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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博》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重回镖局(下)

夜色已深,大都城下一片寂静,没了白天熙攘的人群喧闹,徒留下空荡的街道与簌簌凉风,令人顿起寒意。

偶尔一支巡逻的部队经过巷口,行列成队宛如枯木,士兵数人个个无精打采、脸色苍容,映衬着蒙元首都繁华的没落,似乎预示着一代王朝终将湮灭于尘世之中……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怀着绝望的心情。从察台王府方向,形影相并走来两人,虽然夜道殊途寒风孤寂,但二人彼此相依相偎,不但丝毫未有落寞之感,反倒在归程途中徒添几分暖意。

二人正是从察台王府离开的孙云和杜鹃,连夜赶回来运镖局,既是受父亲指意,自己又满心期待归家,二人心里还是久违的喜悦和激动……

“来,鹃儿,慢点儿……”杜鹃拄着拐杖行走,腿脚不便,孙云一边在旁边搀扶,一边关慰道。

“我没事的云哥,现在的我,腿脚比原来利索多了……”杜鹃微微一笑,作出一副能干的样子——事实上,杜鹃很开心现在这样,毕竟很久没有单独和孙云依偎在一起了,二人悦容相言,没有来自家族矛盾的压力,也没有背负太多沉重的使命……

“吭咔吭咔……”然而,正在路道行径旁,一支巡逻的部队正好经过。

如今朝廷上下风雨飘摇,大都城中权衡乱象,百姓终日惶惶不安,局势紧张到了极点。怕是沾上事端,加上夜晚行于城中或遭起疑,杜鹃故意往街道内侧避了避,神情也不禁凝紧几分。

孙云倒没有杜鹃这般紧张,毕竟自己怎么说,身份上也是察台家族的次子。看着杜鹃略显紧忧的样子,孙云下意识用手护在身前………

好在这支巡逻的部队并没有在意孙云和杜鹃二人,就当是没看见一样,低头垂首继续拖着颓废的步伐向前走去,一直走至前方街巷拐角,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现在大都城中的局势,真的越来越乱了……”杜鹃看在眼里,不禁迷离说道,“我前些日子还听说,这里有官兵活活打死平民的暴事……外遭敌军侵犯不说,朝廷自己内部治安不定,再这样下去,大都百姓民不聊生,这里空将又遭生灵涂炭……”

“还不至于吧,说得那么严重……”孙云怕是杜鹃想太多,不禁安慰一句,随即玩笑语气缓解道,“鹃儿你刚才,该不会是怕那些官兵吧?”

“我……我才没怕呢……”杜鹃听见孙云“嘲笑”的口气,脸红羞涩应声道。

“呵呵,我在你身边,鹃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孙云掏出腰间的令牌,安慰说道,“毕竟怎么说,我也是察台家族的人,再不济我手上还有这块代表家族最高权位的令牌,不会有事的……”然而说到一半,孙云的眼神稍显沉定,看着手中的令牌,似乎心中波澜起伏。

“那是察台伯伯给你的令牌……”杜鹃多少知道一些,看着孙云忽然深沉的表情,心中不免一愣。

“是啊,说是带着令牌‘防身’,可事实上带着它,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说话间,孙云不由想起自己临走前,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云儿……”察台王闭眼宁息一句,遂从身后缓缓掏出一个金色令牌,举手缓缓道,“这个东西,你拿着……咳咳……”

孙云接过令牌,凝神定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我们察台家当朝权政的身份金牌……你只要拿着它,咳咳……不管走到哪儿,就能代表察台王族最高的身份……咳咳……”

“父王你……为什么给我这个?”得知这东西的分量后,孙云有些双手颤抖,振振问道。

“你既然决心要继承为父和你哥的意志,那从今往后……你就背负着察台家族的命运……咳咳……”察台王继续说道,“扎娜和科尔台他们,一心想要夺取家族的权位……咳咳……如今我和多尔敦已然身体重残、权位败落,我们父子遗留的心愿……咳咳……全都交予云儿你了……留在家里,总有一天……你会被科尔台他们处心害死,所以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咳咳……”

“父王你是让我……离开家里?”孙云有些愣神问道。

“王府这里……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夺权位不顾亲情……咳咳……这里给不了你家的温暖……咳咳……”察台王忍着病重,继续坚持说道,“云儿你只能离开这里……带着这块‘金字令牌’,在外完成为父的心愿……也是你的心愿,维稳朝廷,保护江山社稷……咳咳……”

“可是我离开了这里,我还能……我还能去哪儿……”孙云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父亲,眼神悲苦道。

“在大都,有一个最好的地方不是吗……”察台王露出亲和的表情,继续说道,“真正能给你亲情的地方……咳咳……那才是你真正的家……咳咳……”

“来运……镖局……”孙云伴着伤沉的语调,字字应声道。

“好久没回去……看你义父义母了吧……咳咳……”察台王转头冲孙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一个月了,那里的人都该想你了吧……咳咳……离开这里,回去吧云儿,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父王……”孙云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不舍间心绪已然飞回了来运镖局,但始终放心不下伤重在身的父亲和哥哥,孙云继续担心问道,“可如果我走了,父王你……还有我哥怎么办?万一那个女人还有科尔台对家族权位虎视眈眈,我不在身边,万一对你们徒有不轨的话……”

“你放心,我和多尔敦不会有事的……咳咳……”察台王咳嗽一声,关慰说道,“毕竟现在,家族的权位还在为父手中,除非我死了……咳咳……他们就算再不顾亲情,也还不到弑亲害死我的地步吧……咳咳……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敢怎样,云儿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哥……不过你离开这里,虽然有‘令牌’在身,但为父不在身边,朝廷内外若有奸人害你,你自己定要小心……咳咳……为父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咳咳……”

“父王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孙云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振振发誓道,“孩儿一定会继承父王您的心愿,善政亲民,保护江山社稷……”

察台王听了,坦然微笑地点了点头……

(现实中)……

“父王您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继承您的意志,保护江山社稷……”孙云将手中的令牌越握越紧,暗暗誓定决心……

又走了几刻,从中街道绕路几顺,终于来到了熟悉的巷口——自己曾经的家,来运镖局就在眼前,孙云和杜鹃终于到家了。

“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再见到义父……义母,还有阿光他们……”重新看到了镖局牌匾,孙云露出欣悦的神色,感叹怀念道——而今天回到这里,孙云终于不用再怀念了,遐想着即将见到久违逢面的亲人,孙云心里无比的激动。

杜鹃也是一样,两步拐杖向前走近,神色心怡道:“是啊,好久都没回来了……在察台王府受了太多的苦,还是回到这里更亲切些……”

“天色这么晚了,义父还有阿光他们该不会都睡了吧……”孙云嘴角一笑,故作花样道,“要不,给他们一个惊喜?”

“别——甄阿姨身体不好,本来就受不得惊吓,你要是这么突然回去,还不怕她当场乐疯昏倒?”杜鹃也别有意致地开了句玩笑。

“我看在给他们惊喜之前,还是先给鹃儿你一个惊喜吧……”孙云忽然眼色一“坏”,似乎像是有鬼主意的样子,慢慢走到杜鹃身旁。

“给我?什么惊喜……”杜鹃一时捉摸不透孙云的意思,略显呆滞道。

“就是……”孙云走到杜鹃跟前,两手从下一起……“这个!——”突然,孙云双手用力,竟一把将杜鹃给抱了起来。

“啊!——”突然来这一出,杜鹃还真吓了一跳,手中的拐杖落地不说,被孙云一把抱起,脸红惊叫一声,心跳加速问道,“云哥,你……你干什么?”

“好久没回家,先给你一个惊喜啊——”孙云爽朗一笑道。

“这……这算什么惊喜……”杜鹃一时受宠若惊,被孙云紧紧抱在怀里,脸红娇羞道。

“鹃儿你忘了吗?镖局第一次搬到大都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把你抱进来的……”孙云回忆着曾经的往事,和目笑道。

“原来的……往事……”被孙云这么一说,杜鹃这才想起来……

(回忆中)……

来运镖局刚搬到大都时……

“鹃儿,大都到了,我扶你下来吧……”孙云望着还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杜鹃,亲切地说道。

杜鹃依旧是身着着一身紫衣,见着身为镖局少主的孙云如此地关心自己,杜鹃脸红了一下,随后轻声答道:“不用劳烦公子,杜鹃自己会下来……”说着,杜鹃扶着旁边的车架,准备自己慢慢走下车。

然而,怕着杜鹃从没出过远门,对陌生环境有些恐惧,孙云还是上前一步,径直将杜鹃给抱了下来,然后让其稳稳落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杜鹃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子上了。稳稳落地后,杜鹃赶紧回应道:“杜鹃不敢,杜鹃只是一个丫鬟,公子……公子如此照顾杜鹃,杜鹃感激不尽……”

(现实中)……

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很羞涩,连和孙云说话都娇娇滴滴的;如今和孙云两情相悦,坦然的同时想起从前的事,不由一份暖暖的甜蜜灌注心头……

“都已经是原来的事了,现在再这样又算什么惊喜……”杜鹃依旧红着脸,依偎在孙云的怀里说道。

“哎哟,你还挺挑剔的嘛……”孙云继续玩笑一句,同样的口吻说道,“好吧,原来只是扶你下马车,今天我就抱着你走回家,给全家人一个惊喜好了——”

杜鹃听了,一边娇羞捶打着孙云,一边“挣扎”道:“哎呀讨厌,你放我下来啦……”

然而孙云并没有听,拾起拐杖抱着杜鹃,快步跑向了镖局门口……

而此时在来运镖局,因为时辰过晚,孙云的义父义母已经休息了。留下的任光、林景和石常松兄弟三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入夜前最后检查镖局院内的一切,确保无误后再回房休息。

不过今晚兄弟三人似乎余有兴致,检查完院中一切后,并没有急着去休息,而是坐在院子的石桌一处,饶起一壶小酒,夜中对酌起来……

“来,干……”“干……”三人互对酒杯,夜中声音不大,却也彼此相惜,一饮而尽后如往常一样,互相聊叙着事情。只是没了少主孙云,兄弟几人不再如之前那样尽兴,反倒是多了一份莫名的失落与愁苦。

“少主离开镖局已经一个多月了……”任光作为领头,依旧如往常般最先说道,“虽然这一个月,镖局没再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但日子过得平静,反倒少了几分感觉了……”

“不是镖局本身变了,而是少主不在罢了……”林景也不禁惆怅道,“想想原来,我们和少主,隔三差五这样在院子里饮酒,阿布活着的时候也在一起,那时候多开心啊……可是现在,阿布死了,少主不在了,徒留我们三个兄弟,当然寂寞了许多……”

石常松自己又饮了一杯,跟上说道:“但怎么说,少主的真正身世,也是察台家的人,那里终归才是他的家,离开我们是必然……不过不管少主在哪儿,是蒙人也好汉人也罢,他都是我们的少主,都是我们的兄弟——”最后一句说得慷慨激昂,石常松眼神一定,聚精会神地望着手中的酒杯。

“你说得对,不管少主他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任光听了镇定一笑,遂举起酒杯道,“来,兄弟几个走一杯!”

林景与石常松二人又举起酒杯,兄弟之间苦乐逢时都把酒相叙……

“哎呀,你放开我啦……放开我……”忽然,镖局院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娇声。

“这么晚了,街上又有士兵巡逻,是哪个人敢在外面这么叫嚷?”隔着门听不太清声音,不知道是孙云和杜鹃,任光转头疑问道。

“去看看吧——这么晚万一把官兵招来了可不好……”石常松提醒一句。

“嗯……”任光点了点头,兄弟三人放下酒杯起身,朝着院子大门走去……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异族使女(上)

“哎呀,你放开我啦……放开我……”忽然,镖局院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娇声。

“这么晚了,街上又有士兵巡逻,是哪个人敢在外面这么叫嚷?”隔着门听不太清声音,不知道是孙云和杜鹃,任光转头疑问道。

“去看看吧——这么晚万一把官兵招来了可不好……”石常松提醒一句。

“嗯……”任光点了点头,兄弟三人放下酒杯起身,朝着院子大门走去……

听语气,本想着是哪对男女在门外打情骂俏……“吱——”然而开门一看,眼前的一幕却让任光等人不敢相信。

“哎呀放我下来啦……嗯?”院门外,杜鹃还在和孙云玩笑,然而听到开门的声响,气氛霎时沉默,转头一望,却见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正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自己和孙云,不由欣喜道,“阿光哥——还有阿景,阿松……”

“少……少主?”任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简直就像做梦一般,瞪大双眼,声音颤颤巍巍道,“你……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你现在……应该不是……”

“我是察台家的儿子,但也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缓缓一笑,放下杜鹃后冲任光等人慷慨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怎么,我回来很奇怪吗?”

“不奇怪……嗯,不是……”林景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久违的重逢心中难掩激动,也不由受惊道,“可是少主,你既然身份已知落脚察台家族,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回来……”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孙云继续以曾经兄弟情义的口吻笑问道。

“当然不是……真要说的话,何止是欢迎?”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石常松,不绕着弯子吞吐言辞道,“少主你可不知道,你走以后,我们有多想你,我们还以为你成了察台家的公子,就再也见不着面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孙云说笑一声,转头望了望庭院石桌上的酒杯,随即道,“怎么,你们三个这么晚了还不睡,结伴院子里对酌饮酒?”

“以前的习惯,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见着孙云回来,任光等人无比的高兴,不禁拿起曾经的往事说道,“隔三差五晚上加夜看守,兄弟几个都会睡前喝几杯,原来是陪着少主你还有阿布,现在就只剩我们兄弟三个了……”

突然提到死去的阿布,气氛稍许沉寂了一番,不光是在场的几个大男人,杜鹃也露出哀婉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

“好了,难得我回家,不说伤心难过的事情……”关键时候,还是孙云缓解了气氛,上前几步走进院门,往石桌的方向望去说道,“都愣在门口干嘛,还不给本少主加个杯子?今晚咱们兄弟四个人好好喝几杯,就当是为我回来接风——”

“少主说的是,你这会儿回来,兄弟几个可就高兴极了——”还是性格最豪爽的石常松,兴奋应声一句,遂跑到厨房去拿酒杯。

“这个时候回来,总该有些原因吧……”然而,一向处事谨慎的任光,觉得孙云身为堂堂察台王子的高贵身份,这种时候回来不太正常,于是悄声凑到耳边问道,“少主你这次回来,是朝廷临时派遣的任务,还是长期就住这儿了……”

“你说呢?我连行李衣服都准备好了,当然是和以前一样,住在这儿了——”孙云微微一笑答道。

“真的?该不会……是察台王府出了什么事吧……”任光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具体的明细,我会慢慢告知你们,包括这一个月来我在王府经历的种种……”孙云表情收敛一番,随即又敞开性子道,“总之,今天晚上回来高兴,不谈那些有的没的,兄弟重聚该当好好喝几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

“哼,说的也是……”任光叹声一句,想想也对,孙云回来总归是好事,不趁着“大好时光”放松一阵,何必故意折磨自己,去想那些不好的东西……

“这么晚了,什么事情这么吵……”然而,孙云刚回来,院子里的动静有点大,在中房屋内睡觉的孙尚荣,还以为是任光他们又在“闹腾”什么,不禁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房门一看。

“义父——”再次见到自己的义父,孙云满脸激动喊道。

“云儿?真……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看见孙云的身影,如同见到自己的亲身儿子久程归来,孙尚荣顿时睡意全无,喜出望外问道。

“义父您没有做梦,孩儿真的回来了——”孙云强忍住眼角的泪水,上前走到义父身旁,亲系温情道。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孙尚荣也不明白孙云回来是何原因,禁不住好奇问道。

“察台王府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孙云沉稳一句,随即安慰说道,“不过义父您放心,孩儿这次回来,就是住在这儿了——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在镖局和和睦睦共享天伦……”

“云儿?——”正说着,孙尚荣背后又响起一声——是孙云的义母甄灵,如同母亲企盼般的眼神,见着自己的孩子归家,心头不由一阵激动。

“义母……”看着义母焦切的神情,孙云差点忍不住留下了泪水——想想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有机会能见着一面,若是当今活在世上,或许这便是母爱亲情的面容……这辈子亲情自己未能和生母相伴,与义母为依,孙云心中徒添一股淡淡的悲伤……

而在院子台下,看着一家人重逢的喜悦,杜鹃早已是留下了泪水,心中寄托着与孙云的那份感动与真情……

孙云回来了,重新又回到了来运镖局,回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家……

一恍十天而过,孙云和杜鹃在来运镖局,得到了久违的家的亲情——没有朝廷政治的压迫,也没有家族矛盾的痛苦,真正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干活,闲来时候畅聊几句,忙务之时同心齐力,这几日孙云尝到了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快乐与舒心。自己的父亲察台王没有说错,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而这十天里,孙云也把自己这一个月在察台王府的生活经历相叙道来。不过为了不让家里人过于担心,孙云刻意回避了一些涉及“家族权位斗争”的事情……

这日天气不错,镖局还是和往常一样,上上下下各处事务、络绎不绝。孙云也很快再和镖局中的所有人打到一片,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身居义务井井有条,时时刻刻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换上原来在家里穿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他原来是察台公子的身份……

“鹃儿,你腿脚不便,要是太累的话就歇息一下吧……”这几天,杜鹃觉得自己两脚伤情渐有好转,想要试着帮镖局上下做些简单的事,然而看着杜鹃一股脑傻傻的“奋劲儿”,孙云在一旁略带调侃语气地说道。

“我没事的云哥,别瞧不起我……”杜鹃骨子里一种不服输的性格,外表柔弱、内心刚强,遇事不怕吃苦受累,一心只想帮孙云分担辛苦——其实每天这个样子,杜鹃觉得非常的满足和幸福,尤其现在没了在察台王府时的“人际冷漠”,杜鹃更觉如此。

“杜姑娘的脚,确实好得挺快的……”任光走到孙云身边,看着杜鹃“卖力”干活的样子,不由欣慰道,“之前还担心,她会不会终生落下残疾,现在看来,似乎康复的可能性更大……”

“吴前辈(吴子君)说过,鹃儿的脚能否康复,还得凭她自己的意志……”孙云则是微微一笑,表情乐观道,“不得不说,鹃儿还是挺乐观的,没有因为‘残疾’而放弃生活……老实说,就生活态度上,我甚至都比不上她……”

孙云说得并不假,想想自己在“命运折磨”面前,差点自暴自弃毁掉了人生;再看看四肢尚不健全的杜鹃,却每天依旧满含着希望——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人生态度却远远在自己之上,就这点上,孙云不由觉得自己还不如杜鹃,心中难免几分愧疚。

“你说过的吧,将来有一天,杜姑娘的脚痊愈的话……”任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提道。

“我就娶她为妻!”孙云不忘那日在杜鹃面前的誓言,非常坚定地回答道,两眼期待地看着面前的杜鹃,就像是憧憬希望的未来一般。

“哼,那到时候我们可是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喽……”任光拍了拍孙云的肩膀,故意应和道。

“好了,别老说我和鹃儿的事……”孙云一时觉得脸红羞涩,故意转移话题道,“你们呢,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镖局一切还顺利吧?”

“当然——毕竟你的真实身份,是察台王的儿子,和来运镖局亲如自家,朝廷自当不敢再招惹我们,甚至仗着你身份的关系,对我们恭恭敬敬,日子自当平定了许多……”任光缓缓语气说道,“不过日子虽然平定了,但也比原来枯燥了许多……”

“是因为我不在吗?”孙云转头笑问一声。

“那还用说?——”任光也应声笑道。

“切,我不在怎么了?只不过少了个唠闲话的……”孙云自言调侃说道,“你们要嫌无聊,不会趁着接镖的一些日子,带着局里的新人出去锻炼锻炼?这样可就有话说了……”

“可没有少主你在,我们押镖也没趣啊——”一旁干活的石常松,听到孙云和任光的对话,不禁走来插言一句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滑头’说话了?还不快去干你的活,做事这么分心……”任光转头一望,不禁调侃说道。

“嘻嘻……”性格开朗的石常松,忍不禁做了个鬼脸,随后带着账本似的东西,一溜烟跑到库房去了。

“阿松这家伙,还是这么调皮……”看着石常松浮夸不变的性格,任光在一旁无奈自笑摇了摇头。

“不过说真的,我不在的一个月里,镖局里接的镖多吗?”孙云正经问道。

“还好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任光掐指一算道,“你刚走的几天,镖局确实迎客不绝,但说实话,那些大多是仗着你察台公子的身份,想借此机会好好巴结关系的皇亲贵族……后来的几天就平常许多了,一般都是城中的商会,运到郊外或是哪里……反正都是些短程的镖徒,最远还不及我们去过的青墨山庄……”

“支助运镖的商会,还是久旺商会吗?”孙云继续问道。

“当然,毕竟是鸣剑山庄亲设的商会,与我们关系很好,加上会长杨铮明杨前辈也待我们不薄……”任光简单说了说,随即脸色稍显苦楚道,“再说了,发生过‘北原五侠’殒命的事,我们也信不过城中的其他商会……”

“说的也是啊……”孙云也不禁叹息一句,毕竟当时因为这个事,也涉及到了自己兄弟何子布的死——但孙云不想过多提及原来伤心的事情,遂又转回口气道,“还是得多接镖出去跑跑,尤其现在我回来了,大伙儿干劲都特别足……这样吧,刚才不是说培养新人吗?局里接下一趟镖的时候,我亲自带几个新人出去锻炼锻炼,顺便捡回一下原来的老本行——”说到最后,孙云还不忘自己调侃一句。

“没问题,你是镖局少主,事情都由你说了算——”任光也跟着两眼一眯调侃道,兄弟二人彼此玩笑,气氛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开心畅聊的日子……

而此时此刻在镖局前门,今日有从外地接回来的一批货物,林景正吩咐着手下众人,连忙搬运着拖车货物的东西……

“你们几个,把大箱子全部搬到后院空场处……”林景一边亲自干活,一边分配任务指挥道,“剩下这些小个头的,全部放到西院仓库那里——”

“没问题,景哥——”镖局众人如同兄弟一般,相互喝应一声,遂齐心协力将门口的货物搬至院内……

然而,正在院子门前络绎不绝间,突然从门外走来一名奇装异服的蒙面女子……

“哎,今天也真是的,刚好赶上阖庄的货物送到镖局,偏偏让我一个人负责搬运的事情……这个阿松又在偷懒,躲到库房那里不来帮忙,回头我定要好好说他两句……嗯?”林景先是抱怨一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忽然瞧见前来院门的异装女子,神情不由惊疑一声。

女子缓缓走到林景跟前,蒙面之下表情神秘,似乎有事要提……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异族使女(下)

然而,正在院子门前络绎不绝间,突然从门外走来一名奇装异服的蒙面女子

“哎,今天也真是的,刚好赶上阖庄的货物送到镖局,偏偏让我一个人负责搬运的事情这个阿松又在偷懒,躲到库房那里不来帮忙,回头我定要好好说他两句嗯?”林景先是抱怨一声,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忽然瞧见前来院门的异装女子,神情不由惊疑一声。

女子缓缓走到林景跟前,蒙面之下表情神秘,似乎有事要提。只见该女子眉清目秀,宛若紫仙,隔着面纱依旧能隐约觉其灵妙之感,仿佛雕花芙蓉般让人赏心悦目。不过虽然仙气十足,但迷离冰冷的眼神之下,可以感觉到一股冷傲与不驯,甚至还有一种隐隐说不出的杀气。

不过那也终究只是外表,谁也不知道该女子是何身份,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请问这里就是来运镖局吗?”女子冷冷问声一句,看来目的的确于此。

“是的,没错”林景应了一声,下意识瞟了女子一眼,倒不是被她美貌的外表所迷惑,而是从她身上察觉到一种不安的气息,随即谨慎问道,“敢问姑娘独自一人,有何事故?”

女子披着面纱十分冷淡,两手轻盈般,冷不丁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刀

“你干嘛?!——”看着寒芒亮出,以为其欲图谋不轨,林景下意识退后一步,拔刀振身反问道。

这一举动,一下子吸引了镖局院中所有人的注意。孙云和任光也不例外,看着正院门前突然“火药味儿”四起,二人立刻跑过去观察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在库房干活的石常松听见了,也跑出来相继问道

女子拔出了刀,但是并没有接下的举动“干嘛这么紧张,只是把刀拿出来罢了”女子露出轻蔑的眼神,冷冷一笑道,“哼,传闻中面对察台王族甚至是蒙元朝廷义正不屈的来运镖局,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小场面就吓得腿软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恼火的话,林景举刀反声斥道。

“怎么了,阿景?——”事情很突然,怕是闹出更大的动静,孙云抢先一步跑过来,阻止林景问道。

“小女子到这里,不过找你们来运镖局有正事”女子继续轻笑道,“只不过拔出了刀,就让你们吓得畏手畏脚,实在是让在下失望了”

“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拔刀相向,到底有什么企图?”任光不敢懈怠,继续反问道。

“谁说拔刀就是有企图了?”女子转而一笑,随即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孙云一处。

孙云冷不丁正眼相视,从该女子身上察觉到一种不安的气息

“那姑娘你拔刀,到底是”心想对方若是真有企图,早就动手了,索性林景放下紧张,继续问道。

“小女子来此,是想委托你们来运镖局运一趟镖——”女子回归正题说道,“运的东西,就是这把刀罢了”

原来这才是她拔刀的目的——知道了真相后,孙云不禁缓和一笑:“呵,原来是误会——真是的,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姑娘不好意思,是我们来运镖局招待不佳,我替我兄弟向姑娘你赔罪了”孙云待客还是有礼,冲女子鞠躬赔礼道。

“真要说的话,也是小女子的不是,是在下太冒失了,以致引起误会”女子客套回了一句,遂两眼莫名地望着孙云,语气稍变道,“不过真没想到,堂堂来运镖局少主,竟会待人如此有礼、平易近人,小女子深感佩服”

然而,正是这一句话,引起了孙云的警觉

孙云表情顿时一紧,冷冷一声反问道:“姑娘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来运镖局的少主?”

从见到该女子第一眼,孙云就觉得她不一般甚至有些不对劲,如今一眼就认出自己少主的身份,孙云心里不由谨慎一番。

“耳朵挺尖嘛,一下子就听出了漏洞”女子冷冷一笑,看着孙云严肃的表情,心中暗暗道。

任光、林景等人在一旁也不敢放松,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莫名紧张起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关键时候,女子先言放松道,“公子器宇不凡,衣着人中最为异样——传闻大都城中来运镖局,少主孙云正义果敢,不畏蒙元暴政,独斗朝廷恶权,小女子一见其言谈举止,自然一眼就能认出”

“是吗?在下还真承蒙姑娘夸奖”孙云收回严肃坦言一声,但心中的警觉始终没有放下。

“可是运镖的东西只是一把刀,恐怕有点太简单了吧”看着运镖的“货物”,任光略显失落道。

“一千两!”突然,不等任光说完,女子从包裹取出一张银票,振振一笑道,“这个价钱,我想贵镖局应该可以答应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在场人听到价钱后,纷纷露出惊异的目光。

石常松从人群中挤出,不由惊异道:“天啊,这么多?只运一把刀,就能拿到一千两,简直不敢相信”

“越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越是有隐情”林景在一旁很冷静,悄言一声道。

孙云自然也是觉得不对劲,不过身为察台家族的次子,一千两对自己来说也不算什么——孙云想要知道的,是这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

“一千两就运一把刀,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孙云闭眼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姑娘又不像出自什么贵族世家的样子,大刀阔斧一千两是有什么别的条件吗?”

“不愧是孙少主,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子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请放心,条件也不是很苛刻要求很简单,这一趟镖,小女子想请孙少主亲自陪同在下护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啊?”石常松在一旁不理解,不禁调侃一句,“这算什么条件莫非这姑娘对少主有意思?”

“说话能不能正经点笨蛋,想也知道不可能”林景转过头,轻声驳斥了一句

孙云看在眼里,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看着女子奇装异服,像是隐隐中猜到了什么。但似乎是不想让任光等人知道,孙云忍着没有继续问下去

“怎么样,这个条件孙少主可否答应?”女子继续问道,“昔日面对朝廷威胁,孙少主尚能做到誓死不屈,这点小事,孙少主不会害怕不答应吧”

“当然不会——何况我也好久没运镖了,接这不寻常的一趟,倒也新奇”孙云微微一笑,坦然说道,“不过一趟镖就运一把刀,有点太不划算了不知道姑娘这趟镖,是要运往何处?”

“不远,就在城外近郊的‘洛庄’——”女子继续道。

孙云想了想,转头问任光道:“我记得我们镖局去洛庄的次数,也是很频繁的,经常有货物要往那边送去,不一定是押镖这两天,局里有没有去洛庄的行程?”

任光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明天就有一趟,本来是阿景带着一些新人去的,主要是送一些建造房屋的器械,还有朝廷相关吏部委托的公章——”

“那正好,明天带着这位姑娘的镖物,一同前往洛庄,并如刚才所说,带队锻炼锻炼新人——”孙云捶拳说道,“阿景就不要去了,明天我带着原班人陪这位姑娘即可”

“啊?少主你运镖,和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林景听了,有些“不开心”道,“少主你好不容易回来,我还盼着和你一起运一趟镖呢——”

“这是命令,你留在镖局帮阿光他们做事,我一个人带队就行了——”孙云却说得十分坚决,一点没留“余地”。

“好吧”没办法,林景“沮丧”地答应一声,随即转头离开了大门。

其他人也没什么事,相继离开了这里

看着今天的孙云有些不对劲,任光凑其耳边巧身问道:“少主,你为什么要”

“嘘”然而,孙云转过身做了一个阻止手势,故意背对着女子,对任光悄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总之你还是不要多问了”说完推了推任光的背,让他离开这里。

“少主”一向了解孙云的任光,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事,不觉暗自留了个心眼

任光离开后,大门正前只剩下孙云和女子二人。孙云重新转过身,冲女子继续有礼道:“不好意思,因为一趟镖只运一把刀,确实不划算,所以就和明天同去洛庄的行程部队合在一起而且,一般我们得先去和久旺商会打好招呼,办理相关手续——就算姑娘你今天一大早送来委托,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出发”

“没关系,反正这趟镖也不急”女子缓缓说道,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也是时时刻刻看着孙云。

孙云也觉得女子的眼神不对,心中的警觉始终没有放下“既然是要明天出发,今天也只好委屈姑娘住在这里”孙云继续说道,“镖局旁边有个‘龙明客栈’,姑娘你可以选择是在我们镖局或是龙明客栈过夜”

“就在客栈好了,也不麻烦你们镖局了”女子缓缓应声道,随后慢慢转身准备离开。

“看姑娘你的打扮,应该是异族人吧?既不像是汉人,也不像是蒙人”孙云突然对该女子的装扮有些好奇,不禁问道。

“你说得对怎么,孙少主歧视异族人?”女子似乎图有他意,故意提声问道。

“不是,只是看姑娘着装不凡,所以问问”孙云默默回答一声。

“也对”然而,接下来女子说了一句让孙云“惊寒”的话,“毕竟怎么说,孙少主也是察台王族的公子,算得上是半个汉人、半个蒙人,面对种族之异,向来是很有宽容心的”

孙云听了两眼一怔,悄冷惊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现在紧张了?哼”女子冷冷一笑,背身说道,“想知道我是谁,明天运镖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孙云听到这里,莫名紧张再添几分,想到离开王府那晚察台多尔敦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不由一寒

(回忆中)

那一晚,察台多尔敦告诉了孙云师从身世

“对了,还有一件事”察台多尔敦似乎又想起什么,继续提道,“我伤重残疾的消息,我师父那边恐怕也有所耳闻,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会来”

“你是说你师父?”孙云以为察台多尔敦提的是他的师父太史寒生,不禁问道。

“不,是我的师妹——”察台多尔敦眼神一定道。

“你还有师妹?之前可没听你提过”孙云倒是不太在意,回应一声道。

“你还是留心点的好”看着孙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察台多尔敦凝神说道,“我这个师妹虽然性格比较冲动,但功夫身手与我不相上下我和她有三五年没见面了,如果这几年她一直勤于习武,恐怕她现在的武功,已然在我之上”

“你这么提醒我,是担心我的安危?”孙云终于听明白了,悄声说道,“如果你和她感情很好,她知道是我把你‘害’成这样,一定会来这里寻我报仇”

“嗯,我就是担心这个”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如果说,我刚才提到的邪教势力近些日子会有行动,我怕你身负职责无法分神之下,再遭我师妹偷袭,恐怕会遇不测”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帮你,一定心里有数”孙云听到这里,莫名起了一股兴奋劲儿,振笑一声道,“而且,我也很想早点会会,你这个所谓的‘师妹’”

(现实中)

“莫非就是她”望着女子的身影,孙云心中振振一寒。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提防我嘛”女子继续冷冷一笑,露出轻蔑的眼神道,“察台家族的二公子,察台云——”女子顺势说出了孙云的真正性命。

“你到底是谁”孙云继续问道。

“祁雪音——这是我的名”女子转而笑声应道,“姑且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想知道我的身份,明天运镖自会揭晓”

说完,女子转身径直离开了镖局,独留孙云寒峻孤影站在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凶险镖途(上)

“难不成……难不成……”女子早已离开多时,孙云却还站在镖局门口,想到刚才的“惊言之语”,孙云心中阵阵不安,“难不成她就是察台多尔敦的……师妹?”

一想起那晚察台多尔敦对自己说过的话,孙云心里就隐隐不定,颤颤握了握腰间的银刀,努力平复自己心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来镖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替她师兄报仇……”孙云隐忧一句,随即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呢?——刚才在这里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偷袭,反而要以运镖的借口,像是故意让我知道一样……是瞧不起我吗?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多尔敦说过,他师妹的武功可能在他之上,同为‘奇玉教’太史寒生门下弟子,或许真的得小心点……”

无论是真是假,明日答案就会揭晓。毕竟怎么说,自己也是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身怀绝世武功,万千无所畏惧,若有敌人上门挑衅,自己也无需害怕——孙云心里是这么想,暗定一番后,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孙云房内……

为明天的运镖做好准备,孙云秉烛房中收拾着东西。而杜鹃则是一如既往,帮孙云整理着房屋。

“白天的事情我都听阿光哥说了……”谈起今天的事,杜鹃神情淡然道,“今天镖局里来了个异族女子,说要托镖出城前往洛庄,是和明天的部队一起,还是由云哥你亲自带队……”

“啊……”孙云只是简单答应了一句,两眼始终凝视着自己的行李着装,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杜鹃身上。

杜鹃还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继续欣悦说道:“云哥你好久都没运镖了,这回正好‘念念旧’,找点从前的感觉……”

孙云这次索性没有应声,一脸严肃地整理着行装,里面甚至还有七七八八的刀具暗器。

这回杜鹃终于注意到了,看着孙云桌上的“冷锋寒芒”,不禁隐隐担忧问道:“云哥,你……怎么了?”看着孙云略显严肃的表情,杜鹃甚至有些害怕。

“没事儿,只是考虑明天运镖准备的东西……”孙云也觉得自己不应让杜鹃多担心,遂解释一句道,“好久没有押运了,去洛庄的路又比较险,所以要做到万无一失——”

“可我觉得云哥你……”杜鹃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但看着孙云的表情自己又不忍说出口,思绪攒动了一番,遂转换心情笑声道,“对了云哥,就像原来一样,明天你也带我去吧?”

“不行,你不可以去!”孙云下意识一瞬,果断拒绝道,但想法转念发觉不对,却似乎为时已晚。

“果然……”杜鹃表情顿时低下,缓缓说道,“云哥你是有事情瞒着我对吧?明天的运镖事出有因,所以不让我去……”

原来刚才的问话是杜鹃故意为之,为了套出孙云的心事。孙云知道自己又让杜鹃担心了,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拒绝到底,毕竟明日凶吉难料。

“对不起,鹃儿,我不能带你去……”孙云放下手中的刀,缓和一句道,“听话,这次你就留在家里……”

“我知道,阿光哥跟我说,这次运镖就云哥你一个人带队,连阿景哥他们都不带上……”杜鹃眼神稍显迷离,转而深情道,“其实,我并不在意云哥你带不带上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瞒着一切,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你一个人身上……毕竟你还有我们,身为镖局一份子,你的事情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

“嗯……”孙云稍许叹了一口气,遂转身正望着杜鹃,两手扶着肩膀,表情认真说道,“我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你们,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老实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杜鹃继续“不依不挠”问道。

“有关于那个女子的身份……”孙云想了想,随即道,“这件事情目前只是猜测,如果现在说出来,传出去恐怕不好……我也不是不信任鹃儿你,可是请你相信我,等明天我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来源,我一定一五一十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杜鹃听了,转而望向孙云桌子上的“冰刀铁剑”,面无表情问道:“那那些呢?不知道真相,却还带那么多危险的兵器……难不成,明天的运途有凶险?”

“也许吧,不确定……但是心里有这种预感……”孙云自己也没有把握,在杜鹃面前吞吞吐吐道。

“既然这么危险,你还要去啊?”杜鹃继续道,“而且还带着镖局里其他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可能事关察台多尔敦对我的嘱咐……”孙云镇定说道。

“你哥哥?”杜鹃又问道,“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和我心中所想的一样,这件事不光关系他,也关系到我……我暂时瞒着你们,是不想让你们过早涉世其中……”孙云沉声说道,“准确来说,是不想让来运镖局再深陷朝廷王族的恩怨之中……”

“那干嘛不直接说清楚,明天还带车队一同前往?”杜鹃继续担心问道。

“因为明天那支去洛庄的车队,大多都是镖局里的新人……”孙云坚定无比说道,“自从来运镖局落脚大都,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甚至有过人死绝境的地步……那些新人入主来运镖局,将来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们一样担当重任,面对一切未知的困难与艰险——这是对他们的磨砺,也是对带领他们的我的磨砺……”

看着孙云坚定的神情,杜鹃没有再问下去,想到孙云身上的担子,杜鹃关心说道:“我知道了,我留在家里就是了……不过云哥,此番路途,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杜鹃最后不忘嘱咐一句。

“啊,放心好了……”孙云自信地点了点头,镇定安慰道,“我一定会平安回到家的——”

谈心一阵后,二人彼此分别早早休息了……

深夜子时,龙明客栈……

白天离开镖局之后,祁雪音就一直呆在客栈里休息,为明日前往洛庄养精蓄锐。不过想到今天白天与孙云的对话,祁雪音心中就久难平定。

盘坐在床沿边上,从行李处缓缓拔出一把刀——那是自己真正的兵器,明晃晃一把“紫牙刀”,月光之下掠显震震寒威,折射出夺目的惊影。

祁雪音本人更是凝神正目望着手中的刀,冰冷面容下顿显杀意几分。正如孙云所猜测的那样,祁雪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亲手杀了孙云,为自己终生残疾的师兄察台多尔敦报仇雪恨,出这口恶气。

“察台云,你把我师兄害得如今这般地步,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祁雪音眼神中血意更显几分,振振凝视道,“师父您瞧好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察台云,不管他是谁的徒弟,武功有多厉害……”

其实在祁雪音心里,她非常敬重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甚至有一丝爱慕之心,本想着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来大都与其重逢。可谁曾想到,一个月前孙云独自杀入察台王府、喋血都城,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和双脚,甚至差点夺了自己师兄的性命。想到如今自己的师兄生不如死、终生沦落,性格桀骜的祁雪音,说什么也要让孙云饱尝千倍万倍的痛苦。

不过临行前师父的嘱咐,祁雪音也并没有忘……

(回忆中)……

老者继续说道,“一个月前‘王府喋血’一幕,如果不是察台王及时现身道出真相,你的多尔敦师兄,恐怕就真死在孙云刀下了——念在亲情一场,孙云……不,现在应该叫‘察台云’,还是手下留情,放过了自己的哥哥,仅仅只是废了你师兄的武功和双脚……”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他喽?”祁雪音心里还是不服气,仍旧忿忿不平道,“不管师父你怎么说好了,我都一定要亲手杀了孙云,为师兄出这口恶气!”

“你的心情为师能够理解,不过以你现在的本事,可未必就是察台云的对手……”老者继续笑道,“他现在可是中原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亲传弟子,怀有百毒不侵之躯,王府一战独战千军万马,更是废尽你师兄的武功,他的本事可想而知……”

“额……”听到这里,祁雪音眼神稍显犹豫,但并不是对孙云的武功感到畏惧,而是心中另有打算,随即说道,“武功再高,也总会有弱点,不管怎么样,我得先找机会接近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死在我的手中——”

“哎,雪音你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心浮气躁,不考虑后果……”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想要杀他,为师可以理解,也并不反对,但以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成功!”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祁雪音就是不服气,揣了揣腰间的佩刀,定神说道,“他不就是继承了卢欢前辈的武功吗?徒儿在师父您身边习武十年,所精之善尤为广深,我就不信他孙云能有天大的本事,将我轻易打败——”

“看来为师再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决心了……”老者想了想,随即郑重对祁雪音说道,“不过雪音你听好了,试探对方可以,若是强弩不及千万不可硬拼——毕竟是打倒你师兄的家伙,武功又是师承卢欢,肯定不是寻常对手……”

“这个还请师父放心,徒儿自有分寸……”祁雪音眼神镇定道,“徒儿也不傻,不会和他一战了结……想要彻底杀了他,得对他知根知底的熟,这其中免不了会多有交往……”

“你懂这些就最好了……”老者点了点头,随即眼神稍变,语气一转道,“而且,再过些时间,你下手的机会反而会更好……”

“什么意思?”祁雪音没有听懂师父的话,紧随问道。

“因为你的师兄被废了武功,昔日掌管王族政权的他,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老者露出莫名的微笑,略带阴沉的语气说道,“不光光是朝中政权,因为察台多尔敦的陨落,加上整个蒙元朝廷的腐朽动荡,昔日被察台王族打压的一些教派势力,一定会趁机而起……看着吧,再过不久,大都城一定会变成一片‘风波闹市’——到时候身为察台次子的察台云顾及不上,一旦到了命不由身的地步,那将会是你最好的机会……”

“是吗……”祁雪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悄声一问道。

“而且到时候,为师也会帮你的……”老者继续轻笑一声,让人感觉一种不安的忧虑与恐慌……

(现实中)……

“对不起了师父,恐怕不需要等到那一日了……”祁雪音心中一定,收刀暗暗道,“明天,我就会亲手杀了孙云!”

夜中祁雪音看似花容月貌的倾城女子,却露出了虎狼般的眼神与杀气……

翌日清晨,久旺商会……

今天出程前往洛庄,来运镖局的人和祁雪音直接在这里会和。车队布置井然有序,孙云更是一大早就先来到了商会,与自己的老熟人——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畅叙一番……

“杨前辈,好久不见了——”孙云摆出以前在来运镖局做少主的姿态,平易招呼道,“久违之时再次押运镖物,还得仰仗前辈您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杨铮明随和一笑,豪爽正气道,“想当初你们来运镖局,尤其是你孙少主帮了我们久旺商会还有鸣剑山庄不少忙,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你孙少主,或者现在改叫察台公子,没想到你身为王族贵人身份,放着荣华富贵不过,又回到镖局干苦力来了——”

“就叫我‘孙少主’吧,晚辈还是喜欢这个称呼……”孙云也和善一笑,继续说道,“前辈这句‘干苦力’可真风趣啊……没错,王府的奢华日子晚辈过不惯,还是更喜欢当个小镖局的总管,每天忙忙事情……这不,一个多月没跑镖了,重新捡捡‘老本行’,日子过得也快活——”

“你还老本行呢?你们镖局座落大都以来,总共才跑了几趟镖……”杨铮明玩笑一句,随即朝门外瞅了瞅,继续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运镖只有孙少主你一个人带队吗?怎么没看到你的那几个兄弟……阿光他们呢?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总是他们来我这接活儿的……”

“今天镖局事情多,阿光他们腾不开手……”孙云暂时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外人,遂简单“糊弄”一句道……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凶险镖途(中)

“杨前辈,好久不见了——”孙云摆出以前在来运镖局做少主的姿态,平易招呼道,“久违之时再次押运镖物,还得仰仗前辈您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杨铮明随和一笑,豪爽正气道,“想当初你们来运镖局,尤其是你孙少主帮了我们久旺商会还有鸣剑山庄不少忙,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你孙少主,或者现在改叫察台公子,没想到你身为王族贵人身份,放着荣华富贵不过,又回到镖局干苦力来了——”

“就叫我‘孙少主’吧,晚辈还是喜欢这个称呼……”孙云也和善一笑,继续说道,“前辈这句‘干苦力’可真风趣啊……没错,王府的奢华日子晚辈过不惯,还是更喜欢当个小镖局的总管,每天忙忙事情……这不,一个多月没跑镖了,重新捡捡‘老本行’,日子过得也快活——”

“你还老本行呢?你们镖局座落大都以来,总共才跑了几趟镖……”杨铮明玩笑一句,随即朝门外瞅了瞅,继续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运镖只有孙少主你一个人带队吗?怎么没看到你的那几个兄弟……阿光他们呢?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总是他们来我这接活儿的……”

“今天镖局事情多,阿光他们腾不开手……”孙云暂时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外人,遂简单“糊弄”一句道,“加上这次出行的都是一些镖局的新人,我回来赶上时候,正好一路教他们一些东西……”

“呵,想不到你这个镖局少爷,倒是过得比镖师总管还忙……”杨铮明又玩笑了一句,遂转身从桌案上拿起朝廷下发的公章文件,稍显郑重道,“这是洛庄那边,朝廷批准建房的公章,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杨前辈您就放心吧,我孙云亲自出马,还能有事儿?”孙云继续玩笑道,“一个月前‘喋血王府’,这大都近郊上下,哪个没听过我孙云的‘威风’,见我都知道惹不起,还怕我丢东西?”

“我是说认真的……”然而,杨铮明表情忽而一变,将公章交到孙云手上,语气严肃道,“这一个月你不在镖局,所以大都郊外的事情你不是很清楚……今日你们要去的洛庄那边,听说近日有过动乱,朝廷最近甚至派官兵前去查探,据说发生了严重的斗殴事件,官兵这边都有死伤……”

“斗殴,死人……有这么严重?”孙云凝声一问道。

“嗯,我想应该不光是斗殴这么简单……”杨铮明沉声一句,悄言镇定道。

“暴动事件啊,该不会……”孙云听到这里,不禁想起察台多尔敦嘱咐自己的事情……

(回忆中)……

“如果真的能赎罪的话,你可以帮我吗……”察台多尔敦语气突然一边,说出一句让孙云不可思议的话。

也许真的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哥哥,孙云少许露出惊喜的眼神,巧言问道:“什么意思?”

“我如今已经成了废人,在家族的地位也一落千丈……科尔台觊觎我权利的位置,迟早会踩在父王和我头上……我已经无力再翻身,而家中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这个‘仇人弟弟’了……”察台多尔敦默默说道。

孙云听了,轻言一声:“哼,要是你让我替你夺回家族的权位,我可没兴趣……”

“我不是让你争夺权位……”察台多尔敦表情平静,像是真的有重事要交代,郑重说道,“我在位时,曾以我师父的名义,镇压了大都北城这一处的武林教派势力……”

“你师父?武林教派……”孙云听到一些新鲜的东西,不禁好奇问道。

“因为之前在大都,你们来运镖局总和我本人作对,所以许多暗地里的事情,你并不清楚……”察台多尔敦缓缓说道,“我师父本名太史寒生,江湖人称‘森罗教主’,出于北漠‘奇玉教’门下,你们中原武林稍有些年识的,应该都有所耳闻……你不知道,在你们来运镖局来这里之前几年,大都曾经历过北原江湖众邪教派的侵扰,甚至惊动过整个朝廷——后来我和我师父一起,镇压了这些教派,身为察台长子的我,凭借我师父的名声,不但被朝廷封赏,还亲任了我管理北原教派秩序的重任……”

“原来大都曾经历过这种世事,连父王都没有告诉过我……”孙云稍许惊叹一声,随即又问道,“那这和我帮你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我败阵于你,身体伤重武功全废,恐怕北原教派众势力也知道了此事……我师父不在大都,一旦再知我在家族的地位渐渐没落,他们一定会乘势而起,在大都闹出不小的‘动静’……现在父王病重,科尔台欲图篡夺权位,可凭他的能力,一个人没办法镇压那些邪众教派,甚至可能会有殒命危险,朝廷命脉也会遭受波及——所以我需要你,接替我……以及父王的职责,镇压邪教,担负起保护朝廷的重任……”

孙云听完,心中念起自己今天在花叶寒面前,誓言无论何等艰险,都会坚定不移继承自己和父亲志愿的约定——这次的“危机预兆”正是对自己命运的考验,孙云心中笃定一番,已然做出了决定……

(现实中)……

“就发生在大都附近的洛庄……会是预兆吗?大都再起危机的开始……”孙云心中默念一句,似乎有一种隐隐不安的预感。

“总之,孙少主你可得长点心眼……”杨铮明继续提醒道,“我在想,洛庄那边的‘暴动’,会不会和朝廷重赋施压有关……洛庄那边的建房构化,是朝廷批准的,若真如我所猜测那样,恐怕那一块儿最有可能会起事端;加上孙少主你手上还拿着朝廷的公章,万一牵扯其中的话……”

“这个我清楚,我心中自有分寸,一定会万事小心……”孙云点头应声,随即又提了一句,“而且就算前辈你不提醒,今日这趟镖,我也会多长个心眼……”说着,孙云回头瞟了一眼跟随车队的祁雪音——自己今天重点提防的对象,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孙云一刻也不敢怠慢和大意……

在久旺商会和杨铮明告别后,来运镖局车队朝着大都城门方向缓缓行进,正式前往目的地洛庄而去……

这次镖局跟随车队的镖师和随从,绝大多数都是新人,本来应该是林景带队这一趟的,但因为祁雪音的“神秘委托”,孙云代替其务。加上刚才杨铮明提醒,洛庄那一带最近风波不断,好在是自己今天带队,最有经验履历加上武功最高和察台家族的威慑,孙云前去洛庄更为安全。

一路上,孙云带着车夫行在最前,陪同委托人祁雪音一起,坐在拖车板前方——最放不下心的这个女人,孙云借着与其闲谈介绍为由,实则始终监视着她,察明她究竟有何意图;加上昨天临走前,祁雪音对自己说过的话,孙云料定今天这趟镖定然会有“起伏”。

不过祁雪音似乎性格十分冷淡,披戴着面纱,坐在板车之上很少开口说话,除了随口应声孙云的几个问题,没有主动多提什么,甚至连正眼看都没看孙云一眼。

孙云一直也很疑惑,主动来找自己,今日却沉默寡言。但从祁雪音的身上,孙云明显感觉到一股潜在未知的气魄,看不到却似虚无般窒息,让自己时刻浑身都不自在。孙云至始至终都不敢对祁雪音放下戒心,左手揣在背后的刀柄之上,以备不测。

而相比较而言,那些镖局的新人一路上倒是彼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离孙云较近的,还不停问着一些“有趣”的事情。也没办法,毕竟是带队锻炼新人,自己又不能置之不理,孙云也只能尽量一个个回答相关的事宜,就当是解以路途的烦闷……

一路有说有笑,车队缓缓离开了大都城门,越过昔日必经的荒漠之地,大队进入深树林中。

洛庄位于大都城东偏南的地段,逾越近道,最快不过两个时辰。这一路过来还好,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孙云担心的没有发生,祁雪音也还是静默少言,闭目养神坐在车上,跟着部队缓缓前进。

而提到运镖之途的话题,这些镖局的新人不约而同地提起了“雾隐丛林”劫镖受伏的那次,不断询问着孙云相关的事情。

可其实孙云并不是十分开心,因为那是自己乃至整个镖局,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因为察台多尔敦和欧阳聪的阴谋,来运镖局损失惨重,杜鹃的双脚更是在那一次重伤,落得残疾,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少主,听说镖局曾经经历过劫镖的事?”随同名叫“小北”的年轻镖师,凑到孙云身边,好奇问道。

“是啊,镖局第一次去青墨山庄,在雾隐丛林遭了埋伏……当然了,那一次是被朝廷的人算计了……”孙云表情略显低沉,不禁问道,“你们问这个事情干嘛?”

“虽然我们清楚,提到那次,少主你会不开心……”小北继续说道,“但我们这些新人,总有一天要担负起镖局的重任,所以想要知道,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做……”

看着手下主动肩负担当的态度,孙云不觉心软下来,随即松口说道:“好吧,说说也无妨……那一次运镖,我们是接朝廷委托,托运前往青墨山庄;最后得知是朝廷的阴谋,在雾隐丛林遭到埋伏,损失惨重……”

祁雪音听到孙云讲述曾经的往事,不由睁眼认真聆听起来。

“那一次,我,任头(任光)他们都在,当然还有死去的阿布……”想起逝去的何子布,一股浓浓的悲痛涌上心头,孙云有些触景生情伤感到,“想想真是惭愧,如果那一次不是阿布身先士卒察觉到路上的疑点,提前发现了‘石雷陷阱’,我们全队可能都会葬送在那片丛林之中……”说到这里,孙云眼中不由隐隐闪动着泪光。

“对不起少主,我们不该提起这么伤心的往事……”小北等一干新人看着孙云的表情,不由心生愧疚道。

“没关系,只有记起过去血痛的教训,才能从磨难中历练,不断成长……”孙云稍许拭了拭眼泪,振奋精神道,“你们身为镖局未来的顶梁柱更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过去的历史,为镖局扛起振兴的大旗!”

“是,少主今日之言,我等必当以此为训!”小北等人听完,神情顿时振奋起来,不再为往日的悲痛所沉沦,更加树立了坚毅的决心。

孙云看在眼里,淡定点了点头,觉得今日一趟镖途,自己没有白来……

“没想到身为堂堂来运镖局的少帮主,竟然也会流眼泪……”祁雪音在一旁听了,忽然冷笑一声。

祁雪音开口说话,孙云必当谨慎几分,但并不是在意她的“嘲笑”,而是趁此机会观察其究竟有何意图。

“祁姑娘,落泪伤感乃人之常情,就算我是来运镖局的少主,甚至是察台王族的公子又怎样?”孙云悄言试问一句道。

“孙少主误会了,小女子并不是嘲笑你……”祁雪音表情一缓,浅浅一声道,“小女子是想说,原以为独自一人对抗朝廷、喋血王府的孙少主,会是多么刚正不屈、大义凛然的铁血汉子,却没想到也是个懂得悲伤感慨的性情中人……”

“姑娘如此评价在下,在下可真是不敢恭维……”孙云渐渐锁紧眉头,冷声一问,背后左侧的刀柄也是时刻在手。

“说到那次镖局的‘惨痛’,小女子也饶有兴趣……”祁雪音突然提起雾隐丛林的往事,像是故意触及一般,意犹问道,“孙少主刚才说,那次你们受到了朝廷迫害,才落得‘血痛’的下场……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以至于孙少主现在还咬牙切齿念念不忘?”

“他是察台王族的长子,察台多尔敦……”孙云眼中渐带血意,冷冷一声应道。

“记得那么清楚啊……这么说来,他是你的仇人喽……”祁雪音继续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可是我听说,他现在还活着,只不过落了残疾,居身在察台王府……既然是孙少主的仇人,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杀了他,反而留他一条活路……”

“因为……因为……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孙云沉顿了好久,才说出那句让自己无比心痛的话……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凶险镖途(下)

“说到那次镖局的‘惨痛’,小女子也饶有兴趣……”祁雪音突然提起雾隐丛林的往事,像是故意触及一般,意犹问道,“孙少主刚才说,那次你们受到了朝廷迫害,才落得‘血痛’的下场……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以至于孙少主现在还咬牙切齿念念不忘?”

“他是察台王族的长子,察台多尔敦……”孙云眼中渐带血意,冷冷一声应道。

“记得那么清楚啊……这么说来,他是你的仇人喽……”祁雪音继续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可是我听说,他现在还活着,只不过落了残疾,居身在察台王府……既然是孙少主的仇人,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杀了他,反而留他一条活路……”

“因为……因为……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孙云沉顿了好久,才说出那句让自己无比心痛的话。

“啊,你还知道他是你哥哥啊……”祁雪音听到这里,语气骤冷一变。

孙云沉痛中,愈加察觉到对方的“敌意”,背后的刀柄终不离手,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孙少主你很清楚对吧……”祁雪音像是故意卖着关子,继续冷言道,“正因为如此,哪怕是血恨在身的仇人,你也不忍下手……这就是你所谓的‘仁慈’……”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云两眼凝神而视,心中的紧迫愈加强烈,单手持刀伏隐之时,另一只手刻意悄悄避让身后的众人。

“我说的,当然是失去亲人的痛……”祁雪音倒不紧不慢,反倒在孙云面前忽起伤感,缓缓说道,“孙少主你可真幸运,几度遭遇危险境地,身边亲人却能余生……可我就不同了,我曾亲眼见着自己的家人葬身悬崖,却无能为力救回他们……”

“你的家人……葬身悬崖?”孙云听到这里,不禁转而一问。

祁雪音像是回忆着往事,语气低沉道:“我的家世和你差不多,家族出身游历商人,没有固定居所,整日为各地贵族行商走南闯北……但在一次行途中,我们遭遇了劫镖强盗,整队人马在山崖中了埋伏,我的家人全部被落石砸死……唯独我幸存了下来,被我后来的师父所救,可从此以后,我就只剩孤零零一个人……”

“原来姑娘你,曾经历过那么痛苦的往事……”听完对方的遭遇,孙云谨慎之中,反倒是多了一份苦楚和怜惜——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心中有道磨灭不去的创伤,联想到“雾隐丛林”的悲剧以及何子布的身死,孙云就好像又一次临身置于那样的悲痛处境中。

“所以我和你一样,非常珍惜身边的亲人……”祁雪音继续低声道,“我的家人死后,我就一直被师父收留。门下师兄待我如故,我一直视其亲人看待……所以在那之后,我师父和我师兄,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孙云听着,应和点了点头,安慰说道:“那是姑娘你唯一的挂念是吗……就像我心系着来运镖局,还有我父亲……”

“没错,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我亲人的家伙——”祁雪音语气逐渐沉着,语调也随之提起道,“我师兄先一步出师,离开师父门下,我也期待着有一天能与他重逢,再叙亲缘……可是……可是他现在,却落得身残尽废的下场……”说到这里,祁雪音不由握紧了拳头。

“你不会饶恕,伤害你师兄的人是吗……”孙云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一低,表情也随之一定。

“我会让他受尽千刀万剐……并且,我还要让他尝尝,和我一样失去亲人的滋味儿!”说完最后一句,祁雪音两眼血意突起,内力半伏起身,似要从板车上站起……

而就在同一时刻,部队马车绕进山谷狭道一侧,马蹄扬起一瞬,触碰到了机关细线般的东西……

“吁——”马匹突然受惊一番,嘶蹄鸣叫不断……

“隆隆隆隆……”刹那间,两侧山道鼓动震响,斜坡之上,突有巨石塌方滚落而来……

“不好了,是山体崩塌!——”前面的几个镖师见了,不由震惊一句,想要即刻停下马匹,阻止前进。

“吁——吁……”然而,被细线绊住的马匹惊慌失措,根本控制不住,几个马夫生拉硬拽,也不能使其冷静下来。

“糟了,马不受控制了——”马夫看在眼里,身临危境也不由惶急道。

其他剩下的,都是镖局经验不多的新人,面对山谷巨石陨落、马车失控的危险,纷纷显得胆战心惊,四肢发抖不知所错……

而在车上的祁雪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趁着车队众人没有注意,一个跃步飞上斜坡——她的轻功甚是了得,飞燕迅疾般斜驰而上,脚踩峭壁滚落的巨石,宛如灵蛇蹿行乱岩之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消失的前一刻,孙云还是瞅见了她离开的方向——孙云确定了,这是她故意在这设下的陷阱,让自己经历当年她失去亲人的痛苦……

“少主,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看着山顶巨石即在眼前,危机四伏,一旁的小北举手无措慌张问道。

没办法,面对危境,孙云现在必须先心系全队人的安危,再去考虑祁雪音的事,不能让“雾隐丛林”的悲剧再度重演……

“不要乱,不要慌!——”孙云从车上跳起,冲身后众人喝声喊道。

孙云的声音如同强心剂一般,立刻震住了众人的恐惧。随即,孙云飞跃跳至马车跟前,一手聚力死令拉住了马缰绳,阻止马车继续行入“危险地带”。

“吁——”感受到孙云强迫的力量,良匹马驹嘶蹄一声,被强行震住停了下来。

没完,孙云控制住马匹后,一个腾跃翻身至马前,双手聚掌横推而上,硬生生连车带马一起往后挪动。

“额啊!——”孙云倒也真是神力,“紫电诀”之神威,全身如同贯注洪流,排山倒海之气势怒吼一声,整座马车被撬动起来。

“好……好厉害……”小北等人在一旁都开呆了,不由惊叹起孙云的内力。

“吁——吁……”马匹嘶蹄一声,车子被成功推回了谷口原地,但还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地带。

“隆隆……隆隆——”峭壁上的落岩近在咫尺,几乎只在下一刻,便会将孙云和马车砸得尸骨无存。

“危险啊,少主!——”部队后方的人看着焦急,不禁振声呼喊道。

孙云定眼既望,回身腾空一跃……

“呀!——”面对飞空而来的嶙峋落石,孙云翻跃震喊一句,手中“回光”寒芒一闪,银月双刀天降神威。

左右呼瞬,百斩倾狂——“双星连斩”破宇而出,分光骤闪间,利刃断杀一式,只在眨眼功夫片刻,左右巨石便被孙云两刀斩断,空留一片碎土尘埃,随风而逝……

“好险……”小北在下面看着,冷汗不止道,“少主的身手可真不简单,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恐怕早就殒命在乱石之下……”

“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没脱离危险呢……”一旁的人望着两侧峭壁源源不断滚落的巨石,心中尤紧道……

孙云化解了第一波危机,半空中跃身而下回到车上,遂冲身后众人喝声呼道:“全部人都有,一起把马车往后拉,退出山谷!——”

“少主——”小北看着孙云临危之中镇定不乱,不由呼声道。

“小北,你不是说终有一天担负镖局重任,你们也会遇到同样的危险吗……”看着如今正是自己教导新人的关键时候,孙云神情郑重道,“现在就是如此,面临和‘雾隐丛林’一样的危境——”

“少主……”感同身受看在眼里,小北不由感叹道。

“记住了,越是危险关头,越是不能慌乱,临危之中冷静分析,一切行动服从命令——”孙云站起身来,语气镇定道,“所以现在,所有人一起,将马车往后挪,在落岩崩塌之前,全队撤出谷口!——”

“我知道了,少主……”小北感受到自己等人身上的重任,点头应声,遂回声喝喊道,“快,所有人一起,往后挪动马车!”

“明白了——”“交给我们吧……”后面等一干人新人,感受到孙云的激励与振奋,顿时浑身充满了干劲,纷纷团结起来跑到马车旁边,一齐用力向后挪动。

“我数一二三,你们往后拉——”小北这时已然把自己当成这群人的领队,肩负责任命令喊道,“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所有人也一起跟着打气喊道,整支部队顿时拧成一股绳,一鼓作气将马车向后挪动。

“吁……”终于,在镖局众人的共同努力下,马车部队退至了谷口,千钧一发躲过了危机。

“轰——”同一时刻,落岩倾洪般滚落谷底,将整座山道埋没成一片废墟……

而在来运镖局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车队人马毫无损伤,也避免了“雾隐丛林”的悲剧……

“少主,我们成功了!——”化险为夷后,小北兴奋回头冲孙云喊道。

孙云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的教导与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些新人值得成为来运镖局未来的顶梁柱。

随即,孙云从乱石堆中走来,冲小北等人微笑说道:“你们干的都不错,多亏了你们,部队才没有伤亡……”

“嘻嘻,关键时刻都是少主你指挥得好,要没有你,我们恐怕都已葬身这里……”小北笑言一句道。

“不,是你们自己救了你们自己——别瞧不起你们自己的力量……”孙云表情郑重说道,“关键时刻是你们永不放弃的信念,才让你们化险为夷——这就是我今天教给你们最重要的东西,面对险境临危不乱,相信团结一起能克服一切困难!”

“是,少主教导的,我们都会铭记于心——”小北继续笑应一声,渡过危险后回到正题,环顾四周却到处不见祁雪音的身影,遂不由担心问道,“诶,奇怪,祁姑娘人呢?”

孙云这才想起来,祁雪音的事情。不过他并不慌张,似乎知道这一切的幕后,表情随即凝神一视,转向峭壁上方的悬崖。

“那个姑娘……该不会被埋在山谷里了吧?”后面的人不由担心道——毕竟祁雪音是这趟运镖的委托人,委托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毁掉镖局名誉还算轻的,自己等人的良心更会受到谴责,终生难安。

“祁姑娘没事的,我这就去找她……”孙云倒是早就猜到了结果并做好了应对,摆了摆腰间两侧的“寒刀利刃”,转身说道,“你们在这里收拾车队,我去找祁姑娘带她回来——记住了,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许离开!”

“少主你放心吧,我们全部都待在这里——”小北坚定立声应道。

孙云点头放心后,施展轻功一跃而上,沿着右侧峭壁斜坡——祁雪音最后离开的方向,徐徐追赶而去……

今日在山谷这里设下落石陷阱的,的确是祁雪音不假,不过这并不是她的真正目的——她也料到孙云不会被这么简单的陷阱所困住,自己只身一人先走,似乎另有企图。

而在峭壁斜坡山上之后,绕过短暂的密林深处,有一块落叶积满的空地。祁雪音设下陷阱离开后,只身离开来到这里就停下了。她似乎是故意在等待着什么,亮出腰间的“紫牙刀”,目光正视着刚才自己前来的方向。

片刻功夫过后,自己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是孙云——从山崖峭壁飞上,一路追踪到这里。然而看到祁雪音静站在这儿专程等自己前来,孙云倒也略显疑惑。

“你终于来了,孙少主……”祁雪音眼角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气,解开嘴角的面纱,露出倾城冷漠的面容,振振说道,“不,应该叫你察台公子……”

“你也果然是专程等我前来……”孙云倒也并不害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上前立定几步,刀芒微微出鞘,谨慎一番说道,“祁姑娘,刚才在山下的陷阱,是你设的对吧……你昨日借运镖前往洛庄为由,委托我们镖局事务,就是为了把车队引到这座你事先设下埋伏的山谷——你的目标,其实是我对吧……”

“真不愧是察台公子,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祁雪音冷冷一笑,继续说道,“那我再考考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地找你吗?”

“当然知道……”孙云面无表情,寒振一声道……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欲仇之战(上)

“你终于来了,孙少主……”祁雪音眼角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气,解开嘴角的面纱,露出倾城冷漠的面容,振振说道,“不,应该叫你察台公子……”

“你也果然是专程等我前来……”孙云倒也并不害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上前立定几步,刀芒微微出鞘,谨慎一番说道,“祁姑娘,刚才在山下的陷阱,是你设的对吧……你昨日借运镖前往洛庄为由,委托我们镖局事务,就是为了把车队引到这座你事先设下埋伏的山谷——你的目标,其实是我对吧……”

“真不愧是察台公子,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祁雪音冷冷一笑,继续说道,“那我再考考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地找你吗?”

“当然知道……”孙云面无表情,寒振一声道,“你刚才说过了,会让伤害你亲人的家伙尝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刚才车队经过狭谷,遭遇了乱石阻击,就和当年你家人落难遭遇的情境一样……也就是说,对你而言,我是伤害了你亲人的仇人……”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很好,那就做好去死的觉悟吧——”祁雪音冷定一声,脚步一踮,挥掌正朝孙云而去。

“掌法吗?……”孙云暗咕一声,两眼正望,待到祁雪音掌风袭来,身形微侧偏移而过,轻而易举便躲过了掌******到孙云还击,但他似乎并不想置对方于死地,兵器也未拔出,举手拖掌沉浮一式,欲将对手拨开击退。

但祁雪音似乎杀心颇重,这一掌袭来,不分出胜负誓不罢休。只见身形如猎鹰一般,祁雪音空掌腾跃一式,全身纵力扑飞而冲,正击孙云天灵之上。

如今的孙云,武功早已出神入化,轻巧察觉了对手的行踪,身形再次避后,躲过致命一击。

祁雪音再度扑空一回,掌中呼风失去了目标,全身垂直俯冲而下,似乎准备就这样立地回首,再觅反击。

而孙云虽然不忍心下重手,但也不会就这样任其危险于身旁——就在祁雪音纵掌飞身寸许,孙云转身一式“劈刀腿”,斜月电闪一般,欲一击将祁雪音踢回原地。

而祁雪音也早有所料,“刀腿”袭至身前刹那,两手一收,看准时机正扑脚尖……

霎时手足正击之处,恍如锤石之力,孙云腿脚下方的尘土,顿时被迸力震打凹陷一处,可见招式虽未华丽,力道却显惊威,招招于己逼入险境,万万不可有一丝马虎。

“哼……”然而,祁雪音像是找到了孙云破绽一刻,冷冷一笑。

孙云看着“诡异”的表情,知道情况不妙,自己却使立足之上,暂时重心无法回身,被对方抓住了机会,手脚有些为时已晚……

“去死吧!——”祁雪音血吼一声,纵身掌力顿如狂雷——就在孙云沿脚身前,震慑却又熟悉的威力,断杀正朝自己而至。

“嗯……”孙云躲不开了,只得放手拼命一搏——聚灵扑灭,飞掌即出,“散华掌”骤发滔天之力,震杀定鸣,破土惊风,如有游龙飞旋之势,正击对方“灵力”而去……

“轰——”霎时间一阵巨响,密林四周如惊雷崩发,内力乱冲一瞬,激起丈尘深土,二人彼此交杀一处,顿时被埋没在无尽烟尘之中……

“呼——”风掠即过,见影尘嚣,孙云与祁雪音二人纷至退去,暂时收招——显然刚才一回双方战成平手,待到中道烟雾散去,二人彼此凝眼相望,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而刚才的一招,孙云似乎是觉察明白了什么,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表情反倒从容下来……

“刚才那一招错不了,是‘天罡灵震’……”孙云眼神愈加坚定,声音沉稳道,“那是察台多尔敦的武功,你果然就是她的同门师妹……”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祁雪音站回原地,冷冷一笑道,“是他告诉你的对吧……”

“啊,他说过他有一个师妹,同为‘奇玉教’太史寒生门下,只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孙云看着祁雪音的眼神,振振说道,“不过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真厉害,连我师父的名字也知道了,挺不错嘛……”祁雪音依旧表情不变,手掌内力后,右手紧紧把着腰间的刀柄,似乎仍聚杀心。

“对你来说,我哥就是你的亲人,我废了他的武功,让他落得终生残疾,所以我就是你的仇人……”明白一切的孙云,神情凝重道,“他还说过,你为了他,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哪怕是杀了我……”

“没错,我来大都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你,替我师兄报仇——”祁雪音听到这里,咬牙愤恨道,“察台云,你把我师兄的人生给毁了,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将你杀死,以寄我师兄终生之憾!”

孙云看着祁雪音杀气正浓的样子,自己反倒没了杀心,表情平定甚至有些悲情,苦苦地望着祁雪音。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祁雪音也觉得孙云的样子不对,遂凝神问道,“对你来说,我不也是你的仇人吗?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你我之间岂能同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孙云沉声一句,默默嘀咕道。

“你说什么?——”祁雪音一时没有适应,更看不惯孙云可怜自己的样子,怒声斥问道。

“我说你很可怜,从小就没了家人,和我哥还有你师父相依为命……”孙云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叹息慰道,“没有亲人的痛苦,我能够了解……不过是我,我哥……察台多尔敦他也了解……”

“你说多尔敦师兄……”祁雪音听到这里,两眼一愣,却想着自己今天的目的是杀了孙云,不能被对方就这样带进思绪中去,遂坚毅愤然道,“哼,别胡说八道了——我师兄贵为察台长子,从小位高权重,父亲更是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官臣……你说他了解没有亲人的痛苦,别笑死人了!”

“亲人在身边,未必就真的开心……”孙云却深深了解自己哥哥内心最痛苦的一处,看着眼前为自己哥哥报仇不惜丧失理智的“师妹”,孙云略显哀沉道,“你身为他的师妹,难道不知道他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嗯……”祁雪音看着孙云真情流露,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一时仇恨压抑心头,没有立即动手。

“我清楚,他曾经的过去,直到现在也无法抹去的伤痛……”孙云缓缓说道……

(回忆中)……

离家那晚,在察台多尔敦房中,孙云与自己的哥哥“冰释前嫌”……

孙云继续冷言道,“你杀了阿布,害死了‘北原五侠’众前辈,残废鹃儿的双腿……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是我的哥哥,我也会永远把你当仇人!”一字一句咬得铿锵有力,孙云一边说着,眼角一边露出悲愤。

“既然如此,你就亲手杀了我好了,为你死去的兄弟报仇……”察台多尔敦稍许冷静一番,但求死之心依旧没变,心意决然道,“我生时犯下了无数的滔天罪行,数辈子也还不清……这个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留我多活一天,反倒是多了祸患……如果死在你这个弟弟手里,我或许还安心些……”

“你也认我这个弟弟啊……”孙云听了这句话,眉头稍许一变,静静一声道。

“可不是?虽然不是出生一个娘胎……”察台多尔敦继续道,“虽然你我之间仇人相向,但至少有一点,我们之间是真诚的,恨意想要杀了对方,没有一丝的虚伪……”

孙云不知道察台多尔敦想要表达什么,只是静静听着。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家人……父王不信任我,阿娘不信任我,就连科尔台在我面前都是笑里藏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察台多尔敦稍许握紧拳头,心中攒恨道,“还有朝堂之上,反对我们察台家族的逆臣之辈……每天我面对的,都是这些心里暗藏刀子的人,忠臣之面,鬼狼之心;比起他们,你就‘真诚’多了,恨意要杀我正当而上,绝不在暗地里耍阴谋诡计……”

孙云听完了,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触,想到刚才回家的一幕,也不禁转言道:“其实对我来说,你也是一样——刚才回到王府,你弟弟科尔台对我辱言相向,简直把我当恶种一般;相比较起来,你至少还认我这个弟弟……”

“哼,怎么样,在家的一个月不好受吧……”察台多尔敦突然冷笑一声,随即道,“不像你原来在来运镖局,亲人和睦;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亲情,就算是我,在家人面前都是心中提防、自身为保……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每天居心权力威势,永远在刀口上小心‘舔血’……”

“鹃儿和我说过你的事,我也大概有所了解……”孙云忽而露出哀转的眼神,语气低沉道,“她说她被你抓到牢狱的时候,听你讲过你小时候的处境……真要说起来,你比我要可怜得多,虽然犯下了无数滔天罪行,可自己本人却从未得到过真正的感情,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哼,你少在这里可怜我……”察台多尔敦斥声一句,一心求死道,“我劝你还是杀了我,替你的兄弟报仇好了,名义上的兄弟情分‘关照’我,你自己也会活在痛苦之中……”

“我虽然恨你,但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是我珍重不会舍弃的亲人……”孙云眼神坚定道,“既然你从小就没有过真正的感情,那就把我对你的恨,当做是最真诚的感情好了……”

“恨我的感情……最真实的感情是吗……”察台多尔敦心里默叹一句,似乎在那一刻触动了什么。

“总之,你先好自为之吧,不管你曾经犯过什么罪恶,我都会让你好好活着……”孙云转变一声道,“虽然你现在已是废人,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希望你能用你的余生,赎你曾经犯下的过错……就算所有人都对你笑里藏刀、心使诡计,我作为弟弟,会永远对你真诚以待……”

“我还有机会……赎罪是吗……”察台多尔敦心中默念道……

(现实中)……

“我和我哥哥虽然是仇人,但对他来说,我对他的恨,是他这辈子最真实最不虚伪的感情……”孙云继续低沉道,“而相比起来,他真正的家人对他却是‘冷面藏刀’,每天都只能活在痛苦和狡诈之中,终日无以抬头……”

这些的确是祁雪音不曾了解自己师兄的一面,而相比起来,作为仇人的孙云却比自己更能通解——不知为什么,这让祁雪音心里,不由一股恼火上头,虽然说不出道理来……

“所以说,没有亲人的痛苦,我最是能了解,以及祁姑娘你的过去……”孙云重新把目光回到祁雪音身上,郑重说道。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祁雪音冷言怒视着孙云,振振问道。

“我想劝祁姑娘你就此收手,不要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孙云耐心真诚道,“如果你觉得是我毁了你师兄的人生,我会用我一辈子去补偿……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报仇,一时上头想要与我拼个死活,那实在是太悲哀了……”

祁雪音像是有些被孙云说动了,不知道为什么,祁雪音心中潜意识里不由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反倒更像是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百般教导与关慰,甚至怜惜自己孤独的身世。作为一个女孩儿的本心,祁雪音在那一刻,意志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是,手中的利刃与血意的杀心又让自己“冷静”下来——祁雪音摇了摇头,愤声趋使道,“哼,少用这种花言巧语骗我……我说过了,今天我必须要杀了你,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狂怒一声,惊风四起,祁雪音全身内力骤时崩发,“紫牙刀”更是寒芒出鞘,似要动真格与孙云一做了断。

孙云看在眼里,眼神迷离道:“真的要……拼得你死我活了结胜负吗……”显然,孙云并不想和祁雪音战斗,但是出于命运与无奈,自己还是得拔出自己的刀。

“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吧!”内力随风威震,祁雪音凝眼杀意惊狂道……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欲仇之战(中)

“我想劝祁姑娘你就此收手,不要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孙云耐心真诚道,“如果你觉得是我毁了你师兄的人生,我会用我一辈子去补偿……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报仇,一时上头想要与我拼个死活,那实在是太悲哀了……”

祁雪音像是有些被孙云说动了,不知道为什么,祁雪音心中潜意识里不由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反倒更像是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百般教导与关慰,甚至怜惜自己孤独的身世。作为一个女孩儿的本心,祁雪音在那一刻,意志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是,手中的利刃与血意的杀心又让自己“冷静”下来——祁雪音摇了摇头,愤声趋使道,“哼,少用这种花言巧语骗我……我说过了,今天我必须要杀了你,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狂怒一声,惊风四起,祁雪音全身内力骤时崩发,“紫牙刀”更是寒芒出鞘,似要动真格与孙云一做了断。

孙云看在眼里,眼神迷离道:“真的要……拼得你死我活了结胜负吗……”显然,孙云并不想和祁雪音战斗,但是出于命运与无奈,自己还是得拔出自己的刀。

“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吧!”内力随风威震,祁雪音凝眼杀意惊狂道。

孙云露出凄迷的眼神,抉择无奈下亮出了手中的“银月双刀”……

祁雪音杀心正起,依旧先发制人挥刀而去——“紫牙刀”惊斩一式,凝芒之力断碎冲天,“魔舞风雷”挥毫正下,狂风骤雨般正朝孙云飞杀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面前一股劲风袭来,劈天裂地之气势汹涌而至,起手便是决死之杀招,自己丝毫不敢怠慢。

“好强的魄力……”孙云顶着“狂风巨浪”,两鬓摇摆下振振惊慑道,“刀法出招惊如散仙,内力不带一丝拖赘……察台多尔敦说得没错,祁姑娘的武功的确不在他之下……”

镇定罢,孙云银刀交错回芒一闪,起舞偏涟骤雨即发——“银月连破”斜刺杀出,以守为攻划断天尘。

“噌噌噌噌——”烟云飞雾之下,寒芒惊刀错闪,几声飘忽杀机的利刃碎响,决斗之地顿如骇浪滔天,卷起断丈狂尘。

孙云察觉得到,祁雪音的武功惊如天人,所御之刀法,完全凌驾师兄察台多尔敦之上。个中高手奋力搏杀,稍错一步便是生死轮回,近身交错惊芒凌跃,胜负之手只在一刻。

不过,比起祁雪音来,孙云并没有太重的杀心——在察台王府能够打败察台多尔敦,缘于自己的复仇血心,所以孙云才会施尽全力,力破千军万马,将对手断刃击倒;但是面对祁雪音,孙云并没有强烈的杀欲,自己甚至不忍心下手,对于这个同样失去亲人的可怜女孩儿来说。

但是祁雪音就不一样了,他就像一个月前的孙云,面对自己必杀的对手,出招凶狠完全不留余力。近身搏刀咫尺一刻,祁雪音更是煞气惊显,断定这一回合便能决定胜负杀死对手,祁雪音亮出寒芒毫不犹豫……

烟尘对决之下,“银月连破”与“魔舞风雷”横顶交错,彼此相杀不分胜负。但就魄力而言,似乎祁雪音的刀法更胜一筹。

“我要将你抹杀,为我师兄报仇雪恨!——”看着哪怕一丝的胜机,祁雪音狂喊一句,手中的“紫牙刀”力道惊轮,如掀起滔天巨浪,扑招断朝孙云而去。

“什么?——”孙云忽觉锋芒的压迫愈加强烈,似乎连自己的刀法也驾驭不住,感受着一轮又一轮的“烈刃风暴”,孙云心中暗暗道。

但是没有机会给孙云喘息,祁雪音的刀法如“魔雾”一般,杀机骤聚将孙云全身团团包围——一时间,“魔舞风雷”的气势,啸卷起震淘回而过,将孙云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杀,欲图这一回合就将其结果。

“察台云,你今天死定了,我要让你暴尸当场,尝受我师兄所受千倍万倍之创痛!——”祁雪音又喊一声,刀**转惊散而变。

“魔舞风雷”与“银月连破”交错间,“紫牙刀”挥芒冲聚,瞬时化作一道风雷雨般的高大屏障,如巨大高墙般耸立在孙云之前,集结所有寒芒飞魄之气势,这一招下去必然碎刃断天。就算是神佛立前,也会被屠斩归落。

“嗯……”孙云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正朝自己咄咄逼近,“银月双刀”并聚身前,欲图使出全力挡下这一招。

“没用的,你今天别想逃!——”看着孙云沉稳据守的姿态,祁雪音立喊一声,手中寒芒扑天挥落。

“魔舞风雷”灵散挥刃,聚障一式化作垂天之力,正中袭来——“断雷神牙”惊芒而出,巨浪冲击全然孙云身前而去,只在一招撕天震地,祁雪音使出全力,这一回合就要将孙云碎尸当场。

孙云双刀合并,“银月连破”十成力道聚芒,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下这一招“惊雷”。“额啊——”孙云甚至愤声呼喊,贯涌全力即上,面对撼地之刃的“破斩”,自己既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退缩……

“断雷神牙”纵刃惊寒,断地飞惶一招,正冲孙云锋芒而去,巨裂惊响后,泥地尘土之上,留下一道惊悚的壑痕。孙云聚力拼死而当,“银月连破”百顺齐发……

“呼呼呼——”连续三道狂风骤慑,“断雷神牙”每一道利刃,如穿心般正恸孙云而去。只听几声恍若屏障碎裂的惊响,孙云的“银月连破”所聚之盾,最终未能完全抵挡“断雷神牙”的冲杀,三番狂袭震后,自己连人带刀被冲倒在地。

“啊——”孙云惨叫一声,倒地划落数十步,完全败阵下来——看来是自己小看了祁雪音,刀锋第一回合交手,自己惨败收场;但孙云也并未使出全力,权当第一轮仅以试探为之,却不想祁雪音是抱着杀心前来,第一招便出得这么狠,奋力置自己于死地。

当然,抱定杀心的祁雪音,显然不会就这样收手……

“还没完呢——”祁雪音露出血意的眼神,挥刀聚芒惊锋再变——“断雷神牙”招式即过,刀刃重回手中,“魔舞风雷”锋芒再起,似乎为下一式断搏留得后手。

“额……”孙云喘息一声,这时候才从地上慢慢站起,被“断雷神牙”重创一式,显然受了些伤。不过对于百毒不侵、金身护体的孙云来说,这点伤并不算什么;而且经过一回合“洗礼”,孙云对祁雪音的出手,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还站得起来是吗……”祁雪音可不知道孙云究竟有没有留后手,看着对方重新站起,为了将其彻底抹杀,祁雪音这一招使出了全力,御用最强的刀法,意将孙云斩草除根,愤愤然道,“这一回合,我会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狂呼一声,刀芒并落,“魔舞风雷”利刃叠聚,汹涌杀招再度袭来——“业刃天冲”四破而出,“魔舞风雷”之寒芒,化作聚天断破之神力,比刚才还要震杀之力道,全然贯聚一心,欲图一击击破。

孙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见比刚才还要“狂芒”的招式正在眼前,孙云不禁暗忧道:“好可怕的刀法,好惊强的力道,祁姑娘果然是绝世武神之奇女……只是她对我的仇恨偏重,上来拼杀就动用全力,血恨上头失去理智,这样下去她自己会被内力反噬,有被重创的危险……打败她的机会就是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抓住……”孙云眼神一定,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面对死神降临般的“魔刀”,依旧神色镇定处变不惊……

“着!——”祁雪音自认为能够这轮将孙云结果,挥刀全力御使寒芒而去。

“业刃天冲”如临降火,飞舞狂轮之利刃,龙卷呼袭一般,聚冲正朝孙云而去。孙云看在眼里,双刀交并在手,“银月”聚力继续坚防,奋力抵挡等待反击时机。

“这样应该就能结束了……额!——”祁雪音正在为即将的“胜利”兴奋见,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袭来。

孙云猜得没错,上来就使出最厉害的招数全力搏杀,祁雪音被仇恨冲昏头脑,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结果用力过猛,无以完全驾驭“魔刀”,身体内力反噬一震,如惊心般创痛难忍。

“还差一点,就一点……”祁雪音强忍着体内狂流的乱冲,努力振奋道,“再只要一回合,我就能杀了察台云……杀了他为师兄报仇……我不会输给他的,我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想罢,祁雪音如同着魔一般,血意的眼神惊狂而出,看着“业刃天冲”之惊芒杀至,孙云无以逃躲闪避……

而孙云并没打算逃避,面对“惊刀落雨”之磅礴气势,聚刀挥舞正定相抗。

“银月双刀”冲刃而出,“紫电诀”心法狂震一道,给自己内力顿时御增几层——“紫月双刀”惊舞连下,破空袭宇间,呼风暴雨般乱冲一团,聚足“紫电”狂芒之交杀,正顶祁雪音的“业刃天冲”而去……

“轰——”一声裂响,四震惊狂,强强内力断刀相杀,旷宇夺刃间举足威慑,百木皆枯——这一招相杀,还是祁雪音的刀法略占上风,毕竟御使最强之刀法先攻为上,而孙云依旧并未抱有杀心,始终以守为主;不过“紫电诀”之内力屏聚,已然将孙云受到的内伤降至最低,“裂雨狂澜”冲招之下,孙云也仅仅是屈身滑退十步,脸上被刀芒之气擦伤几处,便稳稳停住了……

“什么?——”祁雪音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惊慑,自己所能御使的最强刀法,竟被孙云就这样简单就挡了下来;但祁雪音并没有放弃,身体还有残余的内力,能使出最后的杀招,与对手拼死一搏,祁雪音心中暗暗道,“看来只有拼上性命,才能将其处死……对不起了师父,我已经下定决心,今日定要与孙云做个了断,就算是拼上徒儿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祁雪音收回“业刃天冲”之利刃,“魔舞风雷”再聚身前,欲图做最后一番搏斗,使出惊威震慑的刀法。

而孙云看似“轻松”挡下了这一招,其实自己还是受了不小的伤——这次孙云终于感受到了,祁雪音真正的强劲所在,她的武功远远在察台多尔敦之上,是自己目前为止,所遇临的最强高手。而孙云本人正吃了刚才一招“业刃天冲”,体内气血并未缓和,处在原地喘息几阵,才重新缓缓拾起了刀。

不过孙云自己却胸有成竹,似乎已经做好了下一回合的对策——和祁雪音的想法一样,下一回合就将定胜负!

“还没完呢……还没完呢……还没将你杀死,为多尔敦师兄报仇,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祁雪音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理智,迸发出自己全身的内力,体内如血痛绞杀般难耐,狂呼喊道。

“快住手,再这样下去,你自己身体会撑不住的!——”孙云看出了祁雪音像是“着魔”一般,不要命地断使全力,本就没有杀心的他,不禁冲祁雪音大喊。

但是被仇恨攻心的祁雪音,此时岂能听得进去?更何况孙云还是自己的仇人……祁雪音聚集自己所有的内力,惊使“魔舞风雷”之狂刀,片闪一刻惊威四座,“紫牙寒芒”震宇八方。

“魔雷定天”断破而出,聚以“天罡灵震”之神力,祁雪音一时迸发出自己全身的内力,冲血沸腾饮刃狂出。一时间聚刃绝阵之下,幻影之灵化作无数刀芒,“魔雷定天”之神力,涌动八方九天,最后惊杀一招,欲夺孙云之性命。

“这就是最后的杀招,送你上黄泉——去死吧!!!”祁雪音失去理智狂吼一声,自认自己沸冲之下,能在这回合将孙云抹杀。

然而,孙云面对祁雪音最强的“杀招”,表情却是出奇的镇定,甚至临风之下微闭双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等到了……”孙云表情平静,睁开双眼缓缓一句。

“什么?……”祁雪音不知道孙云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如今危境之下,孙云为何还能如此镇定,不禁忽问一声。

“终于等到了……我就是一直在等这一刻,真正决定胜负的一刻!——”孙云突然露出决意的神情,坚定夺然道。

祁雪音露出惊异的眼神,预感到一丝危机与不安……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欲仇之战(下)

然而,孙云面对祁雪音最强的“杀招”,表情却是出奇的镇定,甚至临风之下微闭双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等到了……”孙云表情平静,睁开双眼缓缓一句。

“什么?……”祁雪音不知道孙云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如今危境之下,孙云为何还能如此镇定,不禁忽问一声。

“终于等到了……我就是一直在等这一刻,真正决定胜负的一刻!——”孙云突然露出决意的神情,坚定夺然道。

祁雪音露出惊异的眼神,预感到一丝危机与不安,振振寒问道:“你说决定胜负……真正会死的人是你,你现在……究竟能做什么?”

孙云扬起锋芒,毅然决然道:“当然是破解你的刀法,将你打倒!——”

“不可能!全局对决先机尽在我掌控之下,你垂死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现在的你,到底能有什么办法……”虽然口中说不服,但看着孙云十足的气势,并不像是虚张声势,祁雪音的语气也愈加没底。

“那就看好了,真正引导我走向胜利的契机——”孙云正气凛然一句,“紫脉神功”骤慑惊发,全身所聚磅礴之力,只在一瞬化为纵宇天屏,横波向四周扩散看来。

“额……”强震威力的“紫电狂风”,龙卷突袭一般,正冲祁雪音面前而来,让祁雪音一时睁不开眼——现在的孙云跟刚才被动防守的姿态完全不同,似乎是一直蓄力等待爆发的这一刻,内力如洪流一般贯涌倾泄开来,恍如巨崖溃堤地震崩塌,直捣望月惊空。

前所未有的强悍内力,面对祁雪音这样的“神武”对手,孙云知道不使出真本事,根本无以制伏。这次总算是“铁”下心来动了真格,看准了唯一制胜机会的一瞬,孙云狂使全力自然不会放过。

“可恶,开什么玩笑……”然而,祁雪音也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更不惜被这种突如其来的震力所吓倒,凝神碎叨一句后,手中寒芒重聚正间,“魔雷定天”夺命而出,啸动九天之神力再起,欲与孙云誓死一搏。

但是,因为战斗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耗尽了不少内力,现在的祁雪音,身体开始出现衰竭,刀法招式应及不上,甚至还有反噬攻心的危险,不断承受着刀剧撕裂的痛楚,坚忍着继续战斗下去。

相比较起来,孙云则是刚开始发力,在这局势扭转的关键时刻,使出“绝世神功”定斩乾坤——孙云正是算到了这一出,知道祁雪音的武功神技,遂避其锋芒,转而正攻最薄弱之机;因为孙云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对方,只不过想要冷静将其制伏,能以一招决断胜负之手,只有这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正是孙云使出全力的时机……

孙云面对“魔雷定天”的震慑之威,丝毫不惧,凌芒而上——双刀在手,裂宇一式,“紫云漫天”倾狂而出,无数“紫电刀芒”幻化的寒锋,呼啸决然断杀尘上,仿佛天雷降雨震地一式,百斩惊威可破千军。

祁雪音已经没有退路,冒着身死力竭的风险,“魔雷定天”迎刀正面而上……

“蹭噌噌——呼——”狂刀骤雨厮杀碎裂,两招相拼血色交缠,都足以堪称绝世的刀法,荒芜正中裂斩惊狂,孙云与祁雪音二人更是彼此丝毫不让。

孙云自当不用说,卯足全力的他,誓定这回合结束战斗,所使全力毫不留情;而这也确实是祁雪音最强的刀法一式,但怎奈身体耗竭过甚,内力终究不支,断斩拼杀身影即过,胜负可想而知……

“额啊——”祁雪音惨叫一声,“魔雷定天”惊雷力破,被“紫云漫天”冲袭之式一招击穿,祁雪音更是连人带刀被狂风击飞丈远之遥。

然而,孙云似乎还没结束,“紫云漫天”以至胜手,自己却仍然挥使全力,没有打算收刀——祁雪音的武功孙云清楚得很,远远凌驾察台多尔敦之上,在彻底制伏对手之前,丝毫不敢有一分大意。

“呼——”果见“紫云漫天”百啸呼过,孙云双手挥刀震芒,似有另招再起。

“额……”而祁雪音这边,倒地之后仍咬牙坚挺,一手持刀一手拄地,不让自己被狂风内力继续震飞。

但接下来,孙云不会再给祁雪音有反击的机会……

“第二式刀法!——”孙云振奋之下,不由惊喊一声,“紫云漫天”收刀即落,幻化寒芒变空而出。

霎时间,寒舞凌空之下,紫月神光降袭,“阴阳破碎诀”凝震一刻,冲鼎之力再聚神锋——“月影神刀”狂杀扑灭,“紫脉心法”凝力再上几层,刀风骤雨迅疾而斥,寒芒冥灭幻碎般,聚影分合将祁雪音四周包围,彻底封死了祁雪音再御刀法的可能。

祁雪音知道自己无法还手,只能心有不甘地看着眼前“紫气盛狂”的孙云,手中空拾着毅力不放的“紫牙刀”,却没有反击的机会。

“月影神刀”之幻芒,千碎定破突袭而至,几分绞动冥灭呼闪,不断冲击着祁雪音脆弱的躯体内力。

“啊!——”祁雪音终究被孙云“幻芒”与自己反噬的内力夹袭,痛苦磨难之下惨叫一声,再次落倒在地,连想要再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不过,孙云眼中的斗志仍为消散,双手拧紧银月双刀,似乎还有后招……

“第三式刀法!——”果然,孙云继续震喊一声,“月影神刀”聚灵之下,“刀影幻芒”重聚归一。

霎时间,惊涛骇浪般狂涌的内力,凝结孙云寒芒之上,狂鸣震动呼使而出,欲撕裂天地之痕——“鬼神碎刃”神定击斩,几乎也是孙云最强的内力,惊威一式全然而去,正朝祁雪音身前狂涌,胜负随即分出。

“鬼神碎刃”的力道,堪比毁灭天地,袭卷着碎土尘石扑杀而来。祁雪音看在眼里,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然无以抵挡,也躲不过这招,放下了血意仇恨面容,反倒是有一种临死的淡然。

看着“碎刃之光”笼罩全身,无数的痛楚在那一刻似乎化作虚无,——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祁雪音两眼一怔双膝跪地,全身向后缓缓倒去,也彻底见证了自己失败的结局。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兄……”祁雪音倒地一刻,仰天睁眼,凝神暗暗道,“他太强了……我就算尽力,也没有办法……打败他……”

说完最后一句,祁雪音全身瘫倒在地,仰面朝天——倒不是就这样死了,而是浑身无力难以动弹,不光光是正吃了孙云的“神刀”内伤,也被自己因莽撞冲动的反噬之力所折磨,内力紊乱,暂时无以起身。

孙云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绝境一刻收招一回,并没有置祁雪音于死地。而祁雪音除了内力重创外,身体机能也并未受太大的损伤,至少自己还能睁眼说话,四肢手脚勉勉强强动的了。

战斗结束后,孙云收回了“银月双刀”,缓缓朝祁雪音的方向走去;而祁雪音待到重伤的身体稍微缓和,才咬牙忍痛慢慢从地上坐起,双手伏在地上,显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孙云看着祁雪音的样子,心中顿起怜悯之心,但同时想着祁雪音的武功高强,不禁神情复杂道:“我哥说的没错,你的武功确实超乎神技,决斗开始几回,差点将我逼入绝境……可你也正是因为报仇之心过重,所以冲昏头脑,超负身体极限与我战斗,导致自己竭力而尽……

“哼,败者没有借口,输了就是输了……”祁雪音倒是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摆头闭眼无奈一笑,冲孙云振振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然我报仇未果,你就杀了我吧——”

孙云看着祁雪音的神情,内心十分的复杂,明显没有任何的杀心,更多的是怜悯的与悲痛。

“还犹豫什么?你可是曾经喋血王府、震慑朝廷的来运镖局少主,察台家族的二公子,在这装什么妇人之仁……”祁雪音继续表情专任,不屑一顾道,“为了杀你替我师兄报仇,我可以说不择手段,在山谷埋伏你们镖局的车队,差点重演‘雾隐丛林’的悲剧——按理来说,你应该恨死我不是吗……就把我当成一个无耻小人好了,用你的‘正义’与‘果敢’,将我亲手了结!”

