼嘞,见着了吗?”

“昨天俺老丈人过寿,没来摆摊,事我倒是听说了,打一小孩,是个小乞丐吧。怎么回事啊?”摊贩乙回道。

“嗨”摊贩甲一拍大腿,“还能因为什么,准是小乞丐上门要饭,不知怎么的惹了王七,王七便将人毒打人一顿。这王七可真不是个东西,那么点儿个小娃娃,把人腿给踹折了。”

“踹折了?”

“可不嘛,我听的真真的,那声音大着呢。”

“这王七咋能这样呢,那王家没管管?”

“没啊,这不到现在都没信儿呢吗,我听说现在王家老爷和二公子访友去了,得月末能回来呢,大公子押镖去了,王家三公子又常年不回家,现在王家没人主事。”

“我说嘛,王老爷一家是咱城里有名的善人,要是王老爷他们知道这事,绝不会饶了王七的。”

“哼哼”摊贩甲冷笑一声,一副了若指掌的表情凑到摊贩乙面前,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听人说,这胜安镖局表面正大光明,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呐!”

“不会吧……”摊贩乙一副惊讶的表情。

“哼”摊贩甲又冷笑一声,“远的不说,前几月东街钱家闺女失踪了,这事你知道吧?”

“啊,知道啊。”

“这据说啊,是被黑风寨少寨主掳上山去了,据说是那少寨主前几月进城,见到了钱家闺女,一眼便相中了,晚上便掳了去,你知道咋出的城不?那就是远安镖局拿镖箱带出去的!连夜赶路,天刚亮就已经送到黑风寨少寨主的床上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老哥,你咋知道的呢。”

“嗨”摊贩甲俩手一背,端起了派头“我有个表弟……”

“您有表弟在镖局里干活?”

“不是”摊贩甲一摆手,“是我那表弟的一个朋友,他…的表弟在镖局,他表弟与他喝酒,酒一喝多,便将这事透给了他,他又在与我表弟喝酒时将这事告诉了我表弟,而我表弟……”

“又在喝酒时告诉了你?”

“不是,你别总插话啊。”摊贩甲一翻白眼,“我表弟与我那是无话不谈啊,这不就把这事告诉我了吗。不过兄弟,”摊贩甲又一脸严肃道“我是看咱俩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才将这事说给你,咱们今天聊的事到你这就算完了,可别往外传了,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也知道,这事……”

“老哥放心!”摊贩乙一拍胸脯,道:“老哥与我的交情自然是没的说,况且我爹娘家都是三代单传,我也无甚表哥表弟,总之一句话,老弟心中有数!”

夜晚,一脸醉意的摊贩乙大着舌头道:“来,小舅子,我给你讲一桩惊天秘闻,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

同月月末,王远安“回”到镖局,当天,已晋升为内堂管事的王七被以欺压百姓之名治罪,掌嘴五十,杖八十,永远逐出镖局,王七被家丁抬出来时已是双腿皆断,口中鲜血不止,眼神涣散,嘴里不时发出呜呜声。

“各位乡亲!”一名家丁对着围观的百姓喊道:“王七平日作恶多端,假借远安镖局之名,做伤天害理之事,败坏我远安镖局名声!今日将王七以家法处置,并逐出我远安镖局!”

“好!”围观百姓发出阵阵叫好声。

“这王七整天狗眼看人低,这回好了,看他还怎么张扬!”

“王七这种烂人,早该受到惩罚,呸!”

“另外!我远安镖局,将贴出寻人告示,是在十几日前,王七在安远镖局门口暴打的小男孩,此人名叫陈麟,乃是我家老爷故人之后,被这瞎了狗眼的王七打断了腿,现在我家老爷花重金寻人,务必要找到小陈少爷,提供重要线索或找到小陈少爷的人将得到黄金一万两!”

“我滴个乖乖!”人群炸开了锅。

“乖乖!一万两!黄金!?这孩子也是金子做的么?”

“这小孩现在就是个金疙瘩呀!谁知道那孩子长什么样啊?我也不干活了,找孩子去。”

“那天我在现场,那王七好狠的心,一脚便将那孩子腿踹折了,没成想那孩子还有这等身份,唉”

“老哥你就别感叹了,那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啊,说说吧。”

“那孩子那天破衣烂衫,脸也花的很,就是个小乞丐模样!”

“那上哪找去,你家老爷没有画像么?”有人问家丁。

“我家老爷上次见到小陈公子时在五年前,小陈公子还是婴儿,所以,自然没有画像。”

“那如果有谁找到了孩子,又该如何分辨呢?”有人问道。

“我家老爷自有分辨之法。”家丁回道。

“这可难找喽!”有人泄气。

“切!好找还轮得到你,一万两黄金!找到就发大财了!”有人反驳。

“希望不大,那孩子十几天前就无家可归,腿又断了,浑身是伤,能不能活过那天夜里都是问题。恐怕是早就不在了。”有人泼冷水。

“呸呸呸,乌鸦嘴,人家小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莫要胡说八道!”

……

第二日,王家的寻人告示便传遍了整个长平,没过几日,便已传遍整个江湖,江湖中掀起找人浪潮的同时,也在纳闷这个叫陈麟的小孩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王家如此重视,没过几日,便有一则消息在江湖中传开,这陈麟乃是圣城中被灭门的陈家之后,而陈家对王远安有知遇之恩,陈家老太爷在事发前便将陈麟送了出去,投奔王远安,哪知到了长平远安镖局时恰巧王远安出门访友,陈麟被王家恶仆拦下,王家恶仆将陈麟当成骗子,直接打断了陈麟的腿并将他轰走。直到月底王远安回来,才了解此事,便马上发出告示,寻找陈麟这个陈家之后。

一时间,长平王家远安镖局的声望高了不少,听到这则消息的江湖中人纷纷称赞王远安知恩图报,大仁大义。

“陈家一家死的不明不白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时王大侠居然还敢主动跟陈家扯上关系,接纳陈家后人,这份气魄与胆量实在令我宋某人钦佩!”

“王大侠真乃大侠也!实乃我辈楷模!”

……

王家自登出告示那日起,便不断有人登门,有人说带着重要线索,有人则直接带着孩子上门,但经过确认后,都与陈麟没有半点关系。

转眼四个月过去,陈麟依旧没有找到,江湖中找人的热情也消散了不少,然而就在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个陈麟已经死了的时候,常年不见人影的王家老三王向平带着一个小孩回来了。第二天王家宣布,王向平带回来的孩子就是陈麟,王家将在一个月后大摆筵席,以庆祝顺利将陈麟找到。

一个月后,各路江湖人士齐聚长平,王远安在宴会上先将找到陈麟的经过讲了一番:是王向平在常州地界发现了一伙乞儿帮,专门拐卖孩子并将孩子弄成残废以乞讨赚钱,王向平便把这伙人给端了,还准备安排人将孩子们送回家去,结果听到有一个断腿小孩自称陈麟,王向平便将孩子送了回来,加以确认,没想到竟真是陈麟。

接下来王远安又将陈麟带出来见面,几个月的苦日子把孩子折腾的很惨,精心打扮的孩子虽然显得很精神,但面色蜡黄,也很干瘦,这是营养不良的结果,而且他的断腿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已经留下了后遗症,这辈子可能都是瘸子了,孩子显得很害怕,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看到孩子如此,在座的人纷纷痛骂王七与人贩子,大喊若是让他们碰见这种事,定将那些人碎尸万段。王远安本人更是在宴会上老泪纵横,表示以后陈麟就是自己的亲孙子,若是有人敢动他孙子,定与他不共戴天!

众人又赞王大侠真性情,真汉子!

。。。。。。

“唔……”

壬九缓缓睁开双眼,打量一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刚想用手臂支撑着起身,然而身体传来的酸痛无力感使他不得不再次躺到床上。

“唉,……”壬九低叹一声,闭上眼睛运转师傅所教心法,待一周天之后,壬九睁开眼睛,才感觉酸痛感渐渐消失,自己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壬九起身盘坐,门外走进了一人,手里还端着饭菜,壬九见了笑道:“大师兄。”

大师兄笑着点点头,道:“醒了?”

“嗯。”壬九点头。

“饿了吧?”大师兄点点手中的饭菜。

肚子咕咕的叫声已经替壬九做出了回答。

大师兄将饭菜放在桌上,笑道:“吃吧。”

壬九下床几步便走到桌前大吃起来,嘴里便吃变含糊不清的道:“大师兄来的真是时候,我刚醒来,正饿着呢。”

“师父昨日帮你把过脉,说你今天这个时候会醒来,我想你这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便带了些饭菜来。”大师兄笑着解释。

“呃!”壬九一听大师兄说到师父,瞬间被噎了一下,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额……大师兄,师父生气了吗?”壬九试探着问道。

“你认为呢?”大师兄笑眯眯的看着壬九。

“唉!”壬九仰天长叹,师父怎么可能不生气呢,自己真是多余问。

“师父还说让你醒了之后去见他。”大师兄又传达了一个壬九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知道了……”壬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再看眼前丰盛的饭菜,自己却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咦?阿九你怎么不吃了?”

“大师兄,你把这事跟我说了,我还哪有胃口吃啊。”

“那你不吃了?”

“不吃了。”

“那我们这就去见师父吧。”大师兄起身要收拾饭菜。

“诶,等等……”壬九立马拦住大师兄。

“怎么了?”大师兄停下问道。

“那个,我又有胃口了,我再吃点吧。”

说完壬九又端起碗筷吃了起来,只是这次全然没有之前的狼吞虎咽,反而是慢慢腾腾,每一次夹的饭菜都少的可怜,放到嘴里又细嚼慢咽,半天才吃了小半碗饭。

大师兄看壬九的样子感到一阵好笑,这家伙明显在拖延时间,想要晚点再见师父。不过大师兄也不点破,就这样等着壬九。

“师兄?”壬九实在吃不下去了,只好和师兄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啊?”

“你说,师父会怎么罚我呢?”

“不知道。”大师兄摇摇头,随后笑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阿九也害怕受到惩罚啊?”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壬九叹了口气,苦笑道:“即便我天不怕地不怕,我也要怕师父啊,师父的脸一板,眼一立,我的两腿就发抖。”

“我看你不是真的怕师父啊,不然你怎么会屡次不听师父叮嘱,偷偷修炼内功,你当真不要自己的小命啦!”大师兄一拍壬九脑门。

“哎呦!”壬九揉揉脑门,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而且我感觉这次只差一点就产生真气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啪!”大师兄又拍了下壬九脑门,打击道“那是错觉!师父不是跟你说过吗?妙手回春诀大成之前不要修炼武功心法,你天生经脉有缺陷,小时候又受过伤,只能修炼洗脉经蕴养经脉,这些顽症若不根除,你根本练不了内功心法,若强行修炼,轻则昏迷几日,重则走火入魔,癫狂脱力而死!你的运气还不错,这几次都只是昏迷几日,但你认为你的好运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壬九看大师兄好像越说越生气,连忙服软道“我错了,师兄,你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也不偷练内功心法了,再偷练我就是小狗。”

“唉!”大师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壬九一脸正经的发誓的样子感到一阵好笑,摇头道“你啊……”

“嘿嘿!”壬九看大师兄的样子就知道大师兄已经不生气了,嘻嘻笑道“师兄,师弟想请你帮个忙。”

“干嘛?”大师兄没好气的问道。

“待会儿到了师父那儿,你可要为师弟求情啊!”

“看心情吧。”

“别啊!要是师兄不求情,那我就要被师父罚死了,我最烦抄书了,上次的奇物志抄的我都要吐了。我再也不想抄书了!”

“不想抄书你还要犯事?”

“哎呀,大师兄……帅气的大师兄……英明神武的大师兄,你可得帮师弟啊。”壬九死缠烂打。

“好了好了!”大师兄似是被壬九死缠烂打烦了,道“帮你可以,但是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壬九连忙点头“师兄放心,师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了,别贫了。”大师兄摆手,“我问你,你这次偷练的乾坤乘风诀哪来的?自上次之后师父不是将装有内功心法的箱子锁上了吗?”

“额……”壬九挠挠头,道“我上次其实拿出来两本心法的,归元剑典在前年被师父收了去之后,我便一直藏着这本乾坤乘风功,直到昨日我才拿出来修炼……谁成想也……”

大师兄看着挠头的壬九,心中一阵无语,自前年壬九偷练归元剑典以后,师父便将所有内功心法放到箱子里锁了起来,没想到还是疏漏了,这臭小子上次居然一下拿了两本秘籍出来。

“师兄?”

“嗯?”

“我问题回答完了,这个求情的事……”

“放心吧,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和师父求情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师兄不会不管我这个师弟的,师兄就是师兄,有了师兄的话,我瞬间就感觉师父不那么可怕了。”

“有这么灵?”

“灵的很!”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师父吧。”

“……见师父?”

“嗯。”

“额……等一下我还没吃完。”

“阿九,你半个时辰才吃了半碗饭……”

“嗯,这个鸡蛋炒的不错,诶,这个肉做的也不错,这是什么肉,鹿肉吗?嗯,好吃好吃……”

“……”

……

又磨蹭了半个时辰,壬九这顿饭才算吃完,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自己挪到了师父的木屋前,大师兄看壬九走路的样子一阵好笑,从壬九房间到师父的房前不过二百丈,硬是让他磨蹭了半天。

“师父,师弟醒了,我将他带来了。”大师兄在屋外禀报。

“进来吧。”师父沧桑的声音从木屋内传出来。

二人这才进屋,屋中陈设十分简单,一进门便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字道,下面则放着一只桌子,上面摆放香炉,右面则是一张床,一只小桌,四把椅子,此时师父身着道袍,双目紧闭,盘坐在“道”的前面。

“师父。”壬九倒是主动,一进门就叫了一声师父,然后就跪在地上等候发落了,大师兄则站在一旁。

师父缓缓睁开双眼,看了壬九一眼,又闭上双眼,平静道“你倒是主动,知道错了吗?”

“弟子知错了。”壬九低下头。

“错在何处?”师父平静发问。

“弟子不该不听师父教诲,偷练武功心法。”

“嗯,看来你还记得为师曾经教过你,不让你擅自修炼武功心法,那你为何还要犯呢?”

“这个…弟子…弟子…”壬九支支吾吾。

“凡事皆事出有因,你不敢说吗?”

壬九咬咬牙,抬头道“我想像师兄那样行侠仗义,最后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

师父睁开双眼,注视着壬九,壬九与师父对视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师父又将眼睛闭上“你想做大侠?”

“是。”壬九道。

“你认为大侠是什么样的?”师父又问。

“大侠就是武功高强,锄强扶弱,受大家敬仰尊敬的人。”壬九答道。

“这不是大侠。”师父否定。

“那请师父教我,大侠是什么样的?”壬九反问。

师父也陷入了沉思,仿佛在回忆什么。

此时,就连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大师兄也明显更集中了,他也想知道大侠的含义。

“侠…”师父开口了,“与武无关,与德有关;与口无关,与行有关;与利无关,与心有关。此三句可阐述一部分侠的含义,侠与道差不多,是别人教不会的,只有自己去经历体会才能懂得其中真意。”

壬九与大师兄都沉思不语,好像在体悟刚才的三句话。但师父却打断了二人的沉思,他道“即便让你二人坐着想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侠的含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们下山自己去体会。”

“是。”二人答道。

师父又对壬九道“不过犯错就要受罚,你去书房将奇物志与养心咒各抄一遍。”

壬九暗暗叫苦,忙低头对大师兄使眼色,大师兄见了,上前说道“师父,师弟……”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道“好了,下去吧。”

壬九二人只得离开木屋。

“唉!”待二人离木屋远了,壬九长叹一声。

“阿九,你也看见了,我也没办法,师父都没让我说话啊。”大师兄无奈道。

“算了,大师兄,谁让我自己犯错呢,我抄书去了。”说罢垂头丧气的向书房走去。

转眼已是亥时,壬九还在奋笔疾书,脸上表情痛苦,不时揉揉自己早已发酸的手,嘴里还念叨着“壬九啊壬九,后悔不?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还偏偏要试,这下好了吧,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受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师父还说啥做大侠和武功高低没有关系,可没有武功我谁都打不过,咋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啊,我上次被一只野狗追的满山跑,最后还不是大师兄一脚踹飞了野狗,话说那招叫啥来着?追星逐月?不是!生门三十六其二?也不是!算了,不想了!”壬九心里又浮现大师兄施展武功时的飒爽英姿,一阵羡慕。

“唉!”壬九将笔扔在一旁,仰天长叹道“我的命好苦啊!”

“吱呀!”书房的门开了,是大师兄。

壬九在门开的一瞬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握住笔,摆出一副认真抄写的样子,但他偷瞄到原来是大师兄,便又将笔扔下,嬉皮笑脸道“师兄!”

“嗯”大师兄应了一声,笑道“怎么?又发牢骚呢?”

“没有。”壬九否认,“我抄的可认真了,大师兄,都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找我,是不是师父饶了我了?”

“师父说,今日的功课不能落下,要你先练功,今天就不用抄写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啊?我还以为师父放过我了。”壬九一阵失望。

“哪有那么容易?快点练功吧,然后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大师兄拍了下壬九脑袋说道。

“哦。”

……

已过了子时,壬九终于练完了功,疲惫的他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脑袋里胡思乱想着。

这山谷里一共就他们师徒三个,再加上七八间木屋,壬九的师父道号云一,大师兄叫莫云霆,壬九和莫云霆都是云一道人捡来的孩子,莫云霆比壬九大七岁,今年十七,不过壬九却想不明白,同样都是师父取得名字,为什么大师兄的名字要比自己的好听那么多,大师兄莫云霆,自己壬九,怎么都感觉自己的名字太随便了吧。而且云一发现壬九自幼经脉有问题,根本修炼不了大部分内功心法,只能先修炼一本叫做《洗脉经》的心法来蕴养疏通经脉,若是能将经脉疏通,或许还有习武的可能。然而洗脉经虽然能疏通经脉,却也有明显缺点,一是费时,洗脉经一天至多只能修炼一个时辰,即便多练也不会产生效果,二则是修习洗脉经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会产生一种物质,这种物质积累越多就对修炼者越危险,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必须由一位内力高深的人将他引导出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壬九每天修炼洗脉经时都有莫云霆一起,算是为他护法。剩下的时间要么看云一道人教莫云霆练武要么就是看书,好在书房里的书够多,他看了这么久也才看了书房一半的收藏而已,偶尔莫云霆也会带他去山上玩一玩,他自己肯定是不敢去的,山里那条大野狗贼得很,就等着他落单呢。

转念想想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壬九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昏迷前走火入魔的惨状,身体动不了,五感尽失,但脑子依然清醒,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随着脑子嗡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种感觉壬九不是第一次体会了,这种事情在去年自己就做过一次了,当时醒了以后壬九就暗暗发誓再也不瞎练了,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太过恐怖,可是才过一年,自己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壬九自己也很奇怪,难道自己是真是属猪的?他低叹一声,自己实在太想学武功了,他下床,走到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箱子拿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轻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如果此时云一道人和莫云霆在这,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恐怕下巴都被吓掉了吧,里面赫然是一本本内功心法,天相诀,五行,降龙伏虎功……足有二十多本!自壬九第一次犯事以来,云一道人就把所有内功典籍都收到箱子里锁了起来,虽然云一道人与莫云霆没有统计,但二人都认为壬九最多只拿走了一本而已,待壬九第二次犯事二人才知道壬九不止拿了一本秘籍,不过就算打死二人也不会想到壬九手里有二十多本秘籍!

“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以前抄书的日子,真是怀念啊!”壬九看着一本本的秘籍一阵唏嘘,原来这些秘籍都是壬九手抄的,那时壬九每天都在书房看书,慢慢的壬九有了偷练内功的想法,所以就一点一点的将秘籍手抄下来,谁知这一抄就停不下来,抄了这本就想要抄下一本,若不是最后壬九忍不住直接在书房拿了一本偷练一下,那到如今他恐怕就拥有书房所有内功秘籍的抄本了,壬九美滋滋的从箱子里把功法一本本的拿出来欣赏,摸摸这本,亲亲那本,又小心的用衣角为这本擦擦浮灰,那样子就像一个守财奴守着一堆金币。最后他更是直接把秘籍都拿出来盖在身上当被子,被秘籍包围的壬九感觉踏实极了,舒服极了……

清晨。

“箱子打开查过了吗?”云一问道,莫云霆就在他身边。

“查过了,只是徒儿发现箱子里的典籍一本不少,徒儿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后发现,箱子里已经有一本乾坤乘风诀,我把阿九的那本与箱子里的对比发现,阿九的那本是仿本,应该,是阿九自己手抄的。”莫云霆苦笑道。

“哼。”云一轻哼一声道“去他房间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秘籍的抄本。”

“这,阿九应该不会吧?”莫云霆试探道。

“哼,他如此滑头,哪有什么他不敢做的,去看看。”

“是。”莫云霆向壬九房间走去。

云一则准备迎着朝阳吐纳一番,没想到莫云霆很快就回来了。

“查完了?”云一有点不满的看着莫云霆,这么快就回来,他怀疑莫云霆在包庇壬九,刻意敷衍他。

没想到莫云霆一脸古怪的说道“还请师父亲自到阿九房间看看吧。”

云一看着莫云霆古怪的表情,他从没见过莫云霆这种表情,便径直来到壬九的房间,接下来,他被惊呆了床上躺着壬九和成堆的秘籍,被子早已被踢到一旁,佛家内功降龙伏虎盖肚子,五行门镇门内功五行盖脸,就连左脚趾缝还夹着天相诀,还有更多秘籍散落在身体两侧!

云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壬九床前,拿起一本秘籍翻看,真的!再拿一本,真的!是真的!云一想到壬九可能抄了不止乾坤乘风诀一本秘籍,但他万万没想到壬九抄了这么多!他脸色铁青,看着还在咧着大嘴熟睡的壬九,拿起一本秘籍向桌子甩去,这一下显然用了内力,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顿时四分五裂。

壬九睡的很香,他梦到自己疏通了经脉,学会了所有他抄写的秘籍,从此纵横江湖,行侠仗义,轻松潇洒的击败坏人,收获其他人敬佩又羡慕的眼光,正当众人要给他庆祝时,自己却在一众少女的目光下毅然转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留给世人的就只有高大伟岸的背影和江湖上壬大侠的传说……正当壬九沾沾自喜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直接将壬九拉回现实。

壬九迷糊的睁开双眼,起身查看四周,他朦胧中听到一声巨响,他在打量是什么发出的声音,转头时,他发现自己床头好像站了个人,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师父,不过师父此时铁青着脸看着他,壬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本能和师父打招呼“师父,早?”

莫云霆在师父身后捂脸,哭笑不得,阿九啊,你这是睡懵了么!这还打招呼呢!

云一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壬九,壬九被云一看的心里慌慌的,但他始终不知道什么原因,师父这是生气了?可自己一直在睡觉,没惹到师父啊?他有些奇怪看着师父,莫云霆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用眼色示意壬九看床上。

壬九这才看见师兄,他看了师兄的眼色,低头一看床上。

“啊!”壬九被吓的一个激灵,一瞬间他犹如醍醐灌顶,身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哼!”云一看他已经明白过来,冷哼一声,转身走出房间,不过清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出来见我!”

完了,完了!壬九心中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这下好了,被师父发现了,昨天刚跟师父大师兄下过保证,今天就被发现二十几本秘籍壬九感觉自己死定了,他看向大师兄,大师兄无奈的摊手,给了壬九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转身离开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任何忙都帮不上的。

壬九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独自承担师父的怒火了,步伐坚定而…缓慢的迈向屋外。

壬九的处理结果如下

首先,壬九的二十多本秘籍被云一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壬九看着火堆一阵恍惚……

其次,将壬九的房间彻彻底底的翻查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倒是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暴怒的云一让壬九的两只手肿了半个月,以示惩戒……

第三百七十三章

转眼已过半月,壬九的手掌也总算消肿痊愈了,不过自从云一当着壬九的面将所有抄写的秘籍烧掉以后,壬九便时常魂不守舍,嘴里嘀嘀咕咕,莫云霆仔细听后发现壬九在嘴里念叨着的原来是他抄写过的心法口诀,只是这心法口诀背的驴唇不对马嘴,前一句还在背天相诀,后一句就接到佛家降龙伏虎功上,再来一句就又跳到其他心法上。

“师父,阿九他……不是魔怔了吧?”莫云霆有些担心,将此事告诉云一。

云一听后也觉得壬九现在的状态不妥,于是又为壬九把了脉,交代莫云霆弄副安神的汤药给壬九服下,一连服了七天,壬九的状态才算正常一些,但只要一提到壬九抄过的心法秘籍,壬九还是会很激动。

这一日,壬九像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了半天书,又在院子里看师兄练功,每次看到师兄在院中的飒爽英姿,壬九都甚是羡慕。

晚上,壬九与师兄练功前,壬九好奇的问道:“师兄,你出谷有五次了吧?”

“嗯。”师兄点头。

“那外面的世界大吗?是什么样的啊?”壬九追问。

“外面大的很,人也很多,风景也很美。”师兄回答道。

“有我们谷中的风景美吗?”

“各有千秋吧,外面的风景很多,有不如我们谷中的,也有比我们谷中还美的。”

“对了,师兄你上次带回来的点心叫什么来着?真好吃啊!”

“那叫桂云糕,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怎么,是不是又馋了?”师兄看着壬九笑问道。

“嘿嘿。”壬九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这可不怪我,那桂云糕可太好吃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想吃下次我出谷,再带回些给你,外面卖的点心种类可不少,下次我多带几样回来。”师兄笑道。

“谢谢师兄!”壬九高兴的跳起来说道。

“嗯,不过你可得听话,要是你再偷偷修炼心法,我可就什么都不给你带了。”

“嗯,听话听话!”壬九使劲点头。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开始了今天的修炼,过了大半个时辰,壬九突然全身一震,全身发热,感觉身体发胀像要裂开,壬九暗道不好,是熟悉的感觉。

“师兄!”他急促的叫了一声。

一旁闭目的师兄听到叫声,睁眼看到壬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么快!”师兄愣了一下,便连忙起身来到壬九身旁,按照师父所教手法点住壬九身上几处穴道,又转身奔出草屋,来到师父门前敲门道:“师父,阿九又发作了!”

“怎么这么快!”云一开门也说了一句,便直奔壬九房间,直接盘坐在壬九身后,提运内力至双手,而后便将双手手掌贴在壬九后背,壬九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跟在后面的莫云霆像以前一样,将门关好,自己则守在外面,虽然这谷里只有他们师徒三人,但云一都会嘱咐莫云霆守在外面,以防万一。

壬九洗脉经的副作用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了,从最开始的九个月,到现在就只要两个月了,莫云霆不知道这种变化对壬九来说是好是坏。

转眼已经一个时辰过去,房门打开,云一缓慢的走出来。

“师父!你的脸……”莫云霆发现云一的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无妨。”云一摆摆手,“阿九已经没事了,扶我回房吧。”

莫云霆一听,赶紧上前扶好云一,他没想到这次云一会虚弱到这种程度,莫云霆有些担心道:“师父,这次出了什么意外吗?”

“先回房。”云一似不愿多说。

莫云霆只好扶云一回去,云一回房便马上盘坐调息,莫云霆则还是在旁边护法。

王七已经进去大半个时辰了,陈麟有点着急,他已经快三天没吃饭了,本来陈麟从家里逃出来时有两名仆人护送他,但是就在三天前,他一觉醒来,发现那两名仆人已经带着钱跑了,只丢下他一个人,还好他认得路,也还好已经离长平城不远,他才活着来到王家门前。

陈麟现在很累,他想着自己进王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吃一顿,然后就好好洗漱一番,最后睡他个三天三夜。

王七出来了,陈麟眼前一亮,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王爷爷知道我来了吧?”

哪知王七却大叫道:“你居然还在这!老子差点被你这小乞丐骗了,还不快滚!”说罢就上来推陈麟。

陈麟急道:“我何时骗你?你把信给王爷爷看了吗!”

“哼!”王七冷笑道:“什么狗屁信,也配给我家老爷看,不怕污了我家老爷的眼?早叫老子撕了,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敢到王家乱认亲戚!”

“不!我不是假的!我要见王爷爷,王爷爷认得我的!向仁叔,向仁叔也认得我的,让我进去,让我见他们,他们认得我的!”陈麟大叫,想要冲进王家。

但王七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胳膊一抬将陈麟拦下,再一发力,便将陈麟推出三米远,陈麟挣扎的想站起来,王七却又走过来,对着陈麟的腿就是一脚!

“嘎嘣”一声脆响,陈麟的一条腿已经被王七硬生生踹断!

“啊!”大腿传来钻心的疼痛,陈麟大叫,最后痛的失声,只张着嘴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家周围早已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有人看不过去,在人群中喊道:“王七你也太狠了,把人腿都打断了,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啊!”

人群中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这王家太没人性了!”

“就是禽兽!”

“王胜安老爷是个大善人,他家的下人怎么这么冷血。”

“哼!要这么看,恐怕王胜安也未必是个真好人!”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是哪个在放屁,滚出来,别躲在里面了!”王七大喊。

顿时人群鸦雀无声,也没有人站出来。

王七冷笑的看着人群道:“怎么?不敢出来?哼哼,没本事出来就好好看着,别乱放屁!今天也是给你们个警告,以后谁若是欺骗或者诽谤我们王家,哼哼。”王七一指地上的陈麟。“他就是下场!”

王七一踢脚边的陈麟,“别装死了,还不快滚,等着另一条腿也被我踢断?”

王七抬腿作势要踢,陈麟还只是个孩子,王七的举动吓得陈麟又一哆嗦,一脸惊惧的看着王七。

王七没有踢下去,他接到的指令是赶走陈麟,若是两条腿都踢废了,那陈麟可就没法尽早离开了。他看着陈麟害怕的样子,感觉自己获得了莫大的快感,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滚吧!”

陈麟又是一哆嗦,费力的爬起来,不顾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人群中也自觉让出一条路,让陈麟离去。

“呸!活像一条瘸了腿的狗。”王七对着陈麟的背影冷笑道。

“你们还看什么,都散了,以后都给我注意点。”王七带着得意的警告人群,耳朵却听的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活像一只仗势欺人的狗!”

“哈哈哈哈哈”

人群一片哄笑。

“谁!谁!又是哪个在放屁,出来!别他妈笑了!”王七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大叫,笑声在他听来是那么刺耳,充满了对他的讥讽。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哄笑,人群在一片哄笑中散开了。

……

陈麟拖着那条断腿,不顾周围人的侧目,不知走了多久,他没有目的,不知方向,只一直走。

他看到了一座桥,桥旁有个坊市,陈麟走了进去,他很累,于是在坊市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到来引起了坊市中人的注意,不过大家对陈麟的样子都不以为意,只有两名乞丐打扮的人盯着陈麟这边看,不时还低声交谈几句,不一会儿,两乞丐走到陈麟身边。

看起来瘦一些的乞丐恶声道:“乞儿帮的,越界了!”

陈麟看那瘦乞丐的神色不善,心道又一个欺负我的,为什么总有人要欺负我!心中一阵愤恨,他瞪了一眼那瘦乞丐,没有回答他问的话。

“嘿,问你话呢,你老头子是哪个,没告诉你规矩吗,这是你该来的吗?”

陈麟依旧不答。

“他娘的!”瘦乞丐作势要打,那胖乞丐却拦住他道:“算了,这多半是个没舌头的,问不出啥。”

“那咋办?”瘦乞丐问道。

“咋办?咱回去跟张爷说,让张爷给咱做主,乞儿帮的杂碎越界,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胖乞丐冷笑。

瘦乞丐嗯一声,算是同意,回头对着陈麟狠狠的呸了一口,骂了句:“小杂种!”这才同胖乞丐离去。

陈麟现在好想哭,却发现自己连大哭一场的力气都没有,腿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他现在感到无比委屈,他想家,想自己的爷爷。

陈家在出事之前就将陈麟送了出来,对陈麟也有所隐瞒,只是说让他去长平玩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再接他回来,所以陈麟现在并不知道陈家已经被灭门,虽然陈麟在陈天雄严肃的表情和护送自己的两名侍卫对自己的态度上已经察觉到不寻常,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几天内,他爷爷陈天雄死了,他的家已经没了。

陈麟无比怀念在圣城陈家的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爷爷无微不至的关心,每个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不敢伤害他一分一毫。

一时间,陈麟好像看到了爷爷,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微笑,双臂打开着,示意自己走过去。

“爷爷。”陈麟轻声叫道。他瞬间热泪盈眶,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宣泄口,恨不得立马扑到爷爷怀里,将这几天所有的遭遇说给爷爷听,让爷爷为他做主。

然而就在他想要站起来时,腿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陈麟低头一看,原来他的断腿早已肿胀不堪,稍微一动便是疼痛难忍。陈麟不顾自己断腿的伤势,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但当他再抬头时,眼前那还有爷爷的身影?陈麟拼命的东找西找,却依旧找不到爷爷陈天雄的半分身影。

幻觉,一切都是假的,陈麟咬牙,双目变得怨毒,双手也紧紧的握成拳状,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自己,他恨那两个逃走的侍卫丢下他不管,更恨王七,不仅羞辱他,还将他的腿打断。陈麟无比希望现在有人能帮他,帮他把那两个侍卫和王七抓回来,狠狠的惩罚他们,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就连那两名乞丐,陈麟也希望他们受到欺负自己的惩罚。

几天前还是圣城有名的公子哥,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这种落差任谁都不能接受,但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了仅仅十岁的陈麟身上,这对陈麟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夜已深,很多商户都收摊关门,无处可去的陈麟依旧坐在角落发呆,不是陈麟不想走,实在是陈麟已经走不了了,又累又饿再加上腿上的伤,陈麟已经认命,认定自己要死在这长平的小坊市内。

陈麟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恍惚间他又看见了王七,王七五官扭曲,大嘴一张一张,好像在对陈麟狂吼,再一看,不止王七,还有那两名侍卫,还有那两名乞丐和一些陈麟根本不认识的人,他们同王七一样,都如怪物一般对着陈麟张牙舞爪,狂吼。

陈麟扯起嘴角,对着张牙舞爪的人群有气无力的说道:“来呀,我现在,不怕你们,不怕了。”

“扑”一声轻响,陈麟已经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胜安镖局王家,王向义正坐在椅子上饮茶,下面站了两人,一人便是王七,另一人长的贼眉鼠眼,弓腰驼背,一双眼睛还总是四处乱瞟,就连王七都刻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此人叫王大眼,专门为王向义办一些市井中不好亲自出面的事。

只听王大眼道:“二少爷,小的看到那小乞丐去了烟桥边的冯家坊市,直到天黑都坐在那,小的回来之前,他已经昏死过去,依小的看那小乞丐怕是挨不过今晚了。”

说完王大眼偷看了一眼王向义,只见王向义手指轻敲桌面,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大眼又轻咳一声,道:“二少爷那接下来……”

“不用管他了,任其自生自灭最好,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王向义道。

“是,那小的告退。”

“等一下。”王向义叫住转身欲走的王大眼,淡淡道:“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大眼一激灵,忙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今天的事,小的半点都不会传出去。”

“嗯,去吧。”

“是。”

王七在旁已是胆战心惊,他已经察觉今天的事不简单,不会要把我灭口吧?王七有些拿不准,在王大眼走后,王七赶忙道:“二少爷那小的也退下了。”

“不急。”王向义叫住王七,竟露出了几分微笑,道:“你这件事做的不错,放心,我说的话依然作数,明天你就是内堂管事。”

“谢二少爷。”王七连忙道谢。

“嗯,下去吧,好好干。”王向义摆手道。

“是,小的告退。”

回到自己房间,王七长吐了一口气,他的内衣早已被汗浸透了,好在二少爷没有想要杀自己,不光没杀,还让自己做内堂管事,内堂管事,那可是除了几位主人家最大的了,想到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生活,什么恐惧,什么害怕,通通都被王七抛在脑后。

“哟!”王七一拍脑门,“李大娘还答应给我介绍婆娘呢,嘿嘿,我如今做了内堂管事,李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嘿!”说罢王七三两下的换了件稍显体面的衣裳,一脸淫笑的哼着小曲出门了。

烟桥,冯家坊市,此时的坊市已是一片黑暗,陈麟还在昏迷,王大眼说的不错,若是没有意外,陈麟活不过今晚了。

陈家仅存的血脉,消逝于长平的一座小坊市中,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一丝波澜,看似可悲,却可能是陈麟最好的归宿,如果陈麟在这一夜死去,他将不再有一丝痛苦,然而命运好像刻意要捉弄陈麟,就是要让他继续痛苦,冯家坊市出现了一点亮光和一串脚步声。

“唔”陈麟发出一声呻吟。

他感觉好温暖,很舒服,自己是已经死了吗?陈麟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光亮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微眯着双眼打量着四周,自己身上盖着被子,身下也软绵绵的,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梦,我还在圣城家中?但很快陈麟就摇头苦笑着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里绝不是圣城陈家。我在一处民居里?陈麟微微侧头,这处屋子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不过倒很整洁,整个屋子也飘着不知是什么的香味。

陈麟微微支起身子靠在床边,腿上再次传来痛感,不过倒比之前轻了不少,他掀开被子检查伤势,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包扎起来,还用了夹板固定,“我被救了?这是哪里?”陈麟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昏倒在冯家坊市的角落,至于怎么会在这里,陈麟完全没有印象。

三百七十四章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的声音。不一会儿,陈麟房间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老妪和一女子,老妪六旬年纪,身子有些佝偻,着布衣,长的慈眉善目,让人见了便生亲切之感,而女子三十多岁年纪,容貌颇为秀丽,同样身着布衣。

两人见陈麟已经醒来皆是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女子对陈麟展演笑道:“小家伙,你醒啦?”

“我这是在哪?是你们救了我吗?”

“你在我家,这里是城西。”女子笑道,“昨日我看你昏倒在冯家坊市,身上还带着伤,便把你带了回来。”说完女子一指老妪,笑道:“这是我姑姑,姑姑略通医术,你的腿就是她包扎的。”

“谢谢你们。”陈麟想要施礼,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由一咧嘴。

老妪和女子都被陈麟的样子逗乐了。

“这孩子还真有趣。”老妪道,“孩子,你如何会倒在冯家坊市,你家大人呢?”

“我……”陈麟刚要讲述来龙去脉,但转念一想,这只是一户普通人家,若是我说出实情,万一这户人家不敢得罪王家,翻脸将我赶出去怎么办?陈麟不想再流落街头了,不如暂且先编个理由骗过她们,等爷爷来找我,我再加倍补偿他们便是了,于是陈麟道:“我叫,是被一胖一瘦两个乞丐模样的人从圣城掳来的,说是要把我卖了,他们怕我逃跑,便将我的腿打断了,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拼命逃了出来,跑到一处坊市,我便没了力气,昏倒了,再醒来,我就在这了。”

老妪与女人对视一眼,老妪叹气道:“唉,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一看便觉得这孩子就是被人拐来的。”

“唉,造孽啊!”老妪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陈麟的头发。

女子也面带怜惜的看着陈麟道:“是啊,多好的孩子,那些人贩子忒狠心。”

陈麟只觉得老妪的掌心很温暖,虽不及爷爷的手掌宽厚,却也让他感觉到亲切,仿佛看到了亲人,一瞬间,陈麟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不由将头埋到老妪怀里痛哭起来。

老妪将陈麟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拍打陈麟,轻声道:“孩子不哭,到了大娘这就安全了,所有的委屈都过去了,不哭。”

“是啊。”女子也柔声安慰道:“放心,那些恶人找不到这来,这段时间受苦了,饿了吧?婶子给你做点东西吃。”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老妪则是轻声继续安慰陈麟,不一会儿,女子端着碗走了进来,碗里装着一碗面,面上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老妪接过碗递给陈麟,轻声道:“吃吧。”

陈麟已经饿了三天了,闻到香喷喷的面后肚子早就咕噜噜的响了。当下接过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别烫着了。”女子笑着提醒道。

老妪也是笑着看着陈麟。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面已经被陈麟吃的干干净净,陈麟舔舔嘴巴,有些意犹未尽。

“还想吃吗?”女子笑道。

“嗯……”陈麟有些害羞的点点头,他实在是太饿了,一碗面没有缓解陈麟的饥饿感。

老妪与女子都被陈麟害羞的样子逗笑了,女子笑着又替陈麟盛了一碗,同样的,一碗面加一个荷包蛋。

不一会的功夫,一碗面又被陈麟消灭的干干净净,于是又在女子惊讶的目光下又害羞的要了一碗。

“小家伙胃口不小。”女子笑道。

“这孩子是被饿的不轻啊。”老妪感叹。

“嗝”三碗面下肚,陈麟打了个饱嗝,感觉肚子舒坦多了。

“谢谢奶奶和婶婶救了我还给我吃的。”陈麟再次感谢。

“这孩子真有礼貌,”老妪笑道,“我姓李,大家都叫我李大娘,你也叫我李大娘吧,这是我的侄女,你就叫他春花婶就好了。”

“是,李大娘,春花婶。”陈麟乖巧的叫道。

“哎。”老妪和女子都笑着应道。

“啊,你在这长平城有没有什么亲戚啊?”李大娘笑着问道。

“我在这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陈麟低落道。

“没事。”李大娘与春花婶对视一眼,李大娘笑的更深了,“那你就安心在大娘这住吧,有大娘和春花婶在呢。”

“谢谢大娘,等我家里人来找我,我一定叫他们好好答谢你们。”陈麟谢道。

“哈哈哈哈,大娘可不是图你家人的答谢才救你的啊,哈哈。”

“我知道,大娘和春花婶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陈麟道。

“哈哈哈。”李大娘和春花婶都笑了起来。

“孩子,你这几日肯定累坏了,来,先躺下,休息休息吧。”春花婶笑道。

“嗯,”陈麟乖乖照做。

春花婶帮陈麟盖好被子,道:“好好休息吧,晚上春花婶给你做点好吃的。”

“嗯”陈麟乖巧的点头。

“乖”春花婶笑道。

说罢李大娘和春花婶便走出陈麟的房间。

“真是好人。”陈麟低语,一阵睡意袭来,陈麟甜甜的睡去了,这是陈麟这些天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李大娘与春花婶来到了前厅。

“春花,那王七真这么说了?”李大娘问道。

“是啊,王七说他帮王家办了件大事,现在得了势,王家二少爷要让他坐内堂管事呐。”春花婶说道。

原来春花婶便是王七说的李寡妇。

“哎呦呦,那可不得了了,那你若是真跟了王七,那好日子可就来了。”李大娘有些惊喜,随后又忙问道:“那王七对你什么意思?”

“挺不错的。”春花婶似有些羞涩道:“他说若是我俩成了,就把钱全都给我,还说以后都听我的。”

“那你呢,你怎么说?答应了吗?”李大娘又问。

“哎呀,这事哪能立马就答应啊,我跟他说我再考虑考虑。”春花婶道。

“嗯,是不能那么快就答应,回头我再跟他说道说道。”李大娘赞同道。

“唉。”李大娘叹了口气,感叹道:“转眼八年了,你又要嫁人了,你这孩子命苦,爹娘死的早,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了,把你嫁出去,我想着,你这回该不用吃苦了吧,可谁知道,你那相公还是个短命鬼,到头来还是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唉。”说完又叹了口气。

听了李大娘的话,春花婶也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现在你又要成家了,这王七也算好命,他当上王家的内堂管事以后你们的日子过得不会差,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跟你爹娘也有个交代。以后我也该享享清福了。”李大娘握着春花婶的手笑道。

“姑姑,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安享晚年。”春花婶发自内心道。

“好啊,那我老太婆,以后可就赖上你了,不养我可不行啊。”李大娘表情夸张的笑道。

“扑哧。”春花婶也破涕为笑。

“姑姑,那,那个,怎么办?”春花婶问道。

“还能怎么办,明天找姓赵的,卖给他就是了,就当是我们干的最后一票了。”李大娘淡淡说道,好像她们真的只是在谈一件可以交易的货物而已!

“嗯。”春花婶点点头,“不过说来也可怜,这孩子前脚刚跑出来,后脚就又要被卖了。”

“哼。”李大娘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命!那两个拐他的人估计也是要把他卖给姓赵的,只是到最后便宜了我们。”

“唉,那孩子还挺有礼貌的。”

“怎么?春花,你莫不是发了善心了吧,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了?”李大娘诧异的看着春花婶。

“银子当然要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发现自己年纪大了,变得越来越喜欢孩子了。”春花婶道。

“那就好,春花啊,你可别忘了,以前咱们流落街头时,有人帮我们吗,有人可怜咱们吗?还不是我们自己可怜自己,自己照顾自己,我们已经对那小子够好的了,给他吃,给他喝,他自己不也说要报答咱们吗?咱们这只是帮他的报酬而已。”李大娘语重心长的对春花说道。

“是,我知道了,姑姑。”春花点点头。

熟睡中的陈麟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碰到的非但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两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京城。

这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天了,正是草长花开,万物并秀的好时节,各种花的香味几乎遍布京城的各个角落,让人神清气爽,唯一有些难受的便是这炎热的天气了,虽说是夏天快要结束,但是单从这天气可还看不出来,骄阳当空,凉爽的秋风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自舜帝建都于此算起来,已经近八百年时光了,早已将这座古都营造的繁华昌盛,然而世间万物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几年不知怎的,各地天灾频发,不是地震就是水灾,导致这京城街巷之中也夹杂着一股衰败之气。

“叮叮当当!”

京城东一处老宅中接连传出铁剑撞击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习武练剑。不过这剑声传不过百米,便被街头的喧闹声所吞没。

老宅的后院,是一个近十丈见方的空地,东侧的一颗大树格外惹眼,近乎黑色的树皮裂痕斑斑,颇显岁月的沧桑。然而它的枝叶仍然茂盛,树冠几乎罩满了小半个空地,甚至有些伸出院墙,长到邻居家那边去了。

老宅里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花香,空地上,几个青年人正在练剑。场地中央两人正在缠斗,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拆招,双剑不时相碰,发出“铮铮”脆响。这两人年纪约莫有二十上下,身穿短襟布靴,腰系大带。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站立观看,男的年龄稍大一些,约莫三十出头,也是这般装扮,只是腰间还悬挂了一块玉佩。少女也就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青绿衣衫,身材婀娜,向身旁男子问个不停。

“大师哥,要我看不出十几招,三师兄就必败无疑了,哼,也就是二师兄有意向让,否则胜负早就分了!”少女毫不留情的说道,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错,三师弟这段时间确实是懈怠了不少,所以师父出门之前,才特地叮嘱过我,要好好督促你们练剑呐。师妹你也别说人家,我来问问你,这几日下来,小师妹你的‘梅花剑’可有进步?”

“这个嘛,倒是进步不大,可是即使这样我昨天还小胜三师兄了呢!他这几日总是走神,比试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我可不想三师兄,大师兄你想一想,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师父在的时候不是每次都会夸我嘛”

“嗯,小师妹当然最乖了,大师哥知道每日这般练剑有些发闷,三师弟就是,‘长猿偷日‘后几式都耍成什么样子了!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怕你们出去闯祸,才吩咐整日练剑的。”

巽州。

蓝衫少年冷冷的道:“今日得见高贤,足慰平生,他日有暇,自当再讨高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少年也从那一招中知道,彼此半斤八两,见对方见问,于是抱拳微笑道:“阁下武艺超群,在下领教了,我姓孙,名不言。他日相遇,自当奉陪。”

蓝衫少年点点头,深深看了少年一眼,对那大汉道了一声:“我们走。”

“走”字刚一出口,蓝衫男子便一马当先的运起轻功向前掠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山野丛林之中,后面的大汉闻言也紧紧跟随而去。

少年望着蓝衫少年离去的方向,嘻嘻一笑。

少年再回头时,却不见了那张姓书生的踪影。少年问了问白发老头,才得知原来张姓书生早已暗中离去,没有打一声招呼,少年暗自摇头可惜,这张姓书生也算是他这次出来碰到的最为投缘的人,没想到竟不辞而别。

此时见天色也不早了,而茶棚里的人见热闹结束,也纷纷散去。卖酒老头见他愣愣的站着,于是招呼道:“公子爷是否再喝一盅?”

“不喝了,不喝了。”少年摇摇头,丢给白发老头一块大银锭以后直接便离开了。

老头看着手中少年丢过来的沉甸甸的银锭,心中可乐开了花,这些银子,就是把这茶棚整个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这是清明节后的第三天,天朗气清,孙不言一路观光;中午到达离艮州城十多里的一片小树林。孙不言心想,人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又说“十年一觉巽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此番即到此地,不可不去游历一番。是以,在一株大树下休息一会儿,就向艮州城走去。

艮州,以盐湖十景文明于世;孙不言心想“据说盐湖十景的‘楼外楼’名酒佳肴举世无双,不如先去那里喝酒赏景,也是好的。”于是,就取向去‘楼外楼’。

其实,孙不言本就是南方人氏,只是从小就也离家,所以这盐湖美景还是从未去领略过。

山外青山楼外楼,可想而知,“楼外楼”的风景是多么优美。孙不言在靠湖边的一家酒楼二楼上,临窗一张酒桌上坐定。一个酒保过来给孙不言倒了一杯茶,问道“公子爷吃点什么?”

孙不言道“你们酒楼有什么好酒?”

酒保道“有‘青酒’,自家酿的‘老土窖’,百草酒,一杯倒,迎风醉……。”

孙不言摆摆手道“你说的这几样每样来一壶,再来几个上好的下酒菜,不过酒要上快点。”

酒保点头道“好嘞,公子爷请稍座片刻,酒菜马上就来。”说完躬身下去了。

孙不言等酒保离去,于是放眼从窗户望去,但见碧波暗涌,湖上船影穿梭,好不热闹,不由暗喝一声彩。一时想起林升的《题临安邸》,于是低声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盐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艮州作汴州!好词啊好词,诗美景更美。”

正当看的入神之际,酒保送上酒菜,于是,一边喝酒,一边观赏盐湖风光。此时,正当午后,酒楼里的食客越见增多。

孙不言看着美丽的盐湖,川流不息的人流,心中思潮起伏,喃喃的道“还有两个月……。”紧缩眉目,好像心烦意乱。

心里烦,就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不知不觉中,也微有醉意。于是,准备结账离开。却在这时,一个小孩的声音道“姐姐,咱们真的要走吗?爹爹会不会死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敌人人多,而且个个武功高强,不得不走,否则爹爹还得照顾你,不免要分心的。”过了半响,又呜咽的道“况且你是蓝家的子孙,以后爹爹和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知不知道?”

孙不言听得心中一动,只听那小孩道“嗯,鹏儿知道?”

孙不言向声音处望去,却是后背邻桌的一对姐弟,女的约莫十七八岁,身穿淡鹅hu色外衣,杏眼桃腮,娇美可爱,只是眉宇间隐含忧愁。那小孩大约六七岁,生的粉雕玉琢。

这时,那少女含泪点点头,摸摸那小孩的头道“鹏儿真乖,快吃饭,吃完了好赶路。”

孙不言好生诧异,是以,又坐下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事。那小男孩又道“姐姐,那些人为什么要找爹爹的麻烦?爹爹可是个大英雄呢?”

那少女道“你就不要问了,爹爹说如果他惨遭不幸,以后你要好好地,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许为他报仇,你都记下了?”

小孩道“是,鹏儿记住了,可那又为什么啊?”

少女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以后你到了孙伯伯家,要听孙伯伯的话,知道吗?”

小孩委屈的点点头道“知道了。”

不一会儿,那少女结了帐,牵着小孩的手下楼去了。孙不言见状,忙结了账,跟随下去。

孙不言下得楼来,见那姐弟俩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出城而去。孙不言一路跟随下去。看看马车向大路行去,孙不言想了想,于是,超了一条小路赶在前头。

孙不言赶到一片树林前,于是在道旁一棵大树下坐定,等候那辆马车,心中更是捉摸不定。

约莫盏茶时光,只听车橹声渐响,不一会儿,马车也到眼前。孙不言挡在路中间,那车夫一勒马缰,喝道“你是谁?意欲何为?”

孙不言道“来的可是蓝家小姐?”

那车夫喝道“不知道你说什么,快快让开?”说着,手一挥,那马鞭直直的向孙不言x前点来,看来武功还不弱。

孙不言见这马夫出手,心里又多了几分肯定,见鞭来到,也不避让,手腕一翻,握住鞭梢。马夫见状,忙回抽,那马鞭被孙不言握住,哪里抽得动分毫。

这是,只听车内那少女的声音道“阿忠,怎么了?”

那阿忠惶急道“大小姐,有个人拦路,你快走吧,我缠住他。”

孙不言笑道“走是走不掉的,好好回答我的话,我就不为难你。说,车内的人是不是姓蓝。”

那车夫还未答话,那少女也钻出车厢怒道“不错,本小姐正是姓蓝,你们这群恶人还真要赶尽杀绝,真是咄咄逼人,本姑娘今天和你拼了。”

“了”字出口,长剑一摆,一招“笑指天南”,剑点绽出五朵剑花,分向孙不言x前袭来。

孙不言一见这招剑势,心里顿时雪亮,忙道“莲儿妹妹,快住手,是我啊!”

那少女听见眼前少年叫自己“莲儿妹妹”,百忙中一个转身,把剑势收回。长剑抚x,细细的打量孙不言一眼道“你……你是?”

孙不言放开马鞭,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不言啊,孙不言。记起来了吗?”

蓝小花惊异的道“你……你真是不言哥哥?”

原来这孙不言就是孙世家,孙绝心的儿子孙不言,五六岁就被孙绝心送到一个异人哪里学武,今次下山,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就化用孙不言为名。

孙不言微微一笑道“你今年十八岁,是九月二十二的生日,对不对?啊,你家后院的那棵桂花应该开了吧,记得小时候,你常常要我上树去给你摘花;你把桂花插在花瓶里,放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都充满香气;还有,你小时候最爱哭鼻涕啦……。”

孙不言说到这里,蓝小花也惊喜的道“你真是不言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不言道“我也是今早才到的。”这时,那小孩也下车来,站在他姐姐蓝小花的旁边道“姐姐,他是谁呀?”

蓝小花笑道“他是不言哥哥,孙伯伯的儿子。”说完,又对孙不言道“他是我弟弟,蓝小伟。”

蓝小伟睁着一对大眼睛道“他是不是很厉害啊!你们两个都打他不过,我想他是很厉害的。”

蓝小花笑道“小鬼头,什么你都知道。”

孙不言心里不由一动,问道“莲儿妹妹,我刚才在酒楼上听见你们的谈话,你家里出什么事了?你要带着你弟弟出走?”

蓝小花听孙不言见问,眼圈不由一红,道“此事说来话长!”

此时,阿忠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彼此的关系,这是走过来道“大小姐,咱们还走不走?”

孙不言道“去哪里?”

蓝小花道“爹爹吩咐我把弟弟送到你家,他和妈妈对付那些人。我本打算把弟弟送到孙伯伯身边,然后回来相助爹爹妈妈的,现今在这里遇见你,就请你带我弟弟去你家啦,我回去相助爹爹御敌。”

孙不言急道“到底什么事,凭蓝叔叔的武功都解决不了?再说,难道蓝叔叔没有通知我爹爹?还是我爹爹不来相助蓝叔叔?”

蓝小花道“我爹爹不让人去通知孙伯伯。”

孙不言道“哪到底又为了什么?”

蓝小花道“爹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这件事他当年处理不当,才会引起今日之祸,如果孙伯伯知道了,赶来相助,可能会引起大乱;那时,江湖越发变得不可收拾,那就不好了。”

孙不言沉思一会儿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蓝小花沉吟一会儿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爹爹二十多年前杀了一个‘点苍派’和一个武当派的弟子,那‘点苍派’的人自称是哪个被杀的师弟,与武当派的一个弟子广邀武林同道,说明天午时登门造访,要报师兄被杀之仇。”

孙不言诧异道“‘点苍派’?那两个弟子叫什么?”

蓝小花道“好像叫什么的‘点苍一剑’范武成和‘飞天鬼影’苗三三。”

孙不言道“原来是这二人,嘿嘿。”转身对蓝小花几人道“走,咱们回城里去,哎呀,酒虫又作祟了。”

蓝小花道“怎么?你认识这两个人?”孙不言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过。”

蓝小伟道“这两个人很凶的,特别是哪个什么鬼影的真像鬼,嘘的一声就不见了。”

孙不言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道“不用怕,只管跟哥哥走,保证他们动不了你爹爹一根寒毛。”

蓝小花惊异的道“不言哥哥,你真有办法让他们动不了我爹爹?”

孙不言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们既然相约明天午时去你家,那你们现在就回家去,我明天午时准时到你家。”

蓝小花诧异道“你不和我们去我家?”

孙不言笑道“你放心,不言哥哥说过的话绝不会骗你,你只管回家,好好安慰一下蓝叔叔,不过暂时别提起遇见我。”

蓝小花点点头,心里打不定注意,是不是该回去,孙不言哪有看不出之理,心想,若不让她心里信服,她恐怕不见得就会回去。想到这里,就道“好啦,你们这就回去,我先走了。”

“了”字出口,只见孙不言,足不抬,手不动,保持那优雅的姿势,一下子窜出去数丈。蓝小花几人只觉微风一荡,就没了孙不言的影子。

蓝小伟揉揉眼睛,呆呆的道“姐姐,不言哥哥是不是鬼啊?”

蓝小花也不由得呆了一呆,她没想到孙不言的轻功那么高明,此时弟弟见问,她也喃喃的道“好像真是鬼……。”不过马上清醒过来,“噗嗤”一声笑道“胡说,不言哥哥怎么会是鬼。”这一笑,真是百花齐放,百态横生。

孙不言离了蓝小花几人,心里思潮起伏,顿饭功夫,艮州城遥遥相望,于是收敛身形,缓步进城而去。

孙不言进得城来,城内一片繁华喧闹,此时也近黄昏,人们一天劳累,都想找个地方喝酒谈天,所以路边小面摊,小饭馆热闹非常。

孙不言缓步而行,行到一家酒楼前不由驻足,但见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繁华。抬头一望,一个金子大招牌,上书“天香楼”跃入眼睑。于是,折扇一挥,风度翩翩的拾级而上。

踏进酒楼,但见里面猜拳的猜拳,拼酒的拼酒,侃大山的侃大山,口沫横飞,面红耳赤。

一店伴刚巧走过来,见孙不言衣着不凡,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忙躬腰施礼道“公子爷快里面请。”说着领着孙不言上了二楼。

上得二楼来,和一楼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二楼人虽不少,但都没有一楼的那么粗鲁,大家聊天喝酒都是轻言慢语的,很是斯文。

正打量间,孙不言眼睛不由一亮,只见靠窗的一张桌上正有一个白衣少年独自品茶,而双眼却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是茶棚相遇的那少年还有谁来。

孙不言喜道“余兄,咱们又相见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说完就在余小倩对面坐下。

余小倩看了孙不言一眼,又把眼转向窗外,冷冷的道“可是我并不想和你相逢。”

那店伴看看二人,才道“原来二位爷台是熟人,那更好了,可以一边谈天喝酒,一边看景;从这窗户望去,柳浪闻莺的景收入眼里……。”

店伴话未说完就被余小倩打断道“我并不认识此人。”

店伴尴尬的道“这位爷说笑了。”孙不言接口道“小二哥,来点好酒好菜,还有来壶好茶。”店伴答应一声,慌忙下去了。

孙不言等店伴离去,见余小倩始终望着窗外,于是搭讪道“余兄也来观赏盐湖风光。”

余小倩冷冷的道“咱们认识吗?”孙不言苦笑道“别这样啊,不知小弟那里得罪余兄了。”

余小倩看了看孙不言一眼,才道“你这人真奇怪,你到底是谁?”

孙不言笑道“余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区区姓楼啊。”余小倩道“不,你不姓楼,你姓孙。”说完,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紧瞪着孙不言。

孙不言哈哈一笑道“余兄何以这么说?”这时,店伴也把酒菜送上,然后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余小倩微微一笑道“孙兄真要小弟点破?”孙不言道“相识既是朋友,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我称呼余兄一样,不如共饮一杯,余兄以为然否?”

余小倩微微一笑,斟了杯酒,道“孙兄此言有理,在下就破例敬孙兄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孙不言也饮了一杯。二人四目相对,都是会心一笑。

二人共饮一杯后,孙不言赞道“好酒,好酒,江南佳酿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余小倩笑道“孙兄对酒好像更别有一番风味喔!”孙不言哈哈笑道“余兄说的是,小弟一生别无嗜好,唯独对酒道情有独钟,一日不喝酒,那可是食不下咽呐。”

余小倩道“看出来了,遇见酒的那高兴劲儿,与你对酒道的了解。”

孙不言又喝了一杯,转开话题道“余兄到此地是为了一览盐湖风光?”余小倩狡黠的一笑道“你猜猜看?”

孙不言沉吟道“听余兄口音,不是江南人氏,倒像是北地之人,依在下看来,余兄来到江南不只是游玩那么简单吧?。”

余小倩道“孙兄不是说过姓名只是一个代号吗?那在下来江南是否何意也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既然相遇,也就不再拘于形迹,若再寻根究底,无疑刻舟求剑,岂不有扰雅兴,孙兄以为然否?”

孙不言洒脱的哈哈一笑道“余兄此言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人和事。就冲‘不拘形迹’这四个字,今晚咱们不醉不休。”说完又斟了一杯酒道“余兄请。”一饮而尽。

余小倩笑道“孙兄海量,小弟自愧不如,不过孙兄如此盛情,小弟就算醉死,也自当舍命相陪。”说完也饮了一杯,孙不言见余小倩喝干,很是高兴。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天文地理,星卜占相,样样涉及,而且都有深刻的见解,不由深觉相见恨晚,不知不觉也接近辰时。此时孙不言兴致高昂,而余小倩则醉意渐现。暖暖的晚风从窗户吹来,舒适极了。

二人又喝了几杯,余小倩醉态可掬的道“孙兄,小弟量浅,再喝就要出丑了。”

孙不言见他脸泛红光,一张脸娇艳欲滴,不由纳罕“这位兄台却怎生一副女儿相,无男子汉气概。”此时见余小倩这样说,心想他确实也不能再喝了,于是问店小二可有客房,店小二道“有上好的客房。”

孙不言付了酒资,要了两间客房,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携同余小倩各自进了房间。

孙不言关上门,略一打量房内,干净整洁,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坐在茶几旁道了杯热茶喝了一口。

孙不言又陷入了沉思,思绪回到几年前的一个黄昏。。。

第三百七十六章

那年孙不言十四岁,一天晚上做完功课后,师父对自己讲江湖上的事。师父曾说到当年蓝叔叔杀死过飞扬派的一个弟子。

原来孙不言的师父是一位武林奇人,号称“金林神尊”,姓纪名酒羊。据说,“金林神尊”一生和人拼斗过一千次,但每一次不管敌人武功如何高强,他都在关键时刻以一招或半招输给对方。久而久之,别人就再也不认为他技不如人,而是故意输给对方,试想,有谁会这么巧,每次都是输别人一招半式呢?所以自那以后,凡是与之动过手的,无一不对他充满敬意。

十八年前,“金林神尊”游历中原的名山大川时,偶过飞扬山,正遇见蓝小花的爹爹,也就是现在的蓝家庄庄主蓝剑铭与飞扬派的一群弟子在飞扬山下打斗。他见蓝剑铭只守不攻,而飞扬弟子则是招招致命,凶狠异常。于是出手赶跑飞扬弟子。

于是,蓝剑铭才道出来由;原来二十多年前,飞扬派出了个“朝阳神剑”金辉洋,也就是“飞扬一剑”金小城的大师兄,飞扬派掌门“皇海道长”的得意弟子。

“朝阳神剑”武功极高,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出道三五年就也名震江湖,是飞扬派下一代的准接班人。

而“飞天一剑”的妻子韩仙儿当时号称“武林第一美人”,两人本是恩恩爱爱。谁知,韩仙儿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与“飞天一剑”成亲一年后,就也红杏出墙,与当时的金城派的一个刚出道的少年剑客有染。这少年剑客就是“鬼见愁”苗仅仅的兄长苗奉天。

由于当时“朝阳神剑”的武功极高,朋友又多,于是,二人怕被“朝阳神剑”知道二人的事,是以,暗中商量要置“朝阳神剑”于死地。

此时的蓝剑铭也成名四五年了,在当时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武林人物;又因是蓝家堡的少堡主,蓝家堡势力仅次于四大世家,是以韩仙儿与苗奉天就想出借刀杀人的招数。由韩仙儿设计引诱蓝剑铭,故意让“朝阳神剑”撞破,然,使二人意想不到的是蓝剑铭却是个正人君子。而“朝阳神剑”又对二人产生了怀疑,所以二人暗下杀手算计了“朝阳神剑”。“朝阳神剑”重伤之下却又被蓝剑铭救走,所以二人将计就计嫁祸给蓝剑铭。

蓝剑铭救走重伤的“朝阳神剑”后,“朝阳神剑”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临死之前,把所有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写下交给蓝剑铭,并请他送上飞扬山给他师父。而此时江湖上也盛传蓝剑铭杀死“朝阳神剑”金辉洋,是以蓝剑铭一到飞扬山下,飞扬派弟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和他大打出手。

“金林神尊”听完后,不由义愤填膺,于是仗剑护送蓝剑铭上飞扬山把信交给飞扬掌门“皇海道长”,把这件事澄清。不过此事关系武当、飞扬的声誉,是以,“皇海道长”要求蓝剑铭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半句。

蓝剑铭也知事态严重,况且事关江湖两大门派的隐秘,是以此事江湖上几乎无人听闻。至于苗奉天与韩仙儿经过此事后,也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无人知其下落。

刚想到这里,突听一声轻响,这一声响虽然很轻,但孙不言还是觉得异常清晰,知道有夜行人。于是,手轻轻一挥,灯光随之熄灭。仔细一听,断定是两个人,而且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

孙不言心随之一动,于是闪到窗户边,轻轻推开窗户,像一道青烟溜出房外的一棵树上。放眼望去,见两条人影像西北方急掠而去,身形快得犹如闪电。

孙不言刚要起身追赶,忽见那两道人影之后又有一道白影像幽灵一样尾随下去。孙不言好奇心起,于是,一提气,身如一道青烟,一掠就是数丈,尾随三人,想去看看究竟。

孙不言如影随形,亦步亦趋的跟着第三个人影,他知道只要跟紧第三个人影,那么前面的两个人就不会跟丢。不过盏茶时分,就来到郊外。

而孙不言却暗暗心惊“这三人轻功都能踏枝飞行,可见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今晚同时出现,难道和明天蓝家庄之事有关不成?”

正当孙不言思忖之际,只见前面那人影快速的闪入一丛树林;孙不言心想也到地头了,于是绕开一个方向,见一株大树枝叶茂密,于是一提气,轻飘飘的隐住身子。打量望去,见前面三四丈外,一个草坪上一对人影对面而立,却是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影。

孙不言极目打量,见这二人约五六十岁左右,右面的一个头发蓬松,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衣衫褴褛,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手拄一根二尺来长的竹杖。右面一个衣衫还算干净,一对三角眼,两撇八字须,面孔冷冰冰的好像严冬。

那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互相瞪着对方,孙不言见这情景,不禁笃紧剑眉,暗暗纳罕。

良久,右边的那人嘻嘻笑道“魏老鬼,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的轻功倒是长进不少啊!”

左边的那人冷哼道“好说,你顾老二也不差嘛。轻功上咱们还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咱们就比试一番拳脚,看你这几年又创出什么新招?”

孙不言听二人对答,又看二人穿着,不由一惊,想起武林中两个人来。一个整天嘻嘻哈哈,嗜酒如命,叫顾景笑;另一个整天一副哭丧脸,名叫冷金飞;此二人为人亦正亦邪,行事但凭己之所好,武功之高可谓深不可测。

要知孙不言的师父“金林神尊”一生游戏人间,对江湖上的人和事无不了若指掌。在孙不言学艺期间,对孙不言详细讲了武林中的出名人物,是以,虽然孙不言此番是第一次出道,但对江湖中的人物最是熟悉不过,今见这二人打扮与交谈,立刻就知道其来历。

顾景笑嘻嘻一笑道“魏老鬼,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见面就要斗个你死我活,你这些年都活在狗身上去咯。”

冷金飞冷冷的道“别他娘的废话,咋俩斗了几十年还是平分秋色,这次既然相遇,就不得不分个胜败。”

顾景笑还是面不改色道“几十年来,咱哥儿俩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还斗个屁啊。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想留着多喝几天酒呢。我说你呀,都这么大把年纪了,那副争强好胜的老毛病一点都没变。”

冷金飞道“不行,我必须和你分出高下;当今武林能和我一较长短的也只有你这老酒鬼,我很是好奇,到底是你的‘纯阳九玄功’厉害,还是我的‘阴煞绝命掌’更胜一筹。”

顾景笑嘿嘿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也忒把天下人小瞧了,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没有我的‘纯阳九玄功’,你的‘阴煞绝命掌’未必就是天下第一。再说,天下本就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修为的深浅,你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胡吹大气,真是可叹啊,可笑啊!”

冷金飞怒道“顾老二,你敢教训我?”顾景笑道“不敢,不敢,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实话实说。”

冷金飞冷冷的道“别逞口舌之利,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话刚说完,也不等顾景笑答话,左掌微竖,轻飘飘就是一掌。

顾景笑见冷金飞说动手就动手,也不敢大意;今见来掌轻若飘絮,并无奇特之处,实是隐含厉害后着。是以,随手把竹杖插在地上,功运身,食中指屈指弹出一缕指锋。冷金飞见状,冷冷的道“‘追魂指’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就尝尝我‘恨月指’的厉害。”说完,也是一指点去,二缕指锋相交,一阴一阳,发出嗤嗤的响声,二人身躯微微一震,不由暗赞对方了得,这些年武功又精进不少。

孙不言见二人出手就是精妙绝伦的招式,不由暗暗敬佩,心想“这才是高手风范,一招一式,无不是精妙之作。”二人此时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脂,只拆得十余招,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

两人争斗了几十年,对对方武功路数可说是了如指掌,今番二人交手,都是稍沾即走,不让此招使老就也变招。只见二人掌风呼呼,掌力激荡,身周树上绿叶下坠;再劈几掌时,四下里喀喇、喀喇之声不绝,竟是枝干断折。

孙不言见二人招式精妙,而二人越斗越狠,两团人影上下翻飞,分不清谁是谁。暂时也忘却自己身处险地,静静观看;随即想起暗中还有一人,不由暗暗打量黑暗中的人影,却一点迹象也没发现。

二人再斗数招,突然分开,只听冷金飞道“咱们再试试兵刃上的功夫。”说话时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了一根木棒,道“咱们拳脚上实也比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就在兵刃上玩玩。”经过刚才的比试,二人心里自是明白,对方武功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

顾景笑嘻嘻一笑道“好吧,既然你这魏老鬼要斗,我就陪你玩几招。”说完手一抖,抄起插在地上的竹杖,竹杖一摆道“魏老鬼,出招吧!”

冷金飞也不答话,举棒击向顾景笑脑门,这一杖击将下来,杖头未至,一股风已将顾景笑逼得难以喘气。顾景笑见对方来势凶猛,忙举起竹杖相迎。

此番拚斗,与适才比拚拳脚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杖去神龙夭矫,棒来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孙不言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

二人杖去棒来,精妙招数层出不穷,瞬息间就以交手数十招。孙不言只见二人人影翻飞,转动越来越快,最后只听呼呼、呼呼的风声,看不清人。心里只想“如此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无怪冷金飞会说天下能和他一较长短的只有顾景笑。”随即又想到“那可不一定,师父的武功也不见得就会逊于二人;再说四大世家的家主可也是当世高手。”

正当孙不言想得出神之际,只听一声低吼“暗处的小子还不给老夫滚出来。”气旋流动,好像有暗器袭来,而且来势甚急,孙不言不由一惊,不敢伸手去接,于是一式“鹤冲九天”,避过暗器,翩若惊鸿般飘下地来。

也就在孙不言身动之时,对面一株大树上也飘下一人来,却是余浅。此时,冷金飞与顾景笑也罢斗。见来的是两个二十左右的少年,都不由微微惊讶。

冷金飞瞪着眼,冷冷的道“两个娃儿好大胆,敢躲在暗处偷看。”

孙不言脸上一红,忙抱拳道“晚辈无意中得见二位前辈神技,真令晚辈大开眼界,冒昧之处,还请前辈原谅。”

冷金飞道“哼,老夫一生最恨躲躲藏藏的人,你可知道老夫的规矩?”

孙不言摇摇头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告知!”冷金飞还未答话,顾景笑接口道“那就是自戮,或者你能接住魏老鬼十招,不过魏老鬼的十招不是好接的哦;嘿嘿,这下老夫可解脱咯。”意思是说现在有人陪冷金飞过招,我就乐得清闲。说完,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余浅冷冷的道“真是可笑,这世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能来为何别人不能来?非得说别人偷看你们,我也可以说是你们偷看我。”

“对对对,魏老鬼,这地方又不是你的,你为什么非得说别人偷看?”顾景笑笑嘻嘻的,火上加油的道。

冷金飞冷哼道“顾老二,你t滚一边去,我收拾了这两个小辈,再和你算账。”顾景笑伸伸舌头,不说话,自顾自的喝酒。冷金飞转身对二人道“小子别逞口舌之利,今晚就算你舌灿莲花,老夫也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孙不言忙道“前辈息怒,原是我二人的不是,还请前辈见谅晚辈们的不是之处。”

冷金飞道“不行,除非你能接住我十招,否则没得商量。”顾景笑接口道“不错,必须十招,一招也不能少。”

余浅冷笑道“两个糟老头子倒是一唱一和的,好不害臊,别倚老卖老的在本少爷面前发狂,小心惹毛了本少爷,有你好看的。”

孙不言心里暗道“糟糕,今晚只怕不好收场了!”只听顾景笑一边拍手一边嘻嘻笑道“对呀,人家小少爷不是吃素的,魏老鬼啊,我看咱俩还是走的为是。”

冷金飞也不去理顾景笑,只是冷冷的道“别胡吹大气,接招。”

“招”字出口,也不见他如何抬掌动势,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卷向余浅。顾景笑见势,漫不经意的道“魏老鬼,怎么和小孩子动真格的了,一动手就施展‘阴煞绝命掌’?教训他们一下也就算啦!”

冷金飞道“王八蛋,你给我闭嘴。”说完又是一掌直击过去,顾景笑伸伸舌头,也就不再说话。

余浅见冷金飞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冷金飞掌力,身影晃动,一式“玄鸟画沙”斜飘出丈余。见冷金飞第二掌击到,于是暗运内劲,一招“龙吟沧海”迎上去。双掌击实,余浅“噔,噔,噔”退了三步才站稳,一张俊脸胀的通红,而冷金飞只身形微晃。

孙不言见状,忙关切的问道“余兄怎样?”。余浅只觉这一掌震得自己气血翻涌,x口闷噻,是以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息,对孙不言的关切视若无睹。

这一掌,冷金飞与顾景笑都不由暗暗惊异;冷金飞原以为这一掌至少要把余浅震的吐血,因为他使了七成真力,而且暗含“阴煞绝命掌”的阴毒之气。要知道现今江湖上能接得住冷金飞这一掌的不过数人而已,今见余浅只退了三步便即稳住,于是冷冷的笑道“不错,有点门道,怪不得如此狂傲!”

余浅刚调息完毕,听冷金飞话语轻视自己,不屑的道“老怪物也不赖,就凭你这点道行还吓不倒人。”余浅虽然知道对方武功高出自己许多,不过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畏虎,是以还是口头不饶人。

冷金飞怒极反笑道“好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江湖上还没有人敢对老夫无礼,你既然要找死,老夫就成你。”说完,双目瞪着余浅,右手缓缓抬起就要发掌。

孙不言见状,暗叫“不好!”一下闪到余浅身旁道“前辈且住,晚辈有话说。”冷金飞冷哼一声,缓缓放下手掌道“你要说什么?”

孙不言道“我这位兄弟言语冒犯前辈之处,还请前辈海涵;前辈是武林宿老,何必和晚辈们较真呢?”

冷金飞冷冷的道“老夫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夹缠不清的胡说,老夫说出的话岂有更改之理?你若不服,你二人也可齐上,免得江湖上说老夫以大欺小。”

第三百七十七章

孙不言道“我这位兄弟言语冒犯前辈之处,还请前辈海涵;前辈是武林名宿,何必和晚辈们较真呢?”

冷金飞冷冷的道“老夫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夹缠不清的胡说,老夫说出的话岂有更改之理?你若不服,你二人也可齐上,免得江湖上说老夫以大欺小。”

孙不言见冷金飞如此说,折扇一挥,哈哈笑道“前辈既如此说,晚辈只好从命;晚辈斗胆向前辈讨教十招,不过不是现在,是明晚,若晚辈接不下前辈十招,则任由前辈发落,前辈以为如何?”

冷金飞道“要打就打,哪还有那么多事;你是不是想开溜呐?”孙不言哈哈大笑道“九曜山的人虽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可也是一言九鼎,前辈可忒也小看人了。晚辈只是想彼此都累了,若现在交手,晚辈若侥幸接下十招,前辈面上须不好看,如若晚辈接不下十招,恐怕江湖上的好汉会笑话前辈呢?”

顾景笑插嘴道“不错,此言倒也有理!若你魏老鬼胜了,江湖上不免会说你胜得不武,乘后辈疲惫之时才能取胜,我看就如这位小兄弟所说,明晚再比。”

冷金飞沉吟半响,才点点头,道“好,老夫就答应你,时间地点由你来定。”孙不言还未答话,顾景笑抢先道“就让我来帮你们定好了,明天二更时分楼外楼,如何?那里景色一流,酒菜也颇为可口,最适合谈诗论剑了。”

孙不言没有意见的点点头,然后转头问冷金飞道“前辈以为如何?”冷金飞漠然的点点头。

一缕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这样的光景更能增人的睡意;然而此时的孙不言却没有许多睡意,一早起来,洗漱完毕,见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于是他步出房门,见余眉的门还关着,心想“余兄昨晚喝的不少,就让他多睡一会儿,不如先去喝几杯再作道理。”

孙不言来到酒楼,发现人真不少,各型各色的人都有,有的带着兵刃,很是热闹。孙不言见昨晚和余眉喝酒的那张桌子空着,于是坐下招呼酒保上酒菜。

不一会儿,酒保送上酒菜,此时孙不言也无心于湖光山色,如画美景,一边喝酒,一边思虑蓝家庄之事。

孙不言喝了几口,四处打量,只听一个像锣锅似的大嗓音道“来了,来了。”原本喧闹的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都向楼梯口望去。

“噔”,“噔”,“噔”一阵响。随着响声上来两个中年道人,看衣着打扮,一眼便知一是飞扬派弟子,一是武当弟子。

那飞扬派弟子和武当弟子向众人团团一揖,才由飞扬派弟子道“感谢各位武林前辈云天高义,念在武林一脉,不辞辛苦,前来助拳,晚辈们感激不尽。”说着又向众人行礼。

都道“道兄不必客气,武林一脉,本是同气连枝。没想到蓝老贼竟如此奸诈狡猾,平日一幅伪善面孔,骗了大家几十年;想不到一代剑豪龙道兄竟会遭此等小人毒手。”说着,有的摇头叹息,深表遗憾。

那飞扬派弟子恨恨的道“敝先师兄侠义满天下,如今查明死于蓝老贼之手,必当手刃凶手,以告师兄在天之灵。”

众人道“此等恶徒,人人得而诛之。对了,范道兄和苗道兄呢?”

那武当弟子答道“敝师兄和范师兄去迎接三见山白马寺主持‘汇通方丈’和‘梅山二秀’去了,因此吩咐晚辈二人来迎接诸位前辈,还请诸位前辈海涵。”

众人都“哦”了一声。有的道“汇通方丈和梅山二秀也来了,那就不怕他蓝家庄龙潭虎穴了。”有的道“话虽如此,不过蓝老贼在武林中也算是顶尖高手,蓝家庄势力更是不可小屑;再加上蓝老贼和九曜山家主南宫乾卢是八拜之交,不会不来相助,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小心行事为好。”

此番话说的众人不住点头,孙不言一边喝酒,一边倾听,心里不由暗暗冷笑“凭尔等能有多大作为!”

那武当弟子道“各位前辈说的是,不过不管敌人如何强大,此等大仇岂可不报?就算晚辈等粉身碎骨,也要和敌人周旋到底。”

众人都道“道兄说的对。咱们这就走吧!”于是,众人在那两个弟子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酒楼。

孙不言见众人离去,刚想去叫余眉用餐,然后就去蓝家庄,不料刚抬头,就见余眉似笑非笑的向他走来。

孙不言忙起身招呼道“余兄快过来坐,小弟刚想去叫余兄呢!”余眉道“让孙兄久等了。”看看孙不言才道“刚才那些人是些什么人?看他们表情好像要去找什么人的麻烦。”

孙不言漫不经意的道“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到底要干什么倒不是很清楚。”说到这,孙不言招呼店伴送来酒菜。

不大工夫,二人也用餐完毕,因为要赶去蓝家庄,是以,孙不言不敢过多饮酒。

孙不言问余眉道“不知余兄今天要去哪里游玩?”余眉淡淡的道“孙兄的意思呢?”孙不言道“小弟有点事情去办,若余兄无事,或可同去。”余眉道“蓝家庄?”

孙不言哈哈一笑道“余兄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呐!”说完当先下楼而去。余眉狡黠的一笑,随后而去。

孙不言和余眉出了城门,一路飞奔,大半个时辰蓝家庄遥遥相望;于是两人收敛身形,缓步而来,只见客人正在陆续进去。孙不言和余眉随众入内。

走到门口,蓝剑铭和两人相互一揖,他只道这两人是对方的门徒小辈,也不在意。等客人到齐,开出席来。蓝家堡财雄势大,这次隆重宴客,桌椅都蒙了绣金红披,席上细瓷牙筷,菜肴精致异常,作菜的是杭州名厨,酒壶中斟出来的都是胭脂般的陈年绍酒。

“飞扬一剑”范武成和汇通方丈、梅山二秀、游方派名宿张一味、“鬼见愁”苗仅仅、“绝情刀”香凌云等坐在首席,蓝剑铭亲自相陪,殷勤劝酒。张一味等却不饮酒,只瞧着范武成和苗仅仅的脸色。

“梅山二秀”叶小华、云莫言是梅山世家的两个年轻高手,二人都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叶小华一手“飘飘落叶剑法”出神入化;云莫言的“追云掌”也是炉火纯青,虽然二人很少在江湖走动,却是武林中无人不识的人物。

“鬼见愁”苗仅仅突然提起酒杯,掷在地下,啪的一声,登时粉碎,喝道“姓蓝的,今日武林中的好朋友们,都赏脸到这里来啦。我的杀兄之仇如何了结,你自己说吧。”

原来,当日龙天之死后,苗奉天与韩仙儿一下子也在江湖中消失。然内情只有飞扬派与武当两位掌门知道,且蓝剑铭即答应过黄叶道人不得向外泄露半句,是以,对于苗奉天的死可说是鲜为人知。

苗仅仅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蓝剑铭一时倒感难以回答。他大弟子吴刚站了起来,说道“苗道长,你那兄长见色起意,败坏武林中的规矩,我师父……”他话未说完,蓦地里一股劲风射向面门,急忙低头,登的一声,一枚五寸长的柳叶刀钉钉在桌面。

吴刚见这柳叶刀是“绝情刀”香凌云所发,怒气勃发,当即拔出单刀,叫道“好哇,你这婆娘暗算老子,这里是蓝家堡,不是你发狂的地方!”扑上去就要和她厮杀。

“绝情刀”香凌云是武林中近两年来的女煞星,颇有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手段毒辣,对任何男子都不假以辞色,而武功之高也跻身于绝顶高手之列,所以江湖上送了一个外号“绝情刀”。然而,对于香凌云的来历,好像一团迷,无人知其门派来历,武功也很驳杂。

蓝剑铭急忙喝止,斥道“贵宾面前,不得无礼。”转头向香凌云笑道“姑娘是一代高手,何必跟小徒一般见识……”

范武成红了眼,抓起一双筷子,对准蓝剑铭眼中掷去,喝道“今日跟你这老贼拚了。”蓝剑铭也伸出筷子,轻轻夹住迎面飞来的两支筷子,放在桌上,说道“范道长怎地偌大火气,有话慢慢好说。来人哪,给范道爷拿双干净筷子来。”

范武成见他武功了得,暗暗吃惊,心道“怪不得我师哥命丧他手。”云莫言见范武成输了一招,疾伸右手,去拉蓝剑铭手膀,说道“蓝堡主好本事,咱哥儿俩亲近亲近。”

蓝剑铭见他手掌来得好快,身子略偏,窜了开去。云莫言一把抓住椅背,喀喇一声,椅背上横木登时断了。

蓝剑铭见对方越逼越紧,范方诸人有的磨拳擦掌,有的抽出了兵器,自己这边的帮众门徒也都严行戒备,双方群殴一触即发,眼见情势危急,双方一动上手,那就不知要伤折多少人命了,于是向女儿使个眼色。

蓝小花久不见孙不言身影,早已焦急万分,今见父亲危急更是热泪盈眶,知道父亲要自己赶快离开,可是哪有怎能眼睁睁的见父亲死于敌手而不顾。

蓝剑铭刚避开云莫言的攻势,香凌云冷冷的道“避来避去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说完一剑当x刺去。蓝剑铭见对方剑招狠辣,疾退两步,一名弟子把他的金环刀递了上来。蓝剑铭接在手中,并不还招。但香凌云出手甚快,一剑刺空,跟着一招“行云流水”,剑尖抖动,又刺向他咽喉。蓝剑铭再不招架,不免命丧剑底,只得抡起金环刀使招“长空落雁”,对准她剑身砍落。

香凌云剑身一沉,似是避开他这一刀,哪知沉到下盘,突然迅如闪电的翻将上来,急刺对方小腹。这招快极准极,饶是蓝剑铭在这把金环刀上沉浸数十年,也已不及回力招架,急忙中纵身跃起,从旁人头顶窜了出去,这才避过了长剑破腹之厄,但嗤的一声,大腿旁的裤脚终于被剑尖划破。

他心中暗叫“好险!”回头瞧她是否继续追来,一瞥之下,不由得大喜过望,但见女儿手中托着的,正是当年龙天之写的那封信。虽然时隔多年,不过此时记忆犹新,是以,一眼就认出来。

原来,孙不言见蓝剑铭势危,忙在怀里掏出一封信施展“飞花伤人”的绝技缓缓的把信送到蓝小花手上。

这时蓝剑铭的两名徒弟已挥刀把香凌云拦住。两人深恨她出招毒辣,怕她伤害师父;刀风虎虎,舍命相扑。

香凌云嘴角边微微冷笑,左手叉在腰里,右手长剑随手挥舞,登时便把这两个大汉逼得手忙脚乱,团团乱转。

蓝剑铭此时也不及细想这封信为何在女儿手上,忙接过信来,大叫“住手,住手!我有话说。”

两名徒弟听得师父喝叫,忙收刀退下。一个退得稍慢,砰的一声,胸口被香凌云踢了一脚,连退数步,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立转惨白。

蓝剑铭向香凌云瞧了一眼,强抑怒气,叫道“各位朋友,请听我说一句话!”

大厅中本已十分混乱,当下慢慢静了下来。蓝剑铭道“这位苗朋友怪我害了他的兄长,不错,他兄长苗奉天是我杀的!”大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苗仅仅呜咽道“欠债还钱,杀人抵命。”苗方武师纷纷起哄,七嘴八舌的叫道“不错,杀人抵命!十条命抵一条。”“蓝剑铭,你自己了断吧!”

蓝剑铭待人声稍静,朗声道“这里有一封信,要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过目。要是这几位前辈看信之后,说蓝某该当抵命,蓝某立即当场自刎,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

众人好奇心起,纷纷要上来看信。蓝剑铭道“慢来。请苗二爷和范道长推三位前辈先看。”

范武成与苗仅仅不知信中写的是甚么,叫道“好,那么请汇通方丈、香姑娘、叶大哥三位看吧。”

三人接过信来,一起凑在桌边,低声念了起来。汇通方丈第一个看完了信,说道“依老衲之见,范道兄和苗道兄还是捐弃前嫌,化敌为友吧!”

他在武林中声望极高,武功见识,众人素来钦服,此言一出,大厅上尽皆愕然。范武成与面三三接过信来,只看到一半,不禁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苗仅仅突然之间,心头许多一直大惑不解之事都冒出了答案“我邀众位师哥助我报仇,大家却都推三阻四。流云大师哥又说要等寻到师父,再由他老人家主持。众师哥向来和我交好,怎地如此没同门义气?只有玄云师弟一人,才陪我前来。我武当派人多势众,遇上这等大事,本门的人却不出头,迫得我只好去邀外人相助,实在太不成话。原来我哥哥当年干下了这等见不得人面之事。众位师哥定然知道真相,是以不肯相助,却又怕扫了我脸面,就此往失踪多年的师父头上一推,只玄云师弟年轻不知……”忽听香凌云冷笑道“这是假造的,想骗谁呀?”伸手抢过信来,扯得粉碎。

蓝剑铭万料不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碎书信,这一来,他倚为护身符之物消失,不由得又急又怒,脸皮紫胀,大喝“香凌云,你要脸不要?”

香凌云冷冷的道“也不知是谁不要脸?害了人家兄长,还假造一封狗屁不通的书信来冤枉死人,明知死无对证,任由你撒个漫天大谎。这样子的信哪,我关上了门,一天可以写一百封。我马上就写给你看,你信不信?你要冤枉汇通方丈无恶不作,冤枉“梅山二秀”杀了范道兄与苗道兄的兄长,那样的信我都会写。”

汇通方丈与叶小华本觉范苗二人理屈,听香凌云一说,又是踌躇起来,不知这封书信到底是真是假,两人面面相觑,难以委决。吴刚见师父如此受人欺辱,气得满脸通红,扑地跳出,挥刀向香凌云砍去。香凌云身子微侧,已拔剑在手。

白光闪动,吴刚狂叫一声,单刀脱手,香凌云的剑尖已指在他咽喉正中,喝道“你跪下,本姑娘就饶你一条小命!”吴平连退三步,但敌人剑尖始终不离喉口。

香凌云笑道“你再不跪,我可要刺了!”吴刚道“你刺吧,婆婆妈妈干甚么?”蓝家堡弟子各执兵刃,抢到厅中。范方武师中一些勇往直前之辈也纷纷抽出兵器,分别邀斗,登时乒乒乓乓的打得十分热闹。

蓝剑铭跃上椅子,大声叫道“大家住手,瞧我的!”手腕一翻,金环刀横在喉头,叫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日给苗奉天抵命便了。徒儿们快给我退下。”

众门徒依言退开,惨然望着师父。蓝小花急呼“爹,不要!”可是,蓝剑铭此时见对方人多势众,和敌人周旋不过是多陪几条人命而已。是以,死志即坚,听见女儿呼叫,惨然看她一眼,举刀就往脖子上抹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有物撞向刀上,金环刀呛啷啷跌在地下,蓝剑铭身旁已多了一人。众人见这人面目清秀,手持折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他如何过来,竟没一人看清楚。这少年自然便是孙不言了。

他在人群中观看,本以为有了那封书信,蓝剑铭之事迎刃可解,自己不必露面,哪知香凌云竟会耍了这一手,蓝剑铭无可奈何逼得要横刀自刎,自己再不t身而出,已不可得,于是发钱镖打下金环刀,纵身而前,朗声说道“各位前辈有话好说,什么事情大家坐下,心平气和的解决不是更好吗?就由晚辈给各位做个和事佬,如何?”

蓝小花又惊又喜,低声对父亲道“爹,他就是琼楼哥哥!”蓝剑铭心神稍定,侧目打量,孙不言一副书生模样,不禁满腹狐疑,微微摇头。

香凌云尖声喝道“你叫甚么名字?谁叫你到这里来多事?”孙不言不动声色,说道“在下姓楼。今日得有机缘拜见各位前辈英雄,甚是荣幸。”说着向众人抱拳行礼。

蓝家堡众人见他救了蓝剑铭性命,一齐恭谨行礼。对方诸人却只汇通方丈等几个端严守礼的拱手答礼,余人见他年轻,均不理会。

香凌云见他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冷冷的道“快给我下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余眉冷笑一声,向她鼻子一耸,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香凌云大怒,只道这油头粉脸的少年见自己生得美貌,轻薄调戏,喝道“小子无礼!”突然欺近,挺剑向她小腹刺去,剑势劲急,正是香凌云的绝招,叫做“云中裁月”。而余眉则只是冷笑,不避也不让站在那里。

孙不言识得此招厉害,登即大怒,心想初次见面,无怨无仇,你不问是非好歹,一上来就下杀手,要制人死命,实在狠辣太过。见余眉不动,于是侧身挡在余眉之前,右手折扇一挥,搭在香凌云的剑刃上,暗运内劲,施展引字诀,把香凌云的剑锋荡开尺许。

孙不言高声道“苗仅仅苗爷的兄长当年行为不端,蓝堡主路见不平,拔刀杀死。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朝阳神剑”龙天之前辈和“金林神尊”钟老前辈都非常清楚。龙前辈当年有一封信言明此事,而钟前辈曾和蓝堡主同去拜见飞扬派派掌门师尊黄叶道长,呈上信。黄叶道长阅信之后,便不再追究此事。想来这封信多半就是了。”

说着向地下的书信碎片一指,又道“这位姑娘将这封信扯得粉碎,不知是何用意?”

蓝剑铭听他说得丝毫不错,心头大喜,这才信他真是孙不言;如果不是“金林神尊”的弟子,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心中突突乱跳。

第三百七十八章

香凌云冷笑道“这是捏造的假信,这姓蓝的妄想借此骗人,不扯碎了留着干么?”

孙不言道“区区幼时,曾听钟老前辈谈过此事,也曾提到书信内容。这封信虽已粉碎,这位大师与这位爷台是看过的。”转头向汇通方丈与叶小华拱手道“只消让在下把书信内容约略一说,是真是假,就可分辨了。”

汇通方丈与叶小华都道“好,你说吧!”孙不言望着范武成道“范爷,令师兄已经过世,重提旧事,于令师兄面上可不大光彩。到底要不要说?”

范武成与苗仅仅早就在心虚,但给他这么当众挤逼住了,总不能求他不可吐露信中内容,一时张皇失措,额上青筋根根爆起,叫道“我哥哥岂是那样的人?这信定是假的。”

孙不言当即朗声背信。他语音清爽,口齿伶俐,一字一句,人人听得分明。他只念得数十句,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念到一半,范武成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住口!你这小子,是甚么东西?”

孙不言还未回答,“绝情刀”香凌云冷冷的道“这小子多半是姓蓝的手下人,要么是蓝家堡邀来助拳的。他们自然是事先串通好了,那有甚么稀奇?”

范武成与苗仅仅猛然醒悟,叫道“你说是听钟前辈讲述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却在这里胡说八道。”孙不言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范武成长剑一摆,道“江湖上多说‘金林神尊’武功惊人,你如真是他的后辈,定已得他真传。你只要胜得我手中长剑,我就信了。”

在他内心,早已有七八成相信书信是真,否则各位同门师兄决不会袖手不理,反有人劝他不可鲁莽操切,此时越辩越丑,不如动武,可操必胜之算,眼见孙不言年幼,范武成心想就算你真是金林神尊的传人,学了些武功,这几岁年纪,又怎能练得甚么深厚的功夫,只要一经比试,自可将你打得一败涂地,狼狈万分,那么你刚才所念的信就没人信了;是否要杀蓝剑铭为兄长报仇,不约暂且搁在一边,眼前大事,总是要维护已死兄长的声名,否则连飞扬派和武当派的清誉也要大受牵累。

金林神尊虽是传说一般的人物,一生斗过上千次;不过却很少在江湖中露面。是以,见过他的人不多,真正见过他的武功之人虽有不少,但当别人问及时,总是支支吾吾的,所以当孙不言说是金林神尊告诉他时,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

孙不言心下盘算“师父狂傲怪诞,众所周知。我也须装得骄傲狂放,怪模怪样,方能使人入信。”于是哈哈大笑,坐了下来,折扇往腰里一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伸筷夹个肉丸吃了,笑道“要赢你手中之剑,只须学得金林神尊的一点儿皮毛,也已绰绰有余。”

范武成怒道“你这小子,就爱胡说八道,敢比就比,若是不敢!快给我滚出去!”

只因孙不言适才折扇引开香凌云的长剑,露了一手怪招,范方武师才对他心有所忌,否则早就有人上来撵他下去,哪容他如此肆无忌惮,旁若无人?

孙不言又喝了一口酒,赞道“好酒,久闻飞扬、武当剑法精微奥妙,今日正好见识领教。不过咱们话说在前头,要是我胜了,你们跟蓝堡主的过节只好从此不提。你们再寻仇生事,这里武林中的诸位前辈,可都得说句公道话。”

范武成怒道“这个自然,这里汇通方丈、梅山二秀等各位都可作证。要是你赢不了我呢?”孙不言道“我向你叩头赔罪。这里的事,我们自然也不配多管。”

范武成道“好,来吧!”长剑一振,剑身嗡嗡作响,范方武师齐声喝采。这一记抖剑果然功力不浅。他甚是得意,心想非给你身上留下几个记号,显不了我飞扬派的威风。

孙不言道“在下曾听钟前辈述说天下武学,谈及飞扬派一线拳、白鹤拳、三才剑,都是博大精深,武林绝艺,只不过这些拳术太过艰深,你多半领会不到,只有一路“飞扬十九剑”剑法,想来你是练熟了的。钟前辈曾说道‘你以后若是遇见,要是姓范的不听好言相劝,动起手来,须得留神他们这一路剑法。’”

范武成斜眼睨视,心想“这话倒是不错,他又怎么知道了?”原来范武成的师父皇海道长性格刚强,于飞扬派历代相传、以轻灵见长的一线拳、白鹤拳剑造诣不高,最得意的武功是自创的一路“飞扬十九剑”,曾向金林神尊提及。

孙不言料想其师既专精于此,范武成于这路剑法也必擅长,说到此处,注视他的神情,心知果已说中,又道“钟前辈又说道“其实这路剑法,在我眼中,也是不值一笑,现今教你几招破法!’……”说到此处,人群中忽地纵出一名青年道人,怒道“好哇!‘飞扬十九剑’不值一笑,我倒要瞧瞧金林神尊怎生破法?”刷的一剑,疾向孙不言脸上刺来。

孙不言向左避过,跃到大厅中心,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筷子夹着一条鸡腿,说道“请教道长法号?”那道人叫道“我叫元胜,飞扬派第十五代弟子,是范师哥的师弟。”原来是孙不言在酒楼见到的那道人。

孙不言道“钟前辈与尊师‘黄叶道长’和‘无尘道长’当年在飞扬山卧云峰论剑,皇海道长自称他独创的‘飞扬十九剑’无敌于天下;无尘道长则说自己一套什么‘清风剑法’后无来者。钟前辈一笑了之,也不与他们置辩。今日有幸,咱们后一辈的来考较考较。”

苗仅仅此时大声道“清风剑法后无来者的话,我师父从来没说过。我武当派决计不敢如此狂妄自大。但要收拾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却也是轻而易举。”向范武成打个招呼,双剑齐出,风声劲急,向孙不言刺来。孙不言身形一晃,从双剑夹缝中钻了过去。范武成与苗仅仅挥剑一攻一守,快捷异常。

余眉忽然叫道“三位住手,我有话说。”苗仅仅与范武成收剑在胸,一左一右,都是各自剑法的起手式。

余眉道“楼兄只答应跟范爷一人比,怎么又多苗爷出来?”苗仅仅双眼一翻,说道“姓楼的即说飞扬剑法与武当剑法不值一提,又何须担心咱们二人同上。再说飞扬十九剑和敝派的清风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打败咱二人,才算证明他说的不是虚言。”

余眉一时难以回答,冷冷一笑,说道“原来飞扬派跟人打架,定须和武当派的人齐上。倘若道爷落了单,岂不是非得快马加鞭回山去,邀了一位武当弟子,再快马加鞭的回来,这才两个人打人家一个?人家若是不让你走,定要单打独斗,飞扬十九剑又怎么样个无敌于天下?清风剑法又怎么样后无来者?”

孙不言插口道“飞扬派的剑法和武当剑法本是好的,就因使的人而异,就如黄叶道长和无尘道长等身手使出来就非同一般了。”

余眉熟知孙不言老实,如今却也滑头起来,损人几句。笑嘻嘻的道“既然你们两位齐上,那本公子就看看你们所谓的无敌天下,后无来者的剑法有何高明之处。”

苗仅仅冷哼道“你们二人同上也成。别说我们以大压小,以多胜少。”余眉道“你又怎知不是以小压大,以少胜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飞扬,武当,牛皮吹得响当当!”

范武成怒火更炽,叫道“姓楼的,咱们废话少说,接招吧!”

说完当先向孙不言刺去。苗仅仅跟着踏洪门,进偏锋。

只见范武成与苗仅仅按着易经八八六十四卦的卦象,双剑纵横。白光闪动,剑招生生灭灭,消消长长,隐隐有风雷之势。此攻彼守,端的精妙绝伦,狠辣异常,犹如双剑合璧。

然当年三人在飞扬卧云峰试剑,金林神尊随口指出两人剑招的破绽,但二人高傲自负。后来金林神尊曾细细的研究过二人的剑招,在孙不言学艺期间,曾经详述破二人的剑招的方法。

是以,孙不言有恃无恐,在两人剑光中穿跃来去,潇洒自如。面三三与范武成双剑如疾风,如闪电,始终刺不到他身上,旁观众人愈看愈奇。

张心一对汇通方丈道“这少年轻身功夫的确了得,金林神尊当真名不虚传。”汇通方丈点头道“后辈之中,如此人才也算十分难得了。”

余眉笑吟吟的在旁边观战,蓝剑铭父女刚开始还未孙不言担心,现在却喜笑颜开。

“绝情刀”香凌云冷冷的道“这小子就是逃来躲去不敢真打,那算甚么比武了?”

范武成杀得性起,剑走中宫,笔直向孙不言胸前刺去。苗仅仅同时一招“左右开弓”,左刺一剑,右刺一剑。两人夹攻,要教他无处可避。孙不言突然欺身直进,在剑底钻过,左肩一踢,撞在范武成左膀。他只使了三成力,范武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苗仅仅大惊,刷刷刷连环三剑,奋力挡住。范武成这才站定,骂道“小杂种,撞你爷爷吗?”

孙不言这次出手,本来但求排解纠纷,不想得罪江湖上人物,更不愿结怨种仇,这时听范武成口吐污言,辱及自己先人,不禁大怒,心下盘算今日如不露一两手上乘武功,将这二人当场压倒,这件事难以轻易了结,同时威风不显,这干人未必心服。况且要学师父的狂傲古怪,与自己平日为人大不相同才成。于是跃到桌边,伸手拿起酒杯,仰头喝干,叫道“快打,快打,我酒没喝够,饭没吃饱呢。”

范武成与苗仅仅见他对自己如此轻蔑,更是恼怒,长剑越刺越快。苗仅仅低声道“范道兄,沉住气,别中了激将之计。”范武成立时醒悟。两人左右盘旋,双剑沉稳狠辣,又把孙不言裹在垓心。

孙不言左手持杯,右手持筷,随剑进退。两人剑法虽狠,却怎奈何得了他?剑光滚动中,孙不言忽地跃出圈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叫道“余兄,给我斟酒。”余眉道“好!”

孙不言左手提了一张椅子,站在桌边,将两人攻来剑招随手挡开,待酒斟满,伸筷夹了一条鸡腿,放下椅子,拿了酒杯又跃入厅心,咬了一口鸡腿,叫道“飞扬十九剑法和清风剑法本来就有毛病,你们又使得不对,怎能伤我?你们这桩买卖,今日定要蚀本了。”余眉见这个素来谨厚的楼兄忽然大作狂态,却始终放不开,不大像样,不禁暗暗好笑。

要知孙不言生平并未见过真正疏狂潇洒之人,这时想学金林神尊,其实三分滑稽突梯,另有三分,却是傲慢自大。

余眉笑道“楼兄,有人陪你捉迷藏,兄弟我无聊得很呐!”孙不言哈哈一笑道“余兄现在有戏看也不错,再说应该正是余兄心底所想的吧!”

余眉不由脸上一红,道“楼兄好说,咋俩作桩买卖如何?”孙不言道“说来听听!”他二人一问一答,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范苗二人更加恼怒,攻势如狂风暴雨,却始终刺不到孙不言。

旁观众人个个睁大眼睛,表情千变万化。蓝家堡众人一扫惨淡的表情,个个脸露微笑。

余眉笑嘻嘻的道“我数三声,你要是能把这无敌与天下、后无来者的当世一流剑法击败,今晚就由小弟做东,共饮一杯如何?”

孙不言道“妙极,妙极!”余眉道“我可要开始数啦!一!”此时,三人以快打快。只听余眉道“三!”

孙不言听余眉念到这个“三”字,突然转身,筷上鸡腿迎面往范武成掷去,伸筷夹住苗仅仅刺来之剑,力透箸尖,猛喝“撒剑!”只听呛啷啷一声,苗仅仅拿持不稳,长剑落地。

苗仅仅右掌一立,左腿倏地扫出,欲图败中求胜。孙不言双足一点,身子跃起,避开了这腿,手中酒杯同时飞出,正打中范武成左手“曲尺穴”上。范武成手臂一麻,剑已脱手。

孙不言一招“寒鸦赴水”,扑了下去,抢起双剑,手腕一振,叫道“你们没见过一人同使清风剑法和飞扬十九剑,这就留神瞧着。”只见他双剑舞了开来,左攻右守,右击左拒,一招一式,果然与两套剑法毫无二致。剑招繁复,变化多端,苗仅仅和范武成适才分别使出,人人都已亲见,此时见他一人双剑竟囊括飞扬、武当二大弟子的剑招,尽皆相顾骇然。

孙不言舞到酣处,剑气如虹,势若雷霆,真有气吞河岳之概,两套剑法同时招使完,只听他一声断喝,双剑脱手飞出,h入屋顶巨梁,直没剑柄。这一记“天外飞龙”,却是金林神尊的绝招。孙不言绝技一显,垂手退开,只听厅中采声四起,鼓掌如雷。

余眉走过来笑道“楼兄神技,真令小弟大开眼界啦!”孙不言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蓝小花此时笑颜逐开,道“各位远道而来,蓝家堡招待不周,很是惭愧,一会儿还请众位前辈叔伯、兄长姊姊留下喝一杯水酒再走。”

众人见不伤人命,解了这场怨仇,蓝家堡处置得也很得当,都很快慰,只是范武成与苗仅仅遭此大败,未免脸上无光。蓝剑铭又道“在下当年性子急躁,做事莽撞,以致失手伤了苗爷的兄长,实在万分抱愧。现下当着各位英雄,向苗爷谢罪。莲儿,你向苗叔叔行礼。”一面说,一面向苗仅仅作揖。蓝小花是晚辈,便磕下头去。

苗仅仅等有言在先,江湖上好汉说一是一,自己若要反悔,邀来的朋友未必肯再相助,这金林神尊的弟子武功如此高强,自己可万万不是敌手,而且看了那通书信后,心中也知曲在己方,不如乘此收篷,于是作揖还礼,但想起过世的兄长,不禁垂下泪来。

蓝剑铭道“范二爷宽洪大量,不咎既往,兄弟感激不尽。”苗仅仅道“罢了,罢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跟蓝堡主的怨仇就此一笔带过。兄弟明日回到乡下,挑粪种田,再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团团向众人作揖,道“各位好朋友远来相助,哪知兄弟不争气,学艺不精,没能给过世的兄长报仇,累得各位白走一趟,兄弟只有将来再图补报了。”

孙不言见他说得爽快,自觉适才辱人太甚,不留余地,好生过意不去,说道“苗二爷,你虽败在我手下,其实我功夫跟你和范道长差得很远,请两位不要介意。晚辈适才无礼,大是不该,谨向两位谢过。”说着向二人一躬到地,跟着跃起身来,拔下梁上双剑,横托在手,还给了二人。”

众人见他跃起取剑的轻功,又都喝采,均想这少年武功奇高,又谦逊知礼,给人脸面,只是自谦功夫不如人家,却是谁也不信。

孙不言又道“两位并不是败在我手里。而是败在钟前辈手里。他料到了两位的招术,吩咐晚辈故意轻狂,装模作样,激动两位怒气,以便乘机取胜。晚辈对两位不敬,实非胆敢有意侮辱,乃是激将之计,好使两位十成中的功夫,只使得出一成。钟前辈是当世高人,武功深不可测。两位败在他手里,又何足为耻?晚辈要说句不中听的话,别说是两位,就是尊师黄叶道长、无尘道长,当年对钟前辈也是很佩服的。”

苗仅仅与范武成对这番话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已大为心平气和。范武成说道“施主为我们圆脸,贫道多谢了,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孙不言心想“再不说自己真姓,对方必道我瞧他们不起。”于是,朗声道“晚辈孙不言,金林神尊正是晚辈授业恩师。”说完,转身跪在蓝剑铭面前道“侄儿见过蓝叔叔。”

第三百七十九章

蓝剑铭呵呵笑道“快起来,快起来。”伸手扶起孙不言。众人不由都“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南宫世家的公子,怪不得,怪不得。”

香凌云冷冷的道“咱们这帮人不辞艰辛,总不能凭你的三拳两脚就打发走吧!否则以后叫大伙儿还怎么行走于江湖?”

众人本以为此事如此和平解决,皆大欢喜,不料香凌云又起争端。孙不言道“姑娘说那里话来,在下只为排难解纷而来,并非逞强;再说,天大的事强不过一个理字,姑娘一再发难,不知意欲何为?”

蓝剑铭忙道“二位来到蓝家堡,敝堡若有得罪之处,在下在这里赔礼了,还请二位以和为贵才是。”众人都想,蓝家堡处事得体,处处谦让,咱们这些人先前如此,真是不该。

岂知,香凌云杏眼一瞪,怒道“蓝老贼,本姑娘总有一天会找你算账。”说完,向孙不言道“不过今天,本姑娘想向你南宫世家少主、金林神尊的高徒讨教几招!”

孙不言道“在下自问和姑娘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姑娘一再挑衅在下,能否让在下明白是何原因?”香凌云道“你这人婆婆妈妈,无男子汉气概。我香凌云想和人动手就动手,还用得着原因吗?”

说完,长剑一摆,道“出招吧!”孙不言为难的道“既然姑娘一定要考较在下,那咱们就点到为止,比划几招。”于是,取下腰间折扇,一个“请手”,道“姑娘请指教!”

香凌云也不再客气,长剑一圈,绽出一朵亮花,点向孙不言左肋,左手五指同时微张,状如兰花,闪电般拂向孙不言胸前大穴。

众人见她一出手,不由都喝一声彩。心里都想“怪不得她一介弱质女流,出道就在江湖中树如此大名,果然名下无虚。”吴金心下暗惊“这个女魔头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原来先前她是吓唬我的,如果真要取我性命,恐怕一招我都接不下。”想到这里不由头冒冷汗。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孙不言见她招数如此精妙,倒也不敢大意。右脚斜跨一步,折扇施展点穴功夫,反点香凌云手腕,同时,左手虚引,弹出一缕指锋。也是一招二式,同时使出。

二人剑影飘飘,扇影渺渺,瞬息间交换了十数招;精妙招数层出不穷。范武成与苗仅仅愈看越心惊“此人武功精妙一致如斯,看来他刚才一直手下留情,并未尽力。”

要知,孙不言的师父金林神尊一生挑战无数高手,每挑战一位,过后便会细心专研,吸收对方武功的精华,久而久之,他的武功不但独自成家,而且随便一招,都是上乘之作。是以,众人见孙不言的武功博大精深,繁杂深奥,每每出人意表。

余眉看得心旷神怡,心想“随手挥出,潇洒如意,攻势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前招未完,后招隐现,真是天外有天。”

反看香凌云,一只剑出神入化,在她那一双白玉般的手上变化出无穷无尽的彩霞,一片一片的涌向孙不言。

当然,香凌云的师父也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奇人,只是此人归隐已久,而且昔年在江湖中也只露面三五次,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无怪乎香凌云一介女流,出道两三年就也名震江湖。

二人越打越快,到后来,只看见两团人影翻飞,看不清两人的招式,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场中突然沉寂下来。

只见孙不言与香凌云都站在动手时的地方,姿势不变,好像二人就没动过一样。

孙不言微微一笑,拱手道“姑娘神功盖世,小生佩服!”香凌云冷哼一声道“彼此彼此,你没输,我也没赢。咱们以后走着瞧!”

“瞧”字说完,人也在数丈之外。孙不言呆呆的望着香凌云离去的地方。此时,汇通方丈,范武成等纷纷向蓝剑铭告辞。蓝剑铭见挽留不住,也就不再勉强。

“看什么呢?”孙不言一下惊醒过来,见余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孙不言讪讪的道“没什么?”见一个家丁飞奔进来向蓝剑铭道“启禀堡主,南宫大侠等来了。”

蓝剑铭喜道“快去迎接!”那家丁答应一声飞奔而去。余眉道“今晚辰时,楼外楼见。”孙不言刚想说话,余眉也走远了。这时,蓝小花走过来道“不言哥哥,你在看什么?哎,那位余公子呢?”

孙不言摇摇头,苦笑道“他走了!”正当说话之际,几人走了进来。

蓝剑铭陪同三人一边交谈,当先一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威武,身穿一件天蓝色长袍;右边一位是位妇人约三十多岁,着水绿色宫装,天生丽质。随后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姑娘。

孙不言不禁心情激荡,热泪盈眶,快步抢过去,向那中年男子跪倒,道“不言见过爹爹!”说完,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这中年男子就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无我,那宫装少妇就是南宫世家的女主人,那少女自然是南宫无我的女儿,名明月。

南宫无我伸手扶起孙不言道“你很不错!没有辜负为父一番苦心。”说完长叹一声,又道“为了南宫世家,让你自小便离开家,唉,一晃也是十五年了,真是难为你了。”

孙不言道“师父待孩儿一向很好,孩儿也知道爹爹有苦衷,所以这十五年来,孩儿不敢松懈半点。”

南宫明月嘻嘻笑道“爹爹,他就是我哥哥吗?看他倒像个教书先生,无一点武林人物的英雄气概。”孙不言微微一笑道“你应该是小妹了,都这么大了。”

南宫明月鼻子一皱,哼道“我还以为你见不到我们在这里呢?只顾和爹爹说话,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孙不言鼻子一酸,向南宫夫人行了一礼道“不言见过二娘!”

南宫夫人早已眼泪盈眶,见他这声“二娘”叫的甚是勉强,也不以为意,怜惜的道“回来就好,你爹爹时常惦记着你呐!”

这时,早有家丁报告蓝夫人外面的事,蓝夫人携着儿子从内堂出来,大家寒暄一阵,相涌进入大厅。

在大厅坐定,南宫无我首先开口,沉声道“兄弟是没把大哥放在心上。”蓝剑铭一愣,道“大哥何出此言?”

南宫无我沉声道“兄弟,你我肝胆相照这么多年,本以为有什么事,兄弟会和做哥哥的商量一声,岂知,是我一厢情愿。”

蓝剑铭惶恐的道“小弟岂敢欺瞒大哥,只是二十年之约将近,在此时若为小弟之事引起不必要的风波,那大哥这二十年来的苦心岂不白费了?小弟于心何安?”

南宫夫人接口道“好啦,你兄弟俩就别责备来责备去,不言不是把事情圆满解决了吗。现在一家团聚就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再说在小辈面前,你二人就不害臊。”蓝夫人也附和道“大嫂说的对,大哥难来一次蓝家堡,这次可得对留些时日再走。”蓝小花喜道“我去安排酒菜,一会儿爹爹和南宫伯伯多喝几杯。”

南宫无我捋须呵呵笑道“好好好,伯父可是好久没尝你的手艺啦!把你爹爹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南宫夫人打趣道“原来你一直惦记侄女儿的好酒好菜,好不害臊,来到人家就要吃这样要喝那样。”众人都哈哈大笑。

蓝小花笑道“伯父喜欢小花烧的菜,那就在蓝家堡多住些时日,侄女天天烧好菜给你吃,如何?”

蓝夫人道“这孩子,还不快去准备!”蓝小花答应一声就道“伯父伯母,不言哥哥你们宽坐一会儿。”说完出去准备酒席。

蓝夫人见孙不言一言不发,于是询问道“不言,想什么呢?这些年过的如何?”

孙不言道“多谢婶婶挂怀,师父待侄儿犹如亲生,对侄儿疼爱有加,虽不免思恋家里,却也没受什么苦。”

蓝夫人心疼的道“唉,一晃也是十数寒暑啦。离开家时还没名鹏般大小。大哥,恕我说句不该的话,南宫世家的武功也可独步天下,为何非得让孩子拜那个金林神尊为师?你教他不是一样吗?”

南宫无我还未答话,南宫夫人也插口道“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已,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南宫家的家传武功不错是可以独步天下;但让孩子跟金林神尊学艺,一方面可以集天下之大成;另一方面,可以历练孩子的心智,以后可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今天这件事上看,这孩子果然不负他父亲一番期望。”

南宫无我见妻子这么了解自己,很是高兴,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看了看孙不言一眼,心想“为父这番苦心希望你能明白,而不是为父狠心,从小把你寄人篱下。”

其实,孙不言小时对父亲把自己送离家里,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渐渐长大,经过金林神尊的教导后,也似乎明白父亲的用意,只是没这么透彻而已,现今听二娘这番解释,才豁然明白。

蓝剑铭道“大哥真是用心良苦,不过,不言这孩子真了不起,处处侠义为先,宅心仁厚,将来必成大器,我看这次二十年之约,不言侄儿必会给大哥一个满意的表现。”说完,几人都呵呵大笑。

正在此时,蓝小花从门外进来,见几人满脸笑容,好奇的问道“南宫伯伯,你们谈什么呢?谈得这么开心,我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

南宫夫人抢先道“我们呐,在谈什么时候才能喝你的喜酒呢?”蓝小花脸上一红,道“伯母,你就别取笑小花啦!”南宫夫人笑道“看看我们的小花还会害羞呐!”众人都不由微微一笑。

蓝剑铭笑道“小花这丫头,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没女儿家的风范……。”蓝小花脸更红道“爹爹,你怎么也取笑小花啦!娘,你要帮我好好教训爹爹。”

蓝夫人笑道“你爹说的对,你以后呀该好好学学,否则以后嫁不出去。对了,准备好了吗?”蓝小花道“都准备好了,请南宫伯伯们移步就餐。”

于是,众人在高兴的气氛中度过一个愉快的午餐。看看时间也不早,孙不言道“爹,我有事要和你说。”

南宫无我道“什么事,你说吧!”孙不言道“孩儿这些年没在爹爹左右陪伴,很是不孝;这次本该留下好好侍奉爹爹,可是师父有个心愿没了,要孩儿去了结,所以孩儿不能陪爹爹回去了。”

南宫无我道“你已经长大啦,有自己的事情与理想;爹反而高兴,再说是你师父的心愿,你当然有责任去完成。只是身在江湖,万事小心,别忘了二十之约就是。”

孙不言黯然的答道“孩儿理会得!”孙不言长叹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走?”孙不言道“现在。”众人都一愣,蓝剑铭道“这么急?”

孙不言道“这件事师父拖了十多年了,师父希望我尽快去了结;再说早去,我也可以提早赶去参加二十年之约。”

南宫无我见他这么半天只叫过南宫夫人一声“二娘”,心下甚是黯然,心想“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是解不开这个结,唉!”于是道“那你去吧,万事小心。”

孙不言依依不舍的拜别众人,取道往楼外楼而去。离家十数寒暑,今日与日思夜想的家人重逢,本是很高兴的事;但在孙不言心里反而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一种不想面对家人的感受;也许是心里的结本就不容易解开,觉得离家越远,心里反而安定许多。

不知不觉,也来到杭州城外,此时也接近辰时,余晖下的杭州美景更有一番韵味,清新的晚风抚在面颊好不舒服,孙不言心里舒服些许。想起余眉临别时说在楼外楼会和,于是径直向楼外楼而去。

不大工夫,楼外楼也呈现在眼睑,心想“余兄是否也到!”走进酒楼,却无一个客人,不由奇怪“今晚怎么这么静,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一位店伴奔过来道“这位爷台来了,快往你请。楼上那位姑娘等公子爷好久啦!”

“姑娘?”孙不言奇道“你是说有位姑娘等我?”那小二道“嗯哪,那位姑娘包下小店,就是为了等公子爷。”孙不言更加猜测不透,心想“自己在江湖上并没什么熟人朋友啊,姑娘那就更没有认识的了,到底是谁呢?”于是道“小二哥,麻烦你领路。”

店小二答应一声,上得楼来,只见一女子临窗而坐,却是以前与余眉坐的那张桌子。

孙不言打量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岁年纪,身穿藕色纱衫,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只见她柳黛微笃,似有什么心事,一双美目望着窗外,白玉般的手端着一只雕刻精细的茶杯。孙不言一愣,觉得这位小姐好生面熟,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女郎听楼梯口声响,转过头来,见是孙不言,不由喜道“楼兄来了!”说完,站起来请孙不言入座。

孙不言硬着头皮在那女郎对面坐下,双眼不敢看那女郎。要知道孙不言自小便和金林神尊一起独居山中学艺,很少和人接触,更别说是一位仙女般的姑娘。幼时虽和蓝小花一起玩耍,但那时年纪幼小;如今和一位貌似天仙的姑娘一起,心里咚咚直跳,神情十分尴尬。

那女郎见他双眼看着别处,一句话也不说,不由“扑哧”笑道“楼兄怎不说话,难道楼兄不认识我了?”

孙不言呐呐的道“小生见小姐面善得紧,似是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姐。”

那女郎更加笑得开心,两靥生春,道“我是你的余兄呐,这么快就忘了。”孙不言一惊道“你……你是余兄?”细细打量那女郎,果然不是余眉还有谁来。于是喃喃的道“你是余兄,你原来是女的。”

余眉狡黠的道“怎么?难道我是女儿家,楼兄就不和我论交了?”孙不言好像身在云雾之中,往日的潇洒化为现在的窘迫,喃喃的道“是,是,是!”但立刻察觉自己失态,忙道“不是,不是。”

余眉嗔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孙不言微微一笑道“怎么会不和余兄论交呢!在下倍感荣幸。”余眉很是高兴。笑道“你还余兄余兄的叫个不停。”

孙不言尴尬的一笑道“对不住,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余眉低声道“索性和你说了罢,我姓西门,你可能已经猜出来了,名浅语。”

孙不言笑道“世间传闻西门世家的公子如何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武功之高出神入化;这些都当之无愧,却使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是位倾国倾城的小姐。”

西门浅语微微一笑,招呼伙计上菜,八个下酒菜分别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是江南地道的名菜。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四壶好酒,分别是绍兴女儿红、辽东月菊、梨花酒、三锅头的成年汾酒。

好几个店小二穿梭往来,不大工夫菜也上齐,掌柜的过来向二人先行一礼,才向西门浅语恭敬的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西门浅语道“没有了,你们先下去,有事再招呼你们。”说着摸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道“你们辛苦了,赏给伙计们喝酒。”掌柜的谢了领着伙计退下去。

孙不言待众人退去才道“姑娘如此破费,在下好生过意不去。”西门浅语道“这算什么,请楼兄喝酒……”,笑一笑才接口道“对不住,称呼你楼兄惯了。请南宫兄喝酒也不能太寒碜了。”

孙不言道“只要是姑娘相请,别说是这么丰盛,就是一杯白开水,在下也受宠若惊。”西门浅语“咭”的一声笑道“那好,以后就请你喝水。咱们别只顾说话,我敬南宫兄一杯。”举杯一饮而尽。

孙不言相陪一杯,西门浅语道“南宫兄请吃菜,小妹量浅,就不必顾及小妹。”孙不言恢复往日的潇洒,洒脱的一笑道“姑娘此行意满,以后打算如何?”

西门浅语微一沉吟道“咱们只谈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打算。”二人边喝边聊;酒过数巡,西门浅语一改往日状态,酒到杯干,极是豪迈,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位西门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西门浅语见孙不言只顾喝酒,很少说话,又见他眉宇微锁,似有心事,于是问道“南宫兄怎不说话?看你闷闷不乐的,似乎有甚心事!”

孙不言强自一笑道“可能是与姑娘如此美人一道,心里不免有点拘束之故!”西门浅语脸微微一红道“南宫兄取笑小妹了,小妹哪算甚么美人。”

孙不言认真的道“姑娘过谦了,若姑娘如此佳丽都不算美人,那在下可不知世上还有谁能称得上美人。”

西门浅语听他如此说,心里很是高兴,打趣的道“得啦!南宫兄也学会油腔滑调的了。再说,你撒谎都不会,你脸上都写明白啦!”说完,打量孙不言一眼,又道“见着你家人了?”

孙不言点点头,道“见着了!”西门浅语柔声道“你本可和你家人多聚会儿,但被我约了出来,你怪我不怪?”孙不言摇摇头,苦笑道“我怎会怪你,内心还觉得挺高兴,我有借口可以离开他们。”

西门浅语奇道“为什么?你不喜欢他们?还是他们待你不好?”孙不言一时之间却难以回答,于是岔开话题道“今天中午你为什么说走就走?”

西门浅语见他转移话题,笑道“你猜猜看!”孙不言还未答话,只听一个声音嚷道“好香啊!好香……!”话未完,一个人影如鬼如魅般一下闪道桌边,左手伸手拿一只鸭掌就往嘴里塞,右手也毫不客气提着酒壶就往嘴里猛灌。

孙不言与西门浅语心里暗呼“这人身法好快!”见他一点也不客气就吃,西门浅语刚要“喝叱”,待看清来人后,强自忍住。

来人狼吞虎咽的乱吃一阵,才抬起头来,见是孙不言,喜道“小兄弟,原来是你呀,你这么早就来送死啦!”孙不言还未答话,西门浅语抢先道“喂,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干甚么?”

原来此人便是顾景笑,此人一代游侠,一生游戏人间,最爱美酒佳肴;只要有好酒,有美食的地方必有他存在。

顾景笑见说话的是一位姑娘,不由“咦”了一声道“这位小姑娘是谁?你哪位小朋友呢?”一边说一边往嘴里灌酒吃菜,而且连赞好。

孙不言还未答话,一个声音冷冷的在二人身后道“那还用说,肯定不敢来啦!”孙不言二人大惊,听那声音正是冷金飞到了;但他何时如何来到二人身畔,凭二人的修为都没有察觉,这份修为不禁令孙不言二人钦佩。

但西门浅语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虽然心里对冷金飞钦佩,但见他轻视自己,心里大是不高兴,于是冷冷哼了一声,道“本姑娘早在你面前你又没瞎,难道看不见吗?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的,一声不响的站在人家后面。”

顾景笑不由细细打量一眼西门浅语,顿时恍然大悟,嘻嘻的道“不错,不错,僵尸鬼是老眼昏花啦!”

冷金飞道“原来是个小女娃儿。”转眼对孙不言道“小子,赶快来领死罢!”双手提起,十指尖尖,在烛火下发出碧幽幽的绿光,却不发出。

孙不言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一个后生小辈,原不敢在前辈高人面前动手,但如不动手,又孔前辈见责,就请前辈指点几招,以明晚辈耳目。”

冷金飞冷冷的道“要打就打,非得有那么多废话,你出招罢!”孙不言躬身道“是!前辈手下留情!”

心想对方是前辈高人,决不会先行出招,当即双掌一直拜了下去,正是武林后辈向前辈请教手式“灵山礼佛”,是向对手的礼敬。

冷金飞暗暗点点头,沉声道“小心了!”

“了”字出口,右掌微晃,左手五指已抓向他面门。孙不言见他来招奇速,身子稍侧,左臂反过来就是一掌。冷金飞见他出招不凡,冷冷的道“很好!”

见孙不言这掌来得好快,身子微微退开,虽然退开,不知如何,手爪反能疾攻上来。这一招之奇,孙不言真是从所未见,大惊之下,右腕“内关”、“外关”、“会宗”三穴差点被冷金飞同时拿住。

孙不言早听师父说过冷金飞的武功,金林神尊一生挑战无数,对各家各派的武功招数无不了若指掌;尤其对江湖上出名人物的家数更是详细解说。师父曾说冷金飞的武功专在对方明知不能发招之时暴起疾进,最是难闪难挡,他出来与冷金飞动手,对此节本已严加防范。

岂知他招数变化无方,危急中右手屈起食中两指,半拳半掌,向他胸口打去,却是金林神尊的绝技“上下翻飞掌”,才划开危势。虽然没被冷金飞抓住,相去也是毫厘之差,手腕隐隐作痛。

孙不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果然名下无虚士,若不小心应付,恐怕接不了十招呢!”西门浅语目不转睛的看二人交手,见孙不言势紧,不禁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顾景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闲自得的边吃边喝,有意无意的瞟一眼二人。见孙不言使出“上下翻飞掌”,不由“咦”了一声道“娃儿,金林神尊是你什么人?”

孙不言答道“正是晚辈家师!”虽和顾景笑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顾景笑“哦”了一声就不在说话。

第三百八十章

其时两人近身肉搏,呼吸可闻,出掌时都是曲臂回肘,每发一掌都只七八寸距离,但相距虽近,掌力却仍是强劲之极。冷金飞掌声呼呼,西门浅语但觉这掌力刮面如刀,寒意侵体,便似到了高山绝顶,狂风四面吹袭。心里暗暗为孙不言担心,是以,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二人。

场中二人,掌来爪去,斗得异常激烈。孙不言见冷金飞爪势凶猛,非挡不可,当即以一招“落雁飞羽掌”将他爪力化去。冷金飞感到他这一掌之中隐含吸力,刚好克制自己这一爪的掌力,心里微微一惊。心想“金林神尊果真名不虚传,这小子的这几招无不是佳妙之作。”

孙不言与冷金飞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一个掌法精妙,力道沉猛,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幻,酒店中只听得呼呼风响。冷金飞跃前纵后,四面八方的进攻。孙不言知道对方招数太奇,跟着他见招拆招,立时就会吃亏。然冷金飞身法太快,还未看清前爪来势,后爪又至。脑门微微冒汗,一味守紧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冷金飞见他紧守门户,自己一时倒拿他没办法,不由大怒,心想“让你接下十招,以后我冷某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哼,还不被顾老二天天说笑。”

想到这里,原来移动的身子突然凝立不动,左掌微抬,变爪为掌,一式“黔煞绝命掌”顺势而出,右手食中指微曲,弹出一缕指锋,却是冷金飞的成名绝技“苍凉指”。

“黔煞绝命掌”与“苍凉指”都是即阴柔,又霸道的武林邪功;冷金飞自成名以来,对敌时很少使用,而且不需使这两门功夫,对方就会死翘翘。就是和顾景笑较量时也不过使其中一门,绝不会同时使出“阴煞绝命掌”和“苍凉指”。如今见孙不言接下自己这么多招,不禁惊怒交集,心想让你超出十招之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顾景笑与冷金飞斗了几十年,对他脾性了如指掌;今见他脸色有异,知他要下毒手,不禁心里暗惊“看来这冷老鬼动了火气,不想个法儿阻止,这小娃儿不免要遭毒手。”正在思忖之际,冷金飞也含愤出手,要阻止也来不及。

孙不言见冷金飞突然凝注身形,正不知他又要使出如何毒辣的功夫,猛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一下子好像置身冰窖一般。要想趋避已然不及,不禁大惊,忙功运身,双掌环抱前胸,一前一后,回旋一圈,一上一下快速递出,却是金林神尊轻易不显的秘传“清风拂面”。

掌指相交,没发出任何声息,冷金飞凝立不动,孙不言却噔噔噔,退出三四步才拿桩站稳。西门浅语见状,一下掠到孙不言身旁,问道“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受伤了?”语声焦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孙不言但觉胸中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好不难受,见西门浅语满脸焦急、关切之状,不忍使她担忧,于是深吸一口气压住伤势,强自微微一笑“我没事!”

冷金飞见他接住自己这招,不禁也是大感意外;冷金飞本想把他打倒在地也就是了,并不想真正下毒手,是以,出掌时只使出五六成力道,本以为孙不言定会吐血倒地,岂知只是把他震退几步,看样子并未受伤。于是激发凶性,冷冷的道“女娃儿走开!”

西门浅语正站在孙不言身畔询问他伤势,闻言转身冷哼道“干甚么?这招是第十招了,你难道不遵守诺言?”

冷金飞一愣,他倒没注意打了几招,被西门浅语抢白,于是用眼瞄向大吃大喝的顾景笑。顾景笑目光何等锐利,早已察觉孙不言受伤,心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如此了得,实属难得!”见冷金飞看向自己,目含疑问。

于是点点头道“冷老鬼,这女娃儿没骗你,刚好十招,一招不多,一招也不少。”提着酒壶喝了一大口才继续道“冷老鬼,你不会要赖账罢!”

冷金飞那张冷冰冰的脸始终没有一丝表情,见顾景笑如此说,不禁怒道“谁说我说话不算数?”转头对孙不言道“娃儿,你很好!”

孙不言忙躬身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孙不言对他说这句话并不是对冷金飞的礼敬,而是由衷之言。冷金飞最后那一招,对孙不言来说使出九成功力才勉强接住,如果冷金飞用上七成力道,那孙不言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着了。

冷金飞怪眼一番,并不理睬二人,对孙不言的话恍若未闻,看了顾景笑一眼,不见他如何动势,去势如电,一下子也隐身黑暗之中。

顾景笑见冷金飞离去,站起身来,he了一个懒腰,道“好酒,好菜,两个娃儿,老夫吃了你们的酒菜,想要老夫给你们什么做补偿?”

孙不言心口隐隐作疼,暗中运气疗伤,是以,并未答话。西门浅语却道“是不是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呀?”

顾景笑摇头晃脑,眯着一双醉眼道“当然,只要你女娃儿提出来,我老人家定会满足你的小心眼儿!”

西门浅语脸上一红,“啐”了一声道“我哪又有什么小心眼了?”

顾景笑笑嘻嘻的道“是吗?难道你不是要我治这个小子的伤?别看他强自忍耐,又有点武功底子,但冷老鬼的‘黔煞绝命掌’不是吃素的,被这种阴寒毒功所伤,虽暂时被他用本身内功强行压住,若一旦发作,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咯。”

原来孙不言虽然说自己没事,以免她担心,可西门浅语眼光敏锐,还是觉察出孙不言受伤严重。西门浅语见被顾景笑道破心事,脸上不禁微微发烧,于是嗔道“好啊!原来你早知道他受了伤,却故意的装疯卖傻!”

此时,孙不言身上的阴毒隐隐发作,好像置身冰窖之中,千丝万缕的寒气在体内乱窜,疼痛难耐。西门浅语见他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由急道“你不要紧吧!”

说着he手摸他额头,“哎哟”一声,道“前辈,他身上好冷像是内伤发作了,你快替他治罢!”

顾景笑慢条斯理的道“忙什么?他还死不了!”西门浅语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道“这当儿你还风言风语的!”

顾景笑道“也罢!谁叫我老人家吃了你女娃儿的酒菜呢。哎,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我老人家何时才能改掉这专欠人人情的臭毛病。”唠唠叨叨的说完,走到孙不言身边,食指微he,迅速的向孙不言身上点了三下。

孙不言身子一颤,只觉三股暖流由不同的地方向四处流去,犹如寒冬突来一阵朝阳舒服之极。三股暖流顺着血液流遍身,所到之处,那阴寒之气随之冰消瓦解。盏茶时分,孙不言苍白的脸也渐转红润,不一会儿睁开眼来。

西门浅语一直在他旁边焦急的守着,见他睁开眼,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孙不言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挂怀,在下也不碍事了!”说着,向顾景笑拜道“多谢前辈了!”

顾景笑还未答话,西门浅语也接口道“谢他干甚么?他那是义不容辞。不是他那老怪物朋友你会受伤吗?”

顾景笑怪眼一番,“啊哈”一声道“好个刁钻的丫头片子,我老人家帮了你的忙,你不答谢我不说,还说风凉话!”

孙不言忙道“这位姑娘和前辈说笑呢。还请前辈勿怪!”顾景笑嘻嘻一笑“还是你这娃儿会说话,我老人家才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孙不言道“服下这颗药丸,你就无事了。”

孙不言道了谢,接过药丸服下。顾景笑伸伸懒腰道“好啦,我老人家也该走了,两个娃儿好自为之!”未等孙不言等答话,顾景笑也飘然去远。

苗仅仅怒吼道“呸,我武当派正大光明,不像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云景尘冷冷的道“好个正大光明,和别人妻子勾勾搭搭,谋害亲夫,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我黄山世家的确是赶不上的。”

苗仅仅气愤填膺,苦于被倒吊在树上无法动弹,否则早就冲过去与云景尘拼命。自从在蓝家堡知道真相后,苗仅仅与范武成总是避免提及此事,一是面上无光,二是尴尬。现今云景尘揭二人的伤疤,怎不令他恼怒。

苗仅仅怒气勃发的道“姓云的小子,你给贫道住嘴,我武当派的清誉不容你诋毁!”

云景尘漫不经意的道“清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大哥自甘堕落,还怕别人说吗?”

香凌云见二人吵个不休,亦不以为意,独自坐在潭边旁观。一直未曾开口的范武成突然插嘴道“姓云的,贫道二人武功虽不及你,可也并不怕你;哪一派都会出现不消之徒,你是名门之后,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再说你们现在不是也受制于人吗?”

叶小华运玄功,妄图解开被封穴道,可运了许久,丹田之内一点气都不能提起,暗暗忖道“这女魔头的手法如此怪异,看来须她亲自出手才能解开被封穴道!”是以,不禁颓然的长叹一声。

听见师兄云景尘与两个道人争论,于是道“师兄,少说几句吧!”云景尘见叶小华居然反向外人,脸上微现怒色,还未答话,只听香凌云一声娇叱“何方朋友!”两点寒星激射而出,去势直如流星赶月,射向潭对面的两株树上。

寒星未到,两声长啸直冲蓝天,随着啸声两条人影宛如蛟龙出海,一下泻落在香凌云与叶小华等四人中间。

孙不言暗暗佩服,心想“她居然发见有人隐身在暗处。”见那二人身法奇快,于是转眼看去,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惊,暗道“他怎么也来了?”

原来这二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约二十五六,腰玄一柄长剑,玉树临风,却是那荒郊野店与西门浅语相斗的那蓝衫少年,只是今番不见他那个家仆。另一人年纪稍幼,约二十左右,身穿银白色长衫上绣着几多亮花,也是生得玉面朱唇;孙不言却未见过此人。

香凌云冷冷的看着二人,半响才道“原来是你二人!”听语气他们似乎相识。那蓝衫少年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二人。”

孙不言心想“这人还是一点未变,说话冷冷的。”那银白色长衫少年却嘻嘻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阔别月余,今番再度相逢,看来在下与姑娘缘分不浅呐。”

香凌云笑道“是吗?不会是碰巧吧?”银白色长衫少年笑而不答,见范武成等狼狈模样,笑道“原来姑娘在耍猴戏,肯定很有趣的很!”

香凌云未答,云景尘冷冷的道“阁下何人?嘴那么臭!”那银白色长衫少年哈哈一笑道“不敢,在下西域东方秀树是也!”说完,有指着那蓝衫少年道“这位就是南郭世家的大少南郭皓然,没想到中原有这么多有趣的事。”

孙不言听他报出名号,心想“原来是南郭家的人,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随即心里又一惊“难道这个银白色长衫少年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东方世家的子弟?”孙不言猜测的不错,这个银白色长衫少年正是东方世家,东方海岩的儿子东方秀树。

孙不言思忖未完,只听南郭皓然道“在下此来是想问姑娘如何伤我手下?”

香凌云笑脸一变,冷冷的道“你说的手下是谁?”南郭皓然道“姑娘最好别装疯卖傻,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在下一旦动怒,对姑娘恐怕不利!”

香凌云冷笑道“本姑娘不受你威胁,也并不知道你所指何人;本姑娘杀人太多,也不一定需要甚么原因。”

南郭皓然冷然道“很好,很好!”连说两个“很好”后,一双眼睛紧紧瞪着香凌云。东方秀树见状,忙打圆场道“两位且慢动手!”对香凌云道“南郭兄说的就是前几天伤在你手里的一个浓眉大眼,腰悬一对板斧的大汉!”

香凌云道“我倒是谁。那是他死有余辜,本姑娘对他可算是手下留情啦!”

南郭皓然道“那可多谢你手下留情啦!在下说不得要向姑娘讨教几手高招啦!”香凌云不屑的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南郭皓然说打就打,身形晃动,五指箕张,抓向香凌云面门,势道凌厉。香凌云纤腰微摆,向左挪开半步,素手轻挥,轻飘飘的按向南郭皓然的肋下。

东方秀树见二人说打就打,于是退开数尺,双手环保胸前,眼光随着二人的身形移动。

南郭皓然见香凌云一只素手快如闪电的袭向自己左肋,掌未到,劲风先至。不禁微微一惊“看不出她一介弱质女流,出招如此迅捷,力道如此沉猛,怪不得大牛会伤在她手里。”

大牛就是伤在香凌云手里的南郭皓然的家仆,也就是在荒村野店孙不言所见的和南郭皓然一道的那个腰插板斧的大汉。

南郭皓然一边思量一边见招拆招,别看香凌云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那双玉掌可不含糊。掌影翻飞,与南郭皓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南郭皓然手上丝毫不缓,“黄莺落架”、“怀中抱月”,连环进击,一招紧似一招,却是少林拳法。香凌云见他拳劲刚猛,也就不和他硬接硬打,身形飘忽不定,满场游-走,一双玉手乘隙攻击,南郭皓然一时之间,倒拿她没有法子。

东方秀树见二人斗得势急,招招凶险,不禁笑道“南郭兄武功出神入化,真令小弟大开眼界,不过这不是南郭家的武功罢?”

南郭皓然冷冷的道“好说!”此人不论对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虽与东方秀树对答,手上丝毫不慢。

香凌云娇叱一声,一只左手乘南郭皓然说话分心之际点向南郭皓然的胸前大穴;同时右掌拍向南郭皓然的面门,这两招沉猛迅捷,兼而有之。

南郭皓然冷哼一声“来得好!”也是一招二式同时出手,前封后挡才化解开这招攻势。香凌云见他掌势闪烁不定,右手变掌为抓,反拿南郭皓然手腕,却是擒拿手中的分筋错骨手。

二人翻翻滚滚瞬息间拆了数十招,彼此都不禁佩服对方武功,真是静如处子,动若玄兔。孙不言一直在树上屏息凝神,居高临下,场中情形一目了然,此时见二人你攻我挡,看得不住点头。

范武成与苗仅仅二人虽被高高倒吊,然此时场中正斗得激烈,众人都注视场中,并未注意到二人。二人相互使个眼色,范武成气沉丹田,运劲于腿,借助风动之势和绳子的力道,摆向苗仅仅的后背。两人后背相接,苗仅仅用捆在后背的手迅速的解开范武成的绳子。

范武成双手松动,悄无声息的溜下地来,然后解开苗仅仅的绳索。苗仅仅见叶小华与云景尘一动不动的跌坐地上,正神贯注的注视场中打斗的二人,心想“这小子欺人太甚,不如今番就此把他解决!”

范武成见苗仅仅眼珠转动,也知其意,二人对望一眼,均同时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向叶、云二人移近。

而此时香凌云与南郭皓然斗得甚急,掌影如山,精妙招数层出不穷;掌力带动周围树叶满庭飘飞,众人都屏息凝神的观斗,竟把范武成等暂时忘却。

苗仅仅二人一边移动,一边提起双掌,暗运功力,显是要一举取叶小华与云景尘的性命。移到叶、云二人身后,见众人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迅速提起双掌,猛向叶小华与云景尘的后背击去。

眼看叶、云二人就要命丧掌底,范武成与苗仅仅正暗自得意的同时,只听一声低吼“卑鄙!”

范武成与苗仅仅突觉手腕剧痛,低头一看,不禁大骇,只见二人手腕上骇然插着两片树叶,深入寸许。看树叶的色泽应该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小小一片树叶能够悄无声息的重伤二人,这份功力当真可观。是以,苗仅仅二人心头大震,对望一眼,狠狠的看了叶小华与云景尘二人一眼,顾不得手上伤势纷纷起身急掠而去。

也就在“卑鄙”之声响起的同时,东方秀树遥遥发出一掌,击向孙不言隐身的那株古树,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

孙不言见东方秀树离自己三四丈开外,而掌力还是汹涌,有排山倒海之势,也不禁佩服此人劈空掌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是以,一声长笑,身形腾空而下,落在叶小华与云景尘身旁,屈指连弹,解开二人被封穴道。

摘叶救人的正是隐身树上许久的孙不言,他本想旁观到底,但见范武成与苗仅仅忽起歹心,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甚恩仇,但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顺手摘了两片树叶,运用打穴功夫弹出,救了叶云二人的性命。

香凌云与南郭皓然此时斗得甚急,对孙不言救人,东方秀树发招二人无所觉,部精神集中在对手的招数上。

东方秀树见是孙不言,不禁嘻嘻一笑道“妙极,妙极,我还倒是何人,原来是南宫兄!”

孙不言听他语气,似乎与自己相识,不禁大奇,于是折扇一挥,微微笑道“好说,好说!阁下似乎认识在下?”

东方秀树笑而不答,孙不言一直在想“他怎么会认识我?”苦苦思索最近所遇之人,突然脑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是哪个野店卖酒的老头!”

东方秀树也不隐瞒,嘻嘻笑道“南宫兄好眼力。”岔开话题道“南宫兄飞叶伤人,这份武功世所罕见,不禁令兄弟我技痒,还望南宫兄不吝赐教一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孙不言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难入行家法眼!你我之约将近,兄台何必急于一时!”

东方秀树笑道“那也无妨,动手过几招彼此明心见性,也不为是一桩美事;再说兄弟早闻南宫兄大名,相约不如偶遇,还盼南宫兄不要推辞!”

“辞”字出口,东方秀树便不待孙不言答话,左足斜跨半步,提气凝神。

此时,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相互斗了几百招,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但见香凌云香汗淋漓,然一双玉手仍然上下飞舞,灵活无比。

反观南郭皓然,身上透出丝丝白气,见招拆招,两人精妙招数层出不穷,都把对手认为是自己出道以来的第一劲敌。

就这一会儿功夫,叶小华与云景尘也走得没了踪影。孙不言见无可避免,于是折扇一收,往腰间一插,双手一摆道“东方兄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请赐招吧!”

东方秀树也不答话,左掌微竖,五指如钩,抓向孙不言左肩,去势如电。

孙不言未想到东方秀树出招如此迅捷,白忙中,沉肩挪步,左手食中二指自下而上,反扣东方秀树脉门;右手呈环抱之姿,撞向东方秀树的前胸。

东方秀树见他变招奇速,招式精妙,不禁赞道“好功夫!”抓向孙不言左肩的手掌去势不变,改抓为点,如鬼魅般袭向孙不言前胸人身大穴。右掌按向孙不言击来的右掌。

孙不言微微一惊“此人武功倒是不可小瞧!”见他左掌点向自己胸前,也就身随掌动,顺势下击,而二人右掌快如闪电的互相对了一掌。

双掌击实,二人身子不由同时一震,暗赞对方了得。两人互对一掌后,出手越来越快,都想制敌先机。是以,招式未老就也变招。

只见两条人影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掌力激荡之下,石走沙飞。斗了半响,东方秀树一掌拍向孙不言下盘,霎时之间,孙不言下盘也被他掌力笼罩。

孙不言见势道紧急,暗运“疾风劲神功”与东方秀树对掌。二人这番变换打法,以硬碰硬,一掌一掌猛向对方击去。一股股暗劲向四周扩散,带动身畔的树木呼呼作响。

那边厢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斗到紧要关头,二人也交手数千招,还是不胜不败的局面。斗到此时,二人只感筋疲力尽,是以出手越来越慢,但精妙杀着层出不穷,比刚开始时还凶险万分,只要稍不留神,就会生死立判。

在这小小的水潭边,古松怪石旁,两对人影纵横交错,杀的异常激励,凶险万分。

孙不言与东方秀树交手别有一番光景,两人真力相交,每一掌都发出“嚓”“嚓”“嚓”的声音,而每一掌都会消耗极大的体力,是以,不到盏茶十分,二人头顶冒起丝丝白气,可见自身功力也提到极致。

打斗间,孙不言见东方秀树的掌势直如排山倒海,每一掌都震得虎口隐隐生疼;不禁豪气陡生,有心要试试东方秀树的掌力。于是,一改往日温文儒雅的神态,仰天狂笑一声,道“东方兄试试在下的掌力如何!”

“何”字出口,见东方秀树又一掌拍到,于是,暗运“疾风劲神功”灌注在“鬼魅翻飞掌”中,不带一丝声息迎上去。

两掌相交,“啪”的一声轻响,互相连在一起,变成了比拼内力的僵局。二人互催内劲,如一道道的海浪相互侵袭,脚下却是纹丝不动。

自古以来,互拼内力是武家大忌,只要造成这种僵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就是双方筋疲力尽而亡。所以凡是高手都尽量避免硬拼内力,这是半点取巧也不能,只有靠自身修为的深浅来判死生。

如今二人不经意间造成这种僵局,都不禁暗暗叫苦,二人势均力敌,要想解开这僵局只有两个办法,就是两人互相消减发出的内劲,一分一分慢慢减下去,不过这办法也凶险万分,一个不当对方不免吐血身亡。另一个办法就是有一个高于二人功力的高手,强行插进二人中间,消减二人掌力。

于是,二人虽知道强行拼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但此时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只有一方筋疲力尽才能罢休,也只有硬挺到底。

孙不言暗运三次劲,都被东方秀树挡住,知道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于是暂时只守不攻,采取以逸待劳之势。

而此时香凌云与南郭皓然也到生死关头,二人斗到此刻,本身所学招式亦已用尽,对彼此的武功路数也摸清,只得另创新招,所以一招一式都是殚精竭虑之作,犹如同门过招一般,越打越慢。

就在四人生死关头之时,只听四声厉啸划空而来,听那啸声内劲充沛,无疑是又有高手降临。随着啸声场中突然泻落四条人影,那四人也不答话,见了场中情形,嘴角阴阴冷笑,分向正在动手的孙不言四人袭去。

孙不言等见有人到来,本也大惊失色,此时见四人各自挥掌扑来,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孙不言见事态紧急,只能招行险着,提升十成内劲,聚于后背,硬接袭向自己后背的一掌。

几乎同一时间,只听“啊”几声惊呼,随着几声得意的长笑,应声而起,场中摔落四条人影,却是正在剧斗的孙不言四人。

此时四人正当筋疲力尽之时,尤其是孙不言与东方秀树正互拼内力,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给他们一拳,也会身受重伤,何况是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

四人摔倒地上,各自喷出几口鲜血。那四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孙不言趁机打量四人,左边第一人长得瘦如枯柴,一双斗鸡眼精光四射;第二人胖的犹如一团肉球,袒露着胸口,满脸微笑,只是那笑容阴森森的,不由令人毛骨悚然。第三人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白面书生,穿一袭淡蓝色长衫,面无表情,活脱一副僵尸模样;第四人是个女的,身穿红色外衣,脂粉气浓浓的,打扮的花里胡哨,观之令人作呕!

孙不言在危急之际运功于背,虽不免被东方秀树的内劲乘虚而入,震荡内府,但背后哪一掌却未伤到自己,只是喷了几口鲜血。是以,深吸一口气,便即站起身来,见香凌云等跌坐地上,显是伤得不轻。

他这一战起身来,东方秀树等固然大吃一惊,尤其东方秀树,心想“他与我互拼内力,背后挨掌,却能站起,此人忒地了得,倒是平生劲敌。”

而那四人也是惊诧不已,那瘦骨嶙峋的老者沙沙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孙不言沉声道“如若在下猜得不错,几位定是秦岭四圣了!”

那胖子阴阴笑道“小子好眼光,居然认得出老夫四人来!”

孙不言冷冷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是四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此暗中偷袭,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原来这四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秦岭四圣”,四人与其说是“秦岭四圣”,不如说是“秦岭四怪”,这四人一生喜怒无常,而武功之高已达一流高手之境。瘦如枯柴的老头叫木老鬼,胖子叫笑面阎王,只因他杀人时笑容不变,而且越笑的开心越想杀人,是以被江湖人称为笑面阎王,他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欢喜,于是本名便舍弃不用。

那中年白面书生名叫阴间尸,只因面孔僵硬犹如僵尸,于是自称阴间尸,也许连心都是死的。据说此人专爱吃婴儿的脑髓,但到底是江湖传言,真假倒是很少有人得见。那花里胡哨的女人名叫花俏儿。四人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之辈。

花俏儿听孙不言如此说,不由娇媚一笑道“原来是个刚出道的雉儿,秦岭四圣向以凶煞著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孤陋寡闻!”

东方秀树强忍伤痛,闻之不禁哈哈大笑。花俏儿满脸煞气,阴沉沉的一笑道“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得出来?”

东方秀树慢条斯理的道“看你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样,本少爷不想笑都不行!”

花俏儿怒吼道“老娘先毙了你!”说完就要动手,木老鬼道“先别忙,这小子死定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

花俏儿倒是很听木老鬼的话,虽然怒气未消,然在木老鬼面前却不敢造次,狠狠的瞪了东方秀树一眼。

孙不言见香凌云等似在调息,于是心念一动,缓缓道“在下自信与诸位素未平生,不知何故诸位要偷袭在下?”

笑面阎王看穿他的心思,于是笑容满面的道“小子,别想拖延时间,你们中了我们的‘阴神掌’,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阴间尸不耐烦的道“把这几个小王八蛋毙了就是,非得有那么多废话!”

木老鬼冷冷的道“你跟我们是无冤无仇,可你和她在一起,那就对不住啦!你们几个就得一起死翘翘。”说着用手指了指香凌云。

第三百八十二章

孙不言心想“又是她,她的仇家忒也多了,不知她到底是何许人!这番不小心,也许小命都不保!”

正思忖间,南郭皓然等几人恢复一点元气,缓缓站起身来。南郭皓然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气,几个老怪物倒是狂的可以!”

笑面阎王嘿嘿笑道“小子,别他妈废话,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从秦岭四圣手底活命,等会儿老子就会给你好看。”

说完,转头对香凌云道“你就是‘绝情刀’香凌云?”香凌云冷冷的道“不错,正是你家姑娘!”

笑面阎王笑道“很好!很好!看不出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段却如此毒辣!”

香凌云道“好说,好说!与你们秦岭四圣相比,还是强了那么一点两点!”

木老鬼道“韩在水是你弄伤的?”香凌云道“不错!”木老鬼道“为什么?”香凌云道“不为什么。只因他多看本姑娘几眼!”

阴间尸厉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废了韩在水一双招子,弄残他的双手?”香凌云嘴角微含冷笑,道“那也没什么?”

阴间尸阴森森的道“很好,你怎样对待韩在水,今天我们就怎样对待你!”孙不言等三人听他们对答,心想“人家不过多看你几眼,就受到如此惩罚,手段的确毒辣的很!”

香凌云秀眉一挑,冷声道“你敢!”花俏儿道“哎哟,死到临头,还那么嚣张!就让老娘来收拾你这个臭丫头!”

不愧是秦岭四圣,不见花俏儿如何动势,一只手掌悄无声息的按向香凌云肩头。香凌云伤势不轻,见她这掌轻描淡写,实是隐含厉害后着,劲道十足,不敢硬接花俏儿这一掌。百忙中斜步挪身,向后飘退丈余。

花俏儿没想到香凌云在重伤之下还能躲开自己这一招,愣了一愣,随即道“有点儿门道,怪不得如此狂妄!”

笑面阎王见花俏儿一招不中,嘻嘻一笑,踏上一步,道“看你今天怎么飞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孙不言见花俏儿与笑面阎王满脸煞气,笑面阎王虽满脸笑容,可那笑容不是正常人的笑容,笑的很是邪门。于是斜跨两步,站在香凌云身畔,淡淡的道“几位偷袭在先,又想围攻一个受伤的姑娘,要不要脸?”

木老鬼恶狠狠的道“小子,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既然你想死,老夫就先解决你的小命!”

“命”字出口,那双瘦得只剩骨头的手闪电般向孙不言击来。孙不言见木老鬼双掌来势凶恶,豪气陡升,低声对香凌云道“姑娘想办法逃走!”

见木老鬼来得好快,于是,右手一探,取下腰间折扇,折扇一挥,只见一片扇影向木老鬼当头罩下。霎时之间,木老鬼整个人都被孙不言的扇影裹住。

木老鬼不禁大惊,心想“这小子武功怎地如此之高,身受重伤还是如此了得!”他以为对方是一个后生小辈,又身受重伤,必然手到擒来,岂知他过于轻敌,第一招就差点伤在孙不言的满天扇影之下。

百忙中,好个木老鬼,不愧是“秦岭四圣”之首,连运三次内劲,一式“圣鸟划水”身子斜飘飘的飘出孙不言的扇影范围,脚尖轻点地,一招“疏影斜横”柔身而上。

孙不言自出道以来,虽经历几次较量,但要说凶险这次为最。就算如冷金飞这样的绝世高手,孙不言都没动用他的折扇。他那副折扇扇柄乃虎骨所制,是一位武林异人送给他的,并不是金林神尊所授。

只见他,一柄折扇灵活飞舞,或戳或点,或刺或削,一会儿使用打穴功夫,一会儿作刀用,一会儿又作剑使,十八般兵器变换尽在一柄折扇之中,招招暗藏玄机,真是变幻莫测。

木老鬼越斗越是惊心“这小子武功真是变化无方,如果不是先偷袭把他重伤,还真不容易对付!”

心惊的并不止木老鬼一人,“秦岭四圣”的其他三怪固然与木老鬼同般心思;尤其东方秀树更是惊讶无比,暗想“难道刚才他与我动手并未尽力!”

见他一柄折扇挥洒之间尽是精妙绝伦的杀着,不禁都看的如痴如醉。然,香凌云对身旁之事却视若无睹,只是心里一直想“他为何要帮我?难道蓝家堡之事他不怪我。再说我是武林中公认的魔头!”

正思忖间,花俏儿冷笑道“臭丫头,你受死吧!”也不等香凌云答话,双掌一错,当胸就是一掌。

香凌云此时只感心口隐隐作疼,一点劲也提不起,今见花俏儿来势猛恶,于是施展轻身功夫向旁避开。花俏儿见她一味躲闪,不禁哇哇大叫。

南郭皓然见“秦岭四圣”武功高强,而自己受伤不轻;此人最是工于心计,暗暗度量一番,心想“必须尽早离开此地!”见剩下的二怪正注视孙不言与木老鬼恶斗,于是向东方秀树一使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双双向水潭边的一片丛林中掠去。待得阴间尸与笑面阎王惊觉,二人也在数丈之外。

笑面阎王与阴间尸见追赶不上,不由大怒,怒吼一声,笑面阎王扑向孙不言,阴间尸扑向香凌云。

香凌云不禁暗暗叫苦,一个花俏儿就令她只能腾挪闪避,如今再加上一个阴间尸,立刻就也险象环生,凶险异常。而阴间尸二人招式毒辣,狠劲十足,显是要制香凌云于死地不可。

孙不言此时也是危急万分,木老鬼与笑面阎王都是当今武林高手,而四怪的“阴神掌”更是霸道无比,就算孙不言没受伤,以一敌二尚且不及,此时,剧斗之后有受偷袭,尽管招数精妙,也恐怕难支片刻。

孙不言边斗边斜目打量香凌云,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花俏儿五指如钩,抓向香凌云面门,阴间尸左掌右拳从后包抄,使香凌云避无可避。避了前面必定伤在阴间尸的手底,避开后面拍来的一拳一掌,身上必定留下五指指印。

在此危急关头,也不容孙不言多想,也不顾自身性命难保,奋起神勇,一招“翻江倒海”一片扇影排山倒海般向木老鬼二人涌去。

笑面阎王二人见此招威力无穷,倒也不敢硬接,身形微退,孙不言借此良机,飞身一跃,见阴间尸手掌就要按上香凌云后背,此时出招解救亦已不及,只得运劲于背,附在香凌云后面,挡了阴间尸这掌。

说时迟,那时快,阴间尸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按在孙不言的背心,霎时之间,孙不言与香凌云一起摔出去。

孙不言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快裂开,身真气快被震散一样,喉头一甜,喷出几口鲜血。但此时,孙不言也顾不得自己伤势,摔出去之时,右手一探,握住香凌云左手,强聚仅剩的一口真气,借弹起之势,斜掠出去。

笑面阎王森森笑道“想逃?没那么容易!”四人一提气急如流星般赶来。孙不言只感身快要散架一样,知道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于是边跑边道“姑娘,你快逃吧!”

一边说一边运劲,想把香凌云扔出去,香凌云见他不顾自身安危,毅然替自己挡了一掌,今又想自己独挡四人,让自己逃命,不禁感激涕零。于是反而扣住孙不言的手腕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孙不言急道“你快放手,逃得一人总比两人都死要好得多!”

香凌云怒道“废话少说,你救我,我能撇下你吗?再多言,我就先杀你,再自杀!”

孙不言不禁苦笑,心想“这姑娘真是奇哉怪也!唉,那也由得你,我不说话就是!”

两人向树林茂密之处疾奔,后面四人如影随行般在后面急赶,六条人影,急如流星在山野间纵跃。

奔行一阵,孙不言首先支持不住,他知道自己伤势正逐渐恶化,是以,对香凌云道“你别管我了,我快不行了!”

香凌云此时也是筋疲力尽,一边跑一边喘息道“不行,今天本姑娘就做回好人!”孙不言听她如此说,似乎是她救了自己,不禁啼笑皆非。

正奔行间,孙不言瞥见左首数丈处似有一个洞穴,于是一拉香凌云,一下蹿进洞去。

两人进得洞来,忙隐住身子,只听“呼”“呼”“呼”的声音,四条人影快速无比的掠过。两人屏息半响,听听再无声息,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一放松,都觉身虚脱,一下子软到在地,香凌云倚靠石壁坐下,不禁大吃一惊“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刚出魔掌又进狼窝。”

孙不言见香凌云脸色大变,于是,顺着她目光瞧去,这一瞧,内心也不禁微微一惊。只见洞穴深处两人盘膝而作,正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二人,不是“绝命阎罗”苗仅仅与“飞扬一剑”范武成还有谁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只因这洞穴虽只有方尺见宽,而洞口却被藤蔓与树木挡蔽,是以,里面光线甚是暗淡;再因两人一味躲避“秦岭四圣”,所以,直到此时才发觉洞穴里藏得有人。

孙不言略微平息一下起伏的胸口,才道“原来是二位道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原来范武成与苗仅仅二人伤叶小华二人未成,反被孙不言用树叶所伤后,在山中奔行一阵,来到此地,甚感疲乏,于是进洞休息,略微疗伤。

二人所受均是皮肉之伤,只是半天水米未尽,只觉头昏眼花,调息一阵,本想就走,不料此时孙不言二人却闯了进来。二人固然大吃一惊,以为香凌云是追踪自己二人而来,待看清二人亦已受伤,才惊魂稍定。

范武成二人只是点点头,一双眼睛瞪着香凌云,苗仅仅道“南宫少侠为何与这妖女在一起?”

香凌云见他称自己“妖女”,心里大怒,不待孙不言答话,也冷冷的接口道“臭道士,嘴里不干不净的干甚么?”

苗仅仅冷“哼”一声道“你这妖女心狠手辣,骂你还算是好的了!”见孙不言二人脸色惨白,瘫痪在地,略一打量,也知大概,于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原来你身受重伤,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贫道今天就为江湖除去你这妖女!”

香凌云冷冷的道“就凭你?还不配我和本姑娘动手!”范武成道“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贫道的掌利。”

说完,举起手掌就要击下,孙不言道“两位道长是名门正派,又是有道之士,如此对待一位身受重伤的姑娘,不怕江湖好汉耻笑吗?”

苗仅仅怒气冲冲的道“如此妖女,作恶多端,还与她说甚么江湖道义,打杀了便是。”

孙不言哈哈一笑道“趁人之危,岂是江湖好汉所为,二位道长如此作为,与妖魔何异!”

苗仅仅不禁脸上一红,微现踌躇。范武成厉声道“你与她是何关系,如此维护于她?”

孙不言道“我与这位姑娘没甚么关系,只是看不过去二位道长的作为,所以说上几句!”

苗仅仅冷笑道“南宫世家乃侠义之家,没想到下辈却与妖魔鬼怪一道,真是可叹,可惜!”

孙不言也冷然道“真难为道长还知道侠义二字,可是道长的所作所为似乎与侠义二字背道而驰罢!”

范武成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贫道二人乃为江湖除害,这才是大义使然。”转而对苗仅仅道“苗道兄,此等顽劣之徒,不必与之废话!”

二人同时点点头,向香凌云走去,孙不言连受重创,早已不支,只是凭一口真气硬撑着。见范苗二人满面杀气向香凌云走去,于是,艰难的移步挡在香凌云身前,冷冷的道“小可此时虽身受重伤,但岂能由尔等胡来!要想伤这位姑娘,须得过了在下这关。”

香凌云见他挡在自己身前,不禁甚是感动,见范苗二人一步步靠近,显是如果孙不言不让开,那就连他也要遭毒手。于是,柔身道“你如此待我,我很是感激,你走开吧,他们找的是我,不关你的事。”

孙不言双目死死瞪着范武成二人,听香凌云如此说,于是答道“姑娘说过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在下岂能丢下姑娘不管!”

香凌云凤目含泪,道“那又何必,枉自赔上性命!”孙不言斩钉截铁的道“大义使然,血溅五步也不后悔!”

香凌云见他态度坚决,不禁滴下一滴清泪,忙用袖拭去,柔声道“你且退开,谅他们也伤不了我!”

范武成怒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还谈情说爱。就让贫道送你二人归西!”

“西”字出口,一掌拍来,掌势刁钻古怪,狠辣异常,孙不言见状,不禁大怒。于是左掌微竖,施展“鬼魅翻飞掌”中的“引”字诀,粘住范武成的手掌向外甩去。

“啪”一声响,范武成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而这一动手,牵住孙不言的伤势,孙不言也不禁疼的龇牙咧嘴,咳嗽起来。

香凌云道“你坐息一会儿,这两个臭道士让我来对付!”

苗仅仅见范武成摔在地上也不禁吃了一惊忙过去扶他起来问道“道兄没事罢?”

范武成摔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喃喃咒骂“妈巴羔子真他妈邪门!”他本是修道之人此时只觉天旋地转是以口出污言。

苗仅仅心里也不禁嘀咕他不相信孙不言在重伤之下轻轻一甩就能把范武成摔出丈余还道是范武成疲乏之下亦或是轻敌所致于是缓缓踏上一步冷冷的道“贫道就来试试你这小子的能耐!”

香凌云冷冷的道“要对付你也不必他出手!”说完侧身挡在孙不言身畔孙不言心想“想不到我孙不言七尺男儿今番却要一个受伤的姑娘保护!”不禁苦笑!

苗仅仅也不答话只是双目瞪着二人因有范武成这个前车之鉴他不敢贸然出手双方僵持良久苗仅仅大吼一声双腿微曲双掌拢于胸前缓缓提起高于头顶画起一个圆弧左掌在前右掌在后拍向香凌云二人

香凌云凤眉一挑嘴角微含冷笑;苗仅仅见状不禁冷笑“你如此托大须怪不得贫道!”就在苗仅仅暗暗得意之时只听香凌云一声娇叱“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

她可不愿手掌与苗仅仅相接右手一拢卷起衣袖包住手掌轻轻在苗仅仅左掌一按苗仅仅一声大叫暴退数尺提起手掌一看只见掌心一个小孔似是被针之类东西所伤霎那间手掌隐隐发麻似是中了毒

苗仅仅怒愤填膺吼道“你敢下毒?”香凌云冷然道“你中了我的‘蚕毒’最好别动气那样你还有三天好活否则哼哼!”

苗仅仅此时惊怒交集听她如此说厉声道“否则怎样?”香凌云笑道“也不怎样只是马上就会吐血身亡!”

苗仅仅怒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贫道与你同归于尽!”香凌云娇笑一声道“你还有那能耐吗?你现在还能举得起左臂?”

苗仅仅又是一惊试着动一动左臂那知不动还好这一动真是惊恐万分一条左臂那还能动得分毫知她所言不虚但此时性命攸关理智无恶狠狠的道“臭丫头不交出解药贫道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范武成此时也渐渐头脑清醒见状忙道“姑娘咱们彼此并无深仇大恨你就交出解药贫道二人从此与姑娘再无纠葛如何?”

香凌云冷声道“你倒是转变得快刚才你不是信誓旦旦要为武林除害吗?此时还来求我作甚!”

孙不言见苗仅仅一张脸涨得发紫双眼满含怨毒之色本不齿二人所为但他乃名门之后侠义为先心想二人也无大恶就此要了他性命于心何忍于是也道“姑娘你就给他解药吧!”

香凌云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孙不言也会替要制自己于死地之人求情看了看孙不言一眼才道“你也太好心肠,他们刚才还要制你于死地呢?”

孙不言此时脸色惨白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道“虽然他们所为有违侠义之道可也无大恶如此便要了他们二人性命未免有点……有点那个了吧!”

香凌云笑道“你要说有点残忍是吗?”举手掠了掠鬓发又道“我本来就被称为邪魔外道不残忍还能配得上这个名号吗?”

孙不言见她盈盈秋水含万般娇媚丝丝浅笑展无限风姿虽此时脸色略显苍白、憔悴更增风韵不禁有点痴了嘴里虽在说杀人然脸上却是娇美可爱两人相距甚近鼻息里充满香凌云身上散发的独特幽香不禁心摇神驰。

可他乃正人君子略一定神暗骂自己“糊涂”!范武成见二人没把自己二人放在眼里自顾自的有说有笑心里暗暗恚怒然此时命悬人手只得暂且忍气吞声

孙不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姑娘何必定要制人于死地不可呢!”

香凌云怒道“你到说的轻巧要不是我聪明只怕此刻我也在黄泉路上了再说他们刚才留一线了吗?”

孙不言不禁苦笑心想这姑娘刁钻毒辣蛮不讲理;于是对苗仅仅道“你赶快封了百汇、涌泉、膻中、丹田、涌泉五穴阻止毒气上升”

苗仅仅正咬牙切齿的要与香凌云拼命哪里听得进旁人之言范武成见事态紧急不容细想纵到苗仅仅身旁屈指连点封了苗仅仅的穴道

香凌云见孙不言指点二人也不阻止只冷冷的道“你这人糊里糊涂莫名其妙的那一天丢了小命都不自觉”

孙不言并不答话倚在石壁上慢慢养神心想“此时此景该当恢复元气为是!”

范武成道“姑娘还是赶快交出解药否则贫道就要对不住了!”

香凌云冷冷道“你有甚么鬼蜮伎俩尽管使来本姑娘可不受你威胁!”范武成淡淡的道“姑娘武功高强不过此时身受重伤你和他……”用手指了指孙不言才续道“只要有贫道二人在此都不能静养伤势一旦恶化那可悔之晚矣再说此时贫道若用大石扔向姑娘姑娘自信能够挡得开吗?何必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同归于尽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香凌云心想“他说的倒是不错若用大石扔来此时我提不起劲还真不能应付!”

范武成见自己说中她要害于是缓缓的道“姑娘觉得如何?”香凌云道“好,解药我可以给他不过你二人必须发个毒誓我才能信你!”

范武成微怒道“贫道既然说了自当一言九鼎!”香凌云道“不行名门正派的那一套我瞧腻了你二人必须发誓!”

范武成见香凌云态度坚决于是与苗仅仅发了誓。

香凌云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抛去道“三天之内不能妄动真气否则后果自负!”

苗仅仅怒道“谁知你给的是解药还是毒药?”

香凌云冷然道“你爱吃不吃!”

范武成忙拉了苗仅仅一下道袍一拂道“姑娘保重贫道二人就此告辞!”香凌云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孙不言虽然在养神不过几人的举动收在眼里看在二人转身瞬间范武成嘴角微含冷笑不禁暗自奇怪略一思量不由大吃一惊暗道“好个恶道!”

待范苗二人出去后疾声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香凌云奇道“怎么?这里可是个疗伤好地方啊!”

孙不言急道“此时不宜给你解释迟则有变!”一边说一边挣扎站起身来

香凌云见他说的郑重忙道“什么事啊?那么急!”孙不言道“一会儿再给你解释!你还能行走吗?”

香凌云道“还行!可是去哪里呢?”孙不言休息一会儿精神略整虽伤势严重但知道在此多逗留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对香凌云道“事出无奈冒犯之处还请勿见责!”

也不等香凌云答话伸手扶起香凌云的身子;心里也在想“去哪里呢?”猛然想起自己隐身潭边树上时隐约见滩对面的草木丛中似有一个山洞心想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的地方于是随口答道“去水潭边”

二人相依相扶小心翼翼的走出洞来但见此时夕阳西下群峰被晚霞笼罩优美极了可此时哪有心情去领略这无限风光。

二人行不多远一阵衣袂之声传来孙不言忙拉起香凌云隐身于灌木之中只听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他妈的真邪门难道会长了翅膀飞了!”

香凌云二人不禁一惊这声音正是“秦岭四圣”之一的笑面阎王二人停身之所离四圣只有数丈是以二人躲在草丛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花俏儿道“咱们一路尾随一下子就把人跟丢了要是传出去两个受伤的小辈在‘秦岭四圣’手底逃逸以后咱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木老鬼道“必定走不远可能是躲在甚么隐蔽所在咱们没发现而已!”阴间尸道“大哥言之有理咱们再仔细搜索一番”

几人说完带起一阵衣袂之声又四处乱蹿孙不言倾听半响确定几人走远于是二人急急掠去

到得潭边回想刚才的惊险两人心里都不禁惊心动魄孙不言略一打量见水潭对面似有一个洞穴只是洞口藤蔓茂密若不是有意找寻绝不能被发见于是领着香凌云朝洞口奔去

刚起身只听身后的香凌云“啊哟”一声孙不言刚转身香凌云也“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孙不言大吃一惊心想“发作如此之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此时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也不容他遐想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教大防心想“迟得片刻她不免有性命之忧!”俯身抄起香凌云的身体略一提气距潭边约有数丈的洞口重伤之下两个起落才到洞口

孙不言想也不想一下窜进洞内轻轻把香凌云身体放在一块较干净的地方洞内光线甚暗孙不言俯身察看香凌云的伤势只见她脸色发青一团黑气包裹住哪张绝世容颜嘴唇紧闭孙不言心想“果然所料不差!”

轻轻扶起香凌云让她盘膝坐定转到她身后也盘膝坐下略一运气只感血气翻涌五脏六腑要翻过来一样于是强提一口真气双掌贴于香凌云后背运起“纯阳诀神功”把真气送入香凌云体内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匆匆而过尤其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形下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一个声音在旁边叫唤“你醒醒你别吓我!”随即好像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子。

而他孙不言却是太累了累得不想起来甚至不想动只想静静的这样躺着不管山崩地裂风卷残云甚至就算不再醒来他也不想动一动。

可是那双柔弱的手一直摇晃着他的身子甚至感觉到有热乎乎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这可让他睡不安稳不得不睁开那双像被重物压住的眼

孙不言微微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斜靠在石壁上一双焦急的眼睛正瞧着自己于是苦涩的笑了笑道“是你叫我吗?”

香凌云见他睁开眼来这才放下心来道“你吓死我啦!我还以为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字眼眶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孙不言道“还以为我死了是不是?你放心有你这位女煞星在旁阎王爷是不敢留我的!”

香凌云听他说自己“女煞星”不禁嗔道“你这人刚醒来就胡说八道!”说着就背转身子孙不言话刚出口就暗暗后悔见她背转身子更是不知如何才好

他想要挪一挪身子哪知刚动一下身疼痛难忍只觉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这一动直疼如骨髓不禁龇牙咧嘴但他甚是硬气虽然疼的冷汗直冒可并不呻吟一声心想“没想到伤的这么重恐怕没三五天不能动身了!”

香凌云见他并不说话于是柔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吗?”说话时身子并不转过来

孙不言歉然道“我说话惹你不高兴所以不敢说了!”随即想起他的伤询问道“你的伤势怎样?”

香凌云轻声道“多谢你关心啦!你舍命救我阎王爷也不敢收我啊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孙不言见她学自己说话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你学别人说话倒是很快!”香凌云柔声道“你别多说话啦!你伤的很重又耗尽内力救我已经昏迷了一天啦想必你也饿了你就闭上眼养养神我去弄点吃的来!”

孙不言经她一说的确觉得很饿于是点点头香凌云道“你可别睡着了啊!我去去就来”说完一笑飘然出洞。

孙不言见她清丽绝俗的身影在洞口一闪而没微感惆怅此时乘机打量洞内还算宽敞、干净就是光线有点儿昏暗。

孙不言呆呆出神半晌想起自身伤势于是收敛心神明心静气试着运气虽一根手指都似有千斤之重然他强自忍耐一阵阵冷汗直冒额头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才盘膝坐好试着提气哪知丹田之内空荡荡的一丁点儿都捕捉不到。

孙不言勉力试了几次不禁颓然长叹他与西城秀树比拼内力在先受偷袭在后本已身受内伤再替香凌云挡了阴间尸那一掌身真气差点没被震散;后又为躲避秦岭四圣极速狂奔更加牵动伤势本已早已不支只是一丝求生欲使他不能倒下直至替香凌云疗伤那是拼尽最后一丝内劲勉力而为这么重的伤就算是铜皮铁骨也经受不起。

正在此时一声轻笑响起“想什么呢?脸上一片失望之色!”随着笑声香凌云一下闪进洞来。

孙不言道“没什么!”见她左手拿着两只山鸡右手一条鱼都也刨洗干净香凌云放下鸡鱼又去弄了些干柴在洞内一个角落生火;削了三根树枝把山鸡与鱼川在树枝上烤。

香凌云道“好好的一个老实人还要撒谎!”孙不言勉力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你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杀人?”

香凌云杏眼一瞪怒道“我爱不爱杀人关你甚么事?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杀你!”

孙不言一愣心道“这姑娘脾性真是高深莫测一会儿温柔体贴一会儿又凶神恶煞的”

过了半晌香凌云悠悠的道“怎不说话?你这人真是小气!”孙不言见她一会儿轻嗔薄怒一会儿娇柔妩媚只觉不管她何种神态都别有一种难言的好看

听她如此说于是答道“我是不敢说话!”香凌云“噗嗤”笑道“哪又为了甚么?”孙不言道“在下不会说话一不小心又惹姑娘生气姑娘一不小心把在下咔嚓掉那就太也对不住自己了!”

香凌云格格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哪知胆小如此!”孙不言一本正经的道“死当然是怕的不过如果被整的死不了又活不过来那就更加惨不忍睹啦!”

随即两人闻到一股焦臭味香凌云不禁“啊哟”一声娇嗔道“都怪你害得我只顾和你说话都烤糊啦!”

孙不言道“正好正好!”香凌云见他如此说笑道“馋了吧!”拿起山鸡递给他歉然道“你就将就一点儿”

孙不言也不答话接过来撕下一只腿猛啃此时他饿得慌了也不管烤焦不烤焦狼吞虎咽的不大工夫就也啃完一只鸡腿

孙不言一边吃一边大叫好猛然抬头见香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奇道“你怎么不吃?味道很好的!”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香凌云道“不信你尝尝!”

香凌云并不伸手去接缓缓道“你说好吃就多吃点!”孙不言见她不吃于是放下鸡腿叹了口气

香凌云道“你怎么不吃了?伤很严重吗?”孙不言见她满脸关切于是慢条斯理的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别人不吃我就吃不下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香凌云撇嘴道“得啦!我吃就是非得绕那么多圈子”拾起孙不言撕下的那条鸡腿坐在一旁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

孙不言一时思潮起伏心想“看他此时神态雍容华贵娇美可爱谁能想得倒这么一位绝世佳人举手投足之间就取人性命!”

不大工夫两人亦已吃完孙不言舔舔嘴叹了口气香凌云道“你叹什么气?”孙不言道“没什么”

香凌云道“你这人甚么都过得去就是说话婆婆妈妈明明有事还说没什么!”

孙不言苦笑道“就算说出来也是枉然!”香凌云奇道“你倒说来听听!”孙不言道“我是想此时若有酒那该多好!”

香凌云一呆她以为有甚么重要之事听他言中之意很是想喝点儿但在这荒山野岭去哪找酒于是安慰道“你就多忍耐两天你伤好后我请你喝个痛快!”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香凌云道“你也累了闭上眼睛养养神我还有好些事要请教你呢!”说完也不等孙不言答话自顾行到一侧闭目调息

如此过了两三天孙不言只偶尔和香凌云说说话其他时间都在打坐调息到第四天也能起身行动自思内伤也好了大半再有一两天就可痊愈

这天中午香凌云又在水潭里抓了两条肥鱼烤了二人分食吃完后孙不言走出山洞几天闷在洞里早已忍耐不住此时出得洞来新鲜的空气袭来心神为之一爽

于是就在潭边一块空地上拳打足踢起来打了一会儿直感身舒泰香凌云笑道“小猴儿累了就过来息息!”

原来不知何时香凌云也步出洞来正坐在潭边一块突起的大石上

孙不言走过去离她两尺远近坐倒香凌云待他坐定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只因你前几天身子不舒服我才忍住!”

孙不言道“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范武成临去时暗算了你是也不是?”

香凌云看着水潭点点头才道“不错!”孙不言叹了口气才道“也是我江湖经验不够一时大意才至使你受暗算!”

香凌云道“那也怪你不得!”孙不言道“我当时也并未察觉只是他转身时的表情告诉了我!”

香凌云“哦”了一声道“表情?”孙不言道“不错按理说你既给苗仅仅解药他也发了毒誓就不该向你再下毒手哪知嘿嘿这就是名门正派”

香凌云奇道“他何时偷袭我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孙不言道“你还记得他临去时道袍拂了一拂吗?”

香凌云眼睛一亮道“不错正是如此但此人功力平平道袍一拂之力就能伤到我?”

孙不言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听过江湖上有种伤人于无形的阴毒武功称呼为‘阴手’的吗?”

香凌云摇摇头道“我虽然在江湖中跑了几天但孤陋寡闻的很那是什么武功?”

孙不言道“据说这种武功是以无形之气伤人于无形修为深的人能预测中者伤发时间与毙命之时除非施者解救亦或是修炼纯阳一类内功的人运用本身真气为伤者驱除那股阴毒之气否则无药可救”

香凌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修习的内功属于纯阳一类的玄功那你又怎知他使用‘阴手’伤我?”

孙不言道“我听师父说过这种工夫原是飞扬派秘而不宣的绝技师父一再叮嘱遇见飞扬派的人千万要小心他们这门工夫”

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继续道“当他袍袖一拂之时我并没在意可是范武成转身时脸上得意的笑容不禁令我奇怪是以我略加思索就猜到他可能使用了这门邪功暗算你”

听到这里香凌云才明白当时孙不言为什么那么焦急但想到范武成的阴狠不禁恨恨的道“这个恶道最好以后别让本姑娘碰见你否则叫你碎尸万段”

孙不言心里一惊心想她说得出必然做得到这姑娘嗜杀怎生想个法儿让她改邪归正呢?但一时之间无法措词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们原本不是一道吗?为甚么又反目呢?”

香凌云微微一笑举起白玉般的手掠了掠鬓发才道“那两个恶道是梅山二秀倒挂在树上的至于梅山二秀是互相点中彼此的穴道”

孙不言奇道“是他们自相残杀?哪又为了甚么?”香凌云嘻嘻一笑道“你倒猜猜看!”

孙不言摇摇头道“猜不出来”香凌云道“那天我们离开蓝家堡后范武成与苗仅仅就互有心病然他们对龙起云的妻子韩仙儿恶言相加我听不惯就出言讥刺!”

后来那两个甚么“梅山二秀”想要讨好我就故意找那两个道人的茬于是就是你瞧见的那般模样

孙不言听得不住点头心想“原来又是你作怪”随即又问道“那‘梅山二秀’是怎么回事呢?”

香凌云狡黠的一笑道“你猜猜看?”孙不言见她那不一样的神情心里一动也就猜个大概于是柔声道“一草一木皆有生命姑娘心底良善为何定要……!”

香凌云见他打住也知他言下之意是以柔声道“你要叫我不要出手太过狠辣对人留三分是吗?”

见孙不言只是点点头凤眉一挑撇撇嘴道“你连番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我也照顾你几天啦!咱们扯个平谁也不欠谁的所以啊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孙不言不以为然的道“姑娘此言差矣上天有好生之德滥杀无辜有伤天和在下句句肺腑之言绝不敢挟恩要求姑娘”

香凌云见他一脸赤诚绝无半点虚假愣愣的望着水面出神沉默半晌香凌云悠悠的道“进洞去吧!”当先进洞而去

孙不言望着背影呆呆的出神这一晚两人都很少说话孙不言默运“纯阳诀神功”运气三转进入忘我境界

第二天天刚破晓孙不言醒来只觉周身舒泰知道内伤也然好的差不多见香凌云倚在石壁上睡的正酣也不去打搅她轻轻的走出洞外见远处山峰沉睡在晨烟之中犹如酣睡的少女

一阵晨风吹来灵台顿时清明于是在晨风中练起功来几只早起的鸟儿掠过水面孙不言一时兴起施展登萍渡水的绝世轻功掠过水潭追逐鸟儿于山间丛林之中

如此嬉戏了大半个时辰天也大亮见一只小白兔在草丛中跳跃于是身形一展像一只飞燕掠向小白兔右手一伸揪住小白兔的双耳在空中一个筋斗稳稳落在一块巨石上心想“有早饭啦!”

孙不言兴冲冲的提着小白兔来到潭边就要把小白兔来烤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你干甚么?”

原来香凌云不知何时也来到他身后于是答道“姑娘醒了你稍等会儿今天运气不错有兔肉吃”

香凌云从他手里抢过小白兔道“你不能烤它!”抱在怀里怜爱之情见于颜色

孙不言不禁一愣没想杀人不眨眼的她居然会这么爱护小动物见她如此喜欢小白兔不忍逆她之意苦笑道“好你说不烤就不烤就是委屈了肚子了”对小白兔笑道“今番你有神仙般的姊姊爱护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香凌云被他逗得格格一笑道“没想到你也学会油嘴滑舌的”孙不言见她笑的开心也不禁高兴

香凌云逗了一会儿小白兔把它放在草丛中轻声道“以后自己要小心点别又被坏人捉了去把你烤焦了!”一边说一边斜睨孙不言

孙不言微微一笑坐倒在地香凌云放开小白兔走到他旁边坐下轻声道“你叫我不要胡乱杀人我以后不滥杀无辜就是!”

孙不言喜道“真的吗?”香凌云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轻瞟一眼孙不言才续道“不过要是惹我不高兴我还是要杀的”

经过一番交谈二人更见亲近香凌云道“你来这儿干甚么来啦!”

孙不言经她一提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不禁暗骂自己糊涂竟把正事儿忘了于是答道“我来九华山是替师父完成一件心事!”

香凌云轻轻“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孙不言见她沉默也就不再打扰她心想“这样在朝阳下静坐感受自然的和谐也是好的”

二人谁也不说一句话沉默坐了许久孙不言弄些吃的来二人胡乱吃了

香凌云在潭边略微梳洗一下孙不言见她身形微晃宛似晓风中一朵荷叶背影婀娜姿态美妙不禁看得痴了

香凌云转身猛然间见孙不言呆呆的瞧着自己不禁微有羞意嗔道“呆呆的看着我干甚么?”

孙不言一惊从遐想回到现实察觉自己失态脸上一红喃喃的道“你真好看!”

香凌云脸上一红心里甜甜的见孙不言赤诚的脸色知他绝非作伪可仍是“啐”了一口道“不理你啦!”

话刚说完身形动处一式“乳燕投林”急掠而去孙不言见她飞驰而去以为她生气了于是急忙起身追赶暗骂自己混蛋如此唐突佳人

几个起落也到香凌云身后轻声问道“你生气了吗?”见香凌云不答反而飞奔更急孙不言更加焦急道“我不会说话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孙不言虽在说话但身形却丝毫不慢紧紧尾随在香凌云身后两条人影急越飞鸟腾挪在山间树梢去势如电

香凌云听他语音惶急于是轻声一笑道“你瞎猜甚么?我这大人物哪会与你这个小人物计较”她说完这句话自己想想也不禁好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不言听她并不生自己的气才放下心来心想“你既然没生气哪又跑什么?”不过这句话他可无论如何不敢出口生怕又说错话得罪这位脾性古怪而善变的女郎

香凌云道“你要去哪说来听听这九华山我最熟悉不过了!”孙不言道“莲花峰!”

香凌云一下钉住身形孙不言没想到她说停就停身子差点与香凌云撞个正着还算孙不言工夫也有根基危急中孙不言忙使“千斤坠”工夫硬生生钉住身子道“怎么啦?”

香凌云侧头细细打量他半晌才道“你帮你师父完成甚么心愿?”这一问可难倒孙不言了师父只叫自己来帮他完成未完之心愿但到底是甚么心愿金林神尊却未讲明而他知道师父的脾气既然师父不说也就不敢多问如今香凌云见问却答不上来

香凌云见他俊脸通红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还以为他不愿说于是小嘴一撇道“稀罕吗?你现在就是想说本姑娘也不想听了”说完又向前急驰

孙不言见她又发足急奔于是一提气边追边道“你误会啦!实在是……是……哎我也不知道是甚么事?”

香凌云听了这句话又猛然顿住身子这次孙不言有备见她停身自己也停下来

香凌云冷声道“鬼才信你既然你师父叫你帮他完成心愿哪有不告诉你之理!”

孙不言急道“我骗你作甚?”香凌云见他神色惶急于是回嗔作喜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看把你急的!”

于是二人这才和好并肩驰去一路上但见翠峰如簇深沟峡谷遍布垂涧渊潭流泉飞瀑气象万千宛如一幅清新自然的山水画卷。

孙不言不禁叹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如此山难料山之美景”一时想起刘梦得(刘禹锡)观山时赞叹的诗句不禁轻身念道“奇峰一见惊魂魄自是造化一尤物江边一幅王维画石上千年李白诗”心想也只有梦得如此才情才能描绘出九华山的灵魂。

此时孙不言与香凌云立在一座宏伟的山峰上只见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清雅绝俗宛如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香凌云脸上流光溢彩指指点点的道“这是天机峰那是天柱峰、十王峰……”突然手指远处一座山峰道“那座就是莲花峰啦!”

孙不言顺着她手指方向瞧去但见远处一座山峰在烟岚中若隐若现充满神秘与灵秀

孙不言叹道“如此秀丽景色以往我从未得见过!”香凌云道“这有甚么稀奇九华山的时景、日出、晚霞、云海、雾凇、雪霰佛光等天象奇观美不胜收令人赞叹不已流连忘返素有‘东南第一山’、‘江南第一山’之誉那才叫奇观呢!”

孙不言听得不禁悠然神往香凌云又道“你知道九华十景吗?”孙不言摇摇头道“不知愿闻其详!”

香凌云伸手掠了掠随山风飘逸的秀发才续道“九华十景即是天台晓日、化城晚钟、东崖晏坐、天柱仙踪、桃岩瀑布、莲峰云海、平岗积雪、舒潭印月、九子泉声、五溪山色等十景此外还有龙池飞瀑、闵园竹海、甘露灵秀、摩空梵宫、花台锦簇、狮子峰林、青沟探幽、鱼龙洞府、凤凰古松等都是美不胜收之景!”

香凌云一口气说了数十处景色缓了一缓继续道“你可知你先在处在什么位置?”

孙不言游目打量见所处之地峰林如海千奇百怪像虎、像狮于是冲口而出“狮子峰林!”

香凌云赞道“聪明!”顿了一顿又道“翻过十王峰与芙蓉峰就进入莲花峰区域啦!”

孙不言叹道“如能长此居住在如此秀丽的湖光山色之中那将是人生一大喜事矣!”但想到自己身负重任前途艰巨不禁甚是惆怅

香凌云见他一脸心事于是柔声道“走吧来日方长!”于是二人各展身形急如飞鸟腾挪在山间沟壑

二人一路踏枝飞行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莲花峰也遥遥在望二人于是收敛身形香凌云一边指指点点讲述九华山的胜景她语音清丽谈吐文雅孙不言听着她的描述只觉自己也身临其境似的

行得半晌二人也达峰腰孙不言抬头上望只见山峰高耸入云霄猛然间隐约见两条人影在山顶翻飞随即又隐去

孙不言不禁暗忖“难道峰顶有人?”思量未完两条人影又上下翻飞随即又无影无踪孙不言不自禁暗自奇怪于是身形一展跃上一棵只见山顶上两条人影如龙腾虎跃似在打斗

香凌云问道“你在看甚么?”孙不言道“山顶似有人在恶斗但相距甚远看不清楚!”

香凌云急声问道“你没看错?”未等孙不言答话跃道孙不言停身处看去果然似有人影打斗不禁惶急的道“咱们快去!”

“去”字出口身形急动真是去势如电一掠就是数丈孙不言及细想展开身形从后赶去

只见香凌云越奔越紧不大工夫二人也达山顶孙不言见香凌云神色怪异眉宇间隐含忧愁不禁暗自奇怪于是顺着她眼光瞧去但见山顶空旷处两个老妪正自火拼

两个老妪掌声呼呼作响如狂风暴雨石走沙飞一个老妪身着葛衣另一个着杏黄色宫装孙不言不禁大是奇怪“如此年纪怎地如此大火气?非得以命相搏看香姑娘神色似乎识得二人”

打量未完只听葛衣老妪怒“哼”一声道“你试试我这一掌!”说完左手斜上举衣袖带起一股劲风同时右手在胸前划个圆弧快速无比的向身穿杏黄色宫装的老妪推去

但见她这一含愤出手果然大不一样端的凌厉狠辣无比杏黄色宫装老妪冷冷道“你有甚么恶毒招数只管使出来我接着便是”

见葛衣老妪来得凶猛嘴上虽说的漫不经意心里却也不敢大意于是功运身按向葛衣老妪的双掌

两人去势如电孙不言等心念未转二人的手掌无声无息的粘在一起这时二人顿住身子孙不言才看清二人面貌但见二人虽已年老然面目姣好显然年轻时也是位美人

二人手掌相接变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葛衣老妪连运三次劲都被杏黄色宫装老妪挡住看来二人的武功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香凌云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二人脸上神情瞬息千变这时见二人比拼内力不由大惊急道“你快想个法子把他们分开!”

孙不言不禁迟疑道“这个这个……!”一时无所措词连说了两个“这个”却说不下去他不知对方是甚么人也不知二人有甚么恩怨不敢贸然出手;况且看哪二人出手的劲道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是以虽见香凌云语声焦急却不敢造次

此时两个老妪脸色凝重头顶冒起阵阵白气显然二人正在催运内力也达重要关头

香凌云春花般的娇靥上饱含紧张、忧虑、焦急等诸般表情孙不言不由大是怜惜脸上温柔横溢心想“就算刀山火海只要能解你眉间一点忧愁也是好的!”

然而香凌云却没见到他的神情只是焦急的道“怎么办?这样下去她们定会两败俱伤的!”

孙不言不禁豪气陡生也不管自己能否解开僵局自己是否会命丧于此只是想着我定会帮你的!于是缓步走去走到二人身旁提起双掌运足“纯阳诀神功”向二人双掌交接处插去

只听两声轻拍两个老妪的四只手掌同时拍在孙不言的身上香凌云不禁一声轻呼花容失色

反看孙不言当双掌拍在他身上时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四只手掌一起被滑开然身子并未停住接连转了三圈才把承受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散去才稳住身形

两个老妪见居然有人能分开自己二人本也惊讶不已待看清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随即怒吼一声“谁要你这小子多管闲事!”

说完挥掌当面就是一掌劈向孙不言两个老妪一前一后夹攻孙不言不禁苦笑“我招谁惹谁来着不把你二人分开势必两败俱伤;今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惹得这麻烦事”

但见来势猛恶也不敢大意施展小巧工夫腾挪纵跃始终不和二人正面交锋

香凌云一边急道“师父你们别打啦!”孙不言不禁大惊“我料到香姑娘必定和这两人有关联却未想到是她的师父!”

只听那杏黄色宫装老妪沉声道“你别急等我把这小子打发了再和你算账!”

那葛衣老妪笑道“云儿别听她呼吼她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绝饶她不得!”

杏黄色宫装老妪冷冷笑道“凭你吗?就你那点三脚猫工夫能耐我何?”

二人虽在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孙不言极尽所能还是被二人的掌风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那葛衣老妪听杏黄色宫装老妪如此贬低自己不禁气得哇哇大叫扔下孙不言又一掌袭向杏黄色宫装老妪

杏黄色宫装老妪冷冷一笑左挪数步让开这一掌杏黄色宫装老妪道“师姐怎么在小辈面前丢起脸来?你也试试小妹这一掌!”语声娇柔出手却凌厉狠辣。

孙不言不禁大是奇怪“怎么这二人又是师姐妹?又以性命相搏真是奇哉怪也!”心里想着功运“纯阳诀神功”遍布身脚踏虚法步拍拍两掌一掌攻向葛衣老妪另一掌攻向杏黄色宫装老妪。

第三百八十六章

香凌云在旁见三人斗得甚急任谁受伤都不是件好事儿可一时之间又没办法可想一颗心差点儿跳出腔来。

那两个老妪虽然招式精妙厉害杀着层出不穷但斗了这么久再加上年老精力也无年轻时充沛是以虽然招式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但劲道也然大减

孙不言一边出招一边朗声道“二位前辈不知为了何事非得以命相搏?”

葛衣老妪怒吼一声道“小娃儿你是甚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管好自己小命要紧”

孙不言哈哈一声狂笑道“晚辈不是甚么东西只是见二位前辈性命相搏实在看不过去”

三人虽在说话劲力却是丝毫不变而且此番动手不再认定谁是敌人有时两个老妪合力攻击孙不言有时孙不言又与其中一个攻击另一个形成了混战

那杏黄色宫装老妪冷然道“小娃儿大言不惭别以为你与云儿同来我们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孙不言一时激发胸中豪气听二人如此小视自己于是一声长啸啸声劲道十足直透云霄双掌发出“落雁飞羽掌”的精妙招数分向二人推去同时叫道“请二位前辈指教!”

两个老妪见状不禁轻呼“落雁飞羽掌!”孙不言见二人退开一时凝劲不发答道“不错正是‘落雁飞羽掌’!”

杏黄色宫装老妪冷然道“金林神尊是你什么人?是他叫你来的?”

孙不言答道“正是晚辈授业恩师!”此时两个老妪并肩而立变成了以一对二的局面香凌云见状飞奔过来娇声道“师父你们二人为何又斗起来了刚才差点吓死徒儿啦!”

葛衣老妪道“我们死了岂不正和你意从此无人管束你!”虽在教训香凌云但语气中饱含爱怜。

香凌云撒娇道“师伯别生气啦!都是云儿不好”说完对孙不言道“这两位是我师父!”

孙不言忙踏上一步躬身施礼道“晚辈孙不言见过二位前辈!”

杏黄色宫装老妪眼睛一亮促声问道“你叫甚么?”语音惶急略带激动孙不言不禁大是奇怪道“晚辈孙不言!”

杏黄色老妪颤声道“你爹爹叫什么?你妈妈叫甚么?”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孙不言脸上神色激动显而易见。

香凌云也莫名其妙转眼询问葛衣老妪然葛衣老妪也正盯着孙不言

孙不言躬身道“家父正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绝心家母家母……!”一时想到母亲早已不在人世自己成了没有母亲疼爱的浪儿眼眶一红难以继续说下去。

那杏黄色宫装老妪不禁滴下一滴眼泪但立刻用袖拭去叹了口气道“你母亲小名叫阿云在你两岁时就……就离开你是吗?”

孙不言听得大惊颤声道“前辈怎么知晓晚辈家母乳名?”香凌云也见师父神色大变孙不言所问正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是以凝神静听下文

杏黄色宫装老妪不答仰天发出一声长笑笑声回荡在山峰良久不绝那葛衣老妪道“师妹恭喜你亲人团聚师姐先走一步”语音平和哪想到刚才两人还在以性命相搏

杏黄色宫装老妪点点头道“师姐慢走!”葛衣老妪也不答话施展身形向峰下掠去香凌云叫声“师伯”奔到崖边看时葛衣老妪也只剩下一点黑影

孙不言却一直在想葛衣老妪那句话“师妹恭喜你亲人团聚……!”心想“难道这位前辈是我的先辈但怎么没听父亲提过?如若不是怎么那位前辈又会说‘恭喜你亲人团聚’之类的话?”

正思忖间只听杏黄色宫装老妪柔声道“孩子我是你姥姥啊!哎时间如梭转眼之间你也长这么大啦!”

孙不言大惊颤声道“你……你真是我姥姥?我怎么没听爹爹说过!”杏黄色宫装老妪黯然道“你母亲走后我和你师伯祖就隐居在这里!”说完仰天喃喃的道“阿云我的女儿你看见了吗?你的孩子已经长大啦!”

孙不言此时更无怀疑双腿一屈跪倒在地,道“不言见过姥姥……!”话未说完也是泣不成声杏黄色宫装老妪也是老泪纵横伸手扶起孙不言道“孩子起来!”