看着祁雪音一心求死,孙云内心焦灼复杂,想了一想,遂缓缓摇头道:“不,祁姑娘你并不是小人,也不是我的仇人……你如果真的不择手段,早在镖局甚至是今天运镖出城的时候,就有无数的机会偷袭下手——可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在这里和我堂堂正正一决高下,这足以说明你的为人正直!”

祁雪音听着孙云的话,一脸不屑摆过头。

“你想杀我,是因为我毁了你师兄的一辈子——对你来说,你师兄就像是你的亲人一般,为亲人而择仇,我能够理解,因为在我了却真实身份之前,我就和你一样,每天都把你师兄当做仇人,誓要有一天亲手杀了他……所以祁姑娘你的心情,我能够体会得到……”孙云蹲下身,继续缓缓说道,“而且你是我哥的师妹,对我来说,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会把你也当做是亲人一般……你和我一样,从小就失去了亲人,没有亲情的痛苦,我最是能够理解;所以当我了却身份,知道自己是察台家族的儿子,不管察台家的人怎们看我,不管父亲曾经多么残忍地丢下我,我都能够原谅他们……我不想因为曾经的遗憾和过错,而来不及珍惜这份迟到的亲情……”

祁雪音听完,眼神稍稍一变——不知为何,和孙云同样是在没有亲情的环境下长大,祁雪音如同感同身受一般,也冥冥中体会到孙云的那股揪心之痛;如果放下自己对他的仇恨,对自己来说,孙云也和自己是值得相怜的同辈之人,更别说他是自己师兄的亲弟弟……

“你想把我当亲人,可我永远只会把你当仇人……”祁雪音稍许冷静一番,情绪镇定说道,“因为你害了我师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无所谓,就像察台多尔敦是我哥哥,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一样……”孙云继续说道,“还有科尔台,拉朵,以及后母……他们都把我当仇人,甚至是孽种,但我永远也不会恨他们——因为我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份感情,尤其是亲情,哪怕夹杂着痛苦与血恨,我也永远不会丢弃……而祁姑娘你是我哥哥的师妹,我永远都只会把你当亲人看待……”

说着,孙云竟表情温和地冲祁雪音伸出了手。

祁雪音看在眼里,不觉有一丝丝感动,但内心深处最为底线的原则,始终提醒着自己不会原谅孙云,原谅这个伤害了自己师兄的“亲人”。

“现在的我打不过他,但他也并不想杀我……”祁雪音看着孙云的眼神,心中默默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待到我恢复身体,再起报仇也不晚……而且,如果作为‘亲人’留在他的身边,我能更加了解他的点点滴滴,甚至还能趁机下手,报仇的胜算也更大……”

提到这里,祁雪音不禁想起,自己临走前,与师父太史寒生的对话……

(回忆中)……

祁雪音眼神稍显犹豫,但并不是对孙云的武功感到畏惧,而是心中另有打算,随即说道,“武功再高,也总会有弱点,不管怎么样,我得先找机会接近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死在我的手中——”

“哎,雪音你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心浮气躁,不考虑后果……”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想要杀他,为师可以理解,也并不反对,但以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成功!”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祁雪音就是不服气,揣了揣腰间的佩刀,定神说道,“他不就是继承了卢欢前辈的武功吗?徒儿在师父您身边习武十年,所精之善尤为广深,我就不信他孙云能有天大的本事,将我轻易打败——”

“看来为师再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决心了……”老者想了想,随即郑重对祁雪音说道,“不过雪音你听好了,试探对方可以,若是强弩不及千万不可硬拼——毕竟是打倒你师兄的家伙,武功又是师承卢欢,肯定不是寻常对手……”

“这个还请师父放心,徒儿自有分寸……”祁雪音眼神镇定道,“徒儿也不傻,不会和他一战了结……想要彻底杀了他,得对他知根知底的熟,这其中免不了会多有交往……”

“你懂这些就最好了……”老者点了点头,随即眼神稍变,语气一转道,“而且,再过些时间,你下手的机会反而会更好……”

“什么意思?”祁雪音没有听懂师父的话,紧随问道。

“因为你的师兄被废了武功,昔日掌管王族政权的他,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老者露出莫名的微笑,略带阴沉的语气说道,“不光光是朝中政权,因为察台多尔敦的陨落,加上整个蒙元朝廷的腐朽动荡,昔日被察台王族打压的一些教派势力,一定会趁机而起……看着吧,再过不久,大都城一定会变成一片‘风波闹市’——到时候身为察台次子的察台云顾及不上,一旦到了命不由身的地步,那将会是你最好的机会……”

“是吗……”祁雪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悄声一问道……

(现实中)……

“想要彻底杀了他可急不得,得慢慢与他交往了解……”祁雪音想到这里,眼神一凝,心中暗暗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先答应他好了……”

想罢,祁雪音似乎是做出了决定……

第一千零七十章 暂归于好

“想要彻底杀了他可急不得,得慢慢与他交往了解……”祁雪音想到这里,眼神一凝,心中暗暗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先答应他好了……”

想罢,祁雪音似乎是做出了决定,缓息一阵站起身子,表情也比刚才放松淡然许多。

“祁姑娘?……”孙云看着祁雪音神情上的变化,不禁提声道。

“你说得对,毕竟你是我师兄的弟弟,我师兄既然还活着,按理来说为他报仇,致你于死地有些过分……”祁雪音露出缓和的笑容,态度转而一变道,“刚才被仇恨冲昏头脑,对云公子你痛下杀手是小女子的不对,若你不嫌弃的话,还望你能够见谅……”

“祁姑娘你……真的放下了?”孙云并不知道祁雪音的意图,看着祁雪音愿意放下成见,心中不禁一悦。

“毕竟正如你所说,理论上你我之间也该以‘亲人’相待……”祁雪音收回刀,坦然下仍不失桀骜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就完全放下了——你毕竟是伤害我哥哥的仇人,在我这里,我对你的恨永远都不会抹去……说不准哪一天,我杀心又起,再与你决一死战也说不定……”

“只要祁姑娘肯放下偏执,无论什么都无所谓……”孙云仍旧一副单纯的表情,欣喜笑道,“你既然是我哥哥的师妹,我自当也会待你如亲人一般——”

“哼,说得好听呢……”祁雪音闲然下不由“犟嘴”一句,露出活泼任性的一面,完全没了刚才的杀气,反倒是多了一份少女的天真,暂与孙云交好友善,不禁问道,“好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暂时就说到这儿……现在呢?云公子,你打算怎么‘招待’我这个长兄师妹……”

孙云也起身望了望后方的山崖,平静说道:“先回车队吧,镖局的兄弟们还在山下等着我呢……”

“现在还回去做什么?”祁雪音两手插间问道。

“毕竟镖局还有任务,我们还得先去洛庄……”孙云身为镖局少主,并作为这次运镖任务的领头,顾全大局道,“祁姑娘你的‘委托’算与不算是无所谓,但朝廷建造的公章,我们还得按时送到才行……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恐怕时间有点赶晚,就算到了洛庄,也未必能够立刻返回镖局……”

“好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云公子的人了,浑身受伤不便行动,你要去哪儿,我不都得跟着你?”祁雪音倒是一脸无所谓,调侃一句说道。

“这是说的什么话……”孙云听了,微微脸红一句。

“也行,早听闻你们来运镖局……尤其是你云公子在大都的事迹,这些日子我就暂住在你们来运镖局,你不会有意见吧?”祁雪音反笑一声问道——然而事实上,祁雪音心里有着自己的算盘。

“意见是没有……”孙云倒没有那么多心思,作为对亲人的信任,权当是祁雪音完全放下了成见,遂语气亲和道,“不过你来大都的目的除了找我报仇,难道不是为了见我哥?这样来看的话,与其住在我们镖局舍下,回到察台王府不是更方便吗……”

“想得倒简单啊——我虽然名义上和我师兄是同门关系,可毕竟不是察台家的人,要进王府哪儿那么容易?而且我和察台家的其他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恐怕除了我师兄,其他人都不认得我了……”祁雪音甩了甩手,语气直爽道,“再说了,五年前的时候,他们家人也不待见我,尤其是我师兄的弟弟察台科尔台,还有他妹妹拉朵,嫌我是外人,而且是异族人,每天看我跟见着仇人似的,恨不得我立刻滚出他们家……要住在那样的地方,我可浑身不自在……”

“其实,我在王府的处境和你差不多……”想到察台家的偏见与敌意,孙云与祁雪音感同身受,不禁默默一句。

“倒是你……”祁雪音转而又问道,“你不是察台家的二公子吗?为什么放着察台王府那么舒服的地方不住,偏偏回到你那个又苦又累的小镖局继续当你的少主,还干起走镖的老本行……”

“原因跟你是一样的……”孙云只是简单低应了一句,每每提到这事儿,自己心里如同针扎一般,也不想在祁雪音面前表露过多的悲伤。

祁雪音从孙云的语气中,似乎大概知道了原因,缓缓一笑,遂继续调侃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连你这个察台家的亲儿子都被‘赶’出王府,更比说是我了……你既然把我当亲人,索性就当我是与你同患难,和你一起流落来运镖局好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孙云听了怪苦闷的,不禁又问道。

“放心,不是在贬低你们来运镖局……其实我这个人是不在乎条件的,但你既然认我是亲人,把我打成重伤,不该好好在镖局款待我吗?住在你们镖局也是理所当然的嘛……”祁雪音的语气越加随和,完全没了刚才杀手的气魄,全然蜕变成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切,明明是你找我报仇,还好意思说……”孙云看在眼里,也不禁调侃道,“这下倒好,反而成了我把你害成这样,还得给你赔罪……”

“云公子你,不会这点气度都没有吧?”祁雪音反笑一声问道。

“当然不是,你住在我们镖局我是没什么意见……”孙云回过神,平和一声道,“不过你既然还把我当仇人,我也不能完全放下你——如果在镖局,你敢对我家人做出什么不轨行为的话……”

祁雪音看出了孙云的担心,遂安慰说道:“你放心,我如果真要报仇,我的目标只有你,不会再牵连其他人……刚才决斗的时候你也说过了,说我是个为人正直的人,你未必还会怀疑你自己的判断?”

“是这样最好……”孙云两眼一低,转身嘱咐道,“好了,先一起下山去吧,要是让下面部队的人等太久,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会让他们怪担心的……”

“哟,你还挺会关心人的嘛,一点没有个公子爷或是镖局少主的纨绔样子……”祁雪音又调侃一句道。

“我要真是那样的人,才不会收留你这个‘女杀手’住在我们镖局呢——”孙云也自嘲一句说道。

“呵,说的也是……”祁雪音也微微一笑,遂准备动身与孙云一起下山。

然而刚走路迈出一步,一阵撕裂的疼痛由脚底传至全身。

“啊——”祁雪音由于内力耗竭,剧烈疼痛传来,不由叫喊一声。

“祁姑娘,你怎么了?”以为刚才的对决,自己下手过重甚至可能伤至对方内脏,孙云不由转头关问道。

“我的脚……”祁雪音重新蹲下身,两手捂着左脚脚踝道,“刚才决斗的时候,内力耗竭浑身不支,被你最后重创一击,倒下的时候恐怕崴到脚了……开始倒地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突然痛得厉害……”

“这样啊……没想到祁姑娘你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会怕痛……”孙云惭愧表情之下,还不忘调侃一句。

“还不都是因为你?现在居然在这儿说风凉话……”祁雪音故作少女的羞怯,责怪孙云一句,遂继续捂着脚说道,“伤成这样,连走路都不方便,更别说继续跟着车队去洛庄了……”

“那现在怎么办?”孙云又问道。

“你说怎么办?——”祁雪音报仇不成,这会儿倒是趁机特意“刁难”孙云,以此泄愤说道,“你惹的祸,你负责!反正车队不能按时到达洛庄,和我没关系……”

“少来——要不是你在这里布置陷阱埋伏阻断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会耽搁这么久?”孙云故意回声驳道。

“你要怪我无所谓啊?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意见,反正今天败在你手里,我随便任你处置……”祁雪音故意厚着脸皮说道,“但是朝廷的公章若是不能及时送到,万一怪罪下来,你们整个来运镖局可就添大麻烦喽,而且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臭丫头……”看着祁雪音一脸“无赖”的表情,孙云暗暗“咒骂”一句——一切本来都是祁雪音惹的祸,到最后却莫名其妙成了自己收拾烂摊子,孙云心里很是不爽,打得过她嘴上却拗不过她。

再看祁雪音一脸故意做作的表情,甚至瞥眼吹着口哨,似乎是故意给孙云找麻烦,孙云更是有苦有累说不出……

“好吧……”孙云似乎决定了什么,露出“认栽”的表情,蹲下身子缓缓说道,“你的事情我负责总行了吧——”

说完,孙云忽然伸出手,竟去脱祁雪音的鞋子。

“喂,你干什么?!——”看着孙云“不雅”的举动,祁雪音顿时清醒过来,收脚面红耳赤惊问道。

“那么紧张干什么?只是帮你治崴脚的伤而已……”面对祁雪音的“惊举”,自己差点被踹了一脚,孙云一脸懵黑的表情,无奈说道。

“治……治伤?”祁雪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问道。

“你不是说脚崴了走不了吗?”孙云做出无奈的表情,耐心解释道,“我帮你看看,顺便给你治治……决斗的内伤短时间无法治愈,崴脚总还是能缓解的吧……”

“你真的……会治?”祁雪音倒是略带一丝羞涩,战战兢兢问道。

“你不信我就算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了——反正我们去了洛庄折返也要经过这里,你就留在这里最多一个晚上,等明天我们回镖局的时候来接你……”孙云这会儿倒是“心狠”起来,两手一甩故意坏笑道,“不过,车上的干粮可不多,你崴脚又不方便行动,那就只好让你在这儿饿一晚上肚子……而且,这深山荒野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凶猛野兽呢?别等我们回来,这里就剩一堆骨头了……”

“你……你敢?——”祁雪音完全被孙云摆了一道,听到这里坐气一声道。

“所以呢?是我给你治伤,还是把你丢在这里,你自己选择吧……”孙云继续坏坏一笑,也算是为自己不公的“结局”报了个小仇。

祁雪音想了想,毕竟现在“寄人篱下”,自己也不能随意妄为;而且,要彻底让孙云放松对自己的戒心,找机会了解对方然后将其杀死,现在也只能顺着他……

“嗯——”索性,祁雪音露出一脸苦瓜相,很不情愿地伸出了脚,并自己动手脱掉了鞋子。

“这就对嘛,女孩子干嘛这么犟……”孙云“得手”之后,托起祁雪音的纤足,观察起她的伤势。

“你快点啊,别像个无赖一样老是盯着……要是敢打我的注意,我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祁雪音看都不看孙云一眼,脸红生气道。

“是是是,你武功那么可怕,我可不敢打你的注意……”孙云随口应了一声,看着祁雪音脚上崴伤的红肿,不禁提道,“哟,伤得还不轻嘛——想不出对决之时你武功那么高,差点把我逼入绝境,最后竟然被简单的崴脚给伤了锐气,走路都走不得……”

“要你管……”祁雪音又脸红嗔视一句,赶紧说道,“话说回来,你真的有办法把我治好吗?你可得快点,要是中途敢对我有‘非分之想’,我一脚踢死你——”祁雪音的性格倒也泼辣,满含异族人的直率与热情。

“你放心,肯定能让你有办法走路……”孙云随口叨咕一句,遂从腰间抽出一卷纱布,用自身“毒王盅”的内力帮祁雪音缓解淤血后,准备帮其简单的包扎。

“看来你的确懂啊……”看着孙云娴熟的手法,而且自己的脚也没再感到疼痛,伤情越加得到缓解,祁雪音倒是渐渐佩服起孙云来,不禁问道,“你这治疗的方法都是从哪儿学的,是镖局里的常识吗?还有,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纱布……”

“运镖路途崎岖,难免会有脚肿扭伤,这些简单的治疗方法都是常识……”孙云像是与对方家常聊天一般,亲和说道,“当然啦,能那么快缓解伤情,也是卢欢师父教我的武功与内力……”

“你是说中原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他是你师父?”提到卢欢的名字,祁雪音明知故问道。

“是啊,那个老东西在我身上遍施百毒,久而久之让我练就百毒不侵之躯……也正因为如此,我由毒攻愈强的内力,多多少少都有治疗内伤的效用……”孙云一边包扎,一边拿捏着手中的纱布,继续说道,“至于这些纱布嘛……我经常带在身上,是为了照顾她……”

“她?”听到这里,孙云的语气稍有改变,祁雪音又不禁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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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蹊跷之疑(上)

“看来你的确懂啊……”看着孙云娴熟的手法,而且自己的脚也没再感到疼痛,伤情越加得到缓解,祁雪音倒是渐渐佩服起孙云来,不禁问道,“你这治疗的方法都是从哪儿学的,是镖局里的常识吗?还有,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纱布……”

“运镖路途崎岖,难免会有脚肿扭伤,这些简单的治疗方法都是常识……”孙云像是与对方家常聊天一般,亲和说道,“当然啦,能那么快缓解伤情,也是卢欢师父教我的武功与内力……”

“你是说中原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他是你师父?”提到卢欢的名字,祁雪音明知故问道。

“是啊,那个老东西在我身上遍施百毒,久而久之让我练就百毒不侵之躯……也正因为如此,我由毒攻愈强的内力,多多少少都有治疗内伤的效用……”孙云一边包扎,一边拿捏着手中的纱布,继续说道,“至于这些纱布嘛……我经常带在身上,是为了照顾她……”

“她?”听到这里,孙云的语气稍有改变,祁雪音又不禁好奇问道,“谁啊……”

“她是我的侍女,叫杜鹃……”孙云语气中,欣慰兼带着哀情说道,“雾隐丛林遭袭那次,她的双脚落了残疾,直到现在还未痊愈……她的两脚行动不便,经常感觉不适的时候,我会主动帮她包扎或是简单地治疗……”

“怪不得……不过竟然对一个侍女这么照顾,看来你挺会怜香惜玉的嘛……”祁雪音故意笑了一句孙云,随即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居然这么照顾她……”

“她是个温柔却不失坚强,无论何时何地都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儿……”孙云像是感触极深,用情说道,“老实说,面对逆境或是困难,我有时候还不如她坚强乐观……她本来孤身落入我们来运镖局,只求有个安宁的归宿,却陪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说真的,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一想起杜鹃落残的双脚,孙云就始终对自己充满了自责。

“噢,你倒挺用情的嘛……”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好奇涌上心头,无比憧憬道,“反正我现在居住在你们来运镖局,等这趟运镖回去之后,我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让云公子你如此痴情守护……”

“什……什么痴情,祁姑娘你说话怎么怪怪的……”孙云听到这里,不由脸红道。

“你管我?本姑娘爱怎么说怎么说……”祁雪音露出一副小姐脾气般的刁蛮,插间一句,遂“不耐烦”加紧道,“包扎好了没有啊?快点儿,再拖下去,等赶到洛庄,太阳都快下山了——”

“是是是,你这丫头杀心颇重,嘴皮子还这么滑……”孙云被祁雪音如下人般使唤,不禁两眼斜视唠叨一句。

而听完孙云了了的讲述,祁雪音心中暗暗憧憬道:“哼,看来这个来运镖局,还挺有趣的嘛……在回察台王府之前,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祁雪音在心中已经做好了盘算,留在孙云身边,了解经历他的一点一滴……

“好了——”晌时,孙云帮祁雪音缠好了纱布,站起身来说道,“你试试看,现在走路还痛吗?”

终于等到完毕,祁雪音赶紧穿好了鞋子,重新站起身跺了跺脚,并试着慢走两步,遂两眼喜悦道:“真的诶,不怎么痛了……云公子你的手法可真娴熟,我倒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少在那里贫嘴讨好我……”听着祁雪音的语气,孙云知道祁雪音是在故意“挖苦”自己,不禁两眼一低道,“只是帮你化解了瘀伤,包扎暂时缓解了伤情……不过由于内力受创引起的崴脚,力度可不像平时那样简单,至少几天之内,你的脚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是是是……”祁雪音两手叉腰,继续怀笑道,“反正我的伤你得负责,这些天可得好好伺候照顾我……”

“臭丫头……”孙云知道祁雪音又在故意整自己,“暗骂”一声后,转身说道,“没有大问题的话,就快收拾东西,先陪我回车队那里……我们失踪了这么久,小北他们也怪担心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祁雪音不屑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只能一切暂时都听孙云的,陪孙云一起,从山崖落石那里慢慢下山而去……

峡谷山下道口,来运镖局的人,还在苦苦等候着孙云和祁雪音的消息……

“怎么这么慢,少主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小北望着乱石嶙峋的山道落岩,不由担心站起身道,“要不我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行,少主说过的,让我们乖乖在这儿等他回来……”旁边的兄弟不禁提醒道,“越是遇到危险,越要冷静并服从命令,刚才少主对我们讲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毕竟这次,是少主救了我们……”小北欣慰一声,随后不禁调侃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少主有时候也挺鸡婆的,在镖局有一点点事情没做好,他会给你唠叨半天,说一大堆烂道理……”

“你说谁鸡婆?——”然而,背后突然寒声一句,全然把小北下了一大跳。

“少……少……少主?”小北紧张兮兮回应一声,看着孙云平安无事,和祁雪音一起回来,不禁“哆嗦”道,“少主你……没事啊?——还有祁姑娘……”

“怎么,我非得出点什么事你才开心是吧……”孙云调侃回应一句,遂缓缓说道,“刚才山崖落石地段十分复杂,祁姑娘被困在里面了,我找寻救她花费了一番功夫,还帮她包扎了脚上的伤,所以回来得慢了……让你们担心喽——”为了不让来运镖局的人多有猜疑,孙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隐瞒了祁雪音的身世,以此消除手下众人的“戒心”。

“祁姑娘受伤了?”小北当然是一脸无知,祁雪音轻功飞走的时候,当时镖局里的人都没看到,所以并未对祁雪音产生太多怀疑,更多的是担心和关慰。

“还好了,只是崴到脚而已……”祁雪音随口嘀咕一句,也想顺势打消镖局众人“不堪”的念头。

“可是毕竟祁姑娘是委托人,你受伤了,我们镖局……实在是对不起……”按理来说,委托人受伤,作为镖局这责任可不轻,要是传到外面去,甚至可能会影响镖局的名誉,小北在一旁连声愧疚道。

“没事儿,反正你们孙少主会负责……”祁雪音倒是古灵精怪心起,趁机“勒索”怀笑道,“这些天,在我伤情好之前,我会暂住在你们镖局……什么时候伺候本姑娘舒服了,本姑娘自会原谅你们,替你们保住镖局的名声……”说完,祁雪音甚至还故意一手搭在孙云肩上,露出坏坏的笑容,以此做出“威胁”的姿态。

“这个臭丫头……”看着祁雪音故意在自己还有众人面前“闹事”,孙云又不禁暗骂一句……

“对了少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正经回到话题,一旁的镖师望着眼前被落石阻碍的山口,不禁问道,“原来的路被落岩封住了,这里去洛庄的路行不通了……”

“只能绕路喽……”孙云无奈一句,一把“推开”祁雪音,慢慢说道,“往东走还有一条远路可以绕过去,不过得多花上一两个时辰;在这里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到了洛庄,说不定天都黑了,所以我们得快点……”

“我知道了,少主……”镖师答应一声,遂冲身后的众人说道,“大伙儿听好,我们现在往东绕远路前去洛庄,时间不早了,我们动作快点——”

“好嘞——”后面小北等人齐声答道,一伙人再次恢复了干劲,“拾起”车队准备继续前进。

看着镖局上下斗志不减,祁雪音不禁微微一笑:“真没想到,你们镖局的人可真有股傻劲儿,不但没怀疑我的身份,做事还这么有劲头,一点都不抱怨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弄得这一出,才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孙云故意瞟了祁雪音一眼,暗暗“嘲讽”道。

“哼——”祁雪音只是略带情绪瞥了一声,失去杀意的她,完全就是一副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姐脾气”……

重新收拾了行装,镖局车队再次上路,按原计划运镖前往洛庄而去。祁雪音也暂时就这样随其逐流,和孙云等人一起行动……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

今天天气不错,察台多尔敦一改以往的悲观与失落,今日没有呆在房子里闷头不出,而是独自拖着木质轮椅,放松心情一般行到王府中央。

不过,察台多尔敦似乎并没有闲工夫在这儿欣情享受“阳光浴”——他的表情略显严肃,但也不是像那晚自暴自弃的沉苦面容,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待自己去挖掘和探索。

不知不觉,拖着轮椅缓缓行到了王府的“藏书库”处——这里是王府藏书文件的地方,虽然并没有什么机密的朝廷公文,但却记录了察台王族这一二十年来行政绩要的往事,以及朝廷上下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迹节支;想当初鸣剑山庄花叶寒等人托来运镖局运镖为由,前来察台王府秘密会见察台王的时候,孙云就跟着一起进了王府,并恰巧潜入至藏书库,找到了十几年前,唐门世家被灭门的真相……

今天在这里,察台多尔敦又因为莫名的缘由,独自一人前来书库,似乎是要找寻什么事情的线索……

轮椅行至书库,察台多尔敦环顾望去——这里的事本文件,完全都是按发生的年份和月份整理排开的,茫茫之多恍如书海,察台多尔敦算着自己探索事情的年月,慢慢寻找而去。

而察台多尔敦所要探寻的事情,正是那晚与杜鹃无意中的对话……

回忆中……

“对了,杜姑娘……”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忽然叫住一句。

“怎么了?”杜鹃转身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出身盐官世家对吧……”察台多尔敦略显好奇问道,“抱歉恕我多问……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啊?……”杜鹃迟疑一声,但如今已然把察台多尔敦当做亲人的她,也从容看淡了彼此的关系,遂缓缓一笑道,“我父亲名叫杜常乐,原来曾是汴梁一带的官员……”

“杜常乐……”察台多尔敦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迟疑了一声。

“怎么了吗?”杜鹃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不清楚察台多尔敦为何会问自己父亲的事,继续问道。

“噢,没什么……”察台多尔敦含糊一声,随即应声道,“只是想着你既然是出生官家,为何会落得在南宫家当婢女的处境……”

“原来你说这个啊……”杜鹃缓缓一笑,想到自己父亲的早逝,不禁略显哀落道,“我十岁那年,父亲得了重病。因为为官清廉,生时并未结交太多的官友,娘亲又去世得早,左右无源照料下,临死前他把我卖到了南宫家,算是让我得个好归宿……”

“那你爹去世的那年,是不是汴梁发生了类似许多不小风波的事情,都是有关官员的……”察台多尔敦忽然灵光一闪,继续问道。

“诶,好像是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杜鹃听了,不解问道,“算上年龄的话,那年多尔敦大哥你也没多大吧……不过真要说起来,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记不清了,毕竟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是模模糊糊记得,那年汴梁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包括我爹在内,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要么病死,要么无故失踪……”

“真的是在那一年,应该不是巧合吧……”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心中默默道,“那一年我年纪虽小,但正是大都城内邪教猖狂的苗头起时;过了几年我和师父一起,才镇压了城中邪教的势力……杜常乐,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或是看到过,但是有些想不起来了……赶上那年汴梁的怪事,又正好是杜姑娘的父亲,不会那么巧吧……”

“你怎么了,多尔敦大哥,莫非你听过我爹的名字?”杜鹃看着刚才还“一心寻死”的察台多尔敦,这会儿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原来一件事,正好和你父亲逝世是同一年,所以刚好回想起来……”察台多尔敦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杜鹃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毕竟还不确定这其中是否真的有关联,遂缓缓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不起杜姑娘,突然提到你过世的父亲,让你伤心……”

“嗯嗯,这没什么……”杜鹃轻轻摇了摇头,不但没有露出悲伤的神色,反倒因为察台多尔敦的“重新振作”,更显高兴道,“多尔敦大哥你关心我,说明你已经看得开了,我很高兴……这段时间你也确实挺苦闷的,我陪你多说说话,也是好的……”

察台多尔敦也陪衬一笑,但心中却是有一丝略微的放不下:“原来的事情,太多的巧合……还是留个心眼为好,毕竟我身残权落,邪教势力过不了多久恐又会卷土重来,说不定会和这件事有关……”

看来几年前的“邪教兴起”,似乎隐藏着一个绝大的秘密……

现实中……

“杜姑娘父亲去世的那年,她才十岁……”察台多尔敦一边默默絮叨着,一边望着公文的书架说道,“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

最终,察台多尔敦把目光定在了八年前事迹的书架上……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蹊跷之疑(下)

“杜姑娘父亲去世的那年,她才十岁……”察台多尔敦一边默默絮叨着,一边望着公文的书架道,“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八年前的事情……”

最终,察台多尔敦把目光定在了八年前事迹的书架上,望着密密麻麻的书卷文案,察台多尔敦心中也如蜂窝一般重叠杂章,难以平静。

轮椅慢慢行至书架前,由于腿脚根本无法站立,察台多尔敦不得不弓着身子,非常吃力地两手抓着书架边缘寻找文案,样子显得十分痛苦。每每一想到自己惨败给孙云的往事,承受着腿脚残疾的痛苦,察台多尔敦心中宛如刀绞,甚至意犹生无可恋。但是今天,他似乎是迫切于知道什么真相一般,无论如何也要放下心中的执念,找寻那份未知的答案……

由于实在不方便起身,察台多尔敦索性将记录八年前事情的书卷文案一股脑全部拖了下来,掉在地上,然后在里面仔细慢慢找寻线索……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察台多尔敦一遍又一遍翻阅着文案,不断进行排除,努力搜寻着可能与那一年真相有关的事情,嘴里还不停叨咕道,“沂州缴税存异……陈友谅军阀暴动……淮县一带发生河灾……不对,这些都不是……”

排除一个,察台多尔敦直接将书卷丢到一边,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额头时不时还会渗出汗水——不知为什么,察台多尔敦冥冥中察觉,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似乎有更大的秘密在其中……

“不是……不是……嗯,找到了——”终于,翻阅了无数文卷之后,察台多尔敦将目光定格在一本较厚的书文上,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浏览着略显兴奋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上上下下共八十多名大官员,一夜之间集体失踪或是过世,被众人称之为‘噩兆之夜’……”

察台多尔敦看到关键的地方,放慢速度努力阅读着,一边仔细推敲,一边苦心斟酌道:“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派人将此消息上报给朝廷,一时甚至引起恐慌,半年之内汴梁朝政趋近颓废,以至于经济收入出现前所未有的停滞,甚至闹过贼乱,后经军队镇压才得以平息……”

看着当年汴梁发生的“躁乱”,察台多尔敦一面阅读一面思考,似乎仅仅只是描述了事情,并未有太多继续深究的地方。

“只有这些东西吗……”察台多尔敦看完了文卷,略显失望道,“光是这些,线索还太少了……有没有其他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察台多尔敦没有放弃,继续在地上的文案中寻找,摸索着可能相关的一切。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书卷上,察台多尔敦再次找到了可能与此相关的东西。

“这个是……当年因为此事,节外生枝的一幕……”察台多尔敦像是被吸引住了,努力睁大眼睛,阅读着文卷上的内容,“汴梁事情平息后半年,朝廷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下汴梁调查此事……可是没过多久,斡亦刺大将军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杀,死因十分蹊跷,像是武林高手所为,其目的和真相直到现在仍是悬疑,但却再一次引起了朝廷上下的恐慌……”

事情的疑团越来越重,察台多尔敦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看完手中的文卷后缓缓合上,心中默默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年纪还,但有点印象——嘶……当时我记得,是我父王以及其他朝廷重臣,联名向皇上上书,建议派斡亦刺大将军前去调查此事……可这之中,也有少数反对的权臣,暗地里与父王他们争斗——如果斡亦刺大将军的死,是那些‘反对派’做的好事,那八年前汴梁的‘怪事’不是不可能与他们有关……”

疑惑似乎找到了瓶颈,看似有关联却找不到串联真相的钥匙,察台多尔敦冥思苦想了几番,却始终得不出答案,心里也莫名的急慌。

“可恶,要是再多一点线索就好了,或者是想起什么……”察台多尔敦一边思考,一边敲打着脑袋,心有不甘道,“都怪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想的过深,不心折动了自己的双脚,疼痛感再次席卷全身,让察台多尔敦身心俱痛。

而一感到腿脚的痛,察台多尔敦就想到了和自己一样命运的杜鹃,稍许冷静下来一番后,自己不由暗暗道:“真是的,我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和杜姑娘父亲有关的事情吗?好像有点扯远了……”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理不清头绪,只好先慢慢收拾着散落在地上其他无关紧要的文卷,心中却依旧默默念叨:“杜常乐……杜常乐……好像总是在哪儿听过或是看过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时候……”

一边努力回想,一边收拾着书卷。这其中有些散落的朝廷章文,上面还有相关官员的公章和署名,察台多尔敦见了,不由调侃一句:“真是的,这些当年官员的上报章文都没什么用了,府里的人为什么还把这些也放在书库里,真是占地方……”

然而,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突然让察台多尔敦神情一惊……

“等等!——”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异常激动,攒着手中的章文,看着署名的位置,念念有意道,“我想起来了,就是章文——五年前我和师父平息大都城中邪教暴乱的时候,找寻事情起因的线索,无意中发现了流落朝廷的章文……那片章文上所署的官员姓名,就是杜常乐!——”

回想起五年前的往事,对比今日的真相线索,察台多尔敦不由冒出一股冷汗……

(回忆中)……

五年前,大都城中……

察台王奉朝廷之命,镇压城中兴起的邪教势力。察台王遂派涉身武林的儿子察台多尔敦,联手其师父太史寒生,一起平息了内乱风波。也正是那一次功绩,察台多尔敦奠定了自己在察台家乃至朝廷中的权位……

镇压了邪教内乱,看似一切都结束了,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并未落网,朝廷上下并没有立刻松懈下来。察台多尔敦与师父太史寒生二人,继续就风波起由一事,找寻着与其相关的线索……

“据这次邪教的骚动,起因全是由于不明人士对朝廷的政治威胁……”察台多尔敦当时还很年轻,但已有有过于常人的头脑与分析能力,联系起整齐事情的始末,严肃谨慎道,“我就不明白了,一些江湖野派的三教九流,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对朝廷进行威胁……”

“明他们手中握有朝廷的把柄,或是暗中控制了什么,朝廷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太史寒生则是一脸镇静,平息暴乱后,在邪教乱派的“原根据地”搜寻线索,缓缓道,“准确点来,很可能是朝廷中掌握了大权的某些官员,将朝廷的机密泄露了出去……”

“泄密情报是吗……”察台多尔敦听了,冷冷问声道,“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未免也太大胆了……邪教的风波持续了近三年,能与朝廷对峙这么久,如果是朝中官员泄密了情报,这其中一旦被查出一丝半点儿,很有可能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正是因为时间持续长,所以才更有可能会是这样——因为有源源不断的情报或关键机密在手,这些邪教势力才有资本与朝廷继续抗衡下去……”太史寒生一直在仔细分析,冷冷道,“而且老夫这些可不是空口无凭,我还找到了证据……”着,太史寒生似乎是从“据点”搜出了关键性的东西,将一份公章文纸之类的物件交予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接过手,表情淡定道:“啊,这是上缴朝廷的盐税嘛……不过就是一份普通的公章文件而已,这里能有什么机密?”

“你可别看这些……”太史寒生则不以为然,神情冷漠道,“相关税务的公文,记录着朝廷财税甚至是政况的东西——一旦这些落入反动人士之手,朝廷的命脉相当于有一半被别人捏在手中……而且这份公文还是遗落在这儿的,私底下谁知道他们收集了多少朝廷的情报,涉及的方面究竟有多广……”

“是啊,能收集这些朝廷的机密文件,幕后的黑手一定是朝中的官员错不了……”察台多尔敦嘀咕一番,随即又道,“不过这个家伙也太大胆了,居然这样明着与朝廷作对三年,他难道就不怕被朝廷发现,生死不保吗……”

“他敢这么做,明他很有信心,而且也很有准备……”太史寒生继续道,“而且多尔敦你别忘了,暴乱虽然平息了,可幕后的罪魁祸首我们并未抓到,即使是从那些关押的邪教贼子口中,也没拷问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见,这个幕后的家伙行事十分谨慎,连失败后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我们完全没抓住与之相关的一点线索……”

“是啊,这个人很精明,我们得防着……而且罪魁祸首没抓到,搞不好以后还会再闹出事情……”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重新望回手中的“废弃公文”,慢慢读来道,“这也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盐税上缴章文,根本没有什么探索的价值……这里的署名——杜常乐,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吗?我怎么没听过……”

“总之,我们还不能完全掉以轻心,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没这么简单结束……”太史寒生提醒一句,似乎自己心里也放不下一些东西。

“这个我知道,暗中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只声应道……

(现实中)……

“是的,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察台多尔敦终于记起来了,握着手中的公章,就像是五年前握着那份盐税的公文一样,心中情绪难定道,“当时那份公文的署名,就是杜常乐错不了——杜姑娘过,她父亲曾经是汴梁的盐官,这么来,应该是那个人不会错的……”

然而继续往下思度,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让察台多尔敦惴惴不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察台多尔敦如同见到鬼一般,低头两眼瞪大、冷汗直冒,心中战战兢兢道,“杜姑娘过,他父亲八年前就过世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五年前,也就是她父亲去世三年之后,能找到她父亲署名的公文……她父亲不是死了吗,这难道会是她父亲亡魂留下的遗笔?别开玩笑了,不可能有这回事!——”

将手中的章文掷落,察台多尔敦此时脑子里很乱,五年前觉得不起眼的线索,没想到到了今天,得知杜鹃父亲的身世,这却成了一个巨大的疑云——而且冥冥中能感觉得到,这个疑点与当年城中邪教暴乱的事情必然分不开联系;越来越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让察台多尔敦不寒而栗……

“冷静……冷静,任何事情都会有解释的理由……”察台多尔敦喘息几口,努力使自己心情镇定下来,重新拾起地上的文卷,镇定分析道,“五年前平息了持续三年的‘邪教风波’,也就是,事端的起因正好是八年前;而杜姑娘的父亲也是在八年前去世——这不是巧合,我敢肯定,这其中一定是有关联……”

“如此来,五年前师父给我留下的提醒,不定能继续搜寻线索……”继续翻阅着八年前可能相关的文案,察台多尔敦缓声嘀咕道,“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法,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泄密了朝廷机密,以至于邪教内乱而起政治威胁……而且,如果是朝廷的官员,那么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怪异’,很有可能就与之挂钩;以及半年之后斡亦刺大将军被人暗杀,也可能与之有密切联系……”

一边着,一边分析,然而似乎是无意中提到了什么重要关键,察台多尔敦稍微停下翻阅的动作,紧张嘀咕道:“等等,八年前父王及朝中官员上书奏折,命斡亦刺大将军南下查询汴梁真相,当初是有人反对此事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朝中引起了不的争斗,甚至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身份还不一般……就是记不起那个人是谁了,搞不好那个人的身份,是解开一切事情谜题的关键……”

线索连成一处,真相愈加吻合,察台多尔敦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一定要彻查真相水落石出……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洛庄轶事

黄昏愈落,夕阳渐染,北原之郊霎时如同披上一件醉美的尘纱,唯美浸意。连接着丘山壑土一片,绚如诗画,赞妙绝伦,让人深深陶醉触景之中。然而,看似娇艳落日的余晖美景,却暗暗隐藏着预动与不安,让人捉摸不透、心境难平

历经一天的辗转路途,来运镖局车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洛庄。因为白天遭遇落石陷阱阻拦,部队绕路多花了两个时辰,全队上下可谓是精疲力尽、脚软身屈。就连最有干劲的镖局少主孙云,在山头与祁雪音一战力损不小,多赶了一天的路,早已是身心俱疲不想再动,就更别说负伤不轻的祁雪音了

“少主,我们到洛庄了——”小北还是和孙云等人一起,行在部队的最前面,看见前面洛庄的入口,不禁指望道。

“足足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还真是累死人了”孙云耸了耸肩膀,不禁调侃一句道,“要不是一大早遇到那件事,时间就不会这么晚了”

孙云的话,明显是在故意“指责”祁雪音。祁雪音听了,两眼一瞥轻哼一声,暂时不想理会孙云,一个人拖着受伤的脚踝,坐在板车上“悠闲自在”起来。

“都这么晚了,恐怕接受朝廷公章的官员都回去了”一旁的镖师叨咕一句,不禁说道,“少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云望了望天色,有回头看了看部队上下全员的精神状态,低眉说道:“照这个样子,等进了洛庄,恐怕都快天黑了没办法了,全队只有先找地方住下过夜,明天再处理公章事宜了”

“哎,终于可以休息了,可累死我了”祁雪音听到这句话,不禁伸懒腰闲叨一句。

“喂喂喂,你这说的什么话,全队上下就你今天最闲乎”孙云看着祁雪音的样子,忍不住针对道,“没多‘怪’你就不错了,还在这说风凉话”

“本姑娘可不管,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作为镖局少主,可得对我这个委托人负责到底不是吗”祁雪音故意把话说得很隐晦,既隐瞒了自己与孙云决斗的真相,还巧妙将话锋矛头转向了对方,“我呢,就跟着你这个少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其他可跟我没什么事儿”

“你要搞清楚,我们到洛庄可不是来玩儿的,别老摆出一副大小姐脾气的样子”孙云可受不了祁雪音这个性格,忍不住说了一句,“白天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跟着我们,可别再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

“哼,我才不要你管呢——”祁雪音继续瞥眼不屑道。

“这个臭丫头”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脾气,孙云暗中别扭一句。

“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说,到洛庄先找地方落脚吗?”回归正题,祁雪音继续问道,“洛庄这么小,哪里有场所容纳我们车队这么多人过夜别告诉我是在哪座废弃的寺庙空夜露宿,睡不舒坦本姑娘可不高兴”

“哼,就你事情多”孙云又不禁调侃一句,随即道,“你放心,是在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大家庭院里——那个庭院,一般是租借给外来商队用的,最多可容纳一百来人寝居,我们镖局以前运镖到洛庄时,都是在那里留宿这段时间洛庄只有建构公地房屋一件‘大事’,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住宿那里的,只有我们一支队伍而已”

“噢,你们来运镖局和洛庄那里的关系处得不错嘛,居然能找到那么好的地方”祁雪音继续唠话说道。

“可不是?镖局行走在外,无论朝廷政下还是江湖草野,总得结识人缘吧,更别说这次的任务,还是运输朝廷公章的正事”孙云解释了一通,遂又对祁雪音道,“你呢,就给我老实本分地住在那里,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哼”祁雪音听到孙云又在针对自己说七说八,瞥头轻哼一句

历经一路的崎岖艰险,车队总算抵达了洛庄,按照最初的计划,部队进入镇中之后,先找原来那里的大家庭院落脚。然而,离住宿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经过镇口的路街巷道,众人却看见了不太寻常的景象。

镖局有段时间没来洛庄了,而且部队当中绝大部分都是新人,在孙云等人的印象中,这里的景象与往时的记忆不太一样,一种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街巷四口,到处可以看见一些“颓废”的人群,慵懒在街道一旁或是巷口之中。倒不是说他们不务正业,而是依稀可见其众都有受伤落残的情况,严重的甚至还包着厚厚的绷带,露着血色,蜷缩在角落一处,如同乞丐一般有气无力,等候着死亡。

这个镇子,似乎是发生了不为寻常的事情,隐约让人觉得不安

“这个庄子,到底怎么了”小北一路见到无数受伤的平民百姓,甚至有些害怕起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受伤的人,难道是这里的百姓,受到朝廷的残酷压迫甚至遭到了毒打受伤”

“应该不是——”孙云倒是说得一针见血,指着前面拐角一处,几个受伤的官兵说道,“你们看,那个地方还有受伤的官兵,如果是朝廷的压迫,不至于他们自己也受伤吧?就算是官民之间发生的矛盾,可现在受伤的百姓和官兵聚在一起,并没发生什么冲突,更像是互相照料一般,显然这种情况,不是朝廷所为”说着,孙云又指向另一处,受伤的百姓平民互相照料的场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北继续不解问道,“少主,你们原来来洛庄的时候,有发生过这种事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孙云说得十分肯定,神色凝重道,“我原来和阿光他们来这的时候,这里的气氛都很融洽,比起矛盾尖锐的大都,这里算是治安最好的地方了,官民之间相处不错虽然不知道这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来看,官兵与百姓的相处,还是没有多大改变”

“可不是嘛”祁雪音这时突然冒出一句,调侃说道,“在大都,你这个来运镖局少主桀骜不驯,屡屡与朝廷作对,弄得城府上下人心惶惶,官民之间的矛盾激化不断,其他地方自然比不上了”

“少说一句话会死啊——”孙云实在受不了祁雪音的性格,又不禁脸色一黑责声一句。

“切”祁雪音不屑一声,她自己是无所谓,也不关心,反正现在无聊得很,有事没事怼孙云两句,以舒缓烦闷的心情。

孙云也暂时不想管她了,回到正事上,望着城中一片“颓靡”的景象,不禁嘀咕道:“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整个镇庄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受伤的人,连朝廷官兵都没有幸免,情况性质未免太恶劣了”

“如果是有什么暴动的话,这么多人受伤也不难解释”小北突然在一旁提声一句道,“只是我不懂,要是暴动是真的,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和朝廷作对,还打伤这里的官兵”

“而且就这情况来说,真有暴动的话,规模还不小”一旁的其他镖师也不禁添言一句。

“暴动难道说?——”孙云突然表情一怔,在这一刻想起出发前,久旺商会的杨铮明会长提醒自己的事

(回忆中)

“杨前辈您就放心吧,我孙云亲自出马,还能有事儿?”孙云继续玩笑道,“一个月前‘喋血王府’,这大都近郊上下,哪个没听过我孙云的‘威风’,见我都知道惹不起,还怕我丢东西?”

“我是说认真的”然而,杨铮明表情忽而一变,将公章交到孙云手上,语气严肃道,“这一个月你不在镖局,所以大都郊外的事情你不是很清楚今日你们要去的洛庄那边,听说近日有过动乱,朝廷最近甚至派官兵前去查探,据说发生了严重的斗殴事件,官兵这边都有死伤”

“斗殴,死人有这么严重?”孙云凝声一问道。

“嗯,我想应该不光是斗殴这么简单”杨铮明沉声一句,悄言镇定道。

“暴动事件啊,该不会”孙云听到这里,不禁想起察台多尔敦嘱咐自己的事情

“总之,孙少主你可得长点心眼”杨铮明继续提醒道,“我在想,洛庄那边的‘暴动’,会不会和朝廷重赋施压有关洛庄那边的建房构化,是朝廷批准的,若真如我所猜测那样,恐怕那一块儿最有可能会起事端;加上孙少主你手上还拿着朝廷的公章,万一牵扯其中的话”

“这个我清楚,我心中自有分寸,一定会万事小心”孙云点头应声,随即又提了一句,“而且就算前辈你不提醒,今日这趟镖,我也会多长个心眼”说着,孙云回头瞟了一眼跟随车队的祁雪音——自己今天重点提防的对象,想到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孙云一刻也不敢怠慢和大意

(现实中)

“如果杨前辈说得都是真的,那这里发生的暴动,难道就是”孙云愈加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表情凝重暗暗说道。

“少主,你怎么了?”小北看着孙云神情拘谨的样子,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战兢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疑惑”为了不影响众人的心情,孙云重新振作一番,鼓令全队道,“总之,先到今晚落脚的地方吧,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先把我们自己手头的任务完成——”

“是,少主——”旁边的几个镖师众人一起齐声答道。

祁雪音没有说话,只是环顾四周简单望了一眼,看着街道四口到处都有受伤的人群,稍破旧一点的地方,甚至还有房屋毁坏的现象祁雪音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暗暗道:“师父之前,好像有和我提到过相关的事情这个地方,该不会是”

祁雪音似乎是知道什么秘密,表情也比刚才更显凝重几番

暂时没有管太多,部队继续行进,往落脚的大家庭院赶路而去。等车队到达了目的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终于到了,今天一天可真不容易”孙云最先上前,冲小北说道,“小北,你叫后面的兄弟把车上的东西先卸下来,统一搬到院子的仓库——仓库在西角,你和那里的管事说,来运镖局少主带队前来,运送朝廷公章及货物一事,那些人会帮我们妥善处理的”

“嗯,放心吧少主,交给我们就好!”小北性格直爽自信一句,遂嘱咐后面的兄弟道,“少主有令,车上的货物都搬下来,跟着我去后面的仓库——”

“好——”后面众人异口同声道。

“哼,这个小北,还真有做队伍领头的天赋,如果他是来运镖局少主的话,恐怕比我更敬业吧”孙云不禁暗暗一句,看着小北的面容,表情忽然稍显哀色,心中静默道,“说真的,和原来的阿布有点像真的像”一想起死去的何子布,孙云心中徒添几分悲伤,如果何子布现在还活着,恐怕已经成了镖局中经验履历、堪当重任的镖师了

“喂,你事情吩咐完了没有?”然而,关键时候,祁雪音的叫喊打断了孙云的思绪。

“你又怎么了?”听到祁雪音的声音,孙云知道准没“好事儿”,脸色耷拉转问道。

“任务弄完了,就先考虑晚饭的事情吧”祁雪音故作娇态,在孙云面前“做作”十分道,“赶了一天路,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民以食为天’,你这个少主能不能先考虑部队伙食的问题?”

“真是的,就你事情多”孙云走到一旁,不禁调侃道。

“什么意思啊,我提吃饭也有错了?”祁雪音也不忘和孙云继续怼下去,脸色一瞥道,“实在不想管我,没任务的话,我自己去镇子里找东西吃,不麻烦你们镖局,这总可以了吧?——”在孙云面前,祁雪音愈加刁蛮任性起来。

“少来,你既然打算住在我们来运镖局,现在也就是我们镖局的一员,事情安排都得听我这个少主的”孙云则趁机抢言,态度正阿道,“谁说任务完成了?小北他们去搬货物,你下来,和我一起把马匹和拖车安置到院子里——”

“你——”祁雪音知道孙云是故意在给自己找茬,脸色不悦道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济世神医

“喂,你事情吩咐完了没有?”然而,关键时候,祁雪音的叫喊打断了孙云的思绪。

“你又怎么了?”听到祁雪音的声音,孙云知道准没“好事儿”,脸色耷拉转问道。

“任务弄完了,就先考虑晚饭的事情吧……”祁雪音故作娇态,在孙云面前“做作”十分道,“赶了一天路,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民以食为天’,你这个少主能不能先考虑部队伙食的问题?”

“真是的,就你事情多……”孙云走到一旁,不禁调侃道。

“什么意思啊,我提吃饭也有错了?”祁雪音也不忘和孙云继续怼下去,脸色一瞥道,“实在不想管我,没任务的话,我自己去镇子里找东西吃,不麻烦你们镖局,这总可以了吧?——”在孙云面前,祁雪音愈加刁蛮任性起来。

“少来,你既然打算住在我们来运镖局,现在也就是我们镖局的一员,事情安排都得听我这个少主的……”孙云则趁机抢言,态度正阿道,“谁说任务完成了?小北他们去搬货物,你下来,和我一起把马匹和拖车安置到院子里——”

“你——”祁雪音知道孙云是故意在给自己找茬,脸色不悦道,但想着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什么事情还得看别人的脸色,不能任由性子来,祁雪音还是忍住了,抿嘴一句道,“好,我做,行了吧?——”

没办法,憋着一肚子气,拐着受伤的脚踝,祁雪音和孙云一起,将马车移至院子中去,这才算罢休……

这大家院子里很空旷,正如孙云所说,足以容纳百人之多寄宿在此。来运镖局和这家主子关系还不错,听闻镖局的孙少主亲自前来,户主更是亲们迎接。不过不同于往时,今日户主的表情似乎略显严峻,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满满的忧郁挂在脸上。

“每次都让贵舍招待我们镖局,这次又得劳烦胡老爷子了……”孙云与这家的户主胡明昌相谈依旧,然看着今天胡老爷子的表情不太对劲,孙云关心问道,“怎么了老爷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一边提问,孙云的表情也稍显凝重——想起今天进镇看到的一切,孙云冥冥之中觉得,这其中有关联。

“啊,是有点事情……”胡明昌倒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模糊应声一句,吞吞吐吐道,“不好意思了……孙少主,今晚恐怕……你们镖局的人睡在这里,会有点儿……挤……”

“什么意思?……”孙云一脸疑虑问道……

“啊——”然而,话音刚落,院子西角一处,传来一声惊叫。

“是小北——”孙云听出是小北的声音,不禁担忧一声。

“在西院那里——”胡明昌像是知道什么,紧跟一句。

“可以肯定,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祁雪音倒是一脸平静的表情,似乎毫不关己道。

“嗯……”孙云二话不说,表情凝重,跳下正厅台阶,朝西院的方向疾跑而去。

“孙少主等一下,那个地方是——”胡明昌似乎清楚一切,追着孙云喊道。

“莫非和今天镇里的‘怪相’有关?”祁雪音觉得自己猜到了点上,心中默默道,“先去看看吧,说不定这事情真不寻常……”

孙云一口气跑到后院,找到了了小北等一干搬货物到这里的人,却见众人表情十分惊诧,望着后院的景象。

“怎么了,小北?”孙云上前关心一句,然走到后院视野一片望去,眼前的景象却也吓了自己一大跳——

只见西角后院处,众多类似流浪的人休憩在这里。这些人不一般,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流血负伤,轻重不一,看着装大多都是这镇里的百姓,甚至还有稍许的野卒官兵……

这就和今天自己等人在洛庄看到的景象一样,街巷落口到处都是这样的伤者,没想到在“胡家大院”也碰到了——很显然,这件事情非常严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云看着眼前的“惨景”,瞠目难定道。

“这些都是‘明复教’干的好事……”胡明昌像是知道一切,苦苦一声无奈道。

“明复教?”孙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转而问道。

“啊……”然而,祁雪音在一旁似乎是听说过什么,心中暗暗道,“这个名字……莫非……”

像是突起莫名的想法,趁着孙云不注意,祁雪音独自一人慢慢转身,悄悄离开了孙云等人,往大院正门的方向走去……

“明复教……到底是什么?”一脸茫然的孙云继续问道。

“那是……”胡明昌想要解释,却有些战战兢兢道,似乎心有余悸般略显胆怯。

“那是由民间自发而起的,反对蒙元暴政而起的教派……”忽然,底下一个半蹲的五十有余、身形健硕的老汉说道,“‘明复教’大约成立于五年前,教主何勋义乃西域武林‘金铎真人’的独门弟子,武功高强……此人正义心十足,有驱逐蒙元、复兴汉人的雄心壮志;只可惜所为之举过于偏执,与朝廷作对大起暴动,却也伤及无辜百姓,世人对其评价褒贬不一……”

“这有什么可褒的?!——”然而,不等老汉说完,孙云冲口一句道,“自以为驱逐蒙元对抗朝廷,是为复兴汉室江山之大义……可他所行之举,伤害无辜百姓、牵连无数,这和那些残害百姓的险恶之官臣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满院亭落的受伤患者,凄惨之下一片血意,孙云心中更是愤慨。

“嗯,老夫和你有同样的看法……”老者背着身子点了点头,同意孙云的说法,自己则是蹲在地上拨着药箱之类的东西,像是在为受伤的百姓和官兵治疗伤情。

“前辈您这是……在治病疗伤?”然而,看着老者的身形气质不俗,孙云转而对其颇有几番好奇,不禁转问道,“前辈您……究竟是何人?”

“你就是来运镖局孙云孙少主吧,亦是察台家族的二公子,卢欢卢前辈的徒弟……”老者收拾药箱缓缓站起,转过身冲孙云微微一笑,露出长者和善的微笑说道,“老夫还未自我介绍——鄙人洪济风,一手医术行走江湖,只为救治天下世人,亦是你师父卢欢的朋友……”

“洪济风?”孙云听了,不禁惊异道,“莫非您就是……有‘江湖神医’美誉的济世神人,洪济风洪老前辈?”

“哈哈,见笑了见笑了,世人之称道,老夫我可享受不起……”洪济风摸了摸渐显花白的胡子,坦然一笑道。

“江湖神医”洪济风,被世人称道武林中医术最精之圣者,曾经在汴梁的剑道大会与薛飞痕一起,目睹过唐战独挑南宫子弟的“红颜之战”。更是在很久以前,与卢欢便为挚友,曾受苏佳母亲林雨霏之托,和卢欢一起解救其丈夫苏仁——当然最后的结局并未善终,二人只能空望林雨霏在亡夫面前,孤留痛饮凄婉的泪水……

这次前来北原,洪济风似乎别有意图,在洛庄遇上“明复教”暴乱伤人一事,身为大夫的他,自然有职责拯救伤者。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自己挚友的徒弟,洪济风倒是多了一份惊喜。

“您真的是洪前辈?”孙云见了洪济风,一改刚才脸上的怨色,兴奋十足道,“早就在武林中听闻前辈您的名声,没想到今日终于见着了——”

“不过就是见到老夫了,那么高兴干什么……”洪济风看着孙云器宇轩昂的模样,满意点头道,“真不愧是卢前辈亲传的弟子,果然气质非同一般……”

“前辈您……知道我?”孙云兴奋得有些无法平静,指着自己傻傻问答。

“可不是?你忘了,我和你师父可是忘年之交……”洪济风拍了拍孙云的肩膀,笑声应道,“卢欢那个老头儿可真是有福气啊,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比他原来那个‘无影神剑’柳金权强多了……”提到自己的朋友卢欢,洪济风不有调侃一句。

“前辈您见笑了,晚辈这也才想起来,您和师父是挚友……”孙云也傻笑着抓了抓头,对自己来说,卢欢是自己的师父,那么洪济风也当是自己叔叔辈的人物,索性改口道,“对了洪叔叔,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说是来看你的,你信吗?”洪济风倒也故意卖起关子,在孙云面前“老顽皮”道。

“啊?……”孙云听完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你师父叫我来的,专程来看你,还有帮你个忙……”洪济风松一口气,继续说道,“早就听闻贤侄你在大都的事迹——为了大都百姓,独身一人不为强权,勇斗蒙元朝廷,甚至还在一个月前‘喋血王府’……不过结局是惨了点,没想到贤侄你的身世,竟然会是察台家的儿子……”

“还好了,不管是身世还是事迹也好……”孙云应和中,语气渐由兴奋转而哀落——每每提到自己的真实身世,孙云心中就像抹过一把无形的刀,有种说不出的痛楚。

“不管你是汉人也好,蒙人也好,只要心寄天下百姓,那就是真正的英雄之辈!”洪济风倒是慷慨陈词,在大义面前,毫不含糊道,“不像某些人,打着‘驱逐蒙元暴政,恢复汉人江山’的口号,实则自己在做着伤害百姓的不义之事……”

“前辈您是说……‘明复教’是吗?”孙云听懂了洪济风的意思,微微低声道。

“嗯……”洪济风表情凝重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相信……今日来到洛庄所见街景,满目狼藉伤患,甚至还有毁坏殆尽的平民房屋,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这个‘明复教’,还有他们的教主何勋义,总有一天我要亲自会会……”孙云暗中下定决心一句,顺便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令牌——那是代表察台家族最高权位的令牌,自己离开察台王府前,自己的父亲郑重交给自己的……

(回忆中)……

离家当夜,察台王寝居中……

“你说什么?你是说,多尔敦把维权的重任……交给云儿你……咳咳——”察台王听了,表情略显惊异道。

“对啊——”孙云点头应声说道,“回到家中一个月,我什么事情都没为家里做。这回正好,就当是我身为察台家的儿子,为家族、为朝廷做的贡献——”

“你为……朝廷?”察台王听了,略微迟疑道,“云儿你,不是一直痛恨朝廷吗?为什么……咳咳……要为朝廷效力?咳咳……”

“我痛恨的,是屡施暴政、残害百姓的朝廷!”孙云表情略显激动,沉着一刻后,稍许平定道,“但是居朝为政者,并非全是为权猖势之人……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花前辈就曾说过,像父王这样为民忠良的官臣,朝廷中仍有其在——我既决心继承父王您的意志,为政善民、广施天下,就自当挺身而出;而且,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杂乱势力纷众涌现,江山社稷危在旦夕,身为察台家族一员,怎能避而趋之?”

“云儿……”察台王闭眼宁息一句,遂从身后缓缓掏出一个金色令牌,举手缓缓道,“这个东西,你拿着……咳咳……”

孙云接过令牌,凝神定问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我们察台家当朝权政的身份金牌……你只要拿着它,咳咳……不管走到哪儿,就能代表察台王族最高的身份……咳咳……”

“父王你……为什么给我这个?”得知这东西的分量后,孙云有些双手颤抖,振振问道。

“你既然决心要继承为父和你哥的意志,那从今往后……你就背负着察台家族的命运……咳咳……”察台王继续说道,“扎娜和科尔台他们,一心想要夺取家族的权位……咳咳……如今我和多尔敦已然身体重残、权位败落,我们父子遗留的心愿……咳咳……全都交予云儿你了……留在家里,总有一天……你会被科尔台他们处心害死,所以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咳咳……”

“父王你是让我……离开家里?”孙云有些愣神问道。

“王府这里……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夺权位不顾亲情……咳咳……这里给不了你家的温暖……咳咳……”察台王忍着病重,继续坚持说道,“云儿你只能离开这里……带着这块‘金字令牌’,在外完成为父的心愿……也是你的心愿,维稳朝廷,保护江山社稷……咳咳……”

(现实中)……

“父王您放心,保护社稷之重任,交给孩儿就好……首先之举,就从祸害平民百姓的‘明复教’开始——”孙云愈加握紧手中的令牌,振振十足道……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教会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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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欲晚,洛庄小镇逐渐被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街上的喧闹暂无声息,车马人流也散了不少。然而,初进镇中的凄离之景依旧没变——街道巷口,沿角墙边,还躺倒蜷缩着不少受伤的平民百姓,严重的甚至因失血过多而昏死,如同弃尸一般,让人看了惊寒与畏惧。

按照洪济风的说法,这些都是何勋义手下的“明复教”所干的好事——表面上为振兴汉权,与蒙元朝廷势不两立,实则暴动流血不断,伤害了众多的无辜百姓,可以说这些打着“复兴”幌子的“伪君子”,比那些残害忠良的奸臣乱官还要可恶……

镖局寄居大院门口,祁雪音不喜欢陪着孙云那帮大男人“插科打诨”,加上刚才提到的“明复教”,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独自一人悄悄离开大院,走到街巷门口,难得换了少许平静。

而祁雪音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剧动,但正常走路已无大碍。索性走下台阶,迎着夜色在街道上漫步,看着巷路两旁流血受伤的平民甚至官兵,祁雪音心中感慨万千。

“真要像他们所说的话,这些都是‘明复教’干的好事……”祁雪音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心中默默道,“为推翻残暴政权不择手段,不惜伤害百姓民众,这帮家伙和那些邪门教派并无二异……”

打从祁雪音心里,一种油然而起的正义感,自己也十分看不惯“明复教”的所作所为。而对祁雪音自己来说,“明复教”这个名字,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

“说到和邪教有关,我记得师父好像提到过,发生在五年前的事情……”祁雪音像是想起什么关键,低头转而一念道,“五年前师父和师兄联手察台王族,平定大都邪教暴乱之时,好像其敌之一就是‘明复教’……”

祁雪音无意间,不由想起五年前师父太史寒生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五年前,平定大都“乱教”后的一个月……

“师父,我听说您和多尔敦师兄这次,平定教乱立了大功是吗?”回到“奇玉教”,听闻自己师父和师兄在大都的事迹,祁雪音跑过来兴奋问道。

“老夫倒没什么,只是你多尔敦师兄,这次可是迎了风头……”太史寒生表情淡定,放下蓑衣坐在石凳一旁,拍了拍身上的风尘,缓缓说道,“说白了点,我们只是仗着师徒关系,替察台家和蒙元朝廷‘打工’罢了……察台家族平定教乱,朝廷封了大赏,你多尔敦师兄本来就是察台家的儿子,自然被封赏最高,年纪轻轻已然居身位高之权,从此以后能成为他父亲察台王的左膀右臂……至于老夫嘛,索性随他察台家一个人情,毕竟多尔敦是老夫的爱徒,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感到高兴……”

“多尔敦师兄没陪师父您回来吗?”天天期待自己师兄的祁雪音,趴在桌子一旁,娇声问道。

“我刚才说过了,现在你师兄已经成了察台家的骨干,朝廷之栋梁,以后可没机会再回到老夫这里……”太史寒生默默说道。

“啊?……”祁雪音听了略显遗憾——从自己被师父收养那天开始,察台多尔敦师兄就如自己的亲人一般,自己对其无比依赖甚至是爱慕,无时无刻不都想着他;可现在一听说师兄再也不会回来,祁雪音心中自然低落无比,又一次回到孤独一人的日子,惆怅之感涌然而起。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师兄只是不回这儿来了,又不是永辞人世,干嘛摆出一副哭丧的样子……”太史寒生看着祁雪音年纪轻轻欲眼泪滴,不禁训声一句。

祁雪音听到这儿,反倒略其兴意道:“诶,既然多尔敦师兄现在回到了家,那我是不是可以去大都找他?”祁雪音心里想的,还是欲再见到自己的师兄。

“不行——”然而,太史寒生一口回绝道,“你多尔敦师兄在为师教下苦练十载,终成‘奇玉教’成器之徒,这次随老夫平定教乱,算是对他最好的‘出师考验’——他完成了,没有让老夫失望,离开老夫自然没有异议……可你这丫头入教时日还远远不够,须得继续修炼潜行,想要去大都找你师兄还早着呢,没个三五年成器,你别想离开这里!”

“可是……”祁雪音听了,继续“哭求”道,“徒儿只是去大都看看师兄,然后马上就回来,这也不行吗……”

“不行!——”太史寒生继续拒绝道,“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吃不了苦中苦,无为人上人,在雪音你修成正果之前,老夫可不会让你离开教派门下……别忘了,当年你全家殒命中途,是老夫把你从劫难中救出,意在培养绝世英女以报恩,将来所为大事,怎可为了一点儿女私情放弃初心志愿?雪音你可别忘了,当年在你爹娘的坟前,你是亲口发誓过的——”

提到自己死去的爹娘,祁雪音心中顿起创伤之痛,想到为了不辜负逝去的亲人,立誓在师父门下成就全才,自己就一定要忍痛坚持,一直朝着心中的志愿努力……

“对不起师父,徒儿知道了……”想罢,祁雪音收起伤心的泪水,在自己师父面前郑重鞠躬道。

“心里有这个信念就好……”太史寒生倒也没有多发脾气,看着祁雪音总归没有放弃上进,自己心里还算满意。

“不过……”然而,祁雪音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张眼问道,“不让徒儿去大都,和徒儿讲讲大都的事情总可以吧?”

“大都的事情?”太史寒生一时没明白,看着祁雪音天真的表情,疑惑一声道。

“就是师父您和多尔敦师兄,在大都平定教乱的事啊——”祁雪音跪在石凳上,两手托着下巴,好奇问道,“跟徒儿讲讲吧,事情的大概经过,徒儿发誓事后一定好好练功——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看着祁雪音祈求的表情,觉得也没什么,闭眼缓缓道:“好吧,如果雪音你能说到做到,和你讲讲也无妨……”

“嘻嘻……”祁雪音鬼脸嬉笑一声,在自己师父身边认真听来。

“大都的‘邪教内乱’不是一时而起,早在两年以前,就有预起之势的意向……”太史寒生缓缓叙道,“以‘苍寰教’和‘明复教’为首,以及七七八八的江湖野卒,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借着中原以南军阀割据,蒙元朝廷危难之时,貌似以政治威胁为企图,在大都暴起兴风作乱,大肆侵扰城中军民,天天死人——整个大都都被闹得惶惶不安、人心恐惧,就连朝廷之上都被惊动不小……”

“‘苍寰教’和‘明复教’……是两个教派的名字吗?”祁雪音继续好奇问道。

“是的——”太史寒生继续道,“‘明复教’还好,只不过是地方组织的民间武装,头领是当年西域的‘金铎真人’独门弟子何勋义,有点武功和本事,也就他一个人稍微棘手点;至于‘苍寰教’嘛,则是闹得最为猖狂,不但与朝廷部队屡次发生正面冲突,还暗杀了许多朝中的重要官员,一时震惊了整个朝廷……”

“这么可怕啊……”祁雪音听着不太简单,继续揪心问道,“那最后呢,事情是怎么妥善的?”

“威胁到朝廷的根基,皇室自然采取了硬手……”太史寒生继续道,“我和你师兄借着察台家的权势,动用了军队力量,对城中兴风作浪的‘邪乱教派’进行了强力镇压——那些‘明复教’的民间势力,威慑一下就逃之夭夭,连他们的头领何勋义人影都未见着;至于最棘手的‘苍寰教’,虽也未见其首领,但其反动势力甚是顽强,军队镇压死伤无数……好在最后为师和你师兄以武相迫,才将其在城中的余党尽数驱逐和扣押,持续两年的动乱和风波遂才平息……”

“这样啊……”祁雪音听完,不禁喃喃道,“这么说来,这个‘明复教’除了首领何勋义外,似乎没有什么威胁……至于这个‘苍寰教’,如此顽抗之为,面对朝廷镇压依旧从容不迫,简直就像是有很硬的后台一样……”

“没错,老夫和你师兄暗中事后调查了一番,发现其与朝廷内部官员或有重大关系……”太史寒生忽然睁眼,耐人寻味一句,“明目张胆的政治威胁,很有可能是朝中内贼握有朝廷机密的关键把柄……”

“师父您是说……朝廷之中有内鬼?”祁雪音灵机一问道。

然而,太史寒生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收回语气道:“该说的就这么多了,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些,其他深入的,不是雪音你该关心的范畴……”说完,起身准备要走。

“诶——”祁雪音当然不乐意了,伸手满脸失望道。

“有时间在这儿听闲话,不如多花点功夫习武……”太史寒生“不屑”说道,“想知道真相,等你学成出师,将来到大都找你师兄,说不定一切都能水落石出……所以说从现在起,你这丫头给我好好用心练功,别整天想这些花里胡哨的——”

“哦……”祁雪音“委屈”应声一句,但心中已经默默埋下了根——自己一定要加紧勤奋努力,争取早日出师离开这里,前往大都会见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

(现实中)……

“我一直就就是抱着这个信念,每天刻苦努力习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祁雪音想起五年前的事,心中暗暗一笑,然低头看着自己扭伤的脚,想到今日败给孙云的决斗,咬牙略显不甘道,“我的武功,已经超越了多尔敦师兄……可就是这样,我仍然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可恶……”

但仔细冷静一番后,想到与孙云接触不久,现在已经寄身来运镖局,以后来日方长,祁雪音稍许安慰了一番自己。

“等着吧察台云,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为我师兄报仇……”祁雪音暗暗镇定一句,然想到刚才“明复教”的事情,又不由振振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明复教’五年前被我师父和师兄镇压,连教主何勋义都没出来露头;如今趁着我师兄落残,重新在这一带‘崛起’,最多也不过是个民间武装组织罢了,没什么好怕的……我更担心的是,五年前与之一同,敢于正面威胁朝廷的‘苍寰教’,听说到最后,连他们首领的身份是谁都不知;如今邪教声势再动,他们会不会也跟着这次的势头,再次‘兴起’……”

心中的恐惧和预感越发强烈,祁雪音不由觉得,时隔五年,大都皇城又将面临一次邪教动乱的“腥风血雨”。只不过这一次,是自己代替了自己师兄的位置……

“察台云的事情,还是放缓一点为好……”祁雪音冷静一番,继续分析道,“多尔敦师兄倒了,现在整个察台王族,察台云恐会位权至高——为了完成多尔敦师兄以及师父未完的使命,我还得利用察台云以及来运镖局的关系才行……”

想罢,祁雪音停下脚步,念头一止转身回去,打定近些日子自己还是呆在孙云身边为好……

大院庭内,孙云还在和“江湖神医”洪济风畅所欲言,暂时忘了祁雪音的事情,连她什么时候离开都未察觉……

“洪叔叔您刚才说,是师父他老人家叫您来看我的,还说要帮我的忙……”在洪济风前辈面前,孙云没再想往日一样“调侃”自己的师父,还是较为尊敬的语气道,“帮忙……到底是指什么?”

洪济风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是个大夫,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

“大夫……帮我……”孙云有些迷迷糊糊道,“我又没生什么重病,来运镖局的人也还好……总该不会是察台王府的人吧?您身为武林名辈,会顶着世俗压力去治我父王或是曾经残害大都百姓的察台多尔敦吗……”

“还有一个人你不该忘了……”洪济风指着孙云的鼻子说道,“你一向最关心她的不是吗?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最关心的人……是鹃儿!——”孙云想了想,被洪济风提醒一句后,恍然大悟道,“鹃儿的脚——之前师父助我习武的时候,曾经歪打正着,用毒虫愈活过鹃儿腿脚坏死的经络,鹃儿的事情,师父他老人家是知道的!”

“没错,我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帮你这个朋友的徒弟,替杜姑娘治一治腿脚的伤……”洪济风继续笑说道。

“真的吗?——”孙云听了,不由喜出望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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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诡术占卜(上)

“还有一个人你不该忘了……”洪济风指着孙云的鼻子说道,“你一向最关心她的不是吗?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我最关心的人……是鹃儿!——”孙云想了想,被洪济风提醒一句后,恍然大悟道,“鹃儿的脚——之前师父助我习武的时候,曾经歪打正着,用毒虫愈活过鹃儿腿脚坏死的经络,鹃儿的事情,师父他老人家是知道的!”

“没错,我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帮你这个朋友的徒弟,替杜姑娘治一治腿脚的伤……”洪济风继续笑说道。

“真的吗?——”孙云听了,不由喜出望外道,“太好了,这下子鹃儿的脚有的治了,谢谢洪叔叔!”

“要谢还是谢你师父吧,要不是他收你为徒,你可遇不到这等好事儿……”洪济风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随即又道,“不过,杜姑娘的脚我是不知道,连卢欢那个老家伙都没有办法,恐怕伤情并不乐观,我也未必就能治愈……”

“最开始的时候,吴子君吴前辈曾帮忙治过,但也未有明显其效……”提及杜鹃落残的双脚,孙云心中苦苦不止,“真要说起来,当初要不是我答应她一同前往‘雾隐丛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鹃儿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贤侄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洪济风缓了缓气,安慰孙云道,“杜姑娘的伤情虽不轻,但我也会尽最大努力替她治疗……”

“也对,毕竟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孙云努力平和下心情,想到腿脚落伤的的事,忽而灵光一闪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脚上有伤的可不止鹃儿一个人……”

“怎么了?”看着孙云的表情变化突然,洪济风不禁问道。

“对了洪叔叔,在这儿之前您能不能替我先救治另一个人?”孙云转而笑问道,“她的脚也受伤了,不过只是脚踝扭伤……今天运镖的时候遇到了点磕绊,镖局的委托人脚扭伤了,情况还有些严重——毕竟关系到镖局的名声,委托人受伤实在有点挂不下去,所以我想……”孙云提到的,自然是因对决而负伤的祁雪音,在洪济风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呀你,毛手毛脚的样子,让我说你什么好……”洪济风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问道,“谁啊,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我倒是可以看看……”

“就是一般的扭伤,没有多麻烦……”孙云转身,指着后面说道,“就是和我一起前来的这位祁雪音祁姑娘……”

然而,话说到一半,孙云就很尴尬地戛然而止——刚刚还一直在自己身后的祁雪音,转眼间人影都不见了……

“人呢?——”孙云见了,情绪一下拍头上脸道,“刚才还在这里的,这会儿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少主,刚才祁姑娘还在这儿的……”一旁的镖师摇了摇头,表示天色昏暗,自己刚才也没注意。

孙云听了,两手插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忿忿说道,“这个野丫头,又一个人到处乱跑,真是叫人受不了——”

“你说谁是野丫头?——”然而,话音刚落,正院方向传来一声驳斥——是祁雪音,这个时候从院门回来,刚好听到这出话,脚伤颠簸几步,脸色铁青问道。

“噢,你还知道回来啊……”孙云看着祁雪音的“嚣张”样子,一脸不爽道,“不都跟你说了不要一个人乱跑,脚受伤了又不方便,到时候出事了谁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祁雪音不改刁蛮任性的脾气,拽劲儿说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本姑娘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哼,当初是谁在山崖上‘哭哭啼啼’说让我负责的……”孙云则是抓住这个机会,故意在大庭广众面前“羞辱”祁雪音道,“嘴皮子这么倔,把你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岭,连野兽都怕得不得了……”

“你——”见孙云在众人面前言辱自己,祁雪音脸红冲指一句。

“再说了,现在这镇子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跑出去,脚上有伤又不便行动,万一碰到那些‘明复教’的乱匪怎么办?”孙云稍许正经一番,对祁雪音认真轻言道,“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可没有办法安心……”

“额……”不知为什么,听到孙云如此之言,祁雪音内心竟有一丝浅浅的感动——出于一个女孩儿本能的反应,在自己心里,她对孙云无意中多了一份莫名的情感,就和今天在山崖对决之后,孙云为自己亲手包扎伤口的感觉一模一样……

孙云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气氛不对,不但旁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就连站在自己对面的祁雪音,表情也略显尴尬和愣神……“咳咳……”终于反应过来后,孙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补充说道,“你别多想啊,你只不过是我们的委托人——要是你真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了我们来运镖局的名声可不好……”

听到这里,祁雪音的内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刚刚初起萌生的一种情感欲火,像是一下子落入冰凉的池水,熄灭得干干净净……“去死吧你!——”祁雪音受不了这种气,抄起一块儿石头,就朝孙云的头上的砸去。

“诶——”孙云伸手遮掩了一下,心存不甘道,“臭丫头,疯了吧你?——”

“滚开啊,不想跟你说话!”祁雪音火辣的脾气不改,继续脸红冲孙云呵斥一句,遂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又干嘛去啊?”孙云怕祁雪音“意气用事”,又一个人跑了不知去向,抓紧问道。

“找吃的啊——”祁雪音脸色一绷,转头露出怨妇的表情,脾气宣泄道,“来这里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肚子饿肚子饿……活也帮你干了,你还不解决晚饭问题,与其陪你们镖局的人在这里饿死,还不如自己去找呢……”

“可是你又一个人……”孙云又担心问道。

“放心啦,我不会再跑出去了……”祁雪音背过身,继续不好气道,“外面到处都是受伤的民众和损毁的房屋,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才不稀罕出去呢……”

说完,祁雪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去找可能是厨房的地方……

“哎,这个丫头,真是受不了,要是她有鹃儿一半的听话,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儿……”孙云拍了拍头,叫苦不迭道,“今天一天就受不了了,幸好没有早回到察台家,要是和这么个兄长师妹处久了,我整个人都会疯掉的……”

“哈哈哈哈……”洪济风看着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的“口角互骂”,不禁在一旁乐呵笑了起来。

“洪叔叔,今天晚上您替我去照顾祁姑娘吧,就说是我让您帮忙治她的脚伤……”孙云憋气地摇了摇头,无地发泄道,“我今晚可不想再看见她,跟这个‘泼妇’在一起,非被她吵得爆耳亡不可……”

“好,好……哈哈……”洪济风一边笑着,一边连声喝应道……

虽然运镖一路上“磕磕碰碰”,又亲临洛庄“明复教”的暴乱景象,但不管怎么说,来运镖局众人还是比较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并暂时稳定安居了下来,养精蓄锐一晚,准备明日交接朝廷公章一事……

夜色已深,凉风习习,此时此刻在大都城中,一切静谧安然无恙……

近日朝廷局势紧张,官府下令限制民众夜市出行,尤其是过了戌时时分,朝廷明令禁止市井商铺再有营业,归路百姓更是不得携带任何农具物件,否则一并以乱罪扣押。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朝廷所临外忧内患——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势如破竹,内有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等人军阀割据相互对峙,治安问题屡次被提上章程,因此大都城内夜市秩序被管制愈加严格,朝廷甚至从军队中抽出官兵,日日夜夜在城中巡逻,严加监管。

正因如此,大都城一旦夜幕降临,白天城中各处街巷市流,皆被朝廷巡逻的官兵所取代,夜里归家走在街上,时不时就能看见巡查的部队严整经过——上一次孙云和杜鹃从王府回来,就碰到了同样的情况……

城中偏隅一角,来运镖局附近,一支十人左右的巡逻官兵部队,正巧经过此处……

今日夜凉,稍有起雾,走在街上尽能感之不寒而栗,就连巡逻的士兵也不例外。虽然说平日里他们在平民百姓面前“威风尽在”,可一旦到了晚上,空无一人的街道,形单影只的巡逻部队寥寥而行,不觉间会有一股阴森之感侵袭而来,让人瑟瑟发抖、诡异难鸣……

巡逻部队行至这里,可能是有点累了,原地歇息在旁边一座早已打烊的茶铺。望着迷雾之下凄冷的寒月,幽森静谧徐徐而来,令人不禁哆嗦。

终于有个士兵耐不住了,不禁向头领问道:“头儿,我们还要巡逻多久?”

“怎么了?”头领倒是一副久经官场的模样,冷冷问道。

“总感觉今天晚上好瘆人啊,像是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士兵有些胆小,战战兢兢道,“干脆这一块儿查完,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切,都当兵了,胆子还这么小,像你这样以后怎么在部队里混?……”头领不屑一句,“振奋鼓励”说道,“看看你身上穿的,手上拿的——你现在是官兵,在这城里街道上,你的身位是最高的,未必会有哪个蟊头小贼,敢惹你不成?”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士兵连声诺诺道,然而感受着夜里的寒风,全身还是止不住地哆嗦。

头领转眼一望,看着面前的“来运镖局”大门,顺便指手说道,“看看你们面前的来运镖局——想当初,他们镖局在城里‘动静’最大,少主孙云更是与察台家的大公子血刃相向势不两立,甚至惊动了整个察台王府,最后还不是被朝廷给管下去了……当初城里那么大风波都被‘镇压’了,你还觉得还会有谁有天大的胆,在这儿大都城里作伥闹事?”

“头儿说得对……说得对……”士兵继续连连点头应道,尽量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慌……

“来运镖局,不过是城中尔尔,只有一个少主孙云‘喋血王府’,根本算不得动静……”忽然,从士兵众人背后,传出一句凉飕飕的话语,如同鬼市凄影,令人不寒而栗。

“额啊——有鬼,有鬼啊!”刚才胆小的士兵,听到这般“凄声”,顿时吓破了胆,一屁股摔在地上连声哭道。

其他的士兵也坐立不安,听着街道四周冰冷的回声,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哼,瞧把你们几个孬种吓的……”唯独见过点世面的头领不屑一句,站起身拔出腰间的苗刀,振声喝问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偷听你爷爷讲话?给我出来!——”

然而说话的人并没有现身,回应他们的,依旧是一声冰凉的凄语:“祸魔在临,降世人间,蒙元社稷,已至终点……腐落臣朝,烟火弥漫,四星乱象,都城浴血……”

话音传来,头领这次终于听出了方向……

“噌——”寒刀顺势指向背后黑暗幽深的巷道,掀起风尘碎叶,头领露出不屑的目光,冷语威胁道,“哼,不怕死的家伙,敢躲在后面……出来吧,今晚你已是将死之人,想怎么死,我都成全你……”

“呼……呼……”凉风即落,微光四起,幽冥巷道之处,一尊奇袍身影缓缓而现。只见他轻轻推着面前的小车,左手轻托一个类似水晶球的宝物,露出让人惊悚的气场,如同从地狱苏醒的冤鬼一般,让人不禁阵阵发寒。

“我还以为是谁呢,在这儿装神弄鬼……”头领见了此人,一点都不在乎,举着刀继续喝问道,“敢偷听你爷爷讲话,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头领倒是对刚才此人说的话起了“兴趣”。

头领不怕,但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士兵可就不同了——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身白袍面容诡异,手上还拿着类似西域玻璃的水晶球,如同游行于阴间的亡魂,众人早已在后面吓得瑟瑟发抖。

“刚才的话……”不速之客冷冷一笑,随即发出凄鬼的声音轻轻笑道,“哼……刚才,不过是在下的占卜预言罢了……”

“占卜?预言……”头领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紧……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诡术占卜(下)

“噌——”寒刀顺势指向背后黑暗幽深的巷道,掀起风尘碎叶,头领露出不屑的目光,冷语威胁道,“哼,不怕死的家伙,敢躲在后面……出来吧,今晚你已是将死之人,想怎么死,我都成全你……”

“呼……呼……”凉风即落,微光四起,幽冥巷道之处,一尊奇袍身影缓缓而现。只见他轻轻推着面前的小车,左手轻托一个类似水晶球的宝物,露出让人惊悚的气场,如同从地狱苏醒的冤鬼一般,让人不禁阵阵发寒。

“我还以为是谁呢,在这儿装神弄鬼……”头领见了此人,一点都不在乎,举着刀继续喝问道,“敢偷听你爷爷讲话,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头领倒是对刚才此人说的话起了“兴趣”。

头领不怕,但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士兵可就不同了——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身白袍面容诡异,手上还拿着类似西域玻璃的水晶球,如同游行于阴间的亡魂,众人早已在后面吓得瑟瑟发抖。

“刚才的话……”不速之客冷冷一笑,随即发出凄鬼的声音轻轻笑道,“哼……刚才,不过是在下的占卜预言罢了……”

“占卜?预言……”头领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紧。

“吾乃算师卜天星,所闻天象奇观,可知命运机缘,生逢其落,妙语安之,预观将日,必遭大劫……”该男子名叫卜天星,一身奇异着装令人不寐,白袍掩盖下的神秘面容,在蒙元官兵面前丝毫不露惬意。

马马虎虎听出个意思,头领不屑一声,冲卜天星轻蔑笑道:“切,不过就是个算命的,在这儿装神弄鬼……如今况下,你可知道夜市摆摊该当何罪?”头领仗着官从身份,继续仗势道。

卜天星却一点也不在意,依旧把着小车站在巷口,与官兵众人循循而视,微微一笑道:“蒙元气数已尽,大都终将沉沦,如今还守着这些陈法旧规,简直就是可笑之举……”

“大胆刁民,竟敢口出逆道之言——蛊惑民心,其罪当诛!”头领所闻对方“反动之言”,举刀怒声呵斥道。

“不是逆道之言,而是天命……”卜天星却不紧不慢,左手托着水晶球,右手把着占币,划量说道,“天命有告,终临之下,祸魔将会降临大都——城中必定腥风血雨,朝廷上下无一幸免……天机相叙,天命不可违,尔等凡夫俗子,又岂能深入吾之预言?”

“哼,不过就是个满嘴狂妄的妖道……来人啊,给我拿下!——”头领愤斥一句,遂命身后的手下官兵上前将其缉拿。

然而,其他士兵被卜天星的“幽冥气势”所吓住,如同鬼城所遇亡魂一般,一种无形的压迫与凄凉,匕首一样直入心底,让自己等人不寒而栗,提着刀畏畏缩缩,半天不敢上前。

头领看在眼里,愤声呵斥道:“一群混账,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被一个妖道吓得两腿发软,你们还有什么骨气?!”

士兵一面感受着卜天星的“冰冷窒息”,一面承受着头领的谩骂,恐惧与胆怯同时上头,让众人无以缓解,手中的苗刀更是瑟瑟发抖。

卜天星看在眼里,忽然从腰间掏出类似占卜用的木牌,冷冷一笑道:“虽然是凡人,但命总归有当选,只要不违抗天命,你又有什么权利命令他们……”

“你说什么?——”头领听见卜天星在一旁不停地“蛊惑人心”,心躁上头,反声怒问道。

“这样吧,就让我为你们算算命数好了……”卜天星像是故意玩弄面前的众人一般,将手中的木牌倒在车案上,类似于占卜算命的手法,“划游摆弄”一阵。

官兵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案上的木牌,不知不觉,自己等人如同精神被对方操控一般,神智完全麻木了……

“咚咚……”木牌众列翻响一声,卜天星看准契机,划手一过。

“牌列成斗,形如空勺,两尽图圆,化为血染……”卜天星默默念叨牌上着形意,脸上的表情愈加惊冷,语气也随之骤寒道,“此乃位极之凶相,尔等尽生血融,必作神鬼之贡品,不留人世……”

“什……什……什么意思?……”一旁的士兵听不太懂,感受着卜天星全身散发的窒息气势,寒语哆嗦问道。

“意思是指……”卜天星稍稍抬头,露出骤而冰冷的目光,恍若死神降临裁决道,“你们今晚都会成为神鬼的食粮,全部都得下黄泉了……”话音即落,卜天星手中的水晶球亮起若隐若现的血光,更添几分恐惧与惊寒。

“额——”士兵众人听了,不由战栗不止,似乎眼前的卜天星就是决定生死的鬼神,自己等人全部难逃命运的魔爪……

“大胆妖道,竟敢在此妖言惑众!”一旁的头领实在看不下去了,举起苗刀就朝卜天星身前挥了过去,怒声斥道,“爷爷我现在就把你碎尸两段,送你去见阎王!——”

卜天星临近危险依旧不慌不忙,寒刀正从头上落下,卜天星抬头定视一望,两眼放出寒光,杀意正视官兵头领而去。

“去死吧!……额——”以为一招能够结果对方,却没想到刀从半空落下一半,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头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浑身一阵冰冷,双手如同冻僵一般,完全没有了知觉,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哼……”卜天星则是微微一笑,他既没有躲避,也没有还手,只是正眼望了一番,便将对手给莫名“制”住了。

“身体……动不了……”头领心中暗惊道,“这不可能……我的身体为什么会……不听使唤……”

惊诧间,僵硬的冰凉感从脚底四肢传至全身,整个身体仿佛石化一般,愈加失去知觉和触动。头领连人带刀举足头上,却是再无力气将利刃劈下。

“违抗天道之人,终究会落得命殒下场,这就是我的预术……”卜天星两眼尽放寒光,最后说完一句,语气狰狞道,“就请你在地狱中,好好尝受永世痛苦的滋味儿吧——”

话音即落,官兵头领全身一震——冰凉感似乎是一下达到了心脏,触碰一刻,心跳顿时停止。头领两眼一怔,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便瞪大双眼瘫倒在地,死相甚是痛苦……

刚才还生龙活虎,靠近卜天星一瞬,却不知受了何等邪力,全身顿时化为僵石——这的确是卜天星亲手杀人所为,可在场之人都没有看到他出手,似乎其只是看了对手一眼,便能置对手于死地,真的如同魔鬼妖怪一般存在。

这下子其他的蒙元官兵,全都看傻了眼,迎合着夜里寒风的气息,仿佛真的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全部吓得六神无主。

“鬼……有鬼……”终于,一个士兵颤颤巍巍,手中的刀不自觉掉落地上,浑身战兢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到底……到底……”

“不是鬼,而是天命所为——”卜天星又恢复起初平静的面孔,振振一笑道,“吾乃天机预言者,所临大都末世而来……蒙元气数已至尽头,过之不久,祸魔便会降临人间!”卜天星最后还在重复着自己的占卜,甚至自诩为天命的“预言者”。

“祸……祸……祸魔?”士兵听着狰狞的语气,继续惊吓不止道。

“没错,祸魔降世之时,便是蒙元终尽之日……”卜天星冷冷一笑,遂看着眼前已然“魂魄飞散”的士兵众人,继续狰狞道,“天命不可违,包括我在内,谁都逃不过命运的承责,你们更是如此……噢,对了,刚才给你们算过卦了,今晚你们作为神鬼的贡品,全都得下黄泉,一个也逃不了……”

杀心颇重的话,从卜天星嘴里说出,如同玩弄人之性命一般。而看着卜天星笑里藏刀的面孔,士兵众人全部吓破了胆,纷纷四散惊叫逃窜而去。

“没用的,再怎么逃,也逃不过命运的终果……”卜天星两眼寒光一震,幽冥气纵萦绕全身,看着士兵纷纷逃窜的方向,不由冷冷一笑。

“啊——啊……”紧接着,便是夜里几阵凄厉的惨叫,卜天星用刚才杀死头领同样的手法,将这些士兵一一结果。

如同魔鬼一般的莫名“妖力”,连怎么出手都没看清,便将巡逻的官兵众人夺了性命——卜天星仿佛就是死神一般,将他人的性命掌握在手,谁也无法逃脱禁锢……

结果掉所有的官兵后,尸体全部冰凉地躺在地上,看不出受了任何外伤,就这样蹊跷可怕地死去。卜天星双手将水晶球聚合,球体忽而冒出隐晦的血光,让人不寒而栗——这个水晶球似乎有着莫名的秘密,给人以不安的遐想与恐惧。

“魔神之血,正在汇聚……”卜天星抚摸着水晶球,自言叨咕道,“天命所言极是,待到血聚之力交融汇合,便是祸魔降临人间之时……这一天终会来临,谁也躲不过这个命运,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狰狞狂笑一声后,卜天星继续推着身前的小车,穿过巷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空留下原地处十具冰凉的尸体……

一刻过后,来运镖局……

“真的假的?这么晚了外面会有惊叫声……”镖局大院里,众人几乎都按点回房休息了,剩下任光和石常松两个人收拾着最后的东西,石常松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惊叫声,走到院子大门旁,硬是要拉着任光出去看一看,任光不禁问道。

“我真的听见了——”石常松十分的肯定,坚持说道。

“不会是你听错了吧……”任光却仍旧半信半疑,继续说道,“这么晚了,街上几乎只有巡逻的官兵,哪里可能会有惊叫?”

“我没说谎,我真听见了——”石常松坚持道,“再说了,说不定就是官兵的惨叫声呢?”

“哪个不知死活的小贼,敢在晚上去招惹官兵的,别逗我了……”任光甩了甩手,继续指着石常松鼻梁说道,“再说了,就算真的是官兵,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又耐不住性子,非得去摊上点什么事儿……”

“出去看一下又不会死人?”石常松继续道,“而且正好,夫人最近受了点风寒,今天少主不在,还没来得及去买药,我们现在出去……”

“可是这么晚了,按官府的规定,街上的店铺全都打烊了,今晚怎么可能抓到药?”任光倒是不想出去,继续找理由回道,“再说了,夫人得的只不过是普通的小病,明天再去买药都来得及……我们现在出去,要是被那些巡逻的官兵逮着,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你别忍不住好奇心,非要把自己搭进去……”

“是不是兄弟,出去看一下又怎么样?我不相信那些官兵,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抓我们……”石常松继续说道,“而且这大都上下,有谁不知道我们来运镖局的?我们少主可是察台家的二公子,看着面子上,那些官兵总不会无故刁难我们吧……走啦走啦,万一真发生什么事的话……”一边说着,石常松在背后一边推着任光。

“嗯,真是的……”任光一脸的不情愿,却又拗不过他,只好忍下心中的不快,陪石常松一起出门看看情况……

结果这一开门不要紧,出来正往巷道边走,眼前的景象却是吓了二人一跳……

“这、这是——”任光不由惊叫一声——只见十具巡逻官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来运镖局附近茶铺的门口,浑身冰凉四肢僵硬,像是被魔鬼吸走魂魄一般,死得十分狰狞和恐惧。

“刚才的惊叫声,应该就是这些官兵不会错的!”石常松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振振说道。

“已经死了,尸体非常冰凉……”稍有世事经验的任光,察觉到其中的不对,不禁疑惑道,“这就奇了怪了,如果说刚才的惊叫是他们的声音,按理来说应该刚死没多久,还有体温的才对,可为什么尸体会这么冰凉?……”

“死因是什么?”石常松不禁问了一句。

“不清楚……”任光小心翼翼的翻动了几具尸体,摇头说道,“身上好像都找不到致命伤口,但却死得十分突然,就像是被妖怪吸走了魂魄……”

“魂……魂魄……”石常松听到这里,冷不丁哆嗦几句。

“总之,这件事情我们得尽快告知县衙才行,死在我们镖局附近,可不能让我们扯上关系……”任光想了想,遂冲石常松说道,“阿松,你明天一大早……不,就今晚,现在——去县衙通报,说这里有官兵无故死在这里!”