原来杏黄色宫装老妪就是五十年前就也名震江湖的“缥缈二仙”之一的踏雪仙子葛衣老妪与踏雪仙子是同门师姐妹外号“飞燕仙子”二人五十年前同闯江湖闯下“缥缈二仙”的美名!

踏雪仙子左手拉着孙不言右手拉着香凌云走到一块大石旁招呼二人坐下此时夕阳西下倦鸟归林一片祥和笼罩在山巅!

踏雪仙子仔细端详一会儿孙不言不禁悠悠的道“真像!”香凌云奇道“像甚么?”踏雪仙子不答只是凝望远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孙不言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外婆我母亲当年是怎样去逝的?”踏雪仙子凝视他半响才道“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啦!”

踏雪仙子道“二十年前那时你母亲刚生下你不久正逢四大世家矛盾激化互相争夺武林霸主的地位一时间江湖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踏雪仙子说到这里看了二人一眼才继续道“南宫绝心为了应付这场武林浩劫强行修炼南宫世家不传之秘‘幕羽神功’不料南宫绝心因内力不足以致走火入魔你母亲得知情由不顾自身身子虚弱运用本身真气助你父亲渡过难关!”

香凌云插口道“师姐定然很爱南宫前辈的了换做是我我也会为自己心爱的人牺牲一切!”

踏雪仙子瞪了她一眼才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就因阿云太过爱他丈夫以致连自己性命也不要”说着眼角噙泪语声呜咽!

孙不言急于知道母亲逝世的情由听外婆说到伤心处也不胜伤感过了半晌才问道“后来呢?”

踏雪仙子略微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才续道“阿云刚分娩后身子本也极度虚弱再日以继夜的帮助南宫绝心无疑雪上加霜从此便落下病根!”

孙不言不禁问道“我母亲的死是不是因为……因为二娘?”他问这话时尽管语音平和却也掩不住激动之情。

踏雪仙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可以这样说不过此中情由颇有许多曲折巧合一切都是天注定!”

孙不言突闻此言心神激荡之下踏雪仙子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只是心中想道她果然是害死我妈妈的凶手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平时待我犹如亲生原来都是虚情假意。

不禁仰天一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愤懑失望、惊恐踏雪仙子柔声道“孩子!你听我说你娘的死与你二娘是有莫大干系但是姥姥看得出来她对你的好是出自真心的!”

孙不言哪里听得进去摇摇头道“她害我没了母亲的疼爱、呵护这哪里是待我好?她是怜悯我!哼!我孙不言不稀罕她的怜悯!”孙不言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无形中提高只听声音回荡在群峰山谷“我孙不言不稀罕她的怜悯……”

香凌云轻声道“你别激动也许这里面有甚么隐情听师父说下去!”见孙不言情绪平复才道“师父师姐是怎么死的你就详细的说给南宫大哥听吧!”

踏雪仙子叹了口气才道“这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年前金林神尊刚出道江湖……!”孙不言听提到金林神尊是以插口道“金林神尊?外婆说的是我师父?”

踏雪仙子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你师父金林神尊!”孙不言道“我师父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干系?”踏雪仙子道“你别急外婆总会告诉你前因后果!”

踏雪仙子顿了一下续道“三十年前金林神尊刚出道江湖此人是个武痴到处挑战武林中成名高手那时侯楼儿二娘的父亲白之梦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是‘霜雪之刀’的唯一传人!”

香凌云插口道“‘霜雪之刀’?那是甚么武功?很厉害吗?”踏雪仙子道“傻孩子‘霜雪之刀’是江湖上迄今为止最快、最奥妙的刀法列名武林十大神功之一你说厉不厉害?”

香凌云伸伸舌头瞟了孙不言一眼才问道“武林十大神功?都是些甚么武林绝学?师父怎么从未与徒儿说过!”

踏雪仙子微微一笑道“武林十大神功各有各的奥妙分别是春秋笔、霜雪之刀、凉秋剑意、南宫世家之幕羽神功;司马世家之龙心剑诀西门世家之琴羽;西城世家之玄天诀;金林神尊的纯阳诀神功顾景笑的纯阳九玄功和冷金飞的阴煞绝命掌!”

孙不言缓缓的道“冷金飞的阴煞绝命掌我领教过确实厉害非常!”踏雪仙子惊道“甚么?你和冷金飞交过手?”

孙不言点点头道“在临安孙儿有幸见过古冷二位前辈!”踏雪仙子嘘了口气才道“孩子以后遇见这二人特别是冷金飞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孙不言道“孙儿理会得!”香凌云娇声道“师父你快说吧!”踏雪仙子伸拇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笑骂道“你这妮子尽来打扰师父的思绪为师说到哪儿啦!”

香凌云“咭”的一声笑道“师父说到冷金飞的阴煞绝命掌啦!艾师父这武林十大神功何种武功最厉害?”

第三百八十七章

踏雪仙子叹道“你这傻孩子好不晓理武功之道学无止境只有修为的深浅哪有无敌的武功为师平时是怎样教你的?”

香凌云小嘴一噘道“师父就是爱编排徒儿的不是!”踏雪仙子怜爱的道“真是个傻孩子!”顿了一顿才续道“武林十大神功首指春秋笔据说此神功属佛门神功修炼者能摒除杂念本着一颗菩萨之心容纳万物!”

踏雪仙子说话时脸上充满虔诚之色孙不言接口道“据说此神功早已绝迹江湖相传一百年前的‘世外高人’练过这门神功!”

踏雪仙子点点头道“春秋笔到底是江湖传言真假江湖中竟无一人得见”香凌云对这些武林轶事并无多大兴趣于是接口道“师父你还是先说师姐的事咯!”

踏雪仙子经徒儿提醒不禁失笑道“为师真是老糊涂了!”略微整理一下思绪才续道“金林神尊为了追求武功的最高境界到处挑战武林中顶尖高手既然白之梦是‘霜雪之刀’的唯一传人理所当然成了金林神尊挑战的对象!”

踏雪仙子说到这里见二人聚精会神的倾听又道“金林神尊千里迢迢寻到白之梦居住之地昆仑山坐忘峰然白之梦却携同爱妻与十多岁的女儿白凝儿他往本想一睹武林绝学‘霜雪之刀’风采的金林神尊历经辛苦却不料扑了一空惆怅之余不禁大怒;于是用剑在坐忘峰白之梦的住所刻下‘霜雪之刀枉称绝乘兴西游挑坐忘逃之夭夭白之梦唯我不败傲云霄’二十八个字之后便即扬长而去!”

香凌云轻“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难道白之梦竟能忍下这口气不成?”

踏雪仙子还未答话孙不言也叹道“我恩师一生行为怪诞不按常规出牌;晚辈认为恩师刻下这四句诗并非是狂妄之言;而是想在白前辈看见留字后自动来寻这样就可了结挑战‘霜雪之刀’的愿望!”

踏雪仙子点点头道“不愧是金林神尊的嫡传弟子真是知师莫若徒当时白之梦看到留字后怒气填膺发誓要与金林神尊一决高下!”

香凌云问道“他们谁胜了?”踏雪仙子瞪了香凌云一眼道“别打岔!”这才续道“白之梦的妻子则告诉他这是金林神尊的激将法然而白之梦哪里听得进去当他就丢下娇妻爱女离开坐忘峰!”

孙不言不禁奇道“据孙儿所知白前辈并未与恩师决斗过!”踏雪仙子道“不错!白之梦离开坐忘峰后到处寻找金林神尊的踪迹金林神尊未找到却遇见了他的师兄游子剑……”

孙不言听到“金林神尊的师兄游子剑”不禁“啊”了一声数年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位师伯是以很是惊讶!

踏雪仙子微微一笑续道“白之梦偶遇游子剑两人一言不合刀剑相向二人斗了两三百招游子剑终于败在‘霜雪之刀’之下!”

“然而游子剑也是当时名噪一时的成名剑客出道后鲜逢敌手败在白之梦手下后又气又愤没过几天就气血攻心吐血而亡。”

香凌云不禁轻“啊”一声道“这人心胸忒也狭隘胜败乃兵家常事未免也太看不开了!”

踏雪仙子嘿嘿笑道“你懂甚么!名誉对一个武林人物何等重要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看得开的!”

香凌云伸伸舌头道“我宁愿要性命”踏雪仙子微微一笑道“你能如此看得开也不枉为师疼爱你一场!”

香凌云道“师父后来呢?金林神尊不是很想见识‘霜雪之刀’吗?难道说他自知不是‘霜雪之刀’的对手于是都起来!”

踏雪仙子叹了口气道“他不是躲起来而是受了伤!”“甚么?受了伤?”孙不言与香凌云同时惊异的问道

踏雪仙子一字一句的道“不错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香凌云不禁大是奇怪孙不言也是惊奇万分他知道师父十斗九输但受伤之事倒是第一次听闻

思忖之际只听香凌云问道“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伤得了金林神尊?”踏雪仙子眼看远方半响才道“我!”

这一回答更是大出二人意料之外不禁都轻“啊”了一声孙不言心念电转原来恩师曾伤在外婆手里他说有一件心事要我代为完成又不说明要我找的人竟是外婆到底是甚么事?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老人家不亲自了结非得由我出面?

一团团的疑问纷至沓来一时之间思绪如麻正想得出神之际踏雪仙子又道“因为为师是‘凉秋剑意’神功的传人金林神尊当然也就把为师也定位挑战的对象那时为师与你师伯带着你师姐隐居在千雪山卧云峰畔的琴音小筑有一天金林神尊找到琴音小筑他说明来意后我坚持不允;哪知道他练武成痴为师百般推托不得于是答应与他交手!”

踏雪仙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才道“像金林神尊这样一生醉心武学为寻求武学的最高境界而历经辛苦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呐!”

香凌云笑道“徒儿知道啦!金林神尊因为伤在师父手里白之梦在江湖上也就找不到金林神尊的踪迹!”

踏雪仙子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当年为师的‘凉秋剑意’神功初学乍练还没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我与金林神尊斗了近千招;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最后为师不得已使出‘凉秋剑意’神功才击败金林神尊”

孙不言二人听得悠然神往遥想当年二人决斗的场景踏雪仙子续道“由于为师还不能完控制‘凉秋剑意神功’以至于重伤了金林神尊!”

香凌云不禁奇道“就算金林神尊伤在师父手里但白之梦与游子剑两大高手的较量应该早已轰动江湖他没道理不知道啊!”

踏雪仙子道“也许是隐居在甚么地方专研武学罢!”顿了一顿才续道“当时为师见他伤势甚重于是留他在琴音小筑养伤而我与你师伯携同你师姐也就离开了千雪山!”

香凌云道“难道他一直在千雪山勤修苦练?”踏雪仙子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金林神尊在江湖中消失了五年”

香凌云道“师父你讲了半天这和师姐有甚关系?”踏雪仙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叹道“就你性子急!”过了半响才道“当年白之梦战败游子剑寻金林神尊年余不获于是返回昆仑山坐忘峰而去!”

踏雪仙子继续道“五年之后金林神尊重出江湖才知道师兄因为自己惨败在‘霜雪之刀’之下以致活活气死;悲痛之余重又燃气挑战‘霜雪之刀’白之梦的怒火以报师兄之仇哪知星程赶到昆仑山坐忘峰已是景物依旧人去楼空!”

孙不言奇道“白前辈一家没在昆仑山难道又去游历江湖去了?”踏雪仙子摇摇头道“因为白之梦死了!”

此言一出孙不言二人都惊异出声香凌云突然道“那他妻子女儿呢?还有白之梦是怎么死的?难道是为仇家所害?”

香凌云一连串问出来踏雪仙子只是笑了一笑过了一会儿踏雪仙子才悠悠的道“据江湖传言白之梦是得不治之症而亡;而他妻子因思恋成疾以至于郁郁而终!”

香凌云不禁伤感的道“他们夫妻真是情深意重!”心念一动问道“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去了哪儿呢?”

踏雪仙子道“当时武林中并不知道白之梦的女儿白凝儿究竟去了哪里!金林神尊二度寻白之梦不得;于是悻悻的离开坐忘峰继续在武林中游荡”

香凌云不由迟疑道“这与师姐有何关联?”这真是孙不言急于知道的数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他都被这个问题苦苦缠绕如今就要揭开这个自己思量多年以来困惑的秘密不禁热血沸腾是以静静等待下文

踏雪仙子道“直到二十年前四大世家为了争夺武林霸主的地位;以至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梅山那次大战可谓是近两百年来武林的最大浩劫!无数武林俊杰旦夕间就魂归地府而就在这场浩劫中金林神尊查出了白之梦的女儿白凝儿也嫁入南宫世家”

踏雪仙子缓了一口气才续道“金林神尊为了报师兄之仇寻白之梦不获;于是把一腔怒火转向白凝儿相约在西子湖畔决斗!”

孙不言心神不由一紧隐隐觉得大事不妙而香凌云也问道“那南宫世家没有人知晓吗?”

踏雪仙子叹道“一切都是冤孽!此时的南宫世家处于一片混乱恐慌之中;南宫绝心在梅山身受重伤而阿云身子虚弱白凝儿对决斗之事之字未提!然而不知怎的此事竟被阿云知晓!”

说到这里踏雪仙子也是难以自已停了半响略微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才缓缓道“金林神尊与白凝儿决斗那天西子湖畔雨声淅沥满塘荷花好不娇艳;阿云偷偷赶去决斗现场!”

香凌云见师父一脸哀伤知她想念师姐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与师父相依为命很少见师父开心;不禁心里难过轻轻握住踏雪仙子的手

而踏雪仙子似乎一无所觉双目凝视远方孙不言不禁问道“姥姥那我父亲知不知晓此事?”

踏雪仙子摇摇头道“阿云怕他知晓此事不能专心静养;是以不敢把此事告诉他哎我的好女儿总是为别人着想不顾自己安危!”说完脸现黯然之色

孙不言也不禁为之神伤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半响香凌云轻声问道“师父后来怎样啦?”

踏雪仙子缓缓的道“后来……后来就在白凝儿命在顷刻之间时阿云替她挡了金林神尊的致命一击!”

孙不言二人轻“啊”一声孙不言强抑悲痛泪水在眼眶里缓缓流动颤声道“后来呢?”

踏雪仙子道“阿云本已极度虚弱怎能禁受得住金林神尊这致命一击哎……!”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但她下面的话二人怎会想不到!

突然之间孙不言心神大震只觉天旋地转几欲晕去但他却不敢相信于是重复一次颤声道“姥姥你是说我娘是死在我恩师手里?”

踏雪仙子沉痛的点点头道“孩子你别怪你师父!虽然你娘是死在你师父手里可她一点儿也不怪你师父还请他收你为徒……!”

孙不言瞬息间神情大变踏雪仙子后面的话他那还能听得进分毫心里喃喃的道“原来如此一切都是骗子!我敬之爱之的恩师竟是杀母仇人;嘿嘿孙不言你这混账小子”

一时之间脸上充满悔恨、愤怒;只觉每一个人都是骗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嘶哑冲荡在群峰

香凌云自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今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欲喷出火来;脸色恐怖异常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走过去轻轻握住孙不言的手柔声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样你会好受一点!”

孙不言大吼一声用力甩开香凌云的手大声道“谁要你管!”发疯般发掌击向身后大石一记记掌力击在石上直击得石屑纷飞

香凌云见状大惊焦急的道“师父这可怎么办?”踏雪仙子叹了口气道“让他发泄一下吧!否则会把他逼疯的”

二人正说之间突见孙不言喷出一大口鲜血双眼一瞪“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香凌云见状大惊忙奔过去俯身察看;只见他脸上惨白双目紧闭似是晕厥过去不由焦急异常语声略带呜咽道“师父他晕过去了怎么办啊!”

踏雪仙子见孙不言扑倒在地心神也不禁为之一紧;听香凌云如此说忙纵到孙不言身旁伸食中二指搭在孙不言的腕脉;觉得他脉息混乱略微宽心

见香凌云秋水盈盈正焦急的看着;于是安慰她道“你别着急他只是气血攻心一时昏厥而已;况且他也吐出胸中淤血也无甚大碍了!”

香凌云听师父如此说才稍微宽心;踏雪仙子道“你把他靠在石壁上让他休息一会儿!”

香凌云依言放下孙不言让他躺在一方大石上尽量使孙不言舒服一些;从怀里取出一方绣帕轻轻替孙不言擦拭嘴角的血迹;双眼愣愣看着那苍白的面容满脸怜爱之色!

踏雪仙子冷眼旁观知道徒儿情窦已开不自禁暗自叹息一声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过了半响见香凌云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孙不言发呆;于是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雕刻精致的小瓶倾出一颗红色丹丸递给香凌云道“把这粒‘天山包心丹’给他服下!”

香凌云默默接过药丸给孙不言服下见孙不言还未醒转于是问道“师父他怎么还不醒来?”

踏雪仙子不答屈指连弹封了孙不言的昏睡穴,香凌云见状大惊刚要说话踏雪仙子也握住她的手悄声道“咱们到那边去说话!”

香凌云满腹孤疑但知道师父此举别有深意;是以任由踏雪仙子拉着默默的跟在后面。

此时莲花峰顶也沉睡在茫茫夜色中山风轻轻吹来令人神清气爽踏雪仙子牵着香凌云走到一株古树下对香凌云道“咱师徒两在这里说话让他休息会儿!”

香凌云实在忍不住心中疑窦于是不解的问道“师父你为何点他昏睡穴?徒儿甚是不解!”

踏雪仙子微微一笑伸手她理顺被风吹乱的秀发柔声道“云儿,为师是不言的外婆难道还能伤害他不成?”

香凌云忙道“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只是想他这样昏厥过去再点他睡穴对他甚是不好……”

话未说完踏雪仙子也接口道“这孩子最近似是受过重伤伤势虽已痊愈;但没有好好休养精力未复现在又因心情激动而气血攻心是以为师让你给他服下‘天山包心丹’再点他睡穴总是想让他多多休息对他实是有益无害!”

香凌云听师父如此说才明白师父此举的用意;于是一扫而去脸上的愁容顿时春生两靥。

师徒俩并肩坐在大树下香凌云突然道“师父你和师伯怎不为师姐报仇?而且南宫世家不但不为师姐报仇反而把儿子拜在金林神尊门下这……这是何道理?”

踏雪仙子叹了口气爱怜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孩子许多事情你不懂就算你懂也未必做得到!”

香凌云倚在踏雪仙子怀里道“徒儿不懂师父就该教教徒儿啊!”踏雪仙子微微一笑半响才道“阿云从小温柔善良就是一只蚂蚁也不忍践踏;她爱她的丈夫把白凝儿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用自己的生命化解了白家与金林神尊的冤仇哎……,可是她却未为我想想!”踏雪仙子说起女儿时又是伤感又是自豪怜爱之情见于颜色

香凌云道“师姐真伟大!”踏雪仙子道“阿云从小便聪明伶俐;你师伯疼爱之极比我这当母亲的还要爱护哎!想起来这几年和你师伯斗气又何苦呢!”

香凌云心念一动趁机问道“徒儿也自奇怪师父与师伯为何一见面便大动干戈就像有甚么深仇大恨似的?”

踏雪仙子苦笑道“不说也罢!”突听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为甚么不说?不是因为你阿云怎会……怎会惨遭不幸?”

香凌云闻言大喜跳起来道“师伯你甚么时候来的?云儿一点都没察觉到?”踏雪仙子也大感奇怪道“师姐怎么来了?”正是飞燕仙子到了

只见她还是葛衣装束长发在晚风中飞舞背负双手双目他望并未看二人一眼只听她冷冷的道“怎么?我不能来吗?我是想看看你怎么面对你外孙”

踏雪仙子奇道“我要怎么面对不言?”飞燕仙子冷哼一声道“当年不是因为你吝啬不传阿云‘凉秋剑意神功’阿云恐怕也不会遭此大劫!不是因为你百般阻挠我报仇金林神尊早就得到该得的报应!”

踏雪仙子黯然道“师姐小妹知道你疼爱阿云但阿云是我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我又何尝不疼爱她呢!”

飞燕仙子冷笑道“你嘴上说的倒好听!”踏雪仙子道“你还怪我当年不传阿云‘凉秋剑意神功’是也不是?”

飞燕仙子只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香凌云插言道“师伯你别怪云儿多嘴;师姐也是师父的女儿亲娘哪有不疼爱自己女儿的?这其中定有甚么误会二位老人家何不坐下来说开呢?否则岂不有伤师父与师伯多年来的情谊?”

飞燕仙子不禁一愣心想“云儿此话倒也有理!只怪自己没有儿女从小便把阿云当自己儿女;哎她丧失女儿本已够可怜的而我却一度与她发难!”想到这里长叹一声脸上顿时缓和下来

香凌云见师伯脸色缓和于是请飞燕仙子和踏雪仙子坐下待二人坐定后香凌云笑道“好了!现在师父与师伯可以说出心里的不痛快云儿给二老评评理!”

飞燕仙子微微一笑道“你去把那孩子的穴道解开!”香凌云看了看师父一眼并未移动飞燕仙子愠道“怎么?不听师伯的话啦!”

香凌云见师伯动怒忙赔笑道“师伯息怒!云儿这就去”说着走到孙不言身旁解开他昏睡穴

孙不言缓缓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见一张秀美的娇靥上一双黑漆分明的大眼正关切的注视自己不禁一下翻身坐起见是香凌云不由奇道“我……我怎么啦?”

香凌云微微一笑道“师伯唤你快跟我过去!”孙不言与香凌云并肩来到飞燕仙子二人身旁香凌云道“师伯他来了”

孙不言见是葛衣老妪见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正注视自己于是忙抢上一步跪拜道“不言见过师伯祖!”

飞燕仙子摆摆手温声道“起来坐下!”孙不言站起来向踏雪仙子行了一礼才席地而坐

踏雪仙子道“云儿你也坐下吧!”香凌云答应一声挨着踏雪仙子而坐

孙不言见众人相对沉默气氛颇为尴尬;但他不了解内情是以不便贸然开口

四人沉默良久踏雪仙子首先打破沉寂道“师姐你还记得昔年咱们师姐妹二人在千雪山习武的情景吗?”

飞燕仙子冷然道“昔日之事大多我也淡忘不提也罢!”踏雪仙子黯然道“可小妹记得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见飞燕仙子不答话又续道“那时师姐很疼爱小妹处处维护于我小妹十五岁哪年突然身患重病师父不在山上是师姐爬上人迹罕至的雪山峰顶为小妹采药;衣不解带在床前照顾小妹足足半个多月小妹才得幸免于难这份深情叫小妹如何能够忘记?”

飞燕仙子不禁想起两人儿时在千雪山卧云峰习武的情景脸上顿现缓和悠悠的道“往事已矣还提它作甚!”

踏雪仙子叹了口气道“咱姊妹深情那也不必说了!只是为了阿云的事这么多年来对师姊多有不敬小妹好生过意不去!”

飞燕仙子听踏雪仙子提到“阿云”原本缓和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道“嘿嘿原来你是嫌我多管闲事;那你也不必心里过意不去!”

踏雪仙子不禁一愣道“师姊误会小妹意思了阿云能得师姊垂青小妹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怨恨师姐!”

飞燕仙子侧头打量踏雪仙子半响见她脸色赤诚;回思自从阿云死后师妹再也没有昔日的笑容毕竟阿云是她亲生女儿她岂有不伤心难过之理!自己一时糊涂把一口气撒在她身上想想自己这做师姊的真是不该。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多说啦!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都怪师姐一时气糊涂了”

两位老人彼此斗气数十载突然间三言两语冰释前嫌回首往事二人不禁相互执手泪眼相望。

闲处光阴易过夜是如此的沉静偶尔几声鸟鸣从山巅传来越发突显夜的魅力

孙不言却思绪难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披衣而起蹑手蹑脚走出茅庐见山间明月朗照微风掠过树影婆娑心情越加波澜

于是信步走到山崖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想起自己一生就如被别人掌握般不禁自问“我到底在干甚么?我要干甚么?”自己想了良久也是不知其所以然

月影西移孙不言越想越是茫无头绪只觉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在欺骗自己

正想得出神之际突觉身后有异孙不言武功已有相当根基此时感觉身后气旋流动心念刚动之际一股暗劲也涌向身后

孙不言出于本能反应转身出掌也不可能;而前面又是万丈深渊;好个孙不言危急之际敛神提气一式“鹤冲九天”拔地而起身子一下上升数尺在空中一个盘旋挪向左方避开了那记偷袭

可是暗中偷袭之人狡猾无比见孙不言避开偷袭又是一记劈空掌击到孙不言身在半空无可借力见对方来势猛恶不敢硬接而此时一口真气将尽身子也不能再向上上升分毫无奈之下左脚脚后跟在右脚脚背一点借这点力量身子再次向上升起一尺那记劈空掌顿时落空

暗中那人见两次偷袭未成重重冷哼一声又是一掌挟着风雷之声击向身在半空的孙不言

此时孙不言避无可避只有硬接对方来势于是轻啸一声头下脚上双掌运起“落雁飞羽掌”猛击下来

两股掌劲相交霎时间犹如平地刮起一阵狂风石走沙飞孙不言借这反震之力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下地来

这三次偷袭作者写来很慢本是一瞬间之事孙不言生死只在呼吸之间;实已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孙不言稳住身形极目望去;只见三四丈外月光下一个人影侧身而立那人一身黑衣脸用一方黑布遮住显是不欲让人识见自己本来面目

孙不言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暗中偷袭在下?”黑衣人冷然道“取你狗命的人!”

“人”字刚出口双掌一错快如闪电的又是一掌击来孙不言不禁心里有气见对方发动猛烈攻势是以也不答话;腾身挪步避开前锋同时一招“落雁飞羽掌”中精妙招数侧击过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说话同时左掌切向孙不言侧击的双掌右掌如鬼如魅般击向孙不言肋下

孙不言微微一惊他没料到黑衣人出招如此怪异令人防不胜防!心念电转之际劲风已至;好个孙不言危急中不慌不忙左手变一招“怀中揽月”左手变掌为爪反扣黑衣人手腕

黑衣人“咦”了一声他也没料到孙不言变招如此迅捷见孙不言一招二式刚好化开自己的攻势于是左掌一个弯曲如灵蛇般反啄孙不言手背而右掌去势不变

电光石火之间二人都不觉身一震原来黑衣人的右掌虽击中孙不言左肋但孙不言的护体神功“春朝化气神功”此时也有小成一遇外力自然而然发生反弹直震得黑衣人手掌隐隐生疼。

而孙不言右手虽也扣住黑衣人的腕脉却也被黑衣人的护体神功震开二人都不禁暗赞对方了得。

然黑衣人一退又进双掌一扬又是一掌劈头盖脸的击向孙不言这一掌来得好快、好猛掌未到掌风已刮得孙不言面颊生疼。

孙不言无暇细想“春朝化气神功”已功运身吐气开声双掌提起十成劲力迎去

四掌击实周遭气旋急速流动带动片片嫩叶飞舞孙不言倒退两步卸去对方内劲眼中射出奇异的光芒反看黑衣人只是晃了晃;黑衣人不禁大是诧异没料到孙不言的武功如此了得

黑衣人那黑呼呼的瞳孔射出丝丝寒光像要刺穿人的心脏一样只见他冷笑一声又是一掌拍来这次黑衣人的掌式轻飘飘如若飘絮然厉害后着隐含实是凶残无比的招式

只因孙不言看不清敌人路数对方招式刁钻毒辣变幻无方摸不清门路是以一味处于挨打的地步今又见对方攻到不禁激发屈强之性“春朝化气神功”在体内急速流转准备硬接对方掌势

但黑衣人狡猾无比孙不言掌势刚出不知如何孙不言眼前一暗突然失去黑衣人的身影暗叫一声“不好”;只觉背后暗劲激荡当次情景孙不言想要转身已自不及于是反手拍向后面

但是黑衣人的一只手掌已按向孙不言后背霎时间孙不言只觉后背一疼黑衣人一只手掌已击实孙不言后背孙不言不由自主向前蹿出数尺

黑衣人却不让他有喘息之机趁孙不言立足未稳狞笑一声道“小子受死吧!”“吧”字出口挥掌击到

在此危急关头突然一声清啸从茅庐中发出随即一个沉重的声音道“何方高人莅临我山野小庐老身有失远迎!”

随着啸声茅庐中激射而出三条人影两前一后却是踏雪仙子师徒与飞燕仙子到了。

那黑衣人见来人轻功卓绝心里不禁一惊刚要拍出的手掌一收恨恨的瞪了孙不言一眼转身向山下掠去身法之快实属罕见。

踏雪仙子三人掠到孙不言近前踏雪仙子道“不言此人是谁?”孙不言摇摇头道“孙儿已自纳罕他脸罩黑色面巾显是不欲我知道他真实面目。”

香凌云满脸关切的道“没伤着你吧!”孙不言道“此人武功之高虽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但想伤我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飞燕仙子凝思半晌此时突然开口道“这倒奇了!按理说你刚出道江湖在江湖上又籍籍无名为何有人要半夜三更偷袭与你呢?”

踏雪仙子问道“不言你在江湖上可曾招惹过甚么人?”孙不言心念电转实在想不出与何人结下梁子于是摇摇头道“孙儿并没与人结怨!”

众人猜想一阵实在茫无头绪飞燕仙子感慨道“看来此次四大世家二十年之约将会又是一场江湖浩劫!”

踏雪仙子心里一惊问道“师姊是说今晚之事与二十年之约有关?”飞燕仙子不答看着远方悠悠的道“管他甚么武林霸主人老了不中用了明日一早我即启程回故居千雪山琴音小筑从此不闻江湖事!”

踏雪仙子一愣道“师姊要走?”香凌云已自奇怪心想师父与师伯也和好如初为何突然之间师伯要走呢?遂拉着飞燕仙子的手道“师伯为何动了去意?”

飞燕仙子摸摸她头温和的道“傻孩子师伯从小便在千雪山长大如今老了当然要回故居了!”

而踏雪仙子却陷入沉思想起这数十年来多承师姊照顾就算为了阿云的事心存芥蒂却也没有分离太远此时她回故居一个人孤零零的居住在茫茫雪山之上了此余生内心实是伤痛万分但知道师姊生性倔强既然决定的事任谁都无法改变;偏生自己又丢舍不下爱徒否则到可陪在师姊身边是以想来想去心里始终委决不下

正想得出神之际只听飞燕仙子道“师妹你别怪师姊多事;难道师父的‘凉秋剑意神功’你就不找个传人?我看不言这孩子颇有阿云的慈悲之心再说云儿也是悟性奇佳你就不考虑考虑?”

踏雪仙子听得点点头道“小妹正有此意把师父的神功传与他二人!”

飞燕仙子叹道“这就是了二十年之约将近到时必将又是一场龙争虎斗虽然在短期内并无多大成就但儿孙自有儿孙福多一项防身绝技也是有利无害”

踏雪仙子听得“儿孙自有儿孙福”顿时豁然开朗不禁笑道“师姊说的不差待小妹把神功二人传与他二人后咱师姐妹二人就回故居去!”

飞燕仙子不禁一愣奇道“甚么?你要和我回千雪山?”踏雪仙子点点头笑道“咱师姊妹二人从小便在一起习武一起闯荡江湖如今师姊要回故居怎能撇下小妹呢?你说是也不是?”

香凌云见师父又要走不禁急道“师父你们都不要云儿啦!”踏雪仙子柔声道“云儿如今你也长大啦你的路须得你自己走师父可不能照应你一辈子”

香凌云还想再说什么踏雪仙子也脸色一沉道“难道师父的话你听不明白吗?”香凌云眼眶一红不敢再多嘴呜咽道“徒儿知道!”

飞燕仙子见她香肩浮动楚楚可怜心里一酸把她揽在怀里温声道“好孩子别哭!你师父有时虽然对你严厉些可那也是为你好你懂吗?”

香凌云此时再也克制不住泪如泉涌倒在飞燕仙子怀里呜咽踏雪仙子见爱徒如此伤心也不禁黯然于是转过身去对孙不言道“不言你师父的‘春朝化气神功’你有几成火候了?”

孙不言不知外婆问这作甚于是恭敬的答道“说来惭愧孙儿生性愚昧于恩师绝学恐怕只得五六成火候”

踏雪仙子道“这也难为你了你师父的‘春朝化气神功’乃武林十大神功之一当然是繁杂奥妙的绝学非一朝一夕之功所能奏效你以后多加用功才是!”

孙不言道“孙儿自知愚钝却也不敢或忘恩师授业之德朝夕定会加倍修习”

踏雪仙子欣慰的点点头道“你能如此想我也替你师父高兴临别之际外婆就把‘凉秋剑意神功’授于你二人至于有多大修为那就要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孙不言怅然道“不言刚与外婆相遇本想替母亲孝敬二老以为人臣之道不意姥姥与师伯祖又要离去!”

踏雪仙子见他说的至诚心里一酸叹口气道“好孩子人生若浮云聚散无常你有这份心外婆也足慰老怀了只盼你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踏雪仙子见爱徒还在师姐怀里哭泣于是沉声道“云儿师父们只是暂时与你分开又不是生离死别有甚么好伤心的?”

说完拉着香凌云的手对孙不言道“不言云儿从小被娇宠惯了日后我不在她身边望你代为照管照管!”

孙不言忙道“这些小事何劳外婆吩咐!况且香姑娘武功深得师伯祖和外婆真传不言已是敬佩不已。”

踏雪仙子微微一笑于是令二人盘膝坐定收敛心神传授‘凉秋剑意神功’秘诀!

‘凉秋剑意神功’虽属武林十大神功之一然修习秘诀只三百余字踏雪仙子当下一字一句传授讲解孙不言二人先天异禀但词句深奥玄妙踏雪仙子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算传授完毕。

虽只短短三百余字但博大精深处奇奥玄幻之妙令人难以想象这门神功是以气养气使自身内息生生不息也就是教你如何把对手的内劲牵引过来反击敌人使自己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实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绝学。

孙不言人本聪明加之内功已有相当根基又得金林神尊传授‘春朝化气神功’所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里通就百里通;武学之道源出同辄孙不言只觉以前在武学中遇到的许多不解之处此时豁然之间融会贯通。

孙不言一边按踏雪仙子所述运气行功一边与自己所学加以对照不知不觉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孙不言攸的睁开星目见一轮红日在山巅缓缓移动群峰在霞光中更加寂静、肃穆。

孙不言但觉身舒泰精力充沛体内真气充溢自觉这一夜工夫之间自身修为又上升一个境界不禁佩服‘凉秋剑意神功’的神妙。

他活动一下筋骨四下打量见不见了飞燕仙子与踏雪仙子香凌云独立崖边在初升的霞光中犹如一株盛开的白荷;苗条的身影像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秀发随风飘逸衣裙款款竟如凌风的仙子。

孙不言缓缓踱到她身畔见她愣愣的凝视远处的群峰出神只见若银盆的脸颊似有泪珠划过的痕迹自己来到她身旁她似乎一无所觉。

孙不言轻咳一声道“二位老人家走了?”半晌香凌云才无力的点点头孙不言不禁恻然一时无话。

如此二人在九华山莲花峰待了数日这几天中孙不言每日苦研神功只觉大有进益闲暇时便说些趣事转移香凌云的精力以免她心中烦闷。

这天清晨天气格外凉爽香凌云二人用过早饭略微打点行装便双双离开九华山莲花峰香凌云因心理有事是以二人默默飞行此时二人轻功亦属一流踏枝飞行中偶尔惊起几只倦鸟可二人早已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来到孙不言寄存马匹的那家客栈一个店小二眼尖认出孙不言来于是抢上几步哈腰行礼道“爷台回来了!快往里请!”

店小二说完在前引着二人上楼上得楼来孙不言游目打量见有大半客人于是店小二安排二人在中心一张空桌上坐定随便要了几样酒菜和一壶好酒

店小二退去后孙不言四下打量见三教九流人物聚气氛怪异似乎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打量间见靠窗座位上一红一紫两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姑娘也正瞧向自己那两位姑娘面目姣好两双清澈的大眼射出森森寒光观之实令人不自在桌上放着两把二尺来长的宝剑。

因二人惹眼孙不言不禁多看了一眼不料红衣小姑娘冷哼一声道“瞧甚么?小心本姑娘挖掉你一双招子!”

孙不言不禁一愣心想这小姑娘火气忒也大了但他从不争强斗狠又乃温文尔雅之人对方虽然出言不逊却也是微微一笑而过然香凌云却没那好脾性杏眼一瞪沉声道“好大的口气你倒试试看!”

红衣小姑娘柳眉一横伸手拔出桌上短剑娇叱道“让你知道厉害敢小瞧本姑娘!”

香凌云正要发作孙不言忙拦住低声道“别为这些小事坏了咱们雅兴!”转身对红衣小姑娘陪笑道“姑娘别生气小生这厢有礼了!”说完抱拳一礼。

香凌云见孙不言如此做派不禁心里有气哼了一声嘟着嘴红衣姑娘见对方赔礼也就不好发作眼含冷笑道“以后注意你的狗眼!”

孙不言不禁大怒心想“这姑娘忒也无礼我只是不和你一般见识却不曾想你得寸进尺……”正思忖间店小二送上酒菜来。

孙不言心念一动计上心来对点儿道“这几天我的马匹可曾照料好?”店小二忙道“小的们不敢怠慢爷的马吃得好睡得香可精神了!”

孙不言笑道“是吗?”又故意提高声音道“我的马爱吃新鲜的活鱼你给我送两条去我总有点不大放心你们是否照顾好马匹!”

店小二一呆满腹孤疑的道“爷台的马会吃鱼?”孙不言轻摇折扇儒雅一笑道“然也!而且非活鱼不吃!”

孙不言故意提高声音是有意让所有人都听见这一来不但店小二惊异莫名其他人也大感天下奇闻怎么马还会吃鱼而且是非活鱼不吃岂非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马?

店小二勉强赔笑道“爷台说笑了天底下哪有会吃鱼的马?”孙不言斜眼相睨见那一红一紫二位小姑娘脸现好奇之色正侧耳倾听于是折扇一收佯怒道“小爷哪有工夫和你说笑?还不快去!”

店小二见客人动怒哪敢怠慢另一个店小二也不禁好奇心起跟随而去其他客人心想如此天下奇闻倒是不可不观也纷纷随店小二出去想一观究竟这神马如何吃鱼。

那两位小姑娘窃窃私语一阵也随众人而去香凌云不禁心生疑窦奇道“你的马真吃鱼?”孙不言摇头晃脑低声道“非也!”

香凌云娇嗔道“那你捣甚么鬼?”孙不言笑而不答突然心里一动道“咱们换个地方”说着当先走到紫红二位小姑娘座位上坐下。

香凌云跟过去略微沉思便即明白撇嘴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弄这些刁钻古怪的法儿戏弄人!”孙不言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干了一口赞道“好酒!这几天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不大工夫两个店小二端着一个木盆径直来到孙不言二人身旁孙不言道“可曾吃了?”一个店小二笑嘻嘻的道“回公子爷的话公子爷的马说它今天斋戒只吃素不动荤腥!”

孙不言一本正经的道“它今天真斋戒不吃荤?”店小二忙道“真是这样”香凌云此时早已忍俊不禁孙不言点点头道“也好!那就罢了!”

另一个店小二问道“哪……这鱼该……该怎么办?”孙不言喝了口酒道“既然马儿今天斋戒它的主人可不斋戒去炖来小爷下酒!”

此时出去看热闹的人陆续回来抱怨道“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会吃鱼的马!”“切还以为是天下奇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要真有会吃鱼的马我把头给他当球踢。”

众人正议论间那二位小姑娘也自上楼来见孙不言二人正坐在自己二人的座位上不由气往上冲紫衣姑娘杏眉一挑小嘴一噘怒道“喂这位子是我们的!”

此时香凌云倒不动怒一双秋波笑盈盈的旁观想看看孙不言如何处置孙不言轻摇折扇慢条斯理的道“二位姑娘弄错了吧确切说来这位子前一刻是你们的……”折扇一收续道“现在嘛是我们的”

紫衣姑娘怒道“看你一幅斯文模样却也逞口舌之利!别惹恼了本姑娘否则有你好看!”

孙不言冷笑一声道“不知姑娘要给在下甚么好看?”红衣姑娘怒叱一声道“你找死!”

“死”字出口短剑出鞘森森寒气直逼面门别看红衣姑娘十六七岁模样拔剑出招快越闪电招式之精妙老练使人叹为观止。

孙不言见她短剑削来也不起身折扇一挥巧妙的搭在红衣姑娘刺来的剑刃上向外一引一送短剑方向偏移两尺红衣姑娘收势不住向前跨出两步之远

紫衣姑娘见状拔剑在手冷然道“原来是个高手愚姊妹倒是走了眼”说着中宫直进刺向孙不言前胸。

孙不言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见他坐姿不变对紫衣姑娘的剑式视而不见那剑来的好快刚要触及孙不言胸前孙不言才不慌不忙伸食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

霎那之间紫衣姑娘但觉一股灼热之气直冲胸臆虎口发麻短剑差点脱手飞出反看孙不言见他面带微笑轻摇折扇。

红衣姑娘见紫衣姑娘没占到便宜于是挥剑又上紫衣姑娘伸手拦住回剑入鞘道“阁下武功精深愚姊妹不是对手阁下高姓可否见告他日再当领教!”

孙不言哈哈一笑道“不敢!敝姓南宫异日相逢自当奉陪!”紫衣姑娘略一抱拳当先离去红衣姑娘则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才追随紫衣姑娘而去。

如此一闹孙不言二人也就没甚么心情胡乱用过午饭二人就离开青阳南下因为二十年前以四大世家为首而引起的武林争霸发生在黄山光明顶是以二十年之后的决斗仍旧在光明顶进行。

二人一路行来谈谈笑笑倒也风流无限但是越行越觉气氛不对许多武林豪客陆续越过二人向前匆忙赶去孙不言与香凌云冷眼旁观发觉大多都是高手之列人物。

更令二人惊奇的是降龙寺和尚武当道人之流的名门正派人物也在其中那些人行色匆匆行过二人身旁时有的默默而去有的则冷笑一两声。

二人见此情景相视一眼俱各纳罕香凌云道“这些人行动怪异似乎有甚么大事将要发生!”

孙不言笑道“江湖那天才能平静?每天都会有事发生”此时二人倒不忙赶路按骑徐行。

午后时分二人行到一片密林之所孙不言见阳光甚毒于是指着道旁一株大树道“咱们到那树荫下息息再走吧!”

香凌云答应一声双双下马孙不言把马匹拉到一株小树上系好然后从马鞍上解下一个水袋来到香凌云身旁递给她道“怪热的喝点水!”

香凌云含笑接过喝了一口递给孙不言道“你说这些人匆忙赶路会是甚么事呢?”

孙不言接过水袋也喝了一口笑道“管他甚么事咱们跟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香凌云道“可是二十年之约将近要是……”孙不言不待她说完就接口道“无妨从此去黄山也就三五天路程误不了事的”

香凌云突然说道“蓝家堡的事你怪我不怪?”孙不言一愣道“我怎么会怪你?”

香凌云低低的道“因为蓝剑铭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我当时让他下不来台还伤了他好几名弟子呢!”

孙不言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早就忘了再说那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儿!”

香凌云听他如此说笑道“那我可是武林中公认的女魔头你和我走在一起就不怕别人说你正邪不分吗?”

孙不言爽朗的哈哈一笑道“别人用甚么眼光看我那是他们的事就算你是十恶不赦天下第一魔头我都会和你走在一起!”

香凌云俊脸微红“啐”了孙不言一口道“就会油嘴滑舌!”突然远处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

二人放眼望去但见来路三骑风掣电驰而来当先一人约四十模样后两人年纪稍轻三人掠过孙不言二人身旁时都齐齐打量二人一眼又急急向前驰去

香凌云不由嘀咕道“大热天的狂奔要去奔丧啊!”随即向孙不言道“咱们走跟上去!”

孙不言道“也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只看热闹少管闲事”香凌云笑道“知道啦走吧!”说着当先跃上马背一提马缰绝尘而去

孙不言忙从后赶去边跑边道“你骑慢点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香凌云娇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本事你就赶上我!”话音刚落一夹马肚去势如电奔得更急了

孙不言不禁苦笑一声提缰急赶此时艳阳当空地面的热气迅速向空中发散使人窒息的难以忍受。

香凌云毕竟少女心性一马当先马踏飞燕而去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来到一座山口。

香凌云回头不见孙不言身影不禁得意洋洋的自语“想和本姑娘比赛哼!”因又奔行这么久前去的那三个人影还是一点没瞧见是以略一思量又催马前行。

香凌云刚翻过山口见前面是一个长长的峡谷两边青山险峻异常中间一条小道在密林中若隐若现香凌云也不细想纵马而行。

刚行不远突然一声大吼“着”;说时迟那时快三点寒星激射而来分袭香凌云上中下三路。

此时香凌云正当急行突然变生不测香凌云娇叱一声“何方鼠辈暗算伤人!”说着挥掌拍落上中二路射来的暗器同时脚尖在马鞍上一点一式鹞子翻身避过下路暗器安稳的落在马背上

暗中那人见三只暗器部落空不禁“咦”了一声道“还有两下子!”说着又是三点寒星。

这次和上次射来的不同这次三点寒星一前二后在前一只暗器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异常;而后两只来势刚好相反看似疾如流星然后却很慢。

香凌云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暗中那人却得意的嘿嘿冷笑突然之间后面的两只暗器突然越过头一只射向香凌云面门。

香凌云不禁吃了一惊心想同时发出的暗器力道却这么怪异此人倒是不可小瞧于是马鞭一挥如毒蛇出洞缠向飞来的暗器。

马鞭去势如电刚接触到暗器香凌云只觉那暗器带有一股旋劲荡开鞭梢突然之间三只暗器又一变为二每只暗器分成两支六只暗器四前二后射来。

香凌云暗道“不好!”一式铁桥板贴着马背倒飞出去一只暗器刚好贴颊而过香凌云惊出一身冷汗而她倒飞出去脚尖刚点地一式“ru燕投林”直如流星赶月扑向发声处。

刚入密林见一个青衣汉子在一株大树后闪过香凌云那容他逃逸娇叱一声人未到一掌劈空掌击去。

那青衣汉子大惊见香凌云扑到双手一扬又是三只暗器射来香凌云冷笑一声道“找死!”

一下闪到青衣人背后快如闪电般一掌按在青衣人左肩青衣人只觉如遭雷击疼入骨髓跄踉向前蹿出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香凌云怒他背后偷袭是以这掌用力六成内劲此时见他口吐鲜血也不追击只是冷冷的看着青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本姑娘?”

青衣人脸色惨白惨然道“在下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凭尊便!”香凌云见他甚是硬气略微赞赏于是道“你走吧!”

那青衣人愣了一愣略一抱拳转身离去刚行两步又回头道“姑娘虽然武功高强可那宝物是我家姑娘急需之物姑娘未必有那能耐夺走!”说完也不等香凌云答话展开身形一下隐在密林之中。

香凌云听得不禁一愣心想“甚么宝物?他说的他家姑娘又是何许人物!”正想得出神之际孙不言也到近前见她发愣笑道“怎么啦?”

香凌云道“没什么!你怎么才来咱们快走吧好戏就在前头!”孙不言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正要询问突听头顶一声喋喋怪笑道“好戏是有不过小心小命!”

孙不言大吼一声冲天而起跃上树梢见一个灰影也在数十丈外不时传来阴森森的笑声见追赶不上孙不言跃下地来道“到底是甚么事情竟然引得正邪黑白两道都来了!”

香凌云也大惑不解的道“刚才我进林来受到一个青衣人的偷袭好像黑白两道是为一件宝物而来!”

孙不言愕然道“宝物?甚么宝物?”香凌云摇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他口气他的主子可势在必得!”

孙不言思忖一阵道“可知道他是甚么人?”香凌云道“不知道那人武功虽属二三流角色不过敢肯定他口中的姑娘必定是个厉害人物”

孙不言轻摇折扇笑道“看来这场盛会咱们必得去瞧瞧才是!”香凌云笑道“顺便给他们来个顺手牵羊。”

孙不言道“咱们倒时见机行事就是了”说着二人跃上马背缓缓而去。

边行孙不言边打量地形只觉这条峡谷漫长其间花香扑鼻鸟鸣悦耳二人谈笑慢行不久走到峡谷尽头突然之间视野开阔前面一条山脉伸向远方。

此时太阳西移二人纵马顺山麓而行正行间隐隐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二人对望一眼香凌云道“似乎有人在打斗!”

孙不言侧耳倾听一阵缓缓的道“正是而且人数不少大约在一里之外。”香凌云道“莫不是……”她没继续说下去但孙不言也知道她言下之意

于是道“咱们赶下去!”“去”字出口一马当先急驰而去香凌云从后赶去顿饭工夫孙不言当先勒住马缰对香凌云道“咱们把马匹放在这里悄悄摸过去!”

说完当先下马把两匹马牵到林内系好孙不言打量周遭情势见左首怪石嶙峋灌木丛生于是对香凌云道“咱们从这面上去!”

香凌云点点头当先施展轻功像一片密林中掠去孙不言不敢怠慢忙跟下去二人借树木遮挡悄悄溜到一株大树上

孙不言向右前方看去见两个人再恶斗旁边站着数十人和尚道士等来路遇见的那三个汉子也在其中突然之间孙不言心神大震只见人群中一位白色长衫公子负手而立不是女扮男装的西门浅语还有谁来。

只见她风采如昔只是略有风霜之色更令孙不言惊讶的是她旁边还有东方秀树和南郭浩然只听香凌云冷哼道“他们也来了!”

此时只听一声“咕噜”声响一个身影倒飞出去摔倒在数丈外孙不言细细向场中打量见一大汉独立场中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五六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孙不言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汉子!”那大汉双眼爆射出缕缕寒芒顾盼之际众人都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冒起。

那大汉冷然道“各位纠众结伙而来无非是想取墨某身上之物”环顾四周一眼又道“那位自量有此能耐尽管来取就是。”

如此一说四周之人一阵骚动却无人动手那汉子冷然笑道“既如此墨某失陪了!”他说走就走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刚跨出一步人群突然出来三个人横在路中间挡住去路原来是孙不言二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个汉子这三个汉子左首一人似乎在三十左右身穿华丽服饰手提一对流星锤;中间一人年纪最大一对判官笔斜插腰间;右首一个年纪在二人中间驻着一只长剑。

第三百九十章

三人面无表情双眼精光四射狠狠瞪着那大汉中间汉子皮笑肉不笑道“阁下说走就走不把武林群豪放在眼里这传出江湖去让大伙儿今后有何脸在江湖混!”

此人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却意思还是要留下宝物那大汉哈哈狂笑一声道“我道谁来原来是柳氏兄弟”鄙夷的看了三人一眼又续道“就凭你柳氏兄弟墨某还没放在心上。”

原来这三人便是府西柳家三兄弟柳氏三兄弟听对方如此小看自己三兄弟不由气得哇哇大叫柳老大怒吼一声伸手一探腰间判官笔首先发难快速无比的点向大汉的胸前三穴

柳老二与老三见老大出手二人也一左一右分袭大汉双肋那大汉嘴含冷笑左掌封住柳老大的一对判官笔右手五指如勾抓向柳老二的肩井穴

说时迟那时快一抓下去柳老大但觉身一震劲道无正直柳老二与柳老三攻来那大汉右手一扔柳老大一个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撞向老二大汉飞起一脚正踢在老三的手腕上老三受创拿捏不住长剑飞出去十来丈远才掉在地上

老三正惊愕之际只觉胸口如遭锤击闷哼一声摔出去两三丈倒在地上老二刚接住柳老大一只手掌也拍向面门柳老二大惊之下头向后仰同时鸳鸯连环腿踢出那大汉冷笑一声道“去吧!”

话音刚落那大汉右手拿住柳老二右足向外送去同时左掌击在老大左肩二人就向断线的风筝步入老三的后尘

只因他出招太快场中多数人未看清他招式就见柳家三兄弟躺在地上是以场中之人虽大多为夺宝而来今见大汉武功超群一时之间倒无人敢答话那大汉一招之间使柳家兄弟倒下见众人满脸骇异神色冷笑一声抬步就走

突然一声“无量寿佛”响起一位黄衣僧越众而出道“墨施主请留步!”那大汉心头一凛心道“好深厚的内劲!”

是以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回身打量那和尚一眼道“不敢请教大师法号叫唤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黄衣僧目光柔和一脸正气缓缓道“老衲戒嗔敢问施主可是墨子峰墨大侠?”

那大汉抱拳道“原来是降龙寺达摩堂首座戒嗔大师在下失敬在下正是墨子峰大侠二字克不敢当!”

戒嗔单掌合十道“老衲久闻墨施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幸何如之!”墨子峰哈哈一笑道“大师过奖!在下一介草莽不敢扰大师清誉大师有何吩咐但请言明”

众人都不禁一愣心道“墨子峰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过此号人物!然见他武功之高不该在武林中籍籍无名啊!”香凌云也不禁诧异道“你听说过此人吗?”孙不言摇摇头

戒嗔大师喧了一声口号才道“恕老衲冒昧施主是否怀有‘龙涎果’?”墨子峰也不避讳答道“不错墨某天缘凑巧偶得‘龙涎果’!”

戒嗔大师道“墨施主可知道这枚‘龙涎果’的来历?”香凌云悄悄附嘴在孙不言耳旁道“‘龙涎果’是甚么东西?”孙不言一脸茫然摇摇头轻声道“不知道!”

只听墨子峰道“不知道!”戒嗔大师道“那施主是如何而得这枚‘龙涎果’的?”墨子峰突然双眼精光暴射冷然道“大师想必也是为此而来没想到降龙寺高僧也不过如此既然大师来了在下不教大师失望就是出招吧!”

戒嗔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原本四大皆空视财物名利如粪土怎奈敝寺镇寺之宝‘龙涎果’不慎流落江湖是以老衲受敝寺方丈之命查探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墨施主原宏”

戒嗔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纭怎么“龙涎果”是降龙寺镇寺之宝;只怕是掩耳盗铃吧!

只听墨子峰爽朗的笑道“怎么?难道大师怀疑在下偷了降龙寺的镇寺之宝?”戒嗔大师告罪道“施主言重了!若是寻常之物敝寺也不会千里追踪;只因这‘龙涎果’乃敝寺镇寺之宝若施主能够赐还敝寺上下永感大德!”

墨子峰听他口气似是认定自己偷了降龙寺的镇寺之宝‘龙涎果’不禁气得不怒反笑道“降龙寺丢失东西就找上墨某是否那一天降龙寺丢了和尚也得墨某负责?”

戒嗔大师脸上微红喧了一声佛号才道“施主误会了老衲受方丈师兄之命务必寻回‘龙涎果’还望施主念在武林一脉……”

戒嗔话未说完墨子峰摆摆手打断道“大师此言差矣!要‘龙涎果’大师只管来拿就是多余的话大师不必再说!”

戒嗔还未答言人众中一人怒叱道“兀那莽汉戒嗔大师乃有道高僧不愿兵刃相见;是以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相劝你忒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一个青衣道人越众而出只见他四十左右年纪背插长剑一缕hu色剑穗在风中飘扬;手持拂尘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一双眼射出冷厉的目光一看就知是一位内外工夫已臻化境的高手

香凌云偶一接触那道士的目光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悄声道“这个道士目光锐利不是易于之辈呐!此人是谁呢?”

孙不言略一沉思道“也许是武当派的人”二人正说间只听墨子峰缓缓道“来人可是武当派的‘远梅’道长?”

那道士双眉一轩傲然道“算你有点见识不错道爷正是远梅!还不快把‘龙涎果’交出来!”

众人听说这道士是武当派的“远梅”都不禁轻“哦”了一声原来这“远梅”道长乃武当掌门“了尘”道长的师弟;只因了尘道长数年前突然失踪多年查访并无下落;是以这远梅变暂代掌门之职

墨子峰不由发出一声长笑笑声直冲云霄声震四野;震得在场之人耳中嗡嗡作响“远梅”道长寒着脸怒道“你笑什么?”

墨子峰笑容一敛道“原来武当派竟也不落俗套即这么着道长有本事便来拿去!”

“远梅”脸上一红道“看来阁下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说完转身对戒嗔打了一稽道“大师此等顽劣之徒交给贫道罢!”

戒嗔喧了一声佛号道“道兄且慢这是敝寺之事道兄请为贫僧掠阵;等贫僧不行时再劳烦道兄出手如何?”

“远梅”道“既然如此就尊大师所言!”说完缓缓退后几步戒嗔道“墨施主出家人不敢争强斗狠但为了敝寺之物贫僧只好得罪了!”

墨子峰道“大师好说!在下久仰降龙寺绝学今日得见幸何如之!”旁观人众见降龙寺高僧出手是以都向后退了一步

墨子峰说完缓缓跨出一步一个请手势道“大师请!”戒嗔双手合十道“贫僧得罪了!”“了”字出口暗云内劲袈裟不自禁鼓起来

戒嗔缓缓跨出一步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作拈花之状脸露微笑神色温和墨子峰见了这架势说道“久慕戒嗔大师的‘拈花指’绝技练得出神入化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说完功运身凝神提气戒嗔柔和一笑道“施主小心了!”说完左手同时缓缓伸起向着墨子峰弹了三弹只听得“碰碰”波三响三缕劲气激射而来

墨子峰不敢怠慢双掌托圆在前方一尺内画起一个圆弧挡住戒嗔的三缕指风戒嗔只觉自己的指风遇见对方的劲道一下子化为乌有不禁大是惊讶“此人果然名不虚传!”

思忖间墨子峰也朗声道“大师试试在下这一掌!”“掌”字刚刚出口不见他如何动势发掌一股掌风也扑面而来

戒嗔见对方掌力强劲波涛汹涌般袭来于是双手一抖披在肩上的袈裟挟着风雷之声罩向墨子峰旁观众人不禁惊呼“袈裟伏魔功!”

墨子峰满脸凝重之色缓缓道“达摩堂首座果然名不虚传然‘袈裟伏魔功’能奈我何!”说着右掌一仰向上击在当头罩下的袈裟上那袈裟经一震之力瞬间软垂下来

戒嗔见奈何不了对方一串佛珠急速出手砸向墨子峰面门同时腾身一跃五指成抓抓向飘落的袈裟墨子峰不慌不忙见佛珠来势甚急后发先至;右手一伸抓住袈裟一角;然后倒卷回去一串佛珠正好被袈裟卷住

然而此时戒嗔见墨子峰抓住袈裟大惊之下双臂一振十指如勾抓向墨子峰面门墨子峰哈哈一笑道“大师之物在下不敢觊觎!”

说完手掌暗运内劲把袈裟掷向戒嗔大师戒嗔见袈裟卷向自己伸手接住迅速的披在身上飘下地来听见墨子峰说“大师之物在下不敢觊觎!”之语知他暗讥自己来夺“龙涎果”脸上不禁发烧。

但戒嗔并不理会心想“龙涎果”是降龙寺镇寺之宝不收回来岂不有损降龙寺声誉!”

远梅见戒嗔没讨到好处于是道“大师没事罢!”戒嗔头也不回缓缓道“有劳道兄挂心贫僧还行!”

正说之际墨子峰道“降龙寺神功果令我大开眼界;不过大师要想从墨某身上带走‘龙涎果’恐怕……嘿嘿!”

戒嗔双掌合十道“墨施主比贫僧高明得多贫僧甚是佩服”说到这里又缓缓的道“不过降龙寺宝物绝不容许流落他人之手;贫僧只有不识时务了!”

墨子峰听他说的斩钉截铁不禁大怒双眼精光爆射沉声道“大师既然如此执迷不悟在下只有奉陪到底了”

原来刚才墨子峰与戒嗔相斗墨子峰并未尽力只是点到即止希望戒嗔知难而退不料戒嗔如此顽固墨子峰也就不禁动了怒气。

戒嗔道“贫僧得罪了!你试我一招般若掌!”说着双掌一立似是行礼双掌却不合拢呼的一声一股掌力从双掌间疾吐而出奔向墨子峰正是般若掌的“峡谷天风”

墨子峰见他掌势凶猛非挡不可当即以一招“雪中折梅”将他掌力化去戒嗔感到他这一掌之中隐含吸力刚好克制自己这一招的掌力心中一凛笑道“施主好功夫!”

戒嗔说完又是呼呼呼三掌击过去墨子峰一边化解戒嗔掌力一边答道“大师同时精通降龙寺三大绝技在下佩服的紧呐!”

戒嗔道“难入行家法眼耳!”二人虽在交谈然招式掌力并未因说话而减弱只见二人越打越快越斗越勇此番二人再度交手都不敢小视对方是以一招一式无不提足内劲

旁观众人但觉二人掌力刮得面颊生疼就像站在高山绝顶受到寒风的侵袭一般纷纷向后退去。

戒嗔身为降龙寺掌门的师弟又是达摩堂首座同时精通降龙寺三大绝技不但是降龙寺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在武林中亦可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

现今连变数种武功都奈何对方不得心里不禁暗暗焦躁只见墨子峰一招一式法度严谨隐含风雷之声斗了数招墨子峰心想“一个戒嗔就如此厉害旁边还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须得速战速决才是!”

想到这里见戒嗔掌到于是斜身略避双掌推出眼看双掌将接未接之际突然手腕一翻扣住戒嗔命门。

戒嗔暗叫“不好!”使劲一挣但觉对方双手犹如铁箍钳制自己的双腕纹丝不动;情急智生飞起一脚踢向墨子峰小腹却是‘鸳鸯连环腿’。

墨子峰见戒嗔这一脚所含力道甚是雄浑若不散手势必被对方踢个正着危急之中墨子峰身形流转袖里乾坤‘挪移指’点向对方。

戒嗔斜身闪避墨子峰早料到他闪避的方位一拳早出砰的一声正中戒嗔肩头这一拳墨子峰暗注内劲戒嗔但觉身酸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三四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都惊“啊”一声远梅疾步向前道“大师还好吧!”戒嗔微微摇了摇头墨子峰抱拳道“大师承让!”

戒嗔脸上惨然心想“自己一生鲜逢敌手未料到今朝一败涂地罢了此生永不出寺门一步”他虽是降龙寺高僧但对于名利还是堪不破。

戒嗔愣愣想了半晌才道“施主武功高强贫僧自愧不如;但为了降龙寺之物降龙寺决不罢休此番贫僧回转降龙寺将终身不出寺门一步!”

墨子峰见戒嗔心灰意冷也觉过意不去歉然道“在下虽不愿与降龙寺为敌但这‘龙涎果’为好友所赠在下也要用它救命;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戒嗔看了他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好自为之贫僧就此别过!”说着缓缓转身离去远梅见戒嗔离去瞪了墨子峰一眼也就追赶下去

墨子峰看着戒嗔离去的身影但觉他突然间似是苍老了许多心下略感歉疚此时夕阳西移不禁仰天一声长叹。

旁观众人见降龙寺高僧都败走有些人便失去夺宝之心意欲离去突然之间一声长啸而来道“墨大侠武功超群小妹佩服的紧呐!”

众人听这声音只觉内力浑厚似在数里之外;当说到“小妹佩服的紧呐!”几字时已到头顶香凌云悄声道“此人来的好快!”

正当众人正自狐疑到底是何方神圣时众人眼睛一亮只见一个徐良半老身着彩衣的女人泻落场中。

那女子刚落地唰唰两声又有一红一紫两位十六七岁的姑娘从空而降;哪二人落地后看也不看场中众人一左一右立在那紫衣女子身旁。

岂知孙不言与香凌云不禁大奇心道“她们也来了!”原来那一红一紫二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在九华山下青阳客栈和孙不言动手的那两位姑娘

却说紫衣女子凌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都感心头一凛很不自在紫衣女子扫了众人一眼后转身对墨子峰盈盈一礼笑道“墨大侠别来无恙!一晃数年墨大侠还记得小妹否?”

墨子峰抱拳还礼朗声道“原来是‘紫丽仙子’在下失敬的很呐!”众人听得“紫丽仙子”心头不由大震有的脸现恐惧之色

原来这紫衣女子正是十年前名声大噪的“紫丽仙子”为人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十年前武林中真是谈虎色变;只是最近几年却未在江湖露面如今突然出现众人都惊骇异常

紫丽仙子娇笑道“墨大侠一向浪迹山林逍遥自在小妹羡慕的紧!”墨子峰见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就随便答道“好说!”

紫丽仙子始终笑容满面道“小妹听闻墨大侠身怀稀世珍宝可有此事?”

墨子峰暗道“终于说到正题了!”于是不动声色沉声道“姑娘说笑了在下一贫如洗哪有甚么稀世珍宝!”

紫丽仙子也不追问悠悠的道“小妹数年前便远遁江湖如今却有件事情甚使小妹为难;还请墨大侠念在昔日一面之缘的份上帮小妹一个忙!”说着又敛衽一礼

墨子峰听得不禁冷笑心想“你到说的好听也好我就和你玩玩!”于是正色道“姑娘过奖了不知姑娘有甚么为难之事;若不是强人所难亦或在下能力范围之内自当效劳”

墨子峰明知场中人的企图是以回答得甚是巧妙若是使人为难之事那我墨子峰可就不会受你所制。

紫丽仙子道“小妹昔日受我家姑娘有活命之恩一直寻求报恩机会如今我家姑娘急需墨大侠身上之物一用还恳请墨大侠施以援手;不但小妹就是我家姑娘也会永感大德!”

墨子峰奇道“你家姑娘?不知你家姑娘是谁?”紫丽仙子道“‘听风雨楼’之主!”

此语一出可谓场皆惊“听风雨楼”在武林中一直都是个迷无人知道在哪里据说“听风雨楼”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但这些人很少在武林中露面。

第三百九十一章

墨子峰也不由一愣道“原来姑娘是‘夜听风雨楼’的人在下失敬;只是姑娘的要求恕在下难以从命!”

站在紫玉仙子后面一直未曾开口的红衣姑娘突然插口冷然道“墨大侠我大姊姊一番好意你为何不知好歹!”

墨子峰不禁脸色一变冷然道“姑娘是谁?墨某从来就不知好歹!”红衣姑娘还未答话紫玉仙子也连忙赔笑道“墨大侠息怒她是我小妹清风……”又指着紫衣姑娘道“她是明月,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侠莫怪!”

墨子峰冷冷一笑道“姑娘言重了!若无事在下就此告辞!”紫玉仙子道“墨大侠何必急在一时呢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墨子峰道“不瞒姑娘此物在下得来不易况且也急需一用所以很难割爱!”紫玉仙子为难的道“小妹并不想与墨大侠刀剑相向但形势如此叫小妹好生为难!”

其他人见又有好戏瞧是以哪些准备离开的人又停了下来;而有的更想从中混水摸鱼西门浅语与东方秀树和南郭浩然不时在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甚么。

而隐身树上的孙不言不时用眼打量西门浅语三人见了三人的举动心里更是狐疑心想“看样子西门姑娘似乎与东方秀树和南郭浩然很熟,但是在荒山野店时他们似乎又不相识难道他们合伙骗我来着?”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墨子峰一声朗笑剑眉一轩道“姑娘也不用为难打杀了墨某墨某身上之物岂不任由姑娘取去!”

紫玉仙子笑道“墨大侠言重了!小妹本不敢在大侠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情势所逼小妹不得不向墨大侠请教几手高招!”

墨子峰爽朗的道“姑娘爽快请!”左手一撩右手一个“请手势”!紫玉仙子笑容一敛沉声道“墨大侠小心了!”

“了”字出口左手五指成勾抓向墨子峰面门;却是紫玉仙子的成名绝技“风雅追魂爪”。

正所谓行家一he手便知有没有;紫玉仙子一出手但见趋势如电招式凌厉端的狠辣无比众人心里同时想道“这魔头能在江湖树如此大名果非幸至!”

墨子峰一声大吼道“来得好!”说完左掌微竖反扣紫玉仙子脉门紫玉仙子招式未老突然五指缩拢啄向墨子峰手臂。

墨子峰一笑不理她啄来的五指功运手臂屈指一点弹向紫玉仙子手腕瞬息之间击实二人都觉被对方护体神功震得隐隐生疼。

这一交手二人心里各自有数紫玉仙子知道自己功力逊对方一筹是以斜身飘动发掌攻向墨子峰侧面。

墨子峰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无论紫玉仙子从何处发掌他都顺手化解紫玉仙子见自己的战略不能奏效于是急速转动的身形突然凝立不动白玉般的手掌拍向墨子峰的背心。

墨子峰身形不动反掌向后拍去同时飞起左脚踢向紫玉仙子左肋紫玉仙子一笑避开墨子峰这一脚一掌切向墨子峰左肩颈。

墨子峰不避不让护体神功在体内急速流动自然而然护住左肩右手自下而上反撩紫玉仙子手掌左掌按向紫玉仙子肩头。

众人见二人招式精妙劲道十足不禁又是惊讶又是感叹;心里同时想道“‘紫玉仙子’如此人物也都甘愿受人驱策想那‘夜听风雨楼’之主更加深不可测神秘莫测了!”

一个是数年前就也享誉江湖的女煞星一个是浪迹山林的武林大豪;只见二人拳来掌往真真是变化莫测精妙招数层出不穷。

斗到酣处墨子峰使招“大海无量”只见霎时之间紫玉仙子也被笼罩在墨子峰满天掌影之下;紫玉仙子不由一惊心想“避得了前面躲不开后面!”

此时紫玉仙子避无可避发掌挥去要以硬碰硬硬接墨子峰这招杀着旁观众人这这招凶险虽事不关己但一股莫名的担忧从心底升起。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两声娇叱同时响起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一红一紫二条人影迅速扑向场中墨子峰双掌刚要击落突然之间只觉森森剑气迎面而来此时墨子峰固然能重伤紫玉仙子但自己不免身上留下两个窟窿。

心念电转之际墨子峰斜身出掌右掌继续拍向紫玉仙子;左掌变掌为抓抓向左边刺来的长剑同时飞起左脚踢向右边来人的手腕。

这几招快如闪电直如兔起鹘落;众人心念未转之际四人已然同时击实只见墨子峰和紫玉仙子各后退一步清风的剑飘移数尺而明月则右臂下垂。

紫玉仙子但觉手腕隐隐生疼不禁暗忖道“想不到他武功如此高强今朝要想取走‘龙涎果’看来非得费一番手脚了!”

紫玉仙子正自暗度形势明月与清风二人交换一个眼神二人不声不响双剑合璧刺向墨子峰。

墨子峰见对方虽只是十五六岁年纪但双剑配合的天衣无缝狠辣异常倒也不敢小瞧;双掌一搓拍向二人剑身紫玉仙子怕二人有失于是揉身而上又战在一起。

明月清风二人剑招刁钻古怪又飘忽不定行动处似狂风卷落叶娴静处如花随风起舞真真是优美之中杀着层出不穷旁观众人无不瞧得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二人剑招再加上紫玉仙子的那双闪烁不定的手掌墨子峰霎时间直感难于应付好在墨子峰功力深厚每发一掌一拳都带起厉厉呼啸之声使三人略有顾忌;是以三人才堪堪打成平手。

盏茶工夫四人也交手数十招墨子峰越打越勇每一招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明月清风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二人彼此心领神会一左一右攻向墨子峰。

墨子峰见势危急无暇多想一招“秋风扫落叶”卷向刺来的双剑紫玉仙子见状飘身出掌向墨子峰当头罩下墨子峰大吼一声“来得好!”吐气开声一分二式。

然而清风明月狡黠多端招到中途突然变招一式“平沙落雁”一击下盘一挑前胸墨子峰刚与紫衣墨子峰击实紫玉仙子被强劲掌力震得倒翻出去在空中连番两个筋斗才飘身落地而墨子峰由于与紫玉仙子对掌心神不免略分清风的剑刚好刺击胸膛;墨子峰危急之中猛向后退一剑之危刚好躲过。

然而就在墨子峰飘身后退的同时只见墨子峰怀中飞出一物;那件物事却向孙不言与香凌云隐身处飞来想来是在动身之际被清风的剑挑了出来。

突然之间只见场中“嗖”“嗖”“嗖”蹿起数条人影扑向空中物事紫玉仙子与墨子峰相继一愣当先扑去孙不言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身旁“吱”的一声香凌云也向一只飞燕扑向飞来的物事。

孙不言不禁大急想要阻止也然不及只见香凌云在空中一探抓住东西晃眼一看是一个古朴的小盒子正暗自大喜只觉几股劲风扑面而来香凌云一惊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施展“海燕三抄水”的绝世轻功向左方平平挪开数尺。

然而此时场中大乱众人纷纷奔了来要夺香凌云手上之物;而墨子峰与紫玉仙子刚到近前但见拳来掌往不得已纷纷出招化解。

香凌云脚刚踏地突觉左手一空东西又被别人夺去;只见人影翻飞西门浅语、东方秀树、南郭浩然等纷纷加入战团。

香凌云见明月手里正拿着盒子脸现喜色;于是身形一起一掌劈空掌击过去明月刚要把盒子往怀里放一股劲风扑来明月还未回过神来那盒子也高高飞起抛向高空

众人见盒子又飞起来纷纷丢下自己的对手又扑向盒子只听一声喋喋怪笑道“哈哈哈此物是我老人家的小娃儿们!”孙不言听着笑声暗忖“这不是前面树林里的那笑声吗?”

思忖未完只见空中一条白色丝带直直飞去卷住盒子那盒子经树顶上的人一带快如流星般向树梢飞去;然而飞去的方向离孙不言停身之树两尺左右远近。

孙不言见机不可失于是长啸一声提气一纵探手抓住盒子顺手往怀里一送突然之间但觉背后暗劲汹涌如摧大山;心想必是树上之人偷袭于是反掌拍去借这一震之力向前蹿出去数丈。

孙不言刚稳住身形反身一看一个人影如大鹏展翅扑向自己那人未到掌风也刮得面颊生疼孙不言无暇细想;新学的“凉秋剑意神功”应声而出。

陡然之间众人但听“轰”的一声沙飞石走众人都不自禁停住一个灰袍人影侧身而立双眼射出似刀一样的目光孙不言负手而立脸上似笑非笑。

哪灰袍人冷冷的道“小娃儿你倒会拣现成便宜!”孙不言微微一笑道“老丈好说!咱们都是彼此彼此‘大哥不用说二哥’了”

紫玉仙子与明月清风纵到灰袍人身边紫玉仙子对那灰袍人道“秦大哥你怎么来了?”灰袍人道“姑娘也来了!”紫玉仙子三人一听诧异道“姑娘也离开了‘夜听风雨楼’?”

孙不言心里暗道“又是‘夜听风雨楼’的人看来‘夜听风雨楼’倒是出动不少人呢!”紫玉仙子二人正在交谈的同时西门浅语也笑容满面的过来道“南宫兄别来无恙啊!”

孙不言还未答话墨子峰缓步走过来双目打量孙不言半晌才道“这位兄台看来也是有所谓而来了?”

孙不言不禁一愣他可没想到要夺甚么宝物;况且见了刚才一番打斗对墨子峰真是由衷佩服心想“要是有如此知己此生无憾!”

今见墨子峰误会自己不禁忙道“兄台别误会在下……!”岂知墨子峰打断他的话厉声道“兄台也不用遮遮掩掩看兄台身手也是武林高手角色不过想从墨某身上取走墨某之物还得看在下同不同意!”

孙不言还未答话香凌云嘴角一撇冷声道“你凶什么?不给你你又能怎样?”孙不言见墨子峰脸色发青似是怒极忙从怀里掏出盒子走过去道“兄台误会了小可对宝物没什么兴趣”说着递给墨子峰。

墨子峰一愣见孙不言脸色赤诚于是伸手接过道“适才兄弟冒犯了!”香凌云见到口的鸭子又飞了不禁急道“大哥你……”

孙不言不待香凌云说完也打了个手势其他人也大感意外有的嘀咕道“他妈的这小子真是个蠢物无价之宝拱手让人!”

众人正诧异间那灰袍人双眼一翻道“姓墨的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今日你休想离开此地!”

墨子峰哈哈大笑道“阁下何人?好大的口气墨某爱来就来爱去就去谁能拦得住墨某?”

灰袍人仰天一声怪笑道“很好今天老夫就让你知道天外有天!”说着双眼紧紧瞪着墨子峰那双干瘪的手掌缓缓提起众人见又要大战又都纷纷退开。

孙不言斜身一挡淡淡的道“墨兄也斗了半天老丈此时和人家交手未免不公就让小可代墨兄领教几招如何?”

众人都是一呆心想“这小子是个疯子得了宝物又不要如今又想逞英雄好汉!”只听一人阴声阴气的道“南宫兄真是管天下事呐!不过就算南宫兄武功盖世也只怕没那能耐!”

第三百九十二章

“南宫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南宫将军,您带着夫人先走吧,我们来给你们断后!”

……

南宫将军府里众将,围在南宫无敌身边。

“不可,皇室对我南宫家不仁,可我却不能不义。想当年我和先皇纵横疆场,立下悍马功劳,更是结下深厚情谊,我不能因为当今皇帝听信谗言要诛我族,就不能对不起先皇!”

“南宫将军!”

“好了,不必多说!”南宫无敌大手一挥,目光坚定。

……

“军师何在?”

“卑职在!”一虽身穿甲胄,但难掩书卷气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虽说面相较为柔弱,但是他眼中的坚定却丝毫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弱上分毫。

“你护送夫人速速从东门撤走,我等为你断后。”

“南宫将军,卑职不走,卑职还要留下来为南宫将军出谋划策!”

“你!”面对军师的坚决,南宫无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欣慰,他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你不带着夫人撤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南宫家就此断了香火?”

“南宫将军!”中年男子还要在说些什么,却被南宫无敌打断。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夫人身怀六甲,我南宫家八代单传,不能到我这里就断了后,否则要我如何对得起南宫家列祖列宗?”

“想我南宫无敌,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哎……”南宫无敌不畏惧死亡,在战场上厮杀数十年,死又何惧?只是眼下的这个死法他不能接受。

“张何二将听令,尔等各人带领五百精锐,护送军师何夫人速速离城,不得耽误。”南宫无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做出了部署。

“卑职得令!”一络腮胡大汉和一胡子灰白的老者出队领命。

“咚。咚。咚”

战鼓阵阵。

南宫无敌走上城楼,只见前方城楼下面金戈铁马,少说也有十来万,排成一队队方阵。然后又想到城里不过五千将兵,南宫无敌心里一阵悲凉。心中一叹“看来是天真的要亡我。”

“城下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南宫无敌看着前方的大军,心中无丝毫气馁,相反更多的却是战意汹涌。

“哼,南宫无敌,时至今日,你还是这般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你可知今日一过,你南宫一脉将永成历史,南宫一氏再不存于世。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号,教你死的明白些,本将东方麟飞,奉旨特来擒拿你这反贼。还不速速开门投降,免得你死无尸。”东方麟飞看着南宫无敌登上城楼,遂并指,指向南宫无敌方向,骄横的道。

南宫无敌听得东方麟飞说话,也不言语,只是轻蔑一笑。想当年自己带领数十万将士纵横疆场的时候,这东方麟飞还在穿开裆裤呢,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南宫将军,这厮如此嚣张,待末将前去取他首级!”一将领出列向南宫无敌讨战道。

南宫无敌咧嘴一笑,摆手说道“不必,我们当下最重要的不是应战,而是要为军师和夫人赢取足够的时间撤出城外,待得他们到了安地方再应战不迟。”南宫无敌按下属下人蠢蠢欲动的心情说道。

“是!”诸将领令退往一旁。

“赵副将!”

“末将在!”一将领出来领命。

“你领二千人马,出去与那东方麟飞周旋,尽可能多的拖延一些时间”

“是!”

那将领领命就要下城去。

“慢,那东方麟飞再怎么说也是江湖中知名之人物,你只需与其游斗,切不可贪功冒进,能多拖得一时半刻即是上上之功,切记切记!”在那将领即将下城去之时,南宫无敌自是不忘对其叮嘱一番。

“末将领命!”

那将领带上两千人马出得城去,与东方麟飞派出的将领自是一番看似搏命般的厮杀,其实却是游刃有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无敌估计那边军师娄未名也已逃出汗青城,便不再浪费时间,命击鼓手大敲战鼓,三声鼓响,那与东方麟飞的属下搏杀的将领便不再犹豫,提起战刀,手起刀落,便把那将领的头颅砍将下来。

“哈哈哈”大笑三声,用手中战刀勾起那将领头颅,提马回缰,回城去了。

初战告捷,汗青城将士更是士气高涨,然没有因为对方几倍多余自己方的人马而有丝毫气馁。

那边东方麟飞气的鼻子都歪了,没想到本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却横生这样的枝节,初战出师不利,对自己方的士气打击是肯定的。想想也是,想那南宫无敌,就连一向野蛮骄横的域外蛮夷都对他是闻风丧胆,更何况自己手下这些士兵,还真是无奈啊。

汗青城东门。

一队车马急急忙忙,从汗青城东门而去。

张、何久志二位南宫将军,各领得五百汗青城精锐骑兵,簇拥着一辆甚是简陋的马车,向东边方向急急奔去。

刚行得三四十里,突然前面那妇人的贴身丫鬟匆匆跑过来,见到那军师娄未名就说道“军师,不好了,不好了,妇人要生了,要生了……”

“什么?”娄未名心里一惊,算算时日,夫人本不该这么快就临盆,难道是山路崎岖,一路颠簸之下,引得早产?

“张,何二将听令,速速将夫人马车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以只苍蝇!”娄未名赶紧下令。

“末将得令。”张何二人沉声应道。

随即便吩咐人马将那妇人的马车团团围住。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马车里那妇人发出的嘶声裂肺的惨叫,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哇……”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紧张的气氛才稍微缓了一缓。

“军师,是个少爷,是个少爷”先前那妇人的贴身丫鬟跑过来,眼泪哗哗。

“啊?是个少爷?”娄未名呆了一呆,蓦然惊醒。

“南宫家有后了,有后了……”娄未名老泪纵横。抱过那丫鬟手中的婴儿,仔细的端详了一会,不禁心神激动。

“夫人怎样?”娄未名这时才想起那妇人,连忙向丫鬟问道。

“夫人,夫人她……”那丫鬟战战兢兢的道。

“怎样?”娄未名这时心里才感觉到不妙。

“夫人她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已经去了”那丫鬟心里也是悲伤莫名。

“什么…”娄未名脑袋一晕,险些跌倒。

疾步走到马车前,掀开马车门帘,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扭曲的脸和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去了。

娄未名跪倒在马车前,泣泪成声。

“夫人,你安心的去吧,老朽我纵使粉身碎骨,也会保得少爷平安离开此地,培养他成才!”

“来人,将夫人的遗体就地焚化,再带上她的骨灰,继续上路”娄未名虽然心里伤悲,但如今还身在险地,当机立断的道。

张、何二位南宫将军很快吩咐好士兵匆匆办好此事,随后就赶紧上路,一路向东而去。

且说南宫无敌在汗青城与东方麟飞对垒。

虽然汗青城只有仅仅五千人马,还给派出一千人马出去保护娄未名等东行。

即使城里只有四千人马,但这四千人马却没有丝毫的士气低迷之气,在南宫无敌的带领下,更是战意高昂。

城中数万百姓自愿组成后备军,随城中四千官兵一起上城楼参战。

老弱妇孺更是自愿帮忙补充补给。

这时,战鼓声声,城楼下的东方麟飞看看天色已过正午,不由得心焦起来,召来各将议事。虽然知道城中只有区区几千人马,但东方麟飞也知道,南宫无敌昔日可是站在黎州的的巅峰人物,不仅武功高绝,军事才能在黎州自认第二,绝无人敢认第一。

当年在征南大战中,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次以少胜多的先例呢。

战前会议也没有开出个什么结果,便散了去。东方麟飞自己在帐篷里思考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再次召来所有部将准备开始对汗青城的攻城之战。他自己心里清楚,凭自己的几斤几两,所有的阴谋阳谋在南宫无敌面前,都只是徒增笑话。

南宫无敌站在城楼上,看着城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士兵,心中却在缓缓沉吟。东方麟飞也不是庸才,汗青城只有为数不多的四千兵士,虽然都是这些年来自己搜罗来的有潜力的人从孩童时起就加以培养,可以说是这些年来自己带领的最精锐的一只军队。但东方麟飞也是家世渊源深厚,亦是兵法世家出来的嫡生子弟。

这时,东方麟飞的军队正缓缓向城楼逼近。

城楼上南宫无敌也均已部署妥当。城楼上已堆满大大小小的石头,大捆大捆的柴火,大锅大锅的滚油。

待得东方麟飞的兵马临至城下,攀搭好登城梯,正准备上来的时候,城楼上的士兵就用大石头往下砸,用滚油往下淋,然后再扔下干柴,一把大火扔下来,热油加上,直烧得东方麟飞的士兵哇哇直叫,十来万士兵却有大半士兵倒在城楼下。

这一仗,从日上中天打到月上中天,毕竟汗青城只有四千兵马,再加上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也不到东方麟飞十万士兵的一半,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汗青城所有兵士军覆没,南宫无敌更是不知所踪。

这一战,汗青城内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汗青城内所有人口尽被屠尽,无一人生还。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杏花村。

杏花村,一个距离北方边陲小镇天谴城仅五十里左右的小山村,山村四面环山,只留有一条小道可与外面的世界连通,山中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绿树成荫。自小生活在山村里的人淳朴,天性善良。山村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有的一切生活用品都自给自足,俨如一个世外桃源。山里的汉子也偶有一些身手矫健的人,吆喝着前去山里打猎,运气好时收获自是不错,偶有獐子、野兔的野味来给家里人换换口味。

这一日,村里所有的汉子都已经出去,上山打猎,下地干活都还未回来。村里只留下些老弱妇孺在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通往村口的路上,一个浑身浴血,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兀自在他怀了嚎啕大哭。村里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纷纷跑出来查看,看到那浑身浴血的人都不知所措。但闻得那婴儿凄惨的哭声多有不忍,其中一老人走过去抱起那婴儿,抱在怀里稍加安慰。毕竟这老人见多时广,见到那老人浑身染血,也不惊慌,叫几个稍微年轻的妇人,扶起那人到屋内为其擦洗伤口,再敷上止血草药。那人中途醒来一次,醒来便叫嚷着要看孩子,看到孩子无恙后才安静下来,又模糊中看到已经逃出险地,紧张的神经方才松懈下来,随后便沉沉睡去。

村中正好有一对夫妇,生完女儿不多久,那老人便把这婴儿放在她家养育。

这对夫妇姓李,成婚不久,便已生下一女。两人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陡然之间得到一男婴,其喜悦之情可想而知。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更胜过亲生的儿子,疼爱有加。

未想到这男婴在李氏家一住就是四年。

那老人自是娄未名,而那婴儿就是南宫无敌遗留在这世上的遗孤,南宫家唯一的血脉南宫天行。

当年娄未名在村里养好伤势,便在村后的山中寻得一处隐秘的山洞,便住了下来。

这处山洞在村后的深山之中,隐秘非常,除了李氏家人便无人得知。为了躲避危险,亦不想牵连村中的无辜村民,娄未名便在山中,四年来从没下山一步。

四年后,他便把南宫天行接到山上,每月也任得他几次回来山村里与李氏家人团聚。一个小孩常年住在深山,时日一久,会不会给他年少的心带来什么影响不得而知。所以便认得他与李氏家自由来往。李氏家有一女儿,比南宫天行只大了几天,两人情同手足,感情深厚。

娄未名把南宫天行接到山上,传他修身养性之法诀。当年从汗青城撤出之后,南宫无敌便把他多年来得到的一些高深武功心法也给他们带了出来。其中就有南宫无敌偶然得到的《风萧萧神功》。

《风萧萧神功》乃是江湖神功,到底是为何人所著,无人知晓。此书千年前如昙花一现,其后就不知所踪。千年之前,群魔乱舞,正道式微,九州大地所有生灵面临前所未有的一场浩劫,魔门各派联合起来展开对九州大地各正道的清洗。江湖各个宗门派系被破团结一致,共同对抗这千古劫难。

虽然江湖中所有宗派均团结起来组成大军,但终究因为千年来各宗门之间的隔阂深厚,未能真正的团结一心,终究是溃败。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时,一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人,手持三尺青锋长剑从天而降,凭借一身已经登峰造极的本领,独自一人杀的魔门众魔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只是那位前辈却也因为内力透支,落得个经脉尽断而亡。只是在死之前对着当场的正道人士说到“我天机道人一生行走江湖,只想学得盖世神功,扬名立万于江湖,只是苦于没有名师指点。偶得《风萧萧神功》这本无上天书,神功初成,还未来得及看看自己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却遇到九州无数生灵遇此劫难。唉!不想也落得如此下场。今我传下这无上天书,希望后来有缘人,能得到锄奸扶弱,造福于天下黎明百姓。”

从此之后,天下虽然安定,却令得江湖中又掀起一番浩劫,各门派派下无数弟子,满天下寻找这本无上天书《风萧萧神功》。自那以后,天下又乱了一阵子,只是江湖中却再也无人得到。

南宫无敌一生南征北讨,曾深入深山大泽,南漠北原,却在无意之中得到这本无上天书,当初娄未名他们逃出来的时候,也给他们带出来了。

娄未名四年来一直都视之为生命一般保存在自己身边。待到南宫四岁的时候,才把他带到身边,教其念书识字,还有做人的道理。

南宫无敌八岁那年,娄未名把他叫到身前。

“天行,你已经八岁了,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呼吸吐纳之法,练好内功,将来行走江湖也好有足够的防身之术。希望你不要忘了他日我教你的那些做人的道理,学好功夫锄奸扶弱。”娄未名在教授南宫天行内功之前对他再三叮嘱的道。

“是,天行致死都会谨记娄爷爷的教诲。”

“嗯,很好!这《风萧萧神功》乃上古奇书,当年你楼爷爷我的一位挚友,历尽千辛万苦方得到此书,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这可是难得的异宝,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珍视。”

“是!”

这一晃,又是八年。

南宫天行自从当年跟着娄未名学习内功心法,就在山上住了三年,三年后,虽然每天也是修炼,但也偶尔下山去和李氏夫妇团聚。

时间就在这样一天一天的度过。

这一年,南宫天行十六岁。

那天早上,娄未名再没有督促南宫天行练功。而是把他叫到跟前问他

“天行,你今年多大?”

“天行已整整十六岁了,娄爷爷!”

“十六岁,你都十六岁了。唉!已经整整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啊!”娄未名拭去眼角的泪水叹道。

“也该是让你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了。天行哪,你可知道,李氏夫妇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什么?怎么可能?”南宫天行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娄未名,仿佛是第一次看到眼前的人。南宫天行难以相信,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李燕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姐姐。

“唉!孩子啊,也难为了你,你知道不知道当今世上谁人放克可称为真正的英雄?”

“曾经听娄爷爷说起过,天下第一名将南宫无敌方可称为真正的英雄,只是他老人家已经作了古!”南宫天行不明所以,但也恭恭敬敬的回答了娄未名的问话。

“不错,南宫无敌大南宫将军当年同先皇南征北讨,戎马一生,到得最后却遭小人陷害,至今下落不明,可能已经遇难了。”

“孩子啊,你可知道,你与南宫家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啊!”

“啊?那又从何说起呢?”南宫天行疑惑不解的问道。

娄未名闭起眼睛,往事一幕一幕跃上心头。

“唉!”娄未名长叹了一口气。

“南宫无敌,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南宫天行一听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昏了过去。

一直以来,他都把李氏夫妇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今日得到这样一个消息,突然之间还没转过弯来。陡然清醒过来,今日才明白,原来李氏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南宫无敌。南宫无敌,那个十六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的九州第一大南宫将军。心里有惋惜多年来生活在一起的李氏夫妇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有突然之间了解自己身世的激动和父母却已经在十六年前失踪的痛苦。

“天行啊,如今你的功力练的如何了?”娄未名收拾好心情,方才问起南宫天行修炼的情况。

“如今已经修炼到《风萧萧神功》第四层,只是想要再往下修炼,感觉是困难重重,不似过去那么轻松了!”南宫天行据实回答道。

“嗯,修炼功法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点一点的积累,聚沙成塔之后再厚积薄发方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啊。”娄未名慢条斯理的道。虽然娄未名武功不高,这基本的道理却是最清楚不过。

“是,娄爷爷,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的。”

“还有啊,当年九州皇帝赵思屠尽汗青城所有无辜百姓,虽然是被小人暗中陷害,可如今南宫一姓却已经成为九州赵家的禁忌。以后行走江湖之时,不要随便跟人提起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才行啊。如今你已不是少年,也该出去走走,去江湖之中闯闯,好增实一些江湖行走之经验。”南宫天行在一旁垂首恭立,听娄未名的教导。

“《风萧萧神功》是上古奇书,江湖中人人欲得之而后快,你可千万要保护好,万一要是被邪道中人得去,难免又是一场浩劫。”

“是,娄爷爷。”

“如今我年事已高,也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你此趟出去,也好去江湖之中打探打探你父亲的下落,当年不知所踪,至今毫无音讯。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要查出他的下落。如今你功力小有所成,但江湖之中处处透露着危险,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查探你父亲下落之事,也要暗中探查,切不可泄了行藏,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趁早下山去跟你养父养母团聚一下吧。走之前也不必特意过来大招呼,免得徒增伤悲。”娄未名说完就转身走进那已经住了十六年的山洞里。

南宫天行向着娄未名居住的山洞叩了九个响头之后,方才转身向着山下的小村行去。

十六年前,娄未名把还是婴儿的南宫天行寄养在李氏夫妇家,这一住就是十六年,十六年来,李氏夫妇把南宫天行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即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李燕也不够对南宫这么好。李氏夫妇生有一女李燕,只比南宫大了一个多月,虽然不忿父母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好,但毕竟他是弟弟,也只能是很无奈。

南宫天行刚走回家里,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却在厨房里忙了开来,午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这时父亲也从外面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这顿午饭。

饭间,南宫天行把他要远行的事情跟李氏夫妇说了,母亲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南宫天行。李燕听到南宫天行即将远行,毕竟心里不舍,趴在桌上,只是使劲的往嘴里扒饭,眼睛红红的却也要极力的掩饰住。

父亲叹了一口气,知道男儿志在四方,这个小山村毕竟太小,不是南宫天行能待得地方,便也没多说,本来热热闹闹的一顿午饭,却只得草草收场。李燕扒了几口饭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揉着眼睛转身回房去给南宫收拾行李,父亲只是拍了拍南宫天行的肩膀,说到,出门在外,不像在家,况且江湖凶险,一切都要小心了。”

远行在即,南宫拿着母亲为他准备的包裹和雨伞,便转身而去,这时李燕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紧跑几步追上,紧紧的抱住南宫,说道“小天,我等你回来,出门在外,一切小心。”便转身跑了回去,只是身子一抖一抖,显然还在哭泣。

“阿爸阿妈,我会很快就回来的,阿姐,再见”向他们挥了挥手,便不再回头,大步向村外行去。

十六年前,汗青城十多万无辜黎明百姓尽遭屠戮,九州皇帝昏庸无道,苛捐杂税名目繁多,致使天下百姓离心离德,各地藩王均有兔死狐悲之感。东南西北四大藩王纷纷割地据守,各地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至此天下大乱,战火纷飞。

天谴城,是个离南宫生活十六年的小山村仅有两天路程的一座小城,城楼不高,大约就三丈,城墙斑驳。虽然是座小城,却也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了多年。城楼三三两两的士兵,穿着松垮破旧的盔甲,提着早已经锈迹斑斑的刀枪来回巡视。窄小的城门口两边也各站着两名拿着兵器的士兵,拦着进城的人收取进城的税费。

第三百九十四章

南宫站在城门口,眯眼凝望着眼前的这座小城,心里微微一叹,“天下大乱之际,像这样的小城,这样的守兵,不知道多年以后还能不能立在这土地之上啊!”说着还微微摇了摇头。

“喂,那个!”一络腮胡士兵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指着南宫喊道,“对,就你!鬼鬼祟祟的,你是干什么的?”

南宫一身书生装扮。一袭青衫虽然陈旧却是一尘不染,青色方巾束发,挎个包袱,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油纸雨伞。白皙的脸庞嵌着的一双星眸仿佛是夜空里的明星。鼻子挺翘,微厚的嘴唇,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时刻都在对着你轻笑。

看着那络腮胡士兵走到跟前,南宫方才拱手道

“官爷,小人一介书生,游历天下增长见闻,路经宝地,如今天色已晚,正准备进城寻一落脚之处。”

“哦?值此天下大乱之际,各地战火纷飞,你一介书生游历天下就不怕危险?看你平安无恙到得此地,莫不会也是练家子?亦或是哪个藩王或者哪路叛逆的奸细到此刺探军情?”这士兵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须,双目炯炯,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希望从其言行举止之中能够瞧出些端倪。

“官爷错怪,小生乃是天谴城东杏花村人士。”南宫再次拱手道。

“哦?杏花村?哈哈哈!”那络腮胡大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突然大小三声。

南宫甚是错愕,不知这位官爷大笑是何意。

“听说杏花村尽出些俊俏那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沉鱼落雁。如今看来过然不错,瞧你这般模样,的确可以称为是玉树临风啊。”那大汉盯着南宫打趣的道。

“官爷过奖。”

“听说杏花村李氏夫妇生有一女,名叫李燕,你可认识?”那大汉再次问南宫,真不知道他是从何知道李燕这个名字的。

“李燕正是家姐。”

“啊?这么巧?你也是李氏夫妇的孩子?”

“不错,小生姓李名天行。”因为娄未名曾经有过叮嘱,南宫一姓不可对外人说起,南宫只得说自己姓李,况且,养父是李姓,说自己姓李也并没有过错。

“哈哈,如此甚好,如今天色已晚,城门也就要关了,你且随我回去,与我那不成材的小子认识认识,他可是仰慕李燕很久了。”那络腮胡大汉爽朗大笑。

“多谢官爷,小生只是路过此地,随便将就一晚,明天便要出城上路。”南宫推辞道。

“嗯?莫不是嫌弃我一小小守城士兵,看我们不起?”那大汉突然怒睁双目,逼视这南宫问道。

“不敢不敢,如此便叨扰官爷一家了。”南宫见推脱不过,也只好应承了下来。

“这才对嘛。”那大汉转身回去与守城门的另三个士兵一起关好城门,便各自散去,而南宫就跟在那大汉的身后进得城去。

此时天色已黑,各家各户均已点上油灯,可道路上却依然一片昏暗,南宫紧紧跟在那大汉身后,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还未请教官爷高姓”

“什么高姓低姓的?我姓张,你叫我张大叔即可!”那大汉说话声音甚是洪亮,犹如洪钟。

“是是,张大叔,小生有礼了。”

“嗯,前方不远就是我家,我家那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整日摆弄些刀枪棍棒,可是气煞我了。”

“大叔不必生气,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男儿大好建功立业只时,精通武艺在这乱世才能更好的保自己,保亲人呐。”南宫微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就靠他自己这么折腾,却无名师指点,如何能成大气?”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心努力,总会有一番作为。”

“我也希望如此啊。”

此时,两人已到得一小小庭院,庭院中央空旷,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甚是坚实,庭院虽然简陋,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院中靠墙的地方有一株大树,人腰粗细,少说应该有十多年的树龄,不然不会有这么粗壮。

在这株大树下有一排兵器架,刀枪剑戟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只是尽皆木质而已。而在庭院的另一边,有沙包,木人桩等诸般物事。

此时,院中一壮实少年赤着上身,手中拿一根齐眉棍,对着木人桩上下左右挥舞。

南宫和那张姓大汉站在一旁,看着赤着上身的少年。

“我们家这小子,就会舞枪弄棒,别人家的孩子在他这个年龄早已成家立业,他倒好…唉!”那张姓大汉长长叹了口气。

“还说什么乱世出枭雄,就他那熊样,整个一只狗熊。”

“……”南宫只得摇头微笑。

“老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要我是狗熊,你算什么?”那少年闻得南宫和他父亲说话,放下手中的长棍,转身走过来跟其父亲做个鬼脸,笑着说道。

“你个小兔崽子!”络腮胡作势要打那少年,最后却只是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请问这位仁兄是?”那少年问起他父亲道。

“他啊,他可是我在路上给你捡回来的大舅子呢!”络腮胡大汉笑着跟这少年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那少年感觉甚是奇怪。

这时南宫一抱拳,对着这少年道“在下李天行,李燕乃是家姐。”

“啊?你是李燕姑娘的弟弟?真是失礼失礼!”那少年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南宫一抱拳道。

“不知李姑娘可好?哦,还未自我介绍,我叫张进,今年十七岁,不知李兄弟大名?”那少年介绍自己给南宫认识。

“小弟姓李名天行,年方十六,见过李兄。”

“哈哈,想当年我岁从几个兄弟一起去天谴城东的深山狩猎,不想却迷失了方向,最后幸得杏花村李大叔相救,才走出那深山回的家来。就是那次,有幸见到你姐姐李燕小姐,惊为天人,自此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今日有幸见到李兄弟,还望李兄弟将来到你姐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在下感激不尽。”那张进见到李燕弟弟天行,心里甚是激动。

“张兄过奖,我们这山野村夫,哪配得上张兄这等好男儿。”

“哈哈,有话进去再说,站在这门口说话,成何体统?”那络腮胡大汉哈哈大笑道。

“瞧我,一听说李燕弟弟光临寒舍,心里就不知所以。怠慢贵客,恕罪恕罪。”

三人进得屋内,这时,张进的母亲却还在厨房里忙碌,听说家里来了贵客,连忙加菜来招呼。

过不多时,饭菜已好,张进帮其母亲端上桌来。

席间,张进由于心情激动,便不知觉的多喝了几杯,硬是要拉着南宫结成异性兄弟,张进年长一岁便为兄长。这一顿饭直吃到月上中天。

南宫本酒量不小,但也喝得头昏脑胀,头重脚轻,便早早的回到张进母亲为其准备的房间休息。

回的房中,南宫盘腿坐在床上修习功法。十多年来,每晚练功从不间断,雷打不动。刚过一周天,便已将体内酒精尽数排出体外,方觉好受许多。功行九个周天,天际已泛微明,鸡鸣三遍,收功下床。

南宫收拾好随身行李,准备离开。刚到得院中,关上房门,就见到张进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诧异的问道

“贤弟就要离开?”

“多谢张兄昨晚的招待,小弟这就准备上路。”南宫向张进拱手道。

“贤弟稍等!”张进急急向后面自己的屋子走去,过得片刻,张进背着个包裹从里屋走出来。

南宫诧异的道“张兄这是为何?”

“贤弟乃一介书生,独自上路多有不便,如今兵荒马乱,愚兄着实不放心让你一人上路。况且有愚兄一道,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好歹兄弟我也练过几下子,再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多增长些见识嘛。”张进呵呵笑道。

“李兄不必如此,况且你还有高堂等着尽孝…”

“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吧,我们还没有到没有这小子就不能生活的地步,况且没有这小子在身边,我们倒可以清净清净。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教这小子明白世面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看张大叔模样,应该是到时间去上岗了。

这时张进他母亲批着件衣服走出来,听说儿子要离开出去闯闯,眼睛顿时就红了,而行千里母担忧,这话着实不假。还回房拿了些银钱塞到张进手里,自是少补了一番叮咛嘱咐。

走出天谴城,张进倒没什么感觉,可张进这个大汉子却也不禁眼睛微红,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故乡啊!突然就要离开了,心里当然会有些酸楚。不过比起自己的理想,这样一点复杂情绪很快便给他抛到九霄之外,更多的却是给放出笼子获得自由的鸟儿一般雀跃。

“贤弟,这次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恐怕我这辈子都只能窝在天谴城内娶个媳妇,生个孩子,了此一生啊!”

“张兄过谦了,想张兄胸怀天下,天谴这样的小城怎么能容得下张兄这样的任务,只是没有遇到机会罢了。”南宫微微摇头道。

“好马也只有伯乐才识得啊!”南宫有感慨的道。

“愚兄只是一粗人,也没读过多少书,胸怀天下倒不敢,只是不忍天下千万万同胞受此劫难,方才有些感慨啊。”

“贤弟还未告知愚兄,我们这是去往何处?也好教愚兄做好行程上的安排。”张进兴奋的道。

“汗青城,素来听闻南宫大南宫将军高风亮节,不想却遭人陷害。虽然未能见得此人,但是去他的衣冠冢祭奠一番却是要的。”

“甚好,愚兄对南宫大南宫将军已是久仰已久,只恨生不逢时,未能为南宫大南宫将军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啊。”

再不多说,认准汗青城方向,二人一路急行而去。

南宫张进二人,一路向西而行,路上晓行夜宿,不知觉已入了伯阳地界。

伯阳乃当今皇帝叔叔伯阳王赵林的领地。伯阳王赵林乃是赵城四皇叔,是赵城四个皇叔中最无能的一个叔叔,但先皇却对此子却是宠爱有加,也许是宠爱得过了头,致使伯阳王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对封地内的事情不管不问。伯阳的百姓生活凄苦,再加上这些年战火纷飞,苛捐杂税名目却更多,导致生活本不是很好的伯阳百姓雪上加霜,真可谓是苛捐杂税猛于虎啊。

行到伯阳地界不多日,南宫张进二人便进得伯阳城,只是缴了不少的进城税费。身上本来不多的银钱也所剩无几。张进甚是苦恼,就身上这几个铜子,别说寻个落脚之处,就是能否饱餐一顿都是个问题呢。

“看来我们今晚得露宿街头了。”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铜子,张进甚是郁闷的道。

“嗯,露宿就露宿吧,也无关要紧。”南宫自小在杏花村生活,农村里本就生活清苦,况且这些年来,娄爷爷还独自一人生活再山洞中呢,自己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伯阳城里比较萧条,城中房屋多有空着的,也许是受不了这里的赋税压迫,又或者是战火纷飞的原因。张进此时倒不担心晚上没有个着落了。

寻的一处空着的房屋,二人便进到里面歇息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草草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清水,张进便在地上打了个草铺睡下。多日来赶路比较急,况且荒山野外的,随时都要提防是否有毒虫蚁兽前来侵扰,一路赶来甚是疲乏。

南宫作在边上盘腿而息,多年来一直修行的《风萧萧神功》,如今却没有丝毫的进展。十多年来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内力到了这里仿佛到了瓶颈,始终无法突破。也不能找个人来解惑,还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来摸索啊。

“唉”南宫低低叹了一声,虽然不能有进展,但仍要勤加修习,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这样一直修炼下去,总会有突破的一天。再不多想,心死便已沉入丹田,按照《风萧萧神功》的修习方法慢慢的修炼。

恍惚间天已拂晓,南宫睁开双眼,很是无奈,丹田中始终如一潭死水,没半点响动。虽然急行多日,但进过一夜的打坐休息,浑身再无半点疲态,精神奕奕。伸了个懒腰,南宫方才站起身来,这时张进也已经醒了过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

“啊,真舒服啊!”张进满足的点了点头。

蓦然,外面街道之上锣声大噪,大队士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并且有人高声喊到

“各位邻里街坊听好了,今日有探子入得我城刺探军情,各街坊如有发现行踪或者提供线索的,报与我等知道,奖与银钱百两。但是如果知情不报,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探子?”张进眼睛放光,“要是我们能擒住这探子,接下来就不愁吃喝了。”

“别做梦了,那么多的士兵都没能抓住那人,就凭我们俩如何能擒住人家,况且能从这么多士兵搜捕下逃走,我想这人的功夫应该非同一般。”南宫耐心的解释给张进听。

“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张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道。

既然外面在清查,二人不得不打消立即出城的打算,只好待在屋里,况且就算这时候出去,城门八层都已经关门了。看来只得等到清查结束,方能通行。

突然后面一声大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张进连忙跳起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查看。此时天才微明,屋子里不甚光亮,只见得后面窗户下躺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

张进上前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躺在地上的那人,一身夜行衣,头罩蒙面巾,浑身是血,似乎是昏了过去,张进上前揭开那人的面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双眼紧闭,浑然么了知觉,张进拍了拍那个人的脸庞,毫无反应。

没办法,张进只得抱起那人来到前屋,总不能对他不理不睬见死不救啊!

南宫燃起一堆火,在火光中细细瞧那人的伤势,只见那人伤势颇重,几道伤口深可见骨,甚是狰狞。张进去后面打来清水给那人擦洗伤口,再敷上一些止血的草药。出门在外,身上多少会带些跌打止血的药膏。擦好伤口,敷上草药,再喂了些清水给那人喝下,南宫再拿出自己的衣衫给那人穿上,方才放他在地上休息。将那人换下来的血衣放在火里烧掉。

“唉,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外面正在抓捕的探子,要真是的话,这下我们可发财了。”张进心里甚是兴奋。

“要是为了那么几百两银钱,真将他就这样教出去,将来我们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南宫才不理张进心里的发财梦想。

多不多时,外面搜查的队伍已经到得这里,紧敲了一阵闷之后,张进才站起身来,钱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队士兵就如狼似虎的扑了进来,将屋里三人紧紧围住。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此屋本没人住,你们却偷偷的住在这里,莫不是你们便是那奸细?”一领头模样的官兵进的屋来,方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官爷,我们三人从东边天谴城而来,昨日方才进城,发现这家没人居住,就自作主张的住了进来,还望官爷恕罪。”张进连忙站起来说道。

“哦?那他有是何人,为何我等进来这么久却还在地上躺着?”那领头模样的官兵指着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人问道

“他是我们一道的,由于路上赶路比较辛苦,还受了风寒,所以就这样了。”张进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哼,还敢狡辩,那这又是什么?”那官兵捡地上还未被烧掉的血衣,看着张进厉声问道。

“这……”张进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人,部给我拿下!”

那些士兵如饿虎扑食般扑将上来就要拿人,张进一闪,躲开那些围向他的士兵,毕竟他苦练多年,这些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哪能轻易的就这样被他们捉住。

那边南宫也是身子往边上一错,从那些往他扑来的士兵的缝隙间错身而过,回过头来对张进喊道“走。”

张进顺手操起还兀自躺在地上的那人,疾步向后面跑去,纵身一跃,跳出窗外去,南宫见张进已逃将出去,便摆脱开身后那些士兵的纠缠,也纵身跳出窗外。

等到后面那些追赶的士兵追出到外面,已不见三人踪影。

一队队士兵在紧急的锣鼓声之中集合并向城各处奔赴而去,四个城门均已牢牢紧闭,被重兵把守。

南宫张进二人疾步向西城门奔去,虽然躲过几队士兵的搜捕,却还是被发现,一大队士兵紧跟其后。张进背着那人,奔跑在前,南宫在后。离城门越来越近,后面追兵也越来越多,前面还有一大队士兵堵住城门。待离得城门只有三四丈的时候,南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入饿虎冲进羊群,将前面的士兵冲出一条缝隙,张进紧随其后逼近城门。这时听的南宫一声怒吼,一拳砸向城门,轰隆巨响中,那厚实的城门应声而倒。张进几个急跃,冲出城门落荒而去。此时,后面的士兵又追近了几分,南宫一人站在城门口,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看到张进逃出城门,南宫运起体内所有内力,按着《风萧萧神功》运行路线,凝聚所有功力于一双拳头之上,对着面前如潮的士兵怒轰而去。

“轰隆”

只闻得一声巨响,身后入潮水般的士兵,被这一拳轰的又如潮水般暴跌而回。看得再无人追来,南宫方才转身朝着张进的方向急掠而去。

一口气奔出二三十里开外,张进终于精疲力竭,浑身汗出如浆,放下背上的累赘,直接仰倒在地,胸口如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酱紫如猪肝。

“应该不会再有人追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宫也是喘着粗气,仿佛有窒息的感觉。

“他奶奶的,这混蛋到底是干啥的?为了这兔崽子,我们俩差点就命丧于此了。”张进甚是恼怒,救了人家,又不能丢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先不管这个,等他醒了问清楚不就知道了么。”南宫也不管张进在一旁唠叨,盘膝而坐就在一旁调息。

“先前你施展的是什么功法,看你一文弱书生,居然深藏不露,怀此绝技,看来兄弟我小瞧了你呢。”歇息片刻,张进精力稍复,想起先前南宫砸在伯阳城那厚实城门上的那一拳,不禁心有余悸,要是这一拳打在人身上,那还不被打的连渣滓都不剩了么。只是他没见到南宫后来向着身后士兵轰的那一拳,虽然之前砸开城门消耗了不少的内力,但毕竟是他修炼了《风萧萧神功》十多年,即使丹田中只剩下一小半的内力,也是非同小可。

南宫不去管张进,径自在一旁打坐调息,虽然之前只是打出两拳,却也是毕生功力所凝聚,如今丹田中却是空空如也。若不赶紧调息将之前消耗的内力补充回来,万一再遇到追兵,那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内力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任何一个学武之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练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任何一个学武之人都知道的最基本的道理。《风萧萧神功》被称为上古奇书,自有它的奇特之处。人的周身七百二十个穴道,其中一百零八个穴位是为死穴。江湖中所有流派亦或千古玄门正宗均以为穴道乃是掣肘周身经脉的关键,却不知穴窍就如丹田一样,也可以当做丹田一样来存储内力。其中以天、地、人三穴为其中之最。天穴位于印堂正中,又叫天元上胎,地穴即是位于胸口正中,称为地元中胎,而人穴就是人的丹田,有被称为人元下胎。这一颠覆传统的说话可谓旷古绝今,而南宫作为一个未接触世俗传统洗刷的赤子,却是丝毫都不怀疑。

调息了大半个时辰,待得丹田之中内力充盈之后,南宫便收功睁眼,呼出积郁在胸中的一口浊气。这时张进却已倒在地上沉沉睡去。或许是刚才的狂奔耗尽所有精力,神经陡然松弛下来,最终还是难抑身上的疲乏。

南宫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发现前方不远处有条小溪,便走过去,捧起溪中清水喝了个痛快。再洗了一把脸,看见水中不少鱼儿游来游去,便脱去鞋袜,下到水里,捉了几尾小鱼,回到岸上,再捡了些干燥的柴禾升起火来,用树枝叉起小鱼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闻得烤鱼的香味,张进鼻子动了动,便坐了起来,看到南宫手里考的金黄鱼,一把夺过一条,放在鼻尖闻了闻,便放在嘴里狼吞虎噎的吃了起来。

“香,真香。”张进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一改之前的疲惫。

“嗯……”地上那家伙那个了动,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年轻的脸庞,一张清秀并且皮肤白皙,一张粗犷而皮肤黝黑,这自然是南宫张进二人。见那人醒了过来,便围在他的身边,南宫掀开那人的衣衫,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看来已无大碍。

“嘿,醒了就起来,别顾躺着。”张进踢了踢那人。

“那人茫然坐起,可能动作有点大,牵动了身上的伤,龇牙咧嘴,嘴角一阵抽搐。

“你到底是何人,从实说来,害我兄弟二人差点命丧伯阳城。”张进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盯着那人问道。

燕意也甚是郁闷,想自己堂堂乾州燕家二公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一月前从乾州独自出发,前去汗青城祭拜南宫大南宫将军,半路中听说当今皇帝意欲连同伯阳王赵林对乾州用兵,便赶去伯阳城伯阳王府查探虚实,一不小心露了行藏,引来大批官兵,虽然拼着受了重伤逃了出去,不想却昏迷在一家农舍。醒来就见到眼前两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看。想来自己能够逃过此劫,应该是多亏了这两位。

提起乾州燕家却是无人不知,家主燕擎天昔年出自南宫南宫将军府,由于平叛有功,被封为定安大南宫将军,掌管乾州一州之地。十六年前由于上奏赵城斥责其听信小人谗言,谋害中良而被贬为庶民。虽被罢免,但燕家根基深厚,牵一而发动身,其影响亦不可忽视。值此天下大乱之际,燕家控制住乾州,独立出九州版图之外,自称燕王。

宴会看着面前二人,心中已然明了,当下一抱拳道

“小弟燕意,谢过二位少侠救命之恩。“

南宫拱手回礼,问道

“原来是燕兄,不知燕兄所犯何事,居然惹来这大批官兵?”

燕意心想,这二人既然冒着危险将自己从伯阳城中救了出来,对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当下也不隐瞒,就把事情经过一一说来,当然省去了自己燕二公子一事不提。

休息了这许久光景,南宫二人商议为了安计,还是赶紧上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而燕意却是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好不吃力。

张进转过身来,看到燕意一副痛楚模样紧随在自己身后,心里甚是烦闷,先前就因为这厮害自己二人差点丧命,到现在还紧紧跟在后面。

“我说燕兄,如今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就此别过可好,我们还有要紧事情要办呢,也不能带着你上路。”

“张兄,兄弟我身负重伤,走起路来甚是吃力,况且此时还未脱离虎口,还望张兄不不要嫌弃兄弟给二位带来麻烦才好。”燕意有气无力,脚步虚浮。

“你……”张进用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口气差点就此背了过去。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明知自己是累赘,还要往别人身上贴。

“得、得、得”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从身后急涌而至,二话不说将三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我就说你们跑不掉了!”一把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

“给我把他们三人统统拿下。”

那些士兵跃下马来,提着绳索铁链就要拿人。就在这时,一白衣妇人手持三尺青锋长剑忽然从天而降,站在南宫、张进三人身前,手中青锋直指那安坐于马上的那领头模样的老年官兵。叱道“谁敢动他们,我杀了谁。”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只见这妇人一袭白衣胜雪,两条柳叶眉毛微蹙,一双凤目杀气凛然,脸上肤如凝脂,琼鼻微翘,一张樱桃小口艳若朱红。手持长剑凛凛生威。那些准备上前拿人的士兵脚下一顿,看着夫人模样,哪敢上前半步。

“洛千晴,又是你!”那领头的老年官兵显然认识这妇人,先前本是得意的神色,见到这妇人后突然变的狰狞。

“哼,东方麟飞,当年我离开你东方家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得意,越是看到你愤怒我越是开心。哈哈哈…”说着这妇人还不忘大笑几声,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悲凉的感觉。

“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字,那被称作东方麟飞的老年官兵面容变的更加狰狞、恐怖,还夹杂着一丝疯狂。

“好、好、好,洛千晴,自此以后,你我恩清义绝,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走。”那东方麟飞手一挥,那些士兵纷纷上马,跟在东方麟飞身后绝尘而去。

南宫、张进、燕意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搞什么东西,气势汹汹而来的士兵却被那陌生女人的一句话就给打发走了。

南宫、张进没什么,倒是燕意却给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不知道东方麟飞是何许人也,可是燕意却是再清楚不过。作为东方家仅次于东方劲得第二大高手,东方麟飞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在江湖中有着赫赫声名,只是东方家自从投靠朝廷后,几十年的利欲熏心下,变的心狠手辣,不知道有多少忠义之士死在他的手上。就连南宫大南宫将军都不能幸免,今日能逃过此劫,不知是多么的幸运。

待得东方麟飞消失在视线之中,燕意才发现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呼。。。”燕意颓然坐倒,刚才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才觉得一阵的虚弱。

“这是哪跟哪啊?”张进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身边的南宫道。

只是此时南宫正紧皱眉头,手指抵着下巴,对张进的话置若罔闻。刚才听得那妇人与东方麟飞的对话,他心里就猛然一惊,“东方麟飞,东方麟飞”,十六年前领兵屠尽汗青城十数万平民百姓的东方麟飞。没来由的南宫心中骤然涌起一股戾气,猛然惊觉方才给缓缓镇压下来。

如此说来,当年就是他,弄的自己家破人亡,父亲至今杳无信息,而母亲却因为躲避祸乱最终因为自己出生失血过多而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东方麟飞,东方麟飞。”南宫心中愤怒的吼着那人的名字,一张清秀的面庞陡然变的狰狞。

“怎么了?”张进见到南宫如此模样,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南宫猛吸一口空气,让自己的心情逐渐的平息下来。

先前那白衣妇人在东方麟飞离开后却并未离去,怔怔的看着东方麟飞离去的方向出神,,只是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此时确实泪流满面。

“恩清义绝,恩清义绝,哈哈哈。。。”那妇人喃喃自语,俄而泪流满面背上欲绝,俄而痴痴狂笑,状若癫狂。

“东方麟飞,你说恩清义绝就能恩清义绝的么,哼!这十六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孩子的下落么,哈哈,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哈哈哈。。。”在自言自语和哈哈狂笑中,那白衣妇人一跃而起,向着远方飞驰而去,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张进见那妇人离去,拽着南宫的手就要离开。

“带上他吧!”南宫朝着兀自坐地上的燕意说道。

不得已,张进只好扶起坐在地上燕意,一步一步的向着西边方向而去。

还未行的多远,三人突然感觉身子一紧,动弹不得,南宫骇然回头,却看见先前离去的那妇人正站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头却将他们三人紧紧的捆住。

“额。。。”南宫甚是郁闷,张进更是恼怒异常,对着那妇人怒道,

“恶婆娘,你这是作甚?”

谁知这妇人咯咯直笑,然没有先前的癫狂和悲伤之态,提在手中的绳索猛然一紧,,卷起三人倒提在手上,纵身一跃,向着伯阳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

南宫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有不能动弹,耳边风声呼呼做响。

“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累赘,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二人早就离开这里,哪能给这恶婆娘给捉住?”说着,张进还不忘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燕意。

燕意直叫吃不消,忙讨饶告罪,

“都是兄弟的错,兄弟这就给二位赔罪了。”

“赔罪?赔罪管个屁用!赔罪能让这个恶婆娘放了我们?”张进一听更是火帽三丈。

“。。。”燕意被张进一顿抢白,更是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的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睛望着南宫,希望他能给自己说说话。南宫干脆转过头去不搭理他们,任他们吵去。此时南宫眉头紧皱,考虑如何才能脱离这婆娘的手掌。只可惜自己功力有限,被这夫人擒住,不得动弹。

“唉!”南宫颓然叹了口气,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行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那妇人倒提这三人到了一处低矮的丛林里面,这片丛林位于伯阳山脉东面的一处悬崖下面,而悬崖下有一个两丈见方的清水湖泊,而这湖泊里的水呈现墨绿的颜色,那妇人将三人随手扔在地上,在湖泊周围巡视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在查看什么。待得那妇人在湖泊周围巡视一周之后,并无所得,便有提着三人一头扎进了湖水之中。由于三人事前并无准备,当身体掉进水中之时,猛然呛了一大口水,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四人已经潜入湖水之中,沉入了湖底。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这婆娘寻短见要拉上我们给她陪葬吧?天哪,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呢,家中还有父母等着我尽孝呢!”张进心里如是想到。

那妇人提着三人一直往湖底潜去,这湖虽然不大,却也实在不浅,少说也有二十几丈深。由于在水中无法呼吸,不能换气,待得潜入湖中十来长后,三人便感觉到头晕耳鸣,胸中窒息难当,不久便昏迷了过去。只有那妇人提着昏迷中的三人向着湖中更深处沉去。

又过了顿饭工夫,终于到得湖底,那妇人在湖底的石壁上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一个洞口,便提着三人游了进去。石洞内的通道一直向着斜上方,这通道并不宽敞,刚好够三人过去,那妇人在前,而被捆绑住的三在后。

那妇人越出水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天然石洞,洞内并不黑暗,石壁上镶嵌着不知名的石头,发出幽幽绿光,照的石洞内甚是光亮。

很明显那妇人对这石洞甚是熟悉,提着三人向着更深处的石洞中走去,被湖水浸湿的衣衫此时紧贴娇躯,身材玲珑有致,前挺后翘,犹给人一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韵味。

石洞内道路甚是崎岖难行,不多是便到了一个硕大的石厅,石厅周围的石壁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石洞,那妇人将三人随手丢在石厅里,便转身钻进了边上的一个石洞。等到那妇人出来之时,先前犹在滴水的秀发,现在已近被一条干毛巾包裹,而身上也裹了一件宽松厚实的衣服。

走上前去,在三人身上的穴道一阵推拿。

蓦然醒来,感觉浑身酸痛,就像身的骨头都已经断裂似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肚子里的积水尽数吐出放觉好受许多。

“你这臭婆娘,恶婆娘,要寻死也别拉着我们给你陪葬啊。”张进醒转过来,便对着那着眼前那妇人一阵痛骂,觉得还不过瘾,还欲张口,岂知那妇人随手就对着张进隔空扇了一巴掌,张进还未明白是咋回事,就感到一阵巨力打在自己的脸上,就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向着身后的石壁撞击而去。南宫见状,脚下一动,眨眼就到了张进身后,意欲住其挡住这一击,却没料到,那妇人这看似随手的击,却有如此大的力量,将俩人都撞得向石壁撞去,有如滚地葫芦。

张进脸上五条鲜红的指印,甚是刺眼,爬将起来,手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还待破口大骂,南宫扯了扯他的手臂,一抱拳对着那妇人道,

“我兄长无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哼”那妇人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甚是傲慢。

“请问前辈,不知将我等三人捉到此处有何吩咐?”南宫也不在意那妇人的傲慢,再次抱拳问道。

“我问你”指着南宫,那妇人厉声说道,

“那东方麟飞为何兴师动众亲自带领那么多人马来缉捕你们?”

“这…事情是这样的,那东方麟飞把这位燕兄误认为是叛军探子,而这位燕兄当时身受重伤,被我兄弟二人所救,所以才引发这么多的事情。”南宫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可据我所知,这东方麟飞城府极深,绝不会因为个把探子而亲自带兵,老实交代!”那妇人眉头微皱,凤目含煞。

“我确实不知还会有别的原因,前辈不妨问问这位燕兄,他或许会给你解惑。”

“嗯?”那妇人转过身来,盯着兀自躺在地上的燕意,燕意被那妇人这么一看,登时心惊胆战,忙不迭的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你对赵城和赵林对乾州用兵一事这么紧张,而你刚好又姓燕,老实说吧,燕擎天是你什么人?”那妇人紧紧盯着燕意。

“燕擎天正是家父!”燕意无奈之得从实回答。

“燕擎天这厮刚愎自用,当初就因为和同僚几句口角之争就反出南宫南宫将军府自立山门,当年汗青城惨遭横祸之时却未派上一兵一卒,只是在事后上书赵城谴责其谋害忠良,真实用心险恶啊。”那妇人愤怒的道。

燕意直听的浑身冷汗直冒,生怕这妇人将对他父亲的憎恨迁怒于己,而自己此时又身负重伤,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那妇人并未搭理燕进,看他此时的样子,心头一阵厌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就向三人挥了挥手道,

你们自行寻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来见我。还有,在这个石洞里,你们可别乱跑,也别妄想能逃出去。这个石洞可不同别处,到处都有危险,要是你们不小心被石洞里的那些畜生拿去做了点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说完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居住的那个石洞。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到得外间寻了个地休息,也幸好石洞内甚是干燥,才不会让三人感觉别扭。

张进心里甚是不甘,他是个粗人,从小便生活再淮安这样一个小城,性子直爽,莫名其妙的被那婆娘捉了来,现在又被不痛不痒的撂在这里,心里虽然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想那妇人一手提着三人飞奔几十里路如闲庭信步,光是这份功力就令张进提不起勇气与她正面叫板。

此时三人所处的是个大石厅,石厅周围的石壁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洞口七八个,而那妇人所住的石洞只是这些石洞中的一个。

张进也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此时就正绕着这个石厅四下查看,除了石壁上嵌着的几颗不知名的晶石正冒着幽幽蓝光外,却一无所获。从石壁上撬下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虽然只有拳头大小,却颇有分量“应该足有十来斤。”放在手里掂了掂,张进看着南宫道。

“哦?竟然有此分量?”南宫疑惑的从张进手里接过那块会发光的奇异石头,入手温热,分量着实不轻。

“看来这石头颇不寻常啊,!”咂了咂嘴,南宫惊叹大自然造化之神奇。

“也不知道这是啥东西,管他呢,先收着再说,说不定拿出去卖了还能赚几个小钱呢!”张进从南宫手里夺过那晶石,随手便装在贴身的口袋里,并不觉得累赘。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张进附在南宫耳边轻声的说道,“谁知道那婆娘是不是吓唬我们的,况且她把我们擒到此处,肯定没安好心,我可不想一辈子陪着这个老女人待在这里。”说完便向左手边的那个石洞钻了进去。

由于三人被抓上来之时已经昏迷,因此并不知道来到这个石洞的道路,也不能按照原路返回,只能出去碰碰运气,看能否寻得出去的道路。

过的一柱香的光景,张进便返了回来,

“他奶奶个熊,我们在伯阳山脉的山腹之中,这个洞口的尽头原来是个在悬崖上的洞穴。”张进还未来到石厅中便说道。

“我再去那边看看。”说完又钻进了右手边的那个石洞。

南宫坐倒在地上,盘腿调息,并不浪费一点时间。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所谓的天才也是经过无数的历练之后才能成就的,世人们只看到天才表面上的风光,却不知道在其背后所洒下的多于别人无数倍的血汗。

南宫盘膝打坐,而燕进也只能躺在石厅中的地上。由于身上重伤未愈,又经过那妇人一番折腾,早已精疲力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起眼睛休养。

南宫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大拇指和中指紧扣,五心向天,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排除,调起丹田中的内力向着《风萧萧神功》的功法路线运行而去,然后再归纳于丹田,如此循环往复,功力运行一周是为一小周天,九个小周天师为一大周天。一为数之始,九为数之极,运行九个大周天后方是一次修炼的圆满。修炼之时不仅要心无杂念,并且身毛孔要尽数打开,排除体内的杂物,再吸入天地之中的元气。

此时,南宫身毛孔大张,周围一丝若有若无的自然之元气向他的身体汇聚而去。这丝元气一开始很稀薄,若没有深厚的功力,别想发现这一丝微薄的元气。

此时这丝微薄的天地之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浓郁,南宫身上犹如被渡上一层莹莹清辉,犹如入定的佛陀,宝相庄严。当石厅的亮光越来越微暗的时候,南宫身上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变的更加明亮,并且由之前的轻盈变的越来越汹涌,仿佛一个小型龙卷向着南宫的天灵穴倒灌而入。

此时南宫的体内也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丝毫动静的丹田之内,内力更加充盈,仿佛长江大河般汹涌澎湃,泛起滔天巨浪。在如此汹涌的内力的澎湃中,南宫的周身经脉一点一点的破碎,又在那澎湃的内力的洗刷下,一点一点的被修复,如此循环不休。

经脉的破碎带给南宫无比的痛苦,仿佛置身在一个火的海洋之中炙烤,身抽搐。将一切杂念尽数排出脑海,南宫努力让自己变的冷静,不让自己在痛苦之中迷失方向,否则就是走火入魔,堕进无尽罪恶的深渊。

头脑越清醒,身上的痛苦却越加明显,几次都想就这么放弃,但是自己父母之仇还未报,怎能就此结束?

丹田之中,南宫的内力却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先前混沌之色的内力,此时却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暗淡最后变得透明一片,而当身体的痛苦达到让人难以忍受,就要放弃的时候,丹田内的内力却突然变的轻盈,颜色却也变的更加的璀璨。有先前的透明之色,一点一点向着淡绿色转换,最后丹田之中泛起一片莹莹清辉,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

某一刻,当围绕在南宫身边的青光变的异常明亮之时,从天灵倒灌而入的小型龙卷也变的异常狂暴,仿佛达到顶峰,最后再以点一点的趋于平缓,最后再趋于沉寂。

此时,南宫丹田之中的内力充盈无匹,泛起绿莹莹的清辉,与之前比起来,有若云泥之别。

“叮叮叮”随着无数声细微的破碎声响起,流向南宫体内的光辉也变的无影无踪,石洞之中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旁边燕进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此时南宫身体里的各处经脉变的异常精装,异常坚韧。待再次修的一个周天之后,南宫方才睁开眼睛。不仅身上的疲乏之感尽消,浑身更是充满力量,仿佛此时一拳能砸死几头猛虎。

“这种感觉,太棒了。”南宫双手一握,空气在这一握之中嗡鸣作响,感受着此时周身所发生的变化,南宫方才一跃而起。不想脚下稍微一用力,整个身体却“呼”的一声向着石顶撞去。

“啊!”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其声音却不是南宫。

原来南宫此时已不知不觉晋入身轻如燕的境界,脚下没把握好力度就一跃而起撞下洞顶。落下时却刚好落在燕进身上,这声惨叫正是燕进所发。

“啊!谁?快起来!”燕进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南宫,捂着身上崩裂的伤口惨叫不已,而南宫此时亦滚向了一旁。

原来有些微明的石洞此时漆黑一片,原本嵌在石壁上的那奇异的会发光的晶石此时已不知所踪。

南宫极尽目力,却看到燕进脸庞扭曲,正忍受着伤口崩裂的痛苦。

眼前一片漆黑,燕进看不清刚才压在身上的是谁,可是南宫却看得石厅犹如白昼,而且看得燕进身上纤毫毕现,地上散落着一地的仿佛水晶一般的碎片。

南宫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没见到张进身影,稍微计算了下时间,估计应该过去了三四个时辰,可张进还未回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又想起先前的那妇人说的话,心里更加担心。

“张大哥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该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不行,我得去找找看。”想到这里,便对着地上的燕进道“你身上又伤,不便行动,便留在这里,最好哪都不要去,如果我兄弟二人没有回来,你就等身上伤势好了,想办法离开此地。”当下再不迟疑,一头钻进了先前张进进去的那个石洞。

“李兄小心。”燕进对着南宫的身影一抱拳道。

南宫钻进那个石洞,却发现这个石洞后面,是一条幽暗狭窄的通道,虽然没有丝毫光亮,可在南宫眼中却犹如白昼。前行不远便见到一左一右两条甬道。也不知道先前张进去的是哪一条,南宫再地上一阵丝丝观察,却无丝毫线索,索性不去管他,提脚就往左边的通道走去。

这条通道里越来越昏暗,即是有南宫这般功力亦渐渐感到吃力,仿佛所有的黑暗都被吸入这条通道一样。

再行得盏茶功夫,突然头顶之上传来一阵嗡鸣之声,偶有振翅之声掺杂其中,南宫骇然抬头,却看见头顶之上密密麻麻的倒悬着无数蝙蝠,一双眼睛血红如血,口中牙齿细小而密集,犹如锯齿般清晰可见。南宫头皮一阵发麻,本能的就要向后退去,这时那些倒悬着的赤眼蝙蝠陡然蜂拥般向着南宫铺天盖地的飞来。

南宫一手护头,一手挡在身前挥舞。此时哪能想到用内力去击杀这些畜生,转过身来本能的就要向后跑去。岂知两只腿的速度根本就跑不过拥有翅膀蝙蝠,此时南宫周围已经被那些赤眼蝙蝠充塞得密不透风。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这些畜生,南宫周身上下尽数被这些畜生扒满,身上衣衫早已被撕咬得破烂不堪。除了头上被一只手护住,另一只手在身前无力的挥舞,却始终逃不出这些畜生的封锁。空有一身上好功力,却由于经验不足,此时哪能镇定若笃的运功击杀这些畜生。

突然,南宫脚下一阵踉跄,由于目不能视物,此时又中心不稳,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未能稳住身体,一头向着石壁上一块突起之处栽去。

身后的赤眼蝙蝠此时更是犹如吃了春药般,如开闸泄洪般向着南宫汇集而去,南宫在石壁上着一撞,早已撞得昏迷过去。

只听的“咂咂”声响中,石壁的那块突起向着石壁内部凹缩进去,而南宫此时所躺倒得那个地方,却突然向下分开,露出一个斜坡,南宫向着斜坡下滚去。此时那些蝙蝠还待飞扑上来,此时那个凹陷下去的石门此时却在“咂咂”声中骤然关上。那处石壁此刻再无丝毫动静,无丝毫异样,仿佛那处石壁根本就没打开过一般。

燕进盘腿坐在地上运功疗伤,此前所受重伤虽然给南宫敷上止血草药,已经结了血痂,但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当下运功把积郁在胸口的瘀血排除,方觉好受许多,胸口也不再发闷。

石厅之中依然漆黑一片,凝神倾听也未闻得有任何响动。

“李兄和张兄这么久都还未回来,想必凶多吉少,想来自己得想个方法离开此地才行。”燕进扶着墙壁,一步步向着先前那妇人进入的那个石洞左手边的那个石洞走去。就在这时,一把好听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你去哪里?另外两个小子呢?”原来是那妇人从她休息的那个石洞中走了出来。

“张兄和李兄去了那边的石洞多时,此时还没有回来。”

“什么?这两个混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喂了那群蝙蝠活该。哼!原本看他俩资质非凡,还准备收他俩做徒弟,此时却是自寻死路。”那妇人看着南宫让俺们进入的那个石洞恨恨得道。

半响那妇人才转过身来,盯着燕进一阵细看。燕进被这女人这么一看,顿时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却听到那女人说到,

“虽然资质一般,与那两个小子比起来相差甚远,但也是可造之才,勉强可以做我弟子。”燕进这时才送了一口气,原来这妇人是打算收他们为徒呢,并未想要对他们不利。

乾州燕家虽然掌管一州之地,家世甚是显赫,却没有什么高深的功子弟们修习,燕家子弟虽然都有老师传授功法,但这些老师也只是江湖上的一些游侠或是武师。功夫不见得有多高明。燕进此时听那妇人说要收自己为徒,心中暗喜,想那妇人就连声名赫赫的东方麟飞都要忌惮几分,一身功力自是不同反响。

只是那妇人又说道,

“想要做我弟子,自然是有条件的。”

“前辈请说,即使赴汤蹈火晚辈也会替前辈完成。”燕进当下再不迟疑,哪能就这么错过这千载难逢之机呢。急忙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道。

“我的条件是,他日你功成之时,便替我杀了东方麟飞,了却我们多年来的一桩恩怨。”

“晚辈答应前辈,定不负前辈所托。”

“嗯,如此甚好,记着你说的话,可别让我失望了跪下拜师吧。”

燕进当下对着这妇人就扣了九个响头。

这是一个封闭的石室,一个奇特的石室。

石室的顶部呈正方形,而石室的底部却是一个正圆形,可正方形的石顶和正圆形的地面连接处,也就是墙壁却没有丝毫的不规则的地方。

室内亮如白昼,因为石洞的顶部上镶嵌着七颗明珠,七颗硕大的明珠。罕见的是这七颗明珠大小相同,并无丝毫差异,也没有丝毫的瑕疵。这七颗明珠排列出的图形如果用线条给连接起来的话,会发现这图形就好像是一把勺子。

地上也有两颗明珠,这两颗明珠紧紧嵌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只是这两颗明珠之间隔有一天深深的“蛇”行凹槽。而这两颗明珠所嵌的两边的地面的颜色也不一样,“蛇”形的左边地面呈现乳白色,而右边则呈现青灰色。

而石壁的正北方向的墙壁下面,有一尊石像,这是一尊佛的石像。石佛面色温和,脸上带有一丝微笑,这个微笑却让人如沐楚风,又能使人心平气和。若是能在打坐练功之时,将此佛像存想于脑海之中,则心中杂念不生,邪魔不近。

这尊石佛右手呈擎天之势,左手上的大拇指和中指紧扣,小指和无名指微曲,食指伸直,呈降魔之势,端坐一个石质的莲台之上,两足心向天。而胸口之上一个“卍”字符闪闪发光,似乎是渡了一层金水,又像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卍”镶嵌上去一般。周遭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体,并有八幅图案配于其中。这八幅图案之中,皆是一个个光着头的人或坐或立或躺或行等等不一而足的姿势。并有带红色的箭头指向周身几个不同的大穴。

石室之中除了这些东西再无它物。

第三百九十八章

此时南宫正躺在这个石室之中,毫无知觉。

此时南宫的呼吸正变的越来越急促,即是在昏迷之中,亦感到窒闷难当,脸上涨的通红。

这个石室完封闭住,没有丝毫的通风之处,室内空气无法流通。南宫在这个石室之中昏迷了大半个时辰,早已将石室之中为数不多的可供人机体运行的一点天地之元气消耗殆尽。

就在南宫呼吸急促而无丝毫变化之时,猛然间南宫坐了起来,仿佛被雷霆击中了一般。猛吸了几口气却无丝毫改变。胸口更加的窒闷。就在呼吸将尽的那一刻,突然之间,南宫丹田之中一阵火热,犹如被烈火焚烧一般。丹田之中的内力却在没有南宫的调动指挥下,向着《风萧萧神功》运行的方向自行运行而去。体内一股微弱气流也向着胸口急涌而去,稍稍缓解了南宫胸中那窒闷之感。

这股气流先前微弱异常,而后却慢慢变的充盈,此时即使南宫闭起五官六识,亦能感觉就像是在大自然的广阔世界中呼吸一般顺畅。

“外气不竭,内息不生。”

若非处于封闭的石室中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之中,恐怕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达到如此境界。

人的本身本来就是一个小天地,所有人生所需的从外界获取的东西,人体本身的这方小天地也能自给自足,无意之中南宫在武道上前进了一大步。

南宫站起身来,看着身上的破烂衣衫苦笑不语,谁曾想会被一群畜生弄的如此狼狈不堪。

南宫再石室之中走了一圈,却始终发现有点不对劲,总感觉这样的一个石室少了点什么,却始终想不出究竟少了什么东西,既然想不出来,南宫便索性不去想它。

墙壁上的那几个大字甚是醒目,南宫都忍不住不去看它。

这二十个字,南宫也知道他的含义,虽然这样说,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顺着这些字体往下看,蓦然,南宫如遭雷噬,浑身剧震,心中一片茫然。

因为那石壁上锁书的乃是一佛门心法,上面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小天地,修习之时应闭合身毛孔,再闭合五官六识,激发身体机能,而南宫所修习的《风萧萧神功》中却说,修习功法之时,应该打开周身毛孔,五官通明,沟通天地之力,以达天人合一之至境。此时两厢一对比,南宫才发现是否先前《风萧萧神功》之中的阐述正确。还是眼前石壁之中的说法无误。南宫心中一片茫然,两眼无光,颓然坐倒在地,望着石壁上的那些字怔怔出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南宫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如何是好!脑中一片空白。此时丹田之中的内力亦变得紊乱不堪,在身体之中横冲直撞,仿佛要破体而出。南宫身体一阵阵的抽搐,脸庞扭曲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在地上滚动的身体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南宫抬起头来却看到先前那端坐于墙壁下的是佛正对着自己微笑。

脑海之中骤然一清,先前的诸般杂念仿佛被烈火燃烧殆尽,南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运功调息体内紊乱的内力。走火入魔之时,正处于崩溃的边缘的南宫却被这尊石佛的微笑给拉了回来。

陡然一行大字跃入自己的脑海,南宫哈哈大笑,口中说道“不错,天性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既然不知孰优孰劣,孰对孰错,索性连这套功法也给练了。”

当下再不迟疑,便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闭起周身毛孔,五官六识,调起丹田中的内力向着石壁上的图案中箭头所指示的方向运行而去。

南宫将八幅图案熟记于心。此功法乃是佛门至高心法《大梵般若》。此功共分九层,前八层均有心法口诀和图案相配。只是第九重却既无心法口诀又无图案相配,甚是奇怪。

作为佛门至高心法,《大梵般若》虽然有图有口诀,但也并不是一学就会的。南宫把这些口诀和图案一一牢记在心,等日后再慢慢研习。

南宫心里想,那尊石佛甚是怪异,先前自己差点走火入魔,却是给这石佛的笑容给惊醒,当下便对着那石佛一阵细细观看。除了表面上能看到的之外,南宫再无发现。既然这石佛的笑容有如此能力,南宫便将这石佛的小饶你个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就连那坐姿和石莲的样子也不放过。有气是那独特的坐姿,一手擎天一手指地,仿佛天上地下尽皆掌握在手艺般。

南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正对着那尊石佛而坐,身体后仰,双手拄地。右手刚好拄在一颗发出幽幽蓝光的明珠之上。这颗明珠入手冰寒刺骨,犹如一块千年寒冰,瞬间南宫的手上便结了一岑寒霜。本能的南宫就要抽手而回,岂知那颗明珠已然和南宫的手紧紧粘在一起抽不回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南宫的整条手臂都失去知觉,结上厚厚一层冰霜。南宫骇然以对,连忙运功,向右手臂中注入大量内力,可是却无丝毫减弱那寒霜向身上攀爬的趋势。

此时南宫周身毛孔业已闭合,五官不清,六识不明。蓦然南宫脑海之中闪过哪石壁上所绘的图案,那些图案中有一幅是和尚盘膝而坐,一手擎天,一手按地,正合南宫此时的处境,南宫连忙按照图中所画的姿势和运功路线调起内力便向右手经脉冲去。

丹田中的内力本是蓝汪汪一片,此时按照石壁中那幅图画箭头所指的方向运行内力,却发现这些本是浅绿色的内力在经过这些经脉之时,已然泛出灿色黄光。待一个周天后,经脉之中的这些内力却变得金黄一片,并且浑身感觉暖融融的。当这些内力行到右手上的经脉是,手臂上的那些寒霜也慢慢的慢慢的融化。当把内力注入手掌之中时,手掌之上也是发出灿灿毫光。先前刺骨的冰寒,此时却变的炽热一片,犹如被火灼烧。南宫连忙抽出手掌,再不敢去碰那明珠。

南宫不敢去碰那明珠,一双眼看着自己的手,怔怔的发呆,只是南宫却没有发现,原先他那右手所拄的那颗明珠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原本只是透明的散发着莹莹清辉的明珠,此刻却散发出比另外八颗明珠更加耀眼的光芒,只是南宫没有在意到而已。

此刻这颗被南宫不经意间注入《大梵般若》内力的明珠里面,一个光头和尚正手持戒刀,舞出一片片刀光,如长江大河般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此刻南宫的精力部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先前运功,将内力逼到自己右手上时,手上冒出金光,南宫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再一次试着将丹田之中的内力,按着先前图画上的运功路线运行,内力运行到手臂上时,那种热乎乎的感觉又出现在手臂之中。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手臂上经脉中的内力变的越来越热,最后变的炙热,令人无法忍受。只是这时,手掌上金光灿灿,光芒没亮一分,手上的灼热感却更增一分。

就在这时地上的那颗明珠发出的光芒却更加璀璨夺目。

就在这时地上的那颗明珠发出的光芒却更加璀璨夺目,照的石室中如白昼般明亮。南宫此时亦被石室中的异样惊醒,眼神方才从右手之中慢慢抽回,落在地上的那颗明珠之上。

明珠里那光头和尚手中戒刀舞的密不透风,舞刀的动作也是越来越迅疾。南宫此时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明珠之中舞刀的和尚。

这时明珠中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而明珠之中的图像却变的透明。当光芒变的刺得人眼生疼的时候,陡然之间却暗淡了下来,再无半点光芒,而明珠之中的图像也消失不见,变成一个普通的水晶球。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只是那明珠中的和尚所舞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却始终停留在南宫的脑海之中。

试着将刚才看到的每一招每一式比划一遍,南宫才猛然发现,先前要刻意地洞的内力,却在自己比划那明珠之中那和尚所舞的刀法之时,自行向着先前所运行的经脉而去,南宫周身宝光莹然,犹如佛陀般。

一边努力回忆先前所看到的每一招每一式,一边慢慢的比划出来,在这过程当中,南宫丹田之中的内力一丝一丝的向着周身经脉而去,而先前淡绿之色的内力却在经脉之中运行时慢慢的变成黄色,最后变成金黄一片,并且发出淡淡毫光。

南宫看着地面上的另一颗明珠,就算是心如止水如他,此时还是难抑胸中的激动之情。有过先前的惨痛教训,南宫再不敢贸贸然去碰那看似不起眼的明珠。

南宫当下运起内力,再次按先前运行的功法将内力聚集于手掌之中,当手掌变得金黄之时,方才忍受着剧痛去触摸地上的另一颗明珠。当炙热的手掌碰到冰寒的明珠时,南宫心中不免“砰砰”直跳。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并未发生,那颗明珠依然一如既往的发出莹莹绿光,却再无丝毫变化。

第三百九十九章

南宫抽回手掌,不明所以。

当南宫看到石壁上的八幅图案,和旁边所刻绘的字体时,方才恍然大悟。此功有九层,而室内共有九颗明珠,莫不是每一层功法对应一颗固定的明珠?

“先且不管他,试试再说!”

当下也不迟疑,南宫运起体内内力向着石刻中所绘的不同图案一幅一幅的运行过去。当运行到第八幅图案,地上的那颗明珠方才亮起比先前更加明亮的光芒,而明珠之中的和尚此时却是空手打出一套拳法。南宫目不转睛,死死盯住明珠里那和尚的每一个动作,只是这次却没先前那般顺畅。这颗明珠对应的是石刻中所绘的第八幅图案。

南宫看着明珠中的和尚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和尚正演示一套高深功法,却无法学得一招一式。因为这些招式太过深奥,南宫此时的境界还无法领会。不得已,南宫只好将这些招式尽数记于脑海。

毕竟南宫自小便浸淫钻研《风萧萧神功》这本江湖奇功,到如今十多年,根基深厚非常,学起石壁上的那些功法口诀,此时可谓是水到渠成。虽然还不能融会贯通,但是按着石刻所绘将丹田之中内力运行于特定的经脉中却是不在话下。

这时南宫看着石顶上的那七颗排成一把勺子的形状的明珠,心中想到“这形状,好像在哪见过。”苦苦思索却无所得。

按着第二幅图案中的内力运行路线,将金黄色的内力聚集于右手掌上,当手掌上泛起灿灿金光时,南宫飞身而起,对着头顶上的七颗明珠一一摸去,知道摸出与这幅图像匹配的那颗明珠,方才落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明珠里的和尚的一招一式,如此往复,一直到第七颗明珠。南宫将这些招式一一比划,并牢记于心。当第七颗明珠里的光芒黯淡下来时,南宫才转身回过头来练习刚才看到的那第八颗明珠中的那一套拳法。此时却不似先前那般束手无策。

石壁上的图案中,那和尚运行内力的经脉各不相同,姿势不一,由于没有第九幅图案的指示,第九颗明珠却无法将其中的东西显现出来。南宫之得将那颗明珠从石顶上取下,拿在手里仔细琢磨。

只是就在南宫从石顶取下那第九颗明珠,就要落下,而身体还在半空中时,低头下看之时,却是被这石室中最大的一幅图案所惊倒,脑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无法将其捕捉到。

石室底部是一个大圆,这个大圆却被“蛇”形的圆形曲线分开,而在其中分开的凹陷处各有一颗明珠镶嵌,而镶嵌明珠的地面颜色也不一样,一边是乳白色,另一边却是青灰色!石顶上又是一把勺子般排列的七颗明珠!七颗明珠!七星!

“北斗七星!”

南宫心中蓦然一亮,而石室底部的颜色,乳白色近乎白色,而青灰色却近乎黑色!

“黑色…白色…!”

“黑、白!生、死!阴、阳!”

而那个圆形地面被“蛇”形曲线分开,就像是两条…鱼!

“阴阳鱼!太极图!”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哈哈…”

南宫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人生就是一个小天地,体内变化应该遵循外界天地自然一般的规则。内与外合,以达天人合一之至境。”原来这石室中所有的摆设和装饰都有其用意,并不是紧紧的摆设而已。

“只是那第九幅图画是什么呢?”

南宫再次陷入深深的思索,既然所有的摆设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那……

南宫再一次将视线定格在面前的是佛身上。

“这个姿势……”

南宫明白了,这个姿势应该就是没有的第九幅图的姿势。只是自由姿势却无内力运行路线,这……

南宫又将视线定在墙壁上的那八幅图案上。

“莫非……”

南宫盘膝而坐,一手呈擎天之势,一手紧扣兰花指,食指伸直,直指大地,活活一个石佛的翻版造型。

运起体内丹田之中的内力,齐齐向着前八幅图画所指示的经脉运行而去。此时南宫周身隐隐泛出黄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当这光芒亮到顶峰之时,南宫丹田中的内力也所剩不多,光芒方才慢慢的变得微弱,最后趋于沉寂,归聚到胸口处!此时南宫的胸口上亦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色“卍”字!之时此时南宫的丹田之中已空空一片,再无丝毫内力

“丹田之中的内力没了?”南宫诧异的自言自语。可是胸口之处的那金黄色的力量却变的充盈无匹。

“地元中胎!所有的金黄色力量都在地元中胎之内!没想到无意之中便打开了地元中胎这一地窍。”南宫心中涌起无比的兴奋之感。

佛门中人修炼出的内力,虽然也是金黄之色,但却是储存在丹田之中,我这金黄色力量却是在地窍之中。既然是舍丹田之中的内力而转化而成的力量,那就称之为“舍力”吧!

原来这第九幅图案姿势却是那石佛所摆出的姿势,而内力运行路线却是集钱八幅图的所有经脉。南宫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领悟到这些关键之处,确实是天纵之姿,世所罕见呐!

南宫拿出那第九颗明珠,运起地窍之中的舍力,按着前八幅图案之中内力运行的八条经脉而行,先前无法调动的舍力,此时却是有如如臂使指!待得将舍力汇于右手手掌之上,并且泛出金黄色的光芒之时,才对着那最后一颗明珠摸去。

明珠的冰寒和南宫手上的炙热相融,南宫直感到舒畅!当明珠上泛出更盛的光芒时,里面方才慢慢显现出一个端坐着的和尚身形。

“有缘人,当你能看到平僧留在这明珠中的身影和留言之时,说明你已经将这《大梵般若》功法修得小有所成,能够在这封闭的石室之内存活下来,又将此功修到如此境界,已登武道之奥堂,确实是有天纵之姿和非凡的悟性。这套功法乃是我普渡寺千百年来武道精华之传承,修习此功不仅杂念不生,邪魔不近,更是益寿延年。平僧之时希望有缘人将来能够在我寺有难之时,能够出手帮助一二,那平僧便感激不尽。亦希望有缘人他日修成次功法能够普渡天下百姓,为天下百姓免去无妄之灾,切勿妄种邪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南宫将体内地窍之中的舍力输入那颗明珠中之时,就听到这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有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明珠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最后却“砰”的一声,这颗明珠已然破碎。

此时石室之中再无丝毫光芒,南宫这时才发现这个石室中少了什么东西。门!这个石室少了一扇可供他出去的门。

南宫再周围墙壁之上一阵摸索,期盼能有所发现,可遗憾的是,石壁还是石壁,光滑异常,就是不找不到什么机关能打开一扇门,哪怕只是一个洞。

南宫再石室之中一阵查看,最终还是一无所得,颓然坐倒在地上。虽然自从那天从伯阳城中逃出来,没有进粒米,未沾滴水,可是南宫依然没有饥渴之感。

坐在地上,南宫一手顶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就放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石佛。这尊石佛形象逼真,和那些寺庙里摆着的佛像并无二致。只是…只是…只是这尊石佛身却是灰白无光,没有丝毫的灵气。

“石佛灰白无光,灰白无光,灰白,无光。无光!”

南宫陡然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精光闪闪,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这尊石佛。脑海里努力回想着以前看到过的那些寺庙中的佛像。

和那些寺庙中的佛像比起来,眼前这尊石佛给人的感觉是没有那些石佛那般尊贵华丽。因为这尊石佛是石质的,并没有像寺庙中的佛像那般给渡上一层金。

“对,颜色,这尊石佛的颜色和寺庙中的佛像的颜色不一样。寺庙中的佛像是金黄之色,而这尊石佛像却是青灰色。而这个石室里能给这尊师佛渡上金黄之色的就只有自己体内的舍力。”

南宫再不迟疑,运气地窍之中的舍力于右手之上,食指和中指并指点向那石佛的胸口的“卍”字上,待得将舍力注入,那石佛慢慢的变的明亮,身体之中泛起一层微微毫光。随着南宫注入的内力越多,那石佛的仿佛活过来一般,一双眼睛精光乍现。当南宫将体内的舍力如长江大河般注入那石佛体内之时,那石佛浑身光芒一闪,头顶之上一束金光直射洞顶,刚好射在那连着的摆放七颗明珠最后一颗也就是这把勺子尾巴上的那颗明珠的凹槽之中。这个凹槽之中仿佛被注满金色的液体,当这个凹槽注满之时,连着的第二颗凹槽也是这般放佛被注入了金色液体,接着的是第三颗,第四颗,直到第七颗明珠的凹槽。当这七个摆放明珠的凹槽之中部被注满这金色的液体之时,陡然之间金光大放,光芒直射地上的两个凹槽。

第四百章

秦城吃过饭菜,而此时邻桌的那锦衫白胖之人还在吃着,秦城没有在意,直接离开了。

夜间,秦城回到了城主府,此时见到陈傲和李清明的住处有灯光亮起,看来这两人是已经回来了,秦城没有去找二人,此时的他并无其他思路,便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早早休息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城却是被敲门声惊醒,秦城有些迷糊的打开房门,原来是陈傲。

“陈堂主,怎么了?”秦城有些疑惑地问道。

“出事了。”陈傲一脸的严肃,看着秦城。

秦城看到陈傲的那个表情,心中也不由一凛,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傲看着秦城,道“孙久,死了!”

“孙久?”秦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一回想才恍然大悟,道“什么?!那个朝廷派来的孙久,死了?”

“嗯。”陈傲点点头,然后道“秦大侠,范城主和李先生都在等你,跟我过去一趟吧。”

“好。”这个时候秦城没有任何犹豫,他同陈傲两人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两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有些阴凉,两人也不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两个活人,三个死人,范明和李清明坐在那里,李清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一旁的范明则是大为不同,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孙久作为朝廷指派的人,到了范明负责的地方却无端的死在了这里,这种情况朝廷是一定要追究范明的责任的。

地上躺着三具尸体,秦城一眼扫过去以后,便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顿时想了起来,这三人正是秦城在酒楼碰到的那三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三人之中的那锦衫白胖之人就是孙久了。

“范城主,我把秦大侠带来了。”陈傲进来便说道。

“范城主,李先生。”秦城冲二人一拱手。

两人也是回礼,范明道“秦大侠,陈堂主,请坐。”

陈傲和秦城二人也不推辞,找了空座坐下。

二人坐好以后,范明叹了一口气,道“秦大侠,想必陈堂主也同你说了,孙久这厮死了。”

秦城点点头,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随后秦城看向三人,道“不知道这孙久是什么情况?”

范明叹了一口气,一拍桌子,道“今天一早,孙久这厮被人发现在怡红楼里。”

“怡红楼?”秦城闻言眉头一皱,道“青楼?”

“是。”范明脸色一红,点了点头,一个朝廷命官被发现死在青楼,虽然范明同孙久向来不睦,但是却也认为孙久丢了朝廷的脸面。

“那么是否查明了原因呢?”秦城又问道。

范明闻言摇了摇头,道“怡红楼那里混乱不堪,凶手到现在仍然是毫无头绪。”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上一件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孙久却死了,没想到现在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实在令人头痛。”

秦城闻言也是点点头,然后看向范明,说道“不知道范城主找在下来有什么事?若是需要有什么帮忙的,力所能及之事在下也不会吝啬。”

范明一笑,道“其实在下找秦大侠确实是有一些事情的。”说罢他似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李清明。

李清明见状一笑,然后看向秦城,道“秦大侠,在下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还请秦大侠解答。”

秦城一笑,道“李先生请讲。”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李清明一展折扇,道“秦大侠,你昨天,是否见过孙久?”

此言一出,范明和陈傲也是看向了秦城。

秦城闻言微微一笑,以朝闻宫的实力,能够查出来自己昨天同孙久在同一酒楼吃饭,这简直易如反掌,不过令秦城感觉到不对的是为何对方会向自己询问这件事情,莫非是对方怀疑是自己动的手?秦城略一思考便想通了,他说到底是站在江湖同朝廷对抗的第一线的,说有嫌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杀掉孙久让朝廷有一个小小的乱子,对江湖也有一些好处。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就不是自己做的,秦城自然没有什么介意,他一笑,坦然承认道“没错。我确实在昨天就见到了孙久,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孙久。”

范明点点头,然后道“那不知道孙久在那个酒楼可有结下什么仇家?”

秦城一笑,摇摇头,道“一个吃饭而已,孙久当时的吃相确实与众不同,很是吸引大家的目光,但是却也没有结下什么仇怨的可能。”

“哦。”范明点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微妙起来。

秦城看着好笑,直接出言道“怎么,大家可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范明闻言一笑,然后想了想,道“是这样的,秦大侠,仵作对孙久三人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似乎同五行宫有关。”

“哦?”秦城略带惊讶。

范明则是指向地上的三具尸体,道“秦大侠一看便知。”

秦城闻言点点头,然后走向三具尸体,蹲下身来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三具尸体的胸口上出现了三枚漆黑如墨的掌印。

秦城此时的眼神微微一凛,情不自禁的开口道“癸阴掌?”

范明点点头,然后道“没错,就是癸阴掌,在下虽然久在公堂,但是对江湖事却也是十分了解的,癸阴掌这种掌法应该是贵宫黑水堂的独门武功吧?”

秦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范城主的意思,是认为孙久是我五行宫的人杀的?”

说完秦城又摇头一笑,然后道“不,换句话说,范城主应该是怀疑是在下动的手吧?”

范明闻言一笑,道“不瞒秦大侠,在下确实也是有这方面的怀疑,我听李先生说,秦大侠身为明鸿真人的弟子,应该身具五行宫五堂的独门武功吧?癸阴掌这种武功,想必秦大侠应该也有所掌握的吧?”

“不错。”秦城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第四百零一章

秦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笑道“没错,李先生说的不错,癸阴掌这门武功,在下确实有所了解。”

“范城主。”陈傲此时开口道“虽然秦大侠精通癸阴掌,但是依我看这也应该不是秦大侠所为,秦大侠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他是典型的正道人士,这等暗杀之事,太像我邪道中人的手法,秦大侠是决计不会如此做的,再说范城主应该也知道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供奉堂事件,当初出云宗的前宗主黄潜当时为供奉堂所暗杀,供奉堂的人用的也是癸阴掌手法。”

“不错。”李清明也是点点头,道“当时黄宗主确实是被供奉堂的人用癸阴掌所杀,现在单凭癸阴掌这种武功,的确是不能作为五行宫的论断了。”

“嗯。”范明也是点头道“两位说的不错,在下也对秦大侠没有多大怀疑的,只是癸阴掌毕竟是五行宫的武功,按照惯例也是该询问一下的,还望秦大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秦城摆手,不以为意的笑道“范城主所行之事是情理之中,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不过我与那孙久确实就只是在酒楼见过一面而已。”

“那么也就只能先这个样子了,我让秦大侠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让秦大侠好好看看,这三人是否真的是身中癸阴掌而死,现在连秦大侠也这么说,也就是真的了,既然这样我对这件案子也算是有了一个线索,如此一来,多谢秦大侠了。”说罢范明起身对秦大侠施了一礼。

“好。”秦城点点头,然后笑道“既然几位没有事的话,那在下就离开了。”

“有劳秦大侠了。”范明一笑,然后道“本来还想让秦大侠帮忙找到杀人凶手的,只是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唉!真是多难多灾啊!”

“范城主不必多想,孙久之死,虽然是发生在范城主治下,但是说来也同范城主没有任何关系的,相信朝廷即便是追究下来,也不会对范城主有什么惩罚吧?”

“唉!但愿如此吧。”范城叹了一口气,面带苦笑。

“那在下就告辞了。”秦城见状便要行礼离开。

这时秦城就要离开的时候,陈傲也开口道“在下也还有些要事,恐怕也不能陪范城主了。”

同范明几人交流几句,陈傲便同秦城一同离开了。

“秦大侠。”

离开了那间屋子,陈傲面带微笑的叫住了秦城。

秦城闻言回头看向陈傲,道“陈堂主可是有什么事?”

屋内又剩下了范明、李清明两个活人。

“李先生,你真的觉得此事不是秦城所为么?”范城默默开口问道。

“所谓人心隔肚皮。”李清明微微一笑,道“若是按照供奉堂对秦城的了解,秦城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同样的,现在整个江湖同朝廷的关系都是非常微妙的,秦城作为一直同朝廷对抗的急先锋,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范城闻言摇头苦笑道“李先生的一番话,几乎是没有说什么啊!”

“哈哈哈!”李清明闻言一笑,然后看向范城,意有所指的笑道“我想范城主应该是已经有所思考了吧?”

范城闻言面色一正,然后皱眉道“不瞒李先生说,我对秦城是有所怀疑的。”

李清明一笑,道“陈堂主不是说癸阴掌这门武功已经不是五行宫独有了么,供奉堂不是也同样有身怀这种武功的人么?而且供奉堂属于殷鸿儒,孙久听命于新帝,两者正好对立,也不是没有对其下手的可能吧?”

“嗯。”范城点头道“李先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想怀疑供奉堂的人,但是奈何李先生死活不向我透露城中供奉堂的消息,我对此也是有心无力呀。”范城的一番话意有所指。

李清明闻言哈哈一笑,然后道“范城主,这也是实非我愿呐,朝廷的两派争斗,范城主这样的人尚且退避,我朝闻宫也是实在不敢公然站队呀!”

陈傲和秦城两人走进了一间茶社,陈傲同掌柜的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掌柜的便将两人引进了里间,一间清净的静室,做完这些,便又默默的退去。

秦城将一切看在眼里,暗道看来这里是黑陈帮的一处秘密据点了。

“秦大侠,请坐。”陈傲微笑道。

秦城点了点头,然后自行坐下,看向陈傲,道“陈堂主,你方才不是说有要事要处理么,为何又邀我到这里来?”

陈傲一笑,道“在下如果不这么说,又怎么能从范城主那里脱身呢?哈哈!”

秦城闻言一笑,道“陈堂主这是何意?难道陈堂主要走,范城主还能不让不成?”

“哈哈,这倒不是。”陈傲摇头一笑,道“本来我是为了斩龙刀一事参与进来,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愿意再参与这件事的,更何况此事事关秦大侠和五行宫,虽然此事说来无关,但是我们正邪两道联盟在即,是决计要同进同退的。”

秦城听了陈傲的一番话,一笑道“陈堂主难道也怀疑此事是我五行宫之人或者说是我秦城所为?”

“我当然不会怀疑秦大侠了。”陈傲笑着摇摇头,道“这孙久之死,说来是对我江湖上的人有一些好处,但是认真说起来,也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我相信不会有人为了这个目的杀死孙久,这样做太蠢。”

“嗯。”秦城点点头,陈傲说的有几分道理,孙久的死虽然能让朝廷发生一些小乱子,但是却不会动摇根本,如同隔靴搔痒,反倒还会引起一些反效果。

“秦大侠。”陈傲微微一笑,面带深意的看着秦城,笑道“你猜现在的范城主同李先生是否在讨论秦大侠呢?”

秦城闻言看向陈傲,一笑,道“陈堂主觉得呢?”

“秦大侠。”陈傲一笑,语气肯定的说道“我敢打包票,范城主此时是一定在怀疑你的。”

第四百零二章

秦城闻言一笑,他没有回答什么,而是反问道“陈堂主又为何会这样肯定呢?”

陈傲哈哈一笑,道“正常的猜测罢了,按照我对范城主的了解,眼下这桩案子他一定会把秦大侠作为最有嫌疑的人的。”

秦城一耸肩,无所谓道“既然如此,就让范城主去查好了,秦某没做过的事,怎么也查不到我的头上的。”

“那是自然。”陈傲笑着点点头,随后又看向秦城,面带一些深意的说道“秦大侠,依你看来,此案是何人所为呢?”

“应该是供奉堂的人吧?”秦城随口猜测道“自黑水堂有叛徒以来,除了我五行宫的人会使用癸阴掌以外,应该就只有供奉堂的人会做出这种事了吧?而且范城主也说这孙久是属于新帝一系,同殷鸿儒是对立关系,供奉堂出手,挑拨江湖和新帝一系的关系,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嗯,不错。”陈傲点点头,显然是认同秦城的说法,不过陈傲却又露出诡异笑容,看着秦城,说道“不过秦大侠认为范城主这个人怎么样?”

“嗯?”秦城有些奇怪的看着陈傲,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傲会问他这个问题,于是想了想,回答道“范城主对城的治理自然是没得说的,而且他似乎既不是新帝的人,也不是殷鸿儒的人,想保持中立,从这点上看,似乎同我们江湖的恩怨算是最低的,陈堂主为什么会这样问?”

“哈哈!”陈傲哈哈一笑,看着秦城,缓缓说道“秦大侠认为范城主对此案的嫌疑有多大?”

“范城主?”秦城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陈傲居然会怀疑到范明的头上,这是什么意思?孙久突然被杀,按理来说,第一个背黑锅的就应该是范明,他会这样做么?为什么?难道陈傲掌握了什么其他的隐情?

想到这里,秦城看向陈傲,问道“陈堂主怀疑范城主,可是发现了什么隐情?”

“哈哈!”陈傲一笑,道“果然不愧是秦大侠,什么事都瞒不过秦大侠的眼睛,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秦大侠了,不错!我在昨天就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这也是我怀疑范城主的一个原因。“

“哦?”秦城闻言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愿闻其详?”

陈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向秦城方向凑近了些,低声道“秦大侠可知道那孙久离开城主府的真正隐情?”

秦城闻言眉头微皱,孙久离开城主府,范明对此给出的原因是孙久不思破案,整日寻欢作乐,范明终于忍不住与其发生了争执,孙久一气之下离开城主府,当时不只是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也在场,陈傲现在这样问,显然是另有隐情了。

于是秦城故作不知的回答道“不是因为孙久整日寻欢作乐,范城主看不下去,两人发生了争执,孙久这才离开的么?”

陈傲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范城主其实对我等有了隐瞒,孙久确实是因为与范城主产生了争执才离开的不假,但是其中却还存在着诸多隐情,并不似范城主所说,是因为斩龙刀一案。”

“哦?还请陈堂主解惑。“秦城一拱手道。

“是这样的。”陈傲一笑,道“此事是我在离开城主府以后,手下告诉我的,秦大侠你有所不知,范城主的爱妻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是却长得貌美如花,而且同范城主两人是恩爱非常,在范城主未得势时就已经在一起了,非常恩爱,然而孙久这个废物却是在见到范城主的爱妻以后便有些着迷与其美色,一直对其觊觎不已,就在昨天一早,孙久这个废物居然趁着酒醉便把自己的色胆对范城主说了,范城主听了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与爱妻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当下便抽出剑来想要杀了孙久,还好孙久有护卫保护,否则的话在那天早上便被范城主杀了,经历了生死之险的孙久,酒也醒了大半,他知道此事是自己有错在先,论起来绝对是自己理亏,便直接离开了城主府,这才是孙久离开的真正原因。“陈傲这般说道。

“竟有如此隐情?”秦城面带惊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孙久居然色胆包天且这般脑残,不过若是按照陈傲所说,那么范明确实是有了杀死孙久的嫌疑了,毕竟能够当场冲动拔剑砍向孙久,那么也极有可能为了报复孙久而杀人了。

“如此一来,范城主确实拥有了杀死孙久的嫌疑。”秦城点点头,然后道“不过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孙久三人是死在癸阴掌之下,范城主不属于殷鸿儒一脉,应该找不到身具癸阴掌法的高手吧?”

陈傲闻言微微一笑,然后道“秦大侠,我看你是小看了朝闻宫的力量了,范城主虽然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一派,但是他却与朝闻宫,尤其是李清明关系亲密。”

“哦?朝闻宫能找到会我癸阴掌法的高手?”秦城真的有些吃惊了,他原以为只有五行宫和供奉堂掌握癸阴掌法,但是现在照陈傲所说,朝闻宫竟然也有这个能力?“

“秦大侠。”陈傲一笑,道“我可是同你说过的,千万不要小看朝闻宫的能力,在十几年前,我甚至怀疑过朝闻宫就是殷鸿儒势力的一部分!”

陈傲的这句话一出,秦城当时就神情一震,对啊,为什么不是这样呢?朝闻宫这般神秘,却又往往能立足于所有的争端之外,就连最近的朝廷与江湖之间的争端都身而退,朝闻宫拥有朝廷背景的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秦城看向陈傲,严肃的问道“那么贵帮后来又是如何认为朝闻宫同殷鸿儒没有关系了呢?”

陈傲闻言嘿嘿一笑,道“这件事关乎黑陈帮的一个不能透露的秘密,虽然秦大侠同我的关系不错,但是我却不能将帮中重密告诉秦大侠,还请秦大侠多多见谅。”

第四百零三章

秦城见陈傲如此说,自己自然也就不好再问了,不过在他的心中还是将这件事暗暗记下,打算日后慢慢求证。

“如此一来,有嫌疑的就是我五行宫、供奉堂再加上范城主了。“秦城这般说道。

“不错。”陈傲笑着点点头,道“秦大侠认为哪一方的可能性大一些?”

秦城闻言一笑,然后摇头道“秦某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难道陈堂主这次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讨论这件事不成?”

陈傲哈哈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在下只是感觉这个案子也算是颇为有趣,所以忍不住想要同秦大侠讨论一番,既然秦大侠并不感兴趣,那好,在下就说正事了。”

秦城身子微微挺了起来。

“秦大侠此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关于我正邪两道联盟一事,但是由于邪道五大势力中有两个势力暗中勾结朝廷,导致这件事迟迟不能进行,所以让秦大侠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日,今天我便是想告诉秦大侠,关于联盟一事算是有了新的进展,而且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

“哦?”秦城闻言不禁面露喜色,他的目标就是正邪两道联盟,其他的事在他眼里都不重要,没想到陈傲居然能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不过秦城并没有高兴过头,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突然有了结果?五大势力中不是还有两大势力仍然不同意联盟么?”

陈傲笑道“此事我也是今早才得到的密信,信中的介绍也不尽详细,只是知道那两大势力突然口风一转,大力支持正邪联盟起来。”

“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目的?”秦城皱起眉头,怀疑道。

“我也有此怀疑。”陈傲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我们三大势力都已经明知道那两大势力暗中勾结朝廷,他们同意这件事,想必必然是经过了秘密的讨论,有了一些什么计划应对才是。”

“有道理。”秦城点点头,邪道三大势力的高层不可能都是酒囊饭袋,对这件事的研究不可能不深,他们能够同意,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计划。

陈傲继续道“具体的事宜安排在两个月后,邪道五大势力将会聚集在逍遥城,商议邪道联盟的事,帮主提议让秦大侠也一道前去,邪道联盟的事敲定以后,便要同秦大侠商量一下正邪联盟的事,说起来这可是有史以来正邪两道的首次联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谈的,帮主想让秦大侠作为正邪两道之间的纽带,传递消息,不知道秦大侠那边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是颇为认同这种安排,于是他道“我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件事还不是我一人能够决定的,所以免不了要同正道联盟一边作些汇报的。”

“那是自然。”陈傲表示理解,并且开玩笑道“毕竟我们都是传声筒嘛,哈哈!”

秦城闻言笑了笑,然后问道“两个月后,陈兄应该也会前往逍遥城吧?”

“当然。”陈傲笑着点点头,道“本来这种议事我是不能参加的,不过托秦大侠的福,我负责一路护送秦大侠。”说罢陈傲还做出了一副感激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陈傲笑道”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等到斩龙刀一案结束了。“

秦城闻言一笑,没想到陈傲还在想着斩龙刀一案,两人又小谈了一会儿,秦城便起身告辞,他要忙着回到住处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正道联盟。陈傲也不做挽留,两人就此分开。

秦城回到了客栈,直接写下密信,他的心情不错,毕竟来到这里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算是取得了一些结果,在正邪联盟的路上又更进一步,这让秦城非常振奋。

不过,这之间也有一些也有一些疑惑,首先就是那两个暗中勾结朝廷的邪道势力为什么会突然风向一转,同样联盟呢?虽然其他三大势力的高层应该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若是摸不清朝廷的真实目的,那么始终也是心头之患,联盟仍有裂隙,不能达到如臂使指,在整个对抗之中会浪费大量的力量。

正想着,秦城突然神色一动,只见窗户外闪进一道寒光,秦城眉头一皱,直接伸手一捞,那道寒光便老老实实的被秦城抓在手里。

秦城低头一看,只见手里是一把银光闪闪的精致小刀,小刀的刀把上缠着一块白布,这明显是有人用飞刀来传信,那把飞刀并没有对准秦城,秦城小心的从手上将那白布解了下来,展开了、一看,果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过了一会儿,秦城皱着眉头将白布放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白布上的信息让秦城又有了新的疑问,白布上赫然写满了关于范明的一些秘事,其中不乏一些不能见得光的事,是谁将这东西交给自己的?他有什么目的?

秦城的眉头越皱越深,有人将范明的秘密交给自己,这件事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而且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想要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

秦城仔细分析,首先便确定了两个有嫌疑的人,那就是陈傲和李清明,通过刚才和陈傲的交谈,陈傲显然知道很多关于范明的秘事,虽然不知道他会出于什么原因告诉自己,但是却也撇不清怀疑,至于李清明,那就更好理解了,李清明作为朝闻宫在此地的负责人,知道范明的秘事自然是轻而易举,这两人都是有着比较大的嫌疑的人,另外秦城也相信在自己的认知以外,一定还有一些势力也能了解到范明的秘事,就在这时,窗外再次寒光一闪,有一把-暗器破窗而来,秦城再次将这暗器牢牢抓住,同样是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小刀上缠着一块白布,秦城没有犹豫的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子时,瑞安坊!

第四百零四章

“瑞安坊?”秦城皱眉,瑞安坊是城中有名的烟花之地,有人在那里见自己?

秦城的心中满是疑惑,眼下本就不明朗的局势再次变得朦胧起来。

秦城也没有考虑多长时间,便决定前去应约,他想搞清楚是谁在邀请他,在这背后捣鬼。

夜半子时,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秦城自客栈的窗户飞身而出,使出《千里独行术》在夜间向瑞安坊奔去。

秦城在一番考虑之后并不打算正大光明的前去应约,毕竟对方是敌是友,秦城还不清楚,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前去,万一对方有诡计,难免会吃亏,所以秦城打算先瞧瞧潜入瑞安坊,然后再做打算。

瑞安坊处在东巷之中,这里是有名的烟花巷,包括孙久之前来过的怡红院也在这个巷子里,此时夜已深,别的地方早已是黑漆漆一片,但是东巷不同,这里则是更加的灯火通明了,巷子中嬉笑声一片,让秦城不禁轻轻皱眉,他从小就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并不习惯,不过当初倒是去过一个黑陈帮的产业,想到这里秦城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在这东巷中应该也有黑陈帮的产业吧?

自东巷一直走到最深处,最深处的那座阁楼就是瑞安坊了,在烟花巷这个地方,瑞安坊的位置是很不占优势的,客人自巷口走进来,自然是先看到最为华丽的怡红院,即便是怡红院中没有相中的,在其后面还有大把姑娘可供选择,这些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可没有什么自制力,大多数走到一半就已经被中途的妓院给拉走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瑞安坊相较其他妓院就显得冷清许多,就连出来接客的店小二和老鸨都没有。

秦城眼神微眯,脚下发力,便跃到了瑞安坊的房顶,秦城这一跃足有四五丈远,但是在落地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暗自提气,在瑞安坊的屋顶走动起来,不过没有几步,他便脚下一顿,低下头来。

秦城拿起屋顶的一块瓦片,仔细查看起来,不一会儿,秦城的面色微变,只见那瓦片上竟然刻着字“有朋自远方来,厅内一聚!”

秦城的面色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专门写给自己看的么?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前来?秦城猛地回头,四下查看,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没有人跟踪自己,然而却料到了自己前来赴约的方式,秦城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此时暗暗在心中提醒自己“这次邀约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秦城想着什么的时候,院子内一个屋子的门突然大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秦城下意识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那少年走到了院子中央,然后扬声说道

“我家主人说,秦大侠既然到了就请现身一叙吧。”

秦城心中的惊疑更甚,刚才他明明已经四下查探过,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然而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却还是被对方一语道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下面少年既然已经喊了这个话,秦城也容不得过多的考虑,他起身一跃,稳稳的跳下了屋顶,落在院子的中央,少年的身旁。

少年显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到底算是见多识广,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失礼,而是马上对秦城施了一礼,然后恭敬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大侠了,秦大侠,我主人已经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秦城没有说话,而是在仔细的打量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个少年此刻虽然被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得有些惊慌,但是依旧难掩眼中的精光,这少年有着不低的武功,这让秦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种程度的武功虽然在秦城的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出现在这个小孩的身上,却也能证明这个小孩是个天才人物,那么这个天才人物的主人,又是何许人也呢?“

“秦大侠?”少年见秦城没有回话,便又开口叫了一声。

秦城这才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前面带路。”

少年闻言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向了自己刚刚走出的那间屋子。

秦城的心中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他已经了解到了对方的深不可测,所以他不敢有任何的分心。

少年则是毫无察觉,一直往前走,将屋门打开,然后转身对秦城道“秦大侠,里面请。”

少年站在门口,看来是不再向里走了。

秦城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警惕的向里面打量了一下,但是很遗憾,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屏风,秦城这一眼望去,并不能看到什么。

“你的主人在里面?”秦城看向少年。

“是的。”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秦城有些犹豫,不过又想到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进去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便一咬牙,抬脚迈了进去,与此同时,秦城也并没有放松,他此时已经暗暗提聚内力,打算一有什么不对劲,就先立刻退出来再说。

不过似乎是秦城想多了,他走进这间屋子以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城暗暗松了一口气,只听身后传来响声,秦城回头一看,原来是少年正在关门,秦城没有说什么,他转过身去,朝屋内走去。

这间屋子显然就是一个供客人休息的客房,秦城绕过一个屏风,抬眼便望见了对面椅子上端坐着一人,秦城见了一愣,然后道“是你?”

对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陈帮堂主陈傲,秦城虽然对陈傲有所怀疑,但是经过刚才的那件事,他对陈傲的怀疑就已经打消了,毕竟在秦城看来,这次的幕后之人应该要比陈傲高明得多,但是没想到却真是陈傲。

陈傲见到秦城,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反而是对秦城微微一笑。

秦城感觉到很是奇怪,他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原来屏风的后面,陈傲的对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秦城也认识,正是朝闻宫李清明。

第四百零五章

这下秦城再次变得疑惑起来,李清明也在这?秦城把自己刚才的想法打消了,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那个邀自己前来的人?

“李先生。”秦城冲李清明也是一拱手。

没想到李清明却也是并未答话,同样是冲着秦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秦城此时感觉到了不对劲,陈傲和李清明两人为何见到自己以后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如此的反常?

“两位是有什么事么?”秦城的双眼微眯,出声试探道。

没想到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却仍然是没有任何表示。

这时,秦城只听到一声哈哈大笑,他抬头一看,从陈傲一侧的屏风后竟又走出了一人,秦城的脸色再次有了变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秦城走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对屏风后还藏着一个人而无从察觉,此人的敛气功夫可谓是出神入化了。

秦城警惕的看着走出来的那人,只见这人身穿一身紫袍,两鬓泛白,面容白净,竟让人有些难以猜测他的年龄,此时这人面带微笑的看着秦城,然后笑道“秦大侠不必多疑,陈堂主和李先生不过是被在下点了穴道而已。”

“果然!”秦城皱眉,在刚才这两人一直坐在那里时,秦城就有此怀疑,现在紫袍人的一番话倒是为秦城印证了心中想法。

“你是何人?”秦城看着紫袍人,平静的问道。

紫袍人哈哈一笑,然后拱手道“在下南宫摇光,见过秦大侠。”

“南宫摇光?!”秦城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南宫摇光在江湖上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竟亲眼得见?

南宫摇光出身云火谷,是同秦城师父明鸿真人一辈的高人,而且在当时也是颇有名气,不过算起来却是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将近四十年,就连明鸿真人在同秦城提起时都认为他已经故去,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活着。

“不对!”秦城的心中摇头,南宫摇光同明鸿真人是一个辈分,同一时代的人,但是现在眼前的紫袍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四十多,五十多岁,根本不像是一个老人。

“阁下真的是云火谷的南宫前辈?”秦城盯着紫袍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唉!”紫袍人听到秦城这话,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摇头道“云火谷的南宫摇光已经死了,现在站着的,是一个新的南宫摇光,对了,明鸿老友可还好?”

秦城的眉头微皱,紫袍人的回答让他摸不清思路,这时什么意思?是否认,还是间接承认?

“家师身体康健。”秦城一拱手,然后回答道。

“好,那就好。”南宫摇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感叹道“当初的一些老家伙,也就只有他一人还能见人了。”

不知为何,南宫摇光的每一句话,秦城都听不懂,不能见人?南宫摇光为何会这么说?

秦城不再多想,一拱手道“不管怎样,我想知道南宫前辈叫我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不忙,不忙。”南宫摇光慢悠悠的说道“先让我给这两位小友解穴再说。”

说罢,南宫摇光走到陈傲的身前,伸出两指在陈傲的兄弟轻轻点了几下,陈傲的身子立马抽动了一下,然后像是泄了气一般从原本端坐的姿势变为瘫坐在椅子上。

“南宫前辈,我这骨头都要散了。”解了穴道的陈傲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半躺在椅子上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抱怨道。

“呵呵!”南宫摇光微微一笑,慢悠悠道“对不住了。”

“诶!小子哪敢让南宫前辈为我赔礼呢!”陈傲一笑,反而是看向秦城,道“这事要怪也要怪秦大侠,秦大侠你要是早些来,我也就不必在这里坐这么久了嘛!”

秦城闻言一笑,同时心中也是暗暗琢磨,看这陈傲放松的神情,难道是他知道眼下并无危险?

正思考间,南宫摇光已经走到了李清明的身边,同样是伸出手指在李清明身上轻点了几下,李清明也是瞬间从端坐变为瘫坐,不过南宫摇光却是一声轻咦。

南宫摇光有些惊讶的看向李清明,然后道“好小子,被点住的穴道竟然已经快要贯通,即便是我不为你解穴,恐怕再过一会儿你也能自行解穴了,你的武功不低,看来是老夫小瞧了了你。”

南宫摇光此言一出,秦城和陈傲都看向了李清明,秦城虽然也是惊讶,但是他毕竟没有亲身感受过,但是陈傲则是不同,陈傲同样是被南宫摇光点住了穴道,他也曾经试过想要自行解穴,但是其中的困难让他不得不放弃,但是此时听到李清明竟然已经快要解穴成功,陈傲笑脸也渐渐消失,他知道,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书生打扮的朝闻宫李清明了。

面对南宫摇光的话,李清明微微一笑,道“南宫前辈过奖了,在下这三脚猫的功夫,入不了南宫前辈的法眼。”

南宫摇光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傲和李清明活动手脚,南宫摇光则示意秦城坐下再说,秦城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好,屋内便又陷入了宁静之中。

秦城看了看陈傲和李清明,发现两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表情淡淡,而南宫摇光一边,则是默默的喝着茶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秦城想了想,他最先开口道“南宫前辈,这次叫晚辈来的目的,应该不是就只是这样坐坐而已吧?”

南宫摇光闻言哈哈一笑,然后道“当然不是,老夫请三位前来自然是有一些重要事情想要商议,这件事就是”

南宫摇光正要继续说下去,却不想自屋外传来那少年急迫的喊声“主人,不好了!靖儿的病又发了!”

南宫摇光原本微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随后他很快有恢复了笑脸,直接起身,冲秦城三人道“老夫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处理,还请三位稍待,老夫去去就回。”说罢他也不待秦城三人的回话,直接离开了屋子。

第四百零六章

待那南宫摇光离开了屋子,此时屋内就已经只剩下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三人。

陈傲率先笑着开口了,他看向秦城,问道“没想到秦大侠也在此次邀约之中,看来秦大侠却也并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啊!”

听着陈傲的话语,秦城有些奇怪,他问道“陈堂主为什么会这么说?”

陈傲嘿嘿一笑,然后道“秦大侠为何还装样子呢?既然我们三人能够在此相见,自然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嘛!”

“?”陈傲越说秦城心中的疑惑就越多,陈傲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三人面临的情况一样,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是被范明的事情钓来的,陈傲这样说难道他也是为了这件事?不过这怎么想都不大对劲啊,毕竟范明的这些秘闻在黑陈帮面前应该不值一提才对,更别说朝闻宫,李清明不可能被这种事情骗来吧?

秦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其中一定有一些猫腻,秦城眼珠一转,;决定对此事默不作声,算是先默认下来,静观其变。

不过这时一旁的李清明却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城,道“不大对劲,秦大侠居然也有那种事?为何我们朝闻宫对此一无所知呢?不对劲,不对劲!”

陈傲却是不以为意,笑道“我说李先生,朝闻宫又不是无所不能,这不是很正常吗?若是朝闻宫真的无所不知的话,那么你早就被朝闻宫按照宫规处死了吧?哈哈!”

“处死?”秦城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是疑虑丛生,为什么李清明会被朝闻宫处死?陈傲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清明摇摇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道“不对,不对。”说罢他看向秦城,问道“秦大侠,你可是被银色小刀叫来的?”

“银色小刀?”秦城立刻反应过来,李清明指的应该是绑着布片的那两把小刀,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没错。”

李清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么,银色小刀上应该绑了一块布片吧?上面写了一些。。。一些不太好的内容?”

李清明说到这里,秦城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想法,送给秦城的那把银色小刀上绑着的是关于范明的一些事,秦城初时以为陈傲两人收到的应该也是这个,但是秦城在看到李清明的这个表情时,他改变了想法,按照李清明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他人的秘事而露出这种表情,毕竟他作为一个长年接触秘密的人来说,面对这种事绝不会让他有此表现,那么最可能的就是他收到的东西是关乎他自己的一些事情,所以他才会有那种表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猜测也可以完美解释之前陈傲和李清明的言论。

秦城看着眼前的陈傲和李清明二人,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这两人应该是被南宫摇光掌握了什么丑事,否则,是决计不会有这种表现的,已经思量完毕,秦城决定将错就错,毕竟眼下这个局面,让陈傲和李清明认为三人在一条船上比较好,如果让这两人知道自己没有把柄掌握在南宫摇光手上,难免会对自己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于是秦城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扭捏的点点头,道“李先生说的不错,布片上正是这个。”

“果真如此。”李清明此时看着秦城,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样?李先生?”陈傲在一旁胸有成竹的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不然秦大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是我多虑了。”李清明大方承认,随后又有些不解道“秦大侠,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存在这种问题,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很奇怪的是,为何我朝闻宫的那么多弟子都查不出来,却偏偏被南宫摇光所掌握了呢?”李清明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又怎么会知道,若是知道,我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秦城假装苦笑道。

“说的也是。”李清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不过现在也不是想了那么的时候,现在我们三人既然处境相同,我想我们至少在今晚也应该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了吧?”

“当然。”面对李清明的话,不等秦城做出回答,陈傲便抢先道“我们三人有着同样的遭遇,现在面临的又是一个未知的前辈高人,若是还不联手,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你说是不是,秦大侠?”

“没错,我们现在的处境让我们必须联合起来。”秦城闻言便顺着两人的话继续往下说。

“嗯。”陈傲和李清明两人都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陈傲道“既然大家这样决定了,趁那南宫摇光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不妨好好聊聊一会儿要怎么应对他。”

“嗯。”李清明皱着眉头分析道“像南宫摇光这种人物,自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讲我们三个叫来,应该就是要让我们做些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多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让我们去杀人也不一定。”

“杀人?”秦城闻言皱眉,随后问道“会有这么严重吗?”

“严重?杀一个人很严重吗?”陈傲嗤笑一声,笑道“秦大侠,对于我们三人来说,杀人都不是什么难事吧?”

秦城默然,的确,杀人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死在他手上的人起码也有将近五十,不过虽然如此,秦城也有着自己的信条,他坚信他所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他曾经就立下誓言,绝不错杀一个无辜之人,这是其中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秦城并不认为南宫摇光会让他杀人,因为只有秦城知道,他自己并无什么把柄掌握在其手中,所以对秦城的威胁也就不成立,南宫摇光是利用勾起秦城的好奇心来引秦城来次,他不会天真的认为秦城会因为这件事而为南宫摇光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四百零七章

“诶?!”陈傲突然出声。

秦城和李清明两人都看向陈傲,不知他是怎么了。

接下来陈傲有些神秘的说道“你们说这城中隐藏着这样一位高手,那接连发生的那两件案子。。。”

陈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秦城和李清明两人也不蠢,自然是知道了陈傲的言下之意,秦城和李清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可能,的确,南宫摇光是一个绝世高手,秦城粗略估计,他都应该是同自己的师父明鸿真人处在同一层次,尤其是那手敛气功夫,着实让秦城有些吃惊,让秦城都无从察觉的人,秦城自己觉得应该从来没有遇到过,当然,秦城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云姑的存在,若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大概会为自己的坐井观天而感到好笑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清明点了点头,率先开口道“南宫摇光若是对斩龙刀起了心思,我们朝闻宫的那两名掌门级高手完起不到作用,即便是像秦大侠我这样的高手,不也是没有发现南宫摇光的存在吗?”

“不错。”秦城坦诚的点点头,道“南宫摇光的武功绝对是深不可测,他若是对斩龙刀有心思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不过这这样的话此时便又存在了一个疑问。”

“哦?什么疑问?”陈傲听到秦城这样说,变忍不住问道。

秦城一顿,然后道“就是南宫摇光的武功这么高,他拿到斩龙刀完是轻而易举的事,就是因为太过轻而易举了,他根本不可能惊动任何人,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杀任何人了。”

“不错。”陈傲点点头,道“此言有理,这个南宫摇光既然武功这么高,那么就算那个皇叔将斩龙刀挤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他想得到都不一定能惊醒那个皇叔,这也就不存在杀人灭口的事了。”

刚刚提出一个可能就被马上否掉,陈傲的心情看起来沮丧了一些,他也不说话了。

陈傲的沉默像是带动了秦城和李清明,屋内一时间寂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摇光终于又重新推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老夫实在是有些事,让几位久等了这么久,还请不要见怪。”南宫摇光看起来较刚出去时明显虚弱了许多,三人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瞬间就想到应该是为了压制那个人的病情,所以消耗了内力。

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陈傲一笑,道“南宫前辈说的哪里话,我们当晚辈的等一等是应该的,那有什么见怪不见怪,不过。。。”陈傲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话说回来,南宫前辈知道那么多的秘密,我们想不等,也不行啊!”

“哦?”南宫摇光轻笑一声,然后打量了秦城三人一眼,随后慢悠悠的坐下道“看来老夫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几位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吧,哈哈!”

秦城三人闻言都是一笑,没有人)搭话,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最好的回应。

“好,很好,哈哈!”南宫摇光见到此情景以后哈哈大笑,不只是不是心理作用,秦城总觉得南宫摇光似乎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冒充和陈傲李清明结盟的事吧?突然间秦城突然一愣,他突然想到如果南宫摇光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自己不是就已经有把柄被他所掌握了吗?自己并未收到威胁但是此时却冒充受到威胁的样子,南宫摇光知道以后选择不戳破,这不就是已经落入了南宫摇光的陷阱之中?

想到这里秦城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难道这也在南宫摇光的算计之内么?

南宫摇光并没有给秦城过多思考的时间,他笑呵呵的开口道“三位,老夫这次召集三位前来,确实是有一些事的。”

秦城三人闻听此言立刻都是严肃下来,都想听一听南宫摇光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宫摇光看到三人都是如此表现,似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三位放心,老夫求三位的事相信绝不会违背三位的原则,同时也绝不会让三位吃亏,相反的,如果达到了老夫想要的结果,老夫甚至还会向三位提供丰厚的报酬。”

这算是为三人吃定心丸么?秦城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默不作声,等待南宫摇光的下文。

南宫摇光微微一笑,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想必刚才三位已经听到了,老夫这里有一个病人,他需要三位的帮助。”

“病人?”秦城三人闻言又是互相看了看,随后陈傲道“南宫前辈不是开玩笑吧?既然是病人,就应该寻找郎中医治,我三人无一人是大夫,如何帮助南宫前辈?”

南宫摇光哈哈一笑,然后摆摆手,道“陈堂住先不要急,且听我说完,我这里的这位病人,他得的并不是普通的疾病,准确的说,他应该是受伤。”

“受伤?”

“不错。”南宫摇光点点头,道“准确的说,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原来如此。”三人这才明白,原来南宫摇光中途离开是因为那个病人的内伤发作,而且后来回来时便虚弱了许多,应该是耗费了自身大量的内力为病人压制住病情。

“南宫前辈。”此时李清明开口道“即使是内伤,以您深厚的内力都不能挽救这位病人,难道想依靠我们?”

秦城和陈傲两人点头,的确是这样,连内力最为深厚的南宫摇光都不能解决的病情,他们三人又凭什么能够解决?

“不。”南宫摇光摇摇头,道“三位可切勿小看了自己,尤其是秦大侠,你可是我这次为病人疗伤的关键。”

“哦?”陈傲和李清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秦城,秦城听到南宫摇光这样说也是有些纳闷,南宫摇光居然说自己是病人疗伤的重要关键,这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零八章

秦城正在纳闷之际,南宫摇光一笑,解释道“秦大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仙授阴阳神功》的功效?”

“《仙授阴阳神功》?”秦城、陈傲和李清明三人闻言都看向南宫摇光。

“还有别的功效?”秦城有些疑惑,南宫摇光说的不错,秦城从来没有听说过南宫摇光口中的别的功效。

“看来秦大侠是真的不知道了。”南宫摇光也有些纳闷,道“不知道为什么明鸿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老夫今日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为了靖儿,老夫要说出来。”

“是这样的。”南宫摇光道“《仙授阴阳神功》这门内功心法从名字上也应该很容易就看出来,这门内功同时包含了阴与阳两种层面,并且二者可以相互转化,互通,这其实也是《仙授阴阳神功》这门内功的强大之处,这种阴阳之间的转化不仅在对敌上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将这种能力运用在疗伤方面,更是拥有着意想不到的神奇力量。”

秦城与陈傲两人听得有些惊讶,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而一旁的李清明则显得淡然了许多,毕竟朝闻宫几乎揽尽天下情报,对天下各种的武功都有着较为详尽的记载。

不过真要抡起来,按理来说最为了解这门内功的人自然应该是秦城自己莫属,但是就连秦城都纳闷,为什么《仙授阴阳神功》这么重要的一个功效,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实在令人费解。

“没想到《仙授阴阳神功》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不愧是五行宫的第一内功,实在是太过强大了。”陈傲此时在一旁有些感叹的说道,话语中不乏有些羡慕。

“不知南宫前辈说的可是真的?”秦城此时仍然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自己修炼了十多年的内功,今日竟被一个外人告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自己不知道,而且自己的师父也从未提起,相信换做其他人都不会相信的。

南宫摇光闻言一笑,道“秦大侠不比不信,我之所以知道这门内功还有这个功效,正是因为我就曾经亲身感受过这门内功的神奇,当初老夫就像你们这般大时,在一次同仇家争斗时就深受严重的内伤,当时便是明鸿运用《仙授阴阳神功》将我救了过来,那种忽冷忽热的内力,老夫至今也不会忘却。“

“是的,秦大侠。”李清明也在一旁说道“我朝闻宫的记载中确实记录了《仙授阴阳神功》的这一重要的功能,怎么,明鸿真人当时没有同你说么?”

秦城闻言有些苦笑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李清明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这《仙授阴阳神功》未免也太过逆天了吧?”陈傲在一旁说道“不光在对敌时威力巨大,而且还有这种逆天的功效,我看江湖第一奇功不应该是云火谷的那本什么心法,反而是这五行宫秦大侠所修炼的《仙授阴阳神功》才对了。”

“不。”南宫摇光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仙授阴阳神功》虽然威力了得,同时又有疗伤奇效,但是却也有一重要的缺点。”

“缺点?”秦城三人都是看向南宫摇光。

“什么缺点?”陈傲好奇的问道。

南宫摇光看了看秦城,发现秦城并无异样,心道看来是不介意自己谈论《仙授阴阳神功》了,这才放心的说起来。

江湖上谈论其他门派武功的缺点是江湖大忌,更何况还在那个门派弟子的面前,即便是南宫摇光这样的前辈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南宫摇光接下来还有求于秦城,自然不敢过多得罪。

得到秦城的默许,南宫摇光才道“世间武功,总有缺点,《仙授阴阳神功》的缺点就是它的修炼太过缓慢,虽然但凡江湖上顶尖的武功都是修行进度缓慢,但是要说其中之最,那就当属此内功莫属了,当初即便是明鸿的师弟,号称五行宫有史以来最为天才的人物,在秦大侠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修炼到第四层而已,同时期的明鸿,还是在第三层徘徊。”

“原来如此。”陈傲闻言点点头,然后看向秦城,问道“秦大侠,不知你修炼到了第几层?”

南宫摇光闻言一笑,道“我并非看不起秦大侠,但是秦大侠的悟性是必定不会有当时明鸿的那个师弟高的,所以老夫想,秦大侠此时应该是修炼到了第三层吧?”

秦城被南宫摇光的话惊了一下,首先南宫摇光说《仙授阴阳神功》不好修炼这件事秦城就已经是感觉到不解了,因为秦城认为《仙授阴阳神功》不是容易修炼额,而是太容易修炼了,还记得当时秦城第一次修炼便是水到渠成的修成了第一层,而且现在已经是身在第六层,而按照南宫摇光所说,即便是自己那位没有见过面的师叔,在这个年龄时也不过是修炼到了第四层而已,这是为什么?

秦城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天才,经过南宫摇光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认为自己所修炼的同明鸿真人他们修炼的不是一种内功了。

秦城并不想将自己的实底透漏出去,好在南宫摇光对《仙授阴阳神功》还是没有那么熟悉,错把秦城认为处在第三层上,那秦城也就将错就错,道“南宫前辈所说不错,我的资质愚钝,修炼至今也只不过是修炼到了第三层境界而已。”

“果然。”南宫摇光闻言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似乎对自己判断正确十分得意。

“秦大侠这么厉害竟然才只练到了第三层境界?”陈傲此时开口道“传闻《仙授阴阳神功》有九层境界,若是真的练到第九层,莫不是真的要直接升仙?”

“根据朝闻宫资料记载,五行宫历代一共有九人在有生之年修炼到了第八层境界,但是却从无一人能达到第九层境界。

第四百零九章

”不错。“秦城此时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倒是有所了解,当初明鸿真人和他提起过。、

“看来第九层真的是一个天堑呐,很难想象,若是真的能越过第九层,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情景。”陈傲摇头感叹。

“其实。”李清明想了想,然后道“其实我朝闻宫一直怀疑有一个人达到了第九层境界。”

“哦?”秦城、陈傲还有南宫摇光都是不由得看向李清明,实在是李清明这个消息太过吸引人。

“是谁?”秦城忍不住的问道。

“就是当今的天下第一,方槐。”李清明没有卖关子,很直接的就将这个猜想说了出来。

“方槐?”陈傲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吧?当初方槐不是曾经对外宣布过自己的武功是出自出云宗么?怎么又和五行宫扯上关系了?”

“不,陈堂主。”李清明摇摇头,然后道“你仔细想想,其实方槐这个人还是和五行宫存在着联系的可能的。

”嗯?你是说?”陈傲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秦城此时也是想了起来,方槐说自己是出自出云宗弃徒门下,但是同时,这个出云宗弃徒同自己的那位师叔也是有着不浅的联系,当初出云宗弃徒出事,自己的那位师叔出手相助,接着这二人就直接消失在江湖之中,不知去向,既然方槐承认出自那出云宗弃徒之手,会不会是由秦城师叔和出云宗弃徒两人联手传授呢?按照南宫摇光所说,自己的这位师叔可是五行宫最为天才的人物了,不过这其中倒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秦城的《仙授阴阳神功》最初就是出自自己的这位师叔,如果自己的这位师叔真的同出云宗弃徒两人联手调教出了方槐,那么他也不应该会将《仙授阴阳神功》就这么流传出来才对,更不会被朱富这样的普通人捡到。

不过这其中的猜想秦城并没有提起,一是他们仅仅都是猜想,二就是秦城还不信任这三人,南宫摇光自然不必说,初次见面,而且用了这种方法来叫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而陈傲虽然好像和自己的关系较秘,但是说到底这人身属邪道,不值得信任,至于李清明就更加明显了,秦城宁愿信任陈傲也不愿意信任这个朝闻宫的家伙。

“方槐。。。”南宫摇光轻轻皱眉,道“相传他是被出云宗和五行宫门人联手调教出来的天才,我曾同他有过交手,倒是没有看出这两派的痕迹,难道此事的武功已经高深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了?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说到这里南宫摇光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诶?我们似乎聊得有些跑题啊!”陈傲此时忽然道“南宫前辈,这秦大侠的《仙授阴阳神功》是疗伤神功,但是我和李先生可并不会这门神功,你又为何会叫我二人前来呢?”

“不错。”李清明也在一旁淡笑着说道“小子也有这样的疑问。”

“呵呵。”南宫摇光淡笑,道“你们两人虽热不会仙授阴阳神功,但是你们所修习的内功却也是对我徒儿的伤势大有裨益,正好可以从旁辅助秦大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哦?”陈傲一声轻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就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呢。”

“没有错的。”南宫摇光一笑,然后问道“陈堂主,你所修习的是不是黑陈帮的“黑虎劲”?“

“而李先生你则是修习了《雾妙诀》?”南宫摇光又看向了李清明。

“不错。”李清明和陈傲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点头称是。

“这就对了。”南宫摇光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指陈傲,道“黑陈帮的《黑虎劲》刚猛异常,有至阳之气。”随后又看向李清明,道“而李先生的《雾妙诀》虽然擅长隐匿踪迹以及轻功,但是却也蕴含着至阴之气。”

“你们二者正好可以从旁辅助秦大侠,当秦大侠以阳之力为我徒儿疗伤时,便由陈堂主从旁协助,而当秦大侠以阴之力时,则轮到李先生出手。三位,如何?”南宫摇光看向秦城三人,似在征求三人的意见。

秦城三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但是谁也没有急着表态,三人都算是江湖上的老人物了,大家谁都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如南宫摇光说的那般简单的话,他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来引秦城三人,依照着南宫摇光的江湖地位,便是直接同秦城三人提出这个要求,秦城三人也绝无拒绝的可能,然而南宫摇光并没有这么做,那么很显然这件事还有其他的隐情存在,最起码不会想南宫摇光说的那么简单。

“三位为何不说话呢?难道是有些为难?”南宫摇光面带微笑的问道。

“南宫前辈。”又是陈傲最先开口了,他笑道“我们三人也不是稚嫩的毛头小子,怎么会仅凭南宫前辈的几句话而妄下结论呢?我想南宫前辈应该也知道我三人在想些什么,这为贵徒疗伤之事真的一点风险都没有么?”

“咦,老夫没有同你们说么?”南宫摇光略带惊讶的表情浮现,似乎是才想起来,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脑子,唉!真是老了,事情都记不得了。”

秦城三人自然不会真的认为南宫摇光是把这件事忘了,三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摇光,等待他的下一步解释。

“其实要说风险还是有一些的。”南宫摇光慢悠悠的解释道“我的徒儿受伤太重,需要三位尤其是秦大侠,要不间断的为其输送内力,时间一长,诸位应该都懂得,难免会伤了元气,不过老夫也在此保证,绝对只是伤一些元气而已,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同时老夫也将会准备对各位来说非常丰厚的报酬来报答大家。”

南宫摇光这番话说完,便又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秦城三人,问道“怎么样?现在大家对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看法了吧?”

第四百一十章

“嘿嘿。”陈傲闻言嘿嘿一笑,道“南宫前辈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我们又哪敢说不呢?毕竟在南宫前辈的手里还有我们忌惮的东西,不是么?”

南宫摇光哈哈一笑,道“陈堂主不必如此,老夫发出那样的信息只是想让三位前来而已,并无威胁之意的。”

秦城三人看了看,陈傲和李清明的眼中明显是大为不信的样子,秦城自然是无所谓,因为实际上南宫摇光并没有拿出什么有关于秦城的秘事,而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则是不同了,两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知道南宫摇光掌握有有关于自己不想为外人知晓的秘事,所以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非答应不可了。

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先后都是答应了下来,现在也就剩下秦城一人还未表态,不过他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没有秦城,即便陈傲和李清明再同意,这件事也得泡汤收场。

其实秦城自己之所以现在还未表态,一方面是在犹豫,毕竟南宫摇光也说了此举会大耗元气,消耗元气就意味着短时间内实力折损,秦城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办,他不想中途出什么差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看看南宫摇光接下来要怎么说,现在屋内南宫摇光和他都心知肚明,仅凭有关范明的秘事仅仅能将秦城引过来,却无法让秦城做出什么决定,毕竟秦城又不是范明,难道使用武力?也不大可能,毕竟南宫摇光是要秦城为其爱徒疗伤,若是以武力相逼,秦城又怎么会如他所愿?再有秦城承认南宫摇光的实力应该在自己之上,但是武功高是高,却不代表南宫摇光有能力一定能留住自己,若是让秦城这么跑掉,那么就绝无可能再为其爱徒疗伤。

“秦大侠。”秦城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丝略显缥缈的声音,他神色一动,左右看了看,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秦大侠,怎么了?”陈傲见状出声询问。

”秦大侠,不用再找了,是老夫在和你讲话,还请你不要声张。“

秦城闻言看向南宫摇光,只见南宫摇光在那里面带微笑,看到秦城看过来还冲其点头。

秦城的虽然极力在克制,但是还是难掩震惊,他看向陈傲和李清明两人,这两人明显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词语突然出现在秦城的脑海之中,“传音入密”!

传音入密一直是江湖中盛传的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几种武学之一,这种武功能够以内力发声,并且极其隐秘的传到另一人的耳中,绝无第二人发现的可能,一直以来,秦城一直认为传音入密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毕竟这种武功听起来玄而又玄,根本不像是江湖武功,倒像是仙家手段,然而没有想到,今日却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南宫摇光竟然会“传音入密”!那么他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秦大侠。”南宫摇光继续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同秦城交流“老夫知道秦大侠有顾虑,还在犹豫,这个老夫能够理解,毕竟老夫在给秦大侠的信中只是提到了范明的秘事而已,不过不要紧,老夫可以对秦大侠另行补偿,并且一定会让秦大侠满意。”

秦城听到这里,不由得看向南宫摇光,似乎在问“是什么补偿?”

南宫摇光见状一笑,道“江湖和朝廷矛盾不断,将来必有冲突,老夫知道秦大侠一向是励志拯救江湖,所以在正邪两道不断奔走,虽然初见成效,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光凭正邪两道的实力,即便是联起手来,在面对朝廷时还是处于下风的,更何况朝廷一边还有天下第一杀手展惊鸿作为威胁。”

秦城听了这话不由得暗暗点头,南宫摇光说的不错,虽然现在多方奔走之下,江湖实力的整合初见成效,但是同朝廷想必仍是大有不足,不过,南宫摇光这一番话,倒是让秦城的心中多了一个猜想。

南宫摇光接下来说道“秦大侠,老夫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也应该猜到我的报酬是什么了吧?不错,若是秦大侠愿意为老夫爱徒疗伤,那么老夫就会参加正道联盟,同整个江湖一同对抗朝廷,不知这个条件,秦大侠可满意?”

果然!秦城心中暗暗点头,南宫摇光果然这样说,秦城的心中兴奋起来,南宫摇光若是能加入到对抗朝廷的阵营中来,无疑是让江湖一方的高端实力暴涨一大截,对江湖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南宫摇光的实力秦城还是非常认可的。

于是秦城也没有什么犹豫,于是他开口道“既然南宫前辈都这样说了,那么在下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大侠你同意的也太慢了吧,无论怎么考虑还不是要答应下来,谁让现在我们势弱呢。”陈傲略带抱怨道。

“抱歉,是秦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秦城歉意一笑,然后这般说道。

“太好了。”南宫摇光大笑点头,看起来他的心情非常好。

“南宫前辈,不知何时开始为令徒疗伤?”李清明率先问道。

“事不宜迟,老夫徒儿的伤势不容耽误。”南宫摇光这般说道。

接着南宫摇光便直接起身,将秦城三人带到了屋外,对面的一间屋内,期间秦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整间青楼,发现这里静的出奇,哪有一点青楼妓院,烟花场所的样子。

“难道这里是南宫摇光的藏身之处,青楼只是障眼法?”秦城暗自思量,可是却又觉得不大对劲,毕竟这样的障眼法未免太多破绽,轻易便能被识破。

未待秦城思考出答案,南宫摇光便带着三人来到了另一间屋内,这里被装修成客房模样,大床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床边还有一人,就是那位叫过自己的那个少年,此时他的小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不时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

第四百一十一章

短衣少年见到南宫摇光带着秦城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对南宫摇光等人行礼道“见过主人,各位大侠。”

秦城见到这少年的眼角湿润,看来刚刚哭过,心中暗道看来这短衣少年与那躺在床上的少年感情应该不错。

“嗯。”南宫摇光点了点头,然后一摆手,示意短衣少年到一边去。

短衣少年点点头,乖巧的退到一边。

随后南宫摇光便向秦城三人介绍道“三位,躺在床上的就是老夫的爱徒,闻靖。”

秦城三人闻言都是上前一步细细打量起来躺在床上的那名闻靖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此时眼睛紧闭,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竟如同死人一般,自南宫摇光等人进来就没有发现这少年有任何动作,唯一在动的就是盖着被子的胸口在微微起伏。

“南宫前辈,敢问这孩子到底是何人所伤?”李清明率先问出了同样存在于秦城和李清明心中的疑问。

“唉!”南宫摇光闻言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其实不瞒三位,其实靖儿他的内伤是自己所致。”

“自己所致?”秦城三人闻言以后,心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可能,“练功走火入魔。”

陈傲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南宫摇光的肯定,不过南宫摇光只是说闻靖是强行修炼了一种志刚至强的内功,所为欲速则不达,这才沦落到现在的局面,但是至于这个功法的名字,南宫摇光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多说。

不过南宫摇光不说归不说,秦城三人的心中还是出现了一个猜想,南宫摇光出身于云火谷,云火谷中最为顶尖的那个功法就是至刚至强,以南宫摇光的身份来说,应该就是这本功法了吧。

三人也没说什么,南宫摇光便开始交代三人一些疗伤的细则,秦城三人都是高手,自然是一点就透,所以没有几句话,三人便已经表示可以开始疗伤了。

南宫摇光点点头,然后吩咐等在一旁的少年将闻靖扶起,摆成盘坐的样子,秦城则是在其正后方,陈傲在左,李清明在右,三人交换一下眼神以后,秦城便率先运行起《仙授阴阳神功》,双手贴在了闻靖的后背。

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则没有动,按照南宫摇光所说,当闻靖的皮肤出现黑气时才需要陈傲出手,而皮肤变红,则需要李清明出手。

南宫摇光此时也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为三人护法,那少年也是站在一旁,眼中也是期盼之色,能够看出他很希望闻靖能够好起来。

秦城的内力进入闻靖的体内以后,初时并没有什么阻碍,一路长驱直入,顺着经脉深入,不过好景不长,一股带着阴冷气息的内力挡在了秦城内力的前面,二者刚一接触,秦城便感觉到了一股几位阴冷的气息,而且这气息极为凶残,竟好像还要反攻一般,想将秦城内力吞噬,以秦城早就达到《仙授阴阳神功》第六层的内力,自然不会惧怕这股内力,但是秦城没有忘记自己是来为闻靖疗伤的,不是来索命的,若是自己真的在闻靖的体内力施展自己的内力,那么闻靖恐怕立刻便要丧命了。

于是秦城且战且退,一点一点的消磨这阴冷的内力,想要以尽量温和的方式化解这股阴冷内力。

外面自然不知道秦城在闻靖体内的凶险,半个时辰过去,闻靖的表面没有任何变化。

陈傲和李清明还没有任何一次出手的机会,南宫摇光此时有些奇怪了,按照他之前的预想,只要秦城的内力一接触到闻靖体内的内力团,闻靖的体外就会表现出不同的症状,而这时就需要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协助,让闻靖不至于遭受更多痛苦,也能让秦城又更多的手段施展。

然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按照南宫摇光的想法进行,这让南宫摇光的心中不由得也有些不安起来,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已经不知不觉的见了汗而不自知。

陈傲和李清明自然不知道这么多细节,他们二人还以为此时还未轮到两人出手罢了,所以都在安心等待着。

此时在闻靖的体内,秦城已经将那最后一丝阴冷内力消灭,继续沿着经脉向前流动,大约十息的时间,秦城内力便又碰到了阻碍,这次是一个带着炽烈气息的内力团,秦城心中暗暗吃惊闻靖体内的变化,同时决定继续沿用上一个战术,且战且退,消磨着内力团。

转眼间天色已经亮了,在此期间闻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意味着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并无一次出手,两人都是大感奇怪,不解的看向南宫摇光。

南宫摇光此时的心里也是纳闷不已,哪里明白是为什么,但是为了不发生其他乱子,他只好脸色淡然的示意陈傲和李清明两人淡定。

其实若不是闻靖此时丝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南宫摇光早就出手打断这次疗伤了,在他看来这未免太过异常,闻靖竟然没有任何变化,这也让南宫摇光对疗伤的进展无从得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闻靖终于首次出现了变化,南宫摇光、陈傲和李清明三人精神一震,陈傲和李清明两人紧盯着闻靖的皮肤,想要判断出来是否需要自己出手。

然而闻靖此次虽然出现了变化,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在皮肤上,,他先是轻声的叫了一声,,随后眉头紧皱起来。

“阿靖。”一旁的短衣少年不由得轻声叫道。

“安静。”南宫摇光瞪了短衣少年一眼,然后快步走上前去,观察闻靖的状况。

此时闻靖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然而却并非南宫摇光对陈傲和李清明所说的变黑或变红,而是慢慢的出现了血色,不一会儿,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同正常人无疑,同时眉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摇光心中诧异,闻靖此时的表现,这是内伤痊愈的表现!

第四百一十二章

南宫摇光心中赶紧上前抓住闻靖的一只手,想通过把脉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这一把脉不要紧,南宫摇光登时大惊失色。

“南宫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陈傲发现南宫摇光的表情变化以后不禁询问道。

“怎么会这样呢?”南宫摇光眉头紧皱一副大为不解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了?”陈傲见状更是着急想知道怎么了,又是询问道。

“靖儿的内伤。。。”南宫摇光缓缓道“居然痊愈了。”

“痊愈了?”陈傲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何还是这幅表情?诶?不对啊,南宫前辈你不是说这为你徒弟疗伤期间还需要我和李先生相助么?怎么这就痊愈了,我二人还未出手啊!”

李清明此时也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这个。。。”南宫摇光此时也是有些尴尬,随后道“这个老夫也是不太清楚,按照老夫一开始的推算,的确是需要两位出手相助才行的,只是现在看来,似乎秦大侠很好的控制了阴阳之间的力量平衡。”

“原来是这样。”陈傲闻言点点头,反正他对闻靖的伤势并不关心,而且自己此次并未出手,也免去了元气受损的结果,他自然是乐得轻松,笑道“没想到秦大侠竟然把我二人的活儿也干了,早知如此,就应该只叫秦大侠一人出力变好了嘛,哈哈。”

一旁的李清明此时也是露出笑容,像这样的轻松结果,他也是感到高兴。

“不过这倒是有些奇怪了,秦大侠对《仙授阴阳神功》的理解太过出乎老夫的意料,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即便是当年明鸿的师弟,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啊!”南宫摇光皱起眉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会不会是因为秦大侠掌握有天人合一境界的缘故?”李清明此时开口推测道。

“对啊!”陈傲也是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秦大侠前些日子刚刚在同海外诸岛的争斗中领悟了天人合一境界,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秦大侠才能不用借助我们的力量,独自完成这些。”

“天人合一么?”南宫摇光低声念叨了一句,“的确,如果是领悟了天人合一境界的人,的确是会在控制力方面表现得要好很多。”想到这里,南宫摇光也是点点头,默认是这个原因。

他们三个人没有想到的是,秦城已经修炼到《仙授阴阳神功》的第六层境界,这只是秦城非常正常的表现而已。

为闻靖疗伤完毕的秦城此时已经醒转过来,但是秦城并未忙着睁眼,而是一番思量以后,引动体内真气一阵逆转,顿时秦城的喉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秦大侠?”南宫摇光三人见到秦城吐血,顿时轻声呼唤。

秦城这才表情痛苦的睁开双眼,做出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这是秦城早就想好了的,若是秦城毫发无伤的为闻靖疗伤完毕,那么即便不会引起陈傲和李清明两人的怀疑,南宫摇光那个老江湖也会感觉到不对劲,人在江湖,能够隐藏实力的时候还是要尽量隐藏实力,凡事留有后手总是好的。

“秦大侠,你没事吧?”陈傲此时出声问道。

“无。。。无妨。”秦城一副虚弱的样子,道“只是如南宫前辈所说,损伤了一些元气罢了。”

“秦大侠,你救老夫的爱徒于水火之中,老夫感激不尽。”南宫摇光此时十分郑重的向秦城施了一礼。

“南宫前辈不必如此。”秦城摆手道“我也只不过是做了我们约好的事情而已,南宫前辈何须多礼。”

“不。”南宫摇光摇头道“不管咋么说,秦大侠都是我这徒儿的救命恩人,老夫表示感谢是应该的。”

“只是,老夫现在还有一事不明,还请秦大侠解惑。”南宫摇光这般说道。

“南宫前辈只管问便是,秦某一定知无不言。”秦城虽然嘴上这般说,但是心中早已在心中思考应付的话语了。

“那老夫就直说了。”南宫摇光想了想,然后问道“令老夫不能理解的是秦大侠为何能凭借一己之力将靖儿体内的内伤化开?按照老夫的推算,是一定要陈堂主和李先生在一旁协助才行的。”

“这个。”秦城一笑道“不瞒几位,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结果南宫前辈也看到了,幸不辱命,总算是把令徒的内伤化开了。”

“嗯。”南宫摇光听到秦城这么说,倒是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正确了解自己的体内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而往往在不经意之间才能发挥出来。

“哈哈,秦大侠一个尽力而为,倒是让我同李先生二人捡了便宜,落得清闲,哈哈,如此一来,我看我同李先生也要好好感谢秦大侠才是啊!”陈傲此时大笑道。

“陈堂主说的不错,秦大侠令我二人清闲无事了一晚上,的确要感谢一番。”一旁的李清明也是笑着说道。

秦城闻言一笑,道“两位何至于如此,休要折煞秦某了。”

“哈哈哈哈!”南宫摇光此时哈哈大笑,道“不管怎么样,老夫徒儿的这个伤算是彻底无忧了,秦大侠,陈堂主,李先生,此时天色都已放亮,几位也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尤其是秦大侠,为了靖儿的事还弄得元气受损,更是要好好修养一番的,老夫这里客房很多,几位可以随意挑一间舒服的休息休息,待几位精神足了,我们再好好聊聊报酬的事情。”

听南宫摇光这般说,陈傲和李清明两人原本想要开口提及报酬的想法便暂时打消了,只好听从南宫摇光的安排了,至于秦城,也打算暂时修养一番以后再说,虽说秦城并未有元气损伤,但是说到底他也是整夜运用内力为闻靖疗伤,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身子骨还是十分疲惫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过在秦城三人要离开这个房间时,秦城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南宫摇光的声音,秦城知道,这是传音入密。

“秦大侠放心,老夫与秦大侠的约定不会忘记,另外,还请秦大侠今夜子时来到先前的房间,老夫还另备有谢礼感谢秦大侠。”秦城闻言看向南宫摇光,只见南宫摇光冲其点了点头,秦城想了想,也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同意南宫摇光的话。

秦城三人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南宫摇光,短衣少年和躺在那里的闻靖三人,此时闻靖已经被短衣少年重新放躺在床上,此时的闻靖脸上已经是红润起来现在之所以还没有醒过来也只是因为太累而睡着而已。

南宫摇光看着躺在床上的闻靖,脸上现出宠溺的神色,随着闻靖的伤势大好,南宫摇光提着的心也算是终于放了下来。他静静的看了闻靖一会儿,然后对还在忙碌着的短衣少年道“你也忙碌了一个晚上了,赶快去休息吧。”

短衣少年闻言赶紧道“多谢主人,阿言不累,如今阿靖的伤势见好,我还是照料在其左右,等他行过来吧,倒是主人,之前就已经为阿靖渡过内力,又一个晚上未睡,还是早点休息吧。”

南宫摇光闻言也不在再多说什么,他知道短衣少年同闻靖之间的感情,便自行离开了。

话说秦城离开了那个房间以后便随便找了一间客房住下休息,劳累一夜的秦城倒头就睡,这一觉竟然睡到了黄昏之时。

外面已是落日时刻,秦城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秦城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竟然一时分不清这是凌晨还是黄昏,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黄昏。”秦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左右无事,秦城决定出去看看,此时的院子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什么人的样子,事实上,除了南宫摇光和那个短衣少年,还有那个躺在床上的闻靖,秦城就在咩有见过属于这里的人了。秦城正在院内散步,忽然听到自己身后的房门打开的声音,秦城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短衣少年。

“秦大侠。”短衣少年见到秦城以后十分尊敬的向其行了一礼。

“嗯。”秦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小兄弟,不知道陈堂主和李先生此时在哪?”秦城向同陈傲和李清明两人见个面。

然而那短衣少年却道“陈堂主和李先生早已离开了。”

“离开了?”秦城闻言眉头微皱,问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在两个时辰之前。”短衣少年思考了一下道“陈堂主和李先生在休息完以后便去找了我家主人,谈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便离开了。”

“原来如此。”秦城点了点头,随即神色一动,问道“小兄弟,那陈堂主和李先生两人离开的时候是高兴的,还是生气的?”

“自然是高兴的。”短衣少年道“几位是主人请来为阿靖治病的,怎么会忍他们生气呢?陈堂主和李先生是谈笑着离开的。”

“嗯。”秦城点了点头,如此看来,陈傲和李清明一定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十有便是关于他们想要极力掩藏的事的一些关键证据。

了解完这些,秦城便不再多想,随口问道“怎么样,那个叫闻靖的小兄弟伤势可有见好?”

提到闻靖,短衣少年的嘴咧的更大了,他点头道“阿靖的伤势已经大好了,现在阿靖已经醒了,说来还要感谢秦大侠,若是没有秦大侠,闻靖如今还是生命垂危。”

“呵呵,无妨。”秦城摇头一笑。

“对了,秦大侠要不要见一见阿靖?阿靖听我说了秦大侠的事,还说想要见一见呢。”短衣少年这般说道。

“见一见么?”秦城闻言略一思考了一会儿,寻思着左右无事,去见识见识南宫摇光的徒弟也好,便点头道“好啊。”

“太好了,秦大侠请跟我来。”短衣少年高兴的为秦城引路。

“哦,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我叫何言。”

。。。。。。

“阿靖,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何言一进门便笑道。

此时的闻靖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引动自身的内功功法,听到何言的话,闻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何言身后的秦城。

与此同时,秦城也在看着闻靖,四目相对,秦城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敌意,秦城不解,自己刚刚才救了他,为何此时他会是这种表情?

“阿靖,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秦大侠,若是没有秦大侠,你还在床上躺着呢。”何言为闻靖介绍道。

“秦大侠,救命之恩,不多言谢,我闻靖欠下你一个人情,日后必定加倍奉还!”闻靖神情严肃,冲着秦城直接一礼。

秦城看着闻靖一脸正经的样子,他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这闻靖居然是个这种性格的少年,秦城笑着摆手道“不必了,小兄弟,我救你是因为南宫前辈,况且南宫前辈会给我相应的报酬的,所以你我实际上是两不相欠的。”

说罢秦城便对这个对自己有着敌意的闻靖失去了兴趣,他转身想要离开,笑道“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对了,忘记提醒你,你受伤未愈,急于练功的话可能会导致伤势加重,反而得不偿失。”说罢秦城便要离开。

“等一下!”闻靖出声叫住秦城。

“小兄弟,还有什么事吗?”秦城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闻靖则是十分郑重的问道“听阿言说,你修炼的是五行宫绝学,《仙授阴阳神功》?”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怎么了?”

闻靖此时脸色又严肃了几分,他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还是要说,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超越你的《仙授阴阳神功》!”

秦城闻言一愣,觉得有些奇怪。

第四百一十四章

秦城觉得十分奇怪,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救了闻靖一命,随说不用对方如何感激自己,但是却也不应该这样说吧?闻靖的话怎么听着都不大顺耳。

“阿靖!”何言在一旁面色焦急的偷偷拉闻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一些分寸。然而闻靖就像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同秦城对视着。

“好啊。”秦城突然一笑,道“那我就等着了。”说罢秦城便转身离开。

“阿靖,你怎么这样同秦大侠说话?”秦城一离开,何言就立刻劝道“秦大侠毕竟救了你,这样说不太好。”

“这有什么。”闻靖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他救了我我当然很感激,但是我也一定会超越他,我要变成天下第一,下一个方槐!”

何言看着斗志昂扬的闻靖,鼓励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嗯!”闻靖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点头笑道“你也要努力!”

“嗯!”

。。。。。。

秦城离开了闻靖所在的屋子,看着空旷的院子,秦城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向何言询问一下南宫摇光在哪,他现在无事可做,便想着早点见到南宫摇光,也好早些离开。

不过既然已经走出来了,秦城也就不打算再走回去询问了,他打算回放好好再休息一下,自己体内的内力还没有完恢复。

回房以后秦城直接盘坐在床上,体内运起《仙授阴阳神功》,顿时感觉到体内的两股内力在随着经脉循行。

这是一个新的变化,秦城原本的体内只有一股内力,随着秦城的转化,才能实现阴阳的转换,但是现在则是变得不同了,阴阳两种内力此时直接同时出现在了秦城的体内。

秦城有些好奇,这种情况他也是刚刚发现,秦城的眉头紧锁,这个可不一定是好事,还记得有内伤的闻靖的体内就存在着两股内力,在给闻靖疗伤时,他的内力分别同闻靖体内的阴阳内力交过手,颇为难缠。

秦城小心翼翼的引动这两股内力,想看看会出现什么状况,但是没想到这两股内力竟出人意料的安静,而且秦城可以对此运用自如。

这个发现让秦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首先排除了危险的可能。

接下来秦城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其中的变化。

转眼间几个时辰就过去了,秦城重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喜色。

“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结果。”秦城仔细的感受了自己体内的变化,发现自己的《仙授阴阳神功》居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不管如此,秦城体内的那阴阳两种内力,此时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这两种内力不仅同秦城原本的内力一样,而且在威力上还有所增加,阴阳两种内力直接出现在自己的体内,秦城对《仙授阴阳神功》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没想到,这次的遭遇,秦城非但没有像南宫摇光所说,自己损伤元气,还获得了莫大的好处。

有些兴奋的秦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此时已经是亥时左右,接近子时了,秦城没有忘记自己同南宫摇光在子时的约定,于是他强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思考起关于南宫摇光的事。

南宫摇光此人,秦城并不了解,就连当时还在修行之中时,明鸿真人对此人也并没有过多介绍,只因就连明鸿真人都认为南宫摇光已经死了,秦城对南宫摇光的性格并不了解,但是考虑到他毕竟是出身正道六大门派之一的云火谷,想必本身应该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是秦城对其仍然没有放下戒心,只因他对南宫摇光仍有几点疑惑。

第一,南宫摇光为什么要离开云火谷,要知道南宫摇光当时在云火谷的身份就如同明鸿真人在五行宫的身份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南宫摇光离开?第二,南宫摇光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秦城不相信他这么多年来只是独来独往,安心教徒弟,他若是隐居山林,又怎么会拥有一个这么大的落脚点?这实在不符合逻辑,第三,南宫摇光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城此时虽然在功力上有了一些进步,但是他却还是对南宫摇光有所忌惮,毕竟南宫摇光对秦城产生的震撼太大了,一个传说中的神仙手段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秦城不得不对南宫摇光重视起来。

转眼便到了子时,秦城起身准备赴约,而这时门外传来了何言的声音“秦大侠,我家主人有请。”

没想到南宫摇光居然派人来请,于是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对何言笑道“好。”

“秦大侠,这边请。”何言宫颈的行了一礼,然后笑道。

秦城跟着何言来到了昨天见到南宫摇光时的屋子外面,同昨天一样,何言走到门口便道“秦大侠,主人在屋内等您。”

“嗯。”秦城轻松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南宫摇光。

“秦大侠来了,请坐。”南宫摇光笑着招呼道。

秦城闻言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一张椅子上。

看秦城坐定,南宫摇光再次笑道“秦大侠,老夫真是太感谢你了,若是没有你,靖儿此时还在痛苦之中。”

“南宫前辈何须客气,晚辈既然答应了南宫前辈,自然会力以赴,治好令徒,只是我分内之事罢了。”

“诶。”南宫摇光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秦大侠为了老夫的事损伤了元气,老夫又岂能知恩不报?”

秦城微微一笑,道“晚辈也相信南宫前辈不是食言之人,所以南宫前辈答应晚辈的事。。?”

南宫摇光闻言一笑,道“秦大侠放心,我南宫摇光岂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帮助江湖对抗朝廷,那么我就会如此做的。”

秦城闻言面漏喜色,如此一来,这件事便算定了下来,也让秦城十分欣喜毕竟以南宫摇光的实力,会对整个江湖有很大的提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如此一来就多些南宫年前辈了。”秦城对着南宫摇光施了一礼,然后道“既然此件事已经定下,晚辈便就此告辞了。”说罢秦城便要起身离开。

“且慢。”南宫摇光出言叫住秦城。

“南宫前辈还有什么事?”秦城转过身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南宫摇光微微一笑,道“秦大侠难道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南宫前辈这是什么意思?”秦城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们当初的约定不就是这一件事么?”

“当然。”南宫摇光点头,然后他微笑着看着秦城,笑道“不过这样的话秦大侠难道就不觉得不公平么?秦大侠只是提出了一个对整个江湖有利的要求,难道秦大侠自己,没有什么要求么?”

秦城闻言一笑,道“南宫前辈何必如此说,我们两人最初的约定就是这个,我又如何能再提其他要求?再说晚辈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整个江湖能够完成的度过此次危机,至于其他的事,晚辈也不敢奢望。”

“啪!啪!啪!”南宫摇光闻言连连鼓掌,面带赞赏之色看向秦城,道“秦大侠的大义,老夫佩服,江湖能有秦大侠这样的人来保护,真是整个江湖之幸事,秦大侠,就凭秦大侠刚才说的这话,老夫可以额外再答应你一个要求。秦大侠尽管提,老夫一定照办。“

“南宫前辈。”秦城闻言一笑,道“晚辈不是得寸进尺之人,前辈答应能够加入正道联盟已经是我之幸事,晚辈又有何脸面向南宫前辈再提要求。”秦城摇头拒绝。

南宫摇光哈哈大笑道“老夫在江湖中混了六十余年,竟头一次见到秦大侠这般的人,老夫有个缺点,我想给出的东西,对方越是反对,老夫就越是要给。”

南宫摇光突然闭上嘴,但是秦城耳边的声音却是没有停下,秦城知道这是南宫摇光用出了传音入密的秘法。

只听南宫摇光道“秦大侠,不知这传音入密的功夫,你想不想要?”

秦城听着南宫摇光的话,他的心中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传音入密,传说中的仙家手段,秦城怎么能不对其心动,南宫摇光这样问自己,难道是想将此秘法授予自己?秦城犹豫了,面对传音入密这种传说中的秘法,他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之色。

南宫摇光看着秦城脸上出现的神色,他的脸上也出现了得意之色,南宫摇光的心中暗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从没见过真正大义凌然之人,人总有身价,不动心只是因为价码不够高而已,即便是秦城,在面对传音入密这等秘法时,也会放下心中大义。”

“怎么样?秦大侠?”南宫摇光的脸色很是得意的问道。

“多谢南宫前辈好意,在下无功不受禄,请恕在下拒绝。”秦城说出了令南宫摇光惊讶的话来。

“这,这是为何?”南宫摇光没有想到秦城真的会拒绝自己,这种情况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追问道“难道秦大侠你对这传说中的秘法都不感兴趣?”

“非也。”秦城摇摇头,笑道“在下对这种功法很感兴趣,但是晚辈却也懂得武功不受禄的道理,传音入密的功法何等珍贵,晚辈岂能厚着脸皮讨要。”

南宫摇光用一种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秦城,半晌,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真挚的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老夫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才是第一次见到真真正正的大侠,秦大侠,你的品格老夫佩服之至!”说罢南宫摇光起身十分郑重的向秦城行了一礼。

“南宫前辈不可。”秦城赶紧还礼,道“南宫前辈不必如此,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若是不遵从自己的本心行事,晚辈怕自己的良心过不去那道坎。

“不必多说了。”南宫摇光笑道“秦大侠,今日这传音入密的功夫,老夫教给你!”

秦城闻言一愣,然后连连摇头道“南宫前辈这是为何?晚辈不是已经说过了不会接受南宫前辈的好意么?”

“不必多说。”南宫摇光笑道“这传音入密,是老夫主动想要教给你,并不是你想我讨要,并不范忌讳。”

“那也不行。”秦城坚决的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我与南宫前辈只见过一面而已,承受南宫前辈的这份大礼,晚辈心中有愧。”

“秦大侠何须多言。”南宫摇光摇摇头,随即笑道“既然秦大侠这般坚持,那老夫就委托秦大侠一件事,这传音入密的功夫,就当做是秦大侠做这件事的谢礼吧。”

秦城闻言问道“不知是何事?”

南宫摇光一笑,道“还请秦大侠为老夫向五行宫明鸿穿个话。”

“我师父?”秦城闻言一愣,随即问道“不知南宫前辈想传什么话?”

南宫摇光笑道“帮我向明鸿带个好。”

“”

秦城和南宫摇光互相看了一阵。

秦城忍不住问道“就这些?”

南宫摇光微笑着点点头,道“就这些。”

秦城苦笑道“南宫前辈若是想向家师带好的话又何必如此,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秦城又何必收什么谢礼。”

“秦大侠你还不明白么?”南宫摇光笑道“老夫并不是想让你给明鸿带话而送你谢礼,而是纯粹想让你收下谢礼而让你带话,秦大侠若是还是不接受,那老夫只好再另想一些事情让秦大侠来做了。”

秦城闻言苦笑,看来南宫摇光是非要教给自己传音入密这门功夫了,于是他行礼道“看来南宫前辈是非要教给在下这门功夫了,晚辈先行谢过南宫前辈!”

南宫摇光闻言哈哈大笑,道“秦大侠,老夫刚才就说过,老夫想要送出去的礼物,那是拒绝不得的,哈哈哈!”

秦城闻言也是一笑。

就这样,秦城居然被人半强迫着学下了这无数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传音入密”秘法。

第四百一十六章

秦城从南宫摇光处离开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秦城走在此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中带有几分兴奋和几分失落。

兴奋是因为他掌握了早就闻名已久的“传音入密”功夫,感到失落则是因为他发现原来“传音入密”秘法并不像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神秘,相反,对于秦城来说,掌握这一秘法简直太过容易,紧紧不到半个时辰,秦城就已经掌握了这个秘法,再经过几个时辰的练习,秦城现在甚至已经完可以应用了。

秦城缓步走回了自己栖身的客栈,却发现此时客栈门口站着一人,那人见到秦城以后立刻跑上前来,面露谄媚的笑容,道“这位就是秦大侠吧?”

“我是。”秦城见状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你有事?”

那人见秦城点头,顿时大喜道“小人是城主府的下人,特地奉了城主大人的命令来次等候秦大侠。”

“范明?”秦城听得那人的话以后不由心中有些犯嘀咕,心道这范明又要找自己有何事?

于是于是秦城直接问道“不知范城主找我有何事?”

“这个小人也不知。”那人摇摇头,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城主只是让小人前来请秦大侠,其余的小人一概不知。”

“那好吧。”秦城闻言想了想以后,便点头答应下来,不管怎么样,范明作为一城之主,秦城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太好了!”那人大喜,然后侧身恭敬道“那就请秦大侠随我一起去城主府吧。”

“好。”说罢秦城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同那人离开了。

路上,秦城出声问道“不知道范城主是何时派你来的?”

秦城没想到自己一问起这个,那人确实顿时苦起脸来,道“不瞒秦大侠说,小人昨日中午便来到这里等待秦大侠了!”

“嗯?竟有那么久了?”秦城疑问道“那你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想过先回去报信吗?”

“小的也想先回去啊。”那人苦着脸道“可是城主给小人下的是死命令,若是见不到秦大侠你觉不允许我回去,没办法,小人也就只好等在这里,一直到现在了。”

秦城看着那人诉苦的脸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问道“你是范城主家中的下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闻言一笑,恭敬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叫魏二柱,府中的人都叫我魏二,秦大侠你也便这样叫吧。”

“魏二,好。”秦城点点头,他也是穷苦出身,知道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的名字都是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在里面,就像自己之前爷爷给起的名字,秦大勇,简单直接。

秦城和魏二柱两人边走边聊,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聊,尤其是秦城一点也没有大人物的架子,说起话来倒是让魏二柱十分放松。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城主府前,守门的人不但认识魏二柱,同时也对秦城有印象,而且现在还是凌晨时分,于是守门人变为没有向里面通报,直接便放两人走了进去。

一回到城主府,魏二柱便要去向范明通报,秦城拦住了他。

“秦大侠这是何意?为何不让小的找城主复命?”魏二柱面带不解的问道。

秦城一笑,问道“魏二,范城主是何时让你去找的我?”

“是昨天中午啊。”魏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这就对了,那么现在是什么时辰?”秦城又问道。

“现在?现在是凌晨”魏二柱看了看天色,如实回答。

“这就对了。”秦城一笑,道“恐怕现在范城主早已休息,我看你就不要去打扰了,不如等天色大亮,范城主起来,你再去通报不迟。”

“这,秦大侠说的也是。”魏二柱闻言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说道“那秦大侠你就请先去休息吧,待天亮了我再去向城主通报。”

“嗯。”秦城见到魏二点头,他也是一笑,随后自己向着范明安排好的住处走去。

不过临走之前,秦城突然心中一动,冲着转身离开的魏二柱,施展了传音入密秘法,嘴唇不动,以内力经过特殊手段发声道“魏二柱!”

“哎!小人在嗯?”下意识答应的魏二柱话说到一半便感觉不大对劲,此处明明只有秦城和他两人呐,魏二看了看秦城的方向,然而发现秦城正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其实是秦城施展完秘法以后迅速的转头做出一副离开的样子。)

而且魏二柱也觉得刚才叫他的声音并不像秦城的声音,那么是谁在叫自己呢?魏二柱东张西望的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叫自己?想到这里魏二柱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冷汗瞬间出现在他的后背,害怕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他不由得缩起脖子,快步离开了这里。

秦城虽然背对着魏二柱,但是却也是密切的关注着魏二柱的表现,在发现魏二柱脸色的剧烈变化以后秦城的心中不禁暗自好笑,同时也发现似乎这传音入密秘法在装神弄鬼方面似乎有着奇效。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秦城便立刻躺在床上睡着了。

当秦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洗漱一番后的秦城刚刚出门,便看到了魏二柱守在门口。

“魏二,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城问道。

“秦大侠。”魏二柱先是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道“秦大侠,范城主让小人在这里侯着,一旦秦大侠你醒了,便带你去见城主大人。”

“原来如此。”秦城点点头,道“那我们便去吧。”

“是,秦大侠请。”魏二柱一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秦城点点头,便同魏二柱一同向前走去。

路上,魏二柱有些神秘的问秦城今天凌晨时是否感觉到了有些阴森古怪,秦城一听便知道魏二柱指的是凌晨时秦城对他使用“传音入密”秘法一事,秦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说自己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第四百一十七章

日落西边,晚霞照耀下的树林。

一身穿紫袍,两手隐藏在宽大袖袍中的男子走在树林中,脚步缓慢,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在欣赏林中的景色。

就在这时,紫袍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露出笑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嘴,然后朗声道“诸位是在等我么?荒郊野岭,就请现身一见吧。”

四下一片寂静无声,就好像紫袍男子一人在自言自语,紫袍男子对这种情况没有任何表现,仍然朗声道“那么诸位不是在等我了?若是如此,在下就走了!”

说罢紫袍男子又迈开脚步,向前走去,然而他还没等走出几步,林中突然鸟雀惊起,只听破空中响起,一道银光刺向紫袍男子,紫袍男子面对此情此景,丝毫没有慌乱,他微微一笑,宽大袖袍冲着银光一卷,下一刻,那银光便摔落在地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把飞刀。

紫袍男子见状一笑,道“看来诸位还是来找我的,既然这样,又何妨躲躲藏藏,直接现身岂不更好?”

紫袍男子话音刚落,只听树林中树叶哗哗作响,自紫袍男子周围的树上,轻飘飘落下几名身穿黑衣的身影。

“几位的轻功不错。”那紫袍男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紧张,微微一笑,这般说道。

黑衣人中的为首那人用着语气怪异的声音说道“阁下是何人?”

“不会吧?”紫袍男子有些夸张的看着为首那人,道“你们居然不认识我?那你居然还向我扔飞刀?”

黑衣人中的为首男人闻言眉头一皱,道“我等此次是有要事,并非想找阁下的麻烦,只是阁下似乎破坏了我们的行程,所以我等才不得不出手。

”哦?是么?“紫袍男子闻言一笑,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喽?”

黑衣人中为首男人见眼前的紫袍男子此时丝毫没有愤怒的样子,有的只是满脸的戏谑,他眉头紧皱,道“这位大侠,我们此次前来并非是想针对阁下,还请阁下也给我们一个方便!”与此同时,黑衣人中大多数人都是蠢蠢欲动,显然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唉!”紫袍男子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可惜。”

为首男子看向秦城,问道“阁下在可惜什么?”

紫袍男子摇头道“我在可惜你们。”

“哦?”

“如果是平时的我,你们这样说的话,我或许会直接离开,但是现在嘛,我只能对诸位说句对不起了。”紫袍男子摆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阁下是在玩火!我再次警告阁下,我们并非啥男信女!”为首男子眼漏杀气。

“哎呀!”紫衣男子拍拍胸脯道“你们可真是吓到我了,不过你们可真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拦下了我的去路,为何还要说是我在玩火呢?”

为首男子的眼中寒光渐盛,他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紫衣男子就是在故意拿他们这些人寻开心而已,于是他握住手中的刀,道“这可一点都不好玩,阁下,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说罢为首男子一个手势,那些黑衣男子便瞬间包围了紫袍男子。

紫袍男子仍然没有一丝惧色,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众位黑衣人。

“看来阁下应该是范明请来的救兵了。”为首的男子这般说道。

“啪、啪、啪。。。。。。”紫袍男子笑着鼓起掌来,道“不错不错,你终于猜出我的身份来了,不错,我就是范城主请来的救兵,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很好。”为首的男子点点头,道“看来范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认为请来了你,就能保住他的平安?”为首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紫袍男子,眼中露着不屑。

“没错,我当然能保住范城主的平安,不光如此,我甚至还能让你们有来无回。”紫袍男子笑着说道。

“好大的口气!”其中一名黑衣人忍不住冷哼道“敢妨碍我们的好事,待会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紫袍男子看着那黑衣人,随后一声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不必和他废话!”为首男子此时眼中寒光大盛,猛地一摆手,道“给我杀了他!”

为首男子一声令下,早就围在紫衣男子身边的黑衣人便纷纷冲向紫衣男子。

片刻以后,紫衣男子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他便是方才的为首男子,他接到命令,带着二十八人来此埋伏范明,然而此时此地,就只剩下他一人而已,称得上是军覆没。

看着眼前露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的紫袍男子,黑衣男子咽了一口唾沫,他带着一丝颤音道“是你胜了,杀了我吧!”

紫袍男子闻言一笑,然后摇头道“不,我不会杀你。”

黑衣男子闻言不由心中一喜,但是在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仍是嘴硬道“任务失败,唯有求死而已。”

紫袍男子又是一笑,道“不,你并不想死!”

黑衣男子一愣,下意识狡辩道“我们这种人,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哈哈哈!”紫袍男子忽然朗声大笑,道“杀手在执行任务时口中都会藏有毒囊,若是任务失败,为了保守住秘密,便会咬破毒囊自杀,但是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限制你,然而你却一直没有自杀,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就是你怕死,你不想死!”

被戳破心中的秘密的黑衣人黑布下的脸一红,他想狡辩几句,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只能低下头去,不甘心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紫袍男子闻言一笑,道“我只不过是范城主手下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可能。”黑衣人想也不想的直接说道“你的身手和你的言谈,你绝对不是范明的手下!”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此时已是初冬,未时时刻,逍遥城城门。一骑快马飞奔而出,引得尘土飞扬。

马背上有一意气风发的青年,头戴黑巾,身后红色披风猎猎作响。腰间有一橘皮色葫芦,上绩有一玉坠作为点缀。最为引人注意的则是他身后背着的一柄长剑,这柄长剑剑鞘成黑灰之色古朴无华,然而却怎么看不一般。

“嘶!”

“吁!”

胯下宝马突然人立而起,只因前方路上站着一人。那人头戴斗笠,挡住了自己的样貌,身穿单薄麻衣,在这气温渐冷之际如此穿着也是少见,那人双手抱于胸前,泰然自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急行的快马将他撞倒。

青年面无表情,双眼微眯,紧盯那人喝道“阁下为何挡我去路?”

那人也是面无表情,缓缓道“杀你。”

“哦?”青年并没有任何惊讶,问道“为何杀我?”

那人道“洗精换髓丹。”

青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前几日倒是也有人跟你一样来劫洗精换髓丹。”

“哦?”那人问道“你站在了这里,看来,他们失败了,你把他们杀了?”

青年点点头,道“杀了。”

那人摘下斗笠,此时方才看清他的面目。只见右脸上有一条像是蜈蚣一般的长疤从眉心划过右眼,原来此人瞎了一只眼。

青年道“江湖上能有这番独眼龙本就不多,像是阁下这般打扮的人就更少了,看来你应该是名震黎州的狂蛇徐金了?”

那人点头,道“正是。”

江湖对决就是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徐金也算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尤其在黎州,他经常跟人对决,所以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其也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

青年跳下马来。

青年道“没想到离火宫也对着洗精换髓丹感兴趣。”

徐金道“你应该想到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年已经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徐金缓缓道“你若双奉上,我答应留你尸。”他的语气透着一股自信,好像这青年已经输给自己。

青年同样自信,道“杀了我,东西自然是你的。”

“哼!不自量力。”

银光一闪,一把银色匕首赫然出现在徐金手中。接下来他身形一动,提着匕首便向青年颈上划去。

“好快的速度!”青年心中一惊。

徐金不愧被称为狂蛇,他的攻击仿若毒蛇吐信一般,银光蛇影。此时的徐金已使出部实力,这是他多年的经验积累所致,不管对手是谁,他都要力以赴,力求一击制胜,从不想给对手反击的机会。倾刻间便已封死青年的所有退路。徐金嘴角微翘,眼前这青年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十几年来,他用这一击不知已割掉多少对手的喉咙,其中也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人物。

眼见这青年就要血溅当场之时,只听“当”的一声清响。徐金身一震。不知何时青年已经将背后的剑握在手中,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快,青年比他更快,拔剑,格挡,一气呵成!两人一触即分。

徐金双手有些微微颤抖,这青年硬生生接他一招,使得他身气息紊乱。出道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硬接徐金的力一击!徐金心头一沉。

反观那青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刚与徐金硬拼一记的是旁人。

徐金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年道“我只不过是这逍遥城中的一个游荡的鬼魂罢了。”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徐金就像是听到了最可怕的语言,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死人一般。

不过他是真的快要变成一个死人了,因为不知在什么时候,青年的剑尖已抵住了他的喉咙,只要再深入半寸,这江湖上就会多一具因为江湖厮杀的尸体,少一个叫徐金的人。

青年执剑而立,缓缓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徐金低下眼睛看了看自己颈前的剑尖,咽了口口水,然后道“什么事?”

青年道“离火宫耳目众多,怎会不知我身份?”

徐金自嘲的笑了声,摇头道“当我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是有人存心要我死。”

是的,有人要他来送死。徐金固然厉害,但是他却知道,眼前的青年可胜过自己百倍,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听说了黎州逍遥城出现了一个高手,一身武功令诸多成名高手都死在他的剑下,其中就包括徐金的死敌,快剑郑秋。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徐金终究也会死在青年的剑下,徐金最终还是死了,他的喉咙上多了一个血洞,血水不停地往外冒。然而青年却并没有杀他,而是他自己向前送了一步。

“阁下看够了么?”

青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他却很快得到了回应。

“没看够没看够,阁下的剑这般快,我又怎么能看够呢?”

话音刚落,从道路旁的树林里飞出一人,无声无息,飘然落地。

青年盯着那人,道“莫非你也想试试我的剑?”

那人摇摇头道“那就不必了。”

青年问道“你不想要洗精换髓丹?”

那人点点头,道“想,但我却更想活命。”

青年认真的打量了那人一下,然后问道“那你来做甚?”

“收尸。”

那人缓缓走到徐金的尸体面前,屈身扛起徐金的尸体,然后向青年笑了笑,随后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当真是轻功了得。

“他也是离火宫的人?”青年自言自语,随后一笑道“不过就算是,也是一个聪明的离火宫人。”

青年还未细想,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青年转头一看,一辆奢华的马车正在朝着他的方向奔来。

马车行驶到青年跟前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模样俊俏,身穿青衣的侍女,对青年俏生生道“我家小姐想请公子上车一叙。”

“不去。”青年干脆利落的回答,随后转身想要上马离开。那侍女显然是没有想到青年会这样拒绝,她明显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青年已走出一丈开外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哎!公子留步!公子!”

任那侍女在身后如何呼喊,青年依然是头也不回,径直翻身上马。不过就在青年正欲策马前行之时,马车里又响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久闻逍遥城出了一个剑法高绝的高手,妾身林风月,想要请阁下上来一叙,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这声音像是天籁之音一般,让人仿若沐浴春风,听着说不出的舒服。青年闻言后,立刻从马上跃起,一个起落便落在了马车旁。

“原来是林风月小姐,既然小姐盛情,那在下就打搅了。”青年说完直接抬起马车上的帘子,钻进了车厢里。

车厢里的装饰也是十分奢华,四周尽是绫罗绸缎。里面空间宽阔,以动物皮毛铺设,坐在上面十分柔软。然而坐在那里的女子却让周遭的奢华装饰都失色了几分。

“小姐有事?”青年一进去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公子为何这般着急?”那女子轻笑一声,更加妩媚动人,笑道“如此良辰美景,难道公子不愿同我多待上一些时辰,多说一些话?”

女子有这个自信,凭借着她的美貌,再加上话术,她可以拴住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然而,她失算了。

青年同样是轻笑一声,看也不看女子,道“逍遥城杏花楼头牌林风月,有当世美人之称,谁人不想多亲近亲近呢?不过真是十分可惜,少爷我有洁癖。”

“你!”林风月听了青年的话,瞪视面色通红,林风月虽为青楼头牌,平时受尽追捧,然而青年的话却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也可以说是所有青楼女子的痛处,虽然林风月号称是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然而即便如此,仍然对这句话十分的敏感。

不过说到底林风月对青年有事相求,她自然是不敢对其发火,于是她发挥出了自青楼养成的习惯,再次露出了职业的笑脸,道“公子可真会开玩笑,既然公子有要事,那妾身就直说了,妾身此次叫来公子,实在是有事相求。

“说吧。”青年双眼一闭,双手放在脑后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此举又是引起林风月心生不快,她身为头牌,平时接待的客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即便是那些人在面对自己时都要尽量表现出自己迷人的风度,然而眼前这个青年却是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一般,这令林风月对自己的魅力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林风月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再次变得楚楚可怜,她带些幽怨道“如今妾身深陷旋涡,整个逍遥城,恐怕只有公子一人能够救妾身了。”

短短的一句话令林风月在其中赋予了无数情感,力求让眼前的青年受到感染,使林风月能够掌握主动权,然而这一次林风月的算盘再次失算了,青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的一动不动,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林风月见状心中当真是有了一团怒火,然而她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得继续道“公子知道妾身身在杏花楼,向我们这样的女子,根本身不由己,我虽为杏花楼头牌,但是却仍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需整日尽力周旋于男人之中,才能明哲保身,然而我等女子面对却始终都要面对那命中注定的一劫。”

说到这里,林风月是真的万千情感一瞬间奔涌而出,眼泪也不自觉的在眼中打转,她忍不住拭了实眼泪。

这时,青年终于说话了。

他仍然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道“三日前杏花楼决定为头牌林风月的最宝贵一夜做拍卖,最终以十二万两金子的高价卖给了一神秘客人,林小姐,共度竟要花费十二万两,恭喜了。”

林风月闻言一愣,她像是听错了一般,自己说道这个份上,一般人应该早就听出来自己的意思才对,自己分明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的,然而那青年却是在恭喜自己,林风月终于忍不住,语气也变的冷了起来,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青年依旧是头不抬眼不挣,道“只是羡慕罢了,若是我的一刻也能值这么多的金子就好了。”

“你!”林风月被青年气的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无赖!”林风月半天从银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看来我要与林小姐不欢而散了,既然这样,告辞。”说罢青年直接起身,掀起马车的帘子,便要跳下去。“

“诶!等、等一下!”林风月却是再次叫住了青年。

“你还有事?”青年问道。

“我、我”林风月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定,干脆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你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了。”青年轻笑一声,然后很干脆的拒绝道“我拒绝。”

“为,为什么?”林风月一愣,随后急声道“你,你还没有听过我给你的价钱呢?为什么忙着拒绝?”

“没有为什么。”青年冷笑一声,看向林风月,道“如果我说的不错,你应该是让我杀了那个买了你一刻的人吧?”

林风月只觉得青年的眼神十分凌厉,让自己不敢直视,她不自觉的低下头,道“是的。”

“所以我拒绝。”青年道。

“我、我可以给你银子,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凑来!”林风月仍然想让青年回心转意。

“这不是钱的问题。”青年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古董?财宝?字画?神兵利器?我都可以帮你找到!”林风月急声道。

“这些我都不要。”青年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林风月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想办法,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

“若是想让我答应你的请求也可以,我的报酬也很简单。”青年一笑,看着林风月,道“就看你想不想给。”

“是什么?”林风月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你的一刻。”青年缓缓道。

第四百二十章

“什么”林风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似笑非笑的青年,道“你说什么?”

“我的话说的不够清楚么?我说,用你的一刻最为报酬。”青年竟然轻飘飘的又说了一便。

“你!”林风月再次涨红了脸,强压怒气道“公子莫要和妾身开玩笑了。”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青年看着林风月,很认真的问道。

“”林风月银牙紧咬,青年是在消遣自己么?他明知道自己十分在乎这个,若是自己同意,那么又何尝要青年去杀了那个买了自己一刻的人呢?这不是才出了狼爪,又入虎口?

“这不可能。”林风月坚定的摇头。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青年平淡的摇摇头,然后跳下了马车。

这次林风月没有再叫住青年,因为青年提出的条件已经令林风月并不能接受。

两人这次算是没有谈妥。

青年跳下马车以后,冲着等在一旁的侍女一笑,然后直接走向自己的宝马,准备离开。

侍女看着青年平淡的走下来离开,立刻转身冲马车中着急道“小姐。”

“不用多说了。”林风月的声音变得平淡,同刚才大不一样。

“可是”侍女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走吧。”林风月再次开口。

正当双方就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自远处又传来马蹄声,这马蹄声很急,转眼就来到了青年和马车前,青年原本不想搭理,想上马直接离开的,但是却被人拦住了。

“吁!”

这是一队人马,有七人,这几人面色冷峻,呼吸悠长,显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为首一人身穿金边灰衫,其余的人则是身穿金边黑衫。

七人下马,虽然这几人挡在了青年的前方,但是却丝毫没有要同青年说话的意思,为首的灰衫汉子径直越过青年,来到了马车前。

向马车一拱手,沉声道“巫山七鬼见过林花魁。”

“原来是巫大侠。”马车中传出林风月动听的声音,道“不知道巫大侠可是有什么事?”

“林花魁,在下此来是为我家主人传一句话。”姓巫的汉子这般说道。

“巫大侠的主人?”林风月的声音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巫大侠的主人是?”

“巫某的主人,就是听雨楼主。”姓巫的汉子这般说道。

“听雨楼楼主?!”林风月听了这话心中蓦然一紧,不是因为别的,只因这听雨楼主就是买下她一刻的人。

林风月强压下心中的动容,淡定道“不知道听雨楼主想向妾身传什么话?”

姓巫的汉子沉声道“我家主人最近已经听说了林花魁在四处寻找高手刺杀我家主人,因此,我家主人便想向林花魁传一句话,这个世界上,能杀我家主人的人还未出生,还请林花魁不要白费力气了。”

林风月闻听此言脸色顿时变得刷白,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竟然尽在对方眼底。

“林花魁可明白?”姓巫的汉子这般问道。

林风月闻言缓过神来,强作镇定,道“劳烦巫大侠回去转告听雨楼主,就说风月已经知晓了。”

“很好。”姓巫的汉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只是姓巫的汉子路过青年的身边时,又停了下来,他看向青年。

青年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范财神的手下,阿右?”姓巫的汉子上下打量着青年。

青年毫不避讳的点点头,道“没错。”

“你是个高手?”姓巫的汉子这般问道。

“算是吧。”青年回答。

“你的口气不小。”姓巫的汉子眼睛微眯,目中绽放出一丝寒芒。

“如果你不信,尽可以试试。”青年这般回答。

姓巫的汉子眼神更加凌厉,仿佛随时都欲出手,但是相比之下,那名叫阿右的青年则稳当多了,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姓巫的汉子终究没有出手,他对着青年道“不论你武功有多高,你都应该明白,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即便是范财神也要给我家主人面子,你最好不要摆错位置,否则,可能会死,在逍遥城这边地方,死上个把人没什么大不了,希望你能明白。”

“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青年看着姓巫的汉子,道“你觉得我已经答应了林风月,去杀你的主人?”

“我不管这些,若是你答应了,这是对你的警告,若是你没有答应,这便是对你的忠告。”姓巫的汉子这般说道。、

青年闻言噗嗤一笑,然后摇摇头,看着姓巫的汉子,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口气也很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姓巫的汉子这般说道。

“事实?”青年摇头一笑,又点头道“很好。”

姓巫的汉子再没有说话,想远处走去。

“喂!”青年向姓巫的汉子叫道。

姓巫的汉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青年,问道“有事?”

青年笑道“我得同你说一下,刚才林风月找我杀你的主人,我拒绝了。”

“很好。”姓巫的汉子点头道“明智的选择。”

“不过。”青年又说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姓巫的汉子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青年笑着再次说道“我说,我改变主意了。”

姓巫的汉子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与此同时,剩下的巫山六鬼的眼神也都变得杀气盎然。

然而青年却对这一切恍然未闻,他依然笑着对姓巫的汉子说道“你帮我转告你们家主人一声,他的脑袋,我预定了。”

“找死!”姓巫的汉子眼中寒光大盛,同时出爪抓向青年,对青年出手。

青年面对来势汹汹的巫姓汉子,怡然不惧,同样是变掌为爪,抓向巫姓汉子。

“砰!”两爪相撞,两人一触即分。

青年稳稳落地,然而巫姓汉子却是后退三步,同时手掌肉眼可见的出现颤抖。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哥!”其余巫山六鬼大叫一声,便要冲向青年。

“住手。”姓巫的汉子突然大喝一声,叫住了他们。

巫山六鬼只好停了下来。

“阁下果然名不虚传。”姓巫的汉子此时眼中再无轻视之色,他看着青年,眼中充满了警惕。

青年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道“别忘了帮我传话。”

姓巫的汉子咬了咬牙,然后道“阁下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我家主人,但是同时我也要提醒阁下,不要撑匹夫之勇,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我们走!“

撂下这句狠话,姓巫的汉子转头便走,其余的六鬼也是瞪了青年一眼以后跟了上去。

青年却是依然微笑,不为所动。

巫山六鬼走了,相较于来时的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倒是颇为狼狈,而且姓巫的汉子在离开后不久,便口吐鲜血,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巫山七鬼走了以后,一直还在一旁未走的林风月的马车上,林风月走了下来,来到青年的身前,盈盈一礼,然后道“风月谢过公子。”

“你谢我什么?”青年看着林风月,问道。

林风月闻言一愣,道“公子不是答应风月,要替我杀了那听雨楼主”

“我何时答应你了?”青年再次追问。

“可是,公子刚刚不是同巫山七”

“我那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青年打断林风月的话。

林风月有些不可置信,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太过古怪了,明明说是要杀听雨楼主,此时却又说没有,她问道“那么公子是不打算杀他了?”

“我说你这人是听不懂话么?”青年突然这般说道。

青年的话让林风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自视不是一个蠢笨的女人,这点从她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就可以看出,但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她竟有些听不懂青年的话。

看着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林风月,青年道“我是让那巫山七鬼传话要杀听雨楼主没错,但是却不是为你而杀,所以你并不用谢我。”

林风月听得此言,几次张了张嘴,却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接青年的话了。

青年看了呆愣在那里的林风月一眼,然后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姐。”侍女跑到林风月的身边,道“我们该回去了。”

林风月这才回过神来,她道“静儿,你说他这是何意?”

“小姐你不会真的没有听明白吧?”那名叫静儿的侍女道“他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他会去杀听雨楼楼主,但是却不是因为小姐,其实我觉得小姐应该高兴啊,毕竟他去办了事,我们却又不用付银子,这不是白捡便宜的好事么?”侍女这般说道。

“是啊。”林风月想了半天,才缓缓点头,道“是好事啊。”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侍女有些奇怪道“怎么怪怪的?”

林峰宇看了静儿一眼,随口道“没什么。”

其实静儿不知道,林风月是被青年独特的态度给吸引了,自来到逍遥城以来,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说上一些中听的话,即便是听雨楼主也不例外,但是这青年却偏偏相反,没说几句话就能将林风月噎一下,弄得哑口无言,或是玉面通红,倒是让林风月对其有了一些好奇。

不知是谁说的,江湖上马上就传开了范财神手下阿右要杀了听雨楼楼主的消息,一时间整个逍遥城都沸腾起来。

“阿右!这是怎么回事?”范财神的府邸,此时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范财神,另一个就是阿右,阿右端坐在椅子上,从他表现出的神情来看,倒一点不想是下人的样子。

“没什么,听雨楼主的手下得罪了我,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阿右语气平淡的说道。

“教训?只怕你选错了人!”范财神冷哼一声,看着阿右道“你是想在逍遥城立威?”

“也可以这样说吧。”阿右点点头,道“要想日后少些麻烦,就要让这些人知道我不好惹。”

范财神闻言一愣,他觉得阿右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他说的不错,避免太多的麻烦,这个决定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这会让我很难做!”范财神这般说道“听雨楼主虽然不是逍遥城最直接的几家地下势力之一,但是其在黎州,尤其是逍遥城附近的影响力甚至会超过这些逍遥城的势力,所以他一向跋扈,连我也不想得罪他。”

“从你的话中,我听出你似乎也很讨厌他。”阿右这般说道“我除掉他,也正好顺了你的心意。”

“但是你想过没有,我虽然顺了心意,但是却要面临听雨楼无尽的报复。”范财神这般说道。

“但是同时,你也可以得到听雨楼的势力,不是么?”阿右这般说道。

范财神闻言眼光一亮,阿右说的不错,如果阿右真的能一举除掉听雨楼主,那么群龙无首的听雨楼就会变成一块肥肉,如果处理得当,听雨阁就会在逍遥城消失,那样的话,自己倒是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范财神想了想,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阿右道“如果听雨楼都是巫山七鬼这样的酒囊饭袋的话,我有十成把握。”

范财神闻言点点头,道“巫山七鬼虽然在听雨楼不算是最强,但是却也是上层之一,你若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么其他人倒是也不足为惧,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道。”阿右这般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就先让那个听雨楼主再活些日子。”

“也好。”范财神点了点头,然后嘱咐道“你动手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做好完的准备。”

“你现在不怕听雨楼的报复了?”阿右问道。

“当然怕。”范财神毫不避讳的说道。

“不过。”范财神嘿嘿冷笑一声,道“接下来应该是听雨楼怕我!”

第四百二十二章

顺着林源城外官道上向东走二十余里有一破庙。天刚蒙蒙亮,即便是在这官道上也没有半个人影,然而这破庙之中却聚集了一堆人。这堆人分作两伙,一伙人多,大概有十几个人左右,尽是一副绿林打扮,脸上长满横肉,眼露凶光。另一拨则只有四五人,但却是穿着富贵,身着华服,一看便知是有钱人。两波人中间有一方桌,桌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那四五个富人打扮的人都盯着那个方盒子,眼睛眨也不眨。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东西我出三千两,你们都别跟我争了。”

说话的是林源城中最大的惠临酒楼赵掌柜。

“赵掌柜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家都是为了这东西来的,怎么你一句话便让我等放弃?是看不起我们么?我出五千两!”这话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美妇人说的,她是林源城杏花楼的掌柜,杏花楼实力不小,在逍遥城都有分店。

“两位真是好大的笔啊,这尊美玉佛像少说也要值八千两银子的。不如这样吧,我出一万两银子,这东西归我。”说话的是林源最大当铺的朱掌柜,最是不差钱,说起话来最是财大气粗。

“很好,朱掌柜现在出价一万两,其余老板还有加价的吗?”说话的是一个土匪头子模样的中年男人。即便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沉稳一些,却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这尊玉佛居然能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这样看来为了这尊玉佛像多死几个弟兄也是值得的。

除那当铺的朱掌柜之外,剩下的人面面相窥,毕竟一万两不是小数目,用它来买一尊玉佛像对他们来说也是要细细思量一番的。

然而就在那土匪头子要宣布这尊玉佛的归属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干脆的声音

“这东西我买了!”

“啪”一声响,破庙的门被硬生生推开,吱吱呀呀,落到地上一大块灰尘。

“什么人?”土匪领头人豹眼圆睁,声音洪亮,而且杀气十足。

“唰唰唰”绿林强盗一方人听得自家老大发话,顿时都是齐齐拔刀。反观这些个老板掌柜被吓得脸上惨无人色。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甚至还有一人在拔刀的时候还钻到了桌子下面。

门外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这人身穿蓝色色长衫,容貌颇为俊秀,面色轻松,他看着一屋子的人,缓缓道“这个东西,我买了。”

那土匪头子模样的人也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他没有太过慌张,看见只进来了一个人,便一摆手,让手下人收起手中的到,随后一拱手,说道“我乃三龙山屠虎豹,江湖人给面子,叫我一声屠老大,不知阁下是哪路朋友?”

“大家走的都是一条路。”那人自己走了进来,负手而立,微笑道“我是来买货的。”

“你买什么货?”屠虎豹皱眉,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当然是那玉佛像。”那人下巴一点,轻笑着看向桌上的那个锦盒。

屠虎豹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并没有请这个人来,但却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

“管他呢,只要是能出得起银子的,卖谁都一样。他就一个人,还怕他不成。”屠虎豹心里想着。不过嘴上却又问道“那么,你又要出多少银子呢?”

那人摆了摆手,摇头道“我不打算出银子。”

“那你出什么?黄金?我这里可不收其他首饰古玩。”屠虎豹这般说道。

“我出蝴蝶。”那人笑着说道。

“蝴蝶?什么样的蝴蝶能买这尊玉佛像?小子,你是来找茬的?”哪有人拿蝴蝶买东西的。此时屠虎豹已经认定此人是来找茬的,他的心中已经提起了警惕,只要对方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屠虎豹就会下令,先上去砍他几刀。

“就是这样的蝴蝶。”那人一笑。

“嗯?。。。呃!”屠虎豹还在好奇是什么蝴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流。马上他便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只因为他的喉咙上插着一只寸长短的铁蝴蝶。已没入了一半在他的喉咙里。

“扑通”一声,屠虎豹死了,那些个老板们见到这种情景顿时炸了窝似。

“杀!杀人啦!……”

“出人命啦!……”

“啊!有血!血啊……”

而另一边,剩下的那群绿林强盗,见到屠虎豹倒下以后,他们先是一愣,随后都红了眼。对于他们来说,带他们出生入死,逍遥快活的老大就死在他们面前。

“兄弟们!他傻了老大!做了他!为老大报仇!!杀了他!”

“杀!杀了他!”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一群人便一个个红着脸瞪着眼,挥舞着里的钢刀就杀向那人。

然而就在这时,时间仿佛是定格了一般,那一群绿林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都保持着挥刀前冲的姿势,却一动不动。

屋内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那些老板壮着胆子向这边看过来,不禁大惊失色,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些绿林好汉的喉咙上都插着一只铁蝴蝶,铁蝴蝶闪着寒芒,令这些老板心寒。

“扑通、扑通……”十几具尸体陆续倒下,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人发出惨叫。。

没有人看见那人到底是何时发出的铁蝴蝶,又是怎么发出的。他好像就是一直都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现在,玉佛像我就带走了,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那人看着那四五名老板掌柜,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群人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希望眼前这个煞星赶紧走,不要再一发火,牵连到自己,于是他们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那人轻笑了一声,抄起锦盒就出了庙门。

临出庙门时,那人突然再次回过头来,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叫胡千怀。蝴蝶的燕,你们日后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来找我。”

第四百二十三章

“呼啦啦~”

茂密的山林中,一群鸟雀展翅而起,幽暗的山林似乎吞噬了一切声音。但是很快的,静谧的山林就被外来的力量打破了平静。一个背后背着药篓子的少年,手中挥舞着镰刀,腰上挂着把长剑,一边割掉挡在身前的树枝藤蔓,一边哼着小曲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这座山正是大名鼎鼎的出云山脉,山中有一大派出云宗,正道六派之一。这青年就是出云宗的当代弟子,不过他不是什么嫡传,只是一个药房供奉长老长老聂济世收养的义子。作为江湖正道六大派之一,出云宗收徒自然是极为严格,不仅仅要看一个人的资质,同时还要考察一个人的品性,虽然青年的品性倒是没有问题,然而他的资质却达不到入门标准,所以只能是依靠义父聂济世的关系在药房帮忙,做个记名弟子。

聂行云,这是聂长老给他取得名字。十八年前,聂济世还只是出云山上的普通大夫的时候,下山参加会武的路途中遇上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用刀高手,一代宗师狂刀萧放。狂刀萧放虽然当时身受重伤,但是因为聂济世与之不熟,所以也就没有冒昧的帮其治伤,两人便算是擦肩而过。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乎了聂济世的意料,在前方不过数里的一个路边客栈中,他发现这里发生了一桩血腥惨案。联想到刚刚碰到的萧放,他不由的猜测是萧放杀了这些人。聂济世仔细查看了现场,发现死人当中甚至有与江湖完沾不上边的老弱妇孺。

“哇!”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思索中的聂济世,他按照声音的方位来到了柴房前,用手中的剑挑开柴房的门,软柴上躺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刚刚满月的婴儿,这个婴儿就是聂行云。聂济世随后便将聂行云带回了出云宗抚养。

这件惨案当时震动颇大,现场唯一留下的活人就是刚刚满月的聂行云,然而当时嫌疑最大的狂刀萧放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自那以后十几年来都没有一丝消息出现。

聂行云,行云,取自行云流水之意,然而偏偏他的武学资质奇差无比,学了十几年的剑法到头来使得甚至比不上一个入门三年的弟子流畅,要不是他是聂济世的义子,出云宗早就将他赶下山去了。

不过聂行云却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习武不行,他就学医,他努力的跟着自己的养父学习炼药知识,倒是收获颇丰,而且在不断地查阅古籍之中,他无意间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一种名叫洗髓丹的药方。洗髓丹,名字通俗易懂,就是可以洗精伐髓,达到改换资质的效果,聂行云顿时如获至宝,他一直对出云宗武学有所向往,于是他自此以后开始收集那洗髓丹上的药材,终于花费了将近两年时间将药材找齐了——一半。

其中有一味叫做换神叶的草药,普通的大夫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聂行云也是因为那药房才关注到了这味药,这味药已经没有人用来下药了,然而对于配置洗髓丹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药引。这草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采集十分困难。

说来也怪,聂行云曾经为了这味药外出寻找了好久,最终却在自家门口,出云山脉深处的一处峭壁上有所发现,这一次聂行云准备充分,带上了坚固的绳索和锋利的匕首,准备一举拿下这味药。

聂行云挑开了藤蔓,终于来到了这处峭壁的所在,他把绳子绑在一颗看上去十分结实的大树上面,再把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自己腰间,用力的拉了拉,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吊了下去。

在这块峭壁的半截处有一块突兀的岩石,岩石缝中长着一颗整体白色,又隐隐带红的异草,这就是聂行云要找的换神叶。他缓缓的移动着身子靠近那块岩石,十分小心,生怕自己过于莽撞的行为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采到了。”聂行云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扬起手中镰刀,往前一劈,镰刀深深的陷进了石缝中。聂行云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那株换神叶,准备将其拔出来。

“丝丝——丝丝——”

听到这个声音,聂行云瞬间脸色大变,他在林中采药这么多年。这细微的声音瞬间就被他抓住,是蛇!

“果然如义父所说,但凡宝物之地必有猛兽守护,聂行云不敢大意,他细细倾听,企图听清楚这条蛇的一举一动。

聂行云不动了,而那蛇似乎也不动了,这一人一蛇僵持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聂行云悬在半空之中,身体没有此时任何立足点,而且他也不敢调整姿势,加之被绳子勒的生疼,他有些忍不住了,汗水从脸庞上滑下。

“莫非我要死在这里了不成?不!”聂行云的心存不甘,他忍着剧痛,查看身下的环境。正午的阳光让山腰的视野清晰了一些,聂行云隐隐约约看见身下四五丈有一颗松树,体力的消耗让他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他将手中绳索一松,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下滑,而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那条蛇也动了。

这条蛇隐藏在突出岩石的另一侧的石缝中,它扑向聂行云。这时聂行云终于看清了这条蛇的真面目,这是一条花瓣五步蛇,有剧毒。聂行云虽然在极速下坠,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这条花瓣五步蛇的威胁,这条蛇的出现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大家都在明,总要比刚才好多了。一人一蛇迅速的下降,然而由于聂行云不能完舍弃绳索,所以他的下降速度还是要小于花瓣五步蛇,也就是说花瓣五步蛇正在接近聂行云。

这条花瓣五步蛇也算是凶残无比,即便是在下坠的过程中,它也不忘了攻击聂行云,见到离聂行云越来越近,花瓣五步蛇蛇口大张,便要喷出口中的毒液,说时迟那时快,聂行云使出了远超平常的速度,将腰中的剑拔了出来,他不动则已,动则必须要一击致命。长剑在聂行云的挥舞下正好斩下花瓣五步蛇的头。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聂行云在求生的强烈刺激下,超水平发挥,将那花瓣五步蛇一剑斩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左风流和刘海洋开了一个玩笑,他道如果刘海洋从他胯下钻过去就饶了他的命,刘海洋照做了,可是还是死在了左风流的刀下。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伴着泥土浸在刘海洋的身上,仿佛在诉道,又好像在掩饰。血迹慢慢被雨水冲淡、冲远,直至消失。

刘海洋死了,消息慢慢在江湖上传开。人们都在议论他是怎么死的,他的万贯家产由谁来继承,他那美艳绝世的刘夫人又将归宿何处。一个人死了,被很多人议论。也算没有白活在世间。

七月初七,正值鬼节。刘海洋出殡。偌大宅院挂满了白绸,就是大红的铜门也染成了墨色,一口红木大棺材摆放在灵堂正中。家里老少、仆人都扎孝带帽。每个人都面带难过之色,出入匆忙。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刘夫人黄巧莲很有情致,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纤细如白玉的手指从乌黑的长发中滑出,娇嫩的脸蛋,诱人的朱唇,窈窕身姿,任谁看见了也要多看几眼。忽然,黄巧莲的指尖一颤,只见一根白发映入黄巧莲的眼眸,巧莲不由感叹道毕竟是三十岁的人了。人,总是要老的,不管你是达官贵妇,还是农家妻妾,都会慢慢变老,慢慢变得男人都不愿看一眼。”

“玲儿,这根白头发给我拔掉!”黄巧莲对自己的侄女韩玲儿道。

韩玲儿看看自己的姨娘道“姨娘,我听我娘说,白头发拔不得,越拔越多。”黄巧莲呵呵一乐,道“你妈尽说些骗小孩儿的话,道什么你也信。”韩玲儿一梗脖子,道“我娘怎么会骗我,我娘对我最好了。”

“那上次你被容光亲了一口,你娘说你要生小孩儿,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黄巧莲取笑着道。

韩玲儿闻言顿时脸色羞红,低声埋怨道“姨娘,怎么又提起这事了,以后不准你说这事!”黄巧莲笑吟吟不做声。

房中沉寂片刻,突然房顶有一人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黄美人,那小丫头片子不帮你拔,我老荣来帮你。”话音未落,“砰”一声,有一人已从窗口跃入房中。

黄巧莲见到此状,坐着纹丝未动,似乎早知来者何人。手中把玩着几缕青丝,在那站着默不作声。

韩玲儿望了望来人。只见那人长得十分有特点,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珠,两撇红色的胡须,肥厚的嘴唇往上翘着,马上要顶着鼻子的样子,大牙还少了一颗。长得简直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韩玲儿“扑哧”一声,掩面笑出声来。

“小丫头,你笑甚么?”来人打量着韩玲儿。

“荣大头,你也来为难我一个妇人家!”黄巧莲带着几分幽怨的说道。

荣大头哈哈一笑,道“刘夫人,我哪敢为难你,我不过正好路过刘府,看这里挺热闹的,进来瞧瞧罢了。”

“你觉得别人家里死人,很热闹?”黄巧莲嗔道。

“你们觉得热闹不热闹倒没什么,反正我觉得热闹。”荣大头说完竟一屁股坐在黄巧莲的床上,自顾自的脱下鞋袜,打理起脚上的沙尘起来。

韩玲儿连忙掩鼻闪在角落,心道这人怎么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荣大头一边打理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从黎州一路赶到艮州来,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浑身上下不得劲,脚上茧子怕是都厚了几分,不过要是能在刘夫人床上休息一晚,倒是会舒服一些。”荣大头说完自己竟嘿嘿乐起来。

黄巧莲哀怨的叹气道“海洋死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便要任人欺负了吗。”

这时韩玲儿在一旁道“姨娘,你别怕,我去叫我爹来,赶走这个坏人。”说完,韩玲儿便转身欲离开,却被黄巧莲拦下。

黄巧莲道“玉儿,不用,刘家的事还得刘家的人自己处理。”

“着啊!”荣大头一拍大腿,道“这就对啦,你们刘家的事别让别人瞎参合,刘夫人,只要你把我荣大头的东西还给我,我屁都不会再放一个,立马走人。”荣大头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姨娘,他要什么东西,给他,让他快点走。”韩玲儿不忘瞪荣大头一眼。

荣大头慢悠悠的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只是一个装骨灰的盒子而已。”

韩玲儿听后嘲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要骨灰盒,怎么?莫非是要来装你爹的骨灰么!”

“是你爹的骨灰,我爹还没死呢!”荣大头听了韩玲儿的话以后性情突然大变,对着韩玲儿大声呵斥。说话满嘴喷唾沫,差些就溅在韩玲儿身上。韩玲儿吓得连忙躲在黄巧莲身后。

房中又变得静悄悄的,荣大头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黄巧莲对着镜子一言不发。韩玲儿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荣大头,眼睛不停转动着。

“砰砰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忽然有人敲响了黄巧莲的房门。

“刘夫人,您可在房中?小辈想见您一面,咳咳。”门外那人说话甚是轻柔,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气力单薄的模样。一句话说完,竟咳嗽练练。

荣大头晃晃大脑袋。口中轻“咦”一声说道“这个王八犊子居然也来了。”

黄巧莲知道荣大头口中所称的王八犊子是谁,正是江湖人称“阴毒鬼手”的毒公子。至于他真名叫做什么,好像无人得知。

“门没栓,你自己进来吧”黄巧莲轻叹一声,随后应道。

毒公子轻推朱门,迈脚踏入房中。荣大头躺在床上独自哼着小曲,对毒公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毒公子不在太平山庄呆着,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刘家庄游逛。”黄巧莲笑问道。

毒公子并未回答,反而是看着床上的荣大头说道“原来荣前辈也在此,晚生冒昧,还请荣前辈莫怪。”说完再一拱手。

“哼!”荣大头忽然弹坐起来大声说道“你小子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屁赶快放,谁不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毒公子也不恼怒,笑道“看来前辈还是对晚辈仍有芥蒂,那晚辈就再向前辈解释一番,上次前辈中毒实非晚辈所致。其实乃是金银山副山主左风流所为。荣前辈若真想找个说法,去找左副山主就是,何必在这里为难我这个小辈呢?”毒公子说话不紧不慢,彬彬有礼,倒是让在一旁观看的韩玲儿生出了几分好感,起码就要比那个荣大头好多了。

“你别扯这些,这其中的事我自然再清楚不过,有什么事情我们日后再算,现在你就说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荣大头不耐烦的说道。

毒公子这时微微一笑,看向黄巧莲,道“那毒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想我虽然号称阴毒鬼手,一生给人施毒解毒无数,但终究不能化解自身练功所致的剧毒,每日饱受剧毒折磨,寝食难安。毒某今天来不为别的,只想求刘夫人送我一味药材。取了这味药,我马上就离开,绝不再来打扰片刻。”毒公子说完扶窗咳嗽不止。让人看见煞是怜悯。

“毒公子你所说的药物是三十年花瓣五步蛇胆?如果是的话,那恐怕毒公子要白跑一趟了,此物昨日已被魂公子拿去了。”黄巧莲说道。

毒公子闻言皱皱两道剑眉,语气冷冷的说“刘夫人怕是在愚弄毒某,那魂公子就在这附近,如果他得到了三十年花瓣五步蛇胆怎会还在此地逗留。”

刘夫人一愣,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便又沉默下来。房中又是一片寂静。只有荣大头还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砰砰砰。”又有人敲响黄巧莲的房门。“蹬蹬噔”,清脆的木板声在房中环绕,显得很是诡异。“谁?”黄巧莲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刘海洋的灵堂早已乱成猪圈,遗像破了,烛火灭了。满地的纸钱被人踩踏的皱巴巴不成样子。祭奠的瓜果梨桃也在地上到处滚动。念经打坐的和尚也都不见了踪影。黄巧莲见状不由气愤不已,大声喊道“究竟是何人,在此如此放肆,难道真以为我们刘家庄没有人了便任人欺负吗!”

刘海洋的独子刘容光见母亲出来便急忙跑过来,指着一个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衫的汉子道“娘,这个人非要抢走爹爹的棺材!”

那青衫汉子一脸傲气,抬头望着天,然没有把黄巧莲放在眼里。黄巧莲望着满脸伤痕的儿子,又看看那青衫汉子,突然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一同跟出来的韩玲儿见容光满脸伤痕,很是心疼,掏出手帕为容光擦拭伤口。容光不明母亲为何流泪,心下一急,道“娘,你别怕,我跟他拼了!”道完,便欲跳过去,与那青衫汉子斗个鱼死网破。

“容光,你回来!”黄巧莲连忙将容光拦下,用衣袖拭去眼泪,然后对青衫汉子道“银七忠,你身为金银山的护山使者,本该遵守江湖道义,再者,平日海洋与你们金银山多有来往,无恩怨,怎么今日你竟做出这等事?”

银七忠听完仰天长笑,道“刘夫人,银某也只是奉了副山主之命,将刘庄主带回金银山厚葬。其他的你也别问,我也不知。”

黄巧莲听后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别怪银某不给你留情面。”银七忠带着冷笑。

这时,从屋顶落下一个矮胖子,他对银七忠道“虽然你们金银山在武林中势力不小,但这样欺辱一对孤儿寡母,未免太过分。”

“哼!”银七忠看看矮胖子,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花祁山,这年头连采花贼都出来主持正道,看来江湖真的变了。”

花祁山脸色微变,然后口中嘟囔着“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是黑陈帮弟子。”

花祁山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笛声从远至近。众人听见这笛声便都知道,是离魂公子来了,众人一个一个神色紧张,不知道下面要发生何事。

转瞬之间,离魂公子已翩翩落于院中。他身着一身白衣,手持一杆玉笛。

离魂步履轻盈,仿佛脚底从未踏在地上一样,飘忽一般来到银七忠的面前。

银七忠嘴角斜拉,对离魂似有不满。

离魂看着银七忠,道“金银山虽然在江湖上势力庞大,副山主左风流武艺超群,但我离魂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江湖上早有传言刘海洋乃是左风流所杀。不管这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当年,金银山灭了丰海山庄。将至宝盘龙剑夺走,我就是丰海山庄庄主霍起升的外孙,今日我来就是想让你给你们副山主带个口信。盘龙剑我要拿回,同时左风流的项上人头我也要取了去。”离魂说完转身便走,丝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离魂公子离开以后,众人长吁了一口气,不过离魂公子刚才所说的话倒是让在场的有心人心中一凛,虽然不知道离魂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从今天金银山使者银七忠要抢走刘海洋的棺材,倒也能窥出几分蹊跷。江湖人都知道,刘海洋与左风流亲如结拜兄弟。今日刘海洋出殡,左风流未过来祭奠不说,还派人过来强抢棺材,其中定有几分奇怪之处,再者棺材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受欢迎,这也是有人不解的地方。

“银兄你什么时候做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莫要副山主等急了。”屋顶又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这个声音怪就怪在让人辨不出是男是女,而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屋顶落下。

江湖上的人知道。金银山每山有两大护山使者,左使者是银七忠,右使者则为金三闲,没想到他也来了。两大护山使者齐至刘家庄,看来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银兄,我们金银山要的东西,难道还有人阻拦不成?”金三闲说话甚是轻柔,犹如阳春三月少妇喃呢燕语一般,让人不由心神荡漾,不能自拔。

第四百二十六章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花衣青年身上,似乎想知道花衣青年为何发笑。花衣青年脸色微微发红,知道刚刚自己有些失态,感到有些尴尬,随后拱手道“在下天平山丰城山庄柳千枫,今日拜访贵庄,无冒犯之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原谅则个。”

花祁山问道“不知公子刚才为何突然发笑?能否解释一番,也让在此的各位心中明了。”

柳千枫笑道“在下刚才发笑其实无恶意。只是见到陆前辈以后心中甚是欢喜,这才忍不住发出声来。”柳千枫看向陆哑巴,继续说道“家母身体欠安,而陆前辈医术高明。六年前我就去过消晴谷求见过陆前辈,陆前辈当时正值闭关修炼,不肯出关,约我六年后再来。上月正是五年之期到达之时,我从天平山赶到消晴谷,药童跟我道陆前辈已经出谷赶往黑陈山祭拜祖师。等我赶到黑陈山,只见山壁上写着刘家庄三字,知道前辈留我讯号。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刘家庄,一路风尘,突然见到陆前辈,忍不住发出声来,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原谅。”

众人听柳千枫娓娓道来,明白了来龙去脉,倒也不责怪。又听他道是为自己母亲求医而来,倒对他有几分好感。

金三闲听完“哈哈”大笑,笑声怪异,道是笑,还没哭的好听。“这位柳公子,见你这身打扮,也非寻常人家,想必武功定然不错,不如咱们比划几招,好让我给你指点一二。”金三闲道完,还未等柳千枫应答,身影飘动,已来到柳千枫的面前。右手抬起,直击其面部。柳千枫咂舌甚是吃惊,见对手已经出招,急忙招架。纸扇抬起,拨开金三闲手臂,身影飘动,后退十丈,抱拳道道“晚辈武功拙劣,不配与前辈交手,今日,晚辈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前辈海涵,不要为难晚辈。”

柳千枫口称武功拙劣,可众人心知肚明,当今武林,能与金三闲交手的人寥寥可数,而柳千枫刚才一招化解黑魔手,众人心中早大声喝彩。俗话道英雄出少年。年轻人,他们拥有的智慧与财富有时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金三闲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竟然一招化解自己的黑魔手,看身形身法,轻功倒也十分了得,招式套路,自己竟看不出何门何派。想到此,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但看柳千枫给足自己面子,一直恭恭敬敬,何不趁此下台阶,也免得自己丢了颜面,便道“哈哈,我堂堂金银山右使者,怎么可能跟你一个黄毛小子一般见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金三闲道完,走了。韩其中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吃惊不已。

柳千枫走到陆哑巴面前道道“陆前辈,我们走吧,我娘还有劳陆前辈救治。”陆哑巴看看黄巧莲,看看鬼影手、毒公子和荣大头。转身离去,柳千枫紧跟其后。

“慢着,要走可以,得把《熊王金谱》留下。”正当柳千枫一行走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陆哑巴回头看去,认得那人,乃是瑶鬼派掌门韩久,也就是韩玲儿的父亲。韩久道完,鬼影手、毒公子和荣大头都很诧异。黄巧莲倒是十分平静,她所关心的并非奇珍异宝。“《熊王金谱》是刘家之物,如强盗恶贼一般将其掠夺,不怕武林耻笑。再者说,刘海洋在世之时,为何不见有人前来惹事捣乱,岂不是都是欺软怕硬之辈。”韩久道的义愤填膺,众人哑口无言。这时,毒公子道道“韩掌门,话不可以这么道,刘海洋在世之时,与金银山交情不浅,借金银山之名,在江湖搜寻奇珍异宝。众人因惧金银山之威,敢怒而不敢言。而如今,刘海洋如金银山断了交情,众人也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何错之有呢。”人群中有几人高声附和“对,何错之有啊!”

韩久看看毒公子,不再理会,对着陆哑巴大声道道“若要走,请留下《熊王金谱》。”柳千枫望着陆哑巴,没有作声。而魂公子和毒公子飞身过来拦住陆哑巴的去路。毒公子伸手探向陆哑巴的胸怀,陆哑巴转身避过。毒公子和魂公子缓步向前,隐约间一上一下两路合击陆哑巴。柳千枫在一旁观战,心道若陆前辈不敌两人,我再出手不迟。

银七忠见这边打作一团,心中窃喜。飞身托起棺材,便欲要离去。

“休走!”刘容光见状,提剑刺向银七忠,银七忠反手一掌将刘容光打倒在地。韩玲儿急忙过去扶起刘容光,关切倍至。韩久见状,拔剑刺向银七忠,银七忠没想到韩久会出手相助刘家,急忙闪开。然而还是被剑锋刺破手臂,鲜血渗出,本是黄色的衣服,慢慢变成红色。银七忠瞬间大怒,像发了狂的雄狮一般向韩久攻去。韩久不慌不忙,攻守自如。

“哈哈哈哈。”空中有人大笑,声音之响震得树叶如雪花般纷纷飘落,尘土飞扬,树上的鸟儿吓得惊慌失措,纷纷逃离。

众人心中一震,不知是何方高人到此。陆哑巴、魂公子和毒公子,银七忠和韩久也都停下手来,不再争斗。笑声持续不停,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众人却不由佩服此人内力雄厚。过了多时,笑声才停止下来,众人纷纷抬头一看,屋顶上多了一个老者,老者一手托着一个烟枪,面带笑容。有人认得,惊呼道南宫老前辈也来了!

那人口中所称的南宫老前辈,乃是当年被邪道五大势力共同尊称为邪道七大长老之一的南宫金陵,在当今武林,辈分之高,无人能及。

“今天大家都在,老夫便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吧!”南宫金陵老前辈笑呵呵的朗声说道。

众人中有人一乐,高声道“好好,您老说,我们听着。”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从前有一个人得了一种怪病,他吃什么东西,上茅厕时就会排出什么东西,寻遍天下名医,无良方,一天,他碰到一个赤脚郎中,郎中一听边说此病有解。既然是吃何物就排何物,那就吃屎不就好了。”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南宫金陵接着道“做人也是一样,做了善事就会有善果,做了恶事自然就有恶果。刘庄主生前作恶不少,善少恶多,如今死后都不得安宁,说到底这是最坏的报应。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就好自为之吧。另外,《熊王金谱》并非在陆哑巴那里,是在我这里。刘海洋也一样,并非在棺材里,拿一副空棺材回去也毫无意义。”

南宫金陵说完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一番话让众人心中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最后再告诉大家几句,刘家庄乃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各自散去为好。”南宫金陵说完便瞬间离开了刘家庄,转眼间离开了刘家庄。

银七忠听完半信半疑,随后他一咬牙,手起掌落,棺材瞬间碎成木块。棺木中,只有几张纸钱飘来摇去,空无一人。

众人都惊讶的发出声来,不由得议论纷纷。黄巧莲竟同样也是吃惊不小。刘容光被韩玲儿扶着,想要前去,可耐身上无力,肢体发软。

银七忠脸色铁青,看了看黄巧莲,转身离去。众人听完南宫金陵的话语也都默不作声,心中各自思量,有人稍停片刻便离开了刘家庄,有人依旧在刘家庄等待,让人不由猜测起他们的命运究竟如何。

柳千枫和陆哑巴也离开了刘家庄。庄外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好一副田园山水图,与庄内的压抑气氛竟有着天壤之别。

南行四十余里。柳千枫和陆哑巴到达一个小酒楼。正值中午,天气炎热,两人腹中也都饥饿,便进去馆内,要了几个小菜,两壶好酒,吃喝起来。

酒楼虽小,里面却热闹非凡,划拳声,吆喝声,叫骂声,在这荒郊野地平添了几分生机,让人不解的是酒楼的名字叫做“有一位”。酒楼的老板娘虽然年过三十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宛如十七八的小姑娘。热情的招待着过路的客人,客人们尽情吃喝,好不热闹。

柳千枫和陆哑巴吃好喝好,便叫老板娘结账,准备离去,继续前行。老板娘来到两位面前道“我们有一人酒楼,向来免费招呼各位酒肉饭菜。分文不取,只是想向公子打听一个人。”柳千枫听完倒觉有些新鲜,便问道“只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告知。”酒楼老板娘细声说道“我们本来自黎州塞外,乃是神符帮帮众。我们神符帮极少踏入中土,几个月前,我家少帮主出来游玩,一去便无音讯,如今,我们老帮主身体欠安,想念少帮主,就派我们几人寻找,可茫茫人海,何处寻觅,我们几人商量一番,便在此开间酒楼,向来往过路的各位英雄好汉询问。”柳千枫听后便细细打量了那老板娘一眼,而那老板娘声称是神符帮,那肯定是神符五杰之一,人称“赛貂蝉”的李十娘。柳千枫想到这里,便问道“阁下可是李十娘?”

柳千枫只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笼罩在一片严寒之中,柳千枫感受到的却不是冷,而是孤独,那种感觉自己很是熟悉,仿佛从那人的身上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十五岁那年,自己和母亲来到黎州塞外一个叫无边城的地方,在那里他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唯能陪伴他的便是一把剑和一本剑谱,每一天都在孤独中度过。柳千枫能感受到那人一双明亮的眸子之后隐藏了太多的孤独。

那年轻人的目光在柳千枫和陆哑巴身上停留片刻,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咔哧咔哧”的树枝粉碎声在那人脚底下发出。柳千枫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他竟觉得那个寂寞的身影就是自己,与自己重合起来。不知为何,柳千枫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人的眼神,那人的脸庞,那人的背影,还有那一股让人窒息般的冷,都在脑海中不断呈现。

陆哑巴望着那人离去,脸色露出一丝微笑。柳千枫和陆哑巴同行数日,还是首次见到陆哑巴面露笑容,心中深感高兴。他原本以为陆哑巴就是一尊石像,不会笑,也不会流泪。

两人往前没走多远,便看到路边有一茶摊,天气闷热,两人便决定去茶摊中休息片刻,再继续赶路。

茶摊中静悄悄的,店伙计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柳千枫叫醒店伙计,被叫醒的店伙计见有客人到,便连忙起身冲了两大碗茶水。待伙计睡眼惺忪的将茶水放在柳千枫和陆哑巴面前,口中却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却把柳千枫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什么差池,他望了望四周,一片安静,并无意外。那伙计再次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柳千枫和陆哑巴,然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看来就是你们二位了,两位可是柳大侠和陆大夫?”

“不错。”柳千枫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伙计是在说梦话还是睡过头昏了脑子。

那伙计接着说道“今日一早,有一位客官交代我给你们捎个信。”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卷交予柳千枫。

柳千枫满脸奇怪的打开字条,只见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小心。

柳千枫看完皱着眉将纸条递与陆哑巴,陆哑巴看完以后也是眉头一皱,感到似乎有些棘手的事情将要发生,心中有些厌烦。

柳千枫问店伙计留信那人的模样如何。店伙计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描述道“那人说话很少,拿着一把剑,中等个子,这位客官很大方,给了我一两银子当做赏钱。”店伙计说到此,开心的乐了起来,好像还沉浸在金钱的喜悦中。柳千枫听完,心中明白几分,那人可能是他。

第四百二十八章

付过了茶钱,两人继续赶路。陆哑巴自见到那张纸条以后便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不时向周围张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柳千枫似乎也觉得周围气氛有些异常。

此时天空烈日当头,路旁已经枯死的老树上头站着几只乌鸦,“嘎嘎”的叫声不免让人烦躁。它们好像在诉说什么,却没有人能听得懂,而后这些乌鸦便匆匆飞过,留给人无尽的猜想。

周围健康的树林枝叶茂密,一层一层的叠加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可光线还是透过空隙处射在地上呈现斑斑光点。一条略显崎岖小路向树林的深处延伸,无法看到尽头。有了那张纸条的警告,像这种可能出现意外的地方两人都是十分小心谨慎,也许凭他们的身手不需要担心什么,可身在江湖,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还是有所提防为好。

然而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是注定躲不过的,该来的总会来,柳千枫和陆哑巴不快不慢地走到一个路口处,两人敏锐的发现树林中隐藏着许多人,柳千枫看了看陆哑巴,陆哑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然没有察觉。柳千枫警惕着四周,担心林中之人会暗中偷袭。可当他们走出很远,林中依旧没有动静,柳千枫心中想道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天黑时分,两人已经赶到黄龙山庄山脚下的一个小酒楼,酒楼虽小,可里面装饰繁华,就像是进入了达官贵人的府邸,好酒有上等的莲花白,菜由当地最出名的厨子掌勺,同时这里也同样可以住宿,柳千枫和陆哑巴用完晚饭各自回屋内休息。

明日便是成金大会,柳千枫躺在床上,脑中却想着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人,他们究竟是谁,在等谁?难道是在等他?柳千枫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人的模样,锐利的眼神,孤寂的背影,那种让人见到就会感到窒息般的冷的感觉。想着想着,柳千枫感到心下烦躁,便穿起起衣衫,独自走到庄外走走。

庄外的夜晚凉风徐徐,吹来了阵阵花香,四周黑漆漆,静悄悄,只有虫儿的偶尔几声低鸣,今夜,柳千枫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

柳千枫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的事迹,从小便跟母亲在一起,是母亲教他读书写字,接人待物,武功剑法。母亲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稍有犯错,轻者打骂,重者家法伺候,但柳千枫知道,这都是为自己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永远长不大。母亲的身体本来很好,但在自己十四岁那年一场意外。

那年,也是柳千枫感到最为奇怪的一年,母亲整日不准他出门,天天都把他关在一处地窖里。柳千枫在地窖里度过了那一年,在那之后,母亲便得了病。

——

柳千枫望着杜明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突然肩膀被傅悦琳拍打了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傅悦琳笑嘻嘻的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走了,我也要走了,跑了一天,可累死我了。”说完傅悦琳蹦蹦跳跳的走了。柳千枫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

傅悦琳走了不远,忽然又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对着柳千枫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千枫急忙答道“柳千枫,我叫柳千枫。”

“柳千枫……我叫傅悦琳。”傅悦琳冲着柳千枫又喊了一句,说完便三步并做两步,消失在远处。

柳千枫望着天空,此时天空晴朗,繁星点点,明日就是成金大会,也不知道是何样式,柳千枫有些想家了,他现在对成金大会竟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想回去照顾自己病重的母亲,早点调理好母亲的身体状况。柳千枫慢慢走回房间,躺在床上,脑子有些混乱。

转眼又是旭日东升,天色已大亮。柳千枫和陆哑巴早早起来,用完早饭,便向黄龙山庄赶去。山道上人流涌动,来自四面八方的侠客英雄都在赶往黄龙山庄,小贩的吆喝声,说笑声,兵器的“叮铛”碰撞声,热闹非凡。

柳千枫和陆哑巴在人群中走着,陆哑巴走在前面,柳千枫跟在身后。

突然,有人在柳千枫的肩膀上拍打一下,柳千枫回头一看,只见傅悦琳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原来你也来参加成金大会啊。”傅悦琳笑嘻嘻的说道。

“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柳千枫答道。

“还是在外面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傅悦琳像一只刚出囚笼的小鸟,不停的摆动着身姿,享受着久违的自由。

走在前头的陆哑巴听见后面有人说话,回过头来看了傅悦琳一眼,傅悦琳很是自来熟的对陆哑巴说道“大叔,你好啊。”陆哑巴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继续赶路。

柳千枫一笑。为陆哑巴解释道“前辈口齿有些不便,还请姑娘见谅。”

傅悦琳若有所懂的点点头。接下来,两人一阵沉默,柳千枫率先打破僵局问道“昨日那金银山四杰为何要为难你?”

傅悦琳听完竟哈哈乐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柳千枫有些惊讶,不知道傅悦琳为何发笑。傅悦琳见柳千枫很是不解,强忍欢笑解释道“那四杰都是大笨蛋,昨天中午,我和那四个大笨蛋在一个酒楼吃饭,他们蛮横凶狠,在酒楼里呼来喝去,我当时气愤不过,就偷偷的在他们的饭菜里放了几只蟑螂,他们竟然没发现,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哈哈哈哈。”傅悦琳说到此处忍俊不禁。

傅悦琳接着又说道“后来我觉得不过瘾,我便又把一只活的小老鼠放在了他们的汤里。那小老鼠在汤里游呀游的,他们这才发现了。然后我就在前面跑,他们就在后面追,非让我去耸天峰去见他们那个死山主,想置我于死地,我怎么会像他们四个那么笨,我心想黄龙山庄肯定有不少英雄侠士,肯定有人来搭救我,果不其然,结果,那四个笨蛋竟然就这么死了。”傅悦琳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柳千枫也跟着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已走到山路尽头,只见一把巨型长剑的雕刻屹立在剑庄门口,这是黄龙山庄的标志,据传那剑竟是用一座小山雕刻而成,期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剑身上镶着四个金黄大字黄龙山庄。柳千枫和陆哑巴随着人流走进庄内,才发现傅悦琳突然不见了,两人也没有太在意,便径直走进庄内。

庄内今日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到处一片崭新,十分的喜庆。庄院正中,搭建了一个五丈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个石棺,棺上盖着红绸,想必所铸之剑就藏于内。

黄龙山庄庄主黄元圣今日打扮的特别精神,好像突然间比平日年轻了十岁。

黄龙山庄也算是历史悠久,向来是以铸剑而闻名江湖,迄今已有三百余年,从这山庄中出过三把神兵,一为江湖十大兵器排名第四的惊涛剑,也就是独孤杰所用之剑。二是排名第七的左林剑,现已下落不明,第三把剑在金银山副山主左天龙手中,便是排名第十的朝歌剑。

铸剑师为铸好一把剑,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也许是一辈子,可能剑铸好之日,铸剑师的生命也行将就木。一把神兵的出现,也许能引起一场武林浩劫,也许能成为一件除魔卫道的法宝,关键还要看持剑之人。

黄元圣站在高台上,向着台下的英雄好汉说道“在下黄龙山庄庄主黄元圣,感谢诸位赏光来到我黄龙山庄!”黄元圣说着一拱手表示感谢。台下本是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次出世之剑究竟是何等厉害,听到黄庄主发话,立马都安静下来。

黄元圣说道“在成金大会开始之前,老朽也有一件事说给大家,黄龙山庄算起来已有三百余年历史,在此期间经历的战乱,争斗数不胜数,剑庄也几次摧毁,几次重建。承蒙各位侠士庇护,依旧在江湖占一席之地。老夫执掌山庄二十年,这二十年间,我一直在想,我们学武执剑究竟是为何?是为除暴安良,还是为逞强斗狠?二十年间为何江湖依旧争斗四起,纷争不断?今日,老朽向大家正式宣布,此次成金大会以后,黄龙山庄将退出武林,以后江湖之事与我黄龙山庄再无瓜葛!”

台下众人闻言纷纷大惊,有些人听完都唏嘘不已,

“这也将是我黄龙山庄所铸的最后一把剑。”黄元圣指了指石棺,接着说道“我把它命名为黄龙剑,也希望日后有人看到这把剑,能忆起我黄龙山庄的辉煌吧。”

“既然决定退出江湖,为何还贪图这些虚名。”台下有人问道。不是别人,正是阴毒鬼手毒公子。

黄元圣闻言一怔,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日子居然会有人当众问出这个问题,不过黄元圣毕竟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随后呵呵笑道“毒公子,这你就不明白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在下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而是想向列主列宗有所交代。”

毒公子哼哼鼻子,不以为然。

“现在老夫宣布,成金大会开始,有请龙岳观观主腾冲道长,青马寺主持言戒大师还有被称为第一剑的邹剑生邹大侠。”黄元圣高声宣布道。

话音落下,腾冲、言戒和邹剑生走上高台,在准备好的座椅上坐下。台下鞭炮齐鸣,锣鼓作响,黄元圣继续说道“经在下与三位武林前辈的共同见证,终于寻到了一位得以与黄龙剑剑气相通之人,他就是,江湖后起之秀瑶鬼派的林楚林少侠。”黄元圣往后看了看林楚,林楚此时早已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而站在林楚身后的韩久和韩玲儿父女两人也满脸喜色。

“二师兄,恭喜你了。”韩玲儿高兴的恭喜道。

“谢谢小师妹。”林楚也是喜笑颜开的回答道。

人选一公布,台下早已议论开来,有人在质疑为什么是林楚,论武功没武功,论侠义没侠义。有人则得意的炫耀说自己早猜测到是他,不凭别的,就凭黄元圣和韩久的交情。还有人则是在嫉妒的认为为什么这个人选不是自己。

“现在,有请邹大侠为林少侠授剑。”黄元圣说道。邹剑生点点头,他走到石棺前,一把扯下红绸,众人就见有隐隐丝丝红光冒出,就像天上霞光一般,惹人注目。邹剑生手提起宝剑,这时,众人才看清黄龙剑的模样,金黄色剑身,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连接剑鞘与剑柄。光从剑鞘的外表看来,只是华贵一些,并无其他出众之处。

“接剑。”

林楚单膝跪地,从邹剑生手中接过黄龙剑,站起身来,向东迈了两步,双膝跪地,将剑举过头顶,拜了三拜,直起身子,将剑拔出剑鞘,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照的眼睛有些眩晕。黄龙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林楚左手持剑,伸出右手,剑刃轻轻一触手掌,就见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来,直至剑柄,这算是黄龙山庄的认剑仪式。

做完这些,林楚将宝剑归鞘,站起身来,又向东方拜了三拜。一套仪式做完。

黄元圣正想告知大家,授剑仪式已完,这时,有个仆人跑过来附耳说道“庄主,有个大脑袋和少庄主打起来啦。”

黄元圣眉头一皱,有些不可思议,心想在黄龙山庄,在成金大会这个庄重的仪式上,竟还有人胆敢在此捣乱,心中怒气一生,便想回到后院,狠狠教训那人一番,然而现在毕竟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自己暂时脱不开身,他便只好对仆人说道“劝少庄主做事小心谨慎,切勿毛躁,莫要伤着别人,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好。”仆人听到黄元圣的吩咐,匆忙离开。

第四百二十九章

黄元圣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高台的正中,大声说道:“授剑仪式完毕,现在有请言戒主持为黄龙剑开光诵佛,愿此剑成为一把匡扶正义降妖除魔之剑,为武林保平安去灾难之剑。”言戒大师从林楚手中接过黄龙剑,举过头顶,双目紧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大约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算是开光完毕,将黄龙剑放在地上,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再将剑拿起来还给了林楚。

“现在进行大会的第三项,有请腾冲道长为黄龙剑开剑。”黄元圣继续宣布道。

腾冲走过来接过黄龙剑,将剑拔出剑鞘。阳光下,黄龙剑散发着点点青光,冰冷的剑气,让周围的人不由得感到寒意阵阵。腾冲双手握剑,将剑举过头顶,用尽十层功力,猛地削向石棺,瞬间,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石棺断为两断,在地上翻滚,众人不由的都往后缩了几步,生怕石头翻滚下来伤着自己。而再看黄龙剑,竟无一点破损,依旧发着寒光。

“好剑!”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好,其他人也跟着一阵欢呼。腾冲点点头,随后将剑归还林楚,回位坐下。

黄元圣面露笑容,黄龙剑出世,要数他最为高兴。

“成金大会到此结束,庄内有好酒好肉,还请……。”黄元圣本想早早结束成金大会,让大伙好吃好喝,自己则早些看看那大脑袋究竟是何人,心中又怕自己的儿子黄子晋吃亏受伤。可他话还未讲完,却被一人出声打断。

那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的长相显得比较敦实,他高声一句:“慢着,我为我大师兄心中叫屈。”

随后那人便飞身上了高台。

黄元圣认得那人,看向他,说道:“周元礼,你难道这么不懂规矩,我黄龙山庄和你们黑陈帮素来要好,我跟你师父齐圣道可是十年的知心好友,今日你以下犯上。若将此事告知于他,你必将受到重惩。”黄元圣生怕周元礼前来捣乱,用言语先行恐吓。

“黄前辈,我实非诚心冒犯,我只觉得此事稍有不公,为什么选定的是林楚,论武功,论修为,我大师兄任守礼比他高出不止一筹。如果林楚真的是个剑客的话,就跟我大师兄比一比。”

这时任守礼也飞身上了高台,拉着周元礼的胳膊说:“师弟,休要闹事,我们出门之前,师父有所交代,勿要在外惹是生非。”周元礼说道:“大师兄,我们没有惹事生非,我只是觉得成金大会就是安排好的,几个人在演一出戏罢了!”

黄元圣听到耳中,大怒,口中说道:“住口!黄毛小辈,口无遮拦。你可知道在座几位的身份?难道不知祸从口出吗?”

周元礼不卑不亢的回道:“黄前辈,晚辈全无冒犯之心,若那林楚不敢与我大师兄比试,我们也不勉强,那就让他好好的苟活下去。”

周元礼一直激将林楚,林楚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之情。奈何师傅韩久一直示意他不要应答出战。不过林楚毕竟年少轻狂,不能把持自己的情绪,心中犹如烧着万丈火焰,不听师傅阻拦,跃身来到任守礼面前。冷笑道:“黑陈帮高徒,我瑶鬼派领教了。”

说着黄龙出鞘,一招“打草惊蛇”刺向任守礼胸口。

任守礼还想解释,可剑已至,他急忙格挡。挡下一招的任守礼还想说什么,但是林楚的下一招又至,两人只得打作一团。

高台下的各路江湖人物各自议论着这场战斗谁是赢家,谁是输家。有人说是林楚必将是赢定,因为有黄龙剑在手。有人说任守礼不会输,因为他得到了师父齐圣道的真传。

“哈哈。”高台下有一面罩薄纱之人突然仰天笑道:“两小辈打架,如同猴戏一般被人观看,守礼,还不快快住手。”那人说话间已蜻蜓三点水上了高台。

任守礼听说话之声,已然猜到是师父。心想:原来师父心中放心不下,一路尾随到此。这时,林楚一招寻身林雪,刺向任守礼脖颈,任守礼竖剑格挡之后,身子往后退出三丈,收剑归鞘。林楚向前还欲要与任守礼决出胜负,被师父韩久叫回。

齐圣道取下薄纱,向高台上几位一一向前招呼,唯独对韩久忽视不见。韩久见状,尴尬笑道:“齐掌门,近来无恙吧。”齐圣道似乎全然没有听到,笑着对着黄元圣说道:“黄老弟,好久不见,哥哥我甚是想念,不知何日再去我那黑陈山一游,让老哥哥好好招待你一番。”黄元圣笑道:“老哥哥,小弟一直琐事缠身,不便离开。老弟我早就想再去一次,想二十年前一样,我们喝茶下棋,饮酒论剑,好生快活。”林楚见师父对齐圣道问候,他不作答,反倒与黄庄主畅聊不止,心中愤怒异常,大声喊:“齐圣道,我师父问你你却不理睬,难道没有把我们瑶鬼派放在眼中。”

齐圣道听见有人直呼自己名字,回头望去,竟是林楚,心中不由的有些不满,说道:“不只我没有把你们瑶鬼派放在眼中,怕是就连台下的各位也未必放在眼里。”

韩久听完有些面红耳赤,可又不愿于齐圣道言论,哈哈乐道:“齐掌门,何必跟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辈一般认真计较。”齐圣道说道:“我倒是不会计较,可那血鬼帮的帮众与贵派计较不计较,我老头子就不太清楚了。”

齐圣道话语说完,就见有一人身着红色衣服上了高台。口中骂道:“你奶奶的,我们血鬼帮在树林中等了你一天,竟然连你一撮毛都没看到。我弟兄们在林中被毒虫咬的浑身不舒服。”说话之人正是血鬼帮的副帮主姜七。

韩久邹邹眉头,说话之人言语如此粗鲁,真让人难以入耳。他说道:“敢问阁下可是血鬼帮人称三把飞刀的姜七?”姜七说道:“你别罗里吧嗦的,你就说此事怎么办?”韩久不知姜七所说之事是为何事,问道:“姜帮主,不知你所说的是何事?”姜七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愤怒,大声骂道:“林楚这个兔崽子,在刘家庄竟然对我家帮主的千金不敬,我看他是活腻了。”林楚听后,辩解道:“我没有,分明是你们小姐诱惑我在先。”

韩久也说道:“我们瑶鬼派的弟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等龌蹉之事,我看其中必有误会。”

姜七听完如同要气炸了肺,直接拔剑出鞘,刺向林楚,林楚全无防备,此时冷不丁的一剑刺来,难以招架。韩久见徒儿危在旦夕,急忙向前帮手,可姜七刺来之剑甚是迅速,等韩久挡开此剑,剑尖已刺入林楚右肩三寸,鲜血瞬间流出。韩久见状,不由大怒,大声说道:“你血鬼派未免欺人太甚。”剑柄转动,化守为攻,两人打在一起。

韩玲儿见林楚受伤,急忙给他包扎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之伤,林楚身体并无大样。齐圣道在高台上得意洋洋,捋着几根长须。目不斜视的盯着两人所出之招。

两人打斗了近四十个回合,齐圣道心中明白,论武功和内力,韩久都比姜七高出不少,如此打下去,必是韩久赢定,那岂不是给瑶鬼派长了威风。心中想到此,身影转过,站在两人中间,将其手中之剑挡格出去。说道:“你们两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手,今日本是成金大会,何必在这么喜庆的地点杀杀砍砍的。今日,你们都先罢手,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谈。”

“哼!”韩久也是老江湖,他又岂不能明白他其中的意思?但是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太过计较以免落人口舌,只得愤愤回到原位,而姜七自知不敌韩久,现在有台阶下,也就顺势下了高台。

黄元圣本以为此事完结便可散会,可有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他们的事情完了,可我们金银山的事情还没完。那人说话很轻柔,很媚人,正是金银山的右使者金三闲。金三闲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喊:“杜少侠,你也上来,让我们聊聊四杰被杀之事。”杜明锦看看金三闲,慢慢的,一步一步坚定的走上高台。

五丈高台,现在却成了生与死的距离。杜明锦走上了高台,也许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人生,有很多次选择,选错了一次也许还有第二次机会,也许我们将付出自己的生命为选错的代价。众人都在为杜明锦惋惜,在他生命中最美的年华离开世间,无疑是一个美丽的感叹!因为遇到了被金银山视为宝贝的人。

杜明锦直直站在高台上,双眼望着远处。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猜到他现在想什么,人们只是觉得他很孤单。风吹着他的鬓发,吹着他那粗布麻衣,吹着他手中那把沾了很多人血的惊鸿剑。突然,他觉得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就像他十岁那时。

杜明锦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他小时候事情现在也记住甚少,他只记住十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忽然把他寄养在一户农家,临走时他母亲告诉他:“阿锦,娘会来接你回家的。”杜明锦于是每天都爬到不远的山坡上,望着远方,看有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那种感觉,就像现在。

“好一把惊鸿剑,可惜它马上就失去了主人。”金三闲说道。“我本知道你会去杀了四杰,我还特意派人给他们留了一张纸条,可那茶馆的伙计却认错了人,这是上天不给他们活路,可我身为护山使者,就必须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不然我无法向山主交代。”金三闲说道。

柳千枫这时才明白,那茶馆伙计给自己和陆哑巴的字条本是给金银山四杰的,而在林中看见的红衣人是血鬼帮的帮众,是在等林楚一行的。那茶馆伙计没有做好别人交代的事情,现在可能早已身首异处,也许他所得一两银子还老老实实的揣在怀中,不知道地府收不收阳间的银子。

杜明锦一直望着远处,金三闲所说的话他仿佛全未听到。金三闲轻哼一声,身影闪电一般扑向杜明锦,鬼影手已指向杜明锦要害之处。金三闲的身法虽快,可惊鸿剑出鞘更快,鬼影手还未触到杜明锦衣衫,惊鸿剑已削落金三闲几缕青丝。

金三闲心中大吃一惊,心中暗惊杜明锦那骇人的出剑的速度,于是身法更加敏捷,鬼影手全力攻击。两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看的在场的人眼花缭乱。

也许不管两人谁胜谁败,谁生谁死,而众人都过了一次眼福,在当今江湖的高手之中,能一次和金三闲过上五十招的人已经很少了。

两人突然静止在高台上,杜明锦手持着惊鸿剑,金三闲双手成掌。有人明白,他们在比拼内力。此时最忌外界干扰,若是心神不定,内力走岔路,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突然有人向远处一指,惊呼道:“看,那是什么?”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片黄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如同云彩般的彩色雾气向高台快速移动过来。

有人眼尖,顿时惊呼道:“不好!是毒气,大家赶快散开!”人群一阵骚乱,像炸开的油锅。

韩久领着瑶鬼派向迎风方向躲去,齐圣道领着黑陈帮直接离开了赤龙剑庄。在场的武林侠客都一一找好退路,离开了高台。而高台上,杜明锦和金三闲依旧对峙着。台下,只有陆哑巴和柳千枫还在原地未动,用内力屏住呼吸,避免毒气的侵扰。此时黄色烟雾已笼罩着整个高台,像一个彩色魔鬼,张牙舞爪。

“噗”一声,杜明锦吐了一口鲜血,而金三闲嘴角也现出血迹。两人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杜明锦用惊鸿剑支撑身体,勉强站稳。金三闲擦拭完嘴角的鲜血,身形晃动着离开了。

第四百三十章

杜明锦看着眼前的一幕,肩膀突然被人拍打一下,回头看去,正是傅悦琳。傅悦琳笑着望着自己,仿佛对周围的毒气全不在意,“走,跟我走。”傅悦琳说道。陆哑巴飞身上了高台,将杜明锦背负肩上,和柳千枫跟着傅悦琳离开。

傅悦琳带着他们左拐右拐的,像是走迷宫一样,不大一会,来到一口枯井前,傅悦琳纵身跳了下去,陆哑巴和柳千枫相继也进入枯井。枯井中散发着阵阵霉臭味,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脚下爬来爬去。

刚入枯井本是一条羊肠小道,高不过五尺,只容一人弯腰通行,可渐行渐宽,不出十几丈,便豁然开朗,一个石台呈现在面前。石台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虫,石台周围用石块砌着墙壁,石台下面是万丈悬崖,石台前方是一条瀑布哗哗淌水。在黄龙剑庄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洞穴,让人意想不到。

柳千枫这时才看清脚下爬来爬去的是何物,像壁虎一般,只是比壁虎头上多了两只角,眼睛发着红光。陆哑巴将杜明锦放在石台上的一个石墩上,望着周围的一切,面无表情。柳千枫很惊奇的问傅悦琳:“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傅悦琳笑了笑,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杜明锦面前,把起杜明锦的手脉。把了一会,眉头一皱,一脸的迷惑不解。柳千枫问道:“傅姑娘,这位杜少侠病情如何。”傅悦琳笑道:“没事,还好他内力深厚,能抵制毒气入侵,只是内力耗损过度,需要调理,还好这里有灵蟾,可以加快他内力恢复。”

柳千枫此刻方知,在地上那些小动物就是灵蟾,他早有耳闻,灵蟾对很多病都有奇效,养身护体,尤其对内伤方面有着神奇的功效。传说这种东西早已难以寻觅,不想竟在黄龙剑庄见到许多。傅悦琳伸手捉住一只,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将灵蟾的头颅割下,手扶起杜明锦的头,想要把这灵蟾之血灌入杜明锦的口中。

就在这时,陆哑巴突然出手制止了傅悦琳的行为,并且用手掰开杜明锦的左眼,只见其眼珠血红。

傅悦琳见了呀的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我刚才把脉之时,只觉得他脉象紊乱,却并未察觉他体内有另一种毒正在克制刚才所中之毒。”柳千枫听到傅悦琳的话语甚是不解。傅悦琳继续说道:“这灵蟾之血乃是极热之物,若是贸然用它来治疗,到时必定两物相冲,反而使内伤更加严重。”

陆哑巴听后微笑的点点头。

傅悦琳看着陆哑巴抱拳说道:“敢问前辈是……。”

陆哑巴转过身去,没有回应。

傅悦琳冲着陆哑巴的背影一伸舌头,随后望着手中的灵蟾,说道:“这等灵物,可不能糟践了。”说罢她一仰头,将灵蟾之血倒入口中。柳千枫看着直咂舌头。

中午时分,柳千枫捡些柴火,用火石将其点燃,陆哑巴在水中捉了几条鱼,三人一边烤鱼一边闲聊。实际上是柳千枫和傅悦琳二人闲聊,毕竟陆哑巴不会说话。

柳千枫问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成金大会上下毒?”

傅悦琳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在艮州的武林江湖中,谁能做出这种事,除了金银山,别无他人。”

柳千枫点点头,傅悦琳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仍有一些地方不甚明白,于是又问道:“金银山如果想对黄龙剑庄出手,怎么会选择在江湖这么多人聚集的今天呢?难道当真不怕落了其他人的口实?”

傅悦琳轻哼一声,答道:“这样才显出金银山的威风嘛,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过,黄龙剑庄是早晚要毁在金银山的手中的,二十年前,金银山和五大剑庄在黑陈山大战,当时虽说金银山以胜利告终,但本身自己也是元气大伤,折兵损将,而五大剑庄之中的铁城和金氏剑庄两大剑庄竟死的没剩一人,不过后来江湖传言说两大剑庄各剩一妇一孺逃过劫难。而富江剑庄也是伤残无数,所剩不过几人。可不知为何,黄龙剑庄竟得以保身。人们猜测黄龙剑庄庄主黄元圣暗中与金银山勾结,泄露了五大剑庄的机密,所以导致五大剑庄败得一塌涂地。如今,金银山势力庞大,实力雄厚,必然将以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一一抹去,而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就要遭殃了,刘海洋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柳千枫点点头,不过又奇怪的问道:“二十年前你都才多大?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悦琳面楼得意的说道:“我都是听我父母说的。”

柳千枫听后口中哦一声表示应答,而陆哑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傅悦琳说完,便专心致志烤鱼不再言语。不一会,鱼香味飘起,引得柳千枫口水连连。可这时,陆哑巴忽然盯着洞内观看,仔细听着洞内的声音,另外两人这才发觉,洞内竟然有其他人人走动的声音。

洞内走动的似乎不只一人,而是多人同行。

“啊!”洞内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有人大声喊:“是灵蟾,灵蟾呀”那人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高兴的跳起来,洞内“咚咚”响着他的脚步声。

“五弟,小声点,别惊扰了少帮主。”有一女子教训道。那人听完哦了一声,这才安静下来。

柳千枫盯着洞内,刚才那女子的声音甚是熟悉,可一时又无法想起是何人。脚步声越走越近,马上就要到达石台,陆哑巴、柳千枫和傅悦琳都紧绷着神经,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第一个从洞中出来的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梳着小辫,一脸的顽皮相。身上穿着蓝色衣衫,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少年一出洞口见到石台上遍地都是灵蟾,大声呼道:“我的妈呀,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随后他抬头见到柳千枫几人,不由一怔。

这个时候从洞中又走出五人,其中一人被一个壮汉背着。

“李十娘!”柳千枫忽然想起来,口中叫道:“几位可是黎州塞外大名鼎鼎的神符五杰?”

李十娘一愣,上下打量了柳千枫以后明白过来,说道:“我想起啦!你们曾在我的有一人酒馆喝过酒。”

“不错。”柳千枫看看背负一人的壮汉,正是盛大海。盛大海将肩负之人放在石墩上,那人左脸有一块梅花形状胎记。

盛大海将神符五杰一一介绍道;“在下盛大海,这是我二弟陈奇,三妹李十娘,四妹石琼,五弟贾议。那位是我们神符帮少帮主,杨左成,刚才不幸中了毒气,现在已无大碍。”

柳千枫一拱手,说道:“在下柳千枫,久闻神符五杰的大名,这位是陆前辈,这位傅悦琳傅姑娘,那位是杜少侠,刚才与金三闲交手受了内伤。”柳千枫说着用手指了指靠在石墩上的杜明锦。”贾议用手揪揪头上的小辫子,惊呼道;“这位就是刚才与金三闲比武的杜少侠,让人佩服。”贾议说着像只兔子一般跑过去,将杜明锦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似乎想把每一根头发都看的清清楚楚。盛大海笑着赔礼道:“我五弟年岁小,甚是顽皮。还望莫怪。”

随后几人又捉了些鱼,烤制起来。

贾议看着满地的灵蟾,甚是欢喜,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孩童,独自跑到一边玩耍起来。

“四姐,问你个问题。”贾议对着正在整理头发的石琼说道。石琼手上停顿一下,白了贾议一眼问道:“你又有什么奇怪问题?”

贾议吐舌一笑,没有说话。

石琼看看他,用手中木梳在贾议头顶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贾议呵呵乐出声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石琼看着他,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伸手捏住了贾议的耳朵,把贾议吓了一跳。“快说,不说我可下手了。”石琼佯装要用力的样子。

“我说,我说。”贾议捂着耳朵连忙说道:“四姐。”贾议嘴上停顿一下,脸上又坏笑起来。石琼松开捏着贾议耳朵的手,说了声爱说不说又打理起秀发来。

“四姐。”贾议这会儿终于凑到石琼耳旁,小声说道:“咱们怎么想办法把这些灵蟾带到黎州塞外去吧。”

石琼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四姐,我是认真的。”贾议有些着急的说道。石琼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再惹事了,上次你骗林楚去偷看血鬼帮帮主千金吕静儿洗澡之事我还没有对大哥说,这次你再惹什么祸,我可禀明大哥,让大哥好好教训你。”

贾议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这事只有三姐知道啊,再说那事不怪我,只怪林楚那小子不机灵。”

石琼一拍其脑袋,说道:“你跟我说说,当日是怎么回事。”

贾议口中哼了一下,说道;“不跟你说,三姐言而无信,她答应我的不跟任何人说的,没想到却告诉了你。”

石琼笑了笑,说道:“你不跟我说,我这就去跟大哥说。”石琼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前走。这下把贾议吓坏了,连忙拉住石琼的胳膊,哀求道:“四姐,别这样,我跟你说就是了。”贾议把当日怎么骗林楚偷看洗澡之事原原本本的给石琼说了一遍。

刘海洋生前与血鬼帮帮主吕施为交情甚好,如同亲兄弟一般,每逢佳节,两人互相来往,在一起谈天说地,饮酒作乐。吕施为本打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吕静儿嫁与刘容光,可那刘容光偏偏看上了自己的表妹韩玲儿。虽然这门亲事未成,可两人的交情愈加浓厚。当吕施为听闻刘海洋逝世的消息,嚎啕大哭,也加上夜里受了风寒,不久便卧床不起。请了不少名医来诊治,一个个都连连摇头,说陈帮主得的是心病,还需心药来治。刘海洋出殡的前几日,吕施为非要亲自去一趟刘家庄,要见刘贤弟最后一面。在女儿和副帮主姜七的极力劝阻下才打消了念头。在刘海洋出殡的前两天,姜七和吕静儿带着血鬼帮帮众到达刘家庄,黄巧莲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和用餐。

而贾议是来到刘家庄打探少帮主杨左成的消息。清晨,贾议在刘家庄溜达着看,就看到到了吕静儿正在练剑。心想: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少帮主的消息,今天不如就休息休息,来看看这位美人的剑法。贾议坐在走廊的扶手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看。二吕静儿专心练剑,全无察觉周围有人。贾议吃完苹果,看着手中的苹果核心血来潮,玩心大起,把苹果核用力的掷向吕静儿,口中大声喊着;“小心,有暗器。”吕静儿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看有一物向自己飞来,并未看清是什么,手起剑落,将苹果核削为两半,可苹果汁却溅到了脸上,把贾议乐的前仰后合。

吕静儿不急不躁的来到贾议面前问道;“苹果核是你丢的?”

……

贾议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东瞧瞧,西看看,又走到杜明锦的面前,看着杜明锦的脸色通红,面上散发着一种热气,他眉头一拧,用手指掰开杜明锦的眼睛,只见其眼珠通红,像入魔一般,心道这不是跟二哥当年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吗。想到此,他便把手搭在了杜明锦的手上,为其把起脉来。

给杜明锦把完脉,贾议来到火堆旁边对众人说道:“杜少侠体内有一种热毒,和当年二哥所中的心炎散看似一样。”

众人抬头看向贾议,陆哑巴则向贾议投来赞许的目光。

贾议接着说:“可能是杜少侠内力深厚,心炎散的毒性一直处于似发未发的状态。”

柳千枫这时问道;“莫笑在下无知,这心炎散是何物?”

贾议说道:“这就得让我二哥给你好好说说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陈奇清清嗓子,慢慢说来。

“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一日,我来到一个名叫沙眉河的地方,在一个酒楼吃饭,当日酒楼的生意特别好,我吃完饭,本是急着赶路,可这时候,从外面走进几个人,第一个就是金三闲,当时我便心中奇怪:堂堂金银山使者怎么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便有心停下听他们在谈些什么。而跟在金三闲身后的是金银山两大使毒高手,孟令侠和云梦宗。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似乎在谈论一个孩子,好像那孩子是血轩剑庄的遗孤。我当时听得一知半解,而对方似有察觉,便没有久留,起身离去。可自那起没过几日,便感到浑身乏困,每当提气之时,丹田绞痛。我自知不好,知道肯定是中了不祥之物,好在我对医术还略懂一二,每日服用草药,这样才控制住了毒性的扩散。五年前,我有幸遇到袁林深老前辈,袁老前辈悲天悯人,告诉我所中之毒为心炎散,世上根本没有立时解药。不过前辈却送了我一本内功心法,让我日夜练习,可慢慢化解身上毒素。到现在毒性虽然偶尔还会发作,只是间隔时日较长。在那以后我再一次去沙眉河的时候,发现那里已是废墟一片,到处是白骨。后来我才知道,金银山为了扫除五大剑庄的残余势力,研制出心炎散,此物无色无味,能让人不知不觉中毒。我第一次去沙眉河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人告知金银山说血轩剑庄的后人隐藏在沙眉河,金银山竟派人将心炎散投放在沙眉河的河水中,可怜沙眉河一带的几百条人命无一生还。”陈奇说着连连摇头,惋惜不已。听者也都唏嘘感叹。

忽然贾议叫道:“杜少侠不见了!”就在众人专心致志的听着陈奇讲心炎散的事情的时候,杜明锦走了。他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面对江湖,这是他的习惯。

这时杨左成也醒了过来。众人吃些烤鱼,便说要分开。神符五杰要回到神符帮,柳千枫和陆哑巴要回天华山壁水山庄。傅悦琳似乎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便说道;“我到处逛逛。”

众人从枯井中出来,贾议看着井中的灵蟾恋恋不舍,一走一叹息,三步一回头。十娘拍拍贾议的脑袋,示意他赶快离开。

黄龙剑庄此时一片寂静,这里像是一座尘封多年的古刹,了无人烟,和之前热闹的场景大相径庭。

……

贾议此时脸色苍白,漆黑的夜,遍地的死人,鲜血遍地,就算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壮汉此时见了都会接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刚涉世不久的少年。贾议比兔子跑的还快,灵蟾这时也早抛在脑后,忘记的一干二净。

回到客栈,贾议还心神不宁,坐在床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窗外,风呼呼的刮着,树枝在风中如群魔般乱舞,贾议站在窗口,望着屋外,他突然好想找个人聊聊天,就像心中有很多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堵在胸口。贾议发现,四姐石琼的房间和少帮主杨左成房间的灯烛还闪动着光芒。“噔噔噔。”贾议敲响了石琼的房门。

石琼正在对着灯火发呆,她自己也不明白,无缘无故难以入眠。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又看到了杨左成还是今天看到了柳千枫或者杜明锦。总之,她感到在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身影不断的闪现。一个人难以进入梦乡,或许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也许是一个人太过孤单。

“四姐,我有事情跟你说。”贾议站在门口说道。石琼猛地从沉思中惊醒,心中奇怪,这么晚了五弟不去睡觉,怎么还来我这里。想着石琼给贾议打开房门,贾议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内,见着石琼就像见着救星一般,一把抓住石琼的手,口中说道:“四姐,可吓死我了,妈呀,吓死我了。”石琼倒被贾议吓了一跳,还以为贾议梦魇,用力的怕了拍贾议的脑袋问道;“你出来梦游呀。”贾议用手挡格住石琼的手臂,说道;“四姐,我没有梦游,我真的有事情告诉你!”石琼看见贾议一脸的严肃,不像平日那般诙谐不正经,便问道;“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非急着晚上告诉我。”贾议说道;“这事把我吓死了,我不说出来,我心中堵得慌。”石琼见贾议哭丧个脸,心中思道:“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么晚了还跑过来告知我。“什么事情,你快说,别耽搁我睡觉。”石琼说道。贾议便把自己为什么去黄龙剑庄,怎么看见满地的死人一一清楚的告诉石琼。石琼看着贾议笑道;“谁让你不好好睡觉,又跑回去找那些灵蟾。”贾议哼了几声,没有说话。

“四妹,五弟。”门外响起了李十娘的声音,贾议赶紧跑过去打开房门。李十娘走进屋内问道;“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兄妹两人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我正在房中休息,就听见你们这里有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贾议嘴快,把今晚去黄龙剑庄的事情又叙述一遍给李十娘听。李十娘听完,眉头紧锁,口中说道;“不好,大哥,二哥还在剑庄内。”贾议问道;“大哥,二哥去剑庄干什么?”李十娘说道;“我们神符帮有一个死敌。名叫关二鬼,几十年前,他曾杀我神符帮百余帮众,我们神符帮帮众大多也都曾立过毒誓,只要见到关二鬼,必将其诛之,若不能胜之,必与其同归于尽,否则愿受天打雷劈,千刀万剐。关二鬼已十多年未在江湖走动,可大哥在成金大会上见到了他的一个徒弟叫做毒公子,人称阴毒鬼手。大哥二哥就是为此,夜晚又回到黄龙剑庄,不知现在处境好坏,你们两人随我去一趟黄龙剑庄,察看一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不要惊扰了少帮主。”李十娘说完,三人静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贾议回到客栈的时候,柳千枫看个正着,心中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返回?见他行迹匆忙,似乎发生了什么状况。

柳千枫想去问个究竟,可心中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赶紧回家,看望家中娘亲。

柳千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闻有人有人从自己房门前经过,听脚步声,似乎有两三人。柳千枫不由精神一振,心中好奇。究竟是何人夜不入眠要去何地。

柳千枫穿上衣衫,悄悄尾随过去,见到前面不远处三人急匆匆的赶路,夜色模糊,看不见三人的样子,只看到其中一人很像贾议,头上的小辫摆动着。

不大片刻,李十娘三人匆匆赶到黄龙剑庄,石琼一看,果然如贾议所说,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汇成小溪。十娘对石琼和贾议说道:“你们两个去东边,我去西边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们便发暗号。”

贾议和石琼听从李十娘的安排,两人从东边寻找大哥二哥的踪迹。贾议把火折子点着,两人靠着身子往前走着,仔细地看着周围有没有大哥二哥留下的暗号。平日嬉皮笑脸的贾议这时紧绷着脸,一言不发,这倒把石琼给逗乐了。贾议知道石琼在笑自己胆小,也不申辩,挨着四姐继续前行。

穿过花园,来到一座凉亭,凉亭内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两人坐下。贾议说道;“四姐,大哥二哥会不会离开了黄龙剑庄,去追那个什么狗屁毒公子去了。”石琼点点头,说道:“不知道,不过我们既然来了,还是仔细看看好了。”贾议问道;“四姐你说那个毒公子厉害不厉害,大哥二哥打的过他吗。”石琼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都没听说过这号人,不过以我看,既然大哥二哥一起去的,看来这人不怎么好对付。”贾议手撑着脑袋瓜不再言语。两人休息片刻,继续前行,可在离开凉亭的时候,石琼忽然发现了一个四角梅花的标记,心中大喜,将走在前面的贾议一把拽了回来,口中说道;“看,大哥留的标记。”贾议兴奋的大叫起来,连忙从口袋中拿出一柄小笛子吹响,来告知李十娘。两人高兴一阵,石琼说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看看还有没其他记号。”

两人离开凉亭,左拐来到会客大厅。大厅中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花香。贾议叫道:“蝴蝶霉!”石琼也有嗅到,急忙运气抵御毒气入侵。贾议笑道:“没事,四姐,我这有解药。”贾议从口袋中拿出两个红色药丸,两人各吃一颗。

“哈哈。”本来漆黑无比的大厅忽然亮起了灯火。本来安静无比的大厅忽然有人哈哈大笑。贾议吓了一跳,手中的火折子也掉落地上。石琼望着哈哈大笑之人,只见那人长得丑陋无比,不是别人,正是荣大头。

荣大头当日在小酒楼遇到杜明锦,杜明锦告知他天玑匣藏于黄龙剑庄。荣大头离开小酒楼,就直奔黄龙剑庄。在苗家客栈,荣大头遇到杜明锦剑杀邓小龙和邓小虎两个恶贼。

成金大会之日,荣大头进入黄龙剑庄,未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入内,正巧落在后院的茅坑内。里面正有一仆人方便,见有人从天而降,吓了一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荣大头,荣大头看着那仆人,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仆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来上厕所还是?”荣大头没有回答,手捂着鼻子,口中叫道;“臭死了,臭死了。”

荣大头离开茅坑,往前走没多远,来到一座小花园。花园中有一座凉亭,凉亭里有一女子和几个丫鬟。那女子面容姣好,一直手半空中拿着一个茶杯,眼睛空洞的望着远处,像是在走神,想着某些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想的问题。荣大头心中想到:这女子应该就是黄元圣的千金黄一曼。

荣大头小心翼翼的绕过花园,生怕有人发现。往前右拐,进入了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长着一棵枝叶茂密的杨树,树下放着一把藤椅,藤椅上放着一本书。往正房看去,房门上面挂着一块匾,匾上刻着“识字楼”二字。荣大头心想:这应该就是黄元圣的书房了吧。

识字楼门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荣大头进入识字楼内又将门轻轻掩上。

识字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放着三个大书架,中间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搁置着文房四宝。似乎刚有人出去不久,书桌上写着一行字,而字迹还未干透。

荣大头在识字楼内东瞧瞧西看看,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自己坐在书桌上,看桌上放着一杯茶,便顺手拿起喝了一口。荣大头忽然发现,茶杯下面竟有一张金银山的金银山令,圆圆的,正好被茶杯所覆盖。金银山有三种颜色的生死令,红色令牌为免死,黑色为必杀,黄色令牌为囚禁。荣大头发现的那张令牌竟为红色。

荣大头心中嘀咕:黄元圣和金银山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里怎么会有金银山的生死令。可又自己转念一想,他们就算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也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找到了天玑匣,我就回我的黎州塞外,任这边纷乱四起,天天争斗的你死我活。荣大头在识字楼内来回踱步,心中思考这天玑匣究竟放在何处呢。

这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荣大头左瞧瞧又看看,发现房内空挡的毫无遮掩之地,便蹭的一声,飞身上了房梁。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识字楼的房门,荣大头往下看着,就见有一仆人走进了识字楼,手中拿着一把扫帚,看来是要清扫识字楼。荣大头心中一动,从房梁上下来,一把摁住那仆人,仆人吓了一跳,等看清荣大头的模样,竟大声叫起来。荣大头连忙捂住仆人的嘴,口中恐吓道:“你再出声,我就要你的命。”仆人惊恐的点点头。荣大头将手从仆人嘴上拿开,问道:“你们庄主平时放一些比较珍贵的东西都是放在什么地方呀,老实回答,否则你的命还是要丢!”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仆人吓得口词不清,含糊道:“小的就是一个扫地的,庄主家的宝贝我哪有见过。大爷,你饶了我吧。”

荣大头呵呵一乐,威胁道:“你要不说,那可别怪我手中的刀不长眼了。”荣大头说着把刀抽出来吓唬仆人。”

那仆人甚是胆小,见到明晃晃的刀锋以后竟吓得哇哇的哭出声来。这下倒把荣大头弄懵了。怎么一个男人也能像娘们一般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比死了父母还要痛心。荣大头看在眼中心中有些怜悯,嘴上说道:“别哭了,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这般没出息,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那仆人听完荣大头的话,撒开腿就往院子里跑,左拐右拐几个弯,来到黄龙剑庄少庄主黄子晋的房间,大声喊着:“少爷,不好了,有个坏人在识字楼,要偷老庄主的宝贝!”

黄子晋此时正在房中思量想着要不要去前院看看成金大会现在是何等情形,可父亲离开时又吩咐说不让自己走出后院一步,心中正难以抉择的时候听到仆人大声喊道,心中欣喜,暗道这下可算是有事情做了。

黄子晋来到识字楼门前,见门掩着,推开门进入屋内坐在书桌前,手拿起一本《终子卷》,假装看起来。荣大头看着黄子晋奇怪不已,心道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书。时间一点一滴的走着,已过了半个时辰。荣大头躲在房梁上心中叫苦。心道这小子从早上看到晚上,那我岂不是就得在房梁上从早上待到晚上,倒不如我把这小子制服,让他告诉我他爹的宝贝都藏在什么地方。荣大头想到这里,脱下一只鞋,扔在书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黄子晋早知道荣大头躲藏在房梁之上,可未想到此人竟会来这一招。心中一怒,暗道看我我要怎么教训他。他抬头看见了桌上的笔和墨,心中偷笑,手拿起笔放在砚台中吃饱了墨汁。手臂一挥,墨汁如细雨般洒在房梁之上,荣大头来不及躲闪,脸上沾到好几滴。用袖抹擦几下,一张脸顿时变得灰不溜秋,像刚从炉火中爬出来。荣大头知道黄子晋在耍自己,口中骂道:“他娘的,玩起老子来了。”说着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黄子晋大笑道:“哦,怎么房梁之上还有人在,你不去前院参加成金大会,来后院做什么?”

……

黄子晋见烟雾越来越近,心中疑惑不已,思量道:“今日乃是我黄龙剑庄立剑大会之日,汇聚了江湖各路豪杰,怎么有人敢在此施毒?难不成有人要对天下英雄不利?”

黄一曼见弟弟一动不动在原地发呆,上前一步拍打胳膊说道;“子晋,你先去后山避避,我去前院看看爹爹。”

黄一曼说着便要往往前院跑去,这时黄子晋一把拉住姐姐的手臂,说道;“姐姐,爹爹他武功高强,必定有办法,我们去了反倒是他的累赘,还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保护好自己不让爹爹他操心。”黄一曼犹豫一下,心想也是如弟弟所说,况且自己武功低微,去帮爹爹倒不如说去给他添麻烦。黄一曼对着黄子晋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后山跑去,也顾不了与荣大头缠斗。

荣大头看着黄子晋和黄一曼离开,竟毫不慌张,拍拍大脑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黑瓶,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张开嘴巴把药丸放在了舌头下面。荣大头颇为自得道:“多亏我还有所准备,不然又要受苦了。”

荣大头在识字阁周围溜达,不时看见剑庄的仆人发疯一般的跑来跑去,口中叫喊着,模模糊糊也让人听不清楚。

荣大头见状心中不由窃喜,心道:黄龙剑庄越乱越好,那我就可以好好找一找我的天玑匣。

不过任荣大头在黄龙剑庄转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办法,荣大头最后又回到了识字阁,他自己分析道:黄元圣那老头必定把宝贝藏在了自己最经常去的地方,他每日来识字阁读书写字,天玑匣在这里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荣大头仔仔细细的把识字阁翻了个底朝天,看有没有暗号,或者暗藏玄机,可任他看的眼花缭乱,头脑混沌,累的满头大汗,除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别的一无所有。累的荣大头直接躺在书桌上,口中破口大骂道:“他娘的,黄元圣这个龟儿子到底把天玑匣放在何处,这个王八……”

此时窗外一片寂静,整个黄龙剑庄如一片坟墓,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偶尔的几声鸟鸣,真如同荒郊野外一般。在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中,荣大头骂着骂着竟然睡着了,鼾声大作,不时的还说着梦话:“我的,谁都不要抢,就是我的……”仿佛在睡梦中知道了天玑匣的所在之处。

黄昏,本来寂静的剑庄忽然响起厮杀声,兵器叮叮作响。荣大头睡得正香,就听见有人闯门而进,荣大头一下子惊醒过来,就地一个“鲤鱼打挺”从书桌上起来,拔刀刺向那人喉咙,来人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求救道:“大爷饶命!饶命啊!”

荣大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黄龙剑庄的一个下人,荣大头问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人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似乎吓破了胆。荣大头把刀往书桌上一立,大声说道;“你说,没事,有你荣爷爷在此。”

下人连连摆手,说道:“大爷,大……爷,你小点声,那帮人可都是恶魔,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荣大头心中惊讶不解问道;“你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下人咽了口吐沫,回答道:“就是今天来……参加立剑大会的那些人,本来早上有人放毒气,有些大侠离开了,没走的那些就遭殃了。”荣大头看了下人一眼,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下人这时心情稍微平复一些,说道;“刚刚不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许多黑衣蒙面人,每个人手中提着一干丈八长枪,这些黑衣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刀枪不入,自进入黄龙剑庄大门后,见人就杀,好多大侠都遇难了。”

荣大头听完,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

下人说道;“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早成了他们的枪下之鬼,大爷,我们可不要出去,出去了肯定会死的。”下人一脸畏惧的表情。荣大头哈哈笑了起来。用刀背拍拍下人的后背,说道;“看把你小子吓得,我要是如同你这般贪生怕死,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荣大头终究没有出去,荣大头从窗纸上往外看去,只听到远处的嘶杀声,不断的惨叫声。

荣大头盘腿坐在书桌上闭目养神,看似在打盹,实际上是在思考,他在心中琢磨下人口中所说的黑衣蒙面人会是谁。当今武林,究竟有谁有能力来黄龙剑庄大开杀戒。在艮州,只有一个势力或是魄力敢这样做,那就是金银山,更准确点来说,是左风流。

很久以前荣大头就听说过江湖上的一个传说,听说金银山培育了一批杀手,把他们一个个都训练成刀枪不入以一敌百的杀手。

想到这里,荣大头可以断定,黑衣蒙面人不是别人,就是金银山杀手。

荣大头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外面已无声响,料定该死的人都已死去,活着的人都已离开,他不由心中思量道:我是为天玑匣而来,寻找天玑匣才是我的重中之重,其他的与我毫无关系。心中想到此,推门出去。下人见状急忙在荣大头后面叫道;“大爷,外面危险呀。”

荣大头在黑夜中缓缓的走着,每走几步就能望见一具尸体,每具尸体皆是刺穿要害而死。荣大头在漆黑的夜里遇到这么多死人,心中也有些按捺不住,他快步的往前走着。在一个拐角处,荣大头忽然发现有一人被一柄钢枪钉在大树之上,借着昏暗不清的月光下,荣大头打量着那人,他觉得很面熟。忽然他想起来,此人乃是有艮州第一剑之称的邹剑生。荣大头不由得暗暗吃惊,心中想道:连邹剑生都打不过的人,我荣大头必定也不是对手。如果我今日也去看立剑大会的热闹,怕是也要凶多吉少。

荣大头继续往前走着,没走多远,便到了前院大厅。推门而入。进到大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荣大头站在大厅正中,他忽然听到一种声音,一种急促的呼吸声。在墙角,荣大头发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荣大头不慌不忙的点着大厅的烛火,往墙角望去,看见一个黑衣人。那人脸色惨淡,双眼紧闭,身上满是伤口,还往外滴滴淌血。

荣大头走向前去,左看看,右瞧瞧,把手指搭在那人手腕处,感觉到其心脏还有跳动。心想:这人是谁,来黄龙剑庄做什么,难不成是金银山的杀手?看看那人,也就二十出头,面容清瘦,身形单薄。

可不一会荣大头感到周围气味不同,有种淡淡的甜味。让人闻见有些心智不清,胡思乱想。荣大头不由低声喊道:“不好,是蝴蝶霉!”殊不知,花瓶只是摆设为花瓶,而是里面储蓄着满满的毒气蝴蝶霉,荣大头连忙从袖中取出小黑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舌下。

黑衣人慢慢醒来,手脚慢慢挪动着,想要离开,可是因为他浑身没有一丝气力,废了半天的力气却也动不了多远。荣大头走到其面前,问道;“你是谁?”黑衣人张开双眼,把荣大头吓了一跳,就见其眼中布满了血丝,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红光。“你来黄龙剑庄做什么?”荣大头又问道。黑衣人在地上爬着,一步一步的向大厅门口爬去,其所拖拉之处,皆是血迹。荣大头跟在黑衣人身后,继续问:“你是不是金银山的人,是左风流派你们过来屠杀黄龙剑庄的大侠吧!”黑衣人听到金银山二字,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大门口爬去。

荣大头挠了挠大脑袋,心中甚是不解:这人难道是哑巴,不会说话?

自从黑陈山一战之后,金银山元气大伤,左风流也身受数伤,从那时起,为了巩固金银山在艮州的武林霸主之位,左风流派手下在天下寻找骨骼奇异的练武天才,教授他们上乘的练功心法,和最夺人命的招式。他们从小长到大,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杀过多少老人,杀过多少小孩。他们只知道,只要是山主让杀死的人,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追杀到底。

荣大头看着黑衣人在地上艰难的爬着,好像有种东西忽然触动自己的心,让他忽然想起十年前他最好的兄弟姜雀。

那日,荣大头和姜雀来到黑陈山脚下,忽然被一群黑衣人围杀,两人都身负重伤,在生命紧要关头,幸好父亲荣有春和神算子赶到,可姜雀却死去了。在临死前,姜雀也是一步一步的爬向自己。那种身姿,那种眼神,还有一地的鲜血和现在一模一样。荣大头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脑袋,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救定你了。”

黑衣人一步一步的向前爬,不管前方有什么阻碍,他都要越过,他要回到金银山,他只知道那里才是他的家,那里才是他的容身之所。荣大头将黑衣人扶住,口中问道;“你去哪,我送你。”黑衣人看看荣大头,半晌以后,他的口中说出了“金银山”三个字。荣大头摸摸脑袋,很是为难,第一是因为自己跟金银山虽然没有仇恨,可平日也无交情,我这般冒昧送他过去,会不会得罪那些与金银山不共戴天的仇家。第二就算我这般将他送到金银山,那金银山山主能否领情,江湖传言左风流心狠手辣,肆意妄为,到时候再对我不利,我岂不是出力不讨好。

第四百三十三章

荣大头心中考虑到此,头像拨浪鼓一般摇动,说道:“除了金银山,什么地方都可以。黑衣人听完,又回过头去一步一步的往前爬着。荣大头看着那黑衣人,突然心中一怒,突然一把将黑衣人拉起来,说道;”你不要爬来爬去的,让我想起了我的好兄弟。”说完,竟然眼含泪水,好像稍不经意眼泪便要夺眶而出。黑衣人看着荣大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兄弟,死了吗?”

荣大头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黑衣人问。

“姜雀。”荣大头答。

“姜雀。。。”黑衣人口中独自念叨着,随后摇摇头,说道:“听着很熟悉,可我们杀的人太多了,我记也记不清了。”黑衣人咳嗽两声,这口气说完,不知道下口气还能否说下去。

“我以前也曾怀疑我兄弟的死跟你们金银山有关,可是我查来查去仍然毫无头绪,一无所获。再到

后来我听说是海外龙宫之人做的,可我从未听说过此海外龙宫,更与他毫无恩怨,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们不利呢?再后来,我渐渐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刚才看见你,又想起。”荣大头说着,大脑袋上竟然流下几滴眼泪。

黑衣人苦苦一笑,道:“那人若知道有人为他流泪,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笑的。”黑衣人说着咳嗽起来。

荣大头沉默。

“这位前辈,在我死后,希望你把这个锦囊带到金银山左山主手中,就说,辛乙命薄,对不住山主。”黑衣人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青色锦囊交予荣大头。

荣大头接过锦囊,看了看,随后说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定把你救活。”荣大头正要抱起黑衣人往厅外走去,这时,贾议和石琼来到大厅。

贾议看着荣大头大声喊道;“老头,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怎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荣大头大笑的反击道;“我不睡觉,你们不是也没睡觉?”

石琼在一旁一拱手,说道;“前辈,实不相瞒,我们是在这里找人。”

荣大头问道;“找人?找谁啊?或许我有见过。”

石琼说道:“一个名叫毒公子的人。”荣大头一听毒公子三个字就觉得心中憋着气,说道;“你说是那个王八羔子呀,你是他什么人呀?”

石琼眼放寒光,幽幽说出两个字:“仇人。”

荣大头听完双手叫好说道;“是仇人,太好了,太好了,那么老夫可以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不过你们得先帮老夫一件事。”

贾议听完冲着荣大头大声喊道:“你还提条件,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

身旁的石琼立即瞪了贾议一眼,示意他不要口无遮拦。荣大头反倒不放在心上,嘻嘻哈哈的笑着。石琼问道;“不知道前辈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荣大头这时从大厅的角落里把黑衣人背了出来,说道:“你们只要把他救活了,我一定帮你们找到毒公子。”

这时贾议插话道;“那如果你说话不算数呢!”

“如果我说话不算数……”荣大头想了想接着说道;“那就让我不得好死,死了都不得安宁。”

贾议拍手笑道;“好好好,那我就救活他。”

石琼和贾议来到黑衣人的跟前,见黑衣人已经昏了过去,用手摸摸额头,有些冰凉,看看舌苔,又用手探探气息,气息虽然微弱可是均匀。贾议说道:“他不会死的,只是失血过多,然后中了金银山双毒龙孟令侠和云梦宗的失魂散。这不要紧,我这刚好有百毒丸。”

贾议说着从口袋中拿出黑色药丸,接着摇头说道:“可惜百毒丸还需一味药引才能化解这失魂散之毒。”

荣大头忙问道;“小娃娃莫要卖关子,到底是什么药引。”

贾议说道;“乃是灵蟾之血。”

石琼听见贾议说什么灵蟾之血,瞪了他一眼。贾议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荣大头摸摸脑袋一副不了解的模样,问道;“灵蟾是个什么东西。”

贾议立即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就在后院的那口枯井里。你找个什么东西,我这有一包香料,你将香料放在里面,灵蟾自会爬进里面的。”

荣大头接过贾议给自己的香料,看着贾议半信半疑的说道;“你小子不会骗我吧?”

贾议笑道;“你看我年纪这么小,我怎么会骗人呢。”

荣大头看了看贾议,无论怎么样,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救那黑衣人,那就只能听这个少年得了,心中打定主意,荣大头便拿着香料往后院走去。

荣大头刚走出大门,贾议便悄悄对石琼说道;“四姐,我看这老头肯定不知道那毒公子的下落,他是在唬人,不如等他拿到灵蟾,我们就把他们用迷香迷倒,拿着灵蟾去找三姐。”

石琼想了一下,说道:“万一这老头真的知道那毒公子的下落呢?”

贾议闻言撅了撅嘴,固执的嘟囔道;“他肯定不知道毒公子的下落。”

石琼拽拽贾议的小辫看着黑衣人说道:“不管他知不知道毒公子的下落,地上躺着这个人还有救吗?”

贾议看看石琼,说道:“我们与他无故无亲,干什么要救他,万一他是个坏人我们岂不是做了一件坏事?坏人还是早些死去为好。”

石琼摇头道;“话不可以这么说,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我们是要那老头告知我们毒公子的去处,与其他的事情都无关。”

贾议叹了一口气,一副老成的口气摇头说道:“这个人有救,但是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说着将一粒百毒丸放入黑衣人的口中。

石琼奇怪,问道:“五弟,你不是说需要灵蟾做药引吗?”

贾议一脸坏笑道:“我骗那老头呢,他若真能把灵蟾捉来,那我还没白救这人一命,可惜我看他那笨头笨脑的样子,估计是捉不来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石琼望去,见荣大头提个筐子兴高采烈的回来了。贾议睁开惺忪的双眼问道;“捉到了?”

荣大头说道;“捉到了,好多只呢。”贾议连忙跑过去,见框子里一只只灵蟾微微蠕动,拥挤着大概十多只。”

“哈哈哈哈!太好了!”贾议兴高采烈的一把接过筐子,笑道;“前辈真是有能耐,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荣大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我姓荣,别人都叫我荣大头。”

贾议一脸媚笑,拱手说道:“原来是荣前辈,久仰久仰。”

荣大头拍拍大脑袋说道:“小兄弟,赶快救人吧。”

贾议哈哈一乐说:“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自己醒来,他的病已经好了,日后注意调养,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

荣大头一脸的迷惑,问道;“他真的好了?”贾议答道;“真的好了!”荣大头说;“不用灵蟾做药引吗?”

贾议嘿嘿一笑,道::“本来是用灵蟾做药引的,可我看当时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我就用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刚才内力损耗过多,我现在都有些头晕站不稳。”

贾议说着故意装出摇摇晃晃的样子,荣大头连忙上前扶住他。

贾议接着说:“现在他身上的毒已解,荣前辈,你该告诉我们毒公子在何处了吧。”荣大头看着黑衣人,一会探探他的气息,一会看看他的脸色,见黑衣人面色渐渐变得红润,呼吸也比先前顺畅,甚是高兴,对着贾议说:“小兄弟,没想到你医术这么高,一会的功夫把人的病就治好了,真是佩服佩服。”

贾议说道;“荣前辈,这些赞扬的话我都听腻了,你老人家还是告诉我毒公子在哪吧。”

荣大头说道;“毒公子那王八犊子居无定所,行无影踪,找他还得真费几回波折。”

贾议心中骂道:“糟老头,你这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石琼说道:“荣前辈,我们真的有急事找他,还望前辈早些告知,莫耽搁了时间。”荣大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毒公子爱去一个地方,你们去那里肯定能找到他。”

贾议连忙问道:“什么地方?”

荣大头说了三个字——指月楼。

“你是说妓院!”贾议听后大声叫道。荣大头哈哈笑道;“看来这位小兄弟深谙此道呀。”说完又大声笑起来。

石琼脸色绯红说道;“荣前辈,那毒公子可真爱去风月场所?”

“是呀,那王八犊子,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可发起兽性来,嘿嘿!无人可比,他从刘家庄一路来到黄龙剑庄,每天晚上都要去指月楼销魂一番,那指月楼的小姑娘现在见了他就躲。”荣大头嘿嘿怪笑的说道。

石琼抱拳说道;“多谢前辈,那晚辈二人就告辞了。”

石琼和贾议离开了大厅,贾议手里拿着一筐灵蟾又不得不放下。“四姐,我们真要去指月楼呀?”贾议问道。

石琼点点头说道:“只要能找到大哥二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

贾议揉了揉鼻子坚定的说道;“四姐去哪,贾议就去哪。”

两人走出大厅,来到花园。贾议和石琼走在花园中,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树下隐隐约约有四个人,两人站着,两人坐着。石琼和贾议跃身闪在花丛中。仔细的观察着那四人的一举一动。可看了一会,贾议便说道:“四姐,我怎么看着那几人像是大哥二哥和三姐,还有一个似乎是柳少侠。”

“嗯。”石琼点点头,说道:“我看也很像。”贾议伸手摘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唧唧吹响。贾议心道:“这种声音我不知道吹了多少次,如果树下真是大哥他们,听到便会辩认出来。”

随着贾议吹出的声音吸引了对面的注意力,不一会儿便听树下有一高个子说道;“五弟,可是你么?”

贾议和石琼对视一眼,都是面带喜色,大声回应道:“大哥,是我们!”

盛大海和陈奇两人当日傍晚来到黄龙剑庄,还未走进庄内就在山脚下遇到毒公子,毒公子以为盛陈二人也是来参加成金大会的侠士,便未在意,却没想陈奇背后给自己一掌。将其打的口吐鲜血,五脏翻滚。瞬间明白自己结过不少冤家,今日肯定是遇到复仇之人。虽然受了内伤,可毒公子轻功实在了得,任凭盛大海和陈奇追赶,相差却越来越大,最后,连毒公子的影子都无处可寻。

两人虽未杀的死毒公子,可陈奇那一掌也伤他不轻,非疗养一年半载不能再现江湖。两人见天色已晚,担心李十娘们在客栈着急,便快速赶回客栈,可客栈里面房门紧闭,叫门良久,无人应答。两人心想:定是三人见他二人未归,又去了黄龙剑庄找自己。

两人刚走到剑庄大门之处,就看见柳千枫和李十娘两人走来。原来从黄元圣手下救出李十娘之人并非别人,而是柳千枫。

李十娘看见大哥二哥甚是欢喜,心中一热,把持不住心脉,一口鲜血吐出。盛大海见李十娘身负伤痛,问道:“三妹,何人欺负我们神符五杰。”李十娘就把和贾议石琼两人一起上山来找盛大海和陈奇,怎么在半山腰碰到金耀海和黄元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盛大海和陈奇。

盛大海听完便面漏惭愧的说道;“是大哥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李十娘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是早些将四妹和五弟找到,免得落入敌手。”盛大海和陈奇连连点头。

几人进入黄龙剑庄,查看了大大小小的房屋几十间,都未曾发现两人的影子,走到花园中,盛大海见李十娘步履不稳,心中知道定是伤的不轻,便在一棵树下为其运功疗伤,这时却正好碰到贾议和石琼两人。

六人就这样走出黄龙剑庄回到客栈,还好一路上并未遇到黄元圣和金耀海。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

柳千枫回到房内后便感觉到困意十足,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柳千枫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房门。看看窗外,应该是到了晌午时分,柳千枫穿好衣衫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陆哑巴。陆哑巴此时背着包裹,似忽已经有准备要离开之意。

柳千枫见状有些尴尬,知道自己睡过了头,便急忙收拾收拾,胡乱吃些填填肚子,跟着陆哑巴离开客栈,向月华山庄赶去。

柳千枫心中盘算,从此地到月华山庄也就四五百里的路程,若是走的快些,三天便可到达。如果骑快马的话,一天也可赶到。

正想着,忽然就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个马棚,一个老汉正悠闲的坐在马棚前抽着旱烟,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柳千枫赶紧过去买了两匹上好的好马,与陆哑巴快马赶到月华山庄。

柳千枫回到了离开许久的家,瞬间眼中湿润,那种亲切感,那种熟悉感,都让柳千枫感触颇深。

下人来福从院中跑出来,大声喊着:“少爷回来了。”家中的黑狗小黄跑在来福前面摇头摆尾的扑到柳千枫的怀中。柳千枫笑着抱起小黄。

柳千枫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庄内的一草一木,看着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自己的朋友一样在热情的欢迎自己。他忽然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过是体会到以前没有体会但现在可以体会的事情。

柳千枫领着陆哑巴来到母亲面前。柳千枫的母亲陆嫣红站在大厅门口,手中拄着一根拐杖,银白色的头发,以及略带皱纹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下多了一丝苍老和忧伤。

陆嫣红看着陆哑巴眼神忽然直了,两滴眼泪啪的一声打在前襟,陆哑巴呆呆的看着陆嫣红,眼睛红红的,一张冷峻的脸也多了一丝温暖。

“哥,是你吗。”陆嫣红喊。

“嫣红,是我!”陆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

陆嫣红看着陆哑巴,手中的拐杖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掉在地上翻滚发出铛铛的响声。陆哑巴走过去,拉起陆嫣红的手,双目相望,泪眼婆娑,喉咙哽咽更是难以发声。仿佛天地间也都因为这一刻而停止。最深的感情不是天天如胶似漆,而是离别了二十年,见面依旧如同昨天一般。

柳千枫看着母亲和陆哑巴惊呆了,愣住了,为这一刻自己也好像停止了思考和呼吸。一切仿佛像梦境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柳千枫惊醒,心中大为惊奇;陆哑巴怎么开口说话了,而母亲竟然称他为哥哥。难道陆哑巴和我母亲是离散多年的兄妹两人。那陆哑巴不就成我的舅舅了?”柳千枫从小到大只知道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听到母亲提起过自己还有其他的亲人。

陆哑巴和陆嫣红抱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天地间只能看到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妹在紧紧的相拥着。小黄这时也静静地蹲在地上望着主人,一脸的肃然。过了良久,两人平静了情绪,陆嫣红叫柳千枫来到跟前说道;“枫儿,这是你亲舅舅,快叫。”

柳千枫呆呆的走到跟前看着陆哑巴,一时有些叫不出口。

“快叫啊。”陆嫣红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

柳千枫脖子下意识的一缩,小声叫道:“舅舅。”

陆哑巴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一晃二十年,千枫长得一表人才,我都不敢相认了。”

“是呀,这二十年来,你一个人在回春谷中,过得还好吧?”

陆哑巴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说起来话长……。“

陆哑巴看看柳千枫,欲言又止。

陆嫣红领着陆哑巴来到会客厅。柳千枫和来福带着小黄则跑到后花园里戏耍。

“那日,我本以为你和千枫死在了左天龙的手下,要与左天龙决一死战,可惜一剑刺去并未刺中他要害之处,反倒被他的金银山秘术震碎身上所有经脉,全身武功尽失。后来,我觉得自己如同废人一般,便一个人躲在回春谷,继续研制药物。谁知福祸难料,我竟然误食一味药,把自己的功力恢复了。”

陆嫣红听完说道;“你一个人在谷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陆哑巴摇头笑了笑;“要知道今日我们兄妹能再相逢,就是吃多少苦我都愿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陆嫣红说道:“哥,你来了,便告诉范剑一声吧,他死之时,最惦记的人是你,他临死前,还一直在念叨他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韩家。”

“唉!”陆哑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不怪他,要怪就怪我学艺不精,如果我当日能杀了左天龙,那这一百几十条人命也不会……。”陆哑巴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

陆嫣红带着陆哑巴来到书房,轻轻转动书桌上的一方砚台。一道暗门伴着“吱吱呀呀”的声响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张方桌,上面放着几尊灵牌,几盘祭品,两杆蜡烛,上头的灯火摇曳不止。

陆哑巴来到一尊灵位前,点上三炷香,口中说道;“范剑老弟,大哥我来看你了,二十年了,哥哥终于来看你了。”陆哑巴说着就有些难以把持自己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

陆嫣红上前安慰道;“哥,都二十年了,你就别再难过了。”

陆哑巴搽搽眼泪说道;”二十年了,千枫也长大了,等时机成熟,我就将他的身世告知他,到时定要替你报仇血恨。”

陆嫣红却摇头说道:“哥,以前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我想范剑也不想让千枫为他报仇而去闯那些腥风血雨,况且千枫这孩子生性单纯,让他做些心狠毒辣的事情他又不为。如果能报仇固然是好,如果报不了,我们娘俩儿就在这月华山庄平平淡淡的度过下半生了。”

“说的也是,千枫这孩子心肠太好,在江湖上走动容易吃亏呀。”陆哑巴点头说道。

陆嫣红答道;“我从小教他的便是侠客之道,当时我是想,让他本本分分的做人,莫做些大奸大恶之事。就算他以后平庸的过一辈子,我也不怪他,平平常常的也挺好。”

“嫣红,你说的没错,固然他以后不能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可他若能找个贤惠的姑娘,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倒也是我们作为长辈的所期待的。不过……。”陆哑巴看看陆嫣红不知道自己话该不该说出口。

陆嫣红说道;“哥,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陆哑巴叹了口气,道:“可他身为乾灵剑的唯一传人,我还是希望他能重振乾灵剑的威名的。”

“唉。”陆嫣红叹了一口气,露出了难过的神色,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毕竟是自家的儿郎,若是真的将乾灵剑交给千枫,那么无疑是让这孩子置身于江湖的旋涡中心,其中的凶险,你我再知道不过,我怕枫儿不能胜任,到时会......”说道这里,陆嫣红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我也是知道的。”陆哑巴这般说道,随后又道:“不过眼下的局面,恐怕即便我们将乾灵剑永远的隐藏下去,金银山也不会放过我们,左风流生性贪婪,阴险狡诈,同时金银山在艮州的实力又这般庞大,难保哪一天就查到了我们的头上,到时候千枫这孩子还懵懂不知的话,会吃大亏的,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千枫知道,将选择权留给孩子,这样一来,千枫若是想继承乾灵剑的话,我们就将乾灵剑传给他,若是他不想继承乾灵剑,那我们就把乾灵剑永远的藏起来,同时这样一来,即便左风流找来,千枫也不会因为不知情而陷入被动了。”

陆嫣红闻言想了想,随即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这样了。”

刘家庄,自打刘海洋死以后,刘家庄便再没有一刻安生过,数不清的江湖侠客,前来拜访,说好听的叫做拜访,说难听一点,就是来勒索,不过不管是什么,刘家庄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现在刘海洋已死,刘家庄的主心骨便是没了,江湖上的各路人士自然不再像之前一样忌惮,虽说有韩玲儿的父亲韩久庇护,但是刘家庄的人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刘家庄真的因为有韩久做靠山而得罪了那些前来勒索的侠客们,一旦被他们怀恨在心,那么刘家庄也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毕竟韩久是一帮之主,不可能永远的留在刘家庄,一旦韩久离开,那些得罪的侠客便会立即让刘家庄付出代价。

不过好在刘家庄现在的主事人刘夫人黄巧莲够圆滑,但凡是来勒索的侠客,她无一不是忍让之至,一点都没有让对方找到发火的理由,这样做虽然刘家庄的人各个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但是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娘!你就把《逐虎神功》交给我吧!”刘夫人房中,其独子刘容光眼睛通红的向黄巧莲哀求道。

“不行!”黄巧莲直接拒绝。

“为什么?”刘容光气恼道:“现在我们刘家庄简直就是江湖上的一块笑柄,任谁都能任意的欺凌嘲笑,原来见到我爹毕恭毕敬的人,现在居然能趾高气扬的来到咱们家里要这要那,不就是欺负咱们刘家庄里没有掌门级的高手了么?娘你把咱么刘家庄的家传秘籍交给我,我只要练成了那《逐虎神功》,看谁以后还敢同我们这样!”

面对刘容光的大呼小叫,黄巧莲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淡然,她道:“你爹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的资质,不能修炼咱们刘家秘传的《逐虎神功》,难道你忘了么?”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娘!”刘容光大叫道:“现在咱么刘家庄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我是刘家的独子,自然要扛起刘家的重担,您把《逐虎神功》给我,我不多练,只要掌握了前五层,我们就有了立足的资本,到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么的麻烦了。”

“还是不行。”黄巧莲的语气十分强硬,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她道:“刘家庄还没有到你想像的那般境地,你只要稳扎稳打的练功即可,若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你韩叔父会出手的。”

“娘你怎么能这样想。”刘容光反驳道:“韩叔父虽然能保住我们一时,但是却保不住我们一世啊!韩叔父身为一帮之主,早晚是要离开的,到时候韩叔父走了,我们还能找谁?”

“你放心。“黄巧莲淡定道:“我已经同你韩叔父商量了,过了这个月,你就同玲儿把婚事办了吧。”

“什么?”刘容光大吃一惊。

“没什么好惊讶的。”黄巧莲道:“你与玲儿两人情投意合,早晚都要在一起的,现在你爹死了,我们就更要早点把这件事给办了,亲事一成,我们与你韩叔父自然是一家人,凭借着你韩叔父的名声,那些肖小之徒自然也就不敢来了。”

“可是......”刘容光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黄巧莲问道:“难道你不喜欢玲儿?”

“不不不!”刘容光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声音低下来,道:“孩儿自然是喜欢玲儿表妹的,只是,只是爹刚去世,我们就办喜事,未免......”

“那也总比你强练《逐虎神功》强了。”黄巧莲道:“你若是真的走火入魔,那刘家才是真的没救了。容光你记住,你活着,刘家才真的存在,记住了么?”

刘容光听了这句话,眼眶不由湿润起来,点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嗯,好,你便回去吧。”黄巧莲说道。

“是。”

刘容光抹着眼泪刚刚走出去,便听得外面一个声音道:“容光表哥你怎么了?难道姨娘没有答应将《逐虎神功》传给你?”

不一会儿,韩玲儿便跑进了黄巧莲的屋子,道:“姨娘,为何不把刘家的家传武功传给容光哥哥啊?容光哥哥也想为刘家出一份力啊。”

黄巧莲轻拍一下韩玲儿的脑门,轻斥道:“傻丫头。”

第四百三十五章

正是晌午十分,太阳在高空懒洋洋的悬着,万里无云,整块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天空之下,巍峨的崇远山脉。远远望去,山脉起伏,一直消失在山气中。山下是宽阔的崇远河,在那里静静的流淌着。

“碰”的一声,一块比婴儿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光滑石块落在水里,使得水花溅射,激起涟漪。

“哈哈哈!又没打中。我看你又要输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少年站在河岸边,双手叉着腰,满脸得意。在他身后,一群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跟着起哄,叫道:“祁冲要赢啦!祁冲要赢啦!”

另一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又瘦又高的少年,他满脸懊恼的走过来。嘴里不服气的嘟嚷着:“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怎么会是一点点?”名字叫祁冲的少年得意的说道:“我扔了十次,你却打中了七次,这可是差了三下。”祁冲说罢伸出三个指头,轻轻的晃着。

瘦高的少年撇着嘴说:“你得意什么?我还没有扔呢!说不定你连七下都没有,等你打中了我的石头再说吧。”

祁冲闻言笑了,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就是了。”说完他又对旁边一个小孩子说道:“小金,去帮我把石头捡回来。”

“好!”,小金欢快的应声而起,和另外几个小孩,蹦蹦跳跳的将地上散落的石头捡了回来。

“冲哥,你的石头少了一个,好像掉到河里了。”小金把一堆石头放到祁冲面前然后说道。这些石头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光滑,都是由一种名叫松金的石头制成。

“这下糟了,石头能沉水的。”祁冲说着转头往水里看去。只见水面上什么也没用,那个石头彻底不见了。

小金看祁冲痛惜的样子,说道:“祁冲哥,要不你就先用我的吧!我的石头虽然轻了些,但是也很好用的。一样能赢高明。”说着小金递过来一块石头。

祁冲接过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说道:“赢输倒不要紧。可我这套松金石是嫣红小姐送的,现在丢了一个,若是被知道了,怕是嫣红小姐要气恼的。”说罢祁冲叹了一口气。

这时,名字叫高明的瘦高少年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石头。他站在距离祁冲三十步远的地方,大声喊着:“祁冲,你还在磨叽什么呢?准备好了没有?”

祁冲一听,便暂时将丢了石头的烦恼抛开,不甘示弱的叫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说罢他双手利索的把自己的石头整理好,在地上摆成一排。

打石头在当地小孩子之间非常流行,一般是两人比赛。一套石头有十个,比赛时,双方每人一套,相距三十步左右站好,一人先将石头抛向空中,另一人则也扔出石头,若是能够把先扔的石头击落。则后者得分,反之若是不中则前者得分。十个石头打完,二人交换,由后一人来抛,前一人来打。一个回合以后,以得分多少来计算胜负。

祁冲和高明已经比完了前半场。祁冲抛石头,高明打石头,十扔七中。现在则是换过来,高明抛石头,祁冲打石头。

不过正当祁冲和高明两人站好位置,做着准备活动时,却听见河岸边的大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众小孩抬眼望去,只见两人骑马缓缓而来。那两匹马一看就不是凡品,颇为神骏。当先的马上坐一个身穿锦衣的美公子,眉清目秀,神采飞扬,十分俊美。后面的马上则是坐着一个腰间跨刀的黑衣刀客,神态严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木头一般。

祁冲等人都是下人身份,见到了锦衣少年这样的人,无不低头退后。不过那锦衣少年行到众人眼前却停了下来,问道:“你们在打石头么?怎么不打了?“

祁冲等人没想到那锦衣少年竟会同自己讲话,不由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祁冲鼓起勇气说道:“小人等怕冲撞了公子。”

那锦衣少年闻言摇头一笑,说道:“无妨,我退后些,你们接着打便是。”

祁冲见这锦衣少年语气较为平和,胆子也大了些,又说道:“小人还是不敢,石头若是惊了公子的马儿,小人们也是吃罪不起的。”在崇远山脉里,若是祁冲他们这样的下人得罪了人,是十分危险的,若是锦衣少年想要处置他们,不会有人为他们说话。

锦衣少年闻言又是一笑,仔细打量了一下祁冲,说道:“你倒是懂事,不过你放心,我是自愿观看你们比赛的,若出了差错,本公子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祁冲看了看高明,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到底是小孩心性,急于玩耍。两人点了点头,祁冲便说道:“小人谢过公子。”

于是锦衣少年勒马退后,空出了路中间的场地。祁冲和高明各自站到了原来的位置,两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见高明手握一个石头,活动了一下手臂,憋足了劲后,“嘿”的一声,将石头高高抛起。众人都昂起头,注视着石头。

只见石头在空中旋转着上升,越升越高,越升越慢,待力道用尽,升到尽头时,只听祁冲“嘿”的一声,一块石头呼呼的飞起,“啪”的一声,两石头相撞,齐齐的跌落下来。

“哦!”拥护祁冲的小孩登时发出了一阵欢呼。

之后,高明接连抛出了八次石头,小金等人便又发出了八次欢呼,祁冲竟然无一落空。

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了,高明听着那群小孩的嘲笑,不由气馁起来,他赌气般将最后一个石头丢出。然而却是力气不济,丢的偏了,石头落在他的身后。

祁冲玩的投入,全神贯注的看着高明的石头,见到高明扔出来,他来不及细想,手中的石头也脱手而出,只听到“啪”的一声,又击中了,但是击中了高明的石头后,两块石头却是在相撞后划了一道弧线,朝着后面的锦衣少年打去。

众人都是“呀”的叫出声来。要知道,石头那么坚硬,若是击中人身体的要害,怕是有性命之危。

眼看两块石头,一前一后,射向了马上的锦衣少年,祁冲等人此时都已吓的呆了。只见那个公子却依然神色淡然,他似漫不经心的伸出右手,在半空中轻轻划了一下,下一刻两块石头已经落在他手中。

看到那锦衣少年安然无恙,祁冲等人才舒了一口气,齐齐的跪在地上,说道:“公子恕罪!“

那位身着锦衣的公子此刻跳下马来,缓步走来,一直走到祁冲面前。他双手各拿一个石头,互相敲击,发出哒哒的两声,他低头看了看,道:“好材料。”而后又将一个石头伸到祁冲面前,问道:“这是你的石头?”

祁冲心中忐忑,抬头一看,那石头黑中带点红,的确是自己的,便应声道:“是。”

那锦衣少年又问道:“你叫祁冲?“

祁冲吃了一惊,抬头看那锦衣少年,问道:“是。你、你、公子怎么知道?”

锦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石头上不是刻着你的名字么?”

的确。送给祁冲石头的人很细心,在每个石头的两面,分别刻了“祁”、“冲”两个字。不过字迹纤细,平常人不易发觉。

那公子将石头丢在祁冲面前,说道:“你石头打的很好,来和我打一局吧。”

祁冲听了前半句,心中不免沾沾自喜,待听了后半句,却立刻惊慌失措了,连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啪”的一声,只见一块黄色的东西滚落在祁冲面前,祁冲等人定睛一看,是一块金子,那公子此时又说道:“你跟我比,赢了这块金子便是你的。”

金子?活了十四年,祁冲也只听过却没见过。看着这么大一块金子,祁冲更加确定这位公子不是一般人,他更加不敢造次,连声不敢。

看着祁冲惶恐的样子,锦衣少年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石头,他微一思索,又说道:“这样吧,我看你的石头似乎并不配套,只有九个。如果你跟我比了,不管输赢,金子都是你的,另外我再给你做一个配套的石头,保证一模一样。”

听了锦衣少年这话,祁冲大为心动,丢了嫣红小姐送的石头,她一定会生气的。祁冲可不想因此让她怪罪自己。不过祁冲仍然没有答应,一想到这个人来历神秘,再想到冒犯了这些人以后的下场,祁冲狠下心,摇头说道:“多谢公子。我的石头本来是十个的,只是刚才一个掉到河里了,小人自己会下去捞的。”

“哦?掉河里了?”锦衣少年问道:“掉在哪个位置?我帮你捞上来。“

祁冲刚想婉言拒绝,毕竟若是真的让其为自己捞上来,那这不比也要比了,却不想小金嘴快,此时伸手便指着河中一处说道:“就在那个地方。”

锦衣少年笑了笑,他回头对身后的护卫说道:“展凉,你去找找看。”

那名名叫展凉的跨刀护卫也不答话,直接走到河边,却不下水,只是弯腰将手伸到水里。小金见了忙叫道:“错啦,不是掉在那里,是在河中央。水很深的,你得脱了衣服下河才行。”

然而小金的话没说完,只见平静的河面突然没来由的晃动起来,激起阵阵波浪,从护卫伸进河里的手开始,一直到河中央,波浪起伏,汹涌翻滚,起伏越来越大,好像水开了一般。

没过多久,那护卫便站起身来,手中拿了一块松金石头,正是祁冲掉落的。再回头看看河里,此时却已是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祁冲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难道这个人会什么法术么?

护卫将石头交给了锦衣少年,又站在了少年身后,依然沉默无语。那公子掂着手中的石头,笑眯眯的看着祁冲说:“跟我比吧,比了就还给你。”

祁冲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寻思:这俩人既神秘又神奇,恐怕一味的退避会惹得对方不快。祁冲心中有了计较,便朗声说道:“若是要比试的话,小人这自有一套石头,可公子的石头在哪里?”

锦衣少年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好说。我就用你的石头吧。”说着他用手一指,指向了高明。

高明听了锦衣少年要用他的石头,他哪里敢拒绝,连忙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祁冲见此情形,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那就请公子指点指点小人。小人粗鄙,若有冒犯公子,还请公子宽恕。”

锦衣少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是玩一场游戏而已,这样好了,你先抛石头,我来打。”说罢,锦衣少年走到原先高明站的位置。

祁冲将自己的石头整理好,玩伴们都站在他身后。反观对面,跨刀护卫将高明的石头收拾妥当,摆在锦衣少年的脚下。祁冲手握石头向锦衣少年施了一礼,站直之后运力于手臂,“嘿”的一声,便将第一块石头抛了出来。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去,只见石头脱手而出,越飞越高,几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见此情形,小金等人不由的欢呼起来。

要知道打石头主要考校的就是眼力和手力,当然也有一定的技巧性,石头从上升到落下,中间有着一段短暂的停顿时间,打石头的人一般趁此时机出手,是最容易打中的。然而石头若是扔的高,停顿点便不好估算,算到了也不容易把握机会,此时众人见祁冲石头扔的极高,便无不以为胜算在握了。

石头升到最高处,力尽而落,那锦衣少年却仍然没有出手。要知道石头自空中下落,速度都是越落越快,此时再想打中,就难上加难了。小金等人已经开始高声欢呼,便是祁冲也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不由得笑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众人笑意未停,却听“啪”的一声脆响,锦衣少年的石头已将祁冲的石头打中,半空中双石头微微停顿,又齐齐落在地上,却正好落在两人的中间位置。

欢呼声戛然而止,祁冲等人面面相觑。再看那锦衣少年,气定神闲,一众人竟没有察觉到他如何出手的。

祁冲自小随父亲在山中打猎,练就了出众眼法手法,不但射术高明,便是打石头,在崇远镇也是数得着的高手。不过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在刚才的状况下,石头急速下落,换做自己出手是决计打不中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锦衣少年跟那个跨刀护卫一样,都是习武高手。

祁冲想的也简单,既然技不如人,那么认输便是。当下便俯首施礼道:“公子,你的准头太高,小的比不过你,小的认输。”

然而锦衣少年玩性刚起,怎么能就此作罢呢?如此便是赢了又有何意思。他笑着对祁冲说道:“一场比赛,刚开了头,你便认输投降,岂不让人小瞧了你?须知做人得有始有终,所谓输人不输阵,输了比赛不打紧,却不能丢人。”

祁冲不过十四岁,正是年少好强,血气方刚的时候,被锦衣少年拿话一激,顿时好胜心大起,也不说话,弯腰拾起一个石头,朝那公子点了点头,随后大喝一声,将石头扔了出去。祁冲的本意是要将石头扔到锦衣少年的头顶正上空,这样石头下落时正冲着头顶,锦衣少年要想如上次一样打法,难度又要大些。

然而令祁冲没有想到的是,锦衣少年此次却没有等待石头落下,祁冲刚一出手,锦衣少年的手腕便闻声而动,手中石头疾射而出。由于动作太快,小金等人看去,似乎是与祁冲同时将石头掷出。

只见锦衣少年的石头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两人之间的正上空,祁冲的石头堪堪赶到,两石头相交,看上去倒像祁冲的石头打中了他似的,“啪”的一声,两个石头落了下来,依然是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这一石头料敌先机,后发先至,更是让祁冲等人叹为观止。众人都是惊的鸦雀无声,祁冲咬了咬牙,再次拿起石头又扔了出去。这一石头是祁冲有些挂不住面子胡乱扔出,力度虽然更大,却没有什么章法。只见石头飞到空中,悠悠停住,又倏地落了下来,这时锦衣少年的石头也冲天而起眼看要击中祁冲的石头,却失之毫厘,擦边而过。

居然没有打中!怎么会没有打中呢?直到两个石头“碰、碰”的先后落到地上,祁冲才回过神来。这会儿打不中的情形比前两回打中更让他吃惊。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抬头看过去,那锦衣少年伸出双手做了自嘲的手势,对着他微微的笑着说:“没打着。”却是举手扔足之间,越发现出了绝佳风采。

祁冲心中略有些振奋,想道:“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大约是他疏忽大意,失手了。”但是冷静下来以后,祁冲转念再一想:“不对,他的水平如此之高,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失手呢?刚才这一石头,便是自己打,也一定会中的。他是故意让我的,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了。

但是祁冲却不能表露出什么,照旧拿起一个石头,用力的抛起。那锦衣少年也甩手抛出石头。两个石头交错而过,悄无声息,又没打中。

再扔,不中。

再扔,还不中。

继续扔,依然不中。

祁冲一口气将剩下的石头接连抛出,锦衣少年居然连续八次都没打中。祁冲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石头,心中没有半点欢喜,只是充满了疑惑。他甚至怀疑锦衣少年起始打中的两石头是不是凑巧蒙的,只觉得此事太过荒诞,不可思议。

锦衣少年笑盈盈的走到祁冲面前,说道:“恭喜你,这半局你赢了。”

祁冲俯首说道:“是公子谦让我的。”

锦衣少年倒不推辞,淡淡的说道:“下半场,该我抛你打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说:“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祁冲连续扔了十石头,加上开始跟高明比过一场,双臂确是有些酸了。便趁势说道:“小的是有些累了。”

锦衣少年点了点头,缓步退了回去。他身后,跨刀护卫已经将满地的石头收拾好了,摆齐。

祁冲揉着肩膀坐到地上,小金和高明等都围了上来。小金小声说:“这个人好奇怪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明撇着嘴说:“故意让祁冲呗。”顿了顿又说:“就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大家都看着祁冲,祁冲却似乎没有听到,伸长了脖子在看着那锦衣少年,眼睛瞪的溜圆。众人随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锦衣少年右手掂了一个石头,在手指间玩耍。那石头便像是一个活物一般,在他手中跳跃翻转,一会在上,一会在下。片刻之后,他又放了一个石头上去,一只右手玩弄两个石头,依然十分灵动。

大家都看的入神,突然小金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了,他是个耍把戏的。”

小金的声音不大,却被那锦衣少年听见了。只见锦衣少年右手一顿,“啪”的一声,两块石头握在手里,脸色顿时变得阴冷起来,眼神如闪电般射了过来。小金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祁冲等人也感到一股寒气侵漫过来。

不过是数息时间,祁冲等人却感觉似乎过了许久,那锦衣少年“哼”的一声,面色缓和下来。祁冲等人则感觉寒意退去,都长长舒出了一口气。祁冲心中暗想:这人好大的威势,便是山中的猛兽也不如他。

这时只听锦衣少年冷声说道:“小子,歇息好了没有?好了便开始吧。”

锦衣少年刚才气势森然,让一干少年都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祁冲定了定神,站了起来,跨前一步说道:“小的已经歇息好了,公子请。”

锦衣少年面色这才平静下来了,他左手负在背后,右手平托胸前,掌心竖立了一个石头,说道:“小子,瞧仔细了。”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手腕一抬,石头便“嗖”一声,箭一般直直射了出去。

祁冲抬头去看,那石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这还亏得天气好,祁冲的眼神也好,不然根本就找不到了。高明喃喃说道:“飞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

那个小黑点先变的越来越小,微乎其微了,又慢慢变大,祁冲忙把石头举起,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嗤”的一声,一阵凉风拂面,石头已经落了下来,却是力量太大,竟然直直的砸在地上,距离祁冲仅仅一步之遥。

“什么声音?刚才是什么声音?”高明糟糟的问着。他刚才眨了一下眼,只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祁冲躬身说道:“公子神乎其技,小的便是练上一辈子也比不上的。”

锦衣少年神色如水,说道:“再来。”说完“嗖”的一下,第二个石头出手,祁冲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石头已经落地,依然砸在地上,与第一个石头排成一线。

第三个,第四个,祁冲都没有机会出手。不过祁冲却渐渐明白,若是等到看见石头再打,是如何也来不及的。唯有听声辨位,提前出手,才有机会了。

到第五石头,祁冲终于出手了,可惜石头下落太过迅捷,没有打中。

第六石头、第七石头、第八石头,祁冲连续出手,却一次也没有打中。再看地上,祁冲的石头七零八落,而锦衣少年的石头,四个一排,整整齐齐的砸进地里,恰巧排成两行。

此时祁冲还没有输。前半场比赛,锦衣少年击中两次,八次不中,正好跟祁冲现在的状况一样。不过,若是再有一石头不中,祁冲便要输了。

其实祁冲现在心里并没有想着输赢,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石头不中,就此输了,太过窝囊。当下抖擞精神,紧紧的盯着锦衣少年。

他已经渐渐掌握发石头的了时机。而且,锦衣少年既然想把石头砸进地里,排成两行,那么石头的落点已经定了。以此推导打过去,打中的机会就更大了。方才第八块石头时,便仅仅差了一点,祁冲有信心在第九块石头打中它。

“呼”的一声,锦衣少年第九块石头出手了。不料这一石头与前八石头不同,并不是直直的上升,而是快速旋转着上升。由于转动速度太快,半空中只见一团虚影,呜呜作响。其飞速却并不快,甚至要比普通人扔出去的还要慢些,朝着祁冲面前飞来。

祁冲微微一愣,却不及细想,瞅准光影处,甩手扔出石头。众人眼看着两跟石头要撞到一起了,那旋转的石头忽然一歪,绕过祁冲的石头,划了一道斜斜的圆弧,落在祁冲面前。却没有砸进地里,而是平落在地上的石头上端,兀自缓缓转动着。

这种发石头的法子,祁冲等人不用说见了,便是想都不曾想过。一干人都傻傻的愣着。片刻之后,祁冲红着脸低头说道:“小的输了,公子赢了。”

锦衣少年淡淡说道:“还剩最后一石头,别忘了要有始有终。”

就在此时,官道拐弯处跑来一个十余岁的孩童,那孩童满脸焦急,边跑边喊道:“祁冲!祁冲!快回家去,别玩啦!你爹被毒蛇咬了,已经昏过去了。你快点回家去罢。”

祁冲的母亲在很早以前就死了,自小便是他们父子相依为命,两父子的感情自不必说,祁冲闻此凶信不由大惊失色,几乎抬腿便要向家里跑去,刚欲动身,又想起了神秘的锦衣少年,忙回身向锦衣少年施礼道:“公子恕罪,小的家中有事,这场比试公子已经赢了,请容小的告退。”说罢便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

祁冲的爹爹是个猎户,同时也是崇远城一户员外家的下人,六天前他带着员外家的猎户队进了山。自年轻时,他就被称为崇远镇最出色的猎户,箭术精湛,猎物无数,深得老员外的赏识。但是已夫父亲这么老道的经验,怎么就会被毒蛇咬着呢?祁冲边跑边想,心中既着急又疑惑,只盼望是那小孩在哄骗自己。

片刻之后,祁冲跑进了镇子,绕过规模宏大,气象威严的员外府,他冲进了一间小院。这里距离员外府只有一条街,住的都是下人。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祁冲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平日里家里根本不会来这么多人的,只有一个可能,家里真的出事了。

“祁冲你终于回来了。”一个驼背的白胡子老头见到祁冲以后喊道。

祁冲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急道:“王爷,我爹到底怎么了?”

老王头扯住了祁冲,安慰的说道:“别慌,别慌。于先生正在屋里救你爹呢,一会儿就出来了,你不要着急。”

祁冲看到房门紧紧关着,就坐到凳子上喘了几口粗气,心中略微定下神,便对一旁的黑脸汉子问道:“赵叔,我爹好好的怎么会被毒蛇咬了呢?”

“我也说不上来,哎!”,旁边一个壮硕的黑脸汉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打我们这趟上山,你爹就怪怪的,也不怎么打猎,就是一个劲的往山里走。一直走到三里林的窝棚才停下了。歇息了一夜,你爹便还要往里走。”

听到这里,祁冲心里咯噔的一下。他知道,那个三里林的窝棚是猎人们在山里设的最远的一个歇脚点。再往大山深处便是深山荒林,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即便是三里林一带,也是时有猛兽出没,一般的猎人都不敢去。祁冲就曾多次让老爹带他去,老爹一直不肯。

黑脸汉子继续说着:“我们都拦着不让他往里去,他却执意要去。说就是独自一人也要进去。我们就问他为什么要进去?他却不说。我看他铁了心要进山,心里放不下,就跟他一起进了山。”

第四百三十七章

祁冲听到这里,站起身来给那黑脸汉子跪下,感谢说道:“大宝大叔的恩情,祁冲一辈子不会忘。”

那赵大宝见状急忙把祁冲拉了起来,说道:“祁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爹打小在一起,那是什么感情?那年猎杀那白老虎,若不是你爹救了我一命,我哪里有今天?你这么跟我说话不是生分了么?”

把祁冲按在凳子上,大宝又接着说下去:“我跟你爹翻过三里林,又穿过一线天,再后面的地方我以前都没有走过,就只能紧跟着你爹。待快到天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山崖边,山崖下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底,你爹说他给那地方起了个名叫老虎牙。我和你爹在顶上找个山洞,待了一夜。第二天,你爹把我们俩带的绳子接到一起,又砍了些藤蔓连上,一头绑在大树上,一头扔在悬崖下。他让我在山崖顶上看住绳子,他自己顺着绳子便爬下去了。”赵大宝停了一下,又说道:“祁冲,你爹下去的时候说,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让我告诉你,要你好好的活着,做个好人。”

祁冲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下来了。

大宝伸出大手,摸了摸祁冲的头以示安慰,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山崖下有浓雾,你爹一下去,我就看不见他的人了。我也不敢喊他,怕招来什么野兽,只能默默地等待,随后就感觉绳子不住的抖动,到后来绳子的抖动又停止了。又过了老半天,我实在忍不了,就压着嗓子喊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回声。又等了老长时间,我又喊了一嗓子,这下倒是听见你爹的声音了,我赶快拽着绳子往上拖,你爹上来以后就说他让百节毒蛇给咬了,不过却说让我不用管他,随后他便把一颗很奇怪的草儿给我,让我交给员外。我一看,伤口在小腿上,就先给他放毒血,然后赶快把他背回来了。也许是我毒放晚了,你爹在半路上就人事不知了。哎!”说完赵大宝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从大门外进来一个灰衣下人,急匆匆的问道:“老王头,员外是在这里么?”

老王头点点头,说:“在里面呢,有甚麽事?”

灰衣下人不再理老王头,只是高声叫道:“员外!员外!”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青年,个子很高,面貌俊秀,一身蓝色长衫,显得风度翩翩。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道:“嚷嚷什么?出了甚麽事?”

他这一出来,院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口中齐称:“见过员外。”原来,他便是崇远镇的金员外,金小满。

那灰衣下人上前说道:“员外,府里来了客人,说是从黄土城来的。”

金小满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数变,片刻之后,他又回身进了屋去,只听他在屋里说道:“于先生,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也没听到于先生怎么回应的。不过金小满再出来时手里却多了一个红色布包,他看了祁冲一眼,匆匆而去。

祁冲感觉,员外看自己的那一眼,似乎隐含深意。

大家又待了一会儿,日暮西山,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只听里屋有人说道:“祁冲进屋里来点上灯,其他人先回去吧。”

祁冲早已等的百抓挠心,坐立不安,听了这话送走老王头、大宝等人后,急忙进了屋。屋里光线更暗,祁冲先摸着火石,将油灯点燃了。再一看床上,老爹还在昏迷着,一条右腿肿的竟如水桶一般,上面插满了银针,床边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捻动着手指,又插了一个上去。

祁冲走上前去,有些嗫嚅着问道:“于先生,我爹他有没有事?”

那于先生四十来岁,目光闪烁,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子,颇为飘逸。他坐在床前,意态平淡,并不理会祁冲,只是专注于手中的银针。只见他双手忽快忽慢,忽弹忽捻,在那些微微颤动的针上起伏,过了好一回儿才停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将那些银针慢慢拔了出来,一一收好。

祁冲见状再次问道:“于先生,我爹他,没事了麽?”

于先生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摇摇头,说道:“祁冲,你爹他很不好。我暂时给他制住了蛇毒,可是如果没有好的解毒药,你爹他、他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祁冲万万料不到老爹竟伤重到如此地步,他如遭雷击,此刻方寸尽失,瞪着眼睛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不会死的。”猛的他又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于先生的袖子,急急的问道:“于先生,到底要怎样救我爹?需要甚麽解毒药?我去采。”

于先生双眼一眨,轻轻说道:“其实,这解药你爹已经采回来了。”

这话又让祁冲摸不着头脑了,急切的问道:“采来了?在哪里?快给我爹用上啊!”

于先生正要回答,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祁冲哥,祁叔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祁冲忙去开了门,说道:“嫣红小姐,进来吧。于先生也在呢。”

只见从门外进来一名黄衣少女,身着黄色长裙,面容精致,貌美如花。进门后她看了祁冲一眼,却先向那于先生微微颔首,说道:“金嫣红见过于先生。”

于先生取过一个拐杖,挣扎着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嫣红小姐不必客气。”原来他竟是个瘸子。

这登门拜访的少女是崇远镇员外金小满的妹妹,叫做金嫣红,曾跟随于先生学过诗书。而这于先生也不是下人,他是员外府的客卿,与员外府亦客亦主,故而双方之间十分的客气。

金嫣红向祁冲说道:“听说祁叔给毒蛇咬了,一早想来看看,奈何你家杂人却太多了,只好等到现在。祁叔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祁冲已经定下心神,他黯然摇了摇头,转向那于先生,说道:“于先生,解药到底在哪里?”