“我知道了——”石常松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吱应一声,遂转身往县衙方向飞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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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噩梦之兆

沉寂之中,眼前一片黑暗寂寥……

“我这是……在哪儿……”孙云昏郁之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全身虚无发热,暗色萦绕之下,意识恍恍惚惚。

渐渐地,身体的燥热充斥脑血,孙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火海与荒芜。

然而火海之中,一切的景象却是那样的熟悉——环绕的街市,辗转的巷道,自己能清晰地记得每一条路通往何处,每一座巷口矗立着什么……

这里就是大都,孙云睁开眼的第一幕,便是被炙火熊熊包围的都城。

“这里是……大都……”孙云看着眼前的火海,呆滞低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映照着城中腾燃的火光,孙云感觉自己体内有股冲血难平的气息,愈加燥热难耐,似乎身体像要炸开一样,与这里的火海融为一体……

“呜呜……呜呜……”然而不知不觉,孙云耳边传来众生隐隐的哭啼。

“快跑啊……快跑啊……”紧接着便是城中百姓逃难的声音,凄厉惨至,让人不忍耳闻……

“为什么会有哭喊,大都城又为什么会被火光包围……”孙云不知道眼前的景象究竟为何,怀着体内涌动的“火热”,振振念叨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城中其他人呢……”

刚说完,拐角巷道一处,跑出数十逃难的百姓——大都城似乎是遭遇了血光之灾,全城被大火熊熊笼罩,昔日繁华的大都皇城,这一刻竟化为人间地狱;这些跑出的百姓也更像是躲避灾祸,全家老小不知所措地四处奔逃……

“喂,你们……”孙云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前询问道。

“啊!!!啊——”然而令人吃惊地,看到了孙云本人,这些平民百姓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纷纷发出惊悚窒息的喊叫,甚至面色惊恐摔倒在地。

“到底……怎么了……”孙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这些人像见了鬼一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楚……

然而就在下一瞬,乌云般的阴影,正从自己身后铺天盖地而来……

孙云神经一紧,随即转身定望——只见自己身后,成百上千的蒙元士兵,正朝自己挥刀相向徐徐逼来;而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被众军逼到了巷口,除了身后吓倒的平民百姓,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孙云蒙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火光映照的蒙元军队,心中顿起压迫之感,让自己窒息难耐。

“救命啊……救命啊……”正在疑惑间,背后吓倒的百姓,又发出十分害怕的呼喊。

“是朝廷的官兵又在欺压百姓吗……”孙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百姓惊恐与官兵的威吓,虽然身体灼热难耐,但依旧转身镇定说道,“乡亲们别怕,我会保护你们——你们快跑,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啊!!!啊——”然而,孙云刚一说完,百姓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喊,纷纷倒地蜷缩在一块儿,根本不敢正眼看孙云一眼。

“你们……到底怎么了……”孙云觉得百姓众人的眼神不对,似乎比起那些朝廷官兵,他们更害怕自己的样子,自己心中愈加的慌疑,更起惊忧不安的预感……

“‘魔灵教主’察台云,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突然,孙云背后响起惊威的振喊。

孙云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但确实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孙云转过身,看着对面震军威武的列队,露出疑惑惊恐的目光,痴痴问道:“我……魔灵教主?你是在说我……”

“哼,在这儿装什么糊涂?”军队首领拔出寒芒,厉声喝道,“亏你还是察台王的儿子,居然自甘堕落、入魔成性,成了危害众生的‘魔灵教主’……本将军奉朝廷之令,捉拿你这个魔头,纳命来吧!——”

“我……成了魔头……”孙云依旧惊恐的眼神,战战兢兢道,在对方威逼的恐吓下,自己不由渐渐低下头……

望着自己的双手和衣着,孙云差点吓了一跳——全身披着惊悚无比的铠甲,双手青筋暴起,指甲尖长沾着血光;余光瞟见自己的头发,散乱披肩嗜如狂魔,自己就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妖魔一般,连自己都看了害怕……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孙云不敢相信,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妖怪般的样子,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惊悚和害怕,神智失控转过头,反声问向倒地的百姓,“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额啊!!!啊——”百姓众人再次发出惊悚的叫喊,被孙云魔鬼般的容貌所震慑,有人甚至因此昏死了过去。

现在孙云明白了,这些百姓害怕的并不是那些朝廷的官兵,而是现在如同妖魔般的自己……

“如今堕落成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干的,现在还想要危害大都百姓吗?——”首领将军指着城中的火海呼斥一声,遂举刀喝令道,“全军有令,捉拿魔头察台云!——”

“喝!——”全军众将呼喝一声,纷纷提刀,人海向着孙云的方向挥刃而去。

孙云在这一刻情绪彻底崩溃,浑身血斥之下,终究忍受不住藏在心底已久的杀意,转身露出獠牙的凶光,“啊——”地嘶吼一声,趋身上前暴血弑杀而去,大都城中骤时一片腥风血雨……

凄厉与血染,逐渐连同城中的火海,一起葬送在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下……

“少主……少主……”然而不知何时,再次回眸的黑暗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

“这次又是……谁在叫我……”孙云不知怎的,刚才嗜血暴杀的场景不再,全身如同经历轮转,再度回到黑暗,耳边响起呼喊。

“少主……少主……”声音愈加响亮,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前方一片莫名的光亮,逐渐将自己环绕包裹。

孙云努力睁开眼,迎着光亮而去……

“少主……少主——”声音逐渐清晰,孙云两眼一睁,顿时醒来……

“啊——”孙云稍许惊叫一声——原来刚才是自己在做梦,做了一个十分可怕却又难以忘却的噩梦……

“哎呀,少主你终于醒了……”喊自己的人是小北,正见窗户外面天色已亮——原来昨晚孙云独自一人在这破屋里就寝,没想到竟会一觉睡到这么晚。

“我好像……睡过了……”孙云渐渐恢复意识,朦朦胧胧说道。

“是啊,本来是想着吃早饭的时候再叫你,想让少主你多睡会儿,却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没醒……”小北还以为孙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遂继续关心问道,“少主,你身体没有不舒服吧?还是说,昨天赶一天的路,你太疲累了……”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孙云拍了拍头,站起身来情形一番,道歉说道,“真不好意思,我睡太死了……今天说好要传交朝廷公章的,你们都等我等急了吧?”

“我们没事儿,反正多休息一会儿不耽误事……”小北笑嘻嘻一句,直率说道,“少主要是太累的话,在这院子里调养调养也好,毕竟昨天碰到意外,绕道赶了很远的路……”

“没关系,运镖任务要紧……”孙云系了系挂刀,重新振奋精神道,“我马上就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快点去把正事办完——”

“噢……”小北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遂先离开了房屋,和大部队会和……

孙云脑袋清醒后,下意识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和在梦里时的动作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醒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可那个噩梦却让自己刻骨铭心,就好像真实发生一样,直到现在自己还仍心有余悸。

“明明就是个噩梦而已,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孙云不由间直冒冷汗,似乎那种不安的预感愈加强烈,内心振振道,“虽然是梦,可那种感觉很真实,永远都忘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惊慌不止,仿佛梦中的场景,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不知不觉,这个梦仿佛在孙云心底,种下了欲苦的种子……

不过暂时抛掉一切悸想,孙云还是来到庭院,和众人会和一起吃早餐,然后行办正事。正巧碰到同样一起的洪济风,和来运镖局众人聊了起来。

“洪叔叔——”孙云见到洪济风,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道。

“噢,贤侄你醒了……”洪济风看见孙云,起身笑应道,“这么晚起来,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替你瞧瞧?”

“不用了洪叔叔,我只是昨天做了噩梦罢了……”孙云苦笑一句,应声敷衍道。

“噩梦?什么噩梦……”洪济风倒是好奇十足问道。

“这个……”孙云不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如何描述,似乎心里有种尴尬,不方便相叙道来。

“啊,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只要身体没事就好……”看着孙云的样子,洪济风了了一句,遂想要转移话题缓解气氛,微微说道,“对了,我刚才和你们这些镖局的兄弟聊了几句,问了问贤侄你在镖局的情况,他们对我可是盛赞有加啊——说你认真负责,体恤手下,对他们如对亲兄弟一般,我可真是对贤侄你刮目相看啊……”

“洪叔叔你说笑了,他们不过才刚来镖局,呆的时间也不长,我这一个多月又刚好在察台王府,能知道我多少?”孙云不好意思笑了笑,暂时忘却心中的忧郁说道,“洪叔叔您要实在有兴趣,等回了镖局,让阿光他们跟你说,肯定私下说我这那的不好……”

“怎么可能?”洪济风听了,澜澜一笑道。

“是真的——”孙云也放开性子,坦率说道,“别看他们那些家伙一个个老实样,背着我最爱趁机说三道四的,等哪天我不在镖局,您陪阿光他们喝酒聊天就知道了……”

“是吗?那我倒是挺期待的……”洪济风继续笑道,“那就这么着,这一路我跟着你们,等在洛庄办完了正事儿,我直接陪你们一起会镖局……”

“那是当然,怎么好意思继续留洪叔叔一个人在这里?”孙云紧接着应声说道,“而且我相信,义父义母见了洪叔叔您,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那招待老身的事情,就全权交给贤侄你了,老身可就不操心了——”洪济风也捋了捋胡子,鲜有玩笑说道……

陪洪济风说完了话,孙云找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就用早餐。却见自己的碗里是空的,连滴水都不剩,孙云不禁瞥眼问道:“喂,怎么回事,我的早饭呢,为什么没了?”

“额,少主……”一旁的兄弟吱应了一声,神情十分嗝应,似乎不知怎么回答。

“那是你的早饭啊……吧唧……吧唧……”正说着,对面的祁雪音一边嚼着馒头,一边不屑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出来的,所以就把它吃了……”

“你说什么?——”孙云听了,皱眉大声道。

“那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个早饭吗?……吧唧……”祁雪音像是故意“戏弄”孙云的样子,继续嚼着馒头,滑稽十分道,“又不是银子丢了,弄得跟家里死人似的……”

“两人份诶……你一个女孩子,吃这么多干嘛?不怕撑死你啊——”一大早起来就听见祁雪音在这里耍嘴皮子,孙云心里莫名地“不舒坦”,上来就和她较劲了起来。

“我昨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脚还受伤了,你会不会照顾弱者啊?在这儿蹬鼻子上脸的……”祁雪音依旧“不客气”,故意折腾一句道。

“呵,还好意思说,都不稀得说你,也不知道昨天赶这么远的路到底是谁的错……”孙云暗中嘲讽了一句,隐晦示意道。

祁雪音怕是孙云道出了真相,故意冲孙云投去一个怨妇般的目光。

“少拿那种眼光看我……”和祁雪音在一起,孙云不自觉地调侃起来,“你倒好,把我的早饭吃了,那我吃什么?”

“一个大男人,饿下肚子怎么了?又不会死……”祁雪音像是故意在整蛊,继续戏言道,“再说了,谁叫你起这么晚?身为一个镖局的少主,全队的领头,居然在屋子里赖床……不怪你都算好了,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你——”嘴皮子完全斗不过祁雪音,孙云尴尬哧声一句,顿时哑口无言。

而坐在下面的镖局众人,果然不由地偷笑一阵……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情恨抉择

“呵,还好意思说,都不稀得说你,也不知道昨天赶这么远的路到底是谁的错……”孙云暗中嘲讽了一句,隐晦示意道。

祁雪音怕是孙云道出了真相,故意冲孙云投去一个怨妇般的目光。

“少拿那种眼光看我……”和祁雪音在一起,孙云不自觉地调侃起来,“你倒好,把我的早饭吃了,那我吃什么?”

“一个大男人,饿下肚子怎么了?又不会死……”祁雪音像是故意在整蛊,继续戏言道,“再说了,谁叫你起这么晚?身为一个镖局的少主,全队的领头,居然在屋子里赖床……不怪你都算好了,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你——”嘴皮子完全斗不过祁雪音,孙云尴尬哧声一句,顿时哑口无言。

而坐在下面的镖局众人,果然不由地偷笑一阵。

孙云愈加觉得脸上无光,情绪一下“高涨”起来,一脚踩在板凳上,冲面无表情的祁雪音瞪眼道:“明明是个伤员,还摆出一副拽不得人的样子,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教训你——”

“有本事的话就来试试啊……”祁雪音则故意做出一副“臭不要脸”的表情,抹了抹嘴上的食渣,毫不“示弱”道,“堂堂来运镖局少主,动手打一个腿脚不便的花容少女,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还不把你们镖局的脸给丢尽喽——”不给孙云台阶下的同时,祁雪音还不忘自夸一句。

“你说什么?——”孙云实在受不了祁雪音的“刁蛮”态度,嘴皮子饶不过她,又不能真动手打她,顿时气得脸涨通红觉人难受。

“好了好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又是我们的委托人,少主你就让让她嘛……”小北在一旁应声劝道,虽然知道两个人是在开玩笑,不过这玩笑确实动静开得有点大了。

“就她,还女孩子?”孙云心里“气”得慌,索性就祁雪音的样子发泄道,“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受伤崴了脚,像个女土匪一样指东指西的,把我们当奴才使唤?看了就受气,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好像越说越麻烦了……”小北在一旁劝说不住,苦笑一声暗暗道。

“切,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把本姑娘的脚弄成这样,没向你们镖局讨医药费就不错喽……”祁雪音像是故意捉弄孙云一般,继续在一旁不饶人道。

“啊,是我,你有意见啊?!——”孙云再次转过头,冲祁雪音喝了一声。

小北见着这一幕,心底冷汗一笑道,“干嘛恼羞成怒啊……”

“我真是太对你失望了,原本听说来运镖局的少主性直刚烈,从不在朝廷权势面前低头,还以为是多么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搞了半天,亲眼见着却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祁雪音嘲讽性地摆了摆手,故意拐着受伤的脚踝道,“好了好了,吃饱饭就出门办正事儿吧——本姑娘腿脚不便,劳烦你们继续拖车载我喽……”

孙云越听越不是滋味儿,自己明明半食未进,祁雪音这么说故意是在折磨自己,**和精神上的憋屈,孙云不忍暗暗咬牙道:“这个臭丫头,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儿……”

就差没上前动手打人了,小北和其他的兄弟在孙云左右拽着两臂,看着孙云阎王一般的恼火表情,生怕他一时气冲过头,真上去和对方“干起来了”……

早上闹了一会儿“不愉快”,该办的事还是得办,吃完早饭的镖局众人,重新收拾运车的货物,准备前往目的地而去。

孙云没有办法,一路上只能受气自掏腰包,买两个馒头垫吧垫吧,暂时都不想再去理会祁雪音了。

而祁雪音则是一路舒舒服服地坐在板车上,看着孙云憋屈的背影,暗暗一笑道:“哼,这个察台二公子倒也挺有意思嘛,每天故意骂他几句,心里也舒坦得多……管他呢,反正‘复仇’的事情来日方长,先陪他回镖局一趟,了解一下也是好的……这几年总是呆在师父他老人家身旁,我一个人也闷得慌;终于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陪这个镖局少主斗斗嘴倒也不错……”

虽然故意装出厚脸皮的样子,但祁雪音难得能有这么开心,和孙云“斗嘴较劲”,缓解了心中不少的压抑。现在的她,暂时把自己与孙云的“仇恨”抛到九霄云外,尽情享受现在的“喜悦”。

可是孙云就不这么想了——虽然清楚祁雪音对自己的目的,但他知道对方的本意并不坏,个性天真善良,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想要和她做个朋友;可谁晓得她脾气却是躁得慌,本以为会和杜鹃一样乖巧听话,却是这么个令人发火的刁蛮性格,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专横”的女孩儿,一时半会儿憋屈受气……

“不至于吧,今天早上就为这么个‘小事’吵起来了……”洪济风本是陪大部队一起,办完事后直接返回镖局,一路上听说孙云和祁雪音的“关系”,不由诧笑道。

“那个臭丫头,根本不能当个姑娘家看待……”孙云心里还在受气,啃完手中冰凉的馒头,暗暗抱怨道,“亏我那么好心,叫洪叔叔你帮她治伤,她就给我这么个态度……”

洪济风摇头笑了笑,缓缓说道:“你还别说,凭我老人家的经验,两人越是吵得凶,说明彼此之间越真诚——我看贤侄你啊,跟她倒也挺合得来的,珍惜这段缘分也是不错……”

“啊?——”孙云听这话怪怪的,反声疑问道。

“我是说‘朋友’,朋友之间的缘分——”洪济风怕孙云“想歪了”,急忙笑应一声,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郑重道,“不过老实说,我昨天帮祁姑娘看脚的时候,聊了一下有关她的往事……”

“往事?”孙云听了,不由起疑一声,因为祁雪音的身世过去,她曾对自己讲述过。

“她很小的时候,全家就不幸遇难,还是她师父收留的她,才让她平安长大成人……”洪济风低头叹气一声,默默说道,“哎,这些年她基本上是一个人呆在师父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尝受了太多的孤独与痛苦……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能见到你们镖局这些真性情的兄弟朋友,对祁姑娘来说应该算是幸运的。别看表面上她嘴皮子饶人,其实她内心的痛苦鲜有人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亲人和朋友的关慰……”

“祁姑娘从小就蒙难失去了亲人,她确实很可怜……”孙云听到这里,也不由默默低头念叨,想起昨日祁雪音对自己讲述的经历……

(回忆中)……

“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孙少主你很清楚对吧……”祁雪音像是故意卖着关子,继续冷言道,“正因为如此,哪怕是血恨在身的仇人,你也不忍下手……这就是你所谓的‘仁慈’……”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云两眼凝神而视,心中的紧迫愈加强烈,单手持刀伏隐之时,另一只手刻意悄悄避让身后的众人。

“我说的,当然是失去亲人的痛……”祁雪音倒不紧不慢,反倒在孙云面前忽起伤感,缓缓说道,“孙少主你可真幸运,几度遭遇危险境地,身边亲人却能余生……可我就不同了,我曾亲眼见着自己的家人葬身悬崖,却无能为力救回他们……”

“你的家人……葬身悬崖?”孙云听到这里,不禁转而一问。

祁雪音像是回忆着往事,语气低沉道:“我的家世和你差不多,家族出身游历商人,没有固定居所,整日为各地贵族行商走南闯北……但在一次行途中,我们遭遇了劫镖强盗,整队人马在山崖中了埋伏,我的家人全部被落石砸死……唯独我幸存了下来,被我后来的师父所救,可从此以后,我就只剩孤零零一个人……”

“原来姑娘你,曾经历过那么痛苦的往事……”听完对方的遭遇,孙云谨慎之中,反倒是多了一份苦楚和怜惜——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心中有道磨灭不去的创伤,联想到“雾隐丛林”的悲剧以及何子布的身死,孙云就好像又一次临身置于那样的悲痛处境中。

“所以我和你一样,非常珍惜身边的亲人……”祁雪音继续低声道,“我的家人死后,我就一直被师父收留。门下师兄待我如故,我一直视其亲人看待……所以在那之后,我师父和我师兄,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孙云听着,应和点了点头,安慰说道:“那是姑娘你唯一的挂念是吗……就像我心系着来运镖局,还有我父亲……”

“没错,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我亲人的家伙——”祁雪音语气逐渐沉着,语调也随之提起……

……

“我和我哥哥虽然是仇人,但对他来说,我对他的恨,是他这辈子最真实最不虚伪的感情……”孙云继续低沉道,“而相比起来,他真正的家人对他却是‘冷面藏刀’,每天都只能活在痛苦和狡诈之中,终日无以抬头……”

这些的确是祁雪音不曾了解自己师兄的一面,而相比起来,作为仇人的孙云却比自己更能通解——不知为什么,这让祁雪音心里,不由一股恼火上头,虽然说不出道理来……

“所以说,没有亲人的痛苦,我最是能了解,以及祁姑娘你的过去……”孙云重新把目光回到祁雪音身上,郑重说道。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祁雪音冷言怒视着孙云,振振问道。

“我想劝祁姑娘你就此收手,不要被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孙云耐心真诚道,“如果你觉得是我毁了你师兄的人生,我会用我一辈子去补偿……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报仇,一时上头想要与我拼个死活,那实在是太悲哀了……”

祁雪音像是有些被孙云说动了,不知道为什么,祁雪音心中潜意识里不由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反倒更像是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百般教导与关慰,甚至怜惜自己孤独的身世。作为一个女孩儿的本心,祁雪音在那一刻,意志开始有些动摇了……

(现实中)……

“祁姑娘……”冷静下来再一次细细品味祁雪音内心的“创伤”,孙云对其念起的,尽是怜悯与哀落。

“贤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洪济风似乎有什么想法,别有意味对孙云念道。

“什么事,洪叔叔?”孙云收回情绪,转头问道。

“祁姑娘从小就没了亲人,她很可怜,也渴望有人关心和照顾……”洪济风眼神一提,郑重说道,“我是想让贤侄你……无论祁姑娘平日里怎么刁蛮任性,我都希望你能理解她,并多关心照顾她,因为她嘴上这么‘狠毒’,说不定是想引起他人的关注——她不断对你刁难毒舌,恰巧更说明她真正期望的,是得到你的关心,想让你多陪她,哪怕说说话‘骂’几句也是好的……”

孙云听到这里,心里稍显复杂——洪济风说的没错,但他只不过是了解到其中的一面,因为自己很清楚,祁雪音归根结底来镖局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替师兄察台多尔敦报仇,所以就本意上,自己永远是她的敌人;但是另一方面,孙云知道祁姑娘的本性善良,同样和自己拥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在自己这个仇人面前又毫不避讳,讲述她的身世与悲痛,所以就情分上,自己与她是心有灵犀,彼此互相关慰……

矛盾的抉择摆在眼前,是仇人还是朋友,孙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了……”良久,孙云像是终于决定心中的那个答案,朝洪济风投去坚定的目光。

“所以说,贤侄你……”洪济风露出祈求的目光,渴望得到他心底的那个答案。

“对于祁姑娘……”孙云沉顿一声,紧接着如立誓一般,毫不犹豫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尽一切关心和保护她!”

孙云最终的选择,是接受了祁雪音,无论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

而洪济风听到这里,也略含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的贤侄不但是个心系百姓的盖世英雄,更是能放下一切关心朋友的男子汉……

做出选择只有一瞬,可抉择之举孙云却是做了无数的心理斗争。也许今天的决定自己并未做好准备,但孙云有信心沿着这条永不后悔的路走下去。

“祁姑娘……”孙云静默一声,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板车上,“漠不关心”表情的祁雪音……

第一千零八十章 初遇教徒(上)

做出选择只有一瞬,可抉择之举孙云却是做了无数的心理斗争。也许今天的决定自己并未做好准备,但孙云有信心沿着这条永不后悔的路走下去。

“祁姑娘……”孙云静默一声,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板车上,“漠不关心”表情的祁雪音。

祁雪音暂时没去注意孙云,一个人瞥头望着沿街的巷景,还时不时哼着小曲儿。然而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袭来,祁雪音转头一瞄,正见孙云回头用莫名的眼神望着自己,想到今天早上彼此的“矛盾”,不由黑眼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又想对我怎样?”

孙云一时有些尴尬,但灵机一动的他,不禁调侃一笑:“没什么,只是看你脸上像长了什么东西,有些好奇罢了……”说完,孙云扭头就走。

“啊?——”祁雪音却信以为真,惊诧一句,不停用手在脸上指指画画,生怕脏了自己美貌的容颜。

“哈哈……”孙云则是在前面偷偷暗笑,庆幸这次脑筋转得快,好好“捉弄”了祁雪音一番,为早上的憋屈出了口气……

一路上有说有聊,约莫半个时辰,镖局的车队总算达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建筑空场,按照原本的计划,来运镖局受官户委托,将朝廷批下有关洛庄房屋构建的公章,以及相关备署的材料送到当地的官吏手中;果见这里工头手下忙活不止,建造房屋的木桩石块层层叠叠,虽然工地的壮丁多为当地的平民百姓,但总体而言工事气氛还算有劲头,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少主,我们到了……”小北指着前面说道,“按照之前阿光哥他们说的,把朝廷的公章以及批货交到吏员他们手中即可,然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不过这次是少主你临时前来,所以与官吏交涉的事情……”

“交给我就行了——”孙云应声一句,将准备好的公章文件拿在手中,振声说道,“你们只要负责搬运货物就好……”

“我知道了少主……”小北默默答应一声,遂命身后的大部队众人推车前进。

孙云则是一个人最先走到工地前头,与管事的吏员交涉——工地前方,明显有专门负责监督的官员,他们受朝廷旨令,在洛庄这里负责修建房屋建筑,意图不明;今天是约定好了与来运镖局的人在这儿碰头,所有的官员也集齐到位,做好传收公文的准备……

“各位大人,在下率队来运镖局,受官家委托特将朝廷公章送予这里,还请诸位大人过目……”孙云走到众官员面前,还是先摆出一副低调的样子,相与报告道。

“来了?”最前面一个眼神不屑的胖官员,瞅瞅一句,似乎完全不把孙云放在眼里,更不清楚他的身份,位权仗势道,“真是的,叫你们来运镖局做个事真费劲,这么晚才送过来……要不是看在和察台王府的关系,鬼才愿意委托你们来呢……”

孙云听到这句话,眼神不禁一嗔——其实刚才,他是装作一副低下的样子通报,故意不告诉这些官员自己的身份,就是想看看这些朝廷手下的官吏,平日里是怎么做事的。

这下子逮个正着,孙云倒也“大开眼界”——不但官员大多在职不谋其就,对待手下的百姓工人更是不通人情,看着工地上劳苦做活的百姓壮丁,孙云心中有种默默的隐痛……

“我等是奉朝廷之令,受委托送来公文,理论上说,我们来运镖局这次,就代表着朝廷……”终于,孙云脸色一板,冲和自己说话的官员众人教训道,“你们在朝廷面前,竟敢如此忤逆,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胖官员听到这里,顿时嗔怒一番,本来不把孙云放在眼里,这下转头怒斥道:“嘿,你个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孙云故意抬高语气,强硬说道。

“你?——”胖官员认不出来,看着孙云穿着一身汉人着装,也不会是什么朝中的皇亲官员,依旧露出不屑的目光。

“在下可是来运镖局少主——”孙云义正言辞一句,冲官员等人震震威慑道。

“来运镖局……少主?……”胖官员听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不禁张大,颤颤巍巍道,“难道是……察台家的……二公子?”

话音即落,孙云冰冷目视,从腰间掏出了令牌——那是自己离开王府前,察台王赐予自己的“金字令牌”,代表着察台王族的最高权位,可令皇命以下所有。

众官员见了令牌,立刻吓傻了眼……“饶命啊,二公子——”胖官员立刻惊吓跪在了地上,后面一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小人眼瞎,不知道……不知道是二公子你来了……”

得罪了察台家的人,尤其是孙云这样的王族后裔,人头落地都算是轻的,刚才轻蔑孙云的那帮官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觉得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孙云一定不会原谅他们。

“我只是临时回到来运镖局,替‘老家人’运趟镖,本想看看这里的官风情况,看样子实在是让本公子失望啊……”孙云故意摆出一副大家公子的口气,冲自己面前的官员等人震慑道。

“公子饶命啊,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是二公子亲自前来……小人糊涂,小人该死……”胖官员都快哭出来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道。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公子不来,你就能对镖局的人‘另眼相看’是吗?”孙云又继续“吓唬”众人问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胖官员立刻摇头惊慌失措道,“都是小人的错,请二公子饶过小人吧……”一边说着,胖官员还一边伸手掌自己的脸。

“行了行了,只是‘突击检查’一次,都起来吧……这次本公子不追究责任,下不为例啊……”孙云可没有自己哥哥那么狠心,即使位高权重也不忍仗势欺人,闷头苦声道。

“谢公子……谢公子……”胖官员等人则是像死里逃生一般,拼命点头谢道。

“行了,说正事儿……”孙云想要了解这一带的情况,正经问道,“洛庄这一块儿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朝廷亲自下令构建房屋的事,是有什么意图目的吗?”

胖官员努力镇定下来,在孙云身旁唯首是瞻道:“回二公子,不瞒你说,朝廷这回动作的确不小……”

“动作不小?”孙云听了,转头问道,“能让朝廷重视起来,必然不简单吧……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二公子你是知道的,山东那边战火蔓延,自陈友谅和张士诚等军阀覆灭后,叛军朱元璋对边境一带虎视眈眈,形势危在旦夕……”胖官员悄声说道,“原来朝廷不重视,只在镇压以扩廓帖木儿为首的反派势力,谁知道现在外患更比内忧,朝廷主动向扩廓帖木儿求和,并寻求抵抗外敌的方法……”

“所以呢?……”孙云继续问道。

“所以扩廓帖木儿就给朝廷支了招……”胖官员继续说道,“扩廓帖木儿上书朝廷,谏朝廷在大都城池寨庄各地,修建军备场库,并大量征募训练新兵,以提前做好防御外敌的准备……”

“所以说这里建造的,就是军备库喽……”孙云像是大概了解个所以然,又继续问道,“那建造军备库的,只有这个地方吗?”

“当然不止……”胖官员应答道,“除了洛庄,阖庄、靖县等地,也有大大小小近十座军备库在建造,洛庄这里已经算少了……”

“这样啊……看样子这回,朝廷终于重视起边防外患的事情了……”孙云低头凝思一阵,默默说道。

胖官员看着孙云始终矗在这里,像是故意“监督”自己等人,表情稍显不自然道:“二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询问或吩咐吗?”

“当然有——”孙云坚定一声,指着前面的工地说道,“这些工地上干活的人,都是你们强征过来的壮丁对吧?”显然,孙云看不惯眼前劳苦做力的百姓。

“是、是啊……朝廷上头下达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不是……”胖官员知道孙云爱民如子的作风,表情略微尴尬道,“二公子你……总不能把他们全撤了吧……”

“做就做吧,既然是朝廷的命令,你们也有难处……”孙云想了想,忍耐退一步说道,“不过你听好了,好好善待这些百姓,他们毕竟也是为朝廷流血流汗,不可轻待了他们……等到午时的时候,给他们准备好食好水,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丝‘剥削之举’,小心你的脑袋!”最后一句,孙云冲胖官员等人狠狠震慑了一番。

“是……是……二公子说得,小人一定做到……”胖官员在一旁冷汗直冒,连身诺诺道……

传交完了公章,孙云还不打算就这样离开,他实在是不放心这里官吏的所作所为,怎么说也要监督工地这里到午时以后。

孙云有这个耐性,跟随镖局队伍的祁雪音可就不乐意了,虽然不知道孙云和那些官员说了些什么,但远远看着孙云一脸严肃注视的样子,祁雪音不禁发牢骚道:“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屁虫,人家巴不得你走你还不走,像个傻子一样非要呆在这里……”

“哎呀,少主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祁姑娘你就忍耐一下吧……”小北怕是他们二人又闹起矛盾,不停在一旁和解道。

“忍耐个什么?跟他在一起,身边就没发生过好事——”祁雪音又不由恼火一句,忿忿说道,“哼,等回到来运镖局,我非得狠狠‘宰’他一顿不可……”

小北看着祁雪音的样子,挠头冷笑汗颜道:“呵呵,才一天就这个样子,这要是回了镖局,日子还不翻了天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悦,但毕竟孙云是众人的领头,什么事情决定都得听他的。祁雪音只好耐着性子,一面看看孙云,一面看看工地的状况,拨弄着自己受伤的脚踝,心情着实无聊到极点……

然而,留在这里没过多时,接下的一幕倒是让众人惊异……

“嗖——”突然惊响一声,一道利箭穿使而过……

“啊——”一声惨叫,工地正中,一个官兵工头正中箭支痛苦倒地……

“怎么了?——”在场惊幕一下引起众人的注意,孙云惊喊一声,不禁问道。

“有人中箭倒地了!——”工地处其他的官兵纷纷惊慌喊道。

“是什么人干的?……”孙云继续问道。

“嗖嗖嗖嗖嗖……”然而不等孙云问完,突然漫天的箭雨飞驶袭来,正朝建造工地中的官兵众人而去。

“啊——啊——啊……”紧接着,便是众军士兵纷纷中箭的惨叫叠响——莫名的箭袭如雨而至,孙云看出来了,凶手的目标是这些官兵牢头。

“有箭,快跑啊!——”“快跑啊……”在工地上干活的壮丁百姓,看着官兵中箭倒地的惨景,纷纷惊慌失措喊道,四下乱逃而去。

结果这一乱逃不要紧,壮丁和官兵慌乱挤在一团,漫天飞雨即下,许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因此中箭,和其他的官兵一起负伤倒地。

“啊——啊……”一时间,官兵和百姓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工地,到处传来凄厉的惨叫,让人阵阵心寒。

“危险!——”孙云下意识大喊一声,不明真相的他,惊慌中喝问道,“喂,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是‘明复教’的那些乱徒……”胖官员等一干人,似乎知道这一切,蹲在檐角底下躲避“箭雨”,颤颤巍巍道。

“明复教……”孙云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洛庄这一带的伤重与恐慌,就是“明复教”干的好事……

“嗖嗖嗖嗖嗖……”箭雨还在漫天飞下,不仅仅是工头这里,镖局的车队也稍许受到波及,车轮轱辘上甚至被利箭射中,开始出现裂痕。

好在来运镖局众人多多少少有些身手,自己这一块儿并未波及太多,稍许挥刀抵挡一番,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形势依旧严峻,当下之际是要赶紧避到安全的位置……

“小北,组织部队远离这里!——”果然,孙云最先关心镖局众人的安危,冒着箭雨的突袭,转身冲后面的车队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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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初遇教徒(中)

“嗖嗖嗖嗖嗖……”箭雨还在漫天飞下,不仅仅是工头这里,镖局的车队也稍许受到波及,车轮轱辘上甚至被利箭射中,开始出现裂痕。

好在来运镖局众人多多少少有些身手,自己这一块儿并未波及太多,稍许挥刀抵挡一番,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形势依旧严峻,当下之际是要赶紧避到安全的位置……

“小北,组织部队远离这里!——”果然,孙云最先关心镖局众人的安危,冒着箭雨的突袭,转身冲后面的车队大喊道。

不用孙云提醒,镖局众人也不敢怠慢,几个挺身而出的镖师挥刀阻断箭袭,小北则带着其余的车队人马往偏远工地一侧的安全地带转移。

“祁姑娘,坐稳了——”来不及照顾车上的祁雪音,小北推着板车就往北巷一侧狂冲。

祁雪音则是一脸发懵,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惊喊道:“喂,怎么回事啊?——”

“嗖嗖嗖……”箭雨还在疾袭而下,密密麻麻笼络不绝,好在来运镖局众人临危不乱,齐心合力将车队转移到了安全位置……

看着镖局的人并无受伤暂时安全,孙云这才放下心,转身迎向漫天的箭雨,冲飞一步独身危境而去,似要阻止局势的恶化。

“少主!——”小北在远端看着孙云只身赴险,不由紧张呼喊道。

“哼,那个家伙又在逞英雄了……”祁雪音则是不屑地瞟了一眼,不但不担心孙云的安危,还有心情在一旁暗暗调侃……

孙云一个箭步跃至工地正前,挡住后方受伤的军民,双手聚掌冲天发力,雷鸣震响断显神威——“散华掌”“烈落掌”双掌齐发,海川之势贯涌循来,形成一道讨魔屏障,聚动之力可撼丘陵。

掌风如雷贯耳,力道惊如天鸿,扑灭断杀只在一瞬,迎头飞来的箭雨被瞬间冲截,断裂散落开来。

突袭者看着孙云挺身而出力挡绝袭,也不由停下了箭矢,放弃了对工地的继续“强攻”……

孙云看着危险暂时解除,不由冲身后的洪济风喊道:“洪叔叔,箭袭停止了,快点来救伤员!”孙云最担心的,还是被箭袭波及负伤的百姓和官兵。

“我知道了——”洪济风身为“神医”,所临伤者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冒着危险跑进工地,准备为受伤的军民紧急救治……

妥善好了“后事”,孙云一脸愤怒的表情,冲着箭矢袭来的方向斥喊道:“出来,你们这帮草菅人命的畜生!!!——”

话音即落,从工地后方拐口一侧,陆陆续续进来数十名“红衣教徒”——他们个个身着红装,头缠方巾,手中拿着弓矢与刀剑,每个人一脸怒气的表情,似乎把眼前的官兵当成是立誓血刃的仇人一般。

“究竟是何人,胆敢坏我们‘明复教’的好事?!——”领头的教徒倒也并不屈软,看着孙云独自一人挡下箭雨,站出身来慷慨愤然道,“我们‘明复教’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居然有人从中作蛊,为虎作伥行于不易——”

“你们就是‘明复教’是吗?可算是出来了……”孙云看着眼前表情“正定”的红衣教徒,隐声斥问道,“你说你们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不是吗?”领头教徒继续道,“蒙元朝廷遍施暴政,中原百姓生不如死,身为汉人,岂有不抛洒头颅热血之仇心?而今他们又在大肆修建军事库地,残忍抓捕百姓壮丁,以此来欺压我们汉人……我们摧毁这里的工楼,与朝廷官兵拼死搏斗,难道不是行大义于天下吗?!——”

“行大义于天下?哼,别笑死人了——”孙云眼神一瞪,看着遍地血伤的百姓官兵,握拳愤耻道,“这些,这些,都是你们做的……破坏镇子的房屋,还有之前被你们伤害的无辜的百姓……你们口口声声说铲除蒙元暴政,解救天下百姓,可你们做的事情,却全部都是在伤害百姓——就你们这些暴徒之行,也有脸面敢称‘大义’?!!”

“哼,那些都是顽固不化的愚民,不记当年国恨血仇,甘愿做蒙人的奴隶,死不足惜——”教徒头领却不为所动,“年轻人你身手了得,我劝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共谋推翻蒙元之大业——你同样身为汉人,有骨气有尊严,铲除暴政拯救苍生不该是你的志愿吗?!”

“好一句‘愚民’……就因为你们的邪风之念,就可以滥杀无辜的平民百姓吗,你们这么做,和那些干尽伤天害理的暴徒有什么区别?——你们根本不配自称‘大义’!”想到无数的百姓落难于“明复教”残忍的的刀剑血口,孙云心中一股怒气冲头,振振怒斥道,“今日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在此,你们胆敢再伤害官民一步,我必让你们死无全尸!!!——”

最后一句怒斥冲天,震吓了在场的所有人。

“孙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教徒头领对孙云的名字似乎耳熟,不禁暗暗嘀咕道。

“大哥你忘了吗?就是一个月前,在察台王府喋血,独战千军的来运镖局少主孙云……”一旁的随从提醒说道,“他原来在大都,不畏暴政强权,只身一人对抗朝廷,大都附近这里已经传为‘美誉佳话’……只不过,听说后来他的真实身世是察台家族的次子,因此世人对他的看法甚有偏颇……”

“哦,是这样啊……”教徒头领知道情况后,蔑笑着点了点头,遂又冲孙云“义正言辞”道,“来运镖局孙少主,大都勇斗朝廷权贵的事迹,我也是有所听说,本来也是我等敬重的英雄之辈……只可惜啊,你的真实身份是察台家的子孙,体内流着蒙人的血,如今还站出来庇护朝廷,简直把我们汉人的脸丢尽了!”

“你说什么?——”孙云看着“明复教”众徒丧心病狂的丑态模样,怒目嗔视道。

“‘明复教’重举苍生,誓要杀尽蒙人,夺回汉人江山!”教徒头领露出可惧的目光,冲孙云凶神恶煞道,“察台家的走狗,今日我们定要让你在这里命尸当场,为‘明复教’拯救苍生的宏图伟业铺平道路,替天行道,杀尽夷狄!——”

“替天行道,杀尽夷狄!……替天行道,杀尽夷狄……”口令即响,后面的“明复教”众人,也应和着齐身喊道——整个建厂工地,顿时弥漫起血色火药味来。

孙云双拳愈加握紧,似乎做好了与之死斗的准备。

“贤侄……”洪济风在后面一边救治伤者,一边担心孙云道。

“洪叔叔,你多叫一些人,带着受伤的百姓和官兵离开这里……”孙云背对着洪济风,怒视前方张狂的“暴徒”,坚毅决然道,“我在这里挡着,决不让他们再侵犯一步!”

“贤侄,你自己要万分小心啊——”洪济风知道孙云想要独当一面,面临众险,遂沉声提醒道。

“啊,放心吧,对付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有问题的……”孙云自信地回应一句,目光始终盯着眼前的“明复教”众徒。

“嗯……”洪济风答应一声,即刻便叫工地一旁的官兵众人帮忙,带着伤者转移到安全地方……

“杀了他!”教徒头领忍耐不住,对手下众人喝令一声,目标直指孙云。

“杀——”“明复教”众徒一拥而上,手舞刀剑正杀而来,完全不会给孙云——他们眼中的“仇人叛徒”任何的生机。

孙云全身一股聚力,众敌袭来,即刻出手……

“呼——”扬风一啸,举手夺刃,孙云“断刀手”迅电一般,急突众徒颈口及寸身等半截要害而去。

“啊——啊……”孙云出手干净利落,招式稳准迅雷不及,迎上的众徒还没看清楚孙云出手的动作,便被一一撂倒在地——老实说,孙云还并不想取了这些教徒的性命,因此出招并未致命,只是将他们纷纷放倒,想要暂时把他们震慑吓退回去。

但这些“明复教”的教徒可就不同了,各个都是冲着杀死孙云的目标而去,挥刀利刃如同见血仇人一般,厮杀破斩毫不留情。

“走你——”孙云没有办法,只能频繁出招来回周旋,转身看准其中一人破绽,举足“劈刀腿”一式,闪电斜月迅疾一般,直将迎面冲袭的暴徒踢飞十数丈之远。

“啊——”教徒惨叫一声,飞身倒后正撞建房的支架竹竿一处,断响一声,痛苦倒地不起……

孙云没有拔刀,但手脚功夫依旧利索,面对这帮身手平平的“明复教”教徒,孙云似乎打从一开始就不想使出全力,仅仅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目前看来,形势还算稳得住,没有让面前的暴徒越过靠近自己后方的众伤患者一步……

孙云在工地里“斗得正酣”,工地外老早躲到安全地方的来运镖局众人却还并不知情,“箭雨”过后安静了一阵,现在又传来打斗的声响,镖局众人此时心里也很紧张……

“又有厮斗的声音,该不会是少主出了什么事吧……”一向担心孙云的小北嘀咕一句,心中纠结不定,始终放不下来。

其他镖师也都一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的甚至时不时握住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但唯独祁雪音一脸无所事事,不光不担心孙云的安危,还在一旁独自哼着小曲儿,像是一点都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小北见了祁雪音的“拽当”样,不禁回头调侃道:“我说都这个时候了,祁姑娘你还有心思哼曲儿啊……”

“怎么了?不行啊……”祁雪音倒是一脸无所谓,毫不在乎道,“这点小事跟我又没有关系,操那么多心干嘛……”

“小事?没关系?……”小北听了,不可思议道,“拜托,刚才可是有箭雨飞来啊,差点还伤到了祁姑娘你,要不是我们措施及时躲到这里,你还指不定被射成窟窿眼儿呢……”

“谁要你们躲了……就他们那几根破箭,也想伤到本姑娘,耗子药吃多了吧?——”祁雪音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对敌人直言骂街道,“本姑娘是懒得理,真要把我惹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北在一旁,都快被祁雪音的调侃给逗乐了,不禁笑道:“那祁姑娘你既然这么恨他们,又有自信的身手,干嘛不去帮少主?”

“呵,帮他?开玩笑……”祁雪音倒是一脸不在乎,尤其是提到孙云,继续摆出“不屑”的语气说道,“跟我又没关系,我干嘛像那个傻子一样多管闲事,跟那帮臭男人打到一块儿……我呢,是能怎么清净,就怎么清净,反正有你们的孙少主在里面行侠仗义,就没本姑娘什么事了……本姑娘可不像他那么热心肠,在我脚伤好之前,我哪儿都不想去……”

“可是少主一个人在里面,万一出了什么事……”小北继续道。

“出了事是他活该,谁要他之前把我脚弄伤的……”祁雪音倒还挺“记仇”,怒泄一声,继续调侃道,“再说了,他堂堂来运镖局的少主,察台家的二公子,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徒弟,要是这点小场面都摆平不了,他这个少主我看就别当了,本姑娘替他得了……”

“呵,祁姑娘你这性格,难怪少主会受不了,这要是回我们镖局住下了,岂不是日日都要吵翻天……”小北看着祁雪音的“精怪性格”,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在一旁默默地傻笑。

然而,镖局其他的弟兄还是十分担心孙云的安危,觉得工地里大概率出事情了,一旁的兄弟凑到小北耳边说道:“我想,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少主一个人,万一出什么意外的话……”

“说的也对,我也赞成……”小北也同意这个观点,索性呼应众人道,“大伙儿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情况,顺便去接应一下少主!”

“好——”众人齐声答道。

“祁姑娘,你坐在车上,和我们一起去不介意吧?”小北想了想,还是回头转问祁雪音一句。

“随你们便,本姑娘无所谓……”祁雪音则是一副“慵懒”的表情,躺在车上仰望蓝天,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这样不好吧?万一真有冲突,祁姑娘腿脚有伤行动不便,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一旁的兄弟又担心问道。

“切,工地那里有你们少主顶着,不会有事的……”祁雪音依旧摆出无所事事的姿态,躺在车上淡定说道……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初遇教徒(下)

然而,镖局其他的弟兄还是十分担心孙云的安危,觉得工地里大概率出事情了,一旁的兄弟凑到小北耳边说道:“我想,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少主一个人,万一出什么意外的话……”

“说的也对,我也赞成……”小北也同意这个观点,索性呼应众人道,“大伙儿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情况,顺便去接应一下少主!”

“好——”众人齐声答道。

“祁姑娘,你坐在车上,和我们一起去不介意吧?”小北想了想,还是回头转问祁雪音一句。

“随你们便,本姑娘无所谓……”祁雪音则是一副“慵懒”的表情,躺在车上仰望蓝天,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这样不好吧?万一真有冲突,祁姑娘腿脚有伤行动不便,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一旁的兄弟又担心问道。

“切,工地那里有你们少主顶着,不会有事的……”祁雪音依旧摆出无所事事的姿态,躺在车上淡定说道,“再说了,就那帮煽动事情的杂鱼也想伤害我?胆敢靠近我一步,本姑娘必叫他们又来无回……”

小北虽然担心,但看着祁雪音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还能暂时放下。

“小北,你看……”一旁的兄弟有些犹豫,望了望祁雪音,又望了望小北问道。

“带上她吧……”小北最终还是答应了,并嘱咐手下众人道,“不过一会儿万一真发生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祁姑娘!”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镖局众人齐声答道。

于是,众人商量完毕后,带着车队一起,重新回到了工地事发处……

工地这里,暴乱仍在继续,被波及受伤的百姓官兵不在少数,洪济风一个人拼尽全力救治,却也是杯水车薪,应付不来……

“啊——额啊……”伤者不停地在地上痛喊,拔掉箭头的一刻,血流不止,让人看了心寒。

“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洪济风一边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一边安抚伤者道。

但是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伤者实在太多,还有大批的受伤人员亟待自己救治。

“喂——”终于,洪济风冲躲在一旁贪生怕死的胖官员问道,“有没有其他大夫,帮我一起救治伤患?——”

胖官员则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躲在栏石后面不敢出来,生怕“明复教”暴徒的箭矢射到自己,只敢露出半个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我们……我们这里……也没有大夫啊……”

“可是现在这里伤患太多,急需救治,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洪济风还是头一次面临这样的“危局”,忍不住紧张焦躁道。

“那……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胖官员知道洪济风和孙云的关系,对其也是敬畏有加,紧张局势下颤颤问道。

“还不快去找大夫?——”洪济风这回,甚至冲胖官员吼了一句,可见他对现状形势的着急。

“是——是……”胖官员被吓到了,吓跳哆嗦一声,连滚带爬地离开工地,准备去找其他的大夫。

“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局势还有得救……”洪济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了看聚集在工地路口的众多伤者,又抬头望了望仍孤身一人与暴徒纠缠的孙云,心中暗暗道,“贤侄,你一个人能摆平得了这里吗……”

洪济风担心孙云,但好在孙云这边还应付得来,这些“明复教”的教徒武功平平,孙云对付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吃力。只是孙云并不想取了这些家伙的性命,仅仅给他们以威慑,让他们“知难而退”。可谁想到这些教徒真的丧心病狂,为杀孙云毫不手软,出刀砍人丝毫不以仁慈……

“呀——”教徒冲前又是一刀,正朝孙云眉骨当头劈去。

孙云定睛而望,身形一回,轻松躲过了闪击,紧接着便是“探月手”灵蛇般窜动,正抓袭击者下巴,随即用力一扭,其惨叫一声,教徒整个人被孙云单手掀翻在地。

不只是他,之前不顾一切朝孙云挥刀而来的“明复教”教徒,几乎都是这个“下场”,被孙云腿脚功夫如杂耍般“戏弄”,接二连三地败下阵来。但丧心病狂的他们并未就此罢手,反倒对孙云的仇恨愈加渐深,不要命地扑袭上来。

孙云从人群中跃起,“回断三式”反身一击,直将面前夹刀而来的教徒二人踢得“脑袋开瓢”,才重新站在石地砖上,冲教徒头领大声喝道:“见你们同样是百姓出身,我不对你们下狠手……现在离开,我还可以放过你们不予追究;若是执意不离,休怪我出手无情!”这一句,也当是孙云对“明复教”众徒的警告,如今身后的伤患仍处危险,孙云第一时间想的,还是尽快平息这次冲突,以救人为重,不要再多生事端,造成更多的无辜伤亡。

然而,教徒首领像是不杀孙云誓不离的心态,凶神恶煞道:“哼,一个族人的叛徒,没资格命令我们……你这个察台王的子嗣,蒙人的走狗,今日‘明复教’必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奸贼——来人,给我拿油车撞他!”

粗令一声,教徒众人推着一辆板车袭来,上面还浇满了无数的油。推车后面,一名教徒手持火把,似乎是要点着车身。

孙云看明白了,这些“狂妄之徒”是要点燃“火车”烧死自己。但这样一来,车身熊熊大火袭来,就算自己能够施展轻功躲开,可身后受伤的平民百姓就躲不开了。想到初来洛庄时,看着满街烧毁的平民房屋,就是这些“暴徒”干的好事,孙云心里不由隐隐作痛。

为此,孙云两眼凝神,紧张无比,心想着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随即,孙云看准敌人火把靠近一瞬,跃身而起,呼掌而上——“落魂掌”垂然天际,破云穿空望月惊鸿,一道威慑方圆掌风之力,不偏不倚正中最后拿着火把的教徒。

“啊——”惨叫只在一瞬,教徒手中的火把被劲风熄灭,整个人更是被掌风击倒在地,一头撞在工地碎石堆上,当场昏了过去。

旁边的教徒所见,纷纷上前捡起火把,准备继续点燃车子。

然而孙云仍旧快人一步,“疾影迅步”上前,飞夺一脚正击车板而上。

“砰——”一声惊响,整座浇油的板车,被孙云一脚踢飞,在空中旋转两道,径直撞向了工地中心的石柱栏杆,碎裂一声,劈成两段。

如此惊威的脚力,震慑了在场的“明复教”众徒,而“火烧”进攻受到阻碍,工地一处暂时得以安全……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工地外来运镖局众人这边,听到里面板车断裂的声响,纷纷担忧不安问道。

“里面有打斗的声响……”小北亲自推着板车,焦急上头道,“快点,少主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于是,镖局众人加快脚步,推车赶到了工地正门口。唯独祁雪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尽情“舒服”地躺在车上,连工地里面什么状况都懒得去看一眼……

“看到了,是少主!——”临至正门口一瞬,正见孙云独自一人站在工地中前,与“明复教”的弟子纠缠,只身保护着后面受伤的军民,一旁的镖师不禁大喊道。

“少主有危险,需要我们帮助……”小北迫不及待拔出了刀,准备去支援孙云。

然而,祁雪音躺在车上,不由地插嘴一句:“我劝你们啊,别上去的好,表面上是去帮你们少主,实则不过是添乱罢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小北闻见祁雪音的话,虽然听着不顺,但想着她似乎比自己等人更了解孙云,索性耐心问道。

“看看就知道喽——你们少主一个人挡在前面,不让众人插手,就是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受伤……”祁雪音像是十分了解孙云的样子,闭着眼睛,不紧不慢道,“而以你们少主的本事,对付这些个小喽啰完全就是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拖这么长时间。唯一的解释,只有你们少主不想把事情闹太大,仅仅只是给那些喽啰以威慑罢了,并不想夺他们的性命……这已经可以说明两点——第一,你们少主自信对付他们,武功身手应付得来;第二,他不想再让别人插手这件事,所以自己一个人单干……而你们现在这样拿着刀跑去‘搅局’,打乱了他的计划,不是添乱是什么?”说完,祁雪音还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小北在一旁都听呆了,手中的刀都差点没握稳,不禁愣神问道:“祁姑娘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少主?”

祁雪音倒是一副“神气像”,叨碎一句道:“切,我们女人可比你们懂太多了,你们男人有什么‘花花肠子’,我们会不知道?”

“这……”小北一时回不过神,在一旁默默发呆道。

“计划虽然这样,不过我觉得你们少主也太磨叽了……”祁雪音似乎又有其意,调侃一句道,“不就是给那些不怕死的家伙以威慑吗?简单啊,出手狠一点,露点真本事,把他们打回去不就行了;非得磨磨唧唧像个娘儿们似的,跟他们划拳一样,打得有来有回,有意思吗……”

“你自己难道不是个娘儿们吗……”小北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一笑道。

“要是我啊,直接出招狠的,把他们给打趴下,让他们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叫奶奶,看他们还敢不敢……”祁雪音翘着腿,“张狂”一句道。

“那你自己干嘛不去帮少主?”小北又调侃一句道。

“本姑娘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呢——只要那帮家伙没惹到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祁雪音又摆出漠不关己的样子,伸了伸懒腰,转了个面躺在板车上,继续睡着自己的觉。

“哼,你就继续睡吧,总有你哭的时候……”小北看着祁雪音的“模样”,暗暗咒了一句……

而工地这边,孙云的身手再次震住了“明复教”的教徒,众教徒纷纷逡巡而不敢进,用畏惧的眼光看着孙云。

孙云的目的,始终都只想把对方吓回去,遂嗔目冲教徒头领问道:“怎么样,还想再来吗?”

教徒头领咬了咬牙,明显一副不甘的样子,然而心中却暗暗策划着“诡计”……

忽然,头领往后摆了摆手势,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背后的教徒众人手持利刃缓缓向前挪步,欲有歹意。

“嗯?”孙云察觉到一丝不对,眼神一凝,不敢有一丝松懈……

“放箭!——”突然,教徒头领喝令一声,身后顿时数十支箭矢飞袭而过,目标也不仅仅只是孙云,还有身后负伤的官兵和百姓。

孙云意识到危险,反应迅敏,箭发一瞬聚力集开——“阴阳破碎诀”震天而出,足以撼动丘壑的内力化为破土屏障,一瞬之间倾然开来,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断碎声响,不偏不倚拦下了突袭的每一支箭矢,保护了身后的军民。

“额——”要不是孙云反应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孙云怒泄一声,转头冲“明复教”的众徒斥道,“你们这帮家伙……”

然而话音未落,众教这边再起“涌动”……

“给我杀!——”就在孙云反应迟缓抵挡的一瞬,教徒头领命令众徒,挥刀厉喊道,“趁现在,去杀了那些朝廷的官兵!”

令声即下,众教徒纷纷举刃冲前,越过孙云的阻拦,狂莽冲杀而去。

原来,刚才的箭袭只是幌子,意图引开孙云的注意,就在孙云疏忽的一刻,大部队再次冲后方的官兵百姓刁难而去。

“可恶!——”孙云气愤一声,想要奋力拦下,怎知刚才“阴阳破碎诀”收招未及没有注意,纵有擎天之力也难以拦下所有人。

“蹭——”一声惊响,寒刀出鞘——孙云没有办法,被逼绝路只能拔出“银月双刀”,奋力出招不再手下留情。

但已经有许多的教徒冲到了工地前口的伤员附近,欲以暴徒行凶,仅凭孙云一个人,已经拦不下来了。

“什么?——”洪济风还在紧张不断地为伤员救治,正见“明复教”的暴徒袭来,转头惊望道。

“洪叔叔!!!——”孙云回头看在眼里,瞠目惊喊一声,自己被众徒纠缠无以回身,不禁骤喊道,“快走,‘明复教’的人来了!!!——”

这一声惊喊不要紧,外面“待守”的来运镖局众人正好听见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惩慑暴徒(上)

令声即下,众教徒纷纷举刃冲前,越过孙云的阻拦,狂莽冲杀而去。

原来,刚才的箭袭只是幌子,意图引开孙云的注意,就在孙云疏忽的一刻,大部队再次冲后方的官兵百姓刁难而去。

“可恶!——”孙云气愤一声,想要奋力拦下,怎知刚才“阴阳破碎诀”收招未及没有注意,纵有擎天之力也难以拦下所有人。

“蹭——”一声惊响,寒刀出鞘——孙云没有办法,被逼绝路只能拔出“银月双刀”,奋力出招不再手下留情。

但已经有许多的教徒冲到了工地前口的伤员附近,欲以暴徒行凶,仅凭孙云一个人,已经拦不下来了。

“什么?——”洪济风还在紧张不断地为伤员救治,正见“明复教”的暴徒袭来,转头惊望道。

“洪叔叔!!!——”孙云回头看在眼里,瞠目惊喊一声,自己被众徒纠缠无以回身,不禁骤喊道,“快走,‘明复教’的人来了!!!——”

这一声惊喊不要紧,外面“待守”的来运镖局众人正好听见了,小北注意到工地发生的情况,众多暴徒丧心病狂挥刀使来,再也无法坐视不管,拔刀奋喊道:“不好,百姓有危险,少主一个人挡不住了,我们快去帮他!”

“好——”镖局众人齐声震喊,手持利刃纷纷踊跃而上,支援抵挡暴徒而去……

“明复教”的人越过孙云的阻拦,纷纷冲到了工地前口,干净利落地斩杀了几个“负隅顽抗”的蒙元官兵,准备朝受伤的军民发难。

而此时此刻,洪济风正蹲在地上帮一个重伤患者紧急止血,根本来不及逃跑,而且身为大夫的他,良心也绝不允许自己丢弃伤弱于不顾。

但敌人的刀已经架到了脖子口上,再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洪叔叔!!!——”看着洪济风临近危命关口,孙云红眼嘶声喊道……

“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四血飞溅,“明复教”教徒惨叫一声,颈遭利刃,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是小北,危急关头最先冲到工地正前,挥刀斩杀暴徒,救下了洪济风和受伤的百姓。

“啊——啊……”后面的十几个兄弟随即赶到,纷纷赶在众教行凶之前,出刀利落,结果掉了这些残忍的暴徒。

“是小北——”洪济风知道是小北救了自己,不禁抬头道。

“洪前辈您放心,有我们来运镖局在这里,绝不让这帮家伙再靠近一步!——”小北亮出寒芒,血意坚定道。

“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不光是贤侄,来运镖局的人全都是有骨气的汉子——”洪济风看在眼里,不禁欣慰道。

但是,孙云看到小北等人支援,不禁回头喊道:“喂,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保护百姓,可不是少主你一个人的事情……”小北露出坚毅的表情,振振一笑道,“我们来运镖局所有人,全都会拼尽全力,不让恶徒再犯猖狂!”

“可是——”然而孙云还是担心如此局面下镖局弟兄的安危,毕竟这一批运镖的弟兄,都是经验不足的新人,这一趟竟碰上如此凶险的遭遇,孙云心里无法安定。

“少主你不是说过,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镖局的顶梁柱吗?经历磨难和危险是迟早的——”小北继续自信笑道,“越是遇到危险,越是不能慌乱,须得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兄弟齐心有难同当,我们可不会让少主你一个人置身险境!”

“哼……”孙云看着小北等人坚毅的面孔,微微一笑,遂眼神镇定道,“好吧……不过你们听好了,你们就呆在工地前口,阻挡进犯的教徒,保护百姓和官兵;我在这里继续和他们纠缠,千万不要上来!”

说完,孙云朝一个欲对自己行凶的暴徒重重一拳,直接将其撂翻在地。

“啊,放心吧少主,这次我们会听你的!——”小北等人坚定答道,遂镖局众人团结一处,形成屏障之势,对峙暴徒兵刃相接,保护身后的军民。

而洪济风则继续一边等待着救援力量,一边尽自己的全力拯救伤员……

有了“后援保障”,孙云遂在工地空场处放开手脚——“银月双刀”连天相向,直将“明复教”众徒逼得节节后退,威震力慑暴徒的同时,又把握尺寸,不取对方的性命……

孙云的神勇,使得“明复教”众徒寸步难行,想要偷袭后面的官兵,却又有来运镖局的人救援保护,形势对“明复教”来说,一时陷入僵局。

教徒头领看在眼里,一时也是焦躁上头,就这样撤离自然不甘,但正面强攻又过不了来运镖局这一关。

“头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边的手下观望着局势,不禁问道。

“如果能抓住他们的薄弱点,就能各个击破……”教徒头领努力镇定下来,暗暗说道。

“薄弱点?是什么……”手下继续问道。

“薄弱点……薄弱点……对了,就是他们身后的伤患——如果有办法能越过正面,绕到他们后面去……”教徒头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左右张望了工地四周并不算太高的围栏,不禁狰狞一笑,“有办法了,只要派人从旁边两侧不显眼的围栏翻越过去,然后从后方突袭他们的软肋……”

于是,教徒头领暗暗下令,悄然做着举动……

孙云没有去注意头领的情况,仍旧一个人面对“明复教”众徒的包围,奋身全力与之搏斗。在“银月刀法”的寒芒利刃下,孙云轻轻松松就放倒了包围自己的教徒众人,然而继续打斗下去,却发现上来朝自己发难的敌人越来越少,渐渐孙云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空隙一刻停下观望了一番教徒头领的表情。

却见教徒头领一脸诡笑,身旁的手下也没有刚才众多,加上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教徒众人,数量有些不对,孙云不禁忧问道:“你的其他部下呢,为什么人数变得这么少……”

“你猜呢?——”教徒头领倒是一点不急,冲孙云冷冷一笑。

“在哪里……在哪里……”孙云愈加感到不安,环顾四周找寻着其他消失的“明复教”众徒身影。

然而当他看到偏离工地两侧的围栏处,数十教徒翻越围栏准备偷袭后方,孙云瞳孔顿时瞪大……

“小北,注意点,敌人从后面翻墙出去了!!!——”孙云意识到情况的危机,冲前口处与众徒厮杀的小北等人振喊道。

“什么?!——”小北也是不敢相信,一脚踢开面前挥刀相向的敌人,惊愣问声道。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孙云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转身去阻止敌人,可身旁众多的“明复教”众徒再次围拥了上来,故意拦住自己的去路,孙云咬牙愤道,“可恶……”

不打败这些家伙,自己根本无法突围救援——孙云心里愈加着急,却也只能被众徒重新团团围住,半步无以跃出包围……

“注意,敌人翻墙绕后路了!——”小北得知“危急情况”后,不由惊喊一声。

“什么?——”镖局的其他弟兄,一边与暴徒继续缠头,一边惊声呼道。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脱不开手,没办法阻截其他的敌人——”又有人一边挥舞着寒刀厮杀,一边焦急喊道。

“但要让敌人抄后路的话,整块工地这里都会被他们包围的——”另外的镖师也紧声提道。

然而,小北似乎是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击倒面前的暴徒之后,稍许站在原地愣神一番……

“不好,祁姑娘!!!——”小北终于意识到不安——祁雪音还一个人在门外的板车上睡觉,这时候“明复教”的恶徒要是翻墙绕到了后路,祁雪音独自一人受伤没人保护,一定会遇到危险。

想要回身去救,可自己这里根本就走不开,一旦自己等人离开去救祁雪音,这里受伤无法行动的百姓和官兵,就会遭到“明复教”的毒手。

局势一时陷入两难,这回就算是来运镖局,恐怕也分身乏术……

而此时此刻,祁雪音的确还一个人在板车上睡觉,因为不想和孙云小北他们掺合“明复教”的事情,所以自己并没有在他们身边。而且祁雪音躺在车上,还真顶着太阳睡着了。

但是,因为“明复教”的诡计,十几个暴徒已经悄悄翻过了工地的围栏,绕到了后路这里。祁雪音睡觉的板车正巧就在工地正门口,众教徒举刀赶至门口时,刚好碰见了祁雪音熟睡的场景。

不过因为众徒的“晃悠”挡住了阳光,祁雪音的视线受到干扰,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不过意识还不是十分清醒,整个人朦朦胧胧的,依旧闭着眼睛不舍得睁开。

而“明复教”众徒手持利刃穿着铁靴,“咚咚哐哐——”响个不停,工地外面又比较安静,稍微有点响动就特别清晰。这一响不要紧,吵得祁雪音两耳聒噪,心情神烦,再加上一大早和孙云“闹掰”憋了一肚子气,睡梦被吵醒的一刻,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

但“明复教”的众徒并不知道此事,看见祁雪音一个人躺在车上,自觉是来运镖局的同伙,索性想要一并解决。其中一人伸手示了示意,准备挥刀结果祁雪音。

众徒将板车围住,挡住了头顶的阳光,被吵醒的祁雪音表情一凝,闭眼烦躁道:“哎呀谁啊,把太阳全挡住了……声音又那么响,吵到我睡觉了……”

“明复教”的教徒可不管,刀剑“叮叮当当——”想个不停,最前面的暴徒正站祁雪音板车前方,阳光下的阴影,举起刀刃就朝祁雪音头上砍去。

“哎呀我都说了,吵到姑奶奶睡觉了!——”然而,祁雪音突然暴怒一声,顿时从板车上坐起,愣是吓傻了面前的教徒。

祁雪音睁开眼,看都不看对方是谁,直接一脚踹向了对方的命格。

“哦——”教徒痛叫一声,两手丢掉刀刃护住下面,瞪大双眼看着脾气古怪的祁雪音。

祁雪音可不好惹,被吵醒的她像是炸锅一般,恨不得把吵他的人撕成两半。睁眼看见一个相貌丑陋的大汉,上去就是两计耳光,响亮十分。

祁雪音的手劲还不小,在对方脸上唰出两道“红印”。最后又是一脚正踢腹下,教徒再次惨叫一声,被祁雪音一脚径直踢飞十来丈远,撞到了巷口一处的木栏,痛苦倒地不起。

教徒众人被祁雪音的身手吓了一跳,但依旧仗着人多势众,举刀围住了祁雪音。

祁雪音看着眼前的暴徒,似乎一点意外和害怕都没有,反倒是无所事事,更像是没睡醒一般抓了抓头,一脸怨妇般的面容,看着面前十几个让自己讨厌的嘴脸,咬牙怒泄道:“你们这帮杂种,敢吵本姑娘睡觉……今天我非得把你们打趴下,给我跪在地上磕头叫奶奶——”

“杀了她!——”“明复教”众徒可没工夫陪祁雪音开玩笑,狠下下令一句,教徒众人纷纷举刀,朝祁雪音夹袭而来。

祁雪音看着眼前众徒拙劣的身手,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发起小姐脾气的模样,坐在板车上左扭右动,身头低摆,戏耍一般躲过了众教徒的每一刀。

“可恶,居然砍不到她——”坐地儿都没动一下,十几个人围着祁雪音,却怎么也砍不到她,教徒一人不禁震喝道。

祁雪音则嘴角一撇,迅疾伸手不偏不倚抓住面前一个教徒的衣角,身手又是两计耳光上去,一边打,嘴里还一边“泄愤”道:“我叫你吵我睡觉——叫你吵我睡觉……啊?”

发泄之后,又是一脚正踢对方胸前。教徒肋骨像是被祁雪音踢断一般,惨叫一声,吐血飞出了十丈之远。

祁雪音可没有孙云那么仁慈,对付这帮暴徒,自己恨不得将他们往死里揍。祁雪音也没有出手夺了他们的性命,但和孙云的目的不同——孙云是想尽快平息暴乱,不让局势继续恶化;而祁雪音则是心里不爽,想要十遍百遍地狠狠折磨这帮家伙……

其他的教徒见着祁雪音“出手不逊”,纷纷不敢怠慢,继续挥刀朝板车上的祁雪音夹击而去,完全把要“抄后路”的任务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祁雪音也不甘示弱,睡觉被吵醒心情恼火,正愁没地方好好发泄,抓到这些个“不怕死”的家伙来“送头”,祁雪音当然“照单全收”。

“你们这帮家伙……本姑娘今天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祁!——”祁雪音这回是彻底怒了,不顾自己受伤的脚踝,发泄一声竟直接从车上站了起来……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惩慑暴徒(中)

祁雪音可没有孙云那么仁慈,对付这帮暴徒,自己恨不得将他们往死里揍。祁雪音也没有出手夺了他们的性命,但和孙云的目的不同——孙云是想尽快平息暴乱,不让局势继续恶化;而祁雪音则是心里不爽,想要十遍百遍地狠狠折磨这帮家伙……

其他的教徒见着祁雪音“出手不逊”,纷纷不敢怠慢,继续挥刀朝板车上的祁雪音夹击而去,完全把要“抄后路”的任务给忘得一干二净。

而祁雪音也不甘示弱,睡觉被吵醒心情恼火,正愁没地方好好发泄,抓到这些个“不怕死”的家伙来“送头”,祁雪音当然“照单全收”。

“你们这帮家伙……本姑娘今天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祁!——”祁雪音这回是彻底怒了,不顾自己受伤的脚踝,发泄一声竟直接从车上站了起来。

站起的一瞬全身劲力迸发,板车随之一震,愣是吓坏了一旁的“明复教”众徒。没完,脸色冷怨一番,祁雪音飞步一转,眨眼间掠无踪影,回身一式“仙云脚”,快到根本看不清动作,正击一点绝袭而上。

“咔——”一声惊悚的肋骨断响,祁雪音这一脚恍如惊雷,直踹命门三分,面前的教徒都来不及惨叫一声,神经顿痛的一瞬,七窍流血冲飞而去,重伤之态无以言语形容。

“呀啊——”然而,后面的几个教徒不怕死,继续挥刀冲祁雪音的背后袭来。

祁雪音淡定自若,头都不回一下,两脚轻点跳下车……突然,转身又一式“仙云天路”,起脚夺命之力,“哐当——”一声爆响,整座板车被祁雪音一脚踢翻,断裂巨响一声,如巨石般朝后面突袭的教徒众人砸去。

“啊——啊……”“明复教”教徒武功平平,前冲根本来不及刹脚,迎面正撞板车,当场被撞晕压倒在地上。

“额……”看着祁雪音长着一张秀气标志的脸蛋,却有如同怪物般的力气,教徒众人开始有些莫名发慌,举刀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比见着孙云还害怕,纷纷逡巡不敢上进。

但祁雪音可不会善罢甘休,这帮家伙把自己吵醒,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们狠狠教训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接下来是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祁雪音又摆出一副“怨妇脸”,像个女鬼一样朝教徒众人步步逼近。

“额……额……啊!——”众教徒顿时两眼惊恐,望着眼前的“妖怪”,颤抖下发出令人惊怵的叫喊。

祁雪音上前一步,三拳两脚,便将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得鼻青脸肿、栽头倒地……

而在同一时刻,小北等人为保护洪济风救治的受伤军民,正与“明复教”的暴徒拼死搏斗。终于,得知敌人的阴谋,担心工地外独自一人睡觉的祁雪音,小北不禁喊道:“不行,祁姑娘一个人有危险,我们得去救她!”

“可是我们走了,伤员这边怎么办?”一旁的镖局弟兄不由担心道。

“抽出点人手,在这里拖住敌人,我们救了祁姑娘马上就赶回来……”危机局势下,小北镇定说道,“阿恪,小罗,你们两个跟我来!——”

“知道了——”镖局兄弟团众一心,二人齐声喝应一句,便和小北一起,提刀往工地外跑去。其余剩下的人,继续留在这里与暴徒缠斗……

“祁姑娘——祁姑娘……”小北,阿恪和小罗三人,飞跑跃步跳下阶梯,往车队原地赶去。

“祁姑娘——祁姑娘!——”小北最是担心祁雪音,不停地呼喊着名字,生怕受伤的她遭到“明复教”的毒手。

然而,结果是让自己等人白担心一场……

“吵什么吵?本姑娘年纪轻轻,耳朵还没聋……”祁雪音则是突然出现,一脸不惬意的表情,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徐徐走来道。

“祁姑娘?”小北看着祁雪音平安无事,欣慰却又好奇道,“你没事啊……刚才不是有明复教的暴徒……”

“噢,你说那帮家伙啊……诺,全部都被我打趴下了,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呢……”祁雪音却是一脸“不尽意”的表情,指了指身后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教徒,一脸不屑道,“切,我早就说过,要敢招惹我,本姑娘一定把他们摁倒在地……”

“祁姑娘你的脚……”小北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异,这还不算,看着祁雪音之前受伤的脚,如今却好好地站着,不但行走无碍,还出手干净利落解决了敌人,小北不禁惊问道,“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

“被这帮家伙吵醒,气都被气好了——”祁雪音则是满不情愿地调侃了一句。

“你刚才……真的在睡觉啊?”小北听到这儿,两眼一刹道。

“不然呢?帮你们镖局看车啊——”祁雪音还是不改古怪的脾气,转眼望着工地那头,正题问道,“你们少主人呢,现在明复教那帮暴徒怎么样了?”

“麻烦还没解决,现在我们的人还在和他们纠缠,少主更是只身一人深入敌阵……”小北紧张说道,“既然现在祁姑娘你没事,我们赶快回去帮少主……”

“切,这就是你们的少主,孤身喋血王府的英雄,今日却连这点小场面的都摆不平……”祁雪音听到这里,眼神耷拉道。

“你说什么?”听见嘲讽自己少主的话,小北心中有点不快,但因为说话的人是祁雪音,想必又是在生少主什么气,自己不禁问道。

“我早就说过,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没事起哄根本没什么真本事,你们少主居然还拖这么久,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祁雪音似乎还未发泄完心中的愤怒,朝工地的方向上前两步道,“让我来,我非得打得他们找不到北……”

“祁姑娘你要干嘛?”看和祁雪音的奇怪举动,小北在一旁担心问道。

“替你们少主,摆平那帮家伙……”祁雪音稍许卷起衣袖,“气冲冲”朝工地方向走去道,“这帮混蛋,敢吵着本姑娘睡觉,看我今天不打掉他们的门牙——”

说完一副彪悍的样子,愤愤然走向了工地。

“喂,祁姑娘……”小北等人仍不放心,继续在身后叫喊道……

工地前口这边,小北等人暂时离开,抵挡暴徒的压力骤时剧增,几个身手吃力的镖局弟兄,开始有些顶不住了,被“明复教”众徒逼得节节后退,快要伤及到后面的军民。

洪济风拼尽全力,一直在救治底下的伤员,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处,一个镖师体力不支倒下,后面的“明复教”教徒如饿狼般扑了上来,洪济风不由大喊道:“糟糕,不好!——”

“可恶——”倒地的镖局弟兄更是不甘一句,却怎奈手臂大腿被划伤,一时难以站起身来。

而暴徒的凶刀近在咫尺,下一刻便会血溅当场……

“噌——”一声利响,刀光纵裂,一发莫名的暗器,不偏不倚打在了教徒的刀刃之上;教徒腕力使应不上,刀子被偏移了路线,倒地的兄弟得以获救。

“可恶……到底是谁啊?——”教徒感觉到有人“碍事”,忍不住愤喊道。

然而话音刚落,一尊女子倩影瞬时站在了自己眼前,并直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赶到这里,救下了来运镖局的人。

“是祁姑娘——”倒地的镖局弟兄抬头一望,不禁欣慰道。

“可恶,你这臭妮子想干嘛?”教徒并不知道祁雪音的本事,看着一个莫名丫头前来碍事,不禁咒骂道。

祁雪音最恨不得的,就是别人辱骂自己,抓住对方的衣角,顿时两眼一黑。

“你最好给本姑娘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的话……”祁雪音冷冷一句,握着衣角的手劲也是越来越大。

“臭妮子,给我放开,小心爷爷我剁了你的手!”教徒继续破口大骂,完全不把祁雪音一个姑娘家放在眼里。

祁雪音再也忍不住了,本来一大早心情就不爽,这下子正是“泄愤”的时机……

突然,祁雪音右手一鼓作气用力一甩……

“啊——”紧接着就是一声绝命的惨叫——惊人眼球的一幕,祁雪音竟一手将教徒给扔到了天上,教徒连人带刀飞出了工地,不见人影后只听“哐当——”一声,撞到了工地外老远的石栏杆上,估计是活不了了……

简单的一招,却一下子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明复教”众徒,看到祁雪音“单手丢人”的这一幕,顿时吓傻了眼,纷纷停下手中的刀,用惊掉下巴的眼光望着祁雪音。

“好……好……好厉害……”而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小北等人,还以为祁雪音一个人冲动回来会有危险,却正好看见这一幕惊异的画面,“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竟一手把一个壮汉抛到了天上,在场的众人无论好坏,全部都停止了搏斗,用“吓傻”的眼光看着祁雪音,一时惊异说不出话。就连见识颇广的洪济风在一旁见了,都还来不及道谢,一把年纪也露出年轻人的惊诧目光,暗暗发呆了好久。

场面一时静默,半天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继续打斗……

“还不快……让开啊!——”祁雪音则是一脸暴怒的表情,看着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一声怒吼,如震山河。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教徒众人,被祁雪音这一吼,顿时吓破了胆,纷纷拿着刀退后而去,再也不敢靠近半步——就这样,刚才还危机重重的前口这里,祁雪音这么一嗓子下去,危险顿时化解。

暴徒退后了,伤员以及来运镖局的人也暂时安全了。恰巧这时,胖官员找来的镇里的大夫也及时赶到,一切转危为安……

“还别说,这关键时候,祁姑娘还确实管用,连少主都过之不及……”小北在一旁见了,不由暗笑调侃道,“说不准,这小妮子还真是少主命中的克星呢——哎……”

吓退了前口处的敌人,祁雪音独自一人,径直走到了工地正中,与孙云“会和”。而孙云此时,仍孤身卖力与“明复教”的众徒搏斗,一面抵挡这些家伙继续前进,一面把握力度尺寸,确保不会伤了这些人的性命。

糜斗数番局势焦灼,但是祁雪音这一来,一下子便打破了这个“平衡”……

“砰——”力道一声惊响,“霄云掌”震狂而出,祁雪音到这里连招呼都不打一句,直接从孙云身后打出一掌,狂风瞬发掀起狂澜,正朝面前的“明复教”众徒而去。

众教徒根本反应不及,刚才还和孙云较量得“有来有回”,这一式掌风毁天灭地,教徒众人刚刚迎上,利刃刀前纷纷吃招痛喊一声,七零八落地散倒而去。

“喂——”看着突然有人插手,掌风如此强劲,孙云猜也该猜到是祁雪音了,回头厉喝一句,毫不客气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么危险,不是让你和小北他们好好待着的吗?——”

祁雪音则是露出不屑的眼光,轻声一笑:“切,你可要搞清楚,要不是我,刚才洪前辈他们,可就吃刀子了……真是的,堂堂来运镖局的少主,人人口中敬重的民族英雄,却连这点小场面都摆平不了……”

“你说什么?——”孙云还在暗地里和祁雪音较劲,听到这个时候她还在不断嘲讽自己,孙云不禁下意识来气道。

“我说的不是吗?”祁雪音继续“嘲笑”道,“你看看你,身手那么了得,却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还害得有人差点受伤……我多直接,一嗓子吼下去,就把敌人给吓跑了,保护了后面伤员的安全……”

“刚才那些是你……”孙云这才意识过来,是祁雪音救了后面的官兵和百姓,以及洪济风和来运镖局众人,自己神情不由一变。

“我在后面睡觉睡得好好的,结果被翻墙跑来的这帮家伙给吵醒了……”祁雪音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继续口气古怪道,“我也就不说你了,来运镖局的少主,一个堂堂的领导者,连这帮乌合之众都管不住,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我刚才还在后面跟小北他们吹牛,说要我出马,一下子就能解决,现在看来的确不假,一点都不夸大啊……我真是对你失望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听着祁雪音阴阳怪气的口气,孙云继续蛊问道。

祁雪音望了孙云一样,还是那副“陪死人”的表情……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惩慑暴徒(下)

祁雪音则是露出不屑的眼光,轻声一笑:“切,你可要搞清楚,要不是我,刚才洪前辈他们,可就吃刀子了……真是的,堂堂来运镖局的少主,人人口中敬重的‘民族英雄’,却连这点小场面都摆平不了……”

“你说什么?——”孙云还在暗地里和祁雪音较劲,听到这个时候她还在不断嘲讽自己,孙云不禁下意识来气道。

“我说的不是吗?”祁雪音继续“嘲笑”道,“你看看你,身手那么了得,却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还害得有人差点受伤……我多直接,一嗓子吼下去,就把敌人给吓跑了,保护了后面伤员的安全……”

“刚才那些是你……”孙云这才意识过来,是祁雪音救了后面的官兵和百姓,以及洪济风和来运镖局众人,自己神情不由一变。

“我在后面睡觉睡得好好的,结果被翻墙跑来的这帮家伙给吵醒了……”祁雪音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继续口气古怪道,“我也就不说你了,来运镖局的少主,一个堂堂的领导者,连这帮乌合之众都管不住,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我刚才还在后面跟小北他们‘吹牛’,说要我出马,一下子就能解决,现在看来的确不假,一点都不夸大啊……我真是对你失望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听着祁雪音阴阳怪气的口气,孙云继续蛊问道。

祁雪音望了孙云一样,还是那副“陪死人”的表情,一脸埋怨说道:“替你摆平这帮家伙啊,免得他们像蚊子一样,嗡嗡叨叨炒个不停……”说着,祁雪音卷了卷两手的袖口,亮出腰间的“紫牙刀”,似要动起真格来。

“喂,等等——”然而,孙云知道祁雪音的脾气,即刻喝止道,“这些家伙虽然作恶多端,但本质上只是民间教派,也是平民百姓,可不能伤了他们性命——”

祁雪音则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看都不看孙云一眼,甩手说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磨叽得很……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不过也不会像你一样跟他们‘打闹推搡’……”最后祁雪音还不忘嘲讽孙云一句。

“什么叫‘打闹推搡’?”孙云听到这里,顿时不开心了。

祁雪音没再回应,起身一步便朝“明复教”众徒出手而去。

“明复教”这边可不管来者是谁,既然和孙云是一伙的,自当斩草除根。教徒头领定眼正望,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丝毫不把祁雪音放在眼里,举手示令道:“给我杀!——”

众徒得令,狂如饿狼般扑袭而上,寒芒利刃阻截身前,完全挡住了祁雪音的去路。

祁雪音两眼一撇,似乎根本不予正视,前方暴徒持刀袭来,祁雪音快人一步,挥拳正朝对方面部而去。

“啊——”重锤之袭,招招到肉,一拳抡过,教徒顿时鼻血四溅,门牙断落,惨叫一声,恍惚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家伙,祁雪音其貌偏偏**,拳头招式却如怪力,一拳下去即是鼻青脸肿、梁骨碎裂,完全不留情面。没完,祁雪音似乎并未解掉心头之恨,疾影上前,转身一式,“仙云脚”破土飞天,正中暴徒胸前,只听肋骨精髓声响,其人如同散架一般,行尸走肉飞倒而去,受伤之容极为凄惨。

看着祁雪音出手如此残忍,后面冲上来的教徒顿时吓傻了眼,刚才的气势稍受挫锐,十几人排成一排,举刀纷纷不敢上前。

祁雪音则是一脸淡定,飞脚落地后,“紫牙刀”御守身前,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杀气,如同一朵带刺花蕊,稍前一步便是毒牙利芒、见血非命……

“喂,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她?!——”教徒头领在后面见了,不禁怒气冲冲喊道。

祁雪音听到头领的“嗷叫”,不由瞥视了一眼,似乎意图有所举动……

“上……上——”教徒这边,互相激励着上前迈进,“抑扬顿挫”了几句,众人结成一排,战战兢兢朝祁雪音挥刀而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两眼一怔……“噌——”梭使寒芒,紫刀定天——“魔舞风雷”纵裂之刃,虽然只使出两成力道,但也足以震慑惊威。

“铛——”断响惊芒一声,眼前裂光掠影,狂风一吹,只在眨眼一瞬,都看不清出招的动作,教徒十几人手中的刀全部被斩为两截。

“明复教”教徒顿时吓傻了眼,如此神灭幻影的刀法,众人还是第一次所见。深知祁雪音武功刀法惊为天人,自己等人不是对手,即刻神智陷入崩溃。

祁雪音则乘胜追击,收刀疾闪迅影划过,无影间冲至教徒身前,双掌齐挥排倒而上——“玉鸣掌”环风呼使,看似招法简易,力却由从中起,还未等掌风凝聚趋使一刻,一股玄煌之神力恍若惊沙,无以阻挡之滔天浪势,正朝“明复教”众徒推来。

众徒根本来不及回神,手中的利刃皆以斩断,丝毫没有抵抗之力,被祁雪音“神掌”一招断使击飞。

“啊——啊……”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惨叫呼声,十几弟子如秋扫落叶一般,被祁雪音打得“满天乱飞”,惨伤不堪,最终重重落到在后方浇油的推车之上,数声巨响,后方化为一团烟云……

“好……好厉害……”前口这边,小北看着祁雪音的身后,不由惊呼道——这女子不但脾气不小,武功身手还不轻,看来以后镖局上下除了少主,自己等人还是少惹她的为妙。

洪济风在一旁见了,也不由暗暗惊讶道:“这女子好生功夫,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身手……想必,她一定师承某位高人之辈……”洪济风想着的,竟是对祁雪音师父的好奇。

而孙云一直站在后面观望,祁雪音几番出手,自己也没有上前帮忙。看见她像是正在气头上,完全把打架当成是心头的泄怒,心中不由暗暗道:“这个臭丫头,完全把早上憋我的气全都撒出来……不过面对暴徒义不容辞出手相助,该说她是让人操心呢,还是令人欣慰……”

祁雪音可没有在乎他人的眼光,摆平前排的几个教徒弟子后,继续两眼怒视着前方,似乎今天不把这帮乌合之众一锅端平誓不罢休——索性两眼一怔,脚踏轻云而上,双手呈掌之势,继续突使强袭而去……

“来人,放绳索!——”终于,教徒头领似乎忍不住了,使出最后手段道,“给我用绳索捆住这丫头,别再让她放肆!”

“喝——”众徒齐声喝应道,纷纷从拖车后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三五人一块,如同套马一般,准备“捕捉”控制祁雪音的行动。

其实这些绳索,本来是用来拆卸工地建筑用的,“明复教”最初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毁坏建造的军库,以达到震慑朝廷的目的。但现在众人面前挡了这么一个“女怪物”,不得已只能使出最后伎俩,用坚韧的绳索强行控制住祁雪音。

结果也“不负所望”,几个教徒绳索精准,轻而易举便套住了祁雪音半空中的双手双脚,只要众人分向一拉,就能将祁雪音完全凌空绑起来。

“祁姑娘!——”孙云看到这里,怕是祁雪音有危险,不由大声惊呼道。

然而祁雪音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似乎根本不把这些“雕虫小技”放在眼里……祁雪音掌心握拳,就在绳索向四周拉力渐起一刻,合心聚力,全然往自己身体靠紧而来。

渐渐一股崩裂的力量决然而发,祁雪音终究还是使出了门教心法搏之一力——“天罡灵震”骤宇而出,和师兄察台多尔敦同样引以为傲的招法,孙云再熟悉也不过了,凝聚体内最强之内力,无形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力障”,强大的力道完全吸附住四周的绳索,让教徒众人无以发力。

“明复教”众徒刚开始还以为形势大好,凭借绳索的束缚能将祁雪音完全控制,怎知眨眼一瞬局势扭转,祁雪音全身如同坚硬的巨石一般,无论众人怎么使劲拉绳索,都拉不动,像是被牢牢固定住一般,不但发力渐以徒劳,更有一股无形的吸力,正将众人往祁雪音中心聚拢。

齐芒正顶,合心四力,重聚灵罡之势,如有天降神威。断碎狂芒纵影横心,“天罡灵震”呼风作使,祁雪音终究贯穿定破之神力,将四周牵连的绳索合为一处,其神之力伴雨风雷,呼骤狂显断神之威。

“呀啊——”最后时机一瞬,祁雪音甚至大叫一声,全身四周骤合聚起,将所有的绳索一并拉到身前。

“啊——啊——啊……”教徒众人抵挡不住“天罡灵震”的惊魄,众声惨叫,纷纷牵着绳索,落倒在祁雪音身前,其像极为狼狈。

没完,祁雪音从半空落地后并未就此止歇,两手扫过毫无抵抗之力的众徒,轻盈身形回天一跃,纵合巧妙间,竟用绳索将教徒众人给牢牢反绑了起来。

“还给你们!——”祁雪音又断喝一句,“玉鸣掌”呼风再起,排山倒海一式,直接将绑在一团的教徒众人给“翻倒”回去。

“啊——啊……”又是惨叫一阵,前面的教徒与后面的教徒撞在一起,“明复教”全队顿时散成一团,被祁雪音一个人教训地死去活来……

教徒头领看到手下众人狼狈不堪,早已是气得火冒三丈,不禁回头冲众徒厉喝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臭丫头都摆平不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祁雪音则是看准这个时机,两眼一凝跃前一步,一手正抓头领的前衣,将其牢牢控制。

头领还没回过神来,却不想这回祁雪音的目标是自己,转头一看祁雪音如“怨妇”般的眼神,心头不由冷汗直冒。

祁雪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擒贼先擒王,打击敌人士气也是如此……

“叫你吵我睡觉,叫你吵我睡觉……啊?——”祁雪音则是说出一句“碎碴”的话,一拳狠狠打向了教徒头领。

“噗——”头领吐血一口,瞬间被祁雪音倒掉一颗门牙,连求饶都来不及,整个人便已是奄奄一息。

没完,祁雪音似乎难泄心头之忿,拐脚又是一下,直接将头领的左脚给踢骨折了。

“啊!——”这回头领满含血口惨叫一声,抓狂痛苦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下子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没杀了你们都算轻的,不好好用血教训一番,你们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祁雪音断言一声,遂冲身后全部害怕发抖的教徒众人道,“给我听好了,再要敢让本姑娘碰到你们,可就不只是今天打伤你们这么简单……”

“是……是……”后面有些人完全被祁雪音的威慑所屈服,连连点头诺诺道。

“还不快滚?!——”最后厉喝一句,祁雪音将身前重伤吐血的头领,一脚又踢回了众徒身后。

“头儿……头儿,你没事吧……”后面的人接过头领,看着头领满面流血痛苦的表情,不禁担心问道。

“快……快走……”加上祁雪音的“威逼”之下,“明复教”众人不敢再有任何逗留,带着“残兵败将”以及损毁的车子,十分狼狈地逃离了工地现场……

“哼,这帮家伙让本姑娘看着就烦,他们来一次我打一次——”“明复教”的人走后,祁雪音又不禁吐声一句。

然而看着祁雪音“胜者”的姿态,孙云不禁搭问道:“喂,你对他们头领出手那么重,该不会已经……”

“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严重骨折,以后走不了路……”祁雪音不屑一句,遂冲孙云露出往常“鄙视”的眼神道,“看见了吧,就这么简单,帮你这个云公子摆平了麻烦,好让你知道你是有多么无能……”

“你这臭丫头……”被祁雪音抓住“把柄”,孙云心里十分的不爽,看着祁雪音已经能够活动自如的双脚,不禁厉呼道,“喂,你的脚这不已经好了吗?”

“是啊,就是被这帮家伙给气好的——”祁雪音说话愈加没谱道。

“少来,明明就是早就好了,故意给我装病!”孙云则是看不惯祁雪音的态度,驳声一句道。

“啊,没错,我的脚早就好了,你想怎么样吗?!——”祁雪音倒也一点不客气,蹬鼻子上脸道……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朝中轶事(上)

然而看着祁雪音“胜者”的姿态,孙云不禁搭问道:“喂,你对他们头领出手那么重,该不会已经……”

“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严重骨折,以后走不了路……”祁雪音不屑一句,遂冲孙云露出往常“鄙视”的眼神道,“看见了吧,就这么简单,帮你这个云公子摆平了麻烦,好让你知道你是有多么无能……”

“你这臭丫头……”被祁雪音抓住“把柄”,孙云心里十分的不爽,看着祁雪音已经能够活动自如的双脚,不禁厉呼道,“喂,你的脚这不已经好了吗?”

“是啊,就是被这帮家伙给气好的——”祁雪音说话愈加没谱道。

“少来,明明就是早就好了,故意给我装病!”孙云则是看不惯祁雪音的态度,驳声一句道。

“啊,没错,我的脚早就好了,你想怎么样吗?!——”祁雪音倒也一点不客气,蹬鼻子上脸道。

本来好好的,这回儿两人又“吵”起来了,孙云顿时铁下了脸,故意牵扯道:“搞了半天,你原来一直在装病,跟着我们镖局蹭吃蹭喝……”

“所以呢,你是想要赶我走吗?”祁雪音倒也一点都不示弱,两手叉腰犟嘴道,“哼,我还不稀罕呢——真以为我想住你们那个破镖局啊,穷酸死了……”

“你——”从没见过这么刁蛮的女孩子,孙云一时气在头上,想要反驳却又哑口无言。

“哎呀,算了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计较……”祁雪音倒是一点没给孙云机会,甩了甩两手转身离去,忽而语气渐显低沉道,“得亏我还帮你们解决了麻烦,救了这么多人,到头来你还在怪我……哎,我也真是的,没爹疼没娘爱,还要受这股窝囊气……”

孙云听到这里,收回调侃的目光,想着祁雪音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疼爱,如今性格乖张只为得到他人的关注,命运也是可怜。而且就今天来说,虽然脾气火辣了点,但祁雪音确实帮忙赶走了暴徒,救下了这里的百姓,理应来说功劳最大,一点鼓励与安慰也没有,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委实有些太无情了。

想到这里,孙云努力平静下来,还是冲祁雪音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祁姑娘……”

祁雪音听见这句莫名的感谢,不知为何,心头一股暖意上来……“哼,终于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当然,祁雪音口中还是不改任性与“顽固”,噘着嘴巴说道,“你的感谢,本姑娘就先收下了,这回就当不跟你计较好了……”

说完,祁雪音心情稍许转和,慢慢朝洪济风的方向走去。

“这丫头……”孙云无奈摇头笑了笑,也慢慢朝工地前门的方向走去……

前口这边,官府的人找来了镇里的其他大夫,和洪济风一起救治伤员,局势才算得到控制。然而看着祁雪音缓缓朝自己走来,洪济风抬头微微一笑,感言谢道:“祁姑娘谢谢了,今天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们可能就真遭遇危险了……”

“这没什么,毕竟我也看不惯这些暴徒的所作所为……”祁雪音发自内心回应一声,随即又道,“再说了,能证明本姑娘办事比某某人强,本姑娘还乐意不过呢——”说话间,祁雪音无形中又黑了孙云一把。

“哈哈……”洪济风听到这里,看着他们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不禁一乐,但想到之前自己的疑惑,不禁好奇问道,“对了祁姑娘,恕老夫多问,姑娘你师承何处?”

“嗯?前辈为什么这么问……”祁雪音不明其意,稍许一愣问道。

“看姑娘你的身手如此不凡,想必出师不简单吧……”洪济风捋了捋胡子,继续笑问道,“姑娘莫慌,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老夫行走江湖往寻,偏爱探求世间轶事,所以好奇问问……当然,姑娘若是不想回答,老夫也不勉强……”

“嗯……也没什么,告诉前辈也无妨……”祁雪音觉得没什么,索性直言道,“晚辈出自‘奇玉教’门下,师父太史寒生,乃江湖人称‘森罗教主’——前辈既是神医,履历江湖多年,想必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是听说过,传言他的武功,并不在武林四圣七雄之下……”洪济风稍许有点印象,回忆说道,“只不过因为鲜出于人世,所以武林中的后辈之人,对你师父并不太熟,就连我们也很少听过他的传闻……”

“我师父常年隐居漠北,很少涉世中原武林,不知道也正常……”祁雪音笑了笑,露出少女般的怡容,坦然说道,“至于他老人家的武功高深,前辈们也太抬高了……其实我师父淡泊名利,很少行于世间,只想安居漠北一辈子,不问世事喧嚣……”

“嗯,怎么说你师父为人低调,谦逊一生,如果可以的话,老夫倒也想拜见拜见……”洪济风继续笑言道。

“但愿有这个机会吧——”祁雪音也随口一句,恢复到平日里的天真个性道……

孙云这边,处理完了“明复教”的后事,是该和镖局的人一起返回大都去了。但担心“明复教”的人还来闹事,孙云临走前,对这里的官吏也少不了嘱咐……

“二公子,这次的事情,‘明复教’一定会怀恨在心……洛庄这里人手不够,万一他们再来的话……你看这军备库的工程……”胖官员看着孙云要走,战兢不停问道。

“工程只能暂时先停止了,必须先以保护百姓的安全为重……”孙云想了想,郑重说道,“放心,我找机会回王府,一定会请求父王上书朝廷,加强洛庄以及其他地方的治安管制,绝不会让‘明复教’的人再行猖狂——”

“公子这么说,在下等人就放心了……”胖官员听到这里,暗暗自喜道。

“话是这么说了……”然而,孙云口气突然一变,冲胖官员等人严肃提醒道,“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借着朝廷的庇护继续欺压当地的百姓,我第一个不饶你!——”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胖官员害怕得连声发抖,不停点头答道。

孙云眼神一定,遂离开了工地这里,准备收拾回程的车队……

“这就走了?”小北等人回到车队,一起收拾着东西,不禁问起孙云道。

“怎么,你对这里还留恋不舍?”孙云故意挑弄了一句,随即说道,“哼,幸好这次是我带你们来这里,没让阿景带队……想不到洛庄这里,竟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些‘明复教’的教徒真是可恶,搞不好以后,大都城也会受到影响……”

“我可不管‘明复教’什么的……”然而,祁雪音却趁着这时,故意刁难道,“这些天本姑娘没地方住,回镖局得给我安排位置,让本姑娘有睡的地方……”

“是是是,少不了‘伺候’你这个姑奶奶……”孙云这回,倒也让这点祁雪音,耷拉着脸色说道。

“嗯,这话听着舒服……”祁雪音觉得占了孙云偏移,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继续躺在板车上睡觉,准备就这样跟着一起“躺”回镖局。

“呵呵,这下子镖局可不安宁喽……”小北在一旁见了,暗暗一笑道。

于是,镖局众人收拾行程,洪济风和祁雪音也跟着一起,共同离开洛庄,返回镖局而去……

而在此时此刻,洛庄近郊的一处……

“教主,我们这次……遭到了重创……”这里是“明复教”的歇脚之地,本次洛庄袭击之事,显然是预谋所为,而这次时隔多年,“明复教”又有大的动作,教主何勋义更是亲自前来,“洛庄折戟”的事情传回后,手下教徒负伤喘息道,“头儿也受了重伤,手脚都被打折了……”

何勋义,西域“金铎真人”的独门弟子,为重夺汉人江山对抗朝廷,数年前在民间独自兴起“明复教”活跃一时,五年前曾遭到察台王族的惨重镇压,如今又死灰复燃,似乎大有举动。听闻洛庄事情后,何勋义冷冷问道:“是遭到了朝廷官兵的惨重镇压吗?不对吧,我记得洛庄这里,根本没有多少朝廷的人马才对啊……”

“不是朝廷的……官兵……”教徒继续喘息说道,“是……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还有……还有一个身手不凡的姑娘……”

“来运镖局少主孙云?”何勋义听到这里,两眼一低道,“噢,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喋血王府’的那个镖局少主是吗?只可惜他的真实身世是察台家的公子,也是我们的敌人……这次他敢主动掺和我们‘明复教’的事,是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教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教徒继续问道,“洛庄这里……还需要继续行动吗……”

“洛庄发生这么大的事,恐怕朝廷多会加强戒备,军备库也会暂时停工吧……”何勋义想了想,冷冷一笑道,“不过察台家的公子,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要干就干大的——这次我们直接点,和五年前一样直接前往大都,惊动整个朝廷;到时候若能引出察台云,我会亲自干掉他,为‘明复教’推翻蒙元暴政铺石开路……”说完,何勋义亮了亮背后的金刀,狰狞一笑道。

“是,教主……”教徒在一旁连声应道,遂拖着伤痛的身子,缓缓退了下去。

“哼,来运镖局察台少主,我们就从这里开始了……”何勋义冷冷一笑,目光望着远处迷雾的山棱,神情骤寒……

同一天,大都城中,察台王府……

“咳咳……咳咳……”察台王还是一样,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尤其是孙云离开王府之后,自己的妻子日日前来“嘲讽”自己,令自己身心俱疲。而自己的儿子女儿得知自己从前的风流往事,也愈渐对自己冷漠和无故,现在的察台王,如同一个被家庭抛弃的孤苦老人,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希望,静待生命最后的凋零。

但是今天,却另外有人来看他了……

“是扎娜吗……咳咳……”余光察觉到门外的人影,察台王冷冷一声道。

然而来者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口滞留了半天。察台王觉得不太对,人影有些陌生却也有些熟悉,转过头来一望,来者竟是——察台多尔敦。

一个月前残废之后,自己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比自己还惨,察台王自己最少还有人问津,但察台多尔敦却如抑郁封闭一般,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门之中,与世隔绝。

今天却莫名来寝室看望自己,察台王像是很久都没见到他一般,眼神中充满了陌生与期待。

“是你……”终于,察台王吐出沧桑的口气道,“多尔敦……咳咳……好久都没见着你了,你身体……还好吗……咳咳……”

察台多尔敦和平时差不多,一脸对生活充满绝望的表情,自从一个月前与孙云生死一战落败,自己的生命就如同走到了尽头,如今活着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然而,今天的察台多尔敦似乎别有意图,面容稍许有些气色,神情也有一丝坚定,似乎决心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一般。

“多尔敦……你……”看着大儿子沧桑却仍有坚毅的面容,察台王不禁露出惊异的表情。

“父王……”终于,察台多尔敦也吐出稍有嘶哑的语气道,“孩儿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哼,父王这里……咳咳……还能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咳咳……”察台王猜不出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要事相问,无奈一句道。

“是很重要的事……”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进屋,缓缓镇定道,“是有关八年前……朝廷发生的‘分歧之事’,以及……斡亦刺大将军,遭人暗杀的事情——”

察台王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愣,似乎想起八年前的往事,察台王有些莫名的反应。

“你怎么会问……这件事?咳咳……”察台王拖着病重的身子,继续问道,“还有多尔敦你……为什么……咳咳——会清楚,八年前斡亦刺大将军……被暗杀的事情……咳咳……为父记得,那个时候多尔敦你还小……还未涉及朝中政事不是吗?咳咳……”

“孩儿发现了……”察台多尔敦继续坚定道,“在藏书库里,孩儿找到了——有关八年前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

察台王听了,眼神不由一怔……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朝中轶事(下)

“父王……”终于,察台多尔敦也吐出稍有嘶哑的语气道,“孩儿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哼,父王这里……咳咳……还能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咳咳……”察台王猜不出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要事相问,无奈一句道。

“是很重要的事……”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进屋,缓缓镇定道,“是有关八年前……朝廷发生的‘分歧之事’,以及……斡亦刺大将军,遭人暗杀的事情——”

察台王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愣,似乎想起八年前的往事,察台王有些莫名的反应。

“你怎么会问……这件事?咳咳……”察台王拖着病重的身子,继续问道,“还有多尔敦你……为什么……咳咳——会清楚,八年前斡亦刺大将军……被暗杀的事情……咳咳……为父记得,那个时候多尔敦你还小……还未涉及朝中政事不是吗?咳咳……”

“孩儿发现了……”察台多尔敦继续坚定道,“在藏书库里,孩儿找到了——有关八年前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

察台王听了,眼神不由一怔,似乎是心里疑虑着什么,语气稍稍一变,低沉问道:“多尔敦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孩儿想要了解真相,为了某个人……”察台多尔敦顿了顿,露出久违的传神目光,振振说道,“如今孩儿已是废人,活在世上也无志向……唯独这件事情,是孩儿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支撑我信念的东西……所以恳请父王,告诉我那年的真相——”

“多尔敦……”从察台多尔敦眼中,察台王似乎意识到一丝欣慰——自己的儿子变了,不再是那个为了家族权势,不惜臭名昭著一意孤行的“独裁者”;如今身肢残缺,反倒对生活更加有了企盼,真真正正活着像个有血有肉、懂得情感的人。

当然事实也不假,察台多尔敦做这一切的目的,是想为杜鹃查明父亲生死的真相,同时追溯朝廷的那段过去,也算是对弟弟孙云唯一意图实现的承诺——其实察台多尔敦并没意识到,自己拼尽全力找寻真相,无形中也是发自内心想要为自己过去的作恶赎罪……

“好吧……”察台王看着儿子坚毅的目光,终于还是答应道,“多尔敦你变了,不再有原来的骄傲放纵,现在告诉你这些,也当是时候了……咳咳……”

“八年前……的事情……”真相道明之前,察台多尔敦心中也有无数的猜测和疑虑,看着自己父亲的目光,内心的渴求尤为坚定,自己也渐渐意识到,这件陈年往事或许会将掀起另一番“波澜”。

“既然多尔敦你去藏书库查过,那你应该也知道……咳咳……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吧……咳咳……”察台王忍着病痛的身子,慢慢叙来道。

“啊……”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回声应道,“八年前,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命人上书奏折,城中大批官员失踪或死亡,一时失去了音讯……”

“没错,那次的事情虽然没有布告天下,但朝廷内部却是惊动不小……咳咳……”回想起八年前的事,察台王也认真回忆道,“我们朝中的几个重要官员,联名上书,要求皇上派人彻查此事……咳咳……毕竟汴梁是朝廷以南最重要的都城,大批官员生死不明,政治波动不小。而且,朝中大部分有关南方地区的征税……咳咳……都是经由汴梁官员之手,汇总到大都这里……所以一旦汴梁发生异变,朝廷存库出现紧缺,后果将会……咳咳……不堪设想……咳咳……”

“有人会趁机偷取国税信息,以此来威胁朝廷是吗……”似乎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察台多尔敦缓缓嘀咕道。

“没错……毕竟当时,以陈友谅为首的各地军阀势力,对朝廷皆是虎视眈眈,地处又离汴梁颇近……”察台王继续说道,“此事关乎国家安危,所以当时我们朝中官员大臣联名上书,一定要让朝中有权威的人南下彻查此事……咳咳……”

“然后父王你们,就劝派斡亦刺大将军调查是吗……”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

“是的……因为当时斡亦刺大将军在朝廷的声望不小,无论于朝中还是民间,口碑也不错……咳咳……”察台王咳嗽两声,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斡亦刺大将军在汴梁有很广的人脉,熟悉他的官员也很多……咳咳……他在汴梁行事,通过人脉关系搜寻线索,定然也会方便不少,所以我们才劝皇上,派他前去调查……咳咳……”

“可是人脉越熟,熟悉他的人越多,朝中反对派对他的威胁也越大……”察台多尔敦眼神凝道,“就在汴梁异事发生不到半年,斡亦刺大将军却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暗杀,还是武林高手所为……”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咳咳……”察台王听着察台多尔敦的讲述,应声说道。

“孩儿还知道,当时父王您上书调查此事时,也有反对的官员派别对吧……”问到关键的地方,察台多尔敦的语气渐显凝重。

“嗯,当时是有反对的同僚……但那些不过是少数罢了……咳咳——”察台王记得起来,但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草草带过道。

可这些东西,却是察台多尔敦想要弄清的关键——察台多尔敦表情稍显激动,恨不得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加紧问道:“父王,您快告诉我,当年反对的官员是哪些人,他们的领头是谁?——”

“多尔敦你……咳咳——”看着察台多尔敦激动的样子,察台王稍许有些吃惊,睁眼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些人的事?——咳咳……”

“因为这些人,很可能牵扯到五年前大都‘邪教暴乱’的事情——”察台多尔敦严肃认真道。

“你是说……多尔敦你五年前,和你师父一起镇压的……那件事情?”察台王继续吃惊问道。

“嗯——”察台多尔敦肯定点了点头,愈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振振说道,“五年前的暴乱,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能够和朝廷对抗的筹码,就是来自对朝廷的政治威胁……说到政治威胁的话,八年前汴梁那些官员的生死,或者他们手中握有的朝廷机密,很可能会是一切的关键!”

“真的是……这样吗……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两声,听闻今天察台多尔敦的话,忽然发觉八年前看似寻常的“党派之争”,似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神情惊叹下,内心半天无法平静。

“所以请父王告诉我,那一年事情的真相——”察台多尔敦继续加紧问道。

“也好,如果真的牵扯这么严重,或许是该捡捡原来的事情了……咳咳……”察台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八年前,就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巡调查’一事,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同意的……咳咳——但以左煜秋为首的反对派,却坚决反对这一事情,并与以父王为首的正派官员形成对峙……咳咳……当时还引起了皇上不小的关注……咳咳……”

“理由呢?”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既然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劝谏调查,他左煜秋敢这么明目反对,没有充足的理由恐怕不妥吧……”

“理由是……斡亦刺大将军握有重要兵权,而南方正值军阀割据乱世时期,反对朝廷的武林门派也聚集不少……咳咳……关键时候让一个朝廷重将,独身前往汴梁调查‘琐事’,风险实在太大,有误国家举建……咳咳……”察台王努力回忆八年前的事情,只字不停道,“而且当时我记得,左煜秋还特意强调了……咳咳——中原武林仇视朝廷,有人可能会趁大将军南巡之际,趁机刺杀……”

“结果……还真让他说中了……”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缓缓跟言道。

“是啊……咳咳……后来皇上还后悔,当时没有听取左煜秋的建议,为斡亦刺将军的死悲痛万分……咳咳……”察台王又说道。

“那后来呢?左煜秋怎么样了……”察台多尔敦对左煜秋这个人提起了兴趣,又不禁问道。

“后来啊……”察台王继续回忆着,缓缓说道,“没过多久,他就辞官归隐了……咳咳……”

“辞官?因为这件事?——”察台多尔敦听了,不可思议道,“按道理来说,他的劝谏驳胜了包括父王您在内的大部分官员,皇上应该会重重有赏才对——这么难得的仕途机遇,他为什么会选择辞官?”

“因为他的儿子……”察台王突然放低语调,默默说道。

“儿子?”察台王继续好奇问道。

“他的儿子死了……”察台王继续说道,“咳咳……就在斡亦刺将军死后不久,朝廷国库曾遭遇盗窃……当时为父亲自派人前去追捕,将盗贼绳之以法,却没想到犯首竟是左煜秋的儿子左子旭……咳咳……追捕那晚,官兵无意中将他儿子逼上绝路,他儿子从数层高的塔顶摔落,直接命殒……咳咳……”

“左煜秋为朝廷官臣,他儿子却行为匪首……”察台多尔敦低头一叹,缓缓说道,“他为了表明对朝廷的忠心,辞官以示谢罪是吗……还是说,痛惜自己的亲子,无心再眷顾朝廷杂事……”

“他儿子的死,为父心里也很愧疚……咳咳……”察台王突然说道,“当年如果不是我派人把他儿子逼入绝路,他儿子……也不会就这样……咳咳……”

“这不怪父王您,是他儿子罪犯朝重,那是他应有的下场……”察台多尔敦狠狠数落了一句,随即又道,“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就清楚了——我之前疑惑的,半年前因为‘两派争执’的事,无辜死了一个人……原来死的那个人,就是左煜秋的儿子左子旭……”

“之后便是不了了之,再也没有听到过左煜秋左大人的消息了,可能是真的归隐乡田了吧……咳咳……”察台王躺在床上咳嗽几声,想到最开始的问题,不禁又冲察台多尔敦问道,“对了多尔敦,你不是说这件事情和五年前的‘暴乱’有关系吗,怎么……没听你再继续提?咳咳……”

“孩儿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因为斡亦刺大将军的死和‘汴梁异事’有关,而且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仍旧是个谜……”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五年前的‘暴乱’,因为反动之士很可能是掌握了朝廷的机密,因此而对朝廷予以政治威胁,而这些机密,很有可能和八年前汴梁失踪的官员有关……斡亦刺大将军因此事而殉亡,凶手或幕后黑手,一定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当时知道朝廷委派斡亦刺大将军的,只有在朝中劝谏同意或是反对的那些官员,只有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而五年前得知朝廷机密的,也只有朝中的官员,所以说……”

“所以说多尔敦你认为……八年前幕后暗杀斡亦刺大将军的,以及五年前威胁朝廷暴动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并且还是朝中的官员……”察台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定道,“而且这个当时身在朝中的幕后黑手,还很有可能和八年前‘汴梁异事’有关联……咳咳……”

“没错——”察台多尔敦点头说道,“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在朝中劝谏反对调查的那些官员,因为一旦查出什么,他们的秘密就会曝光……所以他们才会拼命反对——直到最后没有办法,皇上还是派斡亦刺大将军前去南巡,他们才会痛下杀手……”

“那多尔敦你认为最有可能的人……”察台王像是渐渐意识到了,用略带一丝惊恐的目光看着察台多尔敦。

“左煜秋……”察台多尔敦语气冰冷地念出这个名字,愈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道,“而且八年前他儿子盗窃国库,我想目的,很有可能和汴梁发生的‘异事’有关——因为都涉及到朝廷机密……”

“真的是……这样……咳咳……”察台王越想越害怕,没想到“重温”八年前的往事,竟会推导出这么多可怕的“真相”,自己不禁战兢问道,“那现在……多尔敦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机会,见孙云一次……”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我要把所有的疑点都告诉他,让他暗中调查此事……现在除了父王您,他是我如今,唯一能够信任的亲人!”

听到这里,察台王不禁露出惊异却又欣喜的面孔……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兄弟相仇

“所以说多尔敦你认为……八年前幕后暗杀斡亦刺大将军的,以及五年前威胁朝廷暴动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并且还是朝中的官员……”察台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定道,“而且这个当时身在朝中的幕后黑手,还很有可能和八年前‘汴梁异事’有关联……咳咳……”

“没错——”察台多尔敦点头说道,“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在朝中劝谏反对调查的那些官员,因为一旦查出什么,他们的秘密就会曝光……所以他们才会拼命反对——直到最后没有办法,皇上还是派斡亦刺大将军前去南巡,他们才会痛下杀手……”

“那多尔敦你认为最有可能的人……”察台王像是渐渐意识到了,用略带一丝惊恐的目光看着察台多尔敦。

“左煜秋……”察台多尔敦语气冰冷地念出这个名字,愈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道,“而且八年前他儿子盗窃国库,我想目的,很有可能和汴梁发生的‘异事’有关——因为都涉及到朝廷机密……”

“真的是……这样……咳咳……”察台王越想越害怕,没想到“重温”八年前的往事,竟会推导出这么多可怕的“真相”,自己不禁战兢问道,“那现在……多尔敦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机会,见孙云一次……”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我要把所有的疑点都告诉他,让他暗中调查此事……现在除了父王您,他是我如今,唯一能够信任的亲人!”

听到这里,察台王不禁露出惊异却又欣喜的面孔,没想到昔日互为仇敌、归家仍未解怨的兄弟二人,如今终能重归于好、亲人相认,一想到这儿,察台王心中有股莫名的欣慰。

“总之,这是孩儿现在,唯一能够关系的事情……”察台多尔敦转过轮椅,神情沉定道,“我身落残疾,终不能继承察台家的基业,也只能怪我昔时罪孽所为……但如今忏悔已过,竭尽全力为家族奉献,这是唯一能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信念!”说完,察台多尔敦两眼坚定地目视着窗外。

“多尔敦……”察台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儿子身残志不残的背影,没落的余晖下,俨然而生一股莫名的希望……

察台多尔敦离开了父亲的寝居,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然而想到自己曾在心中默默立誓,要为杜鹃查出她父亲当年生死的真相,以赎昔日之罪过,一种莫名的劲头让自己从绝望的低谷中振作起来。

“杜姑娘的父亲,八年前在汴梁病逝,正好是那年发生‘异状’的时候,应该和那件事情有关联错不了的……”察台多尔敦暗中默默道,“而且五年前,我和师父镇压邪教乱党,正好发现了她父亲遗留的署名公章……当时那绝对是不久前才留下的,如果说真的是杜姑娘的父亲亲笔所署,那就说明她父亲五年前还活着……”

抱着愈加坚定的想法,察台多尔敦的心里惴惴不安。

“八年前,以左煜秋为首的官员坚决反对斡亦刺大将军南巡调查,之后斡亦刺将军便遭到暗杀……紧接着左煜秋的儿子左子旭被捕意外身死,左煜秋辞官归隐……五年前邪教暴乱横行,掌握朝廷机密,以此施予政治威胁……”整理着目前掌握的线索,察台多尔敦振振说道,“同样是八年前和五年前,杜姑娘的父亲都与其有或多或少的牵扯在里面……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有什么关联——”

不知不觉,察台多尔敦回到自己原来“位权职事”时的样子,只是少了从前的杀气与罪恶,多了一份沉着和冷静……

“哟,今天你倒挺有心情嘛,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思绪间,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察台多尔敦转头一望,来者竟是自己的弟弟察台科尔台。

昔日是顾爱甚加的亲弟弟,如今却把自己当仇人一般看待——其实察台多尔敦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察台科尔台,觊觎自己在家族的位子许久;一个月前与孙云一战,自己落得残废终生,丢了权势,科尔台便顺势取代了自己的位置,由此‘凶相毕露’,完全变了一个人。

权力争夺不顾手足之情,孙云之前还真说对了——身边的家人,从来都是笑里藏刀、阴谋算计,表面一套背后一招,唯独孙云对自己的“恨”,反而是最真实的感情……

“你来这里干什么?”察台多尔敦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怀好意,脸色冰冷道。

“当然是来看父王喽——这是你一个人的权利吗?你又不是他唯一的儿子……”科尔台露出鄙夷的目光,故意在自己哥哥面前嘲讽道。

“你少来这一套——”多尔敦在科尔台面前,丝毫不露好脸色道,“你有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哼,得知父王曾经的‘过错’,与来运镖局少主互认亲子,你和阿娘马上就变得六亲不认,把父王当做仇人一般……你这样子,还像是个当亲儿子的吗?”

“啧啧啧,你可没资格这么说……”然而,看着自己哥哥一副残疾的模样,科尔台面色鄙夷道,“想想你当初,父王病重、你权位在手的时候,有考虑过父王吗……”

“嗯……”察台多尔敦知道科尔台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忍气吞声未发一言。

“不是吗?”见着自己哥哥“沉恨”的样子,科尔台继续刻薄道,“你第一次在‘雾隐丛林’陷害来运镖局,父王得知真相把你关进禁闭,你怀恨在心……结果父王病重后,你马上就篡了他的位置,继续握着察台家的权势‘逍遥自在’,直到被来运镖局的少主——那个孽种给打败……”

“你说什么?——”多尔敦有些沉不住气,稍起情绪道,自己差点忍不住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有哪里说错吗?”科尔台将眼光瞟向多尔敦的双脚,故意嘲弄道,“噢,我差点忘了,哥哥你的腿瘸了,武功也没了,已经是废人一个,家中地位一落千丈……我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那位镖局少主,废了你的武功,才会有我今天的位置——”说着,科尔台还特意拿出象征察台家高权在手的宝刀,以此更加激怒多尔敦。

“科尔台,你……”察台多尔敦两眼悲愤,恨不得将自己恶毒的弟弟教训一顿,要不是现在的自己武功尽失、两脚残疾的话。

“当然我也得感谢你,这一切都是兄长你‘赐予’的……”科尔台继续将宝刀拿在手中,冲自己的哥哥“耀武扬威”道,“这些东西原来都是你的,现在却全部归我所有……察台家的权位是我的,家族的荣耀也是我的,从现在开始,我拥有你曾经拥有的一切,而你这个废人,一辈子也无法再翻身……”

多尔敦心里绞痛,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再怎么反抗,也改变不了命运的事实——风水轮流转,昔日的一切荣华,全都落在了自己恶毒的弟弟手中,自己什么做不到,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最后支撑自己信念的人——孙云……察台多尔敦努力平定聒噪的内心,将轮椅转向一处,不再去看自己的弟弟。

但是科尔台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仗着自己如今的权位高高在上,想要继续嘲笑自己的哥哥。然而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通报……

“报——”一个官兵头领跑到这里,似乎是有要事相报。

多尔敦下意识转了转身,但又随即停止了——昔日熟悉的感觉再上心头,自己权位在身,俯视着手下众卒高高在上,命令或是亲行前往;但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曾经的一切,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官兵前来通报的人,是自己身边现位高权的弟弟科尔台。

“啊,有什么事吗?——”科尔台提高音量稍许,似乎是故意说给身旁的多尔敦听的。

多尔敦自然是没有理会,径直将头瞥向了一边。

“回公子爷,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官兵头领紧张兮兮道,“昨晚有人报官,夜里我们的巡逻士兵遭到不明人士的暗算,死在了中街巷口!”

“什么,有士兵死了?!——”科尔台虽然心高气傲,但毕竟不像自己哥哥那样,有处事沉稳的经验,听闻如此荒唐的事情,第一时间大吃一惊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杀朝廷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不清楚,据说死因非常蹊跷,身上连伤口都没有发现……”官兵头领战战兢兢道,“不过尸体发现的地点,是在来运镖局附近——”

“来运镖局?——”此话一出,房门阶梯上的多尔敦和科尔台二人,同时诧异一声。

原来,死者正是昨晚巡逻,莫名死于“预言者”卜天星之手的那些巡逻士兵。

“来运镖局,又是来运镖局,不管是多尔敦在位还是我在位时,这帮家伙从来都消停不了……”科尔台一副焦躁上头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任何处事的经验,情绪控制不住道,“一定是来运镖局的那帮家伙,是他们杀了朝廷的官兵!”

“小人心想……应该不可能……”官兵在底下瑟瑟说道。

“为什么?——”科尔台则是愤然正起,继续怒问道。

“因为……因为……”官兵头领振振说道,“因为昨晚报官的人,就是……就是来运镖局的人……”

“什么?”科尔台听了一时头脑发烫,一遇到棘手的事情,完全定不下心,咬牙抓狂道,“那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这件事情,本王管定了,明天上午,本王亲自前往案发现场——”

“是、是……”官兵瑟瑟发抖几声,颤颤巍巍地退下去了……

“真是的,刚当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科尔台握着手中的宝刀,完全没刚才骄傲的姿态,转而十分心急的模样,完全一副稚嫩没有官场经验的新人样子。

多尔敦在一旁瞥见,忍不住冷言一句:“不要以为现在位高权上,就什么都有了……既然身为家族的传位,必须有义务能为朝廷精明干事,你以为我当年这个位子,是谁都可以轻易取代的吗……”

“住口,你这个废人!——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我?”科尔台一时心急火燎,忍不住转身冲自己的哥哥喝骂道。

多尔敦却是不想继续理会自己的弟弟,轮椅背转过去,冷嘲一句说道:“好心劝你一句,官场的水可深着呢,你要还像从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做起事来心浮气躁,你什么都做不成……而且你现在的位子压力大着呢,弄不好,整个察台家都有可能被你带向衰亡……”

“你说够了没有?!——”科尔台继续怒斥一句,就差没有冲自己的哥哥拔刀了。

“哼……”察台多尔敦没再理会自己的弟弟,推了推轮椅,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哥哥不屑的背影,科尔台心中默默咬牙道:“哼,你看着吧,就算没有你和父王,我也一样能做好……”

说完,察台科尔台也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连自己要来看望病重父亲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戌时时分,天色已黑……

城隅偏角缓缓行来一支车队,似乎是从城外赶了一天的路,今晚才匆匆返回——那是来运镖局的车队,白天在洛庄与“明复教”发生了冲突,从远路赶回大都镖局时,已经很晚了。不过好在一路上镖局众人没再遭遇什么变故,平安无事返回了大都,终于能够安安稳稳地回家睡觉,这比什么都要让人舒心与安分。

不过结局安分,车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安分……

“喂,到了没有啊……”祁雪音坐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抱怨道,“都进城这么久了,还不见你们镖局的影子,本姑娘肚子都快饿死了……”

“从洛庄回来,睡醒后就一路吵到现在,你累不累啊?……”孙云则在一旁不停训叨道,“白天吃那么多,还再叫肚子饿……你还是坐在车子上,我们这些走一天路的人都没说什么……”

“少给我贫嘴——”然而,祁雪音冲孙云投去“鄙夷”的目光,不屑说道,“本姑娘是为了什么才这么累的啊?在洛庄对付那些个暴徒,要不是本姑娘亲自出马,你们有些人连命都没了,让本姑娘休息一下怎么了,没责怪‘某某人’办事不周就不错了……你说是不是,洪前辈?”说到最后,祁雪音还故意拿洪济风前辈顺应了一句。

“当然……”洪济风捋着胡子微微一笑……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夜宿归家

戌时时分,天色已黑……

城隅偏角缓缓行来一支车队,似乎是从城外赶了一天的路,今晚才匆匆返回——那是来运镖局的车队,白天在洛庄与“明复教”发生了冲突,从远路赶回大都镖局时,已经很晚了。不过好在一路上镖局众人没再遭遇什么变故,平安无事返回了大都,终于能够安安稳稳地回家睡觉,这比什么都要让人舒心与安分。

不过结局安分,车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安分……

“喂,到了没有啊……”祁雪音坐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抱怨道,“都进城这么久了,还不见你们镖局的影子,本姑娘肚子都快饿死了……”

“从洛庄回来,睡醒后就一路吵到现在,你累不累啊?……”孙云则在一旁不停训叨道,“白天吃那么多,还再叫肚子饿……你还是坐在车子上,我们这些走一天路的人都没说什么……”

“少给我贫嘴——”然而,祁雪音冲孙云投去“鄙夷”的目光,不屑说道,“本姑娘是为了什么才这么累的啊?在洛庄对付那些个暴徒,要不是本姑娘亲自出马,你们有些人连命都没了,让本姑娘休息一下怎么了,没责怪‘某某人’办事不周就不错了……你说是不是,洪前辈?”说到最后,祁雪音还故意拿洪济风前辈顺应了一句。

“当然……”洪济风捋着胡子微微一笑,亲和说道,“这次多亏了祁姑娘,我们才能化险为夷,没有让‘明复教’的人继续作恶……”

“听见没有,连洪前辈都这么说——”祁雪音又冲孙云故意唆使道。

“这个臭丫头……”孙云没工夫陪祁雪音磨叽“嘴皮子”,只能暗自忍气吞声,心想着日后再来算账……

走了一弯路,待到夜幕全然降临,众人才算平平安安回到了镖局。孙云下车的第一时间,先上前敲门给家里人报平安,以免让家人过于担心。

“砰——砰……”“开门啊,我们回来了——”孙云一边敲着门,一边冲院门里大声喊道。

“是少主的声音……”“少主回来了……”很快,院子里传来任光等人的声音,迫不及待打开大门,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阿光,阿景——”孙云还是和往常一样,外出归来先应招呼道,“车队回来了,大伙儿在镖局这两天,没碰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吧……”

“这应该是我们问你吧——”林景在一旁嗝应一声,随即道,“昨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还在担心,少主你们是不是在途中遇上什么事儿了?”

“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还能怕遇见什么事儿?”孙云故意“自嘲”一句,丝毫不余悸这两天遇到的险境,豁达坦然道,“真要说的话,变故还是有的,不过还算有惊无险……”

“切,天天除了吹牛,还会干什么……”然而,院外的祁雪音听见孙云的话,躺在板车上不禁暗暗叨咕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听起来挺危险的……”林景继续好奇问道。

“我们遇上了‘明复教’——”孙云稍许收回表情,镇定说道。

“什么教?”林景没听清楚,补充问道。

“‘明复教’——民间的一个武装组织,五年前曾在大都闹出过事情,不过被朝廷的人镇压了……这段时间又‘死灰复燃’,意图不明……”想起白天在洛庄的事,孙云表情严肃道,“这帮家伙口中说‘振兴汉室,铲除蒙元’,实则全是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在洛庄的工地,我们与他们有过交手,不过还好没什么伤亡,把他们赶走后事情暂时不了了之……”

“交手?!——”林景听到这里,担心问道,“少主你没受伤吧?——”

“我还好,并没受什么伤……”孙云低声一句,随即道,“而且,有人帮我们化解了危险,救下了无辜的百姓和官兵,我还挺感谢她的……”

“哼,这回想到表扬本姑娘了……”祁雪音在院外听了,又不禁“寒颤”一句。

“总之,这件事情还是先放下吧,如果仅凭朝廷的力量就能够镇压的话,我们还是少掺和为好……”孙云说到这里,竟鲜有地保守了起来,看着林景欲求不知的样子,遂又说道,“这次去洛庄,还好没让阿景你带队,否则真遇到这种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没说不能两个人一起去……”林景则是心有不甘道,“遇上这么危险的事儿,要是我在少主你身边的话,没准能帮忙解决不小的麻烦……”

“得了吧,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我和阿光一不在,你自己做事也容易毛手毛脚……”孙云继续指了林景一句。

“搞得好像谁不是一样……”然而,祁雪音恰巧在院外,又不禁“掺和”一句。

“少说一句话会憋死你啊——”孙云终于忍不住了,冲外面“舒服躺着”的祁雪音喝应一声。

“诶,那姑娘回来了?”林景望着院外的祁雪音,认出是委托运镖的女子,不禁提了一句。

“啊,她的身份……其实……”孙云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道出她和自己,以及察台王府的关系。

“我是察台多尔敦的同门师妹——”然而,祁雪音这回倒一点也不犹豫,一个翻身从车上起来,走到院门冲任光和林景说道,“这次陪你们回来,就是为了找机会回察台王府,与我师兄见面——”

“你是……察台多尔敦的……”林景听到这里,神情不由紧张道,毕竟曾经自己等人与察台多尔敦恩怨未分,可以说整个镖局除了孙云和杜鹃外,所有人都对察台多尔敦视如仇敌。

“别紧张,阿景……”孙云在一旁悄声劝阻道,“不过是同门师妹罢了,她并不像我哥哥那样心狠手辣;相反,她还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林景在一旁听了,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啊,今天在洛庄与‘明复教’纠缠,就是祁姑娘出手相救,我们方才化险为夷……”孙云在这里,还是努力替祁雪音说好话道,“别看她性子古怪,其实私下,还是个挺可爱的姑娘……”说完,孙云嘴角不禁一弯。

“可……可爱……”林景一时有点适应不来,继续“惊诧”道。

“说是回王府,但朝廷的人对我肯定不待见……”祁雪音甩了甩手中的行李,一副调侃的语气道,“短时间内我是见不到师兄了,所以这些天,只能麻烦你们来运镖局招待喽——”

“你该不会是要……住在我们镖局吧?”林景听到这里,露出惊讶的目光道。

“那当然,是你们少主自己说的……”祁雪音趁此机会,狠狠“宰刀”孙云道,“这一路,本姑娘可是因为你们少主受了伤,作为委托人,你们理应得陪我点损失……再说了,本姑娘还替你们驱逐暴徒,救下了洛庄百姓和你们镖局的人,算起来我也当是你们的恩人,客气招待点也是应该的……”祁雪音说完,用“鄙夷”的眼光望了一眼孙云。

“臭丫头,这会儿说话倒不客气……”孙云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咬牙道,“也不知道一路上是谁给谁添了这么多麻烦……”

“看来正如少主所说,这位祁姑娘性格确实灵性,并不像我们想象的紧张……”任光倒是比林景会说话,在一旁不由夸赞了一句对方,神情也定显和善。

“嗯——看来镖局里面还是有会关心客人的人嘛,不像某某人……”祁雪音点了点头,又故意“挑弄”一句。

“你说什么?——”孙云自然黑眼回了一句。

“不管那么多……本姑娘饿了,快点做些吃的,这两天风餐露宿的,我都快累死了……”祁雪音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竟随意招呼起镖局里的人来了。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孙云当然不会“就范”,驳声一句道,“在车上睡了一天还好意思说……谁让你现在就进来的?作为镖局的一员,不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别说吃饭睡觉了,门儿都不让你进一步——”

“你——”祁雪音听了,顿时脾气恼火道。

“怎么着?这里是来运镖局,是我孙云的地盘,就是再有理接待贵客,也得按照主人的意思来——”说着,孙云冲自己顶了顶大拇指。

“你你你……”面对孙云,祁雪音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得撇着嘴,忍气一声道,“本姑娘饿了,没力气干活——先吃了饭再搬东西,这总行了吧?”

“不——行——”孙云故意拖长语调道,“在我地盘上,你犟什么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规矩就是规矩,不把东西搬进来,今晚别想吃饭——”

“哼!——”祁雪音改不了怪脾气,扭头一声就往院外走,一脸不情愿地去门外搬货。

“没事的,祁姑娘,我马上就叫人去做饭——”任光看着祁雪音一股子脾气,在一旁关慰说道。

“别对她太好了,她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乖巧……”孙云黒了一眼道,“尤其是吃饭,一会儿办完了事,在我上餐桌之前,不许让她动筷子——”孙云最后刻意强调一句。

“贤侄还在为早上的事情,冲祁姑娘怄气是吧……”这时,洪济风在院外笑了笑,听到院里“热闹”的呼应,忍不住提前走进来一看。

“啊,是洪叔叔——”孙云走到洪济风身边,马上提起精神道,“真是失礼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济世神医’洪济风洪前辈,与我师父卢欢是忘年之交,理论上也算是我的叔叔……”

“洪前辈好——”亲眼所见江湖中的名望前辈,任光和林景也齐声有礼道。

“没事没事,把老夫当亲人交谈就好,不用那么拘谨……”洪济风倒也随和得很,捋了捋胡子笑道。

“倒是洪前辈,您刚才说‘早上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儿?”耐不住寂寞的林景,又在一旁好奇问道。

“哈哈,就是今天早上,贤侄起床起晚了,结果祁姑娘把贤侄的早饭给偷吃了,到现在贤侄还在生祁姑娘的气……”洪济风毫不拘谨笑言道。

“喂,洪叔叔,干嘛把这事儿说出来……”原来,孙云特意强调任光,是想起了早上“早饭被抢”的一出,洪济风这时候提出来,孙云在一旁脸红羞涩道。

“至于吗?不就是个早饭,跟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好争执的……”听到这里,任光在一旁叨唠一声。

“拜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吗……这丫头一副犟脾气,得理不饶人,根本就不能当一个女孩子看待——”孙云自觉最是了解祁雪音的性格,加上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在一旁不好气道……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这时候,后院又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是杜鹃,苦苦盼着孙云等人平安归来,知道前院这么大“动静”,一定是孙云回来了,自己兴奋前来一看,果然如此。

“鹃儿……”陪朋友说了这么多话,却忘了给最爱的人报平安,孙云在一旁低声惭愧道。

“云哥,你回来了——”杜鹃倒是十分的高兴,只要孙云平平安安,自己心里的挂念就算放下,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对了,这次洪叔叔来我们镖局,就是为了给鹃儿治脚……”孙云目光又望向杜鹃,微笑着说道,“鹃儿,这下子你的腿伤可有得治了,洪叔叔可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一定能治好你的伤,你两脚痊愈可以说是指日可待了——”

“真的吗?——”杜鹃听到这里,兴奋问道。

“我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老身会尽力的——”洪济风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有办法,但还是尽力表示说道。

“谢谢洪前辈——”杜鹃则是一脸的激动,拄着拐杖俯身谢道。

“诶诶诶,杜姑娘你腿脚不便,就不必行太多礼了……”洪济风看着杜鹃手拄拐杖不方便的样子,立刻上前搀扶道……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还不快过来帮忙?——”然而,院子里气氛和睦,院外的祁雪音一边拖着货物箱,一边冲孙云喝道,“自己身为镖局少主,就可以不做事了吗?——”

“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好不容易缓和一阵,情绪一下子又被祁雪音拉低了,孙云拇指指了指祁雪音,冲任光等人调侃说道,“对比鹃儿和那个疯丫头……看见了吧,这就是女孩子的差距——”说完,孙云一脸不好气地往门外走去。

任光等人听了,在一旁不禁暗暗好笑……

第一千零九十章 亲殇之忆(上)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还不快过来帮忙?——”然而,院子里气氛和睦,院外的祁雪音一边拖着货物箱,一边冲孙云喝道,“自己身为镖局少主,就可以不做事了吗?——”

“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好不容易缓和一阵,情绪一下子又被祁雪音拉低了,孙云拇指指了指祁雪音,冲任光等人调侃说道,“对比鹃儿和那个疯丫头……看见了吧,这就是女孩子的差距——”说完,孙云一脸不好气地往门外走去。

任光等人听了,在一旁不禁暗暗好笑。

杜鹃见了,不禁好奇问道:“那个女孩儿是谁?”

“就是前两日来我们镖局委托的姑娘,听少主说,好像是叫‘祁雪音’,样子像是比杜姑娘你大点儿……”林景在一旁应声答道,“不过最关键的,她是察台多尔敦的同门师妹——”

“察台多尔敦的……师妹?”杜鹃听了,不由吃惊一句。

“是啊,没想到吧……”林景挠了挠头,略显苦恼说道,“真不知道留这么个姑娘在身边,是福还是祸,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她暂住在咱们镖局……”

“我觉得挺好的啊——”然而,杜鹃却是一脸乐观说道,“除我以外,镖局里总算又来了个女孩子,我想一定会比以前更热闹些吧……”

“喂,你听清楚了吗?她可是察台多尔敦的师妹,和那个察台多尔敦关系很近……”林景继续提醒道,“她自己都亲口说了,她来大都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机会回察台王府见她的师兄……我们镖局原来就和察台王府有间隙,要是让她暂住在这里,万一……”

“这有什么,难道云哥不是察台家的人吗?”杜鹃则是十分信任祁雪音道,“再说了,我和云哥在察台家待了一个多月,我自己都还和察台多尔敦一对一聊过话,他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坏,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相信祁姐姐是个好人——”

“你也太乐观了吧……”林景看到这里,不由耷拉着眼神说道……

“嘿咻……嘿咻……”院外忙活了几刻,小北等人把东西搬进后院后,就早早准备等待着晚餐,唯独祁雪音一个人来回搬了好几趟,而且还都是些“重家伙”,纵使祁雪音武功再高,一个女孩子这么来回几次,身体也吃不消。更可气的是,孙云还在一旁看着,真不知道是在监督她,还是在嘲笑道。

“嘿——”祁雪音将箱子落倒在地上,实在受不了了,双手叉腰冲孙云斥道,“你到底要不要脸啊?特意挑最重的‘家伙’给我搬,还是来回几趟……”

“抱怨什么,这是对你装病的惩罚——”孙云则是坏坏一笑,像个教官一样手持鞭子教唆道,“再说了,你都在车上睡一天了,让你起来干个活,哪儿那么多废话?最后一趟了,动作快点,要是再偷懒,今天可没你的晚饭——”

“你给本姑娘记着!——”祁雪音气急败坏一句,转身气冲冲跑到院外,去搬最后的东西。

孙云则是不以为然,继续露出“嘲讽”的目光。

“这样不好吧……”心地善良的杜鹃在一旁见了,可怜说道,“怎么说祁姐姐都是个女孩子,这么刁难她实在太‘无情’了……”

“呵,你懂什么?这丫头在路上,不知道有多狂妄,明明好吃懒做最多的就是她,还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把我们当下人使唤……”孙云将鞭子捆成一团,继续指使道,“对付这种家伙,就得让她多吃吃苦头,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了——”

“扑哧——”杜鹃听到这里,忍不住偷笑一声。

“要是祁姑娘就真这样住在我们镖局,那日子可就有得受喽……”林景料想祁雪音来到这里,和孙云天天吵东吵西,镖局的日子恐不“安宁”,双手抱头碎叨一声……

“嘿……嘿……额嗯——”终于搬完最后一个箱子,祁雪音随手一甩,两手叉腰呼呼喘气道,“事情办完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孙云满不满意不知道,但祁雪音肯定是一肚子的不满。

“嗯,不错不错,该听话的时候还是挺听话的嘛……”孙云乐呵一笑,又故意说道一句。

“你说什么?——”祁雪音听出了孙云的“嘲讽”,忍不住斥问道。

“好了好了,祁姐姐,别再吵了,你来我们镖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和和睦睦的嘛……”杜鹃拄着拐杖,走到祁雪音身旁劝说道,“而且你是察台多尔敦的师妹,云哥又是察台多尔敦的弟弟,算起来你们也当是兄妹相称不是吗?”

“呵,谁稀罕啊?”然而,祁雪音似乎气尽未消,继续双手插间道,“你见过有那个做哥哥的,让妹妹干苦力活的吗?小心眼,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等老了以后肯定是个秃头——”

“你说什么?”孙云听了,也不禁斥驳道,“还怜香惜玉呢,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成色的,没把你这块破石头扔罐子里就不错啦——”

“越吵越糟……”杜鹃听着二人的“争执”,只能在一旁尴尬的傻笑。

“诶,这个妹妹是……”闹腾了半天,祁雪音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这个陌生的姑娘,不禁转头疑道。

“噢,我叫杜鹃,祁姐姐,你住在我们镖局,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见祁雪音主动提起了自己,杜鹃拄着拐杖,还是很友好地热情招呼道。

祁雪音不自觉望见了杜鹃落残的双脚,想起昨日孙云为自己包扎时,对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不禁点头道:“噢,我想起来了,云公子提起过你,你是……”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孙云的方向。

“嗯嗯……”杜鹃以为孙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连连点头道。

“对,他说过的,你是他的老婆——”然而,谁能想到祁雪音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孙云和杜鹃二人顿时脸红,尤其是杜鹃,顿时害羞得不敢抬头,连话都吱不出一声。

“喂,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孙云当然忍不住,脸红尴尬地“斥责”一句。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她是个温柔却不失坚强,无论何时何地都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儿……”祁雪音倒是一点不遮掩道,“我还问过你的,怎么会对她那么痴情……”

杜鹃在一旁听了,脸都红透了,拄着拐杖默默低头不敢正视二人。

“那也不能……断定我们俩是……‘那种’关系啊……”孙云红着脸,也不由吞吞吐吐尴尬道。

“噢,这样啊,看来这个杜姑娘,是你放不下的可人……嘿嘿,这回抓住你的把柄喽……”祁雪音说到这里,不由冲孙云坏坏一笑。

“什么把柄?……”孙云知道祁雪音一定又有坏主意,不禁提升一句。

祁雪音继续露出坏笑的表情,故意走到杜鹃的身后,轻轻拍了拍杜鹃的肩膀……“就这样,我决定了——”祁雪音突然半伏着身子,像是故意使坏一般,“躲”在杜鹃身后,冲孙云露出“鄙夷”的目光道,“从今以后,我就和杜姑娘睡一个屋了,正好也解决了住宿的问题……”

杜鹃听到这里,心头不由莫名一暖。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然而,孙云听到这里,毫不犹豫阻止说道——她知道祁雪音暗地里对自己有仇恨在身,平时又对自己乖张不放,和杜鹃在一起就像是绑了一个“人质”一般,孙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你管我呢……就算你是来运镖局的少主,也没权利管女孩子睡觉的问题吧?”祁雪音伏在杜鹃身后,还故意冲孙云作出鬼脸道。

“这绝对不行,我不能答应你和鹃儿睡在一起!——”一谈及这件事情,孙云似乎非常激动,不停摇头阻止道……

“不就是两个女孩子睡在一块儿吗?杜姑娘自己都不在意她的身世,少主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林景在一旁“看不懂”,挠头傻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过心仪的女孩儿……”任光像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故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鹃儿,你别理她,听我的,别和她睡在一屋——”孙云又向杜鹃劝道,说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我其实……没有意见的……”谁知道,杜鹃竟是默许了,一点反对的情绪都没有——不但不反对,杜鹃似乎还非常乐意,略显羞涩道,“我还……挺想和祁姐姐住在一起的……”

“啊?——”孙云听到这里,眼珠子都快碎了一碴,惊异不止道。

“听见没有?你老婆都发话了——”祁雪音看到这里,开心一笑,忍不住添油加醋道,“自己女人的话都不听,你还像不像个男人?——”

“你——”孙云又是气躁,又是脸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杜鹃听到这里,更是两颊滚烫,急促的呼吸都快传到祁雪音的耳朵里。

“喂,鹃儿……”孙云还想要劝说杜鹃,不要从了她的意愿。

“我……”然而,杜鹃像是酝酿了许久,遂冲孙云吐露心声道,“其实我挺希望和祁姐姐住在一块儿,毕竟我们两个女孩子,一定能聊不少的话题……我知道云哥你担心,祁姐姐的身世也好,她和你的‘关系’也好……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会和祁姐姐好好相处的,就像临走前察台多尔敦也相信我和云哥你一样——”

“嗯?……”听到最后这句话,祁雪音稍许收回一丝玩笑,表情认真一声。

“鹃儿……”看着杜鹃羞涩却又不失坚定的目光,孙云最后似乎还是软下心来,低头默许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这只局限在镖局里,如果要出门的话,鹃儿你可不能单独和她在一起——”

“嗯,这个我知道——”杜鹃点头答应道。

“怎么,怕我把你老婆拐跑了?”然而,祁雪音在背后又不禁“祸祸”一句。

“都让你们住一起了,哪儿还那么多话?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孙云看着祁雪音的“嘴脸”,不由一股怨气上来。

“不管了不管了,随你们怎么想好了……”祁雪音可不想继续啰嗦下去,抚着肚子喊道,“晚饭好了没有啊?本姑娘都快饿死了——”

“就快好了,祁姑娘不用着急……”任光还是在一旁非常有礼,温文尔雅道。

“你看看她那张嘴脸——”孙云望着祁雪音的背影,又不禁叨嗦一句。

“哈哈哈哈……”洪济风在一旁见了,则是情不自禁笑乐起来。

“我还是搞不懂诶……”林景似乎又一副“痴呆像”,继续问道,“不就是两个女孩子睡在一起吗,少主干嘛生这么大气?”

谁知道,祁雪音陪着杜鹃一起,又故意挑唆道:“可能是看本姑娘夺了他老婆的初夜,心里不平衡吧……”

杜鹃在一旁听了,又一次脸红羞涩了起来。

而孙云这边,简直气得要打人了,面头恼怒就往祁雪音的方向走去。好在任光和林景二人在一旁急忙拉住,才没让“火药桶”爆炸……

“这个臭丫头,性格这么乖张,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教导他的……”祁雪音和杜鹃走后,孙云还在一旁生着闷气,“意犹未尽”道。

“行了行了,和察台多尔敦一样师出同门,对比她师兄,祁姑娘能是这样的性格,就已经是万幸了……”任光忍不住唠叨一句。

“你少替她说话——哪天等鹃儿不在身边,你看我怎么‘教训’她……”孙云又忍不住撒气一句。

“你还来真的啊……”任光随口应和一句,稍许收回玩笑的样子,忽然露出认真的表情,悄声在孙云耳边道,“不过刚刚回来,没来得及和少主你说……其实就在昨天晚上,镖局门外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不得了的事情?”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惊声一问。

“嗯……”任光点了点头,继续悄声道,“昨晚我和阿松听到门外有惨叫声,于是出门一看,结果竟是有十几个巡逻的官兵死在那里……都是突然性死亡,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死因令人费解……不得已,我和阿松当晚就去县衙报官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那官府的人调查了这件事吗?”孙云又问道。

“除了处理遗体现场,还没看到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任光继续默默道,“可能事出不明吧,或许明天就会有所行动……”

“那就等明天出门再追细究吧……发生在我们镖局门口,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孙云默默嘀咕着,心里忽起不好的预感……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亲殇之忆(中)

晚饭过后,镖局众人便各自回房,这两天孙云等人长途辗转,折腾了不少的事情,身心疲惫不堪,也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而祁雪音也如自己所愿,暂时和杜鹃睡在同一个屋子,尽管孙云一肚子不“恼火”,但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相反像是在故意捉弄孙云一般。而且就意愿来说,一路上听说杜鹃的事情,想到孙云与其的莫名关系,祁雪音也对杜鹃产生了兴趣……

“祁姐姐,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儿吧——”杜鹃待客十分热情,如同把祁雪音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开心说道,“我的床就在你旁边,你要是不习惯这里的屋子,晚上有什么不适应的,随时可以叫我……”

当然,祁雪音在镖局住下,杜鹃打从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终于有一个女孩子为伴,杜鹃不至于每天没有话题可聊,而且二人又住在一起,姐妹之间相互关照也是十分方便。

“妹子,你腿脚不方便,我自己来就好……”祁雪音对待杜鹃,还是流露出真诚善良的一面,看着杜鹃拄着拐杖,整理床铺有些“吃力”,不由上前帮忙道。

“没关系的,我的腿脚已经习惯了……”杜鹃倒一点也不在意,和平日一样乐观十足道,“别看我现在腿脚不便,曾经帮我疗伤的吴子君吴前辈说了,我腿脚痊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要每天试着多走动,往正常人的生活靠近,腿脚便能好得更快……”

“妹子,这么问可能不太好……”祁雪音稍许沉顿一番,遂缓缓问道,“你的脚……到底是怎么瘸的……”

“额,这个……”杜鹃愣了愣,似乎在祁雪音面前不方便说出口——因为她知道,祁雪音的真实身份,以及与察台王族的关系。

“怎么了吗,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祁雪音又好奇问道。

“方不方便倒没什么,只是……”杜鹃露出羞怯地笑容,缓缓说道,“可能我说出来,并不是我心里不好受,而是祁姐姐你……”

“我?”祁雪音用手指了指自己,自问一句后,似乎是稍许明白了什么,神情也随之一变。

“我的脚,是在‘雾隐丛林’受伏的那次受伤的……”杜鹃的表情稍显哀沉,缓缓说道,“没错,也就是察台多尔敦……祁姐姐你的师兄,暗算陷害的……”

“是多尔敦师兄是吗……”祁雪音听到这里,脸色不禁低落一番。

“所以我才说……不好受的并不是我……”杜鹃一向懂得为别人着想,看着祁雪音悲落的面孔,不由浅浅愧疚道。

“我师兄……原来是不是很坏?……”忽然,祁雪音两眼瞥向一边,竟是问起关于自己师兄的问题。

“啊?……什么意思……”杜鹃一时没听明白,也许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吐一句问道。

“就是我师兄察台多尔敦……以前对你们来运镖局的所作所为……”祁雪音两眼低沉,似乎想要知道自己师兄曾经所做的一切——毕竟许多年没有见着,现在是否还是原来自己那个爱慕关切的师兄也犹未可知,索性祁雪音继续问道,“因为我听说,这一年多在大都,我师兄和你们来运镖局……闹过不少的风波……”

杜鹃想了想,考虑着祁雪音的事情,语气渐低道:“以前,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好,而且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妹子你的脚,是我师兄造成的……”祁雪音看着杜鹃拄拐的双脚,低落关心问道,“他对你,还有你们镖局……还做过哪些‘过分’的事……”

杜鹃静默了少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吱声问道:“我说出来……真的好吗?……”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我再偏袒我师兄,谁是谁非我还是分得清……”祁雪音没有正眼去望杜鹃,两眼瞥向一侧说道。

“那我说出来……祁姐姐你别不开心……”杜鹃低缓一声,沉思想了想,遂慢慢说道,“从我们来运镖局第一次座落大都,察台多尔敦就视我们镖局为眼中钉,处处与我们作对……不过这些都还好,关键是你师兄,高权在手残害大都百姓;云哥不畏强权,与你师兄势不两立……”

“我师兄……害死了许多人吗……”祁雪音又默默问道。

杜鹃慢慢点了点头,回想着曾经的往事,也渐显悲落道:“啊,的确如此……无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江湖上名望的‘北原五侠’众前辈……就连我们镖局,原来的兄弟阿布(何子布),也是……也是死在你师兄手里……”

每每提到何子布的死,杜鹃心里就无比的悲痛,她甚至不忍心说出何子布悲惨的死相——被察台多尔多残忍斩首,挂在城楼上示众。

“我师兄……真的那么残忍是吗……”祁雪音听到这里,顿时心如刀绞一般,“对你们镖局,对妹子你,还有无辜的平民百姓……”

“察台多尔敦原来一心想要铲除我们来运镖局,尤其是阿布身死的那次,镖局几度遭遇官兵包围的危机……”杜鹃想起那段仍历历在目的回忆,揪心说道,“就连我,也被他抓去地牢过,甚至被吊在城楼之上……”

“什么?——”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回头诧问道,“妹子你也……”

“也还好了,最好我还算有惊无险……”杜鹃想要快速跳过那段回忆,加快说道,“后来就是众所周知的‘喋血王府’,云哥废了你师兄的武功……直到最后察台王道明身世,云哥才知道自己和你师兄是亲兄弟……”

“多尔敦师兄……察台云……”祁雪音念叨着自己心中两个男人的名字,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凉与矛盾,再回看杜鹃哀婉的眼神,祁雪音又良心问道,“那妹子你……恨我师兄吗?”

谁知,杜鹃这回一点也没犹豫,神情平定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看着杜鹃如此豁然的心态,祁雪音又不禁问道。

“因为他也很可怜——”杜鹃缓缓说道,“我之前不止一次听云哥提起,在他第一次被察台多尔敦抓进地牢时,他们之间说过的话,有关你师兄那段令人唏嘘的过去……以及我被他抓去的那次,从他口中听来的经历……”

叙述间,杜鹃向祁雪音回顾着那段自己永远忘不了的经历……

(回忆中)……

杜鹃为救来运镖局,挺身而出被察台多尔敦抓进地牢……

杜鹃望着察台多尔敦忽变的眼神,转了口气道:“相反,察台公子你天天却生活在这样阴沉的尔虞我诈中,每天想着的,都是怎样去害死别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就算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你又能得到什么了……小女子的祖籍是汴梁,在随来运镖局北上大都之前,我一直是在汴梁的南宫世家里当丫鬟。南宫家的几个儿子也是一样,几乎整天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一家人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和睦过——这些在南宫府,小女子也是看惯了……所以想到察台公子你的经历,小女子觉得你和那些南宫家的儿子一样,看似风光的生活和地位,实则心里却是黑暗和痛苦。我本以为大家之子都是这样的命运,但是当我进了来运镖局后,我却发现并不是这样,云哥虽然贵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但是他并没有受其摆布,即使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还是非常孝顺地照顾孙伯伯甄阿姨他们,而且还和阿光、阿景哥他们天天融洽在一块儿,当然也包括死去的阿布……所以云哥他得知察台公子你杀了阿布,并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示众时,他恨不得要把你千刀万剐,他才会这么拼命地要和你一座了断……现在想想,察台公子你这一路走过来,杀了这么多的人,得到了常人难以瞻望的‘事迹’和‘功勋’,但是你却并没有真正快乐过,因为你太可怜了……”

杜鹃平平静静地说完了这么一大串,察台多尔敦也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内心深有感触,也是被杜鹃一针见血地点到了痛处。只见察台多尔敦猛然站起身,看似愤怒地回应道:“对,姑娘你说得对,我是很可怜,我的命运是比不过孙云!正如姑娘你刚才说的,孙云他有爱他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每天都能和和睦睦地在一块儿……我呢?父王整天和我做对,连那么多年前自己和来运镖局的恩怨都不肯说出来……还有阿娘,他整日和父王没完没了的闹僵。我知道,她也是知道父王和你们来运镖局的种种关系的,那天我在外面偷听到了……可是呢?父王瞒着我,阿娘也瞒着我!后来父王重病了,阿娘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和父王暗中作对,把我推上了察台王府一把手的位置。还有我弟弟,他平日里总是装单纯、孝顺,其实暗地里也总是和我勾心斗角,嫉妒我平日里的才华和政绩,找到机会也总是在父王面前说我的坏话,就像姑娘你刚才说的南宫家的那几个儿子一样——呵,呵呵,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生活,这就是我的命运,所以我很可怜,我没有办法和孙云比——”

看着察台多尔敦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杜鹃眼神中露出淡淡的忧伤,轻声说道:“所以我才说,察台公子你真的很可怜……”

“对,我是可怜,所以我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杀了孙云,来了结这一切!”察台多尔敦的语气越来越重……

(现实中)……

“你师兄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从小没有亲情,活在政治权术的尔虞我诈之中……”杜鹃一边谈叙着,一边悲情没落道,“直到现在,被云哥废了武功,和我一样落得双脚残疾……我还好,有亲人朋友在身边,人生还有无数的希望,但察台多尔敦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前段时间我在王府找他,他甚至有过寻思的念头……”

祁雪音半天没有出声,始终低头静静聆听,表情忽隐忽暗——杜鹃今晚对自己说的,自己并非第一次听到,昨日在落谷与孙云“生死决斗”,孙云也曾对说过类似的话……

(回忆中)……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祁雪音也觉得孙云的样子不对,遂凝神问道,“对你来说,我不也是你的仇人吗?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会杀了你,你我之间岂能同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孙云沉声一句,默默嘀咕道。

“你说什么?——”祁雪音一时没有适应,更看不惯孙云可怜自己的样子,怒声斥问道。

“我说你很可怜,从小就没了家人,和我哥还有你师父相依为命……”孙云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叹息慰道,“没有亲人的痛苦,我能够了解……不过是我,我哥……察台多尔敦他也了解……”

“你说多尔敦师兄……”祁雪音听到这里,两眼一愣,却想着自己今天的目的是杀了孙云,不能被对方就这样带进思绪中去,遂坚毅愤然道,“哼,别胡说八道了——我师兄贵为察台长子,从小位高权重,父亲更是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官臣……你说他了解没有亲人的痛苦,别笑死人了!”

“亲人在身边,未必就真的开心……”孙云却深深了解自己哥哥内心最痛苦的一处,看着眼前为自己哥哥报仇不惜丧失理智的“师妹”,孙云略显哀沉道,“你身为他的师妹,难道不知道他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嗯……”祁雪音看着孙云真情流露,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一时仇恨压抑心头,没有立即动手。

“我清楚,他曾经的过去,直到现在也无法抹去的伤痛……”孙云缓缓说道,“我和我哥哥虽然是仇人,但对他来说,我对他的恨,是他这辈子最真实最不虚伪的感情……而相比起来,他真正的家人对他却是‘冷面藏刀’,每天都只能活在痛苦和狡诈之中,终日无以抬头……”

(现实中)……

同样的往忆不止一次,祁雪音现在对自己师兄,对来运镖局以及孙云的爱恨无以抉择,心中像是纠缠这无数的绳结,自己独自一人埋没其中无法挣脱。

“祁姑娘……”看着祁雪音纠结难定的表情,杜鹃在一旁默默吱言。

“那你们……会恨我吗……”突然,祁雪音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亲殇之忆(下)

同样的往忆不止一次,祁雪音现在对自己师兄,对来运镖局以及孙云的爱恨无以抉择,心中像是纠缠着无数的绳结,自己独自一人埋没其中无法挣脱。

“祁姑娘……”看着祁雪音纠结难定的表情,杜鹃在一旁默默吱言。

“那你们……会恨我吗……”突然,祁雪音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杜鹃有些不可思议,迟缓一声问道。

“我是说……如果……”祁雪音似乎有些吞吐,内心翻搅难以平息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我师兄一样,对你们来运镖局行有不轨……你们,会恨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杜鹃则权当是祁雪音在开玩笑,乐呵一句道,“祁姐姐你这么好,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你住在我们镖局,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怎么会恨你呢?”

“傻姑娘……”祁雪音稍稍闭了闭眼,轻念一句道……

“对了,祁姐姐……”忽然,杜鹃似乎想要缓和尴尬的气氛,转而笑问道,“在你心中,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喜欢的人?”祁雪音虽少经世事,但作为女孩儿纯真的天性,遇到这样的问题,第一反应还是脸红略显羞涩道。

“对啊——”杜鹃还是善于找到女孩子间的话题,继续问道,“祁姐姐你这么漂亮,武功身手又不俗,才貌双全一定也有不少人追求吧……”

“没有……”祁雪音则是苦苦一声笑道,“我从小就是我师父一手带大,很少有出来见世面的机会……严格上来讲,这次来你们来运镖局,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这样啊……”杜鹃想了想,满心充满期待道,“既然如此的话,你在我们镖局多住些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外面的地方啊——”杜鹃虽然腿脚残疾,但似乎一点不拘泥于家中,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可是妹子你的脚……”祁雪音看着杜鹃的双脚,又不由暗暗道。

“没事没事,我现在自己行走已经很顺了……”杜鹃摆了摆手笑道,“别看我这样,原来我还一个人从察台王府拄拐走到城外去呢,一点都不累……”

“但就算这样的话……”祁雪音想到刚才晚上回来的事情,不禁提道,“你们少主不是说了,不让你和我单独出门吗……”

“哎哟,管那个愣家伙干什么,每天操心这呀那的……”杜鹃在祁雪音面前,也是鲜有地谈笑起孙云的“坏话”,“没事儿,只要不告诉他,趁他在镖局忙活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就行……”

“呵,没想到妹子你,背着你们云公子也有调皮的一面嘛……”祁雪音像是被逗乐了少许,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转而和杜鹃聊到了一起。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解他的也多,说他两句‘坏话’也没什么……”杜鹃脸红微微一笑,随即又说道,“而且你也不一定就和我出去,赶上哪天时候还有跑镖的活,你可以继续和云哥还有阿光哥他们一起啊——”

“哼,得了吧,这两天和你们少主一起,受的罪还少啊?又要本姑娘陪他一块儿,我宁愿在这镖局里搬砖头……”想到自己和孙云的事,祁雪音又不由来气一句。

“呵呵……”杜鹃看着祁雪音的样子,不由惬意一笑——老实说,有个姐妹在身边,气氛确实不一样,杜鹃也感受到自镖局搬到大都以来,从未有过的温馨。

“对了……”祁雪音似乎还有好奇,继续向杜鹃问道,“云公子他……一直都对你这么好吗?”

“什……什么这么好?”杜鹃像是突然心跳一瞬,脸红问道。

“就是关心你照顾你啊……”祁雪音继续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刚才妹子你问我‘喜欢的人’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

“哪……哪有?我们只是……还好啦……”一提到自己和孙云的关系,杜鹃顿时脸红不知所措,连说起话来也开始结结巴巴。

“诶,别害羞别害羞嘛……在我这个姐姐面前,你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能说的?”祁雪音笑了笑,趁机“调唆”一句,“或者有他什么丑事说来也行,等下次他再敢‘嘲笑’我,看我怎么拿这事儿戏弄他……”

“这样……不好吧……”杜鹃只能傻傻一笑带过,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矛盾道,“云哥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责怪我的……”

“切,我就不信他敢忍心对妹妹你怎么样——毕竟对他来说,你是他那么‘重要’的人……”祁雪音说着,还刻意强调了“重要”两个字,遂又划了划指甲,露出调侃的表情道,“再说了,由我护着你,你不用怕他——要是他敢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到底是我和他之间有事情,还是你和他之间有事情……”杜鹃看在眼里,露出无奈的表情傻笑道,“而且,云哥他也没那么刻意照顾我啦……”

“怎么不是?你看看他,见到你就关心这关心那,连和我睡觉他都唠叨半天……”想到孙云那张脸,祁雪音就立刻来气道,“再看看我?我那个乖乖,让我去搬车上那么重的东西,做的体力活是那些男人的好几倍,有他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如果换做是妹妹你,他会这么对你?”

“也不能全怪云哥,谁叫祁姐姐你在他面前那么‘嚣张’……”杜鹃也忍不住“嘲弄”一句。

“啊?”听到杜鹃鲜有的“粗词”,祁雪音故作“黑脸”一问。

“额……不是——”杜鹃听见后,面忙收回一句,匆匆解释道,“我是说……云哥他小心眼,嫉恨你白天抢了他的早饭……所以怀恨在心……”杜鹃实在编不出理由,不由说了一句孙云的坏话……

“阿嚏——”柴房中孙云和林景二人正在烧水,孙云不知怎的,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哎呀,你吓我一跳啊……”林景蹲在孙云身边,耳朵正好应着,不及调侃一句道,“这是烧柴火,又不是厨房,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嗯嗯……不知道,总感觉背后一凉……”孙云缩了缩鼻子道。

“莫名其妙……”林景没管太多,调侃一句后继续烧着柴火……

杜鹃房中……

“是啊,他就是那么个小心眼的男人——”一提起孙云,祁雪音倒是来了精神,嘴角一撇“滔滔不绝”道,“吃了他两个馒头,他能和你吵一天……我勒个去,要哪天我把他东西不小心弄丢了,他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撕了?”

“哈哈……”杜鹃禁不住被祁雪音逗乐了,捧笑一阵一止,遂缓缓说道,“哎呀,祁姐姐你太有趣了,你在我身边果然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放心,和我在一起,每天没事‘欺负欺负’你们少主,你天天都会很开心的……”趁着“势头”,祁雪音又不禁调侃一句。

“哈哈呵呵……”杜鹃都快笑不动了,摆手说道,“我看有趣的,是祁姐姐你吧……”

“反正跟着我就对了,别老是看你们少主的脸色,跟个鸡婆似的……”祁雪音习惯性的叨嗦一句,转向对杜鹃说道,“总之我在你身边,同样也能教你许多东西……”

“说的也是……”杜鹃笑望着祁雪音,下意识情不自禁道,“反正有祁姐姐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开心——”

“额……”然而,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像是神经被触碰一般,两眼一愣,目光颤抖地看着杜鹃。

同一时刻,自己耳边莫名回响起一声模糊的唤响……

(回忆中)……

……

“只要有姐姐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开心——”

……

(现实中)……

就这一句话,祁雪音的表情骤时一变……

“祁姐姐……祁姐姐……祁姐姐——”从虚幻回到现实,眼前却是杜鹃不停地在叫喊自己。

“嗯——额……”祁雪音这才回过神来,两眼忽而呆滞起来。

“祁姐姐你怎么了?”看着祁雪音由晴转阴的表情,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杜鹃不禁关心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才表情好难看啊……”

“没、没什么……我很好……”祁雪音匆匆回应一声,瞥过头似乎不想让杜鹃看着自己“凝重”的样子。

“祁姐姐……”不知为何,杜鹃像是能够读懂祁雪音的内心,心中莫名感伤一阵……

没再聊太多的话,杜鹃和祁雪音二人,收拾完了房里的东西,便倒头睡下了。杜鹃还是和往常一样,心平气和安安稳稳,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而祁雪音也差不多,在外风宿两天,过于的疲累让自己也很快睡着了。

但是,心中的阴郁似乎并未散去,尤其是最后那句回忆的话语,谁想到竟会跟着自己的思绪,一起飘进梦里,梦回到那段想回却又不想念起的记忆……

……

“姐姐——呵呵……”梦中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始终带着笑脸。

“妹妹……妹妹……”祁雪音睡梦中,也不停地呼喊着自己的妹妹,只是表情似乎并不开心……

亲人在世时,祁雪音有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妹妹,名祁雪莲,姐妹二人从小感情深厚,彼此形影不离……

“姐姐你看,这是我采的花,好看吗?……”梦中的湖面,妹妹手捧一朵刚刚采摘的山茶,一脸天真跑到自己的跟前。

“嗯,好看……”祁雪音只是模糊中带着笑容,缓缓答应一声。

“姐姐你知道吗?只要有姐姐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开心——”梦中那句话,再度回响在自己耳边,而自己的妹妹,也永远是那副纯洁的笑脸。

“嗯,姐姐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祁雪音在妹妹面前表露真心道……

然而,命运的无情,始终不想回忆起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在祁雪音面前,那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一天,一家人行商遭遇劫镖强盗,家人遭遇山谷落石袭击,自己的爹娘全部葬身在乱岩之中……

“姐姐——姐姐……”自己的妹妹也是一样,惊慌失措不断哭喊,弥漫在血尸乱石之下,头顶着随时可能落下的巨岩,生死一瞬之间。

“妹妹!——”祁雪音努力在迷雾中呼喊,直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放弃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终于,她看到了,看到自己妹妹的身影,满脸欣慰地奔跑过去……然而下一刻,如同天堂坠入地狱一般,自己心中所有的幻想都化为泡影……

无情的落石正砸其下,埋没了自己妹妹的身影,甚至是最后那句凄厉的哭喊……

就这样,那声撕心裂肺的竭力呼喊,成了自己对妹妹最后的回忆……

即使是在梦里,痛楚还是那样的真实。祁雪音的心在滴血,萦绕在噩梦中,悲痛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啊!——啊……”祁雪音饮尽悲痛,不断朝天空发出凄怆的悲鸣……

可是什么也换不回,什么也得不到,在那一刻自己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单,此生将永远地活在寂落之下……

……

“祁姐姐……祁姐姐……”眼前的光亮,亲切的呼喊再次响起。

“嗯……啊——”祁雪音猛然睁开眼,浑身是汗惊醒过来——原来只是个梦,晨光从窗外映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祁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叫自己的人自然是杜鹃,看着自己惊落的样子,杜鹃不禁担心道,“你出了好多的汗,我刚才醒来,听见你一直在呼喊着谁的样子……”

“我……做噩梦了是吗……”祁雪音从床上起来,抹去头上的汗水,颤颤四惊道,“可那并不是梦,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感觉依然那么真实……”

杜鹃听着祁雪音的喃喃自语,不由问道:“虽然这么问不太好……祁姐姐你,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你痛苦的事情……”

“我……”然而不知为何,看着杜鹃的一刹那,也许是还没完全梦醒,也许是意中触情,祁雪音竟错将杜鹃看成了自己过去的妹妹——十分相像的眼神,十分相像的关问,和始终关心照顾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太像了……

“妹……妹……”祁雪音两眼朦胧间,竟不自然脱口而出一句。

“什么?”话音很轻,杜鹃没有听清继续问道。

祁雪音继续观望着眼神,看见杜鹃,如同看见自己死去的妹妹……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死尸之疑

“嗯……啊——”祁雪音猛然睁开眼,浑身是汗惊醒过来——原来只是个梦,晨光从窗外映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祁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叫自己的人自然是杜鹃,看着自己惊落的样子,杜鹃不禁担心道,“你出了好多的汗,我刚才醒来,听见你一直在呼喊着谁的样子……”

“我……做噩梦了是吗……”祁雪音从床上起来,抹去头上的汗水,颤颤四惊道,“可那并不是梦,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感觉依然那么真实……”

杜鹃听着祁雪音的喃喃自语,不由问道:“虽然这么问不太好……祁姐姐你,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你痛苦的事情……”

“我……”然而不知为何,看着杜鹃的一刹那,也许是还没完全梦醒,也许是意中触情,祁雪音竟错将杜鹃看成了自己过去的妹妹——十分相像的眼神,十分相像的关问,和始终关心照顾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太像了……

“妹……妹……”祁雪音两眼朦胧间,竟不自然脱口而出一句。

“什么?”话音很轻,杜鹃没有听清继续问道。

祁雪音继续观望着眼神,看见杜鹃,如同看见自己死去的妹妹。良久,意识稍微恢复一刻,祁雪音才慢慢坦言道:“对不起,我只是……还没睡醒,所以……”

“没关系,可能是祁姐姐你太累了……”杜鹃则是一脸微笑,喜悦相迎道,“要是还想再睡一会儿就继续睡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

“不了,要是再睡下去,恐怕你们少主会正借此机会嘲笑我了……”想到昨天这个时候,也是自己嘲讽孙云“赖床”的事,祁雪音不禁调侃道。

“什么跟什么呀……”杜鹃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出,只是想到刚才祁雪音一直在梦里呼唤的声音,不禁颤颤问道,“对了祁姐姐,你刚才……是在喊‘妹妹’,是吗……”

“我……”祁雪音似乎像有难言之隐,内心挣扎之下难以言表。

“也许你和我一样,期待身边有个照顾你的姐妹吧……”杜鹃脑海中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遂两眼期盼说道,“对了,如果祁姐姐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妹妹’好了——”

“额……”祁雪音听到这里,看着杜鹃亲善的眼神,表情不由一怔——太像了,真如同自己的妹妹在呼唤自己,如果她还活着,或许就和现在的杜鹃一样……

“以后我当你是姐姐,咱们平时有什么话聊在一起,也算有个伴……”杜鹃继续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不知为何,祁雪音似乎也非常憧憬,内心隐动喃喃问道,“我……真的可以叫你‘妹妹’?”自己从小最爱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自从妹妹死后,祁雪音一直活在沉痛和悲伤之中;如今,又有一个“妹妹”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为何,祁雪音打从心里,莫名有要珍惜这份感情的决心。

“当然,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不用拘束太多……”杜鹃继续笑了一句,想到自己刚才的疑惑,表情稍稍凝紧道,“对了,刚才我就一直想要问你,祁姐姐你……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

“嗯……”祁雪音稍许沉默一阵,思绪良久后,缓缓一笑道,“从前的经历,确实难以回首……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好吧……”杜鹃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祁雪音的心情,缓和一阵尴尬后,杜鹃从床上下来,朝气神采道,“我们先去梳洗吧,一会儿吃了早饭,再去找云哥他们——”

“又要找他啊……”然而,祁雪音似乎是有点“反感”见到孙云,尤其是吃早饭这个时候,自己又刚好起床偏晚,想到昨天的“糗事”,祁雪音生怕孙云会拿这事儿故意嘲笑“报复”自己……

不过,事情并不像祁雪音想的那样——等自己和杜鹃梳洗完了,来到餐房正厅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孙云的身影。

餐房正厅这里,是镖局众人聚集早餐的地方,无论地位高低、年长年少,就算是总镖主孙尚荣,也经常来这里吃早饭。孙云就更不用说了,平时不管有没有事,他都会和任光等人来这里,有时闲散的时候,也会各自前来。

杜鹃也是一样,今天早上领着祁雪音,第一次来这里吃早饭……

“奇怪,云哥不在诶……”杜鹃拄着拐杖盘走两步,环视着厅中来往的众人,并没有看见孙云的人影,不禁喃喃一句,遂和祁雪音一起坐在了正门前方的板凳处。

“该不会是又赖床了吧……就不怕本姑娘又把他的早饭吃了?”没有看到孙云,祁雪音反倒是高兴一阵,不但不会被孙云“报复”,自己还可以反过来继续嘲讽他。

“嗯嗯嗯……嗯嗯……”正在这时,石常松从厨子那里领了馒头,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找到杜鹃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阿松哥——”杜鹃见到石常松刚好经过,不由招呼一句。

“噢,是杜姑娘——”石常松亲切一笑,看见了身旁的祁雪音,也热情招呼道,“还有祁姑娘——那天来我们镖局的委托人,昨晚还听阿光哥提起你……”

“没听你们少主提我,还真是谢天谢地喽……”怕是孙云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坏话,得知并不是听孙云提起自己,祁雪音啃着馒头“嗝应”一句。

“阿松哥,你看到云哥了吗?”杜鹃没见到孙云,不禁提问一句,“还是真像祁姐姐说的,还没有起床……”

“没有啊,我看少主和阿光一大早就出去了……吧唧……”石常松也一边嚼着馒头,一边说道,“好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起了个大早……神神秘秘的,也不和我们多说……吧唧……”

“能有什么神秘的事情,说都不和我们说……”杜鹃不由担心道,“才经历那么危险的事,昨天从洛庄回来,不趁着好好休息几天,今天又跑出去干嘛……”

“那个傻种,你管他干什么?”祁雪音则趁机“黑”了孙云一句,一脸无所谓道,“你要是能理解他那种人的想法,那你也真成精了……”

祁雪音还是和平时一样,喜欢调侃孙云这那的不是,杜鹃自一旁,又忍不住暗暗笑出声来。

“对了,他和阿光该不会是……”石常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汤碗提升一句。

“怎么了吗?”看着石常松忽然凝重的表情,杜鹃又提神问道。

“少主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和阿光在门外见到了……”石常松想起那晚的“惊异”,心有余悸道,“十几个官兵莫名死在镖局门口,相貌凄惨、死因不明——”

杜鹃一个女孩子听到这里,忍不住害怕捂住了嘴。

“咕噜……为什么死因不明?”祁雪音则像是饶有兴趣,喝了一口清汤问道。

“那些官兵尸体冰凉,可表情明明就像是刚死的一般,而且我和阿光还是听到了尖叫声才出门的……”石常松继续回忆道,“那么短的时间,尸体就冰冷无神,感觉就像是见到鬼了,或者是被诡异的武功所杀……”

“朝廷官兵身死,影响定然不小,又是死在来运镖局门口附近,所以察台云才这么迫不及待调查真相是吗……如果和察台家的人再挂钩,更是和察台云脱不开关系……”祁雪音考虑了一会儿,随即说道,“不行,待会儿我也要出门去看看——”祁雪音是念在也许与察台家有系,能找到察台家的线索,所以自己也要亲历前去。

“可是祁姐姐,你这样出去的话……”杜鹃似乎有别的担忧,不禁提道。

祁雪音则以为是杜鹃想要跟着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遂拉起杜鹃的手,毫不犹豫道,“走,妹妹,我们也出门去看看吧——”

“啊……啊?”杜鹃则有些受宠若惊,一手扶着拐杖道,“可是……云哥昨晚不是说,不让我单独和你出门吗……”

“哎呀,你管那个乡巴佬干嘛?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信他敢指责你——”对待孙云,祁雪音还是语气上头道。

“乡……乡巴佬?……”石常松听到这个称呼,不由浑身起皮瞥了一眼。

“可是……这还是……”杜鹃似乎还在犹豫——决绝不定处事害羞,这就是她和祁雪音性格上最大的区别。

“走了,你不是把我当姐姐吗?妹妹就该听姐姐的话——”祁雪音这倒好,一副“教训”的口气就把杜鹃从位置上托起来。

杜鹃没有办法,只好拄着拐杖陪祁雪音一起前去,心中却暗暗直笑道:“不好啦,回头肯定要挨云哥骂了……”

就这样,早饭都没吃完,祁雪音就牵着杜鹃离开了餐厅。

“她们两个,一晚上关系就这么好了?……”石常松则是两眼一望,暗暗一声道……

镖局门外,对面茶铺处,许多侦缉的朝廷官兵已经聚集到这里——他们的确是为调查那晚巡逻士兵的死因而来,不过效率似乎并不高,死了快两天的尸体,直到现在还没有搬离现场。

而在现场周围,也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聚集在这儿,想到朝廷的人竟会在夜里遇害,事情定然影响很大。而这些人里,孙云和任光二人就在其中……

“少主你看,这些就是那晚死去的人……”任光站在前面,指着现场的尸体说道,“我和阿松是第一发现者,事发之后当晚就去报官了……”

“那这些朝廷的人,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前晚死的人到现在还没处理尸体……”孙云摇了摇头,遂准备上前说道,“不过这样正好,我可以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少主,你要干嘛……”看着孙云大步走上前,万千不把朝廷的人放在眼里,想到来运镖局和朝廷的关系依旧紧张,任光拽拉了一下孙云,悄声提醒道。

“看看尸体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和阿松那晚看了,我就不能看吗?”孙云却不以为然,反而轻松一笑道,“你和阿松说过,他们的死相很蹊跷,甚至很可能是死于武功高强者之手……我江湖经验比你们深,说不定能从中知道些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光继续提醒道,“这么长时间没回镖局,你是不是变傻了?朝廷的人还在这里,你一个平民老百姓上去,不怕惹火上身啊?”

“我,平民老百姓?”孙云这回倒是做出一副“地位高高”的样子,反笑一声道。

“我知道,你是察台王的儿子……”任光也不傻,跟上应道,“可你现在穿成这个样子,鬼知道你是察台家的人……”

“你放心,我上前去,他们不敢不尊敬……”孙云仍旧自信一句,缓缓走上前去。

任光在后面拉不住,只能露出无奈的眼神……

“等等,什么人?——”果然,孙云刚走进现场两步,就被面前的官兵给拦下了。

“吾乃察台王族次子察台云,奉令前来调查巡逻士兵奇死一案!”孙云大跨步上前正声一句,并亮出了自己来与镖局的徽令——那是一个月前身世了明后,察台王特赐予孙云在来运镖局的身份之证,代表着来运镖局少主与察台王族地位平等,五品之下皆不可冒犯。

调查的官兵见到徽令,遂收回了忤逆的眼光——但他们也并没有就此放行,似乎仍对孙云有着“敌意”。

“怎么,察台家的人在此,你们还当不敬吗?”孙云看到眼前的景象,壮胆一声问道。

“是我命令他们的……”然而这时,从官兵后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蔑声。

孙云似乎知道来者身份,两眼神情不禁一凝,举足注目望着前方。

后面的人来了,官兵众人才纷纷让道,对其予以尊敬——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接过察台多尔敦的位置,暂掌王府实权的察台科尔台。

察台科尔台是奉令前来调查此事,想着这起事故发生在来运镖局门口,本就对孙云等人敌意不小的科尔台,自然是想从中“大做文章”,以此刁难来运镖局众人。

孙云对察台科尔台自然也是没好脸色,“仇人相见”此处,自己已经猜得到对方想要干什么。

“离开了王府,回到你们那个破镖局,日子还过得舒服吧……”果然,察台科尔台一上来就冲孙云鄙视道。

任光在人群中见着,看着“高高在上”的察台科尔台,一脸威胁地望着孙云,就跟从前为难镖局的察台多尔敦一样,心中不由倒凉几分。

“你来这里干什么?”孙云也不甘示弱,面无表情看着科尔台,冷冷一声回问道……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权位相立

“吾乃察台王族次子察台云,奉令前来调查巡逻士兵奇死一案!”孙云大跨步上前正声一句,并亮出了自己来与镖局的徽令——那是一个月前身世了明后,察台王特赐予孙云在来运镖局的身份之证,代表着来运镖局少主与察台王族地位平等,五品之下皆不可冒犯。

调查的官兵见到徽令,遂收回了忤逆的眼光——但他们也并没有就此放行,似乎仍对孙云有着“敌意”。

“怎么,察台家的人在此,你们还当不敬吗?”孙云看到眼前的景象,壮胆一声问道。

“是我命令他们的……”然而这时,从官兵后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蔑声。

孙云似乎知道来者身份,两眼神情不禁一凝,举足注目望着前方。

后面的人来了,官兵众人才纷纷让道,对其予以尊敬——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接过察台多尔敦的位置,暂掌王府实权的察台科尔台。

察台科尔台是奉令前来调查此事,想着这起事故发生在来运镖局门口,本就对孙云等人敌意不小的科尔台,自然是想从中“大做文章”,以此刁难来运镖局众人。

孙云对察台科尔台自然也是没好脸色,“仇人相见”此处,自己已经猜得到对方想要干什么。

“离开了王府,回到你们那个破镖局,日子还过得舒服吧……”果然,察台科尔台一上来就冲孙云鄙视道。

任光在人群中见着,看着“高高在上”的察台科尔台,一脸威胁地望着孙云,就跟从前为难镖局的察台多尔敦一样,心中不由倒凉几分。

“你来这里干什么?”孙云也不甘示弱,面无表情地看着科尔台,冷冷一声回问道。

“我来这里,当然是奉命前来调查悬案……”察台科尔台冷应一声,冲孙云露出鄙视的眼光道,“我跟你这个野种可不一样,我可是朝廷亲命前来,代表察台家的执掌权位……而你这个家伙,不过是个被父王庇护的混小子罢了,你可没资格插手管理此事……”

察台科尔台完全一副蔑视的表情,面对孙云言语尽显刻薄,甚至予以人格上的侮辱。一向镇静不乱的任光在后面见了,都受不了此等羞辱,握紧拳头咬牙相望。

然而孙云面对此景却出奇镇定,丝毫不为所动。

“快给我滚,趁本公子心情还算好的时候……”察台科尔台甚至拔出宝刀,指着孙云的鼻子说道,“你这个野狗也想成为我们察台家的人?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喂,少主……”看着利刃指在当前,孙云却仍旧面不改色,任光在后面悄声提醒道。

孙云两眼定视着科尔台,面对寒锋威胁,面容丝毫不惧。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科尔台见孙云神情不变,以为是惧怕自己的权势,索性放开猖獗道,“再不滚,信不信我削了你的鼻子……”

“呼——”然而话音未落,几乎只在眨眼一瞬,孙云右手迅影抬起,两指死死夹住了科尔台的刀芒,目光仍镇定不移地望着他。

“额……”察台科尔台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孙云竟会出手反击——好在只是“指夹刀刃”,但孙云的内力让人惊异,仅仅只是指间的力道,竟让自己拔不出刀芒。

任光以为是孙云沉默中爆发,情绪激动想要教训对方一顿,神情顿时收紧,满脸紧张地望着对面。

围观的百姓众人更是凝声不语,时隔多日,孙云独自一人再与朝廷权贵相驳,火药味正浓,像是随时都有场面失控的危险……

“铛——”孙云两指微微一动,精悍的指力直将科尔台手中的刀挑飞,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落响,刀刃掉到了地上……

不过,孙云的表情依旧平静,似乎并不像以前一样,所遇矛盾骤时发火……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察台家的人,一家子亲人,没必要在外面剑拔弩张……”孙云情绪平和,缓缓走到刀刃掉落的地点,慢慢捡起说道,“你怎么看我我不管,但我既然是察台家的人,自然要心系朝廷,这次官兵遇害的疑案不得不管……”

说完,孙云又重新走回科尔台身前,将刀还给了对方。

“少主……”看着孙云“不适应”的一举一动,任光表情惊愣不已。

“嗯……”察台科尔台忍气一声,顺手将刀从孙云手中夺了回去。

孙云依旧不急不慌,对待察台科尔台——对待自己的弟弟,表情还算亲和道:“我听多尔敦提过你,你和他一样,打小便有权衡政治的野心……但你并没有你哥哥那样冷静的头脑,和阅历丰富的处事经验,所以你这次一个人前来行事,恐怕他也不放心吧……”

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紧,因为就在昨天,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也说过类似的话……

(回忆中)……

“真是的,刚当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科尔台握着手中的宝刀,完全没了刚才骄傲的姿态,转而十分心急的模样,完全一副稚嫩没有官场经验的新人样子。

多尔敦在一旁瞥见,忍不住冷言一句:“不要以为现在位高权上,就什么都有了……既然身为家族的传位,必须有义务能为朝廷精明干事,你以为我当年这个位子,是谁都可以轻易取代的吗……”

“住口,你这个废人!——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我?”科尔台一时心急火燎,忍不住转身冲自己的哥哥喝骂道。

多尔敦却是不想继续理会自己的弟弟,轮椅背转过去,冷嘲一句说道:“好心劝你一句,官场的水可深着呢,你要还像从前一样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做起事来心浮气躁,你什么都做不成……而且你现在的位子压力大着呢,弄不好,整个察台家都有可能被你带向衰亡……”

“你说够了没有?!——”科尔台继续怒斥一句,就差没有冲自己的哥哥拔刀了。

“哼……”察台多尔敦没再理会自己的弟弟,推了推轮椅,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现实中)……

如今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说着同样的话——一个是自己嫉妒憎恶的哥哥,一个是家族鄙夷的仇人,现在却用同样的眼光“审视”自己,科尔台心中不由嫉恨,他觉得这是孙云和多尔敦二人对自己的轻蔑与嘲弄,自己无法忍受……

“我不是有意要打击你,更不是要敌视你,我只是以家人的身份,好心劝告你,严肃问题上沾染不得半点情绪,要冷静、沉着,虚心调教他人,汲取经验……”孙云继续耐心说道,“我想你哥哥多尔敦,最初站上这个位子的时候,也是如此吧……”

“少啰嗦,谁跟你这个野种是亲人?!——”然而,察台科尔台不忍语气与其继续“磨嘴”,将夺回的刀重新指向孙云道,“你不过是个父王带回来的孽种,你永远都没资格成为我们察台家的人……来人啊,给我将这个孽种拿下!——”

想不到察台科尔台竟然忘恩负义,拿回了孙云手里的刀,却重新冲孙云“恶咬相向”。

孙云看在眼里,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一只手伸到了腰带后面……

令声即下,数十官兵迅速将孙云团团包围,如同缉拿重犯一般,丝毫不留情面。

周围的百姓所见,吓得纷纷后退几步,却又好奇冲突的现场,纷纷投去屏息的目光。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终于,任光在后面忍不住厉喝道,“我们少主好心把刀还你,你却反咬一口仗势欺人!”任光遇人遇事平时一向冷静,但是这次,连他自己也受不了察台科尔台的歹毒作风。

“阿光——”孙云大声冲喝一句,示意任光不要再说了。

“可是少主……”任光继续说理一声。

“我是察台家的人,这件事情我自己摆平——”这时的孙云,比任何人都要冷静说道,“你退下,不要掺合进来……”

“嗯……”任光忍气吞声一句,仍有怒目的眼光望着察台科尔台。

“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绝吗……”面对众军的刀芒,孙云丝毫没有紧张,继续朝科尔台目视说道,“你就是再厌恨我,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虽然恨多尔敦,恨你哥哥,但关系相认后,我和他还是放下过去,彼此渐渐重归于好……可你却用心歹毒,不识时务——你怎么对付我无所谓,可就你这样的品德,将来若是继承察台家的位置,家族只会走向衰落……”

“少啰嗦!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道我们察台家……”察台科尔台的话越来越刻薄,简直就把孙云当成自己的仇人,面容狰狞道,“我给你机会你不滚,还矗在这个地方……妨碍朝廷公务,那可是死罪一条,你可别怪我心狠……给我杀了他!——”最后恶冲一句,察台科尔台似乎完全不给孙云以活路。

在场人之中察台多尔敦权力最大,手下官兵自当听其差遣,“决杀令”即下,众军纷纷提刀上前。

“少主!——”任光看着孙云身临危险,不禁在后方大声喊道。

孙云却仍旧不紧不慢,甚至没有作出要换手的样子,慢慢从身后掏出一件东西……

“察台王族金牌在此,尔等还不退下?!——”终于,孙云凝声厉喝一句,将自己父亲赐予的最高权位令牌亮了出来——王族金牌代表家族最高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凡于朝中为事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洛庄的时候,孙云就曾亮出来过,当场震慑住了当地的官员。

果然,围拥上前的众军见了,纷纷停下了脚步——这些官兵都是察台科尔台从自家王府带出的亲信,自然认得这令牌。现在孙云手握金牌,他自然代表着最高权力,众军官兵不敢冒犯,纷纷居身退了下来……

“喂,你们干什么,本公子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察台科尔台看在眼里,情绪激动到极点,怒斥一声喝道。

然而在金牌面前,不但科尔台的命令不再听从,众军官兵甚至在孙云面前放下兵器跪了下来,完全臣服于权威之下。

“你们……”察台科尔台自身处境一时尴尬,如同大白天见到鬼一般,心绪恼怒至极点,气愤得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这个金牌你应该认得吧……”孙云倒是一脸平静,举牌冲察台科尔台道,“这是父王赐予我的,代表察台家族的最高权位,大都朝中除了皇上,任何人见此都得俯首鞠躬……就连你也不例外——你我之间在家族中的地位孰高孰低,你应该分得清楚吧……”

“嗯……”察台科尔台看在眼里,心中极为不甘,忍气一声跪在地上,遂咬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父王的‘镇族之物’,会在你这家伙手上……”

“说明父王根本不信任你,你在他眼中,不过还是个任性顽固的毛孩罢了……”孙云面无表情,将金牌缓缓收回道,“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我才这么‘和气’对你说……如果你不是察台家的人,我早就以王族之命将你处死——”

“去……”察台科尔台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泄愤一句。

“都起来吧——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官兵被害一案,并无冲突之意……”孙云平息一句,遂又冲科尔台继续斥道,“倒是科尔台你,百般刁难于我,甚至想把我逼上绝路……劝你还是安分点的好,要是做事过头的话,别说我和父王会原谅你,你的下场可能比你哥哥还凄惨……”这句话既是对察台科尔台的提醒,也是对他的威胁。

“哼——”现在最高权位在孙云手中,硬来的话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察台多尔敦不屑一声,遂和周围的官兵众人慢慢站起身来……

“好厉害……”任光现在才知道,原来孙云离开王府前,察台王将家族的最高权力交给了他,不由惊叹道,“怪不得少主处事不惊,原来早就准备好这一手了……这些可好了,察台王族的权位在手,朝廷之中没人再敢随便欺惹我们来运镖局……”

孙云“训斥”完弟弟后,自己独自一人去调查“死尸悬案”,没有再去理会察台科尔台。然而察台科尔台却是一脸仇视地望着孙云,内心嫉愤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家族最高的权位继承人不是我……”察台科尔台凝视着孙云,心中暗愤道……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初会占术(上)

“都起来吧——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官兵被害一案,并无冲突之意……”孙云平息一句,遂又冲科尔台继续斥道,“倒是科尔台你,百般刁难于我,甚至想把我逼上绝路……劝你还是安分点的好,要是做事过头的话,别说我和父王会原谅你,你的下场可能比你哥哥还凄惨……”这句话既是对察台科尔台的提醒,也是对他的威胁。

“哼——”现在最高权位在孙云手中,硬来的话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察台多尔敦不屑一声,遂和周围的官兵众人慢慢站起身来……

“好厉害……”任光现在才知道,原来孙云离开王府前,察台王将家族的最高权力交给了他,不由惊叹道,“怪不得少主处事不惊,原来早就准备好这一手了……这下可好了,察台王族的权位在手,朝廷之中没人再敢随便欺惹我们来运镖局……”

孙云“训斥”完弟弟后,自己独自一人去调查“死尸悬案”,没有再去理会察台科尔台。然而察台科尔台却是一脸仇视地望着孙云,内心嫉愤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家族最高的权位继承人不是我……”察台科尔台凝视着孙云,心中暗愤道,“象征察台家权利和荣耀的金牌,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父王宁愿相信这个家族外的野种,也不愿相信我是吗……还是说,在父王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和阿娘,只在乎那个早就死去的野女人……”

察台科尔台心中咒骂的,正是孙云的母亲季小艳……

和平解决“冲突”后,孙云仔细观察着还未搬离现场的死尸,并以察台王族的身份,命令官兵驱散当地的百姓。

“少主……”任光则是顺势跑到了孙云身旁,指着现场说道,“前晚我和阿松,就是在这里见到的尸体——当时惨叫声还没过多久,所以我能断定那晚我和阿松出门时,他们才刚刚毙命……”

“从尸斑痕迹上来看,确实如此……”孙云师承卢欢,深知遗体尸斑的症状,小心翼翼翻动着几具尸体,顿现疑惑道,“奇怪了,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应该是受了内伤毙命……可是眼角耳垂这些地方,也没有脏器受损充血的症状,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天晚上,我也正觉得奇怪……”任光想了想,不禁猜测道,“没有外伤,内伤又不明显……会不会是中毒身亡?”