于先生看了看金嫣红,说道:“那解药被员外拿去了。”

金嫣红听的一头雾水,祁冲也感觉莫名其妙。

且说这金员外一家,与别些个员外不同。从上一代的老员外,到这一代的金小满,对待下人都不严苛,甚至是颇为优容。在崇远镇,下人虽然没有普通人的社会地位,但也不会给人轻贱。一些有本事、有技艺的下人,还很受人尊重。如果说下人生了病,或是受了伤,不要说像祁冲爹这样的好猎手,便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员外家都会悉心照料的。

所以,金嫣红和祁冲听说员外拿了解药,却不给祁冲爹解毒,都十分的不解。金嫣红更直接说了出来:“不能,哥哥有解药怎么会不救祁叔呢?”又一想,这于先生非比常人,绝对不会无故生事,拿假话来骗他们的。便又说道:“我回去问我哥哥去。于先生,那解药是什么样子的?”

于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找他也是无用。他是不会给你的。”

金嫣红登时着了急,说道:“我哥哥不是那种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于先生沉思了片刻,微微叹息道:“我还是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你们听吧。”顿了顿又道:“不过,说之前总要先吃饱肚子。金小姐,你既然来了,总不会是空着手来的吧?”

金嫣红俏脸微红,转身推开门,轻声说道:“小叶,拿过来罢。”从外进来一个丫鬟,手中提了一个精致的食盒,看了祁冲一眼,也是先给于先生行了礼,然后把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份酱鸭子,一份红糟鱼,两碗白米饭。还有一罐银耳小米粥,却是给祁冲爹准备的。

金嫣红含着歉意说道:“于先生,白饭怕是少了,我再让小叶回去取。”他原本只准备了祁冲和他爹俩人的,现在多了个于先生,饭便少了。

祁冲忙道:“不用不用,尽够了,我也不饿,于先生吃就就行了。”

于先生淡淡对祁冲说道:“一起吃,一人一碗。不吃饱了怎么给你爹找解药?我饭量小,一碗便够了。你若不足,把粥喝了。这粥太稠,你爹喝不下。”又对金嫣红说:“回去,用绿豆熬清汤,掺和蜂蜜,给老祁灌上。”金嫣红点头称是,吩咐那丫鬟小叶回去熬制。

于先生再不言语,低头吃了起来。祁冲也端了一碗米饭,大口大口的吃下去。祁冲狼吞虎咽,几口把米饭拨到嘴里。而于先生却吃的甚是斯文,一口饭一口菜,祁冲等的着急,坐不住,便去给他泡了一碗茶。

于先生用完饭,吃完茶,待祁冲收拾妥当了,他却两眼望着虚空,不言不语。只等的祁冲心急如焚,他才悠悠说道:“方今天下,民众贵贱不等。达官员外高高在上,不事生产,却残暴贪狼:下人贱民命如蝼蚁,终日劳作,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祁冲和金嫣红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发此议论。特别是金嫣红听了这话,心中委实不自在,却又不便反驳。

于先生看了看金嫣红,眼光柔和了些,说道:“你金家算是员外中的异类了,山外面的员外却没有这般良心,他们根本就没把下人当人看待。哼!别说是下人,便是普通人平民,他们也是随意欺压,任情盘剥。”说道后面,语气渐变严厉。

“欺压够了下人普通人,利益所驱,员外之间也是明争暗夺,勾心斗角。大员外吞并小员外,阴谋家欺负老实人。整天价纷纷扰扰,无时不斗,无事不争。这大中土,也给他们斗的肢零破碎了,怕是……。嘿!”

他这话说的甚是偏激,祁冲不明世事,听的糊涂。金嫣红却是知道于先生的来历,知道他年轻时为豪门欺辱,所以言语激愤。

祁冲插话说道:“便是如此,可于先生,这跟咱们有什麽相关?”

于先生冷冷说道:“相关,大大的相关。金小姐,虽然你年少单纯,不管府里的杂务,可这些年,不觉得员外府有了很大的变化么?”

金嫣红沉吟了片刻,道:“自爹爹去世,哥哥继承家业之后,这几年,府里便是人越来越少,没有以前热闹了。”

于先生道:“你可知这是为何?”

金嫣红摇了摇头,于先生说道:“自我入府十七年来,最多时府中有四百八十五人,那时,客卿便有近百人,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可惜,老员外不懂经济,整日风花雪月,赋诗作画,却是坐吃山空。原本有这崇远镇千倾良田,一条大河,便是坐吃一百年,一千年,山也空不了。可偏偏有人看上了咱们这片山水,这十多年来,巧取豪夺,用尽手段,将那良田大河夺了大半去。没有了风月酒肉,那些宾朋客卿也就慢慢散去了。”

听了这话,祁冲心中也有点印象,记得小时候,老爹的猎人队有二十多人,可现在还不到十个人了。想来,不但是客卿散了,下人也去了不少。

于先生接着说道:“到你哥哥继承家业,还是一般的纵酒欢歌,声色犬马。而且小员外还学了一样坏毛病——赌博。这下子家道败的更快,短短三年多,偌大的一个员外府,就剩下我一个客卿了,下人也不过百十人。这点家当,别说跟豪门员外比,便是一般的富商之家也不如了。”

这一番话,让祁冲和金嫣红大吃一惊,没意料到员外府竟然如此败落。

祁冲大声说道:“那我们赶快想点法子啊!于先生,你那么有本事,又看的清楚,怎么不帮员外啊?”

于先生看了看祁冲,道:“你太看的起我了,我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流落到员外府了。”

金嫣红轻咳了一声,道:“于先生,便是员外府再怎么落魄,我哥哥也不会不救祁叔的。”

于先生点点头,道:“你哥哥当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惜啊,他上个月在黄土城跟人赌博,我看十有八九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把员外府最后的田产,加上员外府的地契全部输出去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什么?”祁冲和金嫣红都猛的站了起来,失声道:“怎么会这样?”“那可怎么办?”

于先生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办?小员外打探到债主家里有个病人,需要一味及其珍贵的草药来治病,他便苦苦哀求对方,看能不能用那种草药来抵账,最终他们答应了。回来小员外就找来了老祁。”

听到这里,祁冲想起大宝跟自己说过,老爹好像是去采了一颗奇怪的草儿。当时心慌意乱,也没有听仔细。

抬头看那于先生,于先生一双眼睛也正瞧这他,道:“那草儿叫逆天改命草,是种顶稀罕的宝贝,你爹这次就是为了采这逆天改命草,才被毒蛇咬了。天幸他找到了逆天改命草,这逆天改命草也能解了他中的蛇毒。可是祁冲,你说小员外能用它来给你爹解毒么?”

听到这里,祁冲顿时哑口无言。他们本来是员外府的下人,员外为了保存员外府,牺牲一条下人的性命又算什么呢?祁冲猛然抬头说道:“我再进山去采那灵芝。”

于先生摇头道:“逆天改命草非常稀少,你爹走遍十万大山,也不过发现了这么一株。你上哪里去找?

而且,你爹他现在只能等三天。”

祁冲又呆住了,想了一阵,却没有法子,心中急苦,眼泪登时流出来了。

只听金嫣红朗声说道:“这个员外府便是不要也罢,我这就去找哥哥,让他拿逆天改命草来救祁叔。”

原来这金嫣红与祁冲自小长大,早就倾心于祁冲,可是拘于主仆身份,一直不能表露。大九州律法明定:下人不得与员外通婚。此时,她听了于先生的话,心中想正好趁此散了这员外府,让祁冲和老祁脱了贱籍,自己跟祁冲在一起,不做这员外家小姐了。

祁冲和于先生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祁冲站起来说道:“金小姐,这怎么可以。”

于先生却怔怔的看了金嫣红一会,说道:“人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假。不过,你舍得这员外府,你哥他舍得麽?”

金嫣红脸色一红,顿了一下,决然道:“我这就去跟他说。走,祁冲哥,我们一起去。”说罢拉起祁冲就走,祁冲踉踉跄跄,随她而去。

于先生看着他俩的背影,慢慢没入黑暗中,叹了口气:“可怜痴情小儿女,不识人间风波恶。”抓起拐杖,一步一拐的走出来,也渐渐没入到那浓浓黑夜里。

却说金嫣红拽着祁冲,深一脚,浅一脚,从侧门进了员外府,七转八绕,到了一处楼阁前,正是金小满休息的地方。金嫣红敲了敲门,叫道:“哥,哥!你睡下了么?”

无人应声。

金嫣红又叫了几声,身后有人应道,“嫣红小姐,员外今晚陪客人,饮酒醉了,已经睡下了。”祁冲回头去看,正是白天去祁冲家找金小满的灰衣小厮,名字叫祥福,此时举个灯笼站在院里。

金嫣红还想再叫,祁冲拉住她,说:“既然员外已经睡了,就等明天吧,不差这一夜。”

金嫣红想想,这么重大的事,在哥哥酒醉中也说不清,也就罢了。当下去厨房找小叶,盛了绿豆粥,让祁冲带回去。

那祥福打着灯笼,送祁冲出了员外府。祁冲三步并两步,快要到家时,忽然从黑暗中走出个人来,叫道:“祁冲哥。”

祁冲正想着心事,冷不防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高明。高明提了一包石头,说道:“白天你走的急,也没有来得及收拾石头,我过来送给你。怎么样?你爹没有事吧。”

祁冲摇了摇头,却也不想多说,接过石头,道:“谢谢你,高明。”

高明嘻嘻笑着说:“不用,不用。祁冲哥,我还把这个捡回来了。”

祁冲见他神神秘秘,有些疑惑,问道:“什么?”

高明伸出手来,只见手心里放了一块金子,在星光下闪着黄芒。祁冲想起,下午那个跟自己比石头的锦衣少年,曾给过他一块金子。

祁冲拿起金子,在眼前瞅了瞅。若是往常,得到这么稀罕的东西,他肯定是开心的不得了。可是今天受了太大冲击,祁冲心里没有半分喜悦。他将金子放回高明的手里,说道:“既然是你捡回来的,就给你吧,我不要了。”

高明又惊又喜,说道:“真的?”旋即又觉得不好意思,道:“还是不了,祁冲哥,这东西很贵重的。”

“再贵重也救不了我爹的命。”祁冲心中默默想着,对高明挥了挥手,说:“给你就是给你,拿走便是。你回去吧,太晚了,我也要回去照顾我爹。”

看着高明蹦蹦跳跳的走了,祁冲忽然觉得自己心境变了,不仅是因为老爹病危,而是听了于先生今晚的一番话,他再也轻松不起来了。掂了掂那一包石头,祁冲心想:也许以后再也不能打石头的了。

回到家中,给老爹灌了一碗绿豆汤。看着老爹气息微弱的样子,祁冲心如刀割。他也不敢睡,就坐在床前呆呆的看着老爹。

第二天,祁冲被人叫醒。朦胧中一看,是员外金小满站在自己面前。原来他折腾了一天,到底支持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

他急忙给金小满施礼,金小满扶住了他,走到床前看了看老祁,低声说道:“祁冲,我对不住你爹。”祁冲听了,心中戚然,却也说不出什么。

金小满又说:“你爹他是个好人,这次为员外府立了大功,我会好好奖励他的。如果、如果他有什麽不测,我就好好的奖励你。”

祁冲心中想道:“我不要奖励,只要我爹平安无事。”

忽听有人说道:“奖励什么?把人救过来就是了。”原来是金嫣红到了。

金嫣红清早起来去找哥哥,却被告知员外去了老祁家。她一路寻来,正好听了金小满的话,便出言反驳。

金小满摇了摇头,道:“救不过来了,唉!”

金嫣红急道:“怎么救不过来?哥,你把逆天改命草拿来,给祁叔用上。”

金小满一惊:“你都知道了啊!”

金小满点点头,道:“哥,员外府咱不要了,咱把田地和房子给他们算了。咱们有手有脚,还不能养活自己么?省的别人总是说我们。”

金小满怒道:“你胡说什麽?得了失心疯了!咱金家几十上百年的家业,不能传到我手里就平白没了,你让我怎么跟祖宗交代。”

金嫣红见了哥哥发怒,放缓了语气道:“你这会儿想到跟祖宗交代了,可你跟人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况且,便是这次祁叔找来逆天改命草,给你抵账。下次呢?你若还是不理家业,整天胡闹,这员外府的家业早晚还得败。”

金小满听了更是大怒,伸手便欲打金嫣红,可是自小实在是疼爱这个妹子,而且又是自己理亏,那手举起来了,却迟迟落不下去。

祁冲忙上前去拦住金小满,说道:“员外息怒,不要为此伤了兄妹的情分。”

金小满叹息着放下了手臂,金嫣红却伸出手来,道:“逆天改命草在哪?拿来救祁叔吧。你忘了小时候,祁叔怎么疼爱你的了?”

金小满目光闪烁,摇了摇头,说道:“逆天改命草不在我这里。”

“什麽?”听了这话,祁冲和金嫣红同时叫出声来:“哪里去了?”

金小满道:“已经送给人家了。现在便是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祁冲心中一转,道:“难道昨天晚上的客人就是……”

“不错,”金小满点头说道:“昨晚的客人正是来要逆天改命草的。我已经将逆天改命草给了他。”

祁冲心中登时冰凉。倒是金嫣红依旧不肯放弃,道:“我们用田契和房契去换回来,反正他还没有走,哥,我们找他去。”说着就去扯金小满。

金小满侧身躲开她,厉声说道:“你不要胡闹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东西原本就是要送给人家的,现在已经给人家了,你再去讨回来,怎么能成啊。”转头看了看祁冲,又放缓了语气对金嫣红说:“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现在就当着你和老祁的面,除了祁冲的奴籍,一干文书改天让于先生补齐。”

金嫣红听了这话,脸顿时红了,羞恼道:“什么我的心思?你不要岔开话。祁叔为了你,把命都丢了,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我只问你,你去不去要逆天改命草?”

金小满摇了摇头,道:“不去。”

金嫣红一跺脚,咬牙道:“好,你不去,我去。”转身便走。却被祁冲一把拉住了。

“别慌,嫣红小姐,员外,”祁冲说道:“我想,我们能不能跟那客人打个商量,先用逆天改命草救我爹。等我爹好了,我们再上山去找一棵还给他。我想,虽然于先生说,这逆天改命草及其稀少,可我爹既然能找到,说不得山上还有。”

听了他的话,金嫣红点点头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逆天改命草总有根的,总会开花结种子的。难不成这十万大山,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棵。”

金小满听了这话,脸色阴晴不定,楞了半晌说道:“好罢,我们便去找他商量商量。不过,如果他不肯,你可不得无礼。”当下便带着金嫣红回府了。

祁冲在家中照顾老爹。他先烧了热水,用热毛巾给老爹擦了擦脸,又和了些绿豆粥给慢慢灌下去。看着往日强壮如虎的老爹气息微弱的样子,心中好不难受,暗暗的祈求上苍。这时于先生来了,祁冲把他刚才跟金小满兄妹商量的法子讲了。于先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径直去查看祁冲爹的腿伤,发现毒蛇咬中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便让祁冲按住了他爹的腿,用一把瓷刀将烂肉剜去。又让祁冲用力的挤压伤口,挤出了一大滩毒血。最后再用银针止气血、排毒液。

正忙着,金小满匆匆赶来,只见满脸笑意,连声说道:“祁冲,成了,成了。”

祁冲大喜,说道:“他答应借给咱用了么?”

金小满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那人也是个好赌之人,他说只要你跟他赌上一把,赢了就借逆天改命草给我们用。”

祁冲一听赌博,迟疑道:“赌博?我不会啊。”

金小满眉开眼笑的说:“没有关系。那人说了,就比赛打石头。这打石头你可是把好手,崇远镇你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还不是稳赢。”

祁冲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比赛打石头?他想起昨天下午那神秘的锦衣少年,难不成这客人便是他?忙问金小满:“员外,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一身锦衣,长的很好看。有个带刀的护卫,不说不笑,挺古板的。”

金小满讶然道:“是啊。怎么?难道你见过他么?”

祁冲心中一下凉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丧气的说道:“我是见过他,还跟他打过石头,我比不过他,他的水平太高。”当即把昨天下午的事说与他们听。

金小满一听,也是垂头丧气,说道:“这黄家三少爷果然狡猾。我求他一直不肯,小妹出面央求,他才答应了。不想竟然是个空头人情,白白求他了。”

祁冲听他说的委屈,想到他以员外之尊,去低声下气的求人,的确不易。便说道:“员外也是尽心了,是祁冲无能,怨不得别人。”

只听于先生正声说道:“祁冲,上次输了,这次未必也输。便是有一丝机会,也不能放弃。去跟他比!”

祁冲听的精神一振,可再想到那锦衣少年的打石发石之法,委实差距太大,心思又动摇了。

于先生见他犹豫不决,当即大声呵责道:“大丈夫立身处事,当知何所为,何所不为。咱便是输了一场比赛,却也不该输了志气,你这般畏畏缩缩,岂不让人耻笑?”他骂的严厉,祁冲登时红了脸,想要辩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金小满也说道:“祁冲,在赌博行当有句话,叫天下没有必胜的赌局,你又怎么能说自己一定输呢?不比一定输,比了或许赢。该怎么选择不是一目了然麽。”

祁冲听了心想:是啊,不比一点机会都没有,比了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握紧了双拳说道:“好,我跟他比。”

于先生点头说:“这就对了,我照顾你爹,你去跟他比。”

进了员外府的大门,往西是一处水塘,水面满是密密的莲叶。穿过池塘,绕过一组回廊,进了二进门,是一个宽阔的演武场。这员外祖上是个将军,南征北战,也立下过一些功勋,得了许多赏赐,子孙承平日久,渐渐弃武从文,耍弄起诗书音律,全然忘记了刀枪弓马,演武场也渐渐荒废,变成了一个草场了。

此时,祁冲和金小满等人正在演武场练习石头,几个役奴则用白石粉来来回回划出界线,以做比赛场地。

投了一会儿石头,祁冲说道:“员外,这打石头的手法技艺,不是一时三刻便可以提高的。不如你先给我说一说那个锦衣少年的底细,于先生说过: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多了解他一分,便多一分的胜算。”

金小满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对于这个人我也不是太了解。单知道他是黄土城黄家的三少爷,名字叫作黄锋镝,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他都样样出众,极受人推崇,在黄土城可以说的上是无人不识,人称浮世佳公子。”说到这里,金小满的话里便有些羡慕的意思。

这时候金嫣红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青罗裙,便如绿草地上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皓齿明眸,笑意嫣然。她听了哥哥一番话,当下白眼说道:“人家是世家子弟,家学渊博,当然得此美名。哪里像你?整天单知道玩。哥哥也莫要扯远了,就这个人石头打的怎样?”

金小满微微摇头苦笑道:“我没有瞧过他打石头,这你得问祁冲了。”

金嫣红尚不知道祁冲曾与那黄锋镝比过,本来心中欢喜,以为祁冲必胜,待听了祁冲讲了昨日比斗经过,不由的花容失色,抚胸道:“这可怎么办?这岂不输了。”

金小满瞅了金嫣红一眼,说道:“必输却也未必。不过,照祁冲说的,这人石头能打到如此地步,说不定是用上了他们黄家的波动神功。不然普通人如何能打出如此花样?”

“波动神功?”金小满和祁冲齐声问道:“那是甚麽东西?”

金小满道:“好像是一种武功心法,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练这种功法大成,甚至可以御水而行。”

祁冲听了这话,脑中顿时闪过一景:那跟随黄锋镝的带刀护卫,蹲在河边,单手搅动的河水波浪翻滚,将自己的石头捞了上来。心中醒悟道:“怪不得他有如此神通,大约就是用的波动神功吧。”当下又把昨天捞石头的事说给了二人听。

金嫣红听了祁冲如此重视自己送给他的东西,不由心中窃喜,却听了金小满叹气道:“人家如此神通,我们又如何跟人比啊?”登时,又愁意满面。

祁冲三人正无计可施,但听一人朗声咏道:“诸位久候了。”三人举目望去,正是那黄锋镝到了,只见他丰神俊朗,神态怡然潇洒,果然不负浮世佳公子之名。在他身后依旧跟着那不苟言笑的护卫。

金小满忙迎了过去,二人互相见礼之后,只听黄锋镝含笑说道:“久与员外相识,不意员外竟然有个如此绝色的妹妹。自昨夜相见,黄某一夜辗转难眠呐。”

金小满听了黄锋镝言外之意,似乎是看上了金嫣红,不由的颇为心动。如若金嫣红嫁入黄家,那员外家就有了绝大的靠山,自己再也不用劳心费力了,不由的笑容满面,道:“三少谬赞了,在下虽然放狂孟浪,舍妹却是知书达理,兰质蕙心,乃是我家的一颗明珠。”

祁冲少时大多跟随父亲打猎做活,偶尔跟随于先生读了几天书,也是认字而已,却是不通诗文,单知道黄锋镝夸赞金嫣红美丽,没有听出黄锋镝诗中言外之义。金嫣红却是晓得,听了黄锋镝与哥哥的对话,心中微微羞恼,瞟了祁冲一眼,见他一脸茫然,不由的更是暗暗生气:这个大笨牛。暗里轻轻推了祁冲一把。

祁冲上前对黄锋镝俯首施礼,道:“见过大人。”

黄锋镝似笑非笑,微微点头道:“今日便是你要与我比斗麽?”

祁冲咬牙道:“昨日承蒙大人点拨,今日原本不该自不量力,只是事关家父性命,只好斗胆请大人出手,求大人怜悯。”

黄锋镝淡然道:“与我比斗,不知你有几分胜算?”

祁冲沉默片刻,涩声道:“实在是一分也没有。”

黄锋镝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抬步往场中走去。

待几人进入场中,金小满轻咳一声,道:“今日比斗,不同平日嬉戏,须请两名裁判,来判定胜负。我算作一名,另外一名则由郑统领担任。”说的却是那不苟言笑的护卫。祁冲曾听黄锋镝叫他展凉,想来他的名字叫做郑展凉。

打石头原本有详细的规则,对于抛掷石头的高度、方向,乃至石头落地的位置,都有限制。平日小儿嬉戏,一般不做细致规定,今日却是事关重大,需得郑重其事。当下金小满、黄锋镝、祁冲,加上郑展凉,一起重申了比赛的规则,商议妥当。之后抽签定先后手,最后决定是黄锋镝先发,祁冲打石头。

二人各自站好方位。祁冲心中砰砰,双手沁出汗水,几乎握不住石头。看那黄锋镝,却是淡定自如,浑然无事一般。只听金小满高声叫道:“比赛开始。”

金小满话音未落,黄锋镝已然出手。便同昨日一样,石头笔直射出,箭一般没入空中。金嫣红失声惊呼,她从来未曾见过石头能投如此之快,如此之高。

祁冲有了昨日的经验,到也并不惊慌。他并不一味的去等待那石头下落,而是瞅准石头的落势,侧耳凝神,提前一石击出。可惜还是投的晚了,只听嗖一声,黄锋镝的石头已经落在了地上,他的石头却堪堪飞在半空。

金嫣红见没有打中,又是哎呀一声。却听得金小满叫道:“黄锋镝得一分。”

祁冲咬紧了牙,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喝道:“再来。”

黄锋镝嘴角含笑,抖手又是一石飞出。祁冲奋起右臂,嘿的一声,石头出手,斜斜的划过天空,却依然慢了少许,没有打中。

之后,黄锋镝再发三石,祁冲虽然万分用心,无奈实力相差太大,石头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竟然全部落空,无一中的。直急的金嫣红咬牙顿足,坐立不安。

连续五击不中,祁冲只觉得心如擂鼓,双臂发酸,两腿发软,便是以往打上十场,也不至累成这般模样。正急躁中,心里蓦然想起老爹的一番话。那时,老爹刚刚猎杀了一只吊睛白虎,对祁冲说道:“一个好的猎人,越是遇到凶狠的野兽,越要放松冷静。倘若是害怕紧张,自乱阵脚,只会死的更快。”

想到这里,祁冲渐渐深呼吸,放松了双臂,渐渐冷静了下来,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紧紧的盯住黄锋镝的右手。黄锋镝依然混不在意,甩手投出石头。祁冲看着那石头冲天而起,遥遥的没入空中,化为一点黑影,又徐徐的变大。那一瞬间,他忽然心有所动,下意识的手臂一挥,石头脱手而出,啪的一声,却正中黄锋镝的石头,又双双跌落尘埃。

祁冲连续五石失利,金嫣红都已经是垂头丧气,一声不吭。这时,祁冲突然打中,这啪一声清脆响亮,立刻让金嫣红精神一振,脱口一声:“好!”引得众人目光都向她看过来。金小满眼中微有嗔意,祁冲却是心中惭愧,黄锋镝则嘴角含笑,眼中略有促狭之意。

祁冲一石打中,信心大增,石头越发的得心应手,接下来的两石居然都打中了。金嫣红更是气势大振,只是不便放声欢呼,只好挥动着粉拳,为祁冲鼓劲。

待到第九石,黄锋镝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祁冲,点了点头,道:“你很好,非常不错。不过,这一石你可要小心了。”言罢将石头擎在掌中,大拇指与食指一捻,石头立刻滴溜溜旋转起来,一阵呜呜声中,石头转成一团虚影,斜斜飞起,却隐隐的呈弧线前行,忽左忽右,飘无定向。

见到黄锋镝发出这样一石,祁冲顿时面色发白,心中惶急,却是毫无办法。眼看那石头飞过中场,虽然有了下落之势,方向却依然飘忽不定,唯有咬牙乱打一气了。果然石头出手,却是交错而过,无功而落。

而黄锋镝的石头依然呼呼转动,划过一条悠长的弧线,却是朝金嫣红飞去,嗤的一声落在金嫣红面前。金嫣红看到黄锋镝发出如此神奇的石头,只觉得神驰目眩,不可思议。眼睁睁看那石头落在自己面前,却张大了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众人都是十分惊讶的时候,却听那郑展凉沉声说道:“第九石,祁冲胜。”声音暗哑,无喜无惊。

原来,黄锋镝卖弄石头手法,将石头发的远了,落地时出了界限,祁冲虽然没有打中,却得了一分。如此不胜而胜,祁冲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便是金嫣红此时也高兴不起来了。

黄锋镝又输了一分,却依然神色自若,看了看金嫣红,将第十石发了出来。仍旧旋转飘忽,方向难定。祁冲没有破解的方法,只有继续乱打过去。他瞅准了那团虚影,奋力将石头投出,却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的,居然啪的一声打中了,虚影散去,两只石头一起落了下来。

这一下颇出众人意外,场中诸人都怔了一怔,便是黄锋镝也“咦”的一声,神色微微惊异。只听得金小满高声喊道:“上半局,黄锋镝、祁冲各得五分,两人平局。”

祁冲长长吁了一口气,打成平局,对他来讲简直是做梦一般。他心中暗道:今日这半场总算比昨日强了几分,只盼望老天爷可怜我,救我爹一命。金嫣红走上前来,递给祁冲一杯清水,道:“祁冲哥,打的好,你一定能赢。”

郑展凉也拿了杯水给黄锋镝送去,黄锋镝接了过来,远远的看了看金嫣红,又看了看祁冲,微微撇了撇嘴,便低下头去饮水。

稍微歇息了片刻,金小满示意下半场开始。当下祁冲与黄锋镝互换了位置,各自站好。只听金小满叫道:“下半场开始。”祁冲挥起手臂,拼尽全力,将石头斜斜的投出。

石头刚刚飞了屋檐高,只听黄锋镝大叫一声:“着!”啪的一声,祁冲的石头已被击中,两石齐齐跌落,当真是清脆响亮,干净利落。这一下先声夺人,把祁冲刚刚涌上的一点信心又给打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石,祁冲是煞费苦心。或者抛的偏远一些;或者学黄锋镝抛出旋转石头;或者利用日光方位刺激黄锋镝的视野。无奈黄锋镝都是一击便中,毫无迟滞。他每次发石都是简单的一投,可祁冲觉得,无论自己将石头投向哪里,他都能打中,几乎让祁冲以为是自己的石头凑上去让他打一样。

转眼间五石已经打完,黄锋镝全部打中。这时,不但祁冲绝望了,便是金嫣红也看出来,祁冲要想赢黄锋镝是毫无机会了。因为之后的五石,祁冲必须一次也不让黄锋镝打中,才可以打成平局。可看黄锋镝现在的轻松神态,也许他闭着眼也能打中祁冲的第六石。

祁冲只觉得心乱如麻,手中的第六根石头湿漉漉的,沾满了汗水。握在手里如重千钧,几乎让他投不动了。颤动良久,祁冲大吼一声,将石头奋力投出,却是低着头,看也不敢去看。耳中听得一声脆响,啪!祁冲顿时扑到在地。

第四百四十章

又听金小满高声说道:“黄锋镝得一分,下半局黄锋镝胜。统观全局,这次比斗,黄锋镝胜。”

金嫣红忙上前去扶起祁冲,只见祁冲泪流满面,口中喃喃:“我救不了我爹了……”。他泪眼依稀看到黄锋镝走过来,三两下爬到黄锋镝面前,想要说出乞求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启齿,愣了片刻,猛的给黄锋镝砰砰磕起头来。

金嫣红看到祁冲如此伤恸,不觉也眼泪蒙蒙。只听黄锋镝长叹一声,道:“我非是不愿意相救。天生仙药,本来便是用来救人的。只是我家中有位兄长,亦是自小患病,非此药不能救治。唉!我只有一个哥哥,你叫我如何是好啊?”

祁冲听了此话,顿时无语了:自己的爹爹性命重要,人家的哥哥性命也重要啊。况且,人家是身份尊贵,性命比他们这些低等贱民不知贵重多少倍。当下爬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了看众人,见到金嫣红关切的眼神,鼻子一酸,泪又流出来了,忙转身奔了出去。

祁冲一口气跑回家中,此时于先生已经给老祁用完了针,正坐在那里喝茶。看到他灰头土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比赛必是输了。于先生也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算是命了。”

祁冲看了看昏迷的老爹,发了一会愣,猛地说道:“都是我没有用,赢不来逆天改命草。我现在便上山去,给我爹寻那药草,于先生,麻烦你照看我爹。”

于先生一惊,忙劝阻道:“不可。你小小年纪,一直不曾进过深山,这一去,也太过危险。”

祁冲擦了一把脸,毅然决然的说道:“便是天大的危险我也要去,于先生,你不必劝我,我这就走。”说完他便转身去拿了弓箭,又提了把砍刀,转身便走。于先生挣扎着来阻止他,却因为腿脚不灵便,没有扯住他,只急的大声喝叱。

祁冲一阵风的出了门,却迎头碰到了金嫣红,猝不及防下,二人哎哟一声撞做了一团。祁冲忙伸手去扶住了金嫣红,只听金嫣红嗔道:“你慌张什么?摔坏了逆天改命草怎么办?”说罢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泥土,急忙从地上捡起一只黑色木盒。

逆天改命草?祁冲暮的一呆,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木盒。只见金嫣红小心依依的打开木盒,里面一块红色棉布,揭开棉布,里面包裹了一支怪异的草儿。那草儿粉红的茎上只长了四五片细长淡紫色叶子,大约是采摘时间长了,叶子有些枯败。

“果然是逆天改命草。”祁冲抬头看去,却是于先生出来寻他,正好瞧见了。于先生目光炯炯,看了看那逆天改命草,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把他二人唤回屋中。于先生掂起逆天改命草问道:“嫣红小姐,这药草你是怎么得来的?”

金嫣红脸色怔了一怔,道:“于先生你莫要多问了,先救祁伯的吧,反正不是偷来的,你尽可使用便是了。”

于先生点了点头,再不多问,他对祁冲道:“你去我家,在里屋的桌子上有一包草药,你快快去取来。”祁冲唯唯应声,飞也似的去了。于先生擎起药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又挨个叶子闻了闻,最后将其中的一片叶子掐了下来,截成一段一段的,放到一只碗里。

此时祁冲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捧了一个蓝布包,交给了于先生。打开后里面是一包包草药,有的是还是树根草叶,有的则裁成一截一截的,还有的已经研磨成粉末。于先生挑选了几种药物,放到有蓝叶子的碗里,交给祁冲,让祁冲捣烂。又从逆天改命草上取了两片叶子,连同另外几种药草放到一只砂锅里,交给了金嫣红,让金嫣红去熬制。

一个时辰后,于先生将祁冲捣烂的药糊糊,加米酒搅拌成稀汁,涂到祁冲爹的腿上,又把金嫣红熬制的汤药给他灌下肚子去。之后他便运用银针刺激老祁腿上穴位,推宫活血,这样忙活了半个时辰。一切妥当后,他吩咐祁冲,熬制的药水一天早晚服用两次,外敷的药汁涂三次。

此时已过晌午,那叫做小叶的丫鬟送来午饭。当下金嫣红张罗安排,三人开始用饭。吃了几口米饭,祁冲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金嫣红,又看了看于先生,突兀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爹真的没事啦?”

金嫣红扑哧一笑,横了祁冲一眼,道:“真是个呆子。”祁冲呵呵笑了,于先生也自莞尔。祁冲仍低头吃饭,忽又抬头问金嫣红:“这逆天改命草你是怎么得来的?”

金嫣红却不回答,岔开话头,问于先生:“我看先生只取了那逆天改命草的叶子,那根茎莫非无用?”

于先生咽下一口饭道:“这逆天改命草,几种部位各有属性,可以应对不同的病症,老祁被百节毒蛇咬了,若是用了根茎,非但不能克制毒性,反而催化毒性更猛烈,一旦吃了,立时毙命。”

祁冲吃惊道:“那还是赶紧把它丢了吧。”

于先生笑了笑:“那也不必。这根茎对你爹是毒药,对别人却不一定,用的得当一样是救人良药。”

吃罢了饭,于先生察看了老祁的伤情,一切无碍,便叮嘱了祁冲几句,自己回家去了。金嫣红也说身子劳累,要回家休息,与小叶一起走了。祁冲一人坐在床前,看着老爹昏昏沉睡,恍惚了半天,心中才醒悟过来:老爹已经得救了,死不了了,这不是在做梦。

这一夜一日之间,他情绪大悲大喜,极端波动,又经过一番恶斗比拼,心力憔悴。此时一松懈下来,竟趴在床前睡着了。迷糊中,老爹的毒性已经全去了,身子也完全康复,正带了他和金嫣红在山中狩猎。但见蓝天白云之下,山花烂漫,百草丰茂,他和金嫣红一路嬉闹,好不开心。突然间风云变转,从林中窜出一只巨大的百节毒蛇,张开獠牙大嘴,一口衔住了金嫣红,翻山越岭,蜿蜒而去。自己大声疾呼,拼命追赶,却越追越远,只听得金嫣红一声声凄惨的呼喊,渐渐消失在山林中。

暮然醒来,发觉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祁冲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劳乏,疲惫不堪。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天色昏黄,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没有想到竟睡了这么久。再看床上,老爹呼吸悠长平稳,早已经不是早晨奄奄一息的样子了,祁冲心中微喜,心道这逆天改命草过然灵验。

祁冲起身点上了灯,活动了一下手脚,想起梦中金嫣红遭受危险,不由心中惴惴。正烦躁不安,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但见金嫣红提了一只篓子进来,祁冲忙过去接下篓子,道:“这些粗活儿你不要动手,我去做就好了。”

金嫣红目光下垂,低下头轻声道:“也不重,我拿得动。倒是祁伯,他好些了么?”

祁冲点头道:“好多了,看样子是没有事了。”

金嫣红点了点头,又问:“晚上的药用了没有?”

祁冲哎哟一声道:“还没有呢?刚睡醒,还没有来的及。”想到自己梦中胡思乱想,不由的暗自好笑。

金嫣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当即去引火熬药,祁冲则去给老爹上外敷的药。待涂完药汁,一回头,金嫣红正捧了药碗过来,灯光恍惚下,只见金嫣红仪态婀娜,莲步盈盈,神态却是小心翼翼,专注谨慎。刹那间竟展现出一种夺人魂魄的美,祁冲瞧的入神,一时竟然呆了。

金嫣红明眸流转,看了看祁冲,粉脸晕红,倩然一笑,那笑容却颇有些复杂。她轻轻的把碗放在桌子上,便让祁冲小心扶起老爹,一口一口的给他喂下汤药。屋内寂寂,却又温情脉脉,莫大的幸福感涌在祁冲胸中,想说点什么,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顿好老爹,二人坐了下来。金嫣红忽然悠悠叹了口气,道:“祁冲哥,这次哥哥除了你的贱籍,你以后就不是下人了。不知道你以后有甚麽打算?”

祁冲愣了片刻,道:“打算甚麽,你放心罢,我便是脱了贱籍,也不会离开员外府,我在这里长大,一辈子也不会离开的。”

“不、不!”金嫣红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脱了贱籍,便是自立门户了,难道没有想过到外面闯荡一番?”

祁冲想了想,皱眉道:“我若走了,我爹怎么办?再说,我出去做甚麽啊?”

金嫣红紧紧的盯着他,幽幽说道:“祁冲哥,如果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崇远镇,你、你肯不肯陪我一起走?“

祁冲大为惊讶,只觉得金嫣红今天说话颇为奇怪,便问道:“可是这里是你的家,还有金员外也在这里,你为甚么会想要离开这里啊?”

金嫣红闻言眼睛一红,忽然流下泪来。祁冲见状登时手忙脚乱,忙站起来安慰道:“嫣红,你别哭啊,好,我陪你,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的。”他小时候一直叫金嫣红是嫣红,长大后明白尊卑有别,便改口叫嫣红小姐。现在一时情急,儿时的称呼又脱口而出。

金嫣红摇了摇头,轻轻泣道:“祁冲哥,我好害怕。”

祁冲伸过手去,轻轻的握了金嫣红的手,道:“怕甚麽?到底出了甚麽事?”

金嫣红拭去了泪水,刚要说话,忽然传来敲门声,有人问道:“嫣红小姐在么?天已经晚了,员外让你快些回去。”却是丫鬟小叶的声音。

金嫣红忙应了一声,看了祁冲一眼,抽回手来擦了擦脸,便起身往外走去。祁冲起身相送,出了门,果然是小叶提了灯笼候在门口。金嫣红向祁冲点了点头,便径直去了。祁冲站在门口,眼看着她主仆二人,伴着一盏孤灯,在黑漆漆的长街缓缓离去,心头不由一阵失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料叹息声刚落,身后又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唬的他豁然转身。

只见门边墙角转出一个人来,却是金家家主金小满。祁冲忙躬身施礼,道:“员外这么晚怎么到这里来了?”金小满却不回答他,但目光烁烁的看着他,只看的祁冲莫名其妙,心头打鼓。金小满却又转身进了屋里。

祁冲跟着进了屋,金小满正盯着床上躺着的老爹,一言不发。祁冲心中疑惑:今天他们都是怎么了?。他又壮起胆子来到金小满身边,嗫嚅问道:“员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祁冲不明所以的样子,金小满暗暗叹息。只听他说道:“祁冲,你自小与嫣红一起长大,嫣红对你的情意,你不会不知吧?”

祁冲脸上一红,低头道:“员外,我不过是一个下人,怎么敢有非分之想呢。”

金小满点点头,直接了当的道:“你的确是配不上嫣红,可惜嫣红竟然瞧上了你,这是你的福气。”顿了顿又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又怕嫣红不开心,还是告诉你罢。哎!这样做也不知是对是错,只望你以后好好对待嫣红,若是员外府败落了,你也别让她受上一丁点伤害。”

祁冲听了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故,不由得心中发慌。只听金小满道:“你知道那黄锋镝为何又把逆天改命草让给你了?”

祁冲摇了摇头,他心中也奇怪呢。

金小满道:“今天上午打完石头,你前头跑了,后面嫣红便跟那黄锋镝求情,要他把逆天改命草借与你。黄锋镝起初不肯相让,只是嫣红再三的恳求,他才勉强答应。不过却要嫣红立下了一个字据,他要嫣红在一个月之内再找一株逆天改命草还他,如果逾期还不上,就要嫣红以身抵帐,嫁给黄锋镝。”

听到这里,祁冲如遭雷击,不由失声道:“这怎么行?!”

第四百四十一章

金小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祁,道:“不能?若是不能你爹又怎麽办?哼!我早就看出那黄锋镝对嫣红有意思,当时还想着黄家官大势大,嫣红跟了他到也甚好,就没有阻止嫣红跟他立约。可回头看看嫣红难受的样子,我就知道,嫣红喜欢的只有你,如若跟了黄锋镝,她一定不快活,再三考虑,还是跟你说了罢。希望你能在一月之内找到逆天改命草,不然,就让嫣红嫁给黄家吧。”

祁冲霍然而起,大声道:“我一定把逆天改命草取回来,决不让嫣红受了委屈。”

金小满道:“先别说大话,你当逆天改命草是野葱么?漫山都有。你爹手段这么高明,尚且冒了生命危险,才找了这么一棵。你若冒冒失失上山,只怕是枉送了性命。嫣红为甚么不肯告诉你?不就是怕你上山采药草,危险麽?”

祁冲顿时醒悟过来,暗道:“对啊,不能莽撞。我丢了性命不打紧,嫣红可怎麽办?”

只听金小满沉声道:“白天我仔细想了,若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漫山去找一棵逆天改命草,无疑于大海捞针。思来想去,还是要去你爹去的地方—老虎牙,既然已经在那里发现了一棵逆天改命草,说不得还有第二棵。”祁冲听了连连点头。

金小满继续说道:“但是那里又太过危险,你爹便给毒蛇咬了,你若是去,也要冒极大的风险,说不得是性命难保。你敢去吗?”说罢他目光炯炯,盯着祁冲。

祁冲热血上涌,大声道:“怎么不敢?我明日便去。”

金小满眼中露出嘉许之意,点头道:“好,不愧为你爹的儿子。不过光有胆子还不成,还得动脑子。你本领不如你爹,就更加要好好谋划。我一向少上山,也不知道山上的状况,出不了什么主意。你好好睡一觉,待明日早上,我唤了于先生和赵大宝一起来你家,大伙儿好好商量商量。”祁冲点头称是。

金小满说完之后去仔细查看了老祁的病情,见平静无事便告辞走了。祁冲送走了金小满,回头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波澜起伏,想起自小与嫣红一起玩耍,那时候年龄小,也不分尊卑,就渐渐滋生了男女之情。到长大了,晓得了尊卑之别,知道自己身为下人,不能跟员外有感情的。其实自己便不是下人,也是匹配不上嫣红。嫣红温柔聪慧,自己有算什么呢?傻小子一个。老爹便多次旁敲侧击,再三告诫,勿要乱了规矩王法。奈何情根一种,连绵无穷,哪里是说断就断的,这次金嫣红为自己做了如此牺牲,自己该怎么办呢?

祁冲越想心中越乱,以至于睡意全无。最后干脆不睡了,起来收拾弓箭,打磨砍刀,筹备上山用的一应家伙。

清晨,当金小满领了于先生和赵大宝来的时候,祁冲已将一干工具收拾妥当,只在凌晨时分眯了一小觉。

于先生先给老祁检查了病情,说已经没有大碍,再有一两日便能醒过来了。祁冲一听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意志坚定。当下金小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问赵大宝和于先生的意思。

赵大宝听了面有忧色,想了片刻,沉声道:“小员外,我看还是不要让祁冲去了,他还是个孩子,我上山便够了。我去过一次,熟悉情况,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出岔子。”他与于先生等人是看金小满长大的,一直称他小员外,多年习惯也没有改。

金小满大摇其头,道:“不成,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闪失。不但祁冲要去,我还要再挑两个人,你们一起上山去,彼此相互照应。”

于先生也点了点头,道:“一个人去,确然不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此事因祁冲而起,祁冲不能不去。”

赵大宝看了看祁冲,只见祁冲眼神炽热,便不再说什么了。

事情既然议定,几人便分头准备,金小满去找另外两个猎户,赵大宝回去准备家伙,于先生则说回去拿点东西给他们用。剩下祁冲一人,左右无事,想了一想,祁冲决定去员外府见一见金嫣红。

他自小常出入员外府,道路极是熟悉,跟门房打了招呼,三转两转,眼看到了金嫣红的院子。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他并不懂音律,只是听着那箫声起伏婉转,甚是悦耳。心中好奇:嫣红却是不会吹的。这大清早,是谁在奏乐?

这时节正好朝阳初起,霞光明媚,那箫声越发回环婉转,宛如一道清溪在山间跳跃奔流。祁冲便是不懂音律,也听得心中欢喜,满是勃勃之意。倏忽间,箫声一转,隐隐含着一阵啾啾鸟语,恍如阳春三月,锦花满山,群鸟起舞,往复唱和。祁冲听的入神,不知怎的就想起金嫣红了,似乎与她一起化为两只云雀,漫天飞舞。

忽然“咔嚓”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破了,于箫声中听来甚是刺耳。那箫声一梗,便自停了。祁冲回过神来,听了有人说道:“府中管教不严,婢子失礼,打碎了茶盏,扰乱了黄少爷的雅兴,当真是不好意思。”却正是金嫣红的声音。

只听一个男声呵呵笑道:“无妨,倒是在下清早吹笛,惊扰了田小姐休息,失礼的很。”祁冲心中吃惊,原来是黄锋镝!他来这里做甚麽?想到金小满说他对嫣红有爱慕之意,不由的心中酸苦,一时间倒不想进去见他。

金嫣红却也寂寂无声,并不答话。那黄锋镝待了片刻,又道:“今日天气甚好,我久闻崇远山脉风景秀美,正想游览一番,不知田小姐可有雅兴伴我一游?”

金嫣红略略一顿,道:“黄少爷远来是客,金嫣红本该一尽地主之谊,奈何近日身体染恙,不便出门,便让家兄陪你畅游一番罢。”

黄锋镝顿了顿,道:“也好。便请田小姐好好歇息,只盼望田小姐早日康复,黄某告退了。”祁冲忙躲到一边,只见黄锋镝从院中出来,仪态逍遥,洒然而去。祁冲看他玉树临风,气质华美,不由的暗自惭愧,心道嫣红若是嫁给他,倒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忽听院中有人说话:“小姐,那人走了。”却是丫鬟小叶的声音,“这人大清早来聒噪,好不讨厌。”

金嫣红笑道:“便是你乖巧,故意打翻了茶杯。不过这人吹的笛子当真不赖,人也翩翩有礼,不愧是世家子弟。”

小叶又道:“他吹的是甚麽呀?是蛮好听的。”

金嫣红悠悠道:“那是一首有关表达情意的曲子,他吹的不错,只是不该到这里吹。”

小叶低声又说了什么,祁冲没有听清,只听得金嫣红大发娇嗔,两人嘻嘻打闹。

祁冲心头涌起百般滋味,思虑再三,便没有进去,转身出了员外府。

那小叶低声说的却是:“对啊,咱们小凰儿的心早给了祁冲哥啦。”她自小跟着金嫣红,当然知晓金嫣红的心事,便故意打趣。金嫣红心中欢喜,脸上却故作羞恼,起身挠小叶的痒痒,小叶连声求饶,二人闹做一团。闹完了,金嫣红想到,找不到逆天改命草,自己便要跟了黄锋镝去,顿时又愁上心头。再三思虑,却是毫无办法,不由的愁肠百结,长吁短叹。

待小叶准备好早饭,她不欲祁冲知道逆天改命草的事,强打笑颜,提了食盒往祁冲家走去。到了祁冲家,看见于先生正在给老祁施展银针活血之术,打过招呼,便待在一旁。她知道于先生话少,也不便多问。等于先生用毕银针,她给老祁喂下稀粥后,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祁冲回来,便忍不住问道:“于先生,祁冲哥呢?”

于先生看了看她,道:“他跟赵大宝,徐花脸,还有周三脚,一起上山去了。”

金嫣红心中吃惊,忙问道:“上山去做甚麽?”

于先生一叹,道:“傻丫头,你说他上山做甚麽?”

金嫣红迟疑的问道:“找逆天改命草?”见于先生点了点头,不由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既害怕要嫁给那黄锋镝,又担心祁冲上山冒险,此时听了祁冲上山去,登时眼泪婆娑。泣声问道:“他都知道啦,他们甚麽时候走的?”

于先生略一沉吟,道:“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此时怕已经翻过了黄蜂腰了。”

金嫣红一听,抹了一把眼泪,撒腿便跑。她一口气出了镇子,往西望去,只见山脉连绵不绝。在最近的一道山梁上,隐约有四个小小的身影在动。那山梁被人称之为黄蜂腰。金嫣红痴痴的看着那山梁,心道:祁冲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金嫣红眼角不由再次湿了。

且说祁冲等四人翻过黄蜂腰,一路疾行。此时秋高气爽,山气清冽,途中不时惊起灵巧的野鸡,肥肥的野兔,松鼠等,仓惶而逃。若是往日,祁冲一定会兴致大发,射下几只来,满载而归,可今天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赵大宝当头带路,他身高体壮,大步流星。第二个人个子不高,却也是粗壮如牛,满脸的疤痕。下人虽然都有名有姓,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名字也就是个记号,往往都随性就意,起的随便。这徐花脸,便因满脸疤痕而得名。祁冲随在他身后,再后面则是周三脚。周三脚身形瘦小,比祁冲也要矮了一些,他的性格比较木讷,但是脚力非凡,像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只脚一般。

开头几座山靠近村镇,大型野兽很少,故而四人走的极快。到晚间的时候,他们在一处窝棚过夜,此时已经进了深山,四周郁郁苍苍,除了虫鸣鸟叫,不时得还传来一阵阵嚎叫声,那是野狼的叫声。

吃罢干粮,赵大宝对三人说道:“再往里走,就有大家伙了,咱们都小心些。咱们这次上山不是打猎,能躲过去就躲过去,别惊动了那些凶猛的家伙。”说着他特意看了看祁冲。

这个地方祁冲以前跟随老爹来过,再往里就没有走过。祁冲略微有些激动,他从衣袋中掏出四个布囊,一掏出来,几个人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祁冲解释道:“这是临走的时候于先生送我的。说里面包了雄黄粉,味道虽然刺鼻,但能克制毒蛇,还能掩盖掉我们的气息,一般兽类都闻不着我们。咱们一人一个,带上罢。”

徐花脸笑道:“那太好了,于先生专能捣鼓些好东西。”当先接过布囊,赵大宝和周三脚也都接过去,佩在身上。当晚赵大宝负责守上半夜,周三脚则是守下半夜。祁冲躺下去,虽然心中意念潮起,但走了一天,到底累了,不一刻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四人马不停蹄,继续赶路。这一路就慢了许多,莽莽丛林中,虽然有一条依稀的小径,但杂草相掩,稍有不慎便要走错。赵大宝与徐花脸,轮流开路,还小心的躲避着大的野兽。所幸一路无事,晚上他们赶到了鸡爪部。

鸡爪部山势高耸,南面是群山,西北面则是一道陡峭的山崖。山崖最高出斜斜探出两只巨石,形状如鸡爪。此地是崇远山脉的一个界线,山这边尚有人迹可循,过了此处,里面便是成片荒林,林木参天,遮天蔽日,有的地方便是大白天也见不到阳光,极少有人进去。曾有传说说那里面有一只神兽休养生息,可以吞云吐火,神通无穷。

祁冲四人在这里设有一个窝棚。当晚四人到了此处时都已是疲劳不堪。吃过了饭,洗刷干净后,赵大宝安排徐花脸守上半夜,祁冲守下半夜,几个人便早早睡去。本来赵大宝要替祁冲守夜,但他夜里警戒,白日开路,已经极为辛苦,祁冲说甚麽也不肯让他。徐花脸也说如果赵大宝出了差错,他们谁也找不到那老虎牙,赵大宝便不再坚持。

第四百四十二章

这些山中的窝棚,都是由老一辈的猎户慢慢建起来的。做为猎户进山休息的据点,大多用粗大的原木做成,分为上下两层,造得极为结实。一般下层有锅灶水桶,上层有草毡铺床。为了安全起见,窝棚都在下层都留有一个哨口,给守夜人用的。

祁冲躺倒在草毡上,只感觉浑身酸痛,虽然外面虫嘶鸟鸣,却是一闭眼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睡不知何时,突然间他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当即翻身而起,顺手把砍刀拔了出来。

“是我!”一双粗壮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却是徐花脸的声音,原来换班的时候到了。徐花脸悄声说道:“小子行啊,反应够快的。”

祁冲赫然笑了,这一下子,他也睡意全无,清醒过来。徐花脸累了一天,早就困了,交待祁冲小心些后便躺倒草毡上呼呼睡去。

祁冲一人坐在哨口,静静的待着。此时已过半夜,丛林中一片死寂,便是吱吱鸣叫的虫儿也没了声息。祁冲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一种无比空旷,无比浩渺的感觉,弥漫了身心。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祁冲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正恍惚间,忽然有道暗影从他眼前窜过去。祁冲精神一振,凝目看去,却是一团团的漆黑,什么都没有。祁冲侧耳去听,似乎有树叶唰唰的声音,难道起风了?再仔细去听,却又悄无声息了,只隐约传来楼上徐花脸的呼气喘息声。

大约是自己眼花了,祁冲自嘲的笑了笑。他松了一口气,感觉一切又都安静下来,心中不由想起了金嫣红,想起那天早上听到的箫声。心道:“听嫣红的口气,对那黄锋镝似乎也有好感。是啊!黄锋镝家世好,人又英俊潇洒,我怎么能跟人比?嫣红跟了他会幸福吧。若是如此,我来找这逆天改命草,又为了甚麽呢?便当是还她人情吧!”一时间祁冲患得患失,心乱如麻。

一夜间想着心事,天色渐渐发白,林间有不知名的鸟儿,啾啾鸣叫,新的一天开始了,丛林里又是生机勃勃。祁冲站起身活动发麻的手脚,心中想道:“别胡思乱想了,今日应该就能到那老虎牙,还不知能不能找到逆天改命草呢。”正寻思着,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惊呼:“有长虫!”跟着又是一声惨叫,似乎有人受了伤。

祁冲箭步上楼,一看之下,顿时心胆俱裂。只见两条粗大的长虫,在木板上游动,周三脚紧紧的抱着右胳膊,大声呼喊。

赵大宝已经从地上跳起来,一声大喝,弓步上前劈手一刀,将一条长虫砍做两段。祁冲反应过来,忙拔刀上前将另一条长虫也砍死了。

徐花脸睡的晚,此时刚刚转醒,瞪大了眼,看了地上四截兀自扭曲的长虫,叫道:“他奶奶的,长虫怎么进来了?”当地人把细短的蛇叫做长虫,巨大的蟒蛇称作毒蛇。

赵大宝面色铁青,快步扶起周三脚,撕开衣袖一看,两个牙痕正沁出血丝,当真是触目惊心。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银刀,对周三脚道:“你忍住了。”当即一刀下去,扑哧一声,溅出一道黑血,赵大宝让徐花脸来按住了血脉,便开始用力挤压毒血。

他们此次进山,因有了老祁的前车之鉴,身上都带有解毒药,只要不是剧毒之蛇,解救及时,便不会有性命之忧。赵大宝挤完毒血,又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贴在伤口处,只见那白色的石头颜色渐渐变红,又变黑,吸干净了毒素之后,啪嗒一声掉了下来。赵大宝长舒了一口气,道:“没有事了,周三脚,你死不了的。”拿出棉布给周三脚扎住了伤口。

他扎好伤口,起身仔细看了看那两条长虫,抬头问道:“咱们身上有雄黄粉,毒虫不侵,怎么回有两条长虫进来?”

周三脚服下两粒自己随身带的解毒药,喘息道:“我一睁眼,就看见眼前一条长虫,张嘴吐着舌头,我唬了一跳,就翻身往后退,哪想到身后也有一条,我一巴掌拍在它身上,一下就给咬了。”

祁冲惭愧的说道:“都是我不小心,没有值好夜,让长虫进来了。”

赵大宝摇了摇头,表情甚是疑惑,问祁冲:“你值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甚麽情况?“

祁冲想起那道黑影,可是也许是自己眼花,便摇头道:“没有情况啊。”

赵大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起身道:“算了。周三脚受了伤,虽然不会丢性命,却也不能再往里走了。就留在这里吧。”看了看祁冲,又看了看徐花脸,道:“我们还得留个人来照顾他,你们谁留下?”

祁冲应声而起,道:“让胡子哥留下吧,我随你进山。”徐花脸神色复杂,其实这次进山十分危险,凡人皆好生恶死,他内心并不想来,奈何员外下了命令,不得不来。现在有个退出的机会,不由的心思动摇了。

赵大宝看了看徐花脸,暗暗叹了口气,道:“好罢,徐花脸便留下,你们在这里休养,等侯我和祁冲回来。如果五天之后,我们、我们还不回来,你们便不要等了。”

祁冲听了这话,胸间油然生出了一股壮烈之气。

过了鸡爪部,赵大宝在前,祁冲在后,二人低头闷走。荒林中,树木间的枯叶也有数尺厚,踩下去没入小腿,极是难走。过了一阵子,地势渐高,渐渐出了丛林,上了一道山梁。此时已近午时,二人找了一处光滑的大石头,坐下去歇息。

祁冲拿起水囊,打开了递给赵大宝道:“赵大宝叔,喝口水。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有甚麽问题?”

赵大宝喝了口水,回头看了看身后:“也许是错觉吧,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咱们。”

祁冲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漫山草莽,郁郁苍苍,根本见不到人。

赵大宝沉声道:“你不用看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猎户,预感甚准。我现在便感觉有巨大的危险要临在我们身上。”说到这里,他双眼发光,一字一顿道:“便跟当年要打那吊睛白虎一样。”

那吊睛白虎大如牛犊,四爪坚硬如钢,力能裂石,兼其速度迅捷,来去如风,上树涉水,无所不能,一般猎户根本不敢招惹它。平时它也都活动在深山之中,极少下山。可多年以前,在祁冲九岁的时候,有一只吊睛白虎忽然闯进了崇远镇,杀人食畜,害了数十条性命。

众人多次围猎,不但没有抓住它,反而又伤了不少人。最后还是老祁带着一众猎户,花费了无数心思,设下一个圈套,将那吊睛白虎引到一个大陷阱中,乱箭齐发射死了它。那一战,死了六个猎人,赵大宝也险些给豹子扑中,关键时刻,老祁射箭引走了吊睛白虎,救了他一命。故而这么多年来,赵大宝每每想起那一战,都心有余悸。

此时,赵大宝再度提起,说的又如此严重,祁冲不由暗暗心惊。想起昨晚自己恍惚看到的黑影,便不敢隐瞒,告诉了赵大宝。

赵大宝越听脸色越沉,道:“看来当真是有人跟着我们了。到底是甚麽人呢?”

二人商议片刻,却不得要领。赵大宝有心想退回去,看祁冲的意思却是不肯,唯有继续赶路。赵大宝便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做了种种伪装,去掉二人路过的痕迹。祁冲跟随老爹也学了不少法子,当下二人全神戒备,小心前行。

走了十几里路,二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便在一棵大树下停了片刻。祁冲嗅动了几下鼻子,忽然低呼:“不好!”赵大宝一惊而起,问道:“怎么了?”

祁冲道:“我们身上带了雄黄包,这个气味掩盖不掉,若有人闻味追来……。”

赵大宝脸色一时也变了,不过随即恢复过来,笑道:“这果然是个大破绽,不过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有法子应付。”当即稍稍废力去抓了一只野兔,山中极少见人,许多小兽见了人也不避。这野兔,虽是兔子,只是却肥硕许多,大如野狗,跑动也不甚快,饮食却是老鼠习性,甚麽东西都啃。二人把雄黄包拿出来,一包用油纸包裹严实装好,另一包绑在那野兔身上,将野兔放走。

再一路下去,赵大宝就感觉不到有人窥探,二人便加快了速度。这一天本来走的便晚,路上又再三耽搁,赵大宝只怕天黑前到不了老虎牙。果然,太阳落山的时候,二人来到一座山的半腰上,赵大宝远远指着一处山崖,告诉祁冲,那就是老虎牙。祁冲眺目望去,晚霞映射下,那山崖显得很高。虽然从此处看去距离也不甚远,但若是摸黑走去,怕到半夜也过不去。

赵大宝四下转了一圈,想找个树洞之类的地方歇息,但是一时半刻之下,根本找不到。无奈之下,祁冲二人便找了一棵大树,爬上去,找到一处粗壮的树杈,用绳子将身体绑在树杈上。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林中越发黑暗。赵大宝拆开雄黄粉,在树下撒了一圈,又将剩下的半包收好。此刻性命攸关,也顾不得暴露行踪的事了。

祁冲倚在树叉上,耳中听到归巢的鸟儿叽叽喳喳,回洞的野兽连连咆哮。嚎叫声此起彼伏,不由的心惊肉跳。此时二人虽然万分劳累,却都不敢睡去,便互相说着话,提醒精神。约到半夜,四下慢慢的静了,当真是万籁俱寂。二人也说不出甚麽话了,祁冲渐渐困意上涌,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却是天色大亮,祁冲直觉得手足具酸,哼了一声,慢慢翻身坐起,看那赵大宝依然在沉睡。这一路上他出力最多,最为辛苦,加上年龄偏大了,体力恢复起来不如年轻人,一时竟睡过了头。

祁冲也不急着叫醒他,反正今天一定能到那老虎牙,便让他好好休息罢。他慢慢活动开了手脚,便轻轻解开了绳子,溜下树来。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半山腰,祁冲举目望去,只见群山之间,有白雾浮动,清风拂过,此时临近目的地,祁冲心头不自主的想起金嫣红来。她现在好麽?这会儿又在做甚麽?那黄锋镝大概又在给她吹箫吧?想到这里,祁冲心头慢慢的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鸟叫声,打断了祁冲的遐思。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体型极大的鸟儿正在仓惶逃窜,祁冲向后一看,原来那鸟儿后面紧紧追了一只巨大灰雕。尽管那大鸟体型比巨大灰雕大了许多,却似乎并不敢同那灰雕一战,它边逃边叫,声音刺耳凄厉。巨大灰雕速度略快,它张开双翅,堪堪飞到它上方,一个俯冲,爪子便抓住了大鸟的翅膀,那大鸟奋力挣扎,到底体型大,挣脱了雕爪。可惜虽然躲过一劫,翅膀却受了伤,只见羽毛纷飞,大鸟盘旋着掉落下来,竟是朝祁冲而来。

祁冲见那大鸟叫的凄惨,一时间起了怜悯之心。他当即摘下弓来,搭箭引弦,指向巨大灰雕。巨大灰雕全力追逐大鸟,全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数息间飞进了祁冲的射程。只听铮的一声,给射了个正着。巨大灰雕一声长鸣,扑腾了几下,便直挺挺的落入了林子之中。那大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终于稳住了身形,也慢慢落入林中。

祁冲这一箭射的畅快,登时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了。只听得身后有人道:“好箭法!”回头一看,正是赵大宝。原来他也给那大鸟的叫声惊醒了。

赵大宝笑道:“哈哈!祁冲,你这一箭射的当真巧妙。”

祁冲微笑,道:“赵大宝叔,你可休息好了?”

赵大宝点头道:“今天便要到老虎牙了,确是要养足体力。先莫要急着赶路了,咱们先好好的准备准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当下两人用过早饭,便把随身带的干粮,水囊,砍刀,匕首,绳子等等家伙,全都整理了一遍。祁冲整理完后,一看赵大宝,他却去砍了一节竹子,做了个竹筒。祁冲奇道:“赵大宝叔,你这是做啥?”

赵大宝神秘一笑,道:“做啥?做咱最厉害的武器。”

祁冲大为惊疑,不知赵大宝是什么意思,只见赵大宝把竹筒插在地上,小心的拿出一包白色药粉,倒在竹筒里,又打开水囊,往里倒了些水。只听嗤啦的一声,竹筒里立刻冒出一阵白烟,一股腐坏恶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赵大宝忙喝道:“不要喘气,往后退。”

祁冲听话的连忙后退,只见白烟没一会儿便散了,只见那节原本颜色青青的竹筒,此时已变的枯黄。赵大宝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拿了水囊又往里倒了些水,这次却没有白烟冒出来。

祁冲这时也明白了,赵大宝是在配制某种毒药。猎户们在对付一些凶悍的野兽时,就经常会用一些毒针毒箭,只是不知这毒是什么,看起来毒性似乎很是猛烈。他奇怪的问道:“赵大宝叔,这到底是甚麽毒啊?这般厉害。”

赵大宝稍稍后退,对他解释道:“这是临走的时候,于先生给我的,说是用逆天改命草炼制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同源的两个部位,既是救人的良药,又能炼成猛烈的剧毒。”

祁冲一下想起那株逆天改命草的根茎,当时金嫣红疑问,于先生说是用了反而有害,便留了下来,不想被他炼成了毒药。不由的嘴里喃喃说道:“于先生当真了不起。”

赵大宝拿出一支箭来,轻轻了搅拌那筒毒液,应道:“是啊,天地造化神奇万分,出了这种奇物,也只有于先生这种奇人才能运用。”

随后,两人用棉布包了手,依次在砍刀,匕首,箭头上涂上了那毒液,待那毒液被山风吹干了,才一一收起。赵大宝再三的告诫祁冲,千万别用手直接碰触涂过毒液的地方。其实不用他说,祁冲也知道这个马虎不得。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便起身赶往老虎牙。

这一次,因为要保持体力,二人走的便慢了许多。晃晃悠悠,太阳已经升上中天,赵大宝在前,祁冲在后,二人下了山谷,走进了一片稀疏的闫翠树林。赵大宝看祁冲一脸汗水,便提议歇息一会。赵大宝倚在树干上掏出水囊喝水,祁冲丢下行囊,抬腿往边上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脚下踩了甚麽东西,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却是一坨粪便,不知道是甚麽动物拉的。

祁冲轻声咒骂一句,随意抬脚在树干上擦了擦。赵大宝听了祁冲的声音,便问:“怎么了?”

祁冲随口道:“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这拉了一泡屎,叫我踩到了,真倒霉。”

赵大宝一听,走了过来,一看那坨粪便,顿时脸色大变。他快步上前,伸手毫不避讳的抓了一把大粪,放在鼻子下一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唰的一下抽出砍刀,四下张望,目光警惕。

祁冲看他神色不善,忙也拔出砍刀,四下巡视,嘴里问道:“大宝叔,怎么了?发现甚麽了?”

赵大宝沉声道:“这是吊睛白虎的粪便,我们怕是进了它的地盘。”

祁冲一惊,顿时有些紧张的问道:“甚麽?你不会、不会看错罢。”

赵大宝继续四下望着,嘴里道:“不会,当年为了对付那只吊睛白虎,我们追了它近两个月,我绝不会看错,绝不会看错的。”想到那吊睛白虎的凶猛残忍,赵大宝的声音不由的有些发颤。

祁冲见他甚是恐惧,不由得也有些害怕,道:“那我们快些走吧。离开它的地盘。”山中猛兽一般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它们用粪便或者气味做标记,其他猛兽一般不会越界,以免相互发生战斗。

赵大宝听了这话,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微一思索,道:“事到如此,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祁冲,若是碰到吊睛白虎,我缠住它,你用最快的速度跑,千万不要管我,知道麽?”

祁冲闻言立刻急道:“那怎么成?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怎么能独自逃命?”

赵大宝辨认了一下方向,持刀边走边说:“祁冲,你听我说。我们这次来是找逆天改命草的,若是都死在这里,嫣红小姐怎么办?”

祁冲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犹豫,赵大宝继续说道:“况且,那吊睛白虎十分厉害,你便是留下,也帮不上忙,只枉送了性命。这种时候要分的清轻重,你一定要听我的!”说到最后,赵大宝的语气十分严厉。

祁冲心中百般不愿,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了赵大宝快步行走,同时心中盼着那吊睛白虎别来找二人的麻烦,让他二人平平安安的去老虎牙。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两人堪堪要走出这片树林的时候,祁冲忽然感觉一阵大风吹来,脑后一阵寒意,他头皮发麻,本能的往地上一扑,只听呼的一声,有东西从头顶掠过。

祁冲抬头去看,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嗖的窜了过去。赵大宝一声大喝:“着!”手中砍刀疾劈过去。

铛的一声,却是赵大宝连人带刀跌飞出去,撞到一棵大树上,那白影却一晃又没入了树林。

祁冲连滚带爬,跑去将赵大宝扶起,却见赵大宝面色焦黄,两眼没了神采,那砍刀已经折为两段,他的右胳膊此时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祁冲眼角含泪的连声呼喊,连晃带揉,赵大宝才嗯的一声缓过气来。

刚才吊睛白虎偷袭祁冲不成,就势扑向前面的赵大宝。赵大宝反应敏捷,又有祁冲的缓冲,他瞅准了吊睛白虎的来势,冲了上去。可惜吊睛白虎太过迅猛,他的砍刀非但没有对大虫产生伤害,还被吊睛白虎的一扑之力生生震断,人也跌的昏头昏脑,闭过气去。

祁冲又是惊骇又是恐惧,他将赵大宝扶在树干边,右手持了砍刀,左手攥着匕首,大声喝道:“畜生!滚出来!”然而青黄的树叶飘飘扬扬,祁冲的回声传遍整片林子,但吊睛白虎却是踪影也无。

祁冲上前两步,又要放声喝骂,忽然发觉眼角白影一闪,那吊睛白虎伴着恶风扑来,祁冲来不及转身,情急之下右手砍刀直接掷出,身子就地一滚,只听嗤的一声,白影掠过,祁冲的右臂衣袖破碎,若是再慢上半分,只怕祁冲一条膀子就没有了。

祁冲就地滚起,背靠大树,再看那吊睛白虎又没了踪影,砍刀已掉在十步之外,祁冲不敢去捡,那吊睛白虎速度太快。祁冲只觉得血气翻腾,心儿砰砰如鼓,他竭力聚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放松。

“现在该怎么办?”祁冲心头急转。这吊睛白虎速度极快,便如黄锋镝发出的石头一般,风驰电掣,来去无影踪。一瞬间祁冲心中有了计较,他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心中把这匕首当做是自己的石头,那吊睛白虎便如黄锋镝的石头。吊睛白虎虽然神出鬼没,体型却比石头大了许多,黄锋镝的石头我都击中了,难道竟打不中偌大的吊睛白虎?这样想着,祁冲的心中倒是安心了几分,气息也渐渐沉静下来。

便在此时,却听见身后赵大宝大吼道:“小心!”赵大宝神智刚清醒过来,正看到那吊睛白虎自树上凌空扑下,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提醒。祁冲只觉得头顶一暗,头也不及抬起,扬手便投出了手中匕首,人却往后一跃。

赵大宝看得分明,那匕首迎头射向吊睛白虎,电光火石间,吊睛白虎铁爪探出,铮一声将匕首击飞。祁冲单想到吊睛白虎体型比石头大,却忘记了,石头是死物,吊睛白虎是活的。

吊睛白虎大约是嗅到了匕首上淬有剧毒,落地之后它没有追击祁冲,而是弓身一跃,跳上一棵大树,只见树叶抖动,瞬间吊睛白虎又跳到另一棵树上,由此及彼,不住跳跃,待祁冲站稳脚,抬头去看时,但见到落叶缤纷,又不见了吊睛白虎的踪影。

祁冲一击不中,心头往下一沉,此刻他已是赤手空拳,砍刀匕首皆不及捡取,弓箭也在第一次扑到时掉落。他背倚大树,正惶恐无计,只听赵大宝此时哑声道:“用我的弓。”他的弓尚在身上,未曾失落。

祁冲精神一振,当即取过赵大宝的木弓与箭袋,低头一看箭袋,顿时面色发苦。原来赵大宝被吊睛白虎撞出去的时候,正巧将箭矢压在身后,一袋箭矢已经折断大半。祁冲略加审视,竟然只剩下两只完好的箭枝。

祁冲定了定心,将一支箭打横咬在嘴里,另一支搭在弓弦上,冷哼一声,将弓拉满,他凝起双眼,竖起双耳,四下巡视,不敢放过林中一丝一毫的动静。

良久,林间虫鸣鸟叫,却不见那吊睛白虎,便似早已离开了一般。祁冲不敢放松,竭力警戒,无奈双臂却渐渐酸软,额头汗水缓缓流淌而下,力气也似随汗水不住的流走。

赵大宝见他双手虽然稳当,呼吸却甚是急促,知道他已经坚持不多长时间,便扶着树干吃力的坐起,缓缓走向祁冲掉落的砍刀。

祁冲大为担心,可口中咬箭,说不出话来,低声叫了几声,赵大宝也不理他,只是咬紧了牙,憋住一口气,挪到了砍刀跟前,待要弯腰去捡取,却是双腿一软,跌坐地上呼呼喘息。

祁冲几乎忍不住便要去扶赵大宝,却在此时头顶树叶又是哗哗作响,祁冲知道,吊睛白虎又要动了,祁冲顿时打起十二分的注意。

转眼间,吊睛白虎已经疾扑下来,祁冲弓弦引满,嗖的将箭往头顶射出去,人则横着就地一滚。滚动中见到树叶纷纷而落,那吊睛白虎在落叶中凌空一折,闪过箭矢,一声咆哮,却扑向了瘫倒地上的赵大宝。

祁冲心中大骇,来不及起身,翻滚中已将口中之箭搭在弦上,狂喝一声,顿住身形,将最后一支箭射向吊睛白虎。

只见吊睛白虎双爪在赵大宝身上一落,一沾即走,祁冲那一箭堪堪擦着它的后腿划过,叮的一声,没入对面一棵树干。

祁冲扑到赵大宝跟前一看,只见赵大宝双眼无神,口中吐出血沫,胸口深深的凹了下去,一道深深的爪痕触目惊心。吊睛白虎一扑之势已将他的胸骨内脏全部抓碎。此时已经是没有救了。

祁冲心中巨痛,扶着赵大宝的头失声喊道:“赵大宝叔,宝叔,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赵大宝喉中咯咯作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噗的吐出一口血,其中还夹杂了些内脏碎块,他双手一紧,抓住了祁冲的胳膊,摸索挣扎了几下,突然垂下双手,歪头死去。

祁冲放下赵大宝,放声嚎叫,恐惧和愤怒让他陷入了狂躁状态。他一手抄起地上的砍刀,一手捡起掉落的匕首,旋风般在林中奔走,口中连连喝呼:“畜生!滚出来!快滚出来受死!”

东南方向猛的传出一声咆哮,祁冲闻声冲过去,此时愤怒的他速度甚快,片刻间已经跑出数十丈,却依然不见那吊睛白虎的踪影,只见到空中地上飘飘洒洒的黄绿色树叶。祁冲转了一圈,毫无发现,他停下步子侧耳倾听,四下也是一片寂静,除了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只有那山风轻轻的拂过树梢,树叶哗哗作响。

祁冲神智一清,心神稍定,他心中惊疑,不敢逗留,又快速的跑回赵大宝身旁。远远的一看,登时又惊又恨。只见赵大宝的尸身此时已经给拦腰撕断,下身双腿已经不见了,上身脏腑鲜血流了一地。

祁冲虽然常年跟随老爹打猎,可如此血腥的场景还是初次见到,不由的锐气消退,悲情上涌,一下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祁冲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哭泣。他看着赵大宝的半截尸身,心中暗暗发誓:“这畜生不但害了赵大宝叔,还这样作践他的尸身,我一定要给他报仇。可这吊睛白虎凶狠狡猾,我万万不是它的对手,该怎么办才好?

在原地待了片刻,祁冲又想起此次进山的目的是要找那逆天改命草,但是现在赵大宝叔死了,自己该怎么办?想到自己进山的目的,再想到在家中的老爹,想到金嫣红,祁冲渐渐定下心来。他再三斟酌,拿定了主意:赵大宝叔已经死了,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可现在还是先顾及活人,去找逆天改命草。待找到了逆天改命草,救下了金嫣红,再带了大伙一起来,杀吊睛白虎。那时候,老爹的毒伤也该好了,有老爹主持,一定能杀了这畜生。

想到这里,祁冲站起来,找到自己的砍刀、弓箭等一干工具,用砍刀挖了一个坑,将赵大宝的半截尸身埋下去。他怕吊睛白虎闻着血腥气,再来作践赵大宝大尸体,所以坑挖的极深。待一切都忙活完,他朝着赵大宝的坟头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收拾起自己和赵大宝的包裹装备,将损坏的统统丢掉,稍作休整后,再次踏上了行程。

祁冲按照赵大宝的指点,出了树林,顺着山脊,登上了那老虎牙。这老虎牙东面连着逶迤不绝的群山,西北面是陡峭的山崖。山顶上有数方平整的巨石,形成几个高低有致的平台。平台之间是深不可测的窄壑,却有粗大的古藤交错纠结,搭了天然的藤锁桥。

今日的一场打斗,耽搁了时间,再加上没有赵大宝带路,祁冲走的十分艰难,终于到了山顶,此时已经日过中天。祁冲站在一方巨石上,极目远眺,太阳下那连绵群峰山气氤氲,染上了一层金光,斑驳的万古丛林也显得沧桑而神秘。祁冲忍不住放声大叫,悠扬的声音在那莽莽群山中绵绵不断,反复回荡。

祁冲没有急着去找逆天改命草,他在路上就考虑好了,现在自己孤身一人,一切都要小心。这逆天改命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也许一天,也许两三天,总要有安身的地方。他先去找赵大宝和老爹住过的树洞,安顿下来。

那是一棵巨大的叫不上名字的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上被雷劈了一个口子,年深日久,裂成一个树洞。洞中并不平整,但是已经让老祁和赵大宝修整过了,用树枝和茅草搭了个平台,虽然简陋,却足够两个人躺下休息了。

祁冲坐在草铺上,想到老爹和赵大宝一死一伤,不由的有些伤怀。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这里危机四伏,稍一疏忽,自己怕也回不去了。顾不得休息,祁冲先在树洞周围布置警戒,地上撒了雄黄粉,洞口错插了十几支箭镞,用大些的树枝遮蔽洞口。

待一切安置好,日暮西山,秋日的燥热消退下去,清爽的山风吹了过来。祁冲坐在一块岩石上用着干粮,同时思索下一步的安排。老爹留下的绳索还在,顺着下到山崖去,这是个捷径,可是那里肯定有毒蛇,老爹被咬了还有赵大宝来解救,但是若是自己被咬了,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想来想去,祁冲一个少年也拿不出好主意,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顺着老爹留下的绳索下去。

祁冲心中刚拿定主意,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咆哮,赫然便是那吊睛白虎的叫声,当真震耳惊心,当真是虎啸山林,吓的他丢下干粮,翻身滚下岩石,同时抽出砍刀,四下去看,周围却什么都没有。那咆哮声依然环绕,其间又加上了一道嘹亮的鸣叫声,似乎是吊睛白虎在跟什么鸟类撕杀。

祁冲这才定了定心神,俗话说两兽相争,必有死伤,此时自己正好去捡个便宜,杀了那头吊睛白虎,好给赵大宝报仇。想到这里他收好砍刀,摘下弓箭,闻声寻去。越过一方石台,只听到那叫声越发激昂急促,却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祁冲心中暗暗诧异。

祁冲还在疑惑,忽然从石台间的窄缝里,飞出一条长长的黑影,像一条粗大的鞭子,噗啦啦一声,将窄壑上面粗大的藤萝一扫而空。祁冲看的分明,那黑影正是一条毒蛇的尾巴,粗如脸盆,长约丈余,上面布满了峥嵘的鳞甲。

祁冲心中大震,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白影又掠了上来,正是那头杀了赵大宝的吊睛白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祁冲不及思索,抬手一箭射了过去。吊睛白虎反应迅捷,折身一闪,躲过了毒箭,上冲的身形却落了下去。它前爪抓住了一段藤蔓,便欲借力上跃,那条毒蛇尾巴却又扫了过来,呼喇一下将它打落下去。

祁冲不知道这两个猛兽为何打了起来,只听到沟壑里一声声的咆哮,他不敢到近前观看,远远的站在一块大石上,弯弓搭箭,准备寻机射杀那头吊睛白虎。

那沟壑极不规则,窄处只有丈余,宽处则有七八丈宽。祁冲居高临下,看着下面一条黑色毒蛇盘在山岩间,身子如水桶粗细,一个脑袋足有水缸大,叉开大嘴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鸣叫,那如鸟叫的声音竟然是从这条蟒蛇发出来的,它那长长的尾巴如铁鞭一样,绕着吊睛白虎飞舞盘旋,只打的沟壑里枝叶翻飞,碎石迸溅。吊睛白虎在山石间来回跳跃,躲闪那毒蛇的攻击。

祁冲看了一会,发觉吊睛白虎围住那毒蛇撕杀,却对那毒蛇颇为忌惮,依仗动作迅捷,一味的跳跃躲闪。而毒蛇并不主用出击,盘在那里,时而用嘴撕咬,时而用腰身鞭笞。可惜它身形太长,沟壑之间回旋不便,施展不开。反而是吊睛白虎,借助山岩、藤萝,挪腾跳跃,迅捷如电,一时间形成僵局。

突然祁冲浑身一震,他看见那毒蛇身下的石缝中,落了一株极为眼熟的草儿,赫然正是那逆天改命草。

祁冲看到那石缝里的逆天改命草,他只恐是自己看错了,急忙,下意识的上前几步,仔细一看,的确是一株逆天改命草。细细的叶子,只是相较自己老爹拿回来的那株,这株草则有些破损,大概是被毒蛇和吊睛白虎打斗时弄断了。

祁冲心中狂喜,只觉得苍天有眼,一时间激动的呆在那里。却听“嗖”的一下,一块碎石从他脸庞掠过,这才将他惊醒,他才意识到现在开心还早了点,这两只猛兽在此,想拿到逆天改命草,怕是不容易。

祁冲又向前迈了几步,他心中焦急,堪堪站在那沟壑边上,探头去看。这下让他看出了门道,吊睛白虎似乎正是要抢夺那一株逆天改命草,而毒蛇却是在守护逆天改命草。所以吊睛白虎无论怎样跑跳,却总是围绕着逆天改命草,而那毒蛇也是占住了逆天改命草下的岩石,不肯移动半分。

祁冲暗暗惊疑。又看了一会儿,他发觉吊睛白虎的行动没有开始那般敏捷了,似乎有一条后腿受了伤,躲闪中偶尔出现失足,数次差点被毒蛇咬到。而吊睛白虎显得愈发狂躁。

祁冲不知道的是,早先的一场撕杀,他射出的第二箭到底划伤了吊睛白虎的后腿,虽然仅仅划破了皮毛,可箭上淬的剧毒已经渗入吊睛白虎的腿上。吊睛白虎开始也不曾觉察自己中了毒,待毒性真正侵入后,它才异常恐惧,凭着动物的本能,认为逆天改命草可以救治这个毒。

本来这种毒就是于先生从逆天改命草的根茎中炼制出来的。逆天改命草,叶子与根茎两种属性。虽然属性各异,却又相生相克,中了根茎的毒,若是服了叶子,便可以解毒。

吊睛白虎凭着动物的本能知道逆天改命草能救自己,而这山里恰巧便有这个灵草,可惜却被一条毒蛇霸占着了。本来它也不想轻易招惹这条毒蛇,可是现在性命攸关,也不得不去抢夺了。吊睛白虎很狡猾,先驱使几头野狼引走了毒蛇,然后自己再去偷。不料野狼太过不济事,跑了没有多远就让毒蛇追上去杀了。毒蛇返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吊睛白虎在吃那株灵草。

吊睛白虎采下逆天改命草,却也不敢乱吃,它先咬下了一截叶子,想要试一试药性。不料叶子还没有吞下肚子去,毒蛇就回来了。于是二者一场大战。吊睛白虎边打边逃,它深深知道自己斗不过毒蛇,唯有借助地利,遂把毒蛇引到了这条沟壑,伺机逃脱。孰料打斗中,不慎将逆天改命草失落了,又被毒蛇占了先机。于是一兽一虫,围着逆天改命草展开了一场撕杀。

此时,祁冲尚且不知吊睛白虎已经中毒,他只是发觉吊睛白虎似乎支持不住了。该怎么办?祁冲不能断定这俩个家伙就是在争夺逆天改命草。如果不是,那吊睛白虎死了,毒蛇自然也就离去了,逆天改命草垂手可得。但是如果是的话,吊睛白虎一死,逆天改命草落到毒蛇手里,自己再去夺就难了。

眼见那吊睛白虎速度越来越慢,祁冲心中却仍在犹豫:该不该救这只杀了赵大宝的畜生?

猛然间,吊睛白虎一个跳跃,前爪抓了一段藤蔓,它此时已经不欲夺取逆天改命草,意图跳往对面大石台上逃跑。不料后爪蹬着一方岩石借力的时候,却因为中毒后爪无力,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掉落下去。而毒蛇捕捉到战机,倏地窜出去,张开大嘴咬向吊睛白虎。

祁冲当机立断,不再犹豫。他沉腰展肩,引弓拨弦,一箭射往毒蛇的大嘴。毒蛇全无防备,嘴巴张的极大,几乎便能将吊睛白虎一口吞下去了。却是“嗤”的一声,被祁冲一箭射中了上颚。毒蛇剧痛之下,大嘴猛然地合上了,然而压住箭杆将那毒箭插的更深了。毒蛇一声凄惨的长鸣,整个身体胡乱翻滚起来,顿时碎石滚落,碎石翻飞,将沟壑搅的一片混乱。过了片刻,毒蛇力气渐小,顿时失了章法,便随着乱石跌落沟底,瞬间不见了踪影。

祁冲没有料到自己竟一箭成功,更没有料到毒蛇临死能搞出这么大动静,他心系逆天改命草,怕被毒蛇扫落沟壑。眼看毒蛇掉下去,他便瞪大了眼睛仔细寻找。可经毒蛇这么一折腾,沟壑下面一片狼藉,根本寻不到。当即他伸手拽住了一段藤蔓,瞅准落脚处,溜下沟壑。

祁冲小心翼翼一手扯住藤蔓,一手在那乱石碎叶中仔细寻找,可一时间哪里能寻到。他心中渐渐焦躁起来,忽然有几块碎石从沟顶掉落,祁冲心中一惊,猛然抬头看去,却是那吊睛白虎站在对面平台上,正探首望着祁冲。

祁冲心道一声:“糟糕!怎的忘记了这个家伙?”

原来吊睛白虎躲过了毒蛇的攻击,趁乱跑上了对面平台,它本意想跑,可割舍不下逆天改命草,又转了回来。祁冲此时身悬壑壁,虽然并不陡峭,也有岩石落脚,可毕竟活动不便,回转不开。眼看那吊睛白虎在台上居高临下,跃跃欲试,祁冲心中暗暗叫苦,此时自己失去地利,弓箭也施展不开,他伸手把匕首拔了出来,凝神戒备。

吊睛白虎中的毒已经蔓延开,一条后腿失去了知觉。此时,它并不想攻击下面的人,因为它记得,正是此人射出毒箭伤了自己,所以心中十分忌惮,若不是为了逆天改命草,它已经掉头离去了。可现在,为了逆天改命草,一人一兽,一上一下,就这么对峙起来。

转眼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了,山顶与丛林不同,山风渐起,越刮越烈,吹的山壑岩缝发出阵阵尖啸,和着远处野兽的嚎叫声,让祁冲心惊肉跳。

第四百四十五章

眼见天色将晚,黑夜里自己更不是吊睛白虎的对手。他擦了把手心的汗水,拽着藤蔓准备先爬上平台去。不料他刚有动作,顶上吊睛白虎也弓起身子,口中呜呜做声。祁冲登时停了手,不敢妄动。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从顶上似乎传来一声牛叫,祁冲心中疑惑:这山林之中怎么会有水牛呢?祁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抬头一瞧,却见那吊睛白虎此时是神态大变,原本弓起的身子此刻已经瘫软下去,浑身战栗发抖,双眼中凶光敛去,显出了惧怕的神情。

祁冲正不明所以,暮然又是一声牛叫,声音比上一声大了许多,似乎已经到了近前。吊睛白虎大惊地夹起尾巴,脊背毛发竖起,口中呜呜作响。祁冲见它凶气收敛,忙趁机扯了藤蔓往上爬。

刚爬了三四下,吊睛白虎忽然跃起,一声咆哮,向这边的平台扑过来。祁冲见它的势子不似攻击自己,便停了手,看那吊睛白虎意欲何为。不料吊睛白虎刚刚跳出来,又一声牛叫,声音就在头顶。伴随着叫声,石台顶上喷出一道白光,冲向跃在半空的吊睛白虎。

那白光速度飞快,瞬间便将吊睛白虎笼罩在里面。祁冲惊奇的看到吊睛白虎花灰色花纹的皮毛随着白光的推进,变得发***睛白虎去势未尽,仍然划了一道弧线冲往这边平台,堪堪到了平台边,却突然力尽掉落。吊睛白虎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随着它拔掉的几块乱石,一起落入深深的沟底。

祁冲躲闪着滚落的乱石,看着发黑的吊睛白虎从身边落下去,心中惊异之情难以言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抓紧藤蔓,正准备往台上爬,却突然间在不远处的一道石缝中,散落着那株逆天改命草。是刚才吊睛白虎挣扎间拨落了乱石之后显露出来的。

对祁冲而言,就是天塌下来也没有逆天改命草要紧。他脚下一蹬,借了藤蔓一荡,落到逆天改命草旁,小心的扒开石块,将逆天改命草捡起来。仔细的检查那救命的逆天改命草,虽然有一片叶子少了一截,但应该不会影响药效。他满心欢喜,迅速的掏出准备好的木盒,将逆天改命草用红布裹起来放好。

将木盒揣在怀里,祁冲什么也不管了,只想快点回家。他抓住藤蔓往上爬,暮然又听到头顶一声牛叫,祁冲心中一颤,双手不由停了下来,他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考虑到能将吊睛白虎杀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此时,祁冲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混在那呼呼的山风声中,让人心神不宁。祁冲分辨那声音是从对面石壁上传来的,便瞪大了眼去瞧。因为天色将晚,沟壑里光线昏暗,他看了半天,仍然没有看清,那沙沙声却越来越大了。祁冲抬手揉了揉双眼,再放眼去看,一望之下,顿时吓得近乎魂飞魄散。

只见对面石壁上无数蛇虫扭曲交缠,也不知是从沟底爬上来的,还是从对面平台上爬下来的。无数蛇虫蠕动爬行,一声牛叫传来,蛇虫都应声抬起头,张开嘴,嘶嘶的吐着舌头,当真是万头攒动,怵目惊心。

祁冲口干舌燥,心跳如鼓,眼见不少蛇虫已经爬到自己这面了,他慌忙扯起藤蔓,手足并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石台上。

祁冲三两下爬上了石台,回头一看,只见对面石台上也布满了蛇虫,密集处,蛇虫彼此纠缠,在地面上叠了厚厚一层。而石台前面却孤零零留出丈余空地,当中是一只怪异的毒蛇。灰色花纹的身体盘在地上,看不出有多长,猩红色的脑袋高高昂起,两只碧绿的眼睛发出了妖异的光,正一动不动的在看着祁冲。

祁冲此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了,他看着这只怪蛇,只觉的手足俱软。此时山风这么大,祁冲却是浑身冒汗。只见那怪蛇胸腹处慢慢膨胀起来,祁冲心中暗叫不好,便要转身逃跑,但是他此刻双腿却酸软不堪,竟迈不动步子。

怪蛇胸腹越涨越大,暮然发出“哞”的一声,祁冲这才明白原来那牛叫就是这条怪蛇发出来的,那群蛇虫闻声更加躁动,嘶嘶作响。祁冲也被这一声惊过神来,他手中握了匕首,却不敢轻易攻击,只是慢慢的向后退着,退了十来步,眼见那怪蛇没有什么反应,便猛的转过身撒腿就跑。

祁冲刚跑了几步,只听身后又是一声“哞”,似乎是紧贴了后背发出的。祁冲心中大骇,却也不敢回头,咬牙飞跑。又跑了十来步,再一声“哞”,祁冲只感觉一阵大风从身后吹过,眼前登时白蒙蒙的一片。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腿、双臂、身上,都变成了黑色。再要抬头,却是浑身僵硬,向前仆倒,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怪蛇缓缓地游动过来,围着祁冲转了一圈。后面无数蛇虫也围了上来,迅速布满了整个石台,却没有一只敢靠近怪蛇一丈之内。石台中间依然保留出了丈余空地,怪蛇伸出两尺多长的舌头,嘶嘶的在祁冲身上扫略了一番,随后蛇头一拱,将祁冲的身体翻转过来,下面赫然是那盛了逆天改命草的盒子。

怪蛇将盒子衔在嘴里,转身便离去,随着它的移动,平台上其它蛇虫迅速让开一条通道。另一面,蛇虫群却向祁冲慢慢的涌过来,无数张开的大嘴向祁冲咬去……

此时已是夜晚,祁冲忽然睁开了双眼,在一阵茫然的看看双手以后,他茫然四顾,似乎有些不对,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那平台上,还有那个怪蛇,那些蛇虫呢?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还是自己已经死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猛的伸手一摸胸口,掏出那盛了逆天改命草的木盒,打开一看,灵芝还在?顿时又惊又喜,好在这个东西没丢。

祁冲正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空中忽然传来几声鹤唳,隐约间似乎还有一段飘渺的曲乐。祁冲举头望去,顿时傻了眼,只见在半空中居然漂浮了一座山,山上云雾缭绕,数座楼台亭阁点缀其间,两只仙鹤在云雾中盘旋,发出一声声鸣叫,这不是传说中的仙家洞府么?祁冲张大了嘴,只当自己又在发梦。

那飘渺的乐曲声越来越大,一阵清香飘散过来,云雾中竟显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是戏中“仙人”打扮,身披白衫,手执拂尘,只听“仙人”说道:“下界凡人听宣。”那人的声音中正祥和,让人听来便忍不住俯首膜拜。

祁冲本来就坐在地上,当下便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耳中听着那“仙人”说道:“天道循环,有常无常。昨日本仙游行于此,见你遭群蛇荼毒,本仙心有不忍,便出手救了你性命。”

祁冲闻言大惊,连忙拜谢道:“小人谢“仙人”救命之恩。”

那“仙人”又道:“一切皆是因果循环,本仙既然与你有缘,便不妨再种下一因,这粒种子你便好生手下,好生护持,若是来日种子开花结果,你未尝不能位列仙班,当然,神通变化,因人而异,一切尽于你自身。”

祁冲读书不多,听的心中又些迷糊,却也不敢多问。听那“仙人”又道:“现告知你此种子护持之法,你要切记于心。”说完这话,那“仙人”却是闭上了嘴巴,但是祁冲却觉得自己的脑中多了一些什么东西,略一想来应该就是那“仙人”口中的种子护持之法了。

等祁冲再睁眼时,眼前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心中只听那声音又道:“此间事了,本仙当归天庭。你须记住天机不可泄露。如若违背,必遭天谴。切记!切记!”

听那声音越来越细微,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红日初生,光芒初照天地。祁冲才忽然发觉自己还在原地,此刻他站在那山巅,俯瞰那莽莽群山,只感觉世事之奇,莫过于此。这一天一夜之间,他所经历的一切,犹如传奇,心中的感觉难以诉说。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盒,这次进山得到了这逆天改命草,自己险死还生,并且因祸得福,只是可惜了大宝叔。

想到大宝叔,祁冲有些黯然。他回到树洞,收拾了行李,连早饭也没有吃,就踏上了回程,走了一会儿,祁冲忽然停住脚步,看了看天空,自语道:“那个仙人说赐给我一枚种子,只是那种子在哪里呢?”

祁冲想了半天,最终没有搞明白种子在什么地方。他想不通,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想什么事情的时候,于是他便将这件事抛于脑后,向崇远镇赶去。

祁冲走了一段路,才逐渐感觉出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化,具体变化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似乎更有劲了,却不仅仅是有劲,速度也快了,体力也强了,连视觉和听觉都比以前敏锐了。祁冲想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得到了种子的好处吧。

中午时分,祁冲赶到了昨天与吊睛白虎大战的树林。祁冲特意来到赵大宝的坟前,准备祭奠一番,却惊讶的发现赵大宝的坟似乎被人动过了。祁冲猛然想起来时赵大宝说过有人跟踪他们,难道说那人竟一直跟踪到这里?

祁冲转了一圈,果然在几处地方发现了一些痕迹。那些痕迹都极细微,若不是祁冲与之前有了区别,几乎都察觉不到。

“到底是什么人呢?”祁冲想不通,那人从山下一直跟到这里,可以说是处心积虑。他跟踪的目的是什么?由于镇上一向少来外人,祁冲凭直觉怀疑到黄锋镝和他的护卫展凉身上。

祁冲想了一会儿,不能确定,心道还是待回到家里,跟于先生和爹爹商量一下吧。当下加快了步伐。

祁冲脚程很快,第二天中午,他就到了鸡爪部。徐花脸和周三脚都在,周三脚的伤已经好多了。二人听说找到了逆天改命草都很高兴,但是对赵大宝的死反而不是太在意。徐花脸说道:“下人的命就是员外的,为了员外的事尽忠,也算死得其所了,相信员外不会亏待他家里人的。”

二人又问了祁冲得到逆天改命草的经过。祁冲不敢泄露“仙人”行踪,编了谎话说吊睛白虎和毒蛇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他在旁边得了现成便宜。只听得二人咂咂称奇。

徐花脸怕错过了宿头,在老林子里太危险,提议说在这里过一晚,明天再走。在这帮人眼里,祁冲一直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徐花脸满心以为祁冲会听他的话。不料,这两天祁冲经历了太多,神态便与以往有些不同,他心里挂念老爹和金嫣红,坚持要继续赶路。徐花脸本来很粗鲁的人,此时居然不能反对,老老实实听从祁冲的安排了。

一路无事,第二天傍晚,三人终于回到了崇远镇。日暮西山,祁冲站在黄蜂腰上,擦了一把汗水,遥遥的望见宁静祥和的镇子,袅袅的炊烟轻轻浮动在上空。他心里生出莫名的感触,觉得劳累的双腿又有劲了。

三人往山下走了不远,祁冲一抬头,看到村头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依稀辨认是金嫣红和她的丫鬟小叶,他心里不自主的碰碰的跳起来。自打那天早上,听到黄锋镝给金嫣红吹曲子之后,祁冲心中一直有个疙瘩,恋爱中的男女心思都很细腻,他常常会胡思乱想。下人天生的自卑感,让他面对黄锋镝时,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他担心不知哪一天,金嫣红就会跟黄锋镝走了。

自打祁冲他们进山以后,金嫣红每天除了去照看老祁,便是到村口等待祁冲。黄锋镝约了她两次,都让她拒绝了,之后黄锋镝便不再来约她了。今天傍晚,她给老祁送了晚饭后又来到村口。小叶劝她说按照往返的时间估算,祁冲不可能这么快回来,让她早点回家去。金嫣红却执意要再等一会。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其实太阳只要一落下山,黑黝黝的林子里便什么也看不到了,金嫣红只是瞎等罢了。过了好一阵子,她心中微微失望,正准备回去,忽然隐约看到从山路上过来三个人影。那三个身形影影绰绰的,一时也看不清楚,金嫣红却停下了脚步,她瞪大了眼看去,只觉得一颗心儿火热了起来。

“嫣红,是我!我回来了。我找到了逆天改命草!”当听到这个声音后,金嫣红眼泪夺眶而出,两双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当天晚上,员外府灯火通明。祁冲郑重的将逆天改命草交给了小员外金小满,而金小满则将逆天改命草交给了黄锋镝。黄锋镝看了看逆天改命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得看了祁冲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展凉。

金小满本来要开酒宴庆贺,祁冲推脱说太累了,且又挂念老爹,一意告辞回家。其实他是怕大家问他得到逆天改命草的经过,谎话说多了总会露出马脚,不如让徐花脸和周三脚来说。相当于给他圆了谎话。

出了员外府,祁冲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先绕向了赵大宝家。跟员外府的喜气洋洋不同,赵大宝家此时是一派凄凉。一回来,祁冲就跟金小满说起赵大宝的死,他没敢说有人跟踪的事,只是说跟吊睛白虎相遇,不幸身死。金小满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叹了口气,赏了赵大宝家些银子。可银子又有什么用?对于一家人来说,少了一人便等于天塌了一半。

祁冲心中很难受,在他心中,赵大宝是为他家的事丢了性命。特别是同吊睛白虎的那一场恶斗,如果自己反应更快些,箭射的更准些,赵大宝便不至于死了。不过其他人则不这样想,吊睛白虎的厉害,大家都知道。祁冲能在吊睛白虎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已经是个奇迹了。

赵大宝的灵牌已经摆在案上了,祁冲过去给磕了几个头。赵大宝的婆娘愁眉苦脸的,什么都没有说。赵金福抽抽泣泣的流着眼泪。祁冲嗫嚅着说了赵大宝死去的经过,赵大宝媳妇点了点头,赵金福哭的更凶了。说完之后,祁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不会说安慰的话,只有默默的离开了。

赵大宝的死败坏了祁冲的心情。在山里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多的伤感,现在回来面对着赵大宝媳妇和赵金福,心里觉得非常的难受,情绪低落。他慢慢的走着,直到看见了自己的家,想起金嫣红说老爹已经清醒了,心情才好些了,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老祁已经能从床上坐起来了,却是还不能下地。于先生说毒素在身子很深,还没有彻底清除,要慢慢静养一段时间。祁冲进门的时候,他正跟于先生聊着什么。两个人看到祁冲,都欣慰的笑了。

老祁骨架很大,这么几天便让他瘦了很多,颧骨高高耸起,但他精神很好,特别是双眼,闪烁中露出精明。此刻,这双眼睛里露出的却是喜悦之情,他让祁冲坐在床边,握住祁冲的手,道:“阿冲,你这次干的不赖。于先生都跟我说了,亏了你了。”

祁冲不知道怎的,一见到老祁,顿时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呜咽道:“可是大宝叔他死了。”

之前小叶过来报信的时候,便说过赵大宝出事了,所以老祁此刻倒没有太过吃惊,只是拍了拍祁冲的手背,叹息道:“赵大宝是个仗义的汉子,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祁冲把一路的经过细细的说了,说到周三脚被毒蛇咬伤,说到赵大宝怀疑有人跟踪,再说到与吊睛白虎的一场恶斗,最后说到有人动了赵大宝的坟。老祁和于先生越听神色越凝重。说到最后,祁冲犹豫着讲了他对黄锋镝及展凉的怀疑。

于先生打断了他,告诫说没有真凭实据,不要乱怀疑人。老祁也说别胡思乱想,更别乱说话。暗地里二人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于先生问道:“祁冲,你怎的没有说你是如何得到那逆天改命草的?”

祁冲支吾了半天,最终不好骗他,便红着脸说:“于先生。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不能说。那个……说了,所有知情人都要遭灾!”

于先生和老祁都是一愣:这是什么道理?老祁就追问起来,祁冲执拗不过,就再撒个谎说自己也让毒蛇咬了,被神秘人救了,神秘人说了要保守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说了,知情人都要遭天谴。

两人听了,知道别有隐情,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再追问了。

祁冲心中舒了一口气,又要求他二人别将此事说出去,就说是毒蛇和吊睛白虎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了。老祁和于先生都点头应允了。

说到这里,夜色已经深了,于先生起身告辞,祁冲自去送他。送到大门外,于先生忽然回过头对祁冲说道:“祁冲,你今日说的那些话,特别是怀疑别人的那些话,你还有跟别人说过么?比如徐花脸和嫣红小姐他们?”

祁冲摇头道:“没有,我就跟你和我爹俩人说过。”

于先生点了点头,神色郑重的说道:“这很好。那些话你以后再不能说了,对任何人也别说。最好能把这件事全部给忘记掉。”

祁冲听的疑惑,想问问为甚么,于先生却一步一顿的拄着拐杖走了。祁冲心里纳闷,回到屋里,他低声将刚才于先生说的话跟老爹讲了一遍。

老祁听完叹了口气,道:“阿冲,于先生他是为你好。”沉吟了一阵,又道:“阿冲,你长大了,要明白,有些人我们惹不起,他们要对我们不利,我们只能躲着。就像吊睛白虎,我们斗不过只能躲一躲,若是非要对着硬来,吃亏的就是自己。有时候还会给朋友家人惹出大祸。”

祁冲虽然表面听了老爹的话,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心道:怎么能光挨打不还手呢?吊睛白虎还不是让咱们杀死了。只是他一向听老爹的话,嘴里并不反驳,点头称是。

老祁知道儿子心里并不服气,再次告诫祁冲:“那个黄锋镝来头很大,不是咱们下人可以招惹的。便是整个员外府也没放在人家眼里。若是惹恼了他,宰了你个兔崽子不打紧,怕要连累咱整个员外家的人。”

祁冲想到那黄锋镝的神秘,心中一悸,不敢再说什么。老祁见他低了头,微微叹了口气,伸手从床头取出了一张纸递给祁冲。

祁冲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解除自己下人身份的契书。

那日,金小满因为金嫣红的挤兑,当场说要除去祁冲的下人籍。后来,金小满将此事交待给于先生办理。这几天,于先生抽时间将一应文书写好,做了祁冲的解除卖身契的文书。有了这个契书,祁冲就不再是下人,而是一个普通人。

祁冲拿着契书,心中微微发愣。其实此刻在他心里,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一纸文书所代表的意义。所以,他不但没有解脱自由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被原来生活抛弃的落寞空虚感,从前他只是为员外府干活,现在,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

老祁看着祁冲,轻轻说道:“这个东西对你,也不知道是好事福还是坏事。若是世道没有变,我是不会把这个给你的,可现在……唉!阿冲,爹老了,你长大了。从今往后,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老祁是个忠诚的下人,对员外家的感情很深。可他同时还是一个父亲,他虽然不知道天下的变乱纷争,却知道员外府这些年越来越窘迫。几次陪金小满外出,道听途说,也知道这世道跟以往不同了。所以对祁冲他存了点私心,若是员外府过不下去了,祁冲凭着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总还有些出路。所以,当金小满提出给祁冲一个普通人身份的时候,他稍微推辞了一下就答应了。

当然,这点心思只能放在老祁心里,永远放在他心里。此刻,看着祁冲茫然的样子,老祁心里又有些不舍,最终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对于金小满来说,给祁冲普通人身份,他也存了份小心思。祁冲人是不错的,这点人所共知。可就这点还不至于除了他的贱籍。嫣红喜欢祁冲,这是一个原因,不过如果员外府还有早些年的实力,金小满怕早打断了祁冲的腿了。

现在员外府落魄了,金小满作为一家之主,并不想就这样听天由命。他也曾想过,把妹妹嫁给黄锋镝,靠上黄家这个大树。可一来不忍伤害亲妹妹的心;再一来,小员外的自尊让他不甘心就此寄人篱下。他很年轻,他也有热血。

前些日子,金小满在沙州的时候听人说,北方晋王起兵作乱,甚至一直打到都城了。天子诏令,黄土城城主黄家发兵勤王。一场大战之后,九州虽然没有灭,却也只剩下了半壁江山。便是这半壁江山也在风雨飘摇中。

这个时候金小满便想:机会来了,乱世出英雄,自己若是好好谋划,筹措得当,未必不能在这纷乱的天下打出一片天地,从而恢复祖先的荣光,甚至是发扬光大。想到这里,顿时血脉喷张,他也可以有所作为。

可英雄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现在的员外府缺钱缺人,只能一步一步来。他曾想在黄土城城豪赌一局,赚点资本,可惜计划失败了,还差点把祖宗的基业输出去。后来他把主意打到了祁冲身上。

在崇远镇年轻一辈人里,祁冲在方方面面都是出类拔萃。箭射的好,还跟于先生学过字,可以说能文能武。为人又重感情,若是把金嫣红嫁给他,那就成一家人了。他还不死心塌地的给员外卖命么?这样既遂了妹妹的心意,自己也笼络住了一个得力的人才,当真是两全其美。金小满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

当然,员外的妹妹绝对不能嫁给一个下人。非但不能嫁给下人,也不能嫁给普通人。给祁冲除了贱籍,提为普通人,只是金小满计划中的一步,他还有后手。只不过祁冲和金嫣红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再说祁冲看了解除卖身契的文书,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想到这是员外在提升自己的身份,好配得上嫣红,心里又转忧为喜了。满脑子里想着美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由于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祁冲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睡梦中,祁冲看到一只金色的鸟儿,落在他身上不停的蹦跳。那鸟儿的脚上似乎带了火,落到哪里,那里就有一股热流,烫的他直哆嗦,却又感觉很舒服。那热流从身体各个部位透进来,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纵横交错,最后全部汇集到他胸口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老钟就醒了,他要下床去方便。老爹心疼孩子,知道祁冲这些天很辛苦,就没有舍得叫醒祁冲来搀扶,自己挣扎着起了身。方便完了,回来走过祁冲房间的时候,老钟掀开门帘,往祁冲屋里看了一眼,却发现此刻祁冲竟躺在地上睡。

老钟很纳闷,这孩子咋在地上睡呢?他一步一步的挪进去一看,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祁冲的床没有了!祁冲躺的地方就是放床的地方,可现在祁冲躺在地上,床却没了。

老钟再仔细一看,虽然床没有了,但在祁冲身下却多了一层薄薄的黑灰。祁冲翻身的时候,不少黑灰都擦到了身上,脸上也有一些,黑一道、白一道的。老钟实在放心不下,便出声叫道:“阿冲,阿冲!你醒醒。”

祁冲被叫醒,他使劲睁开了眼,实在是疲倦不已,感觉眼睛发涩,他伸手揉了揉,抬头一看,老爹满脸焦急的站在自家面前。他哑声问道:“怎么了爹?出了什麽事?”

老钟满脸古怪的问道:“你怎麽睡在地上?你的床呢?”

祁冲听了一楞,心道自己不是在床上睡么!低头一看,咦?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躺在地上?他抬头傻傻的看着老爹:“是啊,床哪去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老祁吓得脸色都变了,他暗道儿子怕是进山撞了邪,被什么山精鬼魅缠上了吧?立即便催促让祁冲赶快起来。祁冲一起身,顿时腾起一身灰烬,屋里灰蒙蒙一片。

老祁扯着儿子来到院子里,严肃的问祁冲,在山里到底碰到了什么?

祁冲以为说的是遇到仙人的事,心想:昨晚不是解释了嘛?不能说啊。

结果父子两人就杠上了。老祁认为祁冲故意瞒着他的事很要紧,可祁冲咬定了不能说。祁冲自小听话,从来没有违逆过老爹,所以老祁见他这么忤逆,更加认定祁冲撞邪了。

老祁一着急,头就有点晕,摇晃着要倒下去。祁冲一看不好,不敢辩解了,赶快扶着老爹进了屋。老祁在床上躺一会儿,随后就让祁冲快去把镇北崔仙姑叫来。祁冲不敢违抗,乖乖的去了。

路上祁冲也很纳闷,头天晚上自己明明是躺在床上,怎么床就不见了?一觉醒来自己还躺到地上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祁冲一溜儿来到了崔仙姑家。这崔仙姑非同凡人,在崇远镇鼎鼎有名。她年过五十,一生未嫁。据说年轻的时候被大仙上过身,后来便有了些通灵本领。平时撮合个姻缘,诊治个疑难杂症,望天打卦,指点前程,都不在话下。特别是捉鬼驱邪,最为拿手。崇远镇的有一帮妇人很信服她,称她为崔仙姑。

由于于先生曾经跟金嫣红和祁冲说过,这个崔仙姑是个骗子,借着一点医术把戏,装神弄鬼,哄骗世人,所以祁冲心里很厌恶崔仙姑。现在老爹晕在床上,张嘴要找崔仙姑,祁冲还以为老爹的病有用着崔仙姑的地方。不得已,只好来寻她。

站在崔仙姑家门口,冲着鼻子就闻见一股烧纸燃香的气味。祁冲微皱了一下鼻子,伸手敲了敲门。

一大早,崔仙姑起来刚给仙姑的灵位敬上一炷香,心里寻思着自家的烦心事事。昨天宋老三的儿子邪病发作死了,只怕宋老三不会善罢甘休。其实算算宋老二儿子病发的时间有一个多月了,自己也看了三四回,应该给他治好了才对。怪只怪宋老三出手太阔绰了,前前后后大约送了自己有十多两银子,百十斤粮食,五只野兔,算不清的活鸡。所以她也就一直犹豫着没有下猛药去治,不曾料到这小子如此命薄,竟然一命呜呼了。他这一死,断了一条财路倒不打紧,影响了自己的名声才是大麻烦。

崔仙姑正琢磨着,宋老三若是找上门该怎么说辞。忽听有人敲门,她吓得一哆嗦,只当是冤家找上门了。满心紧张的开了门,熟料迎面扑上来一个灰蒙蒙、黑漆漆的家伙,蓬乱的脑袋下,一双血红的大眼盯着自己,咧开大嘴露出惨白的牙齿。崔仙姑大叫一声,砰地一声合上了门,缩回屋里。

“有鬼!”崔仙姑心道。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崔仙姑平时骗人害人,做了太多亏心事,此刻只当做是宋老三家的小子报应来了。她吓得浑身z直哆嗦,听那门又敲的山响,慌忙窜到里屋,眼看到仙姑的灵位,心神稍稍镇定。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雨的人物,定下神的崔仙姑迅速武装起来。

祁冲并不晓得,自己睡觉时抹了一身黑灰。被老爹早早叫起来,因为没有休息好,双眼通红的。双手擦眼的时候又把黑灰涂到了脸上,搞得满身满脸都黑咕隆咚的。他出门急,也没有来得及洗洗。所以他心里很疑惑:崔仙姑是怎么了?犯什么毛病了。又用力的敲了敲门。

咣当一声大门突然打开,崔仙姑全身武装,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只见她身披大红袍,背上背了一段桃树枝,脖子上挂了一串大蒜,腰间插了一把桃木剑,左手拿了镇魂铃,右手拿了个葫芦瓢,里面盛满了黑狗血。

崔仙姑劈头将黑狗血撒向祁冲,嘴里大声喝道:“何方妖孽,敢来仙姑面前撒野。看我打的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急急如律令!”

祁冲猝不及防,淋了一身狗血,见崔仙姑又唱又跳,右手丢下葫芦瓢,又拨出了桃木剑,向他砍来,慌忙侧身躲闪。

此时崔仙姑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见眼前的妖物被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情绪更加昂扬起来,手里的家伙全部招呼上去了。

祁冲一大早被老爹叫起来,莫名其妙的训了一通,自己的老子,训就训吧,没有脾气。现在又被个老妖婆莫名其妙的纠缠厮打,心头不由得渐渐冒上火气。他强压着气,一边躲闪着,一边向崔仙姑解释。可崔仙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完全陷入到自己的臆想中去了。

他们这里厮打喧闹,街坊邻居有不少人闻声出来观看,一会就围上一圈人。

这个说:“崔仙姑是给哪家的孩子驱邪呢?”

那个说:“好家伙!这个可邪乎的厉害,你看崔仙姑动用了多少法宝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被这么多人围观议论,祁冲又羞又恼,一个不小心,被桃木剑砍中了胳膊。他终于忍不住了,劈手将崔仙姑的桃木剑夺下,“咔嚓”一声折成两截,丢在地上。崔仙姑愣怔了一下,还要上来撕扯,被祁冲一巴掌推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都呆了,心道:这家伙,太厉害了,桃木剑都折了,仙姑都挨了打,这是哪路妖魔?得有多大的道行啊?

祁冲推倒了崔仙姑,大声说道:“崔仙姑,你发什么疯?胡乱打人。”

崔仙姑给这么一摔,也醒过神了,她仔细一看,明白了:这是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决不是鬼怪精灵。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可马上她又发现了新问题:现在自己让这个人给摔在地上,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太有失自己的威严了,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想到这里,崔仙姑干脆躺在地上,大声呵斥道:“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是什么人?大清早的弄妖作怪,到我这里无端生事。”

祁冲忍住气,道:“你没睡醒么?发什么昏?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老祁家的祁冲。”

祁冲?崔仙姑脑子转的飞快:老祁虽然是个下人,可一向受员外器重,不能轻易得罪。再说了,自己跟老祁家没有冤仇啊?这小子怎么上门来惹事呢?啊呀!难道说我五年前,偷他家的那两张翠狼皮,让他知道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惴惴不安。

祁冲正气鼓鼓的,忽然人群散开一条道,金小满昂首走了进来,看了看眼前的状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都在闹腾什么?”

祁冲一见员外来了,忙过去见礼。金小满一听是祁冲,顿时吃了一惊,仔细端详了一番,道:“祁冲,真的是你呀!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此时祁冲除了满身的黑灰之外,又让崔仙姑淋了一身狗血,衣襟还给扯撕了一道口子,当真是狼狈不堪。祁冲羞红了脸,不过让黑灰遮住了,别人也看不到。他低声对金小满说道:“我爹让我来叫崔仙姑过去一趟。哪里知道崔仙姑一见了我,就发疯一样,跟我撕扯。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羊癫疯?”

金小满一听,转头去看崔仙姑。

崔仙姑看见员外来了,哪里还敢撒泼,早从地上爬起来了。她知道祁冲和金嫣红关系好,老祁又是员外府最得力的下人,所以不敢造次。小声嘀咕:“员外你给评评理,这孩子大清早抹了一脸灰,到我这里来吓唬人。你也知道,我这些年捉鬼驱邪,得罪了不少暗地里的脏东西,我还当是妖精鬼怪找上门了呢?所以就……”

金小满听了直皱眉头,回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祁冲,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不动声色,说道:“既然是个误会,那就算了。”转头对围观的人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没有事了。”

众人眼看一场好戏,让员外搅黄了,虽然心中存了疑惑,却还是散开回家了。金小满又打发祁冲回家去洗漱。祁冲心想如此一闹,崔仙姑是肯定不会到自己家去了,只好悻悻离去。

一会儿人都走光了,金小满和崔仙姑一阵嘀咕。崔仙姑先是神色犹豫,金小满显出发怒神情,二人又说了一阵,崔仙姑面带笑容连连点头。

祁冲回到家,先悄悄在院子里洗漱。他一边洗着一边在心里想:怎样跟老爹解释崔仙姑的事。随后又想到自己的床怎么没有了,心中百思不解。

他怯怯的推开门,才发现于先生过来了,正在屋里和老祁商量着什么。祁冲先跟于先生打了招呼,再跟老爹报告。他撒了个谎,说崔仙姑今早有安排,不能过来,太忙了。

老祁这会儿静下心,也明白过来,找崔仙姑上门,那不是往儿子头上扣屎盆子么?崔仙姑大嘴巴一嚷嚷,人人都知道儿子撞邪了。就是没有撞邪,也让崔仙姑说成撞邪了。所以他听了祁冲的话,嗯了一声,没有往下追问。

于先生倒是别有深意的看着祁冲。刚才,老祁跟他说了发生在祁冲身上的怪事,他心里一动,特意去祁冲房间看了看那些黑灰,不由想到了一件事,他年轻的时候见过一些奇人,运转神功将能木头化成黑炭;坐在凳子上,能把凳子烧了,衣服却没有丝毫损坏。祁冲的床就很像那种情形,不过是烧的更彻底,只留下了很少的灰烬。

于先生再想到祁冲说的被神秘人救了,又让祁冲保守秘密,不得透露给其他人。这一切都非常像那些人的作为。所以他安慰了老祁,并含糊的解释给老祁听,这不是撞邪,而是一种特功异法。祁冲得了这种本领,不但不是撞邪,反而是“撞福”了。

老祁听了半信半疑,不过于先生一向不骗人,所以也就把心放下了,不再疑神疑鬼。

祁冲见老爹不再追究了,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这对自己是好事,也不会去主动提起。当即换了衣服,去生火做早饭。

吃罢了早饭,员外的小厮来福来了,说员外找于先生商量要事,于先生便告辞跟来福走了。剩下祁冲和老祁在家,祁冲按照于先生交待的,给老爹推拿双腿,说是对身体好。

老祁腿上溃乱的地方已经愈合,结了大疤。浮肿的地方消了肿之后,表皮死了一层,正在蜕皮。所以打眼看上去,红紫相间,斑驳陆离。祁冲轻轻给老爹揉着,心中百感交集。想到爷儿俩相依为命,爹爹对自己百般呵护。现在他受了伤,自己早上还热惹他生气,真是太不孝了。不由得深深自责。

祁冲心中思绪如潮,跌宕起伏,双手却不紧不慢的给老祁推拿揉搓着,浑然没有感觉两道热流顺着他的双手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老祁的腿上。约莫祁冲推了半个多时辰,推的祁冲手腕酸软,老祁却是满头大汗。

老祁感觉儿子的一双手越来越热,最后都有些发烫。那热气透过肌肉都浸入到骨头里了,特别的舒服。结果推完以后,他只觉得双腿充满力气,就坚持要下地走两步,祁冲拦都拦不住他。不料下地之后,老祁推开祁冲,不用搀扶,自己走的既利索又稳当,跟以前没遭毒龙咬伤一样。祁冲虽然高兴,倒没有特别的感觉。老祁却异常激动,因为于先生说没有两个月,他别想走利索了。不曾想现在就能健步如飞。

老祁出了屋,在院子里的走走跳跳,做了些弓步压腿,空中劈叉的动作,乐的哈哈直笑。祁冲见老爹如此欢喜,也很高兴。不料老祁乐极生悲,突然脚下一软,瘫倒地上,竟然又站不起来了。

祁冲慌忙上去搀扶起老爹,问老爹怎么了。老祁却只说双腿突然又没有劲了,跟抽了筋去一样。祁冲忙把他背回床上,安顿好以后,往员外府跑去,找于先生给看看。

第四百四十八章

老祁出了屋,在院子里的活动活动,做了些压腿,空中劈叉的动作,乐的哈哈直笑。祁冲见老爹如此欢喜,也很高兴。不料老祁乐极生悲,脚下突然一软,瘫倒地上,竟然又站不起来了。

祁冲慌忙上去搀扶起老爹,问老爹怎么了。老祁却只说双腿突然又没有劲了,跟抽了筋去一样。祁冲忙把他背回床上,安顿好以后,撒腿往员外府跑去,准备找于先生来给看看。

祁冲匆匆往员外府跑着,拐过一个街口,迎面碰到了阿明,一行有七八个少年,都是以前跟祁冲玩熟了的伙伴。

阿明一把拦住了祁冲,很惊奇的问道:“祁冲,听说你在山上,杀了一头吊睛白虎,还有一条百节毒蟒?真的假的?”

祁冲担心老爹的腿,哪里有心思跟他们闲扯。一把推开了阿明,道:“胡说什麽呢?快点让开,我有要紧事。”说完蹬蹬跑了。

看着祁冲的背影,阿明撇了撇嘴,跟另一个小孩说道:“我就说他是吹牛,就凭他能杀了吊睛白虎?谁信啊?”

那小孩辩解道:“你不信我信,这是我爹告诉我的。我爹说的还能有假!”这个小孩是徐花脸的儿子徐二蛋。

祁冲一溜烟儿往员外府跑,路上有几个人对他指指点点,祁冲只想着快点找于先生去,就没有留意。到了员外府门口,正碰到金小满送于先生出门,只听到金小满说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祁冲不管他拜托的什么,上前去拉住于先生,说了老爹病情有了变化。

于先生一听,不敢怠慢,忙掉头往祁冲家走。金小满听说了,也要一起跟着去看看。于先生柱了拐杖走不快,祁冲一着急,跟金小满俩人架起于先生,飞快的走着。

一边走着,一边祁冲详细说了老爹今天病情变化。于先生和金小满听了都瞪大了眼,非常吃惊的样子,然后他们俩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都笑了。

看着他俩的表情,祁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心道:“看来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话。”的确,自己也感觉这件事太离谱。一个人病了好几天,被他推拿了几把,就能活蹦乱跳了,这也太像崔仙姑所捣鼓的那些把戏了。偏偏这件事就是真的,还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于先生和金小满一笑,三人走的就慢下来了。于先生示意停下来,跟祁冲说:“祁冲,放心吧,你爹的腿没有大事。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以前见过,没有妨碍的。”

于先生这样说话是有道理的。自打他听说祁冲把床给睡成了炭灰,就怀疑祁冲跟一帮神秘人有关,现在他更加确定了。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见过,那些神秘人也能用一种神奇的力量给人治病。就跟祁冲刚才说的一样,眼见奄奄一息的人,施上功法去,就能活蹦乱跳,跟好人一样。他心里想:“可能是祁冲的功力比较浅薄,没有把老祁完全治好。结果功力一散去,老祁就支持不住了。”

他见祁冲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就笑着说道:“你若是放心不下,我就跟你过去去看看。”回头他又跟金小满说:“既然老祁并没有大碍,只是虚惊一场,少员外就不必一起去了,还是忙你的事去吧。记住,别浪费了这天赐的机会啊!”

金小满嘻嘻一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说完又看了看祁冲,笑着走了。

这边祁冲和于先生去给老祁看腿,不必细说。且说金小满一路来到了崔仙姑家,敲开了门,进去待了约一刻钟,又客客气气的告辞走了。

金小满走了不久,崔仙姑拉开了门,打扮的整整齐齐也走了出来,顺着大街直走,径直进了一间大铺子去。那铺子的门头上挂了个匾额,上面写着“祥和绸缎庄”。

祥和绸缎庄是崇远镇最大的绸缎庄,是镇上女人最爱光顾的地方,那一匹匹五颜六色的布料,让小姐丫鬟、姨娘姑婆们沉迷其中,流连忘返。绸缎庄老板很会作生意,直接在绸缎庄里面设了一个小阁楼,专门让女人们聊天喝茶的。女人们自然很喜欢,坐下来少不了要东家长、西家短,张家的姑娘怎样,王家的媳妇如何,传播些有的没的。

且说崔仙姑进了绸缎庄,直接上了阁楼,果然有七八个婆姨在叽叽喳喳聊天。崔仙姑耳朵尖,在楼梯上已经听见了有人在说:“崔仙姑竟然忍下了这口气,当真是奇怪啊。”

另外有人说:“你知道什麽?祁冲那小子不简单的,听说他前些天进山,一个人就杀死了一头吊睛白虎,还把咬伤他爹的那条毒蟒杀了。”后面跟着一阵惊呼声。

崔仙姑知道这些人正在谈论自己今天早上跟祁冲的那一场“战斗”。她暗自哼了一声,蹬蹬进了阁楼。

那些女人一看崔仙姑来了,顿时都都住了嘴,阁楼上一静。崔仙姑不管不顾,自己找地方坐下倒了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绸缎庄老板的第三房小妾,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脸上堆了笑的走了过来,先向崔仙姑施礼,道:“仙姑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顿了顿又道:“听说今天早上仙姑受了员外府的委屈,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呀?”

崔仙姑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沉痛的说道:“受什么委屈啊?是我早上忘记给仙姑敬香了,一时没开天眼,差点惹出了大祸。”

众妇人一听,崔仙姑话里有话,似乎此事另有隐情?一时间都竖起了耳朵。那第三房小妾很识趣,问道:“惹出大祸?在仙姑眼里能有什么大祸?”

崔仙姑幽幽的说道:“你们懂什么。我请这座仙姑啊,是个地仙,虽然有些神通,可距离天仙还差的远了。不想祁冲那孩子福缘深厚,此次进山竟然碰到了天仙。“

天仙!一干妇人都震撼了:听听这名字,就了不得啊!

只听崔仙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天仙赐给祁冲一个分身,可怜我这个地仙一时不察,差点跟他冲撞起来。唉呀!今早真是好险好险,若不是天仙仁慈,怕本仙姑三百年的道行就全毁了。”

妇人们已经顾不上崔仙姑吹嘘自己三百年的道行了,她们的心神全都被天仙附体的祁冲吸引住了。当即议论纷纷:怪不得能杀死吊睛白虎,除掉百节毒蟒了,都天仙附体了,还有什么做不到呢?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啊。

崔仙姑见气氛热烈,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声不响的下了阁楼。半个时辰后,她又出现在十字街头的“高家茶馆”里,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崔仙姑多爆出了一点猛料,说祁冲在家里睡了一觉,床和被子不翼而飞,真是神迹啊。

有人追根问底,问:“那床和被子到底上哪里了?”回答:“问天老爷去吧。”

到下午的时候,祁冲给老爹揉腿的事也传开了。此时崔仙姑已经收兵了,她深谙点到而止的道理,剩下的事交给别人做就行了。她单等着员外实现承诺,收获胜利果实就行了。

高家茶馆里,这个说:“我亲眼看见了,那祁冲用手轻轻一点,老祁就活蹦乱跳,满院子飞跑啊。你说神不神?”

那个说:“我早看出来了,祁冲这孩子,打小就有出息。果不其然啊。”

作为整个事件的策划者,金小满躲在员外府得意的笑。

本来祁冲从山上一回来,金小满就想利用这件事来塑造祁冲勇敢神武的形象。当天晚上他听了徐花脸和面瓜说的话以后,一琢磨,就对他二人说:“你们都被祁冲瞒住了,其实那吊睛白虎和百节毒蟒都是祁冲一个人杀的。”

徐花脸和面瓜面面相觑。的确,他二人并没有看到祁冲夺取逆天改命草的经过。说句难听的,他俩只是上山散散步,溜达了一圈腿而已。

金小满继续开导:“祁冲太老实了,做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好意思自己说,你们要帮他说说,给宣扬宣扬。要记住,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你们俩个人的事,这是整个崇远镇,整个员外家的事。要让人知道,咱们崇远镇也有英雄,也有好汉。明白吗?”

徐花脸和面瓜最终明白了员外的意思,于是,吊睛白虎和百节毒蟒就是祁冲杀死的了。

可是祁冲一个人杀死这么两个猛兽,的确是有些夸张,怕有些人不相信。碰巧,金小满又遇到了祁冲跟崔仙姑的一场争斗,灵机一动,他跟崔仙姑一商量,造神行动就开始了。天仙附体以后,杀死个把大虫毒蟒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拿来,小菜一碟。

金小满怕计划还有纰漏,就找来于先生商量。他本来担心于先生不肯配合他,做这种愚人的勾当。不料,于先生听来他的计划后,竟然连声称好。

于先生肯支持金小满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眼见这天下乱象频现,乱世已至。许多地方势力都在自己地盘里,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有的是为了乱世自保,有的则是有一些自己的野心。

金小满到底是什麽心思,于先生并不理会。他只是认为这个时候造个“神”出来,对崇远镇是有好处的。对于祁冲来说,也有好处。如果他真的练会了那种神奇的功法,伏虎屠龙,自然不在话下。就是趁着因缘际会,创出一番大业来,也不是不可能。于先生想道: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年轻时候的愿望,说不定借助祁冲能够实现。

于先生给老祁看了腿之后,如他所料的确没有大碍,于先生便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了。看完病,于先生忽然让老祁找出祁冲的文契来,他说下人的名字都是由主家所定,而此刻祁冲恢复为普通人的身份,这名字还是不要沿用为好,最好是另改个名字,他让老祁和祁冲商量商量,改个什么姓名好。改好了告诉他,他好填到文契上。

老祁大字不识一个,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肚子里实在没有墨水,于是便央求于先生,道:“先生学问大,就劳烦你给阿冲起一个吧。”

于先生也不推辞,望着窗外出了会神,回头说道:“就叫祁宗吧。”祁宗!好!老祁闻言连连点头,这样祁冲就改名叫祁宗了。不过镇上的人大多不知晓,还是叫他祁冲。

填写好契约,于先生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嘱咐祁冲,多给老祁做做推拿。便是他不说,祁冲也会多给老爹推拿的。可奇怪的是,后来祁冲无论怎么揉搓,老祁都没有第一次的那种感觉了,搞得爷儿俩都非常迷惑。

傍晚时分,丫鬟小叶来祁冲家,说是嫣红小姐让她送了些日常家用的事物来。小叶放下竹篓,看了看已经昏昏睡过去的老祁,回头瞪着大眼不住的端详祁冲,还边看边笑。看的祁冲心里直打鼓。

只听小叶笑眯眯的问祁冲:“昨晚上,祁冲哥走的急,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祁冲被她笑的浑身发毛,犹疑的问:“错过了什麽好戏?”

小叶拉长了声音道:“昨晚上啊,有人向员外求亲,想迎娶咱们家小姐。”

祁冲心里咯噔一下,问:“是谁?”心头闪过了黄锋镝那翩翩佳公子的迷人笑容。

小叶看着祁冲紧张的样子,暗自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回答道:“还有谁?当然是黄土城锦衣少爷黄公子了。”

祁冲心中一痛,哑着嗓子道:“那……员外答应了麽?”

小叶却不回答他,转头说起别的事来:“今天晌午,我听府里的刘妈说,咱们崇远镇出了一个大英雄,天仙附体。你知道是谁吗?”

祁冲心里记挂黄锋镝要娶田毓的事,小叶却转了话题,说些杂七杂八的事,他心里着急,哪里还去细想,便没有好气的说:“不知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

小叶吃惊道:“你不知道?那这个大英雄箭射吊睛白虎,刀屠百节毒蟒,你也不知道喽?”祁冲一楞:这是什么意思?

小叶接着说:“这个大英雄降伏了地仙崔仙姑,治好了他爹的腿病,听说还把自己的床给睡没有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祁冲越听越心惊:这怎么说得是自己啊!这些事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不是自己做的。还有的虽然是自己做的,却不是她说的那么一回事。可是,现在让她这么一说,却似是而非,亦真亦假,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了。

祁冲焦急的问道:“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小叶嘻嘻笑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外面的街坊都传疯了,都说你呀,是天仙附体。”

祁冲脑袋上一阵冒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仙附体的事,别人怎么知道了?他的确是碰到神仙了,虽然不是附体,而是仙人赐给了一颗种子。可这件事自己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啊!怎么就传出去了?

祁冲脑子飞快的转动,他想到了崔仙姑,所有这些人里面,崔仙姑嫌疑最大。难道说那崔仙姑真的懂得仙法,今天早上跟她闹腾的时候,让她给看出来了?祁冲再想到仙人离去的时候说,但有知情人,天雷皆轰之,不由得忧急如焚。现在小叶说全镇人都知道了,这还了得!得打多少雷?得死多少人啊?

小叶自顾自的说道:“我学给小姐听了以后,小姐肚子都笑痛了。那些人净能胡说,傻子才会相信呢。便说祁伯的腿病吧,哪里好了,他们撒谎骗人也不睁开眼看看。哼!”金小满安排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妹妹,所以金嫣红不知情。

祁冲听了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金嫣红不相信他天仙附体,就不会遭天雷轰顶;忧的是他的确跟天仙扯上了关系,却又不能实话实说。心道:“若是嫣红小姐听信了别人的话,当我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那可怎么办?”

只听小叶又说道:“到底是谁在乱嚼舌头,编你的瞎话呢?”见祁冲神色茫然,她接着说下去:“小姐也想不出来,这些人说瞎话造谣是什么目的。不过,小姐帮你想了一招,来戳穿这些个谎话,让造谣的那些人不能得逞。””

祁冲眼睛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小叶道:“很简单,我们就用你的床抬了祁伯到大街上走一圈,给街上那些人瞧瞧去。用事实说话,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哈哈,想想那些人傻了眼的样子,就一定很好笑。”说着话,小叶掀开祁冲那屋的门帘,找祁冲睡觉的木床。

咦?床呢?小叶回头看了看祁冲,问:“祁冲哥,怎么你不在这屋里睡啦?”

祁冲头上又出汗了,结结巴巴的说:“没有,我……就在这屋儿睡。”

“那你的床呢?”

祁冲苦着脸说:“昨晚让……让我给睡没了。”

小叶傻了眼,小叶傻了眼的样子也很好笑。她颤着声音问:“睡没了?怎么!难道街上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祁冲忙摇了摇头,一想不对,有些事的确是真的,他又点了点头。小叶一看他点了头,嘴巴张的能放下个西瓜,天啊!天仙就在自己面前。呆了半天,小叶看着祁冲郁闷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个神仙,最终她还是拒绝相信祁冲神仙附体了。嘴里嘀咕着:“我不信,你骗我的,我不信。”

虽然说不相信,小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收拾了竹篓子就要走。祁冲也不好拦她,等她走出了大门,猛然想起黄锋镝求亲的事,忙追出门去喊道:“小叶,你还没有说员外答应嫣红小姐的婚事了没有?”

小叶已经走出老远了,回头嚷了一句:“你不会自己去问!”匆匆走了。

恰巧从门口走过的徐花脸听了祁冲的话,过来搭话道:“哎呦!祁冲,这就开始向嫣红小姐求亲啦!”

祁冲心道:这哪跟哪儿啊?向徐花脸摇了摇头,嘴里说:“不是,不是。”忙退回屋里。

只听徐花脸在外面说道:“吆,还不好意思啥啊。都天仙附体了,还怕什么啊?”祁冲脚下一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

夜幕降临,祁冲在地上辗转反侧,床没有了,只能睡地上了。他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黄锋镝向金嫣红求亲的事,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碰到神仙的事。

“员外会答应黄锋镝求亲吗?嫣红小姐会怎么想呢?嫣红小姐帮自己求得逆天改命草后,那天晚上她曾要自己陪她离开崇远镇,那是要和自己私奔啊!”祁冲心潮起伏,暗自下定决心,如果金小满逼嫣红小姐嫁给黄锋镝,他就带嫣红小姐私奔。

可是,祁冲又想到今天出了这么一码事,如果嫣红小姐认为他冒充神棍,欺世盗名,那该怎么办?他想:从这两天自己造成的几样“奇迹”来看,神仙赐给的种子已经发挥作用了。可这个作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可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能治疗老爹的腿,那是好事,可是为甚么只好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呢?难道是自己还不会使用种子的力量?

祁冲又想到仙人说的,护持种子的方法,那一连串深奥的话晦涩难懂,却如生根一般扎在了祁冲的脑海中,似乎永远也忘不掉。

该怎么解释呢?祁冲下山后多次想过,却一直不得要领。他也曾考虑是不是找于先生给解一解,可还是怕泄露天机,给于先生招了灾祸,就没敢问。

想了想第一句“木能生之”,床不就是木头做的么?让自己给睡没有了。想到这里,祁冲翻身起来,拖了把枣木凳子抱在怀里,又躺下了。

迷迷糊糊中,祁冲又做梦了。

老爹带了他和金嫣红在山中打猎。蓝天白云之下,山花烂漫,百草丰茂,他和金嫣红一路嬉闹,好不开心。突然间风云变转,从林中窜出一只毒蟒,赫然便是自己在老虎牙上遇到的那一条。毒蟒张开獠牙大嘴,一口衔住了金嫣红,掉头飞跑。自己大声疾呼,拼命追赶,但是这手却怎么也没有劲,腿也迈不动了,越追越远,只能眼看着金嫣红发出一声声的呼救声,渐渐消失在山林中。

翻身醒来,窗外发白,天色微明,一夜过去了。祁冲一看,那凳子还在自己怀里,好好的,一条腿儿都没有少。反而是自己的胳膊,被凳子压了一夜都麻木了。

他爬起来活动着胳膊,不由得心中疑惑:怎么又做了这么个梦?同样的梦他已经做过多次了,心中害怕不是好兆头。

活动开了胳膊,祁冲也拿定了主意:小叶说的对,自己该勇敢站出来,主动的问问。

正这般想着,忽听外面大门敲得砰砰响,却是有人上门。这么早谁来敲门?祁冲一边想着一边出去拉开了门,迎面一个老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是泥瓦匠钟老伯,后面跟着他的儿子和儿媳妇。

钟老伯见到祁冲以后便给祁冲跪下了,后面他儿子和儿媳妇也跟着跪下。这么大的场面搞的祁冲措手不及,呆在那里。只见钟老伯声嘶力竭,喊道:“祁冲啊!你可要救救翠兰啊!钟老伯求你了。”

祁冲慌忙把钟老伯扶了起来,询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钟流着泪说了一番。

翠兰是老钟的孙女,今年刚四岁多。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便开始上吐下泻,哭闹不止。于是赶紧半夜抱去找于先生,于先生给配了副草药,可翠兰根本就不喝,强灌下去却张嘴又吐出来了。于先生要下针,可翠兰四肢抽搐,乱翻乱滚,按都按不住,根本没有办法下针。

没有办法,于先生便让老钟去找崔仙姑。于先生知道,崔仙姑虽然装神弄鬼,可多少也懂些医术,她用香灰伴着其他东西做的药丸,对于疑难杂症,有时能收奇效。不料崔仙姑有个规矩,半夜里不接活儿,任老钟在门外苦苦哀求,她就是不开门。

眼看翠兰哭闹声渐渐低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老钟病急乱投医,想起白天有人说,老祁家的祁冲是天仙附体,比崔仙姑厉害多了,治疗老祁的腿极其的灵验。就一路奔祁冲家来了。

祁冲一听就犯了愁,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自己哪里会治病啊?他伸开双手,无奈的说道:“钟老伯,不是我不肯救翠兰,是我根本不会治病啊。”

此时老祁给吵醒了,挣扎着出来了。老钟一看,老祁都能下地走了,虽然没有传言说的那样活蹦乱跳,可比以前可强多了,这不就是沾了祁冲的光嘛?眼看祁冲一直推脱,他又要往地上下跪。

祁冲死死地拦着老钟,嘴里连声:使不得,使不得。挣扎了一会儿,可怜老钟年岁大了,又熬了一夜,此时忧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忽然昏厥过去了。这下更遭了,大人哭,小孩闹,当真是一派凄凉。

老祁见老钟昏厥了,忙过来使劲的往老钟人中掐了一把,老钟嗯的一声缓过气了,一看眼前的情形,抱着老祁呜呜的哭起来。

对祁冲的本事,老祁亲身经历了,知道儿子现在是有些说不清的古怪能力的。看看老钟家这么凄凉,就对祁冲说:“阿冲,要不你就给翠兰看看吧!”

祁冲没有想到老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窘急的说道:“爹,你说什么啊?我哪里会治病了?”

老钟的儿媳妇哭着说:“祁冲兄弟啊,这不是病啊,是撞邪啦!要是病,于先生就给治了。可于先生都让我们找崔仙姑,这可不是撞邪了么?求求大兄弟啦!”

祁冲听了心中一动,心道:若是撞邪的话,自己身上有神仙赐予的种子,多少应该可以辟邪驱邪吧?他迟疑的说道:“若是撞邪,我倒可以试一试。不过我可没有什么把握,只能是试一试,尽力而为了。”

老钟一家听了大喜,忙把翠兰抱了过来。祁冲揭开包裹翠兰的被子,只见翠兰面色焦黄,嘴唇发紫,气息奄奄。祁冲心中一恸,可怜的孩子!可自己该怎么办?像崔仙姑那样驱邪么?杀了祁冲也做不出。

老祁提议大家到屋里来,别站在院子里,秋风凉了,莫要冻着孩子。进了屋里把翠兰放在床上,老祁提醒祁冲,不如像昨天给他推拿腿那样,给翠兰推拿一番。

祁冲没有招,只能先这样试一试。于是他伸出右手,在翠兰的胸腹间来回的揉着,老祁老钟一众人都围着,大气都不敢出。

揉了好一会儿,祁冲手掌摩擦的发热,可翠兰还是混混沉沉的,没有反应。老钟一家子都有些急了,老祁心里也直打鼓。

又揉了一会儿,眼见翠兰气息若有若无,老钟的儿媳妇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祁冲心中焦躁,一着急,猛然间他感觉到一道热流从自己心口冲出,宛若涓涓小溪,穿过了手臂,直达于手掌心。他忙把这热流送往翠兰的体内。

此时,老祁和老钟等人都感觉到从祁冲身上散发出一阵热气,几个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老钟的儿媳妇也止住了哭泣,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祁冲。

片刻之后,祁冲却觉得似乎过了许久,那道热流停了。低头一看,翠兰睁开了眼,嘴里喃喃说道:“妈妈,我好热啊!我要喝水。”

老钟的儿媳妇冲过去,抱起了翠兰,又哭又笑,欢喜痴了。老祁给倒了一杯水,送过去给翠兰喝了。翠兰喝了水,又嚷着肚子饿,要东西吃。

看到翠兰真的好了,老钟拉着儿子全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祁冲磕头,嘴里念叨着谢谢上仙救命之恩……。

祁冲此刻身上有些发虚,感觉累的慌,没有力气去扶老钟,只好任由他磕头了。老祁看出儿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就没有多跟老钟啰嗦,让他们赶快回家做东西给翠兰吃,将这一家打发走了。

第四百五十章

回头老祁问祁冲怎么了?祁冲便说就是浑身没有劲,累的慌,想睡觉。老祁忙让祁冲到自己床上去休息。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祁冲悠悠醒来,感觉还可以,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那颗种子似乎有种特性,能吸收周围的热量,转化为一种特殊的能量储存起来。随着储存能量的增加,它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等到能量储蓄满了,种子便能升级进化到较高级的形态。在这个过程中,若是寄主身体受到伤害,积蓄的能量就会释放出来保护寄主。若是能量释放的过多,种子的形态也会退化降级。

祁冲从山中回来,由于身体过度疲劳,第一晚种子启动警戒装置,引起祁冲的木床和被子自燃,吸收了其中的能量。后来在给老祁推拿的时候,祁冲不自觉地释放了一部分能量出去。为了救治翠兰,剩余那些能量经过祁冲的意念,强制性的释放出去了。导致能量干涸,种子进入到休眠状态。祁冲也感到特别的累,其实他的身体单从肉体方面讲,也是很强悍的。

经过睡眠,祁冲的身体以已经回复过来了。但是那颗种子却失去能量,需要一段时间来吸收能量,慢慢成长。

祁冲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睡醒之后感觉没有妨碍,想到自己还要去员外府,便洗漱了一番出门了。这一路见到的他人都恭恭敬敬,老远就让在道边。祁冲知道是那些谣言起了作用,他心中有些懊恼,却一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走到了金小满的客厅,来福告诉他员外正在会客,让他等一会。祁冲问来福,员外会的客人是黄锋镝吗?

来福笑着说不是,黄锋镝昨天就走了。祁冲听说黄锋镝昨天就走了,心中有些奇怪,却也一阵轻松。心里寻思着,金小满客厅的门开了,祁冲一看,赫然是崔仙姑。

崔仙姑昨晚让老祁头闹了半夜,早晨就睡过了头。醒来之后,一出门就听说,祁冲天仙显灵,救了老祁的孙女翠兰。崔仙姑以为这又是金小满在给祁冲造势呢,心中就有些气愤。

本来金小满跟崔仙姑说了,如果崔仙姑帮助祁冲造势,金小满就送给崔仙姑一个匾额,写上“仙姑真身”。员外赐给的尊称,以后在员外的崇远镇上,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摇撞骗”了。崔仙姑想到这其中的好处就答应了。可现在金小满唱了这么一出戏,明摆着抢走了自己的买卖,这严重损害了自己的利益,长此以往,自己的招牌就砸了。所以她就找金小满说理来了。

且说金小满听了崔仙姑的话,也有些吃惊,怎么祁冲真的有这种神通吗?不过金小满面上却不动声色,跟崔仙姑解释这不是他安排的。他让崔仙姑放心,祁冲是不会抢她饭碗的,以后祁冲有进一步的安排,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金小满心中暗道:笑话,本员外费尽心思造了个天仙附体,哪里能净干些捉鬼驱邪的勾当?

那崔仙姑出了客厅,看到祁冲,竟然恭恭敬敬上前弯腰施礼,口称:“下界小仙崔仙姑拜见上仙。”把祁冲搞的面红耳赤,手足失措。崔仙姑却不等祁冲回答,起身飘然而去。

金小满看了这一幕,暗暗称赞崔仙姑,演戏演全套,了不起。他把祁冲叫进来,细细的询问救翠兰的经过。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神仙赐福,祁冲也不能尽实话相告,吱吱呜呜半天,前后经过都讲了,却没有说出治好的原因来。

金小满并不追问细节,他反而很体贴的告诉祁冲,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他会跟崇远镇里的人说清楚,不能让他们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来找祁冲。

这件事说完了,祁冲这才期期艾艾的打听起黄锋镝求亲的事。金小满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自己也很为难啊。原来为了逆天改命草,妹妹自愿抵债,他怕妹妹过去受欺负,没有答应。堂堂金家小姐,竟然为了一棵草儿抵给人家了,多没面子啊。但是这回不同了,黄锋镝正儿八经的求亲,想想黄锋镝家世好,人也长的潇洒风流,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祁冲一听,说到家世人品,自己拍马也比不上黄锋镝,不由得凉了心。黄锋镝看了祁冲沮丧的样子,话风一转,又说金嫣红倒是不想嫁过去,她心里放不下还是你。可看你现在的条件,嫁给你,做哥哥的又怕妹妹将来受苦。

如此反复说道,祁冲的心思也忽起忽落,便让金小满牵着走了。

最终,金小满启发开导祁冲:现在你除了贱籍,入了普通人籍。可成了普通人就算了吗?为甚么不能再升一级,成为商人?或者在朝廷中加官进爵?再说你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现在的祁冲已经不是以前的祁冲了,现在的祁冲是天仙附身的祁冲,只是因为没有机遇。现在天下大乱,正是英雄有用武的时候,一旦抓住了机遇,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区区黄锋镝算什麽?到那个时候,把金嫣红嫁给你,多么风光!多么显赫!

祁冲生生让金小满给说动心了,心中热血汹涌。是啊!自己是天仙选中的人,身怀天赐良机,天仙不是说了么?练好了,便有绝大神通,可以开以阴阳,持以春秋,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只要自己抓住机遇,就可以呼风唤雨,开天辟地。可是,说到机遇,机遇又在哪里呢?

金小满立刻提出:机遇很快就来了。他现在正在谋算一个重大行动,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实施了。在这之前,要祁冲回去苦练本事,打铁还要自身硬,若是自己不济事,机遇来了也抓不住,真到那个时候,便是怨天尤人也没有用了。

祁冲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员外说的太对了。最后,金小满从桌子上抽了本书给祁冲,说祁冲天仙附体,刀马骑射不用多练,主要是多看看书,提高一下才学。他这里有一本《帷幄兵法》,让祁冲拿回去看看,好好揣摩揣摩。

祁冲拿了书,满怀热血的回家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南征北战之后,封侯拜相,衣锦还乡的场面。

回家之后,他立刻拿出了《帷幄兵法》。这本书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纸页泛黄,边角还曾让水浸过了,皱巴巴的。祁冲翻开一看,只见开篇写道:“吾于沙场征战五十余年,毕生所得皆于此书之中,后人若能领会此书之精髓,必能建功立业。”

祁冲心道这个人好大的口气,照他说学了这本书便能天下无敌了。不过祁冲也没在意既然是金小满给他的书,想必也不是什么凡物,既然这样,自己好好看看便是。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祁冲已经看了不少,只不过里面很多地方他都没看懂。这也难怪,祁冲虽然识字,但是说到底也并没有看过多少书,有不懂的事情也算正常。

由于很多东西都看不懂,祁冲打算自己记下来,然后去找于先生,让于先生给指教一番。他却不知道,这本书本来就是于先生的,金小满跟于先生要了,又转给了他。

第二天,金小满在崇远镇里发了个告示。大意是祁冲为员外府立下很大功劳,员外府降恩将他除了贱籍,转为普通人,并改名叫祁宗。鉴于祁宗身份特殊,做事刚毅果敢,员外府另有大用,以后任何人不得找他做捉鬼驱邪的事。

同一天,金小满给崔仙姑手书的匾额,也挂在了崔仙姑的门头上。街坊们看了都不明所以,员外府这是什麽意思啊?

最后还是崔仙姑出来解惑:人家是天仙下凡,难道是下来做些鸡毛蒜皮的事吗?当然不是,人家要做大事。类似捉鬼驱邪这样的事,是崔仙姑做的,怎么能劳动天仙大驾呢?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的,的确,说的在理。

祁冲知道告示的事,他很高兴,再没有人来找他驱邪了。却不知道崔仙姑背后编排的事,更不知道他救治翠兰的事,已经传开了,并且越传越神,越传越玄。

以后的日子,祁冲每天先给老爹推拿推拿腿,然后再去于先生家学习一会《帷幄兵法》。与金嫣红见面却少了。对金嫣红来讲,拒绝了黄锋镝的求亲,又跟祁冲说的那么明白,女孩儿家的心事已经全部表露了,若是见面多了,怪难为情的。所以,虽然对祁冲牵肠挂肚的,却不肯轻易的见上一面。

大约过了一个月,祁冲将一本《帷幄兵法》通读了一遍,同时将全书死记硬背记下了。这期间,于先生每天两个时辰,把《帷幄兵法》从头至尾给祁冲讲了一遍。祁冲眼前出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从来没有想到打仗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涉及的东西太多了,方方面面,甚至是卑鄙无耻的阴谋,做将领的都必须充分考虑运用。可以说为将的一个小小的决策,就决定了千万兵士的生死,就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存亡。

忽然间,祁冲感觉自己站的高了,看的也远了。

虽然于先生讲解的很仔细,但是局限于个人的阅历和思想境界,很多方面祁冲还是没有弄懂。其实于先生也只是照本宣科,所讲的也仅仅是文字表面的内容,便是这些他说的也不通透。而涉及到更深的方面,于先生自己也不明了,怎么能给祁冲讲呢?

不过于先生在讲的过程中,掺插了许多历史上发生的战例,让祁冲曾广见闻,开阔眼界。

讲到这里,于先生还特意告诉祁冲,兵法的道理,《帷幄兵法》已经说尽了,可尽信书不如无书,临战之时如何运用,就是全看个人修为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在祁冲苦学《帷幄兵法》的时候,金小满也没有闲着,终日忙碌。这一日,他将老祁和于先生找去,自早晨到下午,整整商谈了一天。

老祁的腿静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基本痊愈。虽然不如以往利索,但比于先生预计的情况要好得多。晚上老祁从员外府回来,心情明显有些沉重,祁冲感觉到老爹晚饭吃的也不多。吃罢饭,老祁取出自己的长弓,擦拭调理。又拿出箭囊,将箭支修磨矫直。

祁冲终于忍不住,问道:“爹,员外找你去为的什麽事啊?”

老祁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小员外要征召壮士,组建自己的势力。唉!”叹了口气又道:“到底是兵家后代,我低估了他的志气。”

按照律法各地的员外可以拥有几百人的势力,可是由于崇远镇地处崇远山脉边缘,金家也比较穷,养不起那几百人。加上崇远镇一直平平安安,除了有个把小偷小摸的,也没有出现过成群的盗匪。太穷了,强盗也不肯来。

于是,在金小满的爷爷的爷爷的时候就已经渐渐的消减这个几百人的势力了。

裁来裁去,到金小满爷爷的时候崇远镇就已经彻底没有这个势力了。金家越来越没落,所谓穷则思变,金小满要重新立起大旗,招兵买马。

祁冲一听说员外要招募壮士,组成势力,心中顿时大喜。这些日子学习《帷幄兵法》期间,听于先生讲了太多的打仗故事,早就幻想能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可以统领千军万马,运筹帷幄,于沙场之上一展自己的抱负。

老祁看了祁冲兴奋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金小满让祁冲学习《帷幄兵法》,用意他自然是知道的,可真要是行军打仗,刀枪无眼,做父亲的自然担心孩子。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再一想到祁冲已经是普通人了,脱离了员外府,心中又有些欣慰。只盼望儿子机灵些,真到了危机关头,该逃就逃,该投降就降,别陪着员外府殉葬。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祁冲心中兴奋,躺在新做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老爹那里也是木床吱吱响,他只当老爹也跟他一样兴奋,全然不知道老人的心思。

第二天,金小满派人来把祁冲叫去了。见面就问祁冲:“兵书学的怎么样了?”

祁冲回答:“都记下了,不过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

金小满点了点头,说道:“慢慢来,不用着急。记得上次我曾经跟你说过,人生的机遇就那么几次,关键的时候抓住了,就能成就一番功业,现在机遇就来了。”他声音一振道:“黎州有人勾结域外蛮夷谋反,新帝已经下诏,命各地有志者招募军士,为天子分忧。中土王朝平安了几百年,这次一乱,怕不是三两年就可以平复的。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个时候,便是咱们机遇到了!”

祁冲心中激动,点了点头。

金小满道:“想必你爹已经告诉你了,我要征召卫卒,组建自己的势力。预计有三百余人,便叫“金家卫”。我自任统领,而你,将被任命为副统领。”

祁冲大吃一惊:虽然听到员外这么抬举自己,心里很高兴。可自己是什么料,他自己清楚,怎么能做副统领呢?他慌了神,口中连声推辞道:“这万万不可!员外,我什么都不懂啊,怎么能做副统领呢?”

金小满脸色一正:“怎么不懂?不是通读了《帷幄兵法》吗?”

祁冲心道:那怎么能算?读了本书就能带兵?那也太容易了。他不敢反驳金小满,当下说出理由:“我年纪小,没有威望,谁会听我的啊!”

金小满放松语气道:“年纪小不要紧,总会长大的。没有威望,可以树立起来。再说了,你怎么没有威望?你有!你是天仙附体,有你统领金家卫,是金家卫的福气。”

听了这番话,祁冲心里稍微平定些。说到天仙,祁冲心里就有底气了。虽然这一个多月来,他身上再没有发生什么“神迹”,但老百姓却越传越神奇,以至于有人在他家门前搭了一座神龛,香火不断。祁冲多次想要去砸烂它,都被老祁和金小满拦住了。祁冲担心天仙降灾,就怕天上打雷,可临近冬天,哪里有雷可打?过了这么长时间,眼见大家都平安无事,祁冲心里也就松懈了。

此刻想到这个身份,祁冲心里是矛盾的。他既害怕这样招摇被天仙惩罚,又想利用这个身份来实现统兵的愿望。

金小满见祁冲不做声了,只当祁冲默认了,他点了点头道:“当然,也不能光凭着一个天仙撑场面。大仙不能附在你身上,平常我们还是靠自己,关键时刻请天仙下来就可以了。”

他走到祁冲近前,拍了拍祁冲的肩膀:“威望是自己闯出来的,现在他们还都信不过咱们,等咱们做出几件大事给他们瞧瞧。”

原来,于先生和老祁都反对招募卫卒。老祁下人身份,不会多说什么,主人指到哪里,他就打到那里。于先生作为金家客卿,说的就比较直白了:“以员外现在的条件,招不到人来。”

于先生意思是,虽然现在天下开始乱了,可越是混乱,意味着有些能力的人就越是金贵,那些有本事的人则越是挑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以金小满现在的名声地位,自然吸引不到真正有本事的人来。而一般的壮汉虽然不挑剔人,却也得要求有充足的钱粮报酬,这个金小满也没有。

于先生一一列举。组建金家卫,就要有跟脚,在哪里建造?有了士卒,起码要配备些兵器,崇远镇倒是有个铁匠作坊,平时给员外府和崇远镇的人打造些武器和农具。若是全力打造倒是可以满足百八十人武器的需要,但是三百多人是无论如何不够的。铠甲就更没有法子了,自己无法制作,只能出去购买。单单这些,于先生大略估算一下,至少需要上万两银子。这些还不包括士卒训练的粮饷消耗,加上去差的就更多了。

虽然于先生说的是事实,可金小满听了还是很不高兴。困难是有的,可难道因为有困难就不做事了么?说来说去不就是差钱嘛!祁冲说自己威望不够,金小满又何尝不是?连自己的客卿都不支持自己。所以,金小满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做出成就来,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他小员外金小满并不是纨绔子弟,并不是败家子,而是中兴崇远金家的英雄。

最终,金小满还是没有贴出募兵状。考虑到现在的条件,他听从了于先生的意见。先让老祁组织了一班下人,从中挑出身体强壮的,有一定专长的,组成了金家卫的雏形。又在镇子的东南方向找了块地,让老钟带人先围起来,准备做为日后的大本营。

而最为重要的兵器方面,金小满早就做了准备。一个多月前,他就特意向黄锋镝的护卫展凉要了一把铁刀,让镇里的铁匠老谢好好琢磨琢磨,争取能大量的仿制出来。黄土城黄家有一支“金刀长胜军”天下闻名,既然以刀为名,那他们的刀一定有不凡之处。

铁匠老谢是个好铁匠,研究了半个月,最后告诉金小满:黄家的铁刀制作手艺并不是太高,但材料里加了种特殊的东西,使他们的铁刀十分锋利。崇远镇倒是有好的铁矿石,可惜提炼的方法太落后,总是有残留杂质。工匠手艺也参差不齐,老谢自己还可以,其他的就差太多。若是要造一把两把这样的刀,老谢能模仿出来。若是要大量制作,就没有办法了。

金小满让老谢好好研究研究,看人家的刀里加了什么材料。老谢勉为其难,答应了。

之后,崇远镇就忙碌开了,大家都找到了事做。而祁冲也被金小满带着,开始执行一项重大的特殊任务。

金小满一直都在想着银子的问题。他很清楚要重建卫卒,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他想尽办法去赚钱,却总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好的法子。

前些日子,金小满的一位好友来山中游玩。闲谈的时候,说起现在黎州大战,梁王谋反,朝廷下了命令,南方的财货禁止北上。导致黎州的物资匮乏,物价疯涨,特别是盐巴和草药,价格都翻到之前的四五倍,制作金疮药所用草药甚至价格都翻了十多倍。而南方的粮食、盐巴却是价格暴跌,许多囤积了大量货物的商人都赔惨了。个别胆子大的,有路子的,走私一批到北边去,无论什么都是暴利。

那朋友似漫不经心的说:员外若是从山中收些草药,运到北边,那可一下就发了。

金小满听了心中大喜,心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啊。草药这东西崇远山脉多的很,崇远镇家家都有一些,收上来也用不了几个钱。他当即表示了对这个事有兴趣。也说出了困难,货源不是问题,关键是自己没有路子,运不到北边去。

那位朋友一听似乎也来了兴趣,说他倒是认识几个朋友,专做这个的,金小满若是真有心,他可以给牵个线。

金小满很明白事理,忙表示若是朋友肯出这个面,这笔生意的利润算这位朋友一份。

两个人一拍即合,又商定了一些细节,就开始了金小满的走私之路。

金小满带着祁冲、来福在崇远镇周围的村子转了一圈,以员外府的名义收购草药,短短几天就收到了满满三大车,足足五百多斤。

几天后,金小满就带着祁冲、来福,找了几个下人架上牛车,运着草药出山了。

祁冲是第一次出山,一路上事事都觉得稀奇。金小满嫌旅途枯燥,大多时间钻在牛车里睡觉,做他的中兴发财梦去了。剩下来福给祁冲一路解说,他多次跟随金小满出去,这一路很熟悉,便充当了祁冲的向导。

这一日车队行进到一道矮矮的山岗上,放眼望去,眼前豁然开朗,无垠的平原一直延伸到天边,山岗下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蜿蜒流过。多日跋涉,他们终于走出了山区。

来福指着那条大河,对祁冲介绍道:“祁冲,这便是薄云江了,咱们崇远河的水,最后就流进它里面了。”

金小满此时也从车上下来,告诉祁冲,过了这道山岗,便出了崇远镇的地界。他让下人们加紧赶路,今晚就到顺安城去住一晚,好好休息一番。祁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薄云江对面隐隐可见有一座很大的城镇,从山上看去比崇远镇可大的多了。

下了山岗,又走了半个时辰,祁冲他们来到一座铁锁桥边。那铁索桥长约数百丈,正建在一道狭长的山崖上。此处江面狭窄,桥下薄云江奔腾甚急,飞流湍急,水声隆隆,气势惊人。

有下人取出准备好的黑布给牛的眼睛蒙住,又用绒布给牛的耳朵堵上,然后赶着牛车晃晃悠悠上了铁索桥。此时金小满、祁冲等人都下了车,跟在牛车后面慢慢走着。

祁冲第一次走铁锁桥,低头去看,铁锁上绑了粗大的原木,上面再铺了一层木板。原木都烧的焦黑,木板上也刷了桐油。随着人车的走动,桥面微微颤悠。

金小满见祁冲好奇的看个不停,便走到桥边,拍了拍铁锁,道:“祁冲,你看这个铁锁,悬在这里五百年了,却没有一点锈迹,你道是为甚么?”

祁冲爬在铁锁上仔细观看,黑黝黝的铁锁足足碗口粗细,环环相连,接头的地方磨得铮亮,果然历尽数百年却没有生锈。祁冲摇了摇头,好奇的问金小满为甚么?

这件事来福也不曾听说,此刻心中好奇,跟祁冲一起凑了过来。

金小满得意的笑了笑,边走边说道:“这件事上咱们先祖可是出了大力。当时,朝廷虽然设计了铁锁,可一时之间这么多的铁料却不知从何处寻找,若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既耗费时间也耗费财力。最后朝廷派人亲自上山探察,最终是我们金家先祖,献上了山中发现的铁矿,这才让这铁索桥顺利完成。”

祁冲和来福都惊讶的“呀”了的一声,惊异的抬起头。金小满笑道:“那个地方便是咱们崇远镇南面铁山,那时那个地方也不叫铁山,只因从那里找到了铁矿,咱们才以铁山命名的。”

铁山在崇远镇南面,约有二十多里路,祁冲等人都去玩耍过。

金小满接着说道:“当时有巧匠从这些矿石中发现了一中特殊的东西,加在铁里面可以让铁不生锈。于是就制作了这些铁锁。看样子啊,这些铁锁怕是千年之后也不会生锈的了。”

祁冲奇怪的问金小满:“只是为甚么铁山现在不出铁了?”

金小满道:“出啊!怎么不出了?咱们镇子老谢他们用的铁都是从铁山挖的。不过,当年做铁索桥,铁山表层的矿石大部分挖空了,剩下的矿石在地底下埋得太深,咱们挖不出来罢了。”

祁冲几个人说着话,已经慢慢走过了桥的中间。忽然,从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七八人骑着健马,沿江飞驰,眨眼间来到了桥头。那些人兜住马儿,当先一名骑者呼喝了几声。

自从祁冲得到仙人赐福,听觉和视觉都有大幅的提升,所以远远的祁冲听到他的话,他说的是:“师妹,大家分两路,你带三师弟、五师弟过桥到对面寻找。我带人继续往前追。若是发现他立即发信号,全力拦截。若是没找到,晚上到顺安城四喜客栈会合。”其他人一齐喊:“是!”他们的口音都十分怪异,似乎不是本地人。

果然,那些人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沿江边飞奔,另一路三骑却纵马跃上铁索桥。当先的是一名墨衣少女,背负长剑,神色冷峻,好一个英姿飒爽,当先催马急行。

马蹄踏在木板上,声如急雨,数息间便到了桥中央。铁索桥面虽然宽阔,却也容不下数骑并行,那女子勒住马匹,站在牛车一旁,目光如光似电,在祁冲一行人身上来回寻索。祁冲只感觉那目光带了火花一般,身上被她注视处一阵不自在。

第四百五十二章

祁冲忍不住抬头,正与那女子目光对视,只见她面色白皙,容貌甚美,可神色却肃然冷峻,让人望而生畏。

那女子与祁冲的目光在半空相遇,微微愕然,脸上露出疑惑神色。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那两人却是一脸漠然,均摇了摇头。

祁冲等人继续前行,渐渐与三人错身而过。祁冲却感觉那女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又逗留了一会儿,一股热意在身上不住盘旋,惹得他心中一股热流也勃勃欲出。最终热意消退,然后便听那女子呵斥马儿,催马欲走。

祁冲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奇怪。耳中忽然听的来福嘻嘻笑道:“祁冲,刚才那个丫头一直盯着你看,我瞧他是看上你啦。”

祁冲听了来福的话,脸色顿时红了,小声呵斥说道:“你胡说什麽呀?我看是你瞧上人家姑娘了!”

两人说笑间铁索桥面忽然开始晃动开了,竟让人有些站不住脚。几个人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那墨衣女子骑的马儿发疯般嘶鸣跳跃,任那女子如何喝斥就是静不下来。

原来,铁锁桥的中间处本身就晃动较大,原本有祁冲他们的牛车坠着,晃动并不大,现在祁冲等人一走开,铁索桥的晃悠便加剧了。那女子初来乍到,不知晓情况,没有将马儿的眼睛遮上。结果她催马提速的时候,这些马儿一发力,铁索桥晃动愈发加剧,马儿站立不稳,以至于受惊,在桥上乱叫乱跳。

此刻便是祁冲这边,桥面晃动也是愈来愈烈,几个下人都变了脸色,一个劲的催着牛车快走,祁冲等人心中是惴惴不安。

大约那女子也没曾料到会出现这样情况,一时间慌了神,竟然控制不住马儿。暮然间,那匹马儿高高跃起,猛地一窜,将那女子甩出马背,超过铁锁,往那桥外薄云江中跌去。

祁冲心中也是一惊,却见那女子半空中身形一折,轻喝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刺在桥下木板上。她整个人借力挂在那长剑上,凌空而悬,衣袂随风飘扬,宛若河神出水,飘逸出尘。

祁冲等人都看的呆了,再一眨眼,那女子已经翻身跃到桥上。此时他那俩个师弟,刚刚约束好马匹。那女子并没有动怒,低声安抚马儿后,便急急的过桥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再次回头看了祁冲一眼。

剩下的路途中,祁冲跟来福都按捺不住的猜测那女子的来历,却均是没有头绪。说说闹闹中,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顺安城。

顺安城其实也并不大,但是相对于崇远城却显得极为繁华。此时天色将晚,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沿街店铺有伙计小二,不住的高声吆喝。对于初次出山的祁冲来讲,这里处处透着新奇。自打进了城,他便不住的四下观望,碰到不明了的事情,便去问金小满和来福。

金小满不胜其烦,来福更是讥笑祁冲为“土鳖”。祁冲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问了。

金小满熟门熟路,沿着大街直走,带了一行人来到一座大客栈。祁冲仰头一看,招牌上正写了四个字:四喜客栈。他心中一动,记起白日里那些人,约定会合的地方也正是此地。

那店中伙计、老板俱都认识金小满,当下员外长、员外短的迎进去。金小满拿出员外的气派,吩咐他们安顿好牛车,开了上等的客房,再送来热水给他洗漱。

洗漱完毕,金小满换了衣衫打扮一新,当真是神清气爽,俊朗不凡。回头一看祁冲,虽然也换了一身衣服,却还是一套灰色土布罩衫,土里土气的。金小满暗暗摇头,取来自己的一套青色绸衣,让祁冲穿上。

眼看祁冲换着衣服,金小满打趣道:“祁冲,最近这段时间,你可长高了不少,比我都高了。神气也不同了,肤色也白了,一看还挺俊的。呵呵。”

祁冲也发觉自己身体正慢慢发生着变化,心中只当是“天仙赐福”在起作用。他也不敢接金小满的话头,红着脸,低头不吱声。待换好衣服,金小满一看,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哪里还有下人的样子,若不是偶尔露出憨厚的笑脸,简直就是个翩翩世家贵公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金小满带祁冲推开了门,侯在门外的来福看得两眼发直,上下看了祁冲,嘴里酸溜溜的说:“怪不得嫣红小姐能看上祁冲呢?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们用罢了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金小满吩咐来福在客栈守护草药,笑眯眯的叫着祁冲出了客栈。祁冲见金小满兴冲冲的样子,只当他要去谈草药买卖的事,也不多问。

不料金小满七转八拐,来到一座灯火通红,人声鼎沸的大院里。那院子占地甚广,一路行来,只见里面栽种了许多奇花异草,建造了假山亭台,不少男女在院子里谈乐嬉笑。正中一座四层阁楼,上面挂满了红色纱灯,耀的院子里也朦朦胧胧,其中隐约传出嬉闹声、丝竹声。

祁冲跟在金小满身后,只觉得满院子漂浮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却又不似花香。他不知道是脂粉气,心中虽然奇怪,却怕金小满讥笑,不敢多问。

绕过一个小水塘,金小满直趋大门而入。祁冲在大门口顿了顿,只见大门正中的匾额上写了“寻欢阁”三个字。金小满稍一解释,祁冲才明白这竟是一个赌场加妓院的风流所在。

平时听惯了于先生对赌局的评议,祁冲印象中认为赌博是很不好的事。现在金小满竟然带他来这里,一时间心中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金小满回头看祁冲站在门口,招了招手,祁冲却还是犹豫不决。但是门口人来人往,人流一拥,就把他推进去了。

大厅之中灯火通明,当真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大多人都围着赌桌成了几个圈子,有的圈子里人人大声呼喊,声嘶力竭;有的圈子则气氛压抑,悄无声息,转眼间却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金小满换了一把筹码,丢给祁冲两个,让祁冲自己转转看,他则迫不及待的钻进一个圈子里,自得其乐去了。

祁冲低头看了看那两枚筹码,由竹子刻制,上面写了两个字“一两”。心中一动,这就是一两银子啊。他茫然的四下观望,不知道该做什么?

暮然间从身后传来一线热意,如若一道游丝,在他身上吞吐缠绕,却是一吐即止。祁冲心中一动,回头一看,一张桌子上,一名青年正盯着他看。与他目光相对,那青年神色微怔,眼中精光一闪,又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赌桌。

祁冲心中疑惑,刚才那阵热意很熟悉,仿佛白日里那绿衫少女给自己的感觉。只是热意很弱,很快,几乎察觉不到。他仔细看了看那青年,却不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些人。

再一看,祁冲发现那青年颇有些不同之处。那张桌子上赌的是骰子,既有大小单双,也有点数花色。祁冲虽然不懂,也看出围了一圈的人大多精神亢奋,神色紧张。唯有那青年神色淡然,嬉笑喝骂中带了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祁冲慢慢凑过去,又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赌骰子的规矩。同时也发现那青年下注并不大,总是一两二两的下着注,赌起来也有输有赢。那青年却再也不看祁冲,只是专心下注。祁冲心中疑惑,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祁冲站在那里光看不下注,自己不觉得如何,别人却嫌他碍事。后边一个汉子推了他一把,嚷道:“小子,不下注就躲远点,别占了茅坑不拉屎!”祁冲猝不及防,身子往左一跌,却倒在一个少妇身上。祁冲用手一撑,正按在那少妇软软的大腿上。

那少妇穿着十分“清凉”,上身一袭薄薄的青纱,露出了脖子下的一抹雪白。旁边几个赌徒眼光不住的往那里瞄,少妇却神色自若,只管盯着赌桌。此刻被祁冲一撞,面前的筹码都乱了。

那少妇豁然转身,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敢吃老娘豆腐?”

祁冲手忙脚乱的站好,嘴里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那少妇还要大骂,待看清祁冲的面容,忽然一愣,面色缓和,嘴里吆的一声:“原来是个俊哥儿啊,怎么?难不成看上妾身啦?”

祁冲旁边几个人一齐起哄,有人道:“赵美人发春啦,看上这小子了,哈哈。”

那赵美人叉手而立,却将饱满的胸部挺得几乎裂衣欲出,转头骂道:“看上怎地?却不像你们这般脓包,有贼心没贼胆,单能在这里汪汪乱叫。”

祁冲心头慌张,脸色通红,想趁乱溜走。不料那赵美人一把拉住了他,嫣然笑道:“小哥儿别走啊!怎么吃完了就想走,也不说句话?”

赵美人这一笑当真是妩媚动人,看得旁边几个赌徒都忍不住吞口水。可对祁冲来讲,这一笑却如恶鬼凶煞,只吓得他心惊肉跳,满头大汗。情急之下,一股热流自心口窜出,顺着手臂流淌。

那赵美人抓了祁冲的手,正嘴角含春,笑意盎然,忽然感觉祁冲的手变得炙热,犹如抓了一块火炭,烫的她呀的一声,手便松开了。祁冲趁机脱身,撒腿钻出楼外,跑到院子里。

院子里空气清凉,祁冲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让汗水湿透了。心道:“往日里曾经听说女人是老虎,今天看了,女人猛于虎啊。”

祁冲被那赵美人吓的心神不宁,院子里也不敢呆,直接跑到大街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就此返回客栈,却担心金小满找不到他。若要进去跟金小满说一声,却心头打鼓,怕那赵美人再来纠缠。

正患得患失之间,祁冲耳边传来嗒嗒的马蹄声,祁冲举头一望,见到四五人骑马沿着大街纵马急行。祁冲忙往街边躲了躲,怕被马儿撞到。

片刻间,那些骑手从祁冲身边冲过,忽然其中一人大喝道:“停!”马儿立刻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停在街头。另外几匹马儿冲出数丈,也纷纷停了下来。

此时祁冲已经看出,这几人正是白日里见到的那帮骑手,却不知道他们在找什麽人,竟然找了一天加上大半夜。他好奇的看着那几个人。

暮然那喊停的人,从马上跃起,双臂展开,半空中如一只老鹰,向自己这边扑来。祁冲从没有想到一个人能跳的那么高,那么远,简直就是一只鸟儿。白天看见那女子跳的也挺高,却充满了轻巧与娇柔。这个人这一跳一扑,却充满了肃杀之气。

祁冲不明白他跳过来做什麽,楞了一下,眼见那人屈指如爪,带着嘶嘶风声向自己肩头抓落,那凌厉的杀气一激,祁冲才醒悟过来,这人在攻击自己。他脚下用力一蹬,人已经往后跳开,总算他经过改造的身体反应敏捷,以丝毫之差躲开了这一抓,衣袖却被那人指尖发出的锐气撕破。

祁冲心中一痛,这是金小满给的丝绸长衫,自己刚穿了一晚,就被撕破了,不由得又气又急。那人一抓落空,势道用尽,落在地上,却大喝一声:“哪里走?”脚尖一点,如影相随,又一爪向祁冲抓来。

祁冲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心头有气,便不再躲闪,迎上去就是一拳。

祁冲的眼力和反应都是极快的,但若轮到武学招法,就是一窍不通了。打出去的这一拳毫无章法,被那人就势抓住,反手一拧,登时手臂一痛,半边身子都麻了。

那汉子也不曾料到这般容易得手,“咦”了一声,手下却不敢放松,捏住了对方脉门,催动本门真气,将他几处大穴封住了。

祁冲只感觉那人在自己身上连点了好几下,被点中地方都透进来一阵热流,跟自己身上“天仙赐福”发力的时候是一个情形。只是这个热流更热,力道更大。祁冲心念一动,放松全身,任那热流在体内流走。那些热流便如百川归海,渐渐汇集的到他心口,转了几转,消弭无影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那人只以为封住了祁冲的穴道,手上便松了劲,扳过祁冲的脸面一看,微微一愣,却哼了一声,又伸出手来在祁冲脸上撕扯。一边揪着还一边说道:“老四,我知道你惯会伪装,可惜圣火功是做不得假的。这次你可玩不出什麽花样了。”

祁冲脸皮被他一阵揪扯,顿时又红又紫,疼的祁冲眼泪都出来了。终于忍不住祁冲破口大骂:“住手!你做什么!?”左手一拳打过去,正中那人眼角,又飞起一脚踢往他胸口。

那人只当是封了祁冲穴道,全无防备,那一拳竟没有躲过。只是他学武多年,微微一顿便反省过来,闪身躲过了后面那一脚。

这时节,另外几个人也都靠过来,将祁冲围在中间。一见到那人没有制住祁冲,便有人刷的抽出长剑,向祁冲刺来。

祁冲一见对方动了家伙,心中一颤,暗道:“坏了,吃大亏了,难不成今日要死在这里?”

只听一声:“住手!”却是先前中了祁冲一拳的那人出声喝止了他的伙伴。只见他好奇的看着祁冲,上上下下瞧个不停。

祁冲心中忐忑,此刻也借了灯光仔细看他。这人身材高挑,约高出祁冲一个头,随便站在那里,却是器宇轩昂,自有一份气度。只是左眼被祁冲打了一拳,此刻已经变的乌肿,破坏了他的气势,显得颇为滑稽。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半响,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抱拳向祁冲道:“请兄弟见谅,在下认错人了。真是唐突了,失礼之极,失礼之极。”

祁冲见他这般解释,想到他们的确是在找人,也就释然了。虽然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可自己也打的人家乌眼青,两下便算是扯平了。他摇摇头说道:“算啦,算我倒霉。”说完便往大院子走去。这几个人拿了刀子,杀气腾腾的,外面是不能待了,里面的赵美人虽然可怕,却总不会要人命。

不料那人扬声道:“请兄台留步。在下有事相问。”

祁冲戒备的转过身,那人又拱了拱手,道:“在下离火宫秦铮,敢问兄台姓黄还是姓宋?”

离火宫为邪道五大势力之一,虽然不在朝廷,势力却也不小。甚至说一般的地方官,见了离火宫的人都要礼遇三分才行。秦铮是离火宫现任宫主伍全林的大弟子,在江湖上也算是名声赫赫,号称文武双绝,朝廷也曾下诏征他入朝做官,被他拒绝了。

秦铮本以为打出自己的招牌,对方会给自己点面子。怎料到祁冲根本没有听过离火宫,更不曾听过秦铮的名头,只听祁冲直直的说道:“离火宫?没听过。我既不姓黄,也不姓宋。你认错人啦。”

秦铮一愣,心中奇怪: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不知道离火宫的人?再看祁冲神色,坦坦荡荡,并没有遮盖掩饰的意思,心中更是疑惑。他也是经过场面的人,既然今日自己已经丢了面子,再纠缠下去就更弱了离火宫的名头,当即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确是在下认错人了,阁下请便。”

眼看着祁冲进了大院,边上一人凑过来,问道:“大师兄,刚才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秦铮摇摇头,道:“刚才经过此人身边的时候,我察觉他身上有圣火真气的气息,只当是老四了,现在看来是认错人了。不过,这个人好生奇怪,我用圣火真气封他的穴道,竟然封不住。”

其余几人都大吃一惊,圣火真气是离火宫的独门心法,门中弟子大多都学了,但有所成就的就那么几个人。秦铮限于资质,这门心法炼的并不是最好,但他入门甚早,为人又勤奋上进,勤练不辍,离火心法在门中算的上一号人物。此刻竟然封不住人家的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秦铮沉着脸说道:“他既然不姓黄,也不姓宋,那最有可能便是全先生的弟子了。想不到全先生竟然教出这样出色的人物。我只怕是老四的事已经传出去了,他也是为了那件事物来的。”想到此人能不动声色间,便化解了自己的圣火真气,内功修为怕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了,秦铮不由得心中暗暗担忧,不过奇怪的是为何这人内力修为精深,但是拳脚似乎一般。

秦铮看了看几个师弟,个个都阴沉着脸,士气低落,便笑了笑,开解道:“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全先生的人总好过黄家宋家的人。说不定他还是来帮咱们的。老四的事,咱们五支,别人早晚会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老四,不能让别人先得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叔既然传信说他还在顺安城,那他就一定还在,咱们再找找。也不知道二师妹他们有没有线索?回来没有?”说着话,他翻身上了马,觉察左眼隐隐疼痛,揉了一揉,心道:他这一拳速度好快,却不合章法,露出好大破绽,不知道是什麽招式?

祁冲进了院子,匆匆往楼里走。刚才的打斗动静很小,时间又短,并没有惊动赌场内的人。祁冲心里只想找到金小满,赶紧回客栈。他硬着头皮进了赌场,可这么多人,一时间哪里能找到金小满。

祁冲在场子内转了几圈,他特意躲着赌骰子的那一桌,怕遇到那赵美人。不料,怕什麽来什麽,他伸长了脖子四下里看,忽然背后挤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耳中听到一声:“哎呀!”

祁冲慌忙回头,可不正是那赵美人。只见她双手抚着酥胸,娇嗔的说道:“小哥儿,怎的又是你?可撞疼妾身啦!”说着双手在胸口揉了一揉,挤得那一抹雪白微微颤动。

祁冲顿时心惊肉跳,心里发苦:我站着不动,怎么会撞到你呢?可他不敢纠缠,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退后几步就想走。

那赵美人忙上前一步,抓住祁冲。她被烫过一次,不敢抓祁冲的手,却扯住了祁冲的衣袖。她美目流转,娇声道:“别走啊!小哥儿这么急?莫不是去楼上会相好的?”

祁冲汗又上来了,嘴里说道:“不是不是,我找人,找人……”

祁冲急于脱身,偏偏那赵美人就是不肯松手,她听了祁冲说在找人,眉头微蹙,复又展开,笑道:“找人?不知找的什麽人?说来听听,妾身或许能帮上忙。”

祁冲都快要晕了,他一边扯着袖子,一边说道:“找我家员外,他就在这赌场里。”却听“嗤”的一声,那袖子本来在外面撕了条口子,这会儿两下一扯,整个撕下来了。两个人都是一呆。

赵美人天生就是人群里的焦点,一些闲汉早就在看着她捉弄祁冲,此刻见她把祁冲的衣袖撕下来了,就有人围上来起哄:“啊呀,赵美人等不及啦,大庭广众之下就撕人家小哥的衣服。”

还有人起哄喊道:“人家小哥不肯,赵美人这是要用强啊!”

“嘿嘿,我说赵美人,你别撕他的衣服,过来撕我的吧,上上下下都让你撕,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祁冲都要哭了,赵美人却是无所谓,她哼了一声,喝道:“用强怎么了?老娘就是喜欢用强!撕你的衣服?也不撒泡尿照照,呸!回家撕你老娘的衣服去吧!”

这么乱哄哄的一闹,倒是惊动了赌场的管事,一位身材胖乎乎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本来以为是有人在场子里闹事,过来一看是这个情况,再看看赵美人的神气,便知道是个误会,也就不以为意了。

管事笑眯眯的挤进人群,扬声道:“赵美人,又在这里胡闹,不怕你家老胡打翻醋坛子么?”

一个闲汉笑道:“傅管事,你不晓得么,老胡跟员外出去公干啦,不在家呢!要不她敢来这里撒欢?”

赵美人叱道:“放屁!老胡他在家,老娘也是想怎样就怎样?”不过大约是见了这傅管事,她的气势明显的弱了。想来老胡是他相公,又与众人相熟,自己在这里挑逗这个少年,被众人传开了,于老胡面子到底不好。

祁冲既心痛衣服被撕了,又窘迫众人相围,正不知如何是好,人群里走进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怎么在这里?出了什麽事?”

祁冲抬头一看,却是先前那赌骰子的青年,原本看他坐在赌桌的椅子上,并不见得如何高大,此刻站在这里,气度就显出来了,洒脱之余,颇有一股精明强干的模样。

只见他向小娘子一拱手,朗声道:“赵美人,这位是我的兄弟。不知有何得罪的地方,还请赵美人给个方便。”

祁冲心中一顿:自己可并不认识他。不过听到他是给自己解围,也就不吱声了,任他去说。

赵美人见傅管事在眼前,又有人给了台阶下,当即收敛起来,道:“原来是你兄弟!也没什麽事,一场误会罢了。”说完,向那青年跑了个媚眼,转身扭着柳腰一晃一晃的走了。

只看得一干闲汉直吞唾沫。

那傅管事见赵美人走了,对祁冲拱了拱手,道:“公子请多包涵,这赵美人便是喜欢开玩笑,没有恶意的。这是本店的一点心意,当做是赔了你的衣服。”一伸手,递过来一片筹码。

祁冲接过一看,上面写了“十两”字样,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辞。边上那青年却拱手对傅管事道:“多谢傅管事,傅管事想得周到,寻欢阁果然体面排场。”

傅管事微微颔首,道:“过奖,还请公子尽兴玩耍。”说罢他又对周围的闲汉道:“既然已经没有事了,便请各位散了吧。”

人群一散,那青年便拉了祁冲,在人群中穿插,最后顺楼梯上了二楼。楼梯边站了不少女子,穿着都如那赵美人一般,打眼看上去花枝招展,千娇百媚,一个个都笑意嫣然。有的跟那青年打情骂俏,道:“王公子,今儿个怎么带了男人来?牡丹妹妹见了要伤心的哦!”看来这于公子是常客。

那青年打笑道:“牡丹伤心,你不伤心么?呵呵!”那女子便吃吃的笑着,祁冲听了却头也不敢抬。

转了几个回廊,那青年带祁冲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充斥了脂粉气,却空无一人。那青年看到祁冲拘束的样子,微微笑了,他请祁冲在椅子上坐下,又给倒了一杯茶推过来,道:“在下姓王,不知兄台贵姓?”

祁冲微微一怔,想到自己的姓氏,道:“免贵姓祁。”

王公子道:“原来是祁公子,刚才贸然相认,也是一番美意,望祁公子不要计较。”

祁冲道:“哪里?我晓得你的意思。”

王公子抿了一口茶,道:“祁公子是顺安城的人吗?”

祁冲摇了摇头,他心地淳朴,没有想太多,当下把自己的出身和来意简单说了。

王公子听完后,沉吟了一下,放下茶杯道:“祁公子,我与你萍水相逢,也是一场人生际遇。不瞒你说,我幼时曾得异人相传,身怀异能,我观看你的体内似乎有些奇异的东西。”

祁冲大吃一惊,打自己得了“天仙赐福”后,还不曾被人看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王公子见祁冲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祁冲不信自己的话,当即说道:“你不信么?我且说给你听,你是不是常常感到身上有股热流流淌?”

祁冲点了点头。

他又道:“还有就是身边的事物,比如衣服啦,桌椅啦,突然着火了?”

祁冲摇头道:“着火到是没有,不过有些东西曾不知不觉变成了炭灰。”

王公子一怔,失声喃喃道:“烧成炭灰?”楞了片刻,他喃喃说道:“难道真的是圣火之体?怎么会如此霸道?”

祁冲没有听明白,便问道:“你说什麽?”

王公子目光闪烁,道:“我说我还不能断定你体内的东西,需得测试一番。”说着他不待祁冲拒绝,便伸手握住祁冲的左手腕,一股细细的热流,如游丝一般从他手心流出,顺着祁冲的胳膊,一直通往他心口。倏忽间围着心间打了几个转儿,又迅速收回去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祁冲被这热流牵引,只觉得心口碰的一声,吸收了一个多月能量的种子便给瞬时激活,一股汹涌的热流跟着那细细的游丝,流了出来,在祁冲身上浑身乱窜。

王公子双目豁然一睁,满眼震惊道:“果然是圣火……”

祁冲慌忙打断他的话,道:“别说别说,说了会遭天谴的!”

王公子愕然:“什麽天谴?”

祁冲急道:“你怎么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王公子愣了片刻,哦了一声,点头道:“是,是。我疏忽了。”他眉头一皱,又问道:“不知道祁兄弟懂不懂,这个……这个的运用之法?”

祁冲犹豫道:“倒是有套口诀,可我一直搞不明白,也就没有弄懂运用的法子。”

“口诀?”王公子大为惊异,问道:“什麽口诀?”

祁冲顿时为难道:“这个也不能说,唉,天意难违啊。”

王公子盯了祁冲一会,他只当祁冲不肯说,便不再追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是跟随你家员外出来贩卖药材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祁冲赫然道:“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员外安排的。不过,听说还要走很远的路。”

王公子是个刚毅果断的人,当即拿定主意,起身道:“祁兄弟,我倒是懂得运用那个东西的方法。这个法子也是高人相传,说是他日传与有缘人,今天看来,你便是这个有缘人了。”

祁冲听后一愣。仙人传给他种子的时候,告诉他一套口诀,却没有告诉具体的修炼法门。他也从没想到别人还会运用法子。

王公子解释道:“也不是一定要你用我这个法子,你可以参照那套口诀,两相对照,也许能精进一步,悟出那口诀的意思。”听的祁冲连连点头。

随即王公子又正色道:“不过,我这个法子,切却不能多用。恩,每天只能运转两次,早晚各一次,明白吗?”

那王公子的话本来颇有可疑之处,但祁冲心地质朴,又感谢他给自己解围,所以对这些话竟深信不疑。

当下王公子让祁冲起来,双腿叉开平肩站立,双臂自然下垂,手却在小腹前平放,手心向上。他一手抵在祁冲胸前,让祁冲在意念中催动热流跟着他走。祁冲闭上双眼,感觉到自己心间涌出一股热流,随着那王公子的手开始运转。自上而下,自左而右……

不知不觉中,王公子已经收了手,祁冲却不知道,依旧沉迷其中。那王公子看着祁冲沉静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冲双眼睁开,那一瞬间,王公子似乎感到眼前一亮,似乎整个屋子都亮了一下,这更让他惊异万分。

王公子传了祁冲修炼的功法之后,祁冲行功圆满,只感觉浑身舒坦,他吐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不想全身骨骼竟噼啪作响。微微一怔,他向王公子施礼,感谢王公子的传功之恩。

王公子心中虽然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的说:“不必言谢,想来这也是天意。不过,还要祁兄弟知道,这个热流在体内积蓄多了却也不好,需要定时将它释放出去。”

祁冲没有想到仙人赐给的东西还有坏处,便问为甚么?王公子解释道:“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二气,若是阴阳协调,则身强体壮,诸邪不侵。若是阴阳失调,则百病俱生。你体内的热流便属阳气,一旦过于兴盛,必然压制了阴气,导致阳盛阴衰,于你的身体大大不利。”

祁冲听的似懂非懂,向他请教如何释放阳气。王公子道:“只需在行功之后,将那热流注入其他事物里便可。比如说牛马牲口之类。”

祁冲犹豫道:“这样那些牛马牲口没有事么?”

王公子嗤的笑了:“笑话,当然有事了。一般被阳气一蒸,都会气血枯竭而死。”

祁冲一听要烧死牛马,就犹豫了。王公子看出他的疑虑,又道:“也可以将其注入大树,岩石等死物,甚至桌椅板凳也可以。”

祁冲这才释然,便将双手按在桌子上,欲要运功。那王公子忙止住了他,说此地人多,运功之后桌子必然会燃烧,也太过惊世骇俗。不如待天亮了,出城之后,到无人之处再施展。

祁冲一听,颇为自己的鲁莽惭愧。

王公子又郑重说道:“今日之事,祁兄弟千万要保守秘密,不可将此事传与他人,须知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泄露了,你我二人都将遭天谴。”

其实不用他说,本来祁冲就认为“种子”是仙人赐给的,所有跟“种子”相关的,都是天机,决不能泄露,当即点头称是。

回过神来,祁冲问王公子:“现在是什麽时辰?”

王公子道:“已经是寅时了。”

祁冲大惊,怎么自己竟练了这么长时间!想到金小满,他顿时急了,起身跟王公子告辞。王公子也不相拦,淡淡的说道:“祁兄弟请便,日后若是有缘,咱们自能再会。”

祁冲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告别后匆匆下了楼。此刻大厅里人少了许多,却还是有一些赌徒在通宵鏖战,个个都满眼通红,精神亢奋。祁冲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金小满,便出了大门,往四喜客栈跑去。

此时大街上静悄悄的,整个顺安城都进入到一片寂静中。

直到看到四喜客栈,那门楼上高高的挂了两个灯笼,祁冲才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尘世,那种孤寂的感觉便如潮水般退去。

祁冲停住脚步,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在四喜客栈的侧门处敲了敲,却没有人回应。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人?值更的人怕也睡了。

祁冲在门前转了一圈,却是无计可施,正郁闷中,忽然心头猝然悸动,似乎有巨大的危险降临。他身形一闪,躲避到门柱后的阴影里。回头望了望,宽阔的大街静悄悄的,什麽都没有,耳中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祁冲却清楚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特,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那完全是一种直觉,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预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有人要刺杀自己。那是一种刺骨的寒意,如毒针刺在后背一般。此刻虽然消失了,祁冲依然被刺激的头皮发麻。

他深吸轻呼,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四下观察,却毫无发现。又过了片刻,被人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了。一阵轻风刮过,祁冲终完全放松下来,他望了望如水的夜空,群星明灭飘忽,而东方天际却出现了一抹亮色,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祁冲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四喜客栈开门迎客,才得以进去。

见到了金小满,金小满大发脾气。他以为祁冲一夜未归,是上二楼找女人去了。祁冲反复解释,却因为不能说出王公子传他功法的事,显得语焉不详。这更惹得金小满疑心,叱责祁冲刚出山就沾花惹草,忘记了金嫣红。

祁冲急的都语无伦次了,天大的冤枉啊。最后,他将几枚筹码都拿出来了,说找女人总要花银子,可银子都在这里,自己一分没花。

金小满拿了筹码一看,自己给了他二两,这却是十二两,不但没有少,还多了。这才信了几分。

不料,来福在边上煽风点火,说祁冲的衣袖都撕了,怕是找女人不给钱,让人给扯破了。这一下,金小满又半信半疑了。

祁冲气得要吐血,他干脆从头说起,从自己跟离火宫的人一场误会,到赵美人的无理纠缠,到王公子给自己解围,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王公子传功的事,说自己在王公子房间睡着了,所以回来晚了。

金小满一听,故事还挺曲折,料想祁冲也编造不出来,况且这其中还有许多证人,也就相信了。

让他们这么一闹,祁冲便没有说感觉有人窥视,还想刺杀他的事。其实,便是说了,金小满也未必信,那毕竟只是祁冲个人的感觉。

金小满昨晚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把祁冲的事放在一边,心情便好了起来,让来福叫了早饭,准备吃完了就出发。

祁冲回自己屋去收拾行李,走在回廊上,边上一扇门吱的开了,赫然是昨夜被祁冲打了个乌眼的秦铮。此刻他的黑眼圈已经消了,看到祁冲,他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祁冲想起他们也是住在这四喜客栈的。眼见秦铮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师妹,是我。”不一会儿门一打开,他便进去了。

那间客房正在祁冲房间隔壁,祁冲也回屋收拾着行李,却听到隔壁秦铮压低声音说道:“师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线索,你看师叔那里是不是出了差错啊?”

只听那师妹道:“不会,师叔说了必定没有错,是他太狡猾了。”哼了一声,道:“昨日骗我们出城找了半天,没想他竟然还在城里?”

祁冲心道:这个四喜客栈的墙壁太差了,怎么不隔音。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功力精进,听觉视觉加上直觉都更敏锐了。

秦铮顿了一下说道:“师妹,我担心耽搁久了,消息泄露出去,惊动黄家和宋家,要知道这里可是黄家的地盘。你看,是不是请师叔他老人家亲自来一趟?”

沉默了片刻,那师妹道:“也好,就让三师弟回去传个话,听听他的意思。同时也问问,我爹究竟什麽时候能出关。”

秦铮道:“好,我这就去安排。咱们今天也再好好找找。”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老四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太伤师傅的心了。”

此时祁冲已经收拾好行李,他并不想听他们的话,毕竟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推门出了屋,跟金小满一起吃了早饭,一切收拾妥当,大家便套上牛车出发了。

出了城之后,祁冲特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假作要解手,却运功把身上的热流逼到一颗大槐树里。他本以为那大槐树会着火,哪知道,催入热流后,等了半天,大槐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悻悻而去。

却不知他走了不久,那棵大槐树就枝叶发黄,渐渐的枯了,叶子簌簌而落,到最后,叶子掉光,树干也变得焦黑。而这棵焦黑的槐树,让受命出城的秦铮的三师弟看到了,他仔细观察后确定是被离火真气伤的,连忙返回安顺城去通知了秦铮。

秦铮得到消息,师兄妹一行七人匆忙赶来,围着大槐树研究了一会,最后决定,留两个人在安顺城继续寻找,其他人顺着大路追下去看看。而老三也先不必回去了,一起顺大路去找找看。

金小满的最终目的地是黎州,那里临近前线,距离燕乐公的大燕国很近,顺水路可以直接通过去,是条走私的捷径。他那个朋友已经在黎州等着他了。

路上一连两天祁冲都早晚练一次功,同时将热流注入了树木中。却引得秦铮一路跟了下来,几次在祁冲车队走过,秦铮终于怀疑到了祁冲身上。

第二天下午,秦铮跟师妹商量一番,拦住了祁冲一行,点名要见祁冲。这一见面,他发现祁冲的气息有了变化,体内离火真气明显精进了。

本来,秦铮自认为已经查清了祁冲的来历。

那晚,跟祁冲一场打斗之后,他暗中调查了祁冲的身份,知道祁冲绝不是他要找的人,更不是他所怀疑的那些对头。虽然他对离火真气封不住祁冲的穴道很纳闷,但因身有要事,就没有继续去追查。

可是,当离火真气连续在祁冲身边出现后,秦铮终于起了疑心。他将此事跟二师妹说了,那二师妹也记得祁冲。当初,第一次看到祁冲时,她曾用离火真气试探过,因为同气连枝的原因,她感到祁冲身上有离火真气的气息,却十分微弱。而祁冲也不是练过上乘武功的样子,就被她放过去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这次却不同,当祁冲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同时发现,在祁冲体内有充沛的圣火真气,中文首发似乎是已经修炼了多年。

这让他们大大的惊讶。

金小满见他们围住了祁冲,个个都带了兵刃,十分担心,便上前亮出身份,询问事由。

秦铮早知道金小满是个落魄的爵爷,便跟他客气了几句,说明自己是离火宫的,找祁冲绝对没有恶意。

金小满一听,态度立刻热切起来,说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提,他鼎力相助。

祁冲被他们叫出来,心中有些不安,听了金小满的话,才放心些。秦铮也觉察到祁冲的戒备,他微微一笑,和气的问祁冲:“小兄弟,我们来路上看到几处树木让火烧了,不知是否你所为?

祁冲楞了一下,自己曾经向几棵大树注入热流,却没有烧起来啊!秦铮在旁边一一说出那几棵大树的位置。

祁冲一听,疑惑的说道:“我的确是往那几棵树里注入了阳气,不过它们并没有烧起来。”

秦铮与他师妹对视一眼,问道:“注入阳气!是什么阳气?”

祁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太明了,就是体内有一股热流,窜来窜去的。”

秦铮一把抓了祁冲的手,道:“是不是这样的?”说着他一运功,将一道圣火真气送过去。

祁冲讶的一声:“你怎么也有这个?”

秦铮正色道:“这是我们离火宫的内功心法——圣火真气!我还想问问你,你是怎么会圣火真气的?”

祁冲登时懵了,这个东西明明是仙人赐给自己的,怎么变成他们家的圣火真气了?他想问,却因为不能泄露天机,嗫嚅着没有问出来。

他的这种表情却被秦铮理解为心中有鬼,正要逼问,金小满看出不妙,忙解释道:“祁冲天生就有这种本事,睡觉能把床烧成炭灰,这热力还能给人治病。”他到没有说祁冲大罗金仙附体的事,因为这事他曾暗中推动,实在的讲,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秦铮跟二师妹面面相觑,忽然二师妹说了一句:“难道是天生圣火之体?”

在离火宫有个传言,有的人天生就有圣火真气,能使身边的物体自燃,这种体魄被称为“圣火之体”。身俱“圣火之体”的人,修炼他们这一脉内功,事半功倍,进境一日千里。据说山庄第一代宫主就是“圣火之体”,修为已臻化境。不过之后几百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圣火之体的人。

此刻,祁冲的经历,却无不表明他就是罕见的“圣火之体”。如此也能解释通,为甚么秦铮的圣火真气封不住他的穴道。

这件事太过重大,甚至比他们正在办的事还要重大。二师妹当机立断,跟祁冲道:“小兄弟,你这种体魄举世罕见,我们离火宫非常需要,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到离火宫一行。当然,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祁冲心中犹豫,他看了看面前这美丽的女郎,又求助的看着金小满。此时,金小满也乱了心思,如果能跟离火宫搭上线,自己的发财大计就有着落了。可是,当好事来的太快,反而让人不放心,万一是一伙骗子呢?

那二师妹解释道:“我叫伍灵儿,家父伍全林,正是离火宫宫主。若是小兄弟肯到离火宫见家父一面,离火宫必有重谢。”

金小满终于动心了,他对祁冲道:“既然伍女侠这么看重你,你便跟他们走一趟,离火宫天下闻名,我也是久仰了。”

秦铮立刻道:“若是田员外肯屈尊同往,离火宫将不胜荣幸。”

当下两帮人都分头商议了一番。这边,金小满让来福带人先到黎州等着,跟他朋友打个招呼,就说他有事耽搁几天,也不必说离火宫的事。那边,秦铮跟师妹伍灵儿说定,秦铮回顺安城继续找人,伍灵儿则陪同金小满、祁冲回离火宫。

这样两帮人变成了三路人,来福率车队往西北去,秦铮回顺安城往南,伍灵儿带了祁冲金小满往东。

分别的时候,秦铮询问祁冲,为何这几天离火功进境神速?祁冲此时也觉察到那王公子有些问题,可是他已经答应了保密,便没有说出来,支吾了一阵,混过去了。

祁冲跟金小满都坐的牛车,而伍灵儿骑了快马,两下差距太大。秦铮跟五师弟罗成谷主动让出坐骑,让祁冲和金小满骑乘。他们余下四人,两人合乘一骑,待返回顺安城后再另行购置马匹。

祁冲初次骑马,心中隐隐有些兴奋。伍灵儿见到他笨拙的样子,便放慢了马速,三人缓缓而行。祁冲的心思都放在马上,而金小满的心思则放在伍灵儿身上。他多次跟伍灵儿聊天套近乎,伍灵儿却是冷冰冰的,回答问题也简单明了,不肯多说一个字,搞得金小满自找无趣。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祁冲忽然心头一跳,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便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他回头一看,半空中炸开一粉红色的烟雾,正在慢慢扩散。

伍灵儿一看失声道:“不好!大师兄他们有危险!”她拨转马头,转身往来路跑去。

祁冲跟金小满楞了一下,才明白那是秦铮的求救信号,二人忙催马跟着伍灵儿往回跑去。危急时刻,便见出骑术的高低了,伍灵儿一会便跑的不见踪影,金小满也远远的把祁冲抛下了。急的祁冲拼命催促马儿。

匆匆穿过三路人分手的地方,祁冲继续往顺安城的方向追去。好一会儿,他终于看到了金小满的身影,待他气喘吁吁的追到金小满身边,耳中也听到了刀剑相交的叮当声。远远看去,数十丈之外,一伙人正围着伍灵儿和秦铮撕杀。

祁冲现在眼力极强,他一眼便看出秦铮右臂受了伤,左手拿剑,招式十分涩滞。而伍灵儿也头发披散,甚是狼狈。二人相互依靠,苦苦支撑。对方则是一群黑衣人,约有十来个,皆手持长刀,围着两人冲杀。地上躺了很多人,既有离火宫的,也有黑衣人,数过去,还是黑衣人死伤的多。

祁冲又看了片刻,发现那些黑衣人招式并不太高,攻击却相当凌厉,而且他们进退之间,隐隐符合了战法,有攻有防,配合默契。秦铮跟伍灵儿虽然招式高超,却被他们紧紧困住,发挥不出水平,打的十分辛苦。

金小满不消说,从没有动过刀子。祁冲虽然杀过不少野兽,却从没见过这种江湖火拼。一时间,两人都看傻了眼。

又打了一会,那些黑衣人一个呼哨,忽然变了阵型,围成一个圈,绕着两人游斗。伍灵儿得了喘息的机会,她猛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对方密集处投去。

轰的一声,那东西竟发生爆炸,一下炸倒了三四个黑衣人。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伍灵儿拉着秦铮开始突围。不料,秦铮失血过多,一个踉跄竟单膝跪倒在地。后面一名黑衣人趁机扑上来,一刀劈下。伍灵儿挥剑去拦,长剑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刀荡开。

眼见敌人又重新围上来,而秦铮也将命丧刀下,忽然“嗡”的一声,飞来一只长箭,正中那刀手的心窝。那刀手顿时定住了,看了看刺在胸口的箭羽,脸上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砰然倒地死去。

其他刀手似乎也都楞了一下,伍灵儿趁机刺到一个,将秦铮拉了起来。黑衣人再一声唿哨,分成两帮,一帮继续围攻伍灵儿,另一帮却向祁冲杀来。

那一箭正是祁冲所射。他见秦铮性命攸关,终于出手。若论武艺搏杀,祁冲不如这些人,可若论弓箭射术,祁冲却绝对是超高水准。

眼见有五六个黑衣人向这边杀来,金小满吓得腿直哆嗦,他心里暗暗埋怨祁冲不该惹祸上身,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拨转马头就要逃跑,却是手脚酸软,竟使不出半分力气。

金小满吓的手脚酸软,站在旁边的祁冲却十分镇定。

眼看黑衣人挥舞着长刀,迅速逼近,他平心静气,昂然挺立,左手持弓,右手掂箭,“铮”的一声,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剩下五名黑衣人一声呐喊,他们交错穿插,翻滚躲闪,做出种种规避动作。方向却毫无变化,直指祁冲而来。因为他们知道,对于弓箭手,唯有贴身近战,才有生机。

那一刻,祁冲遁入一种空明的状态。黑衣人的动作在他眼中,似乎变得极为缓慢。种种假动作,规避躲闪,都被他一一看穿。他呼吸平缓,双手沉稳,一箭,一箭,又一箭,速度不快,却毫无停顿。数息间,五箭射出,那五名黑衣人全部倒地,当真是箭无虚发。

最后一名刀手距离祁冲不过数尺,凛冽的刀锋似乎就要劈在面前,却被一箭穿心。羽箭透胸而过,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身体高高带起来,又重重的昂天摔落。

祁冲并不松懈,角弓一拉,又一箭射出,那围攻伍灵儿的刀手,应弦倒下一个。不过这一箭只是射在大腿上,那刀手在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却是一声不吭。

祁冲大叫:“住手!都把刀放下。”

那剩下的五个黑衣人,四下一看,都是脸色大变,地上躺了六七具尸体,心口上都插了支羽箭。没有想到倏忽间,形势颠倒,在祁冲的弓箭下,他们全变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不知道是哪一个喊了声:“撤!”其中两人扶起地下那个伤了腿的,另外两人横刀掩护,一行五人匆匆撤走。

秦铮嘶声道:“不准走!”想要去拦截,却是力不从心,一跤跌在地上。伍灵儿伸手去扶他,因为精疲力竭,不但没有扶起来,自己也差点摔倒,她用长剑拄地,才勉强支撑住。

她呼呼喘息的时候,祁冲跟金小满已经跑了过来。祁冲弯身去扶秦铮,才发现秦铮的右胳膊被砍了一刀,刀口翻起,露出森森白骨。在他后背也划了道一尺多长的口子,鲜血将衣服都粘住了。

秦铮全凭意志苦苦支撑,此刻精神一松懈,登时晕了过去。

祁冲一看不能扶了,先得包扎伤口才行,可手边根本没有护理工具。他四下一看,伸手撕下了一个尸体的衣袖,也顾不得脏了,先将秦铮的胳膊包起来,并固定好。

伍灵儿此时也缓过气,过来给秦铮点了几处穴道,止血并护住心脉。又拿出一种褐色药膏,让祁冲给秦铮涂在伤口上,重新包扎了。她微一思索,离火宫暂时不能去了,秦铮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先找地方治疗,离此最近的小镇叫平口,唯有先到那里去了。她跟祁冲和金小满一说,二人都没有意见。

牵过马匹,祁冲帮伍灵儿将秦铮扶上马背。回头,伍灵儿看到地上死去的几个师弟,不由得神色凄然,默默的留下眼泪。自从祁冲遇见她,她始终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模样,此刻终于露出了伤心神情。

她将几个师弟摆在一起,从袖里取出一个弹丸,沉吟了片刻,往尸体上一摔,“噗”的一声,竟冒起三尺高的火焰。那火焰见风即长,迅速燃起了熊熊烈火,将几具尸体吞噬包裹。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旷野中,那燃烧的火焰飘忽升腾,祁冲等人脸上皆明灭闪烁,一种悲哀的气息弥漫着。祁冲站在一边,心中生出莫名的忧伤,白日里还活生生的人,有说有笑,傍晚就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了,人竟是如此的脆弱。而自己,刚才竟亲手射杀了七个人,七个活生生的性命?祁冲一时间茫然了…

一会儿火焰越来越小,闪烁几下,终于熄灭。伍灵儿上前将灰烬分别包起来,祁冲想过去帮手,被她拒绝了。她收拾妥当,在布包上记了师弟的名字。三人这才牵上马,准备往顺安城走。

伍灵儿和金小满独自一骑,祁冲跟秦铮合乘一骑,秦铮此刻依旧沉沉昏睡。祁冲一脚蹬在脚蹬上,一手抓住马鞍,刚要起身,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上升起来。有杀气!

第四百五十六章

祁冲此刻的这个感觉同前天凌晨他在四喜客栈敲门时的那股杀气是一模一样。这一刻祁冲直接大叫:“小心!有杀手!”同一时间,路边松树上,一道黑影凌空扑向伍灵儿,像狸猫一样敏捷,像鬼魅一样飘忽。

此人当真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杀手,隐忍多时,伺候良机,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

伍灵儿刚刚跨上马背,尚未坐稳,正是旧力已失,新力未生之时。那杀手的长剑如毒蛇般刺向她后背,祁冲的提醒还是晚了。电光火石间,伍灵儿侧身从马鞍上摔了下去,那杀手一击得手,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又窜入路边树林中。

待金小满闻声回过头,只看到伍灵儿摔在马下,祁冲气急败坏的奔过去,哪里有杀手的影子。他四下环顾,满脸茫然的样子。

祁冲抢步将伍灵儿抱起来,只见她气息微弱,后背被刺了一个窟窿,鲜血汨汨流出。伍灵儿嘴唇颤抖,似乎说着什麽?祁冲把耳朵贴上去,才听见一句:“用……圣火真气……”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祁冲慌忙调动体内热流,往她体内输过去。不料,真气一催,伍灵儿的伤口里,血流的更快了。祁冲一惊住手,用手去堵伤口,却哪里堵得住。

金小满见了急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想了一下,他过去将秦铮唤醒。

秦铮转醒过来,大惊失色,他挣扎着从马上滚下来,由金小满搀扶着来到伍灵儿面前。他跪下去,让祁冲扶稳伍灵儿,伸左手在她胸口后背各点了几下,封了几处穴道,那鲜血顿时流的慢了。

秦铮略一探察,舒了一口气,道:“这一剑刺的偏了,没有刺中心脏。不过剑气伤了心脉,需要赶快觅地治疗。”他伸手在怀里掏摸,却因为伤势,很不灵便,便让祁冲从他怀里掏。祁冲伸手摸出了两个小布包,还有一沓银票。秦铮从一个布包中倒出一粒淡绿色药丸,给伍灵儿服下。又让祁冲将伍灵儿的后背衣服撕开,给伤口涂抹止血膏药。

祁冲红了脸不好下手,秦铮正色道:“事急从权,救人要紧。江湖儿女,无需顾忌太多。”如此说着,却让金小满回避,搞的金小满十分郁闷。其实,在秦铮心里,祁冲既然是“圣火之体”,那早晚都会加入离火宫,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无需顾忌了。而金小满到底是个外人,需要回避一下。

祁冲心道:我可不是江湖儿女。但救人要紧,他还是按照秦铮的话做了。就着那杀手一剑刺出的窟窿,他小心的在衣服上撕了条口子,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秦铮让祁冲把伤口擦干净,轻轻的将药膏涂抹在上面。又让祁冲找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祁冲跟秦铮都出了一身汗。缓了一口气,秦铮站起来,郑重跟金小满祁冲说道:“今日之事,全靠两位仗义出手,救了我跟师妹的性命。二位便是离火宫的大恩人。离火宫上下决不相负,日后必有厚报。”

他这一番话,让金小满醒悟到机遇来了,以后算是跟离火宫扯上关系了。这可是一块金字招牌,他心中顿时盘算开了……

秦铮将祁冲叫在一边,把他怀里掏出的一个布包交给祁冲,道:“这是我门中的暗器霹雳子,你拿着。说不定后面还有敌人,我已经受了伤,就全拜托祁少侠了。”

祁冲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十余粒黝黑光滑的弹子,约有鸽蛋大小,倒是同自己从小玩的石头有些相像,秦铮介绍道:“使用时,往里面注入一缕圣火真气进去,打向敌人就可以了。”祁冲想起先前,伍灵儿曾用暗器将敌人的包围炸开一个缺口,威力十分巨大,想来就是此物了。

秦铮让祁冲跟伍灵儿一骑,行路时,用圣火真气护住伍灵儿的心脉。他怕祁冲出手没有轻重,详细解说了圣火真气的施为之法。

那王公子虽然教给祁冲运功之法,对于圣火真气的运用,却没有细说。此刻经过秦铮一番解释,祁冲才明白圣火真气竟然可以如此运用,实在是变化万端,奥妙不可言。他将伍灵儿抱在怀里,左手握住马缰,右手贴在伍灵儿后背,将圣火真气一缕缕送送进去。

祁冲完全沉迷在圣火真气的运转里,他清楚觉察到伍灵儿的心脉,受到重创,真气混乱,运行涩滞。而金小满见祁冲美女在怀,心里便酸溜溜的,心道这小子倒好艳福,沾足了便宜。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人三骑,踏上行程。由于秦铮跟伍灵儿都受了重伤,受不得颠簸,所以行走的速度很慢。

平口是个小镇,祁冲等人到达以后,已经是半夜了。所幸一路平安,祁冲虽然劳累不堪,伍灵儿伤势却没有恶化。他们敲开一家客栈,在伙计惊恐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几个人都是满身血渍,那睡眼惺忪的老板几乎不肯招待,幸亏秦铮拿出重金,老板才转恼为喜。秦铮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安排客房,送上饭食,找来郎中,老板一一答应。

安顿下来后,几个人先饱饱的吃了一顿。郎中也给客栈的伙计叫来了,听说是个出手阔绰的主顾,那郎中几乎把全副家当都带来了。

其实这小镇上的郎中,药物还没有秦铮携带的好,不过毕竟他的手法好。秦铮主要是外伤,那郎中给他清洗伤口后,重新包扎了一番。剩下的就是慢慢养护了。

而伍灵儿则不同,她既有内伤也有外伤,影响大的主要是内伤。这个伤,秦铮压根没想让郎中去治。打发走郎中后,他让店家找来两个丫鬟,给伍灵儿擦拭洗漱,并换了套衣服。眼看伍灵儿气色还好,祁冲却已经萎顿不堪,知道祁冲内力尚浅,运转又不自如,已经将圣火真气消耗光了。

秦铮略一思索,决定连夜赶路。他让客栈老板找辆马车来,套上了四匹马,装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在老板和伙计疑惑的目光下,挥鞭启程。

车夫是客栈的一个住客,被秦铮重金请来。没有办法,他们三个人都太过劳累了,即使是最为轻松的金小满,也让马鞍磨破了大腿。祁冲的体力到没有问题,可是因为圣火真气消耗太多,反倒显得最为疲惫。

车轮粼粼,一路向东。车厢不大,伍灵儿盖了棉被,平躺在中间,沉沉昏睡着。金小满在左边,背靠壁板,也睡了过去。他一辈子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骨头都要颠散了,浑身酸痛,精疲神倦。

秦铮也很疲惫,却不能歇息,他要趁此空闲,再次指点祁冲练功。

听着外面嗒嗒的马蹄声,秦铮问祁冲道:“石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人身上的奇经八脉?”

祁冲点了点头,道:“以前听人说过,却不太明白。”于先生给人治病时,曾经对他提起过。祁冲听过就忘,没有放在心上。

秦铮道:“那你可知道,圣火真气是如何修炼的?”

祁冲摇头,这一点,他也很好奇。

秦铮悠悠说道:“这天地间自有阴阳二气,阴阳可以化为五行,即金木水火土。咱们练气,便是吸收那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加以炼化,于体内化出阴阳,再进而演变为五行真气。那奇经八脉,便是咱们吸收天地精华的渠道。

祁冲疑惑的说道:“可是我没有练过那奇经八脉啊?”

秦铮点了点头,道:“这正是你怪异的地方,或许你是属于那天生八脉俱开的人。至于原因,我却不知道了。”

祁冲一听,心想:大约是神仙给的“种子”的原因,把自己的奇经八脉通开了。

秦铮继续说道:对你来讲,因经脉天生自开,真气自然徐徐生养。不过因为你没有加以引导,那真气自然显得斑驳不纯。前几日不知什么缘故,你得到了练气之法,竟将真气锤炼至精。”说道这里,秦铮盯了祁冲一眼,祁冲故作不知,低头不语。

秦铮见祁冲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点破,接着说下去,“你既然八脉俱通,又得了练气之法,暂时虽不能达到练气化神的境界,圣火真气却应当生生不息,气脉悠长才是。可你因为神思不属,意不守心,给师妹疗伤时,真气便一涌而出,一泄而空。”

祁冲听的一振,问道:“那我该如何去做?”

秦铮反问道:“平日里,你的真气都是从何而来?又从何处而发?”

祁冲摸了摸心口,道:“怎么来的我不知道,发出嘛,每次都是从这里窜出一股热流。”

秦铮道:“这天地自然循行有理,我们练武也是顺应天地自然,不过同时人的躯体也是一方小天地。只要咱们运用得当,真气便可以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可该怎样运用,我却说不出来了。”

原来,秦铮自己也没有打通任督二脉,哪里知道具体的运功法门呢?当下他将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跟祁冲一一说了,并指导祁冲运转真气,依次走过。然后便让祁冲自己去体悟。

祁冲资质本不出众,什么阴阳之气、奇经八脉,更是初次思虑,仓促间哪里能悟出什么?只是将真气在体内各条经脉内运转,将所有经脉都疏通了,真气也渐渐充盈。

到天色破晓时分,伍灵儿伤势恶化,一张俏脸惨白,呼吸也变得混乱不均。祁冲发觉后忙将她扶起,双掌抵住她背心,将圣火真气缓缓输入。

这一次注入却有不同。昨夜里祁冲帮伍灵儿疗伤,因为不懂经脉,只知道全力护住心脉。此刻祁冲真气一入,却感觉出她体内自有真气正胡乱流窜。

祁冲便放开她背心,握住了她的双手,试着用本身真气去引导那些散乱的真气,不料真气一经运转,那些真气竟如同找到出口的洪水,纷纷流入祁冲体内。祁冲不知道这是“种子”的特性,对于没有控制的真气,能自动吸收过来,转为祁冲所有。

祁冲大吃一惊,忙把真气再导回去。不料,伍灵儿的真气竟然不弱,那气流比祁冲本体的真气要强大许多。本来伍灵儿的资质就高,作为宫主之女,又有许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她的内力在年轻一辈里佼佼出众,隐隐比大师兄秦铮还要高出一筹。

此刻,伍灵儿的真气不住的流入祁冲体内,越流越快,撑的祁冲经脉突突直跳。祁冲无法,只有守住心神,任那些真气纳入自己心中。过了一会儿,伍灵儿的真气渐渐衰弱,气息一通畅,伍灵儿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的真气大部被祁冲吸去,竟所剩无几,不由大吃一惊,想要挣脱,却是浑身无力。

祁冲此刻也不好受,伍灵儿的圣火真气与他的圣火真气同宗不同源,短时间并不合流,反而脱了驾驭,在他体内左右冲突,他的经脉已经渐渐承受不住,胀痛欲裂。此刻,伍灵儿的真气一弱,祁冲见有了可乘之机,忙将那些真气反送回去。

伍灵儿感到祁冲将真气又送了回来,连忙加以引导,却发觉这真气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了,混合了祁冲的圣火真气,变得刚猛热烈。那真气在她体内周流不止,运转了大小周天,圆满之后,却又顺她左手再次流入祁冲体内。

就这样左手出,右手进,渐渐的那真气形成一个循环,在祁冲体内运转完毕,便流入伍灵儿体内运转,之后再传回来。每一次循环,伍灵儿的伤势便好上一分,那真气越发变得中正醇和。

秦铮让祁冲自行体悟后,自己也开始打坐养息。他内伤不重,运转数周天,便精神恢复。睁开眼,正好看到祁冲跟伍灵儿运功不止。

二人皆是满身大汗,衣衫浸湿。祁冲还好说,天气转凉,衣衫穿的厚实。伍灵儿却是在客栈洗漱后,换的衣服,只套了个内衣,衣衫单薄,被汗水浸湿后,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秦铮忙转过头,却发现对面金小满已经转醒,正瞪大了眼睛,色迷迷的看着伍灵儿的胸脯。他心中忎怒,咳嗽了一声,对金小满道:“员外,天色已经亮了,咱们到外面去坐会罢。”金小满脸色一红,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跟随秦铮出了车厢。

第四百五十七章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这一夜他们跑出了二百多里,那车夫一脸疲惫。秦铮道了一声辛苦,让他停住了马车,都休息休息,和金小满一起走下来。

道旁正好有一条小河,秦铮到河边去洗了把脸。金小满也伸展着腰身,他两条腿都打撇了,浑身酸痛。

那车夫到河边打了桶水,给马儿喝下去。回头秦铮走过来,他问道:“老爷,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车夫问秦铮目的地是哪里?秦铮却笑了笑,反问他这一路下去,是什麽地方?

车夫说道:“此地已经是乾州治下,往前一百里有个小镇季陵,从季陵再往东北三百里,便是乾州中心危安城。”

秦铮点了点头,道:“好。你直走便是了,昨晚给你的定金是五十两,现在我再给你五十两。待到了地方,给你一百两。”说着,他递过去一张银票。

五十两银子!一般的车夫要干一年,才能赚到这个数目。现在一夜间便赚了一百两,且还有一百两可赚,那车夫立刻满脸笑容,连连道谢,走路都有些晕头转向了。

车厢里,祁冲跟伍灵儿终于行功圆满。伍灵儿经脉里的伤已经痊愈,如今就只剩下外伤了。

伍灵儿先睁开了眼,她静静的看着祁冲,心中百感交集。从这一路走来,祁冲毫无疑问是个天才,甚至比她心中的那个人还优秀。那个人走了,离火宫大为震动,现在有了祁冲,父亲大概会欣慰些吧。可是,那个人该怎么处理呢?

祁冲一睁眼,发现伍灵儿正在看着他,两人目光对接,不由得都是脸上一红。祁冲忙把眼睛垂下,心里说:“没有想到,伍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眼神却瞬间凝住了。

伍灵儿眼神转开后,略一沉默,说道:“多谢祁公子施以援手,离火宫上下没齿难忘。”一抬眼,发现祁冲眼睛瞪的极大,直直盯着自己的胸脯。再低头,她不由得一声惊呼,慌忙把棉被拉过来,盖在身上。

祁冲也被惊呼声唤醒,他慌忙转了头,眼前却依然留下了那嫣红的两点。

秦铮听到惊呼声,在外面咳嗽了一声,拉开车门,道:“师妹,你醒啦!”

伍灵儿定了定神,道:“师兄,我的内伤已经好了,只剩下刀口还没有愈合,已经没有大碍了。”

秦铮没有想到祁冲竟然如此厉害,一夜间便将伍灵儿治愈。他拍了拍祁冲的肩膀,大喜道:“小兄弟,这次真亏了你啦,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我秦铮欠你一条命。”

祁冲嗯了一声,笑着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你呢!教给我那些东西。”其实这一夜疗伤,祁冲所得到的好处,一点也不比伍灵儿少。只是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罢了。

秦铮呵呵笑了,伸手取了干粮来,道:“你也不必客气,咱们先吃饭吧,待吃完饭好赶路。这一路,说不定还要靠你周全呢!”

祁冲钻出车厢,看到金小满正拿眼斜着他,不由一惊,小声道:“员外,怎么了?”

金小满气哼哼的悄声说道:“你小子是得意忘形啦,有了伍姑娘,便忘记我妹子了。”

祁冲脸色一红,急道:“哪里有?都是为了救人……”金小满却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不肯听他解释。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季陵镇。

季陵是个小镇,秦铮补充了食物和清水后,又找了衣裳铺,给伍灵儿买了套衣服。乡野小镇,也没有成衣铺,只有订做后缝制的。秦铮找了件体型符合伍灵儿的,丢给那老板一锭银子,便扬长而去。

出了镇子,秦铮叫停了马车,让那车夫将四乘马车,卸下了两匹马。然后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那车夫,让他骑上一匹马,返回息烽。

那个车夫虽然心中惊异,不过这一路他也十分劳累,此刻拿到了酬劳,还赚了一匹健马,实在是欢喜过了。便听从秦铮的吩咐,骑马回去了。

车夫走后,秦铮让祁冲上另一匹马,随在马车旁。他则亲自驾车,载了金小满和伍灵儿,一路东行。

秦铮十分警惕,这一路走的很小心。那刺杀伍灵儿的杀手,他虽没有亲眼见到,但听了祁冲的讲述后,知道对手非同一般,处心积虑,而且谋划多时。一旦出手,务求一击必杀。这一次伏击,若不是有祁冲,他便要成功了。

祁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自从跟伍灵儿行功圆满后,他感觉浑身精气勃勃,充沛无涯。一口气跑了上百里,依然神采奕奕。可惜他受得了,马儿却受不了。

傍晚,秦铮驾着马车,岔开大路,沿着山脚,寻到一处避风的坳谷。他解开了马儿,让祁冲牵了一起遛遛,洗涮喂食。他则返回去,消除一路留下的痕迹。

当夜,他们便在此地驻扎。祁冲与秦铮轮流值守,所幸一夜无事。

第二天,祁冲发现金小满病了,受了风寒。这一路颠沛流离,餐风露宿,员外本就娇嫩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了。还是祁冲用圣火真气,为他祛病驱寒后,病情才有所好转。之后马不停蹄,继续东行。

这下行程便慢了些,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了危安城。危安城是个大城,远远的祁冲便看到了巍峨的城墙,高耸的城楼。大路上,人流熙熙。近前一看,那城墙约莫有十余丈高,城楼上大大的匾上写着两个大字,危安。

城门口列了两排身披甲胄的兵卒,个个披甲执枪,挨个严查行人。临近傍晚,进城的人还有很多,在门口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临到秦铮一行时,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过来了,秦铮他们驾着马车,一般士兵不能搜查。秦铮在车上一弯腰,拿出了通关文书,那领头的看了一眼便一摆手,放行通过了。

初到顺安城时,祁冲曾以为那就是最大的城镇了。现在到了危安城,祁冲才明白自己错的多厉害,跟危安城比起来,顺安只算是个小镇。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息不绝,做买卖收摊回家的,做工回城的,吃完饭出来找乐的……

进了城秦铮神情明显放松了些,他下了车,牵了马缓缓而行,祁冲牵马跟在一边。一会秦铮离开大街,进了胡同,三转两转,祁冲都分不清方向了,最终在一座大院前停下来。

那座大院子占地甚广,一个高大的门楼,雕刻了飞燕走兽。门前蹲了两个大石头狮子,气势威武。秦铮上去扯了铜色门环当当敲了几下,片刻后,大门拉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喜道:“呀!秦师兄回来了!”

那开门的人再一端详,失声惊呼:“啊!秦师兄,你受伤啦?”

秦铮微笑点头,道:“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别大呼小叫的。伍师妹也来了,在车上呢。”

那人听了忙把大门推开,快步跑出来,原来是一个青衣少年,他伸手扯了马车缰绳,将马车牵进院子。此刻金小满也下了马车,他的病已经好了。一行人跟着那少年,穿过一片花圃来到前厅,少年喊一声:“马师叔,秦师兄和大小姐来了。”

厅内顿时传出一声惊呼,哗啦啦,一阵脚步声,出来五六个人。当先的一名老者,面色红润,相貌堂堂,昂首阔步迎出来。秦铮向他俯身道:“师侄见过马师叔。”

那马师叔一把扶住秦铮,吃惊的说道:“怎么回事?受伤了!是谁干的?难道……”

秦铮打断他的话:“马师叔,此事一言难尽。先见见这两位好友吧。”说着他侧身让出金小满和祁冲。

马师叔一看还有外人,也就住了嘴。他抬头看了看金小满,又看了看祁冲,暮然眼睛一亮。祁冲心头顿时一热。

秦铮指着金小满介绍道:“这位是崇远镇金员外。”

马师叔拱了拱手,道:“见过金员外。”金小满不敢尊大,连忙还礼。

秦铮又指着祁冲道:“这位是祁冲兄弟,这一次,祁兄弟可帮了大忙。”因为人多,他话便没有说明,怕引起不必要的惊乱。

马师叔也跟祁冲拱了拱手,笑道:“老朽见过祁公子,祁公子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祁冲忙还礼,口称不敢当。

秦铮说道:“马师叔,我们这一路走的匆忙。祁兄弟和金员外都劳累不堪,还请你给安排客房好好歇息。另外,金员外途中染了风寒,你也一并请郎中给瞧瞧。”

马师叔点头道:“这个好说,宋青,你带两位贵客去,好好招待。再把城东徐妙手找来,给金员外诊治。”

话音刚落从马师叔身后走出一名青年,朗声道:“是。”躬身对祁冲和金小满道:“两位请随我来。”

当下,祁冲、金小满同秦铮告别,跟了那宋青去。

那宋青是马师叔的小儿子,全名是马宋青,人长得俊秀,口齿也伶俐,一路上公子长公子短的殷勤又客气,倒不像是江湖人,将祁冲金小满带到了一座厢房,马宋青便安排人烧了热水来,又送了换洗衣服。

待洗漱完毕,天已经黑了,院子里都掌上了灯。马宋青又引来一位老者,便是城东徐妙手——危安城闻名的郎中。徐妙手给金小满把了脉,说已无大碍,只是身子疲弱,需得慢慢调理。

送走徐郎中,马宋青又带着金小满祁冲去前厅赴宴。厅中已经摆好了酒宴,一方面给秦铮接风,一方面招待金小满和祁冲两位客人。伍灵儿伤势太重,并未出席。

前厅很大,里面却只有那马师叔同秦铮两人。秦铮也洗涮一新,见了祁冲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马师叔偕同儿子马宋青作陪。由于三名客人有伤有病,这一餐便吃的清淡,也没有酒水。可满满一桌还是让祁冲开了眼。只见紫菜山药,白藕红菱,还有鹅掌羊脯、蟹黄虾仁,另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香药蜜饯、时蔬干果,瞧得祁冲食欲大开。

金小满见过世面,同几人相谈甚欢,倒是祁冲觉得有些插不上嘴。马师叔又问起金小满想做什麽生意?金小满说做些药材生意。马师叔连声说好,说如果可能,离火宫愿同他合作。听的金小满心花怒放。

不想这时马师叔却又话锋一转,说他是离火宫的一份子,想要合作,需要离火宫宫主同意,他不能私自做主。问金小满愿不愿意到离火宫走一趟。

金小满微微一愣。

其实这一路而来,金小满已经心生悔意,打了退堂鼓。本想与离火宫搭上关系,会财源滚滚,大发而特发。不想刚接上线,就遇到一场江湖仇杀,离火宫死了好几个人。这让他明白过来,与离火宫搭上关系,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会引起离火宫对头的报复。

再加上这一路,伍灵儿都对他不冷不热,而秦铮对祁冲都比对他热情,让他心中很不平衡,十分恼火。本想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与秦铮分道扬镳,自己还是带着祁冲去黎州,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去。

可现在马师叔一番话,又让金小满动心了。如果现在后退,这之前的投入全白费了,自己那些罪也白遭了。想到这里,他就定下了心,装作高兴的样子,对马师叔道:“离火宫天下闻名,在下早就心向往之,能到山庄一游,实在是求之不得。”

马师叔同秦铮相视一笑,如此宾主皆大欢喜。马宋青又在一边插科打诨,说乐逗趣,讲些江湖轶事,听的祁冲惊异不止。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当天晚上,祁冲睡的很香。奔波多日,终于松懈下来了。

第二日,他们再次踏上行程。人却不仅仅他们四个了,马师叔亲自陪同,带了八个门中弟子护送。

这一次他们弃了马车,改走水路。危安城城北二里处,便是彻地江,一艘三层楼船载了他们,顺流东下。祁冲以前在山里,曾坐过渔夫的小划子,这样大的楼船尚是初次见识。江水滔滔,两岸飞驰,船速竟快逾奔马。

第四百五十八章

祁冲、秦铮、伍灵儿和金小满几人一路穿州过城,也不知走了多远。每日闲来无事,秦铮便约了祁冲观看江边景色,并给祁冲讲解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一日后,秦铮与祁冲迎风站在甲板上,两岸山势连绵,不住后退,忽然山脉截断,船速渐缓,原来楼船已经出了彻地江。

祁冲只觉眼前豁然开阔,白茫茫一片,水天相接,无边无涯。

祁冲失声惊叹道:“难道这便是大海麽?”他以前曾听于先生说过,江河尽头是大海,大海容纳百川,无边无涯,便以为这是大海了。

秦铮微微一笑道:“不是大海,这是黄城江。大海还远着呢?”

祁冲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湖,四下一望,水天茫茫,波浪滔滔,数点渔舟在浪中起伏。他惊讶的问:“一个湖都这么大了,那大海得有多大?”

祁冲惊异于黄城江之大,便问秦铮大海有多大?

秦铮思索了一下,说道:“大海我见过几次,但皆是在海边,没有深入其中。若是在岸边看来,似乎大海跟黄城江差不多。

祁冲听的不是太懂,秦铮就解释给祁冲听。说完之后,他又说道:“在我师父房间挂了个条幅,写的便是‘心胸似海,以其宏量邃奧,不以风暴舛其肚纳;成功若海,以其夷整渊深,不以寒暑品其怀抱’。

祁冲听了觉得这道理颇为玄奥,似乎心有所得,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秦铮笑了笑道:“大海无人知其广大,而这黄城江嘛,有人却是知道大小的,世人都说它方圆九百里。”

“不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二人回头,却是伍灵儿过来了。她伤势经过多日休养,已经大好,虽然却暂时不能用力,行走作息却无碍了。她缓步走来,轻声说道:“我听爹爹说,黄城其实不止九百里,他曾亲身测量,应该是一千三百里。”

祁冲吃惊道:“这大湖怎么能测量啊?”

秦铮跟伍灵儿相视一笑,道:“非但这黄城可以测量,举凡山川之高,湖海之深,甚至日月之行,星辰移位,皆可测量。”

祁冲只觉得匪夷所思,问道:“那,你们都会测量吗?”

伍灵儿哑然失笑,说道:“这等大学问,岂是人人皆懂的。”她眼望着天际,悠悠说道:“这个世上,有一类人,专做学问,这些惊奇奥妙的物事,都是他们钻研出的。跟他们相比,咱们不过是凡尘微埃罢了。”

祁冲羡道:“若是有机会,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些人。”

秦铮道:“有机会,一定有机会。”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

楼船入了黄城江后,少了江流带动,速度便慢了。对祁冲而言,初见黄城的惊奇过了,之后几日里,面对了一片茫茫白水,日子便有些枯燥。只是饮食中添了许多鱼鲜,都是那马师叔吩咐弟子,趁着闲暇在湖中捉的。其中一种鱼儿叫做花衣,十分鲜美。

这一日,远远的见到一处陆地,祁冲只当是到岸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个沙洲。沙洲上百草丰茂,许多鸟儿出没其中,秦铮站在甲板上一声长啸,只见数群鸟儿扑棱棱飞起,渐渐的越飞越多,当真有遮天蔽日之势。鸟儿种类极其繁多,黑鹳、白鹤、红喉歌鸲、白尾海雕……,有的漫天盘旋,有的在水面翩翩起舞,还有的直接飞到了楼船上,也不惧人。

秦铮告诉祁冲,这些鸟儿都是从北方飞来的,为躲避寒气,来此过冬的。

过了那沙洲,又行了一日,终于见到了陆地。楼船却不靠岸,沿岸行了半日,再次转入一条大河。这条大河比沅水宽阔多了,水波渺渺,浩浩荡荡,许多船只穿梭往来。秦铮道:“这便是大江。它横贯东西,长约一万多里,是天下最大的江了。”

此刻,马师叔的一个弟子,爬到楼船顶,升起了一面旗帜,红底白字——“离火宫”。

秦铮笑着解释道:“大江水道船只纷杂,前些日子还曾经打过水仗,朝廷巡查的仔细,咱们需得亮出旗帜,免得惹出麻烦。”然后,他长长嘘了一口气,“终于快要到家啦!”

当天夜晚,他们出了大江水道,驶入一处支流,溯流而上,行约百里,终于停下了。岸边一处码头,挂了几盏灯,祁冲一行人趁着灯光下了船。当双脚踏上陆地的时候,因坐船久了,金小满脚下发软,摇晃了一下,差点坐地上,祁冲忙上前扶住了他。

码头早停了三辆马车,一个黝黑的汉子迎过来,同马师叔秦铮寒暄了几句。一招手,大家便乘上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载了他们,摇摇晃晃,黑夜里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不一会儿,祁冲两眼发困,不觉打了个盹儿。迷糊中忽觉马车停了,听的车外人声噪杂,探头一望,原来已经到了离火宫。

祁冲推开车门,扶了金小满下车。外面灯光摇曳,人来人往,一时间也分不清都是谁。片刻之后,人影晃动,秦铮走过来,领着祁冲跟金小满随着人流往里走。黑夜里,祁冲就着灯光看去,这离火宫临山而建,座落广阔,丛林花树间,露出墙角飞檐;曲径通幽处,灯光星星点点。

走了一会儿,人流分散,人声渐渐稀落,最后,只剩下一个青衣仆从打了灯笼,引着他们三人前行。进了一处院子,推开了客房,秦铮给他二人安排好房间后,便跟金小满祁冲告别,说道:“旅途劳累,不妨碍两位休息了。一切事务待明日再说罢。”指了指那青衣仆从,道:“他叫费玉,有什麽需要,尽可找他便可。”

这一夜,祁冲听的山风簌簌,松涛阵阵,仿佛回到了家里,睡得极是香甜。待他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他推门出屋,才发觉自己竟身处半山腰,极目一望,满眼苍翠,红砖绿瓦,楼阁回廊隐与其中,原来,这离火宫竟建在群山丛林之中。

此时,那费玉送来了早餐,让他吃罢饭,随他去见主事。吃完饭,祁冲只当金小满会跟他一起同去,不料,随费玉出门后,才知道只有自己一人。

他惊讶的问道:“怎么就我一人,我家员外呢?”

那费玉微笑道:“员外大人另有安排,已经随人去见管事了,我只受命请你一人的。”

祁冲怅然若失,这一路来,他明显察觉到金小满的冷落,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他怏怏的随着费玉行走,对庄中的美景也失去了兴趣。

“石公子,到了。”费玉一声招呼唤醒了祁冲。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堂屋跟前,匾额上写了“离火堂”。

费玉示意祁冲自行进去,他却转身自行离去了。祁冲四下一望,周围静悄悄的,竟只有自己一人。犹豫了一下,他抬腿迈进了那离火堂,心中暮然一震

祁冲进入离火堂后,抬头就被震住了。那中堂挂了一副画像,画中一个中年人,面容平和,一双细细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活的一般,一直盯到祁冲内心最深处。

祁冲感觉那双眼睛带了魔力,发出柔和的光,目光中既包涵着仁慈,也饱含了沧桑,还带着丝丝怜悯。他甚至感觉到那眼神里的微微笑意,笑意中却又带了一种淡淡悲伤。

祁冲心中忽然发热了,他感到浑身越来越热,似乎身处地狱,被烈火焚烧,一声长唳,自己化身为一只火鸟,腾空而起……

“你看到了什麽?”心底涌出一个声音。祁冲豁然转醒,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离火堂之中,四周寂寂,唯有堂上又多了一名老者。那老者一身灰衣口袋,面带精光,眼睛里却闪着一抹柔光,正注视着祁冲。祁冲心上一热,感觉他的目光似乎与那画像颇为相似。

“你看到了什麽?”那老者再次发问,声音平淡。

祁冲微微一怔,嗫嚅道:“我……我看到了战场,怪物,杀人,还有……一只火鸟。”

那老者点了点头,忽道:“你曾经是一名下人?”

祁冲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老者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该来的终究要来啊!”他回头对祁冲说道:“你过去上柱香吧!”指向的正是那中堂画像。

祁冲虽然不明了,还是按他的意思,过去恭恭敬敬的敬上了三炷香。

看着祁冲敬完香,那老者又问:“你愿意留在离火宫吗?”

祁冲楞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我是跟我家员外一起来的,我不能同他分开。”

老者却是一笑,道:“员外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是问你,你自己愿意留在离火宫吗?”

祁冲思索了一番,想起了老爹,还是金嫣红,他摇头道:“不愿意。”

老者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个送给你,将来也许能用的到。”他伸手递过来一本发黄的书。祁冲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离火诀”三个字,他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抬头去看那老者。

不料,那老者却双目一阖,再也不看祁冲,挥手道:“你去吧。”

祁冲无端受了人家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让他忒不自在。可那老者言语中带了无形的威势,让他无法拒绝。默然片刻,祁冲向老者躬身告辞。

出了离火堂,祁冲心头一阵迷茫,不知该往何处去。正微微发愣,拐弯处走来了秦铮,他笑眯眯的望着祁冲。祁冲招呼道:“秦大哥,你怎的来了?”

秦铮笑道:“还叫我秦大哥,该叫我大师兄才是。怎么样?师父怎么说?”

祁冲一头雾水,疑道:“什麽师父?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秦铮正要说话,忽然看到祁冲手中那本离火诀,不由讶然失声:“啊,师父把这个都传给你了?”口气既是惊异,也有羡慕。

祁冲迟疑道:“是个老人家给我的,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秦铮上上下下看了祁冲,道:“你怎么如此糊涂!还老人家?那是师父——离火宫宫主。他为了见你,特意破关出来的。”

祁冲一惊,离火宫宫主?

秦铮见祁冲不知所谓的样子,便拉了祁冲到一座小亭里坐下,问祁冲在离火堂里都做什麽了。

祁冲将经过一一说了。秦铮听了长叹一声,细细的解释给祁冲听。

那老者正是离火宫宫主——伍全林,他已多年不管山庄杂务,潜心修炼。只因听说祁冲是圣火之体,才破关而出。没有想到一见面就把“离火诀”送给祁冲了。这“离火诀”是离火宫的顶级心法。离火宫上下数千人,修炼了离火真气的有数百人,可修炼离火诀的,却不出五个人。

祁冲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起身就想把离火诀还回去。秦铮拉住了他,道:“你真傻啊!师父既然给你,必定有他的用意,你收好便是。”

祁冲急道:“可我并不是离火宫的人啊,你们都不能练它,怎么倒给我了?”

秦铮笑道:“谁说你不是离火宫的人?你不是在祖师画像前上香了么?既然见过祖师画像,又上过香,那便是离火宫的人了。”

祁冲又不懂了,他想到那神奇的画像,便问秦铮那画像到底是谁?竟如此神奇!

秦铮一阵苦笑,问祁冲:“难道你不知道咱们离火宫的来历吗?”

祁冲见他说的意思,似乎自己该知道,可自己却是真不知道。他红着脸,摇了摇头。

秦铮想到初次见面时,祁冲就说没有听过离火宫,他一拍脑袋,懊恼道:“怪我,都怪我!是我一开始疏忽了,没有给你说清楚。”他停了片刻,问祁冲道:“你总应该听说过五大势力吧!”

祁冲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

“那你可曾听说疯癫道人传人?”秦铮又问道。

祁冲摇了摇头,却猛然间想起,于先生说过疯癫道人的传说,说其有门人传下,在江湖上是个不小的传承。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今晚柳家寨十分热闹,平日里早该休息的众人现在仍然活跃在寨子里,寨子里灯火通明,整个寨子里弥漫着酒肉的香气。

柳家寨最宽阔的大堂里十分热闹,男人围坐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女人们穿梭在几张酒桌之间,为众人添酒添菜,一众小孩在地上打打闹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今日柳家寨的猎人队在寨主柳惊风的带领下,将为祸了微山沟几十年的一条大虫给杀了,算是为民除害,这条大虫在微山沟里作威作福,受害最深的就是离得最近的柳家寨了,小到柳家寨养的家禽家畜,大到柳家寨上山砍柴打猎的活人,都是这条大虫祸害的对象,柳家寨的人早已对其恨之入骨,今日一举将这心腹大患除了,众人怎么能不高兴?

不光如此,当地衙门都因为这事特意派人对柳家寨进行了嘉奖,为柳家寨带来了好多柳家寨这里不方便得到的好东西,因此柳惊风这才决定举行这庆功宴。

“哈哈,爽!”

大堂主桌上,一名黑脸大汉敞着胸口,一口干了半碗酒,一抹嘴巴,哈哈大笑。这人是柳家寨猎人队的猎人之一,名叫柳大雄。

“大雄,我说你少喝点,可莫要喝多了耍酒疯啊!哈哈!”同桌的一名瘦弱男子调笑道。

“放屁!”黑脸大汉柳大雄眼珠一等,道:“老子什么时候耍过酒疯?再说了,今日我们杀了那祸害咱们这么多年的大虫,多喝一点有什么打紧?”随即柳大雄又看了那瘦弱男子一眼,随后不屑道:“看看你那瘦小的身子,若是当时和我们去杀大虫,你保证回不来!”

瘦弱男子一听顿时不服气了,道:“柳大雄你也别瞧不起人!要论力气,我承认自己不如你,可是要说我不如你,那我决计不服!就凭我那一手制陷阱的手艺,不说大虫,你我要是在林子里对起来,恐怕你还没见到我的人,自己就要死了!哈哈…”

“你!”

“大雄,柳青,别再说了。”

柳大雄一拍桌子,刚要发作,便听到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开口,那中年男人便是柳家寨的寨主,柳惊风,柳惊风生的并不凶神恶煞,脸上虽然有一道长疤,但是却并不吓人,甚至若是将这道长疤去了,或许年轻时还是一个俊后生。

柳大雄听到柳惊风这样说,顿时不说话了,柳惊风微笑道:“今日捕猎大虫,多亏大雄你不要命的同大虫拼斗,而柳青虽然没同我们去,但是我们使用的陷阱却大多都是出自他手,因此也是有很大功劳的,你也不可看轻他。”

“是。”柳大雄点了点头,嘟囔道:“我也没有看轻他。”

柳惊风听了这话笑了笑,随即对柳青道:“刘青,说起来多亏你制作的那飞天叉,否则我们这次打猎说不得就得无功而返了。”

“寨主太抬举我了。”柳青被柳惊风这么一夸,顿时有些得意,脸色发红,不过他也没有飘飘然,摆手道:“我早就听回来的兄弟说了,这次能成功杀了那大虫,还是要靠寨主你的那神箭,要不是寨主一箭射伤那畜生,那畜生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我的飞天叉打中。”

“对对对!”桌上的另一个汉子也是大声附和道:“寨主的那一箭真是神了,正中那大虫的眼珠子,让那畜生慌了手脚,这才能让我们围死。”

“对对,寨主那一箭的确厉害!”

“那是,寨主可是我们柳家寨的第一神箭!”

“什么柳家寨第一神箭呐!那得是咱们碾子城第一神箭!黎州第一神箭!”

“对!黎州第一神箭!”

“好了好了。”柳惊风笑着摆手,制止了众人越来越没边的起哄行为,待众人安静下来,柳惊风站起身来,冲着众人,面带笑道:“这次咱们能将那大虫击杀,靠的可不是我那一箭,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咱们柳家寨所有人都有功劳,来!我们共同喝一杯!”

“来!”在座的众人都面带喜色的站起来,举起酒杯,仰头饮下。

众人重新落座。

“寨主大伯!”一黑脸小男孩不知何时跑到了柳惊风的身旁。

柳惊风转头一看,原来是柳大雄的儿子,柳营,便,笑道:“原来是阿营啊,怎么了?”

“寨主大伯。”柳营仰着小脸瞪着大眼睛说道:“大伯说柳家寨的所有人都有功劳,难道我们也有功劳么?”

“阿营!”柳大雄训斥:“滚一边玩去!”

“诶。”柳惊风责备的看了柳大雄一眼,然后低头笑着对柳营问道:“那你是不是柳家寨的人呢?”

“当然算。”柳营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就是了。”柳惊风点点头,笑道:“既然你是柳家寨的一员,那你就是有功劳的。”

“真的!”柳营面色一喜,问道:“那我就是打虎英雄了?”

“哈哈哈哈!”酒桌上的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一脸,戏谑的看着柳大雄,柳大雄此刻已经面红耳赤,满脸烧得慌。

柳惊风闻言一笑,随即点头道:“当然了。”

“哦!我是打虎英雄喽!”柳营听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哈哈哈哈!”众人笑的更欢了。

柳大雄脸色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他狠狠地瞪了跑开的柳营一眼,心中下定决心要晚上回去狠狠教训这小崽子一顿。

“好了好了!”柳惊风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起哄,正色道:“咱们击杀了那害人的大虫,不仅为我们寨子清除了祸患,其实对其他百姓来说也是造福,官府已经决定了要好好嘉奖我们一番。”

“还要嘉奖?”柳青有些疑惑的说道:“朝廷不是已经赏给我们很多好东西了么?”

“嗯,不错。”柳惊风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疑惑,不过据来送东西的刘捕头所说,似乎城主很看重我们柳家寨的猎人队,似乎有意组成一个直接听命于碾子城的衙役班子。”

第四百六十章

鬼手萧妙看上了一件东西,只是这个东西是有主的,所以他便给那件东西的主人下了帖子,约定今晚来取。

下人郭小二小声说道:“兄弟啊,你说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啊,偏偏赶上今天值守!”

魏小三撇撇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认命吧。”

郭小二愁眉苦脸的说道:“希望他今晚不要来才好,屋子里的那件宝贝可是老爷用全部积蓄换回来的。”

魏小三说:“他的名号你还不知道吗?这件宝贝今晚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此时,从两人的对面走来了另外两名下人。

其中张老大是个小头头,他带着训诫的口气说道:“别说话了,好好巡守吧。”

两人闻言嘴巴一闭,不再言语,与张老大擦肩而过。

转眼间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现在已是丑时,巡逻的下人们均露出疲态,一个个开始无精打采起来,不过他们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后,把自己的鼻子靠近瓶口,用力的吸了一吸,人便立刻精神了许多,只是好景不长,便再次打起了哈欠。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估计他是不敢来了。”郭小二一向爱唠叨,他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魏小三似乎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个屁啊!那个人可是连当今皇上的宝贝都偷过的,我们这几个人还能比得上皇宫里武功高强的守卫吗?”

郭小二被魏小三训斥一番,感觉很没面子,不禁回嘴道:“如果那个人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反正都是斗不过他?”

魏小三嘿嘿一笑,嘲讽道:“的确没用,不过你若是不在此巡逻,老爷打不死你!”

听着他二人的斗嘴,其他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守夜这般枯燥,有点乐趣也能提提精神。

然而就在这时,在这个大宅子的另一处,一个黑影鬼魅般闪过,瞬间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

鬼手萧妙左右看了看,眼角微眯,似乎在笑,就在鬼手萧妙准备推门的那一刻,一道白光闪过,吓得鬼手萧妙迅速收回了手。

其实在如此黑暗的夜里,怎么会有光哪?只不过那把剑太快,快的给人一种划破了黑暗的错觉,而那鬼手萧妙能躲过这一剑,从暗处刺来的剑,说明他也不是一般人物。

“能躲过我这一剑,你应该就是鬼手萧妙了。”此时白光已消,剑已入鞘,另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他是一名剑客。

鬼手萧妙笑了,虽然对方看不到他的笑容,但他还是笑了,而且明显是一种嘲笑。

鬼手萧妙问道:“你在等我?”

黑衣人答道:“是的!”

鬼手萧妙又问道:“等我做什么?”

黑衣人答道:“杀你!”

这个回答让鬼手萧妙心中一惊,继续说道:“万一我不是鬼手萧妙,你刚才那一剑可是会削掉我的左手的,那样你岂不是错杀良民了!”

黑衣人平淡的回答道:“事实证明,我没杀错,而且刚才那一剑,我也没有使出全力。”

鬼手萧妙明白黑衣人的意思,当今世上没有人能躲得了神剑卫锦的剑,就算他是鬼手萧妙也不能,他并不在意这个,他只在意这个宅子的主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请的动神剑卫锦!

萧妙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起富人的保镖了?”

黑衣人答道:“我欠他一个人情。”

萧妙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这种人物也会欠别人的情?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黑衣人摇头答道:“你不用知道了。”

萧妙开始警惕起来,问道:“为什么?”

黑衣人认真道:“因为你就快死了!”

萧妙再次笑了,但是依旧没有笑出声音,片刻以后,他问道:“你与我有仇?”

黑衣人摇头:“没有。”

萧妙自顾自说道:“我与这个宅子的主人也没有仇!”

黑衣人问道:“那又如何?”

萧妙答道:“既然大家无仇,又何必喊打喊杀?”

黑衣人说道:“你说的对。”

萧妙点头说道:“没想到你是个如此明事理的人!”

黑衣人说道:“我一向都是讲道理的,留下你的右手,然后离开。”

萧妙略有兴趣的问道:“我们很熟吗?”

黑衣人答:“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萧妙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惯用右手?”

黑衣人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萧妙此时实在想不通了,平日里都是在用左手,拿东西用左手,吃饭也用左手,只有在偷盗时才会使用右手,认识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个左撇子的!

萧妙问道:“要是我不同意你的提议呢?”

黑衣人答:“很简单。”

萧妙摇头无奈的说道:“你这人说话总是喜欢让别人费费心思吗!”

黑衣人说道:“让别人费心总比让自己费心的好。”

萧妙说道:“东西我要带走,而且是完好无缺的带走,完好无缺包括我和我要的东西,你信不信?”

这时黑衣人笑了,但是同样没有笑出声音:“你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下见面,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萧妙也是大点其头,说道:“我也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现在就离开,我当你是朋友。”

黑衣人叹口气,说道:“可惜我不能离开,也不能让你安然离开,那件东西你也休想带走。”

萧妙口气也跟着一转,说道:“那么我现在不怎么喜欢你了。”

黑衣人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萧妙说道:“我们聊得似乎有点太久了,而且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确已经聊了很久了。”

萧妙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干些正经事了!”

黑衣人说道:“你就这么确定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后的房间里?”

萧妙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只不过其它的房间我都去过了,只剩下这一间。”

黑衣人语气中初次显出了惊讶之情:“都去过了!那十六个下人看守的房间你也去过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萧妙认真的点头说道:“当然去过了,那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一间屋子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哈哈,亏你们能够想出这个法子来。”

卫锦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或许是不愿相信,继续问道:“你从那十几个人的眼前走进了房间,然后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他们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萧妙认真的回答道:“按你说的话他们确实会有所反应,或者大叫,或者与我缠斗,可是他们根本没看见我,你叫他们作何反应!”

片刻的安静后,黑衣人笑了,而且笑出了声音:“你不但是个贼,还是个九足的骗子,我差点就相信你了。”

萧妙没有笑,而是“嘎嘎”的叫了起来,叫的很大声,道:“我萧妙同一般的毛贼当然不一样。”

黑衣人说道:“很好,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不过我要提醒你,刚才你的叫声很大,必然已经惊动了众人。”

萧妙点点头,丝毫不慌的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原谅你了。”

随后萧妙略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继续说道:“我要动手了,你为何还不拔剑?还是你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

黑衣人淡淡的回答道:“你的废话真多。”

萧妙也叹了口气:“这么快你就不愿跟我聊天了。”

萧妙的话音刚落,神剑卫锦立时一惊,因为他发现方才还在跟自己聊天的萧妙瞬间不见了,他回身一剑劈开了身后的那道门一下子就冲了进去,可是屋子内似乎并无异常,那件宝贝依然悬挂在架子上,散发着神秘的荧光。

黑衣人皱着眉将剑再次收入剑鞘之内,自语道:“居然让他跑了!”

然而就在卫锦的剑收入剑鞘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卫锦的身边闪过,悄无声息,就连神剑卫锦都没有察觉,萧妙瞬间来到了架子之前,左手一扬起,轻松取下宝贝,左手一挥,三颗小弹丸落地后,砰的一声,小小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卫锦暗道不好,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然而待睁开双眼之时,房间内就剩下他一个人,宝贝也已经消失不见。

当神剑卫锦走出房门时,门外已经有五六九双眼睛在看着他,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身着华服,体型富态的老者急切的问道:“东西还在吗?”

神剑卫锦摇了摇头,嘴上说道:“放心,我会把它回来的。”说罢卫锦纵身一跃,消失于大院,追萧妙去了。

黑夜中,鬼手萧妙背着发出莹莹光晕的宝贝,一路疾驰,忽然一声娇脆的喊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萧妙!”

鬼手萧妙心里一阵高兴,他当然知道喊他的是谁,当今世上知道他真名的人不多,而其中女人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唤他的当然只能是那个女人。

“玉儿,你看,我把你家的宝贝拿回来了!”萧妙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喊住他的女人面前。

玉儿接过萧妙手中的宝贝却没有在意,而是看着萧妙,问道:“你没事吧?”

萧妙自豪道:“当然没事。”

玉儿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萧妙又说道:“你的估算的不错,只不过我遇到了神剑卫锦。”

“神剑卫锦!”玉儿立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萧妙一指玉儿手中的宝贝,正色道:“似乎跟这东西的主人有些渊源。”

玉儿看着萧妙,笑道:“能从卫锦的手中抢下这把剑,你可真有本事。”

萧妙笑了笑,道:“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不但夜里会发光,拿在手中也是冰冰凉凉的,夏天用来消暑倒是不错。”此时的萧妙已经没有了鬼手萧妙的样子,任谁看来都只不过是一个不到二九的情犊初开的小伙子而已。

玉儿噗嗤一笑,说道:“这宝贝名叫夜冰刺,它可并非只有消暑这么简单。”

宝贝的光芒映出了玉儿俊丽的面庞,她的那双眼睛很大也很美,在宝贝的光晕下显得异常的清明透彻,仿佛是在告诉人们这双眼睛的主人也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

可是玉儿的眼睛似乎还有另一种复杂的神情,透露出往日里没有的阴郁,令萧妙看的有些疑惑。

玉儿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萧妙大大咧咧的笑着回答:“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快把东西拿回去给你的爷爷看看吧。”

“嗯!”玉儿点头,随后说道:“你也快走吧,神剑卫锦追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咦?他追来了!”

萧妙应声回头,却忽然感到左臂一凉,紧接着便是鲜血崩出,激出的鲜血似乎将这黑色的夜空印成了暗红色。

萧妙急忙用左手封住自己的穴道,减少血量的流出。回过身来,只见玉儿持剑皱眉而立。

“为什么?”萧妙此时心中剧痛,一字一顿的从口中挤出这三个字。

玉儿皱着眉,眼中似乎隐有泪光,轻声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不是萧妙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他再一次问出了这三个字。

玉儿却不回答,一转身,背对着萧妙,道:“你快走吧。”

“为什么?你不说我就不走。”萧妙坚持想要知道答案。

几秒的沉默,玉儿终于开口:“你偷的东西太多,其中有一些你不该偷的东西。”

萧妙想了想,说道:“所以我得罪了人?”

玉儿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是谁?”

玉儿这时开始急切起来:“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本来他是让我杀掉你的,只是我,我实在下不了手,留下你一只手臂,对他也算有个交代,你快走吧。”

萧妙知道玉儿的意思,但是他没有离开,他想把事情搞清楚,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神剑卫锦也是你们布的局吧,却没想到他没能杀死我!”萧妙看着玉儿的背影,这般问道。

玉儿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是夜晚,无星无月的夜晚,但是萧妙依然能够看得清楚玉儿的轮廓动作。

萧妙继续道:“身背神剑之名,天下间能请的动他的人应该不多。”

玉儿再次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不用套我的话了,我什么消息都不会透漏给你。”

萧妙却继续追问道:“那个人还请了什么人来对付我?”

玉儿摇头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说的,你问也是白问。”

玉儿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转身将那个东西抛向萧妙:“这个是我绣给你的,留下做个纪念吧。”

借着月光,萧妙接过后发现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手帕,上面绣了些好看的花纹。

萧妙看了一会,凄然一笑,左手一运气劲,手帕瞬间便被震成无数的碎片,他拾起地上的左臂,说道:“这条手臂足以纪念了。”

此时,神剑卫锦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看向萧妙,道:“我们肯放你离开已是莫大的恩情,不要让我们难做。”

萧妙并未回头,他背对着卫锦说道:“我跟你不熟,不需要你的恩情。”

卫锦闻言一指玉儿,淡淡的问道:“那她呢?”

萧妙转过身来,看了玉儿一眼,又冲卫锦说道:“左臂已断,恩断义绝。”

玉儿虽然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此话真的自萧妙口中说出时,她的心还是一阵绞痛。

卫锦说道:“你在自寻死路。”

萧妙转身对着卫锦,笑着说道:“别人的东西随时都是我的,而我的东西永远都是自己的,包括我的手臂和我的命。”

卫锦似乎不想再多言,手中剑直冲萧妙面门而来,神剑卫锦绝非浪得虚名,这又快又飘渺的一剑,让人感觉避无可避,似乎走到那里,剑就会跟着到那里,当你稍有放松的时候,就是你被刺中的时候。

就算在全盛的状态下,萧妙也没有把握能躲开这一剑,何况此时他已经受了重伤。

似乎萧妙必死,然而就在剑即将刺中萧妙眉心的那一刻,卫锦的剑却忽然偏离的路线,瞬间,手中剑从萧妙的左脸旁穿了过去,剑虽然锋利,但是却连萧妙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萧妙虽然无事,但是卫锦握剑的虎口却被振裂,鲜血顺着剑柄缓缓的流了下来。

此时的卫锦已经无力再出第二剑!

萧妙看向玉儿,问道:“到你了,你要杀我吗?”

玉儿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

萧妙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断臂,幽幽的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跟那个人交代了,从此以后,江湖上不会再有鬼手萧妙。”

说罢,萧妙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卫锦走到玉儿身边,问道:“你为何不杀死他,而只是斩断他的一条手臂?”

玉儿悲伤的说道:“爹,他已经死了,而我们的债也已经还完了。”

卫锦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鬼手萧妙确实已经死了。”

萧妙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一个幽暗但并不潮湿的山洞,他用左手支起了一堆篝火,火光亮起,在山壁上印出了萧妙那不健全的身影。

此时,山洞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的沉稳,语气中带有关怀之意:“后悔吗?”

萧妙没有答话,继续沉默的拨弄着眼前的火堆,也许是想让火燃烧的再旺些。

山洞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道:“我走了。”

“啪”的一声,一包东西从山洞外飞到了萧妙的身边。

“这是些金疮药,我会遵守约定,希望你能活着。”

萧妙没有看那包药,只是一味的看着火堆上的火焰,坚定的眼神突然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

山洞中又陷入了沉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妙对着火堆说道:“各位,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还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吗?”

萧妙像是在自言自语,无论怎么看,山洞里都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然而,却有人回答了他。

“小心些总是好的,毕竟你是鬼手萧妙。”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萧妙的面前,微笑着站立着。

“不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一脸悠然的走了出来,走到了萧妙的左边站好。

“嘿嘿,我们几个年纪也不小了,可不希望在你身上晚节不保。”一位身着灰衣、拄着拐杖的老者蹒跚着走了进来,走到了萧妙的后方。

一位身穿紫衣的壮汉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萧妙的右边。

这四个人才一进来便把萧妙围在了中间。

萧妙没有看他们四人,他依旧看着火堆上的火焰,左手不停的拨弄着树枝,没有燃烧的部分沾上火焰后又发出了股股浓烟。

山洞内的空间很狭小,这些烟虽然不多,却也熏得众人难受,黑色衣服的人不满的说道:“这些木材看起来有些潮湿,你就不能捡些干爽的吗,临死前还这么刻薄自己!”

这时萧妙抬起头,看着面前人,问道:“怎么?你们是来杀我的?”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难道我们‘魑魅魍魉’的名号你没听过吗?”

萧妙看向青衣人,说道:“当然听过,魑魅魍魉四小鬼,不光听过,而且还看过,我亲眼看过你们杀人的手段。”

灰色衣服的人有些惊讶的说道:“哦?你居然能离我们那么近却不被我们发现?”

萧妙一笑,说道:“原来你们那时没有发现我,我还以为你们不愿意跟我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孩子?”此时紫衣服的人也说话了,他问道:“怎么你当时很小吗?”

萧妙把头抬了起来,望着山洞的上方,面带回忆之色,随后说道:“我当年只有九岁,你说我算不算小孩子呢?”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居然能在天下第一杀手组合“魑魅魍魉”的周围目睹其杀人过程而不被发现,这听起来确实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四个人一阵沉默,萧妙又说道:“你们四个能不能站在一起?我这样来回扭动脖子可是很累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紫色衣服的人冷笑的说道:“既然累的话就该休息了。”

萧妙竟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是啊,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们赶快杀死我吧,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累。”

紫色衣服的人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怕死?”

萧妙轻笑一声,说道:“当一个人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时还有什么怕不怕的!我现在失去了左手,就等同于是一个废人,一个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而且有你们四个小鬼给我做陪葬,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紫色衣服的人闻言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脸嘲讽的看着萧妙,道:“陪葬?现在的你有能力杀死我们吗?”

“没有。”萧妙摇摇头,用左手指了指火堆旁的那张摊开的纸,纸上有一片树叶,一种不知名的树叶,通体淡红。“可是你们确实快死了。”

紫色衣服的人不明所以,皱着眉等萧妙说下去。

萧妙缓缓的继续说道:“你们可曾听过红秋兰这种树?”

紫色衣服的人说道:“当然听过,红秋兰生长在于荒漠之中,离这里有八万多里远,它的树枝燃烧时发出的烟是剧毒。。。。。等等!难道?!”

说到此处,紫衣人脸色大变,不禁看了看萧妙身前的那火堆,此时那火烧的正旺。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们为什么快死了。”萧妙笑了起来,道:“不过你们很幸运,因为我很仁慈。”

此时“魑魅魍魉”早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悠闲的样子。

萧妙说道:“中了红秋兰,世上只有一种解药,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四人齐齐的看向地上的那片树叶,那唯一的一片树叶。

紫色衣服的人说道:“这就是刚才山洞外面的人丢给你的东西?”

萧妙点点头,说道:“没错,本来这里面有五片叶子,我服一片解毒,剩下的四片是那人要我用来和你们做交易,好让你们放我一马。”

紫色衣服的人越发的紧张了起来,问道:“那为何现在只剩一片了?”

萧妙说道:“我现在跟死人无异,一个死人还需要跟你们做交易吗?”

紫色衣服的人又问道:“那你为何还要留下一片叶子?”

萧妙一脸无辜的说道:“因为这叶子实在太难吃了,我吃了四片了,实在吃不消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言语,不知不觉间,几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起来。

萧妙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你们赶快动手吧,让我早登极乐,然后再研究谁来吃这片救命的叶子吧。”

灰色衣服的人突然开口,冷冷说道:“我们可以分食这片叶子。”

萧妙闻言鼓掌说道:“好想法,不过分食的结果就是药力不足,不能解毒,四个都得死。”

过了好一会儿,紫色衣服的人面露无奈的表情,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真是个疯子。”

萧妙不耐烦道:“人各有志,看法不一,你们还是赶快动手吧。”

此时萧妙迫切的催促到让这四位成名的杀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为什么想活着的人很难长命,而我想死却这么难那?”萧妙感叹地拿起那唯一的一片叶子,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入了火堆之中。

紫色衣服的人冷笑了一声,叹口气道:“这回你想不死都不行了。”

萧妙忽然一抬手,单掌一推,面前的火堆一下子熄灭了。

大海之中波浪起伏,大海之中有一艘船在不停的激荡着。

这艘船很大,而且装修精致,让人一看便知道其主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船的甲板上,十多人在忙忙碌碌,有人扬帆掌舵,而在船舱的内部有一个巨大的待客厅,厅中坐满了江湖上的各路高手,而玉儿和卫锦正坐在这客厅中,客厅的主座是一张铺着白虎皮的椅子。

虎皮非常的完整,也非常的漂亮,白色的虎皮上根本找不到一丝杂毛,也找不到任何伤口;椅子是用极品的玉石打造的,翠紫色的玉石同样没有一丝杂色。虎皮椅的后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翠玉屏风,上面的图案十分精美。

客厅很大,人也很多,不过椅子足够,甚至还有四把椅子空了出来。

不过在座的人虽然多,但是却全部都安静的很,因为这艘船的主人不允许他们在此交头接耳,吵吵嚷嚷,所以他们谁也不和谁打招呼;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一个面具。

这时,一个俊俏的小婢女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年纪虽小,穿着却不差,一身华服,明眼人一看便知不下百两。

婢女先向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随后说道:“我家主人就在这屏风后面的隔间之中,不过由于隔间过小,一次只能接待一位贵宾,还请各位按椅子的座号依次入内。”

听闻此言,在座的众人纷纷暗呼一口气,似乎放松了不少。

“一号请入内。”

一个光着上身的彪形大汉起身向屏风后面走去。

没过多久,大汉便走了出来,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似乎心情不好。

就这样,每个人都按号入内,然后出来时全部都不大高兴。

“下一位。”

小婢女再次喊道,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了起来,她就是玉儿,缓缓走到屏风后面,掀开丝帘,进入隔间之内。

这个隔间确实不大,仅有一个座椅,或者说只能摆放下一个座椅。

这个座椅虽然比不上外面大厅的虎皮椅,却也相当考究,全身用一块整体的花梨木打造,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

玉儿坐了下来,很随意的坐了下来,面对这么一把卖相考究的椅子,她没有多看一眼,似乎这把椅子没什么欣赏价值;而且这隔间内并没有船主人,玉儿对此也并不感到疑惑,说明了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

待玉儿坐定身形后,便有一道声音传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缓慢而温柔,而且也相当的好听,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她们都令我失望了,我真希望你能给我带来点好消息,不然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

玉儿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不过没有任何意外的,她一无所获,于是玉儿清了清嗓子,说道:“江湖上已经没有鬼手萧妙这个人了!”

船主人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缓缓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凑了起来:“太好了,你把他杀了?”

玉儿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我只是斩断了他的一条手臂,他的左臂。”

船主人听了似乎有些生气,她的语气冰冷起来:“你是在耍我吗!刚才你的话任谁听来都是你把他杀死了!”

玉儿说道:“杀死他很容易,我当时完全可以杀死他,但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觉得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船主人缓缓的说道:“是吗?说来听听。”

玉儿说道:“萧妙是靠偷为生,他之所以拥有鬼手萧妙的名号,完全得益于他的身手,如今失去左手的他已经不能再偷了,让萧妙不再偷东西简直比酒鬼不喝酒还难,一个不能偷东西的萧妙就是一个废人。一个曾经被称为鬼手的神偷,如今却落得个这个下场,你说这惩罚是不是很重?”

船主人笑了起来,听声音就知道她笑的很开心:“哈哈,不错,你做的很不错,现在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了。你做得对,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这种折磨才是他应有的报应。”

笑过之后,船主人问道:“他的那条手臂呐?”

玉儿如实回答道:“被他带走了。”

船主人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带走了?你当时既然有能力杀他,为何却留不下他的一条断臂?”

玉儿说道:“因为当时有高手暗中相救,不然残废的他不可能躲过神剑卫锦的追命剑,况且我当时不想他死。”

船主人又问道:“你既然不想他死,那为何卫锦出手时你不加以阻拦?”

玉儿说道:“他只不过在执行任务,我无权干涉,因为我知道他也是替你做事,何况神剑卫锦想杀的人也不是我出手就能阻止的。”

“你知道?”沉默了一会儿,船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

玉儿说道:“那我做的你是否满意?”

船主人说道:“满意,很满意。”

玉儿说道:“既然如此,现在我想要回我的东西”她的声音中多了一些期待。

船主人干脆的回答道:“不行。”

玉儿一愣,随即大声道:“怎么?你想耍赖?”

船主人说道:“我是最讲诚信的了,我怎么会耍赖那!可惜你并没有达成我的要求,虽然你做的很好,比我想的要好,但是没有做到就是没做到,玉儿,你懂吗!”

玉儿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刚要走出隔间时,船主人又说道:“找个画师,把他的肖像给我画下来。”

玉儿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一项不在我们的约定之内。”

回到大厅后,玉儿猛地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卫锦见状心中明白了几分。

下一个就轮到卫锦,小隔间内,卫锦坐在椅子上后,船主人便再次发出了声音。

“刚才出去的玉儿你可曾注意?”

卫锦点点头,说道:“她很生气。”

“我现在也很生气。”船主人说道:“卫锦,我真没想你也会失手!”

卫锦看向自己缠满白布的右手,说道:“一个小石子便能将我右手的经脉震伤,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失手!”

船主人似乎也很惊讶:“你说的可是真的?”

卫锦淡然的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船主人喃喃的说道:“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高手。”

卫锦冷哼一声,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蔑视:“你才见过几个高手?真正的高手早都不在江湖上行走了,就算他们出现,也不会被人们发现他们的行踪的。”

船主人问道:“‘魑魅魍魉’四兄弟到现在仍然音信全无,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死了?”

卫锦摇摇头,说道:“没见到尸体,不好说。”

船主人问道:“你是否看清楚他的样子?”

卫锦说道:“看清楚了。”

船主人问道:“那你是否能把他的画像给我?”

卫锦点头,说道:“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船主人笑道:“你比那个玉儿聪明多了。”

……

下雨了,下雨本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这里的人却在欢呼,因为他们已经半年未曾享受到天露的滋养了。

“下雨了,大家快出来接雨啊!”

这一声吆喝瞬间引来了百十个瓶瓶罐罐,大家纷纷拿出所有自家能够承装雨水的东西,大到缸,小到碗,每个人在雨中欢快的跳着,笑着,任由雨水滴到脸上。

这里往日里死气沉沉,今天却像过年一样满是欢声笑语。

一个小男孩跑到一个碎石堆砌的破屋前,大声的喊道:“独臂哥哥,快出来接雨啊!”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用手按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对着石屋说道:“对啊,春子兄弟,好不容易下雨了,你怎么不出来接雨啊?”

中年男子见半天没人反应,便自主走进屋内,这里除了一张石床及床头上的一个破碎的石碗,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荒漠之中,一个身影在飞快的疾驰着,平日里此处的地热岩浆根本让人无法接近,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种大雨天气。

此时的火焰山处处弥漫着雨水的蒸气,这蒸汽的温度也是很高的,长时间在这种条件下行走一般都会感到呼吸困难的,但是这个人似乎不受影响,因为他已经来到了最高处。

此处有一个深深的大坑,大坑的底部充斥着火红的岩浆,不时的喷发着火焰。

这个人看着下面的岩浆,犹豫了一下便纵身跳了下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男人下落的过程中,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条精钢丝,精钢丝的两端分别绑着两个尖利的倒勾,只见他向下面的石壁两侧左右一甩,倒勾便完全嵌入石壁之内,倒钩紧锁岩壁,将这根精钢丝牢牢的固定在半空中,距离下面的岩浆仅有六尺,他双脚轻点,稳稳的落在精钢丝之上,偶尔激起的火焰差一点就能烧到他脚下那双破旧的布鞋。

此人轻功了得,站在精钢丝之上精钢丝却没有发生一丝的弯曲,就像一个铁棍一样横在那儿。

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精钢丝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直凝视着脚下的岩浆流动。

忽然,岩浆的中心处露出了一块亮黑色的东西,与此同时,男人动了,他再次甩出一根精钢丝,精钢丝的一端绑着一个黑色小块,只一下子,黑色小块就黏在了那块亮黑色的突起之上,用力一扽,黑色小块连带那块亮黑色的东西就飞了起来,又向上一甩,黑色小块带着那东西就向出口飞去,而他则是接着黑色小块向上的力道,脚下用力一点脚下精钢丝,顺势跟着飞了出去,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外面依旧下着大雨,那块黑色小块上的亮黑色东西此时正冒着丝丝的蒸汽,这东西约有成人巴掌大小,随着冰冷雨水的冷却和洗刷,那个东西渐渐变了颜色,由亮黑色变成了赤红色。

这黑色小块是一块磁石,能被磁石吸住的一定是某种金属,而且这金属能在炎热的岩浆之内不被融化,可见此铁绝非凡品。

赤红色铁块此时温度已近常温,男人便身手将其收入怀中后,急速向山下奔去。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男人就在雨中奔驰了三天三夜,虽然一直未曾进食,但他却一直未显疲态,像是一身的体力用不完一般。

男人没有骑马,因为他没有钱买马,但是如果此时他真的有一匹马的话反而是个负担,因为他的速度比马快,快很多。

第四天的凌晨,雨停了,他也来到了一座城之外,这座城是四安城。

一个人居然只凭自身的脚力,花了四天时间就能从荒漠之中来到四安城,恐怕大多数人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由于时辰尚早,四安城的大门还未开启,他在城脚下简单的看了一下,稍一用力,便轻松跃到了城墙之上,接着纵身一跳,落入了四安城内,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城墙的上的守卫依旧酣睡着,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眼皮底下“闯进”了四安城。

此时的城内一片寂静,走在靠近东城墙的小道上,他的脚步也很静,静的连城内的狗都发觉不到有外人到访。

天还未蒙蒙亮,商家和住户的房门紧锁着,唯独这里有一处比较别致的小院是敞开着的,屋内闪烁着灯火。

男人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有一名老者,正在把玩一柄匕首。

这是一柄十分破旧的匕首,剑身上锈迹斑斑,剑刃上豁口无数。

只见老者左手持剑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剑身,从剑根处开始慢慢的向剑尖处移动。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老者的两根手指就像是抹布一般,所到之处,锈迹皆无,就像是把灰尘抹掉的样子,而且卷刃和豁口均已不见。

老者将剑身反转,再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另一处的剑刃也回复如初。此时这把匕首竟然发出隐隐寒光,似乎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仅仅几十息的光景,老者变废为宝,将一柄废匕首变成了一把利刃,实在叫人咋舌称奇,但是男人见后却不以为然,他的表情淡定的很,没有一丝波澜。

老者又仔细的看了看手中这把匕首,确认再没有什么问题后,方才满意的将其放下。

虽然剑已放下,但是老者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匕首。

老人开口道:“你倒是很准时,我一向喜欢准时的人,只是不知东西你带来了吗?”

男人将怀中的赤红色铁块丢到了老者的桌上,老者见后表情瞬间僵住了,过了半响,方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拿到了!”

老者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从前面瞅到后面,又从后面瞅到前面。

老者再次开口:“知道我为何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你了吗?”

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木讷的摇了摇头。

老者说道:“因为我不相信你能拿到这块熔岩石,当今世上能够拿出这块熔岩石的只有一个人,而男人在三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说道此处,老者偷偷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又说道:“要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哑巴,此时我真的会认为你就是男人!”

听完这些后,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老者叹道:“我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般,年纪也是如你这般大小,也不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是生是死?”

此时老者的情绪有些沮丧,男人走了过来,轻拍了几下老者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老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说道:“放心吧,我虽不是什么江湖名士,只是个糟老头子,却也懂得说话算话的道理,你的手臂我会给你接好的。”

老者走到一个大水缸前,揭开盖子,从水缸里拿出了一条断臂。

“这条手臂我为你保存了三年,现在我就为你接上。”

老者接着又从内屋中捧出一个罐子,说道:“忍着点,会很疼的。”

男人再次木讷点了点头。

老者突然拿起刚才的匕首,一下子就削掉了男人右臂上的伤患皮肤,血肉乍现,鲜血立时流出。

男人强忍着这剧烈的疼痛感,没有吭声,只是脸上瞬间变布满了一层汗珠。

老者将罐子打开,里面装的似乎是一种膏药,老者将膏药往患处一帖,男人一下子就痛的昏了过去。

三个时辰过后,此时已是晌午,四安城人流攒动,商户小贩叫卖不断,一片繁华景象。

老者用水瓢舀了满满一瓢水,一下子泼到了男人的脸上,男人一下子就被激醒,猛地一起身,瞬间又皱起了眉头,右肩传来了隐隐的阵痛,左手不禁向痛处摸去,忽然,他摸到了一条完整的手臂,再一瞧,右肩处的白色布带将那条手臂与自己的身体牢固的连在了一起,只是暂时还不能动作。

老者缓缓的说道:“哪有那么快就能好的,放心吧,一个月后,血气畅通了,自然就能动了。”

男人似乎没有表示感谢的意思,起身便往外走,也许是突然多了一条手臂,身体还未适应,竟然一时失衡,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见他要走,老者急忙问道:“好个无理的小子,我无名斋从不与无名之辈打交道,留下你的名字!”

男人头也不回,走到庭院中,一挥手,卷起了数片残叶握在手中,后向屋内一扬手,那些树叶尽数打在屋内的墙上,而后又尽数化为碎末。

老者见了口中喃喃的说出了四个字后,若有所思的走进了卧室之内。

男人刚一离开老者的小院,便有两个人出现在庭院之外。

这两个人一个年轻些,一个年长些;年轻者相貌清秀,略显稚气,身高比常人要矮上一头,手中提着一把巨型大斧,看重量应不下百斤,其臂力绝对了得。

年长者在江湖上较有名气,此人正是龙门镖头戚子铁。他的一双铁掌刀剑不惧,这双铁掌就是他的武器,他所押的镖趟无一失守。

曾经有一次,一对年轻的夫妻商户欲去巽州做生意,便找到了当地的龙门镖局押运货物,一路下来都相安无事,不曾想到达目的地巽州时,却被声名狼藉的巽州六匪撞见,押镖一行十余人全数被杀,所押之货物也尽数被劫,当时戚子铁回家省亲,没有参与此次押镖,后听闻此事后,只身一人来到巽州,力挑六匪,经过一夜的缠斗,虽自身受伤不轻,但是巽州六匪无一活口,所抢之物尽数追回,戚子铁因此一战成名,所以被誉为龙头镖师。

而站在戚子铁身边的年轻人似乎初出茅庐,面容一副孩童模样,有些稚气未脱,只是手中那把巨槌比较骇人,看重量不下百斤,江湖中很少有人使这种笨重兵器,能拿起这等武器,说明此人力量不弱,至于武功就不得而知了。

“阿杰,不要进去了。”戚子铁拦下了那名年轻人。

那名叫阿杰的年轻人怔了怔,问道:“为什么?不进去怎么知道刚才男人来干什么来了?”

戚子铁说道:“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里面的人不是我们可以审问的人!”

年轻人总是时刻充满好奇心,阿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着很普通啊!莫非里面住着什么大人物吗?”

戚子铁回答道:“这里是无名居士的地方。”

“无名居士?他住的地方怎么了?”阿杰这般问道。

“无名居士住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无名居士住的地方住着无名居士。你没发现面前的这个房子有什么不同吗?”

阿杰皱着眉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哦,这房子里面长了一颗桑树,这桑树都把屋顶顶破了!”

戚子铁露出敬佩的表情,说道:“不错,我从来没见过无名居士,也没来过无名居士住的地方,但是这棵桑树说明了这里就是无名居士住的地方,这房子里有个无名居士。”

阿杰摇了摇脑袋,吐槽道:“你在说绕口令吗?我都快被你说迷糊了!你就不能简单点说明吗?”

戚子铁也摇了摇头,仿佛在埋怨阿杰为何不知道无名居士。

“无名居士原本是一个铁匠。”戚子铁似乎很不情愿的介绍道。

阿杰再次惊讶:“一个铁匠?”

阿杰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铁匠竟然有这么大的震慑力!让戚子铁有所忌惮。

戚子铁说道:“不错,就是个铁匠,只是这个铁匠实在不一般。”

听戚子铁这样说,阿杰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快给我讲讲,怎么个不一般法?”

戚子铁似乎也来了兴致,说道:“无名居士年少时并不叫无名居士,他只是一个无名小铁匠。当时江湖中存有一块玄铁,玄铁的主人请了很多有名的铁匠均拿其毫无办法,无名居士自告奋勇,当着江湖众位知名人物锻造此铁,经过七天七夜,终于将此铁炼化,铸成了一把剑。据说此剑初成时还有异象产生,从此,无名居士便成为江湖传奇,受江湖人尊崇,可惜成名之后他便很少铸剑了,而且他也立下了规矩,如果需要无名居士铸剑,只能将材料放在无名居门口,无名居士会根据材料的品质来决定是否有出手的必要。如果无名居士同意铸剑,那么他就会收下那些材料,待剑铸造完毕,自会派人通知来取剑,而且分文不收;而如果无名居士不同意锻造,那他也同样会收下那些材料,只不过之后他会将那些材料弄成废铁,再派人去请求人那里取银子。”

阿杰仔细想了想,奇怪的说道:“这个没道理啊,你是不是给说反了?”

戚子铁摇头道:“没有。”

阿杰说道:“那这无名居士也太古怪了!”

戚子铁说道:“我也无法理解,但是无名居士有如此行事的资本。”

这时,阿杰突然露出吃惊的表情,问道:“你刚才说还有异象产生?”

“你不信?”戚子铁很惊讶阿杰的思维方式,说道:“我也不相信,不过这件事就是这样传的,而且当时在场的武林名宿也并未对此做出什么解释,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阿杰说道:“我惊讶的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戚子铁微微皱眉,说道:“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阿杰眨了眨眼,说道:“你刚才说的我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但是这跟我不能进去有什么关系吗?”

戚子铁微微一愣,说道:“反正不能进去。”

“那我要是非要进去哪?”阿杰提了提手中的巨槌。

戚子铁摇头一笑,忽然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真是形象生动。

“江湖上黑白两道没有人敢硬闯无名居,你要试一试?”

第四百六十四章

程悦儿说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想了解,其中就包括你的相貌。”

秦晓月依旧笑着:“那跟这张票有什么关系吗?”

程悦儿说道:“我想要的你不给我,所以你想要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

秦晓月惊讶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了!”

程悦儿脸色一冷,说道:“我认为有必要的事情我都会做的。”

秦晓月没有在意她的表情,略有所思的说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哪?我怎么不知道啊!”

程悦儿一甩手,侧过身说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说出来的。”

范鸿站在一边,不知是被两位女子的美貌吸引住了还是被他俩的谈话吓住了,半张着嘴巴一动不动。从他的姿势来看不像是第一点,因为他的头是上扬的,如果顺着他的眼睛看去,你就会看到一个会飞的人,因为男人就在天上,就像一只鸟一样在天上,只不过男人运动的非常缓慢,给人一种静止的错觉,不过男人又确确实实实在移动的,因为此时他已经移动进了比武场内、西方的看台上,然后就开始缓缓地向下落,就好像一片无重量的树叶一般,悄然落下,正落在那唯一的空席上,惊得周围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这个人来的突然,皇上的侍卫行动却不慢,他刚一落座,便有四把长剑从四个方向刺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男人依旧一脸的从容,微笑着坐在座位上,仿佛自己现在很安全,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威胁,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对面东看台上,而与他正面相对的,正是当今圣上。

皇上一挥手,便有一名墨衣打扮的太监恭敬的走了过来。

太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从何分辨他们的地位,从着装颜色上就可以得知,颜色越浅越艳的,地位相对较低,一般都是刚进门的小太监,而这位就是当今最牛的太监曹检,他可是皇上的贴身侍从,皇上每天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他都略知一二。

曹检俯首听皇上耳语了几句后,便挺直身子,冲对面喊道:“来者何人?”

男人依旧面带笑容,显得很有礼貌,但是他的回答却不太礼貌,他的嘴长得并不大,但是却非常有穿透力,在如此大的广场上,每个人都听的非常清楚,跟曹检那涨出的大脖筋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名无姓。”

这个回答一时令曹检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无名无姓,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如此明显讥耍的言语令曹检非常不满,除了皇亲国戚,跟他对话之人都会敬他三分,如今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他,心中不禁有气。

曹检低头对皇上说道:“皇上,此人真是大不敬啊。”

皇上没有理会,只是说道:“接着问。”

曹检皱了皱眉,无奈道:“你来此何意?”

男人笑道:“当然是来参加这巅峰大会的。”

曹检继续大声喊道:“既然如此何不从正门进来?”

男人说道:“从正门进不来,只能走偏门了。”

曹检大声问道:“为何进不来?”

男人嗤笑一声,说道:“当然是没有票了。”

其实曹检的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太没水准的问题,于是急忙岔开话题,怒斥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怎可擅闯?”

“巅峰大会啊!”男人一脸轻松的说道:“这位,大哥,能不能问点别人不知道的。”

曹检见状,立刻大叫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许多:“大胆,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男人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穿着龙袍,你说是谁啊?”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憋不住窃笑,有人认为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太过狂妄,有人认为他很有趣,也有人认为他很不羁,但是没有人认为他很讨厌。

皇上似乎也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用手拽了拽鼻子都气歪了的曹检,笑道:“让他过来跟我说话。”

曹检大吃一惊:“皇上,这个人来历不明,此举不妥。”

皇上立时露出不满的表情:“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

曹检吓得跪了下去:“小的不敢。”

皇上说道:“快点。”

曹检站起身,冲男人喊道:“皇上让你过来说话。”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有人羡慕男人的好运气,也有人佩服皇上的胆识。

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让他上到近前说话,楞了一下,但仅是那么一下,便“嗖”的一声,飞到了对面东看台上。

而就在刚才,那个张狂的年轻人依旧坐在西看台的椅子上,而架在他脖子上的那四把剑并没有收回去,现在依然没有收回去,因为拿剑的四个人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男人在未挪动任何一把剑的情况下飞走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他们四人全部都是大内高手,用剑的行家,就算是苍蝇落在剑上,他们也能稳稳的割断它的翅膀,但是今天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轻易从他们的剑下逃脱,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脱的,只能傻傻的看着对面看台上的男人,男人站在皇上面前的人。

皇上没有责怪他的无礼,反而笑道:“看你身手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没有名字。”

他的笑容充满了不羁,但是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因为大家都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而之所以相信他,就因为他这不羁的笑容和张狂的行事作风,只有像孙悟空那样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人才会没有名字,这样的人往往什么都不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如此跟皇上说话。

皇上的眉毛一挑,兴致更浓的笑道:“哦?你一直都没有名字吗?那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男人说道:“我的武功当然是我师父教的,我的师父只教我武功,没有给我名字。”

皇上依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赐你个名字,你看如何?”

男人表情一悲,一皱眉,叹了口气道:“皇上,有些东西没有了就是失去了,而有些失去了的东西是无法被其它的东西取代的。”

男人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旁边的曹检一眼,然后眼睛又向周围瞟了几眼,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而曹检当然更感觉到他中有话。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取笑他了,站在皇上身边的曹检此时是怒火中烧,他看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激愤,但是敢怒不敢言,而男人用忧愁的表情摇着头,好像自己正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但是仅仅回忆了片刻便又说道:“所以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

皇上赐名那是莫大的荣耀,但是男人却直接拒绝了,而且被拒绝的对象还是当今皇上,让皇上下不来台,这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皇上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但是你总的有个称呼吧,不然你怎么报名参加比试啊!”

男人说道:“我是一个无名之辈,就暂时叫我无名氏吧。”

皇上听后点点头,道:“很好。”

新皇上喜欢能人异士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而面前这位不知名的年轻人所展现出来的武功属实不同凡响,但是皇上居然在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看得起他,还相处的这般融洽,实在令人无法理解,甚至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个人同皇上有些其他的关系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报名了。”皇上冲旁边鼻子都快气歪了的曹检说道:“小检子,带他去报名处添个名额。”

若不是皇帝在场,曹检早就发飙了,这个人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取笑他,令他受气,现在自己还要忍气吞声的伺候他,带他去报名,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能默默的诅咒他在比试中不慎被对方杀死。

男人笑着看着曹检,说道:“请带路。”

如此礼貌的一句话,到曹检的耳中却有一股被调戏的味道,曹检心中的闷气无处可撒,憋屈之极,而皇上的命令他是不敢不从的,立即带着男人下了看台,往报名处走去。

此时下面的擂台上,卫锦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对手,因为他的对手早已等的不耐烦,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双腿不停地转换着负重点。

在场观看比试的大多都是行家高手,明眼人众多,一眼就看出了他与卫锦之间的差距,心境的不同,往往决定了比武的胜败,而高手过招,又往往在一招下,一瞬间,急躁的那个往往就是输的那个。

卫锦比对手沉着冷静的多。

这时,场上一阵锣鼓声响起,头场比试正式开始。

这场比试争夺的是“神剑”的称号,挑战卫锦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年轻后辈。

对手虽然年轻,但是他手中的剑却不年轻,这把剑的来历不一般,也很有名,卫锦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剑。

这把剑是七十年前出云宗宗主的佩剑,名叫清灵,是铸剑山庄铁城的一把名作,锋利异常。

卫锦把手中长剑重新入鞘,背负而立。对手不明,问道:“你这是何意?”

卫锦淡定的说道:“你已经输了,我出不出手,结果都一样。”

年轻人闻言显出不满神色,说道:“虽然你号称神剑,但也不要太过狂妄。”

卫锦闻言摇摇头,知道多说无益,反而闭上了双眼,说道:“来吧。”

卫锦的此举是一种蔑视,是看轻对手的表现,一般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只见他大喝一声,扬手一剑便向卫锦刺去。

转眼间,两个人便交身替位,背对而立,唯一不变的是卫锦,他的脚步没有挪动一步,他的手似乎也没有动弹,因为他的姿势和刚才无异。

但是那位年轻人却和刚才大大不同,他握剑的右手一直在颤抖着,名剑清灵此时在空中打着转,在转过几圈之后,便一头扎在擂台的木板上,落在了卫锦的左手边。

搭建擂台的木头都是上好的实木,但是清灵还是陷入的很深,其锋利度可见一斑。

比试已经结束,但是周围看台却是一片寂静,因为大多数人都没看到卫锦出手,也许他并未出手,但是被击飞的清灵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是自己撞到什么东西碰掉的不成!

一声闷锣声响起,裁判喊道:“卫锦胜出,请下一位挑战者出场。”

无人出场,公证再一次喊道:“请挑战者出场。”

片刻之后,还是无人应战。

卫锦已经年逾四十,但是剑法却年年都在变强,这着实令人感叹。

无人应战,卫锦再次获得“神剑”的称号。

刚才场内发生的一切,场外的人无从而知,而且除了范鸿,场外再没有别人注意到刚才有个空中飞人。

“喂,矮矬子,这张票我要了。”程悦儿冲范鸿喝道。

范鸿似乎仍在沉浸在惊讶之中,人可以象鸟儿一样在空走“漫步”的惊讶。

程悦儿拿着票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傻了吗?”

范鸿回过神儿来,人虽然回过神儿了,但是声音似乎还在愣神儿的状态,因为他的声音就像是被一块肉卡在喉咙一样:“你们看见没有,刚才有人在飞!”

程悦儿一愣,又急忙问道:“你说什么?你看见一个人在飞吗?”

“是啊,我刚才是亲眼所见,男人就是从这里飞进去的。”范鸿指着自己头顶的天空说道:“他飞的很慢,就像在散步一样。”

程悦儿和秦晓月相视一眼,两个人均猜到了对方想到了什么。

程悦儿拉着范鸿的手便要往比武场走,秦晓月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们,说道:“把票还我。”

程悦儿没有理会,一错身,再次向前走去,秦晓月铁鞭一甩,直打程悦儿的后脑,程悦儿似有所感,一偏头,躲过了这一鞭。

秦晓月一甩腕,鞭子横向击出,再取程悦儿的面门,前路被封,程悦儿只能向后退去,飞退的过程中,将范鸿推到了一边,又随手甩出三支飞镖,向鞭子打去,以减缓鞭子的攻击。

第四百六十五章

见程悦儿动手,秦晓月再一甩臂,鞭势再变,一圈一圈如波浪般向前推去,一下子就把那三支飞镖如数卷了进去,然后,那三支飞镖就改变了攻击方向,齐齐向程悦儿的方向飞去。

程悦儿从未与秦晓月交过手,本以为其武功平平,不想却有如此实力,不敢藏拙,见秦晓月的鞭势如此凌厉,双手同时甩出了六只飞镖,左手的三支挡下了飞回来的三支;而右手的三支击向秦晓月的层层铁鞭。

秦晓月笑道:“你难道不懂得以柔克刚的道理吗!”

就在秦晓月得意之际,那三支飞镖突然撞在了一起,而后又瞬间分开,按上中下三路,向秦晓月击去,秦晓月面色大变,急忙抽鞭回防,堪堪将三支飞镖击落在地。

两个女人再次对面而立。

程悦儿先开口了:“你如此纠缠,我们谁也进不去。”

秦晓月一歪脖子,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既然你这么明白事理,就不应该抢我的票,如果你不抢我的票,此时我早已经进去了。”

程悦儿想了想,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这张票。”

秦晓月说道:“的确很想,三日后你来找我,我把东西给你。”

说完便上前去取程悦儿手中的票,程悦儿一扬手,笑道:“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秦晓月说道:“坐地起价,这才是你的性格,不过你不用说了,因为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程悦儿当然也知道,但是仍然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秦晓月说道:“你想让我进去帮你看看这个矮矬子说的男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程悦儿没有说话,因为她不必说话,秦晓月也会继续说下去,而秦晓月也没有让他失望。

见程悦儿没有接话,秦晓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认为那男人很可能就是三年前消失的鬼手萧妙,因为只有鬼手萧妙才能使出那种近似浮空行走的轻功。”

程悦儿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别忘了三年前可是你布局想要取他的性命!”

“不错,我是想他死。”秦晓月说道:“可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关注?”

程悦儿说道:“我也是他的仇人,断臂的仇人。”

秦晓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的确想知道,一个失去了吃饭家伙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程悦儿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派人查找他的下落?”

秦晓月怨“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找他吗?只不过找不到而已。”

程悦儿又不说话了,她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地面,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某些过往的回忆。

秦晓月见程悦儿的样子,心中不解,以为她跟自己一样的心情,于是说道:“没错,我和你一样,一直都在找他,而且就在几天前,我的手下发现有人去了无名居。”

听到此言,程悦儿重新回到了现实,问道:“无名居士的无名居!无名居士大名鼎鼎,这个人既然能进出无名居,一定不简单。”

秦晓月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个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程悦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个人不是去求剑的?”

秦晓月说道:“不是。”

程悦儿问道:“那他是去干什么去了?”

秦晓月说道:“求手臂。”

程悦儿不知不觉的重复了她的话:“手臂!”

秦晓月说道:“嗯,那个人进去之前是没有右臂的,出来的时候,右臂就跟重新长出来了一样。”

程悦儿说不出话了,她不是因为无名居士除了锻造兵器,居然还能锻造人的手臂,而是惊讶那个人断掉的手臂,因为秦晓月说那个人断掉的是右臂。

眼中寒光一闪,程悦儿问道:“你真的能确定那个人断的是右臂?”

秦晓月说道:“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手下没有酒囊饭袋。”

程悦儿的声音开始急促了起来:“那个人是谁?”

秦晓月一耸肩,说道:“我不知道。”

程悦儿急道:“你不知道!这个江湖上还有你秦大小姐不知道的人和事吗?”

秦晓月一脸无辜的说道:“是谁规定的我必须知道江湖上的所有事,认识江湖上的所有人,又是谁这么肯定,那个人就是江湖人!”

程悦儿知道她是在狡辩,心中虽气却不好说什么,因为她狡辩的很有道理,人们总是把习以为常的事情认定为应该的事情,所而程悦儿也不想跟她纠缠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秦晓月说不认识,就说明那个人不是她要找的人。

秦晓月似乎看出了程悦儿心中所想,说道:“一个人想要别人认不出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改变自己的模样。”

程悦儿又是一惊,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秦晓月又一耸肩,说道:“不知道。”

程悦儿一笑,问道:“是他的轻功太好,还是你派去的手下不中用?”

“我刚才说了,我的手下没有酒囊饭袋。”秦晓月略有不悦,说道:“那个人的轻功如何我是不知道了,但是我派去的人却是不弱的。”

秦晓月的手下个个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这一点程悦儿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她才会非常好奇。

“那为什么会跟丢了?”

秦晓月说道:“不是跟丢了,是还没跟就丢了。”

程悦儿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秦晓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她想告诉你,就算你不想听,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听的;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是懒得跟你说一句话的。

秦晓月继续说道:“那个人刚从无名居出来,就有一道黑影跟了过去,根本没看清是人是兽。当时是白天,风和日丽的大白天。”

程悦儿说道:“白天!你的人在白天看见一道黑影,分不出身形?”

秦晓月说道:“没错,我的人当时也很惊讶,所以就没有立刻跟上去,而就是这耽误的片刻,那个人就不知去向了。”

此时,比武场内,鼓声响起,秦晓月说道:“看来卫锦再次成为了神剑。”

程悦儿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秦晓月一把抢过程悦儿手中的票:“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

秦晓月进入比武场内,坐在了那西面看台上唯一的一个空位上,无名氏刚空下来的座位。在坐下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对面看台上的皇上。

“神剑”的称号已被卫锦取得,接下来是“绝刀”的争夺战。

上一届“绝刀”的得主风不愁此次没有参加,所以众人都认为这一轮的比斗会比上一轮精彩一些,而且这一次来了不少用刀的好手,这些好手当中有一名异类,他的名字叫梅今朝。

之所以称他为异类,是因为他的武器与别人的不同。

以前,他用的是正常的刀,这一次,他手中拿的刀是众人从未见过的。

梅今朝的武器实在不能称之为刀,因为刀身比一般普通的剑还要窄,若不是刀身上那象征着刀的弧度,说它是把剑也不为过。

据说这把武器是梅今朝远渡海外学艺所得,只不过海外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所在,没人几人真正清楚,前一段时间江湖上倒是有一批海外人回到内陆,便搅动的江湖无一阵宁日,大家都认为那里是个恐怖的地方,这个想法在梅今朝的身上也得到了印证,因为梅今朝此时的武功已经完全变了路数,变得狠辣、诡异。

梅今朝的对手,是南城漠刀周胜怀,他的漠刀刀法劲霸无匹,一刀就能劈开巨石,没有武器能如数接住他的漠刀,因为他手中的漠刀非常坚硬、非常锋利。

看着周胜怀手中的漠刀,观看的众人开始担心起梅今朝手中的薄铁片了。

然而他们都错了,就在梅今朝的刀碰到周胜怀的刹那,本应发生的事并未有发生,在触碰的瞬间,周胜怀的刀受阻一顿,梅今朝的刀借助了周胜怀的刀劲,一用腕力,手中的刀绕着漠刀转了半圈后又回到了梅今朝的手上,刀锋一转,一个顺势,便架在了周胜怀的脖子上。

周胜怀败了,他的漠刀刀法一式都未使出,便败了。

按理说,两人的武功修为相差并不大,这场比斗,理应是场旗鼓相当的精彩比斗,但是精彩还没开始就落幕了,就源于梅今朝如今诡异的刀法。

比试结束了,鼓声响起,但是四周看台上的众人没有任何表示,周胜怀淡然的很,他向梅今朝一拱手,便昂首走下擂台。

其实,周胜怀的心里是相当憋闷的,他输的不甘心,如果他的漠刀刀法能够使出来的话,胜负还是个未知数,但是梅今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刀,本应是大开大合,刀随意走,舞动如行云流水,挥动时充满了力量,但是梅今朝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他诡异的身法,使得周胜怀的刀有一种石沉大海之感,有力使不出。

虽然周胜怀败的憋屈,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不管对方是如何胜的他,就一定要认;但是这一次败了,不代表下一次还会败,所以他昂首,男人真汉子,输得起但绝不认怂。

梅今朝没有回礼,也没有微笑,鼓声响起时,他便没有再看周胜怀一眼,而是转身看向东面看台,一双狭长的双眼冷冷的盯着皇上,盯得皇上心里不由得发毛。

虽然知道他不敢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就算敢怎么样自己也不会怎么样,皇帝的心中却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将目光转向他处。

这时,皇上恰巧看到了西面看台,看见了冲他微笑的秦晓月,秦晓月似乎眨了眨眼睛,皇上便再次移走了目光。

梅今朝并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巅峰大会,所以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当今皇上,但是他为何要这样看着皇上,没人了解他的想法。

梅今朝的家世不凡,曾经也是个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少年,而如今却变得令人不敢接近,甚至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铜锣声再次响起,另一位选手上场了。

这也是位用刀的名家,滴水不漏侯金成。他的水幕刀法虽然不及周胜怀的霸道,却是比周胜怀的漠刀刀法还要有名的多,水幕刀法以防守为主,难以被破,滴水不漏,攻防自在,很是难缠。

梅今朝自然也认得侯金成。

“侯兄,我一直都想领教一下你滴水不漏的水幕刀法!”

侯金成闻言笑道:“梅兄过谦了,刚才见你一招败下南城漠刀,还望手下留情。”

梅今朝不再多言,手中兵刃已成待势,侯金成也收起来笑容,认真相对。

双方的目光交错之时,一片绿叶从空中飞落,正落在两人的正中间,就在隔断双方视线的一瞬间,梅今朝动了,他的刀随着他的身体,横着向侯金成冲来,侯金成见状,很随意的使出了水幕刀法的第一式,一刀直劈冲来的梅今朝。

双方的动作虽有先后,但是后者反应及速度都是极快的,就在侯金成的刀马上就要劈到梅今朝的时候,梅今朝突然变招,将刀举过头顶,双手握住刀柄,也向侯金成劈来。

这明显是以命搏命的生死打法,水幕刀法的宗旨乃是保住自身,方能击败对手。

遇到这种情况,换做寻常的用刀之人,只能硬碰,因为刀一经劈出,都是势大力沉难以收势,还好侯金成会水幕刀法。

侯金成的水幕刀法虽然只有十几式,但是在对敌时却有百般变化,这些变化可以保证侯金成随时随地的变招以应对拼命三郎式的对手,所以侯金成本能的使出了变招,将劈势改为横切,迎上了梅今朝的刀。

短兵相接,梅今朝似乎想再次使出击败周胜怀的那招,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侯金成的刀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有瞬间的停滞,在两刀相交的瞬间,侯金成的刀便顺着梅今朝的刀向手柄处滑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梅今朝的刀还有一处跟其它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刀没有护手,没有护手,他的手指头就会被砍掉,所以梅今朝将刀向下压,以图抽离。

想法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梅今朝没有成功,因为他的力量似乎不及侯金成,所以侯金成的刀正渐渐逼近梅今朝的手。

就在侯金成即将得手之时,梅今朝的手松开了,松开的手一推刀柄,刀便径直向侯金成刺去。

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快速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这是比试,比试决斗,这种打法是要出人命的。就在众人惊呼之际,侯金成的刀已经架在了梅今朝的脖子上,而梅今朝的刀并没有击中侯金成,而是深深的陷入侯金成身后的木桩上。

“滴水不漏的水幕刀法!”梅今朝惊讶的问道:“这就是滴水不漏的水幕刀法?”

“不错。”侯金成面带得意。

梅今朝看着侯金成,点头说道:“侯兄,佩服,这一招真的是让我惊艳了,以气护体,如此内功修为,想必江湖上能胜过你的不多了。”

侯金成心下一惊,摇头说道:“梅兄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此招玄机,你这一次败的也不算赔了。”

梅今朝冷笑道:“侯兄,此时论胜败,言之过早了。”

侯金成此时眼中充满了不解的笑意,这种情况下,梅今朝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大家都以为梅今朝想得称号想疯了。

就在擂童准备敲响铜锣时,侯金成手中的刀突然“蹦”的一声,碎裂成了好几片,散落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

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侯金成手中的刀好好的就这么变成废铁片了!梅今朝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没人知道。

侯金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这是你做的?”

梅今朝反问道:“难道是你做的?”

侯金成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梅今朝再次反问:“你肯拜我为师吗?”

侯金成知道梅今朝的意思,又说道:“你说的对,你现在的确未败,但是我也一样。”

梅今朝笑了,问道:“真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梅今朝脚下一用劲,人就窜了出去,窜到了侯金成的身后,而此时,刀再次回到了梅今朝的手中,这一次,刀架在了侯金成的脖子上。

梅今朝道:“你的滴水不漏的水幕刀法是厉害,但是现在不知还能否挡住我的刀?”

侯金成脸色铁青,他转过身,面对着梅今朝,面带苦涩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败了。”

梅今朝已经胜了两场,如果再胜一场,就可以获得“绝刀”的称号。

皇上定下这条规矩也不是完全考虑到比武者的体力,最主要的还是看中运气,因为皇上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一种,运气好的人往往能战胜武功强而运气差的人。

当然,能连续碰到三个实力比自己若的人并不容易,而且这三个人的实力一个不如一个,这更是不容易,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如此好运的人。

梅今朝似乎运气不错,已经连胜两局,而且都是称号的有力争夺者,剩下的人几乎没什么竞争力了。

如果换做别人,一定希望下一个上场的是最弱的选手,但是梅今朝似乎不想,所以他向皇上申请了一个很让人费解的请求。

“皇上,请让我与神剑卫锦比试。”梅今朝这般说道。

皇上闻言感兴趣的问道:“可是你用刀,他用剑,怎么比啊?”

梅今朝把手中刀用力一甩,发出刀划破空气的破空声,说道:“今天我就要把刀与剑分个高下。”

皇上没有生气,而是好奇的问道:“再胜一场你就可以获得“绝刀”的称号了,卫锦的实力你也是应该了解的,你为何要冒这个险。”

梅今朝单膝跪地,说道:“皇上,我想在您的面前打败他,以此来证明我的价值。”

听到此言,皇上终于明白了梅今朝为何会对他做出那种冷冰冰的眼神了。

梅今朝本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其长辈都在朝为官,而且历代都是文官,可是梅今朝从小喜武,家里人一直不支持他,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延续家族事业,梅今朝自称自己可以做武官,一样不会给家族丢脸。

所以,就在三年前,梅今朝第一次参加巅峰大会,其目的就是想在巅峰大会上赢得个称号,好留在皇上身边做事。

但是事与愿违,也是梅今朝自己把这件事想的太容易了,一顿“花拳绣腿”下来,直接被在座的验试官拿下,可是梅今朝并不死心,找寻机会拦住了圣驾,当场跪地恳求皇上给他个一官半职,哪怕是小县城的捕快,当时皇上给了他武功平平的评价,并称其最好还是跟随其父亲的脚步,这样才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被赶出来后,梅今朝自觉颜面尽失,而且没脸在面对家人,便远渡海外,来到了一个名叫龙宫的地方,认识了龙宫的一位高人异士,从此便跟随他在此苦修学艺。

想到此处,皇上对梅今朝此人的做事风格很不喜欢,认为他做事太过偏激,不留余地,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虽然皇上不认同梅今朝的为人,但是却对他提出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皇帝这般回答道:“梅今朝,我虽是皇上,但也不能随意更改比试规定,你若能请的动卫锦,那我也不介意你们比试。”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次的巅峰大会上,除了卫锦是上一届的称号得主,其他的称号得主都没有参加,梅今朝唯一能找的踏脚石似乎只有卫锦。

梅今朝将手中刀直指卫锦方向,说道:“卫锦,可敢与我一战。”

梅今朝以为像卫锦这样名气大的人,一定不会容忍这种挑衅,但是他错了,卫锦根本理都没理梅今朝,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不再留在擂台外圈观看,走进了休息间。

皇上见状说道:“卫锦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梅今朝,你还可以继续你的比试。”

不想梅今朝将刀收入刀鞘,对皇上说道:“皇上,我想重新比试。”

皇上问道:“哦?你的意思是?”

面对梅今朝多次的无理取闹,皇上这种询问的语气在别人看来是一种莫大的宽容,可是梅今朝却似乎把这当作理所应当。

梅今朝理直气壮的说道:“皇上,我要求放弃争夺绝刀的权利,我想参加天下第一杀手的比试。”

天下第一杀手是为一个特殊的称号,想要获得此称号,需要挑战三名天下第一称号的获得者,而且必须赢得比试。

皇上再一次开了绿灯,想都没想就说道:“可以,你下去休息吧。”

梅今朝闻言,径直走下了擂台。

看台上一阵骚动,他们虽然是来此看看热闹的,但大多数都是江湖众人,对当今皇上的脾性并不了解,今天这个皇上可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既然皇上是个脾气好的皇上,所以他们都在看台上冲梅今朝起哄起来,梅今朝不以为然。

龙宫一行,不但令梅今朝的武功长进了,就连脸皮都变厚了。

皇上的金口已出,不可更改,但是有人对梅今朝这种人物却得到如此的厚待感到不满,所以梅今朝还没完全走下擂台是,便有四个人同时出现在擂台上,将梅今朝包围在中间。

梅今朝语言生冷的问道:“你们是谁?”

四人当中比较年长的以为说道:“我们是毒家四兄弟。”

梅今朝问道:“为何阻我?”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也是争夺天下第一杀手称号的。”

梅今朝看了四人一眼,冷笑一声:“怎么,魑魅魍魉没来,你们却来了,难道你们认为比他们强吗?”

四人中年了较小者说道:“强不强,比过就知道了。”

梅今朝说道:“这样好像不合规矩吧!”

那人说道:“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不做就当作不合规矩,做出来就合规矩了。”

梅今朝突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他转身看着皇上,问道:“皇上,这样可以吗?”

皇上没有立刻回答,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偏袒了些,但是如果继续放纵这些人,自己这个皇上恐怕就没什么威严,正在为难时,一道身影窜到了擂台上。

梅今朝一惊,没看清这个人,待其身形站定,定睛一瞧,原来是刚才闹场的无名氏。

无名氏一抱拳,冲梅今朝说道:“梅兄,这四个人怎么配做你的对手!”

梅今朝冷眼观瞧着无名氏,一身普通的穿着,除了一脸微笑外,并未发觉此人身上有高手应有的气质,但是梅今朝却将此人定位了此次大会的最强敌人,因为毒家四兄弟此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出手的当然是无名氏,但是他是何时出手的,怎么出手的,梅今朝根本没看见。

其实不光是梅今朝,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疑惑毒家四兄弟怎么突然不动了。

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年轻人,梅今朝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无名氏微笑道:“无名无姓,梅兄可以称呼我为无名氏。”

梅今朝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无名氏的意思,问了一句:“无名氏不是你的名字?”

“不是。”

梅今朝又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人总得有个称呼。”无名氏笑着回答:“只是一个称呼。”

梅今朝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爱,因为他的笑容实在很招人喜欢,外表好的人总是会得到人们的喜欢,男人也不例外。于是也笑着问道:“无名兄也是来争夺这称号的?”

无名氏一摆手,一摇头:“不想,根本不想。”

梅今朝越来越觉得他有趣,问道:“那你上来何意?”

无名氏说道:“小弟武功初成,也是初次踏足江湖,这种大会也是头次参加,自然想来个开门红,实在不希望梅兄你把风光占尽了。”

梅今朝问道:“无名兄为何这么说?”

无名氏说道:“梅兄武功超绝,恐怕无人能胜,你这么高姿态,那么名家高手岂能放任你如此,我是怕他们打不过你,最后留给我的都是一些类似这四位的小角色,胜他们实在没什么意思。”

梅今朝发现自己实在猜不到无名氏下一句要说什么,要表达什么,但是刚才那些话明显是奉承他的,人总是喜欢听好听的话,听了自己喜欢听的话,心情就会好,心情好了,自然就好说话,所以梅今朝再次问无名氏:“那无名兄的意思的是?”

无名氏说道:“请梅兄先下去休息,给小弟一点点机会,出出头,露露脸。”

这种要求,在任何人听来都是非常可笑的,别说是梅今朝了,但是梅今朝却真的答应了。

“既然无名兄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说罢,梅今朝径直走下擂台。

他二人的对话实在是很气人,别人听了都会很生气,别人的武功在他们眼里似乎都不值一提。

生气归生气,但是没有人上来为自己鸣不平,因为刚才因为梅今朝的武功实在很诡异,而且似乎还没有亮出自己的真正实力;那个叫无名氏的,虽然以前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他似乎比梅今朝的更加的诡异,毒家四兄弟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也不敢做第一个探路石。

有时候,不敢过河,也许不是因为不知道河水的深浅,而是因为担心不知道水里会不会有其它一些危险的事物,又担心自己的能力,不知道是否能应对那未知的突发事件。

有河就得有人过,有人不在乎河水多深,河水多险,只要有必要,他就会过河。

卫锦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身份地位不容轻视,更不允许有人轻视他的武功、他的剑法,所以他走上了擂台。

梅今朝对卫锦的挑衅,是一种个人行为,卫锦如果接受,那么他就有失一代高手的身份,难免被人说是一个没有度量之人;但是无名氏上了擂台后,和梅今朝的一番对话,这种个人行为的挑衅升级为蔑视在场的所有选手乃至天下所有人,所以卫锦此次出师有名,观众的叫好声也是不断。

第四百六十七章

无名氏和卫锦两人相对而立,观众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人的不同寻常,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场面竟有些安静下来。

此时的“比试”似乎变得更加自由,皇上也看的饶有兴致,根本没有在意这种比试合不合规矩,其实这一届的“巅峰大会”也没什么规矩可言了,皇上从开始就一直打破常规,这种做法令一些人的心蠢蠢欲动,毒家四兄弟本想占个便宜,梅今朝已经比试了两场,精神及体能都有一定的消耗,所以趁机胡乱跑上了擂台,不成想出师未捷。

无名氏看着卫锦,微笑着走过去,说道:“前辈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卫锦面无表情的说道:“客套话就不必了,天下第一杀手,一招定输赢。”

杀手是干什么的江湖人都知道,杀手往往仅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天下第一杀手,也是皇上比较在意的一个称号,谁能得到此称号,都会得到皇上的特别关照,毕竟皇上也不想自己成为天下第一杀手的目标。

无名氏说道:“前辈,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是来争夺天下第一杀手称号的。”

“那你想要什么称号?”

无名氏说道:“鬼手!”

听到此言,坐在西面看台上的秦晓月神情一变,不由开始仔细打量起无名氏来。

做贼的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希望自己永远也被注意最好,所以这种比试盗门中人根本不会参加,这种称号也就一直都是空着的。知道三年前,有个人在深夜潜入皇宫,偷走了皇上的一件东西,并在龙榻上留下了一个笑脸,自此,皇上便将此人封为鬼手。

卫锦心中一跳,随即说道:“好,你若能偷得到我身上的一样东西,我便认输。”

无名氏笑道:“跟前辈您这种人说话真是省事,什么都可以吗?”

卫锦说道:“当然,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身上的。”

无名氏说道:“那前辈可以下去了。”

卫锦一愣,也和梅今朝刚才一样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

无名氏说道:“我是说前辈您已经输了。”

卫锦越发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

无名氏亮出了一件东西,一枚铜钱,很普通的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就是我刚才从前辈身上偷到的。”

卫锦笑了,被气的直摇头:“铜钱谁都有,你总不能拿出一枚铜钱就说是我身上的吧?何况你刚才根本没有出手。”

无名氏说道:“前辈,我们又没规定时间地点,怎么个偷法,你这明显是想赖账。”

卫锦无语。

无名氏语气坚定:“当然是你赖账。”

卫锦说道:“好,就算我不追究你什么时候偷的,你可有证据证明这枚铜钱是从我身上偷的?”

无名氏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怎么证明,铜钱这东西谁身上都有。”

卫锦说道:“那你就再偷一次。”

无名氏说道:“刚才我是趁前辈不注意,方能得手,现在前辈对在下处处小心,别说是一枚铜钱了,就是前辈身上的一丝灰尘我都偷不到了。”

卫锦有些被无名氏搞的哭笑不得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无名氏说道:“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折衷一下。”

卫锦问道:“怎么个折衷法?”

无名氏说道:“我去偷皇上身上的东西,偷不到就算我输。”

卫锦说道:“皇上身边的高手如云,你还不如向我下手。”

无名氏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一向喜欢挑战。”

卫锦问道:“那我呢?我要怎么做才算赢你?”

无名氏说道:“前辈自然可以想法阻止我,不然我若得手的太容易,也显得没意思!”

“哦,照你这么说,我似乎比那些人都还要难缠?”

无名氏理所当然的说道:“那些人怎么能跟神剑相提并论。”

连续的奉承让卫锦的心情大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卫锦也确实不想再跟这个小子纠缠下去了,竟主动替无名氏向皇上请示。

站在皇上身边的曹检一听立时不干了,大声道:“大胆,皇上乃万金之躯,其实尔等可随意触碰的!再说尔等若是有不轨之心。。。”

皇上周围的那些近身侍卫也都纷纷露出不忿的表情。

无名氏看都没看曹检,冲着天说道:“你都能碰我凭什么就不能碰了。”

无名氏转身看向皇上,问道:“皇上,您的意思那?”

皇上没有在意无名氏的无理,不负众人所望,点头同意了。

“朕准了,你要是真能偷到,我即时封你鬼手称号。”

周围再一次传来了热闹的叫好声。

就在大家以为无名氏准备动手的时候,无名氏又说道:“前辈,您可以下去了。”

卫锦打趣问道:“莫非你身上还有一枚铜钱?”

无名氏一愣,表情就好像是一件天大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惊讶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卫锦说道:“这枚铜钱是你从皇上身上偷到的?”

无名氏憨厚一笑,说道:“前辈,您真是神了,我都没说,您就什么都知道了。”

卫锦脸色一沉,小声说道:“我就算了,耍皇上可是死路一条。”

无名氏哈哈一笑,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物,说道:“这东西就是我从皇上身上偷到的。”

场上的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无名氏高举的右手上。

这的确是一枚铜钱,不过却不是一枚普通的铜钱,而是一枚巴掌大的玉质铜钱,这个玉铜钱浑然一体,一看就是一颗整体玉石雕刻而成的,浑身上下晶莹剔透,普通人看见都能看得出绝不是凡品,铜钱边缘的雕刻也非常的精致,刀工细腻,一龙一凤,在铜钱的边缘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此等宝贝玉器,当然只有皇上才舍得随便的带在身上,因为铜钱的背面刻有“九五至尊”四个篆字。

皇上先是一愣,后是大奇:“这块玉牌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从来都是贴在衣服里面,你是怎么偷到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无名氏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这是小人用来吃饭的秘密,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无名氏转过身面向卫锦:“你可认输?”

卫锦摇头一叹,说道:“我认输。”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下擂台。

见卫锦要走,意犹未尽的皇上突然说道:“无名氏,你趁我不备,方才得手,不能作数。”

无名氏又转过身,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说道:“你如能从卫锦身上偷到一件东西,我即时赐你鬼手的称号。”

无名氏没有接话,似乎在考虑皇上的提议,而此时,卫锦再次回到了擂台上,颇有兴致的看着无名氏。

无名氏问道:“前辈,您回来做什么?”

卫锦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偷鸡摸狗之流,但是我非常想试试你能否在我戒备的时候偷到我身上的东西。”

无名氏拍手道:“前辈真是好兴致!”

看着卫锦的表情,无名氏说道:“卫神剑那一副戒备的样子,皇上,这恐怕不是偷,而是要抢了。”

皇上哈哈一笑,说道:“管你是偷是抢,拿到便作数。”

卫锦在一旁表情凝重,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虽然看似不羁,却不可小觑,因为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高手的气场。

这种感觉刚才还没有,但是现在却突然出现了,因为无名氏的表情在一瞬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还是那张人见人爱的笑脸,但是给卫锦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在卫锦的眼中,他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换了脸的人,给人的感觉也会不一样,不光卫锦有了这种感觉,其他的一些高手也感觉到了无名氏的变化,微笑的表情下充满了未知的威胁性。

一阵风吹过,划过卫锦的衣襟,衣襟随风摆动起来,风没有消失,却有碎布落了下来,因为衣襟上凭空出现的几道“伤口”,这些伤口一模一样,就像是被京城里一等一的高级裁缝用上好的精钢打造的剪刀精心裁剪过了一样。

每道口子都是一样长,而且非常的平滑。

真气化形!刚才卫锦被吹起的衣襟不是自然风造成的,而是武林中罕见的真气化形。

传说中的真气化形,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但是这种东西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根本无法练成,无名氏的年纪尚轻,到底是谁?

没有人怀疑无名氏,是因为没人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能够练成真气化形,而且控制力这么好!但是卫锦却不这么想,因为他是当事人,他知道刚才那些“伤口”真真切切是无名氏造成的。

卫锦发不出真气化形,而且就算能够使用,也没有这么好的控制力,所以单凭这一点,他就输了。

但是卫锦却不想认输,不是放不下“神剑”的架子,而是想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没有露出来,自己的剑是否能胜过传说中的真气化形,就算是死,他也要知道。

所以面对真气化形的威胁,卫锦还是拔剑了。

剑已出鞘,卫锦的剑轻轻颤抖,剑尖已经快要刺中无名氏,因为无名氏感觉到自己鼻子上的一根比较长的汗毛已经脱落了,无名氏略一运气,双脚一蹬地,人便向一片叶子一样,随着剑上的风压向后飘去。

此时的无名氏就像是被风吹起的蒲公英一样,随风舞动。

卫锦的剑向左走,无名氏的身体便向右去,剑向右刺来,无名氏又向左飘去,剑和身体的位置转换是同步的,观看的众人已经分不出是剑向刺中身体,还是身体想撞上剑刃。

站在场外的梅今朝还有其他各种高手,都被无名氏的奇妙身法震撼了。

虽然拿无名氏毫无办法,但是卫锦的出招还是有条不紊,他还不想认输,因为无名氏还没有出手。

突然,无名氏喊了一句:“神剑不愧是神剑,我实在没机会下手,就此告辞。”

说完,无名氏便渐渐的向高处的天空飘去,越飘越远,直至消失于众人的视线。

卫锦的愿望落空了,但是他没有失落的表情,反而眼神更加的坚定起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刻,他的内心突然激起了无尽的波澜,但是转瞬便消迹于平静。

无名氏的突然离去,一时令现场的氛围出现了莫名的尴尬,大家都不知措施的看着对方,皇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日之约已到,程悦儿此时正站在千枫海边,她的样子有些憔悴,因为她不喜欢走水路,这样一来,从京城赶到明一岛的千枫海岛是需要一些时日的,对于平常人来说,三日是根本不够的,幸亏程悦儿不是普通人,她是长虹赌坊的大老板,而身为长虹赌坊的老板,弄一头日行千里的宝马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程悦儿如约来到,只不过连日赶路,使她略染风尘。

程悦儿坐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看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心中出现了片刻难得的宁静。

忽然,海面传出船笛声。程悦儿看见了不远处海面上飘着一艘巨船,一艘巨大的金色的船,船正渐渐的向程悦儿方向的岸边靠近。

程悦儿走上船,来到了甲板下的船舱内,此时,那张玉石白虎皮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蒙面的女人。

程悦儿站在距离椅子不到三尺远的距离,看了蒙面女人几眼,问道:“你是秦大小姐?”

蒙面女人说道:“是不是秦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蒙面女人口中似乎有东西,说的含糊不清,听声音根本听不出来。

程悦儿说道:“东西带来了?”

蒙面女人说道:“是这个吗?”

她站了起来,从屁股下面的椅子座上拿起了一样东西,看样子像是一张皮,但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皮,外观非常的陈旧,展开后,皮卷的左边有三个字“程悦儿”。

看见皮卷后,程悦儿的眼睛一亮,窜步上前。

“给我!”

蒙面女人将拿着皮卷的手移到背后,说道:“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

程悦儿的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人,说道:“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蒙面女子问道:“一点儿留恋都没有吗?”

程悦儿眼神坚定的道:“没有。”

蒙面女子似乎很惋惜的说道:“我从来都是把你当作姐妹看待,也没有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程悦儿说道:“你没用它逼我,是因为我比较听话,从来不用你使出逼迫我的办法来让我做事。”

蒙面女子叹口气,说道:“你可以离开,但是我不希望以后会与你为敌。”

程悦儿回道:“你不要招惹我,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惹你。”

见蒙面女子不说话,程悦儿又说道:“再不给我,我可要动手抢了。”

蒙面女子连忙说道:“别、别、别,这里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打坏了一样我都会很心疼的!”

程悦儿拿到了皮卷后,心里一阵欢喜,心中的大石突然落下,使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程悦儿长叹一声后睁开了双眼,盯着蒙面女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蒙面女子被她看的很不舒服,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程悦儿问道:“那个人哪?”

蒙面女子奇怪的说道:“什么人?”

程悦儿盯着蒙面女子,说道:“你不是秦晓月。”

蒙面女子说道:“凭什么这么说?”

程悦儿说道:“因为三天前我在京城看见了秦晓月,当时秦晓月正在观看巅峰大会,而我与她还有一个约定。”

蒙面女子一下恍然,说道:“哦,你说的是那个人啊!”

程悦儿说道:“他是不是三年前消失的萧妙?”

蒙面女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当初我向你要他的画像你不肯,现在叫我如何断定。”

程悦儿说道:“因为我知道你非常想知道他的长相,但是这份恩情在当时还不至于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索性把这个卖好的机会让给了卫锦。”

蒙面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程悦儿,一字一句的说道:“卫玉儿,你莫非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卫玉儿心中早料到了秦晓月会得知此事,所以并不惊讶,她冷静道:“你要清楚,萧妙是你我共同的敌人,所以这一点上,我俩是一致的。”

蒙面女子说道:“当初你不是说已经砍断了他的右臂!一个残废的人,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还说什么鬼手萧妙已死,世上再无萧妙这个人了吗?”

卫玉儿没有理会蒙面女子的话,继续说道:“在他还没做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做出什么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给他做的机会。”

蒙面女子说道:“那个人我的确见到了,而且他的身手相当的不错,连卫锦都不是他的对手!”

本就急迫的卫玉儿现在显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因为现今的武林中,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打败卫锦,除了那个人,实力深不可测的鬼手-萧妙。

卫玉儿再次问道:“他到底是不是萧妙?”

蒙面女子见卫玉儿真的因为焦急而发怒了,急忙回答了她的问题,似乎真的怕卫玉儿一拳打过来一样。

“那个人肯定不是萧妙!虽然长相神似,但是他的双臂健全。”

“双臂健全!他不是残废?右臂还在?”卫玉儿似乎想再次确认,反复问了好几遍相似的问题。

蒙面女子说道:“没错。”

卫玉儿接着问道:“他就是从无名居出来的那个人?”

蒙面女子说道:“跟踪的人还没有回来,无法确定。”

卫玉儿问道:“你既然会派人查找他的下落,有了头绪,为什么不赶紧追查下去?”

蒙面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跟踪的人失踪了。”

“失踪了?”卫玉儿问道:“两个人都失踪了?”

蒙面女子点头说道:“是的。”

卫玉儿心想线索又断了。

蒙面女子见卫玉儿似乎陷入了沉思,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

卫玉儿叹口气,说道:“因为我很了解他,我知道他的行事作风。”

“什么作风?”

卫玉儿说道:“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蒙面女子说道:“因为你伤害过他,所以担心他总有一天会找你报仇!”

卫玉儿很坦率的点点头,问道:“你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只是你动用全部能量来杀他?”

“这个嘛……”蒙面女子闭口不言。

卫玉儿长呼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说道:“你不是秦晓月。我现在确定你不是!”

蒙面女子不知道卫玉儿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但是从卫玉儿的眼中她看见了一丝威胁,于是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卫玉儿说道:“因为刚才我生气的时候你害怕了,如果你是秦晓月就绝不会因为害怕我而出现不镇定的表情。”

蒙面女子开始渐渐的向后退去,边退边说道:“那又怎样?”

卫玉儿冲她笑了笑,优雅的从身上拿出了两块打火石,她用打火石将皮卷点燃了,当皮卷燃烧殆尽后,卫玉儿感到了一种解脱感,那是精神长时间被束缚住后突然得到解放的舒适感。

卫玉儿坐到了玉石虎皮椅上,背对着蒙面女子说道:“现在秦晓月应该还在京城,因为她想跟她的皇上表哥好好叙叙旧。”

蒙面女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卫玉儿猛地站了起来,又说道:“你别害怕,我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蒙面女子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因为秦晓月交代的话她都说完了,只不过卫玉儿并没有她想的立即离开,所以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木讷的点点头。

卫玉儿微笑了笑,这就对了。

卫玉儿在大厅里走了走,问道:“这艘船上现在都有些什么人?”

蒙面女子说道:“只有我和船舱下面的一些船工。”

卫玉儿问道:“这艘船上都有哪些值钱的东西。”

蒙面女子似乎想到了卫玉儿想干什么,急忙说道:“这船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大小姐请工匠们打造的赝品。”

卫玉儿说道:“哦,这我就放心了。”

蒙面女子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又不敢问,只好默不作声。

卫玉儿说道:“你去通知下面的船工,让他们速速离开这条船。”

蒙面女子站着没动。

卫玉儿甩出一支飞镖,一下子扎在了蒙面女子的脚下,说道:“别傻站着了,不想要命了吗!”

蒙面女子一惊,吓得急忙跑开了。

在跑得时候,女人将蒙在脸上的面纱丢在了地上。

卫玉儿捡起了面纱,发现面纱有些重量,比一般的面纱要重许多。

她轻轻的翻开面纱,从面纱的内部露出了一个嘴大小的铁质圆球,圆球上有许多的细细的窟窿,圆球的中央有一条细缝,可以扭动。

卫玉儿用嘴吹了吹圆球上的窟窿,随着扭转圆球,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这东西倒挺有意思的!”

卫玉儿将这个圆球从面纱上摘下,收了起来。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京城的那场巅峰大会早已落下帷幕,无名氏掀起的那场风波也已渐渐平息,江湖上似乎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因为自那场比试后,无名氏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多人都想找他,据说连皇上都出动了人力,但是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找不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梅今朝却不一样了,他名声大噪,因为他现在是“绝刀”,虽然得到了皇上钦赐的称号,但是梅今朝却并不满意,因为无名氏,梅今朝的比试被迫搁浅,让一名女子代替他成为了“天下第一杀手”。

虽然梅今朝不满意,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皇上钦点的,参加皇上的“巅峰大会”,就得听从圣意,皇上的决定不容否决,就算你不想要也没用,因为江湖上其他人都认可梅今朝成为“绝刀”,认可的人多了也就成为事实,你再怎么否认也是无用。

还有一点令梅今朝不满的就是,虽然他得到了称号,但是仍然不得皇上的重用,梅今朝没有得到称号外的任何东西,不能延续家族的荣耀,令梅今朝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人,所以他心中对皇上的不满又加重了许多。

人们经常能在各种大小饭馆里听到酒醉后的梅今朝隔着空气骂皇上。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只要一出口,肯定会被暗处的巡查们当场擒下,但是他不是一般人,是“绝刀”梅今朝,所以皇上再次表现出大度的一面,特针对此事下令不予追究。

得不到皇上的青睐,梅今朝似乎放弃了这个想法,家族荣誉什么的全被抛诸于脑后,他的家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个成员存在。他加入各个杀手组织,因为他要证明自己,他要成为“天下第一杀手”,他绝对不可以输给一个女人!

之所以说梅今朝加入了多个杀手组织,是因为梅今朝每次杀人后都会留下自己的名号,这严重违反了杀手规则,所以梅今朝在这三个月里不断的变换着组织,而且每次都要求接组织里最高级别的任务,之所以每次都能接到这种任务不管是他本身的身份,不要钱也是他“拔得头筹”的重要筹码,因为至今还没有哪个杀手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白白的替别人做事,而梅今朝每次都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能够“聘请”到绝刀,自然是每个杀手组织梦寐以求的,但是梅今朝不羁的做派确是这种组织无法容忍的,他的这种做法迟早会让这个组织走在风口浪尖上,所以每当梅今朝完成一个最难的任务后就会被除名,梅今朝就会再次寻找下一个“雇主”。

梅今朝之所以这么做,不光是因为心中憎恨皇上,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那个抢了他称号的女人。

那个女人名叫付今然,如果没有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她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尖尖的下巴,白白的肤色,还有那傲人的身材及冰冷高雅的气质,每个见过她面的人都不会把她和杀手联系到一起,就算她脸上有个刀疤也会自然的认为是某个恶人觊觎她的“美色”而对其下的毒手。

虽然付今然给人的第一印象如此,但是她偏偏是个武功非常厉害的人,在巅峰大会上,她打败了梅今朝,获得了“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

付今然之所以能“一招制敌”。也是因为她的对手都是男性,每个上擂台挑战的人都会被她的穿着扰乱心神,每个男人面对她时都会不自觉的将目光向下移动,然后仔细观看那些若隐若现的地方,这个时候,往往就是他们被打败的时候。

就在皇上宣布付今然获得“天下第一杀手”的时候,梅今朝感觉她赢得莫名其妙,极度反对后,他也上了擂台,面对付今然,梅今朝没有被诱惑,但是他却没能一招拿下比试,而付今然也没能打败梅今朝,因为付今然和梅今朝使用的似乎是相同的武功,只不过一个用刀,一个用双手匕首,但是在场的高手都看出了他俩的武功出自一脉。

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最终皇上以付今然更适合杀手为由,封其为“天下第一杀手”,而梅今朝则成为“绝刀”。

付今然获得称号之后,就被皇上选定为御用杀手,顶替了三年前莫名消失的“魑魅魍魉”的位置,气的梅今朝当场拂袖离开。

这一天,梅今朝来到了巽州,此时已是秋季,正是巽州最好的时候,房屋围绕着溪水,溪水旁站立着稀疏的绿草,显得那么的空灵秀美,宁静孤寂,所以梅今朝来到了这里,享受片刻宁静带来的愁思。

春水茶楼靠窗的一角,梅今朝正在享受那秋季刚采摘下来的普洱带给他的醇香,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突然坐在了梅今朝的面前,本来一脸愁容的梅今朝一下子恢复了冷逸的面容,因为他竟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从什么地方走过来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梅今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想找你还真不容易。”胡渣男子自来熟的说道:“为何一脸愁容?”

梅今朝盯着男子,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胡渣男子点点头。

梅今朝想起了那些被杀的人,又问道:“你是来寻仇的?”

胡渣男子摇摇头。

梅今朝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既然主动来找自己,就一定会开口说话的。

胡渣男子自己坐了下来,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后,果然开口说话了。

“我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梅今朝似乎很惊讶,因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雇主”来找他了,梅今朝本以为再也没有杀手组织愿意雇佣他了。

“杀谁?”梅今朝的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喜欢上了做杀手的感觉。

胡渣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无名氏。”

梅今朝一愣:“三个月前闹京城的无名氏?”

胡渣男子说道:“正是此人!”

梅今朝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得知道是谁想要杀他?”

胡渣男子说道:“这个问题不符合规矩。”

梅今朝却说道:“这是我杀人的唯一条件。”

胡渣男子冷笑道:“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敢留你!”

“他们也不想留我!”梅今朝也笑道:“只是他们没能力杀死我,所以只能让我离开。”

胡渣男子神秘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我!”

梅今朝问道:“你?”

胡渣男子说道:“是的,就是我。”

梅今朝问道:“你不是杀手组织的人?”

胡渣男子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杀手组织派来的?”

梅今朝站了起来,问道:“你的名字?”

胡渣男子说道:“封金玺。”

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一个小茶棚设在那里,这个茶棚明显是新搭建的,因为招牌上还挂着崭新的红绸布,红绸布上没有任何雨水的痕迹,昨天的那场大雨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的影响。

一位白发老头儿正在不停地在这个小茶棚内忙活着,烧水,擦桌子,摆正桌椅,端上茶具。

茶具很考究,是上好的紫砂壶,从那细小的茶壶嘴里飘出的香味也是不俗,看得出来用的也是上好茶叶。

这个茶棚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此时却坐满了人,他们全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梅今朝也在其中。

他们之所以集体在此,是因为要参加最近江湖传闻已久的观龙大会。

金龙帮是江湖上近几年才崛起的门派,行事一向比较低调,虽然大家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却没和他打过交到。此次之所以广邀各路豪杰,是因为金龙帮自称抓到了传说中的龙。出于造福苍生,金龙帮出面制伏了恶龙,并成功将其擒下,明日就是当众斩杀恶龙的日子,而这条茂密的树林乃是去往金龙帮的必经之路。

梅今朝在此则是漫无目的的瞎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片树林,嗅到了茶的清香,勾起了品茶的兴致,所以才来到这处小茶棚。

梅今朝站在茶棚外四下观看,因为此时的茶棚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而且站在外面喝茶的也不止他一个人,海金帮、隐刀门,四海帮、九玄门。。。。。。

这些都是巽州的小门派,这些小门派的掌门人此时齐集于此,梅今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最令他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看他。一个杀手在此,人们居然还能淡定的喝茶,一是因为大家都不太注意外面的人,二是因为所有人都是风尘仆仆的,都需要休息一下,三是因为梅今朝现在的名气还不是太响,他们并不知道外面的这位年轻人就是最近臭名渐露的“绝刀”。

梅今朝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不能继承家族事业,就连做个杀手都成不了气候,但是他现在也已不介意了,因为他已经尽力了,凡事太过强求换来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好结果,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偏偏会来,就好像“绝刀”的称号,而他来此只不过为了喝口茶,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他又想顺便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无名氏。

茶棚的老头儿发现梅今朝独自的张望,便用唯一的左手提来一壶刚烧开的水,来到他的面前。

“小伙子,你也是来看观龙大会的?”

“观龙大会!”梅今朝居然并不认为这个老头儿在耍他,问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老头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听他们才说起的,他们都是接到了金龙帮的请柬来此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是刚得知此事便急着赶来了。”

梅今朝这时才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是拖着一脸的疲惫,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潮湿的。

“什么时候?”

老头儿说道:“好像就在明日。”

梅今朝问道:“在哪?”

老头儿说道:“就在前面不远的金龙帮。”

“金龙帮。”梅今朝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又看了看茶棚中的这些人,问道:“这些人都是来参加这个观龙大会的?”

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梅今朝叹了口气。

老头儿问道:“你不是不也想去。”

梅今朝点了点头,说道:“可惜我没被邀请。”

老头儿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带你进去。”

梅今朝眼睛一亮,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吗?”

老头儿说道:“没什么条件,我看你顺眼而已。”

梅今朝又问道:“你要怎么带我进去?”

老头儿将手中的水壶递到梅今朝的手中,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打杂的,快去帮我照顾这些客人。”

梅今朝接过那壶水后,壶嘴里就不断的往外冒着蒸汽,这时他才发现这是壶开水,老头儿居然能凭借自己的功力将这些蒸汽抑制在这狭小的水壶中。

“好强的内力!”

梅今朝一向佩服武功超绝的人,所以他真的按着老人的话去做了,拿着水壶走进茶棚,挨个座位倒水。

“他居然不在这里!”梅今朝心中大为失望:“难道他不想参加这种江湖盛事!”

这时,茶棚内的人喝过了热乎乎的茶水,令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一些缓解后,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你说怪不怪,这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条龙出来?”

“就是啊,这帖子下的这么急,为了看看龙的样子,我们几个都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了。”

“你们说这龙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金龙帮胆敢邀请这么多人来此,应该不会说话!”

“没错,五十年前,传说无名居士曾经在锻剑时就引得神龙出现,可见龙是真的存在的。”

“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五十年前你怕是都没出生吧?”

“江湖上的老一辈们都说过,还能有假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茶棚的主人突然说道:“这龙啊,是真实存在的。”

隐刀门门主周狂刀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问道:“老人家,你见过真龙吗?”

茶棚主人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晃了晃右肩,说道:“我这条手臂就是被龙咬断的。”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个老头少个条右臂。

茶棚里立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放在了这位老者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微微一笑,走到外面的柴灶旁继续烧起水来。

四海帮的门主闫大江比较积极,追到老头儿身边问道:“大爷,我们的兴致都被您提起来了,您倒是继续说啊!”

老头儿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确定是否真的有龙存在吗?”

闫大江赔笑道:“我们现在还想知道您是怎么从龙口下逃生的?”

龙一向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可以说江湖上所有人没有不对龙有兴趣的。

老头儿笑道:“我哪知道啊,当时我就吓得晕过去了。”

突然之间白光一闪,“嗖”的一声,闫大江反应不及,一枚银色飞镖打中了老者,从老者的左臂上划了过去。

虽然飞镖打中了老者,但是老者的右臂并没有出现该有的伤,也没有流出该流出的鲜血,仅有一声异常的声音,一声金属相撞时的声音。

“如果说还有谁能从龙口逃生,那除了铜头铁骨恐再无他人了。”

老者嘿嘿一笑,说道:“不愧为飞花山庄的人,镖是好镖,眼更是好眼,老夫隐退了30年,没想到竟被一名年轻小娃儿认了出来!”

打出刚才那一镖的人正是飞花山庄的少庄主,西门昭。

老头儿走到了西门昭身边,问道:“小娃儿,要是我不是铁无敌,你刚才那一镖可就会废了我的左臂,那我就彻底什么都干不了了!你可是好狠呐!”

西门昭笑道:“飞花山庄从来不会看走眼,而且我的镖一直都很有分寸。”

铜头铁骨铁无敌,三十多年前名震江湖,一身铜皮铁骨驰骋江湖,可以说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里面没有人见过铁无敌的雄姿,但是他的大名他们都是听过的。

三十年前,正是巅峰时刻的他,突然销声匿迹;而今天,少了一条手臂而又年迈的他,却再次重现江湖。

其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但是有一个人似乎并不以为然,他依旧静静的喝着那早已微凉了的茶水。

茶棚内外的人都是站着的,除了这个喝着冷茶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剑卫锦。

没有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是此时他却真真实实的坐在这里喝着茶水,那微凉的茶水此时已冒出丝丝的热气。

“现在的你还想再看看这条龙?”

铁无敌的笑容凝固了,他并不认识这位坐着的晚辈是谁,但是他的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

铁无敌走到了卫锦的面前,向其茶杯中添了杯用火烧的热呼呼的茶水:“你知道?”

卫锦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都想知道。”

铁无敌的脸上露出了无限的惆怅,他的眼神飘向了远方,凝现出了过往的记忆。

“三十年前,正是我意气风发的时候,我打败了所有值得挑战的高手,所以我开始渐渐的感觉到一种孤独感,所以我四处寻找传说中的猛兽,战胜他们以获得快感。”

说道此处,铁无敌的表情略显痛苦,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患处:“那一天,在坤州凤霞山山脉,我真的发现了一条龙,它长得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我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我一身铜皮铁骨,在它的面前却好比干燥的枯木一般,它一下子就咬断了我的右臂,当时我就痛的昏了过去。”

若不是西门昭揭穿,众人还不知道眼前的老头儿竟是武功高手,从西门昭的口气中,他们又得知这个老头儿似乎还是几十年前的江湖名人,一个曾经几乎实现了打败天下无敌手的人,这样的人自然值得他们这些后辈们敬佩,虽然他现在可能已不复当年,但是这正说明了一个事实,若不是与龙相斗,当时谁又有能力斩下铁无敌的一条手臂,这可是血淋淋的事实!

卫锦淡淡的说道:“所以你想看看金龙帮的观龙大会,想看看她们屠的是不是当初伤害你的那条龙?”

铁无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我醒来时,就再也没能找到它。”

卫锦问道:“你恨它?”

铁无敌摇摇头,说道:“我只想再见见它。”

卫锦笑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真的认为金龙帮抓的那条龙就是你认为的那条龙吗?”

铁无敌也笑道:“所以我才想去确认一下。”

卫锦忽然收敛了笑容,问道:“如果是哪?”

铁无敌说道:“我会救它。”

卫锦问道:“为什么?”

铁无敌说道:“因为我要再挑战它一次。”

“哈哈哈!”卫锦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很好,我帮你。”

第四百七十章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卫锦眼神坚定的说道。

铁无敌看着卫锦,心中一阵感动。

铁无敌问道:“你愿意帮我?”

卫锦说道:“没错。”

铁无敌问道:“为什么,我们素不相识。”

卫锦说道:“我叫卫锦。”

铁无敌立即说道:“好,我们走。”

铁无敌和卫锦走了,刚走出茶棚不愿,闫大江突然擦着通红的眼睛喊道:“喂,算我一个。”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都跟着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小茶棚,消失在远处密集的树林中。

刚走出树林,众人便发现不远的对面就是金龙帮,因为那气势恢宏的城门上的左右两扇门上分别画着两条龙,只不过这两条龙跟传说中描写的不一样,身上没有闪耀的鳞片,反而有一堆硕大的翅膀,如果不是那龙头的模样,众人还以为是插着翅膀的蜥蜴。

比较爱说话的闫大江问道:“司徒公子,你们飞花山庄知晓天下事,可知道这门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西门昭笑道:“闫掌门,这金龙帮出现江湖不过三年,而且一向低调行事,也从不与任何门派联系,所以这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真的不知道。”

闫大江嘿嘿一笑,伸出了左手。

火德门门主燕子回“哼”道:“又赔了二十两!”

收了银子,闫大江又问道:“这金龙帮行事一向孤僻,今天为何要请我们来啊?”

卫锦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来到城门下,众人才发现这城门实在大的离谱,刚才在远处看着还没怎么感觉,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城门能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站在这里就好像一群蚂蚁,这门实在大的惊人。

闫大江惊讶道:“天啊,这么大的门要怎么打开啊?”

此时,从门内走出了一个人,此人身着奇异服饰,袖口异常的宽大,大的连手都看不见,腰的的部位也是肥的很,而且没有束腰带,走起路来显得特别的笨拙。

那人来到众人前,一行礼,说道:“各位请跟我来。”

闫大江暗自说道:“他娘的,门中有门,搞这么大个门原来是个摆设,真是脱了裤子放屁。”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金龙帮的那人并没有理会闫大江,而是继续说道:“诸位莫要多想,只不过区区畜牲,不足以玷污我金龙帮,所以地点在离此不远的栖兽谷。”

龙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大家都了解这人,把龙比做畜牲,这种说法还是头一次听到,众人心中揣揣,纷纷在自己的头脑中想象这条龙的样子来。

栖兽谷的确不远,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便看见了提着一个大茶壶的梅今朝。

闫大江问道:“你提个茶壶站在这里做什么?”

梅今朝没有理会众人,眼睛默默地看着谷底,众人见状也跟着向谷底看去,可是除了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闫大江问道:“梅今朝,你看什么呢?”

梅今朝没有回答,众人均觉得这个梅今朝太过冷漠,也就不再跟他搭话。

带路人说道:“诸位,这里有干净的衣服,至于这位朋友之所以向谷底看,是因为此时那畜牲就在谷底,被千斤铁链紧紧锁住。”

谷底安静的如雨后的夜晚,谷底传来的风声又是那么的平稳,怎么看也不像锁着一条传说中的异兽。

金龙帮的带路人此时已经离开,闫大江冲他喊道:“喂,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那东西的样子啊?”

嘹亮的声音在这谷中回荡了几次,此时再看看那人的背影,到有几分幽灵之感。

神秘之感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金龙帮牵着鼻子走。

莫名其妙的收到邀请,冒着大雨赶着夜路,便这样聚集在一起,后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山谷。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开始脱起衣服,他们都是各派的掌门,虽是江湖人,但是长时间穿着潮湿的衣服毕竟不舒服,何况面前有干爽的衣服可以换,何乐不为。

九玄门的帮主杜飞燕乃是女流之辈,因男女有别,便独自一人到别处换去了。

闫大江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道:“这金龙帮考虑的不是很周全啊,咋就不准备吃的?”

西门昭走道闫大江身后,用奇怪的语气说道:“这种氛围下,给你好酒好肉,你敢吃吗?”

闫大江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何不敢!”

西门昭说道:“给你下点毒,然后把你丢在谷底喂龙,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闫大江干笑了几声,说道:“那我中毒了,龙吃了我,岂不是也中毒了。”

西门昭打趣说道:“那不是正好,一箭双雕。”

闫大江不自禁的向谷底看了看,问道:“这下面真有龙吗?”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霾气氛一扫而空了。

卫锦说道:“有没有,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铁无敌说道:“好,我第一个。”

说完便跳了下去。

就当铁无敌的双脚刚离开地面,身体刚要进入下落的时候,忽然从谷底冲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明显是冲着铁无敌来的,他的双掌架势已经摆好,铁无敌急忙反应,用左臂抵住对方双掌,借力飞回到谷口,而那个人也飞到了谷口的另一边。

“几位都是客人,客随主便,就这么冲下去不觉得太莽撞了吗?”

说话人语气怪异,口音很是奇怪,咋一听来心里会有些不太习惯。

闫大江还是首当其冲,说道:“我们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把我们晾在这空无人烟的地方,帮主也不出来见个面啥的,难道这就是你们金龙帮的待客之道吗!”

那人淡笑着说道:“由于事出突然,帮主外出办事,所以未能亲自接见各位,请不要见怪。”

卫锦问道:“难道不是你们帮主发的请帖吗?”

那人说道:“当然是我们帮主邀请你们来的。”

闫大江问道:“哦,你们帮主把我们这么多人忽悠来了,然后自己又去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那人镇定的说道:“普通的兵刃杀不死那东西的,所以帮主去取斩龙箭了。”

“斩龙箭?”

众人都没有听过这东西,西门昭问道:“斩龙箭是何物,我可都没有听说过!”

那人说道:“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等帮主回来后诸位自当明了,现在还请诸位规规矩矩的在此等候。”

闫大江不满道:“等、等、等,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人说道:“帮主就快回来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吧。”

这句话堵住了众人的嘴巴,其实也只是闫大江一个人。

待那人离开后,闫大江又向众人发起了牢骚。

“你们说这么算怎么回事儿啊?我们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受邀来此受气的吗?”

隐刀门门主说道:“这话跟我们说不着,一会儿那帮主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去。”

闫大江消停了下来,众人看着谷底纷纷陷入了沉思。

西门昭首先打破了这种寂静。

“周前辈,刚才你与那人交手,感觉那人的武功如何?”

铁无敌想了想,说道:“功力很高。”

铁无敌走到一块巨岩前,一拳击出,巨岩立时炸裂的粉碎。

“这是刚才我与那人对掌时的力道。”

他们虽是一帮之主,但是武功跟铁无敌这中级别的人物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见到巨石炸裂,众人立时惊呼,不愧是“铜皮铁骨”,单凭这一拳,当年铁无敌的雄风就可见一斑,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此时令在场的众人深有体会,对铁无敌的尊敬也真实了许多。

西门昭说道:“想不到这金龙帮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话还没说完,天上突然飘下几片花瓣,众人不禁向天上看去,此时天空已飘满花羽,粉红色的花瓣儿像羽毛一样在天空盘旋着飘落下来。

在这些花瓣儿当中,一个人踩着花瓣儿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在下金龙帮主人,肖金龙。”

闫大江“噗”的一声,其他人也不禁好笑,怎么说也是帮主,竟然用这么个名字招摇过市!

肖金龙满脸的笑容,丝毫不介意闫大江的嘲笑。

铁无敌上前一步,说道:“肖帮主,我想看看那条龙。”

肖金龙看了铁无敌一眼,眼中显出一丝异色:“不知这位大侠怎么称呼?”

“在下铁无敌。”

肖金龙愣了一下,遂即说道:“各位,我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换穿的衣服,你们为何不换上?”

卫锦说道:“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铁无敌说道:“我的衣服是干净的。”

肖金龙略有深意的看了卫锦一眼。

“不换也罢。”

闫大江急性子又来了,说道:“什么时候开始观龙啊?我们快马加鞭赶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肖金龙笑道:“看来闫掌门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在下昨晚走的匆忙,所以对你们的招待有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掌门担待。”

卫锦问道:“敢问肖帮主,为何只邀请我们这些人?”

肖金龙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们算比较晚的了,昨晚已经有不少收到请柬的人来到了这里。”

西门昭问道:“如此观龙盛会,帮主为何不提前些时日邀请?”

肖金龙叹道:“各位有所不知,现在这条恶龙被我用药物控制住,现正沉睡在这谷底,今夜药力就会消失,这种药配置起来十分费时费力,想要再配已是来不及了。”

闫大江说道:“莫不是蒙汗药?有你说的那么费劲吗?”

此时,一直未说话的海金帮帮主说道:“普通的蒙汗药对我等都无用,何况是龙了!”

闫大江说道:“老莫,这一路上看你挺老实的,我还以为你嗓子生病了那。”

莫前程说道:“不是我嗓子有问题,而是看见了你我实在不想说话。”

其他那些人都纷纷的点了点头。

闫大江生气的说道:“那你现在说话干啥?”

莫前程说道:“我现在又想说了,有什么问题吗?”

闫大江撸胳膊挽袖子:“你这纯心的是吧,想打架老子奉陪。”

铁无敌一伸手,拉住了闫大江,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闫大江便不再吵闹,安静的站在一边。

见闫大江老实了,莫前程也不再搭话了。

铁无敌面向肖金龙说道:“帮主,这斩龙箭到底是什么宝贝?”

肖金龙笑道:“普通兵刃难伤龙皮分毫,斩龙箭乃是一神奇兵器,可以刺透龙皮,直透龙心。”

西门昭插话:“如此宝贝,我们怎么从没听说过?”

肖金龙笑道:“实不相瞒,这支箭乃是我家传之宝,世代相传却从没有机会用上,不曾想前日这条恶龙来我金龙帮撒野,被我当场用药制住,锁在这谷底,后我又连夜赶往老家取箭。”

铁无敌问道:“哦!肖帮主的老家在哪里?这支神箭放在金龙帮内不是更安全些吗?”

肖金龙说道:“这枝箭一直用不上,所以早被我遗忘在老家的仓库内,要不是遇见这畜牲,我真是根本想不起来这支箭的。”

卫锦说道:“肖帮主为何管它叫畜牲,为何说它也是龙,乃是传说中的神兽!”

肖金龙一摆手,说道:“什么神兽啊,其实它跟寻常虎豹没有区别,而且论残忍程度尤胜虎豹,不值得我们尊崇的。”

西门昭问道:“帮主为何这么说?”

肖金龙说道:“我族族史中就是这么描写的,龙是一种横行霸道的东西,尤其对人类并不友好。”

此时众人心里都隐隐生出一种异样。

铁无敌问道:“肖帮主从小时候就相信龙的存在吗?”

肖金龙说道:“当然,我我家族中有很多描写它们的书籍,它的出现一定伴随着灾难的降临。”

铁无敌问道:“既然肖帮主相信龙的存在,而龙又是恶兽,为何不将斩龙箭随时放在身边?”

第四百七十一章

肖金龙说道:“从我爷爷起就没见过龙了,我以为它们已经灭绝了,所以才会把斩龙箭遗忘在老家旧宅的。”

铁无敌紧接着问道:“您以前见过斩龙箭吗?”

肖金龙说道:“斩龙箭我从小就见过,正是这一枝。”

肖金龙一拍手,便有人将一个约三尺三寸长的方木盒子抬了过来。

肖金龙将盒子打开,一支长箭静静的躺在盒子内。

这是一枝看起来崭新的箭,除了外表比普通的箭长了许多,粗了一点,并无它异。

铁无敌问道:“这箭保养的不错啊,一点儿锈迹都没有啊!”

肖金龙说道:“这支斩龙箭的材质确实特殊,就算长时间不保养也不会生锈,不然也不配成为能够弑龙的神兵了。”

闫大江说道:“金光闪闪的,果然是支好箭!”

闫大江刚要身手去摸摸,肖金龙却一下子把盒子扣上,说道:“诸位,观龙仪式家族规定多多,我还得去准备一下,还得请你们在此等候一阵。”

闫大江一脸失望的看着那盒子,刚要说什么,铁无敌说道:“好,肖帮主请便。”

“真想摸摸那支神箭,沾沾仙气。”

其他人没有理会闫大江,很有默契的互相通了一下眼神。

他们都是老江湖,刚才已经看出了这个帮主有问题,刚才的一番对话出现了矛盾点,言语中透漏出对龙的轻蔑,却偏偏要搞什么观龙大会,而又将杀龙的箭称为神箭!而帮主和刚才谷底的那个人对待众人的态度也很让人起疑,这金龙帮全身透着一股神秘感,此时回想起种种,心中的疑云不免越来越重。

虽然如此,但是他们绝不会因此乱了阵脚,每个人都是经过风浪的人物,他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此时他们需要行动一致,所以需要一个带头人,而在这群人当中能担当此任者不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看向铁无敌。

此时,闫大江又开始嚷嚷道:“你们饿不饿啊,我可是从昨天晚上就没吃过东西那,这帮主把我们请来也不说招待我们一下,太不是东西了!”

铁无敌走道闫大江面前说道:“我想我们确实需要一些吃的。”

肖金龙一回到城内,便有人上前禀报,这个人的穿着和刚才那个领路人无异。

“帮主,都准备好了。”

肖金龙一摆手,便匆忙走到了大堂内,没有停下,绕过大堂外围,来到偏厅之内。

偏厅中没有灯光,仅有从入口处传来的些微光线,借助这些光线可以发现,此时偏厅中站着一个人。

光线微弱,而且也照不到这个人的脸,这个人面对着肖金龙,站在光线最薄弱的地方,如果他不说话,你根本不知道他原来是个人。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个人的声音很有威严。

肖金龙恭敬地说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

“只是什么?”

“外面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这个人似有不满,问道:“发帖有问题吗?”

肖金龙急忙说道:“没有,完全按照您的意思照做的。”

那人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是怎么回事?”

肖金龙说道:“有一些人并不在帖子上,但是他们却拿着帖子来到了金龙帮。”

“来了多少人?”

“十七个。”

“知道是都是什么来历吗?”

“似乎都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但是其中有两个人值得注意?”

“谁?”

“卫锦和梅今朝。”

那个人沉思了一会,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待此事结束后再做打算。”

这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中隐退,声音也渐渐销匿:“留下梅今朝和卫锦的性命。”

肖金龙躬身,当再次抬起头时,手中已多了一把钥匙。

闫大江此时正在大吵大闹。

“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犯人也该吃饭了吧!他娘的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铁无敌说道:“不急,来都来了,等都等了,我们就等到底,看看这金龙帮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此时,众人心里都憋着气。

这时,另一位身着大袖子怪衣服的人来到了众人面前。

“诸位,观龙事宜已准备完毕,请随我来。”

众人的表情自然不怎么友善,没有给这位好脸色。

“赶快带路。”

“对,我们都等的不耐烦了。”

那人没有任何尴尬之感,转身便走。

闫大江问道:“不是说龙就在这山谷下面吗,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那人解释道:“这位大侠,此山谷虽小,下面确如万丈深渊,而且毒花毒草居多,我们还是从安全的路径下去的好,而且我家主人早已在那里备好了酒菜。”

一听说有吃的,闫大江便喜笑颜开,道:“有劳小哥带路。”

那人带领众人七绕八绕,来到一处石室门前。

“到了。”

西门昭看着那人,问道:“你确定没走错!这里可完全跟刚才那个山谷是两个方向。”

“这才是这间密道的精妙之处。”那人笑着说道:“这条密道从这里可以直通密室,穿过密室可以直接通向谷底。”

那人伸出手,将一把金色的钥匙插入孔内,轻轻一旋转,石室的门便轻松打开了。

那人身子向旁边一站,道:“诸位请进吧。”

卫锦问道:“你不继续带路了吗?这不是你们金龙帮的密室吗,我们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

那人,笑着说道:“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见众人迟迟不动,那人用轻蔑的语气说道:“诸位大侠不必害怕,里面安全的很,我不能一直陪你们站在这里,告辞。”

虽然心知这金龙帮不安好心,但他们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起码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被这金龙帮一个小小的下人嘲笑,心中自是不舒服。

卫锦冷哼了一声,第一个走了进去。

闫大江见后,也大声喊道:“一个小密室就想吓住我!笑话,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

说完便往里走,这样其他人更是拉不下脸不走了。

铁无敌说道:“你们先走,我上年纪了,走得慢。”

石室的门虽然很大,石室里面倒也的确简单,笔直的一条路望不到头儿,但是没走几步,众人便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光线越来越暗,两边也逐渐狭窄起来。

西门昭说道:“这里应该是密道吧?”

左右敲了敲,梅今朝说道:“当然是密道,不然怎么会这么严密。”

闫大江小声地说道:“我们还是退出去吧,我这心里老是悬着!”

“轰隆!”

一阵轰鸣声想起。

铁无敌说道:“看来我们出不去了。”

金龙帮明显是不怀好意,但是众人已是骑虎难下。

渐渐的,众人变成了一个长队,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因为通道现在的宽度只能通过一个人了。

光线越来越暗,闫大江随意说道:“好黑啊,还得走多远啊,这时有人偷袭,我们岂不是要自乱阵脚了。”

这些话加重了众人心中的压迫感,他们想起了刘宝柱手中的那支神箭。

铁无敌说道:“闫帮主,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点走吧。”

闫大江刚才也只是那么一说,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危险性。

“这黑不溜秋的,路又这么窄,怎么走得快啊!”

突然,铁无敌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急忙说道:“快跑,有埋伏。”

闫大江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也不含糊,机灵劲儿乍现,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跑了起来,边跑还边问:“什么埋伏啊?我不会中什么陷阱吧。”

铁无敌说道:“你就赶紧跑吧。”

铁无敌前面的紫林帮帮主赵孙金说道:“是寒气,他们想冻死我们。”

跑起来后,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跑到了尽头。

这里有光,光是从下面传来的。

前面已经无路,后面的寒气又正在逼近,只听“嗖”“嗖”两声,铁无敌右手向后一抄,两支暗箭便握在手中。

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箭声。

铁无敌面色大变,大喝一声:“跳。”随后首当其冲的跳了下去。

众人见状,也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方形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地窖一般,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燃烧的火把,将这个小房间照个通透。

众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脸,不语。

铁无敌亮出手中的箭,闫大江一把抢了过来,说道:“这不是斩龙箭吗?”

西门昭说道:“看来我们被当作龙对待了。”

闫大江仔细看看这支箭,说道:“这箭还真不错。”

铁无敌一把抢回那支箭,说道:“现在可不是讨论箭的时候。”

卫锦说道:“对,我们应该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闫大江看看四周,说道:“怎么出去啊?这墙壁这么光滑,借不上力啊。”

胜拳帮帮主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对着墙壁一阵猛拳,双手顿现血迹。

不过这血倒是没白流,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卫锦和梅今朝在吗?”

卫锦和梅今朝两人对看一眼,同时说道:“我们在。”

等了半响,无人回答,梅今朝问道:“还有人吗?”

铁无敌说道:“看来他已经走了。”

看了看众人,铁无敌又问道:“你们相信我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何意,不过眼下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最后都点了点头。

铁无敌又看向卫锦和梅今朝,问道:“你们真的相信我吗?”

“你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卫锦说道:“我们现在离死不远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们现在还不会死,不然他们也不会逼我们跳进这间密室里。”铁无敌说道:“为了大局着想,你俩得做出一些牺牲。”

卫锦问道:“什么牺牲?”

铁无敌说道:“你俩得死。”

听此言后,卫锦和梅今朝没有任何表示,而是静静的等着铁无敌说下去,他们知道铁无敌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

铁无敌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说道:“萍水相逢,多谢两位的信任,我并不是要你俩真死。”

看着众人,铁无敌问道:“你们有人了解金龙帮吗?”

众人全部摇头。

铁无敌又问道:“那你们就没有想过,此次观龙大不会只邀请我们,一定还有其他人被关在其他的地方?”

隐刀门门主程修力说道:“可是我们都是被关起来的,就算知道了还有其他人,但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铁无敌说道:“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们就多了一个盟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他们一定不是一般人。”

此时众人方才醒悟过来,西门昭说道:“从刚开始我就感觉有那里不对劲,现在才知道,观龙这种武林盛事,金龙帮不应该只请我们。”

铁无敌说道:“没错,说句得罪你们的话,你们虽贵为一帮之主,但是名气还远不抵卫锦和梅今朝。”

他们的确都是一帮之主,平时过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土皇帝的日子,但是铁无敌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们的名号上没有“神剑”和“绝刀”的光环。

巅峰大会获得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贯耳的称呼,他们之所以没有这中感觉,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上升到那个层次。

所以众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铁无敌甩了甩手中的箭,又问道:“你们猜,刚才金龙帮为什么不一下子用箭射死我们?”

闫大江问道:“难道他们不敢杀卫锦和梅今朝?他俩的名气太大了?”

铁无敌笑了笑,说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等他们二位死后就清楚了。”

这个“死”字他说的很轻松,其他人听的也很随意,但是唯独卫锦有些异样的表情,问道:“我们本是一起的,却突然就被你们弄死了,对方不会起疑吗?”

“应该不会。”铁无敌说道:“凡事都不能说绝,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会与不会,都不影响结果的出现。”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卫锦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确实死了。”铁无敌继续说道:“那时他们就会知道铜皮铁骨铁无敌也在这里,也被他们困在这里。”

梅今朝问道:“然后呢?”

铁无敌说道:“此事不能说太多,你们只要相信我就行了,你们知道的越少,演的就越像。”

众人实在不知道铁无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只能默默地听着。

卫锦问道:“我们怎么死?”

铁无敌从怀中掏出了两粒药丸,不多不少,正好两粒。

“这两粒药名叫龟息丸,你们应该也听过,服下它,会使人闭息三个时辰,对身体无害。”

卫锦又问道:“什么时候?”

铁无敌说道:“就是现在。”

从始至终,众人表现的都很淡定,仿佛是一帮老友在一起协商吃饭吃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一般。

梅今朝是他们当中最淡定的一个,从始至终他一言未发,当铁无敌拿出药丸时,他二话没说,首先拿起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其实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梅今朝表现出的这种信任实在令众人费解和惊讶。

卫锦见状,犹豫了片刻后,也将药丸送入口中。

药效很快,二人很快便晕倒在地,没了呼吸,只留有微弱的脉搏,非常微弱的脉搏,而即使是这微弱的跳动也正在慢慢的变慢。

此时,铁无敌向一面墙走去,挥起右拳,向墙壁猛地击去。那力量没有令墙壁损坏一丝一毫,但是却令这间小房间出现了震动。

铁无敌那猛兽般的怪力不但震动了这间密室,也让众人都脸色大变,这些人之中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感受到震动的不止他们,肖金龙也感觉到了。

很快,肖金龙来到了地窖机关的外面。

“这里怎么了?”肖金龙向一名看守问道。

那名看守回道:“禀报城主,小人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地震吧。”

“地震!”

肖金龙可不这么认为,他在这里几十年,还从未遇到地震,而且早不地震晚不地震,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位置地震,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当然不是地震。”铁无敌在里面扬声说道:“金龙帮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建造机关暗室,怎么会让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影响到金龙帮的计划。”

肖金龙问道:“说话者何人?”

“铜皮铁骨铁无敌。”

“铜皮铁骨铁无敌?”肖金龙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又对旁边的守卫问道:“你听过吗?”

守卫木讷的摇了摇头。

肖金龙立即扇了那人一记耳光,说道:“还不快去查。”

肖金龙和守卫的对话铁无敌等人听的很清楚,但是只有铁无敌一个人笑了起来。

西门昭问道:“前辈,您笑什么?”

铁无敌说道:“我是不是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

西门昭想了想,点头说道:“是,足足三十年了。”

铁无敌又说道:“你的年纪并不超过三十,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个人。”

西门昭立刻恍悟。

“这金龙帮为什么不知道铜皮铁骨铁无敌?”

西门昭提出了一个即好回答又不好回答的问题,使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半柱香时间已过,刚才那个守卫拿着一样东西跑了回来,肖金龙接了过来,这是一张卷缩的纸。

打开一看,上面寥寥几字写到:“铜皮铁骨铁无敌,凭借铜皮铁骨之横练功夫和霸强的内力,于三十年前纵横江湖无敌手,却在名声大噪之时突然销声匿迹,音讯全无。”

肖金龙收起卷宗,向地窖里面问道:“刚才的震动是你造成的?”

铁无敌说道:“不错,我杀了卫锦和梅今朝。”

肖金龙唯一皱眉,问道:“你为何要杀死卫锦和梅今朝?”

铁无敌说道:“因为我问他们跟金龙帮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说。”

肖金龙问道:“你为什么认为他们跟金龙帮有关系。”

铁无敌说道:“因为刚才有人问到他二人。”

“哈哈哈,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认为他二人跟我金龙帮有关系?”肖金龙笑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为何不放了他们?”

铁无敌问道:“是啊,你为何不放了他们?”

肖金龙说道:“因为他们跟我金龙帮没有丝毫的关系。”

铁无敌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问他二人在与不在?”

肖金龙说道:“因为我们正在找他二人,却没想到他俩却自己送上门了。”

“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二人?”

肖金龙说道:“哼,这个你管不着吧。”

肖金龙的语气透漏出明显的不满,铁无敌斟酌了一下他的话,冷笑了两声。

“哼哼,可是他俩现在已经死了,而事实证明我要比他二人加起来还要强,而且强很多。”

“没错,你说的都是实话。”肖金龙说道:“我也非常欣赏你,虽然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字,但是你能将这个地方闹出如此的声响,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不错,我的确很厉害”铁无敌说道:“所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哦?”肖金龙问道:“什么交易?”

铁无敌说道:“你放我们出去,我答应为你做三件事。”

肖金龙迟疑了片刻,问道:“你能帮我做什么?”

铁无敌笑道:“我能帮你做很多事,比如杀死卫锦和梅今朝。”

肖金龙的语气明显又有了情绪波动。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他们俩死?”

铁无敌说道:“这个你也没必要知道。”

“放了你们倒也可以。”肖金龙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何要主动为我做事?我不相信你会为了这几个人就将自己出卖给我。”

“你把人想的太复杂了。”铁无敌说道:“我老了,但是他们都还年轻,所以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平安出去。”

等了半响没有回音,众人心里都凉了一半,他们都已认为这次谈判破裂了,虽然心情失落,但还是对铁无敌的做法心存感激。

此时铁无敌的心里也没了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慌乱,因为慌乱的样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平添众人的烦恼;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沉得住气,冷静才是困难的克星,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所以铁无敌索性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铁无敌刚刚躺下,他的眼睛刚刚闭上,他的二郎腿还未来得及翘起,一个包裹从上面的出口处被人轻轻的丢了下来,正好丢在了铁无敌的旁边。

这包东西虽然是被轻轻的丢下来的,但是砸在铁无敌的身边还是不免发出声响,铁无敌本来是真的打算休息一下的,但是现在只好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拿起这个包裹,打了开来。

这个包裹很简单,它里面装的东西也是一目了然。

十五个小瓶子。

此时,肖金龙的声音再次传来。

“将那个瓶子里面的东西吞下去。”

铁无敌问道:“这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肖金龙说道:“放心吧,不是致命的毒药,只不过让你们的经脉闭塞,无法使用内力。”

铁无敌问道:“为什么让我们吞下这个?”

肖金龙说道:“你们不是想出去吗?”

铁无敌问道:“吞下去你就会放我们出去?”

肖金龙说道:“其实除了你之外,我对这帮人毫无兴趣,所以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现在还不能放。”

铁无敌问道:“什么时候可以?”

肖金龙说道:“三日后。”

铁无敌问道:“三日后我们就可以离开?”

肖金龙似乎有点惊讶,说道:“怎么可能,你得留下为我做事啊!”

铁无敌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

“放心,我不是食言之人。”肖金龙说道:“一会就会有人给你们送吃的和穿的过来。”

铁无敌说道:“麻烦你把这两个死人抬出去。”

此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铁无敌与他们萍水相逢,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肯为他们牺牲自己!铁无敌肯定不是傻子,所以他们现在都被铁无敌的行为所折服,本来他们已经陷入了死亡之境,但现在铁无敌却给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他们都知道自己欠铁无敌一份情。

有人保持沉默,但是有些人却隐藏不住心中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无敌说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就算不能一起走,能走几个算几个。”

短暂的沉默似乎使某人感到度日如年。

闫大江问道:“走了吗?”

铁无敌说道:“走了,怎么,你还想跟他再聊会儿?”

闫大江说道:“我哪知道他会不会偷偷躲起来听我们说话。”

“我们说我们的,他要偷听又如何!”铁无敌再次躺了下来:“我倒是想他在这里偷听,可是就怕他没时间陪我们。”

西门昭听铁无敌话里有话,也来了聊天的兴致。

“前辈,此言何意啊?”

铁无敌说道:“我们现在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捋捋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

西门昭问道:“他不是说要我们等三天吗?”

铁无敌笑道:“难道你真的要这么老实,在这里等三天?”

此时诸位帮主们齐齐围坐在铁无敌周围。

铁无敌首先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以什么方式得到邀请的?”

又是闫大江首先回应。

他笑道:“前夜子时,嘿嘿,我当时正在外面喝着花酒,喝的兴高采烈之时,这封请柬不知何人从何处飞过来的,‘嘭’的一声,一下子就钉进了桌子里面,当时我就被吓得醒了酒,看了里面的内容以后我就连夜冒着大雨赶来了。”

铁无敌点了点头,说道:“连送信的都是如此了得的身手,这金龙帮真是藏龙卧虎。”

西门昭接着说道:“接到邀请的本是我的父亲,也是前夜子时,当时我的父亲正在房间内酣睡,那个送信的竟然进出我飞花山庄如入无人之境,在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这封请柬将我我父亲的床脚打断,我父亲当即惊醒,观龙乃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事,我便主动请缨,代替父亲来此。”

江陵帮帮主费崇雄说道:“我的时间、地点和飞花山庄一样。”

铁无敌又问道:“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要在子时,为何要以这种方式?为何要这么着急要你们来此?”

闫大江说道:“这请柬上有说明,观龙事大,怕夜长梦多,所以才会这么紧迫。”

众人纷纷点头,这句话在他们的请柬上都有。

铁无敌转向闫大江,问道:“可是观龙一事是假,他们又为何要这么着急?”

火德门门主江铳说道:“我想他们是让我们在雨夜里赶路,消耗我们的体力和精神,以便好对付我们。”

铁无敌转向江铳,问道:“可是现在他并没有杀我们,反而要我们在这里休息。”

众人一时哑言。

铁无敌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巽州一带的帮派,为何不见其他地方的帮派代表来此?你们并不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为何偏偏只邀请你们巽州的江湖势力?”

铁无敌越说,众人越发觉得不对劲,越发觉得思绪混乱。

西门昭想起了先前铁无敌说过的一些话,问道:“前辈,我们的帮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响亮,巽州一代的那几个大帮派也是一个都没有来。”

铁无敌笑道:“这就是疑点之一,之前我也说过,观龙一事算是武林中闻所未闻的盛事,若此事为真,金龙帮定是要借此机会来增加自身名望、威震武林,但是为何不邀请江湖中比较有权威的门派来见证?”

隐刀门门主程修力插言:“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些帮派接到了请柬却不来。”

铁无敌说道:“那他们为何不来?”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金湖帮帮主谷中金说道:“这还用问吗!他们没来无非两种可能?”

铁无敌问道:“哪两种?”

谷中金说道:“要么不愿来,要么来不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铁无敌却不言语,看着闫大江。

闫大江说道:“难道他们会不会被关在另一处密室内?”

“不可能,离火宫的那些长老们我可是见过,那身手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够看的,像他们那种人物怎么会和我们一样被人囚禁起来。”

“但是铁老前辈武功更胜一筹,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里。”

第四百七十三章

“铁前辈毕竟退隐江湖几十年,失去了当时的锐气和察觉危险的预感也是正常。”有人这般说道

铁无敌的不言语使众人更加毫无忌讳,竟然热情的讨论了起来。

铁无敌本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但是此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房间内,而是一群人,一群被软禁起来的人,如果这么多人都不说话,就会显得死气沉沉,如此气氛对众人的心理会造成影响,对以后的行动极为不利,所以铁无敌便想出这个办法,见目的达到,便躺下闭目养神。

刚躺下没多久,这间密室上方的那个出口再次被打了开来,从出口的边缘慢慢延伸下来两根绳子,每根绳子都系着一个竹篮。

这是两个非常深的竹篮。一个竹篮里装满了食物,另一个竹篮里装着干净的衣服,和刚开始拿给他们换穿的一样。

闫大江抢先来到竹篮面前:“我身上的衣服是刚换过的,不用再换了。”他捧起装着食物的竹篮说道:“这个我比较喜欢。”

铁无敌睁开了双眼,笑道:“你不怕有毒吗?”

说罢,两个庞大的东西就从上面出口处砸了下来,砸在了闫大江的身上,将站在那里的闫大江砸了个跟头。

其实大家都有点措不及防,看见闫大江的样子以为是什么危险来了,定睛一瞧,原来是两具尸体。

这是两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因为尸体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鲜血。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你们快顺着绳子爬上来。”

身处险境,这是一个绝好的逃生机会,但是密室众人没有一个行动的。

他们没有动作,因为铁无敌示意他们,而且这时他们才发现那第十五个药瓶原来是有主的,上面写着蛇夫人三个字。

蛇夫人本名金程程,若不是因为自己连夜冒雨赶路把衣服淋湿,她就可能跟这帮男人一样被困在这间密室之中了。

铁无敌说道:“蛇夫人,你能来我很高兴。”

蛇夫人说道:“客气话就别说了,你们快顺着绳子上来啊!”

闫大江兴高采烈的要去抓绳子,被铁无敌拦下。

“蛇夫人,我们都已中毒,内力全失,出去也是送死,我们需要解药。”

蛇夫人问道:“你们中的是什么毒?”

铁无敌将那最后一瓶药丢给了蛇夫人。

“这就是我们所中之毒,你看看是否能借此配出解药。”

金程程接到了瓶子,想了想说道:“现在已是深夜,你们何不趁此随我离开,解药一事何不来日再说。”

此时有人觉得有理,便应和道:“没错,这地方实在太憋屈了,没有武功又怎么样,大不了和他们拼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帮人虽为一帮之主,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此言一出均纷纷点头称是。

铁无敌心中默默地点着头,他在考虑一件事情,这个蛇夫人是怎么安全的走到这里来杀人救人的。

但是这不是靠想就能想到了,而且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想出来的。

铁无敌说道:“外面太危险了,我还是坚持留下来。”

众人一愣,但见铁无敌暗使颜色,均不再说话。

见众人站着不动,还没等金程程发问,铁无敌又说道:“你不方便在此久留,还是快去帮我们配置解药吧。”

金程程见状只好说道:“好。”

铁无敌又说道:“临走之前,还得麻烦你把这两具尸体处理一下。”

金程程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

卫锦和梅今朝此时正被两个人分别背在背上,他二人此时都是死人,确切的说他俩的身体都已经死了,筋骨不再扭动,血气不再运行,但是他俩此时却是清醒的,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还是可以听到的,所以卫锦和梅今朝在被背着的一路上一直在努力的偷听那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但是却一无所获,因为那两个人说的话他俩根本听不懂。

一处阴冷潮湿的茅草屋内,充斥着因久无阳光的滋润而产生的发霉气息。

卫锦和梅今朝被分开放在了两个石板台上,然后被人用布盖好,这里应该是存放尸体的地方。所以房间里非常的黑暗,就算是在大白天,这间屋子里也应该不会有任何光明,唯一有光的时候,是有人进来送尸体的时候,他们会提着灯来到这里,为这间屋子带来一丝光的温暖。

今天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夜改变了这间“臭”房子无人问津的现状,因为这一夜总是有人进出这间屋子,卫锦和梅今朝早已醒来,但是却不能醒来,因为他们还不了解周围情况,怕行踪败露。

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里,这间屋子的房门已经被开合了十四次。

很快,第十五个人走了进来,梅今朝终于忍不住了,他并不好奇这些尸体都是谁,都是从那里来的,但是他是真的无法再忍受这里的气味,所以当那个人转身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梅今朝从背后点了那个人的昏睡穴。

似乎是梅今朝的点穴手法没到家,那个人并没有离开倒下去,而是猛地转身看向梅今朝,露出惊讶的表情后接着猛的张嘴,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的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脖子。

梅今朝转身看向坐在石板台上的卫锦,问道:“为何不留活口?”

卫锦说道:“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配合你吗?我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大不了一战就是了。”梅今朝一脸不屑道:“一个小小的金龙帮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卫锦说道:“你去看看那些死人,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梅今朝听了卫锦的话,走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石板台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布,一个光头呈现在他的眼前。

“降龙寺长老金谷大师!”

梅今朝急忙向另一个石板台走去,将其他帆布一个一个掀起。

“金煌寺长老、白环寺长老、千枫观千林道长。。。。。。”

梅今朝脸色大变,每掀起一个帆布,便会凝重一些。

“这金龙帮到底是什么来头,短短一夜之间,竟然能杀害这么多大门大派的掌门!”

卫锦没有说话,他在沉思。

梅今朝见卫锦没说话也没在意,又说道:“杀就杀了,为何又要费力把尸体抬回来?”

卫锦说道:“我知道金龙帮为何有如此实力了!”

梅今朝有些莫名其妙,卫锦似乎在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看样子卫锦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梅今朝只好跟着卫锦的思路。

“你知道些什么?”

卫锦说道:“全明契约。”

梅今朝没听懂,问道:“什么?”

卫锦说道:“没什么。”

梅今朝越来越迷茫了。

卫锦说道:“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做眼前事吧。”

卫锦把话说了一半,梅今朝听的一头雾水,本想问个明白,但是卫锦不愿多说,只好作罢。

梅今朝换了个问题:“你这是做什么?”

卫锦说道:“他们把尸体搬到这里一定有用,我们自然要让他们用不了。”

梅今朝说道:“我们何不把这些尸体火化了?”

卫锦说道:“这些尸体都是金龙帮的罪证。”

梅今朝又问道:“这里这么多尸体,我们能搬到哪去?”

卫锦说道:“是啊,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么多的尸体哪?”

卫锦的声音有些大,而且是冲着门外喊的,也许是他的声音过大,门竟然发出了声响,当门完全被打开后,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二人面前。

梅今朝此时才发觉自己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少了,如果他能仔细留意一下周围的动静,一定也能够发现在门口有个人的。

看着梅今朝那敌视的眼神,蒙面人首先说道:“放心,我不是敌人。”

梅今朝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放松警惕,问道:“那你是谁?”

蒙面人说道:“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人。”

“帮助我们?”梅今朝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肯定不是金龙帮的人?”蒙面人指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说道:“金龙帮的人绝不会穿这种丧服。”

此时梅今朝才发现自己穿的和那些尸体一样,都是白色的丧服,而且这衣服就是刚进来时那位小童拿给他们穿的衣服,当时梅今朝就感觉这衣服有点不对劲,现在才明白,这衣服是给死人准备的。

卫锦问道:“你还是没说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说道:“铁无敌是我的朋友。”

听见铁无敌的名字,梅今朝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见他二人没说话,蒙面人继续说道:“你们应该还有要事。”

蒙面人的口气明显是让他二人速速离开。

卫锦问道:“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吗?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蒙面人说道:“也许还会有尸体被送来,我留下来处理。”

卫锦和梅今朝此时非常惊讶,这么多的尸体,他居然一个人就能解决!眼前的蒙面人似乎专程来帮他们处理尸体的,而且认识他们,还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他二人的行动是铁无敌在密室内临时想出的,这个蒙面人怎么会知道?就算蒙面人知道铁无敌的计划,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会被送到这满是尸体的茅屋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铁无敌事先就知道会被关进密室里,而且在那种情况仍然有把握安排人个人出来!在他俩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蒙面人到底是如何跟铁无敌联系的,他俩又实在想不通。这铁无敌隐匿三十年,为何今日又在复出?此时铁无敌的说法已经得不到卫锦和梅今朝的认同了,他们现在绝不相信铁无敌是为了观龙一事而复出这么简单的。

这里有这么多尸体,他要如何处理悄无声息?这个蒙面人到底是谁?卫锦和梅今朝已经开始从脑中思考。

蒙面人似乎猜到了他二人心中有惑,遂说道:“我和铁无敌盯着这金龙帮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看着这些尸体,蒙面人又说道:“本来这些尸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听蒙面人所言,似乎想说这些尸体应该出现在别的地方!蒙面人似乎知道些金龙帮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他不直接说出事情的真相?

蒙面人打断了他二人的遐想,说道:“天就快亮了,你们该走了。”

如果蒙面人说的是真的,那么铁无敌此行一定是有备而来,这金龙帮残害这么多武林同道,定绝非善类,所以卫锦和梅今朝此时认为自己可能是被铁无敌利用来对付金龙帮的,虽然是这样,但心中也是情愿的,而蒙面人的身份也十分神秘,他俩也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卫锦和梅今朝已经离开了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蒙面人躲了进去。

“你这是怎么了?”卫锦问道:“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梅今朝说道:“总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却又找不到拒绝被利用的理由。”

卫锦说道:“刚开始你不是对铁无敌的计划很支持吗?”

梅今朝当然不能说出他与朋友之间的协定,于是说道:“那是因为我当时觉得他是个英雄,也是个好人。”

卫锦好奇了,问道:“哦?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那?”

梅今朝说道:“凭直觉。”

“你判断事物的标准还真奇特。”卫锦一笑,问道:“你既然已经认定了他是好人,那为何还要如此表情?”

梅今朝反问道:“金龙帮杀了这么多的人,而且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在江湖上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这金龙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卫锦沉默了一阵,说道:“金龙帮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实力到现在仍是未知数,也许死的不止那些人?”

“还有其他人遇害吗?”梅今朝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他心里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被卫锦说出来后还是不禁吃惊。

“这是又一场武林浩劫,不知谁在幕后做推手,也不知最后谁会在这场浩劫后得益。”

卫锦打断了梅今朝,说道:“不管怎么说,金龙帮残害武林同道,必是敌人;而铁无敌明显与金龙帮为敌,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还是先按他的计划行事,对金龙帮有碍总不是坏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

梅今朝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二人虽然一直在对话,但是脚下却未停顿过,所以很快便到达了铁无敌指定的地方。

这里是距离金龙帮外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现在正直春季,树木的枝叶都长得很茂盛,唯独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枯死的树,手臂粗细的树杆系着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头驴子,驴子不断的在打着呼噜,仿佛是在抱怨大半夜不让它休息将它带到这里来的主人;在驴子的背上驼了一包东西,看起来很有分量,站了一宿的驴子已经累的跪了下去;而在枯树的根部有一把斧子,光看斧刃就可以感觉到很锋利。

梅今朝一脸惊讶道:“本来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一颗枯死的树,而且还真有一匹驴子。”

卫锦笑道:“这也说明铁无敌并不是什么都算计好了的,起码他没想到是两个人来到这里,因为他只准备了一头驴子和一把斧子。”

梅今朝也笑道:“想不到一向孤傲的神剑也会笑!”

卫锦说道:“我是孤傲,但是不代表我不笑;我不笑,那是因为我跟那个人不熟。”

梅今朝说道:“这么说我现在跟你算是熟人了。”

卫锦说道:“当然,起码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也知道冷酷的绝刀也会笑。”

梅今朝说道:“我不笑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笑。”

卫锦问道:“你现在笑是否代表你心情不错。”

梅今朝说道:“是的。”

卫锦说道:“这把斧子给你了。”

梅今朝问道:“为什么?”

卫锦说道:“因为你现在心情好,心情好的人精力自然充沛,所以这种体力活还是你来比较好。”

梅今朝却冷哼一声,说道:“我的手只拿我的刀。”

卫锦也收起笑脸,说道:“我的手也只拿我的剑。”

这时一个略带调笑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你们到底谁来砍柴呢?”

卫锦和梅今朝均是一惊,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第三个人,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的,在这人说话之前,卫锦和梅今朝都没有发觉有第三个人的来到,此地虽非什么秘密之所,但也算是“孤山野岭”,周围并没有住家,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有人会来,而且周围这么静,两人竟然毫无察觉,既然他们二人均没有发现这个人,那就说明这个人不是轻功绝顶,就一定是事先就在这个地方了,只有一动不动的人才不会被发现,他二人都认为这个人一定是事先就藏在这儿的,而他为什么要藏在这儿,原因也只有一个。

卫锦小心问道:“是铁无敌的朋友吗?”

话音刚落,梅今朝脚下的泥土便开始滚动起来,梅今朝突然向后一跳,有些戒备的看着那块地,渐渐的,这滚动越来越大,很快的,一个黑胖男子从泥土中钻了出来。

黑胖男子用力抖了抖身子,他那身上穿着的灰色狐裘便光亮如新,这时,清晨的一丝阳光照耀下来,这身狐裘居然还能反射出太阳的光芒。

黑胖男子面带笑容的走到了卫锦和梅今朝的面前。

“谁是铁无敌?我不认识。”

既然不是铁无敌朋友,那就极可能是金龙帮的人,卫锦暗自运劲于右掌,问道:“阁下为何在此?”

黑胖男子似乎察觉了现场气氛变得沉重,急忙解释道:“二位放心,我是来帮你们的。”

卫锦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黑胖男子回道:“蒙面人。”

卫锦和梅今朝同时惊呼:“蒙面人?!”

黑胖男子一脸镇定,回道:“不错,我的朋友告诉我,如果你们问起就说是蒙面人。”

听到这三个字,卫锦和梅今朝放下心来,但是心中的疑虑却多了起来。

卫锦问道:“你来帮我们做什么?”

黑胖男子说道:“其实这把斧子是为我准备的。”

说完,黑胖男子拿起斧子便对准那颗枯死的树杆砍去。

他砍得很认真,也很卖力,以至于脸上的汗水留下来都不曾用手拭去。

梅今朝觉得这个小胖子很有趣,闲来无事,便打趣道:“我们来之前,你一直都藏在这底下吗?”

梅今朝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下面能呼吸吗?”

黑胖男子自豪的说道:“别人当然不能,但是我却可以,这好像是天生与之俱来的一种能力,我还没发现有第二个人能同我一样藏在泥土里。”

梅今朝看着他那一身闷呼呼的狐裘,问道:“可是你的衣服怎么一点都不脏啊?”

黑胖男子说道:“因为这是一件宝衣,这件衣服根本不用洗,它似乎根本不会沾上任何灰尘,我穿上它时从来就没清洗过。”

世上还有这种衣服,梅今朝和卫锦算是长了见识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梅今朝问道:“这的确是件宝衣,但是这个天气穿着它你不热吗?”

黑胖男子边砍树,边回道:“热,当然热,难道你没看见都出汗了吗?”

梅今朝问道:“那你为何不把这狐裘脱掉?”

黑胖男子回道:“这身宝衣可是上等狐裘,传说是成仙的九尾狐飞升后留下来的皮毛,虽然它什么脏东西都不会粘上,但是我也不舍得如此对待它,这么宝贝的衣服我怎么舍得将它随便放在一个地方。”

梅今朝笑了起来,这个小胖子还真实可爱,居然相信什么九尾狐说法。

“怪不得你连脸上的汗水都不愿擦掉,原来是心疼这件宝贝狐裘。这狐裘就对你这么重要?”

黑胖男子回道:“当然,这可是身份的象征。”

“身份象征!”梅今朝问道:“什么身份?”

黑胖男子回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穿得起这东西?”

梅今朝想了半天,说道:“有钱人!”

黑胖男子得意的说道:“没错,就是有钱人。穿上这件狐裘,说明我就是个有钱人。”

梅今朝问道:“你很有钱吗?”

黑胖男子说道:“我觉得我很有钱。”

梅今朝问道:“既然你很有钱,那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体力活。”

黑胖男子说道:“我朋友求到我了,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因为我很有钱我就可以拒绝朋友的请求吗!”

梅今朝问道:“可是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个砍柴的高手,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让你来砍柴?”

黑胖男子回道:“一,我可靠;二,我肯干;三,我不只会砍柴。”

卫锦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那你还会干什么?”

黑胖男子回道:“挖坑。”

这个回答听的卫锦一头雾水。

梅今朝走道了那头驴子旁,用手颠了颠驴子背上的包袱,真的很有重量。

“这棵树到底有什么用,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砍这棵树?”

黑胖男子回道:“当然,因为这是红秋兰。”

“红秋兰!”

卫锦和梅今朝再次同时惊呼,红秋兰虽然很少被世人见到,但是关于它的传闻却从未淡出过人们的口中。

卫锦问道:“红秋兰不是只能生长在奇荒之地才吗?”

黑胖男子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你没发现这棵树已经枯死了吗?”

卫锦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黑胖男子,他当然知道这棵树已经枯死,任谁看见这棵树都知道这是一颗枯死的树。

所以黑胖男子继续说道:“这里的树长得都很健康,说明这里的土壤很好,水分也很足,但是偏偏只有这一棵枯死了,为什么?”

黑胖男子将砍完的木头简单的捆扎了一下,说道:“这棵树是半年前被人从奇荒之地移植过来的。”

卫锦问道:“是你把它弄来的?”

“我哪有胆量去奇荒之地。”黑胖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棵树是谁搬来的,但是我知道半年前它就在这儿了。”

黑胖男子透露出一个有用的信息,至少半年前铁无敌等人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了,所以能有如此细致的安排也是无可厚非了。

但是令人不解的是,既然半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为什么还是没能防止金龙帮残害这么多的武林名宿,是无能为力,还是说这些事也都在铁无敌的算计之中哪?

一想起那些死者,梅今朝的心情就不能平静,他再次摆出了那冷酷的脸,问道:“红秋兰的枝干燃烧后会放出无色的毒烟,我们都会身中剧毒的!”

黑胖男子反问道:“你没发现这棵红秋兰上没有叶子吗?”

梅今朝说道:“枯死的树怎么会有叶子!”

说完后他立刻感觉到了什么,枯死的树其叶子当然也因为枯萎而掉落,但是这个树上的叶子掉的也太干净了些。

“这个包袱里该不会是可以解毒的叶子吧?”

黑胖男子说道:“这次你倒是挺聪明的,这些就是红秋兰的叶子,它们跟正常树的叶子不一样,非常的有重量。”

卫锦和梅今朝当然没去过奇荒之地,所以没见过红秋兰,自然不知道红秋兰的树叶会像金属一样的重量,虽然相比之下很重,但是它依然是树叶,干枯的树叶非常的脆弱,在这个包裹里已经杂乱的交织成一团。

虽然没见过,但是他二人均知道红秋兰的树干一旦燃烧后会释放出无色无味的毒气,只要你吸入一丝,就会经脉逆行,内力受阻,十二个时辰后便会气血逆流而亡,如果强行运功,那么毒性发作的更快,唯一的解药,就是红秋兰的叶子。

红秋兰到底是什么毒,至今无人能解,人们谈起它都是色变,但是这三个却聊得很开心。

黑胖男子将包裹交给卫锦和梅今朝二人,问道:“你们知道最佳的放火地点吗?”

来时铁无敌已有交代,待他们出来后,便在金龙帮内放火,随便那里都行。

卫锦问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在哪里放火最合适了!”

黑胖男子笑道:“自然是存放尸体的那间草屋。”

卫锦说道:“可是那些尸体都是武林中的名人,我们应该将他们的尸体保存下来。”

黑胖男子一脸疑惑说道:“尸体已经被移到安全的地方,难道蒙面人没跟你们说过吗。”

梅今朝微微皱眉,说道:“关于这件事他确实和我们说过。”

蒙面人的确说过会处理好这些尸体,但是卫锦还是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靠自己就能运走这么多的尸体而不被发现。

卫锦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黑胖男子听出了卫锦明显是不相信蒙面人,说话时带出了心中的不满:“因为我相信蒙面人,如果你们知道他是谁的话也不就会这么说了。”

看来这位黑胖男子对那蒙面人非常的崇敬。

梅今朝不想这个时候产生内部矛盾,急忙说道:“我们去城内放火不是更直接吗?”

黑胖男子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笑着说道:“这个你们不明白了吧,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梅今朝看了卫锦一眼,他似乎不愿再和这个矮胖子说话,于是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原因。”

黑胖男子说道:“有时候不知道往往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梅今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不能再问了,他捅了捅一脸不悦的卫锦,说道:“我们该走了。”

突然,黑胖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你们需要小心一个人。”

梅今朝问道:“什么人?”

“一个女人,我看见她慌慌张张的乱跑,最后被金龙帮的人抓走了。”

卫锦问道:“你说的可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蛇夫人?”

黑胖男子说道:“我也感觉她应该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但是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用毒之人在江湖中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而蛇夫人在江湖中的名声又不怎么响亮,所以当时蛇夫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队伍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至少卫锦和梅今朝是这样。

梅今朝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慌慌张张的跑?”