“中毒?”孙云暗暗嘀咕一句,又摺了摺死者的嘴唇,摇了摇头道,“不太像,嘴唇并没有发紫或是变血的异状……再说了,如今朝廷管制森严,到了晚上城中众店皆打烊得早,官兵巡逻四巷空无,他们有什么理由会中毒呢?”

“最可能的,应该还是受了不明人士的奇袭……”任光和孙云一起思考,琢磨分析说道,“少主,你的江湖经验比我们深,你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而且你师父,又是以用毒见长、武功诡奇的卢欢卢前辈,如果你师父和你说过什么,也许能猜得到是谁干的……”

孙云却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很遗憾,就这方面的江湖奇闻,师父没怎么和我说过……我同意阿光你的观点,这些官兵最有可能还是受到不速之客的偷袭;但此手法诡异至极,至今未能弄明白死因,就算是我师父在场,恐怕也未必能猜得出来……”

“那怎么办?”任光继续问道。

“不急,慢慢来吧……城中有官兵被杀,朝廷一定会高度警觉,这段时间凶手也不敢随意逍遥法外……”孙云慢慢站起身来,淡定说道,“趁着这段时间,我会多在城中打探打探,抽闲的时候可能还会去县衙……不过这件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就行,归根结底,这是朝廷分内的事,你们还是别插手为好……”

“但是少主,我们帮忙一起调查,岂不是能更快查明真相吗?”任光自然是想和孙云一起调查,毕竟在镖局一起同事这么久,一直都是同甘共苦。

“不,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你们别干预——”然而,孙云即刻严肃提道。

“可是少主……”任光自然是不甘心,觉得什么事情不能让孙云一个人扛。

“不是不信任你们……”话音未落,孙云顺势接话道,“只是这次的事情,牵连到朝廷安危,乱世中安定本就不易,我不想再让整个来运镖局牵扯到风波之中……”

“少主……”明白孙云的心意,任光暗暗嘀咕一声。

“而且,目前我的身份你们也清楚……最不让人放心的,就在自己身边……”说完,孙云下意识瞟了一眼在一旁莫不吭声的察台科尔台。

任光回头一望,很快便意识到了——孙云是不想再让来运镖局,重演与察台家“喋血恩怨”的一幕。

“我知道了,少主……”任光低头凝声一句,遂在耳边悄声默默道,“官府的水深,我多多少少也能了解,这次少主你一个人涉足其中,一定要万分小心……原来只是对付一个察台多尔敦,我们都在身边,可现在对付的是可能威胁察台家甚至整个朝廷的‘黑手’,又只有你一个人,你万万不可大意……”

“嗯,这个我知道……”孙云沉稳点了点头,坚定的眼眸下,似乎预感到不久之后,自己只身一人,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险境……

继续调查尸体,似乎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孙云匆匆吩咐几个士兵之后,就叫他们把尸体搬走了。

而察台科尔台一直在一旁生着闷气,被孙云以“金牌”威慑后,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看着本是自己的官兵手下,现在却被孙云一个“外人”使唤,察台科尔台心里愈加的不爽,要不是仗着有自己父王的庇护,察台科尔台恨不得现在就叫人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公子爷,现在……我们怎么办?”一旁的亲信侍卫走到一旁,不禁冲察台科尔台悄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回去呗,难道要在这里给那个‘野种’当笑话看?”察台科尔台最后用鄙夷的目光望了孙云一眼,随即转身暗暗道,“哼,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死得难看——连同你,和你的来运镖局一起……察台家的权位,我一定会夺到手——我会让你和我哥哥好好看看,我才是这个家族的王!”

最后一句,怒目瞪望,察台科尔台领着“残兵将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然而,就在科尔台离开的同时,不远处一座屋檐上,忽现一个身形倩影的莫名女子。该女子似乎从一早就蹲在房檐之上,将今早在来运镖局门口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哼,察台家的两个儿子,已经为家族权位互相暗斗了是吗……”女子披着面纱轻轻一笑,阴冷祟祟道,“很好,这样一来,义父的计划就算是开始了……”

说完,女子施展轻功离开了房梁,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样子身手了得。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事关整个察台家族,甚至是蒙元朝廷的安危……

来运镖局门口,“送”走了察台科尔台,孙云和任光想要返回镖局。然而就在转身的一瞬,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入眼帘。

“啊——”来者不禁惊叫一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跑出来的祁雪音,以及被“强拉”出来的杜鹃。

“杜姑娘,还有祁姑娘?”任光看着二人的样子,莫名一问道。

“不好了啦……”杜鹃知道“行迹败露”,无奈地在一旁暗暗傻笑。

“要死啊?——突然一回头,也不怕把人家吓出病来……”祁雪音还是不改火辣的脾气,面对孙云,张口就“喷”道。

“呵,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倒先咬我一口啊……”孙云愣时睁大了眼,心气上来道,“我昨晚怎么说的?一个人别到处乱跑,尤其是带着鹃儿一起——”

“怎么的,本姑娘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啊?——”祁雪音对孙云自然是没好脸色,反声呵斥一句。

“鹃儿,我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千万别和她单独出来,你怎么听不进?”孙云这会儿,又“责怪”起杜鹃来。

“对不起,云哥,其实这是……”杜鹃在孙云面前,还是作出一副小媳妇儿认错的低头样子,但是话到一半,想到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又要吵个没完,下意识灵光一动,挺身站在祁雪音身旁,牵手说道,“这不是祁姐姐的错,是我让她陪我出来的——”

“啊……”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愣神瞥望——其实杜鹃也明白,是自己硬拉着她走出来的,可现在杜鹃居然会为了自己,挺身站出为自己庇护,祁雪音见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暗暗触动。

“真的假的……”孙云还有些怀疑,但想着杜鹃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这次还真说谎了——索性正经教训起来,但语气并不那么严厉道,“鹃儿,我和你说过了,别单独跟着她跑——这丫头成天疯疯癫癫的,你腿脚又不便,万一有个什么事的话……”毕竟孙云心疼杜鹃,不会像对祁雪音那样,真的严肃发火。

“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祁雪音看着杜鹃都能为自己辩护,自己这时就更挺身而出道,“连自己老婆都斥责,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杜鹃在后面听了,脸又不禁红透了。

任光跟在一旁,也不由偷偷一乐。

孙云也是当众羞愧,脸红斥责道:“喂,你说话注意点啊,这事情……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别把鹃儿也扯进来——”

“对,是我错了怎么样,那你也不该拿我妹妹出气不是吗?——”祁雪音驳斥间,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你……你妹妹?”孙云也是略吃一惊,稍稍迟疑道。

“其实……这个是……”杜鹃在一旁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吞吞吐吐有口难言。

“没错,昨天晚上我和她相认姐妹,从今天开始,你老婆就是我妹妹,说话注意点——”祁雪音性格正好和杜鹃相反,理直气壮道。

“嘿,你这家伙……”孙云又是气得脸红,起初是担心杜鹃老粘在她身边会有什么危险,谁晓得她们“姐妹情深”——这下可好,本打算回到镖局,自己以少主的身份好好打压这个“疯丫头”,可现在仗着和杜鹃的这层关系,祁雪音在自己面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关系算下来,那她岂不是你大姨姐?”任光在后面,也不禁“幸灾乐祸”插嘴一句。

“嘶,你——”孙云听着越加“不顺”,转头斥声任光一句。

任光笑着没再多嘴,即刻回避退了下去。

“没错,我是你的大姨姐,再对我不客气,信不信我抽你?——”祁雪音仗着势头,趁机占了一句孙云的便宜,并伸手做出要扇耳光的样子。

这回孙云是彻底被“激怒”了,冲祁雪音投去“杀人”的目光。

“好啦好啦,祁姐姐你别再说了,我们还是走吧……”杜鹃怕是玩笑真成了矛盾,在一旁拉了拉祁雪音的袖子,不停缓和道。

“说的也对,跟这家伙在一起,一点好事都没有……”祁雪音又调侃一句,牵着杜鹃的手,转身说道,“来大都没多久,还没怎么在城里逛呢……走,妹妹,我们去城里转转,你昨晚不是跟我说,西铺那有好吃的酥糖吗?我也要过去瞧瞧——”

说着,祁雪音故意在孙云面前,牵着杜鹃大摇大摆地走去,似乎是在嘲讽一般。

要不是杜鹃在身边,孙云真想冲上去打人,看着祁雪音刁蛮任性的脾气,孙云就一肚子窝火。

“哎,好了好了少主,人家一个姑娘,你那么较劲干什么……”任光劝阻一句,遂又不忘玩笑道,“再说了,你也是人家妹夫啊,你治不了人家,人家也治不了你不是……”

“嘶——你再多嘴信不信我……”孙云尴尬气氛一句,伸手冲任光“威胁”道。

“好好好,你爱怎么高兴怎么高兴……”任光马上做出阻止怯懦的动作,实则心里对这对“冤家碰头”感到十分欢愉。

“哎,鹃儿腿脚不便,那丫头把鹃儿带出城,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孙云知道祁雪音的身份目的,心中始终放不下杜鹃的安危,遂振振说道,“不行,我要跟过去看看……”

“喂,少主,你等等我——”任光看着孙云离开,也急匆匆喊着跟了上去……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初会占术(中)

离开孙云后,祁雪音独自拉着杜鹃,去往了闹市区的方向……

“诶,祁姐姐,你慢点儿……”杜鹃腿脚不便,在后面拄着拐杖着急说道。

祁雪音听见后,立刻停下了脚步。

“哎哟——”结果这一停不要紧,太过突然,杜鹃的头径直撞在了祁雪音的肩上。

“你不要紧吧?”祁雪音随即转身问道。

“没事,不打紧……”杜鹃抚了抚额头,一副无奈却又可人的样子,不禁问道,“祁姐姐,你干嘛走那么快啊,又没人追你……”

“这大好天气的,我可不想老见着那张臭脸……”祁雪音两手插间,赌气一声道。

“你说云哥?”杜鹃缓了缓,不由偷笑道,“不至于吧,只是被撞见偷跑出来而已……”

“反正这几天本姑娘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他……”祁雪音仍旧刁蛮的脾气不改,撇嘴发泄一句,但想起刚才“辩护”的一幕,祁雪音背对着身子,悄声一句道,“不过刚才,还真是谢谢你了……妹妹……”

对于“妹妹”这个称呼,祁雪音似乎还不是特别的习惯,而且每当这么叫唤时,自己总会想去死去的亲人。

“谢我?”杜鹃迟疑了一句,随后点头明白道,“噢,你是说刚才在镖局门口啊……我只是看祁姐姐你老和云哥‘吵架’不好,所以站出来帮你你们劝解劝解……反正正如祁姐姐说的,就算我说是我做的,云哥也不会对我真发脾气……”

“如果她还活着……或许也会选择袒护我吧……”然而,祁雪音忽然莫名其妙低叹一句,语气十分哀沉。

“什么?”声音非常小,又是背对着身子,杜鹃没有听清,不禁多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祁雪音不想让杜鹃看出自己心里的悲伤,随便敷衍一句。

杜鹃也是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想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情,便主动牵起祁雪音的手道,“没事的话,我们还是回镖局吧——毕竟云哥‘交代’过我的,要是真让他着急了,他不是不可能‘训斥’我的……”

祁雪音一听说要回去,马上转过头,脸色一变道:“我——才——不——要——!……他那张臭脸,看着就让人恶心,好不容易能出来转转,没在城中玩玩就算了,哪能这么容易就回去?”

“可是……”杜鹃还是担心不止道。

“再说了,就像你说的,回去逃不过几顿‘挨骂’,以后把我们锁在镖局里面,再想出来可就难了……”祁雪音抛眼一句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想像个囚犯一样被禁锢在镖局里面,趁着大好年华多出来见见世面,不比什么都好……”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杜鹃只是傻傻一笑,应和着说道。

“而且,这次不要妹妹你袒护……”祁雪音挺直身子自信道,“咱们就在外面大胆放心地玩儿,回去晚了有我护着你——我替你‘出头’,我就不信你老公真敢训斥你……”

杜鹃听到这里,又不由脸红道:“他……不是我老公啦……”

“哎,算了算了,老提他干嘛?真是没劲……”祁雪音可不想把大好时光白白浪费在孙云身上,四下望了望城中的闹市,立刻活现少女的兴奋道,“让我看看这城里有哪里好玩的……对了妹妹,你不是说城中有好吃的酥糖吗?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那个地方可离这里远着呢,别玩太久到时午饭前回不来……”杜鹃拍了拍脑袋说道,“今天早上就在这儿附近逛逛吧,白天人还挺多的,哪里都能有些有趣的东西,我可以一一和你介绍……”

“切,平时那些招呼人的东西,看都看腻了,我想玩儿点新鲜刺激或是吸引人的……”祁雪音牵着杜鹃的手,真如同姐妹情深一般,欣怡问道,“妹妹,这一块儿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吗?”

“新奇倒没什么,原来城中局势不紧张的时候,夜里闲来无事,云哥偶尔会带着我一起到夜市看看杂剧或是戏子什么的……”杜鹃也环顾着望了望,和祁雪音的情绪相反,略显无趣说道,“这大白天的也没什么,非要说要不一眼的……”

“诶,那个怎么样?”祁雪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指着街巷拐角的一个招牌旌旗问道。

“啊?”杜鹃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旗面上写着“卜算”二字,不禁傻眼道,“算命?……这有什么好新奇的,而且这些算命的,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

“骗子的话那就更好了——”祁雪音似乎是想出什么整人的东西,坏坏一笑道,“本姑娘就是要去会会骗子,然后当场拆穿他的谎言,让他下不来台……”

“喂,你要干嘛?”杜鹃看着祁雪音“气势汹汹”的苗头,急忙抓着手臂问道。

“去会会那些骗子啊——”祁雪音笑声道,“一点品德都没有,还敢在市井中算命行骗,本姑娘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帮骗子……”

“你别太过火了,万一闹出什么大动静,把官兵招来的话……”杜鹃还是担心说道,“现在局势这么紧张,还是别太招摇的好……”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少主吗?——”好家伙,祁雪音这会儿倒是想起孙云来了,毫不客气推责道,“仗着察台家的关系,连朝廷都不敢随便忤逆,真要闹出点什么事,有他担着怕什么……”

说完,祁雪音这回连杜鹃都不管,一个人兴兴奋奋地就往算命的摊位跑去。

“诶——诶……”杜鹃拦都拦不住,心中莫名暗笑道,“完蛋啦,这下肯定要被云哥骂惨了啦……”

没办反,杜鹃还是只能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祁雪音一脸自信地跑到算命摊前——按道理来说,街市之中算命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好几个摊位一起营业,但大都城这一块街道这么热闹,却偏偏只有这一家摊位,实属新奇。

再看算命之人的着装也甚是惊奇——该人身披白色奇袍,拂袖微形,面容隐若,一股极为深邃而神秘的眼神晃晃晦明,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最让人绝奇之处,便是摊位车上,该人两手轻护的类似水晶球的宝物,正阳之下依旧闪着暗暗的红光,令人莫名寒颤……

“喂,算命的——”祁雪音一开始并没注意到算命的不是,随口一声招呼道,“我想请你替我算算卦象,不知价钱怎么算啊?”

算命之人缓缓抬头,忽而冲祁雪音投去莫名幽寒的目光。

“额……”只是一瞬,祁雪音忽感一阵惶惶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方眼中有种朦胧却又强烈的杀气,如同隐藏在暗夜中的血狼,让自己正眼窒息难耐。

“姑娘想要算卦是吗……”对方露出冰冷的语气,低语寒寒道,如同地狱来的亡魂一般,即使是在晴空当下,也不禁令人惴惴不安。

“先生不像是本地人吧……”祁雪音不知怎的,似乎对对方的身世有些兴趣,不禁试探问道,“衣着样貌皆与常人而异,大白天身着白衣素袍,端面遮容,想必来世不浅……恕小女子冒昧,敢问先生姓名?”

“吾乃算师卜天星,所闻天象奇观,可知命运机缘……”这个人正是卜天星,那晚害死官兵众人的真正凶手,只是至今无人知晓。

“命运机缘?”祁雪音却不以为然,虽然感觉对方的气氛有些诡异,但还是不改天性道,“哼,这话说着,确实和普通算命的不太一样……”

“鄙人算卦,全在天机之遇,事可求,事不可求,非吾等凡人所期……”卜天星稍许揭露白袍,冷冷一声说道,“姑娘想算什么卦,鄙人自当倾许……不过,命之所为究竟,凶吉与否,皆非吾之所定,姑娘可不要太过苛刻……”

“这话听起来,你算命倒还关系责任的是吗……”本来闲着无聊,想要耍耍街上算命的江湖骗子,谁晓得今天像是遇见一个来路不俗的“高人”,倒是让祁雪音颇起了几分兴趣,兴奋之中也不失固然的小心……

“喂,祁姐姐……”谁知道这时,杜鹃竟从后面跟了上来,看着祁雪音真的在算命,不禁想要上前一探究竟道,“没事儿跑来算命干嘛?要是让云哥他们担心了,怪不好的……”杜鹃也没敢在对方面前,说出祁雪音真正的意图,怕是把事情闹大,杜鹃还是想试着把祁雪音劝走。

然而,今天祁雪音似乎就要“掐死”在这儿了,不看出个明目究竟,绝对不会离去——尤其是桌上的那个水晶球,似乎隐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每当望着这个球上的暗光之时,祁雪音心里有种莫名的发堵。

“真那么有意思吗……”杜鹃看着祁雪音如此专注的样子,还以为她是真对算命感兴趣,不禁也好奇想要上前一望道,“让我也看看……”

然而,祁雪音下意识伸出手,阻止了杜鹃继续上前,让其与摊位保持一些距离——不知为何,本能性的警觉,祁雪音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简单,甚至身临太近会有危险在其中。

“嗯?……”杜鹃看不出为什么,只是发现祁雪音的眼神严肃了许多,心中顿起莫名的不安……

“姑娘想好了吗,想算什么卦?”卜天星摆出一脸“微笑”,语气莫名道,“反正都算两钱银子一次,命缘如何鄙人概不负责……”

祁雪音倒也饶有兴趣,顺手放了两钱银子桌上,面容镇定道:“那就请先生为我算算……我的死命如何?”

“祁姐姐,你……”听到这么可怕的问题,杜鹃在一旁不由两眼怔神道。

卜天星没有立即算卦,只是凝望着祁雪音“坚定”的眼神,缓缓一笑道:“鄙人这辈子,替人算过桃花,算过寿命,算过前程……替人算死命,鄙人还是头一回,更别说像姑娘这样的正貌佳人……”

“替人算死命,先生倒也挺会夸人嘛……”祁雪音微微一笑道,“不愧是算命的,口技这本行,实属通晓……”

“死命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姑娘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凡世间俗人,谁都胆怯知己死命,能活即是最好……”

“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会不会算?”祁雪音倒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加紧一声问道。

“算,当然算……”卜天星冷笑回应一声,“既然姑娘有如此胆识,敢于知己死命,那鄙人就成全你……”

言罢,卜天星从袖间亮出占牌,预其而知天命。

杜鹃则是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算人死命,无论真假,旁人听了都会不寒而栗……

而此时此刻,在街头的拐角,孙云和任光二人,也刚好追到了这里……

“可恶,那个疯丫头跑哪儿去了?”孙云一直在找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尤其是祁雪音,怕是会遇上什么事,孙云不禁汗呼道,“鹃儿腿脚本来就不便,又被那个丫头带得到处跑,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少主你别担心,既然杜姑娘腿脚不便,她们两个应该走不远的……”任光追上后,劝解着说道,“而且祁姑娘虽然嘴上硬,但心地其实挺善良的——她既然和杜姑娘以‘姐妹’相称,至少不会刁难人家杜姑娘……她们两个只是爱玩儿,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

“你懂什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孙云则是正经回应一句,样子似乎也略显着急。

孙云很清楚,祁雪音接触靠近自己的真实原因,是要为他的师兄报仇,甚至不惜杀了自己。洛庄之途山谷一战,虽然暂时败给了自己,但是孙云清楚,祁雪音并没有完全放下对自己的杀心。

表面上生活中两人打打闹闹,看似关系要好的样子,但祁雪音始终“潜伏”在自己和自己亲人身旁,随时都有可能给身边的人无形中带来危险——所以自己昨晚才特意强调,不能让杜鹃单独陪祁雪音一个人出门。

离开王府前,察台多尔敦也几番嘱咐过自己,一定要万加小心他的师妹祁雪音,她继续“毫无敌意”的留在自己身边,一定暗中是有目的……为此,孙云一定不能让祁雪音就这么轻易离开自己的视野,尤其是带着身边的亲人一起……

“少主,看到了——”任光转头发现了目标,指着拐角一侧的摊位喊道……8)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初会占术(下)

孙云很清楚,祁雪音接触靠近自己的真实原因,是要为他的师兄报仇,甚至不惜杀了自己。洛庄之途山谷一战,虽然暂时败给了自己,但是孙云清楚,祁雪音并没有完全放下对自己的杀心。

表面上生活中两人打打闹闹,看似关系要好的样子,但祁雪音始终“潜伏”在自己和自己亲人身旁,随时都有可能给身边的人无形中带来危险——所以自己昨晚才特意强调,不能让杜鹃单独陪祁雪音一个人出门。

离开王府前,察台多尔敦也几番嘱咐过自己,一定要万加小心他的师妹祁雪音,她继续“毫无敌意”的留在自己身边,一定暗中是有目的……为此,孙云一定不能让祁雪音就这么轻易离开自己的视野,尤其是带着身边的亲人一起……

“少主,看到了——”任光转头发现了目标,指着拐角一侧的摊位喊道。

“在哪儿?”孙云急声问道。

“在那里——”任光继续指道,“祁姑娘和杜姑娘在算命摊前……”

“算命?”孙云见了,两眼不由一咤,“这丫头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居然带鹃儿去那种地方——”

“哎呀,找到她们就好了,至少没有走丢……”任光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尽量替祁姑娘说话道,“算命怎么了?反正又不是真的,权当是闹着玩儿……女孩子嘛,有点爱玩的天性也很正常,平时性格老实的杜姑娘,不也是这样吗……”

“哎,真受不了,祁姑娘这样就算了,连鹃儿也陪着她凑合……”孙云无奈拍了拍额头。

“你也体谅下杜姑娘嘛……”任光在一旁继续劝说道,“镖局里好不容易又来了个女孩子,有点共同语言也很正常……虽然杜姑娘平时乖巧贤惠,但她心里真正想乐的事情,少主你真的了解吗?”

“嗯……”孙云迟疑了一下,冷静想想,平时经常关心慰问杜鹃,但她内心里真正喜欢的东西,自己似乎还真不了解。

“祁姑娘是个好女孩儿,少主你别太较真了……”任光说了一句,随即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是不知道去洛庄的两天发生了什么,居然让你和她‘见若仇人’似的……但她既然和杜姑娘情同姐妹,我想至少她的心地不坏……”

孙云在一旁郁闷了好久,遂摆手说道:“哎,算了算了,只要她不老带着鹃儿‘玩失踪’,我就暂时不和她计较了……大白天没事跑到算命的摊子去,我倒要看看,算命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孙云一脸郁闷地朝祁雪音和杜鹃的方向走去。

“诶,少主,等等我……”孙云又“先走一步”,任光继续在后面喊道……

算命摊这里,卜天星正拿着占牌,为祁雪音算着所谓的“生死卦”……

所谓算死命,即预知其人死之时运或缘由,就常人来说,无论真假与否,谁都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死之数。但祁雪音性格偏执,一点都不忌讳,而且冥冥中预感这个叫“卜天星”的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神秘紧迫之感,非鬼即神,绝非一般“俗人之辈”。

而杜鹃作为一个“俗人”,不管察没察觉卜天星的“可怖”,至少就祁雪音“算死命”这点看来,就让自己震惊不已,甚至不敢正眼去看。

“祁姐姐……”杜鹃更是在一旁战战兢兢,一旦听出生死命数,孰于真假,都会让自己不得安心……

“哒……哒……”卜天星一脸镇定的表情,一边轻轻敲打着桌案,一边翻动着眼前的占牌。占牌算命之术,并非中原常见,一般欲以得道天机,牌面图案预示本之命运。看似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卜天星倒也不像装出来的,两手清袖拂风若柳,好似得道仙人一般,又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使者,鬼神之辨下,让人揣摩难测、战兢不安。

“怎么样,先生,算出来了吗?”祁雪音好奇中不失谨慎,冲卜天星冷冷一声问道。

“不急,待鄙人慢慢看来……”卜天星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是在心算时机,且待时机一到,亲手翻开左手一侧第一张牌,望着牌上的图案,正经缓缓道,“嗯,天运时巧,暗树从头,此图乃瑕月之下,眉叶枯落一点,簌簌清风……”

“什么意思?”祁雪音倒也格外认真问道。

“意指昏暗之下,树叶飘摇不定,想要落叶归根,怎奈残月余留……”卜天星食指轻轻敲打着占牌,不紧不慢道,“换作命数的话,面对生死时运,姑娘定当是犹豫不决,夹杂于矛盾之间……”

“矛盾?”祁雪音继续问道,“什么矛盾?……”

“且待鄙人第二张看来……”卜天星始终一脸淡定的表情,虽然深邃眼光下似乎露出令人幽寒的杀机,但眉宇之间,一副岸然之样,让人惴惴不定。

卜天星顺手左数,翻开第二张牌——此牌所画一只山羊,羊角却呈反立之势。

“这是什么?”祁雪音看不懂牌上的图案,继续问道。

“山羊——不过羊角呈反向之态,并非吉兆……”卜天星继续解释道,“但此吉兆并非指命之凶吉,而是心之变迁……正所谓‘羊褥止脚,痛痒难深,情之无欲,诉苦离寻’,姑娘生死之数,皆被情数左右,生死决定一瞬,只在一念之间……”

“你说……我会因情而死?……”祁雪音像是真的相信了对方的话,暗中莫名颤颤一句,额头冷汗渐出道,“一念?究竟是何念……”

卜天星没有说话,静静翻开了桌上的第三张牌,也就是最后一张——

最后一张图案简单,白纸上只有一把黑色倒垂的剑。

“剑心且为人心,于武林中人而言,亦为象心……”卜天星寒颤一笑,冷冷说道,“如果鄙人没有猜错,姑娘定然是江湖中人,武功心气皆不为趾……”

“你说得对……”还没道言身世,却被对方给猜到了,祁雪音无意识间默认答道,同时心里的畏惧也越来越重,振振不定继续问道,“那这把倒垂的剑,究竟……代表何意……”

“剑心所测人心,黑色即为邪念,倒垂则示堕落……”卜天星故意渐渐放缓一句,收起桌上的排角,最后用让人极为惊寒的眼神,望着祁雪音道,“前两张牌所预命数,矛盾抉择、为情所困,最后一张则是……堕入心魔——”

最后震惊一句,同一时刻,桌上的水晶球隐隐闪烁暗暗的红光。不知怎的,祁雪音心中像是被匕首瞬间划过一般,痛楚难耐却又吭不出声,战兢冷汗半天未止……

“喂……祁姐姐……祁姐姐——”祁雪音在一旁发愣了许久,眼神中也时时充满着惊慌,还是杜鹃在一旁不停叫唤,才将自己从莫名恐怖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额……啊——”祁雪音惊愣一声,全身不由冷汗直冒,不记得刚才自己陷入了何等恐怖的“境遇”,但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印象却极为深刻。

“你到底怎么了?”杜鹃看着刚才还活泼开朗的祁雪音,算命之后,像是看到了鬼神一般表情惊颤,杜鹃在一旁也担心不已。

“没……没……没什么……”祁雪音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努力平定心中的恐慌后,再次“鼓起勇气”抬头正视卜天星的眼神。

然而,卜天星这回,收起了刚才“暗杀”的眼神,没有再去望祁雪音,而是收回桌上的占牌,逢迎着笑了一声:“命数就算到这里,是真是假姑娘你自己意会好了……两钱银子鄙人收下了,若是还有兴趣,算术别的命卦,鄙人这里随时欢迎……”

“等……等等——”祁雪音似乎还有问题想问,不禁叫喊一句……

“真是的,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谁晓得“关键时刻”,从后面赶来的孙云和任光叫应了一声,打破了“寒颤”的气氛。

“啊,是云哥,还有阿光哥——”杜鹃看见了孙云他们,兴高采烈招手一句。

“哼……”然而,卜天星看到了孙云,下意识冷冷瞟过一个眼神……

“找你们找半天了……”孙云上来,自然是对着祁雪音“斥责”道,“我说,没事跑到这种地方来干嘛,害我到处去找你们……听好啊,这次可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担心鹃儿……”

“我没事的云哥,祁姐姐只是想在城里到处玩儿玩儿,我就顺便……陪她过来了……”杜鹃怕是孙云发脾气,又在一旁努力缓解道。

“就是啊,别一上来就责怪祁姑娘,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任光也在一旁笑着劝说道。

然而,平时一听到孙云的“斥言”,按道理祁雪音一定会反驳回去。谁知道这次祁雪音竟半天没有反应一样,两眼冷冷地望着地面。

孙云也注意到祁雪音表情的不对,收回调侃的语气,下意识关心问道:“喂,祁姑娘,你怎么了?”

“啊……啊?——”祁雪音像是又发呆了,半天才回过神,叨叨一声回应了一句。

“她怎么了?”孙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向自己一直相信的杜鹃问道。

“不知道,就刚才在卜先生这里算了一卦,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样……”杜鹃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刚才算卦的时候自己也听得模模糊糊,更别说有祁雪音对生死“身临其境”的感觉。

“算卦?”孙云转头望了一眼卜天星的摊位,调侃一句道,“拜托,算命都是些骗人的伎俩,你平时心气这么高傲,还会相信这个?”

“喂,少主……”任光看着孙云在别人摊位面前“出言不逊”,怕是摊主听了不开心,不禁提醒一句道。

然而,谁知道卜天星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依旧和往常一样,表情淡定地站在案前。

“这么难看的表情,想必是卦象不好吧……”孙云调侃了一句,遂冲摊位的卜天星说道,“不过你这算命的也真是的,人家给钱,不管真真假假骗骗也好,总得给客官说点好话不是?居然说人家不爱听的,甚至吓到人家了,你会不会做生意……”

卜天星则一脸平静,冲孙云微微一笑道:“鄙人算卦从来所看天命,是凶是吉并非鄙人所能左右……姑娘坚持所算生死命数,鄙人就为其开了天机。至于命相如何,她的命运改变不了,鄙人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祁雪音听到这里,心中莫名一阵暗忧。

但是孙云就不开心了,并没看出卜天星这个人哪里不对,遂又调侃说道:“呵,说的跟真的一样,你们这些算命的,就爱拿这些东西唬人……”

“阁下若是不信,鄙人也可以为阁下算一卦……”卜天星“笑脸相迎”一句,却是一脸寒气道,“就看阁下,有没有胆识预知天机……”

孙云则并不把它当回事,反而故意整蛊一句道:“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想让我掏钱嘛……你们这些花言巧语,倒还有些赚钱的心机,我看干脆别干算命这一行了,来我们镖局当当账房岂不更好?”

“少主,你这也太……”任光在一旁瞅了半天,不禁乐呵一声。

祁雪音则一直没有作声,只是这次稍微抬起头,重新望向孙云和卜天星二人。

“当然,鄙人也不强求,毕竟预知天机,本来就有犯神灵,鄙人也不想所为过甚……”卜天星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淡定从容道。

“嘿,我这暴脾气……”谁晓得孙云听了这句,像被欲擒故纵似的,心里就是憋不下这股“火”,伸手掏出银子说道,“今天就当便宜你这个算命的了,让你涨涨生意……我要算一卦,多少钱?”

“两钱银子一次……”卜天星的表情从里都是不紧不慢,缓缓一笑道。

“两钱就两钱——”孙云似乎是来劲了,将银子拍在卜天星的桌子上,“瞪眼”说道,“我让你给我算,看看你说得准不准……”

“没问题……不知阁下想算什么命数?”卜天星两手再次拂袖而起,默然一笑问道。

“凶命!——”谁知,孙云竟也壮起胆子,“大喝”一声道,“我就让你给我算算,我命中最凶的一卦,看你怎么说?——”

“喂,少主,你冷静点……”任光看在眼里,不禁提醒道。

杜鹃也放心不下,感觉孙云像是故意较起真来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劝阻,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傻望。

“凶命是吗?看来阁下和这位姑娘一样,都挺有胆识见解嘛……”卜天星继续冷冷一笑,缓缓说道……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凶相之命

“两钱就两钱——”孙云似乎是来劲了,将银子拍在卜天星的桌子上,“瞪眼”说道,“我让你给我算,看看你说得准不准……”

“没问题……不知阁下想算什么命数?”卜天星两手再次拂袖而起,默然一笑问道。

“凶命!——”谁知,孙云竟也壮起胆子,“大喝”一声道,“我就让你给我算算,我命中最凶的一卦,看你怎么说?——”

“喂,少主,你冷静点……”任光看在眼里,不禁提醒道。

杜鹃也放心不下,感觉孙云像是故意较起真来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劝阻,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傻望。

“凶命是吗?看来阁下和这位姑娘一样,都挺有胆识见解嘛……”卜天星继续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人之凶吉只在一念,占牌来说,一卦即可……”

说完,卜天星遂重新抽出纸牌,只留一张在案前,占术预知天机,命数再次轮转。

孙云始终不相信算命这一道,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直视着卜天星深邃的面容,“期待”自己的凶命究竟是何。

然而,刚才一直静默不语的祁雪音,这时忽然在身后拍了拍孙云,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冷冷一声说道:“你要小心,这个算命的卜先生,似乎并不简单……”

“嗯?……”祁雪音的语气很沉重,孙云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很清楚祁雪音的性格,加之其武功身手超乎常人,连她面对卜天星都感到一丝恐惧,看样子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转头再见卜天星,桌上那颗暗红色的水晶球顿时引起了孙云的注意——红光隐隐冰冷窒息,似乎并非凡间之物,如同化身于地狱的泥沼,不断向外渗透出惊寒的气息。

“这个水晶球……到底是什么……”凭着本能的直觉,看着水晶球的暗光,孙云心里如同尖冰划过,短暂一刻窒息难安。正目再望卜天星,却见白袍隐秘面容之下,时刻散发出寒颤的气息,连自己这样见过大风世面的人,都不由暗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同时亦是察台家之次子……”孙云并未道出名字,卜天星却像是算到其身份,振振一声说道。

“你知道我……”孙云忽觉气氛不对,两眼凝神,正视紧目回道。

“本算人之命数,自然了其身份,天机测目而下,谁人避世轮常……”卜天星仍旧和刚才一样,淡定表情之下,隐隐露出寒窒的气息,一边占术天命,一边冷冷说道,“汝既为王族之人,自世命不可俗,尔之凶吉祸福,天相终将定论……”

“你……到底是……”孙云渐渐露出和刚才祁雪音一样的表情,正视着卜天星恻隐的面容,缓缓说道。

“吾乃‘预言者’,可知世间命数,掌握寸道天机……”卜天星双手比划着占牌,暗暗说道。

“预言者……”孙云隐隐一股压迫上身,寒颤气氛之下,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面前这个自诩为“预言者”的卜天星,绝非普通常人之辈。

“昔日叱咤大都皇城的来运镖局少主,今日吾等之下,竟敢窥于天机知己凶命,鄙人佩服汝之胆识……”卜天星像是一切就绪,慢慢翻开案前的占牌,同时应和说道,“诡术天测,命之即形,时机已到,凶相叠生……来,就让吾等一起看看,孙少主你的凶相命数……”

答案即将揭晓的一刻,刚才还不信算命一套的孙云,马上表情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像是被命运束缚一般,无意识中渐渐认可了天机所在,桌上牌前的结果,将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凶命……

“是什么?”任光等人在一旁“凑着热闹”,也不禁往桌上的占牌图案看去。

祁雪音也忍不住再次将目光回到桌上——和刚才给自己算的命数一样,这次占牌显示的天象,将是孙云的凶命。

“噢,这张牌的图案是……”卜天星依旧一脸淡定的表情,静静望着桌上的牌——只见占牌图案之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绳结与黑点,似乎有种重要的关系扭在其中,但是杂乱无章,让人看了不禁作麻。

“这张图是……什么意思……”孙云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战战兢兢问道。

“枝所连结,却预杂章,明明道出世理,却因纠缠过度而扭曲……”卜天星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随抬头冲孙云投去寒意的目光,只字只句道,“孙少主的凶命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

“嗯……”四个字沉着有力,却如同鸣喝定钉一般,明明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孙云像是感觉到一种痛苦与悲伤,没有理解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不由寒颤一声。

“物极必反?……”杜鹃看着孙云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刚才的祁雪音一样,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禁也担忧起来,顺便问道。

“意思是指,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两眼正望着孙云,语气寒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表面上想要坚守信念,不曾想自己的过于执着,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孙少主,这就是你最大的凶命……”

像是沉默认可了一般,孙云无意识中,额头竟是渗出些许冷汗……

“哼,不过是些算命的把戏罢了,我干嘛要相信……”然而,关键时刻,孙云还是努力清醒过来,尽力不去被卜天星的言语所“蛊惑”,振振一句道,“先生这么说,不过是吓唬在下罢了……我自己的命由自己掌控,未来是凶是吉,岂是天命所为?”

“阁下相不相信无所谓,但命数不会改变……”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其实在凶命到来之前,阁下应该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不是吗……因为太执着于心中的责任,结果却还是无法挽回……”

“你说什么?”听见卜天星竟如同算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孙云不禁疑声道。

“鄙人说的有错吗?”卜天星继续说道,“想要保护朋友亲人,却始终自责自己的无能,太过于将责任抗在心头,压力之下最终还是改变不了命运……鄙人算到的命数经历,孙少主应该清楚吧,身死命陨离开了你,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朋友……”

“死去的……重要朋友……”孙云战兢下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脑海记忆刻画出那道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两眼不由愣神,嘴角不禁缓缓吐露道,“额……阿布……”

没错,死去的朋友正是自己一直挂念不忘的何子布——因为保护秦家的遗物,最终被自己的哥哥残忍杀害,头颅甚至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之上……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绝痛,孙云也正是那次的执念,一直都在自责,是自己没能保护何子布,保护自己的兄弟……

“少主……少主——”看着孙云面对自己的命数,像是着魔一般,甚至不禁说出阿布的名字,任光在一旁紧张喊道。

“云哥,你怎么了?”杜鹃也在一旁不停紧张喊道,她还以为是不是孙云被卜天星给洗脑了。

“额……我……嗯——”孙云使劲摇了摇头,奋力使自己从绝望犹豫的思绪中醒来,振作说道,“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会被这所为的‘天命’所蛊惑……”

“察台云……”祁雪音较之刚才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孙云和刚刚的自己一样,得知命数之后整个人如同惊愣一般,不禁暗暗嘀咕一声,目光时不时瞟向卜天星的方向……

而卜天星这边,算完了孙云的“凶命”,马上换了一副表情……

“好了,鄙人这一占卦就此结束,不知阁下是否还满意……”卜天星收起桌上的银子,完全没了刚才冰冷窒息的表情,转而“笑脸相迎”道,“不过这也是阁下自己要算的凶命,可怪不得鄙人……一卦两钱银子,鄙人就贪财收下了,若是诸位还有兴趣,日后可随时来鄙人这里求卦——”

“我们走吧……”稍微清醒一点的孙云,摇了摇头,没再去理会卜天星,转身冲任光等人说道,“只是算命求了一卦,毕竟是个凶卦,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

“云哥……”看着孙云还没回过神的表情,杜鹃还是担心不定。

任光没再说什么,也默默跟着离开了——他只是觉得今天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在卜天星算了一命,似乎都跟变了个人似的,情绪让人捉摸不定,甚至隐隐担忧……

“喂,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回镖局的路上,祁雪音走在孙云的身旁,正经悄声问道,“那个卜天星,浑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气息……我敢肯定,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啊,我也这么觉得……”孙云渐渐从忧郁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边走,一边应声说道,“我总感觉,他能自诩‘预言者’,能窥伺天机,似乎隐藏着绝大的秘密……”

“还有那个水晶球——”祁雪音终于又提起那个让人不安的水晶球道,“我总感觉怪怪的,那个水晶球发出的光,让我浑身觉得毛骨悚然……那种宝物不像是中原之有,就连我们异族之人也是闻所未闻类似之物,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有提过。突然出现在大都城内,被一副‘鬼神仙人’的家伙带着,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在大都这里摆摊营业,我会暗暗观察他的举动……”孙云继续说道,“一个神秘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大都城,事情定有缘由,搞不好,这和多尔敦说的将要发生的‘邪教动乱’会有什么关系……还有,他的摊位离来运镖局这么近,自诩可测天机命数,说不定还可能与官兵被害一案有密切的联系……”

“我也会盯着他的……”祁雪音暗中定声一句。

走在回去的路上,孙云心中始终无法平定,尤其是刚才卜天星为自己算的“凶命”,无论自己信与不信,那种内心的莫名恐惧,却是真实存在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孙云心中默默隐忧道,“他能算到我曾经的经历,以及阿布的死,说明这个家伙,的确有测算天机的本事……如果真如他所说,我命中最凶的一象,物极必反——过于执着责任与信念,最终毁了自己是吗……哼,我到要看看,我未来究竟会遇到什么凶相……”

孙云面对未知的将来,依旧无所畏惧,他始终相信命数并非天机所定,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孙云等人离开未久,卜天星这里,看着孙云离开的背影,不禁暗暗一笑道:“哼,孙少主,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大都即将到来的灾祸……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命数不可违,天意终将毁掉的,谁也阻拦不了,即使是孙少主你也是一样……你的凶相已经表明了,物极必反,要是太过于执着自己内心的话,你定然也会成为‘魔降天临’的牺牲品……”

言罢,桌上的水晶球再次发出令人寒颤的幽光,似乎预示着未来即将发生的可怕与灾祸……

午时过后,察台科尔台领着他的手下众兵,“颗粒无收”地回到了王府……

在来运镖局,被孙云狠狠“羞辱”了一顿,察台科尔台心中甚是恼怒,有想要一刀结果对方的冲动。但对方现在家族权位在身,就算动武,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时心情糟到了极点,察台科尔台一时动怒,甚至有想要杀人的念头。

“公子爷,您息怒啊……”一旁的亲信侍卫在旁边看来,一路回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不由紧张劝慰道,“他就算有王爷的金牌赐令,但朝廷王府众人不服啊……这察台家中,还是公子爷的权力最大,只要公子爷一声令下,没人敢不服的,谅他孙云有多大的能耐……”

“哼,你懂个什么?……”察台科尔台隐隐一句,表情充斥道,“他现在有父王的金牌在身——那个金牌,可是家族最大权利的象征,父王既然给了他,说明对他信任至极,相反自然是不信任我……他孙云虽然现在没有话语权,可一旦父王在朝中‘煽动’群臣,日积月累,朝中的势力肯定会渐渐向孙云靠拢,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整个察台家都会是他的——”

说完,察台科尔台愤至极点,一脚将面前的石子儿踢飞老远……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神秘女子

午时过后,察台科尔台领着他的手下众兵,“颗粒无收”地回到了王府……

在来运镖局,被孙云狠狠“羞辱”了一顿,察台科尔台心中甚是恼怒,有想要一刀结果对方的冲动。但对方现在家族权位在身,就算动武,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时心情糟到了极点,察台科尔台一时动怒,甚至有想要杀人的念头。

“公子爷,您息怒啊……”一旁的亲信侍卫在旁边看来,一路回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不由紧张劝慰道,“他就算有王爷的金牌赐令,但朝廷王府众人不服啊……这察台家中,还是公子爷的权力最大,只要公子爷一声令下,没人敢不服的,谅他孙云有多大的能耐……”

“哼,你懂个什么?……”察台科尔台隐隐一句,表情充斥道,“他现在有父王的金牌在身——那个金牌,可是家族最大权利的象征,父王既然给了他,说明对他信任至极,相反自然是不信任我……他孙云虽然现在没有话语权,可一旦父王在朝中‘煽动’群臣,日积月累,朝中的势力肯定会渐渐向孙云靠拢,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整个察台家都会是他的——”

说完,察台科尔台愤至极点,一脚将面前的石子儿踢飞老远。

“那公子爷,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亲信侍卫继续问道,“如果就这么放任那个镖局少主的话,察台家的权利,岂不是要……落到他的手上?”

从气愤中稍微冷静下来的察台科尔台,眉目凝思一阵,渐渐面露杀心道:“必须得找个机会,将他除掉才行,以绝后患……”

“可是他的武功这么高,怎么除掉他呢……”亲信又在一旁苦恼道,“昔日在王府这里,他能独自一人震慑千军,连多尔敦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如今他又照着王爷的庇护,于武于权都无从下手,想要光明正大地除掉他,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

“是啊,这个家伙棘手得很,没有对策的话,根本就除不掉他……”察台科尔台咬牙恶斥道,“可就算是暗中用计,恐怕也非易事——想当初哥哥那么有城府的人,几番算计都没能将他除掉,现在哥哥倒下了,只有我一个人能办到吗……”

“那这样下去,不就没法治理他了……”一旁的官兵不由失望道,“还是说,把察台家的权位就这样交给他……”

“混账!——”然而,察台科尔台像是被极度绕怒了,大喝一句,冲手下官兵唾骂道,“你身为我们察台家的手下,居然为那个野狗说话——”

“公子爷息怒,小人知错了……”官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连声诺诺道。

“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把家族的位子让给他……”察台科尔台两眼血杀,目光狰狞道,“在这世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就不信他是不死之身,总可以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想治理他的办法很简单,只是察台公子你不会算计罢了……”突然,正在众人说话间,侧面一处房檐之上,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什么人?——”突然听到莫名的回应,还以为是王府里来了刺客,察台科尔台焦急回头一望,右手紧握苗刀惴惴不安。

“哼,就这点胆识,也好意思继承察台家的位子……”女子轻轻一笑,毫不避讳地嘲讽了科尔台一句。

回头正望,只见侧廊房檐顶上,亭亭玉立站着一位灰衣女子,面带披纱,眉清目秀,优雅姿容下,却隐隐恻露不安的杀气,如同荆藤的葬花一般,鲜艳中的血红,绽放出毒刺般的色彩——她便是今日一早,在来运镖局门口附近,偷偷观察孙云与察台科尔台“对峙”的那个女子,事后便跟在察台科尔台的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王府。

“噌噌噌——”终于见到了本尊,莫名刺客闯入王府,察台科尔台手下众官兵纷纷拔刀护卫身前,生怕对方欲图不轨行刺小王爷。

“保护公子!——”官兵首领喝令一句,数十众人更是聚围左右不敢离去,眼神注视着房梁上的女子,娇艳绝容下,藏着一股窒息却又摸不透的杀机。

“就你们这帮虾兵蟹将,也想挡住我?……哼,笑话……”女子施展轻功稳稳从房檐上落下,冷冷嘲讽一句,目光直视凝望着正站自己身前,被众军官兵保护包围的察台科尔台。

察台科尔台不由咽了一口口水,他不会想到竟然有人能大白天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王府,出现在自己身前,更不会想到这个人竟然认识自己,而且目标也是自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果然,见到“真场面”,经验不多的察台科尔台一下就吓软了脚,完全没有自己哥哥察台多尔敦昔日的“王者风范”,战战兢兢问道。

“我是谁,小王爷不必太清楚,你可以称呼我‘子幽’,这是我的雅名……”名曰“子幽”的女子,似乎倒有些闲情雅致,在众军威胁面前,丝毫没有意思害怕的样子,反倒是一脸闲情淡定,倒有心情向察台科尔台介绍自己,“小女子此日前来,当然是有事来来找小王爷你……”

“找……找……找我?……”察台科尔台依旧没有回过神,还是在众人身后胆战心惊道。

“当然了,我想我们两个之间,一定会有不少共同语言的……”子幽还故意在察台科尔台面前,摆出一副“娇媚”的姿态,似乎意在放下察台多尔敦的戒心,又或是让其放下不必要的紧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之交谈。

“杀了她——”然而,保护察台科尔台的那些官兵,自然没有子幽这样的“闲情逸致”,但凡擅闯王府,自当是刺客前来,首领不由分说喝令一句,众军士兵便纷纷提刀冲子幽挥斩而去。

“本姑娘说话的时候,最讨厌你们这些烦人的渣滓插嘴……”子幽冷冷应和一声,冰冷笑容下,逐渐露出冥冥的杀机,绝美眼目之下,杀心渐欲而出……

寒刀利刃趋使相向,蒙元官兵如饿狼一般,纷纷朝子幽扑袭而来。子幽面觑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一副风雅淡定,灰纱面容下拂袖而起,影舞婆娑一般,尘卷飞扬而去。

轻盈“舞姿”看似婀娜……突然,如同拂春下的一股寒流,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刚才还步伐曼妙的子幽,转而身形如疾刃般迅驰而过,眨眼间便穿梭至众军身前,舞招轻风化作狂风,渐随拂袖席卷而上,一道冲天劲芒断杀而出。

“啊——啊……”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更别说跟上子幽的速度,阵中莫名一道“风卷突袭”,众军士兵顿时惨叫叠叠,屠刀落地痛苦不已。

暗流下子幽的身影忽现阵中,冲天疾闪迅敏而上——“乱舞飞花”倾蝶而出,如同钻底莲花般绽开,子幽梭使回天而上,笔直一道利刃寒光,像是盛满花开点睛之笔,聚力崩发一瞬,四周众士随风“飘落”,独留依人作蕊盎然枝头,起舞凌空中翩然起若。

就像是百花盛开下的一场唯美绽放,子幽独以落羽轻功,缥缈的身法,舞美的灵动,展现而出的却是锐利的锋芒,和无现踪影的杀机。显然子幽并没有使出全部的本事,但却能将一场“武式”展现得如花落般凄美,既带着仙女般的气息,却也隐露出魔鬼般的獠牙……

“额……啊……”在场的蒙元官兵,显然不是子幽的对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招式,只觉“天女下凡”回光一瞬,自己等人便已是重伤累累,痛苦倒地,纷纷嗷叫着半天不起。

而子幽则依旧是面带着笑容,从半空中缓缓落地,重现“鲜花舞女”的姿容,收起藏在暗袖里的碎刀利刃,再一次缓缓朝察台科尔台的方向走去。

“你……你……不要过来——”这次身边没人能够保护自己,察台科尔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的刀都拿不稳,两眼露出无限的惊恐道。

“哼,察台家的小公子,就只有这点骨气吗……你比你哥哥多尔敦可差远了,像你这样还想继承察台王族的家业?别笑死人了……”子幽冲吓倒在地的察台科尔台嘲讽一笑,但目光中已然没了刚才的杀气,显然并没有对察台科尔台起杀心。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察台科尔台都快吓得哭出来了,表情惊恐万分道。

“别那么紧张,我不会杀你……”子幽振振一笑,随即继续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与小王爷商量,并没有恶意……当然了,没有招呼,我没办法光明正大进你们王府,所以就偷偷跟着小王爷潜进来了;你的这些手下,又不分青红皂白刁难于我,我自然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完,子幽不禁瞟了一眼四倒在地的官兵等人。

“哎哟……哎哟……”众军官兵依旧在苦苦嗷叫,显然没有心力再去对付子幽。

“我……我们两个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找我?”察台科尔台还不敢从地上站起,继续紧瑟问道。

“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子幽表情稍稍收敛,冷冷一笑道。

“共同的……敌人?……”察台科尔台略显疑惑,慢慢从地上爬起,一脸不解问道。

“没错……”子幽闭月眼神之下,缓缓露出荆刺般的杀机,振振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想将他处以死地……”

“你是说……孙云?”察台科尔台渐渐收回恐慌,战战兢兢说道。

“就是他——”子幽定言一声,一脸正经道,“他是我的仇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可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朝堂之上也没什么权分……你有王族的权利,可你并没有过人的武功身手和借口杀他……如果我们两个合作,就一定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

“为什么?”察台科尔台还是多留个心眼,继续问道。

“我的武功刚才你也看到了,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是孙云的对手,但至少能将他逼入险境……”子幽寒笑一声说道,“如果动用点心机和手段,让他猝不及防,就一定有办法将他处死!”

“嗯……”察台科尔台迟疑了一声,随即又问道,“确实有些道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子幽继续道,“在你父王的庇护之下,你不是一直没机会借口对孙云下手吗?我替你办事,亲手杀了孙云,这样你就可以避人耳目,在幕后实行操纵杀害孙云以及毁灭来运镖局的计划……只要能确实将孙云置于死地,我甘愿当做你的棋子——”

“真的……有效吗?”察台科尔台还是不放心问道。

“当然,只要你的一切行动都听我的……”子幽继续说道,“借着你在察台家以及朝廷中的地位,关键时候我会命你和你的部下做一些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然再好不过……”知道对方暂时对自己没有威胁,察台科尔台索性壮起胆来,紧接着问道,“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是在利用我怎么办?”

“哈哈哈哈……”子幽听了不禁一笑,随即说道,“放心,一切计划的前提,都必须要借助你们察台家在朝廷中的力量……如果你发觉不对,随时都能与我绝交,收回朝廷的权利,到时候我孤木难支也无能为力不是?”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察台科尔台像是被对方绕进去了,点头应声道。

“总而言之,这是一份双赢——我之所以来找小王爷你,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杀死孙云……”子幽继续说道,“而且对你来说,你不是也一直想要杀死他,却苦愁没有办法吗?我帮你动手出谋划策,你给我提供权利趋使,咱么合谋一处自当是如虎添翼!”

“你说得对——”察台科尔台听了,打消了心中所有的顾虑,冷冷一声笑道。

“那小女子今日到访,就先到这里了,给贵府打扰添了许多不是,小女子只能说声抱歉……最近若是有什么计划,我会随时前来告知小王爷你……”最后交代完了全部,临别一句,子幽便施展轻功匆匆离开了。

剩下察台多尔敦站在原地思考许久,以及四周倒下仍旧未起的重伤士兵……

然而王府台前的这一幕,竟是被从后院碰巧扶着轮椅路过的察台多尔敦给看到了。不过察台多尔多并没有当场戳破,只是躲在暗处默默观察,心中似乎有什么笃定……

第一千一百章 故地委托(上)

之后的日子里,大都城中再没发生什么举动异常的“怪事”,而巡逻官兵被害一案,直到现在也没个着落……

恍然间一个月飞快流逝,在这一个月中,城中难得的风平浪静,既没有再发生恐怖的命案,也没再听说类似于洛庄“明复教”暴动的事情,似乎预示着市井黎民一片祥和。

而来运镖局也是换得了久违的安宁,没有被上次的“命案”牵连已是万幸,镖局众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地做好每一份工作,日子过得很充实。偶尔接受委托,会出城走镖几趟,但路途都不是很远,当天就能回来,任光、林景等人相继带头负责,也没遇上什么事故。

至于孙云,他这段日子就不再忙乎跑镖的事,除了闲暇时候帮镖局料理些琐碎,主要精力放在了“调查命案”和“监视卜天星”这两件事上。

调查命案自不必说,毕竟事关朝廷安危,且一个月都未有任何线索,孙云身为察台家的次子,继承父亲和哥哥的职责,自然是重担其任。

而卜天星孙云一直都放不下,自从一个月前诡异的占卜之后,孙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之感”,每天余闲的时候,一定会抽一两次机会,暗中监视卜天星的一举一动。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一个月以来卜天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除了帮过往之人算算命术,剩下的就是独自一人闲着的时候,摆弄着算命用的占牌,以及那个让人始终放心不下的水晶球,连摊位的地方都没挪动过一次……

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总的来说,这一个月似乎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不管是朝廷方面,还是近来在外暴动的“明复教”,都没有什么醒目的消息,这让孙云暗暗中不由担心。

唯一“不平静”的,恐怕只有住宿在来运镖局一个月的祁雪音了——这丫头每天多多少少都要和孙云吵嘴两句,闹闹脾气,平静日子呆久了,自己也过得十分郁闷,时不时都吵吵着要回察台王府见师兄,当然最终都是被孙云果断“拒绝了”。

而作为来运镖局的一份子,祁雪音又要不停地学习管理事务等内容,自己一个女孩子本就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起初是打算作为卧底潜伏在来运镖局中,谁想到这一个月自己竟是在镖局里面“吃苦受罪”……

这天傍晚,孙云在外面忙活完了事情,早早回到了镖局……

“少主,你回来了——”任光还是一样,快要晚饭的时候,看着孙云归家,自己最先招呼道。

“镖局的一切都还好吧?”孙云也是照常关心道。

“还好,这两天没有走镖的任务,大伙儿都在局里好好待着呢……”任光简单汇报了情况,随即又问道,“倒是少主你,案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哎……”每次提到这件事,孙云总是无奈摇了摇头,叹息不止道,“不还是老样子,一点线索都没有……开始我还以为朝廷的人办事不利,结果这一个月我以察台亲族的身份,自己跑了县衙不下十次,亲自调查才发现,事情确实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

“一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看样子是悬案了……”稍微了解一点情况的任光,也不禁嘀咕说道,“可死的人毕竟是朝中的官差,影响又不小,朝廷自然是不会轻视这件事情,一定会将案子彻查到底……”

“你说这个凶手也真是的,该说他小心呢还是怪异……”孙云不解宣泄一句,“只犯一次案子,然后一个月就没了动静……死的是一队巡逻官差,仇杀显然不太可能,可就做一次案子就再没动静,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哇,只发生一件命案你还不高兴了——”任光听了,露出“鄙夷”的眼神,不禁调侃道,“非得隔三差五死几个人,然后大都城整天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你才高兴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云托着下巴,补充说道,“我是在想凶手行凶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找不到动机,又何来的线索可以调查?哎,这段时间整天操心案子,人都烦透了……”

“烦了就别去想它,好不容易回家了,还不好好休息放松,老操心这破事儿,都一个月了……”任光继续调侃道,“我看干脆哪天换换心情,少主你陪我们跑趟镖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会好很多……这么算上来,自从一个月前洛庄一行后,少主你就再也没走镖出过远门了……”

“嗯,也对,毕竟这案子不是我一个人在查,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孙云放松地调和一句,从大门台阶处一跃而下,换了一副表情说道,“哎呀——累了一天了,饭前陪你们唠唠嗑,放松放松也好……对了,鹃儿呢?她没有去陪雪音那个疯丫头鬼混吧……”一个月交往不短了,孙云也渐渐称呼祁雪音为“雪音”。

“这么说祁姑娘不太好吧……”听到“鬼混”这个词,任光苦苦一笑,随即劝慰道,“你放心,今天杜姑娘在镖局待得好好的,没有出门一步;而祁姑娘这段日子,我把她安排到阿松身边,让她学学在库房算账;虽然学得慢,但她还是挺用心的,遇到困难的时候,阿景也会去帮她……”

“算账?哼哼……”孙云听了,不禁“嘲笑”道,“就她那个笨脑子还会算账?可别把数目算错喽,害得我们镖局损失不小……”

“你也别这么说嘛,祁姑娘虽然这方面不太擅长,但阿松他们还是很耐心地教她呢……”任光在一旁,不停为祁雪音说着好话道,“而且她才刚学算账没几天,脑瓜子不灵光也很正常……再说了,这不正替少主你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儿吗——与其让她成天带着杜姑娘到处乱跑,把她安在库房里算账总要放心多了吧?”

“这么说倒也是……”孙云转而一笑,不禁“佩服”道,“嘶……不过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让她待在库房算账,治治那疯丫头的任性……真亏阿光你能想得出来——”

“呵,还好了,我早说过,祁姑娘虽然脾气有些放纵,但心地是很善良的,尽管嘴皮子不饶人,却也经常关心他人……”任光继续应和一句,遂又想到关键的事情,继续提道,“哦,对了,提到杜姑娘……今天洪前辈跟我说,似乎是发现了有关杜姑娘脚伤的事情,意思好像是说,找到了有效治愈杜姑娘腿脚的方法……”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看看——”听到这个消息,孙云迫不及待地往杜鹃的房间冲了过去。

“喂,少主,等等我——”任光又在后面叫喊着,伸手追赶道……

杜鹃房内,洪济风刚刚为杜鹃针灸治疗了腿脚上的经络……

“杜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洪济风轻声问道。

“嗯,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像是找到了腿脚治愈的妙处,杜鹃略带着一丝兴奋说道,“即使腿脚不动,也明显开始有恢复只觉的感觉……”

“看来,老夫猜得果然没错……”洪济风捋了捋胡子,但也并不是完全放心,依旧带着一丝偏疑的口气缓缓说道,“不过,有偏方却没有药引,想要彻底治愈杜姑娘你的双脚,恐怕还差一物……只是这类东西,世间少有,老夫也暂时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

“鹃儿——”正说着,孙云从门外兴奋呼喊着跑了进来。

“是云哥回来了——”听到是孙云的声音,杜鹃重新卷起裤腿,喜出望外回应道。

“别那么大声,小心把杜姑娘吓着了……”任光也急色匆匆跟了上来,冲孙云劝解道。

“洪叔叔,听说鹃儿的腿脚有救了?——”孙云继续兴奋问道。

“还没有呢,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些问题关键……”洪济风慢慢解释道,“原来老夫一直是用阳性的药物,想要促进杜姑娘腿脚的经络活血,使其快速治愈,后来才发现这样往往会适得其反……”

“为什么?”孙云专心致志问道。

“因为阳性药物的效用太强,导致经络充血过快,使得刚生长出的经络还未连结,就被新生的经络给破坏,久而久之反而会恶心循环……”洪济风继续说道,“老夫正是发现了这点,才想着能不能逆向去思考,用至阴至寒的药物辅佐经须——虽然痊愈的速度比一般要慢,但肯定能保护新生长出的经络,到达理想的效果……”

“就是腿脚痊愈,可能比预想要慢许多……”杜鹃也在一旁跟着吐了吐舌头,俏皮说道。

“至阴至寒……好像确实有道理——”孙云似乎是想到了类似关联的东西,正经说道,“起初鹃儿的腿脚一直无法行动,第一次开始有知觉行走,是在卢欢师父寄居的林子里,鹃儿的腿脚被毒虫咬了,以毒攻毒激活了血脉经络……现在想想,大都北原干燥荒凉,唯有那片林子是鲜有的湿冷气候,师父寄居饲养的毒虫多为阴寒之性,所以才赶巧‘救活’了鹃儿的腿……”

“就是那一次没错……”杜鹃也在一旁点了点头,那次在“寒林”被毒虫误咬的经历,杜鹃依旧历历在目。

“也就是说,治好杜姑娘腿脚的关键,就是至阴至寒的药物,和我想的正好一样,就缺那种药材……”洪济风想了想,继续说道,“只可惜大都气候干燥荒凉,根本没有那类作物生长的环境……贤侄你说的卢欢寄居的那片林子,湿冷气候下也许会有类似的药材,可既然寄养了无数的毒虫,我怕万一挑错了品种,杜姑娘沾染了毒性,恐怕会适得其反……”

“难道……普天之下,就找不到那种药材了吗?”任光在一旁听了懵懂一些,也不由关心问道。

“老夫也不是很清楚……”洪济风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湿冷气候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更别说生长珍贵的药材……大都这里恐怕没有希望了,想要完全治愈杜姑娘的腿脚,只能祈求将来在某块‘福地’,能够找到那样的药材……”

“洪叔叔……”孙云收敛了一丝兴奋,眼角有些凝重道,随即又望了望坐在床上的杜鹃,内心感叹不止。

杜鹃看着孙云略显悲伤的眼神,反倒乐观一笑,欣然劝慰道:“没事的云哥,我不要紧……就算这辈子都找不到完全治愈我腿脚的药材,我也一定会每天努力练习行走,直到完全扔掉拐杖为止……”

“鹃儿……”孙云微微一笑应声道,不知道笑容下隐藏的,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洪济风离开后,孙云暂时留在房里陪杜鹃说了说话,不过因为任光也在一旁,所以彼此的交谈也没有多“亲密”。不想看着孙云一回来就这副难过的表情,杜鹃脑袋灵光一闪,遂笑着抓起孙云的手,开心说道:“对了云哥,我们去看看祁姐姐吧——”

“看她?看她干什么……”果然,一提到祁雪音,孙云马上就换了副“嘴脸”,一脸不情愿的抱怨,看了就让人忍俊不禁。

杜鹃呵呵一乐,继续说道:“听说祁姐姐最近在陪阿松哥他们学习算账,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得了吧,还主动去见她?我找骂啊……”孙云两手托着后脑勺,躺倒在床上,表情耷拉道,“这丫头成天见了我,就是一顿‘唾沫星子’,找她不是自讨没趣?”

“那可不一定……”谁晓得这回,任光倚在门旁,“添油”一句道,“刚才少主你可是说了,放着那丫头在库房不管,万一算错了账,镖局的损失可担当不起……祁姑娘本来就对你心怀‘忌恨’,万一她背着你在家里整蛊,故意算错账‘报复’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孙云听到这里,马上从床上坐起,起身跑向门外道:“我这就去找她——”随后一脸急匆匆地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任光和杜鹃见了,互相对眼一笑,能让孙云从忧郁中开心起来,二人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喂,少主,等等我……”任光这回,又笑着追了过去。而杜鹃则是拄着拐杖,起身也跟着前往库房而去……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故地委托(中)

来运镖局的库房这里,每天都有精通算术的人员统计镖局每日每月各个项目的预算支出,并统计相应汇报。可以说,这里关乎着整个来运镖局的经济命脉,有时候财务上的少许波动,可能就反映了大都城整个市场物价的起伏,以及镖局本身的预算支出情况。一点点变动,便会影响全局,因此来不得半点差错——昔日察台多尔敦曾以经济手段打压来运镖局的时候,孙云等人就是从库房预算支出的“异象”中,找到了疑点和线索。

所以在这里做事的人,都是镖局中的精英分子,除了自身素质过硬外,还要有过人的头脑与经验丰富的管理能力。

平时,库房这里是由石常松全权管理,别看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正处理起财务方面的事情时,便会变得格外认真,镖局安置大都城后,他从来就没有算错过一笔账,这十分难得。

如果库房的事情忙不过来,林景、任光等人,甚至有时候孙云也会亲自前来帮忙……可以说在镖局任职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经验。

但是如今,这个问题暂时得以解决——任光把平时闲暇的祁雪音,安排到石常松身边,让她跟着学习算账。本来最近孙云经常外出不在局里,祁雪音的到来,恰到好处地为孙云以及来运镖局缓解了压力。

不过孙云似乎并不放心,以自己和她的关系来说;而且祁雪音一个女孩子本就不擅长这类东西,领悟起来也相当费劲,已经在库房做事好几天了,祁雪音算起账来还是“支支吾吾”的……

“我看看啊……这个月的总支出,减去月初和月底的预算,再减去折中的第二次预算……”祁雪音嘴巴叼着毛笔,一手拨着算盘,一手抓着头发,一副看了让人心疼的苦恼模样,望着桌子上“满目晕眩”的账本,喃喃自语道,“把这些全部都算进去,然后再补贴到下个月的预算上……”

石常松招呼完了库房中的其他手下,回来重点“照顾”祁雪音。看着祁雪音算术头疼的滑稽样,石常松两眼一瞥闻道,“拜托,还没算出来吗……只是让你汇总这个月的总盈利,还没算各个项目的具体明细呢……”

“这个……这个……哎呀就是你突然吵我一句,害我把刚才算的又忘了——”祁雪音脑子实在是绕不过来了,性格急躁的她泄愤一句,把毛笔丢到一旁,怨哉连连道,“烦死了烦死了,这些都是什么破东西,支出预算地没完没了……嗯啊——”

发泄一阵后,祁雪音两手挠头,抓狂不止,恨不得想把眼前的账本一把扔到火堆里。

“这点小数目就吓到了?要知道,整个镖局账目的东西可多了去了……”石常松做出一副先生教导学生的样子,循循说道,“你以为在镖局里做事就那么简单啊?平时看你和少主吵吵两句没什么,真要做起事来,你比少主可差远喽……”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替那个混球嘲笑我?”看着石常松的一脸“嘲讽”,祁雪音还以为是孙云特意安排他在自己身边“羞辱”自己的,不禁来气训问道。

“诶,我可没有这么说……”石常松立刻作出阻推手势,应声说道,“别拿我和少主相比啊,我可没他那么小心眼,跟你一个女孩子家过不去……”

“就是嘛……一个大男人,天天跟我一个姑娘家叫什么劲儿?”祁雪音这边也“毫不客气”,张扬发泄道,“本姑娘到镖局之后,天天陪着照顾他老婆已经够意思了,他还想怎么样?不让我出门,自己倒整天一个人往外跑,不管镖局的大小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过分了……”

“呵,你这个性,也得像个女孩子才行啊……”石常松听了两眼一瞥,暗暗调侃一句。

“你说什么?”祁雪音像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话,转头瞪眼一望。

“没,没有什么……”石常松马上回过神,收回解释道。

“切,不就比本姑娘多会算几个破账吗?有什么了不起……”祁雪音继续嘟囔一句,心中不平道,“看得起的话,有本事让我也去帮他查案——查了一个月连一点凶手的线索都没发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无能……”

“呵,算账算不清楚,在这一个人哭爹抱怨啦?”忽然,库房门外传来孙云的笑声。

“少主你回来了——”石常松见着孙云回家前来,应声招呼道。

“对啊,回家后顺便过来看看,我们祁姑娘的情况——”孙云刚刚从杜鹃的房间来到库房这里,看到这里的一切,又笑望着祁雪音的表情,故意就事论事道,“听说最近祁姑娘学会算账了,不过样子好像不太理想啊,连算账用的毛笔都丢到一旁,脸色气得都想杀人了。遇到诸多不顺吧……阿松你是怎么搞的,阿光说不是让你好好教她的吗?”孙云拾起被祁雪音丢弃的毛笔,又故意朝石常松问道,实则全是对祁雪音嘲讽的口吻——终于找到机会好好“羞辱羞辱”祁雪音一次,孙云可不想放过这次良机。

“少主,这个……我该怎么说好呢……”石常松看着祁雪音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也想要帮着她说话,在孙云面前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总不能说她“脑子笨”吧。

“哼,想嘲笑本姑娘就直说,不用这么假惺惺的……”祁雪音倒是一点也不示弱,重新见到孙云,果然免不了几阵“唾沫星子”,“我们的察台少爷能攻善巧,武功算术样样精通,本姑娘比不上你……”

“只是个算账而已,就把你烦躁成这个样子……”孙云当然毫不客气,上来便继续嘲笑道,“你不是笑称在镖局做事手到擒来吗?还天天鄙视我这鄙视我那……现在清楚了吧,自己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懒虫,别整天眼高手低的……”

“混球,你说什么?!——”吵架吵习惯了,祁雪音听了顿时来气,顺势抄起桌上的账本,就往孙云脸上砸去。

“喂,别乱扔账本啊——”石常松在一旁拦都拦不住,阻止丝毫没有结果。

“我……那个去……”孙云两手“惊险”借助账本,遂又冲祁雪音叨叨起来,“疯了吧你,账本儿你也扔啊?——”

“哼,再敢嘲笑我,信不信我把你来运镖局的库房给烧了?——”祁雪音自觉被“羞辱”得毫无面子可言,不禁发火道。

“喂——别别别……”石常松听了“恐吓”,在一旁奋力阻止道——他知道祁雪音性格十分冲动,不管什么事情“说到做到”,从来不考虑后果。

“你敢?——”孙云自然是不想被对方威胁,回斥一句道。

“哼,你看我敢不敢啊……”祁雪音也摆出“傲气”的姿态,完全不在孙云面前低头。

“哎呀,少主,你少说两句不行吗……”石常松又跑到孙云身边,奋力劝解道……

正在这时,任光和杜鹃也赶到库房这里,一进门口就听见孙云和祁雪音两个人吵吵嚷嚷,傻子也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个又吵架了?”杜鹃拄着拐杖走来,问向身边的任光道。

“还——用——猜——吗……”任光在一旁龇牙说道,对于孙云和祁雪音这对“冤家”,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杜鹃看到这里,想要平息二人的矛盾,遂上前不禁劝笑道:“好了啦,云哥,祁姐姐,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晚上聚在一起不容易,和和睦睦吃个饭不是挺好的,干嘛总是吵架……”

“所以我早说,不要来见她嘛……”孙云耷拉着眼神,满脸怨气道。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了——出门吵一次,回来又吵一次,你们不嫌累啊……”活跃的气氛待久了,杜鹃说起话来,也开始有些幽默的口吻——自从祁雪音来到这里后,来运镖局就没安宁过一天,只要孙云和祁雪音俩人同时在家,一定要吵个“天翻地覆”不可。

“本姑娘这几天累死累活,你一个大男人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对我指这问那的,麻烦你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好不好……”这会儿,祁雪音竟是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能本来就是女孩子的缘故,就算嘴上再毒,天性上还是受不起太多的“打击”。

孙云看到祁雪音鲜有的“女性”一面,神情稍稍一变,也没再继续“刀子嘴”下去。

“行了祁姐姐,你今天也不容易,待会儿吃完了饭,我陪你一起上街去买胭脂怎么样?”杜鹃看着祁雪音有些压抑的样子,索性说些安慰的话道。

看着杜鹃关慰的表情,祁雪音一再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表情不由一怔……清醒过来后,祁雪音恢复神情笑了笑,露出欣怡的表情道:“还是妹妹了解我……那就这么着,好久都没出去逛街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姐妹俩去城里转转——”

“你又要带她出去啊……”一提到“出门”,孙云自然是“反感”一句。

“怎么,这你也要管吗?”祁雪音继续怼眼道,“这次可是你老婆主动提的,跟我没关系……”

杜鹃又听到害羞的话,不禁脸颊绯红。

“这丫头……”孙云也不忍心继续训斥祁雪音了,索性换了个口气说道,“出去可以,但别走太远了……如今朝廷夜市管得紧,最近又发生命案,太晚了外面可不安全……”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次居然没反对我?”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冲孙云嘻嘻一笑,“看来还是老婆说话管用,以后就把妹妹带在身边好了……”

“嗯……”孙云和杜鹃一样,被祁雪音一口一个“下不来台”,脸红地撇过头,吭不做声。

“放心,只是去买胭脂而已,肯定会在打烊前回来……”祁雪音也没得理不饶人,情绪渐渐放缓和道……

“少主——”然而正在众人谈话间,小北竟从大门口急匆匆跑了过来,手里还攒着信函类的东西。

“怎么了小北?”孙云看其急切的样子,八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表情认真问道。

“久旺商会杨会长那里……有新的运镖委托——”小北一口气跑到孙云身前,将信函递给了孙云。

“久旺商会送来的?……”孙云第一反应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如果是头一次委托来运镖局运镖,并不知道自己等人和久旺商会的关系,按道理应该是委托人直接亲自送到镖局里来,就像一个月前祁雪音那样……但这个委托人直接将信函寄到了久旺商会,显然很清楚自己镖局的“套路”,以及和久旺商会的联系。

“到底是谁,要押运什么东西,这么晚送来委托……”主要负责走镖管理的任光见了,下意识凑到孙云身旁,看了看信函上的内容。

“这是……”孙云拆开信件,表情略由惊喜道,“是青墨山庄的委托——”

“真的吗?——”任光听了,也不由兴奋一声。

“那当然……”孙云继续说道,“怪不得这么熟,直接把信函送到了久旺商会……我就想呢,到底是什么人,能知道我们镖局和久旺商会的关系,直接把信件和运物送到那里,肯定是熟人不假……”

“好久没去青墨山庄了,这一次委托可以当是会会老熟人……”杜鹃听见了,也跟着起哄道,“还有董渝大哥,当初他挺照顾我的,还曾在一次官兵搜捕的事件中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他呢……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如果云哥你们要去的话,不如把我也带去吧?”

“嗯,也对,上一次走得急,鹃儿你又和我闹别扭,没怎么好好谢谢人家……”孙云点头说道,“这次正好叙叙旧……况且一个月天天处理案子,这趟镖就当是出远门放松放松,带着鹃儿你,还有阿光你们,我们一起去青墨山庄——”

“嗯——”杜鹃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阿景——”任光兴奋一句,遂往后院仓库的方向跑去,准备告诉林景这件事。

“这个青墨山庄这么好吗,把你们镖局的所有人都带动起来了……”祁雪音可是个局外人,不知道这其中与来运镖局发生过什么,但想着能吸引孙云,且孙云还同意腿脚不便的杜鹃一同前往,一定有故事在其中,索性也跟着掺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去——”

听到祁雪音的请求,孙云脸色顿时一青……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故地委托(下)

“好久没去青墨山庄了,这一次委托可以当是会会老熟人……”杜鹃听见了,也跟着起哄道,“还有董渝大哥,当初他挺照顾我的,还曾在一次官兵搜捕的事件中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他呢……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如果云哥你们要去的话,不如把我也带去吧?”

“嗯,也对,上一次走得急,鹃儿你又和我闹别扭,没怎么好好谢谢人家……”孙云点头说道,“这次正好叙叙旧……况且一个月天天处理案子,这趟镖就当是出远门放松放松,带着鹃儿你,还有阿光你们,我们一起去青墨山庄——”

“嗯——”杜鹃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阿景——”任光兴奋一句,遂往后院仓库的方向跑去,准备告诉林景这件事。

“这个青墨山庄这么好吗,把你们镖局的所有人都带动起来了……”祁雪音可是个局外人,不知道这其中与来运镖局发生过什么,但想着能吸引孙云,且孙云还同意腿脚不便的杜鹃一同前往,一定有故事在其中,索性也跟着掺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要去——”

听到祁雪音的请求,孙云脸色顿时一青,转头“嫌弃”道:“去去去,青墨山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在这儿凑合个什么劲儿?”

“你什么态度啊?——”祁雪音听了,顿时不乐意道,“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能去,连腿脚不便的妹妹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最折腾……”孙云故意拖长语调道,“上一次去洛庄,你就在路上叨叨个没完,要不是你,我们可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说话的同时,孙云也不会忘记那一次在山谷与祁雪音的对决——只有二人知道的秘密,孙云还故意冲祁雪音使了个眼色。

“我最折腾?……”祁雪音一脸怨气难受,斥声反驳道,“呵,要不是我,你们那次对付‘明复教’,可就吃了大亏了——救命恩人都不知道感谢,还嫌弃我……”

“不是怨谁……”孙云两眼一收,故意调侃说道,“再说了,人家青墨山庄那里,方庄主和董渝兄弟他们都是品节高尚的文雅人,折腾不起野蛮人的粗鲁……”

祁雪音听到这句,立刻火冒三丈道:“你什么意思啊,说我是野蛮人?!——”

“又来了,他们两个不是才刚刚和好的吗……”石常松看着继续较劲的二人,眼神无奈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关键时候,还是杜鹃上前及时劝阻道,“云哥,你就答应祁姐姐吧,只不过是去趟青墨山庄而已,我陪着她不会闹什么事的……再说了,我们都去,要是把她一个人留在镖局,云哥你也不放心不是?”最后一句,杜鹃特意用调侃的口吻,冲孙云微微一笑。

“嗯……”说到自己“最怕”的点子上了,孙云的表情顿时尴尬凝紧。

祁雪音听明白了一丝,遂冲孙云坏坏一笑说道:“哼哼,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镖局,我可不保证不会闯什么祸……比如库房失火什么的……”

“好,我带你去,这总可以了吧?——”话音未落,孙云急忙改口道,“我怕了你了,丢你一个人在家,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还差不多,嘻嘻,轻松搞定……”祁雪音听了,尤其是看见孙云好像对自己“求饶”的表情,鬼脸一笑道,“那几这么说定了,要是明天就出发的话,我今晚得好好准备准备……”

“喂,这是走镖,又不是去郊游,你傻笑个什么劲儿?”孙云看着祁雪音一脸坏笑的样子,心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褶脸问道。

“你管我呢,本姑娘开心……”祁雪音翘首一句,继续说笑道,“只要能去这事儿就成了,我还在想因为我们两个关系‘不好’,所以你才提防我呢……”

“嗯?……”然而,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孙云听到这里,脑中像是被什么惊疑的问题触碰,神情不由一怔。

“妹妹,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到街上逛逛……”祁雪音没再注意孙云的表情,拉着杜鹃的手,开心说道,“除了胭脂以外,看有没有明天出远门需要带的东西……”

杜鹃自然是在一旁跟着乐,除了不再看到孙云和祁雪音彼此二人继续吵架,杜鹃本身也愿意和自己心目中的“姐姐”玩在一起。

孙云也没有去理会祁雪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句话仔细想来,如同扎心的一根刺,让自己始终不得安宁……

夜晚,孙云房内……

晚饭过后,杜鹃和祁雪音二人,很早便出去逛街了,林景和石常松得知明天去青墨山庄的消息,也满含期待地早早回房休息。唯独孙云似乎心有顾忌,拿着傍晚送来的委托信函,在房里默默思索不停。任光看着孙云不太寻常的样子,本该高兴的事却一脸凝重的表情,有点不太放心,闲来没事跟着走进孙云的房间,想要相与一谈……

……

“只要能去这事儿就成了,我还在想因为我们两个关系‘不好’,所以你才提防我呢……”

……

不知为何,祁雪音最后的这句话,一直在孙云脑子里萦绕,如同挥之不去的迷影,扑朔却又让人放不下心。

任光见了孙云的表情,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关心问道:“怎么了少主,明天去青墨山庄是好事,干嘛这么不开心?”

孙云想了想,表情认真向任光问道:“阿光我问你,如果两个人或两个势力之间关系有间隙,在利益交情问题上,会不会直接来往?”

“利益上的话……”任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索性有问必答道,“来往肯定会有,但交情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们彼此之间,至少会提防着对方……”

“没错,是会提防,这和晚饭前雪音说的话一样……”孙云默默点了点头,轻声应和道。

“怎么了少主……”任光不解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孙云冷静分析道,“久旺商会和青墨山庄虽然与我们来运镖局关系都好,但他们彼此之间……”

“他们彼此之间怎么了?”任光继续问道。

“久旺商会说白了,是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立的商会,代表着鸣剑山庄,花叶寒花前辈向来看不惯蒙元朝廷,态度自不必说;而青墨山庄则是屡受朝廷恩惠,虽然方珍士方庄主乃品德正义之人,但名义上还是隶属于朝廷,是朝廷的人……”孙云继续缓缓说道,“彼此之间虽然没有过什么矛盾,但代表着不同的阶级势力,关系上总会有些提防才对……连花叶寒花前辈都曾直言说过,青墨山庄隶属于朝廷,需要我们长些心眼,可见他们彼此之间,关系并不像和我们一样那么融洽……”

“所以呢?”任光一时还是有些糊涂,继续疑问道。

“所以我的意思是问……”孙云接着道,“既然青墨山庄和鸣剑山庄的关系,不如和我们的关系好,为什么不直接把委托寄到我们来运镖局,而是要先寄到代表鸣剑山庄的久旺商会呢?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知道我们镖局走镖的流程,可事实上可能另有隐情……宁愿会面与其关系有隙的人,也不愿和我们见面……”

“这又能说明呢?”任光又不解问道。

“说明原因不在为什么和鸣剑山庄的人见面,而在为什么不和我们见面……”孙云两眼一凝,冷声直视道,“搞不好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不能……甚至是不敢见我们,怕我们知道了什么……”孙云越往下说,似乎是猜到了让人不安的事情。

“少主,你说这话……”任光也渐渐感到有些害怕,似乎看似平常的委托押镖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自己还不想把结果想到最坏,缓和一声道,“只是委托鸣剑山庄的商会而已,没有那么夸张吧……”

“不,方珍士方庄主是个行事严谨的人,之前‘北原五侠’去他们山庄作客的时候,他对见面的礼仪,甚至是招待住宿的规矩,以及面对朝廷官兵搜查的质问,都处理得头头是道,从不含糊,是个出色的领导者……我相信这样的人,绝不会在‘委托见面谁’的问题上犯迷糊……”孙云又怀疑一句,小心翼翼拆开了委托的信函,略扫了信上委托的内容,遂举起拿给任光问道,“阿光,你认得出来,这是方庄主的笔迹吗?”

“我怎么知道?我和方庄主又不熟……”任光两手插间,摇头应声道,“我们之中,和青墨山庄交往最多的,还是杜姑娘——等她回来你问问她啊……不过就方庄主的笔迹来说,八成她也认不出来……”

“也是……而且模仿笔迹并不难,稍有谨慎的人都能办到……”孙云点头应声一句,放下信件,转而拿起信封仔细瞅了瞅。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吧,少主你怎么突然往这么可怕的地方去想……”任光却觉得孙云有些“小题大做”,遂调侃说道,“不过就是委托运镖而已……你要实在不放心,明天去青墨山庄看看不就知道了……”

孙云暂时没有理会任光,举起信封映着烛光,似乎是想看看信封上面有什么蹊跷,以此来找寻线索。只见信封边缘用手捻过的地方,似乎有着被水打湿过的花粉的痕迹。

孙云觉得不对,顺便靠近鼻子嗅了嗅,心中不禁暗暗道:“嗯?奇怪,怎么会有花粉的香味……这的确是花香的味道不错,可方庄主又不是那种爱抹草料香水的读书文人,怎么会有这种问道……难道说,寄这封委托信的,不是方庄主本人,甚至可能是个……女人……”

越想越觉得不对,孙云心里不由顿起“疙瘩”……

“我们回来了——”正说着,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在外买好了东西,回家看着镖局众人都早早休息了,只有孙云这件房屋还亮着,遂跑来问候道。

“回来得还挺及时嘛……”任光看着两个女人一脸高兴的样子,不禁笑问道,“看你们开心的表情,似乎逛街这一趟‘收获’不少嘛……”

“那当然,除了喜欢的胭脂,我和妹妹还买了些点心,准备明天押镖的路上吃……”祁雪音不改活泼的个性,天真说道。

“喂,这是去走镖,不是游玩,买点心干嘛?”任光听了,表情一扭道。

“有什么关系?走镖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本来就是跟着出去一起玩儿的……”祁雪音顺手剥开一粒坚果,笑着说道,“反正我都听妹妹说了,你们去青墨山庄说是走镖,无非是去见见老熟人而已,没有那么严肃,一路上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哎,我真是受够你们了……”任光无奈摇了摇头,顺便瞟了一眼身边的孙云——按道理来说,听到这样的话,孙云一定又会忍不住训斥祁雪音几句,任光害怕大晚上两人又吵吵个没完。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孙云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似乎还在凝望着手中的信封,一脸疑惑不止的样子。

“不会吧……少主你还在看这信,这么入神?”任光有些不适应,不甘寂寞地问了一句。

“怎么,平时不是特别喜欢和本姑娘较劲吗?”祁雪音看着孙云略显沉重的样子,也不禁调侃一句,“今晚怎么这么安静?我这么晚回来,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云哥,你……怎么了?”还是杜鹃比较了解孙云,看着孙云凝重的表情,八成是有什么要事或困扰,不禁用关心的口吻问道。

“鹃儿,我问你一件事……”孙云拿着信函,正题言道。

“什么事?”杜鹃表情一滞,露出略显紧张的目光。

“那次我带你去青墨山庄,你跟山庄里的人……都还熟吧?”孙云郑重问道。

“啊?”然而在杜鹃听来,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不理解孙云怎么会这么问,迟疑一阵后,断断续续答道,“还……还好了,主要那次……一直是董渝大哥招待我,其他的人……不是很熟……”

“那你认识方庄主的笔迹吗?”孙云稍稍拿起信件,摆在杜鹃面前问道。

“笔迹?这算问的什么……”杜鹃听了,诧异应声道,“我连和方庄主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会认识他的笔迹……”

“果然……”孙云神情再度低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问道,“那我再问你,鹃儿你在青墨山庄……见到过女人吗?”

杜鹃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信函之谜

“云哥,你……怎么了?”还是杜鹃比较了解孙云,看着孙云凝重的表情,八成是有什么要事或困扰,不禁用关心的口吻问道。

“鹃儿,我问你一件事……”孙云拿着信函,正题言道。

“什么事?”杜鹃表情一滞,露出略显紧张的目光。

“那次我带你去青墨山庄,你跟山庄里的人……都还熟吧?”孙云郑重问道。

“啊?”然而在杜鹃听来,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不理解孙云怎么会这么问,迟疑一阵后,断断续续答道,“还……还好了,主要那次……一直是董渝大哥招待我,其他的人……不是很熟……”

“那你认识方庄主的笔迹吗?”孙云稍稍拿起信件,摆在杜鹃面前问道。

“笔迹?这算问的什么……”杜鹃听了,诧异应声道,“我连和方庄主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会认识他的笔迹……”

“果然……”孙云神情再度低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问道,“那我再问你,鹃儿你在青墨山庄……见到过女人吗?”

杜鹃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摸不着头脑,“傻傻”问道:“啊?云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来……”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孙云似乎不想现在就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以免众人受惊。

“怎么了,少主……”任光也越加觉得孙云今晚的语气表情不太对,也在一旁在意问道。

“没事儿,只是有点顾虑罢了……”孙云闭眼想了想,似乎是在谨慎考虑着什么,良久,孙云缓缓睁开眼睛,郑重对任光说道,“我刚才看了委托信中的内容,押运的东西不多,只是一车在大都收购的古董玩物罢了……阿光,明天安排运镖的人手不要太多,除了你我,阿景阿松还有鹃儿以外,加上雪音和小北两个人就好……”

“这么一点?人是不是太少了……”任光不禁问道,“这么些,还比不上我们上一次去青墨山庄拜访的人数呢……”

“这次路途是非多,我怕会出什么意外……”孙云谨慎小心道,“如果不是以重回老友的名义前去,我甚至觉得这些人都多了……”

“少主……”任光看着孙云认真的眼光,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却不放便说出口,索性便没有再问下去……

“呵,这回你倒是主动想起我来了……”祁雪音忽然“俏皮”一句,她可不知道来运镖局和青墨山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无忌道。

“雪音……”然而,孙云似乎有正经的事情要和祁雪音交代,语气不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反倒郑重了不少,“你陪我出来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嗯?……”祁雪音也觉得今晚孙云的状态不同以往,也渐渐收回纨绔的表情,默认回了回头。

难得彼此之间没有“异议”,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缓缓离开了房间。

“云哥……”杜鹃始终放心不下,看着表情凝重的孙云,自己心里也是隐隐忧动……

孙云和祁雪音来到了夜晚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很显然是想避人耳目,和祁雪音单独相与“私事”。

“说吧,是什么事情要单独找我?”果然,祁雪音上来就询问道。

“雪音……”孙云犹豫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和青墨山庄……有过来往关系吗……”

“当然没有,我打小就在师父身边,一个月前才算第一次独自走出‘家门’,连大都城都茫然无知,更别说城外老远的青墨山庄……”祁雪音先是毫无顾忌地答了一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以为孙云是在“忌惮”自己,遂表情转硬道,“呴,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又像上次去洛庄那样,在你们运镖的途中设下埋伏吧……”

“嗯……”孙云即刻摇了摇头,只是轻轻呢喃一句,但表情依旧凝重得很,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

“哼,我天天被你这个少主‘关’在镖局里,出门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哪有什么空隙再暗算你们……”祁雪音双手插间,不服气说道,“而且就算我想要杀你,我何必……”本来想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哪里不妥,祁雪音表情一变,顿时戛然而止。

“何必那么麻烦?……在这镖局里,下手的机会可比外面多得多……”孙云淡淡一句,接上了祁雪音的话说道,“而且你武功这么高,我白天不在镖局,家里又有那么多人质,你想要对付我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祁雪音稍许迟缓了一下,表情略显沉定下来,冷冷一问道:“哼,你知道我留在你身边的目的……”

“是想要彻底了解我的一举一动,然后找机会杀了我对吧……”孙云点了点头,悄声毫不避讳说道,“在你心里,你还是想为你的师兄……为我哥哥报仇……”

“看来你还算清醒嘛,知道我们两个的敌友关系……”祁雪音冷冷一笑,随机继续问道,“没错,在你面前,我可以一点都不隐瞒——我留在你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你……怎么样?是想赶我走呢,还是把我这个麻烦人物留在身边……”

孙云思考了许久,知道了祁雪音的心音,遂缓缓一笑道:“雪音你性格直率,在我面前什么都不隐瞒,甚至想杀我都敢直言相对……看样子,这件事果然不是你做的……”

“什么不是我做的?——”听到这里,祁雪音两眼一懵,闷闷不解问道。

“对不起,雪音……”忽然,孙云竟在祁雪音面前道歉道。

“对不起?”思维跳跃有些大,祁雪音表情越加疑惑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怀疑你……”孙云继续道。

“怀疑我?”祁雪音又疑声一句。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你的‘恶作剧’,或者是真的想好计划报复,像上次去洛庄一样,也给我设下的陷阱……”孙云满含歉意道,“我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雪音你假装成青墨山庄的弟子,送信给久旺商会,然后途中又布置陷阱……毕竟,信函没有直接送到来运镖局,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的身份,不敢正面和我们相见……”

“所以你才怀疑我……”祁雪音叨咕一声说道。

“不过你并不了解青墨山庄,而且在我面前一点隐藏都没有,所以我确信不是你做的……”孙云继续愧疚道,“对不起雪音,我刚才太固执怀疑你了,我向你道歉……”孙云觉得自己的“武断”,可能伤害了作为女孩儿本性的祁雪音,遂放下平时一切的面子,在祁雪音面前真诚道歉道。

“我是不在意啦,毕竟不是你们镖局的人,又和你有仇,再加上发生过去洛庄那次的事情,你怀疑我我也能理解……”然而,祁雪音也属大方,只是草草了了几句,随后又问道,“不过我不懂诶,你怎么一下就怀疑到我身上,按道理来说,我和青墨山庄八竿子打不到关系不是?连我自己都不了解那个山庄的底细,要是以他们为借口欺骗你们,万一疏漏了什么,岂不是很容易让熟悉青墨山庄的你们找到破绽……”

“因为这封信——”孙云突然郑重举起信函道。

“信?”祁雪音猜不出信有什么猫腻,不由调侃一句问道,“信怎么了?难道上面有我的痕迹,让你怀疑我……”

“也不算是……”孙云将信封递予祁雪音道,“我从这信封的边口上,闻到了一丝花草香料的味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女人喜好的香味……”

“香味?”祁雪音结果信封闻了闻,默认应声道,“嗯,的确是有,而且我敢肯定,确实是女人用的香料之物……你可能是因为这个,觉得寄这封信的是个女人,所以第一反应才会怀疑我吧?”