黑胖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说道:“天色太黑,而我当时又离得太远了,只看见那个女人边跑边回头,然后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带走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卫锦终于忍不住,还是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金龙帮的人?”

黑胖男子似乎很不爱回答卫锦的问题,口气很是生硬。

“他们两个一起走进金龙帮的。”

说完后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我亲眼看见的。”

梅今朝说道:“按你的描述,那个女人应该是为了躲避金龙帮的追赶才会慌慌张张的跑,既然她已经被金龙帮的人抓住了,为什么要我们小心她?”

黑胖男子神秘一笑,说道:“后来我有看见她自己进了密道?”

卫锦开始不耐烦起来,问道:“你知不知道她进密道去干什么?”

黑胖男子说道:“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跟进去。”

卫锦问道:“那铁无敌他们知道吗?”

黑胖男子摇头说道:“不知道,你说的铁无敌应该就是被关在密室中的人之一吧,但是那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去那里做什么,关于那女人的事情,我已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所以你们也不要再问我什么问题了。”

黑胖男子似乎也很不喜欢卫锦,就这么突兀的离开了,卫锦和梅今朝却并感到意外,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种无聊的事情了,曙光已经完全覆盖了这片树林,太阳已经显出全貌了。

卫锦背起包袱,说道:“走吧。”

梅今朝似乎很惊讶,问道:“这次你为何不跟我争了?”

卫锦当然知道梅今朝说的是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什么好争的,那些带毒的玩意儿就交给你了。”

此时梅今朝才想起地上那一堆被黑胖男子捆绑在一起的柴火。

梅今朝无奈的抱起那堆柴,问道:“难道我们真要在大白天放火吗?”

其实这句话是是说给卫锦听的,要是在几个月前,梅今朝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流的事情,虽然曾今非常看重名份,但是无名氏的出现使他改变了人生态度,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为自己而活,顺从自己的内心,他想知道一代名宿为何肯放下身段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无人问答,卫锦已经走远了。

梅今朝施展出从海外学来的独特轻功,追上了疾驰的卫锦。

“你说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放火,会成功吗?”

“你看过戏吗?”卫锦说道:“难道现在你还不觉得我们要做的事情跟戏台上那些戏子差不多吗!”

梅今朝不明所以,问道:“所以呢?”

卫锦又说道:“既然都是安排好了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着安排走,只要我们演的好,就绝不会出现纰漏,铁无敌等人应该密谋已久,定是有十全把握才会行动,我们此时又是和铁无敌站在同一阵营的人,所以我们必须相信铁无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铁无敌的安排去做。”

“同一阵营?”梅今朝问道:“金龙帮和铁无敌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仇怨,但这本与你无关,你何不一走了之?”

卫锦说道:“你是否仔细看过那些人的伤?”

卫锦指的是那些尸体,梅今朝不知此时为何提起那些尸体,只能问道:“怎么了?”

卫锦说道:“那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是被我所杀的。”

梅今朝一愣,停下了脚步,但是卫锦却没有停下,他只能再次追上去,他要问个清楚明白。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卫锦说道:“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有一道剑伤,伤处了血肉并没有翻开,只有一道血痕,那是我的独门剑法所致。”

梅今朝质疑道:“难道别人就不可能会吗?”

“不可能!”

梅今朝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这件事情不弄明白,那么那个尸体就一定是卫锦所杀,他的门人不会放过卫锦就算他是“神剑”也不会。

梅今朝不禁叹道:“世界之大,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卫锦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个人,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梅今朝笑着说道:“有意思,如果找到了你要如何?”

“杀死他,神剑只能有一个,神剑的剑法也是。”卫锦问道:“你为什么不离开?”

梅今朝说道:“不为什么。”

卫锦问道:“你跟铁无敌是朋友吗!如果不是,你肯这么帮他,我不信。”

梅今朝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卫锦也不不再追问,他二人已经回到了那间茅屋附近。

密室内,众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铁无敌,他们实在不解铁无敌为何要坚持留下。

铁无敌当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于是说道:“你们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金龙帮会忽略掉一个大活人?”

铁无敌走到那个装衣服的篮子面前,拾起一件衣服,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出这些衣服有何不同?”

付同海问道:“这些衣服全都一样,没什么不同啊!”

铁无敌说道:“这就是这些衣服的不同之处,金龙帮希望我们穿的一模一样,知道什么情况下人们才会穿的一模一样吗?”

西门昭问道:“什么情况下?”

铁无敌说道:“死人!我们并非只是笼中鸟,金龙帮已经将我们看成了死人。”

本来给客人安排些换洗的衣服太正常不过,但是在铁无敌的解释下,众人此时越看这衣服越像寿衣,身上的汗毛均不寒而栗。

西门昭问道:“那蛇夫人莫非是金龙帮的人?”

铁无敌说道:“我没有证据证明,但是应该无错。”

西门昭问道:“我们既然已经被关在此,并且还服了药物,她来此的目的到底什么哪?”

铁无敌说道:“我猜她来此是换取我们信任的。”

西门昭问道:“那如果我们跟着她逃出去哪?”

铁无敌说道:“当然是死路一条。”

西门昭问道:“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铁无敌说道:“绝不是,现在金龙帮不动我们,是因为与我有协议,一旦我们逃出去,金龙帮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杀人。”

西门昭问道:“我们知道了金龙帮的秘密,三天后金龙帮也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的。”

铁无敌说道:“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

天已大亮,卫锦和梅今朝已经来到了破旧的茅屋前,发现这里其实离金龙帮很近,他二人躲在高处的一个巨岩后面,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而是因为茅屋前多了两个守卫。

梅今朝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守卫?难道那个人被发现了?”

卫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间茅屋只不过是存放尸体的地方,为何要安排守卫,难道他们还怕尸体丢了不成?

此时,一道声音从二人的背后传来,头两个字听起来还很远,可是当说道后两字时,这声音已经在耳边了。

“你们来了。”

卫锦和梅今朝一惊,神经反射的齐齐向后打出一拳。

这一击是身体和精神的本能反应,出于自我保护,所以二人毫无保留的使出了最强的速度和力量。

这一击的威力自然是巨大的,但是却有一双手硬生生的接住了他俩的攻击,而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好像一拳击在了厚厚软软的棉花上。

“别紧张,是我。”

眼前来人正是黑衣人,他从后背歇下了一个长长的包裹。

“这是你的剑,这是你的刀。”

梅今朝立即接过自己的佩刀,问道:“你去过密室了?”

黑衣人说道:“不然这刀我是怎么得到了?”

梅今朝问道:“铁无敌他们哪?”

黑衣人说道:“他们已经出来。”

梅今朝问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出来?”

黑衣人说道:“放心,他们体内的毒已经被我逼出了大半,但现在还不是出来行动的时候。”

卫锦试探着问道:“帮那么多人逼毒应该很费时,而且对你自身的内力损耗也不小吧!”

黑衣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我的内力耗损的确实非常厉害,但是还不影响我的行动。”

卫锦重新估计了黑衣人的实力。

他把剑拿在腰间,问道:“尸体呢?”

黑衣人说道:“放心,我已将尸体掉包,现在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他们指的当然是那些尸体。

梅今朝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黑衣人问道:“什么怎么办?”

梅今朝说道:“你没看见那屋子前有人吗?这里本应该没人的!”

“你们放心,他俩已经被点穴了。”黑衣人笑着说道:“这两人就是搬运尸体的人,正好帮我们通风报信。”

二人想想才发现,如此一来,那间茅屋的确是最好的放火地点。只要留下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金龙帮的人势必会赶来一看究竟,而这时茅屋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来的人自然就会中毒,他二人要做的就是撑到他们毒发,而这段时间就是黑衣人行动的最佳时机。

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只能蒙住他的脸,却没有蒙住他的眼睛,这时候梅今朝才知道眼睛会说话这件事是真的,他从黑衣人的眼中读出了一些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意思。

梅今朝说道:“你该不回是让我俩在这里等着那些人来吧!”

黑衣人说道:“不错,火蛇树我以前也没用过,我需要知道它的发作时间。”

“好。”

梅今朝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个要求,但是他又说道:“要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也行,不过你得摘下那块布,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黑衣人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说道:“我要声明两点。一,这件事情并不危险。二,这是铁无敌的意思。”

“一定要绝对配合铁无敌”,朋友的嘱咐又在梅今朝的耳边想起。

梅今朝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放火。”

卫锦突然拦下梅今朝,说道:“等等,我有话说。”

黑衣人问道:“什么话?”

卫锦说道:“全明契约。”

梅今朝听过这个词,忙问道:“全明契约到底是什么?”

卫锦说道:“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而我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忌讳谈及它。”黑衣人问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

卫锦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但还是说道:“这个组织非常的神秘,也非常的强大,全明契约是这个组织的代名词,其实全明契约是块兽皮,只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兽皮;这兽皮不但很旧,。凡是在这块兽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的人,似乎就会与这块兽皮产生联系,这种联系非常奇妙,甚至兽皮的主人可以通过它来折磨写下名字的人,从而达到统治的目的。”

黑衣人似乎动容了,因为他脸上的黑布明显的动了几下。

“如果名字是被别人写下的哪?”

卫锦说道:“没用,必须是用自己的血写下自己的名字才有效。”

不用说也能想到,像卫锦这等人物是在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下才会自愿签下这份卖身契的。

黑衣人问道:“你是怎么脱离这个组织的?”

卫锦说道:“就在一年前,这个组织似乎研究出了代替那块兽皮的方法,所以我们这帮人才能有机会脱离出来。”

看卫锦表情就能知道他在那段日子里是什么样子,违心事做多了人总会不知不觉的自我忏悔。

黑衣人问道:“什么方法?”

卫锦说道:“我也不清楚,不知那些尸体的伤口你是否看过。”

黑衣人说道:“我没有注意。”

卫锦说道:“其中一个人的剑伤明显是我的手法。”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凶手肯定不是你,这说明他们找到了和你武功一模一样的人!”

卫锦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却不愿相信,因为他这一身傲人的武学都是用自己的自尊换来的。

他的脸上出现了不曾出现的忏悔之色:“加入全明契约之前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江湖小子。”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不希望被长篇的回忆浪费时间,转换了话题,说道:“你是怎么脱离出来的?”

卫锦一愣,遂即说道:“自从全明契约找到了那个办法后,他们就不再重用我们,毕竟我们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效力,在行动中不会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办,所以组织要求我们每个人再做最后一件事情,如果组织满意就可以换取自己的兽皮,然后将其烧掉,就恢复自由身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黑衣人没有追问那件事情,而是问道:“你们知道他们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还会留你们活口?”

卫锦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就算死了也不会将此事轻易说出来,而且就算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吧。”

不错,名闻江湖的神剑竟然是别人的走狗,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说出口,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黑衣人突然说道:“谢谢你。”

卫锦纳闷道:“谢我?”

黑衣人说道:“没错,你能说出来证明你这个人还不赖,而且你的信息很有用。”

卫锦苦笑道:“不客气。”

“我还有一个问题。”黑衣人说道:“你不想参加这个行动,是不是因为金龙帮跟全明契约有关。”

卫锦点了点头。

梅今朝不解的问道:“既然你已经脱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顾忌?”

卫锦叹口气,说道:“不知怎的,我一想到要接触他们,心中就极度不适,心里阴影,是很难消失的。”

“那就一把火烧掉这种心里阴霾。”黑衣人将一个火折子交给卫锦,说道:“你们按计划行事,我现在要去找铁无敌。”

黑衣人走了,卫锦问梅今朝:“你怎么不说话?”

卫锦本以为梅今朝会再问他一些事情,但是梅今朝却没有再提起关于全明契约的任何问题,仅仅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干点坏事了?”

梅今朝冲着卫锦在笑,他笑的很真诚,仿佛再说过去的事情依然过去,卫锦心中一暖,眼中一热,急忙向着茅屋走去。

黑衣人和梅今朝心中都明白了卫锦舍弃了一些东西来换取到今天的地位,但是他们都没有因此而瞧不起他,依旧将他当成可以信赖之人,卫锦怎能不感动,他此时仿佛获得了新生。

“走吧,你去吸引哪两个人,我去放火。”

就这样,卫锦和梅今朝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茅屋前。

“。。。。。。”这两名站在茅屋前的人看见了卫锦和梅今朝后眼睛中表现了惊慌的神色,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走到茅屋跟前时,梅今朝才发现这两个人长得同一般人不大一样,他二人的皮肤黝黑的,鼻子较大,鼻子孔也是大大的,眼睛也是大大的,嘴唇也比正常成年人厚了许多,身材很高,也很魁梧。

看着眼前两个一动不动的人,梅今朝突然问卫锦道:“你会解穴吧?”

昨晚自己点穴出丑的事情梅今朝没有忘记,此时他可不敢再亮出自己那拙劣的点穴手法了。

卫锦也摇了摇头。

梅今朝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堂堂神剑居然不会解穴?”

卫锦冷哼一声,说道:“我根本就用不着点人穴道,所以也就不会解人的穴道。”

点穴和解穴本是混江湖的基本傍身技能,卫锦并不是因为自身武功高强而自傲,而是自从有机会习得神剑七式剑法后,便一直醉心于钻研剑术,所以对点穴功夫也只是略懂。

梅今朝的那位海外师傅则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点穴,但是梅今朝那时已经懂得了一些点穴手法,所以他没事就自己练习,而练习的对手都是一些大型动物。

正在梅今朝和卫锦纠结之时,两名守卫突然动了,开始不停地对他二人指手画脚,神态愤怒。

这两名守卫的话他二人根本听不懂,但是肢体语言还是看的明白。

梅今朝笑道:“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卫锦猜测道:“应该是问我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梅今朝笑道:“那我们就应该回答他们。”

说罢,梅今朝一个箭步串了过去,向其中的一名守卫发起了攻击。

本以为区区一个看守能有多大的能耐,但是梅今朝的这一拳被那名守卫轻松的躲了过去,闪躲之间抬起右肘击向梅今朝的右肋。

一招失手,再加上太过自信,梅今朝的右门大空,卫锦见状忙持剑而上,以攻为守,剑尖直取那名守卫的咽喉,怎料那名守卫根本不在乎,因为另一名守卫也已冲了过来,右手中的一把奇型的双刃短斧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守卫的右肘击中了梅今朝,“嘭”的一声,一个包袱被守卫击到了茅屋的墙上。

梅今朝已不见踪影,两名守卫均是一惊,卫锦也是一样,他手中的包袱已经不见,并且手中的剑已经刺中了目标的咽喉,而一只握着斧子的断臂掉落在地,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断臂正对着卫锦,鲜血还未喷出,卫锦急忙向一旁闪避,守卫发现了断臂,立时疼得大喊一声,鲜血应时喷洒而出,而那名被卫锦刺中的守卫应声倒地。

站在断臂守卫右侧的梅今朝假装再欲动作,那名守卫捂住断臂伤口,急忙飞窜逃走。

卫锦收起剑,说道:“你的武功路数我从没见过,着实怪异,今天令我开眼界了。”

梅今朝也恭维道:“你也不赖,临场对敌的反应非常人能及。”

“我很想知道你这招瞬移的奥妙所在。”卫锦说道:“有机会一定要与你好好切磋一番。”

梅今朝一脸苦笑,说道:“还得感谢自己有个好师傅,这一招是他老人家硬逼着教给我的。”

虽然梅今朝面露难色,但是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不会骗人的,卫锦心生感慨,说道:“有师傅的人真是叫人羡慕,有个好师傅的人更是叫人羡慕。”

梅今朝说道:“这里离金龙帮很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红秋兰的材质看起来似乎很坚硬非常难起火,实则沾火就燃,茅屋很快的就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烟中似有红蛇舞动,很快变成火光冲天。

金龙帮内,大堂之上,肖金龙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个类似账本的东西,上面写满了人名,肖金龙正拿着一支笔在上面勾挑着,这是一本人间的生死簿。

这时,一名下人火急火燎的跑进大堂,慌张的忘记了行礼。

“城主,城外存尸的茅屋起火,两名昆仑奴一死一伤。”

肖金龙闻言并不慌张,反而淡淡笑道:“别慌,大局已定,几个漏网之鱼不足为惧。”

虽然肖金龙表面上显得很是从容,实则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他实在想不到这么时候居然会有人暗算金龙帮,而且还是大白天。但是他的笑却是真心的,他心中隐藏着对卫锦的恨,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真的感谢这个放火烧屋的人,梅今朝算是跟着卫锦吃锅烙了,所以他站了起来,走到大堂外面,看了看日晷,说道:“派出那八个人,给他们一个全尸。”

下人跟到肖金龙身旁问道:“那密室中的那些人?”

肖金龙说道:“上方传来消息,铁无敌早已身亡,所以一个不留,过会我便要去亲自处决他们。”

看着城外传来的火光,肖金龙心中暗自叫好:“卫锦和梅今朝到底哪里出众,我都不曾见过圣人,圣人居然点名想要见这两个人!照此下去,我何时才有出头之日,烧的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想到这里心情大好,不禁露出了莫名的微笑,下人看的也是莫名其妙,但是不好过问。

高兴归高兴,肖金龙还是没忘应做之事,昆仑奴们虽然地位底下,但是却深得圣人赏识,因为他们傻乎乎的没有什么心眼儿,对圣人是绝对的忠诚,所以圣人吩咐过,如果昆仑奴出事,一定要有令他满意的说法,不然绝对会受到组织最残酷的处罚。

如今已经死了两名昆仑奴,肖金龙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而他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昆仑奴人在何处?”

下人应道:“正在房间疗伤。”

“我去看看,昆仑奴的身手都不错,能伤他们的也不是简单人物。”

房间内,一名大夫正在为断臂的昆仑奴包扎伤处,见肖金龙进来了急忙起身拘礼。

肖金龙看见昆仑奴后,用另一种语言与其对话。

肖金龙问道:“是什么样的人伤的你?”

昆仑奴说道:“是一名年轻男子,用的是一把窄身刀,身法诡异,刀法犀利。”

肖金龙并没有太多关于梅今朝的信息,不然一定会联想到他的身上。

肖金龙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昆仑奴示意大夫拆下包扎,肖金龙仔细看了看伤口,没看出所以然来。

“只是普通的一刀。”肖金龙问道:“另一个昆仑奴伤在何处?”

这名昆仑奴说道:“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机会带他回来,杀他的人用的是一把剑。”

昆仑奴把当时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肖金龙说道:“听你的描述,伤你之人的武功很像海外的隐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可能不是中土人士。”

昆仑奴本以为自己挡住了卫锦的剑,却不曾想自己的手臂也在挡剑的同时被砍断,所以对梅今朝的影响非常的深,而剑是如何刺中同伴的他却未看清,所以只把卫锦描述成一个用剑的高手。

其实这就是卫锦的神剑七式剑法的精妙。

神剑七式剑法是江湖中曾经的的万剑盟“剑神”所创,自“剑神”死后,江湖上便再也见不到有人使用此剑法,就连继承万剑盟大半道统的天剑门也无此武学。

而卫锦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全明契约的使者,使者将此剑法传授于他,卫锦功成后于“巅峰大会”比试中一剑成名,不过也从此过上了走狗的生活。

如果昆仑奴能看见卫锦的剑是从近距离的情况下瞬间转换了攻击角度,并且还能此处迅猛一剑的话,肖金龙就会猜到卫锦还活着,另一名刀者一定就是梅今朝,铁无敌那边也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密室里,必定有所动作。

肖金龙说道:“你先静躺一会儿吧,上方马上就会派使者过来处理尸体的事情。此次行动非常顺利,从此中原武林将尽归圣人所有,那时我们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昆仑奴点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也要尝尝做别人主人的滋味。”

肖金龙笑了一下,他已经准备把责任全部推给这名海外的刀客了,剩下的就是到时候根据情况来添砖加瓦了。

“你如此忠心,圣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茅屋前火势不减,卫锦和梅今朝都被烤的有些口干舌燥。

“我这心里怎么总感觉悬悬的。”梅今朝说道:“你说这红秋兰靠谱吗?”

卫锦说道:“红秋兰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奇荒之地,而且数量稀少,我不知道这棵是不是真的红秋兰,如果是的话就绝对没问题。”

梅今朝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卫锦,问道:“你没见过红秋兰?”

卫锦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我见过红秋兰了!”

梅今朝说道:“那个小胖子和蒙面人万一耍我们怎么办?”

其实这本就是个无意义的问题,如果这红秋兰是假的,把么被耍的就不止他一个了,梅今朝这么问完全是出于无聊,他不想傻乎乎的站在一个被烧着的屋子前,所以总的找点事干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梅今朝又问道:“奇荒之地为什么这么神秘,提起它的人都好像很惧怕那里?”

卫锦说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因为我也没去过那里,不过我听说奇荒之地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想要进去那里必须认识那里的居民,不然的话就在繁乱的树木藤蔓迷失方向,而且那里面毒虫的种类繁多,毒性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毒身亡,而且据说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在保护着那里,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曾经有不少人想去那里探寻红秋兰,有的是想害人,有的是想救人,有的是想发财,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他们的结局都一样,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因为过不了多久他们那满目苍夷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奇荒之地的边界之外,其死状之惨,简直令人发指,就算是仇人看见了都会指责下手之人太过凶残。”

梅今朝听着卫锦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丝毫没有任何惊讶之意,而是若有所思道:“铁无敌他们该不会就是奇荒之地的人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

卫锦笑道:“你倒是真有想象力,奇荒之地的人一向与世无争,而且几乎不出来,他们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怎么会知道金龙帮!别忘了,这棵树可是半年前移植过来的。”

梅今朝自言自语道:“这个小胖子肯定有问题,我总感觉在那里见过他。”

卫锦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梅今朝,问道:“我看你挺信任铁无敌的,二话不说就把药丸吞了,现在反而质问起他的朋友了?”

梅今朝说道:“哼,我并不是信任铁无敌,只是信任我的朋友而已。”

卫锦似乎很好奇这个问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听你所言铁无敌并不是你的朋友,而你似乎很信任铁无敌,但是你却说只信任你的朋友!”

梅今朝叹口气,说道:“我的朋友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断右臂的,并且名叫铁无敌的人,不但要信任他,还要无条件的帮他。”

卫锦问道:“你的朋友是谁?”

梅今朝说道:“他不让我对别人说出他的名字,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卫锦问道:“好久没见了!那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及这件事的?”

梅今朝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三年前吧。”

“三年前!”卫锦略有所思。

梅今朝说道:“不错,他跟我说完这件事后就安排我到海外去拜师学艺了。”

卫锦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谈及那个人,梅今朝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过往的回忆一一浮现。

“我们是小时候便认识了,我们在一个私塾里念书,我那时长得瘦小,经常被其他小孩欺负,是他经常出面帮我解围,从此我们便成为了朋友,一年后,不知他家里出来什么变故,再也没见到他的人,我曾恳求爹爹多方打听,但是毫无音讯。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那时我正处在人生的痛苦折磨中,因为我喜欢学武,没有能力继承家族在朝廷的官爵,所以家里长辈对我多有不满,数落责骂天天伴随着我,他的出现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一线曙光,我现在能有此成就全是拜他所赐。”

卫锦拍了怕梅今朝的肩膀,说道:“你这位朋友对你的确不错,但是混江湖可不是武功高就行的。”

卫锦的话说了一半,梅今朝已经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因为突然出现的八名蒙面黑衣人已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卫锦突然显得很紧张,因为他看出了这八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八人直接齐齐出手,直取二人的性命,其中一柄剑以飘忽之势攻向卫锦的面门。

“神剑七式剑法!”

卫锦大吃一惊,正欲躲避,才发现后方一把夺命弯刀已至,封住了唯一可以逃脱的去路,只能勉强出剑迎击。

梅今朝的刀也及时出手,迅捷的一刀不但震退了弯刀,梅今朝借用与弯刀冲击之力向后飞去,反手一刀直取一名黑衣人的左肋。

刀虽看中了对方,但是并没有命中目标,而是刺进了对方的肚中,梅今朝感觉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找不到发力点,而且还有一股庞大的吸力将梅今朝手中的刀一点点的吸了过去,此时,另一名不远处持刀黑衣人向梅今朝的面门砍来。

这一刀夹带着霸绝天下之威,这种无力感与卫锦的神剑七式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令人感觉避无可避,如果不是因为这名黑衣人使的是一把普通的刀,梅今朝一定以为这人就是“绝刀”傅九。

面对不能躲避的攻击,梅今朝唯有迎头冲上,但是他手中的刀却被一名黑衣人用肚子牢牢的锁住,深陷肉中。

梅今朝想要迎击,唯有松开手,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放开手中之刀。

“刀是唯一可以保护的东西,放弃了刀你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在迎敌时,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放下你手中的刀,相信你的刀,只属于你自己的刀。”

这是梅今朝临行前师父对他说出的最后一番话,而梅今朝已将这番话铭记在心。

卫锦发现了梅今朝的险境,但是面对另一个“自己”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武功的长处,也深知对方武功的弱点,两个武功一模一样的人对战本该是势均力敌,但是卫锦似乎正在出于下风,因为他的对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招要刺向那里、下一剑要劈向何处!

梅今朝没用松开他的手,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致命的刀,他的脑袋没用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的头上多了另一把刀,一把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刀。

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女人突然的出现在这战圈中,单手持刀挡下了这霸绝的一刀,反身一脚,踹飞了梅今朝背后的那个人。

梅今朝的刀从那个人的肚子中解放了出来,刀上没有丝毫的血迹,那个人似乎也没有疼痛感,动作迅速的向别处闪避,似乎怕再次遭到攻击。

而使刀的黑衣人一击不成也急忙向后退去。

梅今朝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想,持刀进入卫锦战圈,弯刀看准时机再次击出,欲再取梅今朝后背,梅今朝根本不在意,因为刀疤女子已经冲向了使弯刀的黑衣人,但是黑衣人并不收刀自保,刀疤女子见状赶忙顿身伸手抓住弯刀锁链,阻其前行。使弯刀的黑衣人顺势收回弯刀,并借力前冲,用锁链的另一端攻击刀疤女子。

而此时,一直未动的那四名黑衣人终于行动了,冲向了卫锦和梅今朝。

其中一人高高跃起,其他三人将卫锦、梅今朝及那名使剑的黑衣人包围起来,无数条丝线从三人之间穿插游走,丝线的部分位置经过了阳光反射后会发出刺眼的金光,而空中的那名黑衣人则是撒下一张丝线网迅速的与下面的丝线交缠为一体。

“天罗地网!”

如果卫锦早知道这四人是“天罗地网”,那么他根本就不会给他们得手的机会。

可惜卫锦根本想不到这四人能能够拥有“天罗地网”那般的身手,也没想到他们拥有真正的“天罗地网”。

这些丝线全部都是天蚕丝,不畏利器,也不畏火烧,沾水后会更加具有韧性,这种特性本来应该用在防护方面,但是“天罗地网”四兄弟却将天蚕丝做成了杀人的利器,细细的丝线如刀锋般犀利,眨眼间便能够将普通铁器绞碎,而且每根丝线上都萃了剧毒,就算你能逃出包围圈,势必受伤,受伤后势必中毒,中毒后势必再次落入“天罗地网”之中。

就在卫锦惊讶之时,下面三名黑衣人迅速交错位置,而空中的那名黑衣人则是拉住丝网的一角向其他三人的反方向落去,网中那名使剑的黑衣人却毫不畏惧,依然向卫锦发动攻击,卫锦在狭窄的空间中勉强招架,梅今朝则是用刀奋力挥砍着,奈何天蚕丝太过坚韧,看见网中三人就要被搅成肉块,四人的的动作却突然一滞,接着便无力的倒了下去,痛苦的捂着胸口。

不光他们四人,网中的那名黑衣人、攻击刀疤女的黑衣人,那名使刀的黑衣人及躲在一旁的黑衣人全部痛苦的倒地,刀疤女面露疑惑,紧接着也和他们一样,捂着胸口半跪了下去。

梅今朝急忙跑来,将火蛇树的叶子碎片送入了刀疤女的口中。

剑刀疤女面色好转,梅今朝冷言问道:“你来做什么?”

“@#@#。。。。。”脸上有刀疤的女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

梅今朝道:“我朋友听不懂。”

刀疤女看了卫锦一眼,遂即用大家都能听懂的语言说道:“师弟,我是来找你的。”

梅今朝问道:“你已经是天下第一杀手了,不待在皇上身边,来找我做什么?”

刀疤女正是不久前被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杀手”付今然。

付今然说道:“师弟,你曾经说的话还算不算?”

梅今朝没有仔细考虑,随口说道:“我说话当然算数。”

付今然说道:“你说过,只要我能胜过你,你就娶我!”

“这。。。”

梅今朝一时哑言,付今然是他师父的唯一后代,只可惜是名女儿身,自梅今朝来到后便将其视如己出,而付今然自幼便在父亲的“照顾”下独自长大,不曾接触过其他男性,所以对这个小师弟也是日久生情。

可是梅今朝对这年长自己两岁的师姐没有那种感觉,只有类似亲情一样的感情。所以为了不伤害这个师姐,梅今朝凭借自己的武艺略强,便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何时胜过了我?”

……

金龙帮内,肖金龙正在大堂内接待一名蓝衣人。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一身蓝衣,用斗篷帽遮住了嘴唇以上的部分,令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蓝衣人正站在大堂中央,面对着大堂门口,肖金龙正躬身说着什么,神态恭敬。

“你做的很好。”蓝衣人说道:“不过圣人要的那两个人怎么不在这里?”

肖金龙早已想好如何回答。

他恭敬道:“禀使者,卫锦和梅今朝在进入密室中时就被同行之人杀害,之后我将他二人暂存在城东那处存尸房内,但是却被神秘人一把火将茅屋少个干干净净,其中的尸体全部化为乌有。而神秘人有两人,看其武功好像来自于海外。”

蓝衣人望着城外依稀升起的渺烟,却依旧问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不在?”

肖金龙不敢再说话,使者明显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他将问题重新提出,说明对自己方才的回答并不满意。

蓝衣人转过身,斗篷上的帽子依旧挡着他的眉眼,但是肖金龙身上却莫名出现一股寒意。

“为何不回答我?”

肖金龙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冷汗,但心里却镇定的盘算着如何自圆其说。

蓝衣人又说道:“你也不用费心思了,圣人的命令你没能完成,而昆仑奴又一死一伤,本该将你治罪,但是你立功在前,功过相抵,此事就此作罢。”

“多谢使者。”

肖金龙心中不禁又打了个寒颤,他想恨,但是却不能恨,他心中想什么做什么似乎都逃不出眼前这位使者的眼睛,虽然自己这次的行动白费了,但是他并不后悔这次的冒险行为。

卫锦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全明契约杀死的人,圣人明显对他有莫大的兴趣。

梅今朝更是奇特。他曾经频繁接触杀手组织,肖金龙所在的组织自然不会错过主动送上门的猎物,但是全明契约却似乎无法束缚梅今朝。

此二人现如今都被圣人列为招揽对象,这件事一直都是组织的秘密,只有使者以上地位的人才知晓,肖金龙一直以为自己那时偷听那些使者谈话时没被发现。

蓝衣人问道:“那两名海外人抓住了吗?”

肖金龙定了定心神,说道:“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出全城的杀手,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落网了。”

蓝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把这些尸体交给阎罗大人运回碧渊,我要去见见那个‘铁无敌’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

肖金龙并没有带他们走那条长长的密道,而是来到另一端的山岩前,轻叩墙壁三下,一块石门慢慢升起,里面就是那间密室,此时密室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小堆燃烧殆尽的火堆。

蓝衣人问道:“怎么回事?”

肖金龙看着空旷的密室,也傻了。

蓝衣人环视了一下密室周围,发现一处墙上留下了铁无敌的拳印,他不禁用手去触摸了一下这个拳印。

“你说的没错,这个铁无敌确实很强。”

肖金龙看到这个拳印后再次傻了,这间密室的墙壁是什么材料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能在这种墙上留下如此明显的印记,绝非人力可为,眼前的事实有些令他们无法相信。

蓝衣人也露出惊讶的的举动,问道:“他们真的中毒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肖金龙喊道:“快把蛇夫人带来。”

不多时,蛇夫人被带到肖金龙等人面前。

肖金龙指着这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蛇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了然,她说道:

“我的药绝对没错,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去配制解药了。”

肖金龙急忙附和道:“没错,这种药我找人试过,的确有阻塞经脉的效果。”

蓝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蛇夫人,他掀开了头上的斗篷帽子,一双眸子仿佛透过她的双眼直击灵魂,蛇夫人一下子双眼空洞的定在那里,仿佛灵魂出鞘一般。

“谛听!”肖金龙心中暗惊,“圣人为何要派他来?”

这一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蛇夫人又重新恢复了意识。

谛听问道:“肖金龙,你的那些杀手呢?”

这个问题刚才已经回答过了,虽然不明白为何还要再问一边,也只能答道:“还没回来,也许还在搜查漏网之鱼。”

谛听说道:“不用查了,把他们叫回来。”

肖金龙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使者的命令不敢违背。

密室中响起了几声奇怪的尖细长音。

肖金龙定了定心神,他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不详之感不断焦躁着他的心。

谛听似乎也不太适应这种无聊的安静,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肖金龙一愣,说道:“我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谛听使者。”

谛听的眼睛永远都透露出一名深不见底的深邃,而他的表情也永远是那么的平淡,让人永远无法猜测到他在想什么。

“你现在知道我为何没有将你处死了吧。”

谛听说的很淡然,但是肖金龙听的却毛骨悚然,他违背圣人的命令,私自做了决定,造成了卫锦和梅今朝被大火焚烧成灰,圣人已经判了肖金龙死刑,这才是阎罗来此的真正原因。

谛听说道:“你也只不过是想往上爬,我不会处死忠实的部众,所以你以后大可放心。”

肖金龙的心脏已经紧缩到了极点,听到“放心”二字,他的心也真正放了下来,安静的密室中完全可以听到那重新回复生机的心跳声,原来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我永远都会效忠于圣人。”肖金龙赶紧表忠心。

谛听满意的点点头:“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肖金龙问道:“为什么?”

谛听说道:“你的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说明他们全部都被敌人消灭了,敌人既然能杀掉那些杀手,我们这些人自然要赶快离开。”

肖金龙感到莫名其妙,说道:“阎罗大人派给了我八名高手,而且我金龙帮自己也拥有许多的武功高手,任意拿出一个都足以媲美那些号称为天下第一的高手。。。。。。”

谛听看了肖金龙一眼,说道:“但我现在看到的事实就是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而你金龙帮的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谛听的话一向都是组织中比较有可信度的,就连圣人都会听从谛听的意见。

他的感觉一向非常准。

但是肖金龙还是不能相信。昨夜,在自己的巧妙安排下,成功暗杀了江湖中黑白两道各大门派的领军人物,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回金龙帮,为组织立下了不小的战功;而今日从谛听使者来到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从成功的山峰跌入到失败的深渊!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

谛听一指站在一旁的蛇夫人,说道:“这个人从密道出来后就被人打晕了。”

蛇夫人的确被人打晕了,晕倒前她模糊的看到了又矮又胖的男子冲着她笑,然后又蹲了下去,一双短小但是很粗壮的手向她的怀中摸去,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当蛇夫人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向肖金龙说明情况,就被人传唤到了这间密室中,而眼前这名地位明显高于肖金龙的蓝衣人一见面就对蛇夫人施用了某种秘法。

肖金龙心中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对象。

“有人入侵,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蛇夫人慌张的辩解道:“刚才那个人也说了,我是人给打晕了,醒来后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禀报就被人带来了。”

蛇夫人换衣回来后发现众人均已不见,心中暗觉不妙,在找寻众人的过程中被金龙帮的人发现并追杀,后被肖金龙发现,发觉此人有用方才留下她一条性命,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蛇夫人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所以不管怎样,她都无法逃脱注定死亡的命运。

肖金龙一步一步的渐渐逼上前,看着他眼中的杀机,蛇夫人惊呼道:“你说过只要我忠心为你办事,你绝不会杀我的!”

肖金龙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只是伸出右手,缓缓的抓住了蛇夫人的咽喉,手中渐渐的用力,他似乎想要慢慢的折磨死她,看着她那因惊恐而扭曲的脸,肖金龙的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自己的死亡就在眼前,蛇夫人心中的悔恨已经无法言出,如果那时她向铁无敌说出真相的话,也许铁无敌会带着她一起走,这样也许就能够活下来。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且有时候这种选择是黑痛苦的,但是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得不面对这种痛苦。

蛇夫人也不想做出这种选择,她也不希望铁无敌等人受到金龙帮的伤害,虽然他们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如果她不这么选择,等待她的就是死亡,虽然她现在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下场,但起码她忠于自己的选择,她现在虽然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但是就对自己而言,问心无愧。

而现在她又要做出一种选择。

所幸的是,在临死前她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她宁可毒死自己,也不想死在肖金龙的手上。

肖金龙的手依旧扼在蛇夫人的脖子上,他还没有发力,依然在享受着慢慢折磨猎物带来的快感,但是蛇夫人死了,她的脸色出现了骇人的紫黑色,明显是中毒而亡,肖金龙似乎明白了,不禁暗自庆幸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那颗避毒珠传来了丝丝清凉。

金龙帮外一条宽敞大道上,七辆四轮马车正在缓缓的前行着,每辆马车都用四匹马在拉,说明车上的东西非常的沉重。

在马车队伍的后方,有一个步行跟随的人,他走的很小心,也很缓慢,似乎害怕惊到前面行进的马群。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自空中慢慢的降下,落在了马车队伍的后面,挡在了那个人的前面。

那个人似乎没看见这个黑衣蒙面人,依旧向前缓步的前行,黑衣人正欲伸手拦截,那个人却已经走到了他的后面。

黑衣蒙面人没有转身追赶,而是径直朝前走去,朝着金龙帮的方向走去。

金龙帮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人。

铁无敌正带领西门昭、闫大江等人对他们挨个审问着。

“肖金龙现在哪里?”

一个在地上辗转反侧的中年男子痛苦的说道:“不知道。”

铁无敌当即大声喊道:“你们谁知道肖金龙在哪?告诉我,我就把解药给他。”

这时,另一个在地上苦苦挣扎的人说道:“你说的肖金龙到底是谁啊?我们没听过这个人。”

看来肖金龙并不是他的真名,亦或是他在金龙帮并不叫这个名字。铁无敌观察了一下四周,从人堆中认出了那名与他在山谷上对掌之人。

“肖金龙在哪?”铁无敌蹲了下去,冲他笑了笑:“你不会说你也不知道这个人吧!”

那个人强忍疼痛的脸上满是汗水,但是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屈挠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铁无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问道:“他是肖金龙吗?”

那个人看都没看解药一眼,说道:“不知道。”

铁无敌说道:“你倒是很忠心,不过这里这么多人,不会一个都不知道吧!”

这时,躺在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急忙爬出来,恳求着说道:“我知道肖金龙在哪!你能给我解药吗?”

铁无敌冲他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你知道金龙帮多少事?”

年轻人说道:“你把解药给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年轻人接过了小瓶子,刚要往嘴里送去,突然一柄剑破空而来,插入了他的脊背,刺穿了他的心口。

随着这把剑而来的,还有十名黑衣人,七人使剑,一人使枪,一人使刀,还有一人赤手空拳,但是拳头上带着一双铁质的拳套,在每根指关节处有锋利的尖刺。

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到那位已经死透的年轻人身旁,将剑拔出,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尖缓缓流下,留到了那位年轻人的脸上,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铁无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名黑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将眼睛定在铁无敌身上。

一摆手,其他六名给以剑客一起上前将铁无敌围在了中间。闫大江等人见状欲上前帮忙,但是另外三名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支暗器飞来,被黑衣人的铁拳稳稳的接住,再一用力,暗器被折为了两段。

但是肖金龙还是不能相信。昨夜,在自己的巧妙安排下,成功暗杀了江湖中黑白两道各大门派的领头人物,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回金龙帮,为组织立下了不菲的战功;而今日从谛听使者莅临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从成功的山峰跌入到失败的深渊!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

谛听一指站在一旁的,蛇夫人,说道:“这个人从密道出来后就被人打晕了。”

蛇夫人蛇夫人的确被人打晕了,晕倒前她模糊的看到了又矮又胖的男子冲着她笑,然后又蹲了下去,一双短小但是很粗壮的手想她的怀中摸去,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当蛇夫人醒来后,还没来得及向肖金龙说明情况,就被人传唤到了这间密室中,而眼前这名地位明显高于肖金龙的蓝衣人一见面就对蛇夫人施用透魂大法。

肖金龙心中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对象。

“有人入侵城中,你为什么不说?”

蛇夫人慌张的辩解道:“刚才那个人也说了,我是人给打晕了,醒来后我还没来得及向你禀报就被人带来了。”

蛇夫人换衣回来后发现众人均已不见,心中暗觉不妙,在找寻众人的过程中被金龙帮的人发现并追杀,后被肖金龙发现,发觉此人有用方才留下她一条性命,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蛇夫人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所以不管怎样,她都无法逃脱注定死亡的命运。

肖金龙一步一步的渐渐逼上前,看着他眼中的杀机,蛇夫人惊呼道:“你说过只要我忠心为你办事,你绝不会杀我的!”

肖金龙没有跟她解释什么,只是伸出右手,缓缓的抓住了蛇夫人的咽喉,手中渐渐的用力,他似乎想要慢慢的折磨死她,看着她那因惊恐而扭曲的脸,肖金龙的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舒乐。

自己的死亡就在眼前,蛇夫人心中的悔恨已经无法言出,如果那时她向铁无敌说出真像的话,也许就能够活下来。

这就是选择错误的后果,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生处处存在着选择,而且有时候这种选择是黑痛苦的,但是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得不面对这种痛苦。

蛇夫人也不想做出这种选择,她也不希望铁无敌等人受到金龙帮的伤害,虽然他们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如果她不这么选择,等待她的就是死亡,虽然她现在依旧逃脱不了死亡的下场,但起码她忠于自己的选择,她现在虽然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但是就对自己而言,问心无愧。

而现在她又要做出一种选择。

所幸的是,在临死前她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她宁可毒死自己,也不想死在肖金龙的手上。

肖金龙的手依旧扼在蛇夫人的脖子上,他还没有发力,依然在享受着慢慢折磨猎物带来的快感,但是蛇夫人死了,她的脸色出现了骇人的紫黑色,明显是中毒而亡,肖金龙似乎明白了,不禁暗自庆幸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那颗避毒珠传来了丝丝清凉。

第四百七十九章

闫大江抢着说道:“当然是为家人报仇了。”

其他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铁无敌问道:“不管那个人是什么人吗?如果那个人的势力很大,武功很强,背景也很深,你们还是这么打算吗?”

铁无敌又说道:“要知道,活着的人总是要比死去的人有价值。”

西门昭说道:“家仇深似海,此仇不报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他说的斩钉截铁,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铁无敌问道:“国难与家仇那个重要?”

西门昭想了想,说道:“都重要,哪个能报就先报那个。”

铁无敌又看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众人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跟国难扯上关系,但是他们的意见都是一致的。

“没有国何来家!”

铁无敌微微一笑,说道:“我并不是吓唬你们,这件事情的确跟中土的安危有关。”

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有国才有家,家仇要报,国家有难他们不能不管。

“你们都不怕死的话就跟我去一个地方。”铁无敌表情严肃的说道:“去了之后你们就不能反悔退出,不然你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个下场是什么他们个个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退缩。

闫大江问道:“刚才那个蒙面人说肖金龙可能在密室里,我们不去找他吗?”

铁无敌说道:“他既然说肖金龙在那儿,那么肖金龙就跑不了了。”

铁无敌像空中燃放了一枚信号弹,不多时,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矮粗胖男子便蹒跚着跑了过来。

铁无敌问道:“范鸿,那些尸体现在何处?”

这矮胖男子很多人都认得,他就是曾经皇上钦点的卖票人范鸿。

范鸿说道:“就在那茅屋的下面。”

铁无敌笑道:“是你亲自挖的?”

范鸿说道:“不是我还能有谁?你们的事我可不放心别人来做。”

铁无敌一拍范鸿的肩膀,说道:“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范鸿说道:“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下次还有皇差你多想着点老弟就行了。”

这时大家才知道,跟皇上有关系的不是范鸿,而是铁无敌。

铁无敌笑道:“没问题,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带他们去见见那些尸体。”

范鸿看着满地打滚的人,问道:“我怎么处理啊?”

铁无敌说道:“你自己想吧。”

说完便带着不知所措的众人离开了金龙帮。

密室之中,谛听看着肖金龙将蛇夫人折磨致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在他深思之际,密室上面的通口石板突然被人打了开来,卫锦和梅今朝猛地跳了下来。

卫锦和梅今朝看着肖金龙等人,肖金龙也看着卫锦和梅今朝。

卫锦和梅今朝的表情很淡然,而肖金龙的表情则是瞪着双眼,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唇忘记了闭上。

“你们没死?”

卫锦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现在不是很明显吗?”

谛听走到了梅今朝二人面前,将肖金龙挡在了后面,肖金龙的脸色自是不好,但是也没人在意,也没人能看见。

谛听微笑着说道:“很好。”

梅今朝愣道:“什么很好?”

谛听说道:“你们还活着,很好。”

梅今朝和卫锦对视一眼,又问道:“咱们是亲戚吗?”

谛听说道:“不是。”

“那我们活着你怎么这么高兴!”

谛听说道:“因为你还活着,我就可以带你去见圣人。”

梅今朝说道:“可是我不想跟你走。”

谛听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梅今朝一向不会给陌生人好脸,尤其是这种嚣张的陌生人,他用手一指谛听的脸,说道:“你这个紫眼大鼻子,不要太嚣张,我旁边这位兄弟可不是好欺负的。”

卫锦看了梅今朝一眼,无奈道:“我有几斤几两,他们可是清楚的很。”

梅今朝说道:“以前他们可能知道,但是现在我保证他们不知道。”

卫锦问道:“哦?”

梅今朝说道:“你现在的份量增重了,我跟你站在一条船上了。”

卫锦心中又是一暖,说道:“只怕你的重量他们也早已摸清楚了。”

梅今朝看着地上那堆烧尽的木炭,自信的说道:“未必吧。”

刀已出鞘,握在梅今朝的手中,就如一把随时准备饮血的狼牙,上面透着摄人的寒光。

卫锦的剑更快,他已经刺到了谛听的面前,眼看剑就要刺中他的脸,但是卫锦却突然停住了,谛听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卫锦的眼。

卫锦的剑静止不动,肖金龙与其他人冲上来,准备夹击卫锦,梅今朝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岂会让肖金龙等人得手,移形换位一经施展,卫锦便和自己对调了位置,一刀抡起,逼退了冲过来的众人,也在谛听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口。

谛听大惊,连忙用自己的手捂住伤处,伤口立时止血。

梅今朝看着谛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谛听说道:“就凭你们两个,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梅今朝说道:“我倒要看看是我砍的快,还是你恢复的快。”

“让你尝尝摄魂大法的厉害。”

只见梅今朝反手握刀,突然身形如鬼魅,眨眼间,五个梅今朝出现在谛听的周围,对其进行猛烈的狂攻,谛听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脱离了谛听控制的卫锦恢复了意识,剑尖直指肖金龙而来,令人琢磨不透的飘逸之剑对肖金龙而言似乎并不具备威胁,双方战了个旗鼓相当。

梅今朝本以为谛听会就此倒下,但是没想到他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复原。

“这是什么妖法?”

梅今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谛听身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刀口正在一个一个的愈合,就好像无形中有一双神奇的手,这双神奇透明的手拿着一支透明的针和线,把那些伤口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缝合了起来,每道伤口都做的严丝合缝。但是这双手在走道谛听面部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谛听倒了下去,虽然看不清他血肉模糊的脸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必定是很痛苦,因为他的双手捂在了胸口上。

不光是谛听倒了下去,跟着谛听来的那些随从也都倒了下去,对方唯一保持站立姿势的只有肖金龙。

梅今朝装模作样的一抹脸上不曾出现的汗水,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都免疫了!”

地上那火堆虽然不知道是谁点的,但是却是火蛇树无疑,梅今朝一眼便看出了未燃烧的部分就是火蛇树的树枝。

卫锦看着肖金龙,问道:“你怎么会没事?”

肖金龙说道:“哼,我怎么知道?”

肖金龙也看着卫锦,说道:“没想到神剑也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梅今朝说道:“对付你们这种烂人我实在使不出什么高雅的手段。”

梅今朝用脚推了推谛听,说道:“这家伙就跟着怪物似乎,我现在都感觉这么对付你们显得我太过高雅了。”

肖金龙嗤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风趣的人。”

梅今朝一脸严肃道:“我风趣吗?”

对着倒地的谛听又踹了两脚,说道:“我差点被这家伙吓得尿裤子。”

卫锦说道:“别废话了,抓活的。”

这么问当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卫锦先一步出手,剑风所向,比以往要阴柔一些。

肖金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手往后一背,一双铁爪出现在卫锦的眼前。卫锦忙抽剑回挡,在铁爪的狂攻下,一时竟无还击之力。

肖金龙笑道:“卫锦,别忘了你的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

肖金龙是“全明契约”的人,他就算不能练成神剑七式剑法,也能知道这剑法的短处在那,克制起来自然容易。

肖金龙越战越轻松,卫锦越战越感吃力,已渐露败像,梅今朝见状急忙上前援手。

梅今朝没想到卫锦竟会不敌,心中对肖金龙的武功做了重新的评估,出手自然也不再保留,一出手便是绝招。

肖金龙战卫锦自是轻松,但是加上个梅今朝情况立时反转,天下武学,唯快不破,梅今朝的刀法堪称速度的极致,对手根本看不见人和刀,只能感觉到无数数不清的寒光在自己身体周围不断的闪烁。

几个回合下来,肖金龙的左臂已经挂了彩。

卫锦在前,梅今朝在后,二人将肖金龙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而我们也不想杀你,你还是老老实实投降吧。”

肖金龙的脸颊上已经流出了汗水,左臂的刀口隐隐作痛,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谛听等人是怎么中毒的。

谛听可是圣人的上使,实力之强,怎么可能着了中毒的道!卫锦和梅今朝也不是善于施毒之人,他再次扫了一眼倒地的蛇夫人。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卫锦说道:“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梅今朝说道:“我看他想不通了,把他的手筋、脚筋砍断,带回去好好审讯一番。”

肖金龙急忙说道:“且慢。”

卫锦问道:“你想通了!想通了就该放下你的武器?”

肖金龙犹豫了一下,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过河拆桥。”

卫锦说道:“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然后你就可以离开,我俩绝不阻杀你。”

其实肖金龙已经放弃了抵抗,但是他还得继续吸引对方的注意,于是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梅今朝一扬刀,说道:“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再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卧倒在一旁的谛听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大喊着一些听不懂的奇怪咒语。咒语念毕,谛听全身大现刺眼的紫色光华,光华越来越盛,卫锦和梅今朝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生命的威胁感让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二人不再管肖金龙,急忙往密室外跑。

从谛听身体中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冲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牢固的密室在这能量的冲击下变得不堪一击,就连整座山壁都变成了无数的碎块,朝着四面八成飞射而去。

冲击过去之后,两个紫色小圆球从碎石堆中升起,快速的向西方飞去。

梅今朝拍了拍一身的碎石泥土,说道:“这家伙果然是个怪物。”

卫锦也狼狈的狠,脸上、身上满是泥土。

“我们又上当了。”

梅今朝说道:“我早就知道肖金龙在拖延时间,我只不过想看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把戏!”

卫锦看着梅今朝的大花脸,忍不住笑道:“现在我看到了。”

梅今朝说道:“你不用笑话我,你不比我强哪去!”

卫锦看着那两个圆球离开的方向,问道:“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梅今朝说道:“我从来不相信鬼神怪力之说,起码我没听说哪个鬼神会中毒的。”

卫锦问道:“那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梅今朝说道:“真像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卫锦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梅今朝说道:“去找铁无敌,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茅屋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没有完全烟灭的木炭和翠绿的杂草交杂出丝丝薄烟,铁无敌拨开了那些意犹未尽的炭火,一跺脚,一个茅屋大小面积的深坑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些尸体全部都安静的躺在这深坑之中,性急的闫大江第一个跳了下去,掀开了离他最近的一块白色帆布。

“自在大师!”

其他人听见了闫大江的惊呼,也看见了无禅本人,他们全部都跳进了深坑之中。

“这还有文渊道长!”

“这是……”

众人吃惊的发现这里的尸体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西门昭转身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铁无敌说道:“他们都是被一个神秘组织的杀手杀死的。”

“杀手?”西门昭问道:“金龙帮的杀手?”

铁无敌说道:“金龙帮只不过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而已。”

闫大江问道:“到底是什么杀手?竟然能潜入这么多大派杀人,杀的还是长老级的人物,而且还能把尸体移到这里来?”

第四百八十章

铁无敌说道:“他们应该都是因为接到金龙帮的请柬而在来参加观龙大会的路上被杀的,而且这帮杀手的实力也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闫大江看着眼前的这些尸体,颤颤的说道:“我的天啊,全部都是一招致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对这些高手做到这一点。我可不敢跟这些人为敌。”

“我刚才已经说了,一旦来到这里就休想安身而退,”铁无敌的眼睛微眯,像狼一样盯着闫大江,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确定要袖手旁观?”

闫大江仅看了铁无敌一眼便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他处,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给人一种掩耳盗铃般逃避的感觉。

“我怎么会,刚才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决不反悔。”

不光是闫大江,在场的所有其他人都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件非常麻烦、非常可怕的事件当中。

西门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铁无敌笑了笑,说道:“你们要是同意入伙,我就可以告诉你们。”

“入什么伙?”

这个词让他们感觉到不解。

“如今形势,用国难当头比喻也不为过。”铁无敌说道:“个中详细,不是三眼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他们现在已经跟着铁无敌来到了这里,又看见了这些尸体,也了解了有个神秘的杀人组织似乎正在密谋一项惊人的计划,并且事前都已经答应铁无敌不会中途退出,这已经说明他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了,而此时铁无敌却又提出“入伙”的问题,他们都不明白。

其实不明白的事情不止一个,虽然这次的暗杀行动是“大规模”的,而且造成的后果非常的严重,但是怎么想也不可能跟国难这个词扯上关系。

看着大家一言不发,铁无敌说了句:“谢谢你们。相信你们应该了解到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铁无敌是在感谢没有人离开,从接到请帖到现在,一路下来,可以说是稀里糊涂的,他们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像。而且他们也被铁无敌的为人和武功所折服,如果铁无敌有什么事情相求,他们愿意帮忙。

铁无敌看着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虽为江湖人士,却也都是商人,货真价实的商人。”

铁无敌走到西门昭的身边说道:“飞花山庄是卖武器的,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

铁无敌又走到闫大江面前,说道:“你们四海帮在巽州一带有着很大的绸缎生意。”

铁无敌又走到百里狂沙面前,说道:“你们隐刀门参与巽州一带的古董生意。”

见他们全部露出吃惊的表情,铁无敌笑着继续道:“海金门则是在巽州干私盐买卖、长袁帮则是倒卖瓷器,金海帮贩卖外地土特产。。。。。。”

这些虽然都是他们各自的秘密,但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因为没有谁规定江湖门派不可以私下里做生意赚钱的,如果不这样做,门派中的生计难以解决。

他们吃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钱包从此恐怕再也鼓不起来了,想要跟这么一个庞大什么的杀手组织为敌,没有些财力是不行的。

铁无敌故意问道:“现在你们知道入伙的意思了吗?”

众人参差不齐的点着头。

铁无敌说道:“我下面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们一定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众人以为铁无敌要讲出什么惊天大秘,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铁无敌却淡淡的说道:“金龙帮并没有给你们发过请帖。”

也许是他的声音很小,说的又很快,闫大江脑筋一时没转过来,问道:“什么意思?”

铁无敌说道:“你们收到的那些请柬都是我发的。”

原来他们从头至尾都是被这个铁无敌耍的团团转,在这之前,他们居然还很感谢他的所作所为。

西门昭眼神一凝,用质疑的口吻问道:“为什么?”

“你们不要冲动,我要说的天大的事情不是这个。”铁无敌用强调的语气说道:“皇上被抓了。”

铁无敌似乎很懂得语言的技巧,也很懂得用一件事情来掩盖另一件事情,铁无敌先说出自己的不是,然后再用天大的秘密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而事实也证明了,他做的很好。

“什么?皇上,会被抓?”

此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不光是因为铁无敌欺骗了他们,而是“皇上被抓”这件事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西门昭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铁无敌从腰间亮出了一块腰牌。

“这是免死金牌,什么人能够拥有免死金牌你们应该知道吧?”

众人一见金牌,纷纷低头下跪,见金牌如见圣上,他们都参加过巅峰大会,当然见过免死金牌,知道免死金牌的真假。

铁无敌说道:“都起来吧。”

闫大江凑上前问道:“你是宫里的人?”

“我不是。”铁无敌淡淡一笑,说道:“我是皇上的人。”

虽有免死金牌在手,但是他们还是半信半疑,毕竟皇上身边的高手如云,皇宫的巡逻侍卫,锦衣卫不下千人,要说这个组织有能力杀死眼前这些武林中比较有影响力的门派之主他们还能接受,但是想进宫去抓皇上简直是难如登天。

铁无敌说道:“我也知道这很难相信。”

铁无敌走到一个尸体的旁边,说道:“其实死的不止这几位大师,江湖上的黑白两道上大门大派的高手大部分都遭了这个组织的毒手。”

西门昭俨然成了这些人的代表,问道:“可是怎么只有这些人的尸体?”

铁无敌摇摇头,说道:“这些尸体也是被我们偶然发现的,其他的尸体也许都被放在别的地方,此时应该都被运走了。”

西门昭问道:“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铁无敌说道:“我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这个组织确实存在,而且它的势力也很庞大,我暗查多年都未能查处这个组织的基地在哪,组织的领袖到底是谁!”

西门昭问道:“这些人都被杀了,你找我们来又能做什么?”

铁无敌说道:“我需要建立庞大的信息网,所以我需要盟友。”

西门昭问道:“为什么找上我们?只因为我们做生意的有钱?”

铁无敌说道:“你们都是小门小派,你们没被邀请,说明你们不被这个组织所关注。”

西门昭说道:“所以我们有些什么动作他们也不会在意!”

铁无敌说道:“不错,而且你们有人也有钱。”

“你的为人我们都已认可,我们都很愿意帮你。”西门昭说道:“可是这个组织如此神秘可怕,我们的家人岂不是很危险!”

西门昭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他们每个人都有家庭,有父母,有妻儿,而且他们原本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的担心既是理所应当,也在情理之中。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是入伙,绝不是单纯的帮我个人,其实这也是帮你们自己。敌人现在不对付你,不代表永远不会对付你。”

铁无敌和每个人对视了一下,又说道:“危险肯定会有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我们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的知道它的势力和实力都很强。皇上被抓,国之根基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而这些尸体也只不过他们这次行动的一部分而已,你认为他们会就此打住还是变本加厉!”

片刻沉默,西门昭首先说道:“好,我听你的。”

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铁无敌说道:“想办法查处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不用查了。”

卫锦和梅今朝并肩走了过来。

看着卫锦和梅今朝真的活着回来,他们没有过多的惊讶,也许他们的神经已经被打击过度了,正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任何事情都无法再让他们感到精神紧张。

还有一种原因,就是他们认为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肯定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除了一直往前走,又有什么理由大惊小怪。

卫锦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不能就这么站着,他的打破这种尴尬,既然没人接话,他也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

“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全明契约。”

卫锦和梅今朝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铁无敌等人。

铁无敌用一种惆怅的语气说道:“原来你是他们的人。”

卫锦说道:“没错,自从我卖到这个组织后,就过着内心备受煎熬的日子。”

铁无敌一拍卫锦的肩旁,说道:“人都会做错事,关键看你是否愿意弥补当初的过错。”

铁无敌的手非常的有力,而卫锦的肩旁亦很坚挺。

“只要能够消灭这个组织,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梅今朝突然问道:“你说的恩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跟这个组织有瓜葛?”

铁无敌打断道:“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以后来日方长,当务之急,是先处理眼前的烂摊子。”

众人不再说话,等着铁无敌发号施令。

铁无敌说道:“金龙帮那些中毒之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也不会派杀手来灭口。”

梅今朝说道:“审问吗!我最拿手,交给我好了。”

他们都以为梅今朝是个冷酷寡言之人,没想到原来这么活泼。

铁无敌说道:“好,就交给你办。”

铁无敌又转向西门昭,问道:“这里唯一一个不是帮主的人就是你,你是否能做的了飞花山庄的主?”

西门昭问道:“做什么主?”

铁无敌说道:“虽然你们是入伙,但是入伙后我们也要分出主次,要有个的带头人,而我自然就是那个带头人,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以后飞花山庄要服从我的指挥,这件事你是否能代表飞花山庄做主!”

铁无敌的意思大家早已很清楚,西门昭似乎忘了自己此举会对飞花山庄带来何种影响。

见西门昭正在犹豫,铁无敌说道:“如果飞花山庄不同意,后果你是知道的!”

西门昭说道:“这件事我的确需回去向父亲禀报,不过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

西门昭说的轻松,但是真要做出来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是将自家的全部毫无保留的交给别人。铁无敌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困难,他的父亲并没有见过金龙帮,也没有见过这些尸体,要他相信犬子的一面之词而把家业捐出去,这任谁来说都是疯狂的决定。

铁无敌只能相信西门昭会成功,如果不行,那么他就只能将飞花山庄上下全员抹杀掉,因为这个小团体还不能被神秘组织知晓。

铁无敌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待你的消息。”

众人随铁无敌回到金龙帮后,满地狼藉已经消失不见,范鸿正站在金龙帮的大门外等待着铁无敌等人。

铁无敌问道:“那些人在哪?”

范鸿说道:“这城内有不少暗置的地牢,我把他们都送到那里面了。”

提起中毒之人,卫锦想起了城外那片树林还有一些中了火蛇树毒的蒙面人。

“梅兄,你的师姐还在那片林子里,她的手里还有一些黑衣杀手。”

一提起这个梅今朝的就头疼。

铁无敌问道:“师姐?就是那个救你们的女人?”

卫锦说道:“不错,她就是天下第一杀手冷今然。”

“原来是他!”铁无敌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梅今朝,你跟我去一趟树林。”

铁无敌的话必须听从,这是梅今朝的好友临别前的唯一嘱咐。

树林内,冷今然正依偎在一颗树杆下休憩,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立时醒来,说道:“他是谁?”

梅今朝爱搭不理的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冷今然站了起来,走道铁无敌身边,绕着铁无敌走了三圈,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是他的朋友吗?”

铁无敌回答的很肯定。

“当然。”

冷今然说道:“那你说的话他能听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铁无敌看了看梅今朝,说道:“只要我说的有理,他应该都会听的。”

冷今然似乎突然岔开了话题,说道:“你说一个男人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

铁无敌说道:“不光是男人,女人也应该如此。”

冷今然说道:“好,巅峰大会你可知晓?”

铁无敌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冷今然说道:“我与梅今朝不久前在那里争夺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而我现在是天下第一杀手,你说我是不是胜了他。”

铁无敌想都没想就说道:“既是竞赛,你取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必然是战胜了对方。”

冷今然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梅今朝说过,如果我能胜了他,他就娶我。”

铁无敌听到此处,用眼睛偷偷斜视了一眼梅今朝,见梅今朝面无表情,心里没了主意。但是铁无敌不会就这么僵持着局面,他既要让眼前的姑娘感到满意,又不能太让梅今朝为难,所以他做出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说辞。

“这位姑娘。”铁无敌笑着说道:“如果你的看上了这位少年,那么你们的这桩婚事我暂时答应下来了。”

“你答应下来了?”梅今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只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你又不是我的父母,凭什么替我做主!”梅今朝冷声说道。

干咳了两声,铁无敌问道:“梅兄,这位姑娘自称胜了你,所言当真?”

梅今朝的语气明显带有不悦的神色,道:“当时她没输,我也没赢,我们算是打个平手。”

铁无敌问道:“那为何你没有获得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

梅今朝开始叫喊起来:“那是她运气好,皇上选她没选我而已。”

铁无敌笑道:“梅兄,你可曾听过一句话,‘运气也是个人实力的一种,而且是很重要的一种,因为运气好的人往往会意想不到的击败对手。”

这句话梅今朝不但听过,而且非常的深刻,因为这是他的那位朋友跟他说过的话,是在他帮梅今朝打跑了那些欺负自己的孩子时说的话。

“你的运气就是以为恰巧遇到我,而我又是一个爱管别人闲事的人。”

虽然时隔多年,这句话却没有因时间流逝而被梅今朝忘却,它就如一粒生机勃勃的种子,他的那位朋友将它种进了梅今朝的心田,此时已经茁壮的生根发芽。

“这句话我听过。”

梅今朝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因为他相信铁无敌一定跟他的朋友有很深的渊源。

铁无敌问道:“那你认不认可这句话其实非常的有道理。”

“不错,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梅今朝知道铁无敌的意思:“现在我承认输了。”

冷今然一喜,向铁无敌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冷今然抢着问梅今朝,她的语气明显比刚才欢乐了许多:“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我。。。。。。”

梅今朝显得异常的苦恼,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如此纠结过,就连家人都没有给她带来过如此艰难的抉择。他不想娶冷今然,虽然他已经承认了他说过的话,也表示愿意兑现自己的承诺,但是这实在是件痛苦的决定。

这时,铁无敌又说话了,而且说的都是梅今朝想说却说不出或想不出的话。

“丫头,你可认识鬼手?”

一提起这个名字,冷今然便打了一个冷颤,连说起话来都战战兢兢。

“你,你也认识萧妙?”

鬼手萧妙就是梅今朝的那位朋友,也就是送梅今朝去海外学艺的人,所以冷今然认识萧妙,梅今朝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但是接下来的谈话却令他吃惊不小。

铁无敌说道:“我可是听说,你的父亲将你输给了萧妙!”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将冷今然定在原地不动。

梅今朝不是傻子,看冷今然的反应已猜出此事非虚,他不想知道铁无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只知道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师姐,原来你一直都是跟我开玩笑的,你已经有婚约了。。。。。。”

话还没说完,铁无敌便打断了他。

“梅兄莫要误会,我说的输给了萧妙,并不是指婚约,而是冷今然整个人。”

梅今朝一阵好笑:“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铁无敌笑道:“当然不是一个意思,这位姑娘的父亲并没有说输了就要冷今然嫁给萧妙,如果是这种赌约,萧妙是不会答应的。”

梅今朝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铁无敌说道:“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冷今然整个人都是萧妙的,所以她如果想要成亲,必须有萧妙的同意才行。”

梅今朝恍然大悟,说道:“所以如果萧妙不同样的话,就算我想娶也不行!”

“没错。”

梅今朝此时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放下了,因为他自信只要跟萧妙知会一声,那这门婚事肯定成不了。

处在原地的冷今然已经看出了梅今朝在想什么,因为他的傻笑脸已经出卖了他,冷今然此时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她怎么能够忍受梅今朝如此开心!

“你傻笑什么?你认为萧妙会听你的吗?别忘了,他是以什么条件才能让你跟着我父亲学艺的!”

梅今朝的笑容僵在了突然麻痹的脸上,他当然没有忘记,萧妙欠冷今然父亲一个请求,只要不违背良心,不是坏事,那么萧妙就会全力帮他完成这个请求。

所以这件事的关键又定在了冷今然父亲的身上。

“萧妙可能同意,也可能不同意。”铁无敌显得很开心,说道:“如果同意了,那你打算何时迎娶这位姑娘?”

梅今朝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圈套中,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娶不娶的权利了,因为这个选择权已经落在了萧妙的身上,如果萧妙真的同意了,他只有选择什么娶妻时间的权利了。

而冷今然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请父亲帮忙说话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种请求萧妙一定会同意,因为冷今然对他来说也是个麻烦,而嫁给梅今朝的话他又很放心。

梅今朝自然不知道萧妙的这种想法,他现在还在幻想着以生命什么的做要挟,请萧妙务必拒绝这件婚事。

想到这里,他突然自信满满,说道:“萧妙当天同意,我当天就娶。”

“这回有我作证,说话可要算话。”

“放心,我梅今朝自认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铁无敌依旧笑着,而且笑的很怪异,梅今朝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他又看了看冷今然,发现她也在笑着,他也就跟着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也得笑,他不能变成二人嘲笑的对象。

铁无敌说道:“好了,你俩的事儿先放一放吧,我看这些人命在旦夕,还是先审问要紧。”

冷今然温顺的说道:“好。”

经过了刚才一番交谈,冷今然已经对铁无敌言听计从了,而梅今朝对这种“现象”毫不在意,也说道:“好!”

铁无敌蹲下来,冲其中一个黑衣杀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冷今然说道:“我早已问过了,他们似乎都不会说话。”

“哑巴!”

铁无敌用手按了按那个人的喉咙,皱了皱眉,又按了按另一个人的喉咙,再次皱了皱眉,然后又按了按其他人的喉咙。

“他们没有咽喉。”

没有咽喉就没有声带,没有声带就不能发声,看来这些人都是些死士,就算留在敌人手里,也不用担心会泄漏组织的任何信息。

铁无敌说道:“梅兄,你带着这个位姑娘先回金龙帮。”

“那你呢?”

铁无敌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

铁无敌将一个看起来较轻的人背了起来,说道:“金龙帮旧址从此改名社稷城,所有陈设需要重新装饰一番,让范鸿去长虹赌坊,将这个交给老板,这笔资金她会帮忙。”

京城,长虹赌坊内,范鸿正穿着他那一身白色狐裘,拥挤在忙着下注的人群中。

“时间到,买定离手。”

下完注的人在等待庄家开色的结果,这个过程本应很快,但是他们的吆喝声使得庄家开庄的手不由自主的慢了几分。

“大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

下注人中有一个人没有跟风似地叫喊,这个人就是范鸿,因为他每次都是买豹子,每次押的赌注都是白银一万两,这一举动令很多赌徒都以为他是个疯子,但是庄家看得出范鸿绝不是个疯子,因为庄家每次开出来的都是豹子。

“又是豹子!”

这已经是第四次看出豹子了,第五次下注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开始相信眼前的疯子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真正的赌博高手,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千的,这里的人都是赌场老手,如果有人出千他们一定能有所发觉,哪怕你是个出千高手,在众目睽睽下,总会有一些马脚露出,但是范鸿实在没什么马脚可露,因为由始至终,他都不曾碰过赌桌一下。

庄家已经开始擦汗了,眼前的骰盅此时就像一条贪婪的猛虎,在掀开它的一瞬间,会在不知不觉吞噬掉他的生命。

这已经是第五次开出豹子了,再这么下去,整个长虹赌坊都要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矮胖子赢了去。

这种事没人愿意看见,赌场的赌客们不愿意,赌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愿意,赌场的老板则更加不愿意,所以程悦儿从二楼翩翩走了下来,走到了范鸿面前。

她定睛瞧了瞧范鸿,笑着说道:“原来是你。”

范鸿回以憨笑,说道:“程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程悦儿说道:“既然我们这么有缘,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范鸿一拱手,说道:“在下地下行者范鸿,本来是特意来求见程老板的,但是你的人说你不在,所以我便在此玩两把,试试手气。”

程悦儿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男人还有个名号,看着眼前的豹子,程悦儿说道:“看来范兄弟的手气不错。”

范鸿说道:“是不错,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手气。”

程悦儿拿起骰盅,说道:“范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赌一局?”

范鸿似乎没想到程悦儿会跟他赌,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你真的要跟我赌?”

程悦儿一脸肯定的说道:“你若能赢我,我便答应你此行的目的。”

范鸿问道:“你还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就敢答应?”

程悦儿说道:“我当然敢答应,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说道:“好,怎么个赌法?”

程悦儿说道:“我摇骰子,若还是开出豹子,就算你赢。”

范鸿说道:“我若输了哪?”

程悦儿淡笑道:“你赢的钱都可以拿走,你的人也可以走,马上就走。”

范鸿以为自己听错了,慎重的问道:“刘老板,我没听错?”

程悦儿说道:“你不用怀疑,上次的事情我得感谢你,这一次就当还你个人情。”

他与程悦儿之前的见面只有一次,那一次在演武场门前发生的抢票事件,范鸿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程悦儿有利的事情。

反正对自己有利,范鸿也不再刨根问底。

“好,请吧。”

程悦儿并没有摇晃骰盅,只是将其放下,然后便打了开来。

“一二三顺子。”

范鸿一看,叹了口气,说道:“不愧是程老板,我输了了。”

说罢,范鸿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轻拭了额头上根本不曾出现的汗珠。

一个男人居然随身带着一块手帕,而且还用手帕擦汗,这种行为自然会引来众多惊异的目光,程悦儿也不禁仔细看着范鸿这一奇怪的举动,不经意间,她看见那块手中的手帕,那是一块纯白色的手帕,在手帕的中间绣着一对鸳鸯。

程悦儿突然说道:“且慢!”

准备离开的范鸿转过身,故意问道:“程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程悦儿说道:“现在是晌午了。”

范鸿说道:“哎呀,不知不觉都这个时辰了,我得赶快回家吃饭,不然我婆娘会生气的。”

第四百八十二章

程悦儿却说道:“我姐姐是不会生气的,不过她要是知道了你从我这里拿走这么多钱,却不请我吃饭,她可是会真的生气的。”

范鸿问道:“你认识我婆娘?”

程悦儿说道:“当然认识,不然我怎么会让你把这些钱拿走。”

范鸿若有所思道:“看来我真得请你吃饭,我婆娘的脾气我最了解了,她若知道我赢了钱却不请她的姐妹吃饭,肯定会扒掉我一层皮的。”

范鸿笑着看着程悦儿,问道:“我们去哪吃?”

程悦儿走到范鸿的身边,说道:“你说去哪里都行。”

就这样,范鸿带走了长虹赌坊的美女老板,留下了一群充满羡慕和嫉妒的赌客。

京城是皇城,天子脚下,各种各样的大酒楼都有,那里面各地特色的饭菜俱全,但是范鸿和程悦儿偏偏找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找了一处平日里几乎没人去的小茶铺,管理这间茶铺的是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妇,平日里靠收几个茶水钱勉强度日。

不过今天来的两位贵人,却改变了老妇的贫困生活。

程悦儿刚一就坐,就给了老妇一锭银子,白花花的一锭金元宝。

老妇高兴的离开了这个陪伴了她半辈子的小茶铺。

范鸿笑呵呵的为程悦儿倒了一杯茶水,程悦儿一把按住了他拿茶壶的手腕,说道:“这块手帕是谁给你的。”

程悦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握着范鸿手臂的手也越发的用力,疼得范鸿只牙咧嘴。

“程老板,您轻点啊。”

程悦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整理了情绪,又问道:“这块手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范鸿揉了揉依然发痛的地方,说道:“是一个叫铁无敌的人叫我拿来给你的,他需要一笔资金,说你能帮忙。”

程悦儿说道:“好,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叫铁无敌的!”

范鸿说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但是我的朋友跟他很熟,我可以为你们搭上线,但是我的那位朋友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我也拿不准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好,我也不是很急。”程悦儿显得有些兴奋,说道:“只要能见到就行。”

想了想,又说道:“他有没有说要钱干什么用?”

范鸿说道:“他要改建金龙帮。”

“金龙帮!”程悦儿似乎也听说过这个地方,笑道:“好,我帮你重建金龙帮。”

范鸿笑着说道:“其实不是金龙帮,是社稷城。”

“社稷城。”

程悦儿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念了好几遍,忽然间,她站了起来,就好像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般。

“你还不赶快带我去。”

转眼间又过去了三个月,如此短的时间内,社稷城已经建的有模有样。

城墙依然是那么的高耸,但是大门却不一样了,变成了正常的普通城门,城门是吊桥式的,在城的周围新挖了一圈的水渠,将社稷城与外界隔离开来。原本在城内的房屋全部被拆除,只保留了密室和暗道;在城内的正中央新建了一座塔,每一层的塔身都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在外表看来虽然是个塔,但是内部却不是塔该有的构造,没有登塔的楼梯,而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就像是蜘蛛的巢穴,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丝线,每根丝线都是紧绷的绑在塔壁的暗阁上。

这些暗阁记载了武林中近乎所有的人事物,你只要喊出自己要查的事情,便会有人从暗阁中将你需要的资料通过这些丝线传递给你。

社稷城建立的时间不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集到这么多的信息,的确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支持。

而构思建造这座塔的就是长虹赌坊的大老板程悦儿,自从她来到此处后,铁无敌便再没有出现过。

这三个月来,铁无敌究竟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只接到了他的一封信,大致内容就是不要将那些和尚道士的尸体送回,因为现在不但没有找到凶手,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人是谁杀的,为了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暂时想办法藏好他们。而梅今朝依然过着不同寻常的杀手生涯,自从他接了暗杀无名氏的任务后,一直都在寻找着,但是无名氏跟铁无敌一样,人间蒸发了,而那个雇佣梅今朝的人也没再出现。

消失的不止他们几人,那个神秘的组织也从此销声匿迹。

江湖似乎恢复了风平浪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暗流的涌动将在日落后变成无边的潮水,伴随着无边的黑暗袭来。

铁无敌在信中提出,当今的皇上已不是真正的皇上,而诸如离火宫、黑陈帮、金银山等大门派的掌门正在逐渐密谋合并一事。

这的确是件非常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们为什么突然要合并,这些大门大派平日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互相奉承,但是背地了都暗自较着劲,可以说是谁都不服谁,而派中弟子更是私怨颇多,私底下见面“比武切磋”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这些门派的掌门私通合并一事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合并后这么个大门派该怎么称呼?又由谁来领导?而且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鸿这次彻底成了土财主,“地下行者”这个名号为他赢得了无数的钱财,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所有人,他成了社稷城“名不副实”的一把手。自从飞花山庄、隐刀门、四海门、海金门等门派加盟后,社稷城的运作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进行着,渐渐的日子趋于平淡,在和谐的日子里,闲来无事的范鸿做起了多方买卖。他东倒西卖的倒是为社稷城积攒了不少的继续,也拉起了兴旺的人丁。

程悦儿在社稷城呆了三个月,他没耐心继续等下去,而众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铁无敌,只知道他们之间有一块白色的手帕关联着,一般这种信物多是男女之间情爱的羁绊,但是他二人的实际情况实在无法令人朝那方面联想。

而在程悦儿住在社稷城的这段日子里,虽然一贯行事低调,但是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城里走动,对众人也是视觉上的一种享受,卫锦尤其对她殷勤的很,很多人都怀疑卫锦的第二春犯了,因为程悦儿走后,卫锦也跟着不见了。

美女的离开使社稷城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就连范鸿都提不起赚钱的干劲了。

“老闫啊,这社稷城就暂时交给你打理了啊。”

闫大江一拍胸脯,随后问道:“交给我!你去哪?”

范鸿说道:“我当然是去找铁无敌了,说到底他才是社稷城的老大,怎么可以这么一走了之。”

范鸿称去找人,这他们相信,但是说去找铁无敌,却没人会相信,铁无敌曾在信中提到过,不要浪费人力去找他,尤其是范鸿,如果范鸿来找他,他就会一脚把他踹回去,让他好好经营社稷城。但是范鸿想走谁也留不住,“地下行者”如果不能来取自如,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越来越无聊的平淡日子令范鸿感到人生的乏味,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社稷城可能会变成一座死城,看着他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了。

反正现在社稷城已经稳定下来了,也有钱了,是该潇洒潇洒了,所以大家合计给他雇了一匹马车,开始了所谓寻找铁无敌的愉快之旅。

范鸿就这么离开了社稷城。

他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走着走着,范鸿来到了一个林间小路上,这条路并不是很长,但是也不短,走过这片小路后就会有个小县城,风尘仆仆的赶路人一般都会在那里找个客栈吃顿饭,休息一下。

范鸿坐在马车里并不觉得疲累,因为马车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但是在马车外面有一个灰衣男子却不一样,因为他是步行的。

虽然这是个林荫小路,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这个灰衣男子肯定是口渴了,长时间的独自行走也令范鸿感到了寂寞,所以他从马车的右边小窗上探出了一只拿着水壶的手。

“朋友,口渴了吧。”

那个灰衣男子没有理会范鸿,仅仅说了一句:“我不渴。”

范鸿似乎并不死心,说道:“你的嘴唇出卖你了,我不是坏人,而且这个水壶里的水也是干净的。”

灰衣男子皱了皱眉,说道:“我不喝水。”

范鸿抽回了手,探出了头,问道:“你从不喝水?”

灰衣男子说道:“我现在只想喝酒。”

“酒!”范鸿感觉这个灰衣男子很有意思:“我现在没有,一会到了前面的城镇,我请你喝个够。”

灰衣男子说道:“可不我不认识你。”

范鸿说道:“喝完酒我们就认识了。”

灰衣男子说道:“你似乎搞错顺序了。”

范鸿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

灰衣男子终于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得先成为朋友,然后才可能在一起喝酒。”

范鸿被这个灰衣男子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把头也缩回马车内。

灰衣男子也不再说话,继续默默地赶着路。

不一会,范鸿再次探出头来,说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灰衣男子慢慢的抬起左手,朝着拉车的马屁股一拍,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范鸿在马车内喊着:“我在前面的第一家酒馆等你。”

富源镇还算是个不错的小镇,靠近着主道,虽然不是车水马龙,却也是人流不断,距离镇口最近的那一家小酒馆,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但是范鸿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食言之人,所以他以重金请走了二楼靠窗一座的客人,自己在那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后,就开始不断的向窗外张望。

“竟然这么慢!”

范鸿是乘坐马车来的,所以他认为在路上的那位少年不会很快就到,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依然不时的想窗外看,希望下一眼就能看见那位古怪脾气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居然没有令范鸿失望,他真的很快就走进了这座县城,也看见了冲他笑呵呵招手的范鸿。

少年并没有回应范鸿,只是白了他一眼,但却真的走进了这家满是客人的小酒馆,进入酒馆后,没有理小二的招呼,径直步上了二楼,然后来到挨着范鸿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范鸿本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但是没想到他却坐在另一张桌子前,于是不禁打量了一下那张桌子的主人。从这个角度,范鸿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但是起码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而且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因为范鸿感觉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如果不漂亮,他是不会有什么印象的,所以范鸿收起僵硬在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来到了那张桌子前,一脸不在乎的坐了下去。“秦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秦晓月对面前的这个小矮胖子并没有什么印象,问道:“他是你的人?”少年端起茶杯,浅浅的用嘴酌了一口,说道:“我不认识他。”范鸿看着少年喝茶,像发现了一件奇闻般,用手指着他大声喊道:“你不是只喝酒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从窗户上翻了出去,莫名其妙的翻了出去,是自己不小心栽出去的,还是被人扔出去的,反正自己是离开了那间酒馆,而且被摔的七荤八素。缓了半天,范鸿方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甩手气轰轰的走开了。二楼的那个桌子上,只剩下秦晓月和那个少年。秦晓月亲自为少年重新倒满了茶杯,眼中露出关怀的情义,其中还夹杂了一丝幽怨之色。“为何不告而别。”少年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到底是谁?是秦大小姐还是南宫梅?”“你呢?”秦晓月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你还是哪个哑巴春子吗?”少年说道:“我当初可没告诉你我叫春子,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叫南宫梅。”“想不到你们男人居然也会强词夺理。”少年的眼神由始至终没有任何波动,从中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波澜,但是秦晓月却不一样,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都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在喜欢自己的男人面前。

第四百八十三章

如果“春子”对自己无情,就不会不告而别,秦晓月心中抓住了这一点,她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在乎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少年伸出左手轻拭了她的脸庞,说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青睐于一个残废的哑巴。”秦晓月收起了泪眼,说道:“因为你救了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跟你相处的那些日子虽然平淡无聊,但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顿了顿,秦晓月又说道:“在奇荒之地的那些日子里,我活的很轻松,没有那些阿谀奉承,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单纯的欢乐,其实人想要快乐的活着是很简单的事情。”少年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们不可能永远快乐的活着,否则也不会人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了。”秦晓月不知道他的意思,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少年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望着外面天空中的飘动的云,说道:“在艮州有个靖王,名叫南宫江,他与当今的皇上是嫡亲,也是皇上的大舅。”秦晓月接过了少年的话,说道:“他有个女儿,名叫南宫梅,是当今皇上的表妹,跟当今皇上的关系很好。”少年转过头,看着一脸笑容的南宫梅,问道:“你是那个南宫梅吗?”秦晓月点了点头。少年又问道:“皇上还好吗?”

秦晓月莫名其妙的一笑。“你在关心皇上吗?”少年说道:“皇上可能出事了。”秦晓月说道:“不可能,前几天我还去过皇宫,见过表哥。”少年说道:“那你可发现皇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秦晓月说道:“我当时只是匆匆的看了表哥一眼,他便以有要务处理,将我打发出来了。”

“浮云虽美,却无常形。我该走了。”少年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秦晓月有些恼火。“你约我来此到底何意?难道只是为了那跟你毫无关系的皇上!”少年说道:“这些都跟你毫无关系。”见少年真的要走,秦晓月急忙问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这也跟你毫无关系。”少年头也没回的走了,留下了独自愤恨的南宫梅。没有爱又何来的恨,爱恨缠绵于一线之隔,转化于一念之间。

无间地狱下并非只有绝望的无尽深渊,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下别有洞天,一座神秘的大殿在一排排灯火的照引下慢慢的出现了。这座大殿的确神秘,不光是它的存在,而是此时这里跟本没有人,连一个人都没有,在大殿中却有好几排点燃的火把,这些火把很规律的插在支撑大殿的柱子上;这里没有一个人,却有人用浑厚的声音在这里交谈着。一个浑厚类似野兽般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蕴灵洞还没找到吗?”

“禀圣人,我们已经派出了全部的人手查寻蕴灵洞下落,但是至今毫无音讯。”

那浑厚声音的圣人又问道:“阎罗何在?”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我在。”

圣人问道:“谛听死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

“你为何不救他?”

“我是阎罗,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圣人说道:“好,现在我就派你去杀一个人。”

“谁?”

“鬼手!”

天绝峰,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峰,平时连山鹰都不来光顾的地方,此时却有两个灰衣男子坐在峰顶的一颗粗壮的松树下喝着酒,聊着天。其中一名少年是一名独臂少年,他断的是右臂,不过他留下的左臂表现的却比大多数正常人灵活的多,一身手便接住了从天而将的一壶酒、一只烧鸡。酒和烧鸡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它们当然是被人丢下来的,而此时丢下烧鸡的人依旧停留在空中,看着下面的独臂少年正在冲他招手。这两个人不是萧妙和无名氏却又是谁?

萧妙将酒和鸡递给无名氏,笑道:“师兄,你的轻功又进步了。”

无名氏一仰头,喝光了整整一壶酒,说道:“哼,如果我再不在这上面下功夫,怎么看的住你这个淘气的师弟。”

萧妙自小时候起就性格怪癖,只有这个师兄对他照顾有加,不但多次为他出头,还愿意陪他聊天谈心,所以萧妙对无名氏的感情很深。萧妙的性格很怪,也很脆弱,在自己受挫的时候,唯一能让他认为可以依赖的就是无名氏,在陪伴他走过无数个独孤的夜晚后,终于造就了今日的萧妙。

“师兄,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我你一样不会孤单!”无名氏心中总感觉不落地,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在心中徘徊,挥之不去。

“别忘了,我们还有师傅,五位师傅。”

“师兄,我不能让师傅们为了我而打破他们发下的毒誓。”

“傻小子,他们已经一把年纪了,在乎的早已不是那些了。”

“他们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无名氏非常了解萧妙的脾气,不再与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有一件事我听说了,梅今朝等人目睹了一次非常神奇的事情。”

萧妙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师兄,你是不是又想跟我谈什么超越凡人的力量!”

“难道不是吗?况且我也与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交过手,武功非常之高。。。。。。”

无名氏始感觉这次的事件不同寻常,多次劝说萧妙请师傅出山,但是萧妙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

“师兄。”萧妙打断了他,说道:“自从我偷听到那段谈话后,就注定了要管这件事,天下大事,匹夫有责,就算对方是猛虎野兽,我也管定了。”

无名氏摇了摇头,说道:“师弟,我不是不让你管,而是希望你不要再独自冒险了,师傅他。。。。。。”

“别再提师傅们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抽空去看看他们,已经是不孝了。”萧妙问道:“他们还好吗?”

“师傅他们很好,只不过总是提起你。”

“那就好。”萧妙说道:“麻烦你告诉师傅们,那门武功,我练成了。”

“好小子!”无名氏高兴的一拍他的左肩膀,说道:“失去了那么多总算得到回报了。”

他们口中的武功是一本《了凡尘》的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武功心法,是一位前辈临终前交给萧妙的,这位前辈希望萧妙能过将这本书发扬光大,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但是萧妙的师傅们似乎并不希望他练习这本书上的武功,萧妙怎么追问原因它们都不告诉他,所以萧妙的倔脾气使他决定继承那位前辈的遗志。

而这位前辈的武功令无名氏非常的惊艳,他现在认为萧妙肯定是学得了那位前辈的真传。

萧妙站了起来,半眯着的眼睛忽然暴睁,似乎有一股灵光隐隐从他的双眼中射出。

“如今我练成了《了凡尘》,我当然要试试看能否挽救天下。”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令听者感觉豪气干云,无名氏也跟着他自豪了了起来。

萧妙说道:“这本书上记载的武学都是跟极速有关的。”

无名氏有点不明白,这本书应该是旷世奇书,上面记载的应该是正宗的武学,怎么可能单单只有速度!

“嗖”的一声,萧妙的手中竟然多出来一壶酒,白色的青花瓷壶嘴上正不断往外透出浓浓的酒香,无名氏也算是个酒鬼,一把夺过萧妙手中的酒壶,笑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自己还藏了这么一壶好酒。”

他把鼻子凑近壶嘴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表情一下子从惊喜变成惊异。

“坤州塞北的雪花春!”

无名氏不敢相信眼前的酒就是雪花春,他一口气喝光了壶里的酒,不解的问道:“你又去了了九凌宫?”

萧妙笑道:“没有。”

“莫非你又和田雪儿和好了?”无名氏晃着脑袋问道:“她来中原了?”

萧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原谅我的,而且她的情况也不可能走出九凌宫。”

“那这酒?”

萧妙微笑道:“师兄,这就是武功的威力。”

无名氏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萧妙说道:“师兄,我的那条右臂你帮我烧了吧。”

提起手臂,无名氏的心中不禁出现一丝愧疚,而他在萧妙的面前也不隐瞒,这种愧疚感很快便表现在脸上。

萧妙没想到师兄还在为这件事过不去,干笑了两声,拍了一下无名氏的右肩,说道:“师兄,我的这条手臂你现在可是完全适应了。”

无名氏故意甩了甩右胳膊,笑着说道:“已经完全适应了。”

看着萧妙那独孤的左臂,无名氏面露惋惜之色。

“老天爷可真是爱开玩笑,既然把天下独一无二的朱雀臂给了你,却不给你可以承受它威力的身体。”

萧妙笑道:“师兄,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朱雀臂移植到你的身上是我及五位师傅的意愿,而且失去一条手臂的我才有机会练成这了凡尘之术,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了。”

无名氏再次把话题转向了御龙城,说道:“师弟,你不是一向不相信这种鬼神之说的吗?”

萧妙说道:“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不过。。。。。。”

看着自己的左臂,顿了顿,又说道:“我现在似乎没资格再说那种话了。”

萧妙说道:“师兄,还记得师傅们曾经说过的感知天地阴阳五行之能吗?”

无名氏再次震惊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怎、怎么、你、你、你已经能感觉到了?”

萧妙点了点头,悲伤的说道:“施金恩前辈对我的再造之恩,我这辈子是无法偿还了。”

施金恩,长得身肥体胖,但是却擅长轻功,而且还擅长一手飞刀,不过他的为人却比他的武功更加的了不起,平生没有一个仇家,因为他的仇家都变成了他的好友,人们都称他为“义薄云天”。

但是某一天,仗义的施金恩做了一件非常不仗义的事情,江湖上备受尊崇的“五圣”齐齐出山,虽然施金恩拼死抵抗,但是依然不敌“五圣”的围剿,施金恩被抓了回去,而且已是命在旦夕,但是施金恩并没有怨恨“五圣”的意思,临终前,他把偷来的《了凡尘》送给了“五圣”的徒弟----萧妙,也不知施金恩对萧妙说了什么,从此后,他便离开了五圣山。

想起了施金恩,无名氏也是一阵感慨,陈年往事的记忆再次掠上了心头,而萧妙更是被沉重的情感纠葛不断的扰乱着他的思绪。

无名氏怕他再次陷入本就不存在的自责中。

“师弟,你现在既然有这个本事,何不一下子把皇上救出来。”

死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还在等他去解救,萧妙从沉思中醒来,看着无名氏说道:“师兄,我虽能隔空取物,但是也得知道那东西在那里,而且,以我现在的修为,能拿的东西有限,皇上可是个大活人。”

这条路当然是行不通的,不然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萧妙早就做了,无名氏问出这种问题完全是为了转移萧妙的注意力。

无名氏将早已喝干的酒壶丢下了山峰。

“师弟,你可有什么计划?”

萧妙无奈一笑,问道:“师兄,我对敌人暂时还不了解,暂时我还没有什么计划,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必再偷偷摸摸了,可以与他们正面对抗了。”

无名氏说道:“好,你在明跟他们正面对抗,我在暗,想办法查找皇上的下落。”

萧妙又摇了摇头,摆明了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师兄,你从无名居出来后就被人跟踪了。”

无名氏想了想,说道:“是吗?我怎么没察觉到?”

萧妙说道:“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当初还不是被一个小叫花子跟踪到了五圣山,若不是师傅发现的及时,五圣山就得改名百丐峰了。”

无名氏干笑了几下,说道:“师弟,说重点,后来怎么样了?”

萧妙无奈的再次摇了摇头,说道:“那两个人当然是被我擒住了,但是他们两个倒是忠心,死了也没说出是谁派来的,但是我现在已经有线索了。”

无名氏心中知道那两个人一定是自尽的,萧妙绝不会因为他们不配合而将其杀死,因为萧妙从不杀人。

“什么线索?”

萧妙说道:“我偷听过一段对话,有人提及过你的行踪,只不过她故意将你的断臂说成了左臂。”

第四百八十四章

无名氏问道:“会不会是她看错了?”

萧妙说道:“这种事一般只有傻子才会看错,她既然能知道你去无名居,就肯定不是傻子,而且要比一般人聪明厉害的多。”

无名氏问道:“她是谁?”

萧妙说道:“一艘船的主人。”

“什么船?”

“一条曾经存在过的金色大船。”

“我要怎么找到他?”

萧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妙又笑了笑,“有一个人知道。”

无名氏隐隐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但是又不能不问。

“谁?”

“长虹赌坊的大老板,程悦儿。”

三月的巽州虽有烟花美景,但是六月的巽州也别有一番风月,金风楼外虽是雨夜,明月依然当空,似乎特地为了照顾这位不速之客。

此时已是子时,金风楼内依然灯火通明;虽是雨天,门外已无妓女迎门招揽客人,但是依然有客人不断的进入金风楼的大门。

这种场所当然不适合无名氏这样的小伙子进出,但是这里面却有他不得不见的人,所以他叹了口气,一下子就越上了金风楼顶,然后又凭借上乘的轻功在上面绕了一圈,一个燕子翻身,掠进一个窗户打开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但是却只有一个人在房间内抚琴轻叹。这是一个女人,看穿着就知道绝非普通的“胭脂俗粉”,料子虽然轻薄,却不露体,而且颜色也很清雅,在这种场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感觉,才使得她短时间内就成为了巽州第一妓院的头牌。

但是这个头牌如果被一些认识她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赎身的,这个头牌不是别人,正是长虹赌坊的大老板,程悦儿。

“堂堂的长虹赌坊大老板怎么会沦落至此?”

程悦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无名氏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她抚完一曲也不发话,因为他突然发现先提问题的人会很吃亏。

但是两个人不能就这么待在这种地方,所以程悦儿先说话了,但是他并没有提出无名氏心中所想好答案的问题。

“你的轻功是不错,但是还不到家。”

此话一出,无名氏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弟,因为放眼江湖,轻功比自己好的人只有这个师弟了,他忽然感觉眼前的女人一定跟萧妙有什么关系!无名氏实在想不通,萧妙为什么不跟他说明这层关系?萧妙自己为什么不来?

对方既然说话了,他自然不好继续沉默。

“我自认我的轻功还算过得去,起码我还不曾见过有比我好的。”

无名氏的表情和语气都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质疑,在没搞清楚状况时,他还不想直接搬出萧妙。

程悦儿嫣然一笑,这笑容实在很迷人,眼波的万种风情实在足以陶醉任何一个男人。

“你没见过不代表别人没见过,起码我就见过一个轻功高过你的人。”

无名氏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轻功比我好的人肯定不止你见过的那一个。”

程悦儿心知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专程来找自己的,从他刚才的表情看,程悦儿断定眼前的男人一定对自己的轻功很自负,根本不愿接受有人会比他的轻功了得,就对他用了个激将法,却不曾想这个男人居然懒得知道那个比他强的男人是谁?

他不是神经大条的人,就一定是个很有心机的人,程悦儿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刚才虽然说的很谦虚,但是却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心,自信心强的人胜负欲都强,但是他根本没有提出“他是谁?”这个问题,他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本性,当即断定他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程悦儿似乎不死心,想继续挑逗他的好奇心。

“刚才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在屋顶上了,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无名氏似乎站累了,挠了挠自己左侧的太阳穴,说道:“那个人的轻功这么好!一定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他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为何要强调年龄,这明显不是正常的逻辑,他一定认识那个人。”

程悦儿的放在琴上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虽然仅是一下,但是无名氏还是发现了,现在他更加的确定程悦儿跟自己的师弟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无名氏故意叹道:“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在外面收了一个徒弟,本来他老人家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是据说我的那位师弟根骨奇佳,师傅实在爱才,才收了他的,但是又不能把他真正收入师门,所以我一直威能见到这位天才师弟,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那位年轻人的轻功能胜过我,恐怕只有这个庶出的师弟了。”

程悦儿一抬手,将旁边帘子上的一副字联撤了下来,上面的墨汁还未干,“一问万两”几个字已经被部分流淌的墨汁改变了模样,随意卷了卷,字联便变成碎纸片。

无名氏微笑道:“这幅字写的蛮漂亮的,就这么毁了有些可惜了。”

程悦儿没有理会他,反而问道:“你能找到那个人吗?”

无名氏明知故问:“找谁?”

程悦儿非常讨厌明知故问,心中虽恨,但是却没有办法,她实在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我说的当然就是你刚才提起的那位天才师弟。”

无名氏说道:“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想找他也不是很难。”

程悦儿显得有些急切起来,说道:“你可以帮我找到他吗?”

“我为何要帮你?”无名氏问道:“怎么,你认识我的师弟?”

程悦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帮我找到他?”

无名氏这次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要找你?”

程悦儿此时已无心情与他浪费时间,急切的说道:“我以为你是别人,那个人来找我肯定要问我一件事情,所以我才临时写了那么一副字。”

无名氏心中恍然,突然问道:“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我的师弟吧?”

程悦儿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冷冷的说道:“说出你的条件吧。”

无名氏忽然感觉很无趣,程悦儿那冷漠的表情似乎也将他的心情击落谷底,便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帮我找个人,我就帮你找我的师弟。”

程悦儿皱了皱眉,问道:“谁?”

无名氏笑道:“一艘金色帆船的主人。”

程悦儿似乎受到了惊吓,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找到她?”

无名氏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能,所以我才来找你,现在我确定你的确能找到她。”

程悦儿知道他并不是特地跑来诈她的,他肯定是受了某人的指示,知道他俩关系的人并不多,组织里的人是绝不会向外人说出这件事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神剑卫锦,御龙城事件已经摆明了他的立场,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它们父女早已定下了规矩,绝不过问对方的事情。

想到此处,程悦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

“无名氏!”程悦儿失声道:“你就是在巅峰大会上挫败神剑卫锦的无名氏?”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无名氏笑道:“不过你用词不当,我们当时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程悦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想亲自试试无名氏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双方刚刚达成合作的关系,不好贸然出手,所以她刚才表现出情绪失控,因为她是女人,而又是个要面子的女人,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难免恼羞成怒,撒气的对象自然就是眼前人。

三枝飞镖已经打出,速度之快,眨眼间便击中了无名氏的面门。

程悦儿见状立时傻眼。

“你怎么不躲啊?”

她立即焦急的上前查看无名氏的伤势。

来到无名氏的面前后,她再次傻眼,三枝飞镖并没有刺进无名氏的皮肤,她刚才之所以有这种错觉完全是因为三枝飞镖停在了空中,从刚才那个角度看去的确像是击中了无名氏,但是如果程悦儿能够冷静观察一下就知道另有蹊跷,哪有人中了飞镖不流血的。

无名氏一笑,三枝飞镖齐齐落地,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程悦儿冷冷的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名氏转身面向她,说道:“你没有达到那种境界,我纵然跟你解释了你也不明白。”

面对无名氏再次的挑衅和嘲笑,程悦儿心中虽有气,但是也不好发作,毕竟自己跟对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见无名氏没事,程悦儿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问道:“你是不是去过无名居?”

萧妙曾经嘱咐过他,程悦儿问什么都可以照实回答。

程悦儿和那名女子在船上的对话无名氏已从萧妙口中知晓,但还是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过无名居?”

程悦儿说道:“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无名氏问道:“那个人是谁?”

程悦儿说道:“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无名氏笑道:“那我去做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程悦儿点头,道:“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臂。”

原本萧妙的右臂的小臂外侧有一个龙形的胎记,但是这个胎记已经被无名居士用特殊的方法处理掉了,所以无名氏并不害怕会暴露什么,但还是装出了为难的样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太方便。”

程悦儿看他心中有鬼的样子,心中更加想看看这条手臂是不是那条曾经被她砍下来的手臂。

“为了展示你的诚意,你必须给我看,不然我们的合作就作罢。”

无名氏心中好笑:“明明是你比较急切。”

心中虽这么想,但是却不能这么说。

“好吧。”无名氏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将自己的两只袖子挽了起来。

“你看吧。”

程悦儿失望了,两条手臂上都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无名氏挽好了袖子,又挠了挠自己的右侧的太阳穴,说道:“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我都站累了。”

这次程悦儿很听话,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并示意无名氏也坐下来。

“你想找她做什么?”

无名氏说道:“我觉得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妥,你要找我的师弟做什么我可是没有过问。”

程悦儿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解释这么多。”

无名氏开始觉得跟女人打交道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处于程悦儿这种状态的女人。

“我们还是赶快互换信息吧,你告诉我船主人的下落,我告诉你我怎么找我的师弟。”

程悦儿也觉得再聊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遂说道:“你去长虹赌坊就可以找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无名氏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我已经去过长虹赌坊了,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你。”

程悦儿笑道:“你去的京城的长虹赌坊,那里应该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难道还有另一个长虹赌坊?”

“有。”程悦儿笑道:“而且就在这巽州圆月城里。”

无名氏一笑,说了句:“欲找我师弟,就去社稷城。”

说完人便已经掠窗而出。

此时已是丑时,大街上已无人影,打更的报完了时辰,已经在某处小憩,蒙蒙细雨早已停歇,街面上并不泥泞,但是无名氏并没有走在界面上,他就像幽灵一样,在空中不断的漂浮着。

在这么黑暗的夜里,要找一家新开的赌坊应该不难,因为赌坊肯定是灯火通明的,尤其是新开的赌坊,更加不会放弃与老赌坊竞争的机会,但是无名氏走过了三家赌坊,没有一个是长虹赌坊。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无名氏已经放弃了寻找,他准备返回金风楼,回去质问程悦儿,虽然程悦儿很可能已经离开了那里。

但是就当无名氏落地转身的那一刻,“长虹赌坊”三字突然出现他的眼前。

第四百八十五章

“长虹赌坊”

大屋的牌匾上写着这四个大字。

没错,这里的确是长虹赌坊,但却不是赌坊,而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无名氏已经嗅出了那些刺鼻的香味。

这间大屋就坐落在这城内的主街道上,如果一开始无名氏就知道这个长虹赌坊并不是赌坊,那么一定很快就能够找到。

不过他现在是有些后悔没问明白就贸然走了出来。

“啊切!”,无名氏实在受不了这种气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的威力很大,一下子就把长虹赌坊的大门给打开了。

门外虽然没有掌灯,但是门内却有灯光,而且还有人,无名氏看见一个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人坐在大厅的中央正在狼吞虎咽的啃着一只羊腿,桌子上还有一大盘酱牛肉,而桌子下则是满地的鸡骨头、鸭骨头,看数量应该不下三只,这个人像是被饿了七天七夜一般。

无名氏并没有被自己的喷嚏“吓住”,抬腿便走进去,而那个狼吞虎咽的人像根本没看见他,反而吃的更快,偌大个羊腿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根骨头,那个人把骨头往地上一丢,立即又用手抓起桌子上的酱牛肉,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进了嘴里。

也许是牛肉真的太多了,那个人已经被噎的直翻白眼,无名氏见状,便将桌子上的一坛酒拿起来递了过去,那人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那个人的嘴里灌。

整整一坛子三斤多重的酒全部下肚后,那个人似乎才缓了过来,眼睛中也开始有了神采。

无名氏问道:“这位朋友,你吃饱了吗?”

面对无名氏的问话,那个人一言不发,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他,要不是无名氏此时就坐在他的面前,而且离得这么近,无名氏一定会误以为这个人是范平阳。

范平阳是一位豪爽的人,他每次吃东西的样子都很吓人,吃的份量也同样惊人,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够像他那个吃法,绝对会被撑死。不过范平阳即便这么能吃,却还偏偏是个瘦子,而且偏偏就喜欢这种吃法,不但没有被撑死,还活的很好。他不但能吃,武功也很不错,他也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因为久居黎州塞外,所以江湖上的朋友们都称呼他为塞外铁爪。他的铁爪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管你练就了多么强硬的铁布衫,还是拥有多么高强的轻功,在他的面前你永远都是老鼠兔子面对雄鹰的感觉,只要被他抓住,一下就能贯穿你的皮肤,随后便透过皮肤抓碎你的骨头。

不过还好,他不是范平阳,无名氏才敢离他这么近。见他不说话,无名氏开始仔细打量其此人,看见他的手时,无名氏的心中又想起了萧妙带来的那个黑衣人,按照萧妙的说法,他们的武功路数跟死去的“魑魅魍魉”如出一辙,简直就是重生一般。

他的手就好像是真的鹰爪一般,皮肤上满是龟裂深纹,就好像久旱的土地一般,这么有象征性的手无名氏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看见师傅和范平阳比武的时候,师傅胜了他,他才有机会欣赏一次这么有特点的手。

无名氏站了起来,走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带。

“你为什么不说话?”

那个人还是没有回答,看来真的是个哑巴。

萧妙带来的那个黑衣人也是同样不会说话,此时无名氏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想法,他必须活着回去,才有机会将这个想法告诉萧妙。

但是那个哑巴似乎不想让他离开,在无名氏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拦在了无名氏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刚才这个哑巴一直都是坐着的,所以无名氏并没有注意他的身材,这时才发现这个哑巴竟然足足高了无名氏两个脑袋。

无名氏抬头看着他,这种感觉实在很不好,无名氏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孩,儿时的记忆此时不合时宜的跑出了大脑。

“小子,好好看看这双铁爪,跟普通的鹰爪有什么区别?”

“师傅,这双鹰爪多了两根指头。”“不错,这多出来的两根爪子并没有给这双鹰爪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成了他们的弱点,所以凡事都不要认为越多越好,记住了吗!”无名氏知道一场恶斗是难免了,他已聚气于一身,火凰臂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思绪,开始阵阵的颤抖起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暗劲不断的从火凰臂中发出,打在了哑巴的身上,刮出了一道道的伤口,但是哑巴都毫无躲闪之意,只是顽固的挡在无名氏的面前。无名氏见对方似乎并无意与自己为敌,心中大为不解,一个闪身,躲开了哑巴的阻拦,但是哑巴很快就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无名氏看着他,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自己也不能这么跟他耗着,正在焦急之时,一道悦耳的笑声想起。“呵呵呵,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无名氏却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这也让他大为不解。“你不用找了,你根本找不到我的。”无名氏没有放松警惕,用眼角余光环顾四周。“你可是长虹赌坊的主人?”“不错,我正是,听说你在找我?”无名氏没有想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程悦儿和他自己,他自信没有人知道他去过金风楼,所以传出消息的一定就是程悦儿,但是他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有点担心起程悦儿了。无名氏的语气中暴露出一种焦急之感,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就算发觉了,也不知道原因。“不错,你能否现身一见。”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见我可以,你先把面前的这个人杀了。”

眼前这位又高又瘦的人虽然一直在阻挡着无名氏的去路,但是却没有对自己进一步的动作,无名氏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无法对其痛下杀手。无名氏面对着哑巴,问道:“你跟这个人有仇吗?”女人答道:“没有。”

“那你为何要我去杀一个可怜的哑巴?”

“可怜的哑巴?”女人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如果你看见了他是如何为我杀人的,就绝不会认为他可怜了。”

“那么如此得力的助手,你舍得让他死吗?”

女人笑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很得力,但是人总是要死的,不是你杀死别人,就是别人杀死你。”说道此处,女人竟然叹了一口气,“这是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这句怜悯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实在让人无语,无名氏此时将这个女人定位成一个恶魔,因为他从女人的声音中知道她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却将人命看的如此不值钱,简直十恶不赦。无名氏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冷静的头脑,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忍伤害对方的生命,但是只要一声令下,这个哑巴绝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会追杀至天涯海角。无名氏不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没信心能战胜眼前这双手,虽然他不是范平阳,但是却拥有和范平阳一模一样的双手,这双手的威力他从小就见识过,他的威力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失。无名氏也笑了,既然走不了也就不急着走了,这个长虹赌坊的老板既然见不到也就不急着见了。他走到了桌子旁,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桌上上还有些没吃完的卤水花生,无名氏伸出手拿起一颗花生放进了嘴里,然后慢慢的咀嚼了起来。很快的,他就将那颗花生咽下了肚。“味道不错。”无名氏再次伸手,拿起了第二颗花生。

女人问道:“真的很好吃吗?”无名氏摇着头说道:“是非常的好吃。”“好。”女人说道:“既然这么好吃,我就再给你送一盘来。”很快的,就有一名婢女将满满一盘的卤水花生端了上来。这名婢女直接绕过了挡在门口的哑巴,来到无名氏的面前,缓缓地将花生放下,还说了句:“公子慢用”。由始至终,无名氏都没有看这名婢女一眼,从进门开始,他就将目光落在了花生上,直到这盘花生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这盘花生就好像是他失散多年的恋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它就会再次消失。无名氏缓缓的伸出手,拿起来一颗花生,刚要放进嘴里,站在旁边的婢女突然说道:“小心有毒。”这时无名氏才开始打量其眼前的这名婢女,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婢女看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不知道这盘花生是需要有个人送进来吗?”无名氏一耸肩,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在慢用了,你怎么还不走?”婢女说道:“走?怎么走。”无名氏用脑袋朝着大门的方向耸了耸,说道:“门口就在那,你自己也有脚,直接走出去就是了。”婢女皱了皱眉,问道:“你有脚吗?”无名氏说道:“当然有。”“那你为什么不走。”“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无名氏又用脑袋指了指哑巴,说道:“这位大哥不让我走啊。”婢女也坐了下来,也拿起一颗花生,叹口气道:“你以为这位大哥就能让我走吗?”无名氏笑了:“好,那我们俩一起来吃这盘花生。”婢女也笑着点了点头。吃了几颗后,无名氏突然开始摇头叹气。“唉,花生是好吃,可惜没酒作引,美中不足啊。”婢女眨着大眼睛问道:“你想喝酒?”无名氏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想喝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婢女将自己的头探进了一些,问道:“如果我能帮你弄到酒,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计较了。”无名氏想了想,说道:“那要看你拿来的是什么酒,如果我喝的尽兴,不但会原谅你,还会带你离开这里。”婢女一脸惆怅的看着他,无名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了,只好问道:“你还不去拿酒?还是说这屋里有酒?”婢女叹了口气,说道:“这认为这里有酒吗?”

无名氏重重的点着头,说道:“当然没有。”

婢女问道:“哪里有?”

无名氏假装想了想,说道:“外面应该有。”

婢女又问道:“那你若想喝酒我是不是一定要到外面去拿。”

无名氏将两条腿放在桌子上,搭起了二郎腿,理所当然的说道:“看情况是这样的。”

婢女佯怒道:“我既然能出去,为什么要拿酒回来给你喝?”

无名氏一脸冤枉,说道:“不是你说的要拿酒给我赔罪的吗!”

婢女说道:“可是我现在觉得不是我对不住你了,而是你对不住我了。”

“。。。。。。”

见无名氏不说话,婢女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要出去得冒着多大的风险!”

无名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哑巴,突然恍然大悟,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婢女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居然让我一个弱女子去做,难道不感到惭愧吗?”

这件事并不是无名氏强迫她去做的,刚要辩驳,婢女又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去把那个人赶走,我不但会原谅你,还会给你拿酒来。”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人就是不讲理的女人,最难缠的事情就是不讲理的女人和你讲道理,而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不得不去和她讲道理,如果你不想让事情发展的更悲哀,就说明你还是个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往往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不管这个女人怎么的不讲理,他们往往都会认为自己确实错了,而女人完全是正确的。

无名氏此时就选择做一个聪明的智者。

“姑娘教训的是,我现在感到非常的忏愧,幸好这里没有地缝。”

婢女露出得意的表情,趾高气扬的说道:“那你还不动手。”

“你真的要我跟他动手?”

婢女一脸不悦:“难道你要我跟他动手吗?”

无名氏无奈道:“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婢女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尸体安葬,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给你烧香。”

“你跟我有仇吗!”

婢女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你认为仇人会给你烧香吗?”

“不会。”无名氏干笑了两声,说道:“姑娘,如果我死了,请你将这封信送往社稷城。”

婢女说道:“信在哪?”

无名氏一笑,说道:“等我死了再给你。”

第四百八十六章

婢女还没来得及发火,无名氏已经向门口掠去,这次他的速度并不快,但是短短的七尺距离,已经产生了三次奇怪的响声。这响声是从无名氏的身体中发出的,“嘎嘎嘎”三声,听起来很像骨头断裂的声音,每一声都比前一声响的清晰,听着这声音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被不知名的力量掰断一般,听的婢女全身一阵阵的抽搐。

站在门口的哑巴可没有受到这声音的影响,他的耳朵已经听出了发出响声的所在,正是无名氏右臂的三个关节处,照常理,他的鹰爪应该已经蓄势,随时准备将自投罗网的无名氏叫啥于双爪之下,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还是那样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无名氏此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距离他已经不到半臂的距离,此时他若一拳击出,哑巴一定招架不住火凰臂的威力,但是无名氏却没有那么做。

他停了下来。

婢女在一旁焦急的喊道:“你怎么不动手?”

无名氏说道:“我不能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你觉得他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无名氏没有再理会那个看起来又生气又着急的女人,他之所以要行动的慢些就是要给哑巴一个反应的时间,他希望哑巴能通过这三声警告知道这一招的威力,那么他就会躲开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来,但是哑巴似乎并不怕死,他居然一动不动。

无名氏的眼睛牢牢的等着哑巴的眼睛,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临危不乱的人,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得不死的人,而眼前这位疑是范平阳传人的人明显还没有到不得不死的地步。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哑巴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那个银铃般的笑声却再次响起。

“你想喝酒,我给你。”

一道蓝色的身影如夜间孤坟的鬼火,从外面飘进了屋内,而哑巴并没有阻挡她进来。

身形站定,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了无名氏的面前,她的手里的确提着一壶酒,光闻气味就知道是好酒。

无名氏笑道:“你还是出来了。”

“我们见过面吗?”少女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无名氏笑道:“刚才是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卑鄙的男人。”少女娇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无名氏笑道:“其实就算我不诈你,也能知道你是谁。”

他转向身后的婢女,说道:“程大老板在此,你说你还能隐瞒身份吗!”

那名婢女就是程悦儿。

少女说道:“哼,不错,我就是那艘船的主人,也是皇上的表妹,南宫梅。”

自从南宫梅进来后,程悦儿再没有说出一个字,也没有挪动身子一下,无名氏当然猜出她来此是被挟持过来的,之所以这么听话,一定是被对方抓住了什么把柄,只不过现在不是询问她原因的时候。

无名氏问道:“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南宫梅说道:“我肯出来见你就是要回答你的问题的,不过……”

她走到了桌子前,将酒倒进一个大碗里,说道:“一碗酒一个问题。”

无名氏笑了笑,走到桌子前,直接拿起那碗酒就要喝下去。

南宫梅用手拦住了他,说道:“你可别急着喝,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你可要想好问题的主次。”

无名氏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我的酒量一向不错。”

“这样最好。”南宫梅笑道:“先说明,不准用内力把酒逼出来。”

无名氏微笑着,南宫梅带来的这壶酒明显是动过手脚的,但是他还是一口气喝光了第一碗酒,问道:“这个人是谁?”

他指的是依然站在门口的哑巴,南宫梅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能说。”

“不能说!”无名氏追问道:“这算是回答问题吗?”

南宫梅说道:“当然不算,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一定要回答。”

无名氏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换个问题。”

南宫梅再次把酒倒入碗中,无名氏惊讶道:“我还没有问你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南宫梅说道:“我们事先说好了的,一碗酒一个问题,你刚才已经问了一个问题了,如果想要再问问题,就得再喝一碗酒。”

虽然无名氏的酒量很好,但是此时他也感到十分的头疼了,又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好,我喝。”

无名氏喝光了第二碗酒,问道:“那个人是哑巴吗?”

南宫梅说道:“是。”

无名氏喝下了第三碗酒,南宫梅再次说道:“这酒名叫三杯醉,你现在已经喝了三碗了,下一个问题你可要好好问,因为问了这个问题,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无名氏没有理会南宫梅的提醒,继续问道:“他不能说话是天生的吗?”

南宫梅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纠结哑巴的问题,不耐烦的说道:“是的。”

这酒虽然名叫三杯倒,但是普通人喝下一杯就肯定不省人事了,无名氏之所以能连喝三碗不倒,是因为他用自己的强横的内力把酒控制在腹中,抑制它们被身体吸收的速度。

第四碗酒已经下肚,无名氏问道:“你为什么不允许他对我出手?”

南宫梅虽然知道无名氏肯定会用内力抑制酒的吸收,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喝了四碗还是没事儿,而且他总是问一些关于哑巴的问题令她很是恼火,她决定一定要把这个人灌醉。

南宫梅说道:“因为我想了解一下你这个人,当你面对一个不会还手的人时会怎么做。”

南宫梅的这个回答并不完全,第五碗酒,南宫梅本以为无名氏会继续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无名氏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过程悦儿?”

南宫梅的大小姐脾气开始发作了,前几天,萧妙见她时就表示怀疑皇上被偷龙转凤,今晚她又从程悦儿口中得知无名氏要找她,这个无名氏明显是冲着皇上来的,但是无名氏却迟迟不问正题,而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光了,南宫梅将空酒壶摔在地上,喊道:“来人,上酒。”

无名氏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宫梅冷哼一声,说道:“这达瑶城到处都是我的眼线,而程悦儿是我抓来的,如果有什么人见过她我当然会知道。”

不多时,一个真正的婢女提着一壶酒慌张的走了进来。

无名氏喝下了第六碗,虽然他的内力很好,但是此时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酒气,毕竟一个人肚子的空间是有限的。

见无名氏脸上出现了醉意,南宫梅得意的说道:“我看你快坚持不住了,你还是赶快问吧。”

南宫梅当然是希望他赶快问出“皇上在哪”这个问题,因为得到消息后她就开始编造了各种谎言,如果无名氏在没有问之前就倒了下去,那她的功夫就白做了,这可不是她所能忍受的。

无名氏此时已经开始有些大舌头了:“程悦儿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南宫梅已经开始出离愤怒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无名氏根本就不想问什么皇上的下落,他跟萧妙似乎毫无关系,那么他怎么会知道找到程悦儿就能找到自己,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一艘黄金大船?

南宫梅愤愤的说道:“我给她下了毒。”

无名氏自己拿起酒壶,倒了第七碗,问道:“什么毒?”

南宫梅问道:“怎么,你想救她?”

无名氏将第八碗酒递到了南宫梅的面前,说道:“一个问题一碗酒。”

南宫梅的右边眼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无名氏的眼神已经由僵硬变得迷离,但是他还是能说出话了,虽然大舌头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但是依然能够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你不敢喝,是不是怕酒后吐真言?”

南宫梅说道:“喝了酒我才能回答问题。”

无名氏此时似乎已经喝多了,达到了醉酒的状态,这种状态下无论再喝多少酒都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无名氏很快的将手中的第八碗酒喝了下去。

这酒里有什么南宫梅很清楚,如果她喝下这个,就不是耍酒疯的程度了,她冷冷的说道:“不是。”

无名氏哈哈一笑,说道:“这么喝太麻烦了。”

他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用忽左忽右的手指着南宫梅问道:“我把这些酒一口气喝下去,然后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南宫梅看着眼前这个接近极限的醉鬼,说道:“好,一言为定。”

无名氏一昂头,一扬手,便将酒壶的嘴对住了自己嘴,大半壶酒转眼间便下了肚,一滴都没有喷出来。

南宫梅已经开始羡慕起他的好酒量,他的酒量不但好,意志力也非常的强,且不说这酒力,就是这酒里勾兑的迷药足以晕倒十头猛虎,但是无名氏已经喝了两壶,现在依然未倒,南宫梅已经开始怀疑这酒只不过是水,而且“水”中并没有被下药。

无名氏虽然已经东倒西歪,但是他的大脑依然保留着思考能力,他知道酒里掺和类似迷药的东西,这种毒往往不会致命,但是他想知道程悦儿中了什么毒,问道:“我中的毒跟她的毒一样吗?”

南宫梅此时拿着那酒壶里里外外的仔细查看着,时而还用鼻子闻一闻,似乎在认真检查好像就当无名氏不存在一般。

“你,快,快回答问题。”

无名氏已经开始结巴了。

南宫梅看着用手扶着桌子的无名氏说道:“你中的不是毒,是迷药,她可是真的中毒了,而且是。。。。。。”

话没未说完,无名氏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其实南宫梅是真的想把话说完的,但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听完了,所以她也就不必再说了。

一个阴暗但不潮湿的地方,无名氏缓缓醒来,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一下周围,虽然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仅有外面的过道处的几根火把在燃烧,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此时的无名氏正身处一间几乎完全封闭的小房间内,这里的空间很小,仅有两人宽窄,没有窗,也没有门,四面都是坚固的墙壁,仅有一面的墙壁下面有半尺高的空隙,这个空隙应该是用来通气和送食物的,因为在这里有一盘子的菜和三个馒头,从这个空隙透过来的光线十分的有限,无名氏已经把脸贴在了地上,他想看看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但是他失望的坐了起来,透过这道空隙他只看到对面的一道墙,那道墙的下面并没有空隙,他大声的喊了喊,但是无人回应。

“这里似乎没有别人,皇上应该不在这里。”

仔细想一想,皇上怎么会和别人关在一个地方。

无名氏并不死心,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三杯倒的酒劲确实很大,而且酒中迷药的药性也属实很强,但是无名氏的内功也很厉害,本来无名氏应该昏睡个三天三夜的,其实这不光归功于他的内力,还因为他是火凰臂的主人,出于自保,这条手臂会自动吸收身体的毒性,所以他提前两天醒来。

无名氏看着地上的饭菜,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一个沉睡不醒的人送饭吃,但是既然送来了不吃白不吃,无名氏现在也确实有点饿了。

无名氏是个无酒不欢的人,每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他想要的东西也是不同的,但是无名氏却不一样,他随时随地都在想着喝酒,想着这附近那里才会有酒。

他现在开始怀念起师弟萧妙了,那一手隔空取物的本领实在是了不得,如果他也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想喝就喝了。

对于无名氏来说,隔空取物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喝酒,这种“暴殄天物”的想法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他是个极其虚伪的人,如果无名氏真的学会了隔空取物,那么他一定不会再这么想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多数人都是时而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的想法,在没法断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判断事实,因为他们也知道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错的。

很快的,三个馒头,一盘子菜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无名氏现在已经吃饱了,吃饱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里。

对于别人来说,想要离开这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无名氏来说却是小事一桩,因为他拥有火凰臂。

无名氏将内力灌输于火凰臂之上,一拳击出,只听“轰”的一声,坚固厚实的墙壁一下子就被火凰臂贯穿了。

无名氏抽回手臂,看着墙壁上的那个胳膊粗的窟窿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条手臂,力量掌握的还不是很好。”

本来这墙壁应该变得粉碎,但是此时只是出现了一个窟窿,看来他的出拳速度太快,力度太强了,对火凰臂来说,这堵墙就像是在四角被四根绳子拴住在空中的一张纸。

无名氏是不能从这个“洞”爬出去的,所以他还得再打出一拳。

这一次他成功了,但是当他走出屋子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路了,因为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封闭空间,这里是一条不是很长的走廊,走廊的左右两边都是死路,无名氏仔细检查过,这里面仅有一间屋子。

“看来想要出去还得费半天事儿!”

无名氏开始四周摸索起来,他肯定是被人抬进来的,而那些饭菜自然也是人送来的,所以这里绝对不是密闭的,一定有开启机关。

无名氏又哪里知道,要想进入这里面,只能从外面开启门的机关,而那个看守在这里的人又是个很懒散的家伙,在无名氏被送进来后,不多时,他便将饭菜送了进去,然后就自顾自的睡大觉去了。

萧妙离开那家酒馆后并没有离开那个小镇,而是找了间客房住了下来。

房间的北边有个小天窗,这间房间是萧妙特意请店家给找的,因为他一向喜欢观赏月色。此时窗口正对着月亮,萧妙站在窗下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思莫名,脸上表情难辨,愁容下的笑,也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

“今晚的星星怎么这么少?”

萧妙转身走到桌子前,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雄堂的清炖山鸡、洋河镇最出名的小笼包、海城的甩鲤鱼和糖醋虾鱼,还有一大罐的皇室特供不老酒。

这些吃喝的东西自然都是萧妙从别处拿来的,他没有去吃这些东西,他在等着与他人分享,但是他等的人似乎来晚了,这些菜已经放凉了。

萧妙一摆手,满满一桌子的菜便消失不见,再一摆手,桌子上又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酒肉。

“你是变戏法的吗?”

萧妙听见了说话声,但是却不见人,从声音他知道这个人离他很近,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萧妙镇定的坐在椅子上,对着酒菜问道:“戏法?”

此时,一个一身灰色衣衫,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萧妙的面前。

他一出现便是坐着的,就坐在萧妙的对面。

萧妙看着他,笑道:“阁下说我是变戏法的,我看阁下倒是更像一些。”

花白男子也笑道:“这个问题不是重点。”

萧妙拿起了那罐子不老酒,说道:“我平时是不喝酒的。”

花白男子看着萧妙,说道:“这种酒我平时也是不喝的。”

萧妙把酒倒入自己面前的碗中,说道:“好,你不喝,我喝。”

花白男子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碗,说道:“平时不喝,现在可以喝。”

萧妙为他斟满了酒,问道:“这些菜你可爱吃?”

花白男子笑道:“你们的酒虽然难喝,但是菜却是不错的。”

萧妙一口喝光了碗中的酒,说道:“你总是说你们你们的,我倒要问问,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似乎不是出自中土?”

花白男子说道:“我们来自于花连国,那是一个很小很远的国家,疆土连你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在黎州方向。”

萧妙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你为什么肯告诉我这些?”

花白男子认真的说道:“因为我尊重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会有终结的时候,人们临死前都会有一些愿望,我只是尽量满足你的愿望而已。”

“原来我在你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死人。”萧妙苦笑道:“我还有一些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花白男子说道:“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范围,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

这种事情属于绝对机密,萧妙也没指望他会真的告诉他,对于萧妙来说,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花连国,也不相信对方口中所说的什么尊重生命,如果自己问对方“你们的老巢在哪”,对方也一定不会告诉自己,萧妙只不过想让他有一种心里暗示“这个问题已经被我拒绝回答了”。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答案有时候并不需要直接的提问,旁敲侧击也可以知道答案,就算得不到答案,也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不到十年。”

“那些黑衣蒙面杀手都是你们这些年培养的吗?”

“不是我们,而是我。”

“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武功跟我认识的一些人很像。”

萧妙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不看他们的长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花白男子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亦或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

萧妙笑了笑,这个人为什么愿意回答自己的提出的问题,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没关系,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是哑巴。”

花白男子说道:“因为他们只需要做,不需要说。”

“全明契约代表什么?”

花白男子顿了一下,这一顿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吃惊,他应该没想到萧妙居然会知道这个词,但是这种掩饰没能骗过萧妙的眼睛。

他用一种自豪的口吻说道:“全明契约是我们至高无上的手段,也是我们这个组织的代名词。”

萧妙说道:“金龙帮死了很多人,你可知道?”

花白男子说道:“那些人都是被圣人选中的人,能够为圣人而死是他们的荣誉,他们会为此感到自豪的。”

萧妙再次为自己和花白男子斟满了碗中酒,说道:“你们总是喜欢用这种口气来标榜自己的仁慈,可是在我听来却极不顺耳,因为你们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为什么要故作仁慈,难道是希望被你们杀死的那些人因恐惧而感激你们的怜悯吗?”

花白男子喝下了第二碗酒,说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永远都会被强者踩在脚下,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用自己的生命去铺垫强者通往圣人之地的道路,在这条路上,他们只有摇尾乞怜的份儿,强者肯给他们一些怜悯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萧妙倒满了第三碗酒,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你尊重生命,但是弱者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从你的话中我感觉不出你尊重弱者的生命。”

花白男子喝下了第三酒,说道:“我从来不会怜悯弱者,但是你不一样,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弱者。”

“那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了,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

萧妙也喝下第三碗酒,他的表面虽然很平静,但是心中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但是他还是很镇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刚喝了我三碗酒?”

花白男子一愣,说道:“不错。”

萧妙笑了,虽然他此时的笑容有点慎人,但还是看得出那是笑的。

“我们中土有句古话,吃人嘴短,我想再问你三个问题,你没意见吧。”

花白男子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说道:“你尽管问吧,再多三个也没问题。”

“这是三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所以你一定要回答我。”

不该说的都已经被拒绝掉了,花白男子点头表示同意。

萧妙问道:“派你来杀我的人是不是一个女人?”

花白男子说道:“是的。”

“她可是你们组织的头领?”

“不是。”

“你肯告诉我这些是她的意思吗?”

“是。”

萧妙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南宫梅。

南宫梅刚离开不久,范鸿便悄悄的跟上了她,萧妙把他踹下来的同时,一张小纸条也跟着范鸿一起掉了下来,正好掉进范鸿的手心里,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跟着她。

这个纸条当然是萧妙给的,纸条上的她当然指的就是此时待在萧妙身边的女人----南宫梅。

范鸿的跟踪术与很多人都不一样,他是在地底下行动的,这种办法看似笨拙,实则非常有效,被跟踪的人根本无法发觉自己被人跟踪,而跟踪的人则可以通过脚步声来判定花白男子走向了那里。一个人的样子可以改变,但是习惯却很难改变,而一个人的走路时的轻重缓急就是习惯的一种,所以就算看不见地面上的人,还是可以确定自己跟踪的到底是不是之前跟踪的花白男子。

看着南宫梅绝尘而去,萧妙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重新坐会到桌子前,这么一顿丰盛的午餐,他可不能随便浪费掉。

萧妙此时的心情不错,正在愉悦的大快朵颐,这时,有一个人给萧妙送来了一封帖子,在吃掉了桌子上的最后一块肉之后,萧妙看了看来人,收下了帖子。送帖子的人是个哑巴,因为不管萧妙问他什么都不回答,萧妙确定他是个哑巴,世上的哑巴应该不多,但是萧妙最近却遇见不少,所以他本能的联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跟自己算是死对头,对头送来的帖子肯定不是什么好帖子,帖子上的内容是充满挑衅的文字,萧妙本可以不理会这张战贴一走了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觉得不能再让对方处于暗中了,自己必须跟对方正面接触,才有机会了解到这个暗中的强大对手到底有多少未知的底细,而对方也需要了解一下自己有多少斤两。

这张帖子一定是南宫梅派人送来的,现在萧妙已经知道了南宫梅就是这个组织中的人,而且还是个小头头,因为她派来的人实力真的不一般!

面前的这个人在这个组织中又担任何种角色?

萧妙需要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就能推断出南宫梅的地位,这个组织就算不是来自花连国,也一定不是中原人,虽然他们说的话能听懂,但是他们的说话方式跟自己不一样,像这样一个组织,南宫梅是怎么进去的?

“最后一个赠送问题。”萧妙的口气明显的冷了许多:“你的名字。”

“崔畔”

萧妙并没有追问心中的问题,而是站了起来,一摆手,一桌子丰盛的佳肴便消失不见,崔畔问道:“你不准备吃饱喝足再上路吗?”

萧妙淡淡一笑,说道:“现在它们留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更需要的人。”

崔畔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是一种非常自信的挑衅,对方居然还有心情担心浪费的问题!

崔畔怎么能够忍受萧妙的这种瞧不起他的言行,不满的问道:“你知道我在全明契约中被称作什么吗?”

萧妙依旧漠不关心的表情,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崔畔似乎非让他知道不可,说道:“他们都叫我追命判官,你知道追命判官的意思吧!”

萧妙没有听过追命判官的名讳,但是从字面意思分析,他把追命判官跟黑白无常划在一起了,所以崔畔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见应有的惊讶表情。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到底打还是不打?”

崔畔收回了失望的表情,眼神阴冷的说道:“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我劝你不要轻敌。。。。。。”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轻敌了,我……”崔畔一脸冷笑,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萧妙的拳头已经来到了近前,也许是实在不想听他说话了,这一拳来的异常的迅猛,崔畔根本没看见他的准备动作,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就在萧妙暗自惊讶之际,他的左臂直接穿过了崔畔的脸。

萧妙猛地一转身,崔畔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上,面向着萧妙微笑着。

“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轻敌,而且你太急躁了。”

萧妙没有去听崔畔的话,他的大脑正在飞速的旋转着,他在努力的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好像时间在缓慢的倒流,一点点慢慢的回放,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速度太快让我产生幻觉了吗?”

对于速度方面,萧妙一直都是非常自信的,他确信对方绝对没有移动过,此时他的心里开始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他对眼前的对手的武功毫无所知,刚才崔畔的表现超出了他自身的认知范围。

相比于萧妙的沉默,崔畔显得比较开朗,他竟然转身走到了桌子前,然后又直接的走到了桌子后面。

萧妙亲眼看着他的身体穿过了桌子,而身体消失的部分在穿过桌子后又完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妙现在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推测,面前的这个人可以任意穿越固体,他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个穿墙术的故事,记得当时他还在怀疑是否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现在他看见了真人表演!

萧妙只是没想到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神奇的事情,他完全忽略掉了自己的某些超乎常人的特性。其实如果崔畔知道萧妙有隔空取物的本事,一定会更加的吃惊。

对于一个无法攻击到的敌人,要如何打败他?萧妙的心里一直在回响着这个问题。

崔畔看着站着不动的萧妙,挑衅的问道:“你怎么不出手了?该不会是怕了吧?”

萧妙没有被崔畔的话扰乱了心神,但是他还是出手了,因为不出手永远无法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想要了解对方就要敢于接触,虽然这过程充满了危险,但却是一定要去做的,不然你将永远笼罩在未知的阴影里。

萧妙虽然出手了,但是却不是盲目的出手,对手一定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不然绝不会如此自大将自己的秘密暴露给敌人,崔畔既然存有戏耍的想法,萧妙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看着这恼羞成怒的一拳伴随着一声呐喊再次来到了崔畔的面前,而崔畔这一次亮出了他的兵器。

那是一副奇怪的兵器,起码萧妙从未见过,看起来像是一把匕首,但是刃身却非常的短小,而且也比一般的匕首窄了许多,刀刃处也不是锋利的锋面,而是一些尖细的锯齿,加上把手处,总长也不过巴掌长。

萧妙以为是飞刀一类的武器,但是崔畔却没有将其掷向他,萧妙见状临时改变了注意,他伸手去夺崔畔手中的武器,就算他攻击不到他的身体,但是这把兵器应该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崔畔似乎想到了萧妙的想法,在萧妙的手接近的同时,手中兵器向着萧妙的左手刺去,但是这一次崔畔却大意了,他似乎忘了眼前的对手是个以偷为生的人,而且还是个赫赫有名的神偷。

萧妙的左手迅速向下一翻,以不可能的角度躲开了刺来的一击,再一反手,已经扣住了崔畔的脉门,崔畔没有想到对手的变招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右臂突然泛起了微蓝色光晕。

虽然感觉有些刺眼,但是萧妙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不是他不想松开,而是不能松开,萧妙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支配,不但如此,他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升起来。

崔畔说道:“你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居然逼我使用了神赐之力。”

萧妙的脸上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心中十分冷静在尝试着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似乎需要时间。

萧妙开口就是嘲笑的味道:“你似乎很胆小,我只不过扣住了你的脉门,你居然就使出了什么神赐之力!”

崔畔也奇怪,就算萧妙的反应很快,但是也不可能触碰到他的肉身,但是刚才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住的那一刻的确让他的身子冒出了一阵冷汗,情急之下为了自保才使出了那圣人赐予的宝贵的神赐之力。

萧妙也没想到自己会得手,他本打算夺下对手的兵器,但是没想到却真的抓住了崔畔的手腕,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脱困。

萧妙暗自运起了雨一飞仙诀的心法,他似乎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住,这力量源自一股莫名的灵气。

自从萧妙习得了雨一飞仙诀之术,便初窥到灵气的存在,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好像就存在自身的周围,但是却又那么的飘忽不定。完全区别于自身的内力,却又与内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为灵气吸收的越多,雨一飞仙诀的威力就越强,但是他却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灵气,因为这是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而且灵气也不能吸收太多,他的身体总有一种排斥这种灵气的感觉。

虽然如此,萧妙的身体多少还是残留一些灵气,崔畔口中的“神赐之力”其实就是一种高度凝聚而呈现实质化的灵气聚合体,灵气的种类繁多,既有相生,也有相克,萧妙体内某一点上残留的灵力跟崔畔身上的灵气产生了共鸣,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抓住崔畔的原因。

“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崔畔恨恨的说道:“我要切断你所有的血管,当你的血流干后我会将你的肉拿去喂狗。”

“看来神赐之力对你真的很重要。”萧妙居然开起了玩笑:“哪里有卖的,大不了我赔给你好了。”

萧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轻松,实则非常的着急,他现在虽然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灵气,但是却无法使用那种力量冲破对手的禁制。自己并没有被点穴,但是却一动不能动,而且还是悬浮在半空,这种诡异的状态下实在很难冷静的思考。

“我真的很佩服你,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有心情如此的嘲笑我。”

崔畔面露狰狞,手中的那把奇怪兵器渐渐的移近到萧妙的身前。

“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崔畔将手中那把奇特的兵器插入了萧妙的左下侧肋骨处,一阵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由患处传入了萧妙的大脑,那个兵器就如一根锯条般,在切割着他的骨头。

兵器虽然很短,但是锯齿异常的锋利,崔畔切割的力道又恰到好处,兵刃并没有因为骨头的坚硬而产生一毫停顿,仅是来回三下,一根肋骨便被割断了,而兵器很快又接触到了下一根肋骨。

崔畔听着那“噶噶”的声音显出狰狞的愉快表情,他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笑的很恐怖,眼睛和嘴巴扭曲的搭配在一起,在加上萧妙左肋汩汩涌出的鲜血,组合成了一张令人见面就会作呕的画面。

崔畔没有马上就去切割第二根肋骨,而是问道:“怎么样,感觉很爽吧?”

萧妙此时已经疼得大汗淋漓,但是他强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一阵狂风吹进,将屋内的灯光吹灭,仿佛是不愿见到萧妙准备痛哭哀求的样子。

见萧妙不说话,崔畔冷哼一声,再次切断了他的一根肋骨,但是萧妙依旧没有发出任何他希望听到的声音,甚至连一点呻吟声都听不到。

崔畔感到非常的愤怒,他实在无法忍受萧妙的忍耐力,他深知这种疼痛感,绝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就算能忍受,但是像萧妙这样一声不吭的简直是绝无仅有。

崔畔想要再切断他一根骨头,但是他怕萧妙就这样昏过去,那样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他在想办法让萧妙说话,之所以能忍受疼痛完全是靠体内的一股气,只要萧妙出了这一口气,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忍不住发出惨叫声。

“你叫什么名字?”

萧妙的上牙和下牙紧紧地咬合着,崔畔猜的不错,此时萧妙全凭体内憋着的一股气撑着,但是他却不能不回答,因为他不能让对手发现他是在死撑。

萧妙用哈哈大笑的声音掩盖了那口气的喷出。

“你现在怎么有兴趣知道我的名字了?”

“因为我发现你不但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还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被我记住。”

萧妙想要拖延时间,他知道对手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必须尽快重新吸入一口气,但是崔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已经开始切割第三根肋骨。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叫喊,不求饶!”

萧妙已经吐出了那口气,但是他依然没有喊叫出来,他就算咬碎自己所有的牙齿,也绝不会发出一丝代表哀嚎的声音。

如果崔畔了解萧妙的过去,那么他就知道萧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就绝不会感到如此的无法理解。

“你简直不是人。”

崔畔似乎有些丧心病狂,他又拿出了好几把奇怪的兵器,这些兵器都是又长又细的空心管,它们被刺进了萧妙的多处要害,他想放干萧妙的血。

其中一把兵器被无意间插入了萧妙的气海,气海虽是身体要穴,但是却没有增幅疼痛感的作用,但是萧妙却不知为何突然大喊了起来。

能让萧妙如此表现的是何种疼痛无法想象,但是崔畔却感到非常的高兴,这叫声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悦耳。

“对,就是这样。”

他又拿出了许多的放血的管子,插进了萧妙的身体中。

萧妙的叫喊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衰减,崔畔开始感觉到这声音并不是十分的悦耳了,这叫声越来越像来自地狱的呼唤,真正的阎罗正在由远及近的缓步行来,它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深远,却又那么的清晰,因为萧妙的眼神中已经透出了他的相貌。

崔畔似乎从萧妙的眼中映出了自己的死亡!

“这是怎么回事?”崔畔的心中有了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萧妙此时依旧悬停在半空中,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鲜血不断的从管子中缓缓的流淌出来,他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可是崔畔为什么会开始害怕起来。

崔畔没有继续向萧妙的身体插入管子,脚上的靴子已经被鲜血浸染的有些发沉,他在恐惧的看着眼前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为什么还没死?”

也许这就是崔畔感到恐惧的原因。

“为什么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有神!”

萧妙身体上插着管子的地方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虽然这些管子很细,只有十根头发丝扎起来那么细,但是萧妙的鲜血正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往外流着。

血的流速如此的快,是因为萧妙在挣扎,他在试图摆脱这未知力量的控制,他想重新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此时,他那摄人心魂的呐喊声已经停止,但是他却没有因此而失去力量。不但没有失去,反而感觉到另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进入他的身体。

这是一股奇怪的力量,萧妙从未感受过的力量。

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血液的流动,它们仿佛是有生命的,当它们流过那些管子插入的地方时,似乎因为受阻而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它们开始渐渐的团结起来,对那些管子发动了攻击,似乎试图将这些不速之客赶出自己的地盘。

崔畔正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萧妙,浑身插满了管子的人并不会使他产生这种表情,其实他是在看着萧妙身上的那些管子。

此时这些管子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了,可是他体内的血液并未流尽,萧妙依然活着,而且照比刚才有精神的多。

那些兵器开始动了起来,似乎有个隐形人在拨动着萧妙身上的管子,这波动频率越来越快,渐渐的,这些管子因为极快速的拨动产生了嗡鸣声。

现在这些管子就好像是停在空中的蜜蜂的翅膀,而萧妙就是那蜜蜂。

但是萧妙是人,是个真真实实的人,所以他不需要这些翅膀。

“咻咻咻。。。。。。”一阵连续的声音响起,那些管子全部从萧妙的身体弹飞出去,钉在了对面的墙上。

第四百八十九章

崔畔并没有上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他知道他根本阻止不了,此刻,他有种错觉,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萧妙,而是圣人。

萧妙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并不在意,此刻他似乎又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这种失而复得感觉实在是非常的美妙。

崔畔的神赐之力似乎失去了效力,萧妙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尝试着挥舞了几下左臂,并运了运内力,当确定一切都无碍后,他才将目光落在了崔畔的身上。

“你该后悔刚才没有杀死我!”

崔畔对这种威胁性的言语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有自信就算自己现在杀不死萧妙,但是萧妙也杀不死他,因为对方根本就碰不到自己。

崔畔冷冷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萧妙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不知道。”

萧妙没有忘记崔畔割断了他的几根肋骨,虽然它们都已经断了,但是并没有给萧妙带来任何痛苦。

萧妙摸着自己断掉的那几根肋骨,说道:“我现在真是庆幸,庆幸来的是我。”

崔畔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轻蔑的说道:“谁来都一样,都逃脱不了被阎罗索魂的命运。”

然而崔畔的话刚说完,他的脑袋便离开了他的脖子。

崔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萧妙,就算脑袋脱离了脖子,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萧妙,他实在无法相信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对方杀死,他那可以穿越任何物体的肉身此刻居然失去了作用。

萧妙感觉到了崔畔的生命流逝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崔畔的体内涌出,他很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看着崔畔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萧妙嘲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自称为神?”

忽然,萧妙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冲向他的大脑,这一次他没有坚持住,“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已经三天了,无名氏还在那个狭长的密封空间里,他没有尝试使用恶龙臂毁坏这里,因为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冒被废墟淹没的危险,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而且他破坏了密室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因为在这三天里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送饭,而他之所以没有趁这个人送饭的时候下手跑出去,是因为送饭的人就是程悦儿。

程悦儿看着坐在通道中间的无名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趁我进来时逃走?我中毒了,活不长了。”

无名氏问道:“你真的中毒了?”

程悦儿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而且你也不用妄想用内力帮我把毒逼出来,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毒。”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运功帮你逼毒了!”无名氏笑道:“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死活?”

程悦儿依旧面无表情:“如果你不在乎,刚才就已经冲出去了。”

无名氏自嘲道:“我又了问了一个傻问题。”

程悦儿却坐到了无名氏的旁边,眼呆滞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不,这个问题并不傻,我也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你为什么要在乎我的死活?”

从见面的第一眼,无名氏就喜欢上了程悦儿,但是他却不能将这个实情告诉她,因为这个女人肯定跟自己的师弟有关系,当自己谈及到师弟时,她的表情明显出卖了她,那是一种思念的关切之情,也许她不光是爱着师弟,还极有可能愿意为师弟付出自己的生命,不然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那个船主人的下落告知他,以至于现在落个中毒的下场。

无名氏不能做出令自己的师弟为难的事,所以他对她撒了个谎。

“因为的师弟嘱咐过我,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保护你的周全。”

程悦儿的眼神中一下了来了神采。

“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他确实这么跟我说过。”无名氏勉强一笑,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打昏你逃走!”

程悦儿低下了头,表情落寞的说道:“那他为什么不肯见我,还一直躲着我?”

无名氏当然知道师弟萧妙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那是一个悲惨的诅咒,他现在还不能将这个事实告诉她,有资格说出这件事情的只有萧妙自己,所以他决定再对她撒谎。

无名氏本不想欺骗她,因为无名氏喜欢她,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是无名氏就是打心里的喜欢。不想这么做却不得不这么做,虽然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但是女人们往往不理解这种关爱,她们只在乎表面上的字眼,撒谎就是撒谎,解释再多也是撒谎了,所以无名氏以后也不准备向她解释什么,因为他们也不会有以后,就算真的可能会有,他也绝不会向她提起此事。

“你不知道,他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背负的。”

无名氏说的很笼统,很模糊,但是程悦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起码又燃起了她心中的那一丝希望。

无名氏看着她眼神中的露出的绵绵情意,心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就好像酸甜苦辣的味道全部融合在一起,令你根本形容不出这特殊的味道。

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只要她的心里能好过点,他就不会后悔。

无名氏很快的吃光了送来的饭菜,抖了抖精神,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程悦儿此时的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他知道无名氏来找她一定是萧妙的主意,所以她才甘愿冒着危险离开了烟雨楼,明面上是向南宫梅回报情况,实际上是想把自己和萧妙联系在一起。

程悦儿之所以被南宫梅困在烟雨楼,并不是因为程悦儿变卖了她的黄金大船,而是后来南宫梅发现了她在金龙帮待过好些时日,但是程悦儿并没有告诉她去那里的原因,经探子回报,金龙帮似乎已被一个叫范鸿的人占为己用,并改名为社稷城,城内机关重重,很难暗中闯入探查,而程悦儿面对南宫梅问话的回应就是一言不发,南宫梅从此不准程悦儿踏出烟雨楼半步,否则当场处死。

南宫梅一向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不知为什么偏偏对程悦儿格外不一样,虽然交代过手下“格杀勿论”的狠话,但是程悦儿相信她绝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但是皮肉之苦肯定是躲不过的。

南宫梅真的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程悦儿现在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南宫梅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程悦儿心中并没有对南宫梅有类似“不杀之恩”的感激,她只是寄希望于萧妙,希望他能在搭救无名氏时顺便搭救自己,但是三天过去了,萧妙并没有来,似乎并不关心无名氏的生死。渐渐的,她开始认为是自己害了无名氏,因为萧妙并不想见自己,所以他才没有来,她不明白萧妙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也开始讨厌起自己来了,她讨厌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牵挂一个如此讨厌自己的男人。

为了不再讨厌自己,程悦儿开始尝试去恨他,但是怎么都恨不起来,越想恨他心里就越想他,强烈的思念已经将他的精神折磨的体无完肤,这就是她刚才神色迷离,目光呆滞的原因。而无名氏的一席话,又使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决定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她要见到萧妙,亲自问问他为什么。

无名氏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希望之光,所以才会问她那个问题,而她也没有让无名氏失望。

“南宫梅不会真的杀了我。”

无名氏已经知道秦晓月就是南宫梅,而程悦儿也知道秦晓月就是南宫梅,但是程悦儿并没有把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卫玉儿告诉他。

无名氏并不相信她的话,问道:“为什么?”

程悦儿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好几次都没有真的杀我,所以这一次也不会。”

如果南宫梅真的不会杀她,那么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而程悦儿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如此离开这里,南宫梅不会很快的发现,无名氏有大把的时间去查探这里的秘密,但是他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不希望程悦儿冒险,虽然她说不会死,但是她绝不是南宫梅肚里的蛔虫,而且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我不能这么走。”

程悦儿一脸质疑,问道:“为什么?”

无名氏在想理由,而且他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我要带你一起走,带你去见我的师弟。”

“萧妙。”

程悦儿口中默默的念出了这个名字,而无名氏也听到了她说出这个名字,他很惊讶,因为知道这名字的人绝对不多,萧妙既然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也许正说明了一个问题,虽然这是一个他不愿面对的问题,但是他不得不面对。

“不错,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他,让你们把话说清楚。”

程悦儿一脸疑惑:“把话说清楚?”

无名氏发现自己失言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希望它们二人见面后能够把全部心里话说出来,这样程悦儿也许就会死心,他才有机会能够接近她。还好没有全部说出来,不然无名氏真的会无地自容了。

“哦,我猜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无名氏又成功的为自己圆了个谎。

程悦儿淡然一笑,说道:“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对他谁,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留在这里也许能够帮到他,而且我体内的蛊毒也只有独门秘法才能解。”

“你都这样了,心里居然还在为他着想,我真是羡慕我这个师弟。”

无名氏说的是真心话,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真的羡慕萧妙,能有一个女人这么为自己付出,死也甘心了。

整理了一下心情,无名氏又说道:“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什么人?”

“一个矮矮的,胖胖的,整天穿着一件灰色裘皮的男人。”

程悦儿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可是范鸿?”

无名氏笑道:“就是他。”

无名居,萧妙此时正坐在无名居士的对面,他的伤患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够隔着皮肉就将断碎的骨头重新拼接起来,除了无名居士,这世上恐怕再无他人了。

无名居士目露慈祥,言语中却有责怪之意。

“阿妙,你已经有四年没来看我了吧!这回要不是受伤,恐怕我还是见不到你人啊。”

萧妙似乎也认为自己理亏,吱吱唔唔的说道:“师父,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傻孩子啊!”

无名居士站了起来,走到了萧妙的跟前,用手按住了他的右肩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活了多久了?”

萧妙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至少也得有三百多岁了吧?”

无名居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又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活的时间太长了,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很多人都向往能够长命百岁,那是因为它们还不了解那种痛苦。活的久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独自忍受着那份独孤。

这种感受萧妙的师傅们经常向他提及,所以他现在非常能理解无名居士的心情。

“没错,那的确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无名居士问道:“其实我早已经活够了,够本了,可是我却还是不想离开人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看着摇头的萧妙,无名居士慈祥的笑了:“那是因为我在这个世上还有牵挂,我放不下的牵挂,那个牵挂就是你。”

萧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早已经历了很多不符他年龄的事情,这些事情大多是很残酷,很痛苦的,但是他的心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泠漠,听完无名居士这番话后,他不禁流下了眼泪。

幼年起,萧妙家遭变故,他的父亲将他交给无名居士后不知所踪,所以萧妙便将无名居士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心中便将无名居士当成了自己的师父,而无名居士对萧妙的关怀也是无微不至,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

第四百九十章

“师父。。。。。。”

萧妙已经因哽咽说不出话来了。

无名居士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笑道:“你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鼻子。”

萧妙缓了缓情绪,待眼泪不再流出后,说道:“师父,您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无名居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道:“我很好,如果你能多来看看我的话就更好了。”

萧妙面露愁容,他心中的秘密还不想告诉无名居士,因为他不希望给老人家带来麻烦,也不希望老人家成天担心自己。

“师父,等我办完了这件事情,我就好好陪您。”

无名居士哈哈大笑道:“陪我这个老头子怎么行,你小子还年轻,难道不想娶妻生子了吗?”

说到此处,萧妙脸上的愁容更甚了,无名居士似乎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换了话题。

“你为什么要把火凰臂给别人,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无名居士说的当然是无名氏,他心中一直奇怪萧妙为什么要将火凰臂送给别人,而萧妙当初并没有告诉老爷子火凰臂对他身体的伤害,也没有提过无名氏这个人,只是说如果有人将火之晶石带来,就把这条手臂给他。

萧妙说道:“那个人是我的兄弟,而且他比我更需要那条手臂。”

无名居士叹口气,说道:“你总是这样,永远都在为他人着想,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

萧妙笑道:“我关心的都是关心我的人,它们好了我自然就好,所以您不必太过在意这些了。”

无名居士摇了摇头,说道:“你总是有这么多的说辞,而且每次都能说的我心服口服。”

桌子下面有个暗阁,无名居士从那里面拿出了一个皮带,皮带上插着三把黑光闪闪的飞刀。

萧妙接过皮带,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火之晶石炼出的兵器。”

“火之晶石!”萧妙急忙说道:“那东西不是用来为你续命的吗?”

无名居士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孝顺,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活的够长了,除了担心你,我并不留恋这个世界,如果这三把飞刀能够保你一命的话,那要比让我延寿百年有意义的多。”

萧妙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但是这三把飞刀实在让他很困惑。

“师父,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用武器的。”

萧妙想要推辞,无名居士一扬手,阻止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用武器,更加不喜欢用暗器,虽然我不知道你该怎么用它们,但是这东西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我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天意难测啊!”

“天意?”萧妙再次急切了起来:“师父,你用了阴阳铸大法?”

无名居士笑道:“如果不用阴阳铸之法,怎么对得起火之晶石这种神铁!”

阴阳铸之法乃是锻造界奇人东方绝所创,将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加诸与锻造之法中,借用某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最佳的锻造时辰,这个最佳的时辰就是这个人本命年的生辰,通过此法,可以打造出适合使用人的终极兵器,因为兵器的出生时间与使用人的出生时间一致。

而东方绝的这种阴阳铸之法实则是窥探一个人的命理,此法对锻造者伤害极大,那是以自身灵气引动天雷加身,然后再将天雷转为天火,对铁器进行锻造,其形状不受锻造人控制,产出的形态全看天意,若不是无名居士有雷神伟力护体,恐怕此时已是灰飞烟灭了。

萧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不希望没用的眼泪再次流出来,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武器,但是这三把飞刀他是一定要带在身上的了,因为这是师父的一番心意,如果他不拿,那么师父一定会难过,拿了,师父就会安心,就会高兴,这么样的一件小事就能够让老人家开心高兴,何乐而不为?

萧妙迅速的收起了三把飞刀,他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也许他的敌人正在找他,也许现在就在附近,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起疑,他不能给师父带来麻烦。

无名居士关切的问道:“你要走了?”

“是的。”

萧妙舍不得留下孤单的无名居士,但是他不得不走,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无名居。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依然是个感情大于理性的人,多年来的无情冷漠并没有成为习惯,他一直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便不配做为一个人了,萧妙暗自庆幸自己依然还是个人,虽然他的心中压抑着的痛苦和仇恨,但是他没有被这些负面的东西所影响,依然拥有人类的情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既然会受伤,那么无名氏一定也会遇到危险,想到这里,不禁自动加快了脚步。

现在已是酉时,萧妙从未显得如此焦急,他可不希望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发生,雨一飞仙诀一经施展,速度简直快的惊人,眨眼间,宽阔的道路上只能看到一抹留下的残影。

乘人坡,波澜亭,萧妙正站在亭中,无名氏还没有来。

“师兄从来不是不守时之人!”

萧妙知道无名氏一定是出事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浮现出愧疚之色。

无名氏如果出事了,那么卫玉儿也极有可能出事了,如果他不让无名氏去找卫玉儿,无名氏一定不会出事;如果无名氏不去找卫玉儿,那么卫玉儿也肯定不会出事。

萧妙心中在为他们二人担忧,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冷静,他没有立即赶赴京城,他先想到的是社稷城,因为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京城,这个时候,情报的重要性完全体现出来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既不杀我,也不审问我,也没有亏待我,这是为什么?”

无名氏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去想问题,一直很少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不善于思考,而是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现在萧妙不在他的身边,他不得不浪费一下自己的脑力。

有时候脑力劳动远比体力劳动来的费体力,在消灭了又一顿饱餐后,无名氏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个女人在等人来救他,而那个来救他的人就是那个女人真正要抓的人。

与师弟会面的时间早已过了,现在师弟一定知道自己出事了,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法来救自己,无名氏想起了范平阳,开始担心起萧妙的安危来。

“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无名氏越来越担心,因为现在依旧没有范鸿的消息。

“表哥,你最近可还好?”

一个宽敞明亮的庭院中,南宫梅正在和一名身着青布短衣的男子交谈着。

那名男子似乎并不愿意跟南宫梅说话,他的语气明显透漏出丝丝的怨恨。

“你认为我会好吗?”

南宫梅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但是她仍然强提心情,说道:“表哥,你难道要永远背对着和我说话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辈子都可以不再和你说话。”

虽然没见到男子的正脸,但是他的背影却透出了一股浓重的沧桑和凄凉,渐渐的,这股沧桑和凄凉被一股不俗的气质所掩盖,男子转过了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侵犯之意。

“你不要过来,我连看都不想看你。”

庭院门口,南宫梅端着一盅刚包好的参汤,刚欲踏步进入,却因这句话止步门外。

“表哥,你放心,待事情结束,我一定会将皇位还给你。”

庭院中的人竟然就是当今圣上。

“还给我?”圣上冷哼一声,说道:“江山已改,你拿什么还?”

南宫梅解释道:“我们并不想要你的江山,到时候你依旧做你的皇帝,江山依然是你的江山。”

圣上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他已经愤怒的走进了自己的“牢笼”,并将牢门用力的关上。

南宫梅将手中的参汤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冲着房间叹了口气,失落的离开了。

房间内,圣上没有了刚才斥责南宫梅的霸气,看着这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无处不充斥着圣上的叹息,轻微的叹息声在这狭小的房间回响着,仿佛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囚犯,但是圣上叹息的并不是这个原因,他在叹息南宫梅和她的家族。

如今他才是阶下之囚,抓他进来的正是南宫梅,为什么要为她叹息,又有什么理由叹息?

房间内很安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除了心跳声,圣上似乎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类似一种老鼠打洞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就来自底下。

此时的圣上已经没有了皇室的尊严,而且四周也没有别人,所以他毫不避讳的趴在了地上,把耳朵紧贴着地面。

现在圣上确定底下真的有动静,“唰唰”的声音越来越近,圣上猛地站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地面有了一丝的松动,“嘭”的一声,一只手破土而出,如果这里是坟地,圣上一定会被吓得半死。但是现如今,圣上似乎已经无所畏惧了,他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拉那只手。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底下传了出来。

“停停停,我自己来,你拉的我很疼。”

圣上松开了手,底下的那个男人很快的就从地里穿了出来,刚一出来,便跪在了圣上面前。

“圣上,草民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看着一身泥泞的范鸿,圣上突然急切的问道:“是萧妙让你来的?”

范鸿本就是萧妙的人,所以他也知道萧妙就是铁无敌,为了办事方便,范鸿对外都是装作不认识萧妙,知道他这层身份的人只有无名氏和圣上。

圣上没有让他起来,范鸿也就不敢起来,依旧低着头说道:“算是吧。”

“你先起来吧。”

看着一身泥泞的范鸿,圣上并没有对他多做关心。

“快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算是吧?”

范鸿说道:“三天前我见到了萧妙,当时他正在跟一个女人在一个饭馆里吃饭,我上前跟他搭话,他却一脚把我从窗户上踹了出去。”

圣上似乎不相信,问道:“他把你从窗户上踹了出去!”

“是的。”范鸿此时似乎满是委屈:“那一脚踹的好重的,我现在还疼那。”

圣上心里很明白,范鸿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因为如果萧妙真的想踹他,就算是站在平地上踹他一脚的话,那么范鸿现在肯定实在床上躺着养伤了。

圣上笑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踹你吗?”

范鸿依旧一脸委屈:“他要我跟踪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女人?”圣上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秦晓月。”

“秦晓月?”

圣上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萧妙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范鸿踹出来,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范鸿说道:“我是跟着秦晓月才来的,要不是你刚才在庭院中与她说话,我可能就错过去了。”

圣上问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范鸿详细的描述了一下秦晓月的长相,圣上这时才知道南宫梅还有个名字--秦晓月。

圣上冷笑道:“她的真名不叫秦晓月,而叫南宫梅,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

范鸿对圣上的家事并不了解,但是南宫世家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不就是飞凌王的女儿!”

“不错。”圣上自嘲的一笑:“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飞凌王是我母后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嫡系舅舅,而南宫梅就是我的表妹。”

看着圣上的愁容,范鸿表示完全理解,这种被至亲背叛的感觉的确不会使人感到愉悦。

“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您吗?”

“不知道。”圣上重新回复了坚毅的表情,说道:“带话给萧妙,让他去查查飞凌王现在何处?”

“带话?”范鸿问道:“圣上不准备跟草民离开此地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

“圣上难道不打算和草民一同离开?”范鸿惊讶的问道。

圣上摇了摇头,道:“你能进来已经算是万幸了,想要把我从这里带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范鸿明白了圣上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问道:“飞凌王不在这儿?”

“不在,至少从我进来后从未见过他。”

范鸿又点了点头,问道:“您怀疑飞凌王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圣上摇了摇头,说道:“南宫梅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我自认对她非常了解,我总感觉现在的这个南宫梅不是我那个表妹。”

如果南宫梅不是南宫梅,那么飞凌王也有可能不是飞凌王,那么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又或者,飞凌王依旧是飞凌王,那么他又在哪里?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去查探,这件事自然又落在了萧妙的头上。

范鸿问道:“圣上,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圣上想了想,说道:“告诉萧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萧妙没有回到社稷城,此时站在社稷城正殿内的是铁无敌。

范鸿没有回来,铁无敌却回来了,众人虽然高兴,但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铁无敌的情绪显得很焦急。

“范鸿没有回来?”

西门昭说道:“没有,七天前他就外出去找你了。”

铁无敌当然知道范鸿不在社稷城,他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总是没办法安心待在一个地方。”

“老毛病?”

众人开始在心中那个窃窃私语,他们很好奇范鸿是怎么和铁无敌成为“老朋友”的?

没有人说话,铁无敌自然也知道众人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他发现了有些人看见他后的表情有些不对,现在范鸿不在,社稷城“群龙无首”,也许有些人会趁此机会在暗中搞点小动作,所以铁无敌是在暗示它们,范鸿和自己的关系很好,范鸿完全可以代表自己负责社稷城上下全部的事务,就算自己平时很少出现,但是他们绝不可以胡来。

“京城城的长虹赌坊老板,程悦儿来过吧?”

西门昭说道:“没错,社稷塔就是她设计建造的,她曾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见你一直没回来,就离开了。”

“社稷塔?”

铁无敌在口中默念着这三个字,他想起了社稷壁,一个曾经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这时,耐不住的闫大江说道:“这个程悦儿虽是一介女子,但是了不得啊,我们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你的意思,她竟然就造出了这个社稷塔。”

“我的意思?”

闫大江的赘述使铁无敌显得更加的不耐烦,西门昭忙解释道:“就是情报收集,那里面有我们从各地收集来的各种情报。”

“情报中心!”铁无敌的眼睛忽然一亮,说道:“我们都去社稷塔。”

社稷塔内,铁无敌并没有被那些错综复杂的丝线搞的不知所措,因为这个方法跟皇宫内的一个密报部门构造相差不多。

有了这个社稷塔,铁无敌的心踏实了许多,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情报中心的情报准不准确,起码面上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铁无敌问道:“我想知道程悦儿现在在哪?”

西门昭冲塔顶方向大喊:“京城城长虹赌坊老板程悦儿。”

不多时,一个朴黄色的纸卷从它上面顺着丝线滑了下来。

铁无敌接过纸卷,上面写到:“长虹赌坊被毁,程悦儿被抓进金凤城,暂居雨水楼。”

知道了这条消息,铁无敌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卫锦哪?”

“他早就离开了。”

“卫锦是何时离开的?”

“这个我们不清楚,不过程悦儿走后,他好像就离开了。”

程悦儿就是当年的卫玉儿,卫锦是她的父亲,但是却不是亲生父亲。

虽是养父,但是萧妙相信卫锦不会加害程悦儿,但是自从萧妙知道程悦儿当初无意间加入的神秘组织里卫锦居然也加入了,这让他不禁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强的防备心,虽然卫锦自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组织,但是萧妙并不相信他,好在程悦儿没有将这些秘密告诉卫锦。

萧妙当时只觉得心里好笑,这个老朋友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一副高傲泠漠的样子。

“像你这么高傲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梅今朝没有再理会铁无敌,转身离去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萧妙却将梅今朝的话听了进去,因为朋友的劝告他从来不会无视,心中对卫锦有了提防,马上折身转回御龙城,偷偷的联系范鸿,将这件事告知了他,让他心中有个数。

现在萧妙已经确定卫锦有问题,但是无论他怎么回想,还是找不到卫锦的破绽在哪里,梅今朝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这个问题在萧妙的心中成了一个大问题,但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地方既然给他提供了线索,就算那里是个鸿门宴,萧妙也不得不去。

金凤城又出现个长虹赌坊,虽然一个是赌场,一个是正规商铺,但是这绝不是一个巧合,他现在要做的仅是前往这个长虹赌坊。

临离开前,铁无敌对那个小伙子小声说道:“告诉我怎么走。”

长虹赌坊非常好找,因为萧妙的鼻子很灵,长虹赌坊中不时的传出一股特殊的香味,这是一种萧妙非常喜欢的味道,淡淡的梅花香。

店内的生意不错,而且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是供她们挑选的商品中并没有梅花味的胭脂,萧妙不禁问道:“你们这里可有梅花味的胭脂?”

一个卖货的小姑娘打量了一下萧妙,便笑着走过来,说道:“梅花胭脂我们没有,但是梅花香囊我们倒是有,但是不卖。”

“不卖?”萧妙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种香囊是专门为我们老板准备的。”

“你们老板可在?”萧妙笑道:“我很喜欢这种味道,想向你们老板讨要一个。”

小姑娘那透灵的一双小眼睛转了几转,说道:“我家老板从不轻易见客,你要想见她必须要有见面礼,而且见面礼必须能打动我们老板的芳心才行。”

“我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香囊,用不用这么麻烦?”

“国有国法,店有店规。”小姑娘一脸的不悦,说道:“嫌麻烦你大可以走开。”

萧妙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我不但是个穷人,而且还是个残废,我哪有钱给你们老板送什么见面礼!”

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萧妙的脸,说道:“见面礼不一定要多么贵重,关键在于能否打动我们老板的心,只要她认为你送的礼物有诚意,自会出来相见。”

萧妙突然发现,他跟这个小丫头谈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是很小,周围那些忙着挑选胭脂的貌美姑娘们却没有一个人看过他一眼,如此奇怪的现象怎么会逃过萧妙的眼睛。

只见萧妙的身边出现了一条残影,他依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但是周围那些假装买胭脂的人们此时没有一个人能动了。

“她们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萧妙笑问:“不知道这份见面礼算不算有诚意?”

小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跟我来吧。”

大厅后面是一个套院,院中有个小凉亭,凉亭中正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背对着萧妙正在饮茶,她的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虽然只是背面,但是萧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当初的卫玉儿,现如今的程悦儿。

虽然自从闻到梅花香后,他就想到了程悦儿,但是却想不通她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通的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问能解答问题的人,幸好程悦儿能够解答他这个问题,所以他走到了程悦儿的面前坐了下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

程悦儿看着萧妙,看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无名氏哪?”

“被抓住了。”

“现在人在哪里?”

程悦儿的眼中充满了埋怨,充满了询问,她心中委屈,却又不能发作,因为这一切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计划,但是萧妙为什么不肯见她,要躲着她。她想问却又不能问,她不能让这个秘密曝露在阳光之下。

强忍住眼中就要流出的泪水,程悦儿的声音很镇定的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萧妙点了点头,他明白程悦儿的意思,她现在的处境除了能够在这个院子内随意走动外,跟一个被抓住的犯人没什么两样。大厅上那些被萧妙制住的人只是表面上的,在暗中一定还有人在监视着他们,萧妙可以提任何问题,而程悦儿则是选择答与不答。

“看来你也不能告诉我是谁抓了他吧?”

程悦儿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救他可以,没有人阻止你救他,但是你却找错了方法,也找错了人。”

“唉。”

萧妙叹着气,喝着茶,观赏着四周空无一物的景象,表面上愁眉苦脸,实际上他在思考着,他在斟酌着程悦儿刚才的话。

虽然在思考,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正处于别人的监视中,萧妙在寻找这个监视他的人,也许只是一个,也许不止一个,但是他是决不允许有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暗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因为这种感觉使他很不舒服。

这个套院很大,但是却没有一颗树木,一簇花草,虽然如此,却不显得空旷,因为在院子的东边有两排奇怪的木桩,每排都有十二根,每根都是斜插入地的;在院子的西边,有三排木人桩,第一排五个、第二排六个、第三排七个,共十八个木人桩。

这些木人桩跟普通的木人桩不同,主干很粗壮,粗的足以藏进去一个成年的健壮男性,如果这些木人桩都是空心的,那么里面藏人的可能性很大。

萧妙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木人桩上,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值得怀疑的地方,那些斜插着的木桩也很粗壮,木桩下面并不是泥土,而是碎石子。石子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每个石子差不多都有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用这么大的石头来固定木桩,难怪他们个个都是东倒西歪的。

这里应该是一个卖胭脂的人的后花园,但是这里却连一朵花都没有;卖胭脂的人一般都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这样的人绝不会在自己的后院安插什么木桩或是木人桩。可是这里偏偏被布置了这些非常令人值得怀疑的东西,木桩的倾斜更加增加了被怀疑的筹码。

木桩倾斜,说明这些石头难以维持他们的直立状态,而它们没有倒下去,又说明它们被插入的很深。正常的情况下,木桩只需要插入地中三分之一,但是这些木桩看样子应该插入了三分之二。木桩露出地面的部分跟正常的木桩长度相近,那么它们插入底下的部分就应该是露出来部分的两倍。

将这么长的粗木插入底下,不是打地基就是要支撑某些东西。石头上面并没有盖房子,所以这些木桩一定是为了固定什么东西,而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需要固定,如果下面是一个空心的空间,那么上面的这些石头一定会全部掉进去,但是它们并没有掉下去,说明有一些坚固的设施挡住了这些石头下沉的趋势,而这些木桩明显就是用来支撑那些设施的。

萧妙似乎已经看见了一个地下室。

至于那些隐藏在木人桩里面的人,萧妙并没有对他们出手,他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已经发现了他们,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

“你找错了方法,也找错了人。”

萧妙现在知道了程悦儿话中的含义,她并没有指出他“找错了地方”,所以他现在不但找对了地方,似乎还找到具体位置。

现在萧妙只需要找正确的人,然后再让这个正确的人用正确的方法进入这个正确的地方。

第四百九十二章

萧妙没有对那些藏在木人桩里面的人下手,是因为他需要观众,他还得再和程悦儿演一处戏,这出戏并不需要事先排练,程悦儿此时的状态非常适合她即将要演的角色。

萧妙的眼睛望向院墙之外的天空,天空中没有风,因为云不动,但是云是否又真是静止的?

这时,从墙外飘进了几片树叶,树叶随着微风打着旋儿,落在了凉亭里的桌子上。

“起风了。”

程悦儿一句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却又引起了二人的另一处回想,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他们刚认识时候的事。

秋季的风是凉爽的,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凄凉的,无法避风挡雨的破败小屋内,一位暮年老人身着薄衣,躺在几根干柴烘托出的丝丝温暖旁,看他的面色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命不久矣的老人。一位少女背对着老人,蹲在火堆旁默默的流着眼泪。她并没有哭出声音,也许是不希望老人家为她担心,但是老人还是发现了她的伤心,滴下的泪珠掉落在因干枯而发黄的叶子上发出了生脆的声音。

“玉儿。”老人奄奄一息的声音拭干了少女的眼泪。

少女急忙转身,问道:“外公,您那里不舒服?”

“玉儿,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你不必为我难过。”

少女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出来,“外公,我是您的孙女,也是卫家的人,家里出事我怎么能够松手旁观!”

“可是我们斗不过他啊,人家财大气粗,我们却穷困潦倒啊。”

少女一把擦干了脸上未干的泪痕,目光坚定的说道:“师父,您放心,就是死我也要把传家宝给您带回来。”

言毕,少女拾起身边的一把剑,气冲冲的就往外走,突然,一片树叶飞过,击落了少女手中的剑,少女一惊,却不知是何人所为,慌乱中对着空气问道:“谁?”

一位翩翩少年自空中落下,微笑着看着她,说道:“鬼手萧妙。”

大多时候,回忆都是美好的,但是再美好也仅是回忆而已,萧妙打断了程悦儿的回忆。

“我真没想到你会砍断我的一条手臂。”

程悦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你应该知道,当时我是完全可以杀了你的!”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说的很没有底气,但是萧妙似乎并没有埋怨她的意思。

“不错,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萧妙看着一脸迷茫的程悦儿,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的原因。”

程悦儿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感谢我?”

这个问题也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因为萧妙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这时,南宫梅适时的出现了,“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感谢你?”

程悦儿苦笑一下,说道:“他永远都是这样,说话只说一半,总要留些令你寝食难安的悬念。”

程悦儿转身看着南宫梅,问道:“怎么,难道你还不了解他这个性格吗?”

“性格!”

南宫梅嫣然一笑,说道:“看来你可以放心了,他不会杀你了。”

程悦儿冷笑道:“可是你会的。”

程悦儿开始往外走,当要走出这个套院时,停了下来,又说道:“你不仅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他。”

南宫梅没有回答,又是一阵风吹过,将亭中桌子上的那几片树叶吹到了地上。

萧妙离开了长虹赌坊,却没有离开金凤城,他找了一处饭馆,点了些吃的,他是皱着眉头的,因为现在他有一件烦心的事情,他联系不上范鸿。

就在萧妙正在愁眉苦脸的咀嚼着馒头、默默的喝着茶水的时候,梅今朝突然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有意无意间,走到了萧妙旁边的空桌上坐了下来。

他们虽然有三年多没见了,但是样子应该没多大变化,梅今朝却没有跟萧妙打招呼,就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一般。

当梅今朝坐下来后,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而是用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大碗的水,然后一饮而尽,看来他肯定是渴坏了。

紧接着,萧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渴了。

跟着梅今朝进来了七八个五尺高的壮汉,它们每个人的目光如炬,一看就是外家高手,因为它们的手臂和太阳穴上的血管非常的明显,几乎就要爆裂一般,在那皮肤一股股的涌动下,你都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流动的样子。

这些人一进来就把梅今朝围在了中间,萧妙并不替他担心,因为他正在喝第二碗水,萧妙在担心冷清枚,她应该跟着梅今朝的。

想到了冷清枚,李默天就想到了一位海外的朋友,冷清枚的父亲,冷三穷。

冷三穷是一位高手,也是一位武痴。二十年前,他只身来到中原挑战各路江湖高手,他的武功十分了得,诡异多变的身法使他的挑战之路一路平坦。虽然他多次胜利,但是却不曾伤过一人,他只想把海外的武学发扬光大,他希望中原众多的武林人士能够认识海外的武学。

但是渐渐的,不败的战绩使他有些骄傲自满起来,越发嚣张的挑衅言行得到了更多武林同道的关注,当时,还不是绝刀的凌振的女儿凌雪儿向他发出了挑战,二人在三水湖畔大战了一夜未分胜负。

凌雪儿当时年仅十六岁,但是却完全习得了家族刀法的真谛,冷三穷被一个年纪小自己十岁的“弱女子”逼成了平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过往的成功只不过是因为遇到的都是平庸之辈,中原地大物博,中原武林也是人才济济,绝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挑战的,而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准备返回海外。

却不曾想凌雪儿虽是一介女子,也是个武痴,他被冷三穷那神奇诡异的武学所吸引,便跟着他回到了海外,拜他为师。后来二人日久生情,便自然结合在一起,不久后,凌雪儿便产下了一个女儿。

但是这件事情被海外门派知晓后,他们无法认同冷三穷的行为,认为这是一种奇耻大辱,而中土人也不配学习他们的武功,所以,在这帮人的逼迫下,凌雪儿当着众人的面自行了断,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冷三穷立时丧心病狂的发起疯来,恼羞成怒的他已经下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但是却被奄奄一息的凌雪儿阻止了,她要求冷三穷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女儿,一定要让她快乐的长大。

第四百九十三章

凌雪儿临终的眼泪唤醒了冷三穷的神志,他答应了妻子临终的要求,并与忍界的高层达成了协议,终身不再踏出海外一步,自此隐居了起来。

十五年后,萧妙接到师傅的修行任务,特赶来海外与冷三穷比试。

知道了萧妙的来意后,冷三穷非常高兴,因为他曾经的努力没有白费,海外的武功已经开始被外界所知晓,也赢得了外界的认可,所以他接受了萧妙的挑战。

也就是在这一战中,萧妙赢得了冷三穷的一个要求,也和他成为了朋友,他们在一起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这是萧妙第一次喝酒,所以他醉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以后能不喝酒绝不喝酒。

朋友的女儿来中原“做客”,他这个地主非但没有尽地主之谊,反而还把人给弄丢了,任谁说来都是理亏的,所以萧妙准备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由,他想尽快赶走这些人,尽快问问梅今朝冷清枚的安危。

“啪”,一个茶杯摔在了其中一名壮汉的脑袋上,被击中的壮汉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伤口便晕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剩余七名壮汉均是一惊,纷纷扫视四周,他们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啪”,又是一声脆响,有一个壮汉应声倒地,这时其余六人全部看见了茶杯是从什么地方打出来的,萧妙已经拿起了第三个茶杯。

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位兄弟,看似带头的一个壮汉走到萧妙的桌旁,客气的问道:“这位朋友,我们可有仇怨?”

萧妙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我只是看不过眼而已。”

壮汉语气一冷,问道:“这件事你是非管不可了?”

“非管不可!”

这时,梅今朝突然站了起来,冲萧妙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今日之恩,来日必报,你先帮我拖着,我先撤了。”

梅今朝一个闪身,眨眼间,便出了店门,一个壮汉见状急忙冲向门口,被萧妙一个茶杯击昏在地。

这时,萧妙才发现自己在投掷方面这么有天赋。

这些壮汉本都是外家高手,一身横练功夫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刀剑都已难以伤害其身,但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而已,便有三个兄弟倒地不起,而对方仅仅是用茶杯。

见这些人露出胆怯,萧妙笑问道:“你们是现在把这三个人抬走,还是想都留在这里睡上一觉?”

带头的壮汉问道:“能否留下姓名。”

行动失败,主子肯定会责怪,有个名字也好交代,萧妙也不想他们太为难,但是又不想道出自己的真名,想了想,说道:“在下南宫飞。”

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出了店门口,消失于众人的视线。

“南宫飞。”

剩下的几名壮汉口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其实他们绝不是想找萧妙报复,因为他们没这个实力,更没这个胆量,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这八个人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在这个小镇上却是一霸,他们绝不能让这些平日里被自己欺压的百姓们看自己出糗的样子。

其中一名壮汉问那个带头的,道:“老大,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带头的壮汉一脸阴沉的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叫南宫飞的人一定会为今天的事后悔的。”

就在这帮壮汉大声宣誓要如何报复的时候,冷清枚突然走了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名汉子和一动不敢动的客人们,二话不说,直接抓住离她最近的一名壮汉的脖子,问道:“你可看见一名带刀的男子从这里经过?”

壮汉的脖子被冷清枚掐的死死的,除了翻白眼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了了,而冷清枚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强力的问道:“快说,你哼唧什么?”

“咚”的一声,冷清枚一松手,大汉便摔倒在地,也不知是真的断气了还是昏过去了。

“往哪里走?”冷清枚一把按住经过旁边的一名壮汉,说道:“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名壮汉已经没有刚进门时的嚣张气焰了,他现在感到非常的沮丧,很后悔自己得罪了这么一位“大爷”。

其实梅今朝根本就没把这几个找茬的人放在心上,这件事完全是它们自己找的,如不是平时称雄称霸惯了,它们也不会介意这么一件小事,也就不会追着梅今朝不放了,现在想放也放不了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和兄弟们真像撞了邪了,遇到的全部都是“凶神恶煞”,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可怕。

本来兄弟八人在镇外的小树林里高高兴兴的烤着一只小嫩羊,另一处火堆上的大锅也已蒸汽腾腾,这时却有一名骑着飞奔骏马的持刀客路过了它们野炊的地方,而且那匹马偏偏在恰巧经过他们时甩了一下尾巴,马尾上类似马粪的东西一下子糊到了外焦里嫩的烤羊身上,望着绝尘而去的马儿,兄弟几人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它们纵横江湖多年,江湖称号“八小罗汉”,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们,尤其是他们的美食,所以他们决定不能放过这个陌生的刀者。

兄弟八人放下了眼前的美食,施展起轻功追了过去。

梅今朝将马栓在镇外的一颗小树上,便独自走进了镇内的一家小饭馆内,因为他现在需要补充点水分,一天一夜未进吃喝,令他的身体感到十分的虚弱,但是他没有时间点菜美餐一顿,因为冷清枚此时一定正在疯狂的找寻着他,如果被她抓住了,那么等待他的折磨绝对比现在不吃不喝要痛苦的多,所以梅今朝选择只喝几碗免费的茶水,然后继续跑路。

梅今朝当然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马儿为自己招惹了一些麻烦,面对这八名莫名其妙的壮汉,梅今朝选择不予理会,因为他现在要全身心投入到逃跑当中,他不能因为这八个人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就在他准备出手一招制敌的时候,萧妙恰巧出手了,这时,梅今朝才发现多年不见的好友居然在此,久后重逢的喜悦并不能掩盖对冷清枚的恐惧,所以他将这些人交给了萧妙。

梅今朝绝不是凶恶的鬼怪,但是却成了通往地府之门的桥梁。因为梅今朝,“八小罗汉”今天碰了一鼻子的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灰,是来之阴曹地府的尘沙,罗汉们今天的遭遇已经足以令他们颜面扫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使他们的心里产生了眼中的挫败感,他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个小镇他们是呆不下去了。

“姑娘,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壮汉已经不敢承认自己遇到过什么刀客了。

“不知道?”冷清枚冷眼一横,问道:“他们是被谁打的?”

“是被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人打的,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壮汉很自觉的用手指出了那个方向,心中只想着快点离开。

冷清枚并没有让他失望,一个箭步串了出去,如果她能在有点耐心点的话,一定就会知道那个人并不是铁无敌。

此时,被误认为是铁无敌的萧妙正和梅今朝同骑在一匹马上,萧妙身为鬼手,其轻功自然是独步天下,想要追上一匹飞驰的快马自是轻松平常。

独自骑马在草原飞奔的事情他萧妙做过,和一个女人骑马游玩山水间的事情他也做过,但是和一个男人骑马颠簸在畸形小路上的事情这还是头一遭,感觉到梅今朝似乎惊魂未定,但是他又十分担心冷清枚的安危,便问道:“冷清枚在哪?”

这一问本并不要紧,但是却令梅今朝的心一下子紧缩了起来,口鼻似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感觉到了梅今朝的身体变化,萧妙急忙单掌向其背部输送内力,瞬间便打开了因肌肉麻痹导致的呼吸闭塞。

倒了几口气后,梅今朝喘着浓重的呼吸说道:“千万不要跟我提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可怕?”

萧妙心中已猜出了八九,原来梅今朝如此奔波是为了躲避冷清枚,既然如此,冷清枚一定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萧妙悠哉的问道:“她怎么会可怕,除了脸上的那道小小的疤痕,她可是一个大美人呐。”

梅今朝精神高度紧张,并没有听出萧妙在开他玩笑,自顾说道:“不可怕?她简直就是个疯女人,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梅今朝似乎要说出什么有趣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该不该说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萧妙趁热打铁,急忙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啊?”

“她,她,她。”

连续说了三个她字,梅今朝就已经变得有些哽咽了,看来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像梅今朝这种人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特别是自己的好友面前显出如此窘态。

也许正因为他心中把萧妙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才会毫无保留的呈现出自己心里的一切。

其实一个女人如果让一个男人感到很委屈,而这个委屈的男人又不敢去找这个令他受了委屈的女人算账的话,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萧妙安慰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师姐,你总是对她那个态度,欺负欺负你也无可厚非。”

梅今朝强忍住自己的眼泪,说道“她给我下了迷药!”

果然是惊人的一句话,萧妙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海外的小女子如此的热情奔放。

萧妙终于理解了梅今朝刚才差点背过气的样子,拍了拍梅今朝的肩膀,说道:“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怎么这么难过?”

梅今朝似乎真的害怕了,说话的口气都有一种颤栗感:“这种馅饼,我宁可让她掉在别人身上!”

萧妙叹口气,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掉在你的身上了,这个馅饼的身上已经有了你的味道,她已经不是单纯的馅饼了,我相信别人不会愿意要这种有异味的馅饼的,所以你得对这个馅饼负责,身为一个大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负责?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变态,我根本没法负责。”也许是太过激动,梅今朝喘了喘,继续说道:“她不但给我下迷药,还逼着我吃毒药,如果我以后有负于她,就会毒发身亡。”

“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梅今朝拼命的点着头,“是的。”

“中的什么毒?”

梅今朝又使劲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个毒肯定是非常厉害的。”

萧妙安慰道:“放心,不管多么厉害的毒都是有解药的。”

梅今朝说道:“有解药是不假,不过这解药只有她才有。”

萧妙一拍他的肩旁,说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偷瓶解药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用了,她的解药我可不敢服用,说不定又是另一种毒药。”

听梅今朝的语气不像是说气话,萧妙不禁问道:“她的毒术是跟谁学的?你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儿?”

梅今朝冷哼一声,说道:“毒术!你别抬举她了,她可是我见过最差劲的下毒人了。”

“怎么说?”

“她带来了一坛子酒,要我陪她喝酒,不然就不走了。”

“所以你为了尽快的打发走她,一口气喝下了那坛子酒。”

梅今朝摇了一下头,说道:“她和我一起喝的,为了防止她下毒,我让她先喝一口,然后我才喝的,她一口,我一口。”

萧妙不懂了,问道:“这么说酒中没毒?”

“不,酒中有毒,而且还不止一种毒。”

“这么说她也中毒了。”

梅今朝点了点,说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其中一种是催情的药。”

萧妙似乎明白了,那件事情无疑是发生了,但是此时他不能说什么负责任之类的话,让梅今朝感觉左右为难并不能圆满的解决此事,于是说道:“她有解药,所以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而你则是随时都可能毒发了!”

梅今朝点了点头,不说话,萧妙的心里也感到一阵镇发怵,“这冷清枚确实够狠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路边突然窜出两名彪形大汉,两大汉身着补丁单衣,手持钢刀,俱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两大汉拦住了萧妙两人的去路,萧妙见状一愣,很明显这两人是对山贼。

果不其然,两大汉中的一人开口说出了古往今来山贼的第一句口头禅。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哼哼!留下买路财!”

萧妙摇头一笑,轻松的向身前的梅今朝说道:“他们是想截我们的路?”

“这不是很明显么。”梅今朝被追的一肚子怒气正无处发泄,如今正好冒出两个小贼,他有些蠢蠢欲动,想教训这两人泄愤。

两名山贼此时还不知道惹到了什么祸事,其中一名山贼大大咧咧的扛着刀走到两人的马前,见两人看着他一动不动,还以为是被吓傻在那,想到这里,山贼心中不由十分得意,他一挥刀,指向二人,叫道:“那两个白面小贼!是被爷爷我的威风吓破胆了不成?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爷爷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我便不光是劫财了,再把你们两人宰了扔在这荒郊野外喂野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另一名山贼也走上来,说道:“大哥,你瞧这两个男人竟然骑在一匹马上,不会是那个吧?”那山贼挤眉弄眼的哈哈大笑起来。

“留下他二人的性命吧。”萧妙对着梅今朝嘱咐道。

“我尽量吧。”梅今朝此时冷着脸回答。

“喂,你们两个男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还想耍花招不成!?”山贼大哥大喝一声,举刀作势要劈,然而只见眼前一道光闪过,山贼惊奇的发现自己似乎在下落,他眼珠一动,只见他竟看到了一具没有头的身体,再仔细一瞧,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么,看到这,那山贼大哥大叫一声,身首分离,死在当场。

“啊!”惨叫的是那山贼小弟,他见此情况便转身要逃,然而却也被梅今朝追上,一刀杀死。

萧妙见了摇摇头,两人继续之前的话题,萧妙当然不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嘴上劝说道:“我看冷清枚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你以后全心全意对她不就没事了?”

梅今朝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怎么可能跟她厮守一辈子。”

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强求,萧妙心知他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天雷击身般的事实,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傻男人身上,再加上类似冷清枚那般的女人,几乎都是这种表现,他只好假装恍然道:“怪不得你要如此拼命的跑路了,面对天下第一杀手的追杀,能活下来的概率的确太低了。”

梅今朝没有言语,开始专心的驭马。

萧妙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真的暂时不想见到她,我倒是有个办法。”

这句话简直就是梅今朝的救命稻草,他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不过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你遭点儿罪。”

萧妙虽然说是一点儿,但是梅今朝心知绝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此时无论什么样的罪对他来说都是上天的恩赐,他真的无法面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凶神恶煞,那种即揪心又害怕的觉使他感到生命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踏进婚姻的坟墓,他一定要与这种悲惨的命运做斗争,哪怕是付出一点点儿的痛苦。

梅今朝警惕的问道:“真的只有一点点儿?”

当初萧妙将梅今朝骗到海外时就说过,“这个师傅很好,武学修为很高,而且为人非常和蔼,只不过对待徒弟时有一点点严厉。但是严师出高徒啊!”

梅今朝听信了萧妙的话,跟着他远渡来到了海外。冷三穷的确非常和蔼,对他二人的到来表现出了非常热情的态度,但是那仅仅是为了给萧妙面子,当萧妙走后,由客人沦为徒弟的梅今朝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而且不久后,她的师姐又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梅今朝那超绝的警惕性完全是被这个师姐训练出来的。

萧妙却早已忘却了这件事情,只是笑道:“当然只是一点儿了,如果是有危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

他笑的很淡然,说的也很坦然,但是梅今朝却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暂时躲过冷清枚的“追杀”,此时就算让他钻狗洞也是无怨无悔的,之所以那么一问,是为了给自己多一份心里保障,来日方长,新帐旧账一起算。

梅今朝的心里打算好了,便说道:“好,到底是什么事?”

萧妙单手一拽马上的缰绳,说道:“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无名氏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他并不着急,因为这种情绪不能帮他离开这里。他依旧没能联系上范鸿,他现在并不急着找范鸿,因为那天送走程悦儿后,他便偷偷的尝试着用蛮力打开那道隐藏的门,但是失败了,这道门并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做的,除了震动外丝毫无损。

门既然如此坚固,那么下面的地基很可能也是同样的坚固,如果是这样的话,范鸿来了也无济于事,所以他才不着急。

虽然不着急,但却很惆怅,因为他再也没能看见程悦儿。

“她是被关起来了,还是不被允许来看我?”

无名氏此时心里挂念的全是程悦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仅是一面之缘,仅是谈过寥寥几句话,他为什么就在自己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这时,儿时的一段美好的回忆在脑中一闪而过。

无名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感觉,这三天里他没想别的,只是一直考虑着这个问题,但是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无名氏一直都没有想过,那就是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而且仅仅是被关着,这些天来未曾见过一人前来审问他。既不杀自己,也不问自己,还要浪费粮食养活自己?

这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想过,不是他想不到,而是被他自己的大脑自动给过滤掉了,无名氏一向认为只要自己活着,对于别人来说的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他现在正在考虑着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问题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挂念?这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也许是老天可怜,又或许是他的思念太过强烈,那道久未开启的石门再次被打了开来,无名氏似乎见到了希望之光,但是很快的,他就显出了失望的眼神。

本来无名氏是不该如此轻易的将自己心内的想法表现在脸上,此时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进来的那个人却发现了这一点,她的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看着南宫梅的样子,无名氏一脸的不耐烦,说道:“你来做什么?”

“看来你并不欢迎我啊!”南宫梅微笑着走到了无名氏的身边,说道:“虽然你不欢迎我,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你,一有空我就来看你。”

无名氏把头扭向一边,说道:“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咯咯咯。。。。。。”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南宫梅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用词错误,不是看你,是来观察你。”

“观察我?”无名氏转过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你观察我做什么?”

南宫梅一脸得意的说道:“这三天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你每天除了愁眉苦脸,就是唉声叹气。”

无名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说道:“被关在这么一个破地方,任谁都会成天的苦着脸,叹着气的!”

南宫梅摇了摇头,说道:“不错,可是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叹气,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叹气。”

“一个女人?”

“是的。”南宫梅的细眉一挑,很肯定的说道:“而且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

无名氏似乎还要狡辩一番,他不认为南宫梅会知道自己喜欢上程悦儿的事情,毕竟这件事连自己至今都不能相信。

南宫梅盯着无名氏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其实很好听,但是此时在无名氏的耳朵里却显得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诈你!本来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离开这里,但是你却没有那么做。”

无名氏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程悦儿来看他那次,他本可以在程悦儿开打石门的瞬间借机逃出去。

无名氏本就和程悦儿毫无瓜葛,为了逃走,击昏一个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再正常不过,但是无名氏没有这么做,这就十分值得怀疑了!而在程悦儿走后的第二天起,无名氏便开始莫名的无辜叹气起来,这更加使南宫梅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看着南宫梅那得意的眼神,透过她俊美的脸庞,无名氏早已猜出背后的阴谋嘴脸,她想利用程悦儿来控制自己为她所用。

这种事无名氏当然不会让它发生,因为他没有忘记程悦儿曾经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南宫梅曾经有很多理由处死程悦儿,但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无名氏笑了,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无名氏转身指向南宫梅,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打昏程悦儿,然后从这里逃出去?”

南宫梅一愣,问道:“难道不是吗?这么好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吧!”

无名氏冷笑一声,说道:“不要把我当三岁的小孩子。”

他来回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在我看来,这种机会反而是个陷进。自从我被关在这里后,既没有人来审讯,也没有人来毒打我,更没有人来杀我,那你们抓我进来做什么?”

南宫梅没有言语,微笑着看着无名氏,似乎再说“我看你怎么编!”

顿了顿,无名氏又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抓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让我逃出去,一个逃犯成功的逃出去后,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而我要躲藏的地方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的同伴,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跟踪我,接着找到我和他们,然后将我们连根除去。”

南宫梅不笑了,她突然觉得无名氏的这种说法很有道理,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许真的会这么想也不一定!

南宫梅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背后有什么什么,他不是我,他应该没有萨耶魔诃那样的组织,他虽然出身背景都很神秘,但是我们并没有要查出他底细的任何行动。”

想到这里,南宫梅再次露出了笑容,大声说道:“程大老板,出来吧。”

石门再一次被打开了,程悦儿缓缓地从石门外走了进来,无名氏心中一惊,“原来她一直都躲在门口,刚才我们的谈话她应该也听见了吧?”

无名氏即想她听见,又不想她听见,他希望她相信南宫梅的话,因为南宫梅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欣喜的样子,他必须让南宫梅觉得自己猜错了,这种纠结的心态实在是说不出,也倒不出,无法应言语表达的情感也许真的只有知音人才能理解体会吧!

无名氏主动地跟程悦儿打了招呼,很普通的一声招呼。

“程悦儿,我们又见面了。”

程悦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现如今在南宫梅面前,她既不想说话,也不能轻易说话。

南宫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无名氏,我现在就要在你的面前处死程悦儿。”

说完,南宫梅便一把抓住程悦儿的秀发,用力往后一拽,程悦儿发出一声娇叹,接着又是一脚,便被踹的跪在了地上。

南宫梅单手抓着程悦儿的头发,看着无名氏,说道:“她不但多次与我做对,而且还抢劫了我的黄金大船,你觉得我该怎么杀死这个贱人才好?”

第四百九十五章

看台上的其他众长老也是大为惊讶,钱佟确认道:“李长老,那便是蓝宫主的高徒?”

李奉言点点头:“正是。”

几位长老相互看看,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宋恪与杨凌相比可是相差太多了。

就在这时,看台下传来一名老者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坤十四胜!”

“什么?!坤字擂台竟已经分出胜负了?”众位长老齐齐看向坤字擂台,要知道现在离比武开始也不过是盏茶的时间,他们两方一方属于天剑门,另一方属于五行宫,理应不该结束的这么快才对。

“快看看站在擂台上的是谁!”不用梁勤提醒,韩龙已经第一个看向坤字擂台,当看到擂台上站立的挺拔人影时,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杨师侄胜了。”南宫正此时神色平淡,但从语气中仍然可以感受到一丝惊讶,在他的预期中萧天宇几乎是必败,但却没想到竟会拜的这般快。

“是啊。”楚雄有些可惜的摇头道:“可惜没有看到两人的战斗。”

在座的长老们微微点头,他们刚刚被宋恪那边的巽字擂台吸引了注意力,谁也没看到杨凌是怎么赢的。

别说众位长老们,就是坐在坤字擂台旁的五行宫弟子们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在为凌倩和唐敖的胜利欢呼,坤字擂台便传来捷报。

擂台上,萧天宇面容苦涩,他之前还想着这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快便分出了胜负,作为天剑门的弟子在第一轮便被淘汰这实在太过丢脸,但知道现在回想起杨凌方才如潮水般的剑式他仍有余悸。

“差距真的太大了,或许只有冯师弟才能与他一战吧。”萧天宇这般想着,对着杨凌一拱手,苦笑道:“杨师兄剑法精妙,在下佩服。”

杨凌闻言笑着回答道:“萧师弟不必气馁,如果我没看错萧师弟应该是练得贵门的乾坤一气剑法吧?此种剑法练至后期威力巨大,现在拿来争锋自然是吃亏的。”说罢他一拱手,转身向擂台下走去。

萧天宇看着转身离去的杨凌,心道门主果然说的不错,杨凌真是一翩翩君子。

“杨师兄万岁!”

“杨师兄无敌!”

“杨师兄……”

五行宫弟子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直接带动起其他人也大吼起来,众人都很兴奋,这可不是普通的胜利,对手可是天剑门的优秀弟子,况且杨师兄还赢的这般漂亮,如此为五行宫长脸,众人也都跟着觉得有面子。

其他门派的弟子虽然对五行宫弟子的行为很是不屑,但都不得不承认杨凌赢的确实漂亮。

至于宋恪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袖袍里的拳头攥的发青,心中在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得到这般拥戴?明明我才是五行宫的大师兄!未来接掌五行宫的人是我!你们应该对我俯首帖耳,应该为我呐喊助威!”

“杨师兄,恭喜!”凌倩浅笑着上前迎接杨凌,美眸中带着奇异光彩。

“师妹。”杨凌笑着看着眼前的眼前的人儿,轻声道:“也恭喜师妹。”

“哼!”宋恪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不过是打败了一个小角色,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呢?杨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凌倩听了宋恪的话一脸不悦,就要为杨凌说话,不过却被杨凌拦了下来,他眼神渐冷的注视着宋恪,道:“我当然不会忘。”

“那就好。”宋恪看了凌倩一眼,没有说话,独自离开了。

“杨师兄。”凌倩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凌,问道:“你们约定了什么事啊?”

杨凌看向凌倩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笑道:“我们两个约定,看看谁的排名更高而已。”他刻意没有说出两人的赌注。

凌倩闻言笑道:“杨师兄的排名一定比会比他高的!”

“当然了!”杨凌笑道。

秦大勇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本来他也想上前恭喜一番的,但看到眼前这个情形,他决定还是先不上前打扰了。

江湖大会第一轮还剩下最后一组比武,第八场全部结束后,乾字擂台的老者便立刻让剩下的两人上场比武。

看台上,钱佟问道:“这最后一组里似乎还有一位天剑门的弟子吧?”

南宫正闻言一笑,他身后的冯远廷笑着开口道:“这最后一名弟子正是犬子天术。”

“哦?”众长老微微惊讶,梁勤回忆道:“上次江湖大会,冯天卜师侄的苍穹剑法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冯天术师侄是否也练的是苍穹剑法?”

“正是。”南宫正点头。

梁勤称赞道:“听闻苍穹剑法复杂多变,非天资绝顶者不能修习,冯长老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冯远廷闻言笑道:“梁长老太客气了。”

擂台上,双方已经站定,冯天术长得甚是俊朗,今日他身穿一身白袍,神色倨傲的看着眼前的对手,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秦大勇和宋通曾经在奉行客栈见过冯天术,那时他便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没想到到了这里他也丝毫没有收敛。

乾字擂台的老者看着冯天术的模样面色微沉,低声道:“天术!”

冯天术看了一眼老者,这才稍稍有所收敛。

“双方准备!”

此时冯天术的对手一抱拳,道:“在下震天门包无痕,请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冯天术一脸的不在乎,道:“我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一片哗然,秦大勇一愣,没想到这冯天术这么目中无人。

冯天术此言一出,乾字擂台的老者又一皱眉,低声喝道:“天术!这是江湖大会!”

冯天术闻言看了看老者,没有说话。

“你......”包无痕羞愧难当,冷笑道:“那就让在下领教领教阁下的武功吧!”

老者冷冷的瞪了一眼冯天术,冷声道:“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包无痕便拔剑出鞘,一脸怒气的冲了过来,冯天术见了眼中不屑的神色更甚,身子一动,也冲了过去,瞬间两人便已相距不到一丈。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四月初,竹林宗的景色特别的美。现在虽然是在夜晚,这里的景色还是使人觉得无比的舒服。

不多时夜已彻底,伸手不见五指,微风吹过,树枝随风轻舞着,好像一天的舞弄都没有使她们玩的尽兴。天上的星星像情人的一睛一样在一闪一闪的眨动着。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平静,一样安祥。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突然起风了。魏平生住房里的一盏孤灯在风中轻摆着,灯光也变得暗淡起来。她双手合胸,双眼紧闭。她是在打坐,这也是魏平生的一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魏平生便养成了打坐的习惯。人世间有太多仇恨,太多的烦恼了,道士虽然烦恼少些,但毕竟还是有的。魏平生打坐可能也是尽可能的使自己心静下来,这样才能更清楚的知道人世间的一些是非功过。

魏平生还没有彻底的斩断尘缘,不问世事。这或许与她的会性格也有关系,在她看来世间的正义还是需要有人维护的。即便自己是出家之人也不另外。降龙寺方丈悟觉大师当然也和魏平生是一路人,所以才会去管伸手门门主林天生被害的事情。

外面的风还好越来越强了,吹着床户发出吱吱的响声,说不出的吓人,说不出的恐怖,油灯里的灯心也被吹倒没在油里面,屋子里的光线也立刻变得暗了下来。整个屋子好像变成了鬼屋一般,屋子也随风动了起来。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道门之地,当然不会闹鬼,但今夜却真的闹鬼了。今夜确实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魏平生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她忽然睁开眼,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屋子里暗淡的灯光和屋外的风声外,并没有什么异样,一切如旧。即使是这样,魏平生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魏平生是一个修为很高的道士,修为到达一定的程度通常都会感觉到一些其他人感觉不到的事情。魏平生起身走到窗户前轻轻的将窗户弄严。嘴里自言自语的道:“看来真是老了,变得疑神疑鬼的。”

可是就当魏平生转身的时候,一阵强风忽然吹来,变闸被风吹断,两记扇门击在木墙上,发出当当几声巨响。魏平生冷不住的打了个寒站,急忙转身一看,哪里有人。魏平生将门合上随手一扬,将一把坐椅轮过来顶在了门上。

她看着窗外道:“今夜怎么这样大的风。”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的油灯已经悄悄的息灭了。整个屋子里看起来有说不出的阴沉恐怖,就好像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厉鬼冤魂从地狱里钻到这个房子里。怎么可能,魏平生可是道门弟子,即使是有厉鬼也不会来这里。

可是当魏平生转身走到屋当中的时候门开了,抵门的椅子已经向魏平生击了过来。魏平生虽然不是一般人,可是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感觉到这里的危险。看来这屋子里确实很危险,不过不是鬼怪而是人。魏平生轻袖一扶,向她击来的椅子便向长了眼似的转了个方向落在了桌子边。和先前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当椅子刚落下去的时候,便哗啦一声碎成一堆。很明显对方在进击的时候用了很重的内力。

魏平生颤声道:“谁?”

没有回音,魏平生下意识的迅速转身。魏平生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她不是一个害怕的人,可是这次心里却寒了。眼前的根本不是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鬼怪,一个青面獠牙,一个紫鼻阔耳长舌,黑色的衣衫在风中飞舞,宛如两个来自地狱的使者,马上就要勾取魏平生的魂魄。

魏平生心道:“难道他俩不是人?”

想到这里魏平生的脸上就更显得难看了。他自视一向看破红尘,生死在她们看来好像并不怎么样重要。可是就这样死在两个丑陋的恶鬼手里她还真些不甘心。

魏平生鼓气勇气厉声说道:“你们俩个是人是鬼?竟然敢到老道士的房里来作怪,是不是不想活了?”

青面獠牙的鬼怪道:“地狱青面鬼平取你性命。”

紫鼻鬼怪也尖叫了一声,“你的阳寿已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两人的声音与他们的相貌比起来,阴阳怪气,更显得可怕。没等魏平生再开口,两个鬼怪已经向魏平生击了过来。青面鬼怪使的兵器也很古怪,一个是带铁链的飞勾,而紫鼻鬼怪则没有带兵器。但从他的身手看决定不在青面鬼怪之下。魏平生飞身而起,身体一闪已经落到了桌子边。手里的佛珠已经向两个两个鬼怪飞射而来。珠子到了空中变散开,十几道珠光直击两个鬼怪身上的数处要穴。看来魏平生毕竟没有将两当成鬼怪,还是对付人的手法来对待两个鬼怪。哪知道两个鬼怪根本不害怕,俩人根本没有躲闪,佛珠打在他们身上又都反弹了回来,击在四面的墙上,咚咚几声,墙上被打了十余下小洞。两个鬼屋已经跃到了魏平生身边,青面獠牙的鬼怪手中的飞勾已经爪向了魏平生臂上的肩井穴。魏平生身体一闪,躲过了青面怪的飞勾,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最致命的不是青面怪的飞勾,而是紫鼻怪的双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紫鼻鬼怪的右手已经擦向了魏平生的胸膛。

魏平生一声惨叫,胸膛上的鲜血也跟随着飞喷射了出来。魏平生身体晃了晃终于倒在了地上。两个鬼怪对视笑了笑,笑的那么狰狞,那么恐怖。

就在这时十数个灰衣白袜的道士已经飞跃了过来,将两个鬼怪团团围在中间。可能是刚才的响到惊动了她们,可是等她们赶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两个鬼怪出手太快了。两个鬼怪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人来了,他们冷笑了两声,转身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这些竹林宗弟子哪里见过这样两个鬼怪呢?有两个已经吓的瘫倒在地上,另处几个身体也不住的向后退。只有两个弟子道:“你们俩是何方妖孽?竟然敢来竹林宗害我师父?”

她们虽然说话了,但声音却在颤抖,很显然她俩也是害怕的很。就在这时魏平生忽然飞身而起,一掌击在了青面怪的后背。青面怪竟然没有注意到,或许是他觉得不屑躲闪魏平生这一掌。刚才魏平生没有被紫鼻怪的手被刺死,便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打算与这紫鼻怪同归于尽。可是她没有想到,当她双掌击到紫鼻怪的后背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双掌击在了一快又烫又硬的钢铁上。魏平生将木屋都撞破了,鲜血狂吐,身体摔在了屋子外面。这回她再也没有起来。

紫鼻怪阴阳怪气的道:“自不量力。”

青面怪道:“你们这些小娃娃,还拦着是不是也想死?”

祁圆圆道:“就算死也要先把你们俩个怪物杀了。”

祁圆圆说着便扑向青面怪,另外几个竹林宗弟子也一拥而上。看来她们虽然害怕,但是还是报着想拼一拼的想法。是的,没有一个人能容忍杀害自己师父的仇人在他们眼前溜走。可是将她们双掌击到两身上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两个确实是鬼怪?几个竹林宗的弟子已经惨叫了起来。身体也被震的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青面怪和紫鼻怪哈哈大笑,“不自量力。与鬼神做对,只有死路一条。”

话刚说完,两人便已经消失了。夜里还传来了两人阴深恐怖的笑声。

竹林宗的弟子跑到魏平生的身边抱着魏平生痛哭了起来。

“师父,师父!”

夜又静了下来,一切都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可是竹林宗弟子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沉痛。这件事情将在她们的心目中留下很深的阴影。

是在竹林宗掌门魏平生被杀后没几天临渊便出现了一件事情。夜已夜,一弯星月挂在天空。忙活了一天的差役也都休息了,可是一个地方却还是有来来往往的差役。那便是临渊府的金库,这里面放的当然是临渊府百姓交来的税银。按常理,这里的税银通常是一年交一次。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三年了皇上都没有让周大人交税银。临渊府的藏库里可是说是金银堆积如山。周大人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不会昼夜的让人在这里看守。这里的守备可以说是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差役们还有藏库边来来往往的巡视着。可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他们没精打彩。这三更半夜的时候,让他们出来巡视,能打起精神来才怪的。可是既然这是命令,当然也就得服从了。

天空有乌云,乌云正向星月飘去。仅有的一弯星月也被乌云挡住了,夜显得更黑,天下的星光也失出了光泽。两声阴阳怪气的叫声已经打破的安静的夜。

差役们以住哪里见到过这样的情形,都慌了手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叫:“什么人?什么人?”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两个鬼怪站在了他们面前。不是人,而是鬼怪,一个青面獠牙,一个紫鼻阔耳长舌。差役们的腿好像已经不听自己的使换了,双腿在不住的发抖,手里的长枪也有些颤抖。两个鬼怪没有做声,几个差役打起精神来冲了过来。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到达两个鬼怪身边的时候,他们的胸前便已经多了四个血洞。鲜血喷射出来。剩下的差役哪里还敢过来呢?不住的后退,嘴里还不住的大喊道:“有飞贼,有飞贼。快来抓贼。”

可是寂静的夜里除了他们的声音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这确实是件奇怪的事情。周大人是个考虑很周道的人,这件事情可关重大,他当然不会只让这些人在这里巡视。这里附近当然会有暗卡,而且一定不止一处。他们难道没有听到这里的求救?怎么可能呢?高手怎么可能连这点反应都没有呢?

青面怪冷冷的道:“别叫了,你都已经死了。”

紫鼻怪亦道:“我们兄弟要办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他的声音比青面怪的更难听,更使人感觉到不舒服。就在这时,十余处人影飞身落了下来。更不答话,便朝着那些差役砍去。一个个身手敏捷,但动作却有一些僵硬。这些差役若说揍人数还差不多,若说真枪真刀的打起来却差远了。只听见惨叫声连连,鲜血横飞,一个都已经身手异处了。

黑衣蒙面人身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青面怪手中的铁勾已经飞出抓在了藏库的锁上,锁已经被打开,仓库里面堆满了箱子。紫鼻怪和青面怪相视笑了笑,然后看着身后的黑衣人道:“还等什么?还不将这些多东都搬走?”

黑衣人到是很听话,过去将箱子抱了起来,搬出去了。这个里的箱子每个少说都有数百斤重,可是这些人显然并没有显得吃力,难道这些人都是江湖好手?还是都是天生神力?

路边有车子,马车是最已经准备好的。箱子一个个被装上了马车。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青面怪,紫鼻怪和那些黑衣夜行人也都消失了。只留下倒在地上血已经流干的差役,还有空空的仓库。

临渊府库银失劫,这是一件惊动朝廷的大案。这件事情决定不会比数十年前押解京城的黄金失劫的事情小。当时朝廷里还有沈追,可是现在呢?他却已经不复人间。秦楚义更是不知所踪。皇上听了当然是怒不可抑,下令让临渊府尹周大人迅速追查此案。若一个月内不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便要被满门抄斩。这下可把周大人给急坏了,他东找西找希望找些能人异士能将这件案子解决。可是这样的人好像还没有存在。

没过多少天湾碧府的库银也被劫了。还有不少江湖英雄被害,死者的伤多是胸前心口外有四个血洞。

这些事情不但使朝廷里的皇上坐卧不安,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也都是人心惶惶。

来福酒楼,这里的生意好像比以前还要好。来的除了一些江湖人士之外,还有一些达官贵族。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这里避难的。这里依旧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好像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生事。

第四百九十七章

楼下楼上都已经是人满为患,靠窗户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人,一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的老头,穿着灰袍八卦道服。他是云火谷范惊涛的得意弟子洪韬,二十年前在树林里遭飞仙宫的暗算,云火谷只有几个人幸存下来,其中便有洪韬。经过那次劫难后洪韬更是苦练剑法,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他身边是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这个人虽然名气不大,但江湖上却没有人不晓得。因为两就算在水里呆上三天五夜也不成问题。两人正是‘云古二乔’乔有风、乔有云两兄弟。还有一人便是让江湖黑道朋友闻风丧胆的‘夺命秀才’金靖余。他们在谈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些人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特别是像金靖余这样的人。

金靖余道:“凶手也真是太凶残了,好多江湖英雄都被他们害死了。”

洪韬道:“最可恨的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有风道:“凶手会不会是邪道五大势力的人呢?除了他们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人可能对朝廷和正派人士下手。”

乔有云道:“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邪道五大势力的弟子被害。”

洪韬道:“可是自从秦大侠化解邪道五大势力和正派中人的过结之后,邪道五大势力便再也没有与正派中人为敌。他们怎么可能杀正派中人,盗朝廷税银呢?”

就在这时一个缺了手臂的汉子走了过来道:“那有什么奇怪的?邪道五大势力毕竟是邪派,正所谓魔性难改。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没有理这个汉子,因为没人人愿意和他说话。他是楚远山的长子楚见风。楚远山和楚见风为飞仙宫办做事的事情现在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了。众人脸上已经闪现出不悦之色,可是这里是来福酒楼。碍于主人的面子,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了。

即使他们对楚见风有些反感,可是楚见风的话却不是无道理。邪道五大势力自然没有教众被害,就说明即使这件事情不是邪道五大势力干的也与邪道五大势力脱不了干系。不然凶手怎么可能什么人都杀,便便就不杀邪道五大势力的人呢?难道邪道五大势力有什么阴谋?众人心里都在低咕着。

“不错,他说的很有道理。”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的武功虽然不甚高,可是江湖上却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眉山大侠’齐三金,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大大的意外。他敢来这里也真是大大的意外。来福酒楼里的众江湖人士都议论了起来,好像这件事情真是邪道五大势力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汉子已经飞跃了进来。

“放屁,完全是放屁。我圣教怎么会干这种事?”

谁都可以看出他脸上有不悦之色,但敢公然开口骂这么多江湖人士,这胆子也未免有些太大了。这人胆子确实大,邪道五大势力的弟子一向胆子都不小,上不惧朝廷,下不怕江湖人士。‘挺俊书生’是黑陈帮的堂主,当然也不会例外了。

酒楼里的众江湖人士都将目光投向了‘挺俊书生’。有的手已经去摸身上的兵器。‘挺俊书生’一点也没有显得畏惧。

只是冷冷的道:“怎么?想打架?”

众人已经将手放下了,这里是来福酒楼,当然不是打架的地方。

齐三金道:“若说人不是你们杀的,那你们邪道五大势力怎么没有人被杀?”

挺俊书生道:“屁话,全是屁话。那只能怪你们没本事。”

世上有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总不希望别人比自己好。好像只有邪道五大势力也有人被杀才能证明这件事情与邪道五大势力无关。

金靖余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妄自己下定论。”

金靖余终究是一个会做事的人,现在真相未明。即便是邪道五大势力干的也要找到证据,正所谓抓贼要抓赃。没有抓到赃之前一切都只能算是个猜测。众人也不在说什么,他们当然也清林他们说这话的后果。万一邪道五大势力又和正派斗在一起,那江湖上一定又会血流成河。

挺俊书生道:“我们圣教也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可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他说的这句话酒楼里的人十有八九都不信。孟婵娟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挺俊书生既然来了,那便找个位置坐下来喝点酒。”

金靖余给他让了个位置,挺俊书生坐了下来。他喝了几大碗酒便付钱离开了。酒楼里又是一阵的议论。他们当然也不希望自己想的是真的。

朝廷一面派人查询这件事情,一面加派了人手看守仓库。皇上身边更是增加了不少好手。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临渊府,现在的临渊府到处都可以见到差役。自从皇上下命令让临渊府周大人查找出凶手之后,周大人便派人四处搜寻希望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几天下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来凶手不但凶残,而且做事十分周密。

临渊府的百姓现在也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道路上走三三两两的走着几个人,步伐急促,好似归人。路边的客栈、酒楼里人也没有以往多。

万客酒楼虽不是一个富贵豪华的酒楼。可是这里的人却一向的不少,只因为它在临渊府最繁华的中央街上。

万客酒楼人还是像以往一样人很多,中间的一张大方桌上坐着五个身穿灰布青衣,青衣上绣着红绸白虎。他们是白虎帮的弟子。白虎帮本是江湖上一个劫富济贫的帮派,可是自从张高仁被害,帮主之位落于贾杉亮之手之后白虎派便成了为虎作伥的帮派。可能有江湖上有不少人死在白虎帮的明枪暗箭之下。可是自从贾杉亮被秦大侠杀死之后,白虎帮以前的嚣张气焰便全然消失了。,最近几年来白虎帮的弟子更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这次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公然来这里。难道他们认为与江湖人士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束了。或许真是这样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另外的一些杂客见到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当然是尽量躲在一边了。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手里轻摇着扇子风度偏偏的公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五个白虎帮弟子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小二,上一壶好酒,一条鱼,一盘牛肉。”

小二急忙跑着迎上来倒了一杯茶道:“这位公子,马上就好。”

五个白虎帮的弟子目光都向这边投了过来。那位公子瞪了一眼五人道:“看什么看?小心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没想到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说话竟然一点也不客气。他不但说话不客气,而且还很大胆。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已经停止了说话,一个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汉子已经向那少年走了过来。谁都可以看出他脸上怒气冲冲。他走到那少年身边,在桌子上狠狠的一拍,“你小子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桌子上茶水已经被这汉子的一击撞的跳了起来。茶壶还没有落在桌子上,便忽然向长了眼睛一样向白虎帮的那个大汉飞了过来。白虎帮的汉子竟然没有来得急躲闪,一茶壶的茶水就这样全部倒在了那汉子的身上。水是刚烧开的特别的烫,那个白虎帮的弟子被烫的哇哇直叫。再看看那个少年,左手端着一个茶,右手在轻轻的在摇扇子。脸上还在不住的笑,其余的四个白虎帮的弟子见状。个个怒目满面,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其余吃饭的客人见要打架了,十有八九都溜了出去了。有的还有些不舍爬在门口偷偷的瞧这里的情景。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已经拔出刀来将那少年围在核心。那少年却一点也不显得畏惧,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白虎帮的弟子就像蚂蚁一样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候听到一个人叫道:“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灰白相间袍子的少年。少年的样子有些木讷,谁都不会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确实很普通,他一直都坐在屋子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若不是现在他开口,可能永远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么一个人。

哪知道那个被白虎帮围着的少年却一点都不理情,只是冷冷的道:“管你什么事?”

那个平凡的少年竟然木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怎么的?白虎帮的弟子也怒视着这少年,少年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继续吃他点的酒菜。可能还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已经向那个少年砍了去。少年的身法到是挺轻灵的,左躲右闪,五个白虎帮的弟子竟然还个边都没有沾着。数十招已经过去了,五个白虎帮的弟子还是没有占到一点便宜。白虎帮弟子见还不能将这少年击到心里也来气了,手上加劲,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这样一来,这少年便有些吃不消了。他虽然武功招式都不错,可是毕竟年纪尚轻,内力也不深。再看看角落里的那个少年,还在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小二和酒店的老板已经躲在了一边,连话都不敢说。

正在于白虎帮弟子打斗的那个少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呆?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少年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不管我的事吗?”

那少年一边斗一边怒道:“看你的长相呆头呆脑的,刚才我本以为可以对付的了他们,没想到这几个胖子还有两下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与五人相斗,更显得是万分的危险。而在桌上吃饭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身而起,他嘴中大叫小心,双掌已经击向了两个白虎帮的弟子。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出手竟然快的出奇。两个白虎帮的弟子竟然没有来得急躲闪,身体已经被击到在了地上。手里的大刀也已经脱手,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两个白虎帮弟子还在低声呻吟着。五人变成三人,现在当然不再是拿扇子少年的对手了。只听见一声惨叫,又一个白虎帮的弟子已经被扇稍击中倒在了地上。

拿着扇子的少年道:“不用你管了,这两个我慢慢来对付。”

那个样子有些木讷的少年便退了下来。他向门外走去,两个倒在地上的白虎帮弟子恶狠狠的瞪着那少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没一会儿另外两个白虎帮的弟子便也倒下了。再看看两身上,除了一条裹身布外,完全是光赤着身子。

少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人道:“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滚?”

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话?站起来向外跑去。哪知还没有跑出去呢,便叫道:“站住。”

五人脸上已经面无血色。“公子还有什么交待?”

五个白虎帮的弟子完全没有先前的嚣张,明显的可以听到他们颤抖的声音。

少年道:“这里的酒菜钱留下。”

一个身体矮胖的白虎帮弟子转身道:“公子,这个给你。”

他拿的是一张一百两的大通银票。少年接了过来,冷冷的道:“看来白虎帮确实是有钱的很。快滚!”

五个白虎帮汉子比被鹰追的兔子还逃的快。见打斗结束了,酒店老板和小二才出来。

少年将那一百两的大通银票递给小二道:“今天的酒菜钱,刚才白虎帮请了。”

店小二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外面看热闹的客人也都进来了。少年环视了一下酒店里,先前的那个衣灰白相间长袍的少年不见了。他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追先前的那少年。

此时两个家奴打扮的男子便追了上来。

“少爷,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老爷都快急死了。”

少年道:“我又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又丢不了。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去。”

第四百九十八章

说着身体一闪已经飞跃到前面去了,后面两个下人想追赶,可是哪里能追得上呢?

“少爷,你别跑,别跑。”

少年哪里肯再理两人,头也不回的叫道:“你们回去告诉爹爹。我是想帮忙。”

两个下人停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反回去了。临渊府西面有卖艺的,可是来观看的人并不多。或许也与这临渊府出了那位大事有关。少年已经走了过去,他好像天生就喜欢热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木讷的少年也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场子中间一个少女正在耍一套刀法。耍完后得到了一阵阵的掌声,可是当她拿着铜盘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原来少的人更是走的只剩下三两个。

那个木讷的少年从身上掏出一定银子来递放在了少女的铜盘中。少女微笑着向那木讷少年点了点头,木讷少年也傻傻的笑了笑。就在这时那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才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木讷少年一看是先前在万客酒楼与白虎帮弟子动手的那少年。他只是算了算,好像除了笑他根本不会别的。

“你是哑巴?”

木讷少年道:“不是!”

“你若不说话,我还真当你是哑巴了。”

木讷少年道:“你可真有趣,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哑巴了吗?”

“反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

木讷少年心里也感觉到奇怪,这少年和刚才的那少年是一个人吗?怎么感觉完全像是两个人一样。其实每个人都不止只有一类性格,或多或少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性格。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木讷少年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如我们到别外走一走?”

木讷少年嗯了一声。两人便向城外走去,城外的景色完全与城内是两样。宽阔的草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五彩六色的野花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几只小鸟在树上吟唱着,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自由的飞舞。一阵微风吹来,使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

木讷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还没请教公子大名。”

风度翩翩的少年好似愣了一下,“我叫,我叫周远平!你呢?”

木讷少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爱叫我无名。”

周远平道:“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你是父叫你武鸣?那你自然就叫武鸣了。”

无名笑道:“不是‘武鸣’是‘木头’。”

说着便在空中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周远平笑的合不拢嘴,“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没有名字的。没想到这次却被我遇到了,不过看你这么木讷,我就叫你木头吧。”

木头没有生气,道:“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就好像你一样,在我看来,先前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人。”

周远平道:“是吗?我可没有觉得。”

说到这里周远平便注意到木头背上用黑灰包着一个东西,看样子像是一把刀。木头当然也注意到了周远平的眼神,他笑道:“在江湖上行走,武器几乎是必备的。”

周远平盯着木头道:“看你身手不错,背上的武器也一定不错。”

木头笑着将背上的布取下来打开。果然是一柄刀,一柄奇怪的刀,刀形似剑,很薄也很窄。刀身上鬼刻着奇形怪状的鬼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刀柄乌黑发紫,整体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周远平忍不住赞道:“好刀!”

木头笑道:“这是家师的随身兵器。这次我初涉江湖,家师便将这把刀相赠于我。”

周远平有些羡慕道:“你师父是谁?竟然舍得将这样的宝贝给你。”

木头道:“他老人家已经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说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你的身手也不错,不知道是哪位高师门下。”

年轻人总是有很多话说,总是不经意间关系便会变得好些。周远平笑道:“我没有正式拜过师,只是别人指点了几招。”

木头笑了笑,就在这时后面便听到有马踢声向这边追了过来。周远平一听急道:“等会有人来了若是问起我,你就说往那边走了。”

周远平是向左边的树林里跑去,可是却将手指向右边的一条窄道上。木头道:“你不是进树林吗?”

周远平道:“你这样说就行了。”

木头道:“那不是说谎?我可不干。”

周远平差点没有气的吐血,看来木头确实很傻,傻的可怜。在江湖上行走,不但要靠武功,更重要的是心思敏捷。像木头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混,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周远平知道现在也不能再和他唠叨什么了,身体一闪已经跃进了树林里。后面的两匹快马已经追上来了。马是良马,马上的人当然也是穿着讲究的人。木头虽然没有江湖经验,可是他是打下开始练武的。二十年的苦练也使得他有了一些眼力,这马上的两身手一定都不错。两人身体一纵已经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你可见过我家少爷?他去哪里了?”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汉子道。

木头指着林子道:“他进林子里去了。”

两人听了便上马向林子里驰去,木头转身离开了。可是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周远平拍了拍木头的后背道:“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连个小忙都帮不上。幸好我聪明,将那两个鬼头给甩了。”

木头道:“你明明进了林子,为什么说自己到了那?”

周远平道:“你可真是死脑筋,在江湖上混怎么能够说真话呢?江湖阴恶这四个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木头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周远平道:“算了,也不怪你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一个木头疙瘩。”

木头笑了笑,“他们是什么人?找你有什么事?”

周远平道:“他们刚才不是说过要找他们家少爷吗?我当然是他们少爷了。”

木头疑惑的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周远平道:“当然是他们不想让我跟你出来玩了。”

木头道:“他们怎么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周远平道:“你怎么这么傻?他们不知道难道不会问?”

木头没有再说话,周远平看着木头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没等木头开口周远平已经接着说道:“算了,还是不用了。”

木头道:“为什么?”

周远平道:“像你这样又傻又老实,不被人害了才怪呢。”

木头没做声,过了好久才道:“师父这次叫我出山是因为他老人家知道江湖上又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让我出来阻止。”

周远平上下打量了木头一遍,一个一般,长相有些幼稚,看起来傻傻的。完全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周远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师父可真狠心,江湖上的事情是你能管的了的吗?”

木头到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我能管,就算管不了也要管。师父说过,习武之人,应该担当起维护武林和平的重任。”

周远平的眼神变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还真是这个道理。

木头看着周远平道:“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周远平道:“我觉得你挺可爱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搭上你的性命的?”

木头道:“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收留我,我早已经没命了。活到现在我已经满足了。”

周远平道:“你到是真能想的开。”

前面一条小河,小河弯弯曲曲的向东南方向流去。周远平过去蹲下来洗了把手,然后又用轻水摸了把脸。

“这水好凉爽。你也来试一试。”

木头嗯了一声,“这水确实挺凉爽的。真是太舒服了。”

周远平道:“这样是不是更舒服。”

说着便用手击水向木头打了过来,水花溅在了木头脸上身上。木头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你用水泼我,我也泼你!”

说着也用手将水向周远平打去。溪边传来了咯咯的笑声。谁都没有想到两个少年竟然在这里戏水,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周远平离开是在下午的时候。离开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

“有缘的话,我们会见面的。”

木头只是傻傻的笑了笑。太阳渐渐落山了,大地被黑夜拢照。鸟儿也栖息了,木头也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到透不过气来。一个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向临渊府尹周大人的住地行驰而来。后面的差役手执刀枪,一个个行走如飞。街着上的人见这等阵势都急着退在了两边,很生怕祸事降临到自己头上。

周大人的的住地已经被团团围住。几十个差役已经跟随着一拥而进。

一个家丁急着向周大人禀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派人来抓你们了。快点走吧!”

周大人身体一晃到在了椅子上,过了好半天才急道:“快去带小姐走。这里我来应付。”

周夫人已经哭了出来。周大人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周夫人抹着眼泪道:“都大祸临头了,你还不让我哭?都是你,我都说要走了,可你不听,这回好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周大人道:“天地虽大,但都是朝廷的天下。我们能走到哪里去呢?”

周夫人不再说话,门已经被推开了,李将军已经带着十几个差役一拥而入。

周大人道:“李将军,你我同朝为官,还请你多多向皇上求情,再宽限几日。”

李将军叹气道:“周大人,圣上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你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圣上他怎么还可能给你宽限?”

周大人道:“李将军,这件事情确实不易查。还请李将军明鉴。”

李将军道:“李某也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话到圣上那里说好了。带走!”

几个差役已经拥上去将周大人和周夫人拿了下来。出去的时候,两个差役正押着一个女子像院门外走去。

周大人和周夫人看到那女子时神色有些古怪,“杜鹃,怎么是你?”

杜鹃示意两不要说话。三人被押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囚车,李将军道:“走!”

众差役撤身离开了周大人住地,押着三人向京城使去。阴沉的天空开始下雨了,夜里,雨还没有停,临渊府周大人的住宅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哭声,宛如冤魂,犹似厉鬼。哭声到早晨的时候才停止。

仅仅过了两天,朝廷里便传出了周大人一家三口被斩首的消息。没过几天碧水府费大人一家八口便也都被斩首了。

朝廷里人心惶惶,朝廷外也是一片血雨。江湖之事就像风云变化一样,令人难以琢磨。或许今天还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一详和,明天便是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夜已深,天上一弯残月像鬼火一样九着暗淡的光。屈指可数的三五颗星星连一点光芒都没有。皇宫内一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灯已经都灭了,后花园里的树木在暗淡的月光下犹如魔鬼的爪子。难道今夜又要出什么事情?

一颗流星嗖的一下划破了漆黑的夜空,接着便消失不见了。人常说,天上有多少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人。若星星从天空划落,那便代表这里又要有人要终结生命了。接着又又几颗流星划落在地上。看来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今夜注定要死人了。几条人影如蛇似箭,跃过了皇宫城墙向皇上寝宫行驰而来。负责巡夜的皇宫侍卫并没有发现一些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他们本不该来的地方。这是些什么人?他们是来干什么?

皇上已经睡熟了,当皇帝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混乱的时候要想当一个好皇帝。皇上自从被秦大侠救之后,便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看法。不能没有江湖,就像没有皇帝一样。世界需要平衡,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这个平衡。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可是也就是在最近,仓库库银失劫的事情又好像使得皇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开始杀人了,或许他根本没变,以前只是在压抑自己。或许他真的变了,人总是会变的,皇上是人当然也不另外。可是不管是一般人也好,皇上也好,杀人多了总不是件好事。

几个黑衣人是在皇上的寝宫落了下来,两个落飞跃在了屋顶。还有两个在假山的阴影里,另一个则躲在一根大红木柱后面,巡夜的侍卫已经过去。那个躲在大红木柱后面的黑衣人,身体轻轻一窜便到了皇上寝宫门口。他轻轻的从身上取出一个极薄极锋利的匕首,插在了门缝里。门开了,一点声音都没有。黑衣人身体一闪已经进去了,门还是原来的样子。任凭什么人都不会想到有人进到皇上的寝宫。黑衣人行如鬼魅般的飘到了皇上的卧塌上帮。他愣住了好像见了鬼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皇上好像还睡着,可是在他的身边竟然围着三人,三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有如地狱的招魂使者,给人说不出的恐怖。

黑衣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又站住了。就在这时,屋顶之上已经也跃下两人,门外的两也像一阵风吹来一样站在了地上。皇上好像没有听到瓦片掉落的声音,还在那里睡。五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三张目无表情的脸。没有人说话,一切言语已经都在这不言之中了。沉默,还是沉默,忽然五人相互对视一下。刀剑已经出手,四把刀一把剑。整个皇上寝室杀气腾腾,而皇上身边的三人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难道他们不怕死?还是他们认定眼前的这五人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家伙。五人已经像三人砍了过来,身形变换无一不显示出五人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可剑已经织成网,将三人拢照在网中。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发出惨叫的却不是三人,而是另外两个黑衣人。再看一看,一个臂上已经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剑口,另一个胸前已经鲜血淌淌。另外三个黑衣人,身体向后一跃,当身体落地的时候又反跃了起来。三把大刀直取围着皇上身边三人的颈部。哪知就在这时候三把剑像长了眼睛一样飞了出去。剑柄已经击在了三人胸部。三个黑衣人狂吐一口鲜血,摔到在地上。五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三人,三人还是原来的姿势好像根本没动。还也还是原样。

就在这时听见一人冷笑道:“想不到曾经的‘阳山三杰’竟然也会当皇帝老儿的走狗。”

另一个黑衣人更是笑的脸色惨白,“皇帝老儿,今天就算杀不了你,你也不会活多久的。”

世上有许多令人想不通的事情,‘阳山三杰’为皇上贴身侍卫便是最令人想不通的事情。‘阳山三杰’的剑法个个迅急犀利,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很少有人能敌。如今三人联手,恐怕江湖上还没有一个人能能接得了百招。可是这样的剑客怎么可能为皇上做事呢?江湖传言皇上身边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原来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皇上已经坐了起来,外面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叫喊声。“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门已经被推开,一群皇宫侍卫已经一拥而入。将倒在地上的五人团团围了起来。

“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皇宫侍卫齐声喊道。

皇上怒道:“还等什么?快将这些匪贼给朕拿下!”

“是!”

一群侍卫已经一拥而上,这五个黑衣人毕竟不是吃素的。纵身从地上跃了起来,二十多个皇宫侍卫斗在一起。‘阳山三杰’站在皇上身边一动不动,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件事情一样。五个来行刺的黑衣人身手也很不错,刀光剑影惨叫连连。五个黑衣人身手虽高可是毕竟受了伤,再加上皇宫侍卫武功又高人数又多,不一阵子便都被擒拿住了。五人已经被绑了起来,皇上经这样一扰又怎么能睡着呢?

皇上看着五人道:“你们这些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行刺朕?是什么人指使?”

一个皇宫侍卫在一个黑衣人腿上一踢,“跪下,见了圣上还不下跪?圣上问你话还不回答?”

那个黑衣人骨头到是挺硬的,“老子从来不向狗皇帝下跪,只恨老子武功差劲,不然一定食这狗皇帝的肉,喝这狗皇帝的血。还会人指使吗?”

“对,这个狗皇帝不分是非,乱杀无辜,就算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一个侍卫一掌已经击在说话的那黑衣人背上,“大胆恶贼,竟然敢对圣上出言不逊,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本已经受了伤,经这一击当然是受伤更重。黑衣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笑容便僵硬了,接着四肢一伸已经死掉了。另外四个黑衣人竟然一点都不惧,看来今天他们来这里是报定一死了。

“你这个狗皇帝,迟早会遭报应的。”

皇上道:“你们这些贼人,不但诬陷朕,还敢诅咒朕。看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关入天牢,查明身份斩首示众。”

“遵命!”

几个侍卫已经将前来行刺的五个刺客押了下去。皇上的寝宫里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阳山柳道:“皇上看这五人的身手到有两个像是朝廷里的人。”

阳山杨道:“不错。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因为皇上杀了周大人等人。这些人便要便会寻皇上报仇。”

阳山梅道:“我想也是这样的,还希望皇上以后少杀些人。”

谁也没有想到阳山梅说这话皇上竟然没有生气。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要留住像‘阳山三杰’这个样的高手确实不容易。不但要满足三人的要求,而且还要能容忍。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皇上确实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皇上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说话当然要算数了。只是周锦程办事不力,一个多月都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朕若不严加惩治何以服众?”

阳山柳道:“皇上,这件事情确实麻烦。”

阳山杨道:“是的,一些江湖人义士也在查这件事情。可是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阳山梅道:“希望皇上广施仁政。我们便先下去了。”

皇上道:“那你们下去休息。”

‘阳山三杰’退了下去。皇上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过了两天,侍卫总管来像皇上禀报。皇上交待的事情他已经查清楚了。

“圣上,前来行刺的五人有两个是周锦程的手下。另外三个是江湖人士,想必是周锦程两个手下请来为周大人的报仇的。圣上,以奴才之见,应该将周锦程一伙,连带他手下一些作乱犯上的一起斩首以谢天下。”

皇上道:“这件事情朕自有主张,你就不必多嘴了。”

侍卫总管曹盛道:“是!那五个刺客怎么办?”

皇上道:“犯上作乱,罪不可恕。斩首示众,以示天下。”

曹盛道:“尊命。”

曹盛躬身离开了。五月初九,临渊府四个作行刺的犯人都被拉到京城外斩首示众了。

江湖上议论纷纷,指责皇上残害生灵。皇上听到这些言语当然也是非常的生气。他下令迅速查出盗窃库银的凶手,并向江湖人士发出奖赏,若有人抓到贼人奖黄金千两。江湖上一片骚动,可是过了良失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在中土,大多数人认为,男子可以读书,女子不能,男子可是到处走动,女子不能。女子在出嫁之前通常都一直在自己的闺房之中的。身为公主更是不能另外,不但如此而且还有更多的礼节。庄重大方,不得随便离开皇宫。可是却总有一些特殊的女子,她们一直以来都是向往自由,肆无忌惮。凤姚公主便是其中的一人,她年纪不大,可是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却是不短。虽然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却没有人不知她的外号‘凤姚仙子’。

凤姚公主一向喜欢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喜欢到一些美丽的地方,喜欢看热闹。可是今天的她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点不像个凤姚公主,到有些像木讷公主。她当然也没有去醉春湖。她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既不热闹,又没有好玩,又没有特别出名的美丽山水地方。她却不是路过,她是刻意来这里的。几年前的‘凤姚仙子’不是这样的,甚至几个月前也不是这样的,她的改变可能是在十几天左右。也就是库银被盗和一些江湖人士被杀之后。凤姚公主可能也是想门主皇上查出一些问题,便到事情发生的地方打听。可是十来天下来,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像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呢?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在事情真相没有水落石出前。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凤姚公主来到一条窄小的街道上,街道不但窄小,而且还十分有脏,一种另人恶心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想吐的感觉。凤姚公主以前从不来这种地方,这次是破例,也是唯一的一次破例。她来这里当然有她的目的。曲街虽然又窄,又赃,又臭,可是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特别是一些想得到消息的人,这里更是最好的去处了。

曲街和向鱼龙混杂,有叫花子,有地皮无赖,有富家子弟,也有官场中人。正所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因此这里也是消息地灵通的地方。

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两手拿着一只烧鸡正在那里啃的津津有味。几个叫花子在一边看的口流都快流出来了。伸手门弟子真是无所不在,皇城、荒野、市井、破庙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若说消失灵通,可能江湖上还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叫花子消息灵通呢?

两个年纪小一点的叫花子向那富家公子靠了过去,可是当看到富家公子身边四个凶神恶煞的下人之后,便止步了。那富家公子也甚是得意,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十五六岁的小叫花子好像对富家公子手中的烧鸡特别感兴趣。说实话,像这些乞讨为生的人能吃饱一顿饭已经是不易了。哪里能吃上烧鸡呢?难怪小叫花子会看得嘴缠。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叫花子一把把小叫花子抓了过来。

“二愣子,你不想活了?”

二愣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情愿的将脚步停了下来。俗话说的好,“灯里没油了焰子干,人没钱了鬼一般。”确实是样的,一个人若太穷了,便像鬼一样,没有人敢挨你,还怕你的晦气传染了他。

富家公子和跟着他的几个下人哈哈大笑。“老叫化子,算你有自知知明。”

就在这时一只大黄狗从一条窄巷子里钻了出来。几个叫花子眼睛一下子出现了异样的神色。伸手门弟子很讨厌狗,狗喜欢仗人势。叫花子们更是被狗咬的到处乱窜,他们有专门打狗的棒子。甚至一位门主还自创过一门棍法’。伸手门的弟子渐渐的才不怕狗了。可是他们却好像与狗有仇一样,一见到狗眼睛里便向要喷出火来一样。今天他们没有冲上去,不是因为他们不讨厌狗了,而是因为这富家公子就是狗的主人。伸手门虽多,却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找事情,更何况姚公子是出了名的地皮无赖。惹上这种对头终究不是件好事。

姚章双手一扬,手里的烧鸡便扔了过来。小叫花子真是喜出望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无赖的姚公子今天竟然改性了。二愣子已经跃了起来去抓那只被姚章啃过的烧鸡。老叫花子急道:“不要!”

他已经看出了姚章的用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好了,姚章当然没有变好。就在二愣子跃起来抓烧鸡的时候,姚章大喝一声,“上!”

狗好像明白主人的意思,身体和纵向二愣子扑了过来。这一下不但快,而且十分的狠。二愣子见装拔腿就跑。可是他毕竟年纪小,没有狗跑的快。大黄狗已经跃了上去将二愣子扑到在地,像二愣子就行嘶咬。二愣子顾不上手里的烧鸡了,一边痛苦的尖叫一边用手扑打着狗头。

第五百章

伴随着姚公子和几个下人的大笑声,二愣子的胸口已经被鲜血不住的流出。二愣子手里的力气也明显的小下来了,眼见二愣子就要被大黄狗给活活的咬死了。就在这时,一根棒子已经打在了狗头上,大黄狗负痛放开二愣子,向拿棍子的叫花子扑了过来。另外两个叫花子急忙过去将二愣子扶了起来。一个叫花子已经抓起地上的烧鸡向姚章扔了过去。没有想到姚章身体轻轻一闪,已经将烧鸡抓在了手中。他臂一扬,烧鸡已经向那个叫花子砸了过来。叫花子躲闪不急,被烧鸡狠狠的一击撞倒,一声惨叫。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无赖公子竟然会有这等的身手。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一个相貌平凡的人可能博学多识,可能技艺过人。老叫花子已经一棒子打在狗的腰间,在狗身上狠狠的一脚。狗已经被踢了过来,掉在姚章面前死掉了。姚章和几个下人个个面现怒色,人常说,宁为富家狗,不为贫穷人。看来真是这样,二愣子和另一个叫花子伤成那样都没见姚章有何愧疚。可是他家的狗一死了,便立刻怒不可抑。五个下人已经过去将四个叫花子围在曲街当中。本来很窄的街道,现在更显得拥挤了。

一个脸色黝黑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刀痕的下人道:“看你们这些叫化子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打死我家少爷的狗。”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道:“活的不耐烦了老子今天便送你上西天。”

说着五个汉子已经向四个叫花子扑了过去。伸手门弟之一向嫉恶如仇,今天姚章自然欺负到他们头上。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了。本来很窄的街道上,现在已经拥出了不少观看的人。现在看来看是显得拥挤不堪。

姚章的五个下人到是也真有两下子,伸手门的四个弟子竟然相斗半天都没有讨到一点好处。

姚章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废物,全是一群废物,竟然连四个叫花子都打不过。话说出的同时,姚章的身体已经飞起。两脚已经踢向了一个中年叫花子的后背。只听到一声惨叫,中年叫花子已经扑倒在墙上,嘴里吐着鲜血。他挣扎着似要站起来继续于姚章几人的斗,强是终究有没站起来。

姚章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让少爷今天送你们上西天。”

此话一出,姚章的双拳已经击向了一个叫花子的胸膛。眼见那叫花子便要被姚章的拳击的非死即伤的时候。一人从众人头上跃了过去,两掌硬是将姚章的两只生硬的拳头接了下来。那是一双纤细的手。若说这样一双手能接住姚章的双拳可能谁都不会信。姚章本想发作可是一下愣住了。他见过女人,漂亮的当然也不少。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样的。她身材苗条,体格妖娆而不妖媚,就像一个超尘脱俗的人间仙子。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这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她确实来了,周围的男人都已经看的傻眼了。几个忍不住叫了起来。

凤姚仙子只是笑了笑。姚章的下人可没有那么怜香惜玉,见凤姚公主与自己的少主为敌。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下子扑了过去,嘴里骂到。

“哪里冒出来的臭女人,竟然敢来多管我家少主的闲事?”

可是就在了跃上去的一刹那,一只拳头已经像他击了过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他的竟然是他的少主。下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口里吐出一口鲜血。

姚章看着那下人道:“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那下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姚章转身看着凤姚公主道:“这位姑娘在下管教不言还请姑娘多多见量。”

凤姚公主冷笑一声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也不必自责。”

姚章的脸色马上变得十分的难看,若是换了别人他现在早已经忍不下了。可是在这美貌的女子前也只能尽量装的自己斯文一点了,大度一点了。

姚章勉强的笑道:“姑娘说的是,是在下不好。今天自然姑娘出面,那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没等凤姚公主做声姚章已经接着说道:“还请姑娘到庄上一坐。”

他怎么了没有想到凤姚公主一点都不理清。“不必了,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我感到脸上无光。”

二个下人已经向凤姚公主扑了过来。“你说什么?我家少主请你是给你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下人见到姚章杀人的眼光之后便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姚章道:“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在下在这里的实力。在临渊府地上,还没有我想要而得不到的。”

凤姚公主冷冷的道:“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

姚章道:“是吗?”

凤姚公主也是常在江湖上混的,她当然看得出姚章要动手了。她猜的果然不错,就在姚章说话的同时身体已经飞跃而起,两手伸开,活像一只奔跑的恶狼。没有想到就在他快接近凤姚公主的时候,双手忽然伸开急抓凤姚公主的肩井穴。若是被姚章抓住肩井穴,她双手臂发麻又怎么能挣脱的开呢?幸好凤姚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她身体向后一纵,已经摆脱了姚章的双爪。就是身体刚落地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剑虽又短又窄,却是寒气逼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没有防身武器的很少。凤姚公主的防身兵器就是这把短剑。

“凤姚仙子,是凤姚仙子。”

已经有几个人叫了起来。凤姚公主虽然在江湖上行走时间很长,而且所做的事情也不少,但知道她的人却决定不是多数。这当然是因为她只喜欢逍遥自在,一个人若是太有名了总不会太自在的。凤姚公主看着姚章道:“今天本姑娘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没有人知道凤姚公主的武功是什么人教的。和她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手的中剑速度很快,快的甚至让人看不出来路。模不清虚实,你若有一个即看不清武功招式来路,又不知道虚实的对手,你也一定会非常的害怕。姚章只感觉到四处都是利剑,真不知道该如何躲闪。一向肆无忌惮的他现在也忽然变的害怕了起来。原来眼前的这个美女虽然和相似仙子,手法却更像是魔鬼。

姚章忽然感觉到臂上一阵剧痛,竟然忍不住的叫了起来。他的身体也不住的向后退了去。凤姚公主没有趁人之危,她落在一边,还是和先前一样圣洁而美丽。

姚章和他的手下已经吓的面无血色,姚章更是不住的颤抖。他忽然间想到一个人,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可是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感觉到莫名的害怕。害怕的要命,据说和她好过的男人没有一个活着的。‘毒如蛇蝎’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外号。难道眼前的这女子也是?姚章忽然觉得自己再也神采不起来了,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凤姚公主。他也像变了性一样,由一只恶狼变成了一只绵羊。

也就在姚章束手无策的时候,两个奇怪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干瘪的有些令人害怕的脸上已经皱纹条条,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右脸嘴角边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直直的通到后脑勺。无论谁见到这样一种人都会感觉到说不出的恐怖。另一老头却是卷曲着头发,右耳朵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金环,金环上还掉着两个金铃。微风吹过便发出钉铛钉铛的响声。

姚章一见到两个脸上立刻放出了光彩。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家庄上的两个护卫。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的老头叫雷玄风,右耳朵上戴着一个大金环的是老头叫魏明。雷玄风在三四十年前便已经江湖上有响当当的名声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被黑风寨寨主收复,为黑风寨办事。因为南宫今和林琴凤盗取宝贝的事情,便弃黑风寨而去。现在不知道怎么又会到姚家去当护卫。魏明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太响,因为他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并不长。但与他动过手的人决定会知道他的可怕,无论武功有多高的对手,与他对手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必败,而且多数会死。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姚章看着魏明和雷玄风兴奋的道:“雷伯伯,魏伯伯,你俩可来了。要不侄儿今天可非死在这小丫头手上不可。”

魏明和雷玄风看了看姚章道:“少主,老爷叫你回去。”

凤姚公主道:“两位前辈,还请你们多多管教这个无法无天的恶贼。”

雷玄风冷冷的道:“我们老头子做什么事情还用你小姑娘教吗?”

凤姚公主顿时感觉到一股杀人的寒气,她也是久在江湖上走动。可是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令人恐惧的人。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老叫花子道:“凤姚仙子,小心。”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数已经偷偷的躲到一边去了,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看的地方。这两个家头也决定不是善类。

老叫花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三只铜钱已经从上中下三个方位向凤姚公主击了过来。速度之快,认穴之准,凤姚公主从来没有遇见过。若说武功,雷玄风或许并不十分突出,若提到暗器,可能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比的过他。凤姚公主见三个铜钱闪电般的飞了过来。手中的短剑也随着身体舞动起来。她的身体也像被弹簧弹起一向一跃两丈。谁都可以看出凤姚公主年纪虽轻,轻功却并不差。她的轻功确实不错,在江湖上这样大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轻功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可是就在她在空中还没有下落的时候,九只铜钱已经分三面向凤姚公主击了过来。以一变三,速度一点没有比刚才的慢。凤姚公主完全被雷玄风的铜钱笼罩,这时候,她是前无落脚,后无借力。要想躲过雷玄风的这九只铜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雷玄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在观看的人都瞪大了眼,姚章有的上也显现出一些怜悯之色。两个老叫花子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竹棒子已经向上扬了去。只可以两人武功平庸,再加上雷玄风是暗器高手。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凤姚公主已经会手中的短剑击飞了上首的三只铜钱,身体也顺势向后一抑,希望能躲的过去雷玄风的九只铜钱。可是即便是这样,腰间的三只铜钱又怎么能躲的过去呢?眼见凤姚公主就在被雷玄风的三支铜钱击中,马上就要香消玉损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戴面具的人男子飞身而出,快要击在凤姚公主身上的三支铜钱硬是被他抄在手中。接着他身体一翻,便落在了两丈外的屋檐上。江湖上一向都是卧虎藏龙,可是在这种地方有这样的高手却是十分的罕见。凤姚公主已经翻身落在了地上,雷玄风竟然像呆住一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是暗器得意的自己这次竟然失手。

雷玄风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屋檐上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魏明的脸上也露出难看之色。他当然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躲的过雷玄风的九只铜钱,更不要说能接下了。可是这却是事实。在一边的叫花子总管是松了一口气。本为准备走的姚章和他带来的五个下人现在也都停了下来了。

凤姚公主向远处看了看道:“多谢英雄相救。”

那个戴面具的男子道:“姑娘不必言谢,在下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

雷玄风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姚家庄的闲事?”

魏明亦道:“你竟然敢来管闲事,躲在那么远干什么?这好像并不是英雄侠士所为。”

戴面具的男子道:“两位前辈暗箭伤人当然也不能处是英雄所为。”

戴面具的男子已经到了雷玄风和魏明面前。雷玄风已经怒不可抑,他毕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经得起戴面具男子的嘲讽?

第五百零一章

雷玄风一张本来干瘪的脸上已经变的通红起来,他的整个人也像似爆炸了一样。

雷玄风大声说道:“就让老夫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雷玄风说着已经向戴面具的男子扑了过去。速度虽然不快,但力度劲度却一点都看不出眼前的这个老头是一个快日落西山的老人。戴面具的男子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被吓着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姚公主道:“小心!”

戴面具的男子似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的的法也快,好似比‘阳山三杰’手中的剑还要快。雷玄风一击竟然落空,两人你来我往在高中半了半天,雷玄风都丝这占不到戴面具男子的一点衣襟。武学一道特点各不相同,降龙寺的武功以阳刚一路见长,遇强则强,竹林宗却以以阴柔见长,以柔克刚。出云宗的剑法大开大放,扎实稳健。云火谷的武功却是大度宽厚。天剑门的武功讲究招式变动,有些花儿不实的感觉。江湖人士的武功路数,取胜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以速度见长,有的以招式见长,有的以内力见长,有的以暗器见长。总之不同的江湖人士武学之路多会不同,这正如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树叶。雷玄风毕竟是老江湖,他当然清楚以自己的速度与这男子对决决定讨不到一点便宜。就在样下去当然更是脸上挂不住,自己怎么说也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前辈。连个木头小辈都打不过,那传出去还被江湖人士取笑?

就在这时便听到一个穿着灰布长袍,家丁打扮的男子跑了过来。“钱前辈别打了,老主人叫两位前快带着少主人回去。”

雷玄风身体一翻,手里已经多了几枚铜钱。几枚铜钱像戴面具的男子击了过去。戴面具的男子身体在空中打转了几圈,身体忽然飞起。雷玄风扔出去的几枚铜钱已经铛铛铛几声击在了墙壁上。铜钱没有落下来,而是深深的嵌在了里面。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雷玄风不但暗器高明,而且内力也已经十分有火候。戴面具的男子落下来,落在了地上,雷玄风恶狠狠有瞪着他。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扭曲。魏明从头到脚将那戴面具的男子打量了一番。好像记住他的长相一样。

“魏兄,主人叫我们回去。你不会还想在这里与这小子争斗?”

雷玄风已经转身和魏明陪同姚章等人离去了。几个叫花子挣扎着站起来过去像凤姚公主道谢。

“多谢仙子相救。”

“多谢大侠相救。”

凤姚公主再向那边看看,刚才原本还在的人,竟然马上消失了。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

凤姚公主东瞧瞧西看看,哪里还有他的半点影子?难道大侠都是这样神出鬼没?凤姚公主暗道:“刚才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自己?难道只是路见不平?”

一个老叫花子道:“仙子,他已经走了。一些人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总是认主琢磨不定。”

凤姚公主道:“小女子正有一些事想请救祝位大哥,还请你们不要推迟。”

附近的一家饭店里,菜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和几个叫花子坐在一起。先前受伤的两个叫花子现在也好像有了精神,吃的津津有味。是的,能吃这样一桌子饭菜,做叫花子的可是从来不敢想。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叫花子看着凤姚公主道:“仙子有什么话尽管开口问就好了。”

凤姚仙子道:“最近江湖上朝廷里都不平静,这个你们想必也知道。小女子只想打听一下,这事情是什么人干的。”

老叫花子两眼紧紧的盯着凤姚仙子,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正在吃菜的叫花子也都停了下来。

“仙子,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我们确实不知道。”

“对呀!自从门主被害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可是时间已经过去多日子,可是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叫花子道:“凶手不但凶残,而且做事十分周密。不管怎么样,我们伸手门一定会查下去的。仙子你就不要插手了。”

凤姚公主当然明白老叫花子的意思,这里面的凶险到底有多少谁都说不准。凶手自然能将伸手门门主和云火谷掌门佟今生杀害,可见凶手武功之高手,那是可想而知的。

凤姚公主道:“维护武林正义是每一个江湖英雄的事,小女子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希望尽自己的一分力。”

老叫花子道:“自然仙子这样说,那一有消息,我们这些叫化子便通知仙子。”

凤姚公主道:“那就多谢祝位伸手门兄弟了。”

凤姚公主离开了,自然连天底下消息最灵通的伸手门都没有打听到一点凶手的消息。看来凶手的确不是简单的人物。凤姚公主脑子里不住的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杀害伸手门门主,佟掌门和盗窃库银的是不是一伙的呢?一向快乐,自由自在凤姚公主现在也变得有了烦恼,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阴毒鬼掌,一种恶毒的武功。即使是武功高强之人,中掌之后在四日之内拿不到解药,也会全身破裂而死。鬼掌门在江湖上又来已入,时而消失,时而复现。五六十年前觉慧大师还在降龙寺的时候阴毒鬼掌便已经横.行江湖了。可是就在四十年前,鬼掌门的掌门上突然不知所踪。鬼掌门也渐走下坡,就在三十余年前。鬼掌门突然从江湖上消失。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但偶然还可以听到一些江湖人士说起一些事情可能是此门所为。或许只是传闻,传闻未必可信,因此人们也都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是在二十前,降龙寺遭到了几乎灭门的惨案,觉慧大师的师侄智空逃了出来,到灵蛇岛希望觉慧大师能查出凶手为武林主持正义。觉慧大师虽然身为出家之人,但也是降龙一派出生,终究还是到外面走进行了查询。他并没有查到什么结果。他在归来的途中的时候遇见了秦楚义。当时他只是个孩子,觉慧大师将他抚养大。秦楚义确实也是少年英雄,做出了不少令江湖人士称赞的事情。甚至查出了飞仙宫翠阳宫主的阴谋,可是鬼掌门却还是个迷。当时人们只知道鬼掌门与飞仙宫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可是具体是什么却就没有人清楚了。也就是在飞仙宫重归邪道五大势力,后鬼掌门便又失去了消息。可是现在竟然又有了鬼掌门的消息。鬼掌门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时而出现,时而隐藏,时而明,时而暗,令人琢磨不透。更没有人知道鬼掌门到底在做什么,他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临渊府的城外有一条河,河不算大,却很深。河边有花草树木,山石鸟兽。凤姚仙子就沿着河走,她当然不是来这里欣赏美景的。她这些天好像已经好久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了。

太阳很大,阳光也很毒。五月天在路上行走确实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幸好这里还有树,还有一丝风,轻风吹过给人一种说不了的舒服感。凤姚公主好像既没有感觉到热,也不没有感觉到舒服。一个人在心情不好,在有心思的时候总是会感觉不到很多事情。他甚至都没有看见倒在河边的尸体。人站在蹲在尸体旁边进行查看死者伤口的男子。

男子好像也没有看到她,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死者的胸前。死者脸色发轻,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他当然有伤,致命的伤口就在胸部。那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是掌伤,黑色的掌印已经深深的入了死者的胸部。其余的四人也一样,无一不是胸前挨了一掌,掌深深的陷了下去。

男子样子有些呆,表情也十分木讷。不知道是被吓怕了还是怎么的。他便是木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而倒在地上的五人每个都穿的青布衣服,衣服上用银丝线绣着一只虎。很显然是白虎帮的弟子,他们当然是白虎帮的弟子。而且木头见过他们,是在万客酒馆的时候,当时五人还活生生的,还耀武扬威。可是没还两天便已经变成死尸了。看来人世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说不准的。

凤姚公主愣了一下,她很显然也看见了前面的死人和蹲在死人前的青年男子。凤姚公主下意识的,护住了手中的短剑。

“你是什么人?这些人是你杀的?”

木头好像没有听到凤姚公主的问话,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凤姚公主。

凤姚公主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这些天来她一向心情都不好,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容易生气。

“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木头摇了摇头,“不,他们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

凤姚公主没有想到眼前的这男子说话也跟他的人一样,呆呆的,看样子到不会说谎。

“那你怎么在这里?”

木头道:“我也是想查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凤姚公主没有再问,手也放开了短剑,他怎么也滑想到自己会对这陌生的青年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要知道江湖险恶,在江湖上要想活的长,一定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或许是因为木头的长相太老实了。凤姚公主的语气也变得平缓起来。

凤姚公主蹲下去,当看到死者胸前深入骨头的黑色掌印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起来。她看起来确实比木头要害怕的多。是的,无论是什么人,若对鬼掌门有一点了解。便会从心里感觉到发栗。凤姚公主毕竟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长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她比木头知道的要多。而死去的五个白虎帮弟子,正是被鬼掌门的阴毒鬼掌所杀。从这掌势上看,使阴毒鬼掌的一定是鬼掌门中的高手。要知道被阴毒鬼掌击中的人,若是平庸之辈,当时便会中毒而亡。最可怕的是武功好手被击中,他们当然不会立刻死。五天之内若是得不到解药便会全身炸列而死。死相十分的恐怕,凤姚仙子不只是听说过,她也见过。

木头看着凤姚仙子道:“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凤姚公主当然知道木头是初出江湖了。一个人若是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久了,凤姚公主这样的人还是会认识的。

凤姚公主道:“你或许没有听说过鬼掌门,鬼掌门有一种可怕的掌法叫阴毒鬼掌。听说是收集天下毒物,然后将他们的毒液与铁砂混了起来。练掌之人每天都会掌力与带毒铁砂相击。使毒液行进入自己体内。然后经过长年累月的苦练,才会小有所成。若阴毒鬼掌到达一定的境界,即便是武功高手一掌击在他身上,自己也不免会毒发而亡。”

木头看着凤姚公主道:“姑娘难道说这些人是中阴毒鬼掌而死的?”

凤姚公主道:“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却想不通,鬼掌门时隐时现,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有什么重大的阴谋?”

木头道:“什么时隐时现?”

凤姚公主好像显得有些不耐烦,看是一看到那傻傻的木头心里的气就消了。只得继续说道:“我也是听说,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长了总会听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鬼掌门,在几十年前便消失了,大约是在四十年前左右便又开始在江湖上出现行踪。当时与鬼掌门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飞仙宫。可是后来飞仙宫受到了正道六派的合围,被秦大侠解围之后飞仙宫便重归邪道五大势力。各大门派与邪道五大势力之间的误会也一并勾消了。”

木头道:“飞仙宫,我到是听说过。那是二十年前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一个组织。听说飞仙宫‘飞花掌’十分的厉害。中掌之人死相也是惨目忍睹。对鬼掌门的事情我可就没怎么听说了。”

凤姚公主已经站起来了,木头也跟着站了起来。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第五百零二章

凤姚公主接着说道:“听说飞仙宫好像与鬼掌门有着某种关系。不然鬼掌门也不会为飞仙宫做事了。当时江湖人士还以为鬼掌门是受了‘翠阳宫主’的要挟,现在看来应该并不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凤姚公主看着木头道:“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

木头道:“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江湖上又出事了,便叫我出来解决。他老人家说过,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所以我就查出凶手拯救武林。”

凤姚公主看了看木头的样子,木木的,再听了他说的话,差点没有笑了出来。可是看到木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是认真的,没有一点说谎的样子。凤姚公主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对这个木讷的少年有了一丝莫名的同情。难道是怕他因为参与这件事情而遭遇什么不幸?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凤姚公主道:“你说的对,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不但危险而且十分的复杂,或许远远不是你这种人能解决的。”

木头笑了笑,样子有点傻。“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凤姚公主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木头,好像先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似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青年会说出这样的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真是这个道理。

凤姚公主忽然笑了,她已经好久没有笑的这样开心了。或许因为今天遇见了木头这个特别的人,“我帮你。”

木头道:“谢谢姑娘。这件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凤姚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木头会拒绝自己。她确实没有想到,在她看来还没有什么男人得到自己的帮助的,更不要说拒绝了。看来木头确实是个傻子。

凤姚公主看着木头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从哪里查起?”

木头道:“我心里自有主意。”

凤姚公主不得不对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子另眼相看了。无论是什么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木头当然也不另外了。

凤姚公主道:“正好我没有主意,你便带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凤姚公主现在虽然对木头另眼相看,但对木头还是不放心。凶手都是高手,而且都是一种一的高手,凤姚公主不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会有什么惊世的武功。

木头道:“你说过这件事情很危险,你难道不怕吗?”

凤姚公主道:“像你这样木头一样的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走着走着,尽然不自觉的来到了一个山庄。姚家庄,前面便是姚家庄,姚家庄依河而建,不但宏伟,而且周围是高高的墙。没有人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凤姚公主忽然伸手一拉木头,将他拉到路边。有两向姚家庄急驰而来,马跑的很快。是快到姚家庄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的。急马难停,可是两匹急行的马却很容易的就停了下来。显见骑马的两人不是泛泛之辈。庄门已经开了,当凤姚公主看到两出来的两人后眼睛里马上出现了异样之色。原来这两人正是雷玄风和魏明,他们本在姚家庄。出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要是让这样两位来出来迎客。来人生份一定非同小可。

雷玄风和魏明已经笑着迎了上去,然后接两接了进去。凤姚公主和木头当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木头更是不明白,凤姚公主为什么要拉自己躲了起来。凤姚公主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长了,在江湖上行走久了的人总是特别的警觉。凤姚公主或许早已经发现了姚家庄有什么异样。

暮色已经降临,飞鸟也已经都回到自己的巢穴了。可是木头还凤姚公主还躲在那里,凤姚公主好像连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木头道:“天色已晚,我看我们还是休息好了。”

凤姚公主道:“那两个人一定不简单,你若走便走。我再等一会儿。”

木头道:“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姚家庄的人。”

木头这样说意思当然是两不会出来了,就算等到明天也不会出来了。凤姚公主可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两人当然不是姚家庄的人,若是的话当然便不会有人出来迎接了。她猜的没错,过然又过了一阵子,两人便出来了。两人跃下马,朝来的路上反了回去。凤姚公主道:“你自己照顾自己。”

话刚说完,她的身体已经窜在树林里。天色已黑,又有树影遮挡,凤姚公主相信自己决定不会被人发现。两人骑的马虽然行的快,可是凤姚公主追的速度也并不慢。她到要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到现在为止,凤姚公主一点线索都没有,她当然也只能存在侥幸的心灵了。但并不是无缘无故,若不是白天凤姚公主见姚家庄的人急着叫姚章、雷玄风和魏明他们回去。或许也不会想到这里。姚家庄地临渊府外,而两匹马去的方向当然不是临渊府了。凤姚公主明显跟的有些吃力,她虽然轻功好,毕竟内力修为差了些。时间久了又哪里能支持的住呢?就在她感觉到疲惫的时候,两匹马忽然停了下来。马上的两人凌空飞起,像凤姚公主紧跟的方向扑了过来。风声响动,人已经凤姚公主两丈之内了。

凤姚公主一向以为自己轻功了得,不会被发现。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发现。或许两早已经发现了凤姚公主,只是想等到她体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进行攻击。

凤姚公主竟然被两围了起来,两人面色发青,好像中毒似的。在惨淡的月光下,看起来更显得十分的可怕。

站在凤姚公主后背的一个汉子道:“我还是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凤姚仙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可是却不知道你跟着我们到底是何居心。”

汉子的话让人凉到了心底,凤姚公主已经感到到了阵阴风吹了过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怕。

另一个汉子也道:“我们一向杀人不少,不过这样漂亮的女人杀了也未免有些可惜。”

没等凤姚公主说话,汉子已经接着说道:“可是自然想多管闲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凤姚公主道:“你们既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怕别人管吗?”

凤姚公主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武功万万不是两的敌手。若连最后一点势气都不了,那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站在凤姚公主背后的那个汉子道:“哈哈,即使是我们做了亏心事,还是会死的晚些。老实说,我们是杀过很多人。那又能怎么样?”

另一个汉子道:“废话少说,先将她杀了再说。”

此话一出,两个汉子已经向凤姚公主扑了过来。强劲的掌风压的人透不过气了,没接几招凤姚公主身上便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掌法不但阴沉狠毒,而且来势急猛。

凤姚公主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掌法。“阴毒鬼掌?”

凤姚公主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江湖上传闻阴毒鬼掌确实是这样的。

一个汉子得意的笑道:“算你有点见识。”

汉子的笑声和他的样子一样令人害怕。凤姚公主当然知道阴毒鬼掌的厉害,若是被阴毒鬼掌击中。不出四天自己便会全身炸裂而死。凤姚公主凭借手中的短剑凌厉迅急的招式和自己轻灵的身法左躲右闪。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根本没有办法,他根本逃不了。眼前的两人武功在江湖上已经算是一流,再加上阴沉的阴毒鬼掌。让人靠近不得,凤姚公主清楚,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有什么逃生的法子。

凤姚公主忽然道:“看后面。”

两个鬼掌门的弟子当然也是久经江湖之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去死吧!”、

可是他俩做梦都没有想到,确实有人。而且已经像他们扑了过来了。速度之快,犹似闪电。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划成几道电光,划破了黑夜。月光更暗,刀光更亮。那汉子哪里还顾得上凤姚公主,只得转身迎击那个黑衣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的刀法很快,甚至比剑法都要快。鬼掌门的汉子哪里见到过这样快的刀法呢?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蒙面男子却一点不留情,鬼掌门弟子虽然凶残。可是在刀影的包围中也开始变得胆怯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要趟这趟洪水?”

“维护江湖道义,拯救天下苍生的人。”

此话一出,一把刀已经砍在了鬼掌门弟子的痛上,那个鬼掌门弟子惨叫一声,背上的鲜血已经喷射出来。血是黑的,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是黑夜,还是因为他们长期练阴毒鬼掌的缘故。再看看凤姚公主,已经在另一个鬼掌门弟子的身上划了一剑。剑伤不深,但血还是不住的流了出来。鬼掌门的弟子好像全然不觉,越斗越勇,凤姚公主却渐渐的有些不支了。鬼掌门弟子一掌击在一棵树上面,小树被一掌击成两节向逍遥公子刺了过去。就在这时,蒙面男子飞身而起,手中的刀一转迎面击来的小树已经被销成数节反刺过回去。那个鬼掌门的弟子哪里能来得急躲闪呢?几节树枝插在了他的身上,他倒在地上口里吐着鲜血,两眼紧紧的看着蒙面人,好像有些死不瞑目。

凤姚公主道:“多谢大侠相救,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蒙面男子道:“姑娘不必言谢,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凤姚公主道:“现在江湖混乱,还请大侠主持正义。”

蒙面男子没有说话,他转身看了看先前挨了自己一剑的鬼掌门弟子。原来就在蒙面男子救凤姚公主的时候,那个鬼掌门弟子已经骑马逃走了。

凤姚公主叹息道:“就这样让他给跑了,本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消息。”

蒙面男子道:“他们要做事就可能留下线索。有些事情到时候就明白了。”

蒙面男子已经飞身一跃,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凤姚公主走到已经死去的那个鬼掌门弟子身旁。在他身上搜了起来,他真的希望能在这个男子身上收到些什么线索。她果然查到了一丝线索,那个鬼掌门弟子身上除了一个鬼掌门弟子识别的牌子,还有一封信。可惜的是信上只写了两个简单的字,“遵命!”

凤姚公主将信收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算是知道这件事情与姚仁铭有关系。因为落款便是姚仁铭的名字。姚仁铭当然就是姚家庄的庄主了。难道姚仁铭便是鬼掌门的一个眼线?他这样的人也会当别人的眼线?世上本为就有很多令人想不通的事情。

凡事都有因果,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总是有原因的。伸手门门主、云火谷谷主和一些江湖人士莫名的不害。凶手虽然不清楚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凶手是同一个人,或许是同一伙人。没有人知道凶手与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过结。

朝廷里一些差役被杀,朝廷里的库银被盗。没有人知道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系,但有一点可以清楚。朝廷里发生的事情,与江湖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这会不会是巧合?没有人知道。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到最后的时候一切都是猜测。

白虎帮的弟子来这里干什么?他们怎么会被鬼掌门的人给杀死呢?难道他们有什么过结?凤姚公主不清楚,她清楚的唯一一点就是姚家庄与鬼掌门有关系。

自然清楚了这一点,凤姚公主开始偷偷的注意起姚家庄来。现在她像有只无头苍蝇一样,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线索。不过也只能硬头皮查下去了,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第五百零三章

自从鬼掌门弟子被杀之后,姚家庄就开始便的严了起来。每天庄外面都有人查巡,好像是怕什么人将他这么大的一个庄子偷走似的。凤姚公主也只能远远的躲在很远处,在江湖上行走最重要的讲的就是上心谨慎。姚家庄里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里面一定会有不少好手,雷玄风和魏明两当然便也是了。魏明和雷玄风是在白天的时候出来的,自从上次去叫姚章之后两人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姚家庄。这次出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凤姚公主既兴奋又有些害怕,这时他忽然想到木头。那天自己只顾着追两个鬼掌门的弟子,竟然将他一个丢在那里。也不知道这个自认为自命不凡的傻子,现在会怎么样。凤姚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雷玄风和魏明走的路是临渊府,那是进城的路。凤姚公主远远的跟在后面。她当然清楚,这两人是什么角色,要想跟着这样两个高手而不被发现,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临渊府里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这里的人们好像已经忘记了两个月左右临渊府库银被盗的那件事情了。

小商小贩的叫喊声,店铺老板的招揽生意声,小二的招呼客人声。使的这个沉睡了近两个月的临渊府又开始变得活了起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雷玄风和魏明这样两个人走在路上当然显得分外的杂眼。两人到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神。两人顺着大街走到城南巷子。巷子里没有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两个老头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凤姚公主一点都不敢大意,上次因为自己大意差点没有丢了性命。一个聪明人,总不会在同个地方摔倒两次。而凤姚公主正是这样的人。雷玄风和魏明走到巷子的尽头,然后拐了一个弯,一个门已经打开了。雷玄风和魏明走了进去。凤姚公主想跟着进去可是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她似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跟进去呢?

宅院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见雷玄风和魏明进来便拱手道:“两位来了。”

两人点了点头,中年汉子道:“里边请!”

雷玄风和魏明两人跟着中年汉子走进大屋,然后掀开竹帘走个里面的小屋。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周围四个凳子。还有两幅山水花挂在墙上,除此之外再也不没有别的。

雷玄风道:“孙兄弟可打听到消息了?”

雷玄风叫的孙兄弟当然是那个中年汉子了,他叫孙西克。孙西克道:“根据小弟的眼线来报,凤姚公主经常在姚家庄附近,想必是想打听什么消息。”

魏明道:“这个我们知道,我们是想问另一个人。另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孙西克道:“小弟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但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此人就是主人要找的人。”

说着他便从身上掏出一张画来,展在桌子上。魏明和雷玄风看了差点没有笑了出来,一个样子木讷的少年。若说这个人会是阻止他们办事的人,那可真是想不到。

孙西克当然也看出两脸上的表情,急着道:“两位大哥,小弟这些天来一直再查。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此人确实有许多可疑之处。”

魏明道:“那就宁枉勿放,将他一并杀了。”

孙西克道:“可是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们是不是要查清楚?”

雷玄风一张老脸已经看起来分外的难看,“难道我们还有时间吗?若不能接时完成任务,我们恐怕、、、、、”

两人没有说下去,孙西克当然也和他们一样知道结果。就在这时,听见外面有打斗声。原来凤姚公主终究是忍不住了,可是她当然不会想到这种地方不是她来的地方。这里早已经有了埋伏,就当她刚走进巷子一半的时候,十几把刀便一齐向她砍了过来。这些人身手虽然平庸,但宅院里却有两个好手。万一被他们听到了,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样的打斗声,以两人身手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呢?两已经站在一边,看着场上的形势。

雷玄风一张老脸上已经显得无比的兴奋。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魏明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正在找你。亏你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看来还不如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

凤姚公主哪里还敢再和这两人答话呢?他只希望尽快将这几个砍翻,然后溜之大吉。凤姚公主手中的短剑舞的织成一个剑网,将自己笼罩了进去。这些人的身手毕竟与凤姚公主不是一个层次。只听见惨叫声连连,叮叮当当的刀子落地声。已经有七八个汉子摔倒在地了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雷玄风厉喊一声,“退下。”

余下的七八个汉子哪里还敢再斗,急忙跃在了一边。雷玄风手中的九个铜钱已经向凤姚公主飞掷了过来。凤姚公主当然明白这暗器的厉害。她身体一闪已经抓起了倒地地上的一个汉子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受伤的汉子身上已经多了九枚铜钱。每枚都没入ròu中。凤姚公主顺手一掷,那个中了铜钱的汉子已经向雷玄风飞跃了过来。凤姚公主趁势向后一跃,她本来以为这次一定可能逃走了。没有到,魏明已经拦在她后面了。魏明右耳环上的金铃顺着金环的摆动在钉铃钉铃的响动。声音分外的悦耳。凤姚公主本来还准备转身还击的。可是现却好像有种有睡的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现在凤姚公主当然清楚了,一定是魏明右耳环上的那个金铃在搞鬼。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魏明嘴里念念有词,“。。。。。。”

没有和魏明交过手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会在右耳朵上挂这样两个奇怪的金铃。和魏明交过手的人当然清楚,这两个魔铃的厉害。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手产生幻觉。

雷玄风笑道:“魏兄,看来你这金魔铃果然是名不虚传。”

魏明得意的笑道:“在江湖人行走,没有一两样真功夫怎么行。”

孙西克道:“两位老哥说的对。”

说到这时便看着几个手下道:“你们这些没有的东西,还不也快将她抓起来等什么?”

几个汉子已经向凤姚公主抓了去。几人没有走过去便惨叫起来,原来每个身上已经多了一个道口。刀口还在流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几个面前。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上还在滴血。

“做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雷玄风和魏明两人是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他们要找的人竟然这样的容易。害怕的当然是这人的武功了,他的刀法很快,快的甚至连他们都看不清楚。这也是在他们几十年的江湖生涯中第一次见到过比剑快的刀。

魏明和雷玄风两人使了使眼色。雷玄风手中的飞镖已经像戴面具的男子飞掷了过来。他从来没有一次扔过十五枚铜钱,那当然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像眼前的蒙面男子一样的对手。

蒙面男子手中的刀已经飞速的织成了一个刀网,他人已经提着凤姚公主飞了出去。铜钱击成刀相击发出巨大的响声。再看看戴面具的男子,已经抱着凤姚公主飞跃到两丈之外了。一个人若抱着人还有这迅速的身手,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雷玄风和魏明飞身追了出去。孙西克也跟在了后面。

戴面具的男子将凤姚公主放在一块大青石板上,他毕竟抱着一个人没行多久便感觉到吃力。后面的三人已经追了上来了。

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戴面具的男子。

“你知道与我们作对的下场吗?”

“我并没有与什么人作对,只是在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你的嘴到是挺硬的,可惜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孙西克道:“杀了他,别和他废话。”

三人已经飞跃上来,雷玄风和魏明没有兵器。他们已经有自己的防身法宝,当然也就没必要再带什么兵器了。孙西克却使的是一双精钢判官笔。戴面具的男子身手敏捷,刀法也凌厉无比。可是以一敌三却是吃尽了古头。谁都看得出,不出百招他便会死于三人的合围之下。

戴面具的男子手中的刀已经舞成一个银梭,而他自己就在银梭中。他当然非常清楚这三人的角色,他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不长。也遇到过一些好手,但同是与三个一流好手对敌还是第一次,三人不但是一流好手,而且江湖经验十足。他们并不有上去跟戴面具的男子硬碰硬。高手对招当然都先要摸清楚对方的武学来路,正所谓知己和彼放能百战不殆。可是戴面具的男子手中的刀舞的大快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哪里是实,哪里是虚。

雷玄风身体一纵,已经落在一边。他的眼色有些难看,“旋月刀法!”

孙西克和魏明心里也一惊,旋月刀当然已经消沉江湖几十年了。在四十多年前的时候出现过,那是在一指岛。各派中人向觉慧大师问罪的时候,当时那么多武林好手竟然没有一人能敌。这戴面具的男子怎么会‘旋月刀法’呢?难道他便是旋月刀司徒庆的弟子?

孙西克和魏明也落在了一边,三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戴面具的男子。

魏明道:“你和司徒老前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使他的旋月刀法?”

这些人虽然也是成名已久,可是对于司徒庆这个名字却十分的畏惧。司徒庆不是个坏人,但杀人的时候决对不会眨眼。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旋月刀下面。更有人说,司徒庆的那把旋月刀是收藏死人的灵魂的,所以才会那么可怕。

说到江湖上几个厉害的魔头,除了原鬼掌门掌门闫同江,之外恐怕就数旋月刀司徒庆呢?这些都是些已经快让江湖人士淡忘的人了。特别是闫同江,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面目,不知道是死是活。‘毒中之王’也是一直住在百仙谷,他现在若活着也是个年过百岁的老头了。他最后一次在江湖上出现是在二十年前,若不是黑风寨杀了他的徒弟闵娇生。现在江湖上恐怕早已经忘记了还有‘毒中之王’这个人。黑风寨,一夜之间全寨数百口人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外,全部死于非命。绝刀凌素,若不是秦衣生相救恐怕已经也早已一命呜呜了,这两个虽然也是厉害的角色,但却还不及司徒庆。司徒庆这个名本来已经在江湖上被渐渐的淡忘了,是旋月刀的出现,又人这三人想起了司徒庆。

没想到面具男子却道:“司徒老前辈是谁?我不认识。”

听了戴面具男子的这句话,三人的心总管掉在肚子里了。先前他们本来还有些顾忌,若是司徒庆的弟子,被他们杀了肯定少不了麻烦。自然这男子与司徒庆没有关系,那当然便是死了也是白死。

孙西克哈哈笑道:“就知道司徒老前辈也不会交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弟子。”

孙西克说着身体已经飞跃而起,手中的两只金钢判官笔分刺戴面具男子的胸前。雷玄风当然知道现在这时候正是出手的好机会,他手里的几枚铜钱已经飞掷而出,直击戴面具的男子的后背。戴面具的男子已经听到后面的有暗器射了过来。他手臂摆到向孙西克急攻两招,招招不离要害。任凭孙西克是江湖经验老道的好手,也被逼的手忙脚乱。

戴面具的男子,身体凌空转了数圈。他手中的刀也在随着身体而转动。几枚铜钱便打在了刀上。就在这时魏明手已经向凤姚公主扑了过去,眼见又掌便击在凤姚公主身上。

第五百零四章

戴面具的男子眼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旋月刀法!”

只见风声大作,四面尘土飞扬,不可见日。‘旋月刀法’能在江湖上称雄当然也决非偶然。这不但因为‘旋月刀法’速度奇快,变幻莫测。而且还因为‘旋月刀法’中有杀人于无影无形的招式。这一招‘旋月刀法’便是致命的一招,在使对方防不胜防的情况之下将对手杀死。

他今天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救人的。等风声停止,砂石散去的时候,青石板上的凤姚公主和戴面具的男子已经不见了。雷玄风道:“没想到这管闲事的人内力竟然这样高强。要杀他恐怕难了。”

孙西克笑道:“那到未必,这人武功或许很高,不过他的江湖经验尚少。”

魏明道:“是呀!不然他刚才当然也就没必要那样拼命了。只可惜他的招式太快了,我们还是没法看清楚。”

雷玄风道:“上面给我们三天时间,还请孙兄弟多多相助。”

孙西克道:“我们都是给主人办事,还说这些干什么?”

凤姚公主睡了,戴面具的男子便坐在她旁边。凤姚公主着着戴面具的男子道:“是你救了我。”

戴面具的男子道:“是你救了你自己。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凤姚公主看着他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戴个面具呢?难道你见不得人?”

戴面具的男子道:“一个人若是被太多的人认识总是一件麻烦事情。”

凤姚公主道:“看你的身手挺不错的,竟然能将我从那两个老怪物手里救出来。”

戴面具的男子道:“不是我有本事,是、、、”

凤姚公主道:“是什么?”

戴面具的男子道:“没什么了。她们要杀你,你自己小心些。”

这句话说完,他的人已经在数丈之外了。凤姚公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道:“这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救我呢?”

“还没有问恩公叫什么名字呢?”

远外传来一个回声,“我叫木头!就叫我木头好了。”

凤姚公主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样子木木的。说自己什么‘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说他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叫木头。难道这个戴面具的男子会是他?怎么可能呢?’

凤姚公主抬头看看远方,“也不知道和这个傻蛋现在怎么样呢?那天若不是事情紧急也不会就那样丢下他一个人的。”

凤姚公主也不知道怎么了,会莫名其妙的想起木头来。或许是因为他的样子太傻了,那样傻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可能谁都不会想到。

也就是近一两个月,江湖人士有话前话后总会提到两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另一个便是蒙面男子。有人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因为他们好像都使的是一把奇怪的刀。有人说他们是孪生兄弟,他们除了一个戴面具一个穿着夜行衣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分辨的。这一切当然都只是猜测,因为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在江湖人士口中,两人人是无名侠客。哪里有不平之事他们便会在哪里。

茶馆里一群闲着无事可做的人正坐在茶桌上边品茶,一边听说书先生在说着无名侠客的事迹。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无名侠客就好像忽然冒出来的武林大侠一样。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说书的是一个老先生,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的样子并没有显得有多苍老,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响亮,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今天我们接着讲无名侠客的事迹。话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和平一定不会永远,混乱时时可能到来。二十年前飞仙宫危害武林,江湖上是一片血雨腥风。幸好有杨大侠出手。武林才得以太平。可是时没隔多久,江湖便又是一片血雨。”

说书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乱势必出英雄。东汉末年,黄巾并起,天下混乱,天下苍生在水生火.热之中。时有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三人桃花树下义结金兰、、、、”

就在这时一个长在肥头大耳的汉子打断了说书先生的话。

“喂,你到底讲的是无名侠客还是三国?”

其他一群人也在附和。“就是的,看三国我们自己会看,还会你讲,还不快讲正题。”

说书老先生嗯了一声,然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好!现在咱们就说一说无名侠客的事迹。我们上次说的是无名侠客救云火谷掌门钱再进的事情。这次我们讲无名侠客大战苗深秋的事情。苗深秋在坐的祝位江湖英雄想必听说过。”

“没有,什么苗深秋?从来没听说过,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辈?”

“就是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书先生拿起木拍来在桌子上狠狠有拍了一下道:“没听说过?就知道你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你们若早生二十年保准听说过。他虽然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不长,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足以震动江湖。他在江湖上只做过两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老头,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说就行了。”

“对!你是来说书的还是来问问题的?”

说书先生顿了顿道:“第一件事情便是一夜之间连杀无仁谷三十六寨寨主。第二件事情便是大战鬼掌门,听说鬼掌门里面的几个顶尖高手都被他给打死了。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一个吸血的魔鬼。相传,每十年他便会进行一次大肆的吹血行动。而今年正是第五个十年,无名侠客也是正巧碰到苗深秋在吸血。与是便与苗深秋动起手来。你们可知道结果怎么样?”

没等众人回答说书先生已经继续说道:“苗深秋被杀死了,被无名侠客杀死了。这个危害江湖数十看的魔头终于死了。你们当然不知道无名侠客使的是什么招?告诉你们,那一招叫做‘旋月刀法’。苗深秋的厉害,你们还不知道。苗深秋有一种极厉害的武功叫做,黄泉神功,若是被他双掌抓到人便会和苗深秋一样变成吸血魔鬼。并且无药可救。你们一定在想苗深秋那样厉害怎么会死在无名侠客的手上。”

说到这关健的时刻老先生便又顿住了,双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问道。众人已经将头转向了问话的那边,一个美若仙子的女子。她一支手正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茶桌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她十在听的入迷,已经有几个汉子过去搭讪。

“仙子,你怎么也有闲情来这里听故事?”

“就是的,你一向是无名山,无好玩的地方不到。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刚才问话的不是凤姚仙子又是谁呢?凤姚仙子板起脸来看了看两人道:“巫山猿,萧山鬼,你们能来这里难道我便不能来?这里难道是你们家?”

两人急忙陪笑道:“仙子,你这是哪里的话?你哪里不能去呢?我们兄弟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凤姚仙子道:“你别过来恭维本仙子,本仙子现在心情不好。”

巫山猿道:“是什么人若仙子生气了?告诉我,我去替仙子出气。”

萧山鬼也在那里道:“就是的,有我们兄弟,哪个不要命的还敢欺负仙子?”

凤姚仙子道:“你们俩就别在这里吹牛皮了,有本事的话就将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查出来。”

两人听了凤姚仙子的话后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因为他们当然也听说过,若是要插手这件事情,那么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凤姚仙子见众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便不再说话了。老先生继续说道:“苗深秋是怎么样被无名侠客打败的呢?你们没见过无名侠客,当然不知道他的武功。他只用了一招,就是那招,‘旋月刀法’只见顿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不可见日,也就是这时。无名侠客的刀已经从苗深秋的脖子上割了下去。苗深秋在头已经掉在了地上,但两只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无名侠可。他确实有些死不瞑目。可是谁这也叫做恶有恶报,他遇到无名侠客这样的对手,是他得到报应的时候到了。”

掌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认为恶人应该受到惩罚。说书先生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可是坐在茶馆里的茶客还没有一个有想走的意思。

在一个酒楼里,三五成群的食客坐在一起。他们的话题当然也是无名侠客了,无名侠客好像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家长便饭。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正在那里侃侃而谈。

“你们或许不知道,无名侠客我是认识的。他还请我喝过酒呢。你们想,我怎么好意思让他掏钱呢?于是我付账请无名侠客大吃一顿,你们可知道我们当时吃的是什么?”

众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一个长相木讷的青年面前。然后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我说这位大哥,在伙儿都在听玩名侠客的故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吃什么?”

那木讷少年当然是无名,他在笑,笑的样子有些傻。在那里说自己认识无名侠客的那个少看叫秦晓轻。身体偏瘦,样子还算是英俊。

秦晓轻见无名在笑,板起脸来看着他道:“怎么?你难道怀疑我说的是假话?你难道不相信我认识无名侠客?”

无名没有说话,秦晓轻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红着脸红道:“那天我请无名侠客吃山珍海味,你可知道花了我一年的积蓄?不过我这个人也算是十分幸运的了,你们可知道无名侠客他觉得我这人挺够朋友的,于是便于我结为兄弟。”

只听见一个乞丐在那里道:“你说结为兄弟便结为兄弟?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这里胡吹的?”

“就是的,你若认识无名侠客,怎么会不说出他的名字来呢?”

秦晓轻我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结结巴巴的道:“他的名字怎么是随便说的?我大哥,我大哥他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

说着看着无名道:“这位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大侠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知道名字呢?”

无名道:“那到是,人太出名了总不是一件好事情。”

秦晓轻拍拍无名的肩膀道:“还是你有见识。老兄若是有人欺负你的,你便报我的名字。无名侠客是我大哥,总会帮你忙的。”

无名笑道:“多谢了。”

秦晓轻道:“好说,那这顿饭你请了。”

说着便走出酒楼,老板竟然真来问无史要秦晓轻的酒钱,无名到是也挺大度的竟然没多说一句话便连秦晓轻的酒钱一起付了。酒楼里的人眼睛睁的比牛眼还大,他们当然见过傻子,但还没有见过像无名这样傻的。

临渊府这些天来确实太平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渊府库银失劫,朝廷查的紧的缘故。

可是越是看起来平静的地方,就可能越凶险。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临渊府外十几里,一峰叫断崖峰,峰高数十丈,山势险要悬崖峭壁横生。山上当然也有花草树木,就好像在半高中一样。大自然鬼斧神工,不得不叫人赞叹。

可惜没有人喜欢来这里欣赏美景,因为这里确实不是欣赏景色的地方。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没有人粉身碎骨,却有人在恶斗。四个蒙面男子正在于一个老和尚那那里恶斗,老和尚身手也得。他虽然年纪已老,但手上的法杖却是来去自如,丝毫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占到半点上风。因为围攻他的蒙面人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好像不怕死。拼了命也要取老和尚的性命。

第五百零五章

蒙面人对面的人影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剑再次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瞬间朝其中一人冲去。

韩龙与五行宫众人见突然出现的人影心中不免都露出了疑问,李奉言、盛红莲等人都在猜想这人的身份,杨凌则是觉得这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很熟悉,而韩龙则是露出了微笑,事实上当他看到那人手中的断剑时便已经察觉了这人的真实身份,韩龙心中暗道:“没想到你这般重情重义,不顾自己的危险暗中跟了上来。”

没错,这突然杀出来救了韩龙一命的人正是秦大勇,他发现韩龙不低那两名蒙面人并且有生命危险时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扯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便提剑冲了出来,他本意是并不想让人认出来的,但情急之下他却忘记了自己的那把明显的断剑。

两名蒙面人吃惊于秦大勇惊人的速度,其中一名蒙面人迅速闪身,然而依然是被秦大勇划破了胸口的衣服,两人眼中露出惊讶。

其中一名蒙面人大喊一声:“撤!”便转身几个腾跃冲向远方,另一名蒙面人也是二话不说的架轻功离开。

五行宫的劫难这才化解,秦大勇此时不敢多呆,也是迅速逃离开来。

韩龙本想和秦大勇说些什么,但此时看秦大勇头也不回的跑开,心中遗憾的同时也微微点头:“离开也好。”毕竟秦大勇的武功并不是五行宫所教,拿到明面上说反而尴尬。

韩龙捂着胸口走到了五行宫众人面前。

“韩师弟,你不要紧吧?”李奉言关心道。

“小伤,没事。”韩龙微微摇头。

“韩师兄,刚才那人是?”盛红莲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众人都看向了韩龙。

“我也不知道。”韩龙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公开。

“看此人的武功修为似乎要高于我等,莫非是已经隐世的武林前辈?”李奉言皱眉猜测着。

“咳咳......”韩龙一阵咳嗽,似没事的说道:“好了,别想了,我们得赶紧赶路,不知后方还有没有追兵。”

“嗯。”李奉言点点头,又问道:“你确定不用休息一下么?你的内伤好像很重。”

“算了,到了灵山镇再休息吧,另外我觉得你们身上的药力似乎也差不多要失效了,等你们恢复了内力我在休息不迟?”韩龙摇头说道。

“呼......呼......”秦大勇一口气跑回了自己拴马的地方,他一把将脸上的破布扯下扔到一旁,举起右手的断剑,秦大勇露出了苦笑:“本来想要隐藏身份的,却将这茬给忘了,韩长老看到断剑肯定能认出是我救了他们。”

很快秦大勇又皱起了眉头:“不过看那两人的武功为何不像是邪道的那些武功,反而有些像是云火谷的招式呢?难道云火谷和邪道暗中串通好了?不像啊,楚雄和耿氏兄弟都当场被金银山的人处死,云火谷应该不会和邪道联手才对。”

秦大勇又摇了摇头,这都是他不成熟的猜测,况且他对云火谷武功的认识都是通过耿氏兄弟,秦大勇也没把握那两人使得一定是云火谷的武功,也有可能就是单纯和云火谷武功类似而已。

“不管怎么说,似乎还有一伙人在追杀韩长老他们,我得暗中照看着点。”秦大勇心中琢磨那伙人有可能还会再找上五行宫众人,所以他决定暗中保护一下他们,反正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那边护送他们一段,等那个什么天香化骨烟的药效过了,他们有自保能力时在离开便是。

秦大勇打定主意便又捡起那块破布留作备用,松开了马,朝灵山镇方向奔去。

很快,秦大勇便发现了那一伙人的踪迹,他下了马,偷偷地跟在五行宫众人的后面,暗中保护着。

说来也怪,秦大勇听到那金银山的金田说众人中的是天香化骨烟,他发现这与花蝴蝶的天香化骨散只相差了一个字,秦大勇觉得这两者应该是差不多的,那次身中天香化骨散,唐凝儿到了深夜药力便失效,他便觉得这天香化骨烟也应该是差不多这么长时间失效,然而秦大勇一路跟到了深夜,五行宫众人在半路生活露营,也不见其中有任何一人药力失效。

“这天香化骨烟竟这么持久?”秦大勇心生疑惑。

不光是秦大勇纳闷,五行宫众人更是奇怪,这一般这种效果的药最多也就持续六七个时辰而已,然而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药力为何还不散呢?

就这样,秦大勇与五行宫众人在野外呆了一夜,直至第二天,众人的内力竟然还没有恢复,其中已经有人开始恐慌,害怕内力如果永远都不恢复该怎么办。在韩龙的几声呵斥下,众人才算安静下来继续赶路,而由于他们内力还没有恢复的原因,秦大勇不得不继续跟着。

榆陵城城主府,何凡此时正在报告昨日的成果。

“启禀大人。”何凡恭敬地报告着:“昨日供奉堂斩获颇丰,出云宗方面,季德义为首的共二十一人尽皆伏诛,降龙寺方面,除胖罗汉逃跑外,其余一十八人尽皆伏诛,天剑门的话......两名供奉潜入天剑门并未找到其高层,只杀了不到一百名普通弟子,至于木枫堡与五行宫......“讲到这何凡欲言又止。

“讲。”殷鸿儒的声音自堂上传来。

“是。”何凡顿了顿,说道:“木枫堡只有唐晓枫一人未失去内力,本来两位供奉已经快要将他杀了,但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白须老人,几下便将两位供奉制住,两位供奉一见不敌,便撤了回来,至于五行宫方面,遭遇大抵与木枫堡类似,但救他们的人,属下听两位供奉描述猜测应该是昨日在天剑门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

“哦?”殷鸿儒饶有兴趣的问道:“就是那个速度很快的年轻人?”

“正是。”何凡点头。

“他的身份你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么?”殷鸿儒问道。

第五百零六章

“这......”何凡额头见汗,惭愧道:“属下无能,查遍了所有门派的高手记录,对这个人都是毫无记载,而且这人的武功路数......”

“你这是在自责,还是在推卸责任?”殷鸿儒此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何凡的背部瞬间被冷汗打湿,他赶紧跪下行礼道:“属下不敢。”

殷鸿儒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高手的记录查不到,那就查普通弟子的,还有,他在榆陵城出现过,肯定有人见过他那张脸,从这里入手吧,我一定要知道这人地详细资料。”

“是,属下这就去办。”何凡立刻恭声回答。

由于五行宫众人没有马匹,所以他们直到傍晚才走到灵山镇,他们的内力依旧没有恢复,但好在回到了酒楼有了照应,虽然秦大勇没有出现,但酒楼里的伙计认出了宋通,所以对众人依然很尊敬,韩龙吩咐伙计帮他们众人定了房间,期间杨凌问伙计秦大勇在哪,因为按照秦大勇那日道别,他应该早就回到灵山镇才对,伙计根本没见到秦大勇,自然就要实话实说,但被韩龙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其他人除了宋通都对秦大勇印象不深,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杨凌却是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伙计很快就为众人找好了客栈,众人吃过晚饭便都回了客栈休息,到了晚上,秦大勇才悄悄出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算在这房间休息一晚,并且顺便将无名秘籍带走,经过这一番事下来,秦大勇也知道这无名秘籍绝对是一等一的奇功,他就要离开了,自然要带着。

第二天一早,五行宫的众人吃过早饭,韩龙早已在昨天安排伙计去买马,所以今天他们骑马赶路,经过一夜,秦大勇也不知道五行宫的人到底恢没恢复内力,便决定再跟一段看看,灵山镇秦大勇熟得很,很快便弄到了一匹马跟了上去。

很快秦大勇便从众人失落的表情看出,他们并没有恢复内力,所以秦大勇也只得继续跟着。

转眼便是两天过去,五行宫的众人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同样的他们的内力也同样没有恢复,这天香化骨烟就如同长在众人的身上一般让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众人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但好在再走一段路便回到五行宫了,到了那里便是彻底安全,倒是让众人得情绪得以稍微缓解。

护送到这,秦大勇任务便彻底完成,他看着众人踏进五行山脉,心情不免有些激荡,他知道,再过不久,五行宫便会发出追捕甚至追杀他的命令,秦大勇与五行宫的这段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秦大勇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传到秦大勇的耳朵里:“小友,既然到了我五行宫,为何不进去坐坐啊?”

秦大勇身上的汗毛顿时竖立起来,这声音就像在他耳边发出的一般,他瞬间后撤,看到自己身旁不远处站着一白衣老者。

那白衣老者道:“随老夫进去坐坐吧。”说罢便向秦大勇抓来,而且速度奇快,秦大勇大惊,这个速度他根本躲避不及,无奈之下,只得运起全身内力举拳向老者轰去。

老者见势也不躲避,直接化爪为掌,接住了秦大勇的拳头。

在这一刻之前,从来没有人能正面接下秦大勇的全力一击而不退,但面前这位老者却做到了,他稳稳当当的接下了秦大勇的拳头,并且没有丝毫异样。

“咦?”老者惊讶的声音响起,随即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秦大勇看老者这般轻易就接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心中惊讶之余也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于是他立刻抽出拳头,转身便跑。

“哼!”那老者一声冷哼,迅速的追了上来,秦大勇见老者很快便追上自己,心中大骇,赶紧回头又是一拳,但老者不慌不忙,一挥手便将秦大勇的拳头引向别处,另一只手又一挥便切在了秦大勇的脖子上,瞬间秦大勇便晕了过去。

......

“唔......”秦大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黑漆漆的地牢里,他缓了缓精神,回想起了自己被抓的场景,听那老者所说的话,他应该是五行宫的人了,秦大勇心中苦笑,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去,唉,为什么非要暗中保护呢?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秦大勇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不该送这么近的。

秦大勇打量着地牢的四周,这地牢的墙体是由石头堆砌,而门则是由碗口大的精钢打造,自己绝无出去的可能。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想到我刚刚莫名其妙的度过死劫,转眼间又要死了。”秦大勇无奈的靠在茅草上,只能随遇而安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传出了动静,一束光照射了进来,应该是有人打开了通往地牢的门,秦大勇睁开眼睛,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很杂,应该不是一个人。

“看来是来找我的。”秦大勇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只见地牢里面亮了起来,应该是那些人点燃了火把。

三个人来到了秦大勇的面前,这三个人秦大勇认识两个,为首的正是那将他抓进来的白衣老者,中间的一位身穿锦衣且气度不凡,但秦大勇并不认识,而最后的那位,正是青木堂长老韩龙。

“韩长老。”秦大勇行礼。

韩龙面色复杂的看着秦大勇,道:“没想到你会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

秦大勇闻言面露苦笑。

韩龙一指白衣老者为秦大勇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五行宫太上长老明鸿真人,而这位......”韩龙一指那锦衣男子,道:“便是我们五行宫宫主蓝天和。”

秦大勇心中大惊,赶紧行礼道:“弟子秦大勇见过明鸿真人,见过宫主。”

明鸿真人没有说话,他身后的蓝天和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你是我五行宫外门弟子?”

第五百零七章

“不!我不能死!”

木头绝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的死了。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这是师父说的话,罪恶滔天的贼人就在这里。木头却力不从心。

木头已经下定了决定要与这灰巾蒙面的男子同归于尽。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再让这个恶贼危害江湖了。他强忍住胸口的疼痛,身体忽然凌空飞起,足足的飞跃了两丈多高。落下来的时候,木头的身影已经变得晃忽了。而木头手中的刀也已经变成了地数把刀,向灰巾莱布的男子砍了下来。

这一招木头从来没有使过,这是‘惊鸿刀法’中的最致命的一招,‘惊鸿游龙’。这一招不但令对手摸不着虚实,而且还可以随时便招,做到招发而不老。

若是一般人见到这种情况早已经吓破胆了。可是灰巾蒙面的男子很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在空中,却忽然像后飘去。谁也想不到灰巾蒙面的男子会有这么一手,要知道在中前无着力,后无用劲,怎么可能轻易躲开这招神秘莫测的刀法呢?

可是世上便便就有许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就好像你永远也想不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会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头一样。

灰巾蒙面的男子没有倒下,木头却狂吐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他的眼前也顿时感觉到一片漆黑,现在本是夜里。本就应该看不见,可是木头以前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形。

木头脑子里顿时感觉到一片空白。他本来就是个孤儿,本来就无依无靠。现在死了且不是一种解脱。灰巾蒙面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太阳已经升起,但断崖峰下还是一个漆黑。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的时候,木头睁开了眼。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死。难道昨晚又出什么事情了?难道那个怪老头来了,将那个灰巾蒙面的男子给打跑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自己现在怎么会活着呢?木头心里想着。

不管怎么样,人活着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木头站了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精神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休息了一夜的缘故。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受了伤,怎么可能了。木头也十在想不通。他回去的时候周群芳已经将饭菜弄好了,她好像并不知道木头昨晚没有在屋子里。

晚上的时候木头并没有睡好,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难免会睡的不踏实。木头的眼睛忽然出现一种异样的神色,他好像看见一条鬼景从他的窗户边飘了过去。

或许是太累了,一个人在累的时候心里总是难免会有一些幻想。有幻想就难免会有错觉。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总说自己会看到鬼。可是木头相信自己的眼睛决定不会有错,外面确实有一条黑影鬼一般的飘了过去。木头的心中不禁的涌起一股寒意,难道昨晚的那个灰巾蒙面的男子竟然没有死?还是又是谁来了呢?

木头没有来得及多想,便从床上跃了下来。他出门的速度很快,可是外面根本没有人。木头心道:“难道这幽魂是来找周群芳的?”

想到这里他便向周群芳的房子飞驰而去。周群芳已经睡熟了,睡的有些不醒人世。甚至连木头来到这里都不知道。木头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周群芳总算是没有出事。

就在他要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幽灵般的身影又出现了。这三更半夜里出现这样一个身影,木头当然心里感觉到十分的害怕。

他鼓气勇气来大声的喊道:“谁?”

幽灵般的身影道:“晚上若不是我你已经是死人了,你还问我是谁?”

木头道:“昨天晚上便是你救了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幽灵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责任。昨晚那个主使并没有死,江湖上当然不会平静。你当然知道你该怎么做。”

木头道:“可是、、、”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幽灵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木头正是这个意思,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跟对方交过手。那个主使的身手好像比他不知道高出多少。

木头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幽灵道:“跟我来,我可以帮你。”

木头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他当然还记得他师父的话,当然还清楚他的责任。尽管他并不清楚现在跟他说话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他。木头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和木头说话的人就像幽灵一样,飘在黑色的夜空中。木头紧紧的跟在幽灵后面,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气力不足。说实话,木头现在不但内力还是轻功,在江湖人都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是在这幽灵般的男子面前他便好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幽灵是在一个长满杂草的荒地上停了下来。木头也跟了过来,没等木头开口幽灵已经道:“看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支枝。一个很软的树枝。木头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幽灵要干什么。幽灵的身体已经在晃到,在黑色的夜里他更显得若隐若现。他手上确实拿的是树枝,而他使的招式却决定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木头几乎看不轻楚幽灵使的是什么招式。他自以为他的刀法已经算是快了,可是与这幽灵比起来,明显的差了一大节。树枝摆过,落叶横飞,木头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这样大的压力。就在这时只见,幽灵身体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直直的飞起,落下来的时候已经转为头下脚下,一株碗口粗的树就被幽灵手中的树枝砍的成为一个光干。幽灵身体一旋转,树已经从中间折断了木头都看呆了,他虽然还不知道幽灵使的是什么招。但却可以肯定幽灵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甚至还自己的师父也是不他的对手。

幽灵道:“你看清楚了吗?”

木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看的入迷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木头道:“前辈,你的速度太快了,我没有看清楚。”

幽灵没有说别的,只是道:“看着!”

这次的的速度果然比上次慢了讲多,木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完美这样无懈可击的招式。木头尽量睁大自己的眼睛,在暗淡的黑光下,一不留神便错过了。木头样子木讷,学东西学的当然也很忙。幸好勤能补拙,也正是他日日夜夜的刻苦才使他的武功有成。幽灵已经落在地上,站在一边,“看清楚了没有!”

木头道:“还是有很多没有看清楚。”

幽灵道:“将你看到的练出来。”

木头便凭着自己的记忆将学的几招练了出来。幽灵交了不少,木头记住的却只有三招,而且还是只有招式。一种厉害的武功当然不会只有招式。

幽灵也不生气,只是道:“你在这里继续练,这件事情不许对人提起,明天晚上我再来这里教你。”

“还没请救前辈尊姓大名?”

幽灵道:“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这个也给你,没事多看看。”是一本书,是手抄搞。书已经飞到了木头面前,木头伸手接住揣在怀里。

“多谢前辈。”

幽灵的身体已经隐没在黑暗当中了。木头便照着幽灵的招式练了起来。他确实很刻苦,等到快有天快亮的时候才停下来。幽灵诉过木头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木头当然也不想让周群芳知道这件事情。一个人自然已经答应别人做一件事情,那就应该遵守自己的诺言。木头懂的这一点。

奇怪的是周群芳好像并不知道木头夜里在练功。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木头的招式也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只中还不懂的发力用劲,幽灵替木头耐心的讲解。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给自己的儿子分析一件事情一样。

木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幽灵竟然不像幽灵。其实人又怎么能是幽灵呢?幽灵离开了,是在六月初三。离走的时候他对木头说了一些话。原来这些天,江湖上一些人莫名的失踪。整个江湖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可谓是不分黑白,混战连连。

木头当然知道他现在应该怎么做,他当然还记得师父对他说的话,当然懂得幽灵为什么教他武功。可惜的是直到幽灵走的时候木头还不知道幽灵是谁,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的。

木头要离开他住的地方,他当然不能一直呆在了里。他现在已经有很大的能力,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木头一直没有忘记这一句话。周群芳和木头一起出去的,她当然也不愿意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木头有一些事情想不通那就是周群芳怎么会住在这里。周群芳不但聪明而且能体察木头的心思。

“木头,你是不是还有一些话要问我?”

木头笑了笑,无论在什么时候木头都总会笑。痛苦的时候他会笑,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笑,他就好像一个没有愁苦没有烦恼的孩子。

周群芳道:“你怎么就是会笑?除了笑就不会别的了?”

木头还没有来的急做声,周群芳便接着说道:“你当然是想问我,我怎么会住在这里?其实就算你不问我,我也会对你说的。”

周群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被家父的几个手下救了之后,便对他们大发雷霆。”说到这里周群芳两只眼睛紧紧的看着木头道:“你也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怪他们没有替我父亲去报仇,而且还阻止我去替父亲报仇。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我夜里睡了的时候,他们竟然点住了我的睡穴,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听到皇官里传出来有五个刺客行刺皇上。没有一个逃生的消息。听到这件事情后我心里非常的难过,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没想到没过两天便听说了他们被杀的消息。我觉得对不起他们,与是便想、、、”

她没有说下去,木头却傻傻的看着她。可能也只有像木头这样的傻子才想不到周群芳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周群芳见木头不解的神情便接道:“我便来到断崖峰,希望一死以代我心里的愧疚。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跳下去的时候竟然没有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救了过,他跟我说了好多。我一下子也想通了,有些时候并不是死能解决问题的。我便在这里住了下不,他交了我一些武功之后便走了。”

木头点了点头,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周群芳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木头也不清楚,不管怎么样周群芳现在已经没有亲人,而她又救过木头。木头当然也有责任照顾她,他当然不会让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再伤心难过。

木头是在城边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也是周群芳的主意。周群芳认为这样的话要杀木头的人,便不会那么快就知道木头没有死。她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在城边上木头和周群芳便听到许多消息,是关于紫色的蝙蝠的消息。许多人死了,是被紫色的蝙蝠害死的,许多人失踪了,也是被紫色蝙蝠抓走的。江湖中将紫色的蝙蝠传的十分可怕,有的说他是一只修炼千年的蝙蝠精,有的说他地狱里的逃出来的吸血魔鬼,因为已经在荒山野岭里发现了许多死尸,是被人吹干血而死的。

本来刚安静下来没有多久的九城府又变得人心惶惶起来。硕大的街道上有时甚至见不到一个小贩,酒楼饭馆里人很少,许多家甚至白天都紧关着门,好像生怕紫蝙蝠见来抓人似的。

木头当然不是喜欢管闲事,但他却一定要管这件事情。紫色的蝙蝠是人是鬼,现在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不管是人是鬼,只是出来害人,木头便不允许。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

第五百零八章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话他一直都记着,这件事情或许很危险,可是即便是再危险的事情也不会将木头下住。他虽木头,却有信念,一个人若是有信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便不会怕,即使是是他也不会向后退半步。

木头是在半夜里出去的,因为他听人们说,紫色的玉玲珑是在夜里出来行动的。玉玲珑在白天是看不见的。木头当然不知道玉玲珑是不是真在白天看不到,不过确实是在夜里行动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紫色的玉玲珑在白天出来过。

周群芳要和木头一起出去,她当然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客栈里。木头脸上有难看之色,他当然清楚这件事情很凶险。周群芳若去很可能会出什么三长两短。周群芳当然知道木头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你让我一个人呆在客栈就安全了?这里什么地方都不安全。而且以我的身手根本用不着你保护。”

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向怎么会说话。更何况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周群芳还是一定也跟着来的。周群芳也和木头一样好奇,一样有责任感。或许这正是他对木头有好感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夜已深,天空像一个笼罩着黑色烟雾的鬼洞。无数双恶灵在眨着眼睛,好像在盯着将要死去的人。已经有很多人死了,死在这漆黑的夜里。一弯残月像是被恶鬼咬过的一样。有风,风不大,却还是只着树枝吱吱直响,树也随风乱舞,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枭鸟的怪叫,使人感觉到毛骨悚然。这样的夜晚注定要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周群芳跟着木头,她好像也有些害怕。通常情况下女人的胆子都是较小的。

周群芳小声的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说实话,木头也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紫色的玉玲珑抓人杀人并不一定在哪个固定的地方。木头当然也不是准备碰运气,他要到的地方是临渊府里最高的建筑观星台。观星台很高,几乎可以看到临渊府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可以触摸到天上的星星,所以就近一带的人都称那坐建筑叫观星台。

观星台是很高,可是木头和周群芳并不能看到临渊府里所有的地方。人的眼睛毕竟有限的,特别是在黑夜。

周群芳似有些发抖,她的身体也情不自禁的向木头靠了过去。

“你说今夜玉玲珑会出现吗?”

周群芳说话的声音很低,低的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些害怕的缘故。木头听见了,听的很清楚。有些人的耳朵甚至比猫狗的还要灵。这些人有些是天生的,有些当然是后天养成的。木头是后者。

木头道:“玉玲珑一定会出现的。”

他的语气很肯定,因为他已经听这里的人说起说这些天夜里好像每天都有人被玉玲珑抓走。自然是每天,今天当然也不会另外。木头和周群芳也听人说起过,这样的事情好像是每隔十年便发生一次,玉玲珑出现好像有一定的规律性。但又好像没有规律,因为除了时间之间隔之,其他的根本没有规律可寻,地方并不是同一个地方,抓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

周群芳倒吸了一口气,她毕竟是女孩,心里有些害怕。

木头道:“没事,有我呢。”

周群芳抬起头来看了看木头有些不服气的道:“你以为我怕吗?只是这里太高了,我有些不习惯。”

木头没有做声,一来他不太会讲话,二来他觉得有时候根女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动惊,还是没有动惊。夜已深,夜更静,静的有些可怕,静的有些令人窒息。临渊府里一切正常,看来今夜注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周群芳看了看木头道:“木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我看今晚上玉玲珑是不会出现了。”

木头道:“现在还早,再等一会。”

木头没有别的长处,但有足够的耐心。他懂得的一个道理便是笨鸟先飞,自然自己不聪明,那便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努力,多花费一些时间。

过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为临渊府里已经没有打更巡夜的了。自从玉玲珑出现之后,这些人便再也不敢出来了。那当然是因为不知道多少打更巡夜的失踪被害。

看来今夜确实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了。木头也开始这样认为。殊不知,越是看起来平静的地方就越凶险,越是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可能会发生。真正的危险是看不见的危险,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危险。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几只奇怪的东西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飞跃了出来。只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身体像人,却长有一只老鼠一样的脑袋,一只玉玲珑一样的翅膀。奇怪的是翅膀是紫色的,紫色的翅膀上不有个发着紫光的奇怪物体。距离太远了,木头和周群芳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周群芳已经有些吓傻了,“玉玲珑,玉玲珑。”她不禁的叫了出来。

木头当然听出周群芳声音中的恐惧,没有人这过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在黑夜里出来,一般人吓都被吓死了。

木头道:“来了,终于来了。”

他好像显得有些高兴,他当然会高兴。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些东西自然出来危害人类,那他便不能生存。

木头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就像鬼魅一样。这样黑的夜里见到这些这样的速度,谁都会觉得像鬼一样。周群芳紧紧的跟着后面,她显然很吃力。她身手虽然不错,可是比起木头来毕竟着了一大节。

玉玲珑还有像前飞窜,动作如豹似蝠。但去比玉玲珑要快许多。几只玉玲珑是在三纵两跃的便到了一家宅院里。宅院的墙很高,大门从里面紧锁着。这家宅子的主人很显然也十分的害怕玉玲珑。宅院里的早已经灭了。或许他们心里想着,只要灯一灭玉玲珑就不会来了。人总是喜欢幻想的,幻想有很多的钱,幻想有无上的权力,幻想自己的超能力。而事实上,有这些的人并不多。玉玲珑还是来了,而宅院的主人还不知道。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因为玉玲珑的飞跃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木头并没有发生玉玲珑,观星台虽高,可是下来的时候便不会有那么远的距离了。更何况在这漆黑的深夜。

就在这时,便听见一家宅子里传来了惊恐的叫声好像见到魔鬼一般,他们见到的当然不是魔鬼,却比魔鬼更加的可怕。

耳朵与白天黑夜没有关系,相反黑夜比较近,人的耳朵当然能更能吃清楚一些事情。木头这样身手的人耳朵当然也是比较灵敏的。

周群芳的速度好像更快,已经先一步飞跃了出去。周群芳身体一纵已经跃进了宅院,木头也跟着跃了进去。宅院很大,富贵人家通常都比较阔绰。

几只紫色的怪物两只翅膀下每个夹着一人。几个被夹的人已经两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宅子外面的地上还躺着数人,他们的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淋,不可辩目。

六只玉玲珑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许多人悄无声息的杀死,而且又能抓了这么多人。一只玉玲珑已经飞起,可惜的中已经被击落在地上。它双翅下的两人也摔倒在地上。剩下的五只玉玲珑恶狠狠的盯着木头和周群芳,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了,竟然敢坏他们的好事。

木头道:“你们是何方怪物,敢来危害人间。”

周群芳道:“什么怪物?全是人扮的。”

周群芳是女人,女人毕竟比男人观察要仔细些。这些人头上戴着一个兔皮制成鼠形的帽子,紧套到脖子上,身体上也穿着毛皮制的衣服,紫红的翅膀也是兽皮制了,上面涂了些颜料。只是做工特别细致,现在又是黑夜,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清楚。

六只玉玲珑已经一声怪叫,叫声凄惨恐怖。就在叫的时候已经展翅向无外和周群芳扑了过来。两只翅膀也两身体夹了过来。他们当然是想一夹之下将木头和周群芳给夹成ròu饼。

周群芳和木头可不是一般人,身体一纵已经后落到两一丈开外。木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一把寒气逼人的窄刀。木头和杨不悔不一样,他决定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烂好人。

六只玉玲珑见到木头手中的这把刀后好像显得有些迟疑。看样子是被吓怕了不敢再过来了。几只玉玲珑相视了一眼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木头和周群芳当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开口。

木头忽然大喝一声,“小心!”

他已经向周群芳扑了过去,十几只玉玲珑一样的暗器向两人击来过来。若不是暗器的颜色是紫色特别刺眼,一时之间还真不容易发现。

周群芳根本没法子逃,因为十几只玉蚕暗器,不但遍布周群芳周身,而且速度奇快。事实上他们以前根本没有使过玉蚕暗器。从前他们从来没有过像眼前这两一样强劲的对手。就像一个人,杀猪的时候决定不会拿宰牛的刀。

这些人或许不认识木头,但决定认的木头手中的刀。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便是江湖人士口中的木头侠客了。

玉蚕暗器并没有击中周群芳,他已经被木头的刀给挡的纷纷落在地上了。以前他们或许只是听说过木头侠客这个人,今天他们算是真正见到了。见到这个人并不可怕,可是与这个人为敌就十分的可怕了。

六只玉玲珑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他们的身体好像在发抖。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发抖过。一个人若没有遇到值得害怕的人或事,又怎么会发抖呢?可是他们现在遇到了。

没等木头说话周群芳已经开口了,“你们这些畜牲,为什么要害人?”

她显然十分的气愤,只要是一个稍微有一点正义感的人便都会感觉到气愤的。

中间的一只玉玲珑道:“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cha手好,否则,你们也不会好过的。”

他的语气显然有些恐惧,但却又好像在恐吓木头和周群芳。木头没有退缩,他根本不能退缩。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木头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木头道:“是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干的。”

六只玉玲珑没有说话,他们当然不会说。

只听到其中的一只玉玲珑道:“别和他们废话,就不信我们六人敌不住他。”

那只玉玲珑说着已经向木头扑了过来。可是还没有扑到无面前面了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已经被从中间砍为两断了。鲜血从他身上喷身出来,喷的很高。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被人砍的时候流血都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五只玉玲珑一声怪叫扑了过来。他们没有兵器,他们以前根本用不着兵器。木头和周群芳被五人围在当中,他们是在拼命。人在快死的时候总会尽力拼一拼,就像狗急了会跳墙一样。毕竟之样他们还有一些生还的希望。

木头只是闪避,并不没有硬碰硬。欲刚则易断,欲强则不能长久,这是他在断峰崖和四个蒙面男子打斗的时候体会到的。人总是在亲生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体会到一些以前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的东西。

他猜的果然不错,五只玉玲珑经过一阵猛扑猛打之后,力气果然减小了很多。周群芳的身体一晃手中的扇子已经点在了一只玉玲珑的天突穴,那只玉玲珑重重的摔了在地上。另外四只玉玲珑却被木头一刀送到阎王店了。惊鸿刀,一把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冤魂恶鬼的刀,今天又新增了几个恶鬼。

周群芳指着倒在地上的那只玉玲珑道:“是什么人派是你来?为什么要害人?”

玉玲珑眼睛里明显的露出恐惧之色,可是他并没有说话,他的嘴角里已经流出了一丝鲜血。

第五百零九章

木头道:“他咬舌自尽了。”

周群芳不在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道:“木头,你将他们的头上的鼠帽摘下来。

木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周群芳道:“你可真是个木头,看看他们的长相,或许知道他们们是什么来历,查询起来也方便些。“

木头一一取下看了,周群芳却不住的摇头。很显然她也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轻微的呼喊声,“钱儿,钱儿。”

声音低沉而无力。他们当然都是被玉玲珑击晕的。就在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推开门跑了出来。

“娘,我这里呢?”

小孩子叫祝钱,他见到刚才的情形后吓怕了便躲在了桌子下面。他见到这么多死人竟然没有哭,竟然一点也没有害怕。

祝钱的母亲抬起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儿子的脸,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管怎么样,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祝钱他娘道:“钱儿,你没有事就好。”

祝钱站起身来向后看了看道:“娘,是那个个戴面具的哥哥、姐姐,救了我们的。”

后面没有人,木头和周群芳已经消失了。有些人就这样,永远是施恩于人而不图回报。

江湖上许多事情都是传的特别快,即便是有很少人知道。可是没出两天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祝员外一家被木头侠客救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临渊府南边的一个角落里许多人围成一圈。这些人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有乞丐,有富家公子,有商贩,还有一些朝廷的捕快。这些人难道都闲的没事干?当然不是,他们有的甚至是放下自己手中的活来这里的。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还算英俊。正神采飞扬的给众人讲故事。他的唾沫飞溅到别人脸上,别人也不介意。他讲的当然还是这段时间一直被人们饭前茶后一直都谈论的英雄——木头侠客。

少年道:“你们大家一定想不到那些玉玲珑,竟然是人扮的。也想不到他们是被什么人杀的?”

就在这时听见一个乞丐道:“谁想不到了,除了木头侠客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众人附和道:“对呀!这还用你说?”

少年道:“他是我的结拜大哥,你们当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少年一伸手道:“他的个子有这么高,长的有这么粗,手有这么长,脚有这么大。”

以他的描述,木头侠客一定比巨人还要大。众人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那木头侠客不成怪物了?”

众人虽然知道这少年在胡说,还是都想听下去。少年指了指那个说话的中年男子道:“什么?你说我胡说?到底是你见过木头侠客,还是我见过。他可是我的结拜大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了。他一顿吃十八碗饭,喝二十碗酒。饿的时候甚至可以吃下一头大公有,有一次的便亲眼见他将一头大公牛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我本来打算问他分一点的,没想到他却说他还没有吃饱了。那时个我算是明白他们怎么那么有本事。”

少年当然不是木头的结拜兄弟,也没见过木头吃过址八碗饭,喝过二十碗酒,更别说吃下一头大公牛了。不过他说的十在是活灵活现,到好像是亲眼见到一翻。有些人虽然觉得有些夸张,却半信半疑起来。

一个农家打扮的男子道:“你算是明白了他怎么会有那么有本事的?”

少年抬起手来在那个男子的头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这还用问?能吃的人当然会本事大些。”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长的五大三粗的大汉粗声粗气的道:“我一顿也能吃二十碗饭,有时候还能吃三十碗,怎么没有见的那么有本事?”

众人都年着少年,看这少年怎么回答。哪知这少年却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饭桶,只吃没用。”

那个肥头大耳的大汉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其他的人则哈哈大笑。大汉一拳已经打了过来,这一拳若是击在少年头上,那还不头破血流才怪呢。少年到是挺机灵的,好像早已经预料到大汉有这一手,他身体一闪已经躲在一边。大汉一拳出手却不便不正的打在一个富家公子的头上。那富家公子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妈的,竟然敢大老子?给我上。”

他带的几个农奴已经扑了上去将那大汉一顿拳大脚踢。少年趁机溜开了。

可是他刚躲到一个巷子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少年见过她,先前她也在听少年讲木头侠客的时候。这个少年叫林天九,他当然是见过木头的,还在木头面前大吹而特吹了一顿,若到知道木头便是那木头侠客,一定羞都羞死了。先前林天九还忍不住像那美若天仙的女子抛媚眼,他当然不会知道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便是凤姚公主。凤姚公主当然一直都在打听木头侠客的事情,可能没有人比他更关心木头侠客了。

凤姚公主见林天九两只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也变得红了起来。一个少女若被这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不会生气才怪呢。凤姚公主虽然没有出手教训林天九,可是嘴里的口气已经明显的冰冷了很多。

“你说你认识木头侠客?他是你的结拜大哥?”

林天九现在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凤姚公主的话呢?只是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凤姚公主很显然对林天九的这种回答不满意。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了,林天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直到这时候他才算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看着凤姚公主道:“姑娘,你打我干什么?”

凤姚公主冷冷的道:“你问我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林天九立刻陪笑道:“只是姑娘太漂亮了,一时看的眼直,还请不要见怪。”

凤姚公主抬起手来,可是却又放下去。她当然也不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了,但向林天九这样大胆的却是第一个。

林天九见凤姚公主放下手来,还以为凤姚公主是不忍心打他呢?“姑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的。”

他好像忘记了刚才的痛,一个自作多情的总是会拔了刀子忘记痛。可是他马上又记起来了,凤姚公主一脚已经踢了出去,林天九被凤姚公主的一脚踢向后飞去直直的撞在墙上。说实话,他没有碰死可真算是幸运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竟然这样狠毒。他当然不会想到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凤姚公主看着林天九道:“现在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知道人舍不舍得打你了?”

林天九人并不笨,事实上他十分的聪明。现在既然知道逍遥仙子不好若,当然也就变得乖了起了。哪里还敢说半句不敬的话?

凤姚公主继续说道:“你说凤姚公主是你结拜大哥?这可是真的?”

林天九一听,又兴奋起来。“那还要说,他确实是我的结拜大哥。你若欺负我他决定不会放过你。”

凤姚公主却笑道:“这样更好,那便让你大哥来救你好了。”

着他过去将林天九捆了起来,一只手拉着林天九,就像主人拉着自己的狗一样。街上的人虽然不多,可是还是看的林天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甚至不敢抬头。以前从来都是他玩别人,可是没有想到今天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谁又可以预知未来呢?

林天九道:“姑娘,我都已经快死了,你就放开我好了。”

他确实伤的不轻,可是凤姚公主并没有一点要放开林天九的意思。“你不是说你大哥会来救你的吗?我等着呢。”

林天九急道:“姑娘,我根本不认识木头侠客,我是瞎说的。你就放过好了,不然我可懒上你了。”

说着他便向前急走两步,紧紧的跟上凤姚公主。而且还尽量和凤姚公主靠近些。凤姚公主当然不会想到林天九竟然有这一招。现在她真不知道怎么是好。

她手中的刀一摆,林天九吓了一跳,急着叫了起来。“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这边,凤姚公主的剑已经将绳子割断。她的脸也已经被气红了,她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早以为死了的人。样子木木的,喜欢傻笑。

可恨的是,他身边竟然也有位漂亮的姑娘。林天九好像已经看出凤姚公主的眼神,与是便迎上了去拍了拍木头的肩膀道:“老兄,我们可真是有缘。怎么没一段时间不见便找到这样一位漂亮的姑娘?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林天九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像一个女人一样。事实上他与木头并不熟,只是吃饭的时候见到过。

凤姚公主已经走了过来,“你还没有死?”

木头感觉到莫名其妙,他怎么也不知道凤姚公主怎么会这样对他说话。只是勉强的笑了笑道:“还好,没有死。”

周群芳可不像木头的脑袋那么笨,那么不通事故,他当然清楚眼前这少女是什么人。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是害怕木头被这凤姚公主抢走,还是什么其他的。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你认识她么?”

木头点了点头,周群芳盯着凤姚公主,好像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林天九倒是挺聪明的,笑道:“既然我们大家都认识,那便一起坐下喝几杯。”

酒桌上气氛并不和谐,像木头这种人本就木讷,此时当然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到是林天九一直在喋喋不休,说的当然是关于木头侠客的事情。他本来还想再吹一顿自己是木头侠客的结拜兄弟的,可是看到凤姚公主的眼神便打消了吹牛皮的念头。

凤姚公主问了一些木头这些天的事情,木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好周群芳聪明,都木头圆场。

凤姚公主当然没有跟木头和周群芳在一起。她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也不知道道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她会喜欢上那个木头?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难说的很,感情的事情更是难说。

昼夜更替,昼尽夜至。临渊府的夜里并不安宁,当然是因为玉玲珑的事情。即便是木头昨天晚上杀死了六只玉玲珑,今夜里也很可能一样会不安宁。

木头和周群芳知道,于是他们便又潜伏起来。他不想杀人,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杀人。就好像,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一样。人很多时候会有很多无奈的选择。

夜已深,本来不太热闹的临渊府现在更显得安静了。木头和周群芳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两人没有睡,他们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就好像拉满的弓,随时都可能发射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动静,一点动惊都没有。玉玲珑都死完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暂时的不出来了?

天色已经微明,可是玉玲珑还是没有出现。木头和周群芳没有猜对,玉玲珑根本就没有出现。

一连几天下来,还是一点也没有玉玲珑的消息。玉玲珑好像被木头给吓怕了,再也不敢出来害人了。木头和周群芳却没有放松,他们也彻底的成了夜猫子,白天的时候睡觉。晚上的时候悄悄的溜出去。他们当然是在守护临渊府的居民。

六月十五,天空很往常的一样漆黑。令人庆幸的是天上有月亮,像银盘一样的月亮。月亮很明,柔和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这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可是就在这美丽的夜晚却发生了一些丑恶的事情。许多美丽的东西总是与丑恶相伴的,或许正是丑恶东西的存在才能衬托出美丽的东西来。

第五百一十章

”哎呀!“陆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来没听说过五行宫的太上长老还有亲传弟子,但既然是韩龙引荐的,那想必就不会错了,于是他客气道:”原来这位就是秦师弟啊!秦师弟果然长得是一表人才,久仰,久仰啊!“

秦城与韩龙被陆醒的这般姿态逗得心中暗笑,面上道:“客气了,陆长老。”

韩龙适时的岔开话题道:“陆长老,我们没有来晚吧?”

“当然没有。”陆醒笑道:“继任大典还要一个时辰以后才开始呢!几位先随我来,我为诸位安排座位,宗主正忙,一会儿便会来见两位。”

韩龙与秦城点点头,便跟着陆醒走了进去,各门各派已经来了不少,见韩龙到了都纷纷与他打招呼,而韩龙一一回应的同时也是将秦城介绍给各派,各派代表都是惊讶不已,明鸿真人在江湖上鼎鼎大名,但众人却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名弟子。秦城则是一一见过各派的人,面对秦城,众人自然也不会怠慢,与众人客气了一番,秦城便一个人沉默着听着众人的谈话,不过令秦城惊讶的是木枫堡居然派出木杰来参加此次的大典,看着木杰一言不发的发呆的样子,秦城心中真是不知道木枫堡的人是怎么想的。

众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去年邪道大闹江湖大会那件事,一说起这个,众人顿时群情激奋,嚷着要联合起来消灭邪道,其中要数云火谷这次来的长老田守业最为愤怒,他脸色通红的大吼道:“定要消灭邪道杂碎,不惜与邪道决一死战!”

秦城可以理解云火谷的激动,他了解到去年参加江湖大会的耿氏兄弟修炼的是云火谷至高内功《七绝神功》,据说这种内功一旦练至大成便会天下无敌,云火谷自然把这兄弟俩当成云火谷重新崛起的种子,然而在那次事件中,邪道直接便把耿氏兄弟和长老楚雄一并杀了,这等于是硬生生的掐断了云火谷的梦想,云火谷上下又怎能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呢?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邪道在暗而我们在明,实在是不太好办,还需从长计议。”说话的是天剑门这次来的长老,名叫徐劲松,秦城对他有些印象,他去年似乎在哪个擂台做过裁判。

“哼!说得好听!”田守业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就是不敢!”

徐劲松一听脸登时就沉了下来,道:“田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除魔卫道,我们有何不敢?”

“除魔卫道?呸!”田守业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我问你,当时邪道围攻各派时,南公正在哪里?你又在哪里?还不是躲在密道里瑟瑟发抖!你何时管过我们其他各派?”

此言一出,各派的人脸色都变了,当时确实是如田守业所言,南宫正带领天剑门的人躲进了密道,弃各派于不顾。

徐劲松老脸一红,他是个耿直性格,当年的事就是他也觉得南宫正做的有些太绝,不管怎么样也该想想办法救其他人才是。但他现在身在出云宗,周围又有这么多其他门派的长老,自己又怎么能承认南宫正的错误呢,于是他狡辩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们都内力全失,留下来不过是多加一具尸体罢了,南宫门主的选择也无可厚非,再说,我们天剑门的冯天卜不是一直在帮助诸位么?”

“哼!”田守业冷笑道:“冯天卜救完你们天剑门的人就跑了,是后来看到事有可为才有冲了出来,要说功劳,他能比得过木枫堡的唐少堡主、降龙寺的两位罗汉还有五行宫的韩长老以及那个叫秦大勇的弟子么?”

徐劲松冷哼一声还要再说,降龙寺的枯荣大师却开口了。他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要再争辩了,今日诸位是来参加黄宗主的继任大典的,这样岂不是让出云宗尴尬?再说我们大家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应对强敌,现在两位这般鹬蚌相争,岂不是让渔翁得利?”

徐劲松听了虽面色依旧愤然,但不再多了说什么,田守业也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韩长老。”木枫堡的木杰居然开口了,他向韩龙问道:“我师兄托我向五行宫打听,那位秦大勇的事。”

木杰这一开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因为他们都听说了这秦大勇在江湖大会上大放异彩,竟能连斩两名邪道长老,众人都有些好奇。

“哦?”韩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秦城,笑道:“木师侄,秦大勇是我五行宫外门弟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五行宫门规外门弟子不得私练武功,这是大忌,所以即便他在江湖大会上救了很多人,但规矩就是规矩,秦大勇已经按五行宫门规处置,废其武功,逐出五行宫,现在已经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皱眉头,不管怎么说,秦大勇在江湖大会上的表现让各派都欠下了不小的人情,现在听闻秦大勇的这种遭遇,都有些不平起来。

木杰皱了皱眉,一拱手道:“受教了。”说罢便又坐回原处发呆。

秦城在一旁听着韩龙将自己的事,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有些凝固,还好没过多久出云宗的新任掌门黄衣就来了,此时的黄衣与五年前秦城见过的黄衣有很大不同,当初他还曾绑过秦城想为黄潜报仇,做事相当莽撞,但今天再看他,已经是成熟稳重太多,甚至在秦城看来,好像都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由陆醒一一介绍,黄衣则是满脸堆笑的逐一见过各位,在介绍到秦城时,黄衣倒是没有很惊讶,只是热情的与秦城打招呼。

交谈了几句,田守业便再次忍不住提到联合围剿邪道一事,他问黄衣是什么意见,毕竟在那次事件中出云宗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黄衣听了皱眉思索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

“你等着,你上去。”木头这般说道。

这次周群芳竟然没有阻止,木头在向他招手,姚家庄很大,可是看起来却很安静。安静的跟别的地方的房子没有什么两样。周群芳也飞身而起,当两确定没危险的时候才跃了下去。

可是许多事情根本不能从表面上看,或许一个人从表面上看像一个真君子,或是他却是一个实小人。姚家庄里有危险,每个地方都存在着危险。木头和周群芳甚至听人说,玲珑真君的老剿就在姚家庄。

夜还是一样的夜,两人的脚步声还是一样的轻灵。姚家庄里有高手,高手的耳朵通常都是比较灵敏的。木头和周群芳尽量使他们不被发现。

姚家庄很大,木头和周群芳走的漫无目的。忽然间铃声四起,木头和周群芳愣了一下,然后便下意识的躲到屋檐下的yin影里。原来周群芳不小的踩住了地下的细线,线是黑线,又黑又细,若不注意还真的很难发现。线连着报警铃,外面进来的人当然不会知道。

也就是铃声刚响起的时候,向条人影已经飞跃而出。他们都是高手,从他们的身法动作便可以看得出。周群芳心道:“这里果然不安全。”

世上最可怕的危险就是看不见的危险,姚家庄里果然有暗卡。几个人已经在外面四外寻找,周群芳示意木头不要动。她相信,这么黑的天气,有yin影遮挡对方应该不会看到他们的。

几人果然没有看到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了一阵然后就离开了。他们离开的和他们来的一样迅速,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或许他们认为是猫狗什么的碰到子警戒绳也说不准。他们当然不是在姚家庄呆了一两天,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有胆量夜探姚家庄。

木头看了看周群芳道:“他们走了!”

周群芳小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走了?或许他们藏起来正等着我们出现呢?”

周群芳毕竟比木头聪明,也更小心。木头没有做声,只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周群芳道:“再等一阵,若是没有事,我们再下去。”

木头嗯了一声,已经过了良久,没有动惊。一点动惊都没有,看来姚家庄并没有那么可怕,姚家庄里的高手多半也是徒有虚名。

两人跃了下来后,向左边拐去。木头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是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引到那里的。是死亡,还是什么。

姚家庄里有坐废弃的宅院,这个宅院很偏僻,宅院后面不远处是大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宅院已经被封了,宅院门顶的扁上写着两个虽然已经有些陈旧,却十分醒目的大字。

“禁地!”

字是用朱红写的,写的很大。保准在一百米之外就可以看到。没有人想到姚家庄里会有禁地。姚家庄本来就有些神秘,宅里有禁地,更使姚家庄变得神秘万分。

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起人们的好奇心,木头和周群芳更是觉得十分的好奇。周群芳向无面示间,然后看了看前方。木头明白周群芳的意思,她是要进去看一看。

两人已经向禁地飞跃而过,他们没有进去。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轻功不够高,也不是因为院墙太高了。只是因为已经有几个人拦在了两人的前面,也就是几人拦在前面的同时,另外几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两后面。可以看得出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训练有素。

木头和夏莲已经有几人的包围之中,他们现在是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木头认得其中的两人,雷玄风和魏明。两的的脸没有变,但两却好像总有什么不对劲。

木头终于看清楚了,雷玄风腰间已经多了一条拐杖,而魏明左边衣袖在随风飘扬,很显然里面并没有手臂。两人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但两脸上去仍然是神气十足,或许他们认为即便自己现在这样子,还是有百分之九十多的人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是谁砍掉了雷玄风的腿?是谁砍断了魏明的手臂?世上能砍断雷玄风腿和魏明手臂的人并不多。更何况他们都是姚家庄的人,有谁敢找姚家庄的事情呢?

雷玄风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发抖,“什么样的人?竟然也夜闯姚家庄?”

他说话的同时手也已经向怀里揣,他手上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这时他当然是用自己的绝数来对付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魏明却道:“还用说,他便要我们要找的人。上次被你逃了,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魏明只所以认出木头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木头是谁,而是看到了木头背上的那把紫红色的手柄的刀。现在江湖上可能很少有人不知道这把刀了。因为这把刀已经不知道救了多少好人,杀了多少恶人。

木头亦冷冷的道:“上次没有取你们的命,算你们命大。今天识相的话最好离开。”

魏明耳朵的的金环已经在随风摆去,金铃已经随风响起。木头忽然大叫一声,他当然知道魏明耳朵上的是魔铃。是用来迷惑别人心智的。魏明还没准备念,木头已经道:“别念了,没用的。”

周群芳已经向前面的几个男子扑了过去,也是木头的一声叫喊救了周群芳。木头当然不会让周群芳单身独斗,他也跃了上去。这些人虽然不像玲珑真君那样,但却也是一流的高手。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若不先发制人,那可真大失先机。对敌就向打仗一样,先机是十分重要的。

也就是在周群芳扑过去的同时,雷玄风手中的铜钱已经飞掷了过来。是铜钱,但决定不比其他的暗器力量小。木头道:“小心!”

他身体已经飞跃向前,手中的刀已经拔了出来。刀影刀把动,火光四溅,十余枚铜钱已经向四面击去。只听到两声惨叫,两人已经被反击回去的铜钱击中。

其他的人却一点也不畏惧,这里毕竟是姚家庄,他们根本没有怕的必要。木头手中的刀武的很快,魏明忽然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木头当然不明白曲声风为什么问他这句话。

周群芳却道:“是要你命的人。”

难道魏明看出了什么?雷玄风也好像看出了什么,木头和周群芳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功势明显比以前弱了。难道他们心里在胆怯?木头尽身体在空中转了数圈,已经飞出两丈开外,他落下来的时候,众人就好像被万刀包围。只听见数声惨叫,又有几个人被木头的刀法中。这一刀“千刀斩万鬼”,这些人即便是高手也是万万敌不住的。剩下没有受伤的人已经飞跃到一边去了,他们虽然只剩下七人,但却还是没有退开。现在虽然有几人倒下去了,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败。木头显然也已经有些受不了,他的胸口又在痛了,每次他内力发作过猛的时候,他便可以感觉到胸口隐隐的痛。他当然清楚是阴毒鬼掌的余毒未解。

就在这时听见一人道:“他中毒了,我们一起上,将两拿下。”

几人又冲了上来,刀光剑闪,黑夜里仿佛也有了一些光明。但这光明决定不是人们想看到的。周群芳当然也知道木头中的毒没有解彻底,她也看出木头现在胸口一定很痛。她虽然知道,可是也只能在心里难受了。周群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为木头难道,难道自己喜欢上这个木头了?或许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他了。男女之间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来的特别快。可是不幸的是木头却一无所知。世上也可能只有他那么笨的人才不知道了。

木头挨了一刀,鲜血已经不住的向外流。一个人无论武功有多么高,都难免有受伤的时候。这就是江湖,江湖上有许多卧虎藏龙。

周群芳在拼命,她想要护住木头。一个人若不顾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另一个人的性命,便可以看得出那个人在她(他)心目中的地位。周群芳虽然伤了两人,但也受伤了。鲜血已经从他的臂上流出来。

若说两个人今天不死,那可真是一件怪事。可是天下却偏偏就有许多怪事,就好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发生感情一样。一个男子已经飞跃了过来,他是一位风度偏偏的富家公子。也是姚家庄的少主夏新,奇怪的是他没有帮助姚家庄的人来对付木头和周群芳,而是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家人。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世界上有胳膊向外拐的人,但决定是少数。更何况夏新是个浪荡公子,经常干一些令人不耻的事情。一次因为丐帮弟子打死他家的给,便与丐帮弟子打了起来。逍遥仙子相救时,后遇到了雷玄风和魏明。幸好木头及时出现,不然丐帮的弟子可真要遭殃了。

木头这次当然会奇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卑鄙的富家公子会救他。但这是事实,是不能否认的。

雷玄风已经暴跳如雷,“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帮着外人打自己人?”

夏新道:“我喜欢!管你什么事?”

夏新的话,一样的冷。

“少主,你这样做,老主人知道了,可不会放过你的。”

夏新道:“少废话,别在这里提我父亲。”

木头和周群芳心里都感觉到奇怪,夏新与他父亲有什么误会,还是其中有别的隐情?

姚家庄的人与他们少主对敌,当然会心存顾忌。招式,内力当然也大不如前。他们毕竟不能对夏新下重手,那样的话夏渊当然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些人当然也十分了解夏渊的脾气。夏渊便是姚家庄的庄主。

夏新看着两人道:“木头侠客,我早已经仰慕你的英名。你们快走,这里我抵着。”

木头是个很容易感激别人的人,无论他曾经是什么人。若救过你的命,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便应该感激他。木头没有走,他当然不是那种只会逃命的人。

木头道:“夏公主,我们不走,我们不能连累你。”

夏新大声道:“快走,我没事。我是这里少主,我父亲能对我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已经来到这边。他来的很快,木头竟然没有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来这老者身手一定不错。难道他便是夏新的父亲夏渊?

没有等夏新说话,夏莲已经接着道:“快走,再不然就来不急了。”

周群芳已经shen手一拉木头道:“木头,你想死在这里?夏公子父亲再怎么狠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

木头好像很听周群芳的话,或许也是他觉得周群芳的话很正理。他摆着刀已经向后退了去,雷玄风手中的铜钱已经又击了过来。木头手中的刀挡在了地上,就在两后退的时候。那个白发长须的老头已经向两扑了过来,他身法很快。好像比这些人的身法都要高出许多。几乎是在同时夏新也扑了上去。

“快走!”

他拦在了老头的去了,也那老头斗在了一起。木头和周群芳见夏新被白发长须的老头击倒在地上。木头本来想回去相救的,可是一想到周群芳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夏新已经被姚家庄的人抓了起来。木头和周群芳逃脱了,那些人并没有追上。两人虽然没有在姚家庄发现什么,却知道姚家庄却被是个神秘的地方。姚家庄里的高手,也不知道有多少。

木头已经改变了对姚倩两的看法。一个人改变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往往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周群芳给木头的刀伤止了血,又上擦了些金疮药,也给自己擦了些。木头则开始聊起伤天,那个教他武功的前辈给他的那本书好像对他所中的毒很有效。没多久木头便感觉好多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木头和周群芳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在这里遇到一个活人,能将当时的情景说一下。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活人,在这里的都是死人,或许有活人,但都已经逃走了。谁都不知道这里死了的是什么人。

周群芳看着姚章道:“我们可以到那里看看吗?”

周群芳指的是,那个被设为禁地的旧宅院。一个地方不可能无故被设为禁地。姚章道:“以前家父从来不让人进去的,现在他老有家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了。”

木头疑惑的道:“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人进去吗?”

姚章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父亲也从来不允许人问。”

禁地的外墙还在,里面却已经被烧为一片灰烬。只有一些破砖烂瓦。里面只有一棵被烧焦的榕树,一已经化为灰烬的两个木屋。除此之外再也不没有别的。论什么人都相不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设为禁地。可是事上且不是有许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周群芳好像还想部什么,可是却终于没有开口。

周群芳道:“没想到玲珑真君这样狠毒,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

木头没有说什么,姚章咬咬牙道:“我一定要报仇。只可惜我武功低微,不是他的对手。不然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木头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武功。”

木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教别人武功,他好像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答应了。

姚章哪里想到木头会救他武功呢?木头虽然年轻,可是他的武功,就是当今各派的掌门也未必能敌的住。谁能得到木头教武功当然是莫大的荣幸。姚章十分感激,他已经跪了下来。

“师父,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他一边说,一边跪下来给木头磕头。

姚章根本不像以前一样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相反变得十分的懂事。就好像周群芳现在不像以前是一个官宦人家小姐一样。人总是会变的,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总是会改变一些看法,认识,甚至做人。

木头急着将姚章扶了起来,“怎么敢当!你也是为了造福江湖,我感激你还来不急呢?”

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不上大家的力量。木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姚章站了起不,周群芳没有阻止。她尊重木头的决定。

周群芳看着姚章道:“你父亲是不是和你母亲一起?”

姚章道:“也不长住在一起,父亲经常练功,而母亲又一心向佛。父亲就住在那个宅院里。”

说着姚章向不远处一指。木头当然不明白周群芳为什么要问姚章这句话。姚章三人离开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样神秘而美丽的姚家庄了。

周群芳看着姚章道:“自然你要跟木头大哥学武,那他以后便是你师父,你一定要听他的话。”

姚章道:“这个当然。师父之话,便是父母之话。”

木头心里去想着另一件事情,他这样自作主张收了个徒弟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怪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维护江湖正义。

一个富家公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江湖浪子。可是他的人也好像变了,他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以前的姚章了。玲珑真君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呢?没有人知道。

木头、姚章和周群芳三人谁都没有想到林天九会来找他们。他没有死,更奇怪的是他也知道木头便是那江湖人士颂扬的木头侠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当然会知道,因为逍遥公主已经知道木头便是那木头侠客。林天九当然会问他。木头奇怪的是他林天九挨了那么重的一掌竟然还好好的活着,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林天九本来还想笑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木讷的少年竟然会是木头侠客。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林天九道:“木头少侠,我可找到你了。你还好吗?”

木头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若上次不是因为林天九相救或许他早已经去见阎王了。可是他却连看都没有去看过林天九。这当然不是因为木头绝情,而是因为木头要查玲珑真君的事情。在他看来多数人的安危总比一个的的安危要重要些。

木头道:“上次多谢你相救,你的伤没好了吗?”

木头拍了拍自己的xiong膛道:“好了,完全的好了。你看!”

他竟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他当时在木头面前吹牛,吹牛自己请过木头侠客吃饭,木头侠客还是自己的结拜弟兄。

周群芳当然也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木头道:“逍遥仙子呢?她没有跟你在一起?”

林天九道:“她看在你的面子上照顾了我两天,等我好些了便走了。”林天九在苦笑。

他转而看着姚章道:“这位不是姚家公子吗?怎么、、、、?”

林天九想到姚章先前的生气,再看看现在的样子就觉得高兴。其实许多人见到姚章现在的样子都会觉得幸灾乐祸,毕竟他以前欺负过不少人。

木头道:“姚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姚公子,而是姚章。”

林天九上下打量了姚章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没有想到姚公子也有今天。木头少侠,他怎么跟你们在一起?”

姚章道:“现在他已经是我家师。”

姚章有些得意,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情。林天九看着木头,木头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虽然没有答应做姚章的是您,可是江湖人士都知道,若答应传授别人武功,便是他人的师父。

林天九忽然也跪在地上道:“木头少侠,你也要收我为徒。”

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群芳看着林天九道:“你凭什么叫木头大哥收你为徒?”

周群芳再也不叫木头木头了,他忽然发现,木头并不是木头。一个有本事的人通常不会夸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有本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林天九道:“就凭我救过他!”

林天九说的理直气撞。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拒绝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天九毕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见木头没有做声立刻道:“既然不做声便是默认了,请受徒儿三拜!”

林天九说着已经在地上磕起头来,这样一来,木头就算想推也推不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徒弟?其实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可以遇见未来。

林天九起来后,便大说木头在江湖上的英雄事迹。不可否认林天九是一个多zui的人,可是他毕竟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木头没有拒绝。他们之间的年纪没有相差风岁,根本不像师徒,到有些像是兄弟。

木头闲下来的时候便交两人一些基本的武功,姚章底子深,学起来当然比林天九要快一些。

江湖上没有太多的秘密,或许今天还是秘密,但明天已经是众人皆知了。木头便是木头侠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人怕成名猪怕壮。人太有名了总不是一件好事情,有许多人来找木头。有些找木头帮忙,又些却是来交好。

江湖上这样的人很多,你穷的时候没有人理视你。你富有了,有本事的时候便会有很多人围在你身边。好像对你很亲热的样子。木头他们已经不在原来客栈住了,而是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他还有许多正事要办,当然不会和这些人在那里闲聊、弄谈。

姚章没有查询姚家庄遇火灾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他已经知道放火的人是他二哥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木头他们住的地方虽然很隐蔽,但不是被人发现了。一队官兵骑马飞驰而来。他们显然是有什么急事情。难道他们要通缉罪犯?

或许是这,江湖上并不安宁。除了玲珑真君的事情外,还发生了许多的事情。都是可怕的事情,死了好多的人。听江湖人士说是黑砂门下的毒手。

当一件可怕的事情足以掩盖另一件可怕的事情的时候,另一件事情就不再变得可怕。就好像地震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可是与世界末日相比起来便不再变得可怕。玲珑真君就像是世界末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死在他的手上。都是被他吹完血而死的。玲珑真君也消失了,或许姚家庄真是他放的火。可是他又到哪里去了呢?他会不会再出来害人呢?谁也说不准。

这些差役都是皇宫侍卫打扮,难道他们是来抓玲珑真君的?他们没有抓玲珑真君,而是来到了木头他们住的客栈。

木头见到这皇宫些侍卫后吃了一惊,他吃惊的是皇宫侍卫怎么会来找他们。在木头看来朝廷里的官员通常都不是一些好角色。这些人或许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有人还比木头更吃惊,她已经变得非常的警觉起来。是周群芳,她不能不警觉。她现在应该是个死人,可是她并没有死。她的丫环替她死了,难道皇上知道她还活着。现在来通缉她?

木头看着周群芳,还以为她被吓坏了。林天九却上去陪笑道:“几们官爷有什么事?”

为首的皇宫侍卫道:“木头少侠可在这里?”

他说话很客气,也没有一点官架子。到有些不像是做官的。周群芳总算将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找自己的。

木头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几位官爷有何事?”

那位皇宫侍卫道:“圣上有事请木头少侠进宫,这是圣旨。”

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黄布卷好,上面绣着黄龙的圣旨。

皇宫侍卫道:“木头少侠接旨。”

木头还在那里傻傻的,他回头看了看周群芳三人全都已经跪在了地上。林天九道:“师父,还不跪下接旨。”

一位侍卫道:“圣上圣旨,还不下跪?”

木头没有跪,他或许会跪乞丐,但决定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跪。他当然也不懂这是皇宫礼数。

木头道:“皇上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那个皇宫侍卫还想说什么,却被为首的那个侍卫拦住。皇上早已经料到了木头可能不肯下跪。江湖上有许多人都是这样的,宁死都不肯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江湖侠士木头立刻进宫面圣。’。”

圣旨上并没有说明要木头进去干什么。木头将圣旨接了过来,林天九三人谢恩后站了起来。

木头道:“不知道皇上叫我所谓何事?”

为首的侍卫道:“这个木头少侠到了皇宫后便自会知道。”

林天九和姚章有些兴奋,皇宫里毕竟比临渊府好玩多了。

林天九激动的道:“师父,我去收拾东西。”

没等木头开口为首的皇宫侍卫已经道:“圣上口谕,只允许木头少侠一人。”

林天九和姚章不免有些失望。

木头道:“几位先回去复命,我马上便去。”

“还请木头少侠从速!”

几人说着已经转身离开了。木头并不是一人云的,因为周群芳说什么都要跟着去。木头没有办法只能带她一起去。林天九和姚章两人虽然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木头不喜欢坐马车,他总感觉马车里特别的闷。但他还是坐马车了,因为周群芳喜欢坐马车,她总觉得坐马车比骑马舒服些。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到了都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行了。已经有人向皇上去通报了。皇上已经是个花甲老人,可是他的精神到是还挺饱满的。

一位公公已经来传木头,皇宫虽美,木头却没有心思欣赏。他想的是皇上叫他到底是所谓何事。周群芳要跟着进去,却被看守的侍卫拦住了。

周群芳道:“在江湖上行侠的是我们两人。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周群芳已经换了一身打扮,他已经扮成了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江湖上行走,男人总是比女人方便一些。

第五百一十四章

木头跟着公公进去了,公公将周群芳的话说了。皇上传周群芳进去。

皇上已经叫宫女给两赐坐。皇上很少这样对人客气过。周群芳的脸色不好看,她这次硬要跟着木头来见皇上当然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木头木讷并没有想到而已。皇上杀了周群芳的父母,杀父杀母之仇她又怎么能不报呢?

周群芳没有动,他一直没有动。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当然也已经听说了皇上身边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五人就是死在那人的手上的。

皇上看着木头和周群芳道:“两为少侠维护江湖正义,朕实在是感激不尽。自然两位有心要为回出力,那朕明天早朝时便给两位英雄安个官职。两位也好安心为朝廷做事。”

木头道:“皇上,草名一向自由惯了,若在朝廷为官恐怕不太合适。”

周群芳亦道:“确实不合适。更何况皇上身边现在已经有好多江湖好手,又何必再用我们?”

皇上道:“江山社稷,需要人才。人才何愁多?只要两位为朝廷做事,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木头没有做声,周群芳道:“是吗?真的会大有作为吗?”

皇上也已经看出周群芳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当然了。”

周群芳道:“跟一个不明是非的昏君,还会有作为?”

周群芳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飞扑了过去。“狗皇帝,去死吧!”

周群芳手中的扇子已经直插皇上的脖子,木头竟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群芳会这样做。皇上已经吓的不住的后退,他当然也没有想到江湖上的英雄竟然会是这样的。若他知道周群芳是什么人的话他便会想到了。

皇上没有死,因为就在周群芳飞扑过去还没有刺到皇上脖子上的时候,已经有三人飞跃而出。三人的三把剑已经闪电般的将皇上护住,周群芳已经挨了一剑。剑十分的快,快的有些像鬼影。木头见过快剑,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皇上身边的高手并不是一个,而是三人个。

他已经冲过去,将周群芳抱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了周群芳为什么要向皇上下手。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了,他根本不应该带周群芳来的。

“巫山三杰”也愣了一下,他们当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吃一惊,这青年决定不在当年的秦楚义之下。

周群芳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木头,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是不是想说是自己害了木头的?

皇上看着周群芳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行刺朕”

周群芳的脸上已经被仇恨覆盖,“我爹是临渊府尹,你说我是什么人。”

皇上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替周兆报仇。在他的记忆中,周兆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已经同周兆和他的夫人一起被斩首了。那这个人是谁呢?难道、、、、

周群芳咬咬牙道:“不错,我便是周兆的女儿,你没有想到我还没有死吧?告诉你,杀不了你我是不会死的。”

皇上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男人其实是女人。人为什么总会被表象所迷惑呢?周群芳想挣脱木头,她今天已经无路可走了。刺杀皇上,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怎么样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一下,或许还有活的余地。

他没有挣脱,周群芳恶狠狠的看着木头。或许她现在心中已经被仇恨添满了,再也想不到别的了。一个人被仇恨添满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木头是为她好,木头知道眼前的这三人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事实上,三人联手,江湖上恐怕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

皇上本来对被对两人封赏的,可是现在却是不了。对一个刺杀自己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分赏的必要。皇上虽然英明,可是并不仁慈,更重要的是他疑心很到。先前怀疑江湖人士对朝廷不利,便要向灭绝江湖。现在他老了,一个老人的疑心病通常更重。‘巫山三杰’看着皇上。他们都然是在等待皇上发号时令。皇上当然也不会放过周群芳。

皇上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就别蹚这趟浑水。”

皇上毕竟还不想与木头为敌,这当然是不因为皇上怕木头。有‘巫山三杰’在,皇上根本没有必要怕任何人。可是木头对他来说确实很有用。皇上精明,他想将木头留为己用。

周群芳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木头,她要看木头怎么做。若木头真的为了荣华富贵,而将自己不顾的话。那自己便瞎了眼,看错了人。一个人若是看错了人,无疑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周群芳没有看错人,木头并不是贪图名利的人。

木头看着皇上道:“什么浑水?我不清楚,我却知道她是我带来的,我一定要带她走。”

木头也确实是一个胆大的人,这一点到与秦楚义挺像的。皇上笑了,“朕很佩服像你这样不怕死的人。也很需要你这种人,可是朕却不喜欢不识相的人。刺人皇上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是非死不可了。”

木头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他的手已经握紧了背上的刀。刀不离身,江湖上的许多都是这样的。木头是个另外,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能带着兵器接近皇上的。‘巫山三杰’没有动,他们根本没有动的必要。因为木头武功虽高,便决定不是三人的对手。三人的剑法不但神秘莫测,而且三人已经达到了心心相通的地步。无论什么样的人,要战胜这三个人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周群芳看着木头,眼角里已经流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泪水已经流到了她的脸夹上。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这话到是真不假。周群芳当然的是十分的感动,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人。世界虽大,这样的人却并不多。人总是遇到困难,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才能看清楚彼此的心里。有的夫妻虽然相处数十载,可是一有大难便各自逃走。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些人却不是这样的,生生死死都会在一起。有句话说的好,没有经过患难的夫妻算不上真真的夫妻,应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别哭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皇上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朕再问你一句。你是愿意陪着罪犯一起死呢?还是留在朕身边尽想荣华富贵呢?”

木头笑了,笑的有些凄惨。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世上是有许多贪图名利的人,但木头决定不是。在一些人的些中,会将一些事情看得比名利、荣华更为重要。木头真是这种人。这种人虽然不多,但决定有。

‘巫山三杰’和皇上都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

皇上道:“朕本不是打算分赏你的,没想到却会为你送葬。”

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皇上向‘巫山三杰’点了点头。

巫山三杰在皇上身边那么久,当然会明白皇上的意思。三人已经飞身跃起,三人的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身法却轻灵的向个燕子。令人害怕的当然不是他们的身法,是他们那杀人不眨眼的快剑。这三把剑上死去的冤鬼亡魂决定不会比,鬼影刀上死去的少。木头的速度也不慢,四人在空中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

木头大叫一声道:“周群芳,你快走!”

他当然知道自己决定不会是三人的对手,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才会说这种话。周群芳没有走,周群芳当然也不是怕死的人。能和木头死在一起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周群芳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迷恋上一个看起来木讷呆傻的少年。更可恨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像他这种人,若是你不说,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你的心情。

周群芳已经扑了上去,尽管她受了伤,尽管她知道以他的身手根本就无能为无。一个好心的人,有时候却会办坏事。周群芳已经又挨了一剑,她的背在流血,她已经摔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木头也受了一剑,鲜血已经流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三人的对手,便何况周群芳让他分心。木头已经摔了下去,动也不能动了。他的穴道也被点住了。‘巫山三杰’又落到了皇上的后面。

皇上看了看两人,好像有些惋惜。

“来人!”

已经有一个侍卫的头目带着几个侍卫进来了。木头和周群芳见过他们,他们便是皇上派去请他们进宫的几人。

为首的皇宫侍卫姓田,是田将军的手下。是那次萧王的反叛,皇上差点儿便没命了。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皇上本来觉得没有机会了,没有想到,田将军带着十万将士进入皇宫,将反叛的萧王一伙全给清剿了。

也就是值到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信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靠的住。王大人,曹公公,最亲近的人却是出卖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田金是田将军的爱将,那次他立了大功。皇上十分看好他,便上他留在皇宫当侍卫总管。

田金也确实没有辜负皇上,他确实为皇上出过不少力。皇上确实也是一个会用人的人。

田金道:“圣上受惊了。”

田金的脸色并不难看,他们先前当然不是没有听到皇上寝宫里的打斗。只是他们根本用不着帮忙,这些人自然会有人处理的。

皇上道:“将两人拖下去,关入天牢,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田金道:“遵命!”

田金一摆上,几个皇宫侍卫已经过去将木头和周群芳给拖了下去。

巫山三杰看着木头和周群芳,他们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没有人清楚。木头已经被同人带来下去,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蛟龙失水遭虾戏,虎豹离山被犬欺。看来正是这个道理。

天牢在都城南面,被关进这里面来的人当然都是些十分重要的要犯。还没有人活着从这里逃出去过呢?这里不但有许多高手把守,而且牢门亦都是金钢所铸。无论你武功再高都逃不出去。天牢里很黑,大白天的也要点火把。现在天还没有黑,火把依然在燃着。因此这里看起来也并不算太黑。虽然不黑,却有一种阴沉,恐怖的感觉。更令人难受的是,这里的气味十在有些不好闻。令人恶心的想吐。天牢里没有犯人,看守天牢的人却决定不少。这些人就在这里看着个空天牢。这里当然有过人,只不过他们现在可能都已经是死人了。

皇上并没有立刻杀他们,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他们本已经是网中鱼,桌上菜。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木头和周群芳已经被靠上了十余公斤重的手链、脚链。来这里的人当然少不了这个。

田金看着木头和周群芳道:“两位圣命难违,也只有对不起了。”

在官场上做事的人通常都比较精明。田金当知识得木头是落难英雄。一个人若想令一个感激,那便要在这个时候帮助他。比起锦上添花,他们更喜欢雪中送碳。

木头看着田金笑了笑,“我到无所谓,能不能麻烦大哥将她身上的手链、脚链弄掉?她受不了。”

木头好像有些难受,木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是可怜周群芳,还是感激她。田金脸上有难色,没有皇上命令,他当然不敢擅作主张。

田金道:“木头少侠,没有皇命我也十在是不敢作主。”

周群芳笑了,她笑的很开心。女人总是很容易感激的,有时候你一句话便会令她感激的为你去死。

周群芳道:“木头大哥,你别担心我。我能受得了。”

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田金已经出去了。他交待看天牢的要好好的招待木头和周群芳。事实上,这已经是对两人莫大的开恩了。来这里的人,可能也就是只有两人才享受过这种额外的开恩。

第五百一十五章

田金等人走了,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木头笑了笑,样子傻傻的。他好像就会傻笑,无论在高兴的时候,还是遇难悲伤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傻笑。

若在平时周群芳保证会说木头就会傻笑。可是她这次竟然没有说。她当然也不再叫木头木头了。周群芳知道木头并不是木头。周群芳已经笑了出来,好像也已经忘记皇上要杀她。

周群芳道:“木头大哥,你陪我死你不后悔。”

木头道:“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决定不会说个不字。”

周群芳心里不禁的感觉到一丝的难过,她当然不希望木头是为了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才为自己的死的。

木头看着周群芳脸色有些不对劲,急道:“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周群芳道:“没有,你没有说错。”

周群芳当然知道木头这个傻子是有什么讲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天牢里也已经有人送了来饭菜。饭菜很不错,不知道是因为田金的关系?还是这中他们的最后一顿饭,最后一顿饭叫断头饭。这顿饭通常会吃的好一些。

木头也没有多问,他已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就算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周群芳的穴道也已经被木头解开了。一个人武功高强确实是一件好事情。

夜已深,周群芳却没有睡。她一直在看木头,好像木头脸上长了花似的。事实上她是怕她永远看不到木头了。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木头竟然也会脸红,就像是一个含羞的少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群芳睡着了。这里的环境虽然不好,但人若是太困了,就算将你扔在杂石中你都能睡着。木头没有睡,他看着睡着自己身边的周群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疮药治外伤确实很有效,两人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在天牢里跟本不知道时间。木头估计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因为他这已经是吃的第四顿饭了。

田金来了,这顿饭特别的丰盛!有鱼,有肉,有山珍,有海类,有好菜,有好酒。酒沌而香,本来令人恶心想吐的天牢这时候却充满了酒香。

木头本来现在可以跑的,可是他并没有跑。他当然不是一个为了自己不顾别人的人。他知道自己这一走,田金肯定不好交差。说不准他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皇上砍头。

田金的神情很难看,整个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好像全家人都被皇上砍头一样。木头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周群芳却已经清楚了。这顿饭是送行饭,吃了这顿饭后便是阴阳两别了。

田金已经向木头和周群芳说明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要杀周群芳,就在明天正午。两虽然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可是却还是喝了不不酒。许多人都是这样的,心里有什么伤心事情的时候总会喝很多的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难怪,那么多的人会怀念杜康老祖。田金离开了,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了。

周群芳喝了太多的酒,她心里本来就有好多话要对木头说的。现在她不能不说了,因为今天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天,她的话便可能永远烂在心底了。那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受的事情。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木头笑道:“挺好的。”

周群芳嘿嘿笑了两声,“木头大哥,我也觉得你挺好的。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的印象不错。你虽然看起来有些木讷,有些傻傻的。可是我知道你并不傻。你确实是一个值得人爱的男人。”

木头再也笑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群芳会说这话。“周群芳,你喝醉了。”

周群芳伸手抓住木头的手道:“我才没有喝醉呢?我知道你只是感激我可陪我死的。可是我爱你,到这时候我不能不说了。过来今夜我便是个无头鬼了,一个无头鬼当然不会将自己心里的事情说出来的。我不能死不瞑目。”

木头没有在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群芳笑道:“木头大哥,我不奢望你喜欢我。能认识你,能和你呆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够满足了。若是有下辈子,我还愿意认识你。”

木头结结巴巴的道:“我、我、、、、”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周群芳抬起手来按住木头的嘴道:“木头大哥,你别说了。你不用可怜我,也不用骗我。我就要死了,你亲我一下好吗?”

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尽量的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这样他才可能瞑目。木头的头已经揍到了周群芳的嘴边,轻轻的在周群芳嘴巴上吻了一下。

周群芳整个人都有一股少女的香气,木头有些罪了。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心神有些恍惚,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一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木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周群芳。

周群芳睡着了,他就躺在木头的胸前。她在笑,笑的很甜。周群芳一定是在做什么好梦。今天晚上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做梦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天牢里还燃着灯火,火把在轻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摇动着。这里没有人,根本也不会有手。难道是黑白无常已经提前来勾周群芳的魂魄?

天牢里看守的人已有些瞌睡了。天牢里每天虽然都的换人,但是在夜里,人的生物钟还是很他们睡意很浓。木头还没有睡,他在想他是不是看着周群芳被砍头呢?不管怎么说,她也救过自己。更何况她又喜欢自己,看着一个喜欢你的人死去,总不是一个英雄的所为。更何况他现在也已经对周群芳有一种好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没有想多久,因为一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已经走了进来,蒙着面,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因为根本就没有能看清楚他的脸。看守天牢的差役根本没有感觉到。黑衣人的身手显然不弱。

他出手很快,直到有人摔倒的时候。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当然也是好手,黑衣人被围在当中。他身形一闪,已经抓住了狱卒腰间的钥匙。顺手一扬已经向木头扔了过去。木头虽然不聪明,但也明白那人的意思。他不能让周群芳死,决定不能。那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逃走了。只有逃出去,才不会被杀。

天牢里的狱卒已经大喊了起来。

“有人劫狱!有人劫狱!”

外面根本没有人回应,很显然外面的人已经被黑衣人处理掉了。天牢显然都是高手,可是把是的并不是十分的严。这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从来没有人从天牢里逃出去过。自然没有人逃出去过,那当然也就没必要费那么多的才力物力了。更何况,再大胆的人也不敢来劫天牢。

可是他们却想不到,这次竟然有人来劫天牢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大胆的人?世上竟然有不怕死的人?

木头看着黑衣人有些敌不住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天牢里的这些人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木头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一个人如果坐着看自己恩人与别人动手,那这个人一定不能算是人。木头虽然不聪明,可是他决定是人,他不会坐视不理。天牢里的火把都已经灭了。木头也已经从铁牢里出来了,火把当然是他熄灭的。对付这么多人,黑暗决定是有效的。周群芳也已经听到了有人来救她们了,她也已经跃了起来加入了战斗。

周群芳和木头已经习惯了黑夜,一个习惯了黑夜的人在黑夜里动手总是会比较占优势的。更何况,木头的身手迅速异常。看管天牢的狱卒没一阵子就都倒在了地上。

周群芳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废话少说,这里不是谈话的时候。”

三人从天牢里出来,外面已经火光冲天。数百号人已经围在外面,将天牢团团围住。前面的士兵手持长枪,后面有弓箭手压势。

天牢毕竟不是那么容易闯的。

木头三人愣了一下,现在的情形若是动手。那一定会被万箭传心。

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大声说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来劫狱?”

那个全身黑衣黑帽的蒙面人道:“不是什么人,是要你命的人。”

将军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给我拿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说到我字的时候已经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剑,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剑。这个人身手很快,那个将军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木头、周群芳和那些士兵都有些愣住了。黑衣人道:“将他们两人放了。”

将军道:“他们可是刺杀皇上的罪犯?若是放了,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没有想到将军还有些骨气。蒙面人手中的刺已经划破了将军的脖子,“若再不放要你的命!”

鲜血已经划着刀锋流了出来。将军有些迟疑,不管怎么样,一个人的命总是比什么都重要。命只有一条,命都没有了,就算再有金山银海也是没有用的。

黑有人厉声道:“放不下?”将军痛的差点没有叫了出来。

“放了他俩!”

将军不情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他手下的一个将官道:“姜将军,两人可是要犯,若放了两人,我们可是要被杀头的。”

另一个将官也在那里附和,可是他很快就说不同话来。他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刀,这一刀虽然不致命。但也足以令他撕心裂肺。

姜将军道:“放人!”

黑衣人看了看周群芳和木头道:“怎么?还不走?是不是等死呢?”

木头当然不是在这里等死,他是要想自己走了这黑衣蒙面的人怎么办。

木头道:“可是兄台你!”

黑衣人道:“我自然能来救你们,难道还怕我死了不成?”

周群芳向黑衣人道了一声谢,已经拉着木头离开。周群芳和木头走了,黑衣人的办法果然有效。

木头道:“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木头确实不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黑衣人没有回答,周群芳看着木头道:“你傻呀,还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

木头现在才知道自己现在确实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两的离开了都城,他们怎么了也没有想到皇上的封赏后来竟然会是被关入天牢。更想不到他们竟然能活着出来。人生且不是就有许多想不到的事情?

木头和周群芳离开没有多远,黑衣人又已经出现了。他的身手确实不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摆脱那么多人的纠缠,赶来。黑衣人赶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会不会是要让两人帮什么忙?一个人若没有事情求两人,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将两救出来呢?

木头已经转过头来,他看着黑衣人有些兴奋的道:“恩公,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黑衣人找两并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两人。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事情求人。

黑衣人手一扬已经将一把刀扔了过来。

“你的东西,还你!”

他还木头的当然是木头的随身兵器——破晓刀。他竟然能将破晓刀取回来,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破晓刀是在木头被巫山三杰击倒点穴之后,被史明交给皇上的。皇上虽然不准别人带兵器接见他,可是他却不是喜欢那把刀的。事实上,破晓刀是个宝物,即便不是学武之人也会喜欢的。皇上当然也不另外。

黑衣人的身手真是太了不起了。皇上身边一直都有‘巫山三杰’保护,根本没有人能伤的了他。当然也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将破晓刀盗出来。

第五百一十七章

木头也觉得客栈里有些古怪,天黑了,客栈里竟然没有点灯。唯一的一盏灯就挂在外面。好像故意要引人来这里的。木头也感觉到这里有些怪,人有时候也和猫狗一样会感觉到危险。

尽管木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并没有走。事实上,这里并没有别的地方去。

木头道:“这客栈总比在荒山野岭好些。”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公子说的对,住客栈确实比荒山野岭好。比荒山野岭好的多。”

一个苍老驼背的老头已经从客栈的破门里走了出来。他手里竟然也没有拿灯。

木头和周群芳对望了一眼,难道这老者竟然是客栈老板?若说老者是客栈的老板,可能谁都不会相信。

木头已经走上前去:“大叔,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住宿一晚?”

老人到是挺热情的,“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是客栈。只要你俩想住,住多久都可以。里边请!”

周群芳向木头使了使眼色,木头毕竟不是那么聪明的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两人跟着老头走进了客栈。客栈里面比在外面想向的要好的多。几张红木桌子,每张桌子边摆着四五张凳子。这在荒郊野外的,摆好几张桌子谁都未免会觉得有些多余。

没等两人开口,老人已经说道:“两位一定很累了。在这里等一会,老头子去给两位弄点吃的。”

老头说完话已经走了,周群芳看着木头小声道:“木头大哥,我感觉这时有些不对劲,我们要小心点。”

木头点了点头,在江湖上行走,多防着些总是一件好事。没一会老头便将饭弄来了,饭好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因为根本没有见老头点灯。

饭菜不错,一只烤鸡,一条大鲤鱼,还有一大盘牛肉。两瓶上好的竹叶青。在这样的荒村野店能吃到这样好的菜确实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伙食。看来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头好像也看出了两人的心事,“两位难道还怕老头子在酒菜里下毒。”

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周群芳笑道:“大叔哪里的话呢?能有这么好的饭菜真是不容易。难道大叔早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

木头和周群芳本以为老头会紧张,一个人在做亏心事的时候都难免会出现不安。老头笑了,他虽然笑,但却还是笑的有些古怪。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承认早知道木头和周群芳会到这里来。

老头笑道:“老夫当然知道两位会路过这里。”

周群芳已经紧张起来,这个老头就算不是朝廷里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来路,不然也没有必要监视两人的行踪。

周群芳已经向木头使了个眼色,木头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周群芳的意思。

老头道:“两位不必怀疑,是救你们的人安排我的。”

木头和周群芳心里更加不解,没想到那个蒙面上竟然这么神通广大。竟然知道两人的行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没有人知道,谁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是谁都不会想到的。木头和周群芳奇道:“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

老头笑的很神秘,“这个两位就不必知道了。”

周群芳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管怎么样在江湖上轻易听信别人的话总是很容易上当。上当就意味着危险,就意味着死。

老头子见木头和周群芳还是不信,与是便道:“两位看来还是不信。”

说着他便从烧鸡上撕下一块肉来吃了起来。鱼和牛肉也各自吃了些,然后双喝了口酒。

“好菜,好酒。”

老头已经叫了起来,看来饭里果然没有毒。一个人若在饭菜里下了毒,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吃的。

木头没有再犹豫,他已经拿起筷子来吃了起来。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周群芳迟疑了片刻也拿起筷子来吃了起来。

老头笑道:“若是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老头子再去拿。”

老头的步子蹒跚,看起来确实老多了。木头笑道:“大叔,不用了。这些我们已经足够了。”

周群芳然后听到房子里有一丝响到,在这个时候,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就算一点轻微的响动都可以听到的。周群芳看了看木头,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木头和木头道:“两位别奇怪,这里还住了几位客人。他们也是路过,天快黑了,前面又没有客栈他们便住了下来。”

老头子刚转过身,接着便又转回来道:“哦,对了。你们俩的住房是那两间。你们吃过饭后便早点休息。赶路确实不容易。”

木头和周群芳嗯了一声,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床单被罩也都是新换的,那个救他们的确实安排的挺周道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屋子里没有灯。

周群芳忽然感觉到十分的害怕,她当然也在夜里行走过。她已经习惯了黑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还是觉得很害怕。难道是这个地方有些邪门?还是因为木头不在她身边?周群芳推开的木头的住房,木头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谁?”

今天他好像格外的小心,他确实应该小心些。在黑色的夜空下,这个客栈更显得阴沉恐怖。

周群芳道:“木头大哥,是我!”

木头已经听出了周群芳的声音:“周群芳怎么是你,怎么不到自己的房子里睡觉?”

周群芳道:“我怕!”

周群芳的声音有些颤抖,木头道:“没事的,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我会马上过去的。”

周群芳刚转过头,又转了回来。“木头大哥,我还是觉得怕。我就在这里睡,我睡地下。”

木头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在一间房子睡过。

“可是、、、、”

周群芳道:“没事的,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

木头当然是怕毁了周群芳的名声,一个女孩竟然都不怕了木头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木头当然也不会睡床上,让一个女孩子睡地上,而自己睡在床上。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周群芳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木头在地上睡的到是很香,整个客栈里一点动惊都不有。客栈里连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难道这里不是存在生命的地方?

客栈外面有风,风吹着窗户刷刷作响。树在风中乱摆,树的影子印在窗户上,就像魔鬼的抓子,随时都可能将人带到地狱。

周群芳还没睡着,她好像很害怕。看来今夜注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周群芳也有睡意了,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行走了一天,已经很累的人来说确实需要休息。

周群芳在朦胧中听到一声惨叫,叫声虽然短促,但十分的响亮。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了。声音有些苍老,好像是给他们弄饭的那个老头的。难道他已经遭遇不幸?

周群芳已经起身,木头已经先到一步走冲出了住房。客栈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两人外,再没有别的人。可是木头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血是鲜血,难道有人被害。

木头和周群芳只听老头说客栈里住着几个客人,并没有听说是什么人。

周群芳已经点起了桌上的油灯,尽管两人已经习惯了黑夜。但光明还是不可缺少的。

周群芳然后大叫了起来,“木头大哥,你看。”

一个死者,头已经快从脖子上掉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短棒。鲜血已经将手中的棒子染红了。死者不是先前给他们送饭的那老者又是谁呢?

木头急道:“是谁?是谁干的?”

木头几乎是在叫,他虽然也杀人。但从来不会杀一个好人,更不希望好人被人。老人或许不是好人,但他已经老了。什么样的人能下得了手呢?

周群芳忍不住道:“心眼老人!”

木头根本不知道周群芳在说什么。周群芳接着道:“他便是三十年前与岭北一带剑法名家方九州打斗过的心眼老人。他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高,可是在当年江湖也算上一流的了。当年他虽然没有战胜方九州,但方九州还吃了他一棒。要知道方九州的剑法,在那时已经是罕有敌手。心眼老人的名声也在那时候大了起来。可是后来他便杳无消息,江湖人士说他是为了躲逼方九州。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竟然在这里。竟然会被杀。”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你刚才怎么没有认出来?”

周群芳道:“我是看到了他的敲心棍。”

一个人的名气,有时候竟然会没有他所带的兵器名气大。就像许多人是因为破晓刀而知道木头的一样。

就在周群芳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一股寒气已经袭了过来。剑气,剑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好像一下子就要将对方置于死地。难道木头和周群芳与四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四人另有其他缘故?木头毕竟反应过来了,若不是因为他先前只注意死者。这些人或许早就被他发现了。人在分心的时候总是会想不到一些事情。

四人的剑法很高,狠、沉、猛。好像每一剑都巴不的将对手销为两断。可是木头和周群芳毕竟不是一般人。四人很显然不是两人的对手。

木头手上的破晓刀已经幻化出无数的刀光,四人好像都已经被刀光包围。四人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不禁感觉到阵阵寒意。是的,在死神面前没有人不会感觉到心惊胆寒。木头不是死神,可是他却比死生更可怕。他的破晓刀下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个冤魂野鬼。冤魂野鬼好像正在向四人招换。

也就是这时候他们忽然感觉到,对木头下手是一种错误。木头确实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四人向发了疯一下对木头和周群芳猛攻,四人的招式本来就猛。现在更是招招好像拼命。木头刀法虽高,可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

木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四人根本不答话,高手在对招的时候是不允许有半点分心的。一分心,随时都有致命的危险。可是世上总是有一些另外的人,木头正是另外。

周群芳很显然对付的有些吃力,她毕竟内力差了些。时间久了当然会感觉到不支。

胜负难分,四人中的一人已经受了木头一刀。鲜血在流,那个受伤的男子竟然没有叫出来。不知道是因为骨头硬,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痛。

四人忽然纵身飞跃了出去,飞向客栈外面。然后便消失在茫茫折夜色中,好像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周群芳已经向外追了出去,她没追上。四人不但剑法高,而且轻功也十分的高。周群芳回来,本来准备责备木头的。毕竟以木头的身手应该不会让四人跑掉的。她没有责备木头,因为木头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他一直在忍着,他所中‘阴毒鬼掌’之毒并没有好。每当内力使用过度,便会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木头先前一直在忍着,他确实是个很能耐的人。

周群芳急着过去将木头扶起来道:“木头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木头笑了笑,他好像什么时候都会笑。会许笑会使人的痛减少些。

“我没事,没事!”

木头已经坐在地下,用功调息起来。他是用那个教他武功的那个幽灵给他的那本书上的所讲调息的。那本书没有书皮,是手写搞。可是好像对木头所中的毒很有帮助。

木头已经感觉好多了,周群芳一直站在一边没有打扰。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打拢很容易走火入魔的。木头已经站了起来,他自己感觉已经好多了。

周群芳着木头兴奋的道:“木头大哥,你没事了?”

木头笑道:“没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这么快就死的!”

周群芳撇了撇嘴道:“乌鸦嘴,你后不准说死字。”

第五百一十八章

秦大勇低下了头,两人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唐凝儿开口了,她轻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记得你的恩情,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秦大勇没有抬头,长时间没有开口让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谢谢。”

说完这句话,秦大勇便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他知道,唐凝儿离开了。

“走吧。”秦大勇轻声自语道:“你就是臭河沟里的一只蛤蟆,而人家是一只高贵的天鹅,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有幻想......”

呆坐了一会儿,秦大勇慢慢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秦大勇似失了魂一般,忽然,他看到路边小贩的饰品摊子上有一只簪子,这簪子不只是什么材质,通体银光闪闪,煞是好看,不知怎么,秦大勇看到这簪子,脑海里便不自觉想到了唐凝儿,他慢步走到摊位前,拿起那只簪子看了起来。

那小贩一看秦大勇便热情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簪子是我这儿卖的最好的,怎么样公子?要不要买上一只送给心爱的人啊?不贵,只要四钱银子。”

“心爱的人么?”秦大勇轻声低语。

那小贩看秦大勇如此模样以为他是在犹豫,便道:“这只簪多漂亮啊,卖四钱银子已经很便宜了,不光如此,您要是买了这簪子,小的还会将公子喜欢的人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这簪子可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了,保准公子的心上人喜欢!”

“好吧,那就买一个吧。”秦大勇开口并从怀里拿出了四钱银子,他想将这簪子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好嘞!”小贩大喜,拿出纸笔道:“请公子将要刻的字写下来。”

秦大勇提起笔没有犹豫,直接在纸上写了个“凝”字。

“哎呦,这字可得下点功夫了。”小贩看着纸上的字一皱眉又马上露出笑容,道:“公子稍候,马上就好。”

......

天剑门,南宫正书房。

南宫正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南宫正没有睁眼,淡淡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冯远廷走了进来,他上前行礼道:“门主。”

南宫正问道:“天术怎么样了?”

冯远廷道:“门主手下留情,天术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南宫正微微点头,道:“去药房取些补药给天术,虽是皮外伤却也不该马虎,明日还有比试。

“属下替天术多谢门主。”冯远廷又施一礼,起身道:“门主,今天天术......”

“好了。”南宫正打断冯远廷的话,道:“此时不必再提,告诉天术,实力有多大,脾气才能有多大,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冯远廷无奈离开。

冯天术房间。

此时冯天术正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半晌,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起身,胸口的一丝疼痛阻止了他,冯天术的眼神变得怨毒,他低声道:“南宫正,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冯天术正想着,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与冯天术十分相像但比他成熟的男子。

冯天术见到那男子有些惊喜道:“哥,你回来了?”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冯天卜。

“是啊。”冯天卜露出笑容。

冯天术总觉得冯天卜和平时不太一样,便道:“哥,你、你知道今天的事了?”

“嗯。”冯天卜点点头。

“门主、门主太过分了,他、他凭什么打我,我又、我又没做错什么。”冯天术似在向冯天卜告状,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不该忤逆门主。”冯天卜走到冯天术身边,轻声道。

“我没有!”冯天术高声狡辩:“我只是相帮萧师兄报仇!想为天剑门找回面子!我、我没有想忤逆他!”

“可是你却让天剑门在整个正道武林面前丢了脸。”冯天卜一针见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冯天术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哥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冯天卜擦了擦冯天术眼角的泪珠,道:“你只是用错了方法,其实让天剑门有面子很简单,只要拿下江湖大会的第一,你就为天剑门争取到了最大的面子。”

“我会的!”冯天术擦了擦眼角的泪高声说道。

“这就对了。”冯天卜露出笑容,道:“听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

“哎呀,哥!”冯天术的脸色变得通红。

......

“噗!”一口鲜血从秦大勇口中喷出,落在了他房间的床上和地上。

秦大勇擦了擦嘴角的血,面露绝望之色,回到客栈后,他体内原本安静的内力突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立刻让秦大勇疼痛难忍,内力的躁动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但秦大勇已经明显感觉到那处经脉已经出现了破裂,这是致命的,要是内力再发生几次躁动使其他几处经脉破裂,那秦大勇便会一命呜呼。

秦大勇觉得这应该是他昨天将内力改道所引起的,于是他便再次尝试将内力再次改回去,然后便发生了吐血的一幕,他失败了,并且在刚刚又一次使一条经脉破裂,似乎死亡已经不可避免。

“要死了么?”秦大勇脸色淡然起来:“似乎这样也不错吧。”

他靠在床边,脑海里出现了朱富的身影。

“朱师兄。”秦大勇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废物,你留下的遗愿我一样也没能完成,想要替你报仇,现在却连小命都快弄没了,将秘籍传给我你真是看走了眼,不知到了那边,你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弟。”

“哈哈。”秦大勇自嘲一笑:“想那些还有什么用,过几天我便去见你了,到时亲自问你,睡觉!”

秦大勇起身宽衣,突然一硬物从秦大勇的衣袍中掉了出来,正是他今天买的簪子,秦大勇将簪子捡起,手指轻轻抚摸簪子上刻着的“凝”字,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么?”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秦大勇就赶紧将它赶出脑海,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太过可笑。

第五百一十九章

周群芳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已对变得十分的难看。那个黑瘦的青年道:“不错,这正是无色无味,令人防不甚防的风云软筋散。别说是一般人,即使是善于辩毒之人也根本不会发现。”

萧才哈哈大笑,笑的甚是得意,甚是奸诈。“风云软筋散确实是件好东西。二十年前在千喜山庄的时候,有多少江湖英雄,当然也不泛识毒好手。可是竟然没有一人分辨的出。”

说到这里萧才更加得意,甚至得意的忘掉自己是少了一只手的残废。“所以能死在风云软筋散之下,也算是你们的造化。”

木头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萧才,他想不到自己和这些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些人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周群芳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才道:“我们当然是朝廷里的人,你俩犯上作乱。死有余辜。也怪不得别人。”

说到这里便伸手点住的周群芳和木头的穴,看着四人道:“快将两拿下。”

周群芳有一些事情还是想不明白,那便是萧才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木头的身份的。周群芳一向以为自己乔装的还不错。其实萧才当然会知道,萧才是个老江湖。他刚才过来本来就是有目的,这里离临渊府并不远。按理来说,应该去临渊府吃饭。因为两人是富家公子打扮,临渊府里毕竟比这里好多了。再加上木头狼吞虎咽的吃相,哪有富家公子这样吃的。好像一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周群芳可能没有想到最重要的一点破绽便是她自己身上的香味,一个男人,无论是富家公子,还是市井流氓都不会查香水的。周群芳毕竟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周群芳当然也问了这些话,萧才跟她讲了。他毕竟是个好人,不会让两人做一个糊涂鬼。

木头想不通的却是这些人看样子都是江湖人士,怎么会为朝廷做事呢?要知道江湖中人最痛恨的便是为朝廷做事的人。认为他们是朝廷的鹰犬,朝廷的走狗。可是他却不知道许多人心里的欲望,金钱、权力、女人、地位。这无论哪一样都已经让他们心动了。更何况他们得到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一个差役已经将桌子上的一个缎子包裹递给了萧才。包裹里是名的破晓刀。萧才已经打开了,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眼睛都迷成一条线。

“宝刀,果然是把宝刀。”

刀发着白光,寒气逼人。韦蛟道:“老夫只见过宝剑,宝刀却还真没有见过。”

江湖上使剑之人多余死刀之人,剑术高手多有使剑者。与剑相比使刀高手便不太多,宝刀当然也不太多。

萧才道:“我本以为我这种已经是宝刀,但没有想到、、、、、。”

萧才带的乃是他父亲的三才刀,这是三才门的传家之宝。刀锋利、厚重坚硬无比,可是算得上是刀中的极品。没想到木头带的刀竟然更是千古难得一件,萧才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是别人已经知道他一定也认为他带的三才刀不如木头的破晓刀了。

萧才不舍的将三才刀递给一个差役,“要收好,这可是要献给圣上的。丢了可是要脑袋的。”

那个差役连连称是,木头心里已经是怒气冲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才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当然想不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而他们根本没有见过。木头到现在总管是明白江湖险恶的真正含义。

周群芳却笑道:“想到朝廷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鹰犬,难怪天下会不太平。”

三人脸上显现出怒色,可是马上又缓和下来。萧才笑道:“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黑瘦的男子亦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你们这些庸俗之人怎么会知道这个道理呢?”

通常情况老说自己有本事的人都是才疏志短之人。真正有本事的人当然不会长把自己的本事挂在嘴边的。通常说别人庸俗,自己聪明的人当然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木头和周群芳被四人押着向临渊府走去。自古英雄多磨难。英雄若是落难,便如常人一般。路人见到被抓的木头和周群芳当指指点点。又有几人能识得真正英雄呢?

上天对好人总是特别的眷顾。木头是好人,周群芳也是好人。上天当然不会就这样让两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两人还有自己的责任,还们还没有完成。

过了前面的一片树便是再向前走三五里,便是临渊府了。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虽然还没有到正午。太阳已经够毒的了,半架着无和和周群芳向前的两个差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木头和周群芳就像两个活死人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一个差役已经道:“萧大人,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

树林里确实比外凉快多了。风吹过来,给人说不出的舒服感。萧才盯着那个差役道:“两人是朝廷要犯,事关重大。有什么闪失,你能担当的起?”

那个差役应了两声是,只得又架着木头继续向前。心里暗骂道:“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要痛。有本事自己来弄。哪天老爬到你头上了,让你每天背着二百斤重的石头跑。不!五百斤,累死你。”

差役也只能是心里想想,当然不敢说出来。就在几人走入林中的时候,忽然从树上跃下三人。三人戴着面具,四个差役已经倒在这地上。他们没有死,是被点穴了。一人手一伸已经将木头穴道解开。另一人已经将周群芳的穴道解开。三人不但身法快,而且又出其不意,萧才几人哪有防备。

等到四个差役倒下后萧才才道:“什么人?竟然敢劫朝廷要犯?”

只听见一人咯咯的笑道:“要打便打,哪有那么多废话?”

周群芳还感觉全身无力,木头毕竟内力雄厚。他现在虽然只恢复了三四层的力气,但就在三四成也足以算是江湖一流好手了。萧才手中的三才刀,在那是武的紧紧的。

刀光剑影,一片撕杀声。木头看着周群芳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周群芳笑道:“木头大哥,我没有事。你快上去帮忙。”

木头有些迟疑,在他看来以多胜少便不是英雄所为。周群芳见木头还不上去便道:“木头大哥,你怎么还不上去帮忙?难道想让我们的救命恩为为我们送死?”

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从地上捡起破晓刀。人也跟着飞跃而起起。先前萧才三人本来是占了一点上风的,木头这加入情况顿时改变。木头越斗越猛,身法也越来越快。他身上‘风云软筋散’的药性已经过了。

萧才忽然开口道:“幽州客,林海舟,我们跟你俩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插手管这件闲事呢?”

原来萧才已经看出两的的武功来路,他毕竟已经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

幽州客笑道:“这两人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管这件闲事呢?”

林海舟亦笑道:“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

金泼天道:“你们若想与朝廷为敌,那只有死路一条。”

那个黑瘦的青年男子也道:“与朝廷为敌的下场,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若识相,最少敢快离开。”

幽州客三人没有离开。

木头手中的破晓刀已经舞成了刀网,只听见三声惨叫三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周群芳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准备将三人结果了。

一个戴面具的人道:“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周群芳疑惑的看着他。这个人自然救自己,那么就应该与这些人是敌人。他难道不怕这些人以后找他寻仇吗?那为什么又不让她杀这些人呢?

木头亦过去拉住周群芳的手,“他们虽然可恨,却还不至死。就放过他们这一次。”

周群芳点了点头,“多谢三位英雄救命之恩。”

“木头少侠是英雄,周姑娘也是女中豪杰。你们若被害死,那天理何在?”

一个戴面具的人看着幽州客,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就在这时,那个黑瘦的少年忽然飞身而起,直扑木头。一阵阴寒的掌风刺骨入心。可是他没有扑了过来,幽州客的鬼头刀已经刺入他的胸膛。那个黑瘦的男子倒在地上,金泼天和萧才却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看来做好人还要是好些,好人总是会有好报的。

木头和周群芳看着那戴面具的男子,他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和周群芳,难道紧紧是因为木头和周群芳都在维护江湖正义?还是有别的原因。他会不会和先前救两人的是同一人呢?怎么可能呢?先前是一人,现在是三人。

戴面具的人好像看出了木头的心思,“临渊府内危险,还请两位多加小心。”

三人说着已经离开了,虽然木头和周群芳也知道临渊府危险,但他俩还是要进去的。林天九和姚章还在临渊府里等着两人回来了,现在知道两人被朝廷通缉心里一定十分的着急。

两人进了临渊府,很顺利。城门口虽然有检查的,可是却好像是做样子一样。根本不管事,无论你是富家子弟,朝廷官员,还是江湖人士,丐帮乞丐。一切都让进去。

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按理来说,这些差役应该仔细盘查进临渊府的每一个人。毕竟这些人当中可能人朝廷要通缉的要犯。可是他们便便没有那样做,世上本来就有许多另人想不到的事情。

周群芳感觉到奇怪,她虽然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但总觉得存在一些问题。

木头和周群芳是在晚上的时候才到客栈的。客栈是在城边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是他们先前住的客栈。林天九和姚章两人便在那里等木头和周群芳回来。或许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客栈老板见两人进来,立刻慌张起来。

“两位老祖宗,你们还敢来?是不是不想活了?”

客栈老板认识木头和周群芳,一直也对两人不错。

周群芳和木头见客栈老板的神情有些难看便道:“张老板,我们来接林天九和姚章。接上两人马上就走。”

客栈老板伸手将木头和周群芳拉向一边,是厨房。张老板压低声音对两说道:“两人早就不在这里了。”

木头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张老板道:“是在前几天,也就是你们俩被抓起来的那两天。他俩知道你们俩被关在天牢里,便要去救你们两。”

周群芳道:“可是我怎么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呢?”

张老板眉头紧皱道:“我到是听一些江湖人士说起过两人,林天九好像被朝廷的人给抓了。姚章好像逃掉了。这些都是传言,也许未必属实。”

张老板的声音很低,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谁都可以理解,一个人若是窝藏通缉要犯,那可是要被灭九族的。

木头脸上已经显现出关切之色,尽管木头与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他们毕竟是师徒,这件事情木头不可能不管。

木头道:“那他俩现在哪里?”

张老板道:“林天九现在就关在临渊府的牢房里,而姚章却逃的不知所踪。”

张老板顿了顿接着说道:“听说林天九最近就要被活活的烧死了。就在城边。”

木头和周群芳对视了一眼,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两人是木头的徒弟?就要受牵连?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都是我不好。”

木头道:“不关你的事。”

张老板道:“今天也不早了,两位便先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早晨尽早离开。房间就在边上,还是你们两原来住的房间。”

张老板说着便离开了,刚走开又反了回来。“哦,对了。晚上的时候一定不要出来。以防被人看到。”

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张老板十分的小心。周群芳和木头嗯了一声。

第二天周群芳和吴名早早的就离开了。江湖上已经传出林天九明天正午城北火烧的消息。理由当然是不应该拜木头为师。师父犯罪,做徒弟的当然也脱不了干系。

第五百二十章

是在一条小巷子里,一个男子跟着木头和周群芳。他已经跟了木头和周群芳不是一会了,以木头和周群芳的身手。他又怎么能够不被发现呢?

木头和周群芳穿过巷子的时候,男子也跟着走了过来。他已经被木头点住了穴道。周群芳看着他厉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要干什么?”

那个男子道:“师父,是我!”

那男子不是姚章是谁呢?木头已经听出了姚章的声音。他伸手解开姚章的穴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

姚章道:“朝廷里查的紧,没办法。你们两还不也是一样?”

木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姚章笑了笑道:“我能闻到师父和周姑娘身上的特别味道。”

周群芳道:“什么时候了,还没正经?你可知道你师弟的事情?”

姚章脸色顿时变的严肃起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若不是我没本事,师弟他也不会被那些朝廷的鹰犬抓了。”

木头道:“这也不能怪你,朝廷里的许多探子。又有好多高手,若无防备还真是很容易遭毒手。”

周群芳道:“你叔叔是临渊府的府尹,想必不会对你下手。你难道没有去找他?”