“算是吧……”孙云继续歉意道,“实在对不起,因为这件事……”

“我倒是无所谓啦……”祁雪音应和一声,继续闻着信封上的味道,想起刚才在房间里说的话,自己终于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难怪刚才你会问妹妹,青墨山庄是不是有女人……你一直怀疑,寄这封信的人,很可能是个女人——”

“没错——”孙云继续道,“但我想不起青墨山庄是不是有女人,至少我们镖局去青墨山庄的那次,我似乎没有看见……毕竟能寄这封委托信的,如果是山庄的人,至少得有些地位吧……”

“而且这个香味仔细闻起来很浓,能涂这种香料的,多半会是一个性格要强的女人,有地位有能力……”祁雪音也帮忙分析道,“可是你却说,你在青墨山庄没见过什么女人……所以你怀疑,这趟运镖委托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你说得对——”孙云继续道,“我觉得事情一定还有后续,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就掉以轻心……”

“我和你一样,也有这个想法……正好这次我能陪你们去——我倒也想瞧瞧,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祁雪音像是莫名兴奋起来,在镖局“憋”久了,对这样的“新奇”世间自当提起几分兴趣,索性伴着一点儿“劲头”,想到刚才孙云怀疑自己的事情,语气又回到平日里的调侃道,“不过,你刚才怀疑本姑娘,本姑娘心里不痛快……虽然能陪你们一起去青墨山庄,不过这份精神损失,你该怎么赔偿我啊?”

“这……”孙云有些支支吾吾,毕竟刚才怀疑祁雪音是自己不对在先,无故伤害一个女孩子,孙云自当不会像平时那样“死皮赖脸”。

“我被你这个少主,天天困在这里,不能随便外出,还得为你们镖局打工打杂,简直就像奴仆一样被使唤……”祁雪音继续犟着嘴道,“而且,我还无偿照顾你老婆,关心她呵护她,你却还每天对我‘臭皮嘴脸’的……哎,遇见你,我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了,该说是受罪呢还是有幸——明明目的是要杀你,却甘心成为你的下人,给你当牛做马;你倒也真好,让我舒舒服服在镖局住了一个月,完全不把我当仇人甚至是外人看待……”

“谢谢你,雪音……”孙云听完,不禁用情默默言谢道,“谢谢你替我照顾鹃儿——老实说,自从镖局搬到大都以来,虽然我每天都会尽力关心她,却并不知道她想要的快乐是什么……但你来了之后,她就像多了一个姐姐一样,这一个月来活泼开朗多了,完全走出了曾经的痛苦和隐瞒……老实说,也许较我而言,你可能比我更了解鹃儿的内心想法……”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很多东西你们男人是不会懂的——”祁雪音不禁俏皮一句,看着孙云在自己面前,鲜有的“温柔”一面,不禁两眼传神道,“其实,真正懂她的是你……我在她身边,只是带给她快乐;而你对她来说,却是她的全部……”

“雪音……”祁雪音竟也会对自己说出这般“情深”的话,孙云不禁冲祁雪音投去诧异的目光,内心不由莫名一暖。

“而且我和她这么亲近,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想找回过去的影子……”祁雪音的语声越来越小,想起了小时候与妹妹的回忆,略显伤感道。

“什么……东西?”声音太小,孙云没有听清,不禁又问道。

“噢,没什么……”祁雪音似乎是不想过多提及自己那段伤痛的过去,偷偷拭去眼角处难以察觉的泪水,振作一番说道,“总之,你这个大男人是镖局的顶梁柱,不可能有太多精力去关心她(杜鹃)……趁我还在你身边,我替你照顾她也是好的……”

孙云听了,内心触动不小,今晚的对话,是孙云头一次对祁雪音产生由心的“好感”……

“对了,雪音……”孙云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缓缓说道,“我想求你个事,你能……帮我吗?”

祁雪音听了,可能一下子适应不了孙云这样温和请求的口气,略显尴尬,遂语调一转笑着说道:“呵,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语气这么忸怩……说吧,还要我这个‘仆人’帮你察台公子做什么事?”

“我想求你……明天的路途,帮我保护好鹃儿——”孙云两眼郑重十分道……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再叙旧途(上)

“对了,雪音……”孙云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事,缓缓说道,“我想求你件事,你能……帮我吗?”

祁雪音听了,可能一下子适应不了孙云这样温和请求的口气,略显尴尬,遂语调一转笑着说道:“呵,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语气这么忸怩……说吧,还要我这个‘仆人’帮你察台公子做什么事?”

“我想求你……明天的路途,帮我保护好鹃儿——”孙云两眼郑重十分道。

“嗯……”祁雪音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定。

“我在想,有人故意假扮青墨山庄的人,给我们镖局送来委托,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密谋……”孙云继续说道,“你师兄曾和我说过,他在察台家的权位数落,曾经被他打压的‘旁门左派’一定会死灰复燃……我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同时也是察台家的次子,如今的局势下双重身份,那些‘复仇者’的矛头,一定会指向同样拥有察台家血缘的我——所以明天的路途很可能会多生事端……鹃儿的腿脚不便,一旦遇到超乎预想的危险,我一个人未必应付得来——所以我想求你,帮我保护好鹃儿……”

看着孙云恳求的目光,祁雪音心中莫名触动……其实不用孙云说,祁雪音也会毫无条件承担这份责任——对她来说,杜鹃就如同当年自己的亲妹妹,如果再一次遇到路途遭袭,她一定不会再让“亲人”重演罹难,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护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妹妹的……”祁雪音诚恳回答道,似乎真的就把杜鹃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妹妹发誓一般。同时,这也是祁雪音对自己过去的遗憾和悲痛立誓,绝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谢谢你……”孙云轻声道谢一句——今晚的谈话,是目前为止自己对祁雪音最用情推心的一次。

“好啦好啦,大男人拿出点气魄,老这么求别人干嘛……”祁雪音“看不惯”孙云这般殷勤样,叨碎一句摆手道,“你平时见了我就发冲,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你不就是想看我,在你面前‘唯首是瞻’的样子吗……”孙云抛开内心的疑虑和担忧,玩笑一句道。

“呵,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一个多月,天天就听你训斥我这那的……”祁雪音调侃一句,遂坦然一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房休息了……明天去青墨山庄可要早起,不管会遇到什么事,先得养精蓄锐才行……”

“嗯,早点休息吧……”孙云最后轻声应和一句,也默默离开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时刻,城中靡屋……

暗弱烛火之下,卜天星此时竟一个人在这儿算着卦数——这是卜天星在大都城找的一处住宿之地,一个月前的“凶案”发生后,他也知道晚上夜市不便出门,索性白天在街市上营业占卜,晚上就回到宿地休养生息。

不过,卜天星所通占术天机,能算世间万物,且有震慑诡异的武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出现在大都的目的究竟为何……

夜已深,卜天星却还没有睡下休息,在烛光案前摆弄着占牌,仍旧算着卦数——这是卜天星常有的习惯,晚睡前总会算寻天机一番,以测接下时运的命象……

“嘀……嗒……”卜天星表情平静,慢慢翻动着占牌,窥伺命运之中,浮现的图案即是天机所在。

而这次的图案是一群乌鸦,围绕着夜空的明月,斑驳残影朦胧郁碎。

“‘乌鸦蚀月’是吗……”卜天星望着牌上的图,默默说道,“群动交错,乱无章法,阴晴圆缺,凶相叠生……看样子,短暂的安稳结束,即将到来的,是汹涌的预动……终于要开始了吗,祸魔降临的前兆……”

卜天星口中默默念叨,身旁的水晶球隐隐闪着红光。

卜天星下意识瞟了水晶球一眼,狰狞一笑道:“一旦涌动爆发,便是无数的流血牺牲……浓血滋生,魔主之力,欲望与贪婪酿造的悲剧,却将成为祸魔的食粮……一切就如同天机命数所言,人间地狱到来的一刻,将是魔主的新生——”

如同可怕的预言和命兆,卜天星像是看穿绝望的未来一般,那股将人拽入黑暗的恐怖,让人咄咄震寒。然而将要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什么,或许真的只有天命知道……

翌日清晨……

来运镖局众人会和久旺商会,准备出发前往青墨山庄。由于昨晚的猜疑和谨慎,今日出行的人数不多,只有孙云,任光三兄弟,加上小北,杜鹃和祁雪音,一共就七个人。毕竟这次押运的东西不多,七个人也足够了,如果一路上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人少反而能够随机应变应付得来。

昨晚在庭院相叙认真,今天一早,祁雪音却又回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权当是把这次外出当做游玩一般,坐在车上一边陪着杜鹃说笑,一边磕着零嘴点心,似乎根本就不把今天要注意的“危险”放在心上。

当然表面上虽然这样,祁雪音心中还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决定今天一直陪在杜鹃身边保护她,无论发生什么……

而孙云这边,还是和往常一样,负责与会长杨铮明做交接之类的工作。只是这一次,孙云有几处疑点想问……

“你说昨天运来委托书的人?”孙云问的,果然是昨天送信之人的身份,杨铮明不禁惊疑一声。

“那个人杨前辈有印象吗……”孙云表情认真问道,“他真的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杨铮明转声一句,表情无奈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关系——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仇怨,但一个抵触朝廷,一个享受朝廷俸禄,彼此之间总归是有些隔阂……不瞒你说,两个山庄都离大都不远,彼此之间却没什么来往。就我来说,昨天那个送信的人,理论上算是我第一次遇到的青墨山庄的弟子……当然了,按照孙少主你的意思,前提他真的得是青墨山庄的弟子才成……”

“杨前辈你果然也不知道啊……”孙云托着下巴想了想,遂又问道,“那我再问杨前辈,昨天来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吗?”问道最敏感的问题,孙云的神情凝重几分。

“对,是个女人,孙少主你怎么知道?——”杨铮明露出惊异的表情问道。

“果然……”像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孙云继续问道,“那杨前辈,那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子?嘶……”杨铮明似乎记不太清楚,模模糊糊道,“当时没太注意,印象不深了……只记得她当时好像披着一件灰色的衣绸,嘴角披着面纱……对了,我看那个女子步伐挺轻盈的,应该是个习武之人,加上起初默认她是青墨山庄的弟子,所以没怎么怀疑……”

“灰色衣服的女子是吗……”孙云低头思绪一番,默默一声道。

“怎么了吗,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杨铮明在一旁担心问道。

“没事儿,前辈,只不过随便问问,对这个人的身份有点好奇罢了……”孙云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把这件事情张扬太多,微微笑和一句,想把这件事情就先这么对付过去。

“嗯……”杨铮明却并不放心,暗暗隐忧一声。

“那就先这样了,我们几个先告辞了……”孙云告别说道,“这次又让杨前辈费心了,回来有机会,定当单独拜会谢过!”

“呵,孙少主你太费心了……总之,一路上还是多多保重——”杨铮明也暂时放下疑虑,送别了孙云等人的离开……

运镖之途再起,众人离开了大都,穿过了两里之远的平原郊漠,再次来到了让人回忆深省的山丘脚下。

这里永远都渗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凉,无论何时走到这儿,领头的镖局众人都会驻足停下一番,在一旁的墓碑面前默哀几分。

这里正是何子布的坟冢,来运镖局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尤其是孙云、杜鹃还有任光他们这些和阿布关心甚好的朋友,都会在坟前祭悼几许。这次也不例外,除了新来的小北和一无所知的祁雪音,其余五人纷纷下车,在何子布的坟冢前淡默几分。

“阿布,我们又来看你了……”孙云站在最前面,轻轻嘀应一声。

其实每每看到何子布,孙云心里就十分的难过,不单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他,而且还有自己的身份——何子布生前,最仇恨的就是蒙元朝廷的人,最敬佩的,则是身为镖局少主、并给他人生重新来过的自己……然而为兄弟“报仇雪恨”,喋血王府了知身份的一刻,孙云才知道自己也是蒙人,是察台家族的次子,对何子布来说,也是发自内心痛恨的“仇人”——更比说亲手杀死何子布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哥哥。

仇人与恩人的身份交错,让孙云心里痛定难过,甚至每每站在墓碑面前的时候,孙云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那个何子布,就是被我师……哦,被察台多尔敦残忍杀害的……那个你们少主的跟班是吗……”祁雪音在远处遥遥望着,不禁问起身边的小北道。

“我是后来才到镖局的,也只是听说过这件事……”小北缓缓说道,“听说何子布生前,是少主最好的兄弟,少主把他当手足一样看待……只可惜在两个多月前,因为为掩护秦家的遗产不落入朝廷手中,被察台多尔敦残忍杀害……”

小北的语气越加低沉,虽然没有亲生经历或看见,但似乎就像发生在自己身边,血淋淋的真相一般,让自己沉痛窒息。

而祁雪音听到这里,眼神不禁低落——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再次想起来,心中的失落感叠然而起……

(回忆中)……

第一次和杜鹃相处的那晚,自己和杜鹃说了许多的话……

“我师兄……原来是不是很坏?……”忽然,祁雪音两眼瞥向一边,竟是问起关于自己师兄的问题。

“啊?……什么意思……”杜鹃一时没听明白,也许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吐一句问道。

“就是我师兄察台多尔敦……以前对你们来运镖局的所作所为……”祁雪音两眼低沉,似乎想要知道自己师兄曾经所做的一切——毕竟许多年没有见着,现在是否还是原来自己那个爱慕关切的师兄也犹未可知,索性祁雪音继续问道,“因为我听说,这一年多在大都,我师兄和你们来运镖局……闹过不少的风波……”

杜鹃想了想,考虑着祁雪音的事情,语气渐低道:“以前,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好,而且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妹子你的脚,是我师兄造成的……”祁雪音看着杜鹃拄拐的双脚,低落关心问道,“他对你,还有你们镖局……还做过哪些‘过分’的事……”

杜鹃静默了少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吱声问道:“我说出来……真的好吗?……”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我再偏袒我师兄,谁是谁非我还是分得清……”祁雪音没有正眼去望杜鹃,两眼瞥向一侧说道。

“那我说出来……祁姐姐你别不开心……”杜鹃低缓一声,沉思想了想,遂慢慢说道,“从我们来运镖局第一次座落大都,察台多尔敦就视我们镖局为眼中钉,处处与我们作对……不过这些都还好,关键是你师兄,高权在手残害大都百姓;云哥不畏强权,与你师兄势不两立……”

“我师兄……害死了许多人吗……”祁雪音又默默问道。

杜鹃慢慢点了点头,回想着曾经的往事,也渐显悲落道:“啊,的确如此……无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江湖上名望的‘北原五侠’众前辈……就连我们镖局,原来的兄弟阿布(何子布),也是……也是死在你师兄手里……”

每每提到何子布的死,杜鹃心里就无比的悲痛,她甚至不忍心说出何子布悲惨的死相——被察台多尔多残忍斩首,挂在城楼上示众。

“我师兄……真的那么残忍是吗……”祁雪音听到这里,顿时心如刀绞一般,“对你们镖局,对妹子你,还有无辜的平民百姓……”

(现实中)……

“多尔敦师兄……察台云……来运镖局……”想到自己师兄曾经做过的一切“罪孽”,如今的自己却还想着为自己的师兄“报仇”,祁雪音内心不禁矛盾重重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我做错了吗?那我现在到底应该……”

看着孙云等人在何子布面前悲伤祭悼的模样,不知为何,祁雪音心里,也莫名跟着悲痛起来……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再叙旧途(中)

“多尔敦师兄……察台云……来运镖局……”想到自己师兄曾经做过的一切“罪孽”,如今的自己却还想着为自己的师兄“报仇”,祁雪音内心不禁矛盾重重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我做错了吗?那我现在到底应该……”

看着孙云等人在何子布面前悲伤祭悼的模样,不知为何,祁雪音心里,也莫名跟着悲痛起来……

“祁姑娘,你怎么了?”看着祁雪音突然无故悲伤的表情,小北在一旁关心问道。

“没什么……”祁雪音闭眼凝噎一句,苦笑一声道,“只是听闻你们的故事,再联想自己的经历,有些感慨罢了……”

说完,祁雪音转身回到了车上,表面一脸淡定地收拾着拖行的货物。

“嗯?……”看着祁雪音的神情,完全和去洛庄那次判若两人,小北不禁疑惑一声……

简单祭悼完了何子布,来运镖局一行人重新上路,斜坡越过前岭的两座小丘后,下一个地点将是镖局众人永远难以忘却的地方——雾隐丛林。

不过在去雾隐丛林之前,孙云等人似乎还有别的准备……

“好了,和原来一样,在这儿先停住吧……”孙云走到半路,命任光先将车队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少主……”任光也按常照做,遂和林景、石常松一起,往边崖一带的土坡走去,似有他意。

“嗯,怎么了?”祁雪音看着众人莫名停下来了,坐在车上不禁冲小北问道。

“别看我,我也不清楚……”小北无奈摇了摇头,“我来镖局才不久,这里的路还没走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停下来……”

“嗯——”祁雪音一脸无趣的表情,一个翻身跳下车,追上面前的孙云,恢复平时二人“打闹”的语气问道,“喂,你们怎么停下来,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再往前面走,就是雾隐丛林了……”孙云倒没太多心思陪祁雪音开玩笑,正儿八经道,“雾隐丛林中气候反常,万一运气不好碰上浓雾,搞不好会在里面迷路多绕几阵。这次出门是轻装上阵,给马匹带的饲料不多,万一在里面绕太久,缺少饲草会很头疼的……原来是不知道,经常碰到这种‘麻烦’,后来这条路走镖走多了,自然而然便有了经验;加上这附近正好生长着马儿喜欢吃的草料,提早准备点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干嘛不一开始就把饲料准备好,非得来到这荒郊野岭找‘食物’……”祁雪音继续问道。

“拜托,走镖押运的东西本来就多,你还带上饲料,不是自添麻烦吗……”孙云闲来一句,一边用从车上卸下的镰刀收割料草,一边应声道,“我们走镖,讲究最重要的有两点,那便是安全和效率——安全自然不必说,在此基础上,效率当然是最重要的……所以那次去洛庄,你在路上拖了那么久,我才头疼得很……”

听到一丝责怪的口气,祁雪音顿时耷拉着脸道:“呴,这么说,你是借此话题,又在怪我上次的事喽?”

“随你怎么想吧……”孙云没有多去理会,继续割着料草说道,“总之抓紧时间备好草料,我们好早点赶路——”

祁雪音撅了撅嘴,看着孙云手中的料草,突发奇想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来帮你们好了——”

“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孙云莫名其妙朝祁雪音望了一眼。

祁雪音照着草料的样子,自己也拔出腰间的“紫牙刀”,照模照样说道:“你自己说的——现在我也是你们镖局的一员,当然也要和你们一视同仁喽——”

“噢,你觉悟挺高的嘛——”孙云听完,坏笑着回应一句。

不一会儿,祁雪音又脸红稍显羞涩说道:“再说了,给马儿割草料,至少比在库房算账简单多了……”

“哈,原来你是在惦记那件事啊——”孙云听了恍然大悟,露出“嘲笑”的眼神“使坏”说道,“既然你脑子这么笨,乐于干这件事情,我看回镖局之后,让你专门在马厩喂马如何?”

“你敢?!——”祁雪音当然是一脸不乐意,赤红着脸“呵斥”一声……

彼此二人又恢复以往的“斗嘴”乐趣,不再像昨晚那样忧郁凝重,杜鹃在远处见了,也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杜姑娘,我能问你个事吗?”然而这时,留在杜鹃身边的小北忽然问道。

“嗯?”杜鹃回声一应。

“少主他……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吗?”小北莫名问道,“我到来运镖局的时间还不长,只是听说过少主他原来,在大都的一些事迹……可能说这些不太妥,但镖局遭遇了这么多磨难,甚至连少主最要好的兄弟都因故罹难,少主他……却还能这样,每天都带着快乐,不被生活的悲伤所左右……”

杜鹃听了,远远望着孙云的背影微微笑道:“云哥他就是这样,经历了比所有人都痛苦的往事,担负着比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但他从来都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即使是回到察台王府,受到家族‘亲人’的嘲讽与排挤,他都没有放弃一切……我想支撑他仍旧乐观面对一切的信念,应该就是来运镖局——在这大都城中,充满着来自权贵的压迫和族人的鄙夷,唯有来运镖局,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最温暖的家;他比所有人都爱护着镖局,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着它,我想这就是他永远不会失落,无数次从磨难中站起,继续勇敢朝前的信念吧……”

“看来杜姑娘你真了解少主啊……”小北听完,并没有像杜鹃那样特别有感触,只是简单嗯声一句,知道这一路孙云以及来运镖局所历无数坎坷的不易。

但是对于杜鹃来说,虽然自己只是个弱女子,但是却陪孙云经历了一个又一个困苦磨难,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这种亦苦亦甜的豁然之感,她和孙云一样深有体会……

孙云任光这边,已经备好了足够多的料草,准备返回车队。然而转头却没看见祁雪音的人影,孙云不禁问道:“奇怪,雪音去哪儿了?”

“不知道……”任光和林景手捧着料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这个鬼丫头,明明今天还给她吩咐了‘重要任务’,到野外了还给我不听话到处乱跑……”孙云忍气抱怨一句,遂朝郊野四周喊道,“喂,雪音,你在哪儿?我们要走了,把你一个人丢下喽——”

“我在这里——”突然,祁雪音在边崖一侧冒出脑袋,举着手里的料草,朝隔远一处的孙云等人招手道,“这里的料草长得茂,你们看,我采了好多呢——”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活泼率直的天性,在祁雪音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哎,真是的,这丫头到哪里都让人不省心……”孙云拍了拍额头,无奈一声道。

“你也别这么说嘛少主……”任光苦笑一声,劝和着说道,“你看祁姑娘开心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在镖局里和我们相处了一个月,至少我觉得,她比原来要乖巧多了……”

“是啊,除了天天和我吵架以外……”孙云又不禁自嘲一句……

“呵呵……”祁雪音采了最多的料草,像是玩儿得十分开心,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准备爬上崖坡和众人会和,然而……

“咔咔……”突然,祁雪音脚下一滑,侧崖陡峭落石一声。

“额啊——”祁雪音也没有注意,有些得意忘形了,整个人没站稳,脚底踩滑跌落下去。

“危险!——”孙云看在眼里,奋不顾身飞冲上前。

“祁姐姐!——”杜鹃看着险情,也不禁呼喊道。

祁雪音想用轻功重新爬上峭壁,怎奈失足过于突然,脚底连个短暂支撑的地方都没有,垂直往下落。

“噌——”下意识一瞬,祁雪音用手中的“紫牙刀”插住斜坡,想要支撑暂时顶住,可峭壁的土被过于松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危急时刻,孙云及时赶到了这里,伸手朝下冲祁雪音喊道:“快抓住我的手!——”

祁雪音想也没想,身体平衡的最后一刻,紧紧抓住了孙云的手臂。

“额啊!——”孙云大喊一声,用力将祁雪音给拉了上来。毕竟两人的武功都不差,祁雪音配合着也没费多大劲,可算是有惊无险……

紧接着,任光等人纷纷赶了过来,就连在远处的杜鹃也坐不住了,也跟着前来一视。

“好险啊,差点掉下去了……”祁雪音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

“真是的,你能不能让人省心点?……”孙云忍不住“斥责”一句道,“干嘛跑这么危险的地方采草料……就你这点儿本事,真不知道去洛庄的那次,你是怎么在那么高的山崖布置陷阱的……”最后一句,孙云单独冲祁雪音小声抱怨道。

“喂,本姑娘好不容易才从危险中逃脱,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祁雪音见孙云上来就责怪自己,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不禁瞥眼道。

“你们没事吧?!——”任光见了“险种脱困”的二人,心有余悸问道。

“祁姐姐!——”杜鹃更是拄着拐杖,担心十分问道。

“没事没事,手腕刮破点皮而已……”祁雪音“厚脸皮”地叨叨一句,似乎对自己的过失一点都不在乎。

“小心点,别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否则我会很担心的……”孙云站起身,忽然冲祁雪音暗默关心一声——说的时候孙云并没有正眼去瞧望,眼神中更是流落出一丝莫名的悲伤。

“嗯?……”祁雪音注意到了,不仅仅是孙云鲜有的“安慰之语”,还有他那让外人捉摸不透的伤神……

回到了车上,杜鹃在一旁为祁雪音轻轻包扎着伤口,孙云等人则是继续赶路。

“不疼了吧,祁姐姐?”杜鹃还会言语温和地关心道。

“谢谢你,妹妹……”祁雪音微笑着谢言一声,想到刚才孙云的举止言行,祁雪音故意凑到杜鹃的身边,悄声问道,“不过刚才很奇怪诶,为什么他刚才对我说那样的话,还有他的眼神——总感觉他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什么……”

“云哥他……的确经历过……”杜鹃眼神也稍显踌躇,默默一句道。

“什么?”祁雪音听了,反疑一声道。

“我说他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出……”杜鹃带着回忆和悲伤的口吻,继续说道,“而当时摔下去的人,就是死去的阿布……”

于是,杜鹃向祁雪音讲述了那段过去,孙云带着何子布第一次走镖……

(回忆中)……

第一趟镖,前往鸣剑山庄的路途……

何子布站在最前方,似乎是要指挥着马车要经过……突然,正当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时,何子布一个没站稳,表情顿时一惊,右后脚跟一滑,整个人有着向坡下摔下去的趋势。“啊——”何子布忽地大叫一声。

“阿布——”来运镖局这边,众人纷纷喊道,他们看出来了何子布的危险。

孙云一定神,瞬时轻功施展出,整个人朝着前方飞跃而去……

何子布右脚完全落空,整个身子也已经落下了一半……千钧一发之际,孙云已经飞身赶到,右手先前一伸,立刻抓住了何子布的一只手,随后整个人定力用脚在坡坎边缘处踩出一个坑,试图让自己定住。然而,由于何子布的下坠太过突然,孙云单凭脚的力道也不能定住全身。随即,孙云想也没想地左手手抓住了身后的一根粗树枝,手上顿时被划破少许血痕。但孙云没有想太多,任凭血流入自己的衣袖以及手上的刺痛,孙云紧紧抓住何子布不让他继续下落。同样的,何子布更是两只手一起紧抓住孙云。

“抓紧了,不要放!”孙云咬牙喊道,何子布没有多说话,双手抓得很紧。

任光等人见了,也准备纷纷赶来帮助孙云。然而,没等他们过来,孙云“啊——啊”地长叫一声,突然手上力道爆发,一只手连同自己和何子布一起往上提起劲来。没过一会儿,何子布被直接拉了上来,随后孙云因为后力而倒在地上,何子布也摔在了孙云身上……

(现实中)……

“我想,云哥他一定是再次经历同样的事,想起了死去的阿布,让他更难过吧……”杜鹃略带着伤感说道。

“妹妹……”祁雪音看到这里,心里不由一触,似乎关于来运镖局曾经的一切,她还有许多的东西想问……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再叙旧途(下)

“我想,云哥他一定是再次经历同样的事,想起了死去的阿布,让他更难过吧……”杜鹃略带着伤感说道。

“妹妹……”祁雪音看到这里,心里不由一触,似乎关于来运镖局曾经的一切,她还有许多的东西想问,“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忽然低下头,祁雪音默默念叨道。

“什么?”听着莫名的语气,杜鹃回眸一望。

“啊……没,没什么……”祁雪音两眼故意瞥向一边,似乎暗藏着心事,却又不想让杜鹃知道……

车队继续往前走,翻过了这座小丘,众人终于来到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雾隐丛林……

“到了……”孙云走在最前,望着眼前的岔路口,低沉一声道。

“又是这里是吗……”任光很是理解孙云的心情,遥想昔日,同样是前往青墨山庄,路经雾隐丛林一处,却是经历了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痛楚。

“那棵断木还在啊……”孙云瞅了瞅入口斜坡的一处,被横断树干埋没的土坑——想当初何子布为了众人安危,身先士卒遭遇石雷埋伏,摔进的正是这个土坑……如果当时不是何子布最先发现疑处,可能整个来运镖局,都将丧生于这场劫难——他救了整个来运镖局的命,如今自己却远离人世烟云,再次来到这片“凄凉之地”,无数的沉痛和悲落感涌上心头。

“阿布……”石常松看着那片土丘,如同是看着何子布的坟墓一般,默默念叨道,“如果他现在还活着,我想他一定和我们一样,再次前来见到这片土地,心里会有无数的念想……”

“对不起,阿布……对不起……”孙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断小声重复着这句——因为他清楚,害死何子布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哥哥;于此而言,继承哥哥寄愿的自己,也是其在天之灵无法原谅的仇人。

孙云很痛苦,也很无奈,在命运面前自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无法左右前进的路,却要无数次经受大风大浪的摧残,夹杂于兄弟之情和身世仇恨中间,灵魂煎熬坠入谷底……

“少主……”看着孙云内心矛盾的样子,林景在一旁想要试着安慰,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终于,孙云还是忍受着这份伴随一生命运的痛苦,自己“假装”振作起来,望着那片“凄林之路”,振振说道,“趁着今日没有雾,我们赶紧走过这片林子……”

“我知道了……”林景投去理解的目光答应一声,遂和任光一起继续驱车前往林中而去。

而祁雪音始终默默注视着孙云的背影,她也知道孙云一直苦痛祭悼的那个人是谁——害死那个人的凶手,正是自己最爱慕的师兄;就这一份情仇关系上,孙云和自己无形之间,似乎隔着一道看不见却又撇不清的围墙……

车队继续向前走,沿途经过怪石嶙峋的土丘碎道,望着曾经在这“荒林”之中浴血厮杀的草木四周,昔日的“刀光血影”仍历历在目。

孙云一路行走,一路念想,甚至在有印象的地方偶尔拔出双刀,像是“回味”曾经的过去,既有深省,又有悲情。

任光知道,每每想到“雾隐丛林”的悲剧,孙云就会不断反思与回想自己身上的重担与责任,这会让他多数时候变得隐忍和压抑。作为最好的兄弟,除了与他分担痛苦,还要和他一起肩负这份责任——身为镖局经验最深的领头,任光无时无刻不铭记自己担子上的重任,竭尽全力守护来运镖局,守护这个所有人的“家”……

“又到这里了……”路途走到一半,杜鹃望着左侧的一片乱木丛,忽然嘀咕一声说道。

孙云知道杜鹃的意思,停下车来,眼神忧伤地望着那片木土。

“怎么了,这里又是哪里?”祁雪音并不知道这里,右手托着下巴,不禁冲身边的杜鹃问道。

杜鹃没有回答,晌时默默低下了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妹妹,这里到底……”见杜鹃没有回答,祁雪音还想继续问下去,可看着杜鹃忧伤的面孔,字迹顿时戛然而止。

说真的,“姐妹”相处了一个多月,在祁雪音印象中,杜鹃总是一副开朗乐观的性格,尽管落得残疾,却从没有对生活有过一丝的抱怨——但是今天,祁雪音第一次看见了杜鹃如此忧伤的面孔,祁雪音很清楚,这里一定有触伤杜鹃内心的东西。

“这里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地方……”杜鹃默默一句,从板车上取下拐杖,慢慢走下车,缓缓一声道,“我就是在这个地方,两脚落的残疾……”

“额……”祁雪音听了,露出惊诧的眼神,原来听说过杜鹃讲起自己残疾的事,却没想到今天会亲眼看到“事发之地”。

任光、林景、石常松三人,当初都是在这个地方,亲眼见证杜鹃被大树砸落的“惨剧”,孙云就更不用说。杜鹃拄着拐杖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向那片把自己坠入“炼狱”的地方。

算上那次的惨剧,时间过去近两年了,这里也早已长满杂草花木,完全看不出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杜鹃却永远不会忘记,在这里改变自己一生的经历,看着那棵早已长满青苔花草的断木,遥想着自己曾在这棵断木之下与命运斗争,杜鹃心里感慨万千……

“妹妹……”祁雪音想上前安慰,却又不想打破这份深沉回忆的气氛,远远望着杜鹃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道。

“两年前,当时她为了救一个镖局的年轻人,奋不顾身将对方推离险境,自己却被大树砸中了双脚,险些截肢瘫痪终生……”任光不知何时走到祁雪音的身边,默默说道。

“妹妹她……是为了救别人,是吗……”祁雪音听了,略显惊异地问道。

“当时我们这一行人中,杜姑娘不会武功,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任光继续回忆着说道,“但是遭遇石雷陷阱的时候,后车全队的人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只有杜姑娘一个人临危不惧,比所有人都镇静,凭借自己在汴梁‘迷路走失’的经验,危境中惊人冷静地带领众人躲过了安危……”

“这是……真的吗?——”祁雪音听完,两眼瞪大不可思议道。

“啊,多亏了杜姑娘,我们镖局的伤亡及损失才会降至最低……”任光也望着杜鹃的背影,继续说道,“只可惜最后为了救人,杜姑娘自己身陷险境,被那棵巨木砸中脚,至此双腿残疾……”

“额啊……”想着那个画面就痛,祁雪音眼神惊异不止,颤颤一声道。

“杜姑娘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为别人找想,哪怕置身险境之中……”任光稍许低下头,缓缓沉思道,“别看她不会武功,平时一副娇弱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刚强——在被察台多尔敦抓去当人质的时候,寒风之中两腿残疾的她,被双手吊在城楼上两个时辰,手腕全都磨出血了,她至始至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她的坚强从来都不表现出来,但内心始终有对命运的不屈,所以无论世道有多么艰险,在别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乐观的笑脸面对一切,独自把有所的痛苦藏在心里,慢慢抹灭……”

“妹妹她真的……比所有人都坚强……”祁雪音嘴里不停地念叨,再次望向杜鹃的背影,祁雪音心中甚至多了一份崇敬——谁能想到平日里温柔娇弱的杜鹃,在真正困境来临时,却能展现比所有人都刚强的一面,即使她一点武功也不会,即使她两脚落得残疾。

“只能说,那次的经历对她的触动太深了……”任光远远看着杜鹃鲜有的伤心神情,不禁沉言道,“只有这件事,她永远都无法将悲伤全部吞在心里……”

祁雪音没再说话,遥望着身影,心里却和杜鹃一样,共同默默承担着这份痛苦……

杜鹃在断木面前伫立了许久,或许不再像最开始“重见”时那样满脸悲伤,但一年又比一年,杜鹃心里更多了份成熟的稳重,和渐渐为意的感深。

终于,孙云慢慢走到杜鹃身旁,轻声呢喃道:“过去的伤痛就别再多想了,该放下的要学会放下……”

“其实我……并不是伤心难过……”杜鹃虽然眼神没落,但精神状态并没有低迷,看着脚下的花花草草,曾经断木的“躯壳”,早已长出无数新的生命,杜鹃转而微微一笑道,“相反,我倒觉得经历了这一出,两年之后再次看来,倒是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触……”

“感触?”孙云不解问道,继续就着杜鹃的话。

“嗯……”杜鹃笑着点了点头,遂指着断木上的苔藓和昆虫道,“云哥你看,曾经这棵‘害’我残疾的大树,一直倒在这里,如今不也长出了无数的花草生命吗?——万物新生,岁月荏苒,我们不应只是太多地回望过去,想想如今的现在,更懂得和带来了什么……我虽然两腿落得残疾,但却换回了来运镖局众人的性命,换来了镖局的团结和新生——就像这棵大树一般,即使倒下了,也为无数的生命提供了滋养,换来了更多的精彩和生机不是吗……”

“鹃儿……”看着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在一旁默默应声,心中的感触着实不小。

杜鹃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脸,突发奇想转过身,伸手在孙云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微微一笑道,“一开始我就说过了,鹃儿可是很坚强的……”

孙云听到这句话,眼角差点挤出了泪水——这句话是来“雾隐丛林”之前,杜鹃就一直在自己身边常说的,以至于被大树砸断腿脚的那一刻,“临死之际”杜鹃仍旧笑着对自己说出这句……孙云知道,那是杜鹃看似寻常,一般人却难以比及的人生态度,即使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自己,也未曾有杜鹃如此这般乐观的心态。

索性,孙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也伸出手在杜鹃鼻子上轻轻一刮,点头笑道,“嗯,鹃儿你很坚强,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坚强……”

彼此互相依偎后,杜鹃临至这里不再悲伤;而孙云也收回了对何子布的悲痛,决心以和杜鹃一样乐观坚强的心态,面对自己人生的每一步……

雾隐丛林这个地方,留给了孙云等人太多的泪水与感悟,驱车匆匆“追忆”过后,众人渐渐离开了这里……

同一时间,大都城察台王府……

今日察台科尔台似乎精神抖擞,不像往常那样游手好闲,一大早开始,就在正厅书房处理着事务。除了一个多月仍未破解的“官兵被害”的悬案,察台科尔台主要是应付朝廷上面下达的文书,管理大都城相关的财政事务。

然而今天多了件特别的——就在昨天晚上,那日“硬闯”相府的神秘女子子幽,突然秘传自己一封信件,由于不敢太过张扬,当晚科尔台也没敢拆开来看。

今日一大早自己一个人在书房,这时候想起来昨晚的事,趁着手头的任务并不太紧,独自一人偷偷拿出信件,准备拆开看来。

子幽和察台科尔台“约定”的事,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孙云。按照子幽的说法,她的武功,加上察台家族的全力,只有二者彼此合作,才有办法置孙云于死地——察台科尔台做梦都想要除掉孙云,这一个月以来更是日日愁绪,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第一封消息,察台科尔台十分兴奋,迫不及待想要打开信件。

然而就在打开信封的一瞬,“吱——”的一声,门外突然进来一人。

“额……”敢不敲门就进这里的人,一定是家里人,察台科尔台匆乱中慌忙收起信件,将其藏在了背后。

“轱辘轱辘……”轮椅声响而至,想也不想,来者定然是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

察台科尔台没有说话,看见自己哥哥前来,满眼都是鄙夷的目光。

察台多尔敦推着论银转过身,正视着自己的弟弟,似乎是余光瞟到了刚才那一幕,表情冰冷道:“怎么,见到我这么紧张?你是把什么东西藏在后面了吗……”

科尔台倒也“不甘示弱”,壮起胆来说道:“哼,我要做什么事情,还轮得着你管吗?”

望着弟弟不屑焦躁的目光,察台多尔敦失落地摇了摇头……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红颜陷阱(上)

子幽和察台科尔台“约定”的事,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孙云。按照子幽的说法,她的武功,加上察台家族的权利,只有二者彼此合作,才有办法置孙云于死地——察台科尔台做梦都想要除掉孙云,这一个月以来更是日日愁绪,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来了第一封消息,察台科尔台十分兴奋,迫不及待想要打开信件。

然而就在打开信封的一瞬,“吱——”的一声,门外突然进来一人。

“额……”敢不敲门就进这里的人,一定是家里人,察台科尔台匆乱中慌忙收起信件,将其藏在了背后。

“轱辘轱辘……”轮椅声响而至,想也不想,来者定然是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

察台科尔台没有说话,看见自己哥哥前来,满眼都是鄙夷的目光。

察台多尔敦推着论银转过身,正视着自己的弟弟,似乎是余光瞟到了刚才那一幕,表情冰冷道:“怎么,见到我这么紧张?你是把什么东西藏在后面了吗……”

科尔台倒也“不甘示弱”,壮起胆来说道:“哼,我要做什么事情,还轮得着你管吗?”

望着弟弟不屑焦躁的目光,察台多尔敦失落地摇了摇头,表情沉郁道:“你总是这个样子,做什么事情都一意孤行,一个月前的案子不但没有丝毫进展,一个人还私自会见外面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察台科尔台知道自己的哥哥经验颇深,“审问”别人,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的心思,自己直言回绝一句,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背后的信件也是紧紧攒握。

“你不用再装了,昨晚我都看见了……”察台多尔敦轻轻推动着轮椅,按部就班道,“你独自一个人跑到王府城外,和一个莫名的女人见面……”

“什么女人,我不知道!——”科尔台还在继续装蒜,眼神却显飘忽,甚至不敢正瞧看孙云一眼。

“昨晚我闲来无事,晚饭后一个人出去散心,碰巧经过了王府城楼……”多尔敦凝视着弟弟的面孔,继续说道,“我看到科尔台你慌张的样子,在城门偏隅和一个女人见面,还接过她手里的一样东西……”

听到这里,科尔台神情稍显一定,索性也不在自己哥哥面前继续隐瞒下去了,转而狡黠的笑脸道:“对,我是和一个女人见面了,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是察台家族传位的第一人,拥有高高在上的权位,你这个双腿残疾的废人没资格讨教我!——”在自己哥哥面前,察台科尔台出言不逊,为了权利和地位,甚至可以亲兄不认,完全一副人面兽心。

“要知道,父王病倒,你现在是家族的一把手,更要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察台多尔敦还算顾念兄弟之情,正经言教道,“私自出府会见外人,一旦泄露了王府家族的秘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继续这样专由任性,将来怎么统领这个家族?”

“哼,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教我呢?”提到这里,察台科尔台心里一阵的不爽,反过来嘲讽自己哥哥一句。

“你什么意思?——”看着科尔台鄙夷的眼神,察台多尔敦神情一怔。

“独揽大权,私见外人,公报私仇之事,好像某某人更有先例啊……”察台科尔台故意挑事说道,“我说的不对吗?两年前勾结欧阳聪,陷害来运镖局,更是在一年前串通沂州城王宣王信父子,害死了‘北原五侠’……”

“科尔台,你……”听到这些,多尔敦转而愤怒的眼神,死死盯望着科尔台。

“这些重重的罪行,不都是哥哥你教我的吗……”察台科尔台逐渐露出寒畏的笑容,讥讽自己的哥哥道,“怎么,如今你‘中道衰落’,见不得我王权集身,踩在你的头上,不服气想要‘威胁’我是吗?”

“嗯……”察台多尔敦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却是犯下了无数的罪行,就和科尔台说的一样。

“怎么了,说不出话了?”看着自己哥哥“难堪”的样子,察台科尔台倒显高兴道,“当年你自己犯下这些所作所为时,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身为察台长子的责任呢?如今命运一落千丈,反倒嘲讽起我来了……”

“科尔台,你住口!——”终于。察台多尔敦忍不住训斥了自己的弟弟一句。

“哼,你现在倒是紧张起来了……”科尔台知道自己说到了哥哥的痛楚,扰乱了他的心智,顺势火上浇油道,“瞧瞧你昔日高权在上的模样,如今这番堕落的下场……我还真得好好谢谢那个孽种,如果不是他废了你的武功,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你说够了没有?!——”察台多尔敦继续怒目嗔视道,然而却掩藏不住腿脚残缺下,自己心底的悲凉——毕竟他知道,如今的自己一落千丈,废了武功也没了实权,就算是以兄长的身份在科尔台面前训斥,他也完全不会当回事。

“看你焦躁愤怒的样子,似乎挺恨那个来运镖局的孽种嘛……”察台科尔台像是想到了别处,语气继续嘲讽道,“没关系,如今我继承了察台王族的家业,总有一天我会替哥哥你‘报仇’,亲手杀了那个孽种……我会让你看清楚,你我之间的差距,你权位在世时没能除掉孙云,就让我来帮你‘弥补’这个遗憾……”

“嗯……”察台多尔敦怒视隐忍一声,一来是对自己弟弟态度的鄙夷,二来是考虑到自己和孙云的关系已经“非同以往”,除了担心科尔台继承家业后可能面临的危机,也担心来运镖局会不会面临比自己在位时还要危险的境遇。

察台科尔台却丝毫不在乎,在他眼里,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己哥哥的头上,掌握了察台家至高无上的实权,面前已成废人的哥哥,不过是个蝼蚁都不如的摆设罢了。

察台多尔敦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不过会成为自己弟弟的笑柄罢了,索性推着轮椅转过身,准备离开。

“昨晚我瞧见的那个女人,和一个月前‘惊动’拜访你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吧……”临走前,多尔敦背对着弟弟,正经一声道,“一个月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武功身手,绝对非比寻常,甚至很可能在我之上……好心提醒你一句,一个武功高强的陌生女子闯进王府,还主动和你相谈条件,一定意图不轨;虽然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看好你,但你现在毕竟是察台家的实权者,为了家族甚至是朝廷的安危,希望科尔台你能清醒,不要被外人左右,一旦东窗事发,王族面临的,可能将是无法挽回的危机……”

察台科尔台完全听不进去,现在他脑中,只想着和子幽的“密谋”,如何置孙云于死地。见自己哥哥一副“废人”的样子还总是对自己叨叨不休,科尔台索性刻薄一句道:“哼,你还是好好养好你的身子吧,在管教我之前,不要自己夭折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匕首,深深刺在多尔敦的胸口,但察台多尔敦还是忍住了,没再理会其言,一脸怨气地推着轮椅,离开了正厅这里……

不过,察台多尔敦并没有完全放下这件事情。相反,一个月前的神秘女子独创王府,昨晚又与科尔台“相与密谋”,察台多尔敦很是放不下心。

“那个女人素未谋面,一眼就能认出科尔台是察台家族的实权者……”察台多尔敦冷静想了想,默默分析道,“她的武功身手矫健,年纪轻轻却高深莫测……突然来到察台家,一定是个不好的讯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得从中找出一些关于她的线索才行……”

察台多尔敦原地思索一番,似乎考虑到了什么,继续喃喃自语道:“有了——一个月前,她曾在闯进王府,重伤了府里的守卫官兵……我找他们询问些情况,或许从那个女人的武功上面,我能知道些什么……”

想罢,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转了个方向,寻找那天陪寻科尔台一起出门调查案情的官兵而去……

未时过后,雾隐丛林出口……

来运镖就一行人在林子里辗转几番,还算比较顺利地走出了丛林,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意外,出了雾隐丛林,青墨山庄就离自己不远了。

而行至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的神情也渐渐警觉起来——昨晚怀疑这里的一切,可能遭遇什么不测,二人彼此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前面就是青墨山庄了——”林景不禁指着前方,冲第一次来这里的祁雪音和小北说道,他倒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权当是来这里重聚老友,完全一副悠闲的心态。

“出了雾隐丛林,青墨山庄就到了啊……”小北不禁感叹一句道,“看来也不远嘛,主要是刚才在林子里面绕太久了……”

孙云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直到渐渐看到青墨山庄的影子,才缓缓放慢步子,退到祁雪音身边,悄声传话道:“雪音,如果一会儿真有什么意外,鹃儿就拜托你了……”

“嗯,交给我就好……”祁雪音也轻声点了点头,身体不由向杜鹃一处靠拢,意图保护她不受可能到来的危险。

“嗯?”杜鹃却并不知道这一出,也没听清刚才二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祁雪音突然靠近自己,不由疑问道,“祁姐姐,你怎么了?”

祁雪音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专注地目视着前方。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凝重的眼神,杜鹃心里既有疑惑,又有害怕……

车队继续往前行进,终于看到了青墨山庄的轮廓。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青墨山庄外栏围墙处,全都是被大火烧过的残骸,这里如同被什么人洗劫过一般,依然化作一片废墟……

“这里……怎么会?!——”果然,走在最前面的石常松最先惊异道。

“果然——”孙云则是两眼一凝,心中暗定一声。

“青墨山庄居然……变成了一片废墟……”任光也露出惊恐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焦土石木,不敢想象道。

“怎么会这样?”杜鹃也是十分的害怕,倒不是怕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而是担心青墨山庄里所有的人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这里被人烧毁了!——”林景不由惊喊道,“一定是有贼人袭击了这里,把整个青墨山庄给……”

“可是,谁能有这本事呢……”任光努力镇定下来,振振思索道,“青墨山庄好歹也是名门之户,至少在大都北原这一块,也算是有点名望……能把整个青墨山庄‘夷为平地’,如果没有堪比军队势力的力量,一般的贼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到底是谁,谁会有这个胆量和本事……”

“而且最关键的,青墨山庄还是受禄于蒙元朝廷……”孙云的情绪倒是比任光冷静得多,正定说道,“敢公然和朝廷作对,这帮家伙一定来头不小……”

“问题是,寄来那封信的委托人……”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冷一声道,“既然昨天能够把委托信寄到久旺商会,那就说明……这个寄信人的身份……”

“能肯定,一定不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孙云镇定一句,跟上说道。

“为什么?”石常松在一旁问道。

“你们看那里……”孙云指着青墨山庄的废墟遗迹处,认真说道,“被大火烧过的整个山庄,如今却连一缕黑烟都看不见……”

“这又能说明什么?”石常松继续问道。

“说明青墨山庄,已经被烧毁有段时日了……”任光接话说道,“至少昨天寄来委托书的时候,青墨山庄就已经被毁了……”

“也就是说,寄信到久旺商会的人,一定不是青墨山庄的人——”孙云继续说道,“他(她)能委托我们来运镖局到这里来,一定是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敢直接将委托书寄到我们镖局,是因为怕和我们面对面相见,让我们这些与青墨山庄交好的人看出破绽……很显然,这个不明之客的目标,就是我们来运镖局!”

孙云最后厉声强调一句,众人所闻,皆惊目而视……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红颜陷阱(中)

“问题是,寄来那封信的委托人……”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冷一声道,“既然昨天能够把委托信寄到久旺商会,那就说明……这个寄信人的身份……”

“能肯定,一定不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孙云镇定一句,跟上说道。

“为什么?”石常松在一旁问道。

“你们看那里……”孙云指着青墨山庄的废墟遗迹处,认真说道,“被大火烧过的整个山庄,如今却连一缕黑烟都看不见……”

“这又能说明什么?”石常松继续问道。

“说明青墨山庄,已经被烧毁有段时日了……”任光接话说道,“至少昨天寄来委托书的时候,青墨山庄就已经被毁了……”

“也就是说,寄信到久旺商会的人,一定不是青墨山庄的人——”孙云继续说道,“他(她)能委托我们来运镖局到这里来,一定是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敢直接将委托书寄到我们镖局,是因为怕和我们面对面相见,让我们这些与青墨山庄交好的人看出破绽……很显然,这个不明之客的目标,就是我们来运镖局!”

孙云最后厉声强调一句,众人所闻,皆惊目而视。

“那到底……会是谁呢?”小北在下面听了有些惊颤,惶惶担忧的表情,比在洛庄遇到“明复教”暴徒的时候还要紧张。

杜鹃并不是第一次身处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警觉中不由紧紧握住了拳头,以平复自己焦乱不定的内心。祁雪音则跟在自己身边,像是保护自己的样子,一直不离不弃。

“嘘——”孙云朝众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自己则独自一人,悄悄靠近青墨山庄的阶梯口处,慢慢摸索着向上攀爬,似乎想要一看究竟——因为孙云觉得,即使这里被烧成了废墟,委托人还是引诱自己等人来到了这里,那么这个地方一定还未了尽,会有无形的危险潜伏在身旁。

任光、林景等人在下面紧张不定地望着孙云,悄悄走进被烧毁却依旧紧锁的大门,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

孙云轻轻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贴近大门的一瞬,发现早就没了门锁,虚掩着缝隙,拉着门环慢慢将其推开。

“吱——”废墟的大门如同陈年生锈的铁锁,发出一撮让人定痛的刺耳声,光亮透过门缝,里面的景象慢慢浮现……

“嗖嗖嗖——”然而就在拉门一瞬,孙云眼前,疾驶飞来几道飞镖。

孙云眼疾手快,右手一抬,很自信地徒手将其接住——里面有刺客,孙云本人按捺不住,先行轻功退下了沿门阶梯,并冲任光等人急声大喊道:“快跑,有人埋伏!——”

“什么?!——”任光呼应一声,看着孙云鲜有的焦急,想要调转车头,先带着众人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在众人准备回头之时,四面八方同样飞来无数的飞镖暗器,数量还不小,显然目的是要将来运镖局等人赶尽杀绝……

“危险!——”任光不禁大喊一句,拔出身上的刀,大声呼哧一句——虽然自己等人的武功平平,但要挡下几个暗器,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护得了自己,却护不了别人——只见杜鹃坐在车上,和任光等人有些距离,落瘸的腿脚又不方便,无数的飞镖瀑雨而下,正朝杜鹃的位置袭来,杜鹃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鹃儿!!!——”看着杜鹃身处蒙难之中,孙云快步轻功飞下阶梯,准备去救自己的爱人。

“糟了!——”任光这也才意识到,杜鹃毫无自救能力,如今眼见着“众矢临危”,自己等人却是来不及回头营救……

“呼——”手足齐下一阵狂风,突然一道扑飞之力,直接将杜鹃面前袭来的暗器悉数震落——是祁雪音,从走出雾隐丛林的一刻,自己就已全身戒备,果然所临四伏危机,祁雪音起身一道“伏仙手”,落冲之力如飞雪探花,击落了“暴雨梨花”般的暗器。

好巧不巧,四周突袭的暗器,绝大部分都是朝着杜鹃而来,任光等人在前面倒没什么太大威胁,所有的压迫全部莫名集中在祁雪音身上。

杜鹃半天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眼见着祁雪音挺身而出救了自己,抬头莫名感触道:“祁姐姐……”

“待在我身边不要动!——”祁雪音定声一句,神情十分认真道。

“嗯……”杜鹃也是信任地点了点头,相信有祁雪音在自己身边,自己一定不会有危险。但是相对而言,杜鹃更加担心祁雪音的安危,独自一人面对“暗器突袭”,身临险境恐有意外。

祁雪音在这一刻像是回忆起熟悉的画面,小时候同样是车队遭袭,自己亲眼所见家人罹难,甚至没能救下自己的妹妹……如今,自己的又一个“妹妹”临危其中,祁雪音打定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杜鹃受一点点伤害……

“嗖嗖嗖嗖嗖——”飞袭的暗器越来越多,全部正朝祁雪音面前袭来,招招都是死穴,临敌当前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祁姐姐小心啊!——”杜鹃在后面望着,始终担心不止地惊喊道。

祁雪音右手紧握“紫牙刀”,神情正定目视而望,所观“铁雨飞花”临至身迫,翩翩起身腾跃而上。

流光飞矢,华月冲芒,“紫牙刀”凝风一聚,“风凌月碎”断宇而出——如同仙云骤风狂芒而起,卷起滔天云雾回流而上,一股动荡山海星辰的力魄,化作一道聚影的屏障,隔拦于自己和杜鹃之前;飞来的暗器被“风凌月碎”吞噬了力道,最终无逝尽数散落。

然而,侧面总有几个措手不及的方向,几道致命的利刃再度飞袭而至。

祁雪音余光所见利芒,“风凌月碎”轮回的一刻,自己飞身斜落而下——就在几个较近的暗器快要刺中杜鹃的时候,祁雪音眼疾手快,和孙云一样徒手接下了飞镖。虽然接住的一刻,被飞镖划伤的手掌隐隐作痛,但对于拼上性命保护杜鹃的祁雪音来说,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额——”只不过“急救”扑身的时候,身体过于倾斜,祁雪音半空中一个没落稳,全身摔倒在板车之上,手中的“紫牙刀”也差点脱落。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看着祁雪音有些受伤后的痛苦表情,杜鹃在一旁惊声喊道。

“没关系,只是脚滑了一下……”祁雪音当然是奋不顾身继续站起,眼见着可能继续飞来的暗器,随时做好决死的准备……

而刚刚从台阶上退下来的孙云,看着杜鹃的位置受险最重,自然丝毫不敢懈怠,拔脚准备营救而去。然而,刚才一点事情都没有,忽然手掌处传来愈加渐深的阵痛,孙云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一看,差点吓了一跳。

“这是——”孙云惊叫一声,只见自己手掌刚才接飞镖被划伤的几处,隐隐出现紫色的斑痕——第一反应神情惊诧,孙云顿时冲众人大喊道,“小心,飞镖有毒!!!——”

“什么?——”杜鹃听见了,惊愣一声。

“好些个卑鄙的家伙……”任光回头隐怒一声,遂冲身旁的林景等人提醒道,“注意了,暗器上有毒,千万不可以徒手去接——”

“知道了——”林景等人得应一声,继续目光凝视着前方,危境下不敢有丝毫松懈……

“飞镖有毒……”杜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声惊呼道,“不好了,刚才祁姐姐用手接了飞镖——”

“鹃儿你说什么?——”孙云还在赶的路上,听见杜鹃的惊喊,孙云神情顿诧道。

“额……”果然,毒性自手掌中心开始蔓延——祁雪音有些太大意了,没料到飞镖上竟会涂有剧毒,手掌延伸至手腕的地方,渐渐麻木失去知觉,不由得垂落下来。

孙云固有“百毒不侵”之躯,自然不受剧毒的影响,但祁雪音就不一样了——毒性蔓延愈加迅速,祁雪音甚至觉得眼前的画面开始有些模糊,整个人的意识如发烧般恍惚起来,喘气的频率也是愈加不定。

“祁姐姐,你中毒了?——”杜鹃甚至都快哭出来了,在一旁担心不止道。

“没关系,这点毒……不算什么,呼……呼……”祁雪音一边喘着气息,一边坚忍着继续战斗。虽然是自己大意了,但自己的右手还能挥刀,祁雪音就绝不会放弃,誓死也要保护杜鹃的安危……

“噌噌……噌噌……”暗器飞使一轮后,青墨山庄废墟之下,草丛四周顿时冒出百十个不速之客——所有人一副灰衣装容,手里拿着碎屑一般的飞镖,不用多问,这些就是偷袭孙云等人的刺客,也是毁尽青墨山庄的凶手。

“好家伙,这么多人……”任光环顾看在眼里,举刀镇定道,“错不了的,一定就是他们袭击的青墨山庄——”

刺客等人手持利刃,缓缓向镖局众人的方向慢慢靠拢,小北第一次运镖遇到此等险境,紧张至极自不必说,就连经验颇深的任光林景他们,也不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今日所临危境气氛,远远比及雾隐丛林受伏之上……

不好的消息是,大部分的灰衣刺客,全都朝杜鹃和祁雪音的方向逼近。现在祁雪音中毒受伤,杜鹃不会武功且腿脚不便,形式变得十分严峻。

“呼……呼……嗯……”祁雪音努力用内功平息着体内的剧毒,身体才稍微恢复一些,然而自己的整只左手麻痹难动,依旧处在危险之中。现在众敌刺客缓缓逼近,如果不能快速从这里突围,时间一长,毒性扩散全身,自己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祁姐姐——祁姐姐……”看着祁雪音脸色有些发青的样子,杜鹃在一旁不断流泪伤心道。如今无数的敌人将这里包围,想着自己等人未知的结局,杜鹃心里就十分麻乱。

“傻瓜,你哭什么……”祁雪音看着杜鹃的样子,痛楚中仍旧露出坚强的微笑道,“我不过是受了点毒,并未危及生命,还能继续战斗呢……倒是你,当初被我师兄吊在城楼上的时候,你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不该在这种地方伤心落泪……”

杜鹃听完,虽然心有感触,但仍旧摇头不止道:“不……不是,我是担心祁姐姐你……”杜鹃哭,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敌人,而是看着祁雪音为了保护自己负伤落险,心里十分的惊忧。

“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倒下……”祁雪音扶着刀,坚忍着从板车上站起来道,“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

说话的一刻,祁雪音眼角忽而模糊——杜鹃的身影渐渐朦胧,祁雪音似乎是看见了自己死去的妹妹,这句誓言也像是对自己妹妹郑重立下的一样……

灰衣刺客这边,渐渐朝着祁雪音和杜鹃身前靠近,看出了唯一能打的祁雪音身受毒伤体力渐消,众人再次拾起暗器飞镖,准备给予祁雪音最后一击。

“危险!——”任光看在眼里,冲身后大声惊呼喊道。然而众刺客手中的“毒芒”已然飞出,眼睁睁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嗖嗖嗖嗖嗖——”无情的飞镖碎雨一片,几乎全部集中,正朝祁雪音面前刺杀而去。祁雪音看在眼中,“紫牙刀”寒芒相对,挺身护在杜鹃身前。

“轰——”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震碎地慑的威力轰鸣开来——是孙云,飞镖暗阵袭来的一瞬,挺身挡在了二人的身前,“阴阳破碎诀”冲天而出,聚震威鸣骤空一发,顿时五土碎裂百撼惊威。

飞袭来的“暴雨梨花”,被“阴阳破碎诀”的威力完全震退,眼见着自己最关心的两个女人身处险境,甚至差点殒命其中,孙云心中满是怒火,冲发一举十成力道,震慑之力似乎誓要将眼前的敌人堕入地狱。

“呵,你来了……”看着孙云坚强的背影站在身前,祁雪音暂时放下心,喘笑一句后,整个人如同乏力一般,再次伏坐在板车之上——体内的剧毒依旧缠身,祁雪音如同全身被枷锁束缚一般,一时使不出力。

“这里交给我就好……”孙云背对着二人,默默定声道……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红颜陷阱(下)

“轰——”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震碎地慑的威力轰鸣开来——是孙云,飞镖暗阵袭来的一瞬,挺身挡在了二人的身前,“阴阳破碎诀”冲天而出,聚震威鸣骤空一发,顿时五土碎裂百撼惊威。

飞袭来的“暴雨梨花”,被“阴阳破碎诀”的威力完全震退,眼见着自己最关心的两个女人身处险境,甚至差点殒命其中,孙云心中满是怒火,冲发一举十成力道,震慑之力似乎誓要将眼前的敌人堕入地狱。

“呵,你来了……”看着孙云坚强的背影站在身前,祁雪音暂时放下心,喘笑一句后,整个人如同乏力一般,再次伏坐在板车之上——体内的剧毒依旧缠身,祁雪音如同全身被枷锁束缚一般,一时使不出力。

“这里交给我就好……”孙云背对着二人,默默定声道,“鹃儿,你在一旁照顾好雪音……”

“嗯——”杜鹃答应一声,知道现在危境当头,自己绝不能示弱倒下,收回眼角的泪水,在一旁努力关护着祁雪音的伤情。

“妹妹……”祁雪音还在轻声呢喃呼唤着,模糊的余光之下,看着杜鹃关慰的神情,如同见到了死去的妹妹一般,眼神迷离不定。

“别说话了,祁姐姐……”杜鹃用纱布缠紧祁雪音的手臂,防止毒性继续扩散蔓延,想到刚才祁雪音拼上性命保护自己,这回轮到自己站出来保护她了,杜鹃个性坚强道,“你放心,我和云哥一直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祁雪音没再说话,趁着自己身子还有力气,尽量保存体力……

孙云出场,力慑惊威,之前包围镖局众人的灰衣刺客所见,全部集中到孙云的面前,无形中这也正好帮任光等人解了一时之围。

数不清的敌人举手亮出刺芒,荼毒飞镖正对眼前,似要对孙云展开下一轮猛攻。而孙云则两手紧握“银月双刀”,想着刚才杜鹃和祁雪音二人差点丧命,孙云咬牙怒斥道:“你们这帮混蛋,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你要……小心……”关键时刻,祁雪音躺在身后,不忘提醒道,“这帮家伙趋使暗器不俗,众矢相敌,秩序统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别看他们武功平平,要是轻敌的话,是会吃大亏的……”

“我知道……”孙云默默回应一声,镇定望着眼前的众人,依然做好了决死突围的准备……

刺客众人看在眼中,只知道孙云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想要彻底打败他,定要众矢合力相向。所见双刀寒芒微露,找准方位空隙一侧,荼毒飞镖瀑雨而出。

孙云凝眸定望,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骤风狂雨”再度袭来,飞镖暗器如死神芒牙般扑杀而下,正刺孙云胸口要害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飞身转跃腾空而落。手舞双刀瞬起,月华呼袭而至——“银月连破”断使七刀,聚芒厉影斜阳杀出,只见空中流宇飞矢,“银月寒芒”如百骤空寒,凄连飞舞而下,利刃悬刺倾狂而出。

“叮叮叮叮叮叮——”霎时,空宇之下传来阵阵断响——如雨而下的飞镖暗器,被“银月连破”的流光,一一斩断截落,昔日震慑大都皇城的“王者之刀”,再度展现霸气与飘零。

但是刺客众敌似乎早有预料,看着孙云刀法精玄威慑,留有后手再度奇袭。眨眼瞬影一刻,左右阵型刺客居散,飞镖暗器连结成型,“暴雨梨花”再度倾命而来,四面八方的“凶刀”驶过,如蜘蛛结网般密密麻麻,角落之小无以躲开。

孙云自然不会躲,当然是继续迎头而上。不过这一回,似乎是孙云有些轻敌了……

孙云觉得,这些看似无用的攻击,不过是些暗器耍花的小把戏罢了,根本无实用武之地,索性孙云没有变招,依旧是以“银月连破”正面抗衡,欲图用最小的力量,将面前的暗器一一击落。

只可惜,这一次孙云的“运气”,可没刚才好了——散阵开来的刺客等人,似乎是看出了孙云的破绽,倒不是说找到了打败孙云的方法,只是寻觅到可以突袭的空隙;“落雨寒沙”飞舞而至,无数银链飞镖顿使袭来,根本看不清出手的动作,杀招已经近在咫尺。

孙云“银月连破”再起,阵障之势舞动风镰,“裂刃风暴”急转而下,正朝飞来的“寒影刺芒”冲凌而去。

和刚才一样,正面袭来的暗器飞镖,孙云的银月双刀悉数将其斩落,然而从侧边突袭的回芒之刺,孙云跟本无以顾身,等到余光瞟见了暗袭之刃,显然有些为时已晚。

“小心侧边!——”祁雪音忍受着体内的伤毒,本能察觉到从侧面袭来的暗器,目标正是自己和杜鹃,下意识大喊一句,拼命挡在了杜鹃的面前,生死关头还想着要保护她。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又一次奋命而上,杜鹃惊声大喊一句。

但飞镖暗器袭至眼前,因为毒伤发作,祁雪音的行动力也出现迟缓,右手拔刀略显怠慢,已经来不及挡下“致命突袭”……

“呀啊!——”突然一声震喊,二人身前一个人影飞至——还是孙云,“银月连破”挡下了正面突袭的暗器,下一刻跃步侧身之前,来不及挥刀,徒手以血肉之躯挡下了飞来的暗器。

“云哥!——”“察台云——”看着孙云身体中镖受伤,杜鹃和祁雪音同时惊喊道。

“少主!——”任光等人在后面见了,也露出惊恐的眼神喊道。

“额啊……”孙云身上连中八镖,身前也被戳破几个“血窟窿”——但这点伤对于孙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强忍着血痛重新站起,徒手又将身上的飞镖抽出掷落,衣前浸渍着少许鲜血,孙云抬起头,烈狼一般怒目嗔视着敌人。

“喂,你……没事吧?——”祁雪音看着孙云中伤,又不禁喊道,她知道飞镖上涂着剧毒,如果就这样正中“毒芒”,那孙云的生命更是危在旦夕。

“我……不要紧……”孙云强忍着毒痛折磨,咬牙一刻涌动内力——身受“毒王盅”的历练,孙云固有百毒不侵之躯,丝毫不受其影响,只是胸前淌血的阵阵刺痛,让自己神经暂时有些发麻。

“可是飞镖上面……”祁雪音继续担心道。

“没关系……你忘了我的体质吗?一般的毒,对我可是没效果的……”渐渐缓过气来的孙云,回应祁雪音一声,遂暗自一笑道,“哼,还真多亏了卢欢师父的‘栽培’,要不是他当时用毒物百般折磨历练我,让我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躯,我今天可没这般‘好下场’……”

杜鹃则是一直看着孙云喘息的样子,心中担忧不定……

“真不愧是来运镖局少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爱徒,传闻中的‘百毒不侵之躯’果然名不虚传……”忽然,就在众敌所立草丛身后,传来一个莫名女子的声音。

一听见是“女人”,孙云马上警觉起来——之前自己就猜测,加上杨铮明亲口证述,将委托书送到久旺商会的是个女人,孙云第一意识便立觉,这个人很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祁雪音也是一样,同样明了事因的她,和孙云一起抬头向前望去。

只见一名灰衣女子,披着面纱拂袖而来,清婉素容下,两眼若现隐隐的杀机——是她,和察台科尔台“密谋诡计”的子幽,扬言孙云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定要亲手处死。

只不过,子幽见到了孙云本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欲望报仇的姿态,反倒是一脸轻蔑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云。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安窒息和压迫——第一印象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善类,而且来头定不简单……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

察台多尔敦找到关于子幽的疑点,于是匆匆忙忙赶到了巡逻官兵的休憩所。一个月前“独闯王府”的一幕,察台多尔敦可是看在眼里,当时众军官兵被子幽以神秘莫测的武功击倒,受伤不轻,多尔敦心想或许从那些伤员可以了解到有关这个神秘女子的线索……

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来到了休息室门口,守卫的官兵见其到来,纷纷鞠躬行礼道:“大公子——”

“怎么,一个月前受伤的士兵,还在里面疗养吗?”察台多尔敦事后倒也听说过这方面的情况,得知被子幽打伤的官兵,仍旧伤未痊愈疗息休养,察台多尔敦不禁关注问道。

“是的,大公子……”一个侍卫一五一十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府请了最好的大夫,还是没办法治好他们……听大夫说,他们不光是被利刃刺伤,身体还中了剧毒,虽然疗伤过后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但要完全痊愈,至少得有个三五月才成——”

“是什么毒,居然这么严重?”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

“公子爷您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侍卫摇头无奈道,“连大夫郎中都说,这种毒他们也从未见过,根本不知道取自何处,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样啊……”察台多尔敦扶着轮椅把手,静静思度了一阵,随后似乎决定了什么,又冲着守卫官兵道,“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瞧瞧他们的伤情如何吗?”

“当……当然可以——”察台多尔敦居然想自己这些下人请求,侍卫有些不太适应,吞吞吐吐答应一声。

察台多尔敦还行之有礼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推着轮椅慢慢进入了休息室。

随后,守卫门口的士兵不禁一愣,表情惊异地朝旁边的侍卫悄声道:“喂,你有没有发现……”

“发……发现什么?”侍卫哑口一声,一脸茫然问道。

“察台大公子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怕是让察台多尔敦听见,士兵的声音愈加渐轻。

“是……是吗?”侍卫心里似乎顾忌着什么,也许心里有同样的想法,但还是小心翼翼道。

“你不会傻了吧?大公子以前,不是经常‘仗势欺人’吗,完全不把我们这些看门的小卒放在眼里……”士兵继续道,“可是现在,大公子对我们恭恭敬敬的,连进个门都还请求我们许可……这要换做是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是啊是啊,要是以前的话,大公子早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不会请求我们不说,还会随口训斥我们两句……”侍卫同意点头道。

“或许,大公子他真的变了吧……”提到这里,士兵感叹一句,不禁回头朝门里望了望……

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进了屋子,正看着受伤的士兵等人,安静侧躺在床上。一个月前被独闯王府的子幽打伤,大多数人腰部受了刺重,毒性未愈还不能乱动,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一个月都未有好转,可见其毒性之深,察台多尔敦靠近众人床边,不禁关问道:“你们的伤……现在好点儿了吗?”

“是大公子……额——”几个士兵抬头所见,纷纷露出惊异的眼神应道,但随后剧痛的身子,还是让自己等人无法下床。

“躺着就好……”察台多尔敦倒也鲜有地关心起自己的手下,真的就像刚才的守卫所说,跟从前目中无人的性格相比,完全变了一个人,耐心询问道,“我这次前来,只是想问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大公子你……直说就好……”最靠近多尔敦的一个士兵说道。

“我想问的是,一个月前独闯王府的那个神秘女子……”察台多尔敦表情认真,直切正题道,“她下重手把你们打伤,你们有没有留意……她所使的招数,究竟是什么武功,让你们身受剧毒至今未愈……”

“其实也不是什么武功了……”士兵回忆起一个月前的事,缓缓叹息道,“只是那个女子,好像从袖间掏出暗器一般的东西,把我们兄弟几个刺伤了……本来以为只是皮肉伤,却没想到暗器上面涂有剧毒……大夫说幸好救治得及时,否则我们真的可能会丢了性命……”

“使暗器的女子,还有剧毒……”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类似的东西,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眼神凝重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们身上的伤吗?”

“当……当然可以……”虽然察台多尔敦在家族已经位权旁落,但毕竟还是察台家的长子,长子“命令”,众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邪教再起

“我想问的是,一个月前独闯王府的那个神秘女子……”察台多尔敦表情认真,直切正题道,“她下重手把你们打伤,你们有没有留意……她所使的招数,究竟是什么武功,让你们身受剧毒至今未愈……”

“其实也不是什么武功了……”士兵回忆起一个月前的事,缓缓叹息道,“只是那个女子,好像从袖间掏出暗器一般的东西,把我们兄弟几个刺伤了……本来以为只是皮肉伤,却没想到暗器上面涂有剧毒……大夫说幸好救治得及时,否则我们真的可能会丢了性命……”

“使暗器的女子,还有剧毒……”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类似的东西,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眼神凝重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们身上的伤吗?”

“当……当然可以……”虽然察台多尔敦在家族已经位权旁落,但毕竟还是察台家的长子,长子“命令”,众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掀开众人衣服受伤的地方,却见伤口两侧依旧发紫,可见受毒伤情依旧严重。然而被暗器利刃划伤的痕迹,似乎有些眼熟,察台多尔敦不禁两眼一怔,振振一声道:“这是……碎花镖?!——”

“什么‘碎花镖’……”士兵等人当然不知情,看着察台多尔敦紧张的样子,不禁反问道。

似乎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昔日的“阴影”再度袭上心头,脑海灵光稍纵即过,察台多尔敦的回忆,一下子飘回到五年前……

同一时刻,青墨山庄遗址处……

“真不愧是来运镖局少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爱徒,传闻中的‘百毒不侵之躯’果然名不虚传……”忽然,就在众敌所立草丛身后,传来一个莫名女子的声音。

一听见是“女人”,孙云马上警觉起来——之前自己就猜测,加上杨铮明亲口证述,将委托书送到久旺商会的是个女人,孙云第一意识便立觉,这个人很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祁雪音也是一样,同样明了事因的她,和孙云一起抬头向前望去。

只见一名灰衣女子,披着面纱拂袖而来,清婉素容下,两眼若现隐隐的杀机——是她,和察台科尔台“密谋诡计”的子幽,扬言孙云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定要亲手处死。

只不过,子幽见到了孙云本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欲望报仇的姿态,反倒是一脸轻蔑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云。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安窒息和压迫——第一印象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善类,而且来头定不简单。

“察台公子……不,孙少主,若是对小女子颇有见赏,叫我‘子幽’就好,不过这也无所谓……”子幽露出胁迫的眼光,像是丝毫不把孙云放在眼里,暗暗震慑道,“你只要知道,今天你,还有你手下的来运镖局这些人,全都得在这里殉葬即可……”

“你说什么?——”孙云听了,怒目相视道。

“好大的口气……”任光回头看着子幽,暗暗一句道,“不过就她今天带来这些人的阵势,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如果说青墨山庄真的是被他们这些人烧毁的话,那么肯定是有些实力的……”

“这个臭女人哪里来的……”祁雪音虽然身受毒伤,但看着眼前出现个故意“抛媚碍眼”的女人,自己心里顿时不爽,下意识愤怨道,“有本事别耍阴谋诡计,咱们一对一单挑,看本姑娘不打断你的牙?……”

孙云愤怒中,倒也十分冷静,想到这里被烧毁的遗迹,不禁喝声斥问道:“委托书是你寄到久旺商会的,还有青墨山庄的一切,也全都是你们干的?——”

“当然,我以青墨山庄的名义寄信给久旺商会,就是要把孙少主你引过来,然后将你们镖局一网打尽……”子幽也没偶可以隐瞒,不屑一声笑道,“至于青墨山庄嘛——本来想作为我们教派的根据地,看着不顺眼,索性就一把火烧了呗……”

“你说什么?!——”听见对方把这等残忍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孙云顿时震怒道,“那方庄主呢,还有董渝兄弟——你们这些人,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青墨山庄被毁,孙云担心的,自然是方珍士、董渝他们的安危。

“你猜呢……”子幽继续做出“鬼魅”的眼神,冷冷一笑道,“一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连自己的山庄都守不住……也许自己逃跑了,或者是……我顺手把他们都杀了——”最后一句,子幽还故意露出狰狞的语气。

“怎么可能……董渝大哥他们,怎么会……”听到这句恐吓,杜鹃在一旁害怕得发抖。

“居然把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他们……”任光听了,也露出惊恐愤怒的眼神道,“你们这些混蛋,居然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浮……”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孙云这回是真的怒了,呵斥一声道,“我要杀了你,替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报仇!!!——”说话间,全身内力骤时惊发——寒鸣一响,紫气荡天,“紫电诀”狂袭定震,孙云“暴走”憾力惊威,誓要将眼前这些人全部血葬。

“终于让我见到了,孙少主的血性啊……”面对孙云的威慑,子幽丝毫不惧,轻轻拂起左右长袖,似乎自信能和孙云较量高下,眼神继续轻蔑道,“传闻大都城中的‘喋血王府’,孙少主独自一人力战千军,今天就让小女子瞧瞧,究竟有几分能耐……”

局势霎时紧张起来,孙云“紫电狂风”的气魄,与子幽临场镇定的神秘气势,场面一下子变得火药味十足……

“这个女人,真有这么厉害吗……”林景在后面看着,心里也振振不定——他倒不是担心孙云会输,他只是好奇子幽一个女子之辈的本事,不禁疑虑道,“按道理来说,她个人也好,整个教派也好,能徒手灭了青墨山庄,一定来头不小,绝对是个硬骨头……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教派,敢光明正大灭门武林山庄,而且还是在蒙元朝廷的庇护之下……”

“嗯?……”祁雪音无意中听到林景这句,不禁皱起眉头忖度道,“敢和朝廷作对的山庄,拥有剿灭门派的实力,教中的弟子又擅使飞镖暗器……等一下,莫非这个教派——”

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禁一怔,两眼更是直盯盯地看着欲将对决的孙云和子幽二人,似乎是想从中证实自己的猜想……

孙云全身凝聚“紫电诀”之内力,看着对手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意犹下一刻出手便是击倒对方。然子幽始终面无惧色,知道孙云的本事,甚至不让自己的部下插手,自信自己能够与之抗衡。

然而,孙云虽然报仇心切,但毕竟对手是个女人,本能意识下自己不会先出手。可看着子幽似乎无欲先行动手,甚至一直冲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孙云心里很是恼火。

“喂,快出手啊——”孙云喝言训斥一句,面对这个狡诈的女人,毫不客气道,“既然能灭门青墨山庄,那就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可不想跟废物打!——”

“别急,孙少主,你马上就会知道,小女子的恐怖……”子幽冷冷一笑,顺势从袖中亮出几道寒芒飞镖。

“又是暗器吗……”孙云虽然怒上心头,但对决当前依旧十分冷静,无时无刻不观察着对方的动作,看着子幽亮出暗器的动作,孙云不屑一声道,“用那种程度的招数,可打倒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哟……”子幽冷笑一声,甚至故意朝孙云抛去一个“鄙视”的媚眼。

“你说什么?——”孙云反问一声不敢松懈,眼见着对方听说过自己,却一直视自己于无物,孙云知道这个女人,一定高深莫测。

子幽冷言凝望着孙云,嘴角的撇笑始终未去……突然,凌光即闪的一瞬,快人眼球的一手,子幽手中的飞镖碎落而出,十数发一列,正朝孙云身前而去。

所见又是暗器,孙云连伸手挡都不想要挡,全身聚动“紫电诀”之内力,怒冲一指,神威骤发而出。

“轰——”力惊迸响一声,“紫电狂澜”四风齐出,直将面前飞来的暗器,一一震碎击落。

但是,子幽飞出的暗器,似乎与刺客众人的暗器不太寻常——

虽然震落了大部分的飞镖,但有少数几发力道惊人,半空中飘飞轮转,丝毫不受“紫电诀”阻挡的内力,继续冲孙云刺杀而去。

孙云这时也才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暗器逼迫,连“紫电诀”如此惊狂的内力都未能挡下,可见子幽的飞镖力道惊如天人。

“可恶……”孙云看着身前的飞镖顶力心法旋转不止,索性深力骤发一出……

“啊!——”孙云将“紫电诀”的内力合为一处,鼓动全心爆发一击,只觉凌空之下震撼惊飞一闪,孙云才勉强将最后几枚飞镖弹开。

“额啊——”然而,被弹开的飞镖,不小心落到了杜鹃和祁雪音的身前,杜鹃不由下意识大叫一声。

“鹃儿——”听见杜鹃惊叫,孙云下意识回头一望,但想着面前的敌人还未收拾,自己现在可没功夫关心别人,重新回头聚精会神应对着子幽。

子幽则是一脸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回合对决料在其中,淡定一笑道:“哼,这种时候你还顾得及怜香惜玉啊……怎么样,刚才只是轻轻试探一番,孙少主你还敢小看我吗?”

“切……”孙云“不屑”一声,两眼继续凝视着子幽,身后杜鹃等人的安危全在自己手上,孙云知道接下来自己万万不可以再大意了……

然而,和杜鹃一起“遭袭”的祁雪音,并没有受多大惊吓,看见弹至车前的飞镖,祁雪音不禁仔细一瞧。

“这个……莫非是——”祁雪音似乎是认识暗器的形状,零零碎碎好不规则,呈现冰花样貌之态,不禁愣眼惊神道,“这是……碎花镖!”

“碎花镖?”杜鹃并不知道这一切,听见祁雪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禁两眼踌躇。

“嗯?……”孙云也听到了,祁雪音居然会认识飞镖的形状,心觉其肯定知道些什么,表情再次凝重。

“那个女人……”然而,这回轮到子幽吃惊了——祁雪音一个莫名的女子,居然会认识自己的暗器,子幽不禁怀疑其祁雪音的身份。

“碎花镖?——那到底……是什么……”任光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暗暗疑惑道……

察台王府,官兵休憩所……

“错不了的,这个暗器的伤口是——碎花镖!”察台多尔敦认得出士兵身上的毒伤,暗暗震惊道,“这么说来不会错的,那个女人的身份……”

猜想间,察台多尔敦不禁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

(回忆中)……

五年前察台多尔敦和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平定了城中的“邪教暴乱”……

“多尔敦,还不可以动啊……”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在战斗中受了伤,太史寒生一边帮其治疗,一边关心说道,“这个‘碎花镖’的毒伤,可没那么简单,要是用心过重,可是会耽误伤情的……”

“咳咳……”察台多尔敦不禁咳嗽两句,振振不平道,“可恶啊,这些个‘苍寰教’的弟子,居然会使出这么狠毒被逼的暗器……”

“为师早就说过,这个‘苍寰教’不是泛泛之辈,即使平定了暴乱,也从未见过其首领,恐怕这件事情还未结束呢……”太史寒生继续说道,对于“苍寰教”,似乎心中的隐忧并未结束……

(现实中)……

“没错,是的……”察台多尔敦凝望着伤口,心中暗定道,“那个女人,一定就是‘苍寰教’的人!”

然而想到这里,察台多尔敦却暗自担忧,似乎之前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提前发生了……

青墨山庄遗址处……

“你居然用的是‘碎花镖’……”从师父太史寒生那里听说过事情,祁雪音抬头正望着子幽,振振一声道,“没有错,你就是‘苍寰教’的弟子!”

“苍寰教?”没听过这个教派名字的众人,纷纷质疑一声。

“嗯……”子幽收回了之前的轻蔑,望着祁雪音这个莫名身世的女人,心中突然一紧……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刺花对决(上)

“你居然用的是‘碎花镖’……”从师父太史寒生那里听说过事情,祁雪音抬头正望着子幽,振振一声道,“没有错,你就是‘苍寰教’的弟子!”

“苍寰教?”没听过这个教派名字的众人,纷纷质疑一声。

“嗯……”子幽收回了之前的轻蔑,望着祁雪音这个莫名身世的女人,心中突然一紧。

“苍寰教……是什么?”石常松继续疑惑道。

“难不成……”孙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回疑一声。

“没错,就是和‘明复教’一样……”祁雪音点了点头,忍着伤口的痛处镇定说道,“五年前在大都闹出惊动,后来被朝廷镇压的教派——”

“可是雪音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碎花镖’?”孙云不禁疑虑道,“我记得多尔敦说过,五年前你还小,根本就没有参与镇压的行动,更别说见到过‘苍寰教’的弟子……”

“我师父回来后,曾经给我看过,‘苍寰教’弟子所使用的暗器……”祁雪音凝神继续道,“因为形状极为奇异,所以我印象深刻……”

“师父?……”子幽瞟了一眼祁雪音,心中暗暗怀疑道,“五年前的事情有他师父……难不成,这个女人……”

似乎子幽对于祁雪音的身份,有些悄然的好奇,隐隐约约能够猜出些什么,现在正在心底盘算着莫名的东西……

“不过奇了怪了……”祁雪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转而不解道,“当年我师父和我说这事儿时,并没有提起过一个女人啊……那这个女人,到底是……”

子幽冲祁雪音投去不屑的目光,轻视一笑道:“那是当然,五年前的时候,我还不在‘苍寰教’呢……不过无所谓了,今天我的目的是要取察台云的脑袋;至于你这个野丫头,我可没功夫搭理你……”

“你说什么?——”被一个女人如此瞧不起,祁雪音听了,心里就窝火。

“祁姐姐,你还有伤……”杜鹃看着祁雪音心急的样子,在一旁不由担心道。

“嗯……”祁雪音忍着身子,心里却是十分的不爽——要不是自己大意中毒,或是有孙云那样的“百毒不侵之躯”,自己早就冲上去跟这个女人干起来了,真要单挑的话,自信自己定不会输。看着那副瞧不起人的傲娇脾气,祁雪音恨不得直接上去给她两个巴掌……

“想要取我的脑袋……”孙云神情一定,自信微笑道,“哼,想当初,连察台多尔敦都不敢说这句话,你一个女流之辈竟敢夸下海口……”

“是不是海口,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子幽继续冷笑道,“察台云……不,孙少主,还是以汉人的身份称呼你好了,至少待会儿能让你死得有尊严点……”

“喂,臭女人,你不要太嚣张了!——”终于,石常松在一旁忍不下去了,冲上前大声呵斥子幽一句。

“阿松——”孙云努力冷静下来,一把叫住了石常松。

“噢,来运镖局有骨气的人还真不少啊……”子幽瞟了石常松一眼,笑脸狰狞道,“别急,一个一个来,今天你们来运镖局的人,都得死在这里……等我解决掉了孙云,下一个就是你好了……”

“额……”子幽的话语十分冰冷,看上去又不像是虚张声势,从身前传来无以喘息的窒息气魄,让石常松心里倒抽一凉。

“这个叫‘子幽’的女人,交给我就好……”孙云还是冷静下来,伸手挡在了石常松身前,并冲任光等人嘱咐道,“你们几个,保护好鹃儿和雪音……放心,跟这家伙决斗,我一定不会输!”最后这句正义凛然,孙云手持银月刀,缓缓上前走两步,似乎抱定必死的决心,要与子幽一较高下。

“好,来运镖局少主,果然就是有胆识……”子幽从袖间再度夹起“碎花镖”暗器,冷冷一声道,“为了尊重孙少主,小女子一定会使出全力……”

“尽管放马过来!——”孙云壮胆斥吼一声,气势上完全不输人多势众的“苍寰教”及子幽本人。

“少主你要小心啊……”任光在后面一边照顾着杜鹃等人,一边望着孙云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道,“‘苍寰教’既然能悄无声息灭门青墨山庄,实力一定不容小觑,加上这个神秘的女人如此自信,听说过少主你在察台王府的‘喋血’事迹还敢‘叫嚣’,他们一定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孙云走到跟前,与石阶下的子幽对目相望。御刀身前,孙云依旧男子汉风度,即使仇敌在前,依然不失礼节道:“你是女人,我让你先动手——”

子幽见了,不禁一笑:“呵,都生死对决了,还这么讲风度?江湖草野明谋暗算,谁会讲那么多的道义……不过也好,孙少主乃朝廷宗室,有点礼仪之偏也不为过,反正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战斗,了其心愿何乐不及……”

“哼,你就这么有自信吗……”孙云露出决毅的眼神,振振不屈道道,“快出手吧,省得别人说我以男欺女——”

“既然孙少主这么想死,那小女子就成全你……”子幽说完,冷冷一笑。

孙云凝眸正望对方手中的飞镖,直到其在子幽手中,便已不是普通的暗器,自己丝毫不敢有怠慢。

“哼……”子幽冷觑一声……突然,眨眼一瞬,轻功好似天影,还没看清怎么出招,子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踪影。

“好快——”林景在后面看着,第一反应惊讶一声。

“人不见了?跑哪儿去了……”石常松也看着揪心,在一旁紧张喊道。

“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啊……”祁雪音见状,神情稍显收敛,连自己都未能瞅见对方的动作,祁雪音对这个女人多提起了几分谨慎。

孙云也是小吃一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有如此迅敏的轻功,连自己的师父“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都做不到,更不敢相信对方是个女人。

不过孙云临场十分镇静,身经百战的他,坚信自己所临任何危险,都能寒芒出招迎刃而解……

“嗖嗖嗖嗖嗖——”眼见没看见,但是耳朵听到了,从自己左侧后方,暗器飞使的声音——确定子幽就是窜到了那个方位,孙云及时回头转身,“散华掌”凌空破发而去。

“砰——”半空一阵裂响,“散华掌”冥威之力,将斜后方袭来的暗器悉数击落。

然而,刚刚看到子幽一个影子,对方凌空下身形一斜,再次消失在了孙云的视野中。

孙云努力使自己镇定,凝紧五官感受着对方的方位——就算对方身法再快,自己眼睛看不见,但气息能够察觉的到,胜负之手只在一击。

“又不见了……”祁雪音在后面,也和孙云一起屏气凝息对手的位置,心想着如果和她决斗的人是自己,自己又能如何处变。

孙云双刀回手,静息凝望……突然,感觉到了强涌的气息,如刺刃一般正朝胸口而来——孙云察觉到了子幽的位置,但睁眼一看,已然近临自己身前,“刺花寒芒”在手,自己根本来不及举刃挥击,下一刻对手便能将自己血淋当场。

“糟糕,动作跟不上……”孙云奋力举刀回身,但动作已然快不过对方,看着子幽杀意逼近的眼神,生死即在一瞬,孙云的神经绷至极点。

“这样就结束了,孙少主……”子幽冷笑一声,靠近孙云胸前,“碎花利刃”破风而出。

“哼,那可不一定——”然而,孙云似乎留有一手,虽然双手银刀无以抵挡,但仍有信心回身反击。

“什么?——”子幽还以为是孙云虚张声势,然突觉腹下一道寒空袭来,如闪电破云般飞疾如下,子幽顿时收回利刃,腾空纵退两步。

紧接着便是“疾电”杀出,转击突有利刃之威,子幽顿时措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孙云下身出脚即上,“劈刀腿”横空落月,划刺身前,冲猛的迅力差点将子幽整个人拦腰斩断。

然而,子幽斜退几步后,并未就此罢休,步跃一闪惊空而下,夺旷飞宇间拂袖暗器再次杀出——“残影聚花”临罗而上,扑天骤雨之气势,断杀孙云正头而来。

孙云使出“劈刀腿”,以为就此击退对手,谁想到子幽退步仍有后招,而且能打出出其不意的反击。自己略显大意,上身负伤还未清醒,几道暗器飞镖再次飞过,自己侧身一躲未能避全,两肩大腿再次被毒镖刺中,剧痛难忍。

“云哥!——”杜鹃看着孙云再次负伤,在后面惊声大喊道。

“少主该不会——”任光看着孙云处于下风的劣势,也不由担惊受怕起来。

“喂,你不会就这样败给这个女人吧……”祁雪音看在眼里,心中也暗暗放不下道,“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打败我师兄的人,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你的命只有我可以取,在我亲手杀了你之前,我可不允许你败给任何人——”祁雪音直到这时还想着,自己要亲手杀了孙云的誓言,因此她决不允许孙云败在其他人的手上。

“额……”孙云中镖后退几步,手臂上又渗出了少许鲜血。暗器飞镖依旧剧毒,疼痛裂感袭至全身,如果不是有“百毒不侵之躯”护体,孙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子幽这一回合取胜,但自己也并不好过,毕竟刚才近身一式“劈刀腿”,差点直接将自己分尸夺命,子幽仍旧心有余悸。

“这个家伙,近身似乎更加危险……”子幽手御碎花飞镖,看着对面孙云“垂伏”的样子,不禁暗暗道,“毕竟是卢欢前辈的弟子,没那么好对付,我可得小心点……既然近身占不得便宜,那就跟你拉开距离好了……”

想罢,子幽似乎已经想好了出手,“碎花镖”连成一节,再次朝孙云扑袭而去。

而孙云这边,缓和了好久才忍过了毒性的折磨,然而自己还未准备回神,子幽已经再度袭来。

“小心啊少主,她又来了!——”林景看着子幽再次出击,不禁大喊道。

“切……”孙云起身叨唠一句,双手御刀再迎强敌——还是和刚才一样,子幽的速度快人眼球,根本来不及分辨她的方位和身法,在她到来之前,就必须出招迎战,否则稍慢一步,很有可能直接变成她的刀下亡魂。

没办法,孙云也不去仔细揣摩子幽的位置,银月双刀环身定起,连华利刃聚涌而现——“银月连破”碎影而出,无数寒光利刃交错身前,无论对手如何出招,孙云下定决心一定将其挡住。

不过,孙云似乎是想得太简单了……

“哼,孙少主,让你见识一下,‘碎花镖’真正的威力……”子幽疾跑而至,就在临身“银月连破”刀刃的一刻,身影忽而疾迅飞前,带着手中的飞镖利刃,连锁一串,正刺孙云的双刀而去。

“她想要干什么?……”祁雪音看不懂子幽的招数,见其半空正冲孙云的刀刃而来,不禁愣眼喃喃一句。

孙云自然不知道这是何招,没有任何的变动,“银月连破”聚刃身前,断舞之力冲飞而上,迎其对手飞镖暗器正头,想要凭自己深厚的内力,硬碰硬将其击落。

然而,子幽却是不屑一顾,俯冲正迎“寒光利刃”的一刻,振笑一声道:“孙少主,让你见见‘铁莲花盛开’的威力——”

“什么?——”孙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觉一股直穿胸口的窒息杀意扑面而来,“银月刀刃”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刺花暗器”,孙云的意识不经意迷茫一阵。

子幽则趁此机会,环手一式,手中的兵器聚散开来……

“叮叮叮叮叮——”骤时半空碎声叠响,惊人眼球般,无数的“铁花暗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万斛瀑布倾泻般,回天之力硬生生弹开了“银月连破”的刀刃。

“可恶——”孙云眼见着自己聚足的内力,竟被对手用暗器轻松破解,孙云心头一阵焦恼。

然而没完,子幽这一手似乎并不只是冲挡孙云的“银月连破”……

“含苞绽放,落花满天,虽有其美,血色焦浓……”子幽靠近“双招”的一刻,凝声一笑道,“孙少主,这带刺娇美的‘莲花’,就当是给你的‘赠礼’了……”

“你说什么?——”孙云不清楚子幽所言何意,然而就在招式的下一刻,自己终于明白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刺花对决(下)

孙云自然不知道这是何招,没有任何的变动,“银月连破”聚刃身前,断舞之力冲飞而上,迎其对手飞镖暗器正头,想要凭自己深厚的内力,硬碰硬将其击落。

然而,子幽却是不屑一顾,俯冲正迎“寒光利刃”的一刻,振笑一声道:“孙少主,让你见见‘铁莲花盛开’的威力——”

“什么?——”孙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觉一股直穿胸口的窒息杀意扑面而来,“银月刀刃”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刺花暗器”,孙云的意识不经意迷茫一阵。

子幽则趁此机会,环手一式,手中的兵器聚散开来……

“叮叮叮叮叮——”骤时半空碎声叠响,惊人眼球般,无数的“铁花暗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万斛瀑布倾泻般,回天之力硬生生弹开了“银月连破”的刀刃。

“可恶——”孙云眼见着自己聚足的内力,竟被对手用暗器轻松破解,孙云心头一阵焦恼。

然而没完,子幽这一手似乎并不只是冲挡孙云的“银月连破”……

“含苞绽放,落花满天,虽有其美,血色焦浓……”子幽靠近“双招”的一刻,凝声一笑道,“孙少主,这带刺娇美的‘莲花’,就当是给你的‘赠礼’了……”

“你说什么?——”孙云不清楚子幽所言何意,然而就在招式的下一刻,自己终于明白了……

飞镖分连聚散开来,就在飞身划步入阵一瞬,子幽双手拂起,如同牵动寒影群星般,数十发暗器包合一处,霎时螺旋冲天一般,暗器伴着飞舞狂风断散开来,顿时迸发出剧烈的冲击。

“铁碎莲花”汹涌而现,无数的飞镖迎着“爆裂狂风”叱旋而出,就如同由底盛开的莲花一般,“花瓣”袭卷飘零之下,绽放出寒芒杀意的“花蕾”。

“好强烈的劲风……”祁雪音在后面就感受到汹涌无比的冲击,举手遮着额头惊道,“这……真的是暗器吗……”

孙云正临当前,这一招的威力远比之前的“残影聚花”强上数倍,而且除了飞镖暗器本身的刺刃,内力涌动的“狂风”形聚冲天,交杂着足以让人窒息的威魄,正朝自己一步步逼近。孙云很清楚,如果挡不下这一招,别说保护身后的人,自己甚至很有可能命丧当场……

孙云没有办法,忍着被暗器刺伤的剧痛,聚动全身之内力,“紫电诀”再度惊起,全身狂力顿时惊发——银月刀寒芒顿阵,兼以“紫电诀”之神威,“银月双刀”化为“紫月双刀”,震朔天际的刀芒,霎时间惊现百出,其威贯如长龙。

然而,“铁碎莲花”的威慑依旧纵涌,孙云负伤在身余力仍缺,“紫月双刀”能否挡下这一式“狂风暴雨”还犹未可知……

“噌噌噌噌——”无数的“利刃呼啸”,在“飞雨狂风”中刺杀作响,孙云“紫月双刀”的每一分寒芒,都尽力挡下子幽飞来的每一道利刃。

然而,“铁碎莲花”的威力,远超孙云的想象——狂风扑袭之下,这些看似普通的飞镖暗器,霎时如同落雷惊雨一般,每一式冲击恍如电火雷鸣,每每迎上孙云的“紫光利刃”,惊爆之力顿时炸裂开来,迸发出恐怖的惊威。

孙云也渐渐察觉到,“碎花镖”招式的威慑,自己负伤状态下几乎使出了全力,不但未能撼动对手的招式,自己甚至几度被逼入绝境之中,面对暗器雷鸣骤雨般的突袭,肩头臂膀处,隐隐约约再添几道血痕。

“不行啊,还是处于下风……”看懂局势的祁雪音见了,不禁暗暗震惊道,“如此惊慑的暗器武功,武林之中当属冠绝都不为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喂,你不会真的要败在这里吧……”祁雪音不经意间,甚至担心起孙云的结局。

“少主危险啊——”林景、石常松等人在旁边看着,又不能上前帮忙,只能满眼焦急地呼声喊道。

“额……”暗器涌动出狂雷般的气势,孙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武功,自己使出“紫电诀”的招式,根本招架不住,就算是“紫月双刀”的神威魄力,恐怕也撑不过几个回合,自己就会落败下来。

不过,子幽似乎并没有耐心等到那个时候,“铁花飞镖”聚合的一瞬,招式再度惊变。

“接下来是这个……”子幽暗暗念叨一句,冲“困境”中的孙云冷冷一笑,抬手一式轻云拂微,“碎花暗器”再度涌起。

只见刚才“铁碎莲花”的灵影飞镖,在这一刻四相合为一处,惊如漫天雷云聚集涌动,形成一道穿心的“狂电”,准备正击孙云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隐隐忍痛着肩上的血口,左右寒芒齐错相交,“紫月双刀”也随之变招……

“接下这招如何?!——”子幽大喊一句,无数的飞镖纵影,瞬时间合成一顶硕大的“锋芒”,锋刃正指孙云朝向,想要一回合直接解决孙云。

“小心!——啊……”祁雪音感受着“锋芒”传来的窒息无比的杀意,觉得孙云负伤之下,恐难以抵御这一轮冲袭,再不躲开或是另想他策,孙云将会命丧当场;然而自己身体剧毒未消,情绪过于激动之下,心头不禁传来隐隐阵痛。

“祁姐姐,你不可以……”杜鹃看着祁雪音着急且又负伤的状态,焦急中顿喊一声——虽然她比任何人都担心孙云,但孙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是要照顾好祁雪音;她相信孙云,相信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克服一切困境,所以自己在这里,也要完成好其对自己的交代和嘱托……

“纳命来!——”子幽又是狂喊一声,“铁碎芒牙”齐锋而下——“裂风浞影”呼鸣而现,所有的暗器聚合凝为一道“惊芒”,涌现撼天般的威势,断定这一招便能决定胜负。

孙云自然没有松懈,“紫月双刀”威芒之下,“阴阳破碎诀”破俱而出——“紫阳震天”惊杀旷宇,绝境下合式聚集出新的刀法,其威力之震慑,丝毫不在师父卢欢教给自己的所有招法之下,“月之双刀”融合“阴阳紫电”之内力,霎时寒威破土而出,举刃定睛的一刻,正朝子幽的“锋芒”而去。

“哼,想要拼死一搏是吗……”子幽感受着面前狂如烈风的气势,却丝毫没有感到畏惧,甚至根本不放在眼里,冷慑一声道,“孙少主,这将会是你最后的战斗,就让我用这绝美的‘莲花’,为你的黄泉之路送行好了……”

话音即落,裂刃相杀,“裂风浞影”与“紫阳震天”冲聚一瞬,顿时四下狂风乱作,沙尘飞瀑弥漫冲天。

“啊——额……”后面的杜鹃承受不住如此强劲的“狂风”,威慑之下大叫一声。

祁雪音看在眼里,忍着毒伤的阵痛,内力咬牙屏息,用身体背挡在杜鹃的身前。

剩下的来运镖局等人,也是互相搀扶着“顶风而立”,才算勉强未被吹走。

而“苍寰教”后方的刺客众徒,也有些招架不住气势,稍微站着靠前的几人,甚至直接被“狂风”吹走,飞至老远的草野一旁……

寒刃厮杀纵宇间头,胜负终将分出,然而所临气势之下,似乎子幽的“裂风浞影”更胜一筹。

果然,就在瀑尘飞沙消散一刻,利刃停止,二人的身影轮廓渐渐清晰——子幽还好好地站在远处,虽然“碎花飞镖”尽数散落,但自己并未受到“紫月刀”过于的冲击,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反观孙云,站支不住躺倒在地,手脚衣物皆有被“刺花利刃”划破的痕迹,受伤程度似乎不轻……

“云哥!——”“少主!——”杜鹃及任光等人看在眼里,都不禁投去惊恐的眼神。

“不会吧?!——”祁雪音也不由露出震惊的目光,她不会相信这世上除了自己,竟然会有哪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能将孙云打败。

“嗯?……”不过子幽这边却并未完全尝受“胜果”,看着倒在地上的孙云,似乎仍未完全放下戒心……

“额……”晌时,孙云从地上缓缓爬起,似乎还能战得动——刚才的“死亡冲击”,自己受的几乎都是皮肉外伤,暗器上的剧毒也并未能影响自己;孙云甚至做出一副淡定神闲的样子,看样子刚才的“绝命突袭”,并未能置自己于危命。

“太好了少主,你没事——”林景在一旁心惊胆战不止,心犹未平喊道。旁边的任光等人也是一样,皆投去欣慰的目光。

杜鹃看在眼里,悬着的心再次落下——刚才她真的以为孙云倒下了,害怕到了极点。

“哼,这个家伙真是的,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祁雪音则是咬牙一笑,不知道是该责备还是开心……

乱场阵中,孙云拍了拍被利刃划破的衣服上的尘土,冲子幽振振一笑道:“哼,怎么了子幽姑娘,我还活着呢——”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子幽像是早就预料之中,反笑一声道,“不愧是来运镖局少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能够独自一人‘喋血王府’,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都这时候了还夸奖我啊……”孙云继续笑道,“不过我也真得佩服,你是我见过这世上使用暗器最强的对手,没有之一——”

“承蒙孙少主还会夸赞小女子,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子幽继续冷笑一声,杀意再起道,“不过就算你挡下了刚才这招,这场对决的胜负依旧不会改变——孙少主,你终究还是会败在我的手中……”

“你说什么?”孙云看着对方的杀意未减,依旧口出狂言,不禁凝眼质问一声。

“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未能挡下我的这一式‘铁莲花’,体力却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子幽看着孙云忍不住颤抖的双腿,不禁寒笑道。

“嗯……”孙云瞥眼一见自己的腿脚,全身止不住战兢起来——子幽说的没错,刚才的一式,自己的确耗费了大量的内力。虽然不甘心与其对决完全处于下风,但毕竟不了解对手的武功,初次战斗吃亏不少,不像自己曾经与察台多尔敦交手数回,对其招法颇有了解。

“我还没出全力呢……”子幽又蔑视一句,拂手继续拾起暗器,咄咄逼人道,“接下来这一招,我不会再让你有挡下的余地……”

说完,左右飞镖再度叠起,子幽如同暗杀之神一般,手中的暗器只在一瞬便能夺人其命,没人能够活在她的利刃之下。

孙云看在眼中,银月双刀再起锋前。然而刚才的“紫阳震天”,已然耗费了自己大量的内力,短时间内,自己已无法再凝聚起如刚才般强大的“紫电诀”魄力。

可子幽更强的杀招即在眼前,身后就是自己誓命要保护的人,面对生死,孙云说什么也要咬牙顶住……

“这一招下去就结束了……”子幽重起震杀的内力,“碎花暗器”再成连结,只是这次是左右逢源之势,似乎想从两面突击,不给孙云聚力合一抵挡的机会,“纳命来吧!——”

又是一阵狂呼,无数的“铁花飞刃”再次袭来——左右夹袭,赤羽而出,疾影狂电一般,从身侧两边陆陆续续弛往而来,聚动着撕天般的威慑,丝毫不给孙云有任何的退路。

“乱舞飞花”夺命而出,如雷惊鸿魄使寒威,飞舞的暗器如同驱动的极光,又如同碎影斑驳的莲花瓣影,只是看似唯美的“绽放”之下,迎接孙云的,只有无数的死亡与恐惧。

孙云看在眼中,手中的刀有些不听使唤——也许是两手乏力了,也许是受伤意识模糊了,孙云的反应竟没有刚才那般迅敏。可子幽的招式比刚才的“裂风浞影”还要强于数倍,如果不及时做出应对,孙云真将临渊死亡的边境。

“额……”已经来不及再使“月之刀”的威力,“刺花利刃”已经飞至左右身前,孙云意识的下一瞬,自己全身甚至会有被“铁莲花”撕裂的危险。

而“乱舞飞花”的杀刃疾风而至,眨眼一刻,便是生死绝命……

“轰——”碎花惊鸿,震慑狂威,无数的暗器夹袭孙云所站之处,迸发之处震如天雷,轰鸣巨响一声,卷起丈高沙尘,直接将孙云整个人埋没其中。

而看清楚的一瞬,孙云在最后“中招”的一刻,也没有出手挥刀的动作,这次恐真的是凶多吉少……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虎口逃脱(上)

“这一招下去就结束了……”子幽重起震杀的内力,“碎花暗器”再成连结,只是这次是左右逢源之势,似乎想从两面突击,不给孙云聚力合一抵挡的机会,“纳命来吧!——”

又是一阵狂呼,无数的“铁花飞刃”再次袭来——左右夹袭,赤羽而出,疾影狂电一般,从身侧两边陆陆续续弛往而来,聚动着撕天般的威慑,丝毫不给孙云有任何的退路。

“乱舞飞花”夺命而出,如雷惊鸿魄使寒威,飞舞的暗器如同驱动的极光,又如同碎影斑驳的莲花瓣影,只是看似唯美的“绽放”之下,迎接孙云的,只有无数的死亡与恐惧。

孙云看在眼中,手中的刀有些不听使唤——也许是两手乏力了,也许是受伤意识模糊了,孙云的反应竟没有刚才那般迅敏。可子幽的招式比刚才的“裂风浞影”还要强于数倍,如果不及时做出应对,孙云真将临渊死亡的边境。

“额……”已经来不及再使“月之刀”的威力,“刺花利刃”已经飞至左右身前,孙云意识的下一瞬,自己全身甚至会有被“铁莲花”撕裂的危险。

而“乱舞飞花”的杀刃疾风而至,眨眼一刻,便是生死绝命……

“轰——”碎花惊鸿,震慑狂威,无数的暗器夹袭孙云所站之处,迸发之处震如天雷,轰鸣巨响一声,卷起丈高沙尘,直接将孙云整个人埋没其中。

而看清楚的一瞬,孙云在最后“中招”的一刻,也没有出手挥刀的动作,这次恐真的是凶多吉少……

飞沙漫天,黄尘暗下,孙云的身影再无所见,如同消失在大漠旷野之下,杳无行踪……

“少主!——”任光等人惊声一喊,看着眼前弥漫的黄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的那一招,孙云确实没来得及出手还击,斩断绝杀的“铁花暗器”,孙云深处原地,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呜额……”杜鹃更是捂着嘴巴,不敢睁眼去看。

祁雪音就更不用说,她不相信孙云就这样干脆地败在一个莫名的女人手上……

黄尘沙雾还没有退去,但子幽却已断定孙云已经必死无疑,重新将目光落回到稍远一处的祁雪音上,露出狰狞的眼神道:“解决掉了最麻烦的家伙,接下来该换人了……虽然我刚才说要接着解决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子,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放不下的一人……”

话音刚落,果然,子幽的目标,这回放在了祁雪音身上。

“嗯……”祁雪音体内的剧毒还在扩散,负伤瘫倒在板车之上,就这个样子自己根本无法和子幽战斗。不过出于天生性格的“狂执”,看着子幽“狂傲”的眼神,祁雪音心中甚是不甘,右手紧握“紫牙刀”,似乎笃定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眼前这个臭女人尝尝苦头。

感受到祁雪音的“斗气”,杜鹃在一旁仍默默担心道:“祁姐姐,你该不会是要……”

“察台云倒下了,剩下的我更不能逃避……”祁雪音如同在杜鹃面前做着誓遗,眼神坚毅道,“曾经面对困境,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如今杜姑娘你,就像是我的再生妹妹一般,我就算是拼掉性命,也绝对要保护你!”

“你的……妹妹……”杜鹃听了,心中莫名一阵感动,但同时,也似乎了解了一些祁雪音可能经历的过去,以及她内心的决意。

祁雪音一直瞒着杜鹃,自己曾经痛苦的过去,也许在她们二人认识的那个时候,杜鹃冥冥中就能感觉到了……

(回忆中)……

“我……做噩梦了是吗……”祁雪音从床上起来,抹去头上的汗水,颤颤四惊道,“可那并不是梦,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感觉依然那么真实……”

杜鹃听着祁雪音的喃喃自语,不由问道:“虽然这么问不太好……祁姐姐你,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你痛苦的事情……”

“我……”然而不知为何,看着杜鹃的一刹那,也许是还没完全梦醒,也许是意中触情,祁雪音竟错将杜鹃看成了自己过去的妹妹——十分相像的眼神,十分相像的关问,和始终关心照顾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太像了……

“妹……妹……”祁雪音两眼朦胧间,竟不自然脱口而出一句。

“什么?”话音很轻,杜鹃没有听清继续问道。

祁雪音继续观望着眼神,看见杜鹃,如同看见自己死去的妹妹。良久,意识稍微恢复一刻,祁雪音才慢慢坦言道:“对不起,我只是……还没睡醒,所以……”

“没关系,可能是祁姐姐你太累了……”杜鹃则是一脸微笑……只是想到刚才祁雪音一直在梦里呼唤的声音,不禁颤颤问道,“对了祁姐姐,你刚才……是在喊‘妹妹’,是吗……”

“我……”祁雪音似乎像有难言之隐,内心挣扎之下难以言表。

“也许你和我一样,期待身边有个照顾你的姐妹吧……”杜鹃脑海中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遂两眼期盼说道,“对了,如果祁姐姐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妹妹’好了——”

“额……”祁雪音听到这里,看着杜鹃亲善的眼神,表情不由一怔——太像了,真如同自己的妹妹在呼唤自己,如果她还活着,或许就和现在的杜鹃一样……

“以后我当你是姐姐,咱们平时有什么话聊在一起,也算有个伴……”杜鹃继续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不知为何,祁雪音似乎也非常憧憬,内心隐动喃喃问道,“我……真的可以叫你‘妹妹’?”自己从小最爱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自从妹妹死后,祁雪音一直活在沉痛和悲伤之中;如今,又有一个“妹妹”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为何,祁雪音打从心里,莫名有要珍惜这份感情的决心。

“当然,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不用拘束太多……”杜鹃继续笑了一句,想到自己刚才的疑惑,表情稍稍凝紧道,“对了,刚才我就一直想要问你,祁姐姐你……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

“嗯……”祁雪音稍许沉默一阵,思绪良久后,缓缓一笑道,“从前的经历,确实难以回首……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好吧……”杜鹃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祁雪音的心情……

(现实中)……

也许这时的杜鹃真的了解了,祁雪音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祁姐姐,你之前没有告诉过我的……你的经历……”杜鹃此时表情迷离,低首一声默默道,“你曾经有过一段痛苦的往事吧,是和你的妹妹……”

“嗯……”祁雪音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杜鹃当做“妹妹”的原因,以及永远不想在外人面前提及的,那段伤痛的回忆。

但是现在的情境,容不得祁雪音有太多的多愁善感,她忍着伤痛的身子从板车上站起,右手紧握“紫牙刀”,目光决毅地看着废墟石阶前的子幽。

子幽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哼,我还没对你动手呢,你倒自己先冲我瞪起眼来了……老实说,关于你的身世,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祁雪音手御寒芒跳下板车,站在任光等人面前,隔着还未散去的黄沙迷雾,冲子幽振振说道:“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只要我祁雪音还未倒下,你就别想伤害他们!”

曾经誓定要杀了孙云的祁雪音,如今为了来运镖局众人的安危,竟不顾生死地站了出来。

“祁姐姐——”杜鹃看在眼里,忍不住落泪喊道。

“不可以,祁姑娘!”任光等人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让祁雪音一个女孩子冒险,上前毫不犹豫阻拦道,“你身体中毒受伤了,根本不能继续战斗——”

“但是现在……除了我以外,你们都不是她的对手——”祁雪音咬着牙,目光始终怒视着前方的子幽,坚毅说道,“你们快走,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祁姑娘你一个人——”林景听到这里,义正言辞回绝道。

“就是啊,祁姑娘……”和祁雪音曾经同往洛庄一趟的小北,见识过她为了他人安危,只身勇斗“明复教”暴徒,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女孩儿,如今看着她为了镖局众人,不顾一切牺牲自己,也不禁义气道,“我们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我们是朋友,来运镖局的所有人,绝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

说话的同时,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纷纷朝祁雪音投去坚定的目光。

祁雪音没有正眼去看他们,也许是不敢,也许是愧疚——老实说,这番“壮语”在祁雪音听来十分的感动,如果换做是一般的处境,祁雪音一定欣喜落泪……但是现在,生死危机即在眼前,她知道子幽的武功着实恐怖,这里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留下来只有送命的份……

“你们的好意,我祁雪音心领了……”祁雪音仍旧侧对着众人,缓缓欣慰一句,遂又振奋眼神道,“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个女人的武功,只有我能应付得了,你们留下来只会死在这里——”

“不管多么危险,我们都不会丢下祁姑娘你……”任光表情稍显淡定,内心实则坚毅不屈,振振一声道,“祁姑娘你,是我们来运镖局的一员,来运镖局不会丢下自己的朋友和兄弟……就像曾经在雾隐丛林,面对危机四伏的众敌、面对死亡的恐惧,我们所有人从来都没有独自离去……”

“任大哥……”在镖局里,任光一向是对自己最关心亲和的人,祁雪音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感触万千……

“哼,不管是谁,你们今天都别想逃出这里……”正在这时,子幽站在石阶之上,眼神狰狞道,“身受毒伤还敢对我出言不逊,首先就从你这个女人开始好了……”

说完,子幽冲台下的众人挥了挥手势,命令自己的部下解决掉剩下的来运镖局众人。

“苍寰教”众徒得到“处死令”,纷纷重新拾起沾满剧毒的飞镖暗器,准备给祁雪音等人最后的致命一击。

镖局众人看在眼里也没有办法,面对众数教徒的暗器出手,连孙云都未能全部幸免,自己等人就更不用说,“毒镖”成群若是再度来袭,所有人几乎只有等死的份。

可唯独祁雪音偏偏不信这个邪,之前中毒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现在虽然身负毒伤,但祁雪音已经笃定,拼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性命,也绝不能让来运镖局的众人遇险……

“动手——”子幽冷冷吱应一声,命手下众人“行刑处决”。

“嗖嗖嗖嗖——”飞镖呼使疾风而至,恍如厉雷闪电的“暗器狂风”,汹涌扑袭绝命一息。

这次就算是任光等人,也无以挡住这么多致命的暗器,看着眼前死神一般的招致,众人以为自己等人这回已经走到了绝路。

但是生死一瞬间,祁雪音终究站了出来……

“轰——”一声惊响,贯如天雷,祁雪音忍痛踮跃半空,全身聚力冲冠而上——“天罡灵震”狂纵破杀,几乎是祁雪音现今能使出的最强内力,聚以横空百断之神威,卷涌迅猛呼风而下,形成一道万灵之障,强行挡下了飞使无数的“铁碎飞花”。

“叮叮叮叮叮……”果然,“天罡灵震”的内力聚气,所有的暗器全部被隔空阻挡下来,祁雪音这奋进全力的一招,可以说将来运镖局众人从生死一线中拉了回来。

而子幽看到这一幕,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眼神稍稍“惊喜”,嘴角婉婉一笑……

祁雪音成功挡住了“死亡冲击”,但代价却是沉重的……

“额啊——”从半空中落下的祁雪音,心脏处转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刚才的动气过于猛烈,以至体内好不容易压抑的毒性,再次往身体的各处蔓延冲击,痛叫一声后,祁雪音垂直坠落下来,差点误了性命。

“祁姑娘!——”任光等人看着祁雪音剧痛无比的表情,纷纷揪心喊道。

“祁姐姐——”杜鹃更是哭着下车,拄着拐杖朝倒下的祁雪音走去。

“嗯……啊……”祁雪音顿时像是感受到,浑身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全身痛苦难耐,半天倒地不起——毒性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如果再不能及时救治,祁雪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不管怎么说,刚才的“搏命”已经是极限,祁雪音这会儿,是彻底无法再战斗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虎口逃脱(下)

祁雪音成功挡住了“死亡冲击”,但代价却是沉重的……

“额啊——”从半空中落下的祁雪音,心脏处转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刚才的动气过于猛烈,以至体内好不容易压抑的毒性,再次往身体的各处蔓延冲击,痛叫一声后,祁雪音垂直坠落下来,差点误了性命。

“祁姑娘!——”任光等人看着祁雪音剧痛无比的表情,纷纷揪心喊道。

“祁姐姐——”杜鹃更是哭着下车,拄着拐杖朝倒下的祁雪音走去。

“嗯……啊……”祁雪音顿时像是感受到,浑身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全身痛苦难耐,半天倒地不起——毒性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如果再不能及时救治,祁雪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不管怎么说,刚才的“搏命”已经是极限,祁雪音这会儿,是彻底无法再战斗了。

“不行,祁姑娘体内的毒性持续扩散,再这样下去的话……”看着祁雪音危在旦夕的情境,任光脸色紧张道。

“难道……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杜鹃在一旁又落下泪水,祁雪音为了保护自己还有来运镖局众人,不惜一切拼上性命,如今却临遇生死的边缘。

“额……”祁雪音强忍着体内的毒痛,求生欲望格外强烈,虽然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祁雪音始终要想着保护杜鹃,保护来运镖局的所有人。

“祁姑娘……”看着祁雪音如此模样,仍旧咬牙坚持不屈,小北心里很是“委屈”,在一旁默默念道。

“还没完呢……”奇迹般的生命力,祁雪音垂死状态之下,竟还能承受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不可以的,祁姐姐——”杜鹃说什么也不会让祁雪音继续再战斗,满脸落泪哭道。

“就这样倒下的话,我不甘心……”祁雪音低沉吟声一句,似乎积蓄着最后的力气,冲对面的敌人怒目一视,振振不屈道,“我可是‘奇玉教’门下,太史师父的得意传人……就是战死,我也绝不会输给你这个臭女人!——”

子幽在对面所见,冷冷一笑道:“哼,你这小丫头,倒也有点骨气啊……刚才那招错不了的,是‘奇玉教’的‘天罡灵震’,你果然和察台多尔敦是同门,难怪会知道我们‘苍寰教’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祁雪音忍着痛楚,两眼凝视着子幽,贻怒中继续问道,“五年前,你还不是‘苍寰教’的弟子,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奇玉教’的武功……”

“五年前‘大都事变’的时候我不在,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见过‘奇玉教’的武功……”子幽继续冷笑道,“五年前‘起义’虽失败了,但‘苍寰教’并没有就此罢休……我来到之后两三年,潜伏大都数久,见识了你师兄察台多尔敦的身手,也见识了这两年他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如今你们少主废了他的武功,我现在又杀了你们少主,今日行计一举两得,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们……”

“你别想再动祁姑娘一步!——”任光实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挡在了祁雪音等人的面前,冲子幽厉声喝道,“你不是想杀了我们吗?我们来运镖局可不是没有骨气的人,今天就是死,也要和你这个女魔头同归于尽!”

“哼,就凭你们?不自量力……”子幽丝毫不把剩下人等放在眼里,拂袖继续拾起“暗器”,准备给予任光等人致命一击,“既然你们视死如归,那小女子就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和你们少主在黄泉相聚好了……”

话音即落,“碎花飞镖”再度袭来,疾雷迅影呼驰而上,只凭任光等人的武功身手,根本就接不下一招。

“快走啊!——额……”祁雪音看在眼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呼道。

但是任光眼里没有恐惧,站在众人身前一动不动,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轰——”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真如天雷——只见刚才孙云“埋没”的黄沙裂土之处,忽起一道冲天屏障,连同尘土拔地而起,足有滔天山海之力,硬生生将子幽飞来的暗器挡了下来。

“什么?!——”子幽也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能在那个地方挡下自己的暗器,也只有一种可能……

没错,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挡下致命暗器的人,正是孙云!

“少主?——”“云哥!——”任光和杜鹃等人看着孙云还活着,皆投去惊异却又欣喜的目光。

“你还……活着……”祁雪音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重现,终于放下刚才的紧迫,负伤落倒坦然一笑道,“你这家伙……我就说呢,你堂堂来运镖局少主,才不会甘心败在这么一个莫名女人的手上……”

“这不可能!——”子幽露出鲜有惊诧的目光,“屏障”退落后,看着孙云一脸“毫发无伤”的表情,振振吃惊道,“我明明已经杀了你,就是刚刚的一式……”

“哼,这种雕虫小技的暗器,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孙云自信一笑,摇头一摆,抖去上身满脸的土灰,振振一笑道,“老实说,子幽姑娘你的确是我所见过的,暗器武功最强的人,连我师父都愧之不及……不过,凭这点招式就想打倒我,你还太嫩了——”

子幽听见孙云的嘲讽,心里顿时怒火上头,转头一看孙云所站的位置,刚才被“乱舞飞花”聚袭的地方,有一个凹陷下去的落坑——这下子子幽全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没有将其致命。

原来刚才二人决斗的最后一招,“乱舞飞花”正袭之时,孙云并没有出手还击,而是用“惊掌”在地上打出一个落穴。孙云跳下钻进了洞,并用“紫脉神功”聚力护体,强行挡住了“铁碎飞镖”的骤袭。只不过两招相冲内力过大,荡天扬起的尘土暂时把“躲”在坑里的孙云给“掩埋”住了,直到刚才孙云才从洞穴里钻出,现在又完好无损地站在子幽面前。

子幽看到这里,又见孙云依旧颤抖的双腿,不禁再起轻蔑道:“哼,我说怎么回事,原来刚才是躲进了坑里,才没有送命是吗……说到底,你还是惧怕我的招式,根本就不是什么不畏惧我……”

“切……”孙云只是啧声一句,并没有太多回应——子幽说的没错,如今的自己的确内力损耗不小,刚才的战斗只是灵机一动躲过了杀招,现在的自己,依旧还处在竭力危险的边缘。

不过这回的孙云心中更有底气,不再像最开始对决那样对对手的招式一无所知,完全处于被动——孙云似乎是找出了迎敌的办法,即使现在体力虚耗,也依旧自信能够和子幽一较高下。

但是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子幽一人,而自己所要照顾的人,也绝不仅仅只是自己——刚才子幽的一举一动自己也看到了,自己不在的时候,祁雪音任光他们险些丧命刀口,尤其是祁雪音,体中内毒侵入严重,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

在决定和子幽一决高下之前,孙云现在所要做的,是要带领镖局众人突破敌人的包围,往安全地带转移。而且孙云现在,似乎已经找到了那条路……

“少主……”任光看着孙云镇定的眼神,一向对其了解的他,知道孙云肯定别有想法,不禁悄声问道。

“听好了,一会儿我上去和敌人决斗,你们听我指示……”孙云似乎是想好了计策,在任光耳边默默说道。

祁雪音、林景等人也在后面仔细听着,似乎成败关键就在一许……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遗言,就准备受死吧……”子幽看见“重生”的孙云,眼神中的杀意再起,重新扬舞左右的暗器,准备真正给予致命一击道,“孙少主,刚才让你逃过一劫,这次你可没那么幸运了——”

孙云没有回应,重新拾起银月刀,两眼镇定凝视着子幽……

“着!——”骤喊一声,子幽手御“铁花”再起——飞舞落旋,百步寒威,碎花裂影再度袭来,“裂风浞影”扑天而上,如同寒芒倒刺的“碎裂花瓣”,聚合一处,呼使狂风电鸣一般,正朝孙云正前冲杀而去。

“呼——”暗器旋转合为一体,“飞花风暴”狂卷而来,这次“裂风浞影”的威力比刚才更要强上数层,看来这回子幽是抱定了杀心,一定要置孙云于死地。

孙云凝神定望,举刀身前,“阴阳破碎诀”聚以最强之力,欲强行挡下这一式“风暴”冲击。

“没用的,这次你休想再活命!——”似乎是气愤和杀意正上心头,看着飞沙瀑尘下孙云形单影只的身影,子幽跃前厉斥一句。

“轰——”又是断力冲天的一道惊响,“裂风浞影”激起千层“杀浪”,如黑云席卷一般,闪电飞镖伴着狂沙风暴,欲一击将孙云坠入纵土九层之下,“尘雾”很快再次将孙云遮覆,完全将其身影埋没……

惊天巨力落沙神威,震力狂卷掠过之处,孙云以及整个来运镖局的车队,全部被风沙烟云埋没,一时不见踪影。

子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笑道:“哼,这一次我可没有手下留情,你该死绝了吧……”

自己心里这么想,孙云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然而……

“还没完呢!——”突然,正在子幽“得意”见,前方“风沙断浪”之处,孙云如同一支利箭,从下方尘雾波动之处滑铲而来,手持“银月双刀”,寒芒正冲子幽而去。

“居然从下面?——是我大意了吗……”子幽这才意识过来,由于杀死孙云过于心切,自己的“裂风浞影”出招并未尽美,仅仅只是由上方沙尘飞过,并未顾及到下底之处。

而这正让孙云抓住了空当,飞身滑铲越过黄沙,御刀飞步已经袭至子幽身前。

“你的暗器的确惊为天人,但是近身肉搏,恐怕就非你长项了吧?——”孙云算是找到了对手的一丝弱点,凌空跃下,冲子幽震震威慑道,“这回轮到我出招了,纳命来!——”

“可恶……”子幽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孙云面前——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自己近战也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危急时刻袖中暗器连锁成行,御至身前形成一条“烈火神鞭”,强行挡住了孙云的刀芒。

“砰——”利刃相向,火花四起,二人惊世骇俗的力道相杀,四周尘土顿时惊扬。

可毕竟孙云居高临下,子幽近身不善又显仓促,这一式突袭碰撞,子幽抗力渐显不敌,居身飞后退了下去。

但孙云可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刚才把自己教训得这么惨,这回终于轮到自己出口气了——孙云凌空漫步疾驰而上,近身战则是自己的长处,御刀横流疾斩而下,紫电惊雷百骤激发。

“月影神刀”垂天而下,无数赤云寒芒梭使而出,激流涌进俱碎天灵,紫月断牙可憾神威。

“轰——”聚力狂芒决然一式,炽烈劈空的碎刃,中断阶下厚石尘土,正冲子幽夺命而来。

“额——”子幽彻底被激怒了,眼见着“死亡冲刃”呼袭而来,撕声泄怒一句,手中“铁鞭”硬冲一式,“莲花聚朵”合力而出,拼尽全力挡下这夺命的一击。

最后一声巨响,两招杀意狂芒,炽影神光冲天而去,震撼天威一瞬,如同呼云变幻数里……

子幽终究还是挡下来了,差点夺了自己性命的招式,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料到孙云竟会在绝境之中打出这样搏命的反击……

“小姐,他们……他们不见了……”晌时,就在“杀招震慑”消散的一刻,一旁的“苍寰教”弟子,不禁走到落地受伤的子幽身旁,提醒一声道。

“什么?他们人呢——”子幽也是吃了一惊,原以为孙云拼尽全力的反搏,是要和自己一决生死,自己都已经御刀做好了下一手应招的准备——可手下突然的提醒,自己回头一望,却是不见孙云等人的身影,子幽不禁发愣一声。

孙云不见了,来运镖局的车队也不见了——子幽这会儿是明白了,刚才孙云和自己“搏命”的目的,其实是要掩护镖局众人逃离这里;毕竟在场之人,几乎只有孙云是自己的对手,祁雪音又负伤在身,包围之下无以兼顾……

“小姐,他们往那边跑了——”终于,有人看见了孙云等人“逃窜”的去向,指着青墨山庄废墟一旁,一个狭暗的丛林小道深处。

“往林子里跑了是吗……”子幽看着孙云等人“奔逃”,连车上的东西都遗弃不顾,显然十分匆忙——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子幽拭去嘴角的鲜血,忍痛起身命令道,“给我追,绝不能让来运镖局的人活着离开!——”

“是——”众教徒纷纷喝令一声,遂在子幽的带领下,朝着深林的方向追击而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深林陷阱

“小姐,他们……他们不见了……”晌时,就在“杀招震慑”消散的一刻,一旁的“苍寰教”弟子,不禁走到落地受伤的子幽身旁,提醒一声道。

“什么?他们人呢——”子幽也是吃了一惊,原以为孙云拼尽全力的反搏,是要和自己一决生死,自己都已经御刀做好了下一手应招的准备——可手下突然的提醒,自己回头一望,却是不见孙云等人的身影,子幽不禁发愣一声。

孙云不见了,来运镖局的车队也不见了——子幽这会儿是明白了,刚才孙云和自己“搏命”的目的,其实是要掩护镖局众人逃离这里;毕竟在场之人,几乎只有孙云是自己的对手,祁雪音又负伤在身,包围之下无以兼顾……

“小姐,他们往那边跑了——”终于,有人看见了孙云等人“逃窜”的去向,指着青墨山庄废墟一旁,一个狭暗的丛林小道深处。

“往林子里跑了是吗……”子幽看着孙云等人“奔逃”,连车上的东西都遗弃不顾,显然十分匆忙——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子幽拭去嘴角的鲜血,忍痛起身命令道,“给我追,绝不能让来运镖局的人活着离开!——”

“是——”众教徒纷纷喝令一声,遂在子幽的带领下,朝着深林的方向追击而去……

深林暗处,来运镖局众人正马不停蹄躲避着“苍寰教”的追杀,继续往密林深入而去。孙云刚才与子幽的“搏命一击”,其目的是要掩护众人撤退,毕竟就算自己再能拼,也无法全然顾及所有人的安危。

“逃亡”的路上,孙云背着杜鹃,任光背着气息奄奄的祁雪音,林景、石常松和小北三人则是跟在后头,一行人在孙云的带领下,像是有目的地往林中某处急赶而去。既然是孙云临时想出的计策,又是他本人亲自带路,想必往这里走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千万不要走散了……”孙云背着腿脚不便的杜鹃在前面跑,一直不忘提醒道,“这个林子很危险,要是走散的话,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任光听了,一边跟着孙云的步伐,一边好奇问道,“既然危险的话,少主你……为什么选择往这条路逃跑?”

“正是因为这里危险,所以才是最好的去处……”孙云像是心中有数,微微一笑道,“对我们来说即是如此,对那帮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地方,该不会是……”杜鹃伏在孙云的北上,看着一路逃跑的方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恍然一声。

“啊,鹃儿你应该知道的……”孙云点了点头,自信一笑道,“你来过这个地方,而且永远不会忘记这里……”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林景也在后面继续问道。

“这里曾经是我师父栖息的场所,他每次教授我武功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孙云继续说道,“也就是之前传闻的,青墨山庄出现的‘青衣老怪’……我说这个地方危险,那是因为……”

众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跑去,一下子把“苍寰教”的人甩得老远……

而此时子幽正带着自己的部下,才匆匆赶到林子路口,众徒追击暗密一处,一时失去了方向,也找不到孙云等人逃窜的踪迹……

“小姐,他们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四下的教徒纷纷找寻孙云等人的下落,可是根本一无所获,回来的汇报全部都是令人失望的结果。

“一群废物,连几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伴着身上刚才被孙云打伤的痛楚,子幽斥声一句,遂转头厉喝道,“给我认真搜,这么个破林子,我不信他们还能藏到地底下!”

林子不大,但气氛却让人不寒而栗,刚刚从入口进来的时候没觉得什么,渐渐走至深处,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当初孙云第一次与卢欢会面,走进这林子时也是这种感觉,似乎进入了一个地狱的关口一般,自己置身于幽暗无暇的“鬼域”之中……

“小姐,这里好像有他们的脚印——”终于,像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一个教徒匆匆报道。

子幽走近一看,却见潮湿软和的废叶泥土上,确实留下了孙云等人的脚印。看到这里,子幽试着用脚踩了踩,随抬头望了望周边丛林,不觉说道:“脚印还很新鲜,应该是他们留下的不会错……不过也奇了怪了,大都北原气候干燥,怎么会有这么个潮湿的林子,没下雨不说,脚下的泥地都是软的……”

“老实说,这林子的确挺湿热的……”一旁的教徒应声说道。

“无所谓了,反正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一切都好……”子幽一点不在乎这些,顺着脚印的方向朝前而看,指着对面越过泥沼的一处密林说道,“错不了的,他们一定是往那个方向跑的……给我继续追,决不能让他们活着从这里离开!——”

“是——”众教徒齐声答道,纷纷跨过中间的沼泽,往更甚的密林处追击而去。殊不知等待这些人的,将会是无法预料的危险……

“唰——唰——唰——唰……”三下两步跨过了沼泽,“苍寰教”众人来到另一片密林入口——孙云等人就是从这里逃离的没错,沾过泥巴的脚印还清晰地留在入口。

“看来他们进来后,一直就是往这个方向逃的……”子幽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猎物”,缓了缓刚才不悦的心气,冷冷一笑道,“很好,察台云,即将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

说完,子幽又命自己的手下,前往追击深林而去。

然而众徒刚刚跨越几步,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沙沙……沙沙……”不知何时,前方的林子茂叶,突然想起摇曳的声音。

子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自己的部下先行探路……

“沙沙……沙沙——”摇曳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四周的丛林皆发出这样令人愈渐“惊恐”的声响,如同地狱中无数的幽冥鬼魂一般,俱现令人寒碜的凄鸣,在这终日不见阳光的暗林之处,让人不寒而栗。

声响越来越大,直到教徒众人跨步草丛的一瞬,转眼一刻面前的景象吓傻了眼……

“咯咯——咯咯——咯咯……”霎时间,数以千计的乌鸦群,从林子深处齐涌而现,像是把“苍寰教”众人当做前来进犯的入侵者一般,成群急冲便朝众教徒扑袭而去。

“是乌鸦!——”子幽看见这一幕,不禁惊喊一声。

乌鸦本身没什么恐怖,但成千上万地聚在林中一起,那声势之状惊如“海啸”,“巨浪滔天”铺天盖地而来,瞬间能把在场众徒埋没在“洪流”之中。

“啊——啊……”果然,前面几个冲得过前的教徒,一时没刹住脚,一头钻进了“乌鸦群”中,发出令人凄喊的惨叫。“乌鸦啄食”毫不客气,被“黑浪”埋没的教徒等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成群包围不见身影。等到再次能够看见他们的时候,这几人已经化为一堆血淋淋的白骨,看了让人甚是惊恐。

“这个是……是食肉鸦!——”子幽认出这些乌鸦,手中寒刃不敢懈怠,大声惊呼道,“这个林子有陷阱,这里是‘食肉鸦’的巢穴!——”

“啊——啊……”看着前面的人惨死其中,身后几个稍微退后慢的弟子,也逃不过“乌鸦群”的魔爪,被强行拖入“黑群”之中,凄厉惨叫几阵,最终也化成一堆骨头。

后面幸存的“苍寰教”弟子看在眼里,纷纷投去恐惧的目光,望着眼前被乌鸦“蚕食”的惨死的兄弟,众人惊慌到了极点,生怕自己也成了乌鸦的“盘中餐”,暴死当场……

“那帮来运镖局的家伙,难道他们就很容易从这里逃脱了?”子幽身旁的教徒看在眼里,害怕中不禁颤颤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子幽的表情倒比其他的人镇定得多,看着眼前飞来的乌鸦,子幽振振说道,“故意把我们吸引到这里,落入‘食肉鸦’的陷阱……看样子这片林子似乎挺不简单,到处都有落入陷阱的危险,我们自己得多加小心才行!”

“咯咯……咯咯——”成群遍布的食肉鸦,看着“苍寰教”众徒仍未退去,继续排成纵行,朝着子幽等人扑袭而去。

刚才见识到群鸦恐怖的众教徒,纷纷畏怯退后几步,唯独子幽一脸镇定地站在跟前,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小姐,当心啊——”后面的教徒看在眼里,不禁冲子幽呼喊道。

子幽依旧不为所动,手中的“碎花镖”落起而出,目标直指眼前的“乌鸦众群”。

“滚开,你们这帮臭鸟!——”子幽愤然怒声一句,“铁花飞镖”杀伐再起——“灭影俱碎”惊狂而出,无数的飞镖暗器百爪狂杀般惊鸿四射,破云穿空断切一式,半空叶下霎时血舞横飞。

“咯——吱吱……”一时间,杀雾弥漫暴血冲天,群鸦乱叫顿时陷入一片惊惶,子幽的“灭影俱碎”毫不手软,将眼前这些飞舞的乌鸦皆以分尸斩杀,场面血腥至极,嘶蹄声如同临渊无间地狱,让人阵阵惊寒。

但子幽真的是冷血到极点,看着眼前纷纷坠落的乌鸦血尸,子幽只是冷笑而过,踩着一只乌鸦的残尸,冷冷一声道:“哼,吃了人肉,就让你尝尝被分尸放血的滋味儿——”

说完,子幽脚尖一用力,径直将乌鸦的尸骨踩得粉碎……

解决完了这帮“禽兽”,子幽冷冷注视着前方——孙云等人逃亡的方向,继续冲身后众部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继续追?!——”

“是、是……”后面的众徒皆低首悄应,垂着表情踏过成群乌鸦的尸骨,继续追击孙云等人而去——说实话,看着自己的女主人如此冷血的模样,众教徒心中甚是惊惶。

“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子幽经历这一出,对孙云的仇恨更上一层,两眼尽是血意和杀心,似乎恨不得抓住他后,将其分尸碎骨。

“苍寰教”众人继续往前走,然而等待他们的困境,远远不止刚才的“乌鸦众群”……

“啊——”冷不丁地,走至深林暗中处,前方又传来一声惊呼的惨叫。

“啊——啊……”紧跟着,一个又一个教徒发出了凄厉的呼喊,纷纷两手抓着喉咙,痛苦至极倒在了地上。

“这次又是什么?!——”子幽已经彻底怒了,奋喊一声道。

“有、有、有……”看到真相的一个教徒惊恐一声,手指颤颤巍巍道,“那个是……蜈蚣——”

“蜈蚣?”子幽一脚踢开底下的落叶,两眼定神正目而望。

“嘶——嘶……”不远处顿时传来诡异的嘶响,仔细一看,竟是数十条剧毒的蜈蚣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这些蜈蚣可不寻常,不但剧毒无比,而且攻击性极强,触角摆动全身立起,如眼镜蛇一般怒目怔视着“苍寰教”众徒。

所有人都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蜈蚣,简直就像是长了触角的“毒蛇”,不但行动攻击迅疾无影,被咬之人更是当场送命。

刚才走在前面“探路”的弟子,就是被这些蜈蚣袭击,中毒丢了性命。后面的弟子所见,纷纷望而却步不敢上前,面对孙云和来运镖局众人的时候从未恐惧,如今看见这些“毒虫乌鸦”之类,简直就跟见了鬼一般害怕。

“又是这些烦人的东西,这些‘虫子鸟兽’都是哪里来的?——”子幽怒斥一声走上前来,看着面前耸立的数十条蜈蚣,愤慨一声道,“这个察台云,居然把我们引到这种鬼地方来,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然而怒斥一声,像是激怒了栖居在这儿的毒虫蜈蚣。蜈蚣纷纷将目标对向子幽,显亮着毒牙,摆动着身子匍匐而上,似要集体朝其发难。

“小姐当心啊——”这次又是子幽一个人顶在前面,后面的人继续惊喊道。

“嘶……嘶——”而这些蜈蚣定准了目标,惊悚一声,纷纷弹射飞身便朝子幽身前咬去。

子幽怒目嗔视,拂袖一摆,两手“铁花暗器”再起……

“噌噌噌噌——”寒芒声响,疾风电雷,数十发“闪电飞镖”疾驰而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以毒续命

这些蜈蚣可不寻常,不但剧毒无比,而且攻击性极强,触角摆动全身立起,如眼镜蛇一般怒目怔视着“苍寰教”众徒。

所有人都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蜈蚣,简直就像是长了触角的“毒蛇”,不但行动攻击迅疾无影,被咬之人更是当场送命。

刚才走在前面“探路”的弟子,就是被这些蜈蚣袭击,中毒丢了性命。后面的弟子所见,纷纷望而却步不敢上前,面对孙云和来运镖局众人的时候从未恐惧,如今看见这些“毒虫乌鸦”之类,简直就跟见了鬼一般害怕。

“又是这些烦人的东西,这些‘虫子鸟兽’都是哪里来的?——”子幽怒斥一声走上前来,看着面前耸立的数十条蜈蚣,愤慨一声道,“这个察台云,居然把我们引到这种鬼地方来,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然而怒斥一声,像是激怒了栖居在这儿的毒虫蜈蚣。蜈蚣纷纷将目标对向子幽,显亮着毒牙,摆动着身子匍匐而上,似要集体朝其发难。

“小姐当心啊——”这次又是子幽一个人顶在前面,后面的人继续惊喊道。

“嘶……嘶——”而这些蜈蚣定准了目标,惊悚一声,纷纷弹射飞身便朝子幽身前咬去。

子幽怒目嗔视,拂袖一摆,两手“铁花暗器”再起……

“噌噌噌噌——”寒芒声响,疾风电雷,数十发“闪电飞镖”疾驰而去,火光一闪,顿时血落惊心。

这些毒虫自然也阻挡不了子幽,子幽一招“轮回暗落”,手中暗器恍如惊雷,眨眼一瞬四血飞溅,无数袭来的蜈蚣毒虫被当场横斩分尸。

虽然解决掉了这些“怪鸟毒虫”,但其已经给予“苍寰教”众徒足够多的恐惧与威慑,看着眼前迷茫未知的深林,想必一定还有无数的剧毒陷阱等着众人,众教徒纷纷惊惶而视,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子幽心里甚是气急,恨不得现在就把孙云碎尸万段,可她自己也清楚,孙云选择这条路逃跑,一定是事有预料和足够的准备——本来假借青墨山庄的名义寄去委托,在遗址处等候孙云等人来到这里,以为能够包围将其斩草除根,谁想到青墨山庄附近,竟会有这样一片“阴毒之林”,愣是让自己措手不及。

子幽很清楚,想要杀了孙云等人,万万不可再轻举大意……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身边的部下凑上前来,看着前方泥路上可能暗藏的未知陷阱,不禁悄问道。

“没办法了,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要是再不顾一切往前探索,恐怕还没找到孙云,我们的人就先死绝了……”子幽努力压抑心中的愤怒,冷静下来道,“传我命令,暂时停止追击,众人随我离开这里——”

“是——”教徒答应一声,遂转身吩咐其他的教徒撤退而去。

子幽转过身,回头望了望孙云等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震道:“哼,察台云,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也别想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返回大都……”

子幽心里似乎还有什么盘算,除掉孙云等人的又一个计策,正在浅浅酝酿……

而此时此刻,孙云等人深入丛林,已经把“苍寰教”众人甩得老远……

“我刚才听到后面传来几声惨叫,该不会……”任光背着昏死的祁雪音继续赶路,不禁问起身边的孙云道。

“啊,那帮家伙应该是中招了……”孙云自信一笑,应声说道,“我师父以前之所以在这林子里栖居,是因为这里是大都漠北唯一气候阴湿的地方——他所饲养的毒虫怪物,非常适合这里的气候,我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也差点被那些乌鸦毒虫袭击了呢……”

“毒虫?乌鸦?”任光略带惊诧的表情问道。

“是我师父的‘宠物’啦……”孙云继续闲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身为武林四圣之一的他老人家,江湖上的名号——精善毒攻,招法诡奇,他所饲养的那些七七八八的毒虫,个个剧毒无比,但是都有奇效……我来这里几次,也大概熟悉这林子里的布置,加上他老人家又告诉我许多关于毒物的精用,所以我才自信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难怪你说让我们紧紧跟着你,这林子里面充满了危险……”任光这才恍然大悟。

“可不是?”孙云继续笑道,“只要有我在,我可以带你们安全躲避追击;反观那些‘苍寰教’的人,要事盲目追来,可是要吃吃我师父为他们准备的‘苦头’喽……”

“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吧……”杜鹃伏在孙云的背上,一直担心祁雪音的伤情,看着祁雪音两眼闭目痛苦不息的样子,杜鹃不禁担忧道,“得赶紧想想办法,救救祁姐姐才行,再继续拖下去的话……”

“啊,我知道……”孙云像是一切都早已算好,往事先预估的目的地方向带路,镇定说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歇脚,还有办法治雪音的病,马上就要到了——”

说话间,暗幽静谧深林之下,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孙云率先踏步感到,众人紧随其后……

“到了,就是这里——”孙云把众人带到一片开阔的地域,这里四面环树,仰望蓝天,是深林中鲜有的光亮之地,也适合旅人在此歇息休养。

“这里,不就是……”杜鹃似乎绕有印象,从孙云背上下来后,拄着拐杖说道。

“啊,鹃儿你之前来过的……”孙云略含着一丝回忆的口吻道,“这里就是我师父之前寄居的地方,我和我师父习武,也是在这片林子里……鹃儿你上一次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刚好看见我和师父在拼拳‘较量’……”

“嗯……”杜鹃抿了抿嘴,说真的,那一次的经历她永远也不会忘——正是那一次自己冒险深入这里,腿脚被毒虫嗜咬,才歪打正着激活了腿脚的经络,让自己的伤情有了好转。

“这个地方……不会还有毒虫吧?”刚才听到孙云有关“毒虫”的描述,石常松在一旁寒瘆紧张道。

“当然有喽——”孙云则是一脸无所谓地笑应道。

“啊?那你还这么开心——”石常松听了,不禁哆嗦蹦跳一句,听着四周落叶下像是蜈蚣移动的沙沙声响,自己不由全身发颤,“喂,这些虫子该不会……突然攻击我们吧?”

“放心,我在这里,你们不会有事的……”孙云则是尽力安慰一句,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师父离开后,之前饲养在这里的虫子鸟兽都听我的,我只要告诉他们你们不是坏人,他们就不会有敌意的……所以我才把你们带到这里躲避,‘苍寰教’的人可进不来——”

“你这话说得轻松,我……我还是不敢相信……”石常松有些半信半疑,耳边时不时传来毒虫的“嘶嘶……”声响,心里就无比瘆得慌。

“哎,鹃儿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畏畏缩缩的,真是没‘骨气’……”孙云看着石常松的样子,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有什么办法?我……我天生就怕那些毒蛇虫子之类的东西,心里发慌很正常……”石常松很尴尬地回应一声,老实说,他的确对这类东西十分恐慌。

“真是没救……”孙云倒是闲心调侃一句,两眼笑望着石常松。

“好了,现在可没功夫开玩笑……”任光放下奄奄一息的祁雪音,一脸认真紧张道,“祁姑娘现在生命垂危,少主你刚才不是说,来这里有办法救她的吗?——”

“是啊,祁姐姐快不行了,云哥你快救救她……”杜鹃也在一旁着急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交给我就好……”孙云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站起身从旁边一棵小树干上拾起一条纤细的毒虫,缓缓走了回来。

“少主你要干嘛?——”任光看着孙云带回一条毒虫,顿时紧张问道。

“替雪音解毒啊——”一边说着,孙云一边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破一道血口,并将毒虫放在自己的手上。

“噫……”杜鹃一个女孩子看得有些瘆人,不禁愁眉一声。

“你这又是干嘛?”孙云的一举一动十分奇怪,任光又不禁问道。

“以毒治毒,用毒虫帮雪音疗伤……”孙云看着自己抓来的毒虫,贪婪吮吸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耐心讲解道,“之前我中毒的时候,师父就是这么救治我的……加上我体内有‘毒王盅’练就的百毒不侵之血,能快速刺激毒物,并杀死受者体内的剧毒,用‘毒王盅’的毒性救愈——虽然听着有些荒唐,但这已经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真的……有效吗?”任光还是在一旁紧张问道。

“当然——”孙云自信回应一声,见手指上的毒虫吸血差不多了,重新拾起走到祁雪音的身边,蹲下身来准备帮其治愈毒伤。

“额……”祁雪音还残存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看着孙云拿着一条毒虫走近,竭力颤抖道,“你到底……想干嘛……”

“别怕,是帮你解毒啦……”孙云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对重伤不起的祁雪音亲切说道,“现在我要用毒虫,吸走你体内的剧毒……虽然开始有点痛,不过忍着点,只要一会儿的功夫就好……”

祁雪音看着离谱,但现在自己危在旦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表情尽量坦然下来。

孙云轻轻卷开祁雪音的袖口,将刚刚吸血的毒虫放到祁雪音的手上。毒虫爬到腕头上方,用毒牙戳破了祁雪音的皮肤,一股鲜红色的类似血液的东西流进手臂。

“嗯……”手臂有一种微麻的感觉,渐渐转而疼痛——不过现在的祁雪音生命垂危,意识恍惚觉察迟钝,这点痛楚对自己来说,几乎等于麻醉,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难受。

反观在一旁凝望的任光、杜鹃等人,倒是比祁雪音还紧张,尤其是杜鹃一个女孩子,看着毒虫在祁雪音的手臂上“嗜血啃咬”,自己心里就有种痛麻的微觉,简直不忍直视。

祁雪音眼睁睁看着手上的毒虫,渐渐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之前涌至心底的剧痛,在这一刻像是被莫名的水状物消散,流落自己的血液,经脉也渐渐缓和过来;又过了一会儿,除了手臂上被毒虫撕咬的“伤口”,自己的痛觉尽数消退,五腹六脏的异觉不再,四肢手脚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终于到了最后,手臂的痛觉越来越醒目,深切感受到毒虫再用毒牙嗜咬自己……“啊!——”祁雪音甚至忍不住痛喊一声——这也代表着,自己的知觉完全恢复了。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听见祁雪音突然一声狂叫,杜鹃在一旁担心喊道。

孙云则是嘴角上扬,顺势抽出祁雪音手臂上的毒虫,转而一笑道:“很好,这样就成功了……”

“要死啊?!——”谁知,身体恢复的祁雪音,不改平日的火辣脾气,手臂上被毒虫嗜咬阵阵的痛,祁雪音顿时“暴跳如雷”,起身便冲孙云喝道,“拿那种恶心的虫子咬我,痛死了——”

“祁……祁姐姐?”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祁雪音,这么一下就又生龙活虎起来,杜鹃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惊讶。

“怎么了?”祁雪音像是解脱一切束缚,浑身干劲十足,甩了甩酸痛许久的手脚,转头问道。

“你的伤……”杜鹃继续缓缓道。

“你的伤好了——”任光紧跟着回应一句,欣喜十分道。

“我真的……好了?”祁雪音脑袋也是有点懵,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还身中剧毒,这么一会儿意识清醒,有些疑喜交加道。

“那是当然——”和祁雪音关系甚好的小北,也在一旁开心应声道,“刚才少主用毒虫帮你解了体内的剧毒,要不是我们避难到这里,祁姑娘你刚才可就真的危险了……”

“真……的吗?”回想起刚才自己被毒虫嗜咬的“瘆人”一幕,祁雪音慢慢瞥过头,却看着孙云一手捂脸的样子,知道自己骂错了人——自己不但没有好好感谢,还朝孙云喷了一脸口水。

“嗯额,说话归说话,不谢我就算了,还朝我脸上吐那么多口水……”孙云心里十分的怄气,用手糊了一脸,站起身来耿直回斥道,“你这个臭丫头,整天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用这虫子多咬你几下——”

祁雪音不改平时的“刁蛮”,一下子不乐意了,顿时冲自己的“救命恩人”楞直瞪眼起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另辟蹊径(上)

“祁……祁姐姐?”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祁雪音,这么一下就又生龙活虎起来,杜鹃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惊讶。

“怎么了?”祁雪音像是解脱一切束缚,浑身干劲十足,甩了甩酸痛许久的手脚,转头问道。

“你的伤……”杜鹃继续缓缓道。

“你的伤好了——”任光紧跟着回应一句,欣喜十分道。

“我真的……好了?”祁雪音脑袋也是有点懵,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还身中剧毒,这么一会儿意识清醒,有些疑喜交加道。

“那是当然——”和祁雪音关系甚好的小北,也在一旁开心应声道,“刚才少主用毒虫帮你解了体内的剧毒,要不是我们避难到这里,祁姑娘你刚才可就真的危险了……”

“真……的吗?”回想起刚才自己被毒虫嗜咬的“瘆人”一幕,祁雪音慢慢瞥过头,却看着孙云一手捂脸的样子,知道自己骂错了人——自己不但没有好好感谢,还朝孙云喷了一脸口水。

“嗯额,说话归说话,不谢我就算了,还朝我脸上吐那么多口水……”孙云心里十分的怄气,用手糊了一脸,站起身来耿直回斥道,“你这个臭丫头,整天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用这虫子多咬你几下——”

祁雪音不改平时的“刁蛮”,一下子不乐意了,顿时冲自己的“救命恩人”楞直瞪眼起来,忿忿说道:“这算什么鬼方法?居然拿那么恶心的虫子咬我……噫,我的手上要是长疮了,我非把你整只手剁下来不可——”

“嘿,你怎么这么说话?”治好了毒伤,二人又像往日一样“叫起劲”来,完全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哎呀好了好了,现在祁姑娘你伤好了,应该皆大欢喜不是?干嘛隔三差五斗嘴个没完……”任光看着二人吵嘴,又起身调解道,“现在是特殊情况,有功夫在这儿吵架,不如想想实际点的,怎么摆脱那帮‘苍寰教’的恶人……”

二人没有再继续斗嘴,但孙云还是忍不住悄声一句:“真是的,想想鹃儿之前腿脚不便,还一个人跑到这林子里来,同样是被虫子咬了,叫都没叫一声……你倒好,我这么仔细替你疗伤,你被咬一口像是发疯了一样,虫子都被你吓死了——”

“怎么,妹妹你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转头朝杜鹃问道。

“是啊……”杜鹃两颊微微一红,不由冲祁雪音吐了吐舌头——反正现在祁雪音的伤也好了,杜鹃也放下之前的担心,陪着众人一等开起玩笑来。

“啊,没错,我是比不上妹妹,怎么啦,我‘骄傲’了吗?——”祁雪音顾着面子,还是在孙云面前“当仁不让”道。

“你骄傲个什么啊,没嫌你丢人就不错了……”孙云嗝应做声,不屑一句道。

“真是的,那群‘苍寰教’的贼子,用那么阴毒的暗器,把本姑娘害得这么惨……”身体恢复了,以祁雪音的性格当然是记仇了,只见她露出嫉愤的眼神,立声决然道,“尤其是那个臭女人,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样子,看着就不爽,我一定要还以她颜色瞧瞧!”

“哼,见到比自己优秀的女人,就摆出一副嫉妒的样子喽……”孙云听到这里,不经意扬嘴调侃一句。

“你说什么?!——”祁雪音听了自然来气,愤斥一声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孙云则转手“抚平”道,“你跟不跟那个女人较劲我是不在乎,反正我和她交手一回,至少可以肯定,她的武功不在你师兄察台多尔敦之下,一定不是个善类……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我与她初次交手,也吃了不少的亏……”孙云的语气愈加平和正经起来,想到刚才自己与子幽的对决,险些丧命其手,不禁眼神凝重道。

“对啊,说到这里,‘苍寰教’的确是个大麻烦……”林景也在一旁应和一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少主……”石常松一脸迷茫地问道,“不管现在有没有摆脱他们,,至少得想办法回去吧?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嘶……”本身就讨厌毒蛇虫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两手摆着哆嗦。

“躲在这里肯定没有问题,有师父的这些‘宝贝家伙’守着,要是他们敢贸然深入追击,我敢打赌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其他‘苍寰教’的弟子将无一幸免……”孙云自信满满道,“那个女人不但武功高强,年纪轻轻便能统领一方,脑子精明的她不会过于冒险……就算她真的绞尽脑汁想要杀我,也一定会选更稳妥的办法……”

“那我们呢,接下来该怎么做?”杜鹃也在身边担心问道。

“当然是想办法先回镖局喽——”孙云一切以大局为重,表情镇定道,“那个女人不简单,虽然我也想要继续深究,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但眼下之际得先回去才是上策,那里有朝廷王府保护我们,他们若是再动杀心,至少不会在大都城乱来……”

“嗯,有道理……”小北在后面点了点头。

“说到杀心和动机的话……”任光似乎想的更远,颔首思绪道,“‘苍寰教’的这帮家伙,居然惨无人道地灭门了青墨山庄……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他们……他们竟然就这样,被那些家伙给……嗯……”想着青墨山庄的人多半遭遇“苍寰教”毒手,任光的眼神愈加悲痛。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然而,孙云像是更加冷静,似乎并没有把这一切结果默认。

“什么意思?”任光感觉到一丝的寄望,抬头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方前辈和董渝兄弟他们,还不一定就死在他们手上呢……”孙云默默一笑道。

“这……是真的吗?可是……怎么可能……”任光等人一时无法相信,吞吞吐吐道,“整座山庄都被烧了不是吗?如果真的还活着,那他们……为什么遗弃了山庄,又是……跑哪儿去了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有这个可能……”孙云似乎别有想法,镇定说道,“我们到达山庄这里,就当我上台阶推开门的时候,我瞟了一眼院子,发现除了火烧的痕迹,并没有过多打斗的迹象,更没有青墨山庄弟子的尸体……”

“没有那是当然的啦——少主你和阿光不是说,山庄已经被毁有些时日了吗?”林景在一旁继续生疑道。

“话是这么讲啦……”孙云竟跟着应声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她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卖关子……”

不由间,孙云想起问起子幽这事时,子幽说过的话……

(回忆中)……

孙云愤怒中,倒也十分冷静,想到这里被烧毁的遗迹,不禁喝声斥问道:“委托书是你寄到久旺商会的,还有青墨山庄的一切,也全都是你们干的?——”

“当然,我以青墨山庄的名义寄信给久旺商会,就是要把孙少主你引过来,然后将你们镖局一网打尽……”子幽也没偶可以隐瞒,不屑一声笑道,“至于青墨山庄嘛——本来想作为我们教派的根据地,看着不顺眼,索性就一把火烧了呗……”

“你说什么?!——”听见对方把这等残忍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孙云顿时震怒道,“那方庄主呢,还有董渝兄弟——你们这些人,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青墨山庄被毁,孙云担心的,自然是方珍士、董渝他们的安危。

“你猜呢……”子幽继续做出“鬼魅”的眼神,冷冷一笑道,“一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连自己的山庄都守不住……也许自己逃跑了,或者是……我顺手把他们都杀了——”最后一句,子幽还故意露出狰狞的语气。

“怎么可能……董渝大哥他们,怎么会……”听到这句恐吓,杜鹃在一旁害怕得发抖。

“居然把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他们……”任光听了,也露出惊恐愤怒的眼神道,“你们这些混蛋,居然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浮……”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孙云这回是真的怒了,呵斥一声道,“我要杀了你,替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报仇!!!——”说话间,全身内力骤时惊发——寒鸣一响,紫气荡天,“紫电诀”狂袭定震,孙云“暴走”憾力惊威,誓要将眼前这些人全部血葬……

(现实中)……

“很明显,她是故意为了激怒我,才临时改的口,否则她没必要说‘跑了’之类的话……”孙云像是突发奇想,默默一声道,“我有一种预感,方庄主还有董渝兄弟他们都还活着,只是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连‘苍寰教’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要真是这样的话……”一听说青墨山庄的人可能还活着,任光等人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你们来运镖局和青墨山庄有什么交道我不管,本姑娘可和他们不熟……”祁雪音这时,又在一旁插话道,“我现在想着,是快点回到大都镖局,这些个危险烦人的破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是啊,少主,既然敌人没有追过来,想必应该是撤走了吧……”小北收起行囊,准备原路返回道,“敌人没追来,我们还会快回去吧,万一今天没返回镖局,镖徒和夫人着急的话……”

“不行,‘苍寰教’的人一定还堵在路口,不让我们回去!”孙云一针见血道,“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会就这么放过我,她既然用计把我们镖局引诱到这里,明确目的是要杀我,那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一定会在原路雾隐丛林入口堵住我们的回路——”

“那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回不去了?”石常松听了,抱头“绝望”道。

“我这一战也受了伤,就算出去硬拼,最多也只暂时可能和那个女人打个平手……”孙云表情严肃道,“那你们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的‘苍寰教’弟子,暗器上面又有剧毒,要是你们都中招的话……”

“我们回不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杜鹃也在一旁看着孙云,关心问道。

“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一定不能原路返回,所以眼下之际,只剩下两个办法……”孙云亮出手指,一本正经道。

“什么办法?”众人一起问道。

“第一,留在这里休养——”孙云郑重其事道,“虽然敌众我寡,但这片林子是剧毒丛生的天然‘保护伞’,呆在这里拥有绝对的安全,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应对的对策……”

“什么,我们要留在这里?”害怕毒虫的石常松,第一个起来不同意道,“那可不行,这里这么多蜈蚣毒虫,觉都睡不安稳……”

“那有什么办法,特殊时期只能忍忍喽……”孙云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我也不同意,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睡在这林子里!”果然,祁雪音也在一旁驳声反道。

“叫什么?我都说了这林子里的毒虫都听我的,你们晚上放心睡觉,不会有事的……”孙云看着祁雪音的急样,孙云不禁调侃一句道,“再说了同样是女人,你看看人家鹃儿,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而且也被虫子咬过一次……”

杜鹃听到这里,一脸尴尬地冲祁雪音招手笑了笑。

但祁雪音仍旧不同意,并撩起脑袋,大声冲孙云一字一句斥道:“我——是——绝——对——不——会——睡——在——这——里——的!!!”

“嘶……”孙云下意识捂了捂耳朵,皱皱一声回道,“哎呀,不睡就不睡嘛,吵吵个什么?——”

不光是祁雪音,任光等一行人似乎也不愿意在这“危险”的林子里过夜,包括杜鹃在内,纷纷冲孙云投去“反感”但又祈求的目光。

“哎,好好好好……不睡这里就不睡这里……”孙云没有办法,看着大伙儿“鄙夷”的目光,无奈一声重新伸手指道,“那就只有第二办法了……”

“第二个……办法?”林景等人一听,喃喃自语一声。

“什么办法?”任光也紧跟着问道。

“就是不从原路返回,我们绕远路走反方向——”孙云转头望着林子靠西的地域,延绵着一望无际的丛林,不禁说道,“从这个方向走出林子,一定不会遇到那些‘苍寰教’的人……不过,这条路后面究竟是什么,我还真没去过,究竟能不能平安返回来运镖局,我也不是很清楚……”

孙云这么说,众人将目光一起投向西林方向的一角……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另辟蹊径(下)

杜鹃听到这里,一脸尴尬地冲祁雪音招手笑了笑。

但祁雪音仍旧不同意,并撩起脑袋,大声冲孙云一字一句斥道:“我——是——绝——对——不——会——睡——在——这——里——的!!!”

“嘶……”孙云下意识捂了捂耳朵,皱皱一声回道,“哎呀,不睡就不睡嘛,吵吵个什么?——”

不光是祁雪音,任光等一行人似乎也不愿意在这“危险”的林子里过夜,包括杜鹃在内,纷纷冲孙云投去“反感”但又祈求的目光。

“哎,好好好好……不睡这里就不睡这里……”孙云没有办法,看着大伙儿“鄙夷”的目光,无奈一声重新伸手指道,“那就只有第二办法了……”

“第二个……办法?”林景等人一听,喃喃自语一声。

“什么办法?”任光也紧跟着问道。

“就是不从原路返回,我们绕远路走反方向——”孙云转头望着林子靠西的地域,延绵着一望无际的丛林,不禁说道,“从这个方向走出林子,一定不会遇到那些‘苍寰教’的人……不过,这条路后面究竟是什么,我还真没去过,究竟能不能平安返回来运镖局,我也不是很清楚……”

孙云这么说,众人将目光一起投向西林方向的一角——只见幽深密林处,蜿蜒的小道曲折无常,时不时传来令人不安的气息,谁也不知道从这里出了林子究竟会通往何处,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这条路……我们没有走过……”除了孙云以外,唯一来过这林子里的杜鹃不禁嘟囔一声。

“的确,自从两年前来运镖局搬到大都以后,青墨山庄已经算是我们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任光也不由得应声一句,“这林子已经算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要是再往前面走,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

“现在‘苍寰教’的人堵在路口,原路返回肯定不现实……”孙云是无所谓,摆了摆手说道,“但是往这里走,至少能暂时摆脱那些个教徒……是你们不愿意在这林子里露宿的,那就只能绕远路喽——不过最近朝廷上下局势紧张,大都附近的地区都不安定,去洛庄都能碰到‘明复教’作乱的暴徒,我可不敢保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会碰到危险……”

“再怎么危险,也总比晚上‘陪’着这些乌鸦毒虫的强……”祁雪音不禁叨唠一句,铁了心要离开这里,忿忿一句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怕虫子的石常松也尴尬地跟上一句,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再说出口。

“你们呢,还有什么意见?”孙云转头问林景和小北二人。

“我没意见啦,毕竟我也不想呆在这‘可怕’的林子里……”林景淡定一句道。

“我跟着少主就好——”小北则什么事都听孙云的,随和答应一声。

“那好吧……”所有人意见一致,孙云没有办法,转身说道,“那我们就反方向离开这里,想办法绕远路再回大都镖局吧……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知道这后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可能经过哪个村镇,毕竟没有人走过那个地方;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机应变,明白吗?”

“没问题——”石常松最先答应道。

“没关系的,少主……”任光也跟着说道,“我们在一起经历的苦难已经不少了,连朝廷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大伙儿在一起,还怕遇到什么危险?”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祁雪音这时候,倒是“顽皮”地自夸一句道,“比起你们从前,现在可是多了一个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吗?”

谁知道,孙云转头就是调侃一句:“就是因为有你,才让我最不省心……”

“你说什么?——”祁雪音听到这里,又改不掉“老毛病”,转身就是和孙云犟起嘴道。

“哎,又来了……”每次看到二人斗嘴的场景,任光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呵……”杜鹃则是在一旁笑了笑,看着大伙儿如亲人一般和睦一起,杜鹃心里十分欣慰。

就这样,置身于苦中作乐,一行人边说边笑,朝着树林的反方向缓缓走去……

此时此刻,青墨山庄遗址的深林入口前……

“苍寰教”众徒追击孙云等人失败,自己还折损了人马,可谓得不偿失。面对林子里密密麻麻的“毒虫陷阱”,子幽只能忍气吞声,暂时带着大部队走出深林,然后分派人手堵在林子出口,不让来运镖局的人原路返回……

“小姐,我们……真的要留守在这儿吗?”子幽的命令是驻地监守,也正如孙云所料,拦住了他们回去的路,身边的侍从有些不放心,时不时问起子幽道。

“那是当然……”子幽比起刚才追击的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看着深林入口的幽暗长径,子幽冷冷说道,“我说过了,追不到他们,那就堵住他们,我绝不能让察台云就这么回去……”

“可是他们应该也不傻吧……”侍从继续问道,“如果他们一直不出来,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哼,放心,他们也不会在这林子里呆一辈子……”子幽像是早有预料,振振一笑道,“虽然这诡异的林子我没来过,但是这林子后头的方向,我可是清楚得很……翻过这座山林,远离了大都朝廷,靠近的,就是我们‘苍寰教’的地方了——羊入虎穴,到时候我们干掉他们反而更方便了……”

“小姐您是说,他们那些人,会越过……这座林子?”侍从紧跟着问道。

“当然,我想察台云应该也知道,我们的人在这儿蹲守,不让他们回去——带着一个中毒受伤的姑娘,还有一群来运镖局的蹩脚,强行突围这么没把握的决定,他一定不会冒这个险……”子幽稍许眯眼,冷笑一声道,“所以剩下的,他们只能反方向离开这里……而在林子的另一头,将是我们的地盘,想要除掉他,机会简直多得是……”

“小姐的意思是……您要带着大部队回去?”侍从又问道。

“我带着少量人马回去就好,你们继续在这儿守着——”子幽站定起身,狰狞说道,“毕竟那个来运镖局少主,一定要我亲手杀死才行……”

侍从听完顿了顿,似乎又考虑到别的什么,继续问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为了这出引诱计划,小姐我们大动干戈灭了青墨山庄……可是,青墨山庄大部分的弟子全都逃亡不见了踪影,我们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问到了这件事,才知青墨山庄的人果然还活着,这和孙云之前猜想的一模一样……

“留个心眼吧,毕竟他们和来运镖局甚至是朝廷的人很熟……”子幽想了想,随即一笑道,“哼,不过既已被我们‘苍寰教’打得落败而逃,那些青墨山庄的弟子就算再跑,又能有什么出息呢……一群逃亡的老鼠,自顾保命都来不及了,还怕他会回头反咬?”

“小姐这么说也是……”侍从在一旁使劲点头道。

“总之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在不确定来运镖局的人去向之前,你们得给我好好守在这里——”子幽最后冷言一句道,“等我回去找到了察台云他们的下落,再派人通知你们后续的事……”

“小姐请放心,属下一定固守此地,绝不让来运镖局的人离开这里一步!”侍从振奋一声道。

“嗯……”子幽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带着少数亲信离开了青墨山庄,准备绕路回往“苍寰教”的主地。

离开时,子幽情绪并未就此平息,想着今日和孙云等人的交手,胜负互易难悬,子幽心中暗暗道:“哼,今天算你们走运,不过等我回了‘苍寰教’,找到了你们的下落,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子幽打从一开始,就是要亲手杀了孙云,假借青墨山庄的名义引诱来运镖局众人来此,而自己的“灭杀”计策,同时在察台王府的察台科尔台也是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写在了那晚自己寄给察台科尔台的密信里,二人的共同目的都是要除掉孙云,彼此利用对方的势力。

不过就目的来说,子幽似乎并不是完全站在察台科尔台这边,主动与其“结盟”,也不过是利用的手段罢了……

“义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这个仇,最终灭了察台家族,以成终生之志……”子幽心中像是寄托着什么,暗暗立誓道,“如今察台多尔敦已成废人,五年前的一幕不会再上演,而身为继承人的他弟弟察台科尔台,也已经被我们利用,成为我们复仇的傀儡工具……当下最棘手的,就只剩下来运镖局少主察台云,只要除掉了他,义父您的毕生志愿就能实现——等着吧,女儿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察台云,解决掉这个绊脚石,为义父您的宏图伟业铺平道路……”

子幽心中所述的“义父”,似乎是“苍寰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和察台王族以及朝廷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五年前“邪教暴乱”一事,似乎也有关联其中,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真相为何,似乎仍是个谜……

傍晚晨昏,深林山脚……

走了一下午的山路,孙云等人迂迂回回地绕了许久,才算离开了丛林,来到一个皆不熟知的地方。最关键的是,因为不识路,林子里方向又很难辨认,众人在密林里绕了几圈,完全不记得返回的路——也就是说,现在一行人算是“孤注一掷”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突然想要改主意原路返回,也已经不现实了……

“哎呀,走这么久总算走出来了……”石常松一路上憋不住“寂寞”,走山路走得两腿都快发麻了,看着眼前的迷茫之地,哀哉抱怨一声道,“天哪,这里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孙云一边搀扶着拄杖的杜鹃,一边愣神道,“是你们非要说走出林子的,这地方没人来过,谁都不熟……”

“难道地图上就没有指明方向吗?”祁雪音则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事没事插话一句道,“我记得你不是说,你们每次走镖事先都有地图的吗?毕竟连青墨山庄你们也没去过几次,第一次去的时候,总有地图指向吧……”

“问题是又没有这里的地图——”孙云无奈一声回道,“我们运镖去哪儿,事先都是和久旺商会的杨铮明杨前辈打招呼的,地图自然也是他们商会给我们的……我们又不知道这一趟会遇到‘苍寰教’那些家伙,更别说临时起意跑到这林子里来……现在可好,我们是真的迷路了,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顺利回镖局去还是未知呢——”

“早知道如此,干嘛带我们跑到这林子里来嘛……”祁雪音不改火辣的性格,出口一句抱怨道。

“呵,你就知足吧——”孙云自然是当头回应道,“我告诉你,得亏我师父之前在青墨山庄附近留了这么块‘风水宝地’,饲养了无数的‘宝贝家伙’,我临机一动带你们躲到了这里,否则今天遇上‘苍寰教’,我们几个手痛脚伤的,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问题捏……”

“‘宝贝家伙’?你是说那些蜈蚣毒虫——噫……”祁雪音想起林子里的毒虫就犯恶心,嫌弃一声道。

“就算你再嫌弃,今天也是这毒虫救了你的命……”孙云提起自己“以毒制毒”救治祁雪音的事,应声一句,想到原来自己第一次追师父卢欢来到林子时,和祁雪音是同样的感觉,不禁调侃一声道,“不过老实说,我一开始其实也蛮讨厌这些虫子的,师父他老人家还拿那些‘家伙’咬过我不止一次……”

说着,孙云一块小布囊里身手一掏,竟是掏出了一条长体毒虫——那只毒虫,就是救治祁雪音的那条。

“噫——都走出林子了,你干嘛还带在身上?好恶心……”祁雪音一个女孩子,见了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马上反感道。

“走都走出来了,还带在身上啊……”果然,讨厌虫子的石常松见了,也不禁反胃一声。

“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孙云又调侃一句,随即闲定说道,“我只是觉得留这家伙在身边,说不定还有用,毕竟我们不熟悉这里的路,万一好巧不巧又碰到追杀我们的‘苍寰教’弟子或是那个叫‘子幽’的女人,兴许还能派的上用场……”

说是这么说,但在场之人,包括杜鹃在内,都冲孙云手上的虫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偏僻小镇

“就算你再嫌弃,今天也是这毒虫救了你的命……”孙云提起自己“以毒制毒”救治祁雪音的事,应声一句,想到原来自己第一次追师父卢欢来到林子时,和祁雪音是同样的感觉,不禁调侃一声道,“不过老实说,我一开始其实也蛮讨厌这些虫子的,师父他老人家还拿那些‘家伙’咬过我不止一次……”

说着,孙云一块小布囊里身手一掏,竟是掏出了一条长体毒虫——那只毒虫,就是救治祁雪音的那条。

“噫——都走出林子了,你干嘛还带在身上?好恶心……”祁雪音一个女孩子,见了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马上反感道。

“走都走出来了,还带在身上啊……”果然,讨厌虫子的石常松见了,也不禁反胃一声。

“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孙云又调侃一句,随即闲定说道,“我只是觉得留这家伙在身边,说不定还有用,毕竟我们不熟悉这里的路,万一好巧不巧又碰到追杀我们的‘苍寰教’弟子或是那个叫‘子幽’的女人,兴许还能派的上用场……”

说是这么说,但在场之人,包括杜鹃在内,都冲孙云手上的虫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哎,好好好,我收起来就是……”看着众人嫌弃的表情,孙云没有办法,将毒虫重新包好揣在包裹里。

“话说回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林景想了想,扯回正题说道,“不是说绕远路找方法返回来运镖局吗?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人指路,该怎么找……”

“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有办法啊……”孙云挠了挠头,身为一行人指挥的自己,这时也泛起迷糊来,加上今日在青墨山庄与“苍寰教”的苦战,现在的他浑身乏力,连继续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一觉才是。

“得亏今天一行出来的人少,否则还就真不好处理了……”任光想着出发前晚孙云交代过的事宜,不禁说道,“来运镖局搬至大都后,什么样的遭遇都经历过了,可迷路这玩意儿,还真是头一回碰上……”

“而且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一行人身心俱疲不说,得赶紧找个地方歇脚才是啊……”孙云抬头望了望天上绯红的云霞,跟上感叹一句。

“就是,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还真的要露宿荒野了……”石常松也应和说道。

“啊,难不成我们真要在外露宿啊?——”祁雪音当然不情愿了,一脸抱怨说道,“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苍寰教’那帮贼人……不行,今天大意落败心里正不爽呢,本姑娘必须好好补个觉,养足精神再找他们报仇——至少能有个像样住人的地方吧,否则早知道要露宿荒野,我伤好的时候,还不如原路返回和他们拼命呢……”

“可是,走了这么久都没见个像样的人家,我们又不熟悉这里的路,能有什么办法……”孙云则是鲜有地一脸耷拉道,“你就知足吧,今天你大难不死已经算是万幸了,要求还这么高……”

“本姑娘愿意,要你管?……”祁雪音不改固执的脾气,又和孙云犟起嘴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关键时候,还是杜鹃站出来“调解”说道,“我觉得祁姐姐说得没错,今天遭遇了这么一出,死里逃生,是得好好找个像样的地方休息一晚……”

“你看,妹妹都这么说——”祁雪音照着杜鹃在这里,又冲孙云做了做鬼脸。

“切……”见祁雪音每次都拿杜鹃说事,孙云不屑一句瞟了一眼。

“嗯……”杜鹃哼声想了想,转头望向面前的一座小山丘,不禁指着道,“要不这样吧,前面还有一座山,就算再怎么累,天黑之前应该也能翻过去吧……我们就再赌一次,如果翻过那座小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我们就露宿荒野如何?”

“好吧……”这算是个折中的决定,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都没有意见,纷纷低头答应道——两个人一路走这么久,已经快累得说不出话了……

于是,一行人继续卯足力气向前行进,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翻过了最后一座小丘。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众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哎呀……诶,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个镇子耶——”小北体力充沛,最先爬上山顶,看见了远处小镇的灯火,不禁指着方向乐呼道。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多走一步,总会找到落到脚的……”祁雪音见了,不禁高兴一句,遂不忘冲孙云挖苦道,“不像某某人,怕苦怕累还想要露宿荒野……”

“切,懒得理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尴尬,孙云没有理会祁雪音,只是暗暗不屑一句。

“这下好了,得亏找到一个能住宿的地方……”任光见了,也欣慰说道,“我看在我们找到回镖局的路之前,先在这镇子里暂住为好……”

“好吧好吧,有地方住总比没地方到处乱跑的强……”孙云两手托着后脑勺,坦率应和一声。

“能碰到个小镇真是幸运——”祁雪音又在一旁耐不住寂寞说道,“本姑娘都快饿死了,等进了镇子,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好好大吃一顿!”

“吃吃吃,每次出远门就想着吃,一点不像个淑女的样子……”孙云想起去洛庄的那次“尴尬”的回忆,不禁调侃一句。

“呵,我来你们镖局之后,才出过几次门啊?还不是被你这个来运镖局少主天天‘锁’在家里不让出去……”祁雪音听了,立刻回驳道,“吃饭怎么了?本姑娘受了伤又中了毒,正愁没地方好好补补身子呢……再说了,今天对付‘苍寰教’那帮家伙,要不是有本姑娘保护你老婆,你一个人哪里应付得来?”

杜鹃听到这里,又不由在一旁脸红起来。

“我的意思是,在吃饭住宿前,得看看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银两,万一盘缠不够怎么办?……”想着半路遭遇“苍寰教”袭击,逃跑走得急,马车货物都丢了,孙云担心身上剩余的盘缠,不禁转头问起管钱的小北道,“小北,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能存活几天?”

“什么叫‘存活’,说得这么难听……”祁雪音继续调侃道。

“盘缠有的是,就算以大都的生活水平为标准,我们这群人一起也至少能坚持个半把月……”小北入幸说道,“得亏路上的钱全都带着没有放在车上,否则我们一行人在外,可真的就要乞讨露宿喽……”

“嗯,总之还是省着点花,我们可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回去的路,这里离大都又这么远,天晓得会遇见什么……”孙云走在前面,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小镇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个能休息的地方了,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我们还是快进镇里去吧……”

“早就说快走了,让你在这儿多嘴……”祁雪音又不禁调侃一句。

于是,七个人一脸“轻轻松松”,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岭——古——镇……”走到小镇门口,孙云看着镇牌上的名字,边说边想道,“这就是小镇的名字?听起来更像是一座山……”

“人家什么名字你也管啊?”祁雪音全身酸累,看着孙云“慢慢吞吞”的样子,不禁说道一句,“八成是这里山多岭多,人家随便取的呗……关键是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赶紧找地方住下呢……”

“也对,还不知道这里的住宿好不好找……”孙云没有多想,带头走进镇子里,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然而,走进小镇以后,众人所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看似夜市灯火,实则气氛却有些凄凉,虽然小巷街道上人来人往,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热闹的氛围,反而无形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压迫和紧张,似乎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使得这里的百姓居民情绪凝重、压抑苦楚。

而在街道的两侧,时不时可以看见被毁坏的房屋的和建筑,这简直就和一个月前自己等人去洛庄见到的情形如出一辙。满目可见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浪汉,蜷缩在废墟和遗骸的角落,街市上的灯火更像是坟上祭火的样子,无形中给整座街市增添了一分凝重诡异的色彩……

“这个小镇,到底怎么了……”一向心地善良的杜鹃,看着街市两旁无数的“难民”,不禁投去可怜的目光道。

“看来这个地方,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任光紧跟着应和一声。

“喂,你看这些地方……”去洛庄那一次,祁雪音和孙云是同行的,看着街角熟悉的画面,不禁凑过身子感叹一声,“和我们去洛庄的那次……该不会……”

“太像了……”果然,孙云直言回应道,“要说这一带有什么暴动的话……喂,该不会也是那帮家伙……”

“你们在说什么?”石常松听着刚才还吵吵不停的二人,这时表情倒严肃起来,叽叽咕咕的,不禁好奇凑前问道。

“噢,我们在说……这个镇子里的事啦……”不想让镖局的人太担心,孙云不打算主动提起“明复教”的猜测,遂缓口一句道,“不用担心,这里依旧灯火通明,说明并没有什么大事……别多想了,还是先关心我们自己,找地方好好休息一阵,有什么疑问明天再说……”

于是,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沿街的景象暂时只是一目带过……

终于,众人找到一处布置简陋的客栈,男女各开一间房,也算是草草住下了。想着经历了波折惊险的一天,现在总算能够暂时稳定下来了。

简单洗了澡,吃了饭,趁着睡意还未到来,几个人聚在一起说了说话,就当是在镖局每次晚饭过后,所有人一起在院子里相叙畅聊一般。只不过这回身居外地,苦都有说不出的苦,乐却也有另一番别致的乐……

“云哥,今天你衣服划破不少,我晚上替你补补吧……”杜鹃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孙云,打算亲手为孙云缝补因和子幽苦战,被暗器划破无数的上衣。

“辛苦你了,鹃儿,这么晚了就别再劳累了……”孙云也照例关心杜鹃一句。

“没关系的云哥,我不累——”杜鹃微微一笑,顺手拿起衣服和针线,先回自己的房间缝补去了。

“杜姑娘可真是贤惠啊,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林景看着杜鹃的勤劳,不禁感叹一句。

“是啊,某某人应该好好学学哦……”孙云故意调侃一句,显然是在“针对”某人。

祁雪音听到了,两眼一黑,顺手抄起桌上的筷子,朝着孙云头上就是一下。

“哎呀……”孙云不经意喊叫一声,顺便往常一样冲祁雪音白了白眼,“啧,要死啊——”

“哼——”祁雪音则是瞥过头,不好气地哧声一句。

“话说回来了,少主……”任光依旧不忘要事,表情正经冲孙云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怎样返回大都,直接找人问路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事情急不来……”孙云仔细想了想,随即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托信差寄一封书信回去,免得义父义母担心,顺便可以问一下,有没有绕回大都城的路……”

“为什么不直接找人问,弄得这么神秘?”石常松看着自己等人进镇以后,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有些不解问道。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逃难到这里来的……”孙云表情镇定道,“别忘了,‘苍寰教’那帮家伙还盯着我们呢,我们一直不走出那片林子,他们也不傻,迟早会派人搜寻我们的下落。虽然进不了丛林,但越过山头不是问题,猜测我们可能逃跑的方向,不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所以说这段时间我们除了打听去路,还得尽量低调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外人随便知道我们是来运镖局的人……”

“切,不过是个‘苍寰教’而已,就因为今天一战落败,就吓成这个样子……”然而,祁雪音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不甘,想着几天的失败,自己心里就来气,不禁忿忿道,“那个叫‘子幽’的女人,看了就让人讨厌,要不是本姑娘今日大意中毒,我非得和她较量个高下不可……我还就不信了,凭我的武功,光明磊落一对一单挑,我还打不过她?”

“你可别小看她,不要忘了,我今天都差点败在她手上……”孙云随即应声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夜中暴动(上)

“切,不过是个‘苍寰教’而已,就因为今天一战落败,就吓成这个样子……”然而,祁雪音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不甘,想着今天的失败,自己心里就来气,不禁忿忿道,“那个叫‘子幽’的女人,看了就让人讨厌,要不是本姑娘今日大意中毒,我非得和她较量个高下不可……我还就不信了,凭我的武功,光明磊落一对一单挑,我还打不过她?”

“你可别小看她,不要忘了,我今天都差点败在她手上……”孙云随即应声道,“老实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还不清楚,武功身手自不必说,五年前发生在大都城的暴乱,她并不在其中却能知道缘由……”

“这算什么?五年前我也没和我师兄在一起,不一样了解当年的真相吗……”祁雪音坐在窗边,望着街市下的夜景,喃喃回应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兄的事,我才不会追究这些东西呢,更别说一直跟着你们镖局到现在……”

“跟着我们镖局什么?”任光听着有些奇怪,不禁反问道。

“额,没什么……”刚才像是无意中“说漏嘴”的样子,祁雪音马上收回语气,尴尬改口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提起‘苍寰教’,自然就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和我师兄,一提到我师兄,不经意……就和你们镖局挂钩在一起,就是这样……”

孙云看得出祁雪音的心思,招呼任光他们顾自说事,自己则悄悄走到祁雪音的身旁,轻声问道:“喂,雪音,你是不是……很了解‘苍寰教’的事情……”

“还好了,只是听我师父说过,五年前发生在大都的‘暴动’……”祁雪音略显心不在焉,瞥了一眼说道。

“你能告诉我吗……”孙云似乎有些犹豫,吞吐一声问道。

“告诉你什么?”祁雪音继续问道。

孙云顿了顿,两手扶着窗沿道:“告诉我,有关五年前……你所知道的‘苍寰教’的一切……”

祁雪音看着孙云的眼神,隐隐有种别样的想法,但她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就道出实情,转眼俏皮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孙云沉顿了许久,似乎有些东西难以开口,但仔细斟酌过后,还是挺身“鼓起勇气”道,“我想了解那段过去,有关我哥哥的……”

“你说我师兄?……”提及到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的表情稍稍一变,似乎有种莫名的“抵触”情绪,停顿稍许,遂语气重重道,“哼,你不是在察台王府住了一个月吗,与我师兄认亲兄弟……怎么,难道他没告诉你这些?……”

“没有,因为我们两个……”孙云顿了顿,想着直到自己离开王府的最后一天,察台多尔敦才将有关的事情告诉自己,而且仅仅只是皮毛,毕竟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与哥哥始终保持着“冷漠”关系,又有着那段水火不容的过去。

“我知道,因为你和他是仇人,你又废了他的武功——自己亲哥哥的武功,做出那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难以启齿彼此的经历吧……”祁雪音表情略显伤怨,不再像往日那样的嬉笑活泼,反倒是多了一份沉肃。

“你是在恨我……”孙云听出了祁雪音的意思,神情离落,但为了不让身后的兄弟听见,故意放低语调问道。

“你说呢?”祁雪音倒也“认真”起来,转头望了一眼孙云,隐隐暗含着莫名泪光道,“我不恨你,难道要谢你吗……哼,你不会搞忘了吧,我接近你真正的目的——如果你真的以为我是真心情愿和你们做朋友,那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和我哥哥的恩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吗……”看着祁雪音有些“情绪上头”的意思,孙云尽量压抑心中的难过,低声一句问道。

“是你先提起来的……”祁雪音只是简单回应一句,并冲孙云投去一个让人难受,却又捉摸不透的眼神。

孙云沉顿了好久,看着祁雪音感痛心彻的“泪光”,不忍继续再“挖苦”下去,缓缓一声道:“我知道我曾经做过的事,如果你恨我,我也能理解,就算你想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

这种话,孙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祁雪音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心中一点感触也没有。

“但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已经在我哥哥面前发过誓,继承他的心愿,守护整个察台家族……”孙云继续郑重说道,“五年前的事情关系到我哥哥,关系到整个察台家,所以我必须要弄明白,替我哥完成他未了的心愿,继续守护家族……因此,雪音,我想求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有关五年前的‘暴动’一事……”

祁雪音想了很久,犹豫了半天,慢慢收合眼角的泪水,泯灭复杂的心情,终于缓缓开口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从我师父那里听来的,有关五年前发生的事……不过你别多想,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师兄……”

“谢谢你,雪音……”孙云继续冲祁雪音投去欣慰的目光,虽然这份欣慰中,有着让人无奈却又抛之不去的苦忆。

月下窗前,祁雪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孙云,孙云也渐渐了解到,当年大都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有关“苍寰教”或是“明复教”的东西,还有自己哥哥察台多尔敦的过去……

半晌时辰过后,孙云听完了祁雪音的讲述……

“大概东西就是这些……”叙事完后,祁雪音语气稍显低沉,缓缓说道,“我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可能并不是完全正确,毕竟五年前的往事,我也是从我师父那里听来的……”

孙云沉默了许久,想着五年前自己哥哥经历的一切,以及“苍寰教”和“明复教”两大教派“大闹皇城”的往事,心中夹伴着疑惑和担忧——察台多尔敦曾提醒自己,他位权跌落后,邪教的势力会死灰复燃,再过不久可能会闹出惊动朝廷的大事,与这两大教派都有交手已经算是最好的证明。

“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你相不相信,都随你……”祁雪音转过身,冷清一声道,“不过你能不能继承我师兄的位子,我是管不着,愿不愿意继续把我留在你身边,也是你的自由……”

孙云没有说话,只是无意中望了望祁雪音瞥角低眉的眼神。

“噢,对了,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祁雪音这会儿,倒像是有疑惑反过来转问孙云道,“你本是在来运镖局长大,为了保护镖局,不惜拼上一切,甚至曾经和整个察台家族抗衡;可是得知身世真相后,你却变得不顾一切,想要守护察台家……那在你心里,你真正想要保护的,究竟是来运镖局,还是察台家族?”