不提姚文,姚章还好些。一提姚文,姚章便显得无比的愤怒。好像姚文根本不是他的叔叔,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别提他了,这事情本来就是他派人来的。”

姚章接着道:“我为了师弟的事去找过他,可是他却六亲不认。还要杀我。幸亏,师父交我几手好剑法,我才逃了出来。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和周姑娘了。”

姚章说的非常的真诚。世上本来就有许多六亲不认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权力,地位,金钱。为了这些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杀妻弃子,杀人放火。

木头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叔叔。”

周群芳没有说话,姚章看着木头和周群芳道:“师父周姑娘,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木头当然要救林天九,林天九是木头的徒弟。这是江湖人士都知道的事情,做师父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徒弟白白的为自己而死。

周群芳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已经看出了木头的心事。她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这件事情不能冲动。要从长计议。”

没等木头说话,姚章已经接着说道:“丐帮的几个有身份弟子已经聚集在云儿巷的一个院子里,他们早已经仰慕师父的英名。愿意同师父一起去劫场救师弟。”

木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让丐帮插手呢?”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叫花子。这个老叫花子正那次与姚章动手的那个老叫花子。那次若不是逍遥公主出手,几个叫花子可能一命归西了。

姚章已经笑着迎了上去,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目中无我的富家公子了。一个人若是变起来,也是很快的。

姚章道:“武大叔,你可来了。不然师父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个老叫花子叫赵真一,在丐帮中虽然辈分不算高。可在临渊府中却已经不算低了。

老叫花子亦笑道:“夏公子真是好命,竟然找了木头少侠这样的好师父。”

谁都没有想到以前的仇人,现在竟然变成了朋友。在江湖上根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昔日的敌人很可能成为今日的朋友。老叫花子已经和姚章化敌为有。

木头和周群芳相视笑了笑,赵真一已经走了上来。他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夏公子说的对。你的事情便是天下英雄的事情。丐帮虽然不济,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我们要和木头少侠一起去救林公子。”

周群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当然不想让木头去。赵真一已经领着姚章三人到了云儿巷的一个院子。云儿巷很偏,也很破烂,那个院子里的房子也都十分的残破。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几个叫花子在那里懒洋洋的晒太阳,一个小叫花子正在一个老叫花子身上找虱子。他捉下一只来用指甲使劲一挤,可听见轻微的噗嗤声。

老叫花子在那里道:“这边,这边、、、、”

小叫花子顺着老叫花子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一只。叫花子身上脏,总是会有很多虱子的。若是没有虱子他们还真有些不习惯。

当他们见到赵真一带着木头、周群芳、姚章三人进来后立刻站了起来。就像见到丐帮的帮主一样。

几个叫花子已经向木头围了过来,“木头少侠,我们总管见到你了。这位想必就是周姑娘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赵真一看着那个老叫花子道:“黑面鬼,你当然也知道我请木头少位来所谓何事?”

黑面鬼瞪了一眼赵真一道:“这还用你说?木头少侠是英雄,他有什么事情,咱们丐帮当然不能不管。”

姚章笑道:“多谢个位丐帮弟子的美意。”

木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是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周群芳终于开口了,她不是个少话的人。可是这次却话不多,她好像一直在想什么。

周群芳道:“这件事情是我们的私事。就不劳烦个位丐帮兄弟了。”

黑面鬼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难道我们丐帮弟子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黑面鬼这么一说,丐帮弟子都高声赞同。若说江湖英雄中,丐帮弟子一向多是不畏强暴,不怕牺牲。他们若是怕死,可能世上便没有不怕死的人了。

周群芳急忙解释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祝位丐帮英雄的心意。我和木头大哥心理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陷阱。我不能让你们去。”

周群芳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看出这件事情不是青面上要烧林天九那样简单。林天九是木头的徒弟,木头又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当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徒弟活活的被烧死的。他做怎么做呢?他很可能会去劫场。他要救林天九。周群芳和木头是一起的,木头若去,周群芳不可能不去。而朝廷里早已经在那里做好埋伏,若是一见两人出来。便将两人拿下。到时候两人,便再也逃不了了。

周群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丐帮的弟子却没有一点退宿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不怕死的人。人总是拥有的越多,越怕死。因为死了,他就会失去很多。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最起码比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幸福。许多东西自己都拥有过。而一无所有的人,通常不会将死看的特别重要。即不怕失去什么,也无牵无挂。

木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不希望别人感激自己。可是他却是会感激人的,他当然感激这些叫花子。尽管他们是叫花子,尽管他们又穷又脏,可是他们的心却是多么的正直,多么的值得人鉴赏。相比起来远比那现表面光滑,内心肮脏的驴粪蛋要好的多。

木头道:“只要我木头在,我一定会查出杀死你们帮主的凶手。为丐帮伸张正义。”

木头不是一个喜欢许诺的人,轻诺必寡信。木头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自然答应了别人,那就一定会做到。这也是他做人的一个原则。一个人虽然不聪明,但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原则。

赵真一等几个丐帮弟子急忙向木头道谢,若说江湖上有一人能查出杀害丐帮林帮主的凶手,那这个人便是木头。他虽然不够聪明,但却勇敢。武高也十分高强。而他本人也确实为江湖上做过许多好事。

木头、周群芳、姚章和丐帮的几个辈分高的弟子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小事。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这确实算是个好天气,可是今天却注定不是一个好日子。林天九将被活活的烧死。林天九被捆在了一个用松木制的十字架上。十字架很高足足有六七米。十字架下面放着柴火,柴火比松木十字架并低不了多少。柴当然都是干柴,这在样的天所,这些柴若遇火。那还不火光冲天,林天九不可能活着。神仙也救不了他。

柴火周围站着四个手持火把的差役,他们当然是在等待命令,只要他们接到命令,他们手中的火把便会将柴火点燃。松木十字架上的林天九将被烧成一片灰烬。他们没有点火,时间没到。高台上坐着一四十来岁人,他的右手衣袖空空的。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出,现在更多了。他便是八卦门的掌门萧旭。四个士边守在他身边,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人。

他们做事情未免也有些太大胆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别人劫法场?要知道在江湖上劫法场救人的事情并不少。或许他们料定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周围有许多围观的看客,无论在什么朝代都少不了这样的人。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被火烧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所以他们要来看看。或许他们会感觉到开心些。世上有不少人,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人群里还有一些叫花子,丐帮弟子一向也喜欢看热闹。更喜欢管闹事,只要认为该管的事情他们就一定会管。他们是不是也准备管这件事情了?

萧旭抬头看了看影子,古时候的人当然没有现代这样发达。但他们也知道时候,他们用的是自己的方法。若是杆子的影子与杆子重合那便证明是正午。

杆子的影子已经快的杆子重合了。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一点动惊都没有。林天九好像已对看到了阎王派小鬼来招换自己的鬼魂。

林天九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人的一生之中能做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那便死也足矣。林天九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这一生中能拜木头在这的大侠为师,便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荣幸。

萧旭已经下令火头工点火了,火没有染起来。因为就在四人点火的瞬间,已经有两闪电般的飞了出来。个火头工便都倒在了地上。这两人不是木头和周群芳是谁呢?

林天九没有死,木头身体一纵已经飞跃到松木十字架顶部。这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捆木头的是铁链,粗而结实。但还是被木头给砍断了。林天九被木头提在手中。对木头这样的人来说,即使是提着一个人也没会影到他飞行的速度。

一切看起来十分的顺利,在台上的萧旭甚至傻眼了。竟然忘记了手下的人阻止。守着萧旭身边的四个卫士也好像忘记了动。是因为他们畏惧木头的武功?还是另有什么别的打算?

萧旭和几人确实不是木头和周群芳的对手,萧旭是久经江湖的好手。自然久经江湖当然也就不会做这样傻的事情。

萧旭当然不傻,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不是他早已经胸有成竹,又怎么可能让这么几个人看守呢?

已经有十余个差役飞跃而出,四人手里拿着提着一个金钢丝强的铁网。向木头和林天九扣了下来,其余的几人已经封死了木头的退路。

木头当然看得出这些人无一不是好手,这些人以前一定在江湖上都有些名气。朝廷之中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好手。木头猜的不错,这些人先前确实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后来才归朝廷。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见那些江湖人士根本杀不尽。于是便有了另一个想法,自然这些人杀人尽。可是并不代表这些人不能为朝廷出力,不能被自己利用。皇上虽然有些残暴,有时候也容易上当,但他决定不糊涂。确实有许多江湖人士投靠了朝廷,这些人也为朝廷做了不少事情。

周群芳没有过去帮木头,她甚至连自己都顾不了。因为就在铁网飞向木头的同时,已经有三人向周群芳扑了过来。以三人的身手,周群芳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会是敌手。

萧旭不是傻子,他已经算准了木头和周群芳一定会来救林天九的。

木头眼见自己和林天九马上就要落入网中。他的身体就向受了什么力似的,一下子斜了下去。然后斜斜的飞了出去。木头虽然不聪明,但他这一手决定有效。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外面的几人已经向无外刀砍剑刺了过来,他们很显然也没有料到木头人逃出来。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上除了秦楚义外,根本就没有人能逃的出来。

有人竟然叫了出来:“神龙摆尾!降龙寺的绝顶轻功,神龙摆尾!”

木头感觉到十分的奇怪,他并不是降龙寺的传人。也不是少林俗家弟子,他使的武功是那个幽灵交的。难道那个幽灵竟然是降龙寺的高人?

木头没人想这么多,他毕竟不是一个脑子聪明之人。闻声再了笑不出来了,本来得意的脸上也变得惊惧起来。木头不是一个简单人,他早就知道。他并没有将木头以简单人看,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木头。

木头被几人拦住了去路,生死关头。他当然不能不奋力一战。他手中的破晓刀已经将木头和林天九护在当中。破晓刀,一把神奇的刀,已经不知道救过木头多少次。

林天九已经满身是血,他没有说话,或许他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想必林天九也一定吃了不少苦。

台下已经一片骚动,原来看热闹的人都已经东奔西跑。这个时候毕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不管热闹多么好看,多么让人高兴。若是受了牵连总不是一件好事情。

周群芳已经吃不消了,而木头手里提着林天九。他确实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师父我来了!”

说话的是姚章,他的声音叫的最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木头少侠,还有我们。”

来的不仅仅是姚章一人,还有许多人,多数是叫花子的弟子。还有一些是仰慕木头的英名来的。

这样一来,场上的形势一下子发生了重大的转变。石忠勇已经带着几个人飞跃了出来。闻声以为来的仅仅是木头、周群芳、姚章三人。而他准备好的也是对付三人的。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对付三人的人竟然对付成了百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木头那样的身手,但也不是好对付的。

战场上喊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也光剑影,鲜血横飞。打斗毕竟有死伤。

木头不知道救林天九救的值不值,因为林天九一人而有好多人被杀。

战争的结束以木头、周群芳的众江湖人士的胜利而告终。他们毕竟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一个人若与朝廷为敌总不是一件舍得庆幸的事情。

临渊府里的差役赶到时候,撕杀已经结束了。这些差役将受伤未死的都带来下去治疗。

闻声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情。天佑英雄,人算不如天算。

周群芳和木头将金疮药给受伤的伸手门弟子和江湖人士擦在身上。这些人也多数都离开了临渊府。毕竟临渊府里的府尹姚文等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刚出城,差役便追来了。他们东躲西藏,总算是躲了过去了。

伸手门弟子一向好管闲事,他们一向不怕麻烦。可是这次他们却感觉到害怕了。无论什么帮派若与朝廷为敌总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闻声已经将伸手门弟子帮木头劫林天九的事情启奏了皇上。皇上虽然不糊涂,但亦不仁慈。他决定不允许什么人,什么组织为自己作对。特别是像伸手门这样的大帮派。

皇上是在后花园招见闻声和石忠勇的。

闻声道:“圣上,这件事情本来已经计划的万无一失,没有想到伸手门弟子却忽然插手。”

石忠勇道:“若不是那些臭叫花子,木头和周群芳那两个匪贼一定早已经被抓起来了。”

石忠勇当然对木头和周群芳不客气。皇上的眼睛已经显现出不悦之色。

“你们两个一向都说自己挺能的,怎么到了正经时候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两人急忙伏倒在地,“圣上息怒,这完全是因为两个匪贼武功高强。再加上叫花子那些叫化子帮忙十在是不好对付。”

没等皇上说话,闻声已经接着说道:“天牢里从来没有逃过罪犯,可是木头却逃了出去。可见这人确实非同一般。”

闻声故意将木头说的鬼神莫测,这样一来皇上便不会怪罪两人。可是他想错了,他没有想到皇上正为木头和周群芳被救的事情生气。皇上自认为自己十分英名,一个十分英名之人当然不会用一些酒囊饭袋。

皇上脸上的怒气更盛,他甚至厉声的吼了起来,“你这样说是说朕用人不当了?”

闻声本来是想给自己开脱,没有想到却激怒了皇上。急忙磕头道:“奴才该死,是奴才无能。还请圣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这事情当然不是闻声一个人的事情,石忠勇亦道:“圣上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却办。我们一定会办的好好的。”

皇上的脸色有些缓和,他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这件事情若办不好,小心人头落地。还有,木头要活的,而不是死的。”

闻声和石忠勇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连连称是。皇上的命令便是圣旨,违抗圣旨是要灭九族的。

等两人走后,皇上才叹了一口气。世上怎么就再找不出像秦楚义那样的人了呢?皇上虽然是皇上,但也是个老头。他有许多回忆。他想想了秦楚义,忽然笑了。他不杀木头是不是认为木头也像秦楚义一样是个英雄呢?英雄总是有些特别之外。皇上想到了木头以前的傲慢,想到了他不为功名利禄。他笑的更甜,难道是因为木头和秦楚义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伸手门弟子这下可遭殃了。闻声和石忠勇竟然下令抓捕伸手门弟子,亦不允许伸手门弟子乞讨。

伸手门弟子多数都是乞讨为生,若连乞讨都不能,那他们还能活吗?

几个叫花子在一个角落里,拿着破碗在那里乞讨。路上很少有人这些叫花子施舍。原因当然是因为朝廷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为给叫花子施舍。否者以谋逆论处。

叫花子们很可怜,他们本来就吃不好。现在更是饥饿连天。有一位好心的老太太路过的时候给叫花子们施舍了一个饼子。叫花子们吃的狼吞虎咽。十几个差役已经冲了过来,叫花子们转身就跑。已经不知道要多少叫花子被抓起来了。这些叫花子算是幸运的了,老太太很不幸。

一个差役道:“死老太婆,你他娘的真是老不死。皇上下令禁止给这些叫花子施舍你难道不知道?“

另一个差役道:“这老东西,倚老卖老。以为一把老骨头就可以违抗圣命?”

两个差役已经将老太太给抓了起来。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又怎么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呢?

老太太看着这些差役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还叫花子都不放过?”

为首的差役怒道:“老不死的东西。休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要你的狗命。”

世上没有比一个老太波更好欺负的了。

老太太年纪虽大,可是却有一股不畏强暴的气势。

“你为这样残害生灵,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差役怒气更盛,“老不死的东西,官爷今天就送你一程。”

话没有说完一脚已经踢在了老太太的肚上。上了年纪的人都是一把老骨头,哪里能经的起这样的打击?老太太已经倒在了地上。为首的差役并没有停止。可是他的脚却再也没有踩下去。先前逃走的几个叫花子已经回来了。

有些人虽然穷,但却决定有志气,也讲义气,更知道感恩。这些叫花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当然知道老太太是因为给自己施舍才被差役抓起来的。

这个叫花子的身手还真是不弱,为首的差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叫花子竟然这样大胆。他们竟然不怕官?

为首的叫花子已经厉声喊道:“给我拿下!”

十几个差役已经向叫花子们扑了过去,伸手门弟子虽不武功高强的不多。但初浅的武艺还都是懂的。

一时之间这些差役竟然没能拿下。混战,一片混战。没有人管闲事,甚至没有人看。他们好像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似的。

只听见两声惨叫,两个伸手门弟子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他们毕竟身手差了些,再加上人数又少。又怎么会是这些差役的对手呢?

鲜血已经在地上流着,另外四个叫花子也都被抓了起来了。生命如此宝贵,为什么人些人却要草菅人命呢?

几辆囚车正行驶在通往都城的路上。囚车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神气十足,耀武扬威。囚车的四周都跟着官兵。囚车里的人十分的特别。

历朝历代以来,还从来没有叫花子被关进囚车的事情。这却是第一次,他们犯了什么罪?或许他们根本没有犯罪,朝廷里要下令抓什么人根本不需要罪名的。

这些叫花子之中,有一个特别的叫花子满头白发,光着脚站在囚车里。叫花子虽穷,便光脚的却不多。更另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叫花子虽然不是长的人高马大,也并不年青英俊。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他便是伸手门四大长老之一的辛长老。

囚车在向前行走,车轮发出嘡啷嘡啷的响声。六月的天气十在有些炎热。跟着囚车的士卒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们很显然已经十分的疲惫了。是的,没有人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走这么长的时候而不疲惫的。

一个士卒已经跑到前面,“史将军,天气这么事兄弟们都受不了了。先休息一下,让兄弟们喝点水。”

史将军没有拒绝,毕竟他也当过士卒,知道士卒们的苦处。

史将军道:“前面有片树林,我们到树林里歇一歇,顺便喝点水。”

树林并不能算树林,路两边三三两两的长着几棵树。树的叶子已经卷曲。看来他们也知道这天气确实不是个好天气。

一个叫花子已经破口大骂起来,“你娘的,你们是人老子不是人?要死也让老子好好的死。不然阎王下去问起来,你们也不好过。”

差役们都已经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叫花子也真是不识相。什么事情不好做,却便便要帮助刺杀圣上的凶手。现在还想喝水?门都没有!”

另一个差役笑道:“喝水是没门了。喝尿到是还有可能。军爷现在就可以撒给你。”

那个差役说着便走到那个大叫的叫花子关押的囚车边,给叫花子向车上尿了起来。一边尿,一边哈哈大笑。其余的差役也都笑的前仰后俯。

那个差役见自己的同伴都被逗乐了,更是得意。他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军爷给你喝一点?”

那个叫花子满脸已经胀成了红色,“放你娘的狗屁。你别得意老子要是出去非要你的狗命?”

辛赤脚瞪了那叫花子一眼,那叫花子不再做声。差役笑道:“你们这些要饭的叫花子,以后连饭都不用要了。阎王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些叫花子要死。伸手门这次确实麻烦不小,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被害了。这件事情却只是开始,远远没有结束。

并不是每一个伸手门弟子都十分的不幸,总是有一些好运的存在。辛赤脚就十分的好运,或许老天因为伸手门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做。

一个差役忽然惊慌的叫了起来,“他,他,是他、、”

差役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恐惧,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大白天的当然不会有鬼,其他的差役朝着那个差役看的方向望去。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比先前叫喊的那个差役好。

有三人站在树林里,没有人知道三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三人的样子并不可怕,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即便他们样子不可怕,他们还是觉得很害怕。样子不可怕的人并不代表不会杀人。

站在前面的三人会杀人,他们都是江湖好手。特别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少年,江湖上可能很少有人不知道他。差役们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刀柄,他们的手在颤抖。眼前的三人,即便是木头一人已经够难对付的了,更不用说又加上了周群芳和姚章。

姚章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那些看守囚车的差役却不住的后退。

周群芳看着众差役道:“放了他们。”

周群芳的声音并不难听,可是还是令这些差役心惊胆寒。史将军毕竟是将军,还算有些底气。他鼓气勇气看着木头三人道:“你们三个匪贼,竟然还敢出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坤二胜!”

秦大勇与宋通说话间坤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胜的是哥哥耿子非。

“这云火谷兄弟俩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嘛。”宋通有些不满道:“你看,两人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

秦大勇闻言摇摇头,心道:“人家亲兄弟俩怎么可能下死手,当然意思意思就完了。”

“巽一胜!”

秦大勇闻言一看,原来是唐晓枫,他的对手是一名降龙寺的僧人,唐晓枫面带笑容,看起来赢得很轻松。

“乾一胜!”

“艮二胜!”

随着最后两个擂台分出胜负,这第一场的比武全部结束。

秦大勇对宋通说道:“这一下就结束了八场,看来今天的江湖大会结束的会很早啊。”

“秦师弟不知道吗?”宋通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大勇,道:“待下一场的八组都比试完毕便会开始下一轮的抽签,随后休息一个时辰便会直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的。”

“是么?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秦大勇一脸诧异,他还想着今天的大会早点结束的话,他便和李奉言请求回灵山镇,快些赶路晚上应该来得及回到灵山镇的。

宋通道:“昨天比试结束的时候啊!秦师弟没听到?”

秦大勇苦笑的摇摇头,这样的话,他今天也走不了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看台上,各门派的长老正相互道喜,大多数长老还算正常,只有出云宗的两位长老与云火谷的楚雄长老脸色较差,出云宗这一场所上的三人全部落败,如今仅剩一人,心情可想而知,而云火谷本来就只带了两人来,结果这两人还在这一轮便碰上了,楚雄自然十分郁闷。

第二场比武的弟子已经上场,乾字擂台是由唐敖对阵胖罗汉,坎字擂台是由出云宗弟子樊星对阵枫林门叶一剑,艮字擂台由木枫堡木杰对阵天剑门钱尧,震字擂台由宋恪对阵降龙寺僧人,巽字擂台由天剑门彭天对阵赤铜湖马俊,离字擂台由萧家萧一真对阵冯家冯贺龙,坤字擂台由降龙寺瘦罗汉对阵地火堂李大松,兑字擂台则是由铁爪派金禾对阵飞索门杨江。

随着各擂台的老者宣布比武开始,擂台上的众人纷纷战作一团。

能够走到这一轮的各派弟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比试也要比上两轮精彩的多,擂台上刀光剑影,各式奇异的兵器齐出,看的台下叫好连连。

比赛进行了大约半炷香时,坎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出云宗弟子樊星一脚将枫林门叶一剑踢出到擂台之外。

“坎三胜!”

随着老者宣布比试结果,出云宗弟子立刻沸腾起来,看台上,出云宗的两位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出云宗总算是有一人晋级,没有全军覆没。

“艮四胜!”艮字擂台也分出了胜负,胜者是木枫堡木杰。

“太好了。”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露喜色,他们这次带来的四名弟子到现在为止还没被淘汰一人。

“恭喜钱长老与梁长老。”虽然天剑门弟子败了,但南宫正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微笑的祝贺木枫堡。

“多谢南宫门主。”钱佟一脸喜色。

“阿弥陀佛”降龙寺枯海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道:“说起来木枫堡此次还未有一人淘汰吧?”

梁勤难掩喜色的谦虚道:“这四名弟子运气不错,侥幸都赢了。”

“震四胜!”震字擂台的比试胜利由宋恪拿下。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道:“老衲恭喜李长老。”

“蓝宫主的亲传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众人纷纷恭喜五行宫的三位长老。

李奉言一一客气回应,但能看出,他的脸色此时并不好看,只因现在他的弟子唐敖在与胖罗汉的对阵中处于下风。

“巽三胜!”

“离四胜!”

“坤四胜!”

“兑四胜!”

随着各个擂台的比武结束,场中只剩下乾字擂台唐敖与胖罗汉看,唐敖的处境很不妙,他处处被胖罗汉所压制,此时疲于防守的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场下五行宫弟子们都在紧张的看着,虽说唐敖的人缘不算好,但此时他代表五行宫参战,就是代表了五行宫的面子,谁都不想他输。

胖罗汉的念珠砸来,唐敖连忙闪过,念珠砸在擂台上发出“轰”的一声,唐敖想趁此机会反攻,但胖罗汉却已经又将念珠抡了过来。

“可恶!他的力气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唐敖咬着牙躲过,他已经微微喘着粗气,速度大不如前,但反观胖罗汉却是仍然面不红气不喘,念珠的攻击一如开始时有力,令唐敖不敢与之撄锋。

“不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输,一定要想个办法!”唐敖一边躲避一边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胖罗汉的攻击被唐敖躲过,唐敖明显感觉到胖罗汉的身形一滞,似乎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好机会!”唐敖心中一喜,连忙跳起提剑,一招“仙君问路”便向胖罗汉的后心刺去,此时胖罗汉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太好了!是我赢了!”唐敖心中大喜。

“不好!”看台上,李奉言失声惊呼,只见下一刻胖罗汉动了,他突然回身,没有躲避唐敖的一剑,反而将手中念珠抡起击向唐敖。

唐敖此时一愣,但他心中冷笑,那念珠虽然被胖罗汉抡的飞快,但自己毕竟占了先机,唐敖的剑必定会先将胖罗汉刺个窟窿,最后一定是他赢,于是打定主意,唐敖没有变招,仍然向胖罗汉刺去。

果然如唐敖料想的一样,他的剑已经快刺到胖罗汉的胸口,而胖罗汉的念珠还在半空。

唐敖心中冷笑:“你自己要找死就别怪我了!”长剑已经刺破胖罗汉的僧衣,下一刻便会碰到皮肉!然而下一刻唐敖却心中大惊,因为他的长剑在碰到皮肉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异常的阻力!

“嗯?这是......硬气功!原来他会硬气功!”唐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只刺进胖罗汉皮肉不到一寸便已力竭,而胖罗汉的念珠此时却要接近唐敖的后脑!

第五百二十三章

唐敖想要收剑格挡,却发现长剑已经被胖罗汉的皮肉夹住,无奈之下唐敖只得弃剑,他想闪身躲开念珠,但此时为时已晚,唐敖耽误了太多时间,念珠已经向他击去,唐敖虽心头大惊,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珠朝自己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擂台上的老者动了,他快速来到唐敖身旁,运起内力以肉掌横击念珠,念珠受到肉掌的冲击,立刻被阻断了去势向后荡去,就连胖罗汉都被带的后退三步,至于老者也不好受,在他手掌碰到念珠的那一刻,念珠的强大冲击力让老者也变色,他也被迫后退一步才将冲击力卸掉。

唐敖劫后余生,发觉自己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胖罗汉,宣布道:“乾三胜!”

“阿弥陀佛。”胖罗汉露出笑容,向唐敖施了一礼。

唐敖面色难看的还了一礼,他虽心有不甘,但终究是自己太过大意,降龙寺的外门硬功铜人功闻名江湖,几乎所有的僧人都会修炼,只是胖罗汉从第一轮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过铜人功,加之当时唐敖好胜心切,便忽略了铜人功这件事,这才中了胖罗汉的计。

看台上,其他长老纷纷恭喜枯海禅师。

而李奉言此时虽然因为爱徒落败而面色难看,但此时若不恭喜一番岂不是显得他无容人之量?于是他也道:“胖罗汉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武功高强还思维敏捷,降龙寺能得如此人才,真乃福气也!”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笑道:“施主过奖了。”

到此这第三轮便正式结束,晋级的弟子为十七人,其中木枫堡弟子四人,五行宫弟子三人,降龙寺弟子两人,天剑门弟子两人,云火谷弟子一人,出云宗弟子一人,另外还有萧家萧一真、铁爪派金禾、地龙门叶大盛和苍星派晋寅。

主持大会的老者宣布即刻抽签,抽签完毕后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之后的比武会在中央大擂台举行,宣布完毕后,众弟子们上台抽签,结果为:

胖罗汉对阵左鸿武、冯天术对阵左鸿文、唐晓枫对阵彭天、木杰对阵凌倩、杨凌对阵瘦罗汉、宋恪对金禾、樊星对晋寅、耿子非对叶大盛,萧家萧一真轮空。

这一轮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家,什么都没做就能躺进前十,至于其他门派则是面色凝重,到了现在,每名弟子都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说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休息期间,秦大勇无意之间看到李奉言与唐敖在角落,李奉言面色难看,似乎在训斥唐敖,而唐敖则低着头,双拳紧攥。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老者走向中央大擂台宣布第四轮开始,接着便让胖罗汉和左鸿武上台,看样子他便是这一轮的裁判,这一场两人打得不算激烈,与唐敖那场一样,胖罗汉的念珠抡起来左鸿武根本不敢与之撄锋,只能左闪右避,这样一来又陷入了同唐敖一样的境地,他还没有唐敖坚持的时间长便败下阵来。

“胖罗汉胜!”

第二场冯天术对阵左鸿文,南宫正的管教只让冯天术消停了一天,今天他又开始嚣张起来,比斗中不停地用言语指出左鸿文招式的破绽,激的左鸿文大怒,大有要与冯天术拼命地架势,但左鸿文的实力终究与冯天术有所差距,任他如何拼命,冯天术依然轻松,时间一长,左鸿文的体力下降,招式有所变形,冯天术立刻抓住机会,转守为攻,几剑便击败了左鸿文。

“冯天术胜!”

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色难看,短短两场比试木枫堡便淘汰了两人,而且第二场冯天术还对左鸿文百般侮辱,这如何能令他们高兴?

“钱长老、梁长老,天术年少不懂事,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两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冯远廷赶紧道歉。

“冯长老说的哪里话?冯天术师侄年纪轻轻便剑术精湛,轻狂些也是正常的。”冯天术虽过分,但冯远廷已经道歉,钱、梁二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表现出不满,所以便如此说道。

第三场是唐晓枫对阵天剑门彭天,彭天的实力与唐晓枫也有差距,在激战七八十回合后便败下阵来。

“唐晓枫胜!”

秦大勇见到唐晓枫胜利,也不禁鼓起掌来,唐晓枫临下台前还对秦大勇点头示意。

看台上钱、梁二人的脸色也因为唐晓枫的胜利好了不少。

第四场是木枫堡木杰对阵五行宫凌倩,两人的实力好像短时间内不分伯仲,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擂台下也是叫好连连,秦大勇正看着,忽觉体内一阵沸腾,这是内力开始狂躁的征象,他暗道不好,趁着还未发作他赶紧起身,在宋通等人奇怪的眼神下跑出了天剑门练武场,来到了天剑门一个僻静的地方,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秦大勇走了出来,没有意外的,他的经脉又破裂了一根。

回练武场的路上秦大勇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唐晓枫。

“唐大哥。”秦大勇打着招呼。

唐晓枫一脸笑意,道:“秦兄弟这几日怎么没来找我啊?我还等着和秦兄弟喝酒呢。”

秦大勇闻言沉默了一阵,唐晓枫为人豪爽,待秦大勇也是非常的好,秦大勇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他不想再继续欺骗唐晓枫了,于是他面容严肃道:“唐大哥,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唐晓枫依然一脸笑容。

秦大勇正色道:“唐大哥,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五行宫内门弟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而已,至于我的内功则是在无意间得到的秘籍,偷偷修炼的。”

秦大勇一口气将这些说完,他本以为唐晓枫听了这些就算不会震惊也会一脸惊讶,但是他错了,唐晓枫始终是一脸的笑容,这倒让秦大勇惊讶起来。

“唐大哥,你、不惊讶?”

只见唐晓枫神色轻松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巽十四胜!”

随着第七场最后一个擂台的比武全都分出了胜负,无论是场下的弟子们还是看台上的长老们都集中了注意力,等待着第八场开始。

“第八场开始!”中央大擂台的老者一声令下,其他擂台的老者纷纷开口:

“巽十五、巽十六上台!”

“乾十五、十六上台”

“艮十五......”

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到底会是哪两个门派对上,秦大勇也不例外,渐渐地,宋恪、凌倩与唐敖都陆续出场了,而他们的对手均不是什么强敌,五行宫就只差杨凌一人还未上场,秦大勇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心道杨师兄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坤十五、十六上台比试!”随着坤字擂台的老者开口,自内堂中走出两人,秦大勇望去,其中一人正是杨凌,而另一人,看穿着,应该是天剑门弟子!

秦大勇心中苦笑,看来杨师兄要有一番苦战了,随着谜底揭晓,场下纷纷议论起来,看台上,南宫正笑着对韩龙道:“韩长老,看来是我们两派运气不好了。”

“是啊。”韩龙点点头,眉头紧皱着关注着坤字擂台,显然他也认为这会是一场苦战,毕竟对方来自天剑门。

南宫正又道:“杨师侄为人谦逊有礼,做事豪爽大方,在景州境内锄强扶弱,已是名声不小,说实话,令在下十分钦佩啊。”

韩龙见南宫正这般推崇自己的徒弟,自觉脸上有光,笑着谦虚道:“南宫门主谬赞了,小徒还差得远呢,哈哈。”

“诶!”南宫正摇头,坚定道:“韩长老,我说这话可并非客气,而是肺腑之言,在杨师侄这般年纪时,在下只会瞎胡闹罢了,不信你问冯长老,我在教训门下弟子时,经常便拿杨师侄来作为他们的榜样的。”

南宫正身后的冯远廷笑着点头道:“没错,韩长老,南宫门主确实对杨师侄十分推崇。”

钱佟在一旁也笑道:“我也听闻贵宫的杨师侄小小年纪便已是大侠风范,韩长老,你可是教出了个了不得的高徒啊!”

几人一番夸赞让韩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摆手道:“好啦好啦!再说一会儿我可都找不到北了!先看比武吧,我看那天剑门的弟子眉宇间剑意闪烁,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凌儿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呢!”

“哈哈哈哈!”几人淡笑,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擂台。

“杨师兄加油!”

“杨师兄必胜!”

“杨师兄......”

因为杨凌平日里丝毫不摆架子,一向平易近人,所以在宫内人缘极好,而且比武的坤字擂台就在五行宫弟子的眼前,所以包括秦大勇在内的众位弟子便不住地为杨凌呐喊助威。

杨凌听着众人的呐喊声,不骄不躁的淡然一笑,回过头来向五行宫众人拱手示意。

“杨师侄真不愧是大家风范呐!”南宫正又是忍不住夸赞,他是真的很喜欢杨凌,杨凌的做派做法以及为人处世都很对南宫正的胃口。

有别人夸赞自己的徒弟韩龙自然很高兴,可是像南宫正这般的韩龙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中犯着嘀咕:“这南宫正到底要干嘛?莫非要捧杀凌儿?”韩龙没有接话,继续默默的注视着场中。

杨凌这般受五行宫弟子追捧,凌倩自然是为杨凌高兴,但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恪心中是非常不爽,他身为五行宫的大师兄,居然还比不过他杨凌?宋恪狠狠地攥着手中的长剑,心中计划着一会儿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五行宫的领军人物。至于唐敖,此时看起来心不在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

“准备!”老者们纷纷开口。

杨凌一脸的云淡风轻,抱拳微笑道:“在下五行宫青木堂杨凌,请多指教。”

反观对面天剑门弟子则是如临大敌一般面色严肃,丝毫不敢放松,只见他同样抱拳,沉声说道:“久闻杨师兄大名,在下天剑门萧星宇,请多指教!”

其他擂台弟子也都纷纷互报了门派姓名,几位老者立刻开口道:“开始!”

老者话音刚落,众人便动起手来。

“啊!”就当所有人都为坤字擂台所吸引时,一声惨叫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秦大勇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正见巽字擂台飞出一人掉在擂台外,那人面色惨白,“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

“师兄!师兄!”场下迅速跑出几名与那人同门的弟子上来查看伤势,并且怒视台上的对手。

“这下手似乎过重了。”看着飞出擂台昏迷不醒的男子秦大勇暗自摇头,接着他看向擂台,想看看究竟是谁下得狠手,这一看秦大勇心中苦笑,站在擂台上的不正是他们五行宫的大师兄宋恪么?

此时其他门派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乖乖,这五行宫的也太狠了吧?”

“是啊,明明一招就能轻易击败别人,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难道他与那人有仇?”

“这应该是这次江湖大会第一个将人打成重伤的吧?”

“......”

众人的议论站在台上的宋恪也听到了一些,他眉头微皱,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不该这么用尽全力,只是他刚才一心想要在大会上表现自己,心中又有些微怒,所以出手才失了分寸,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对方只是个小角色,而宋恪又在气头上,便连样子都懒得装了,他提醒着巽字擂台的老者,道:“我赢了。”

老者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宋恪一眼,宣布道:“巽十八胜!”

宣布了结果,宋恪转身便下了擂台。

看台上,李奉言有些面色铁青,宋恪的表现实在太过差劲,这宋恪一向仗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对李奉言阳奉阴违,现在又没有分寸的重伤别人,平白丢了五行宫的脸面,要知道一招制敌的情况下自然是点到为止方为上乘,像他这样莽撞的行为在外人看来要么是挑衅,要么是学艺不精,而且鉴于宋恪曾经重伤过黑水堂的陈彦文,李奉言十分怀疑他就是故意这么做。

第五百二十五章

看台上的其他众长老也是大为惊讶,钱佟确认道:“李长老,那便是蓝宫主的高徒?”

李奉言点点头:“正是。”

几位长老相互看看,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宋恪与杨凌相比可是相差太多了。

就在这时,看台下传来一名老者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坤十四胜!”

“什么?!坤字擂台竟已经分出胜负了?”众位长老齐齐看向坤字擂台,要知道现在离比武开始也不过是盏茶的时间,他们两方一方属于天剑门,另一方属于五行宫,理应不该结束的这么快才对。

“快看看站在擂台上的是谁!”不用梁勤提醒,韩龙已经第一个看向坤字擂台,当看到擂台上站立的挺拔人影时,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杨师侄胜了。”南宫正此时神色平淡,但从语气中仍然可以感受到一丝惊讶,在他的预期中萧天宇几乎是必败,但却没想到竟会拜的这般快。

“是啊。”楚雄有些可惜的摇头道:“可惜没有看到两人的战斗。”

在座的长老们微微点头,他们刚刚被宋恪那边的巽字擂台吸引了注意力,谁也没看到杨凌是怎么赢的。

别说众位长老们,就是坐在坤字擂台旁的五行宫弟子们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刚刚还在为凌倩和唐敖的胜利欢呼,坤字擂台便传来捷报。

擂台上,萧天宇面容苦涩,他之前还想着这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快便分出了胜负,作为天剑门的弟子在第一轮便被淘汰这实在太过丢脸,但知道现在回想起杨凌方才如潮水般的剑式他仍有余悸。

“差距真的太大了,或许只有冯师弟才能与他一战吧。”萧天宇这般想着,对着杨凌一拱手,苦笑道:“杨师兄剑法精妙,在下佩服。”

杨凌闻言笑着回答道:“萧师弟不必气馁,如果我没看错萧师弟应该是练得贵门的乾坤一气剑法吧?此种剑法练至后期威力巨大,现在拿来争锋自然是吃亏的。”说罢他一拱手,转身向擂台下走去。

萧天宇看着转身离去的杨凌,心道门主果然说的不错,杨凌真是一翩翩君子。

“杨师兄万岁!”

“杨师兄无敌!”

“杨师兄……”

五行宫弟子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直接带动起其他人也大吼起来,众人都很兴奋,这可不是普通的胜利,对手可是天剑门的优秀弟子,况且杨师兄还赢的这般漂亮,如此为五行宫长脸,众人也都跟着觉得有面子。

其他门派的弟子虽然对五行宫弟子的行为很是不屑,但都不得不承认杨凌赢的确实漂亮。

至于宋恪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袖袍里的拳头攥的发青,心中在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得到这般拥戴?明明我才是五行宫的大师兄!未来接掌五行宫的人是我!你们应该对我俯首帖耳,应该为我呐喊助威!”

“杨师兄,恭喜!”凌倩浅笑着上前迎接杨凌,美眸中带着奇异光彩。

“师妹。”杨凌笑着看着眼前的眼前的人儿,轻声道:“也恭喜师妹。”

“哼!”宋恪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不过是打败了一个小角色,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呢?杨师弟,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凌倩听了宋恪的话一脸不悦,就要为杨凌说话,不过却被杨凌拦了下来,他眼神渐冷的注视着宋恪,道:“我当然不会忘。”

“那就好。”宋恪看了凌倩一眼,没有说话,独自离开了。

“杨师兄。”凌倩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凌,问道:“你们约定了什么事啊?”

杨凌看向凌倩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笑道:“我们两个约定,看看谁的排名更高而已。”他刻意没有说出两人的赌注。

凌倩闻言笑道:“杨师兄的排名一定比会比他高的!”

“当然了!”杨凌笑道。

秦大勇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本来他也想上前恭喜一番的,但看到眼前这个情形,他决定还是先不上前打扰了。

江湖大会第一轮还剩下最后一组比武,第八场全部结束后,乾字擂台的老者便立刻让剩下的两人上场比武。

看台上,钱佟问道:“这最后一组里似乎还有一位天剑门的弟子吧?”

南宫正闻言一笑,他身后的冯远廷笑着开口道:“这最后一名弟子正是犬子天术。”

“哦?”众长老微微惊讶,梁勤回忆道:“上次江湖大会,冯天卜师侄的苍穹剑法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冯天术师侄是否也练的是苍穹剑法?”

“正是。”南宫正点头。

梁勤称赞道:“听闻苍穹剑法复杂多变,非天资绝顶者不能修习,冯长老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冯远廷闻言笑道:“梁长老太客气了。”

擂台上,双方已经站定,冯天术长得甚是俊朗,今日他身穿一身白袍,神色倨傲的看着眼前的对手,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秦大勇和宋通曾经在奉行客栈见过冯天术,那时他便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没想到到了这里他也丝毫没有收敛。

乾字擂台的老者看着冯天术的模样面色微沉,低声道:“天术!”

冯天术看了一眼老者,这才稍稍有所收敛。

“双方准备!”

此时冯天术的对手一抱拳,道:“在下震天门包无痕,请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冯天术一脸的不在乎,道:“我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一片哗然,秦大勇一愣,没想到这冯天术这么目中无人。

冯天术此言一出,乾字擂台的老者又一皱眉,低声喝道:“天术!这是江湖大会!”

冯天术闻言看了看老者,没有说话。

“你......”包无痕羞愧难当,冷笑道:“那就让在下领教领教阁下的武功吧!”

老者冷冷的瞪了一眼冯天术,冷声道:“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包无痕便拔剑出鞘,一脸怒气的冲了过来,冯天术见了眼中不屑的神色更甚,身子一动,也冲了过去,瞬间两人便已相距不到一丈。

第五百二十六章

“啊!”包无痕倒飞出擂台外,竟和宋恪那一场的对手一般。

冯天术缓步走到擂台边上,眼神戏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包无痕,道:“话说的倒挺满,只是没有实力,终究都是空话罢了。”

“你!”包无痕捂着胸口看着眼前目中无人的冯天术,一阵怒火攻心,“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震天门的弟子冲出来扶起包无痕,怒视冯天术。

“怎么?不服气?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信你们问问他。”冯天术一指包无痕,戏谑道:“若是我刚刚长剑出鞘,他会是什么下场,嗯?”

包无痕虽心中气急,但他也知冯天术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他刚刚真的拔出剑来,那自己早就命丧当场了,他闭上眼睛,气势一下萎靡起来,对冯天术道:“是我学艺不精,我输了。”

“大师兄!”有弟子面露担心之色,包无痕神色痛苦,但语气坚定道:“回去。”

震天门弟子一咬牙,瞪视了冯天术一眼,将包无痕缓缓的扶了下去。

“切!”冯天术依旧不屑,转头对乾字擂台的老者说道:“范长老,该宣布结果了。”

范长老强压心中怒火,心道一会儿有人会收拾你,他冷声宣布道:“乾十九胜!”

看台上,冯远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平日里便嚣张惯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冯天术在江湖大会上也敢这般嚣张,而南宫正虽然脸色淡然,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是太好,只是现在各派的长老都在这里,他不太好发作,至于其他各派的长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没想到五行宫有个宋恪,天剑门又来了个冯天术。

然而南宫正与冯远廷没想到的是,冯天术的张狂还远没有结束。

至此第一轮所有的比武的比武全部有了结果,算上那名轮空的弟子,一共六十六名晋级下一轮,现在已是申时,今天是不会再比了,接下来便是抽签决定明日的分组比武,正当比武开始时那名宣读比武规则的老者再次走上中央的大擂台,准备主持抽签分组时,冯天术又开口了:“付长老请等一下!”众人被冯天术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原来冯天术此时还站在乾字擂台没有走,他纵身一跃,落到了中央的大擂台上,付长老不知冯天术葫芦里要卖的什么药,但是眼下各派都在台下看着,他也不好训斥冯天术,便低声道:“天术,这是江湖大会,休要胡闹,你先下去!”

冯天术对此充耳不闻,反而扬声道:“今天我冯天术要宣布两件事情!”

付长老见此脸色大变,连忙看向看台,看台上冯远廷再也控制不住,大怒道:“这个小兔崽子太过无法无天了!门主,我这就将他喊下来!”

“不忙。”南宫正神色淡定,道:“我倒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门主......”冯远廷看着南宫正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这么多年过来他很了解南宫正,知道南宫正虽然现在看似淡定,但实际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他有些为冯天术担心起来。

其他长老都是一脸怪异,心中暗自感慨这届江湖大会令人意外的事件似乎格外地多。

擂台上冯天术的讲话没有停止,只听他扬声道:“第一件事!”冯天术转头看向三重楼所在的区域,看着唐凝儿道:“唐凝儿姑娘!我冯天术喜欢你!这辈子定要娶你为妻!”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秦大勇更是大惊失色,他与众人都转头看向唐凝儿,只见唐凝儿俏脸微红,皱着眉没有任何表示,秦大勇见此情景心中稍安,显然她也没有想到冯天术会这般说。

不光是秦大勇,场下已有很多不满的目光在注视着冯天术,冯天术毫不在意,继续道:“第二件事!”冯天术脸色转冷,一指杨凌道:“杨凌,你败了我萧师兄,我冯天术在此发誓,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杨凌闻言一皱眉,没想到这冯天术竟能扯到自己身上,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杨凌,此事已关乎五行宫脸面,他只好沉声道:“杨某奉陪到底!”

看台上,五行宫三人都皱起了眉,韩龙更是直接面露不愉之色,冯远廷连忙道:“韩长老,在下管教无方,还请韩长老不要见怪。”

“冯长老。”李奉言开口道:“这冯天术师侄虽和冯天卜师侄为亲兄弟,但这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啊!”

冯远廷闻言苦笑道:“是在下管教无方,在下的错,我这就让他给诸位和杨师侄赔礼道歉。”说罢便要将冯天术叫过来,但南宫正却又一次阻止了他,只见南宫正站起身来,走到看台前,道:“天术!”

冯天术听到南宫正的声音脸色一变,恭敬地冲看台方向行了一礼,道:“门主大人。”

南宫正神色淡然,问道:“你可知罪?”

冯天术一愣,随即面色难看道:“天术不知!”

“你不知?”南宫正声音抬高了几分,道:“你公然扰乱江湖大会秩序,还蓄意挑衅五行宫弟子,还不知罪?”

“我只不过是想给萧师兄报仇!”冯天术仍然梗着脖子狡辩。

南宫正沉默,他身后的冯远廷眼见事不好赶紧上前大骂道:“你这逆子,还不赶快向杨师侄道歉!?”

“我不!我没......”冯天术还欲再说,却见南宫正自看台上身影一动,一瞬间冲到冯天术身边,对着冯天术便是一掌,冯天术瞬间倒飞出去。

“天术!”冯远廷也纵身一跃跳下看台,想要上前查看冯天术的伤势却碍于南宫正站在那里,他便只能站在那里轻声呼唤。

场下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南宫正竟这么不留情面,不过大家的心中都对冯天术充满了幸灾乐祸。

“忤逆门主,依照门规应当重罚,念你年幼,我便只赐你一掌,还不赶紧按我的意思做!”南宫正声音淡淡,但眼中已经有杀机浮现。

冯天术看看一脸杀气的南宫正,又看看远处一脸担心的冯远廷,他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对杨凌道:“对不起,我错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金鑫道:“凶手十分的也得,我们兄弟四人都不是他俩的对手。要不然、、、”

青龙的意思当然是说不然的话周将军也不可能遇害。

金淼道:“更令人想不成人片的是他们的武功招式十分的怪异,身体虽然显得十分的僵硬,可是却又异常的灵活。而且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金焱道:“三位大哥,虽然我们看不出二人的武功招数,但却知道俩人是什么人。”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朱雀,都在等睚人说下去。朱雀顿了顿道:“你们想什么人才可能既对进行官员下手?又对武林上下左右派下手呢?”

凤姚公主看着金焱接着道:“难道是灰土教?可是睡在从二十年前秦大侠做了灰土教的教主之后,灰土教便再也不有与武林正派为敌,更没有与朝廷作对。”

金森接着道:“话是不错,但是灰土教一向就是魔教。”

说到这里金森顿了顿,毕竟他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金森见凤姚公主和木头都在看着他,便接着说道:“当时秦大侠在灰土教教主的时候或许他们不会滥杀无辜。可是秦大侠现在已经不是灰土教的教主了。自从二十年前秦大侠帮助皇上平定萧王叛乱之后。他便失去了消息,现在江湖上的许多关于他的事情都只是传说。”

凤姚公主道:“可是江湖上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多不是他们干的。是死在毒砂掌之下的。灰土教不可能与黑砂门是一伙的。”

没等凤姚公主说下去金森已经在那里道:“怎么不可能?我认为完全有可能。他们本来就都不是名门正派,勾结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木头一直没有做声,他一直在听。他右手这些人分析,凤姚公主已经闭上嘴。

金焱道:“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就是招集,江湖英豪对魔教进行清巢。”

一直在听的木头开口了,“不可,决定不可。这只是推测,推测的并不一定正确。”

木头虽然不太聪明,但也清楚,许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这也是他在江湖上行走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更何况木头十分的清楚自己的职责,盲目的对灰土教进行清巢。只能增加无畏的死作。木头是来拯救苍生的,并不是要挑起战火。

青龙四人看着木头道:“那木头少侠说现在该怎么办?”

木头只是觉得金焱的那种方法不妥,可是要问怎么办,木头还真的不清楚。木头想到了周群芳,若是周群芳在的话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向比较聪明。

凤姚公主道:“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要查出真凶,查出他们的真真目的。”

将军传来了嘟嘟的马蹄声,从马蹄声听应该有六七匹马。马是健马,骑马的当然也都是好手。来人是都城侍卫打扮。为首的正是赵中,史名先是周将军的爱将。现在周将军死了,史名当然不能不来。

周将军灵柩已经摆在正堂。史名正着六个都城侍卫走了进来。木头几人见是赵中,才都放松下来。赵中的样子看起来很沉重,想必先前吏将军对他不错。

赵中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皇上有请你回去议事。”

木头嗯了一声,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赵中带着皇宫的侍卫走到周将军的灵堂前。给周将军磕了三个响头。

将军府的所有人都穿上了白衣孝服。赵中还没有站起来一个少女已经扑了过去抱着他哭了起来。这少女便是周将军的独生女——周欣儿。周将军一身功绩显赫,却便便四十岁地有了这个独生女。赵中在周将军府上当着的时候,周欣儿经常的找赵中玩。他们当然也有自己快乐的时光。

赵中看着眼前这张熟习的脸。她现在确实无依无靠,一个没有亲人,又无依无靠的少女是多么的可怜。

“兰儿,别哭了。我一定会替将军报仇的。”

赵中比周欣儿大,而且大的很多。周欣儿抬起头来,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赵中道:“史大哥,你说是什么人杀了我父母?他们怎么?”

史名轻抚着周欣儿的头发道:“别哭了,史大哥会帮你查出凶手,会替将军报仇,也会照顾你。”

周欣儿心里好感激,一个人在痛苦无助的时候,哪怕是别一句激励安慰的话他都会感觉万分的。

周欣儿点了点头,赵中道:“兰儿,圣上已经下令厚葬你父亲了。我现在还要回去,有时候我会过来看你的。”

周欣儿嗯了一声。赵中带着木头去见皇上去了。皇上的脸色并好看,他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周将军为朝廷做过不少的事情,而现在却被害了。

皇上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凶手真是越来越凶残,竟然向周将军下毒手。朕已经向各地发出圣旨,让各地官员配合你查出凶手,并将其抓获。”

木头道:“凶手武功不但高强,而且神出鬼没。对付起来实在不易,不过我会尽力的。”

皇上听了木头的这句话,一张老脸上已经有了些笑容。侠客们通常都是言出必行的,自然有了这句话,那木头便一定会尽力将这件事情办好的。

皇上道:“木头少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木头道:“我也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皇上当然知道向木头这样的人并不求功名利禄。皇上笑了笑,“木头少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少侠。”

木头离开了,他回到自己的府地上。姚章见木头回来已经急着走出来道:“师父事情怎么样?”

木头道:“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你查出周群芳在哪里了吗?”

姚章摇了摇头,“凤姚仙子都查不出,弟子怎么能查的出呢?不过师父放心,弟子已经请求伸手门弟子帮忙了。师父有恩于伸手门,伸手门一定不会不管的。而伸手门一向消息最灵通,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周姑娘的下落了。”

木头道:“还有你师弟!”

姚章嗯了一声,想什么又闭上了嘴。木头接着道:“你现在武功练的怎么样?”

姚章道:“师父教导有方,现在弟子武功已经大有长进。”

木头道:“那样甚好。”

姚章看着木头道:“师父,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巽州一带出现挖心客。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士被害。”

祸不单行,时候要混乱的话总会出现一些稀奇而恐怖的事情。木头一向以为自己能力而强的,而直到现在他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一个人的责任就越大。木头自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够大了,可是与责任相比起来木头的能力好像不还小了些。

凤姚公主找到周群芳的时候周群芳正在一家客栈里吃饭。没有人能认出来她是周群芳,周群芳已经进行了乔装打扮,她已经把自己扮成一个风度偏偏的少年。可是凤姚公主还是找到了她。她是怎么知道这便是周群芳的?她当然有她的办法。

周群芳见到凤姚公主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她当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姚公主会找来。

周群芳毕竟是聪明的人,她还没有弄清楚凤姚公主来找她的目的。

周群芳看着凤姚公主道:“不知道姑娘来这里所谓何事?”

凤姚公主笑了,她看起来美若仙子,胜过西施。

“周姑娘,你怎么连我都不认的了?”

周群芳见凤姚公主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心里的怒气也不禁的涌气。女的有时候心眼总是特别的小,这时候周群芳竟认为凤姚公主是来向自己的炫耀的。

无论什么人,若是击败自己的情敌。都是一件舍得炫耀的事情。周群芳无疑已经被凤姚公主击败了,无论哪个男人见到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多数的男人也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木头无疑也是多数之一。

周群芳怒视着凤姚公主道:“我和木头大哥将关系搞成这样。这下你满意了吗?”

凤姚公主虽然是女人,却并不是小肚鸡肠。她说过要和周群芳公平竞争,当然也不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她本来当然也知道周群芳现在的心情。

凤姚公主道:“周姑娘,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要找你回去的。木头大哥很想念你,要我来找你回去。”

这句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周群芳会相信,可是从凤姚公主嘴里说出来,凤姚公主却无论如何都不会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的情敌会那样好。周群芳当然也不相信,在她看来凤姚公主只是虚情假意换取周群芳的好感。

周群芳没好气的道:“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木头大哥会想让我回去吗?那他怎么不自己来?”

凤姚公主道:“你知道木头大哥一向都是以大事为重。现在江湖上又出现在许多事情。”

周群芳当然清楚木头,或许在他的心中,许多人的安慰永远比一个人的安慰要重要的多。这就是侠,大侠,总是能舍小义,而成大义。总是将多数人的安慰看的比少数的重要。

周群芳看着凤姚公主顿了顿终于问出一个本来早想问的问题。周群芳是个聪明人,她已经想过了。让林天九躺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对凤姚公主有利外,其他别人并没有什么好外。因为这件事情若是被木头撞到了,周群芳无疑会在木头的心中地位下降。凤姚公主便可以乘虚而入。以凤姚公主的相貌,和木头当时的心情。木头不可能不被诱惑。可是周群芳却想错了,她并没有自己想向中的那样对木头了解。一个最不容易动情的人,当然也是一个最不容易变心的人。木头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变心。她当然也误解了凤姚公主,吴俊杰和万人唾是为了凤姚公主好,可是这主意却不是凤姚公主的,凤姚公主也根本的不知道。她若知道一定不会让两人这样做的。她虽是女人,却不泛男子气概。这或许也是因为她久在江湖走动造成的。

周群芳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你设计的?”

凤姚公主并不傻,她当然知道周群芳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又不能不回答,不会答,那便等于默认了。

凤姚公主顿了顿道:“万人唾和吴俊杰是为我好。不过这件、、、、”

周群芳没有等凤姚公主说完已经冷冷笑道:“嘿嘿,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今天就算死,也不能让一个这么阴险的女人留在木头大哥的身边。”

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总是容易冲动。总是容易失去理智。周群芳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已经向凤姚公主扑了过去。他手中的扇子已经点向凤姚公主的肩井穴。

凤姚公主一边躲闪,一边道:“周姑娘,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周群芳这时候哪里能听的进去呢?她手中的扇子越舞越快。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这是特制的。可是当作兵器。

凤姚公主虽然知道周群芳是误会,只是不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凤姚公主道:“好,竟然你要打,那本姑娘便陪你。”

凤姚公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剑,一把闪闪发光的短剑。她的人影也向鬼魅样下飘在整个屋子里。凤姚公主手中的剑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他手中的剑甚至比木头手中的鬼影刀还要快。刀走深沉,剑走轻灵。或许再快的刀都比不上剑快。可是若从凤姚公主手中使出这样的剑法便不可思议了。她年轻不大,怎么可能有这么精妙的剑法了?她的师父是谁?

周群芳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人影在闪动,周群芳没有败下来。她毕竟经常见木头教林天九和姚章练‘鬼影刀法’。周群芳忽然感觉这种剑法好像有种熟习。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比较熟习呢?和周群芳对过手的剑法名家并不多。

第五百二十八章

秦大勇低下了头,两人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唐凝儿开口了,她轻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记得你的恩情,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秦大勇没有抬头,长时间没有开口让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谢谢。”

说完这句话,秦大勇便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他知道,唐凝儿离开了。

“走吧。”秦大勇轻声自语道:“你就是臭河沟里的一只蛤蟆,而人家是一只高贵的天鹅,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有幻想......”

呆坐了一会儿,秦大勇慢慢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秦大勇似失了魂一般,忽然,他看到路边小贩的饰品摊子上有一只簪子,这簪子不只是什么材质,通体银光闪闪,煞是好看,不知怎么,秦大勇看到这簪子,脑海里便不自觉想到了唐凝儿,他慢步走到摊位前,拿起那只簪子看了起来。

那小贩一看秦大勇便热情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簪子是我这儿卖的最好的,怎么样公子?要不要买上一只送给心爱的人啊?不贵,只要四钱银子。”

“心爱的人么?”秦大勇轻声低语。

那小贩看秦大勇如此模样以为他是在犹豫,便道:“这只簪多漂亮啊,卖四钱银子已经很便宜了,不光如此,您要是买了这簪子,小的还会将公子喜欢的人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这簪子可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了,保准公子的心上人喜欢!”

“好吧,那就买一个吧。”秦大勇开口并从怀里拿出了四钱银子,他想将这簪子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好嘞!”小贩大喜,拿出纸笔道:“请公子将要刻的字写下来。”

秦大勇提起笔没有犹豫,直接在纸上写了个“凝”字。

“哎呦,这字可得下点功夫了。”小贩看着纸上的字一皱眉又马上露出笑容,道:“公子稍候,马上就好。”

......

天剑门,南宫正书房。

南宫正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南宫正没有睁眼,淡淡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冯远廷走了进来,他上前行礼道:“门主。”

南宫正问道:“天术怎么样了?”

冯远廷道:“门主手下留情,天术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南宫正微微点头,道:“去药房取些补药给天术,虽是皮外伤却也不该马虎,明日还有比试。

“属下替天术多谢门主。”冯远廷又施一礼,起身道:“门主,今天天术......”

“好了。”南宫正打断冯远廷的话,道:“此时不必再提,告诉天术,实力有多大,脾气才能有多大,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冯远廷无奈离开。

冯天术房间。

此时冯天术正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半晌,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起身,胸口的一丝疼痛阻止了他,冯天术的眼神变得怨毒,他低声道:“南宫正,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冯天术正想着,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与冯天术十分相像但比他成熟的男子。

冯天术见到那男子有些惊喜道:“哥,你回来了?”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冯天卜。

“是啊。”冯天卜露出笑容。

冯天术总觉得冯天卜和平时不太一样,便道:“哥,你、你知道今天的事了?”

“嗯。”冯天卜点点头。

“门主、门主太过分了,他、他凭什么打我,我又、我又没做错什么。”冯天术似在向冯天卜告状,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不该忤逆门主。”冯天卜走到冯天术身边,轻声道。

“我没有!”冯天术高声狡辩:“我只是相帮萧师兄报仇!想为天剑门找回面子!我、我没有想忤逆他!”

“可是你却让天剑门在整个正道武林面前丢了脸。”冯天卜一针见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冯天术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哥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冯天卜擦了擦冯天术眼角的泪珠,道:“你只是用错了方法,其实让天剑门有面子很简单,只要拿下江湖大会的第一,你就为天剑门争取到了最大的面子。”

“我会的!”冯天术擦了擦眼角的泪高声说道。

“这就对了。”冯天卜露出笑容,道:“听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

“哎呀,哥!”冯天术的脸色变得通红。

......

“噗!”一口鲜血从秦大勇口中喷出,落在了他房间的床上和地上。

秦大勇擦了擦嘴角的血,面露绝望之色,回到客栈后,他体内原本安静的内力突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立刻让秦大勇疼痛难忍,内力的躁动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但秦大勇已经明显感觉到那处经脉已经出现了破裂,这是致命的,要是内力再发生几次躁动使其他几处经脉破裂,那秦大勇便会一命呜呼。

秦大勇觉得这应该是他昨天将内力改道所引起的,于是他便再次尝试将内力再次改回去,然后便发生了吐血的一幕,他失败了,并且在刚刚又一次使一条经脉破裂,似乎死亡已经不可避免。

“要死了么?”秦大勇脸色淡然起来:“似乎这样也不错吧。”

他靠在床边,脑海里出现了朱富的身影。

“朱师兄。”秦大勇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废物,你留下的遗愿我一样也没能完成,想要替你报仇,现在却连小命都快弄没了,将秘籍传给我你真是看走了眼,不知到了那边,你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弟。”

“哈哈。”秦大勇自嘲一笑:“想那些还有什么用,过几天我便去见你了,到时亲自问你,睡觉!”

秦大勇起身宽衣,突然一硬物从秦大勇的衣袍中掉了出来,正是他今天买的簪子,秦大勇将簪子捡起,手指轻轻抚摸簪子上刻着的“凝”字,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么?”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秦大勇就赶紧将它赶出脑海,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太过可笑。

第五百二十九章

藏龙岛下面有个村庄,村庄里住着一群村民。村民们已经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他们打猎、耕种,捕鱼。日子过的非常的舒服。

可能是老天的妒忌,他们的好日子到这一带便已经终结了。那是在七月的一个深夜,夜里很静。静的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夜里很美,天上的星星眨着动人的眼睛。轻柔的微风轻抚着大地。花草树木都在这里静静的享受着微风的沐浴。

千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些村民已经睡了,但多数的人却没的睡。七月天,这里的天气并不算热。这里的景色也很优美,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大青石板上讲着自己一天的事情。周围的花草树木也在静静的听着。她们在青摆着自己的身姿,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忌。

有谁知道这样美好的时候竟然会发生邪恶的事情?没有人想到,因为这里不但美,而且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一声惨叫传出来是从村南边的一棵大榕树下,村南边的不远处便是原始森林,很大的一片森林。村里的男人经常到里面打猎。有些人想试着走出去,可是却没有成功。森林好你没有边界。惨叫不是一声,而是接连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打破的安静欢乐的村庄。

许多人都已经朝村南边跑去。他们一边呼喊,一边的向前冲,希望看看究竟出什么事了。

等众人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地上倒着五人,五个已经死去的人。鲜血还在从他们的身上流出来。地的四周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好大的一片血红。

五人的肚子上都已经破了一个洞,一个巴掌大的洞。这样一个安静而美好的地方一下子忽然变得向地狱一般。有说不出来的阴深恐怖。

几个大胆的人已经走上前去看死去的五人,五人都是胸口前且个大洞。一个巴掌大的洞,他们的心已经不见了。一个心不见了的人当然不会是活人。死者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很显然在死的时候看到什么极可怕的事情。

已经有人哭起来,哭泣的人当然都是死者的亲人。他们当然非常的难过,一个半个时辰前还活生的的人,马上就便成了死人。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无可解释。

本来安静快乐的村庄已经被哭泣声充满。鬼泣声在山谷之间回荡,宛如鬼哭狼嚎。

一些村民已经在议论,他们当然清楚,这决定不是野兽所为。村子周围都设了陷阱,野兽们好像已经被吓怕了,再也不敢来了。这里当然了也不可能有外人。

年纪大的人便想是不是有鬼怪。古时人总是特别迷信的。人迷信当然是因为有许多事情无法解析。下雨,打雷、闪电、死亡。有人建议将所有的村面招住点来清点一下人数。很快村民们便聚集了起来。可能死去的不紧紧的是这些人,还有几人失踪了。失踪了那就意味着死了。人当然不可能无故失踪的。

人们已经提了锄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开始寻找。很快便证实了他们的想法。那些失踪的人果然都死了。死者的鲜血已经干涸,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惊恐之色。很显然也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死者也和先前的大榕树下的死者一样,是被人将心挖掉了。多恶毒的人,多恶毒的手断。

这一夜村里人都没有睡好,他们根本就没有睡着。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睡着呢?第二天他们便将死者埋了,许多人都认为是醉了观音。观音才降罪的,这个村庄里有两个庙宇,庙宇离的不远。一个供奉的观音,一个供奉着龙王。龙王的庙宇里香火顶盛,而观音的庙里对香火凋零。村里的人们一种认为龙王可以保佑风调雨顺,而这里又十分的安乐。根本没有必要求观音保平安。

观音庙里的香火忽然之间变得十分的顶盛。即便是那样,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向的那样好。村里又有人的心被掏了。人们在晚上再也不敢出门了。危险没有终止,村里一个个的人心被掏。村庄里的坟已经建起了一个又一个。剩下的人都逃命去了,他们虽然迷恋自己美丽的家园。可是与命相比,家园可以重建。而命却只有一条,一个人若连命都没有了,那他还有什么呢?

逃走了人没有回去建他们的家园,因为以前的天堂现在已经变成的地狱。没有人喜欢住在地狱里。

以前的藏龙岛,现在已经变成的枯骨骨。枯骨骨里充满着浓浓的恶臭味。许多没有被埋的人已经腐烂,有些尸体已经被野兽吃的只剩下生生白骨。

木头、周群芳和姚章来到了枯骨谷,这个地方十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木头三人都有种想呕吐的感觉。特别是周群芳,好个女孩子,更受不了。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这里气味不好闻,你在外面等着我和姚章进去就行了。”

周群芳看着木头笑道:“不!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就不和你分开。”

周群芳有些撒娇的感觉,姚章看着木头道:“师父,还是照周姑娘的意思。我们一起进去好了,留她一个人在外面并不安全。”

木头亦觉得有道理,村子边上建起了一坐坐坟。村子好像是被围在坟中的。村子里别说人,连个破晓都没有。无论是什么人,来到这里都会感觉到十分的恐怖。

周群芳忽然扑到木头怀里。

“木头大哥,木头大哥。”

木头和姚章已经看见了,是一个人头,人头已经腐烂,看来来令人恶心想吐。

姚章道:“没想到村子里现在竟然连一人都没有。”

周群芳道:“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有谁能在这里呆住呢?”

三人在仔细的看周围的情况,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事情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好,除了腐烂的尸体和白生生的骨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发现。

怎么可能?无论是人,是野兽,只要行动,都难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周群芳忽然有些兴奋,“木头大哥,你看这个。你看这个!”

是一片青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当然不是鱼鳞,只不过是和鱼鳞差不多罢了,鱼鳞没有这么大,也不有这种颜色的。

木头的脸上也露出了无比兴奋之色。他已经从自己的衣服里小心的将两片鱼鳞一样的东西掏了出来。

周群芳将木头手中的两个鱼鳞一样的东西接了过来。

她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一样,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姚章道:“看这样子像像蛇鳞,难道凶手不是人?竟然是一条蛇?”

木头道:“有这种可能。”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都说你傻,看来你还真傻。蛇怎么会单吃人的心?从这鳞片的大小来看,若是条蛇的话怎么也可能有水桶那么粗。世上哪里有那么粗的蛇呢?”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周群芳想都没有想道:“人,一定是人。你想到玲珑真君了吗?他一身全是紫色的,而且行动便像一只紫色的蝙蝠。若是远处看起来还真向只蝙蝠。”

说到这里周群芳看了看姚章,姚章当然明白周群芳的意思。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叔叔竟然是玲珑真君。

姚章顿了顿道:“周姑娘你放心,就算他是我叔叔。若是被的撞见了也一定不会手留情的。”

姚章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他的父就是被玲珑真君给害死的。他的母亲或许也被玲珑真君给害死了。杀父、杀母之仇姚章怎么可能不报?

木头道:“这样说来,凶手亦是人?他这样做或许只是掩人耳目。错乱我们的思路?”

周群芳道:“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这些蛇鳞并不是凶手有意留下的。”

姚章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说的对,可是现在凶手还可能在这里吗?我们可是在别处也过这种东西。”

周群芳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当然不容易找出凶手。”

姚章点了点头,木头道:“我们先四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不行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呆两天。或许凶手会来找我们。”

姚章看着木头道:“师父,这种办法亏你想的出来。这里别说呆两天,即使是呆两个时辰都已对够难受了。”

周群芳道:“好,我们就在里呆两天。”

周群芳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凶手是从这里掏心的,这里很可能有凶手的巢。周群芳当然是希望他们在这里呆的这两天凶手会出现。

姚章见周群芳都那样说,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了。三人朝原始森里里走了去。又现了两个青绿色的蛇鳞。还发现了数具大形动物的白骨。看样子像是虎豹、野牛之类的大型动物。什么要的动物能将这些动物吃掉?难道它们是死后被吃的,或许是。再厉害的动物,若是死了,那便是一具死尸。一只老鼠都可能将一只死老虎吃掉。

天钯已经暗了下来,周群芳看着姚章和木头道:“今天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找个地方休息好了。”

木头和姚章点头称是,不管怎么样村庄里休息总比在大森林里休息要好些。三人延原路返回,幸好三人走的不太远。不然还真不容易走出来。

三人草草收拾了两间房子住子下来。夜里三人当然也都没有睡好,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不会睡好的。第二天三人又在原始森林里看了看,周群芳差点踩一猎户安的铁夹子上。天色以晚,三人只有回去。

夜里起风的,很大的风。风声呼啸,犹如鬼哭狼嚎。藏龙岛里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这里现在是枯骨骨,而不是藏龙岛了。所以这里现在也已经变得十分的可怕。

树在风中狂舞,就好像魔鬼正张牙舞爪的准备对人下手。天上有星星,有月亮,星光暗淡,月亮无光。是不是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生气?是不是因为这里现在已经是一个死谷?一片乌云随风飘过,月亮被乌云挡住了。

风声中有些怪异的响动。难道今夜要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木头三人都是武林好手,一个武林好手,最少不了的就是警觉。更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木头已经警觉到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就像他遇到玲珑真君一样,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气息。

窗户外面已经站着一个东西,只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除了头部看起来有点人样外,其他的地方无论哪里都看不出是个人。全身青绿色的蛇鳞发着幽幽的光芒。手上的指甲少数也有十公分。更令人可怕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条蛇,一条五公左右的小蛇。蛇在吐着芯子,无论谁看了都会感觉到害怕。蛇当然不是越大越毒,有时候一条几公分的蛇甚至可以毒死一头大象。青莽真君手中拿着的无疑是一条奇怪无比的毒手。毒手好像跟青莽真君很亲近,是的,确实很亲近。若不是亲近的话青莽真君当然也不敢将他放在手中。

木头三人已经站在了青莽真君的对面,三人无疑都是高手。若不是高手,当然没有这样的警觉,当然也不可能这么一瞬间便都站在青莽真君面前。

周群芳的身体已经在打颤,他从来没有见这有人这种打扮。难怪死者都表现出惊恐之色,或许有些人在还没有被挖心之前已经被吓死了。

木头看着青莽真君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青莽真君冷冷的道:“老夫不是人,也没有装神弄鬼。”

青莽真君手中的蛇已经在慢慢的游动。姚章道:“江湖上掏心的人是不是你?”

三人看着青莽真君,青莽真君已经狰狞的笑了起来。

“即使是老夫,又能怎么样?就凭你们三个毛头小子也想管老夫的闲事?”

第五百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秦城离开了客栈前往木枫堡,不过他并没有退房,因为他要留在这查清唐晓枫的死因,秦城已经暗暗做出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为唐晓枫报仇。

大约一个半时辰左右,秦城骑着马抵达了木枫堡,木枫堡依山而建,就如一座小城一般,此时木枫堡的大门都已经换上了纯白的灯笼。

“来者何人?”守在门外的两名木枫堡弟子见到秦城,其中一人上前询问道。

秦城一拱手,回答道:“在下五行宫秦城,前来拜祭唐师兄。”

门口的两名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露出了疑惑,给各路英雄发的帖子上写的是二十三,没想到二十二这天就有人来了,其中一名弟子一拱手,道:“请稍待,我这就去禀报。

“有劳了。”秦城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木枫堡的大门打开,在众位弟子的簇拥下从里面走出一素衣女子,秦城见了那素衣女子略一失神,但马上就恢复了过来,只因那素衣女子正是唐凝儿。

“秦城见过......”秦城上前行礼,却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称呼唐凝儿,只好道:“秦城见过唐女侠。”

唐凝儿见到秦城似乎也是有所感慨,她道:“秦兄弟不必客气,你曾称呼晓枫为大哥,就叫我大嫂吧。”

“大嫂。”秦城点点头。

唐凝儿点点头,道:“本来迎接秦兄弟这种事应该由义父(两人成亲时认木堡主为义父)来做,但义父在这一年中连失两子,悲急之下,已经卧病在床,无奈只好由我这个妇道人家来迎接秦兄弟,还望秦兄弟莫怪。”

秦城闻言客气道:“秦城不敢。”

“那就请秦兄弟进来说话吧。”唐凝儿一欠身,道:“请。”

两人来到了会客厅,宾主落座,秦城不禁问道:“大嫂,唐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唐凝儿看秦城如此急切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道:“晓枫那日去桑海城议事,回来时途径落雨台,遭人埋伏,死在了那里......”

秦城闻言牙齿紧咬,右拳死死攥紧,过了一阵,他又开口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唐大哥。”

唐凝儿看了一眼秦城,轻轻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说罢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秦城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向木枫堡内部走去,来到了唐晓枫的灵堂,唐凝儿听了一下,在外面看了一眼,才推门进入,屋内的墙边摆着一个灵位,下面摆了些供果,屋内正中央摆着一大棺材,不用说,秦城也知道里面躺着谁。

此情此景,秦城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唐凝儿走到棺材前,看着里面,轻轻道:“晓枫,大勇来看你了。”

秦城慢慢的走上前去,他终于看到了唐晓枫,唐晓枫此时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身上穿着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书生打扮,在其脖子上可以看到一道深深的伤口直直的竖向衣服里面,秦城咬着牙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在这里哭出来。

唐凝儿看着唐晓枫在一旁轻声道:“他的身上一共有一百二十四道伤口。”

“能看出来都有什么武功么?”秦城闭着眼睛道。

唐凝儿轻声回答道:“义父看过,六派武功都有,致命的一剑是天剑门的剑法。”

秦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棺材中的唐晓枫。

唐凝儿面露回忆之色,道:“我还记得晓枫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开心。”

“我一定会为唐大哥报仇,一定!”秦城目光坚定的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唐凝儿看向秦城,道:“晓枫从五行宫回来后和我说过,你已经不一样了。”

当天秦城被安排在木枫堡的一间屋子里留宿,待第二日参加过葬礼再走,当晚,秦城一想到唐晓枫便辗转难眠,于是索性练起了功,就在这时,似乎有响动传来,秦城猛地一睁眼,只见一肉掌向他袭来,秦城来不及细想,提聚内力硬接那一掌。

两人的肉掌相接,秦城顿时色变,他感受到了对方磅礴的内力,未来得及多想,那肉掌便已飞身后撤,不再进攻秦城,秦城瞬间起身,一脸戒备的看着那肉掌的主人,一头花白头发,一身灰袍,此时已经端坐在椅子上。

“阁下是什么人?”秦城沉声问道。

那灰衣老者坦然的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道:“老夫木枫堡木为雄!”

“木为雄?”秦城心中大骇,那不是木枫堡的堡主么?可是唐凝儿明明说他已经卧病在床了呀?可是秦城看木为雄此时的状态,哪有什么病?于是秦城的警惕依然没有放松,他沉声道:“可是唐凝儿已经说你卧病在床了。”

“没错。”木为雄点点头,道:“对外,我是这么说的,原因很简单,自从晓枫死后,我不相信任何人。”

秦城一皱眉,道:“木堡主不相信唐大哥结发十几年的妻子,却将这事告诉我?”

木为雄嘿嘿一笑,道:“唐凝儿这个女人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她,要不是晓枫真心喜欢她,我绝对不会让她进我木枫堡的门,再说,唐凝儿什么样,你不是自己也领教过了么?十几年前她弃你而去的事我都帮你记得呢。”

秦城对木为雄的语气感到十分不舒服,但对木为雄知道那段往事并不感觉奇怪,毕竟明鸿真人能查到的事情,木枫堡自然也能查到,甚至秦城怀疑唐晓枫也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说,想到这,秦城对唐晓枫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木堡主误会了,在下与唐大嫂并无什么越距之事,何来她弃我而去之说?倒是木堡主,既然现在已不相信任何人,为何又要来找我?”秦城淡然道。

“很简单,因为我相信晓枫!”木为雄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杰儿遇害时,晓枫就在我面前不顾我恼怒来为你求情,向我保证你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晓枫如此相信一个人,所以,我才来找你。”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说……这是癸阴掌的伤痕,你确定?”秦大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唐凝儿点点头,道:“在八年前我曾经见过你们黑水堂的人用癸阴掌,那时候的伤势和现在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秦大勇神色激动,他终于明白当时梅碧云和陈彦文要掩盖朱富身上的伤痕,原来他们是想掩盖朱富是被癸阴掌杀害的事实,难道朱富就是他们俩杀的?应该不会,当时秦大勇看梅碧云和陈彦文的神情不像,如果梅碧云想杀朱富,根本不用使用伤痕这么明显的癸阴掌,而且也不必费力伏杀他,但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秦大勇眉头紧皱,唐凝儿见他这般模样也没出声询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秦大勇,唐凝儿觉得秦大勇似乎和普通的外门弟子不同。

“对了!当初出云前宗主黄潜身上也有疑似癸阴掌的伤痕,会是那个人吗?”秦大勇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毕竟能参与围杀黄潜的人,其能力应该不会在梅碧云之下的,这样的人不该让朱富有机会逃走才对,不过不管怎么样梅碧云与陈彦文在明知道朱富是身中癸阴掌而死的情况下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这让秦大勇感到十分气愤。

城主府,殷鸿儒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听着何凡的汇报,榆陵城主叶维贤则恭敬的站在一旁。

“哦?南宫正真的打伤了冯天术?”殷鸿儒颇有兴趣的挑挑眉,停止了手指对桌子的敲击。

“嗯。”何凡点点头,道:“属下亲眼所见,当时冯天术搅乱了江湖大会的秩序,南宫正让他下去他也不听,所以就……”

何凡还没说完,殷鸿儒就打断他,笑道:“细节不用同我描述,你只需要告诉我,冯天术的表现如何。”

“是。”何凡回忆道:“冯天术……他应该很愤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他是冯远廷的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冯远廷也从没有碰过他一个手指头,他还有极高的剑道天赋,天剑门对他也很是纵容,今天被南宫正当众教训,他一定不好受。”

“嗯。”殷鸿儒点点头,笑道:“那就好。”

何凡灵机一动,试探的问道:“大人,您是要,招他进来?”

叶维贤听得有些纳闷,他不明白何凡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敢问,只能就这么憋在心里。

“当然。”殷鸿儒点点头,笑道:“冯天术的性格,不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吗?你去秘密接触一下冯天术,至于招他进来的事不着急,要慢慢来。”

何凡行礼道:“是,属下明白。”

殷鸿儒点点头,转头看向叶维贤,叫道:“叶城主。”

叶维贤听了赶紧行礼,恭敬道:“属下在。”

殷鸿儒微笑着问道:“我前日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叶维贤赶紧回答道:“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按大人的吩咐将城防调动的外紧内松,只是……”叶维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殷鸿儒微笑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是。”叶维贤道:“属下有些不明白,这样做岂不是给那些宵小之徒可乘之机?这城中百姓的安危……”

殷鸿儒闻言微笑道:“城中百姓我自有安排,至于其中用意,你日后自会明白。”

“是。”叶维贤看殷鸿儒的模样心知他是肯定不会对自己和盘托出了,也不再追问。

榆陵城门,两匹马奔驰至城外,正是秦大勇与唐凝儿。

“吁——”两人勒住缰绳下马。

已经易容成中年儒士的唐凝儿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你们长老吗?”

秦大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看到唐凝儿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若是和长老们说了,那势必会将唐凝儿卷进来,自己与唐凝儿彻夜未归,这个劲爆消息一定会瞬间传遍整个江湖,于是他笑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了,那人的身份都还不确定,说不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才被我五行宫的师兄所杀。”

秦大勇这么一说,唐凝儿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她点点头,低声道

:“谢谢。”

两人进了城,秦大勇道:“我要去观看江湖大会,唐兄去么?”

唐凝儿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先回客栈吧。”

秦大勇闻言点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见唐凝儿点点头,秦大勇便转身打算离开。

“哎,请等一下。”秦大勇转身却听到唐凝儿的声音,于是他疑惑地看向唐凝儿。

唐凝儿的声音似有些犹豫,她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能够在我伤心的时候陪我出来走走。”

秦大勇闻言笑道:“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荣幸。”说罢他转身离去。

来到天剑门时江湖大会已经开始了,昨天胜出的三十三人,被分成十六组和一人轮空,很巧的是,轮空的那个人就是凌倩,除此之外,杨凌今天的对手是一名出云宗弟子,宋恪的对手则是天剑门弟子,唐敖的对手是降龙寺的胖罗汉,光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这三人之中,只有唐敖的那场最为凶险,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云火谷带来的那对孪生兄弟在这一轮抽到了一起。

“诶?秦师弟你昨晚去哪了?为何我找你都找不到?”秦大勇来到天剑门练武场宋通便追问道。

秦大勇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随后看向擂台,此时坤字擂台正是云火谷的孪生兄弟内战,于是秦大勇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杨师兄已经赢了,其余两场还没有比,嘿嘿,秦师弟,我告诉你......”宋通一脸幸灾乐祸的低声道:“出云宗现在就只剩下一人了,这人还没有比呢,说不定这轮过去,出云宗就可以卷铺盖卷回家了,嘿嘿!”

秦大勇闻言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出云宗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第五百三十二章

“坤二胜!”

秦大勇与宋通说话间坤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胜的是哥哥耿子非。

“这云火谷兄弟俩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嘛。”宋通有些不满道:“你看,两人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

秦大勇闻言摇摇头,心道:“人家亲兄弟俩怎么可能下死手,当然意思意思就完了。”

“巽一胜!”

秦大勇闻言一看,原来是唐晓枫,他的对手是一名降龙寺的僧人,唐晓枫面带笑容,看起来赢得很轻松。

“乾一胜!”

“艮二胜!”

随着最后两个擂台分出胜负,这第一场的比武全部结束。

秦大勇对宋通说道:“这一下就结束了八场,看来今天的江湖大会结束的会很早啊。”

“秦师弟不知道吗?”宋通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大勇,道:“待下一场的八组都比试完毕便会开始下一轮的抽签,随后休息一个时辰便会直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的。”

“是么?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秦大勇一脸诧异,他还想着今天的大会早点结束的话,他便和李奉言请求回灵山镇,快些赶路晚上应该来得及回到灵山镇的。

宋通道:“昨天比试结束的时候啊!秦师弟没听到?”

秦大勇苦笑的摇摇头,这样的话,他今天也走不了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看台上,各门派的长老正相互道喜,大多数长老还算正常,只有出云宗的两位长老与云火谷的楚雄长老脸色较差,出云宗这一场所上的三人全部落败,如今仅剩一人,心情可想而知,而云火谷本来就只带了两人来,结果这两人还在这一轮便碰上了,楚雄自然十分郁闷。

第二场比武的弟子已经上场,乾字擂台是由唐敖对阵胖罗汉,坎字擂台是由出云宗弟子樊星对阵枫林门叶一剑,艮字擂台由木枫堡木杰对阵天剑门钱尧,震字擂台由宋恪对阵降龙寺僧人,巽字擂台由天剑门彭天对阵赤铜湖马俊,离字擂台由萧家萧一真对阵冯家冯贺龙,坤字擂台由降龙寺瘦罗汉对阵地火堂李大松,兑字擂台则是由铁爪派金禾对阵飞索门杨江。

随着各擂台的老者宣布比武开始,擂台上的众人纷纷战作一团。

能够走到这一轮的各派弟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比试也要比上两轮精彩的多,擂台上刀光剑影,各式奇异的兵器齐出,看的台下叫好连连。

比赛进行了大约半炷香时,坎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出云宗弟子樊星一脚将枫林门叶一剑踢出到擂台之外。

“坎三胜!”

随着老者宣布比试结果,出云宗弟子立刻沸腾起来,看台上,出云宗的两位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出云宗总算是有一人晋级,没有全军覆没。

“艮四胜!”艮字擂台也分出了胜负,胜者是木枫堡木杰。

“太好了。”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露喜色,他们这次带来的四名弟子到现在为止还没被淘汰一人。

“恭喜钱长老与梁长老。”虽然天剑门弟子败了,但南宫正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微笑的祝贺木枫堡。

“多谢南宫门主。”钱佟一脸喜色。

“阿弥陀佛”降龙寺枯海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道:“说起来木枫堡此次还未有一人淘汰吧?”

梁勤难掩喜色的谦虚道:“这四名弟子运气不错,侥幸都赢了。”

“震四胜!”震字擂台的比试胜利由宋恪拿下。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道:“老衲恭喜李长老。”

“蓝宫主的亲传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众人纷纷恭喜五行宫的三位长老。

李奉言一一客气回应,但能看出,他的脸色此时并不好看,只因现在他的弟子唐敖在与胖罗汉的对阵中处于下风。

“巽三胜!”

“离四胜!”

“坤四胜!”

“兑四胜!”

随着各个擂台的比武结束,场中只剩下乾字擂台唐敖与胖罗汉看,唐敖的处境很不妙,他处处被胖罗汉所压制,此时疲于防守的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场下五行宫弟子们都在紧张的看着,虽说唐敖的人缘不算好,但此时他代表五行宫参战,就是代表了五行宫的面子,谁都不想他输。

胖罗汉的念珠砸来,唐敖连忙闪过,念珠砸在擂台上发出“轰”的一声,唐敖想趁此机会反攻,但胖罗汉却已经又将念珠抡了过来。

“可恶!他的力气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唐敖咬着牙躲过,他已经微微喘着粗气,速度大不如前,但反观胖罗汉却是仍然面不红气不喘,念珠的攻击一如开始时有力,令唐敖不敢与之撄锋。

“不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输,一定要想个办法!”唐敖一边躲避一边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胖罗汉的攻击被唐敖躲过,唐敖明显感觉到胖罗汉的身形一滞,似乎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好机会!”唐敖心中一喜,连忙跳起提剑,一招“仙君问路”便向胖罗汉的后心刺去,此时胖罗汉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太好了!是我赢了!”唐敖心中大喜。

“不好!”看台上,李奉言失声惊呼,只见下一刻胖罗汉动了,他突然回身,没有躲避唐敖的一剑,反而将手中念珠抡起击向唐敖。

唐敖此时一愣,但他心中冷笑,那念珠虽然被胖罗汉抡的飞快,但自己毕竟占了先机,唐敖的剑必定会先将胖罗汉刺个窟窿,最后一定是他赢,于是打定主意,唐敖没有变招,仍然向胖罗汉刺去。

果然如唐敖料想的一样,他的剑已经快刺到胖罗汉的胸口,而胖罗汉的念珠还在半空。

唐敖心中冷笑:“你自己要找死就别怪我了!”长剑已经刺破胖罗汉的僧衣,下一刻便会碰到皮肉!然而下一刻唐敖却心中大惊,因为他的长剑在碰到皮肉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异常的阻力!

“嗯?这是......硬气功!原来他会硬气功!”唐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只刺进胖罗汉皮肉不到一寸便已力竭,而胖罗汉的念珠此时却要接近唐敖的后脑!

第五百三十三章

好人或许短命,但坏人一定不会长命。杀死金曲风的凶手并不好过,许多江湖士已经在寻找他们的下落。他们只能躲,无论是什么人,与整个江湖人士为敌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他们只有逃,只有躲,就像是一只老鼠一样。东窜西逃,能躲则躲。

四人已经不止躲了一天了。他们现在还在躲,他们几乎无外可逃。因为伸手门弟子遍布江湖各地,他们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便会传开。武林人士便会涌去。去找他们的当然不是好人,而是敌人。是要他们命的。

四人没有办法只能向云南一带逃去,那里是他们的老巢。或许他们感觉在他们的老巢里要安全一些。事情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样。

他的师兄弟们亦在逃命,他们或许无辜。他们很可能亦是受四人的牵连。江湖上本来就有很多说不明白的事情。父亲杀了人,仇家或许会找儿子报仇。这就是江湖,永远有许多的是非恩怨。

兄弟四人已经逃到了云南的边界,这里的天气非常的热。热的有些让人冒汗。

这四人分听是曹爽金,田金、田恬、梁宵。魏峰和萧峰猜的不错。四人正是武陟的弟子。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曹爽金看着三人道:“这人该死的天气。难道想把我们兄弟置于死地?”

田金道:“师兄,别泄气。只要到了我们的地方还怕活不了?”

田恬道:“三师兄说的不错,更何况咱们还有后帮手。”

梁宵道:“是呀!可是这些人现在好像都成了缩头乌龟了。都不知道是谁为谁卖命!”

曹爽金好像很怕三人提这件事情,急着道:“三位师弟,你们难道不想活了?这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即便我们有一万颗脑袋都不够掉。”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杀人如切菜的曹爽金竟然也为怕的人。听他的话语好像宁愿得罪全天下的江湖人士也不愿意得罪那人。难道那人竟然不是人?而是魔鬼?那人是不是巨蟒神君?没有人知道。

梁宵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骂道:“真是该死的天气。连口水都没有。”

田金道:“能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再支持一会,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有家小酒楼。我们师兄弟到那里喝点水,吃点东西。”

梁宵道:“可是我们根本没有钱了。”

田金看着梁宵道:“你我们这种人吃点东西难道还要付钱吗?”

田恬道:“三师兄说的对!”

四人好像又活了起来,前面不远处果然有间酒楼。一间孤单的酒楼建在山坡的脚下。酒楼边有两棵不小的树,桌子就摆在树下。两个桌子上空空的,在这山脚下开酒店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人了。也不知道酒楼的主人是怎么想的。

酒楼的主人在坐一棵树的阴凉影子里,拿着竹子编的扇子在轻轻的扇着。看来他们也知道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做生日的地方。不过这样的地方有一个好处,客人们出的饭菜钱都很高。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里就这么一家酒楼,人们当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酒楼的主人忽然站了起来,他很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

“四位官要些什么?”

曹爽金道:“先拿四大碗凉水。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轻轻的扇了扇。

酒楼老板笑道:“那四位客官吃些什么?”

田金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酒楼老板道:“好,马上好!”

酒楼老板一边说,一边嘲着酒楼里面喝道:“有四位客官要好酒好菜。”

酒楼里面有便有人应道:“马上就好。”

酒楼老板道:“先来四碗清水。”

小二道:“来了!”

酒楼里的凉水是准备好的,酒楼老板很显然也知道这么热的天气客人们都要喝水的。

小二已经将四碗水放到了四人面前。“四位客官请!”

小二见曹爽金四人在看自己,眼神有些怪异。小二当也是经常见到江湖人士用这种表情看着他。在江湖上行走,凡事都要小心。四人一定是想知道水里是不是有毒。小二已便笑道:“四位客官放心,酒楼虽小,却做的是正当生意。”

小二还怕四人不相信,说着便拿起其中的一碗水准备喝。田恬冷声道:“量你这小子也不敢在水里下毒。”

小二觉得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梁宵看着小二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敢快去弄菜?”

小二道:“是,是!”

菜上的很快,没一会儿便上好了。人少的时候上菜总是要快一些的。

四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吃喝了,吃的有些狼吞虎咽。四人吃完饭便要走,他没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要付钱的。事实上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付钱,因为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把钱花完了。

小二见四人要走急忙拦了上去,“四位客官,你们还没有付账呢?”

田恬看着小二冷冷的道:“什么?刚才大爷吃的时候你可没有说过要付账。”

小二勉强的笑道:“这位客官,哪里有吃饭不付钱的呢?”

梁宵瞪着小二道:“你看四位大爷向是带钱的吗?给你剑你要不要?”

梁宵说着已经将自己的剑递给了小二。小二当遇见过不讲理的人,他也明白,对方根本不打算付钱。他已经向后退,很显然他也看出四人不是好若的。

酒楼老板已经笑着迎了上来,“四海之内皆兄弟。四位客官自然没带钱,那这顿饭便算在下请了。”

田金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四人还没有走远,小二便在那里破口大骂。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四人竟然好些不讲理。

前面还是山路,山路很窄。周围是树木。树丛中忽然间飞出一人,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四人手中的剑已经同时都拔了出来。

曹爽金道:“什么人?拦在路中间是不是不想活了?”

梁宵亦道:“不想活的话便让四位大爷送你上西天。”

戴面具的怪人道:“不想活的是你们四人。要死的也是你们四人。”

他的声音显得说不出的苍老,四人却听不出有一点苍老之意。他们听出的只是冰冷,只是刺骨的心寒。四人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一股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前所未有的杀气。眼前这老者无疑是个十分可怕的人。老者要杀四人,他一定是好人了。因为只有好人才会杀坏人。

田恬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好像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我们师兄弟与前辈无缘无仇,前辈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呢?”

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怕死的。老者的声音十分的难听,也十分的恐怖。

“许多人与你们无冤无仇,还不是都死在你们四人的剑下?”

田恬忽然飞跃而起,他手中的剑亦已经从空中划出一道长虹。田恬当然知道哀求已经没有用了,或许只有偷袭才有生存的希望。这确实是致命的一剑,足以将那个老头划成两半。

老头没有动,他竟然没有被划成两半。田恬已经死了,他的脖子已经被击穿。是石块,一个指甲大的石块。

田恬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脖子上会被人给传了个洞。一向都是他割别人脖子的。血不家向外喷,喷的很远,也很强劲。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恶人终究会得到恶报?

可怜的是他到死都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或许正是他的朋友,或许正是他一直效忠的人。

曹爽金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三人都是高手。可是眼睛这个老者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可能不是人。因为人根本使不出那样的手段。

曹爽金三人已经飞跃而起,他们都然知道他们根本没法逃。既然逃不了,哪只有拼了。拼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他们拼了,但没有生路。三人的剑者已经被震飞,三人的脖子上都被打了一个洞。是石子打的洞。血还在流着,地上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恶人终究还是得到了恶报。

老个戴面具的老者发出了狰狞的笑声。不知道是在笑四人的无知,还是可怜四人。曹爽金四人虽然可恨,却亦十分的可怜。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戴面具的老者已经走了,他没必要在在这里看这些死者。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便又有人来了。

一个样子十分恐怖的老人,他脸上几乎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身上青绿色的蛇灵在闪着幽灵般的光芒。十公分左右的指甲完全像是一个动物的爪子。

这老者便是江湖上的一大魔王巨蟒神君,他来这里干什么呢?巨蟒神君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

他忽然伸手抓起曹爽金的尸体来,“你们不能死。你们怎么可以死呢?”

没有人能听懂巨蟒神君在说什么。难道四人便是替巨蟒神君做事的。一个人见到自己的手下被杀总会显得十的愤恨,十分的不满。

巨蟒神君已经放开了曹爽金,死人毕竟是死人。无论怎么样他也不会活过来的。巨蟒神君走了,他是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走的。

接着木头、周群芳和姚章便来了。三人知道是武陟的徒弟杀死杀手书生金曲风之后便一直追了过来。他们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杀了四人为金曲风报仇。他们想知道四人到底是受谁指死。幕后的黑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可惜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四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周群芳却还是从死者的身上看出了些什么。伤口,是伤口。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你看出他们四人是死在什么人手上的?”

周群芳的样子有些奇怪,她好像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姚章道:“周姑娘,怎么了?”

木头亦疑惑的看着周群芳,看周群芳的样子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周群芳终于开口了,“能将对方脖子用石块击穿的江湖上只有两种功夫。一种是万梅山庄庄主梅前的‘九指连珠’。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武功,听说梅庄主可以九石同射。分击对手,令对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不过梅庄主亦是在数十年前便已经退隐江湖。而且一直未在江湖上走动过。”

说着到里周群芳便停住了,她似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了。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四人虽然是坏人。可是不能就这么死了,或许四人是被灭口的。那样的话,杀死四人的凶手便可能是掏心的主使者。

姚章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那还有一种功夫呢?”

周群芳好像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来了,“那便是少林的‘神弹指’。少林‘神弹指’是少林派特有的绝技。‘神弹指’需要很深的内功修为。否则只是形式,根本无法真正伤人。从死去四人脖子上的伤口看,杀四人的人内功一定十分了得。”

姚章道:“不错,四人自然能杀手慕大侠,那四人的身手决定已经算是超一流的好手了。可是能将四人杀死,那就、、、、”

姚章没有说下去,他好像也不愿意再说了。凶手的武功一定比杀手书生的高,在少林寺中比杀手书生武功高的几乎没有几个。比杀手书生高出许多的却只有一人,那便是少林寺的通地大师。

木头还有些不清楚,他毕竟不是十分聪明之人。看到木头一脸迷惑的样子周群芳接着说道:“少林寺武功在慕大侠之上的有几人?”

木头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虽然不常,但亦知道少林寺武功在金曲风之上的并没有几人。他好像也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木头已经叫了起来,“是他,果然是他!”

木头忽然想起了在断峰崖通地大师偷袭他的事情。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想到了什么?”

木头便将自己在断峰崖下的事情跟两人说了。这件事情木头一直没有跟周群芳说过,因为他一直不相信通地大师是那种人。那种会做出许多丧尽天良之事的人。可是事上且非就有许多本来想不到却又便便会发生的事情?

第五百三十四章

“巽十四胜!”

随着第七场最后一个擂台的比武全都分出了胜负,无论是场下的弟子们还是看台上的长老们都集中了注意力,等待着第八场开始。

“第八场开始!”中央大擂台的老者一声令下,其他擂台的老者纷纷开口:

“巽十五、巽十六上台!”

“乾十五、十六上台”

“艮十五......”

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到底会是哪两个门派对上,秦大勇也不例外,渐渐地,宋恪、凌倩与唐敖都陆续出场了,而他们的对手均不是什么强敌,五行宫就只差杨凌一人还未上场,秦大勇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心道杨师兄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坤十五、十六上台比试!”随着坤字擂台的老者开口,自内堂中走出两人,秦大勇望去,其中一人正是杨凌,而另一人,看穿着,应该是天剑门弟子!

秦大勇心中苦笑,看来杨师兄要有一番苦战了,随着谜底揭晓,场下纷纷议论起来,看台上,南宫正笑着对韩龙道:“韩长老,看来是我们两派运气不好了。”

“是啊。”韩龙点点头,眉头紧皱着关注着坤字擂台,显然他也认为这会是一场苦战,毕竟对方来自天剑门。

南宫正又道:“杨师侄为人谦逊有礼,做事豪爽大方,在景州境内锄强扶弱,已是名声不小,说实话,令在下十分钦佩啊。”

韩龙见南宫正这般推崇自己的徒弟,自觉脸上有光,笑着谦虚道:“南宫门主谬赞了,小徒还差得远呢,哈哈。”

“诶!”南宫正摇头,坚定道:“韩长老,我说这话可并非客气,而是肺腑之言,在杨师侄这般年纪时,在下只会瞎胡闹罢了,不信你问冯长老,我在教训门下弟子时,经常便拿杨师侄来作为他们的榜样的。”

南宫正身后的冯远廷笑着点头道:“没错,韩长老,南宫门主确实对杨师侄十分推崇。”

钱佟在一旁也笑道:“我也听闻贵宫的杨师侄小小年纪便已是大侠风范,韩长老,你可是教出了个了不得的高徒啊!”

几人一番夸赞让韩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摆手道:“好啦好啦!再说一会儿我可都找不到北了!先看比武吧,我看那天剑门的弟子眉宇间剑意闪烁,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凌儿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呢!”

“哈哈哈哈!”几人淡笑,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擂台。

“杨师兄加油!”

“杨师兄必胜!”

“杨师兄......”

因为杨凌平日里丝毫不摆架子,一向平易近人,所以在宫内人缘极好,而且比武的坤字擂台就在五行宫弟子的眼前,所以包括秦大勇在内的众位弟子便不住地为杨凌呐喊助威。

杨凌听着众人的呐喊声,不骄不躁的淡然一笑,回过头来向五行宫众人拱手示意。

“杨师侄真不愧是大家风范呐!”南宫正又是忍不住夸赞,他是真的很喜欢杨凌,杨凌的做派做法以及为人处世都很对南宫正的胃口。

有别人夸赞自己的徒弟韩龙自然很高兴,可是像南宫正这般的韩龙还是第一次见,他心中犯着嘀咕:“这南宫正到底要干嘛?莫非要捧杀凌儿?”韩龙没有接话,继续默默的注视着场中。

杨凌这般受五行宫弟子追捧,凌倩自然是为杨凌高兴,但一直冷眼旁观的宋恪心中是非常不爽,他身为五行宫的大师兄,居然还比不过他杨凌?宋恪狠狠地攥着手中的长剑,心中计划着一会儿一定要赢得漂漂亮亮,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五行宫的领军人物。至于唐敖,此时看起来心不在焉,对这事倒是不甚在意。

“准备!”老者们纷纷开口。

杨凌一脸的云淡风轻,抱拳微笑道:“在下五行宫青木堂杨凌,请多指教。”

反观对面天剑门弟子则是如临大敌一般面色严肃,丝毫不敢放松,只见他同样抱拳,沉声说道:“久闻杨师兄大名,在下天剑门萧星宇,请多指教!”

其他擂台弟子也都纷纷互报了门派姓名,几位老者立刻开口道:“开始!”

老者话音刚落,众人便动起手来。

“啊!”就当所有人都为坤字擂台所吸引时,一声惨叫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来,秦大勇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正见巽字擂台飞出一人掉在擂台外,那人面色惨白,“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

“师兄!师兄!”场下迅速跑出几名与那人同门的弟子上来查看伤势,并且怒视台上的对手。

“这下手似乎过重了。”看着飞出擂台昏迷不醒的男子秦大勇暗自摇头,接着他看向擂台,想看看究竟是谁下得狠手,这一看秦大勇心中苦笑,站在擂台上的不正是他们五行宫的大师兄宋恪么?

此时其他门派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乖乖,这五行宫的也太狠了吧?”

“是啊,明明一招就能轻易击败别人,为何还要下如此重手?难道他与那人有仇?”

“这应该是这次江湖大会第一个将人打成重伤的吧?”

“......”

众人的议论站在台上的宋恪也听到了一些,他眉头微皱,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不该这么用尽全力,只是他刚才一心想要在大会上表现自己,心中又有些微怒,所以出手才失了分寸,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对方只是个小角色,而宋恪又在气头上,便连样子都懒得装了,他提醒着巽字擂台的老者,道:“我赢了。”

老者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宋恪一眼,宣布道:“巽十八胜!”

宣布了结果,宋恪转身便下了擂台。

看台上,李奉言有些面色铁青,宋恪的表现实在太过差劲,这宋恪一向仗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对李奉言阳奉阴违,现在又没有分寸的重伤别人,平白丢了五行宫的脸面,要知道一招制敌的情况下自然是点到为止方为上乘,像他这样莽撞的行为在外人看来要么是挑衅,要么是学艺不精,而且鉴于宋恪曾经重伤过黑水堂的陈彦文,李奉言十分怀疑他就是故意这么做。

第五百三十五章

即便是当年武功高强的秦楚义亦只能是从阵中逃脱。而当时虽然是十八罗汉阵,其实并没有现在的十六人强。二十年前,降龙寺正在凋零的时候,十八罗汉其实也是硬凑出来的。好些僧人的武功,甚至还没有现在第三代的弟子高。

一个高大黑瘦的黄袍僧人瞪着木头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偷学降龙七十二绝技的?”

另一个僧道:“江湖人士都说你是个侠客,没想到却也干这般偷鸡摸狗的勾当。”

木头感觉到很茫然,他甚至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两们前辈在说什么?晚辈不懂。晚辈从来没有偷学过降龙的什么绝技。”

智能冷哼一声道:“那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武功?”

木头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在装傻。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武功当然也是他被击下断峰崖后那个‘幽灵’交他的。木头甚至连那个幽灵是谁都不知道,他当然亦不知道幽灵交他的武功是什么。他当时只想着尽快学好武功,击败慕后可怕的主使。那次他和那个幕后主使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十分了得。他的武功决定不在巨蟒神君、玲珑神君之下。谁都没有想到江湖上会有这样的好手。

一个矮胖的僧人笑道:“敢做不敢为,可不是江湖侠士所为。”

笑面金刚是在笑,去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在嘲笑。好像是在笑木头的虚伪。

周群芳瞪着几人道:“你们这些老和尚怎么喜欢胡说八道?木头大哥行的端,坐的正。才不会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呢?”

姚章亦道:“师父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决定不是那种偷鸡摸狗之人。”

高大黑瘦的僧人便是降龙寺的黑金刚。他看了看智能道:“师兄,少跟他们废话。先将他们拿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木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明白什么是江湖。江湖不但有恩怨,有撕杀,还有误解,有冤枉。

十六罗汉手中的棒子已经向木头三人打了过来,忽然间就停住了。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就慢慢的放了下来。

“住手!”

一个白胡长长,眉毛灰白的老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十八罗阵外面。被木头点倒的另外两个僧人也已经站了起来了。智能已经走到遮天大师面前:“师父!”

遮天大师道:“放他们三人进来!”

智能道:“可是、、、、”

遮天大师道:“没有可是,让他们进来。”

遮天大师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慈祥,可是他的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令人不能够不听。十八罗汉阵已经有了个缺口,遮天大师看了看木头三人道:“木头少侠,你们跟老衲到居室!”

智能等降龙寺僧人都感觉到十分的疑惑,他们甚至不知道遮天大师在做声吗?他是太仁慈了?还是老糊涂了?

遮天大师的禅房布置很简单,一张有些古老的红木桌,桌子围摆着四张红木凳子。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另一面是一张床,一张整理的很整齐的床。床下面两步之外放着一个蒲草编制的圆垫子。想必是遮天大师用来打坐用的。

遮天大师看着三人道:“三位请坐。”

无论言谈举止,哪一方面都可以看得出遮天大师是一个得道高僧。若说二十年前遮天大师心中因为飞仙宫之事还有仇恨的话,现在他已经完全的没有了仇恨。出家人一向是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

周群芳三人没有坐,在遮天大师这样身价地位的前辈面前三人站着显得比较尊重点。

木头道:“大师您坐!”

遮天大师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他看着三人,好像在等木头三人问话。木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连一向聪明的周群芳和姚章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到是遮天大师先开了口。“三位来这里一定是因为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木头三人点了点头,周群芳道:“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大师想必都听说了?”

遮天大师点了点头,“老衲已经让降龙派的弟子进行查询了。这件事情十分之复杂,一时之间还没有头缩。”

周群芳毕竟是个聪明人,她觉得问话的时候到了。周群芳看着遮天大师道:“大师,你可知道江湖上掏心的事情?”

遮天大师点了点头,“听江湖人士所说是巨蟒神君干的。没想到这个魔头又得出江湖了。”

木头道:“不知道大师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遮天大师道:“巨蟒神君掏心自然是有目的的。不然他害那么多人有什么用?”

木头不解道:“目的?”

遮天大师点了点头,“不错!玲珑神君吸引是因为练一种中‘玲珑神功’的魔功。说不准巨蟒神君现在亦在练什么魔功。他现在已经够可怕的了,若再被他练成什么更可怕的武功。那江湖便会永无宁日。”

姚章道:“我们已经查出杀死肖大侠的人便是苏定乾的弟子。本想通过他找到幕后的凶手,可是没有想到到云南境内他们四人却被人给暗杀了。”

遮天大师脸上显示出一丝的忧愁,毕竟慕南天算是他的朋友。没想到竟然被人给害死了。

遮天大师不是个糊涂人,他当然知道这才是三人今天来降龙寺的真真目的。

遮天大师看着周群芳木头三人道:“只怕三位今天来找老衲是为了苏定乾四个弟子被人之事!”

三人没有否认,周群芳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遮天大师。难道他真是凶手,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三人今天找他是什么事?

遮天大师接着说道:“四人的死法老衲已经听说了,是被轻石击穿颈部而死的。你们一定想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降龙派的‘神弹指’。而‘神弹指’又需要很强的内功修为。要做到这一点的降龙寺除了老衲好像并无他人。”

木头三人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和尚,这是三人的心神,没有想到却被遮天大师说了出来。可不否认遮天大师确实也是一个很坦白的人。

周群芳道:“难道除了降龙‘神弹指’外,还有什么别的武功能以轻石击穿人的颈部?”

周群芳是个聪明人,她当然清楚在聪明人明前不应该绕弯子。木头和姚章看着遮天大师,这无疑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遮天大师顿了顿道:“能以击石击穿人颈部的江湖人士并不少。只人内雄厚,指力强劲便可以做到。以老衲看,木头少侠便可以做到。”

没想到通在大师竟然不问木头是怎么会降龙派武功的,亦不说江湖上哪些人可以做到以飞石击穿人脖子。而是画了上圈子,这个圈子将木头也圈了进去。遮天大师说的是事实?还是为自己开脱,没有人知道。

周群芳看着遮天在师道:“可是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能杀死四人的凶手武功且不更加的可怕?”

遮天大师道:“凶手确实厉害,能杀死神火宫吴掌门,伸手门马帮主的,无一不是江湖好手。”

周群芳没有说话,遮天大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降龙派当然不会不管。三位请放心,若一有什么线索,老衲便会派人通知三位。”

遮天大师这句话无疑说自己根本不是凶手,这句话也无疑是送客。表明他已经不再想跟三人说下去了。

周群芳毕竟是个聪明人,周群芳看着遮天大师道:“大师,今天的事情多有打搅,还请大师见量。”

遮天大师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谓!三位小小年纪竟然懂得江湖大义,正是难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请三位少侠多多小心。”

周群芳道:“多谢大师提醒!”

姚章道:“大师,那我们就先告辞!”

木头三人已经走了,三人离开了降龙寺。降龙寺之行好意并没有什么收获。遮天大师的话是真的呢?还是为自己开脱?这个慈祥的老僧人看起来更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令人无法的琢磨。

这是空前绝后的一次打斗,这是昏天黑地的一次生死较量。不是正派与邪派,而是两大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玲珑王与巨蟒神君。

没有人知道巨蟒神君和玲珑王的这次大战是怎么被江湖人士知道的。亦没有知道两打魔头为何要相斗。或许只是因为想比武分个高下,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江湖人士是这样评论这次大战的。两大魔头大战无疑是江湖上空间绝后的大战,两个魔头的武功都深不可测。或许不打上五天五夜根本分不出胜负。不管怎么样,两大魔头能够大战都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大战就难免有死伤,无论是哪个魔头战死或受伤都是武林之福。一些江湖人士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等两个魔头斗的筋疲力尽的时候进行偷袭。然后将两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一网打尽,这叫做坐山观虎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亡,即便是幸存的那只老虎也一定是伤痕累累。这时候即使是一个很普通的人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这只已经重伤的老虎杀死。

江湖人士的想法不错,或许他们想错了一点。他们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亦太低估了玲珑王和巨蟒神君。两人都已经是久在江湖上走动的好手,这点小儿科的把戏当然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可是他们好像并不在乎这些江湖人士的想法,难道两人已经有了对付江湖人士的办法?还是这次本来就是次阴谋,只是为了吹引江湖人士观战而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没有人知道,世上有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玲珑王与巨蟒神君的大战定在八月初三。地点选在了点将山,点将山以前并不叫点将山。这名字是后人改的,只因为这里地势险要,山高入云,奇峰怪石,树木丛生。这里更是虎狼的乐土。

八月初一,路上便有许多江湖人士。这些人行驶的方向当然是北地点将山,你若亦是习武之人保准也不愿意错过这次空前绝后的一战!或许你可能会笑他们傻,难道这些人竟然不知道两人都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们当然知道,可是他们不怕,两人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敌的住整个江湖的好手。

北地八月的天气特别舒服,使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有风,风轻轻的吹着树林,树木在风中轻舞着身枝。好像在向人炫耀自己绝美的身枝。飞鸟高强,云雾缭绕。点将山并没有想向中的那样可怕。

四方英豪已经齐聚点将山,三个一群五个一队。一些江湖人士更是向点将山最险要的两峰虎峰和狼峰逼进。虎峰和狼峰和在一边,就好像点将山的一个门户。中间通过一个窄的连蜥蜴都可能掉下去的石壁相连着。下面是空的,是万丈深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不得不从心里由衷的佩服。玲珑王和巨蟒神君两大魔头便是在这里决战。这或许不是真的,但江湖人士还是相信了。点将山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相识的相到招呼着。不相识的亦相互抱拳呼喊久仰。这些江湖人士结交朋友的口头禅。

木头、周群芳和姚章三人亦来到了点将山。他们的目的当然不紧紧是看这一出空前绝后的魔头大战。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想查出掏心者的幕后主使。若遮天大师说的话是真的的话,那么巨蟒神君和玲珑王两人很可能都是杀人凶手。最起码两人的从武功上已经符合了杀死苏定乾门下四个弟子的条件。特别是巨蟒神君,他更可能是凶手,掏心现场的青蛇鳞,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据。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这次可有好戏看了!两大魔头大战,一定精彩的很。”

周群芳毕竟还有些孩子气,姚章道:“是呀!两大魔头大战虎狼峰真是空前绝后。可是这两个魔头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会死在这里。”

周群芳看着姚章道:“死?你认为他们会死在这里?”

姚章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周群芳摇了摇头,木头已经插口道:“这里的许多江湖英豪当然不会放过这两个魔头的。”

周群芳道:“这两个魔头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他们自然敢放出消息来在这里打斗。当然就有把握脱身,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姚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担忧之色,姚章是个聪明之人,忽然之间他感觉周群芳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按理来说玲珑王与巨蟒神君即便大战也不会向江湖宣扬,是什么人放出这个消息的?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难道这消息很可能是假的?”

周群芳道:“木头大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江湖上本来就是有很多的阴谋,很多的欺骗。虚虚实实,真假难辩!”

木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周群芳摇了摇头,“或许他们想将这些江湖湖人士一网打尽。”

木头没有在做声,他已经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江湖险恶。姚章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通知江湖人士马上离开呢?”

周群芳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更何况就算我们说了这些人也未必能听得进去。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

以不变应万变,通常是解决棘手问题的最好办法。就在这时已经有两人向木头姚章三人走了过来。这两人木头根本不认识,不但木头不认识,周群芳和姚章亦不认识。

两人已经向木头打招呼,“木头少侠,久仰,久仰!”

木头当然不知道两人怎么会认识自己,可能是树大招风的缘故。这两人中一个四五十岁的年纪,面色却洁白如玉。另一个是个貌不惊人的老头,看起来一阵风吹过来就可能将他吹的找不到了。这当然是世俗人的看法,木头毕竟不同世俗人。木头已经看出两人都是身负绝学的好手。

木头虽然不太聪明,他的眼光却并不差。就好像他喜欢周群芳一样。两人确实都是好手,在江湖上能是两人敌手的人已经不多。那个病老头腰间带着一把银白色的剑,看起来与他的样子极不相称。那个面色洁白如玉的男子便是黑陈帮崔巍堂的堂主“黑面佛”。那个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头便是黑陈帮的冽水堂的堂主方耀。

木头看着两人道:“还没请教两位英雄大名!”

方耀看着木头三人道:“小老头子叫方耀,这位则是‘黑面佛’来万豪。木头少侠可能没听过。”

木头确实没有听过,不过姚章和周群芳却是知道两人的名号的。黑陈帮中,除了阴使‘桃木姥姥’,阳使叶随风之外,五堂堂主便是武功最高的了。这病老头看起来确实是弱不禁风,可是与他打斗过的人决定不会再这样认为。他手中的那把白银剑足以刺破人的心脏,刺死人的灵魂。

姚章和周群芳怎么也没有想到方耀和‘黑面佛’秋万豪会来。要知道二十年来,正派中人虽然已经和黑陈帮解除了过结。可是先前的一些误会还是有的,两人难道不怕正派人士对两人下手?

周群芳看着两人道:“不知道两位前辈来这里有何贵干!”

方耀道:“两大魔头决斗这样精彩的事情,老头子当然不想错过。”

两人来的目的其实和木头三人一样。主要是查掏心者的凶手。黑陈帮的遵旨一向是杀不仁,济贫困。掏心的凶手确实不仁,黑陈帮当然不可能不管?可是他们是不是真心杰查询凶手的就很难说了。

姚章道:“两位堂主到是挺有雅兴的!”

黑面佛笑道:“三位不是一样也挺有雅兴的?三人相视笑了笑。”

方耀看着三人道:“既然大家都这样有雅兴,那便一起看了。”

木头没有拒绝。已经有许多江湖人士向木头几人围了过来。他们或许不认识木头这个人,但一定认识木头背上的破晓刀。真是奇怪,为什么兵器的名声会比人的名声大呢?

天剑门弟子梦凡轻和艾凡成已经带着天剑数个天剑门的弟子来到了点将山。

天剑门长门封启程已经是个老人,老人通常是不喜欢出来走动的。梦凡轻和艾凡成是天剑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这次两大魔头的大战天剑门亦派出人来观战。不仅仅是天剑门,各在门派都有人。

没想到梦凡轻和艾凡成对黑陈帮的这两个堂主到没有想向中的那样坏。他们看起来很客气。这其中当然是有缘故的,现任黑陈帮冰堂的堂主杜瑶儿,便是天剑门掌门人封启程的外甥女。杜瑶儿是天剑门大弟子杜锦林的女儿。

梦凡轻看着方耀和秋万豪道:“没想到两位堂主也有这个雅兴!”

方耀笑道:“皇甫大侠,还不是一样十分有雅兴?不知道令师千掌门现在可安好?”

梦凡轻道:“多谢冽水堂主挂记,家师现在一切都好!”

黑面佛道:“这样甚好!”

江湖人士该来的都基本上已经来了。周群芳忽然一拉木头道:“祝位英雄,我们还有些事情。”

周群芳说着不等木头说什么就拉着木头和姚章向一边走去。木头和姚章看着周群芳保证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章看新看着周群芳道:“周姑娘,到底有什么话事情了?”

周群芳笑道:“当然没事了。”

她笑起来是那样的美,姚章竟然有些看呆了。幸好她知道周群芳是喜欢木头的,眼睛立刻转到一边。周群芳接着道:“木头大哥,难道你想跟着些人一直呆在一起?”

木头没有作声,这些虽然都是江湖人士。而且不少都小有名气,可是木头一向不喜欢这些人缠着。特别是一些谄媚虚伪的人。周群芳毕竟还是挺了解木头的。

幸好今天这些江湖人士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看玲珑王和巨蟒神君打斗。于是便也没有硬留木头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是玲珑王和巨蟒神君却连一点踪影都没有。难道今天这件事情真是阴谋?若不是阴谋的话巨蟒神君和玲珑王怎么还可能没到呢?

江湖人士已经开始有些骚动,这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就在江湖人士开始骚动的时候,一个老头已经飞跃而来。紫红色的皮衣、紫红色的翅膀,看起来显得分外的刺眼。江湖人士的心都已经拼住了,玲珑王,玲珑王。这个魔头终于出现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好像并不是阴谋。玲珑王已经飞跃到了虎峰上,虽然大家都知道玲珑王已经是个老头。可是从他的身法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老样。

江湖人士并没有迎上去,他们今天是来看热闹的。并不是来打斗的,更何况以他们的身手根本就不是玲珑王的对手。

周群芳看着姚章道:“这便是你叔叔?”

姚章点了点头。木头和周群芳看着姚章,两人当然怕姚章冲动。要去与玲珑王拼个你死我活。因为姚章的父母是被玲珑王给害死的。没想到姚章并没有冲动,他看起来连一点忧伤都没有。或许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或许姚章知道这个时候才是真正需要冷静的时候。

木头道:“玲珑王已经到了,想必巨蟒神君不久亦会到。”

周群芳道:“只希望这件事情并不是阴谋。”

这件事情确实不是阴谋,最起码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一点阴谋的征兆。巨蟒神君也已经来了,他的样子十分的古怪,一曲一扭的从树梢飞跃掠到了狼峰。他的速度很快,快如风,快似电。或许也只有木头这样眼力的人才能看出巨蟒神君的古怪样子。木头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巨蟒神君,所以三的的表情也没有太奇怪。到是许多江湖人士一片嘘声。有些江湖人士竟然吓的冒了半身冷汗,巨蟒神君的样子十在有些可怕。幽绿色的蛇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余公分的指甲看起来比魔鬼还要可怕。看来巨蟒神君确实是个魔头,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众江湖人士的目光都已经投向了玲珑王和巨蟒神君。这无疑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

巨蟒神君看着指蝠王道:“玲珑老怪,今天我们就分个高下。若是老朽侥幸胜之一二,还希望你遵守诺言。”

没有人知道玲珑王对巨蟒神君许下什么诺言。不过两个魔头的打斗一定与诺言有关。

玲珑王道:“巨蟒怪,那便看你的本事了。”

巨蟒神君已经飞跃而起,他就像一条蛇一样扭曲着向玲珑王扑了过去。玲珑王亦已经飞跃而起,他看起来像一只紫色的玲珑。这样子已经够吓人的,可是最吓人的不是他的样子。而是他的武功,这个魔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谁敢说不准。虎峰和狼峰下面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

两人没有摔下去,玲珑王紫色的翅膀已经向巨蟒神君身上扫去。巨蟒神君轻轻的在石岩上一点,身体已经落到了两丈之外。玲珑王身体一纵已经跟了上来,他根本没有给巨蟒神君出手的余地。巨蟒神君的武功和玲珑王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巨蟒神君已经摆脱了玲珑王双翅的夹击。人已经平空的跃起两丈,扭曲的身体已经飞跃到玲珑王的后背。十余公分左右的指甲已经插向了玲珑王的后背。这是致命的一击,足以抓碎金刚。玲珑王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玲珑王的身体忽然下伏,人也在空中转了个圈。他的双掌已经紧抓巨蟒神君的下肢。

巨蟒神君的下肢竟然向是无骨头的蛇一样向后紧缩。玲珑王抓了个空,可是他却也躲过了巨蟒神君的袭击。高手对招有时候也会将自己置于死地,玲珑王先前就是。若巨蟒神君双爪若是抓下来,那玲珑王就算不死,也受重伤。巨蟒神君没有抓下去,一来是因为他顾及玲珑王的袭击。二来他当然也清楚,玲珑王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玲珑王和巨蟒神君两人好像在空中相斗一样。一团紫红,一团绿火。在空中飘来荡去的。

周群芳看木头道:“木头大哥,你认为这两个魔头谁会胜?”

没等木头说话,姚章已经开口道:“玲珑王会胜,他一定会胜的!”

姚章好像说的很有把握。周群芳看着姚章道:“你怎么这样肯定?”

姚章道:“听说他的玲珑镖非常的厉害。可以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

周群芳道:“那也未必,巨蟒神君的武功我们也是见过的。能从我们三人联手中逃脱的江湖上并没有几人。”

木头道:“两人的武功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我看来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也很难分出个高下。”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这样说来我们便要在这里看上三天三夜了?”

木头没有做声,打斗还在继续。两人忽而分开,忽而又斗在一起。两人当然都没有使出自己最后的绝学,两人都是绝顶高手。当然明白,高手对招要先探清楚对方虚实。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便是说的这个道理。

玲珑王已经落在了狼峰上,巨蟒神君站在了虎峰上。两人站在那里凝视了良久,就好像死人一样。高手不但可能通过外形比试,亦可以通过心理对敌。玲珑王和巨蟒神君打的是心理战。巨蟒神君周被一团青绿色的气体包围,玲珑王身边亦被紫气所笼罩。

木头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高手,江湖传闻。若是武功达到一种境界身体周围便可产生一种‘仙天罡气’。可心保护主人不受侵害,看来这并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站在附近的江湖人士已经被两股气流逼的后退。他们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树叶横飞。现在并不是落叶的时候,树叶当然亦不是向地下落的。而是向玲珑王和巨蟒神君飞去,玲珑王的头顶已经形成了一个用树叶织成的紫色火球。巨蟒神君的头顶亦形成一个青绿色的火球。

第五百三十七章

面对此情此景杨凌也不知该怎么做了,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回应。

冯天术似失了魂一般缓缓回头冲着南宫正声音沙哑道:“门主,弟子知罪了!”

“退下吧。”南宫正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看冯天术。

“是。”冯天术又是沙哑着开口,随后便捂着胸口缓缓离开。

“天术!”冯远廷看了一眼南宫正,一咬牙,追了上去。

南宫正没有理会,他朗声道:“门下弟子不懂事,让诸位看了笑话,在下在这里同大家赔礼了,江湖大会会照常进行。”说罢他便转头离开。

中央擂台的老者看南宫正离开,便清了清嗓子,继续主持起大会来,经过这一事件,大会的气氛似乎减弱了不少,抽签就在中央擂台进行,五行宫的运气不错,抽到的对手没有六大门派的高手,抽过了签,老者便早早结束了今天的江湖大会。

五行宫的三位长老下来便带着众人回了客栈,秦大勇本以为今天便结束了,打算吃个晚饭便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有人敲他的房门。

秦大勇打开门一看是杨凌,便有些诧异道:“杨师兄?”

杨凌笑道:“秦师弟这么早便要休息么?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秦大勇更加纳闷了,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认识什么人。

“嗯。”杨凌点点头,道:“是一个儒士打扮的人,他好像认识我,看见我便和我说要找你。”

“儒士?!”秦大勇心中一喜,难道是?他连忙问道:“那人在哪?”

杨凌有些不明白秦大勇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愣愣道:“就在客栈外面啊。”

秦大勇闻言立刻便向客栈外跑去,但跑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杨凌正有些纳闷,只见秦大勇笑道:“恭喜杨师兄旗开得胜!其实在天剑门就想恭喜杨师兄来着,只是被冯天术那事给搅和忘了。”

杨凌闻言笑道:“不过是第一轮比赛而已,不必那般客气,等我进了前十再恭喜不迟。”

“哈哈,好。”秦大勇也大笑,但一想到外面还有人等待,便道:“师兄,外面还有人等我,那我就先走了。”

“嗯,快去吧。”杨凌点点头。

秦大勇这才又向外跑去,出了客栈,果然,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他赶紧跑了过去,道:“唐姑......啊不,唐兄。”若不是对方眼神制止,唐姑娘三个字他差点脱口而出,对面正是乔装假扮的唐凝儿。

唐凝儿假扮的中年儒士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嗯。”秦大勇不假思索的立即答应。

于是唐凝儿带着秦大勇来到了一处茶馆,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喝了起来。

“对了。”秦大勇开口道:“恭喜唐姑......额,唐兄旗开得胜。”

唐凝儿笑了笑,道:“谢谢。”随后又有些低落道:“也许只能赢这一场了吧。”

“我看唐兄明天的对手似乎不太强吧?”秦大勇自然留心了唐凝儿的对手,他还特意问了宋通。

唐凝儿自嘲一笑道:“在你们六大派眼里其他的门派根本没什么区别,都可以轻松击败,但以我们看来,每一场都要苦战。”

秦大勇闻言不禁一阵脸红,唐凝儿太过高看他了。

“诶?”唐凝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要不秦师兄你做我的陪练吧。”

虽然唐凝儿戴着面具,但秦大勇依然能感受到那面具下真切的眼神。

“好。”秦大勇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在答应的一刹那秦大勇便有些后悔,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

“太好了!”唐凝儿得到肯定的答复瞬间高兴起来,她站起身一把拉住秦大勇的手,道:“那我们这便去找个地方!”说罢便拉着秦大勇向外走去。

唐凝儿柔软的玉手令秦大勇放弃了最后的拒绝机会,他任由唐凝儿拉着,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空地。

“我们就在这里吧。”唐凝儿欣喜的从树上扯下了两根树枝,拿出一支递给秦大勇,道:“就拿这树枝比作剑吧,哦对了!秦师兄你不会用剑,秦师兄你是修炼什么武功的?”

“我......”秦大勇接过树枝,自己是修炼什么武功的呢?他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秦师兄,莫非你是练拳脚的?”唐凝儿见秦大勇不说话,问道。

“额,算是吧。”秦大勇点点头,在外门时,自己的确练拳法比较多。

“那秦师兄便用拳脚与我对练。”唐凝儿没有听出秦大勇的尴尬。

“秦师兄看招!”

“咦,秦师兄你怎么不防啊?”

“秦师兄,你认真一点啊!”

......

“啪!”唐凝儿将手中的树枝摔在地上,眼神愤怒的看着秦大勇,有些哽咽道:“你在消遣我!”

秦大勇心中苦笑,无数次的进攻全都被唐凝儿一招制服,这就是秦大勇真正的实力,在昨天他将内力在经脉中改道后每次一使用内力全身便如钻心一般的疼痛,但即使可以正常使用,秦大勇也不会用来与唐凝儿对练,因为他怕错手伤了唐凝儿。

此时面对唐凝儿的质问,秦大勇咬了咬牙,他决定说出真相,哪怕喜欢的人从此会离他而去,他也不愿意再生活在谎言里!于是他开口了:“唐姑娘,其实,我是外门弟子。”

“什么?”秦大勇的语气很轻,唐凝儿根本没有听清。

“我说。”秦大勇抬起头,此时他已鼓足勇气,看着唐凝儿道:“我其实是五行宫外门弟子!”

“什么外门弟子,你就是......”唐凝儿反应过来后一脸吃惊的看向秦大勇:“你、你是外门弟子?!”

“嗯。”说出真相后的秦大勇感觉一身轻松,他点点头。

唐凝儿不敢相信,她有些结巴的问道:“可、可是外门弟子不能修行,你、你的内力......难道你?”

秦大勇点点头,苦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唐凝儿呆呆的看着秦大勇,瞬间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眶。

第五百三十八章

秦大勇低下了头,两人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唐凝儿开口了,她轻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记得你的恩情,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秦大勇没有抬头,长时间没有开口让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谢谢。”

说完这句话,秦大勇便听到了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他知道,唐凝儿离开了。

“走吧。”秦大勇轻声自语道:“你就是臭河沟里的一只蛤蟆,而人家是一只高贵的天鹅,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有幻想......”

呆坐了一会儿,秦大勇慢慢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秦大勇似失了魂一般,忽然,他看到路边小贩的饰品摊子上有一只簪子,这簪子不只是什么材质,通体银光闪闪,煞是好看,不知怎么,秦大勇看到这簪子,脑海里便不自觉想到了唐凝儿,他慢步走到摊位前,拿起那只簪子看了起来。

那小贩一看秦大勇便热情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簪子是我这儿卖的最好的,怎么样公子?要不要买上一只送给心爱的人啊?不贵,只要四钱银子。”

“心爱的人么?”秦大勇轻声低语。

那小贩看秦大勇如此模样以为他是在犹豫,便道:“这只簪多漂亮啊,卖四钱银子已经很便宜了,不光如此,您要是买了这簪子,小的还会将公子喜欢的人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这簪子可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了,保准公子的心上人喜欢!”

“好吧,那就买一个吧。”秦大勇开口并从怀里拿出了四钱银子,他想将这簪子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好嘞!”小贩大喜,拿出纸笔道:“请公子将要刻的字写下来。”

秦大勇提起笔没有犹豫,直接在纸上写了个“凝”字。

“哎呦,这字可得下点功夫了。”小贩看着纸上的字一皱眉又马上露出笑容,道:“公子稍候,马上就好。”

......

天剑门,南宫正书房。

南宫正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南宫正没有睁眼,淡淡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冯远廷走了进来,他上前行礼道:“门主。”

南宫正问道:“天术怎么样了?”

冯远廷道:“门主手下留情,天术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南宫正微微点头,道:“去药房取些补药给天术,虽是皮外伤却也不该马虎,明日还有比试。

“属下替天术多谢门主。”冯远廷又施一礼,起身道:“门主,今天天术......”

“好了。”南宫正打断冯远廷的话,道:“此时不必再提,告诉天术,实力有多大,脾气才能有多大,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冯远廷无奈离开。

冯天术房间。

此时冯天术正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半晌,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要起身,胸口的一丝疼痛阻止了他,冯天术的眼神变得怨毒,他低声道:“南宫正,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冯天术正想着,房间的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与冯天术十分相像但比他成熟的男子。

冯天术见到那男子有些惊喜道:“哥,你回来了?”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冯天卜。

“是啊。”冯天卜露出笑容。

冯天术总觉得冯天卜和平时不太一样,便道:“哥,你、你知道今天的事了?”

“嗯。”冯天卜点点头。

“门主、门主太过分了,他、他凭什么打我,我又、我又没做错什么。”冯天术似在向冯天卜告状,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不该忤逆门主。”冯天卜走到冯天术身边,轻声道。

“我没有!”冯天术高声狡辩:“我只是相帮萧师兄报仇!想为天剑门找回面子!我、我没有想忤逆他!”

“可是你却让天剑门在整个正道武林面前丢了脸。”冯天卜一针见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冯天术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哥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冯天卜擦了擦冯天术眼角的泪珠,道:“你只是用错了方法,其实让天剑门有面子很简单,只要拿下江湖大会的第一,你就为天剑门争取到了最大的面子。”

“我会的!”冯天术擦了擦眼角的泪高声说道。

“这就对了。”冯天卜露出笑容,道:“听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

“哎呀,哥!”冯天术的脸色变得通红。

......

“噗!”一口鲜血从秦大勇口中喷出,落在了他房间的床上和地上。

秦大勇擦了擦嘴角的血,面露绝望之色,回到客栈后,他体内原本安静的内力突然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立刻让秦大勇疼痛难忍,内力的躁动大约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但秦大勇已经明显感觉到那处经脉已经出现了破裂,这是致命的,要是内力再发生几次躁动使其他几处经脉破裂,那秦大勇便会一命呜呼。

秦大勇觉得这应该是他昨天将内力改道所引起的,于是他便再次尝试将内力再次改回去,然后便发生了吐血的一幕,他失败了,并且在刚刚又一次使一条经脉破裂,似乎死亡已经不可避免。

“要死了么?”秦大勇脸色淡然起来:“似乎这样也不错吧。”

他靠在床边,脑海里出现了朱富的身影。

“朱师兄。”秦大勇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真是个废物,你留下的遗愿我一样也没能完成,想要替你报仇,现在却连小命都快弄没了,将秘籍传给我你真是看走了眼,不知到了那边,你还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弟。”

“哈哈。”秦大勇自嘲一笑:“想那些还有什么用,过几天我便去见你了,到时亲自问你,睡觉!”

秦大勇起身宽衣,突然一硬物从秦大勇的衣袍中掉了出来,正是他今天买的簪子,秦大勇将簪子捡起,手指轻轻抚摸簪子上刻着的“凝”字,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么?”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秦大勇就赶紧将它赶出脑海,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太过可笑。

第五百三十九章

花海洋顿了顿终于说道:“姚帮主的事情我们并不是太清楚。”

花海洋到是挺会说话的,一句话便将所有的事情推的干干净净。

卫显圣道:“好像帮主亦是给巨蟒老怪办事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巨蟒老怪却那样的狠心。”

凤姚公主道:“不知道姚帮主为巨蟒老怪办事多久了?”

卫显圣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凤姚公主接着说道:“你们可知道高下峰血战的事情?”

高下峰血战是江湖上的一次大混战,没有人不知道。龚子一点了点头,花海洋抢先道:“姚帮主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的。不然他可能与整个江湖为敌。”

这句话到是实话,无论是什么人,什么帮派,与整个江湖为敌都不是一种明智之举。

周群芳当然知道不应该再问这些话,或许她关注的是另外的事情。周群芳看着三人道:“可曾有谁青眼见巨蟒真君杀死姚帮主的?”

周群芳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竟然不相信是巨蟒真君杀是姚白虎的?这是笑话,决定是笑话。周群芳是个聪明人,他当然不应该这样认为。

卫显圣已经喊道:“小三、四赖,你俩将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汉子已经走了出来。

小三的描述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正抱着柴火到柴房去。可是就在我经过后院假山边的时候便见一个金身青绿色的怪物从空中飞跃了出来。他的身法很快,我根本没有看的清楚。姚帮主好像已经感觉到了有人飞跃了过来。他手中的三棱叉已经飞刺了出去。可是飞刺出支的三棱叉却被那个怪物飞出去的绿鳞击飞在地上。还有几片绿鳞飞向了姚帮主的身体。姚帮主一声惨叫,那个绿色怪物却并没有停手,他身体一纵已经向姚帮主的脸上抓了过去。当时我只见姚帮主脸上鲜血直流。然后便倒在了地上!那个绿色的怪物身体一纵,便已经飞跃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赖的描述是这样的。“当时我正在解手。便见只长着绿毛的怪物好像从天而降。那个怪物十在是太可怕了,当时我差点吓的尿裤子。我不敢多看,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等我再看的时候,姚帮主已经倒在了地上。那个绿色的怪物已经不知所踪。”

两人的话虽然不尽相同,但却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巨蟒真君无疑就是杀死姚白虎的凶手。

姚章看着小三道:“那当时你怎么不叫人帮忙?”

小三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当时都吓的喊不出声来了。”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确实还在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害怕。凶手无疑是个十分可怕的人。

周群芳看着齐成三道:“可以让小三和四赖带我们到姚帮主被害的地方看看吗?”

龚子一当然不会反对,小三和四赖带着五人到了姚白虎被害的地方。小三和四赖给五人解说着,他当时在那里。甚至当时的情景说的头头是道。

木头却不知道周群芳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木头发现了什么。

龚子一看着周群芳道:“姑娘你难道怀疑姚帮主不是被巨蟒老怪杀死的?”

所有的人眼光都投在了周群芳的脸上。周群芳道:“或许真是他,这个老魔头一向杀人不眨眼。”

花海洋道:“姑娘,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能那么轻易的将姚帮主杀死。”

丁凡真着着木头道:“还请木头少侠和几位英雄替姚帮主报仇。”

木头道:“就件事情我一定会管的。这么多江湖人士死在这个老魔头手上。我决定不能再让他为非作歹。”

林天九看着周群芳道:“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木头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要找巨蟒真君,可是根本不知道巨蟒真君在哪里。

周群芳看着龚子一几人道:“姚帮主之死还请祝位吉安顺便,白虎帮弟子为后再也不要为巨蟒老怪做事。”

卫显圣道:“这是自然,巨蟒老怪害死姚帮主,白虎帮弟子不找他报仇便算是好的,怎么可能再为他做事呢?”

姚章道:“这样甚好。不然白虎帮可能永无宁日。”

姚章说的不假,不仅仅永无宁日。很可能白虎帮会从江湖上消失。

周群芳五人已经离开了白虎帮,回到了客栈。客栈小二已经将酒菜准备好了。五人确实也饿了,各自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然后回到客栈里。客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是周群芳故意选的。谁都不知道她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地方。

凤姚公主看着周群芳道:“妹妹,你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凤姚公主毕竟是个聪明人。没等周群芳开口林天九已经笑道:“尹姑娘那么聪明当然看出了一些东西。”

林天九不但聪明,而且也喜欢多嘴。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难道姚白虎不是巨蟒真君杀的?”

林天九道:“不是!最起码尹姑娘不会认为是!”

凤姚公主瞪了一眼林天九道:“你又不是妹妹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女人有时候真是令人琢磨不透,或许今天还是情敌。明天便会亲如姐妹。

林天九有些不服气的道:“不信你问尹姑娘。”

四人都在看着周群芳,林天九还真是周群芳肚里的蛔虫。他猜对了,周群芳确实不认为这件事情是巨蟒真君干的。

姚章看着周群芳道:“尹姑娘,你怎么亦会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巨蟒真君干的呢?”

木头亦道:“那两个白虎帮的弟子明明看见一个绿色的怪物,巨蟒真君我们以前也见过。除了他之外,还会是谁呢?”

周群芳道:“白虎帮的弟根本不认识巨蟒真君,再说他们又没有说自己看清楚了凶手的脸。”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不是巨蟒真君难道凶手还会是别人?”

凤姚公主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先让妹妹将话说完。”

周群芳没有说出了自己看法,而是问了木头几个问题。她知道她这个傻大哥和向木木的,脑子并没有转的那么快。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觉得巨蟒真君的江湖经验如何?”

木头道:“巨蟒真君行走江湖多年,江湖经验当然可以算得上是十分的丰富。”

周群芳接着问道:“你觉得巨蟒真君的武功如何?”

木头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不聪明可是却知道巨蟒真君的武功江湖上可以说是罕有敌手。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这就对了。一个老江湖杀人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木头道:“巨蟒真君自恃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亦说不准。”

木头这句话到是实话,许多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都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周群芳没有回答木头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小三和四赖?”

姚章道:“难道凶手是故意留下两人来证明这件事情是巨蟒真君干的?”

周群芳道:“有这种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他本来杀死小三、四赖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还有一点亦是最重要的一点,巨蟒真君的巨蟒鳞已经周姚白虎给杀死。为什么还要飞跃过去将姚白虎的脸撕破呢?”

凤姚公主看着周群芳道:“妹妹,你的意思是姚白虎很可能并没有死?死去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这件事情亦根本不是巨蟒真君干的?而是有人要嫁祸给巨蟒真君?”

木头看着周群芳,一种既佩服又欣赏的眼神。聪明男人一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可是不聪明的男人却一向喜欢聪明的女人。这样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虽然只是猜测却十分有道理的看法。

姚章看着木头道:“师父,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最好呆在这里继续查询。”

林天九道:“师兄,他们又不傻,我们呆在这里或许什么都不到。”

周群芳看着林天九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凤姚公主笑道:“我看这样好了,我、周群芳妹妹、木头大哥,我们三人继续去查巨蟒真君的下落。你们两就留在这里查一下,看这姚白虎到底有没有死。这到底是不是一次阴谋?”

林天九立刻抗议,“不行!为什么只我和师兄留下?要留下你也一起留下。”

林天九年纪虽轻,却不傻,他一直喜欢凤姚公主。只是郎有情,妹无意。凤姚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却迷恋上木讷的木头。而木头却又是林天九的师父,所以林天九一直都觉得不好说。

这是一个机会,与凤姚公主相处的机会。林天九相信周群芳和木头会支持的。木头确实支持,木头虽然木讷,却并不傻。他已经看出林天九喜欢凤姚公主。而这他的心里只有周群芳,除了周群芳之外,更是容不下任何人。一个英雄决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喜欢,但一个英雄却很可能衷情于一个女人。周群芳无疑是幸福的。

木头看着凤姚公主道:“赵姑娘,我看就以林天九所说,你们三人留在这里继续查询这件事情。我周群芳去查询巨蟒真君的下落。”

凤姚公主哼了一声,她很显然有些不乐意。接着便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天九,林天九很显然不在意。

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便会容忍女人的一些事情。林天九笑道:“赵大仙子,能和本公子在一起怎么也算是你的福气。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林天九已经笑不出来了,凤姚公主的一拳已经打在了林天九的头上。这一拳打的并不轻,林天九到没有生气。毕竟这是他喜欢的女人。姚章三人对视一眼已经笑了。

姚章轻轻的一拉林天九低声道:“师弟,这回你算见识到女人的手段了哇?”

林天九道:“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打也是一种享受。”

姚章差点没有气的吐血,亏林天九会说出这样的话。凤姚公主瞪着两人道:“你们俩在那时说什么?”

姚章笑道:“没什么,我们在讲赵姑娘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了。”

姚章忽然就不笑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木头在看他了。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要不让姐姐跟我们一起去?”

木头没做声,木头这样做当然也是为凤姚公主好。木头自然心里已经有了周群芳,他便再也不希望别的女人喜欢他。被人喜欢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下,通常会伤她伤的很深。木头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叫凤姚公主跟两人一起走。

木头和周群芳已经离开了,凤姚公主竟然没有硬要跟着木头。她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毕竟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清楚,要将木头的心拉过来并不是件易事。一个不易动情的人,通常都是一心一意的人。凤姚公主没有放弃,她很显然也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有时候幸福就是争取来的。

巨蟒神君和玲珑真君那天在高下峰大战的结果到底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或许根本就没有结果。因为那次打斗本来就是一次阴谋。是消灭江湖人士的阴谋。

周群芳好像在思索问题,她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结。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你在想什么呢?”

周群芳好像没有反应过,木头又问了一声。周群芳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她当然没有听懂木头叫她莲无。周群芳清楚而这无疑也是木头对自己的认可。

少女红脸的样子特别美,加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上木头,“我在想那天玲珑真君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木头的眼睛竟然没有动,他竟然也没有说话。木头的样子已经呆住了,他呆呆的样子看起来既可爱,又可笑。

周群芳伸手一拉木头的胳膊道:“木头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木头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我要想、、、、”

周群芳伸手摇了摇木头的手臂道:“木头大哥,你说呀,想什么呢?”

第五百四十章

木头道:“我在想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这么漂亮。”

木头当然不是一个活嘴滑舌的人,周群芳当然清楚这是木头的心里话。周群芳的头已经更低,两侧的脸颊也变得通红,她的声音也更低,“你以前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过人家。”

木头不在说话,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特别是在女人面前,现在却有些傻了。

周群芳道:“你觉得姐姐怎么样?”

木头当然清楚,周群芳说的姐姐便是凤姚公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情敌忽然变成了姐妹。女人之间的事情还真是难说的很。

木头如实的回答道:“凤姚仙子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

周群芳凝视着木头道:“木头大哥,那你是不是喜欢姐姐?若你喜欢姐姐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

周群芳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不易回答的问题。不易回答可能是对别人,对木头来说这个回题很好回答。

木头道:“群芳,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周群芳显然很开心,无论哪个女孩子听到自己心爱的男孩对他说这样的话都会开心的。

缘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有些人有缘相遇,却无分相识。有些人有缘相识,却无分相知。有些人有分相知,却永远只能做朋友。要怪只能怪相识恨晚,造物弄人。

木头这才又问了一下周群芳刚才在起什么,周群芳道:“木头大哥,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你都没听。我刚才在想,巨蟒神君和玲珑真君在高下峰打斗时说的那句话。”

或许很多人没有听到那句话,木头周群芳却听到了。他们是高手,高手不但反应灵敏。耳力一般也不会太差的。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你是说巨蟒神君说的,‘若是老朽侥幸胜之一二,还希望你遵守诺言。’?”

周群芳点了点头,木头却一脸茫然,一句很普通的话。木头根本不能从里面得到什么消息。

周群芳却道:“玲珑真君到底到巨蟒神君许下什么诺言?是不是跟这次打斗有关呢?巨蟒神君竟然为了一句诺言而与玲珑真君恶斗,这句话必定十分的重要。”

周群芳不但聪明,而且亦没有缺少女人的心细。木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了一会才道:“等我们找到巨蟒神君,一问便知。”

木头毕竟想的有些天真,巨蟒神君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更何况即便找了到巨蟒神君亦未必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两人一路打听,却没有得到一点巨蟒神君的消息。周群芳暗道:“这个老魔头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事实上,自从那次巨蟒神君与玲珑真君大战之后。两大魔王便一起消失了。连首都不见了,更别说尾了。

木头和周群芳是在江湖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难道巨蟒神君在这里?这里没有巨蟒神君,但这里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一些百姓家的猪、牛羊等牲畜经常莫名的失踪。

牲畜失踪是最近半个月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小镇附近的村民都十分的恐慌。他们已经在周围时行了查找,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无疑使小镇和附近的居民更加的不安。乱事多灾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为?谁都说不清楚。

木头和周群芳跟着当地的村民来到了失踪牛羊等牲畜的地方。

一个老头一边指着新围起来的木栅栏,一边向木头和周群芳说道:“两位大侠,我家的羊便是这在这时丢的!”

周群芳那个老头道:“大叔,你们可知道羊是什么时候丢的?可发现什么异样?”

那个老头道:“夜里,所有的牲畜都是夜里被盗的。是在午夜里,只听到很刚的响动。可是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无疑是件奇怪的事情,木头看着周群芳道:“会不会是人偷的呢?”

周群芳摇了摇头,“人不可能有很大声的响动。人更不可能只偷牲畜,要知道牲畜根本不容易偷。而且价格也不高,人偷那么多牲畜干什么?这里跟本亦没有见有人出售过牲畜。”

一个中年农家汉子在那里道:“所以我们亦觉得奇怪。若是人干的话,他就算不出售而且也要将这些牲畜运走。可是附近根本没有人见牲畜被运走的。”

木头道:“难道这并不是人干的?”

木头十在是想不通,除了人之外什么东西还有这样大的本事呢?周群芳忽然眼睛一亮,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周群芳已经捡起来了,是两片不小的鱼鳞,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个矮小黑瘦的汉子道:“这是什么?这里没有鱼,怎么可能有鱼鳞呢?”

其他的人也都扮扮的议论了起来。

那老头姓孙,叫耀祖。在小镇上有一定的声望。孙耀祖亦有一定的见识。听到周群芳的话后便道:“难道这是野兽身上的鳞钾?”

周群芳点了点头,周群芳已经向西面望去。西面不远处便不大山,高大巍峨的大山。大山上树木丛生,还有密密麻麻的杂草。野兽无疑便来在山中,周群芳已经打听过了。小镇上就是靠近山的这个村庄牲畜失踪为多。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你怀疑,那恶兽来自山中?”

周群芳点了点头。“木头大哥,我已经查看过了。就山口的这个村庄失踪牲畜最多。想必野兽来自山中。可是我却想不通什么野兽身上会有鳞片!”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会不会是蛇了?”

周群芳差点没有笑了出来,“木头大哥,你看这鳞片这么大。你想要是蛇的话,蛇会有多大呢?”

木头没有说话,周群芳一向都比较有见识。可是她这次却错了,这正是蛇鳞,是一条巨莽的蛇鳞。

中年汉子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抓到这只畜牲。不然我们这里将永无安宁。”

几人随声附和。可是他们却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他们已经到山里找过了,可是却没有发现过有什么猛兽。

最后还是周群芳拿的主意,那就是等着野兽的出现。自然找到到,那就让它自己来。周群芳毕竟是个聪明的人。

周群芳和木头将事情安顿了一下。经过一白天的准备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太阳已经缓慢的落向了西边。白天已经到了尽头,黑夜已经降临。夜通常会令人害怕,这仅仅是因为人夜里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更重要的一点是,夜是通常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今夜会不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呢?谁都说不准。

夜已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浓浓的雾。使不本漆黑的夜空更是不可辨日。木头夜已经青了下来,静本来是令人舒服的事情。可是若太静人,人就会感觉到不安。而现在就很静,死一般的寂静,好像这里连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这里当然有生命,不是一条,而是许多。除了两只关在木栅栏里的羊外,还有许多村民。这些村民都在附近。羊是饵,是用来钓鱼的。鱼是什么样的鱼?没有人知道。

人只所以称之为人,那是因为人有脑子。有思想,会思考。而动力物就不同,他或许只会本能的挣扎拼命。可决定不会有思想。事实上世上根本没有决定的事情。已经是深夜,还一点动惊都没有!那个野兽好像也知道今夜不是该出来的地方,今夜里已经设计了陷阱等着它往里面跳。

木头些沉不住气了,他看了看周群芳。周群芳当然清楚木头的意思。他看着木头笑道:“木头大哥,再等一会。野兽的出没通常是没有固定的时候的。”

又过了一会,大约是半个小时。本来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忽然有了响声。响声很大,周群芳真有些怀疑这样大的响声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是什么?

村里的百姓当然也听到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不管这野兽是什么东西,他们今天一定不会放过它的。响声更大,接着便是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一个张着血喷大口的怪物,已经朝两头羊跑急驰而去。两只羊受惊,一边在木栅栏里跑,一边咩咩的直叫。羊虽非人,可是却亦能感觉到危险。埋伏着的百姓都快吓傻了。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蛇,少说都有水桶那么粗。更奇怪的是周群芳,她从来没有想到世上活有这么大的蛇。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木头的想法反而是对的。蛇大成莽,莽大成龙。这条青莽少说都活了二三百年了。

大青莽忽然间就停了下来,它的头东张西望。好像是在看四周有没有危险。人长说巨莽是有灵性的,它是不是已经知道这里有危险了?

巨莽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向那头羊咬了去。整一只羊,就被巨莽活生生的吞在肚子里了。

忽然之间,黑色的夜里便已经亮如白昼。大喊声已经打破了死一般安静的夜。一些百姓已经拿着铁锄,铁锹向巨莽身上击去。很显然这些村民对这头巨莽十分的愤恨。

巨莽粗大的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尾巴也跟着乱摆,可是却没有击向一个村民。看来这条巨莽好向并没有要伤村民的意思?难道禽兽也有人性?世间上最可怕的不是禽兽,而是人。人有时候连禽兽都不如。

巨莽似要逃走,可是村民手中的火把锄头,一点让它逃的意思都没有。

木头大叫一声:“住手!”

不知道怎么的木头忽然之间竟然对这条巨莽有了一种莫名的同情。木头好像已经看到巨莽眼中的泪水,难道他亦懂感情?亦会流泪?

众人迟疑的看着木头。

“你要干什么?难道要放了这畜牲?”

说话的是孙耀祖,其他的村民亦都在那里附和。没有人愿意放了这条巨莽。毕竟这条巨莽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利益。

木头看着众人道:“祝位听我说。这条巨莽吃了的牲口我陪。”

众人疑惑的看着木头,当中的不少人当然以为木头是神经病。因为只有神经病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周群芳亦看着众人道:“乡亲们听我说,这条巨莽十分的有灵性。想必是哪位高人的养兽。不然亦不会只吃牲口,而不伤害村民。”

自古就有养兽一说,有养狼、虎、狗豹。有养飞鹰、白雕,亦有养蛇的。而这些兽通常被人训养的十分通灵。甚至可以听懂主人的指示。

周群芳说的这到是实话,一只野兽若是没有灵性的话。即便是人它也会一样的吃的。村民们已经有些迟疑。

木头看着那青绿色的巨莽道:“今天我为你求情,让村民们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你便再也不要出来吓人,亦不伤害村民的牲畜。你听懂了吗?”

木头或许真的有病,竟然对一头蛇说话。蛇怎么会听懂人话呢?他没病,巨莽真的听懂了木头的话。巨莽点了点头。眼睛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村民们都看呆了,看来这条巨莽还真有灵性。木头看着青莽道:“你还不走还等什么?”

青莽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走了。夜里有静下来,村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应该太平了。

木头让周群芳给失去牲畜的村民陪了钱。没有人能理解木头,就连周群芳都不理解,但是周群芳不会表达出来,木头对人都从不同情,会同情一条蛇。或许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而这条蛇却不该死。

其实上世最可怕的往往是人,许多罪恶的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有的人甚至比魔鬼都可怕,更别说比蛇了。

木头和周群芳准备第二天离开,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巨蟒神君没有找到,玲珑真君亦不知所终。事到如今,江湖上发生的一切罪恶事情仍然是个迷。凶手还在法外逍遥。

第五百四十一章

木头和周群芳并没有走。因为周群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江湖传闻,巨蟒神君养一条巨莽,一条青绿色的巨莽。这条有灵性的巨青莽是不是巨蟒神君养的呢?若是的话,那就有了一线希望。或许这条巨青莽便可以找到巨蟒神君的下落。

周群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条巨莽怎么可能是巨蟒神君养的呢?这条巨莽少说都活了二三百年了。百巨蟒神君年纪虽迈,亦不过百。更重要的一点是,巨蟒神君是个鬼头,他即便养了条巨莽亦不可能是条善莽。而这条巨莽虽然也吃牲畜,但决定不是恶莽。它毕竟没有伤害人!

周群芳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还仍然不死心。她现在寻找巨蟒神君可以说是毫无目的,毫无线索。既然没有线索,那就去碰一碰了。

周群芳想法不错,即使这条青莽不是巨蟒神君养的。养这条青莽的亦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山谷里的景色错,郁郁葱葱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鸟儿在轻莺,蜂蝶在轻舞。温暖的阳光沐浴着大地,柔和的风儿好像情人的手抚摸着爱人的脸。

见到这样的景色周群芳当然兴奋,她一边笑,一边拉着木头东跑西跳。一会儿摘朵花,一会儿摘个野果。周群芳看起来很开心,木头亦很开心。这里景色太美了,美得可以忘记一切愁苦和烦恼。这里不是世外桃源?

木头和周群芳好像忘记了今天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了。少男少女们总是特别贪玩的。有时候玩起来,就算天黑也想到自己的正事。幸好周群芳想到了,她跟木头开始找。找那条巨莽常出没的地方。

周群芳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巨莽出没的地方很可能有鳞片。就向她们昨天上午发现的蛇鳞一样。周群芳和木头找了好久,可是一个鳞片都没有发现。那条青莽好像根本就不从这山谷里出去的。

那条巨莽是不是从这山谷里出去的没有人知道。可是木头周群芳两人却明明见那条巨莽就是进了这个山谷里的。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觉得那条巨莽会不会这山谷里呢?”

木头道:“应该在这山谷里。我们昨晚明明见它进来的。”

这只是个猜测,巨莽会动。会动的东西就不可能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找好了。”

八月的天气虽然比不上六七月,但大中午的还是让人热的受不了。周群芳打开带的水喝了两口,忽然递给木头。

“木头大哥,你也喝一点。”

木头接了过来,两人在一棵大榕树下面休息了一会。木头忽然感觉到有些异样,异样是来自东北方向的。那里的树木更茂盛。而且山壁陡峭,高入云霄。

周群芳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木头大哥,是那条巨莽,一定是!”

周群芳还记得昨天夜里巨莽出现时的声音,那是特有的神音。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不会改变的。

没等木头开口周群芳已经接着道:“木头大哥,我们过去看看!”

周群芳已经飞身跃了出去,他活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木头亦飞身跟上上去,声响越来越大,还夹织着猛兽的怪叫。听声音好像是老虎,而且还不止一只。

木头和周群芳已经看见了,确实不止一只。八只,八只白额大虎正围着那条青莽。毫无疑问,那条青莽便是昨天晚上被木头救的那条。

巨莽被八只大虎围着却一点都不怕,到是八只老虎不住的后退。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老虎?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事上总是有一些另外的事情。这确实是一件另外的事情。巨莽已经狂吼起来,掉在地上的树叶已经扮扮的飞起。就像龙卷风一样,十分之强大。这条巨莽有多厉害,谁都说不清楚。

八只老虎,已经吓的四处逃窜。青莽忽然抬头看了看木头和周群芳,难道它已经知道两人来了?这正是向两人炫耀自己?

木头和周群芳已经从树梢飞身跃了下去,就落在青莽身边。世上没有像木头和周群芳这样傻的人。难道两人就不怕成为巨莽的腹中之肉?木头和周群芳不怕,而他们也确实还好好的活着。

这决定是一种信任。有时候畜牲确实比人可信。畜牲通常不会向人一样阴险狡诈。

青莽看着木头,它的眼睛里落出了感激的神色。很显然它还记得昨晚的这个救命恩人。

木头亦看着那条巨莽道:“莽兄,可以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吗?”

巨莽看了看周群芳,周群芳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主人的,只不过是想问她一此事情。”

周群芳忽然感觉自己很虚伪,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巨莽的主人是谁。若巨蟒神君,若巨蟒神君真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会放过他吗?是不是聪明的人都比较虚伪呢?

青莽好像听懂了周群芳的话,它不但听懂了周群芳的话。而且亦十分的信任周群芳,这也是一种信任。

青莽似在点头,忽然便开始游动了。青莽的速度很快,幸好周群芳和木头都是高手,也不至于落后。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便见到了高耸入云的山峰。不是一坐,而是很多。青莽便向最高的那坐行去。两人到了半山腰上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山洞。一个两米宽,里面漆黑一片不可见底的山洞。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难道这条巨莽的主人便在这里?”

木头当然也不知道,不过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因为那条巨莽已经向那漆黑的洞中爬去了。

周群芳看了看木头,似在迟疑。这洞里有多凶险?谁都不知道道,巨莽毕竟不是人。还人不可信,难道一个猛兽会可信吗?木头信,木头已经飞身跃了进去。周群芳也跟着飞跃了进去。她可能不信天下任何人,但决定不会不信木头。

外面的阳光已经看不见了,里面漆黑一片。甚至比夜里都要黑,当然比夜里要黑,而且比夜里要黑的多。夜里怎么说都可能有星星有月亮,而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地狱一样,地狱里是不是住着无数的恶鬼呢?恶鬼会不会撕碎人的魂魄?

周群芳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木头大哥!”

她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木头的手。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当然会害怕。

木头道:“群芳,别怕有我呢。”

周群芳道:“却不知道这条青莽的主人是谁,怎么会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并不是世上所有的高人隐士都会选择住在仙境,有些人却喜欢黑暗。

两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前面好像永无尽头。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般血腥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木头闻到了,木头刚时洞的时候就闻到了。这并不奇怪,这里是巨莽住的地方。巨莽当然会抓些猛兽飞禽为食。

先前木头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木头却不这样认为了。这决定不是野兽的血腥味,而是人的血腥味。虽然猛兽和人都有血,但血是不一样的。血腥味也是不一样的。

木头忽然有些警觉,他忽然有些恨自己。自己怎么会相信一只畜牲呢?木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忽然之间他便听见了一声巨吼,巨吼声是那条青莽发出的。吼声中有说不出的哀怨,悲伤。难道它真是有灵性?难道死去的人并不是青莽杀的?

青莽忽然之间便从洞里面窜了出去,它好像发了疯一样,冲出了山洞外。周群芳紧紧的拉着木头的手,她身上已经出子上身冷汗。若这条青莽现在向两人攻击,两人且不非死不可?

青莽没有攻击两人,木头已经将鬼影刀拔了出来。周群芳吓的紧紧的抱住木头。借着刀光可以看到,洞很大,可是硕大的山洞里面却堆了不少白骨。这里面多数是猛兽的白骨,却有几具是人的骸骨。

木头轻轻抚着周群芳的长发道:“群芳,别怕!有木头大哥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当然没有人,因为这里除了两人之外。再没有一个活人,甚至连一个活鬼都没有。借着刀光两人木头已经看到了洞中竟然有人工开凿的石堂。石堂里放着油灯,木头拿起火扎子将石油灯点燃。

石洞里立刻亮了起来,看不见还好些,看见了更让人害怕。白骨深深,有的白骨上还有鲜血。

木头和周群芳看到的并不是这个,两人看到的是一个全身青绿色的蛇鳞,白发苍苍,十指如兽的丑恶老者。无论谁看到这个人都会觉得害怕。

周群芳用颤抖的声音道:“他便是巨蟒神君?可是他怎么会死呢?”

木头已经看到了,死者身上有两处伤口。一条在手臂上,是被抓子之类的东西抓的。而致命的一条伤是在胸部心口。巨蟒神君的胸前四个血洞,四个直没胸堂的血洞。地上的鲜血好像已经干涸,但身上的鲜血还没有干透。看来巨蟒神君一定死去没多久。

凶手十在是太可怕了,巨蟒神君的武功多高?江湖上根本已经很少有是巨蟒神君对手的了,可他却便便死在别人手上。

木头没有说话,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他是不是想到了十么可怕的事情。是的,木头确实想到了可怕的事情。杀死伸手门雷门主,出云宗林宗主,还有一些朝廷官员的都是这个凶手。凶手竟然能巨蟒神君,凶手十在太可怕了。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杀死巨蟒神君的是凶手便是在江湖人制造许多惨案的凶手。没想到凶手竟然这样可怕。”

周群芳想到的却不是凶手的可怕,她想到的是凶手怎么会杀这些人呢?这些人看来毫无干系,有正派中人,有朝廷官员,亦有杀人鬼头。凶手到底是谁,到底有何目的?

木头忽然叫了起来,“群芳,你看地上写着什么?”

木头忽然发现巨蟒神君死的地方竟然有字。木头已经将巨蟒神君的尸体弄了开。

地上写两个字,“鬼一”。是不鬼一,二是两个横,巨蟒神君想性格是在死的时候想写什么,将他知道的说出来。可是他又受伤受的很得,写的都写完就一命呜呼了。

周群芳已经读了出来,“鬼,这个字巨蟒神君还没有写完便已经死了。”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你说巨蟒神君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巨蟒神君想说的意思可能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一切的言语都已经随着他的死消失了。

周群芳摇了摇头。“木头大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从巨蟒神君的血看,或许凶手并没有走远。”

木头点了点头,两人已经飞跃而出。希望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凶手不但十分手凶残,而且十分的机警,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那条青莽亦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它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呢?它是不是去找凶手去了呢?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群芳摇子摇头,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的混乱,就好像一片糊糊一样。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一点就是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

人毕竟是人,人脑不用会生锈,用的久了不休息亦会迟钝。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周群芳,那我们就先不管这件事情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周群芳点了点头。木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犯疑。他当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江湖上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到底是受谁指使。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木头看着周群芳道:“群芳,难道巨蟒神君知道有人会找到那里?”

周群芳道:“或许,或许只是希望。一个将死之人,心里又有很多秘密,总是想说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坤二胜!”

秦大勇与宋通说话间坤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胜的是哥哥耿子非。

“这云火谷兄弟俩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嘛。”宋通有些不满道:“你看,两人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

秦大勇闻言摇摇头,心道:“人家亲兄弟俩怎么可能下死手,当然意思意思就完了。”

“巽一胜!”

秦大勇闻言一看,原来是唐晓枫,他的对手是一名降龙寺的僧人,唐晓枫面带笑容,看起来赢得很轻松。

“乾一胜!”

“艮二胜!”

随着最后两个擂台分出胜负,这第一场的比武全部结束。

秦大勇对宋通说道:“这一下就结束了八场,看来今天的江湖大会结束的会很早啊。”

“秦师弟不知道吗?”宋通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大勇,道:“待下一场的八组都比试完毕便会开始下一轮的抽签,随后休息一个时辰便会直接进行下一轮的比试的。”

“是么?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到。”秦大勇一脸诧异,他还想着今天的大会早点结束的话,他便和李奉言请求回灵山镇,快些赶路晚上应该来得及回到灵山镇的。

宋通道:“昨天比试结束的时候啊!秦师弟没听到?”

秦大勇苦笑的摇摇头,这样的话,他今天也走不了了,只能等到明天了。

看台上,各门派的长老正相互道喜,大多数长老还算正常,只有出云宗的两位长老与云火谷的楚雄长老脸色较差,出云宗这一场所上的三人全部落败,如今仅剩一人,心情可想而知,而云火谷本来就只带了两人来,结果这两人还在这一轮便碰上了,楚雄自然十分郁闷。

第二场比武的弟子已经上场,乾字擂台是由唐敖对阵胖罗汉,坎字擂台是由出云宗弟子樊星对阵枫林门叶一剑,艮字擂台由木枫堡木杰对阵天剑门钱尧,震字擂台由宋恪对阵降龙寺僧人,巽字擂台由天剑门彭天对阵赤铜湖马俊,离字擂台由萧家萧一真对阵冯家冯贺龙,坤字擂台由降龙寺瘦罗汉对阵地火堂李大松,兑字擂台则是由铁爪派金禾对阵飞索门杨江。

随着各擂台的老者宣布比武开始,擂台上的众人纷纷战作一团。

能够走到这一轮的各派弟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比试也要比上两轮精彩的多,擂台上刀光剑影,各式奇异的兵器齐出,看的台下叫好连连。

比赛进行了大约半炷香时,坎字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出云宗弟子樊星一脚将枫林门叶一剑踢出到擂台之外。

“坎三胜!”

随着老者宣布比试结果,出云宗弟子立刻沸腾起来,看台上,出云宗的两位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出云宗总算是有一人晋级,没有全军覆没。

“艮四胜!”艮字擂台也分出了胜负,胜者是木枫堡木杰。

“太好了。”看台上钱佟与梁勤面露喜色,他们这次带来的四名弟子到现在为止还没被淘汰一人。

“恭喜钱长老与梁长老。”虽然天剑门弟子败了,但南宫正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一脸微笑的祝贺木枫堡。

“多谢南宫门主。”钱佟一脸喜色。

“阿弥陀佛”降龙寺枯海禅师念了一声佛号,道:“说起来木枫堡此次还未有一人淘汰吧?”

梁勤难掩喜色的谦虚道:“这四名弟子运气不错,侥幸都赢了。”

“震四胜!”震字擂台的比试胜利由宋恪拿下。

“阿弥陀佛。”枯海禅师道:“老衲恭喜李长老。”

“蓝宫主的亲传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众人纷纷恭喜五行宫的三位长老。

李奉言一一客气回应,但能看出,他的脸色此时并不好看,只因现在他的弟子唐敖在与胖罗汉的对阵中处于下风。

“巽三胜!”

“离四胜!”

“坤四胜!”

“兑四胜!”

随着各个擂台的比武结束,场中只剩下乾字擂台唐敖与胖罗汉看,唐敖的处境很不妙,他处处被胖罗汉所压制,此时疲于防守的他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场下五行宫弟子们都在紧张的看着,虽说唐敖的人缘不算好,但此时他代表五行宫参战,就是代表了五行宫的面子,谁都不想他输。

胖罗汉的念珠砸来,唐敖连忙闪过,念珠砸在擂台上发出“轰”的一声,唐敖想趁此机会反攻,但胖罗汉却已经又将念珠抡了过来。

“可恶!他的力气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唐敖咬着牙躲过,他已经微微喘着粗气,速度大不如前,但反观胖罗汉却是仍然面不红气不喘,念珠的攻击一如开始时有力,令唐敖不敢与之撄锋。

“不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输,一定要想个办法!”唐敖一边躲避一边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胖罗汉的攻击被唐敖躲过,唐敖明显感觉到胖罗汉的身形一滞,似乎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好机会!”唐敖心中一喜,连忙跳起提剑,一招“仙君问路”便向胖罗汉的后心刺去,此时胖罗汉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太好了!是我赢了!”唐敖心中大喜。

“不好!”看台上,李奉言失声惊呼,只见下一刻胖罗汉动了,他突然回身,没有躲避唐敖的一剑,反而将手中念珠抡起击向唐敖。

唐敖此时一愣,但他心中冷笑,那念珠虽然被胖罗汉抡的飞快,但自己毕竟占了先机,唐敖的剑必定会先将胖罗汉刺个窟窿,最后一定是他赢,于是打定主意,唐敖没有变招,仍然向胖罗汉刺去。

果然如唐敖料想的一样,他的剑已经快刺到胖罗汉的胸口,而胖罗汉的念珠还在半空。

唐敖心中冷笑:“你自己要找死就别怪我了!”长剑已经刺破胖罗汉的僧衣,下一刻便会碰到皮肉!然而下一刻唐敖却心中大惊,因为他的长剑在碰到皮肉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异常的阻力!

“嗯?这是......硬气功!原来他会硬气功!”唐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只刺进胖罗汉皮肉不到一寸便已力竭,而胖罗汉的念珠此时却要接近唐敖的后脑!

第五百四十三章

凤姚公主和林天九心里当然有许多话要问。赵可为什么要杀费心成?费心成要告诉两人的是什么?想必赵可亦已经知道了。不然他没必要杀费心成。赵可又怎么回知道费心成要告诉两人事情呢?赵可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他干的?除了这些,她还有很多疑团。现在赵可竟然让他们开口问,凤姚公主当然不会不问。

凤姚公主道:“看来你到挺会了解人心思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费心成?”

赵可笑道:“这个吗?”

赵可的样子很丑陋,就像他的心里一样丑陋。他好像一点告诉两人的意思都没有。

林天九道:“怎么样?”

赵可道:“你们猜?”

翠竹林中不知道何时竟然有铃声响起。铃声悦耳动听,在这深夜里让人听了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睡意。

两人忽然就听到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音,“梦里自有天堂,梦里自有一切,做个梦一切都好了、、、、、”

两人只感觉到全身有些发软,头脑也有些不清楚。竟然真的有说不出的困倦。凤姚公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赵可道:“你,你、你、、、”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便已经倒下了。赵可却还在那里笑,“你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有点阴险?其实也不难怪老头子。仙子,你也是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江湖险恶这四个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卷曲的中年汉子已经飞跃而出。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人砍断了。他耳朵上的金铃还在闪闪发光。看起来是那样的妖异恐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士送命在这个金铃上。江湖人士称之为鬼铃。

赵可看着那中年曲发汉子道:“曲老弟,你这手还真灵。要不然这两个小子可不好对付。”

赵可还在笑,笑的甚是得意。

郑曲界道:“钱老哥,这都是你机智过人。若不是你说话引的两人分心。我的金铃还真难派上用场!”

两人相互吹捧,一点都没有觉得脸红。

凤姚公主和林天九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赵可根本就没有将事情真相告诉两的意思。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是让两人分心。好让郑曲界从中做手脚。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凤姚公主和林天九现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了,相信一个本不该相信人的话。真是天下最蠢的人。他俩或许明白了,可是他俩或许有应该告别这个世界了。世界上,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却不能犯。若犯一次就是死!

郑曲界看着赵可道:“钱老兄,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一掌将他俩结果了?”

赵可笑道:“曲老弟,两人现在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一掌结果了两人且不宜了他俩?”

林天九好像一点都不怕死,他看着凤姚公主笑道:“仙子,我们终于可以死在一起了。”

郑曲界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多情的种。那就先拿他开刀好了。”

一条牛皮绳子已经狠狠的抽在了林天九的身上。林天九确哼都没有哼一声,世上骨头硬的人不多。但决定不能说没有,林天九很显然就是一个。

林天九的嘴在流血,凤姚公主含含糊糊的说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郑曲界已经将牛皮绳子递给了赵可,“让我打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郑曲界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赵可道:“那你就行行好,一掌将她结果了。免得忍受皮肉之苦。”

赵可看起来还真有些可怜凤姚公主的意思。

郑曲界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实在是可惜。你若不多管闲事,本来还可以好好的活着的,可现在、、、、”

郑曲界仅剩的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但马上又收了回去。这已经是他仅剩的一只手了。这只手若没了,他可能只有饿死的分了。

一人已经飞跃下来,赵可手中的几枚铜钱已经飞掷而出。几声轻悦的响声,几枚铜钱已经被击在了一边。来人显然武功十分了得。

等看清楚那人的身影时,郑曲界和赵可两人忍不住的叫了起来。“少主,怎么会是你?”

姚章冷冷的道:“当然会是我了。难道你们还认识我,没有想你们竟然背叛我父亲。”

赵可笑道:“少主,你也应该清楚。江湖上本来就是强者为王。要怪只能怪你父亲没有能力。其实老夫劝你,最好还是回来为你叔叔做事。毕竟他是你亲叔叔,怎么也不会伤害你的。”

郑曲界亦道:“钱老兄说的对,少主。你若回来跟着你叔叔,那你便还是我们的少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否则、、、”

郑曲界没有说下去,姚章冷冷的道:“否则怎么样?”

郑曲界道:“否则别怪我们不认当然的情分。”

姚章的肺都已经快炸了,“情分?情分?家父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竟然勾结紫蝠王害死他?”

赵可道:“要怪,只能怪你父亲不识相。”

姚章道:“你亦不识相!”

他的话说话,身体已经飞跃而起。手中的剑已经横扫向两人脖子。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没两个月不见姚章的武功竟然进步很大。

在黑夜里,姚章的身体就向是鬼影一样。飘来荡去,他手中的剑已经织成了一个剑网。赵可和郑曲界完全被拢罩了进去。赵可的钱杖已经击向了姚章。可是夏亲的身体竟如鬼魅。赵可跟本击不着。

几十招已经过去了。赵可和郑曲界忽然感觉到这个先前武功和自己差不多的少主,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武功超一流的好手。两人联手竟然也不能取胜。不但不能取胜,而且已经险象环生。赵可手中的几枚铜钱又已经掷了出去。

几枚铜钱分击姚章身上向个要害,赵可毕竟是老江湖他还是看出一些端究的。这主要的一点当然也是因为姚章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比起木头来却还差的很远。

姚章被逼的向后飞跃,赵可手中的几枚铜钱又掷了过来。而他本人和曲志刚却向后退了去。很显然两人已经没有准备再斗下去了。

赵可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少主,你好好考虑一下!”

姚章竟然也没有去追,现在他当然不能去追。林天九和凤姚公主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神智不清。而且一点力量都没有,他两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姚章已经拿着金疮药摸在了林天九的身上。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两人才有点清醒,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上午。凤姚公主给林天九插了药。她可能或许并不喜欢林天九,但她却知道林天九对自己的真情。关云风还在笑,好像自己身上的伤已经不痛了。

凤姚公主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林天九道:“忽然感觉受伤其实挺好的。记得那次我为师父挨了一掌,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凤姚公主竟然没有做声,她毕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人。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让林天九受刺激。

林天九受的是皮外伤休息了两天便好些了。他感觉这两天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两天。能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照顾确实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伸手门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不错。伸手门弟子行侠仗义,除强扶弱赢得了江湖人士的一赞誉。这样的一个帮派本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最起码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却偏偏就出事了,而且是大事。伸手门帮主周冠峰被害。常长老和二大护法被害亦被害。这是近来发生的事情。

方周天的四人弟子在杀死金琴路之后曾经留下过竹片警告过伸手门。让伸手门不要多管闲事。伸手门弟子却一向喜欢多管闲事,从大到江湖的生死仇杀,到小到个人的江湖恩怨。只要是能管的着的伸手门弟子都会管。伸手门当然也一直在查江湖上的事情,想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伸手门常长老和两在护法的死法和帮主周冠峰的死法完全一样。都是胸口心脏部位有四个血洞,很显然被人用手指刺进去的。这种功夫是什么功夫,江湖人没有人知道。因为先前几乎没有江湖人士见到过这种武功。

伸手门弟子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消息未必是真的,但这已经足够江湖人士兴奋了。凶手做案多起,江湖人士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他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

今天伸手门招开伸手门大会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向江湖人士说明伸手门打听到的消息。另一个便是重提以前的事情,有谁能够杀死凶手,无论是否伸手门弟子都可以接受伸手门帮主之位。这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伸手门大会不仅有伸手门弟子,还有一些江湖人有声望的江湖英雄。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伸手门的事情,亦是天下江湖侠士的事情。

轮回崖的风景并不错,山峦叠起,树木浓郁。花儿艳丽,草儿青绿。现在引起人们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人,好多的人。除了成千上万的伸手门弟子之外,各大门派亦都派人来参加。甚至连一些绿林豪杰亦来参加。

这些江湖人士的心情看起来都不甚好。他们的心情当然不会好。他们都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像那些已经死人一样糊里糊涂的死去。在他们接到伸手门大会的邀请贴后便赶来了。

魏峰还是和以前一样光着脚站着一快大青石上,他看起来已经苍老了许多。他本来就是个老人,现在又因为伸手门的事情搞的更是精神不振。他身边还站着三人,肖宗进护法。何庆阳,何护法。还有一人是孙不二!

魏峰看了看众人大声说道:“祝位江湖英雄朋友,伸手门今天请祝位来这里是有事要向祝位朋友宣布。伸手门已经查出杀死马帮主、常长老和二位护法的凶手。这凶手不仅仅是伸手门的仇人,亦是整个江湖的仇人。出云宗吴掌门等江湖人士亦死在了他的手上。”

来的江湖人士已经一片骚动,无论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骚动的。魏峰接着说道:“哪位江湖人能江凶手杀死,替伸手门报此大仇。不论黑白,伸手门弟子会推其为帮主。”

自从伸手门帮主周冠峰被害之后,魏峰便一直代任伸手门帮主。处理伸手门一切事务,他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江湖人士已经开始议论,伸手门帮主之位无疑是件十分荣耀的事情。可是凶手的凶残,凶手的武功却令人不得不担心。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问道:“魏长老,你们伸手门到底查到了什么?凶手到底是谁?”

“对呀!凶手到底是谁?什么来历?”

这些当然都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要知道这些,对付起凶手来便容易一些。

肖宗进看着来的祝位英雄道:“凶手是谁我们亦不清楚。”

江湖人士着点没有气晕。“既然凶手是谁都不知道,那我们去找谁?”

“就是!你们伸手门不是说查出了一些消息吗?”

本来骚动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他们都在等着肖宗进说话。木头和周群芳坐在一边,他们一直在听着。到是林天九道:“师父,你说伸手门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凤姚仙子、姚章、林天九三人是在来轮回崖的路上遇见木头和周群芳的。这样重大的事情,木头和周群芳当然会来。

没有人理林天九,就在这时吃到肖宗进道:“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凶手的手法,和来历却已经十分的清楚。”

众人都不再说话了,这无疑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肖宗进接着说道:“凶手使的是‘穹天指’。”

‘穹天指’这种功夫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肖宗进并没有觉得奇怪,他接着说道:“穹天指是由二百多年前‘蛇郎君’所创。

第五百四十四章

后来他老人家觉得这种功夫太过阴毒,便不再使用。想必他老人家将功夫写成一本书,后来这本书便流传了下来。凶手是怎么样得到这本书却是不清楚。”

关于‘蛇郎君’的事情,江湖人士知道的甚少。一个人即便再出名,时间久了都难免被人遗忘。二百年前‘蛇郎君’决定是个传奇人物。听说两百年前‘蛇郎君’曾经大战一条巨莽。一条巨青莽,青莽十分凶残,一夜之间一连伤害十三村。八百五十三人的性命。‘蛇郎君’听说巨莽作乱后便开使寻找。找到巨莽之后,大战七天七夜最后将那条巨莽制服。这件事情当时可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到是有人还记得一件事情,秦楚义手中的那把弯月剑。那把剑是不是蛇郎君留下来的呢?当时有人问过秦楚义那把剑的来历。秦楚义却没有回答。这毕竟不是一个值得回答的问题。

魏峰道:“这件事情或许有一个人清楚。”

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众人便将目光投向魏峰。周群芳心里亦是不解,二百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会有人清楚?难道这人活了三百岁?

魏峰接着道:“这人便是秦楚义,秦大侠。”

说到秦楚义三个字,江湖人士都已经兴奋的要跃了起来。秦楚义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虽然不长,但决定是个传奇。揭穿千喜山庄杨得志的面目,解救江湖人士,使玄水宫重归正途,化解阴阳神教和正派之间的恩怨,揭穿了镇南王的阴谋。可是这些事情都完成之后秦楚义、邓美娇四人便好像从江湖上消失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江湖上也没有四人的任何消息。现在魏峰提起秦楚义,无疑又使这些江湖人士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秦楚义的事情,周群芳到也听过一些。不但周群芳听过,可能这里面多数人都听过。

皇甫宗道:“可是秦大侠现在全无踪迹。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自然没有人知道秦楚义在哪里,那当然不可能从秦楚义口中问出什么来。

“对呀!”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人道:“魏前辈可知道凶手现在在哪里?”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说话的男子,这人实在有些太大胆了。难道他想去找凶手?他是不是觉得伸手门帮主这个位置有些诱人?可是当他们看到这人之后,便不这么想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木头。他看起来还是有点木讷。这些江湖人士当然不会觉得他木讷。一个能与紫蝠王敌对人当然是个了不起的人。

周群芳看着木头道:“木头大哥。”

魏峰这时才看到木头,事实上他是看到子木头背上的那把刀。魏峰有些兴奋的道:“木头少侠,有你出手实在是太好了。”

从魏峰的表情可以看得出魏峰对木头十分的信任。这里的人还没有一个不信任木头的呢。木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这里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准。有些江湖人士甚至说,木头现在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当然的‘弯月剑客’秦楚义。这话或许不是真的,但可以说明一点。木头现在的武功确实很高,高的令人无法想向。

金坛主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凶手现在在离州一带。而且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人。木头少侠,你可要小心了。”

木头笑道:“多谢金坛主的关心。”

已经些江湖人士道:“木头少侠,我愿意与你同行。”

说话的正是华山派弟子皇甫宗。此言一出便立刻有许多江湖人士要一起与木头到离州郡一带找凶手。

木头笑道:“祝位英雄的美意,在下感觉不尽。只是凶手不但凶猛而且十分的狡诈,人多反而不好办。”

周群芳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木头,她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木头嘴里说出来的。

“即便木头少侠不愿意跟我们同行,我们不是要去的。杀师之仇不能不报。”说话的正是现任出云宗掌门人黄百科。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喊道:“这件事情是整个江湖的事情。当然不能让木头少侠一个人担着。我们一定要去!”

说话的是一个五壮三粗的大汉,说到这里他又转身看看众人道:“祝位英雄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人便是九江一带临渊山寨的副寨主周有劲。周有劲天生生力,曾经一拳大死一头公牛。也因此而在江湖上有了不小的名声。

他本来不是个十分有名的人,可他的话却人人都爱听。十人中到有八九人响应。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想为江湖除害呢?谁都说不清楚。

木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凶手毕竟太凶恶了。这些江湖人士无一不想披其皮,食其肉。

魏峰道:“既然这样。那伸手门弟子一定会全力支持各位英雄侠士的。希望大家联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林天九看着木头等人道:“若是联手将凶手杀死的话。那帮主之位应该是谁的?”

凤姚公主瞪了一眼林天九道:“你以为谁都向你,希望什么狗屁帮主之位?”

林天九不再说话,伸手门帮主毕竟不是狗屁帮主。想做伸手门帮主之位的人当然亦不少。

众人已经散了,只留下美丽的轮回崖。木头和周群芳五人早在这些江湖人士还没有散之前便已经先走了。木头不是一个喜欢被别的恭维的人,更不喜欢被江湖人士吹捧。

还是有人找到木头了,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小叫花子。周群芳拿出五两银子来递给小叫花子准备打发他走。小叫花子竟然连看都没有看。

“我不是来乞讨的。魏长老让我来请木头少侠。”

周群芳的脸顿时一红。周群芳看着那小叫花子道:“小兄弟,姐姐知道你不是乞讨。就算姐姐给你买糖吃。”

小叫花子笑了,“姐姐,你这个人可真好!”

林天九几人相视笑了笑。小叫花子带着五人来到一家客栈里,“魏长老他们就在里面。”

五人走进了客栈,魏峰,肖宗进,何庆阳、孙不二,四人在围在一个桌子上。桌子上放着几大盘叫化鸡,还有几缸上好的竹叶青。竟然没有狗肉,那到真是件怪事。

魏峰四人见木头他们走了进来,便站起来迎了上去。

“木头少侠,你们请坐!”

桌子几乎已经被挤满了。木头笑道:“魏掌老客气了。”

周群芳看着魏峰四人道:“不知四位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肖宗进道:“周姑娘,见笑了。木头少侠能为担当起维护江湖正义的重任是江湖之福。这们这些叫化子穷,当然没有好报达的,所以、、、、”

木头几人已经坐了下去,叫花子本来能脏。可是他们却没有感觉到。身上脏毕竟比心里脏要令人容易接受些,最起码在木头看来是这样的。

肖宗进已经替木头等人倒上了酒。碗是大碗,酒是上好的竹叶青。整个客栈里已经被浓浓的酒香充满。客栈老板听说来人是木头,亦变得十分的事情。甚至大方的要请木头等人吃这顿饭。

金坛主看着木头道:“木头少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伸手门弟子能做到了,决定不会说个不字。”

孙不二道:“木头少侠对我们伸手门有恩。你若能担当伸手门帮主的重任,那真是我们伸手门之福。”

魏峰和肖宗进已经笑着点了点头。

木头道:“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林天九看着魏峰道:“难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谁若能将凶手杀死替宋门主报仇。便让他做伸手门的帮主?”

凤姚公主四人看着魏峰,魏峰道:“当然是真的。这不但是老叫化子的心愿,也是伸手门上下千万弟子的心神。”

姚章道:“若是杀死凶手的是恶人呢?难道你们亦让他当伸手门帮主?”

魏峰好向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宗进道:“恶人只会干坏事,怎么会干好事呢?”

酒菜虽然不丰盛,木头却吃了不少。这当然因为吃饭的人都是他喜欢的人。

客栈老板竟然真的没有收钱,还向木头等人道,若是有空可以经常来这里吃饭。都是免费的!

木头道:“多谢朱老板。”

木头当然不是一个喜欢讨便宜的人。周群芳十分了解木头,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在走的时候,他便将一定足足二十两的银元宝主在了柜台下面。

五人准备去离州郡一带查寻凶手的下落。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危险可能随处都在。

五人在快到离州郡的时候便分开了。目的当然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即便这样,还是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们其中无一人不是很特别的人。周群芳和木头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两人准备去找一下丐帮弟子。无话在哪里都少不了丐帮弟子的身影。丐帮弟子遍布天下,这句话并不假。

两人刚进客栈还没一会,外面便有几个差役走了进来。客栈老板笑脸相迎的招呼着。

为首的一个差役道:“可有一对青年男女住客栈?”

客栈老板笑道:“官爷,这里不止有一对。有三对,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对?”

为首的差役看着客栈老板道:“可有一对特别的?”

客栈老板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一张嘴。没有什么特别的。”

四个差役脸上已经露出了怒色。其中一个差役已经过去抓住客栈老板的衣襟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客栈老板只笑道:“这位官爷哪里的话。小老头只是照实说话。楼三靠右边住着一对,中间住着一对。靠左边倒数第二间住着一对。你们自己上去找好了。”

客栈老板毕竟是生意人,知道这些人是得罪不得的。那个差役已经将客栈老板甩了出去,客栈老板差点没有被摔倒。

四个差役已经向楼上走去,他们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便见西边一间客房里走出两人。两人正是木头和周群芳,想必刚才的事情两人一定听到了。

四个差役已经笑着迎了上来。四人毕竟是官场上混的人,查言观色便知道这两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为首的那个差役道:“这位可是木头少侠?这位可是周姑娘?”

周群芳看着那个差役道:“不知这位官爷找我俩所谓何事?”

为首的那个差役满脸堆欢的道:“官大人已经设下盛宴,务必请木头大人和周姑娘赏光。”

这些差役立刻换了一付嘴脸,刚才的凶神恶相一点都没有了。在官场上混并不比江湖上容易,这些人很然已经学会了在官场上求生。

木头看着那个差役道:“还请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就说我公务翻忙。不能参加盛宴,还万忘你们大人海涵。”

木头一向不喜欢做官,官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十在厌倦这些,若上次不是为了救丐帮数万之众。他说什么亦不会答应皇上入朝为官的。皇上很显然也明白木头的心情,他给木头的差事也很自由。自由归自由,但决定不轻松。

周群芳亦在那里道:“还请回位回去。”

四人脸上已经出现难色,为首的差役道:“木头大人,周姑娘。你俩就别为难小人了。”

另一个差役道:“官大人不仅仅是要请木头大人和周大人赴宴。还有要事相商!”

木头看了看周群芳然后看着四人道:“什么事?”

若是关于‘穹天指’凶手的事情。那木头和周群芳就不得不去了。他俩这次正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这种可能性当然很大,离州郡官大人是地方官,这里的事情他很可能知道。

另一个差役很显然已经猜到了木头的心思。“木头大人,你就别想了。去了一切便都清楚了。”

他不愧是官场上混的人,木头道:“那走吧!”

第五百四十五章

四个差役走在前面,木头和周群芳就跟在后面。官大人府地很大,宏伟雄壮,里面更是亭台楼阁。花香鸟语。谁都没有想到官大人的府地竟然比皇宫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刚进官府后,便已经有人来接待。来人正是官业途,官业途竟然亲自来接待木头和周群芳。看来他已经将木头和周群芳看为贵客了。

官业途笑道:“早就听说木头大人是少年英雄。不但皇上十分气重,而且在江湖上亦十分有声望。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官场上拍马屁是很管用的。可是木头并不喜欢拍马屁。木头看着官业途笑道:“官大人过誉了。”

官业途领着木头和周群芳绕过几道院门,传过花坛、假山。前明是一个很大,很壮观的楼阁。楼阁是建在湖面上的,四面环水。水中正盛开着美丽人荷花。几只白鹅正在水中自由的游来游去。中间是大理石砌成的石桥。石桥的尽头便是盛宴阁。官业途已经带着两人走上了石桥。

盛宴阁里有一张石桌,石桌四周六个石凳。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酒是上好的醉刘伶,菜是山珍野味,鱼虾鳖蟹。十六道菜,最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没想到官业途不但官做的高,而且饮食亦十分的讲究。石桌周围已经从着三人。一个面目白皙、眉清目秀的少年。无论哪个少女见了都忍不住要动心。少年两只眼睛已经紧紧的盯住周群芳。他会不会是看上周群芳了呢?接着他便看了看木头,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翻。少年的眼睛里竟然发出光来。很显然这少年与周群芳并不配,自己与她才是郎才女貌。

周群芳看了一眼木头,木头没有开口。他不必开口,他当然清楚周群芳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另外的两人看了那少年一眼,又看了看木头。很显然是担心木头生气。木头没有生气,一个好女人当然不会只有一个男人喜欢。

韦明伯已经指着那个面色苍老、瘦骨嶙峋的老者道:“这是临渊山寨的寨主金万海,金老前辈。”

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道:“这位是卫清风。”

接着便转身看着那个英俊的有些杂眼的少年道:“这位便是人江湖人称‘玉树临风’的赵俊才。”

接着又看了看木头和尹连道:“这位是木头少侠,这位是周姑娘。”

赵俊才三人向木头和周群芳抱拳道:“久仰,久仰!”

赵俊才嘴里面虽说久仰,其实却没有一点久仰的神情。很显然他心里并没有觉得木头有什么值得久仰的地方。

金万海道:“能让官大人亲自去迎接,可见木头少侠确实面子不小。”

金万海三人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金万海是匪类出身。曾经是临渊山寨的寨主,一手‘临渊夺魄’更是无人能敌。没想到竟然会为进行做事,竟然会屈从于官业途之下。卫清风号称‘大力崔命’,一手‘大力崔命手’已经有的八层境界。江湖上的敌手亦已经不多。赵俊才虽然年轻,但一手‘玉树梨花手’却不知道伤了多少江湖英雄。三人不服木头也是理所当然的。

官业途笑道:“木头少侠少年英雄,我这个老头子能去相迎也是十分的幸运。”

接着便道:“两位请坐!”

木头道:“官大人请坐。”

赵俊才已经打开了一缸醉刘伶,他端起来笑道:“木头少侠,来迟了总应该自罚三大碗!”

赵俊才已经将手中的一大碗酒端了过来。他当然不是真心给木头这碗酒喝的。赵俊才一心想在周群芳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本事。甚至在这时两只眼睛还直勾勾的睁着周群芳。

木头不由的怒从心起,赵俊才无疑上在向他挑衅。木头不是一个喜欢找事的人,却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若别人硬要找你麻烦,你亦总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木头已经伸将那碗酒拿住。木头没有想到赵俊才会在碗上贯穿了真力。

赵俊才只感觉自己的灌注在酒碗上的真力一下子便好像到了大海里一样。你忽然之间便感觉到手臂一麻。赵俊才本不想就这样将酒递给木头的。可是他现在好像身上由己,手臂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他现在总算是知道江湖中的传闻并不止是传闻,而是事实。

金万海和卫清风脸色已经变了。他俩当然亦看出秦树已经在酒碗上灌注了真力。赵俊才已经算是江湖上少见的好手,他手上的功力更是了得。这时竟然能被木头轻易的拿过去。这少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真是难以想象。其实这些都不是两人最惊奇的,两人最惊奇的是木头的内力通过酒碗与将赵俊才的手腕振脱之后酒碗竟然没有碎,酒竟然一滴都没有流出来。看来木头不但内功高强,而且内力已经能控制自如。

木头已经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好酒,酒香醇甘美,入肚还带着三分香气。”

周群芳看着赵俊才笑道:“秦公子,我敬你一碗。”

赵俊才好像还在做梦,他甚至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毕竟是真的,周群芳已经将酒递过来了。

金万海和卫清风现在却十分的清楚,周群芳一定是要赵俊才的好看。他俩猜的没错,赵俊才在接到那碗酒的时候才感觉碗上竟然带着真力。一来他毫无防备,二来,先前已经被木头击的个够呛。赵俊才忽然就摔了出去。这里没有其他人,难道是魔鬼?

周群芳已经忍不住的格格笑了出来,“秦公子,就算你不想喝酒亦不要向后飞呀!后面是池塘,小些掉进去。”

周群芳的话还没有说完赵俊才已经向池塘外摔了去。赵俊才毕竟是江湖的好手,他身体向上一翻。一个‘鲤鱼打挺’又已经跃了上来。虽然没有出丑,却已经够难看的了。

官业途在那里笑道:“秦公了,好功夫。”

周群芳亦在那里拍手笑道:“好功夫。秦公子的这招‘鲤鱼打滚’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鲤鱼打挺’本来就是江湖上寻常的功夫。即使是一般的江湖人士都可以使出来,周群芳却便便说赵俊才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更可恶的一点是竟然将挺字改为滚子。就好像将‘恶虎拦路’改为恶狗拦路一样。

金万海和卫清风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赵俊才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白,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找下老鼠洞钻进去。可惜这里并没有老鼠洞,甚至连个可以钻苍蝇的洞都没有。秦玉到现在可能才算明白,女人并不全是只看外表的。他以前一向对自己很自信的,因为他看上的女人从来都是屈从与他的。可现在忽然发生竟然还有漠视他的女人。

金万海道:“三位都是好手,确实让老夫大开眼界。我们吃菜!”

菜的味道很鲜美,可是却吃了不多。人心情不佳的时候总是不会吃太多的。

木头和周群芳确实吃不了太多,事实上他俩一口不能再吃了。不是因为两人已经吃饱了,而是两人已经晕到了。就倒在石桌子上。木头和周群芳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鸿门宴,不在鸿门的鸿门宴。他当然想不到韦件明是朝廷命官,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事情并不是官业途做的,而是赵俊才三人。

木头、周群芳和官业途有没有向沛公那样幸运呢?谁都说不准。

赵俊才已经笑了起来,笑的有十分的阴险狡诈。

他看着木头道:“武功高,武功高顶个屁用?还不是照样被我的独门迷药给迷倒?”

金万海亦笑道:“人该死的时候总是会死的。你们三人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便是你们的死期?”

卫清风看着两人道:“这两个确实早应该死了。坏了我们不少好事,可惜却妄死了这位白痴官大人!”

三人都已经哈哈大笑,笑的是那样的狰狞,那样的恶心。金万海已经走到了周群芳面前,“老夫一向不杀小姑娘,今天就破个例。”

金万海的一拳已经击了下去。眼见周群芳便要一命呜呼,哪知就在这里,一个身影已经掠了过去。手臂轻扬便将金万海的一拳给隔开了。

谁都没有想到拦住金万海的正是赵俊才。金万海看着青玉树道:“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更何况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就这样死了且不可惜。到不是便宜小弟!”

赵俊才笑了,笑的那样淫荡。没等卫清风和金万海说话,赵俊才已经接着道:“我有什么不好呢?长的又英俊,武功又好。你在临死之前能跟我在床,也算是你的造化。”

若是周群芳现在能听到的话一定已经气的吐血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面兽心的人并不少。一个人的表面很容易看到,可是一个人的心里谁又能轻易的知道呢?

赵俊才已经伸手轻轻的在周群芳脸上抚了抚,然后将周群芳抱着了起来。看着金万海和卫清风道:“那两位死人就交给两位了。”

金万海和万无敌竟然没有说什么。将两人提了起来。发生这样的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来。

赵俊才已经抱着周群芳走在了石桥上。就在这时便见一个差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他还没有停下来便气喘着道:“秦公子,不、、不、不好了。”

赵俊才冷冷的道:“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赵俊才很显然不高兴,他当然不会高兴。他现在的兴致正高,被那差役一搞,兴致全无。

那差役正是去请木头和周群芳的差役。他眼睛里看来说不出的恐惧,就好像见到魔鬼一般。

“是,是天塌下来了。”

刚完马上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说错话的。他还没有来的急改口,赵俊才已经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天塌下来老子顶着。你怕啥?”

为首的差役叫役叫宋福才。他已经爬了过来,看着赵俊才道:“天没有塌下来。却比天塌下来更可怕。外已经死了好多的兄弟!”

赵俊才看了看金万海和卫清风。他们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时候竟然会有人来。来人是谁?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敢闯官府的人并不多。来人一定武功非常了得。

就在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便看见两人飞跃了过来。两人的速度快如鬼魅,两人的样子更是十分的吓人。两张苍老的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两人的衣服上血还在不住的往地上滴。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一个右手碗上镶着铁勾的老者色勾上还勾着快血淋淋的肉。一个左手碗上镶着铁剑的老头的铁剑上血还在不住的向下流,就向小雨一样。

这两人是谁呢?原来这两人正是天毒蝎闫政和夺命蛇赵不破。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说武功两人或许不如玲珑真君高,可是杀过的却未必比玲珑真君少。两人已经久未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后来怎么却投靠了朝廷。木头和周群芳在救伸手门弟子的时候差点死在两人手上。却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被周群芳的真情感动才放了木头的。现在看来当时两个魔头并不是被周群芳的真情感到。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懂得真情为何物?那是不是有别的原因呢?没有人知道。

这次‘天毒蝎’和‘夺命蛇’为什么要来官府?难道是他俩已经知道木头和周群芳有危险,特意来救两人的?怎么可能,魔头只会杀人,从来不会救人。

夺命蛇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将三人放了!”

夺命蛇的声音冰冷,冰人的让人颤抖。

天毒蝎亦道:“老头子一向喜欢杀人,今天终于能杀个痛快了。”

天底下竟然有杀人为乐的人?当然有,大千世界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