“嗯……”这个问题这时候问出,如同命运抉择的路口一般,孙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竟是呆呆地怔住了——老实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祁雪音也说得确实没错,当这个问题真的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竟是无以开口。

“也许你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祁雪音倒像是暗有其意,表情低许淡淡一声道,“不过将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面临了这样的抉择,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

说完后,祁雪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祁雪音情绪莫名异常,似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踌躇和矛盾。

而孙云只是目送着她离开,想要开口叫住她,心里却像是塞着一块石头,让自己无形之中顿感压抑……

“少主,你怎么了?”坐在桌子一旁的任光,看着祁雪音不打一声招呼离开,心中莫名的关心,不禁朝孙云问道,“祁姑娘怎么走了?我刚刚还看着你们两个在窗边说话……祁姑娘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孙云也没打算告诉任光等人,只是简单敷衍了一句,随后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映着桌上微弱的烛光,心中莫名惆怅……

夜深后,男女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里,孙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今晚的月亮很圆,窗户没有关,孙云靠在床沿一头,直视着窗外的月光,心中莫名遐想……

(回忆中)……

……

“你本是在来运镖局长大,为了保护镖局,不惜拼上一切,甚至曾经和整个察台家族抗衡;可是得知身世真相后,你却变得不顾一切,想要守护察台家……那在你心里,你真正想要保护的,究竟是来运镖局,还是察台家族?”

……

“不过将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面临了这样的抉择,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

(现实中)……

今晚祁雪音对自己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充斥在自己的脑海中,让自己难以入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孙云竟无意识猜想到,自己将来可能遭遇的命运。

辗转反侧一阵,腰间却被一个硬物卡住,让自己有些难落。孙云伸手将东西取了出来,却发现是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半块龙纹玉佩。

这是自己父亲察台王,把自己“丢弃”来运镖局后,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后来在汴梁郊外,自己又结识了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兄弟,唐家后人唐战。

但是仅仅只是一天的兄弟,两半玉佩分给对方,成为了兄弟二人唯一的证明。只可惜天南地北各自一方,镖局搬离汴梁后,二人便是再无相见。

一天很短,却是让彼此都没有忘记对方,彼此相互立下誓言,甚至许诺将来有一天兄弟二人还会再重逢。

只可惜命运是残酷的,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答应了唐战,替他找出灭门唐家的凶手——凶手找到了,正是自己的父亲察台王没错。

也许是命运的玩笑,也许是无情的捉弄,彼此立誓的兄弟二人,竟是真正的世家仇人,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重逢,彼此究竟应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对方。

孙云将龙纹玉佩捏在手里,映着窗外的月光,玉佩发出皎洁的光泽。但是孙云的心里并不开心,自从了却身世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仔细凝望过这块玉佩,也没有多去想和唐战的事情——也许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和身份再去与他兄弟相念。

“两年多了,唐战兄弟,你这会儿人会在哪儿呢……”孙云还是忍不住,带着追念的口吻,默默思绪道,“如果将来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我们会是朋友,还是仇人……”

伴着这样的忆念,孙云快要眯眼进入梦乡,可是窗外一道惊觉的火光,一下子又把自己拉回现实……

“着火了……”“救命啊……”时不时,窗外会传来小镇平民的呼救声,因为静夜下能声传数里,所以离整座客栈似乎有点距离。

但是火光似乎十分凶猛,隔着窗子还能让人感受到不安,孙云下意识从床上蹦起,准备想要一看究竟。

“少主,究竟怎么了?”不只是孙云,任光、林景等人也被外面的火光和呼救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不禁问道。

“外面有地方着火了,还有人呼救,应该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孙云起身正着衣服,将随身携带的银月刀系好,准备出门去看情况,并嘱咐任光等人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主,我们也陪你去吧——”石常松在一旁耐不住寂寞,自然跟上应声道。

“不行,镇里出了乱子,我们的身份又不能暴露,一起出去太危险了!”孙云郑重其事,一口回绝道,“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你们留在这里,顺便保护隔壁房间的两个女孩子——”

“这……”石常松有些犹豫,毕竟发生了“大事”,他可不想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舒适安稳的客栈里。

“行,就这么办——”关键时刻,还是任光冷静顾局道,“我们留在这里,少主你一个人去就好……”

“可是……”石常松还是有些不情愿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尽量别有太大动作的好……”任光转头说道,“交给少主吧,我们这里,也只有少主出去最能安心!”

“嗯,好吧……”没有办法,考虑到大局,石常松还是无奈答应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夜中暴动(下)

“少主,我们也陪你去吧——”石常松在一旁耐不住寂寞,自然跟上应声道。

“不行,镇里出了乱子,我们的身份又不能暴露,一起出去太危险了!”孙云郑重其事,一口回绝道,“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你们留在这里,顺便保护隔壁房间的两个女孩子——”

“这……”石常松有些犹豫,毕竟发生了“大事”,他可不想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舒适安稳的客栈里。

“行,就这么办——”关键时刻,还是任光冷静顾局道,“我们留在这里,少主你一个人去就好……”

“可是……”石常松还是有些不情愿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尽量别有太大动作的好……”任光转头说道,“交给少主吧,我们这里,也只有少主出去最能安心!”

“嗯,好吧……”没有办法,考虑到大局,石常松还是无奈答应道。

嘱咐完了要务,孙云离开了房间。不过客栈大门已闭,孙云并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径直翻到了屋顶,准备从房檐之上飞奔去现场……

而此时此刻,另一个房间的祁雪音和杜鹃二人,也被外面的喧闹给吵醒了……

“怎么了,外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杜鹃半夜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若隐若现的火光,麻木意识下,又不由暗暗担忧道。

“镇里有地方着火了,动静还不小,看样子是有不得了的事情……”祁雪音早早就穿好了衣服,一脸镇定望着窗外道,“看这势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排除是追寻我们一路而来的‘苍寰教’那帮家伙……”

“啊?……”听到“苍寰教”,想起白天的惊险遭遇,杜鹃不由全身发颤,战战兢兢问道,“他们该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躲在这个地方吧……”

“不清楚……”祁雪音看着着火的方向,情绪平定道,“不过,至少可以肯定,这场大火目的不是针对我们……像这样的穷乡僻壤,没有什么钱财富贵之所,故意纵火无非预谋杀人,如果真的是那些‘苍寰教’的家伙所为,找到了我们,纵火地点应该是我们所住的这家客栈才对……”

杜鹃看着祁雪音坚定不移的眼神,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悄然一声问道:“祁姐姐你现在穿好衣服,该不会是要……”

“嗯……”祁雪音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我要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可是祁姐姐,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一个人出去的话……”杜鹃当然是放不下心,露出担忧的眼神道,“而且,云哥要是知道了,也会放不下心的……”

“我知道……”祁雪音稍许闭了闭眼,像是心中默定了什么,意味深长道,“可我还是得去,对于五年前在大都发生的所有,我师兄未完成的一切……还有,和你们少主的……”最后像是要说什么,突然又戛然而止。

“什么?”不明真相的杜鹃,自然不清楚祁雪音的言中之意,满脸疑惑问道。

“算了,妹妹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祁雪音默默一声,遂缓缓说道,“总之,我出去看看情况,一下就回来……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最后,祁雪音冲杜鹃投去坚定的目光。

杜鹃也不知怎么的,似乎从祁雪音眼中看出了一丝莫名的触动……终于,杜鹃咬牙抿了抿嘴,镇定说道:“好吧,祁姐姐,你去吧——”最终杜鹃还是答应了她。

“谢谢你……”祁雪音不知道为什么,竟不自觉冲杜鹃感谢一句。

“不过,现在外面十分危险,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杜鹃不忘提醒最重要的话。

“我知道……”祁雪音点了点头,遂也从窗户翻身而起,跳到了房屋顶上……

房顶上眺望而去,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火光的位置——事发地离客栈不远,如果是轻功的话,飞跃几步便能赶到。只是那个地方,并不像是有钱财存储的仓库,反倒更像是寻常百姓的人家。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房檐之上有两个人……

“雪音?”最先爬上屋顶的孙云,看见祁雪音也和自己一样从房里出来,不由惊问道。

祁雪音没有正面理会孙云,脸上的表情也较为严肃,不再像平时那样嬉笑玩闹——也许是今晚的对话,彼此二人心生“隔阂”,加上现在突发的火灾,祁雪音并没有玩笑的心情。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孙云也担心祁雪音的安危,就和担心杜鹃是一样的,索性问话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祁雪音没有正眼去看孙云,只是冷冷一声答道,“调查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你一个人的权利吗?”

“我不是在说这个——”孙云语气稍显严肃,振振说道,“现在外面这么危险,‘苍寰教’的弟子有没有人在这也未可知,你现在一个人出来,万一遇到意外的话……”

“遇到又怎么样,难道仅仅是指我一人吗?”祁雪音的语气稍显怪异,表情也有些反常,冷声回应道,“你不也是和我一样,一个人跑出来的吗……”

“不一样!”突然,孙云的语气略显沉重,毫不“怜惜”道,“我调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和‘苍寰教’有没有关系——我哥哥把重任托付于我,身为察台家的次子,我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是吗……”祁雪音沉顿一声,提到察台多尔敦,眼神中略显一丝哀婉,语气却十分沉重,像是有些抱怨的意思道,“对啊,你是他的弟弟,你有这个责任……我什么也不是,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一直跟着你……找寻机会报仇,像个傻瓜一样……”

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哥哥在祁雪音心目中的分量——自己和自己的哥哥相认才不过两个月,而祁雪音和自己的哥哥,却是相许数年之久;自己亲手废了自己哥哥的武功,而祁雪音却一直惦记着他……可是现在,自己却用如此严厉的口气“训斥”对方,实在是有些太讽刺了……

“对不起,雪音,是我不对……”终于,孙云意识到了愧疚,缓缓开口道,“好,你陪我一起去……”

突然转变的态度,倒是让祁雪音心头隐隐一动,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心中有种难以言表且冷暖交加的感觉……

二人施展轻功,越过街巷的房檐屋顶,直奔火灾的地点而去——

祁雪音可能猜得没错,纵火的地点位置,的确是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坐落在岭古镇这个偏僻地带,并不像大都城中富贵人家的庭院,但占地规模来看,却又异于普通百姓,可以肯定的是,住在这里的主人,至少是有一定的身份。

“着火了,快点救火啊——”“救命啊……”火场四处,到处响起当地百姓的呼救喊声,而因为这里离大都甚是偏远,又没有太多的朝廷官兵在此驻任,熊熊大火猛势冲天,除了四下逃窜的平民百姓,几乎没有什么相关的官府人士组织平息灾情……

“好大的火——”孙云和祁雪音二人,这时才匆匆赶到此处。但是一切为时已晚,整座屋子已经被烈火熊熊包围,如果说此前屋里有人寄住,现在也早就被烧成了灰骨。

“这屋子里,该不会还有人……”祁雪音也担心这户人家的安危,想到一开始猜测是“谋杀”,祁雪音心里始终放不下。

“先别管这么多了,救火要紧!——”孙云丝毫没有犹豫,人命关天,眼下得先扑灭这里的大火才行。

“交给我吧!——”祁雪音出奇地主动认真起来,转身跑向火灾四处的众民当中,大声呼喊道,“大家听我说,不要慌乱,大伙儿一起努力,先把这里的火势扑灭——”

听到祁雪音的呼喊,眼见着一个女孩子在危难面前毫不畏惧,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灭火救人,刚才还四下慌乱的镇中百姓,一时全部振作起来,冲祁雪音投去坚定的目光。

“这姑娘说的没错,大家一起努力,把大火扑灭吧——”“就是啊,我们越是慌乱,局势只能越糟糕……”“我知道就近的水源在哪儿,大家跟我来——”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无论官民,在祁雪音的努力带动下,纷纷重新振起,积极参与到灭火队伍中来。

孙云看着祁雪音危难下善良重命的本性,心中不由暗暗欣慰……

约莫一个时辰,火势终于控制下来,在孙云、祁雪音和当地居民的共同努力下,这场大火总算有惊无险地被扑灭了。

不过,屋里人的性命,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待到火势退去,几个镇里的官兵前往废墟搜寻,找到的却只有被大火烧焦的,面目全非的尸骸——四具大人遗骨,两具小孩遗骨,一家几口人全部丧生在大火之中……

很快,邻居街坊到处响起凄惨的哭声,火虽然灭了,可屋里人的性命,却并没能救回……

了解真相后的孙云,看着眼前的一幕惨景,心里像是在滴血——自从何子布殒命后,每每看到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孙云心中都会痛如刀绞,就如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从身边离开。

尤其是现在,自己身为察台家的次子,背负着整个国家百姓的性命,见到此情此景,孙云心里无比的沉痛。

“一家人……就这么……”本性善良的祁雪音看在眼里,也露出惊恐的眼神,泪水下藏着暗暗的隐伤——她比孙云更悲痛,因为她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如今类似的画面再次浮于眼前,祁雪音心里除了痛楚,更有一种隐隐的愤怒,因为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孙云这边,倒是忍不住先开口自言道,“是谁这么残忍,无故放火杀害了这里的百姓……”

“是‘明复教’的人……干的……”忽然,一个走过孙云身边的年轻人听见,战兢回应道。

“你说什么?!——”孙云听到“明复教”,两眼顿时一愣,转头问道。

年轻小伙子像是被孙云的眼神吓着了,一时害怕竟是不敢发话。

祁雪音见了,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平和道:“你说是‘明复教’的那些家伙干的?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慢慢说……”

“我们岭古镇这里,本来是个偏僻安详的镇子……朝廷干涉的不多,平时也没什么纷扰……”小伙子努力平下心,慢慢说道,“可是就在不久前,自称是‘明复教’的一帮暴徒,经常袭击侵扰这里……他们打着‘替天行道,铲除蒙元’的口号,在这一带经常闹出不小的躁动……”

“又是那些可恶的家伙……”听到“明复教”,想起上次在洛庄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孙云心中不由一肚子火。

“铲除蒙元……‘明复教’的确是可恶,但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朝廷中的人或事吧……”祁雪音冷静分析一阵,不禁疑惑道,“可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朝廷干涉不多吗?那为什么,‘明复教’会在这一带……闹事?……”

“是因为这家子人……”小伙子转头望向烧毁的废墟,缓缓说道,“这家子的主人名叫程英全,是朝廷中的建吏……我想‘明复教’之所以来这的理由,恐怕就是为了……杀害程大人吧……”小伙子越说越害怕。

“原来如此,一家招祸,全镇及殃是吗……”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悲叹一句。

“可是也不太对吧……”愤恨了许久,孙云这会儿倒也冷静下来,似乎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不禁疑问道,“看这屋子的样式甚是普通,又是离大都这么偏远的地方,建吏又不是什么重要官职,大多是在郊外行事……‘明复教’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工夫,杀害一个这么普通的朝廷官员?”

“这倒也是啊……”祁雪音想了想,也觉得孙云说得不无道理。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小伙子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们只是住在这城里的平民百姓,也不了解官场里的东西……”

“这里朝廷虽然干涉不多,但好歹也有任命的县衙吧……”祁雪音继续问道,“如果说程大人过世了,这镇子究竟归谁管辖?在这里若能找到朝廷相关人士的话,说不定能知道一二……”

“程大人是地方的建吏,只不过住在这里,并不是我们岭古镇的县衙大人……”小伙子继续说道,“这里县衙的人不多,刚才发生火灾的时候,应该也有组织前来救火吧……你们四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得到……”

“嗯,先就这样吧……”孙云望着眼前火灭后的浓烟,低声一句答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作乱之源

“可是也不太对吧……”愤恨了许久,孙云这会儿倒也冷静下来,似乎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不禁疑问道,“看这屋子的样式甚是普通,又是离大都这么偏远的地方,建吏又不是什么重要官职,大多是在郊外行事……‘明复教’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工夫,杀害一个这么普通的朝廷官员?”

“这倒也是啊……”祁雪音想了想,也觉得孙云说得不无道理。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小伙子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们只是住在这城里的平民百姓,也不了解官场里的东西……”

“这里朝廷虽然干涉不多,但好歹也有任命的县衙吧……”祁雪音继续问道,“如果说程大人过世了,这镇子究竟归谁管辖?在这里若能找到朝廷相关人士的话,说不定能知道一二……”

“程大人是地方的建吏,只不过住在这里,并不是我们岭古镇的县衙大人……”小伙子继续说道,“这里县衙的人不多,刚才发生火灾的时候,应该也有组织前来救火吧……你们四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得到……”

“嗯,先就这样吧……”孙云望着眼前火灭后的浓烟,低声一句答道,遂和祁雪音二人暂时离开,寻找仍在火灾遗留现场处理后事的官府人员……

“你们几个,动作麻利点——”果不其然,就在程英全家遗址废墟西侧,稀稀两两几个官兵模样的人物,正在收拾着被大火烧毁的现场,眼见着堂堂朝廷命官被“江湖野教”残忍杀害,一个头领般的人物一边吩咐着手下,一边暗自摇头道,“哎,这些可恶的暴乱教徒,整日闹得朝廷百姓人心惶惶,现在居然连居身郊野的程大人也未能幸免于难,这世道……”

“请问……”突然,背后响起一声叫喊——是孙云,和祁雪音一起来到这里,找到了像样的朝廷官差,遂起声问道,“各位大人是在岭古镇的县衙当差吗?”

“没错……”官差倒也挺有礼数,转身见着孙云一副器宇轩昂似有来头,不禁问道,“你是……”

孙云解下察台家的金字腰牌,郑重说道:“在下奉察台王府之命,秘密调查近日在大都城郊一带发生的暴徒作乱一事……今日会临岭古镇,不幸所见痛哉之事,沉哀之际,在下有些许相关问题想要询问……”时间紧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云这回直接掏出了金牌,但为了不在“关键时期”暴露自己的身份,孙云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

为官当差者,没有不认识察台家族令牌的,这里的县衙也不例外,官差所见,自知孙云身份不凡,即刻恭恭敬敬道:“大人私巡寒镇,小人一众并不知情,未能及时招待,还望见谅……”

“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直接问正事就好……”孙云可没功夫“瞎扯淡”,一脸严肃的神情,振振说道,“不过这件事是朝廷机密,你与我会见的事情,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孙云最后这一手,也是为了防止“苍寰教”的那帮家伙,探寻找到自己的下落。

“小人明白——”官差答应一声,继续鞠躬请示道,“有什么问题大人尽管问,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嗯,那我问你……”孙云表情冷肃,直切正题道,“我听说,被烧毁遇难的这家户主,是朝廷中的建吏官员是吗?”

“没错,他是程英全程大人,目前任职建吏循官中部,这里只不过是程大人的住所罢了……”官差一五一十答道。

“那今晚杀人纵火的凶手,真的是‘明复教’的那些暴徒吗?”孙云又问道。

“是的,绝对不会错——”官差肯定答道,“他们穿着红衣着装,喊着所谓‘替天行道’的口号,杀害与朝廷密切相关的官员……这些所作所为,简直就和五年前的他们一模一样,所到住处烧杀放火,所犯罪行无恶不赦……”

“那今晚他们为伥作乱,你们堂堂县衙官差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肆意纵火吗?——”孙云情绪略显激动,夜下小声质问道。

“我们……也没有办法……”官差有些害怕孙云动怒,仗着对方的权势,瑟瑟发抖道,“那些‘明复教’的暴徒人数众多……来势凶猛,我们县衙只有那么点人,根本就……”

“这里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户籍之处,离大都并不算太远,怎么会人手不够?”祁雪音听了,不禁质问道,“现在这附近‘邪教’作乱猖狂不断,难道上面的官员就不管管吗?”

“现在的朝廷官员,你们也是懂的……”官差似有难言之隐,在孙云这个“身份之人”面前小心翼翼道,“越是局势动荡,他们越是避风头不理不问……不过这些都是小人所恻,担任您……不要通报或是怪罪小人……”官差怕孙云会把自己的“小报告”通报上级,还是担惊受怕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大人的……”孙云看着官差“畏首畏尾”的样子,无奈安抚一句。

“谢大人……谢大人……”官差见了,连忙点头唯唯诺诺道。

“说正事儿——”孙云继续镇定道,“我想问的是,这个程英全程大人只不过是个建吏小差,在朝中也没什么实权,更没有什么作为……我听说‘明复教’所行暴事,皆是针对权臣在手的朝廷命官,可为什么程大人这样没什么身份的官员,会遭到这帮混蛋的杀害?”

“这个……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小人也没见过‘明复教’的人几次……”官差只把自己知道的详细说来道,“而且关于程大人,小人的交往也不是很熟……小人只知道,程大人和我们县老爷关系还不错,程大人一般出事外地,偶尔回来的时候,会和我们县老爷经常相谈叙旧……”

“就只有这些吗?”孙云有些失望地问道。

“应该……就这些吧……”官差也不是很想的起来,毕竟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官差自己都受惊半梦不醒,更别说想起死者生前的事。

“哎,光是这些,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孙云叹气一声,四下望了望漆黑的街道,不禁愤恨道,“这帮家伙真是可恶,无故杀害朝廷官员,弄得市井官民人心惶惶……而且他们动作还挺‘利索’,纵火杀人后,这么快就逃离了现场……”

祁雪音在一旁思考了许久,也试着帮孙云找寻有关这方面的线索,又不禁冲官差问道:“对了,那你知道程大人身为建吏官员,究竟……负责什么职务?”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官差摇了摇头,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和一些兄弟帮县老爷整理衙门的文案时,曾经见程大人上门拜访,和县老爷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就在不久前,应该是最后一次——好像是什么……去‘洛庄’监负建造什么‘军备库’……”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眼神同时一怔——现在他们明白了,“明复教”的人为什么要杀害程英全程大人……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所以……”官差还在低头叙说,然而等他抬起头,却早已不见孙云和祁雪音的人影。

“欸,奇怪,人呢?……”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询问,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官差也是一脸茫然地喃喃自问道……

此时此刻,知道真想一二的孙云和祁雪音,正在赶往回去客栈的路上……

“喂,这帮家伙的目的,该不会是……”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祁雪音一边不停追问道。

“啊,错不了的……”孙云眼神坚定,振振说道,“还是‘洛庄’的那回——‘明复教’的那帮混蛋,上次摧毁军备库被我们阻挠,这次更狠,直接杀害了负责这事儿的朝廷官员……”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你想要报复制裁他们?”祁雪音似乎是知道孙云的想法,回身转问道。

“没错,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孙云突然停下脚步,情绪激动道,“这帮家伙表面上打着‘复兴汉人,铲除蒙元’的旗号,却一次又一次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甚至胆大包天,明目张胆杀害朝中官员,还在镇中恶意纵火——我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原谅他们的理由,不把他们打倒镇压,我孙云誓不为人!”

这是一句毒誓,孙云很久没有发过这样的誓了,一旦所立,必当是随时准备渡劫风雨,迎接命运的险阻。

然而,祁雪音却从孙云的眼中,看出了别的意思……

“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祁雪音别有意味,突然语气一变道,“你在知道你自己身份之前,不一直都是站在汉人这边吗?可是现在,你却为了蒙元朝廷,镇压你曾经一直拥护的汉人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突然提起敏感的问题,孙云不由神经一紧,凝神问道。

“我想说的是,你这么执着坚持走这条路的理由……”祁雪音眼神稍显悲凉,似乎心有灵犀明白了什么,淡淡冷清道,“其实你既不是为了蒙元朝廷,也不是为了汉人百姓,更不是为了你们察台家族……你为的,其实是你的哥哥,对吧?……”

像是被说到了要处,孙云神情稍稍一怔,两手握拳静静站在原地许久。

等到乌云拨散,冷月暇空之时,孙云才换了一个十分低沉的语气,缓缓开口道:“五年前,我哥哥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两大教派,换回了一时的繁荣和安定……虽然他本人极端残忍,经常欺压平民百姓,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因为有他在权,昔日的作恶余党不敢兴起……”

祁雪音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倾听着孙云的讲述。

“可是,自从那一天后,一切都变了……”孙云像是突来愤愁,两拳握紧道,“我为了饮血报仇,只身一人杀到王府,废了我哥哥的武功……因为我,我哥哥倒下了,曾经被他镇压的‘邪教’再度复燃,朝廷百姓更加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祁雪音应声一句继续问道。

“是的,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我哥哥就不会倒下;如果没有我,这些‘邪乱教派’就不会继续作伥;如果没有我,百姓不会再度陷入比之从前的水深火热之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孙云攒拳低着头,继续沉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犯下的罪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哥哥倒下了,我必须继承他的未完之志,担起这份责任——”

一边说着,孙云一边想起自己离开前,哥哥察台多尔敦寄托给自己的志愿……

(回忆中)……

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我败阵于你,身体伤重武功全废,恐怕北原教派众势力也知道了此事……我师父不在大都,一旦再知我在家族的地位渐渐没落,他们一定会乘势而起,在大都闹出不小的‘动静’……现在父王病重,科尔台欲图篡夺权位,可凭他的能力,一个人没办法镇压那些邪众教派,甚至可能会有殒命危险,朝廷命脉也会遭受波及——所以我需要你,接替我……以及父王的职责,镇压邪教,担负起保护朝廷的重任……”

孙云听完,心中念起自己今天在花叶寒面前,誓言无论何等艰险,都会坚定不移继承自己和父亲志愿的约定——这次的“危机预兆”正是对自己命运的考验,孙云心中笃定一番,已然做出了决定……

“我明白了……”孙云稍许沉顿一声,遂冲察台多尔敦坚定说道,“没问题我答应你,替你和父王接过保护社稷的重任!”

“是吗……”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缓缓轻声道,“谢谢你……”这是察台多尔敦第一次在孙云面前道谢……

(现实中)……

“我已经在他面前发过誓了,既然是我自己遗留犯下的‘罪过’,我要自己担负起这份责任……”孙云最后,在心底默默立誓道。

祁雪音没说什么,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孙云,然而心中的感触却不仅仅只是对孙云的感谢,相反,这其中反而有种不为人知的责备之意……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寄信家书

“我已经在他面前发过誓了,既然是我自己遗留犯下的‘罪过’,我要自己担负起这份责任……”孙云最后,在心底默默立誓道。

祁雪音没说什么,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孙云,然而心中的感触却不仅仅只是对孙云的感谢,相反,这其中反而有种不为人知的责备之意……

经历了大火深灾的一夜,孙云和祁雪音二人暂且返回客栈而去,然而孙云很清楚,整件事情只是个开端,“明复教”日后在岭古镇,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而孙云本人也暗暗下定,在返回大都来运镖局前,一定要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找到“明复教”那帮暴徒的踪迹……

翌日清晨……

昨夜的大火惊动不小,几乎镇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程大人一家惨遭遇害的悲剧。在客栈暂时安居的来运镖局等人也不例外,醒来一早,孙云便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众人。

不过孙云也并没有闲着,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啥,只是嘱咐众人在自己回来前,千万不可随意走出客栈。

剩下的祁雪音、任光等一干人,只能闲来无事在客栈房头唠嗑,谈起昨晚的火灾惨案,没有亲见现场的任光等人,倒是有无数的疑问。

“少主说的是真的吗……”孙云离开后,任光倒继续不停追问起祁雪音来,“昨天晚上杀害程大人一家的凶手……真的就是‘明复教’的那些暴徒?”

“镇里的人都见过‘明复教’,肯定不会错的……”祁雪音倒是面无表情,一脸无意地回应道,“而且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什么事实?”林景也在一旁不禁问道。

“杀害程大人的动机——”祁雪音继续道,“我们昨晚从县衙官差的口中得知,程英全程大人乃居中洛庄建吏之务,负责那一带军备库的建造……小北你是知道的,一个月前我们前往洛庄,就是在军备库那里遇到的‘明复教’众徒……”

“对哦,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打着‘铲除蒙元’的旗号,肆意毁坏建筑工地,还残忍杀害了当地的军民……”小北依稀回忆道,“如果当时不是祁姑娘你和少主挺身而出,恐怕事情会更加闹大,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你的意思是说……‘明复教’的目的,是为了摧毁洛庄那座军备库?”任光思绪了一番问道。

“按照他们的意思,蒙元朝廷屡建工事,不但劳务繁重剥削百姓,还欲趁此欺压汉人——他们想要毁掉朝廷的工建,以此达到所谓‘起义’的目的……”祁雪音望着窗外,语气冷冷道,“不过,他们这么做,只是无形中给平民百姓带来更多的灾难……洛庄一行他们失败,所以这次他们打算‘斩草除根’,杀害了负责这项工建的程大人……”

“这帮‘明复教’的暴徒真是可恶,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却还恬不知耻地所言‘替天行道’——”石常松听闻“明复教”的所作所闻,一时激动难耐道,“为达到与朝廷对峙的目的,不惜伤害无辜的百姓,甚至连朝廷忠良之臣都不放过……要是让我见到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帮混蛋!”

“话虽这么说,可要真遇着了,恐怕少主也不会答应你‘随意妄为’吧……”看着石常松激动的样子,林景则是悄声调侃一句。

“这些教徒败类,不过只是看着朝廷势弱衰微之际,再起闹事罢了……”祁雪音继续一个人默默说道,“想当初,我师兄和我师父将这帮败类镇压,数年来不敢再有任何风头;可是现在,我师兄地位权落成了废人,这帮混蛋又敢重新再起事端……如果多尔敦师兄仍在权位,手握大权,他们哪里敢这样嚣张?嗯……”说到这里,祁雪音脑中不断浮现着那个又爱又恨的身影——那个伤害了自己至爱的师兄,如今权责在身的男人,如果没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少主是什么意思?”任光这时又问道,“我们没见过‘明复教’的人,但听少主不止一次提及过,其恨至深……如果说他对这件事情很固执的话,那……”

“不在这里摆平事理,他是不会就这样回来运镖局的……”祁雪音默默回了一声,遂自言自语道,“既然愿意担起这份责任,我想他一定立下了决心,与‘明复教’的人一做了断……虽然造就这一切结果的人,也是他……”说到这里,祁雪音心里还在暗恨着孙云,因为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师兄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也不会有“明复教”和“苍寰教”等邪乱教众的复起。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祁雪音心中,暗暗自语道,“但我也只能相信你,因为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哪怕你是我一辈子的仇人……”

说着,祁雪音两手时不时紧抓着窗栏,内心十分焦灼不定。

“祁姐姐……”杜鹃虽然不知道祁雪音的想法,但朦胧之中能感切到同样的痛苦,自己没有任何的能力改变,只能陪同她一起,默默分担着那份难以言表的沉伤。

“那少主这么早出门,该不会是一个人去调查‘明复教’的事情了吧?”任光又继续问道,“说什么让不让我们出门,怕是我们遇到危险……”

“现在的局势的确很危险,一面要躲避‘苍寰教’的追杀,一面还要有可能继续和‘明复教’的人交手……”祁雪音沉定一声道,“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我们现在,和流落于荒郊野外没什么两样,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了大都……”

“真没想到,这一趟出来,竟会遇上这么多麻烦……”出门经验颇少的小北,不禁在一旁感叹一句,好在他情绪还算乐观,并没有因为现在困境而萎靡不振……

此时此刻,在岭古镇街头的一处,孙云独自一人来到驿站似的地方,似乎在调查“明复教”踪迹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封信,麻烦您帮我送到大都城的来运镖局……”孙云将一封信件递予管事,吩咐说道,“顺便还请先生给在下一副前往大都的地图,我们是远行过路至此的商人,在山头里面迷路了,还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镇子里来……”

孙云果然是先想着寄信回家,毕竟在镖局的义父义母还并不知道自己等人遭遇了什么,长时间在外未归是否安危,至少得先捎个信报平安;另外,找到了驿站,说不定也能找到回大都的地图,这样自己等人也可以不再迷路郊野,回家的时候方便许多。

而且,孙云还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前往大都的商人,以免走漏了风声。

“寄信没有问题,只是这地图嘛……”驿站管事尴尬一笑,挠头客气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客官,我们这镇子的驿站,比不上大都城那样的正规,站里的车夫都是凭多年的经验记路的……而且,这里离大都可远呢,就算是骑马飞赶,绕路也得一天一夜,谁也记不清具体方向,只能让熟悉的人带路罢了……”

“这样啊……”孙云略显失望说道。

“原来我记得是有的,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一副,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弄丢了……”管事继续解释道,“可是近些年朝廷局势不稳,兵荒马乱不断,镇子通往大都的许多要道,不知道被翻修了机会,路子早就不同当年了……”

“真没想到,回个家就这么难啊……”孙云不禁调侃了一句。

“客官要是这些天赶着去大都,那你可算没赶上时候……”管事继续说道,“听说大都城察台王府的长子权落,局势治安躁动不小……就拿昨晚放火的那些‘明复教’暴徒来说,五年前可是被朝廷镇压过的,现在又重新燃起苗头,还不是因为如今局势动荡吗?”

连寻常老百姓都这么说,孙云心中顿起纠难——曾经为了兄弟之仇,一腔热血奋不顾身杀至王府,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自以为是“为民除害”;谁曾想自己的哥哥就此权落,无数反动势力再次涌起,朝廷百姓陷入了比之从前更加黑暗的深渊,自己所做的一切,反而酿成了灾祸。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孙云心里始终这么想,带着这份沉重痛苦的压力,孙云仍旧行走在父兄寄托的意志道路上。

就像当初自己为途落的身世迷茫时,花叶寒花前辈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样……

(回忆中)……

“孙少主你自己也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命运所向何处,你都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意志……”花叶寒继续说道,“你一心想要保护百姓,反抗蒙元暴政,只不过了却真实身份的你,一时陷入命运的矛盾中……但其实,身为朝中人,未必就违背了当初立下的志愿——你的父亲察台王,身为蒙元一世之臣,却尽力主张蒙汉交好、民族和善之政,这些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你父亲在百姓心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你身为察台王族后裔,完全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志愿,珍重互族、爱惜百姓——我相信,就算你是个蒙人,天下百姓也不会将你视为鄙夷,你也当究无愧于心!”

说到最后关键的地方,花叶寒冲孙云投去了无比期待的目光。孙云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要走的路,面对命运的苦涩与抉择,不再犹豫和彷徨。

“谢谢花前辈告诉晚辈这些……”孙云微微一笑,俯身谢意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命运,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是一时受尽万人嘲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孙云了结了心中的困惑,花叶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还是提醒一句道:“不过孙少主,在汉人眼中,你毕竟还是蒙人,避免不了外人对你的冷眼与否定……你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但这一路必定艰辛万苦——既要守护家族的命运,又要继承父辈的志愿,你真的自信……能忍受一切走到最后面吗?”

“我……”孙云本来想回答“我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种隐忧上头,让自己下意识下收回了口吻。

而花叶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其中,思绪沉顿了许久,花叶寒回过眼神,耐人寻味道:“这样吧孙少主,鄙人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孙少主意下如何?”

“什么约定?”突如其来的问题,却预感中暗含其意,孙云两眼凝神问道。

花叶寒缓了缓情绪,随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政中官朝满目疮痍、愈渐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内有奸臣乱党之细,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机……孙少主你身为蒙人,此时必当是处万千艰难世道之途——就是在这样困苦艰险环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孙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难,坚守自己心中的志愿,无怨无悔走到最后……孙少主,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花叶寒伸出右手,冲孙云做出一个表示决心的拳头手势。

孙云隐隐感觉到,花叶寒的这份过问,是对自己命运决心的考验,也是自己对自己立场的考验。两眼盯视着拳头许久,孙云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孙云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与花叶寒的承诺,坚定无悔道。

说到了这里,花叶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与孙云二人誓言相约,点头说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话,鄙人自当拭目以待——”

孙云心中不再迷茫,坚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使将要面对的是从未遇到过的高山险阻,即使这一路将要面临无数的孤独与磨难,自己也会拼尽一切,努力跨过这道难关……

(现实中)……

当初的誓言和约定还记得,无论命运多么坎坷艰险,自己都要咬牙走过这一关,永不放弃最初的信念——身上背负的这份责任既是压力,也是动力。

被祁雪音恨过,被世人责过,孙云心里早就已经饱受了太多的沉重与负担。

“‘明复教’罪恶多端,伤天害理无数……等着瞧,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就地正法!”孙云现在,也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激励自己……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隐秘之疑(上)

寄送书信后,孙云暂先回到了客栈……

“少主,今天一早你去哪儿了?”回来的一刻,任光迫不及待问道。

一向和孙云“唾沫相向”的祁雪音,今天却出奇地安静,甚至理都没理孙云一句,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我去镇里的驿站了……”孙云一五一十道,“短时间内我们回不了镖局,所以只能先寄封家信,免得让家里的人担心……”

“这倒也不错,给镖头他们通知一声也是对的,天晓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石常松不禁叨唠一声。

“那地图呢?”任光继续问道,“如果是驿站的话,应该会有回大都的地图吧……”

“很遗憾,这镇里的驿站马马虎虎,也没有回去的地图……”孙云一脸无奈道,“而且听说从这里回大都,要绕很远的路,加上近些年官道修路频繁,如果没有熟人带路,我们很难走回去……”

“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啊……”小北听了,倒在床上闷头一声,“只是出来走个镖,竟会碰到这么多麻烦——又是遭遇‘苍寰教’追杀,又是在野外迷路,来到这里还碰到人心惶惶的暴徒闹事,想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那少主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任光又提醒一声问道。

“短时间内虽然回不去,但‘既来之,则安之’,至少‘苍寰教’那些危险的家伙暂时找不到我们,比起原路返回,留在这里相对安全许多……”孙云静静想了想,随即说道,“而且,‘明复教’那帮混蛋,惨无人道杀害朝廷官员……我不会放过他们,至少在这里,我要好好制裁他们一回!”这也是孙云最初的打算,不解决“明复教”的事情,孙云誓不归家。

“可是,你要怎么找到他们呢……”任光继续问道,“今天早上你和祁姑娘不是说,昨晚那些家伙纵火杀害了程大人后,就一溜烟没影儿了吗?这会儿镇里又见不到他们,少主你要去哪里找寻线索……”

“他们不过是些作乱鼠窜的贼子罢了,又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怕什么?”孙云倒一点也不犹豫,振振咬牙道,“就算真有,我也会亲手将这帮畜生给一一揪出来!”

“那少主你现在有线索吗?”林景也跟着在一旁问道。

“这个……”心头的情绪还未平复,冷静想想却不知从何查起,孙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内心的焦急躁乱不安。

“昨晚你和祁姐姐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如果是这样,祁姐姐她会不会知道什么……”杜鹃倒是突发奇想问道。

“也许吧,可是……”孙云转头冲祁雪音投去请求的目光,可祁雪音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孙云清楚,祁雪音还在为昨晚提及自己哥哥的事情“怀恨于心”,对自己置之不理也在情理之中。

祁雪音连瞥眼望都没望孙云,只是一脸生闷气的样子,两手托在窗前。

“她不高兴吗?……”任光看出了祁雪音的表情,以为昨天晚上和孙云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索性问道,“少主,你和祁姑娘……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帮忙镇里的人扑灭了昨晚的大火,然后从官差那里了解了有关被害的程大人的一些身份和事情……”孙云一直埋头说着,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灵机一动道,“诶,对了,昨晚那个官差说,程大人生前和镇里的县爷交往甚好,我本来也打算抽时间去县衙一趟的。如果说,县爷能够从程大人身上说出一些什么,说不定可以从中得到有关‘明复教’的线索……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一趟县衙!”

“可是,县衙的人会搭理你吗?”任光又在一旁担心问道,“少主你自己可是说过的,如今在外可要隐藏身份,你总不能说你是察台家的公子,强行闯进衙门后院吧?”

“他有那块金牌就行了……”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祁雪音,突然冷冷回应一句,“就像那天在镖局门外,调查官兵被害一案时那样……”不过说话的时候,祁雪音仍旧没有正眼去看孙云。

“一早上不说话,我以为你还在生闷气呢……”孙云看着祁雪音的表情,知道昨晚的“尴尬”,索性调侃一声,想要缓解凝重的气氛。

“我干嘛要生气……”祁雪音则假做镇定,冷冷一声回道,“我可不像你这个大忙人,以察台家的名义调查这件事情,担负起那么重的职责……”祁雪音说着,还特意强调孙云昨晚立誓的“责任”一事。

孙云明白祁雪音的心情,索性眼神稍稍平和,悄声关慰一句道:“你怎么看我,我无所谓,如果你觉得这一切真是因为我,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你可以恨我,但也请你相信我……”

孙云与祁雪音只见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其他人听来则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意。

“总之,我现在先出门了……”孙云临走前,继续嘱咐众人道,“还是那句话,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可以随意离开客栈——”

“放心吧少主,我们会安稳待在这里的……”任光信任回应道,“倒是少主你自己,现在外面的局势不明朗,任何时候你都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谢谢了……”孙云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目光不安的杜鹃,缓缓一声安慰道,“鹃儿,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杜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交代完了“后事”,孙云遂快步离开客栈,准备前往岭古镇县衙而去……

祁雪音仍旧一个人默默在窗边“发呆”,内心的情绪却始终不平。

“我的确恨你,也的确相信你……”祁雪音心里一直默念回答着这句……

“真是的,一个‘苍寰教’就够头疼了,现在又碰上了‘明复教’……”石常松从床上坐起,忿忿一声道,“本以为出趟远门只是和老朋友见个面,却没想到遇到这么多麻烦,比去‘隐雾丛林’那次还有让人揪心……现在好了,别说解决问题了,我们连自己回不回得了家都还是问题……”

“说什么丧气话,危险又不是第一次碰到……”林景倒是在一旁插言道,“当初察台多尔敦派军队包围我们镖局的时候,那么危险的经历都挺过去了,还会怕这个?”

“不一样好吗?……”石常松继续道,“那次再怎么说,也有察台王护着我们,而且是在大都城内,就算察台多尔敦他权力再大,没有证据搜捕也不敢乱来……但这帮教众和暴徒可不管什么道义法理,他们甚至直接想置我们于死地,用尽一切手段;而且这荒郊野外还迷了路,暂时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能碰上这么个安居的小镇,已经算是万幸了……”

“你们两个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听着林景和石常松在后面唠唠叨叨没完,任光不由轻责一声。

二人只得摇了摇头,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

然而,听到他们刚刚又提到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表情不禁一怔。晌时,祁雪音似乎有什么大胆的决定,转身准备离开房门。

“诶,祁姑娘你去哪儿?”任光知道祁雪音的性子,怕是她想一个人离开,又让孙云揪心不定,不禁问声道。

“我饿了,想去通知楼下的掌柜,帮我们送点吃的上来……”祁雪音随口应付一句,似乎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众人也没太多的怀疑,看着祁雪音独自离开房间走下楼去,唯独任光还有些不太放心。

杜鹃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有大胆的想法……

“我跟祁姐姐一起去看看好了……”杜鹃突然站起身来,拄起拐杖说道,“阿光哥你要是担心,我帮忙看着她——”

“那就拜托你了,杜姑娘……”比起祁雪音,杜鹃自然是让人放心得多,任光信任答应一声,便没再理会。

可谁又知道,杜鹃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梯,表情却是不同以往的镇异……

扶着把手渐渐下楼,杜鹃终于看到了祁雪音——却见祁雪音并没有去找前台掌柜,而是一个人径直走出了客栈。

“我猜得果然没错,祁姐姐还是一个人离开了……”杜鹃凝神一望,并没有打算回去告诉任光他们,而是作着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悄悄跟上祁雪音,想看她究竟要去哪里……

虽然杜鹃腿脚不便,但祁雪音并没有匆匆脚步离开,一拐一个街角,杜鹃拄着拐杖还能跟得上。

而祁雪音也并没有察觉到杜鹃在跟踪自己,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别的心思上——

“察台云他口口声声说要继承他哥哥的意志,担负起这份责任……”祁雪音心里默念道,“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他,我不会原谅他,纵使他有改变一切的能力……同样为了我师兄,我要振作起来,靠我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苍寰教’也好,‘明复教’也好,五年前我没能帮到师父和师兄;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也必须得承担起这份职责!”

原来,祁雪音的想法也和孙云一样,想要挺身站出来,完成五年前未能尽善的后事。坚定了决心,独自一人离开客栈,前往的方向正是——昨晚发生火灾的地方。

而杜鹃并不知道祁雪音此番要去哪儿,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

另一方面,孙云此时独自一人,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口……

“咚咚咚……咚咚咚……”孙云见着大白天县衙居然大门关紧,索性上前敲起门来。

然而,里面半天没有回应,像是故意有事闭门不出。

“有人吗?——”孙云继续敲门,并大声冲里面喊道,“在下乃朝廷所派巡职,特有要事求见县衙大人——”

“吱……”晌时,大门才悄悄打开一个小缝,里面的侍卫探头探脑,望着孙云问道:“你是什么人?”

孙云果断亮出察台家的令牌,正声说道:“在下乃察台家三部侍巡,奉察台王之令,特有要事前来求见县太爷——”

“我们家县爷不在,你还是请回吧……”谁知,里面的侍卫毫不“客气”,门不开不说,还冲一个“朝廷官员”不屑之言。

“大胆,朝廷命官前来,县爷岂敢不见?!——”孙云瞅着这里面似乎不太正常,索性假借仗着权威,斥声冲门里吼了一句。

“我管你是谁?县太爷不在,你请回吧……”继续不屑一句,侍卫甚是匆急的表情,再也没看孙云一眼,并顺手“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诶?你……”孙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没想到自己亮出权职身份,县衙的人还敢闭门不见——倒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孙云思度着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索性另有别的打算,暂时退下了大门阶梯……

而此时此刻,县衙里面,刚刚“回绝”了孙云的侍卫,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衙门正厅——在那里,县太爷正一脸着急地收拾行李,似乎准备离开这里,匆忙不知去往何处。

这里的县爷姓关,和生前的程英全程大人是挚友,听闻昨晚程大人被害一事,自己像是火烧眉毛一般——看这身行头,应该是要从这里逃走。

“刚……刚才来县衙的人,是……是谁?……”关县爷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似乎十分害怕有谁找上门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什么是朝廷派下的侍巡,有事要找老爷您……”侍卫一五一十通报道,“从来就没听老爷您提及过有关朝廷派巡的事情,而且就他一个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是谁,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关县爷表情十分惶恐,似乎非常害怕什么,背着一袋行李,匆匆准备离开衙门,颤颤巍巍道,“程大人被害了,老爷我得赶紧走,否则……否则下一个被杀的人,就会是我了……”

原来,关县爷担心自己也会和程英全落得同样的下场,被“明复教”的人残忍杀害。只不过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复教”,手里又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隐秘之疑(下)

“刚……刚才来县衙的人,是……是谁?……”关县爷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似乎十分害怕有谁找上门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什么是朝廷派下的侍巡,有事要找老爷您……”侍卫一五一十通报道,“从来就没听老爷您提及过有关朝廷派巡的事情,而且就他一个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管他是谁,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关县爷表情十分惶恐,似乎非常害怕什么,背着一袋行李,匆匆准备离开衙门,颤颤巍巍道,“程大人被害了,老爷我得赶紧走,否则……否则下一个被杀的人,就会是我了……”

原来,关县爷担心自己也会和程英全落得同样的下场,被“明复教”的人残忍杀害。只不过并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明复教”,手里又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是老爷,这镇子坐落荒郊,镇外又没有其他适合的藏身之处,老爷您就算是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侍卫在一旁跟着担心道。

“乡下,村野,只要能暂时远离镇子,逃过‘明复教’的追杀,哪里都行……”关县爷战战兢兢一句,遂“灵机”说道,“对了,去后山,那里曾经有我拿来藏储宝物的山洞……去那个地方躲几天,‘明复教’的人一定找不到……”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老爷——”侍卫比县爷还要迫不及待的样子,准备开门即刻离开。

“等等——”突然,关县爷一把叫住了侍卫。

“怎么了,老爷?”侍卫转身问道。

“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去,让别人看见,我们得防着点……”关县爷想了想,畏畏缩缩低眉俯首悄声道,“你先偷偷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是,老爷……”侍卫听后点了点头,“贼眉鼠眼”地摸到了门口,悄悄打开了一个缝。

“吱——”大门虚掩,侍卫瞄着朝外望了望,却见大白天县衙门口空无一人,就连刚才“上门拜访”的孙云,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眼瞧着正是机会,侍卫冲身后的县爷悄声道:“老爷,外面没人,现在正是好机会……”

关县爷听了暗自窃喜,遂拎着包袱和侍卫一起,“偷偷摸摸”离开了县衙,趁着这会儿道口没人,两人背着大包小包,急匆匆便往后上的方向赶去。

然而,这一幕还是让人看到了……

从围墙侧角的石柱一处,忽而瞥出一个身影——是孙云,刚才被衙里的侍卫拒之门外,孙云正觉感到不对,想躲在一旁看看究竟是何缘故,却没想到竟看见了衙门的县爷惶惶出走,傻子也看得出来像是一副逃难的样子。

“奇怪,昨晚被害的是程大人,和县衙这里又没有关系,县爷为什么要逃走……”孙云脑中疑惑不断,百思不得其解道,“难道说,这一切背后还另有隐情……”

孙云觉得事出有因,昨晚发生的大火,和今天看到的异象,其中定有关联。心中既想,另有猜臆,孙云决定暂时悄悄跟在后面,看县爷究竟去往哪里,有何举动……

另一方面,祁雪音为了调查“明复教”的疑案,背着任光等人擅自离开客栈,独自一人来到了昨晚火灾事发的地点……

这里已经被烧成了废墟,逝者遗体已去,空留下无尽的房屋残骸,和一夜未散的缕缕黑烟。

镇中的百姓只知道昨晚的大火,却并无有意,或者说害怕“明复教”的暴行,次日皆不敢再靠近“案发现场”,就连昨晚救火的县衙官差,今日一早也只影不见。

不过这也正好给祁雪音提供了便利,眼瞅着四处没人,祁雪音沉心一刻走进了“残楼”处。

只不过祁雪音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悄悄跟了过来,一直偷偷注视着自己……

“祁姐姐……”跟来的自然是杜鹃,住处“离别”的一刻就觉得不对,杜鹃也大胆决定撒了个谎,偷偷跟着祁雪音离开了客栈,看她究竟想去何处——却不想祁雪音竟来到了昨晚的“火灾现场”,杜鹃在那一刻也明白了祁雪音和孙云一样的意愿,偷偷躲在废墟对面拐巷一角,默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敢贸然现身……

祁雪音怎么也不会想到,腿脚不便且一向乖巧顺从的杜鹃,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跟踪自己,自己的注意力也全然在火灾案情及“明复教”的身上。

“按照昨晚调查的结果,‘明复教’杀害程大人的理由,无非是想断除洛庄那座军备所的工事建造……”祁雪音蹲在废墟一处,瞅望着断壁残垣的边边角角,只声嘀咕道,“可是如果想要斩草除根确定杀害一个目标,只要暗杀就可以了啊,以那帮家伙的手段来说完全绰绰有余,有必要故意纵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难不成他们是想像朝廷示威,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吧……”

想到不解的疑点处,祁雪音往黑烟未散的角落深处走去,看着满目狼藉的“遗骸”,不禁阵阵叹息道:“简直太残忍了,整座房屋烧得没有一块完处的,程大人一家老小,全部被活活烧死其中……”

然而嘴里念叨了几句,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怔道:“等一下,大火烧得这么彻底,难道是要毁掉什么重要物件吗?”

祁雪音稍微走出几步,像是找到了一丝关键线索,摆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杜鹃这里,看着祁雪音走进了废墟深处,壮着胆子从街巷出来,拄着拐杖躲在更近一点的石桩附近,继续偷偷“监视”着祁雪音的一举一动……

祁雪音还没有发现杜鹃,继续沉浸在疑案的思索中。

“如果想要烧毁物件,说明他们并没有拿到这样东西,知道很可能在程大人的手中,索性放火将一切烧为灰烬……”祁雪音继续暗暗分析道,“不过,就算做到了这样,也不能确保就一定烧毁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帮家伙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但问题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又会在什么地方……”

祁雪音一边思索着,一边抬头朝着更远的方向眺望而去。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行动,夜里纵火一定惊动不小,‘明复教’教徒众多,他们得准备好退路,能在行凶后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不被官府的人截住才是……可这荒山野岭的小镇,他们能逃到哪儿呢?”疑惑间,祁雪音将目光放在了废墟后方的山林——从废墟尽头沿角而上,有直接通往山头的狭路,祁雪音见了,不禁暗暗道,“难道会是那座后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说不定‘明复教’的那帮家伙,现在就躲在这座山上,伺机准备下一轮行动……”

祁雪音系了系腰间的“紫牙刀”,似乎壮起胆,想要独自一人上山,寻找“明复教”教徒的下落——怎么说自己在洛庄也和这帮家伙有过交手,对其有一定了解,身体的毒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祁雪音丝毫没有畏怯之意。

而在后面偷偷注视的杜鹃,看着祁雪音凝视着后山,有想要上山搜索的举动,自己也沉定一番,准备壮胆跟同前往。

然而心绪稍微激动,差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脚下不由传来了碎响……

“嗯?”祁雪音似乎是察觉到了,后面像有动静的样子,不禁凝声回头一阵。

杜鹃这才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抱着拐杖蜷缩在石柱一角,尽量不让祁雪音发现自己。

而祁雪音也确实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杜鹃的影子……

“奇怪,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难道是我听错了……”祁雪音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直觉准不准,但目前自己没有时间在这儿继续耗着,索性两眼一转想了一个主意,假装当做没看见的样子,转身慢慢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杜鹃见到自己并没有被“察觉”,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再抬头望过去时,却见到祁雪音已经往上山的方向走了。

“祁姐姐要上山,该不会是要……独自一人去山里找‘明复教’的踪影吧……”杜鹃想来就危险,不禁暗暗道,“不行,祁姐姐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得跟上去……”

想着对方危险,杜鹃却没考虑到自己腿脚不便不会武功——只担心祁雪音的安危,却不顾忌着自己,平时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遇到这种冒险就硬着头皮上了。

索性,杜鹃也铁着头,继续拄拐跟在后面,哪怕是崎岖难走的山路——这就是杜鹃的性格,柔弱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比谁都刚强的内心……

而此时此刻,关县爷和侍卫二人,已经背着大包行李,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后山山洞……

“哎……嗯……到了到了……额——”关县爷爬上斜坡满头大汗,如同看到胜利终点,指着前面一个隐蔽的山洞,喘息说道,“那个地方……就是本官原来藏储宝物的‘仓库’,在里面躲几天,一定可以避开‘明复教’那帮家伙的耳目……”

“县老爷……说的是……”侍卫帮忙拎着包裹,同样气喘道,“可是县老爷,这里……真的……安全吗?”

“那还用说,除了我,镇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更别说那些‘明复教’的暴徒……”关县爷从腰间拿出一块图纸似的东西,忿忿一声道,“都是这个东西惹的祸,要不是程英全那家伙把这东西给我,昨晚遭遇‘明复教’杀害,我也不会被盯上……真是的,你说他死就死呗,干嘛把这祸灾的玩意儿交给我……”

那块图纸似乎藏着至关重要的秘密,和死去的程英全,以及“明复教”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既然这张图纸是‘灾祸之物’,那老爷您……干嘛还带在身上?直接丢了不就完了……”侍卫在一旁紧问道。

“你这个笨蛋,现在程大人死了,‘明复教’那帮家伙全都猜测这东西在我手上,就算我丢了他们也不知道,还是会把矛头指向我……”关县爷悄声气愤一句,敲了敲侍卫的脑袋,发泄一声说道,“再说了,这东西我留在手上还用……这玩意儿可是关系朝廷的机密重物,本官我现在被‘明复教’追杀,要是有机会趁机逃出这里,还能借着这东西,寻求朝廷的庇护……”

“是、是……老爷说的是……”侍卫在一旁不敢驳言,只得一个劲儿地低头应道……

“沙……沙……”然而,正在二人扯话间,山坡一侧,传来草丛动静的声响——有其他的人也跟了上来……

“老爷,有……有……有……有人……”侍卫听了紧张无比,以为是“明复教”的人追到这里来了,小声颤颤巍巍道。

“笨蛋,你这个样子,是想让他们发现我们吗……”关县爷这会儿,倒是比侍卫镇静许多,悄声责备一句,遂一把将其拉住道,“搞不好是‘明复教’的人……走,我们先躲到山洞里去……”

于是,二人悄无声息,拖着包裹行李很快钻进了草丛一侧,关县爷事先安置的“避难所”……

“沙沙……沙——”草丛响动越来越大,上山的人影愈渐清晰,透过密林挑然一看,来者竟是——祁雪音。

原来,祁雪音怀疑爬上的这座后山,正是镇上县爷躲避的山头,只不过她并不知道事先有人来到了这里——祁雪音上这来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找寻有可能躲在此处的“明复教”众徒……

“奇了个怪,我刚才还听见这里好像有人在说话……”祁雪音一向察觉敏感,但却死活见不着人,不禁暗自调看一声,“真是的,刚才在山下还觉得有人跟踪我,这会儿上山又觉得有人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我是来找‘明复教’那帮教徒的下落的,却怎么感觉周围总有奇奇怪怪的家伙……”

其实祁雪音并没有猜错,在她身前身后,都有人“环绕”在自己身旁。

杜鹃就是其中一个,腿脚不便的她,一面尽量隐藏自己的身息,一面紧紧跟着祁雪音的步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爬上了山。然而爬到这里密林丛生,稍有一丝动静便会被察觉,杜鹃看到了祁雪音的身影,不敢再随意上前一步。

“祁姐姐来这个地方,到底想干什么……”杜鹃伏在岩石一角,默默疑惑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再生矛盾(上)

“奇了个怪,我刚才还听见这里好像有人在说话……”祁雪音一向察觉敏感,但却死活见不着人,不禁暗自调看一声,“真是的,刚才在山下还觉得有人跟踪我,这会儿上山又觉得有人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我是来找‘明复教’那帮教徒的下落的,却怎么感觉周围总有奇奇怪怪的家伙……”

其实祁雪音并没有猜错,在她身前身后,都有人“环绕”在自己身旁。

杜鹃就是其中一个,腿脚不便的她,一面尽量隐藏自己的身息,一面紧紧跟着祁雪音的步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爬上了山。然而爬到这里密林丛生,稍有一丝动静便会被察觉,杜鹃看到了祁雪音的身影,不敢再随意上前一步。

“祁姐姐来这个地方,到底想干什么……”杜鹃伏在岩石一角,默默疑惑道。

然而一心放在祁雪音身上,自己突然一个不小心,两脚一滑……“啊——”杜鹃惊叫一声,下意识用手抓住峭壁上的杂草,拖住身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不过这一叫不要紧,祁雪音马上知道了有人跟在自己后面,而听出是杜鹃的声音,祁雪音表情不禁一愣。

“额……”两脚没有力气,杜鹃只能死死用手抓着杂草不放,然而身单力薄的自己支撑不了多久,果然自己一个人爬上这陡峭的山坡,十分不安全。

祁雪音知道是杜鹃来了,轻功一跃至后面,看见了杜鹃“遇险”的一幕,即刻伸手喊道:“快,抓住我的手——”

“嗯……”杜鹃没有犹豫,顺势抓住祁雪音的手腕,随后被拉了上来。

“呼——”千钧一发救下了杜鹃,祁雪音缓了一口气,随后冲杜鹃投去莫名的目光道,“原来一直‘跟踪’我的人,是妹妹你啊……奇怪了,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跟过来?腿脚不便上山不说,刚才要不是我,你可就真遇上危险了……”

“我还不是担心祁姐姐你……”杜鹃实话实说道,“看到你一个人离开客栈,招呼都不打一声,我就觉得不太对,索性就一个人跟了过来……”

“等等,你说你一个人?”听到这里,祁雪音即刻反问道,“难道你也是背着你们镖局的那些家伙,偷偷跑出来的?”

“呵,当然啦——”杜鹃不但没有一丝闯祸累赘的愧疚,反而露出玩笑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道,“祁姐姐能偷跑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祁雪音的表情则较为严肃,小声“训斥”一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腿脚不便跑出来很危险的,我和察台云都不在,万一遇上什么麻烦,那可怎么办?”

“我……”杜鹃略显内疚,但沉顿了一会儿,遂又“理直气壮”道,“祁姐姐你这么说我,那你自己呢?云哥离开前特意嘱咐过了,不能让我们随意走动,尤其是祁姐姐你……”

“我的事情才不要他管呢……”提起孙云,祁雪音心里顿时抱怨一阵,瞥头一句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为什么要听他调遣?他算个什么身份,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哥哥,现在又死皮赖脸继承他哥哥的意志,孤身一人调查‘明复教’的事情……我呢?我可是一直照顾关护他哥哥的师妹,却没资格插手此事,到底是谁过分了?——”

祁雪音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似乎想要把心中的不平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杜鹃在一旁看着,像是终于明白了祁雪音的内心,不禁朝她投去触情的目光。

“原来,这就是祁姐姐你和云哥闹别扭的原因……”了知真相的杜鹃,缓缓一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云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总之,五年前未尽善的后事,我会替我师兄完成,不需要他察台云插手……”祁雪音的态度很坚决,站起身说道,“至于妹妹你,这里太危险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然而,杜鹃似乎变了一个表情,低头冷冷一声道:“不,我不走……”

“你在说什么傻话?”听到杜鹃竟说出这样的话,祁雪音忍不住斥声道,“这里很危险,随时有可能遇到‘明复教’那帮家伙——妹妹你又不会武功,要是碰到麻烦的话……”

“现在的你,和担心我们所有人的云哥不是一样吗……”杜鹃慢慢抬起头,用鲜有的坚定目光望着祁雪音,振振说道,“而现在的我,不也和‘固执’的祁姐姐你一样吗?……你其实和云哥有同样的想法,都想为察台多尔敦,为五年前的‘后事’探寻真相——我也和你和云哥一样,担心祁姐姐你的安危……”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看着杜鹃从未有过的固执表情,祁雪音有些耐不住性子,没忍住喝声一句道,“妹妹你听我的话,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太危险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走——”杜鹃的态度很坚决,拄着拐杖站起身道,“我要和祁姐姐你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犯险!”

“不要太任性了!——”祁雪音这会儿真的急了,一时没忍住厉喝一声,伸手便朝杜鹃的脸上掴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竟是让祁雪音惊呆了……

杜鹃表情十分强硬,竟一把抓住了祁雪音掴掌的右手,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这一巴掌自己竟能准确无误地拦下来。

祁雪音也惊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杜鹃竟会出手反抗自己。

“妹妹,你……”祁雪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失去了理智,竟想朝杜鹃扇巴掌,然而掴掌的手却又被杜鹃给拦住,内心顿时乱成一团——先不说杜鹃不会武功的事,就态度上,祁雪音从来没想过杜鹃竟会有这么强硬,竟然想要反抗自己。

这就是杜鹃,柔弱外表下藏着一颗刚强的心,两年前在南宫大院,自己被孙云赎身的时候,自己也是伸手拦下了南宫娇的巴掌,今天的“冲突”和两年前的画面如出一辙……

“对不起,妹妹……可是你,为什么要……”祁雪音看着杜鹃“刚强”的眼神,有些吃惊不定道歉道。

“首先,我不是你的妹妹——”杜鹃没有多说什么,竟是毫不犹豫回了祁雪音这么一句,这让祁雪音整个人都吓傻了眼。

祁雪音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惊异地望着杜鹃。

“其次,真正固执和任性的人是你——”杜鹃慢慢放下“坚硬”的语气,面无表情平和道,“你想要为你师兄,为察台多尔敦所尽义务,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你不应该不顾身边照顾你的人和朋友——大家都很担心你,如果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不光是我和云哥,来运镖局的所有人,包括你师兄察台多尔敦,都会很失落的……”

说着,杜鹃渐渐放开了祁雪音的手,表情也渐渐回到了往日的和善。

祁雪音沉默了许久,心里似乎在默默想着……

“很好,既然你这么说……”忽然,祁雪音语气顿时一冷,似乎满脸绝望道,“那我也不认你这个妹妹……你说得对,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妹妹,我们也从来都不是朋友——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接近你们来运镖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深入了解你们,然后找机会杀了察台云,为我师兄报仇!”

“你要为你师兄……报仇?!……”听到这里,杜鹃的表情也顿时一怔,完全不敢相信祁雪音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没想到吧?每天这么天真的与我相好……”祁雪音像是失去理智一般,露出本来该有的“面容”,冲杜鹃语气冰冷道,“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亲手杀死察台云,去洛庄的时候,我曾在路上布置陷阱,害得你们来运镖局车毁人亡……得亏你们少主心慈手软,没有把真相告诉你们……”

“怎么会……这样?……”杜鹃听了,神情顿时茫然,看着祁雪音从未有过的冰冷面孔,似乎感觉站在自己身前的“姐姐”,是一个十分冷漠的陌生人,收回刚才“强硬”的态度,杜鹃有些惊颤道,“不是的,祁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

“行了,我们已经不再是姐妹了……”祁雪音似乎有些彻底绝望,一切感情毫不顾及道,“你和察台云是一起的,从今天开始,他是我的仇人,你们来运镖局也是一样,都是把我师兄害得如今这般地步的仇人,我们不再是朋友……”

“不是的祁姐姐,你不要这样……”杜鹃开始有些害怕了,她没有想到祁雪音的态度竟会反转这么大——就算祁雪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好了,杜鹃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祁雪音的本意。

“这样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你们也没必要担心我一个仇人的安危……”祁雪音摆出一副绝情的表情,冲杜鹃振振冰冷道,“你走吧,趁我现在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要杀你……”

说是这么说,但杜鹃很清楚,现在的祁雪音,就是已经丧失了理智——一定是因为昨晚和孙云闹了太多的“矛盾”,就察台多尔敦的事情两人闹了不愉快,久积在祁雪音心底的怨愤,一时全部爆发出来;杜鹃也后悔自己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以至到了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走啊你……快点走啊!——”祁雪音冲杜鹃突然大吼一声,然而眼角中,却暗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泪花。

杜鹃很害怕,看着祁雪音现在的样子……但是杜鹃的态度很坚决,她依然始终相信着祁雪音,相信她是那个一直关心照顾自己的“姐姐”。

终于,杜鹃的决定不会改变,收回内心的恐惧,杜鹃一字一句坚毅回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绝对不会!”

“你——”祁雪音情绪彻底失控了,想要对杜鹃再“出手”,可心中一个犹豫的念头,自己怎么也狠不下心,对杜鹃真的下重手。

“刚才我对祁姐姐你说了重话,是我的不对……”杜鹃在祁雪音面前,竟主动道歉起来,但态度始终强硬不变,“如果你要打我,我绝无怨言……”

“嗯……”看着杜鹃坚定的眼神,祁雪音心中顿时乱成一团,停在半空的右手迟迟没有落下……

“沙……沙……”突然,就在姐妹二人矛盾之时,身后又响起了隐隐草动——又有人跟到后山上来了。

“什么人?——”祁雪音以为是“明复教”的教徒,转身的第一反应,竟是下意识挡在了杜鹃的身前,保护其不受伤害。

杜鹃看到这一幕,眼前不禁一亮……

“呼——”跃步疾风,舞动声响,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来者竟是——孙云……

此时此刻,岭古镇口……

“小姐,来运镖局那帮家伙的下落,我们找到了……”镇口一处,一个信差模样的人物,将一封信件似的东西交给一个女人,低声汇报道,“今天上午,一名黑衣少年来到驿站,说是要将这封信寄回来运镖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察台云——”

“黑衣少年……错不了的,就是他——”说话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青墨山庄,企图围杀来运镖局众人的“苍寰教”领教子幽——她们一直在寻找孙云等人的下落,没想到真的绕过了那座深林,找到了岭古镇这里。

而那个驿站送信的差夫,竟然会是“苍寰教”的卧底——其实从孙云等人逃窜的一刻,子幽就已经想到,来运镖局的人很有可能会越过山头,逃到这里来;正好这里有“苍寰教”自己的眼线,一旦有孙云等人的去向,便会第一时间告知领头子幽,更别说恰巧还拿到了孙云准备寄回大都的书信。

“那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全镇搜索他们的下落,然后一网打尽?”差夫继续问道。

“不着急,可以肯定的是,察台云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镇子……”子幽露出狰狞的面孔,冷冷一笑道,“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势力,想要抓住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关键是这次再不能失手了,等准确找到了他们的下落所在,我们再将他们包围,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是,小姐果然神机妙算——”差夫在一旁,不禁奉承夸赞了一句。

“哼,察台云,这次入了我这地盘,你可别想再活着逃出去……”子幽捏着手上的信件,冷冷一笑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再生矛盾(下)

祁雪音情绪彻底失控了,想要对杜鹃再“出手”,可心中一个犹豫的念头,自己怎么也狠不下心,对杜鹃真的下重手。

“刚才我对祁姐姐你说了重话,是我的不对……”杜鹃在祁雪音面前,竟主动道歉起来,但态度始终强硬不变,“如果你要打我,我绝无怨言……”

“嗯……”看着杜鹃坚定的眼神,祁雪音心中顿时乱成一团,停在半空的右手迟迟没有落下……

“沙……沙……”突然,就在姐妹二人矛盾之时,身后又响起了隐隐草动——又有人跟到后山上来了。

“什么人?——”祁雪音以为是“明复教”的教徒,转身的第一反应,竟是下意识挡在了杜鹃的身前,保护其不受伤害。

杜鹃看到这一幕,眼前不禁一亮……

“呼——”跃步疾风,舞动声响,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来者竟是——孙云。

“云哥——额……”杜鹃见到孙云的第一反应,免不了兴奋,但想着自己和祁雪音偷偷跑出的事情,一下子收敛表情,脑袋耷拉着躲在后面。

祁雪音也没想到孙云这时竟会来到这里,但也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孙云本是跟踪从县衙逃走的县令二人,一路追至这里,去不想没见到县爷的影子,倒是在这里碰到了杜鹃和祁雪音。

临走前特意嘱咐不要擅自离开客栈,这会儿看见两个女孩子到处乱跑,孙云免不了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我之前说过什么……”果然,孙云上来就是一脸冰冷问道,“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们两个为什么跑出来?!——”孙云的口气还有点重,似乎这次对于祁雪音的任性有些忍不了。

从来没见过孙云在自己面前发火,杜鹃在后面有些不太抬头——说到底,自己跑出来是为了擅自跟踪祁雪音,这回的确是自己的不对。

祁雪音倒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想着刚才和杜鹃的“决裂”,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和来运镖局的关系。

“对,我就出来了怎么着吧……”祁雪音露出幽怨的眼神,语气暂显低冷道,“我做什么事你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你身上的毒伤还没完全痊愈,要是在外碰上什么危险的话——”孙云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次又一次见着祁雪音的固执,看着杜鹃也跟在后头,这回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忿忿指责道,“你一个人跑出来就罢了,你还带着鹃儿一起——平时你开玩笑我不在乎,但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最后一句,孙云故意厉喝一声。

“不能都怪祁姐姐,是我自己擅自离开客栈的……”看着孙云训斥祁雪音的样子,杜鹃有些不忍心,连忙站出来袒护道,“她的确是一个人跑出来的没错,可并没有带着我……我是自愿悄悄跟她到这里来的,是我的错……”

“够了——”突然,有些情绪失控的祁雪音突然大喊一声,站在孙云和杜鹃当众,冲孙云投去冷漠的目光道,“你怪我也好,怪她也好,都于我没有联系……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们来运镖局没有关系了……”

“你说什么?”听到莫名其妙的一句,孙云转神问道。

“我说我和你们来运镖局没有关系了——”祁雪音露出绝望的表情,一字一句振振说道,“‘苍寰教’也好,‘明复教’也好,五年前多尔敦师兄未能尽善的事务,我这个师妹替他担起责任,了结一切……至于你,这个亲手伤害了他的弟弟,爱怎么做,想怎么做我都管不着,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管我……”措辞的时候,祁雪音甚至咬了咬牙,像是在看仇人一般看着孙云。

孙云渐渐冷静下来,这时才发现真正不冷静的人,其实是祁雪音——他不知道在他来到这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祁雪音有些丧失了理智,对于自己这个本来对她来说是仇人的人,似乎不顾及从前的感情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孙云顿了顿,改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我很清楚——”祁雪音即刻一应,遂冷冷撅词道,“你伤害了我师兄,是我的仇人,我不会看着你就这样用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去继承他的‘意志’……”

“雪音,你到底怎么了……”看着祁雪音表情怔异的样子,孙云沉声一句问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关心我吗?哼,可笑……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不是朋友,你居然还这样怜惜我……”祁雪音像是对一切彻底绝望,倾言相诉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把洛庄一行埋伏陷阱陷害你们来运镖局的事情,告诉了她……”说着,祁雪音将目光微微瞟向杜鹃一侧。

杜鹃早就在一旁愣住了,看着如今眼前的祁雪音,她倒不是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可怜和悲伤。

“你居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鹃儿……”孙云听到这里,脸色也有些失望道,“你答应过我的,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镖局里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可是没想到,你居然——”

“那是因为我潜伏在你们镖局,所以要和你们打好关系,假装答应的……”祁雪音这会儿,丝毫不隐瞒了,直言相诉道,“但是现在,我已经和你们来运镖局撇开关系了,没必要再刻意隐瞒……听好了,我,祁雪音,和你们来运镖局,和你们这些害我师兄如今地步的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祁姐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听见祁雪音说出如此“冷酷”的话,杜鹃在一旁害怕得哭了,抓住衣袖拼命挽回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

“你别哭了,我们‘姐妹一场’也就这样了……”祁雪音逼迫使自己变得无情,反把抓住杜鹃的手,望着眼前的孙云,绝冷一声道,“回他身边去吧,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祁姐姐……不要……”杜鹃还在继续哭泣,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而祁雪音则是固执狠心……突然,左手一用力,祁雪音竟一把将杜鹃推向了孙云身前。

“啊——”杜鹃下意识惊叫一句,腿脚不便的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鹃儿——”看着祁雪音竟“狠心”推开曾经的“妹妹”,孙云连忙伸手接住,第一时间关慰道,“鹃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呜呜……”杜鹃一边说,一边哭着,她实在不想看着祁雪音这个样子。

“喂,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孙云忍不住叱喝一声,扶稳杜鹃后,转身冲祁雪音投去惊异迁怒的目光。

“我很清楚——”祁雪音的语气愈加冰冷,这回竟拔出了身上的“紫牙刀”,像是做好了恩怨了断的准备,冲孙云振振厉声道,“既然话都说明了,不如今天就做个了断好了——”

“你想干什么?”看着祁雪音拔刀的样子,孙云伸手让杜鹃后退几步,自己则站在身前谨慎问道。

“和你生死决斗!”祁雪音露出坚毅却又冰冷的目光,字字铿锵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无论成败与否……去洛庄的路途一战,我不敌于你,你也没有杀我,在镖局帮忙照顾你心爱的人,算是还了你的恩情……”

孙云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祁雪音的“倾诉”。

“既然报恩已成,剩下的就只有报仇了……”祁雪音继续“冷漠”道,“察台云,拔出你的刀,我们做个了断,尽早结束这一段恩怨——”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在这里决斗……”孙云倒也有心理准备,上前一步缓缓问道。

“当然——”祁雪音将“紫牙刀”御至身前,毫不犹豫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赢了,我会亲手杀了你,成功为我师兄报仇;如果我输了,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只能怨我技不如人,没能为我师兄雪恨……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祁姐姐,你别这样……”杜鹃看在眼里,还在不停地哭泣——在她心里,她一直相信祁雪音心中的那份良知与情感,并没有泯灭。

孙云凝望着祁雪音,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好,我答应你……”孙云最终,作出无悔的答复道,“既然你觉得,命运走到这里就要有个了断,我愿意和你去迎接命运的答案……”

“很好,正合我意,我敬你察台云是条汉子——”生死一战在即,祁雪音振振一声道。

“喂,云哥,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杜鹃在后面看着担心,悄悄传话道。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孙云没有回头,悄声低语应道,“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

话虽这么说,但孙云心里也没有十足的底气——毕竟祁雪音的武功出神入化,远在察台多尔敦之上,加上她现在对自己的“杀气”,自己若是掉以轻心或放水,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刀下亡魂。

而杜鹃看在眼里,也是紧张担忧不定,本来一次固执的误会,却未曾想竟会变成生死的决斗……

而同样是在这座山上,此时躲在洞中的关县爷和他的亲信侍卫,恰巧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来者是谁,怕是“明复教”的弟子,根本不敢出洞去看情况……

“老爷,外面什么事这么大动静,好像是有人吵架了?”侍卫对洞外的情况感到好奇,不禁疑问一声。

“小声点,你这个笨蛋,你想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吗……”关县爷怕自己的行踪暴露,敲了一下侍卫的头,斥声责骂道。

“可是老爷……外面真的是有人吵架了……”侍卫痛痛嗷叫道,“小的只是想出去看看,好了解外面的形势,以及有多少人来这里……”

“没事看什么看?万一是‘明复教’的弟子,那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岂不是被发现了……”关县爷继续笑声斥责道,“再说了,人家吵架,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神婆,天天叨叨这,叨叨那的……”

“可小的还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侍卫继续“委屈”道,“女人吵架,总和‘明复教’没什么关系吧?他们昨晚杀害了程大人,总不能好死不死刚好也躲在这座山上……再说了,万一是熟路的人,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里,去更安全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关县爷听了,仔细想了想,点头悄声道:“嘶,你这么说也对啊……要是熟悉这里的山路,请求他们带我们离开,我们再换身行头,就没有人知道老爷我是岭古镇的县爷了……”

“老爷说的是……老爷说的是……”侍卫蹲身趴在地上,还不忘连连诺声奉承道。

“你,走前面——”随即,关县爷冲侍卫指向洞外道。

“我……前面?”侍卫有些愣头愣脑道。

“废话,难道让老爷我去露头冒风险?……”关县爷继续小声斥道,“你身手好,不容易被察觉,走前面看情况……我跟你在后面,小声点不露出动静……”

“是……是……”侍卫没有办法,只得连声答应道,遂向一条家犬一般,趴在地上缓缓出洞,样子极为滑稽。

关县爷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打算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山洞之外,密林空地,孙云和祁雪音隔目相望。祁雪音是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而孙云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样让祁雪音冷静下来。

杜鹃则伏在稍远一侧的岩石后面,看着平日里关系甚好的二人,竟一言不合要决死之斗,心里甚是委屈和难过。杜鹃也很自责,想着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过于刻薄的言语,根本不会闹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不起,祁姐姐……对不起,云哥……”杜鹃心里一直默念祈祷着,却不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死斗。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论二人各自的目的如何,孙云和祁雪音的目光都露出决毅的神情……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苦怨之战

山洞之外,密林空地,孙云和祁雪音隔目相望。祁雪音是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而孙云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样让祁雪音冷静下来。

杜鹃则伏在稍远一侧的岩石后面,看着平日里关系甚好的二人,竟一言不合要决死之斗,心里甚是委屈和难过。杜鹃也很自责,想着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过于刻薄的言语,根本不会闹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不起,祁姐姐……对不起,云哥……”杜鹃心里一直默念祈祷着,却不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死斗。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论二人各自的目的如何,孙云和祁雪音的目光都露出决毅的神情……

祁雪音缠紧手中的腕带,以示自己这一战了结一切恩怨的决心,手中握着“紫牙刀”,两眼决然凝视着孙云。

反观孙云,却是一脸踌躇的表情,看着祁雪音如此执着的样子,孙云知道,是自己害了她——当初是自己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给祁雪音心中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如今再逢五年前的恩怨,仇人相见却是爱恨难结,这一场决斗孙云不想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

祁雪音眼中满是杀意,可心里早已乱成一团,老实说,二人的关系为何会闹到这种地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眼见着昔日的旧火重燃,想到自己师兄的悲痛,祁雪音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孙云,内心交杂的一刻,只有杀死对方的念头。

“一个月前前往洛庄,我败在了你察台云的手上……”祁雪音将刀锋侧移,冲孙云“银牙相向”道,“但是今天,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一定不能输在这里……”

定睛一望,以示决心,踮步飞跃,呼风电驰,祁雪音迅影奔雷而出,率先朝孙云发难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凝眸正对,黯然神伤的目光下,却也有绝不动摇的坚心——杀招对决,即命生死,孙云须得掌控分寸不伤及对方,心中却又暗暗笃定这一战自己绝不能输……

“呀——”祁雪音横空落叶,迅雷飞脚垂天而下,后跟一式恍若荡天从云,正朝孙云额头而去。

孙云凝紧全身,“冥骨心法”聚断收合。“砰——”地一声,震骨沉击,孙云徒用臂背之处,活生生挡下了祁雪音这一脚“夺命”。

招法看似简单,可二人内力颇为聚涌,彼此之间孰有松懈,便有可能是窒息一招,狂力肝胆俱碎。

孙云感觉到了,祁雪音是来真的,使出的招数皆为全力,自己万万不可轻敌。

祁雪音一脚未至,凌空转身飞足继上——“仙云脚”散落连华,垂刺一击改为云散之力,缥缈舞足之下,破力杀机存然。

孙云怔视着对方的杀招,两手合十聚顶成拳——“通王神掌”扑灭杀出,拳掌交错的内力汇涌,形成一道风卷之力,正迎对方的“仙云脚”气搓,合心相向,震力冲天。

“额……”孙云这一掌着实沉重,祁雪音脚法无以抗衡,挣扎一声后,聚影翻身,躲过了绝命的一击。

没完,祁雪音这一式并不在躲避,还在回击——抽刀迅手,出其不意,“紫牙刀”寒芒毕露,袖缝间忽而杀出,正刺孙云胸膛而去,完全不给对方反应之时机。

但孙云也早就料到了,收掌一刻“银月刀”已然出鞘,闭月相错夺然间,一声刺响,火花四溅。

二人锋芒利刃相交,就在尺寸之间,寒威震震力慑。在岩石一旁担心的杜鹃,都不忍心去看接下来的画面,无论这一战孰胜孰败,自己都会很难过……

而祁雪音现在心里,只有杀死孙云的念头,不顾一切铆劲而上,冒着被“月刃”戳伤的危险,连人带刀聚力顶冲,迎着孙云的寒芒扑去。

“喂,你疯了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看着祁雪音如此搏命,并不想伤其性命的孙云望着对方绞然的眼神,忧忡厉喊道。

但是此时的祁雪音,完全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呀啊——”又是大喊一声,像是着魔了一般,祁雪音狂顶全身之魄力,将所有的聚冲凝结在刀刃之上,与孙云的“银月刀”断碎交杀。

四星惊闪,狂破冲云,“风凌月碎”震涌突袭,刀芒分裂聚光而冲,直杀对方死穴而去。

“嗯……”孙云没有办法,只能狠下心来动用真格……

孙云退后数步,躲开近刃,刹那间即刻挥刀,“双星连斩”裂杀而出——百里寻芒的刀刃,惊如天落的飞雨流星,每一刀如皎月寒芒般,碎风震破而出。

“叮叮叮叮叮——”半空之中,传来无数密密麻麻的兵刃交错,孙云的“银月刀”与祁雪音的“紫牙刀”,锋芒交杀之雨,如贯九天银河,断芒惊斩一瞬,无人知晓胜负。

不过,孙云始终狠不下心,不敢使之全力与其战斗,出刀一刻留力三分,退步后至并未连贯再上。

反观祁雪音,战意颇然的她,抓住招法间歇的一刻,迎着双刀寒刃的“狂风骤雨”,斩刺突袭而去……

“云哥,危险!——”杜鹃看到了“隐雾”中祁雪音的刀芒逼至孙云身前,孙云却还未做好准备,不由大声惊喊道。

孙云也注意到了,只是行动力还没有做好准备……准确来说,孙云并没有将所有心力放在这场决斗之上,越是看着祁雪音杀心的面孔,自己心里就越是难受。

惶然而至的“绝刀”,孙云只能草草抵挡,结果可想而知——祁雪音一招近身的“断雷神牙”,震突狂芒一式,直接将孙云连人带刀击飞十数之远。

“额……”孙云身体受许内伤,因为自己的大意,重吃了对方一招——不过这也早在意料之中,孙云知道祁雪音的武功,并不比自己逊及多少,真要交起手来,一旦自己稍有松懈,便会吃了大亏。

孙云沿路拖着杂草,摔倒十来丈远,清醒过后即刻用“紫脉神功”护体,自己才算没有更大伤碍。

但是,祁雪音显然并没有就此结束……

“还有一招——”祁雪音惊突狂喊着,鼓动风雷之力,再朝孙云断杀而来。

飞步近身一刻,震力狂搏再起——“奇玉教”教下行招“天罡灵震”,舞动迅雷般,疾掌穿心扑杀而至。

孙云没有办法,危机之下只得使出全力,硬抗而上——“阴阳破碎诀”聚影归尘,环身一式反刃之灵,骤突冲芒一般,不退反进,正击祁雪音的“天罡灵震”。

“轰——”震力突响,虎啸荡天,两招绝式的功法内力,交杀一刻恍如电闪雷鸣,百撼神威直接震断了周遭的巨木,倒塌下来发出惊荡的声响……

“额啊——额……”同一时刻正好,在山洞一侧偷偷跑出来观看情况的关县爷和侍卫二人,感受到如此强震的内力,趴在草丛中不禁顿叫一声。

“刚……刚……刚才那是什么?”侍卫都快吓得尿裤子了,满身冷汗问道。

“小声点,你这个笨蛋……”关县爷从侍卫身上爬起,狠狠敲了个响头,小声斥责道,“难道你要让那些人发现我们……”

“那些人好像和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侍卫趴在地上,苦声哀哉道,“从刚才听到外面吵架,到现在彼此动手……可以肯定,至少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了……”关县爷继续斥责道,“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刻,动手动静又那么大,多半正在气头上,想也知道不好惹……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偷窥,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爷您还偷偷跑出来看……”侍卫继续趴在地上,无心调侃一句。

“老爷我是出来看看结果如何……”关县爷继续悄声道,“如果是我们的敌人,他们那些人打得两败俱伤,我们说不定能找机会,偷偷从这里溜走……”

说着,关县爷壮胆往前爬了几步,侍卫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拨开前面的杂草,总算模模糊糊看到了孙云和祁雪音决斗的场景……

尘雾散去,彼此二人重新立身相隔而望——刚才一招拼杀,孙云绝境中使出了十成的“阴阳破碎诀”,丝毫没有留后手,不但挡下了“天罡灵震”,且余有反噬之力,重伤了祁雪音。

果然,祁雪音像是受到内力震伤一般,胸口一阵说不出的闷痛,连拿刀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由于刚才自己杀心过重,以至于没有料到孙云的反扑,心急之下被重创一击,现在局势优劣一下子逆转了过来,就和在前往洛庄的峡谷之战,自己被孙云“反败为胜”的战斗如出一辙。

但是,祁雪音并没有就此放弃,这次自己也是抱着杀心想要和孙云决一死战,哪怕是牺牲与对方同归于尽。可事实上,自己已经伤得不轻了,再继续战斗下去,自己依旧还是会败在孙云的手上……

“祁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打了……”看着祁雪音伤上加伤的痛苦模样,杜鹃心头更是难过,泪水下所见对方孤寥的身影,杜鹃只恨自己之前说错了话,如今落得这般境遇。

而孙云看在眼中,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祁雪音决斗,刚才那一招又是无处可退下使出的全力,结果反而重伤了对方。这种纠缠痛苦的矛盾扎心,让孙云很是难受和自责,他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可性命当头又不得不继续战斗,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祁雪音……

“还没……完呢……”祁雪音强忍着站起身来,准备继续未完的决斗,即使体力已经渐显不支,她仍要和孙云一绝了断。

越是看着祁雪音伤重,孙云心里就越是痛苦。但是冥冥中一股信念在支撑着自己,让孙云依旧紧握手中的刀,不在命运面前低头……

(回忆中)……

洛庄前往工地的路上,洪济风曾对孙云说过……

“她很小的时候,全家就不幸遇难,还是她师父收留的她,才让她平安长大成人……”洪济风低头叹气一声,默默说道,“哎,这些年她基本上是一个人呆在师父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尝受了太多的孤独与痛苦……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能见到你们镖局这些真性情的兄弟朋友,对祁姑娘来说应该算是幸运的。别看表面上她嘴皮子饶人,其实她内心的痛苦鲜有人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亲人和朋友的关慰……”

“祁姑娘从小就蒙难失去了亲人,她确实很可怜……”孙云听到这里,也不由默默低头念叨,想起昨日祁雪音对自己讲述的经历……

“祁姑娘从小就没了亲人,她很可怜,也渴望有人关心和照顾……”洪济风眼神一提,郑重说道,“我是想让贤侄你……无论祁姑娘平日里怎么刁蛮任性,我都希望你能理解她,并多关心照顾她,因为她嘴上这么‘狠毒’,说不定是想引起他人的关注——她不断对你刁难毒舌,恰巧更说明她真正期望的,是得到你的关心,想让你多陪她,哪怕说说话‘骂’几句也是好的……”

孙云听到这里,心里稍显复杂——洪济风说的没错,但他只不过是了解到其中的一面,因为自己很清楚,祁雪音归根结底来镖局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替师兄察台多尔敦报仇,所以就本意上,自己永远是她的敌人;但是另一方面,孙云知道祁姑娘的本性善良,同样和自己拥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在自己这个仇人面前又毫不避讳,讲述她的身世与悲痛,所以就情分上,自己与她是心有灵犀,彼此互相关慰……

矛盾的抉择摆在眼前,是仇人还是朋友,孙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了……”良久,孙云像是终于决定心中的那个答案,朝洪济风投去坚定的目光。

“所以说,贤侄你……”洪济风露出祈求的目光,渴望得到他心底的那个答案。

“对于祁姑娘……”孙云沉顿一声,紧接着如立誓一般,毫不犹豫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尽一切关心和保护她!”

孙云最终的选择,是接受了祁雪音,无论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

(现实中)……

“你是我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尽一切保护你!”看着祁雪音的身影,孙云心中暗誓一句,重新振作起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突发危机(上)

“还没有……结束……”祁雪音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咬牙镇定道,“我绝不甘心,一辈子都败在你手上……察台云,我就是死也要亲手将你打倒,为我师兄报仇……”

重新将“紫牙刀”御至身前,祁雪音逆境中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心智迷乱逐渐变成“杀意决心”,祁雪音似乎已经不顾往日恩情,今日说什么也要和孙云一做了断。

伏在岩石后方的杜鹃,看着祁雪音不断折磨自己的痛苦模样,心里同样也跟着滴血,眼角处早已渗满泪水,杜鹃冲祁雪音泣声哭道:“祁姐姐,求你了,别再打了……呜呜……”

然而祁雪音并没有听进杜鹃的话,似乎刚才的“绝情之言”,已让自己与其完全断绝了“姐妹之情”。丧失理智之下,现在祁雪音的眼里只有杀心,不和孙云做个决死,自己决不罢休。

孙云望着祁雪音“执着”的眼神,他很清楚,不将她打倒,事情永远都无法平息。但是自己已经在心底发过誓了,无论发生什么,也要用尽一切保护她——所以这一战,自己既不能输,也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雪音,无论你怎么恨我,我都绝不会让你死的……”孙云最后在心里沉定一声,手中的“银月刀”愈加坚定,折射出不屈的寒芒……

感觉到内力缓息过来,祁雪音御刀再起,体中内力迸发惊涌,霎时间如“紫雾魔风”一般的狂势,席卷周身而来。

孙云似乎猜得到,祁雪音接下来的招式,以及永远无法动摇的杀心。孙云自己也丝毫不敢怠慢,双刀在手聚力收合,准备随时接下对方的杀招……

“呀啊——”这次是奋力的嘶喊,祁雪音鼓动全身之力,“紫牙刀”破芒惊威,四杀聚闪而来——“魔舞风雷”狂吹涌动,紫月刀芒惊云穿空,似能劈开云天丘壑,虎震之势落如狂澜。

孙云看在眼里,举刀迎威相向——乱月飞舞,横梭蔽空,“银月连破”百斩神威,惊旋落杀断刃之势,正冲祁雪音“紫牙聚斩”而来。

“噌噌噌——”银月交错,骤舞天翔,双刀碎力凭栏相冲,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周中四地霎时狂旋,百草树木凋枯零落,举震恢宏的威慑,惊刀落斩的狂威,彼此一时无分胜负,只觉破影残刃呼风而啸,大地一片倾橫尸野。

刀法之间五五相成,但御招之人却是天差地别——孙云的“银月连破”不过趋使一招之式,虽是全力使出,但意在制伏对手,而非至于死地,所出刀法游刃有余自在掌控;反观祁雪音重伤在身,一心只在杀戮而至走火入魔,“魔舞风雷”非有寻实之力,硬力拼招下去,身体再负重伤,狂风余力呼摆一阵,祁雪音差点没把持住,半空中被吹飞数远。

孙云看准了这个时机,游身划步趋至祁雪音身前,准备反手去夺对方的刀,意图将其控制下来。

但祁雪音“狂刀乱舞”中仍旧残留着不屈的杀心,看着孙云贴身的一刻,反手一招“玉鸣掌”,准备正袭孙云要害,以致其命。

可显然这种“伎俩”,根本无法伤及孙云。孙云“淡定神闲”瞅在眼中,抿嘴一刻,回手一式“落卿掌”,叶柳拂风一般,先行巧妙夺下了刀。

祁雪音再被掌机三分,胸口一阵闷痛。但唯余的残存意识不让自己就这样倒下,“紫牙刀”被夺的最后一刻,还想回身施展“断雷神牙”反击。

但这一切,孙云还是早有防备……

“着——”定喊一声,似乎预示着最后的一击,孙云身形力聚一冲,掌心之处顿使惊威——“紫脉神功”兼之“落卿掌”的内力,双断合力反扑一式,这次是彻底埋葬了对手所有的希望,一阵狂风慑动之威,直将祁雪音本人击落十丈之远,这次连她手中的兵器,也完全被孙云夺走了。

“啊!——”祁雪音惨叫一声,感觉到体内一阵撕痛冲血,如同四肢尽断的痛楚,飞身重创倒地不起。

“祁姐姐!——”杜鹃看着祁雪音重伤,这次再也忍不住了,从岩石后方起身,拄着拐杖急忙赶往祁雪音身前。

而孙云的出手也就此为止,本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自己,心想着这已是阻止祁雪音继续“失控”的最好方法了。

“原谅我,雪音……”孙云夺刀落地后,看着倒地的祁雪音,心中默默哀痛道……

相反另一边,祁雪音“惨败”摔倒在地,仅仅余留残存的意识,心中痛彻不甘道:“不行,还是不行,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没办法打败他……师兄,他害得你如此境遇,师妹我却没能为你报仇,我心不甘啊……”

最后咬牙一声,祁雪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倒不是死了,只是瘫倒在地痛身难起,两眼呆若注视着蔽叶的天空,满心的踌躇无法倾诉,只能归于沉寂和落寞,暗暗叹许命运的结局。

“祁姐姐——祁姐姐……”杜鹃跑到了祁雪音身前,跪在地上哭诉道,“祁姐姐你不能死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种话……”

“我们两个本就没有关系,当了你一个月的姐姐,就当是留给你的最好回忆吧……”祁雪音落寞中微微一笑,遂冲杜鹃缓缓说道,“回到她身边去吧,从此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不,我不要……”杜鹃继续哭着,遂转头鲜有地冲孙云哭斥道,“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为什么……呜呜……”

“对不起,鹃儿……对不起,雪音……”孙云现在,也只能满脸悲落地一个劲道歉,因为他清楚,就算自己现在再解释“如果再留情,遇险的会是自己”之类的话,杜鹃也听不进去……

“你杀了我吧……”祁雪音倒在地上,重伤在身性命犹在,知道自己第二次败在孙云的手上,“复仇计划”可以说彻底失败了,自叹命运不敌对手,祁雪音满脸失落道,“就当是惩罚我欺骗你们来运镖局,散尽你们的大恩……”

孙云虽然悲落,但态度不会改变,将自己和祁雪音刀同时收起,缓缓振视道:“我不会杀了你——我答应过我哥哥,答应过你师兄,也答应过洪叔叔,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现在只是受了重伤,性命并无大碍,等这一切暂时缓息,我会帮你养伤;你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才想和我拼命,一切的话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继续道说吧,届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我不要你的施舍……”祁雪音躺倒在地,继续握拳不甘道,“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而且已经两次了……你再留我性命,我的决定也不会变,让我苟活在世上,终有一天我还是会杀了你……”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不能为了别人而活,而应该为了自己而活——”孙云继续说道,“雪音你也是一样,无论你怎么恨我,多少次想要杀我,我都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遇险……”

“云哥……”听着孙云低沉的誓言,杜鹃心中若有触动,暂时收回了激动的情绪,望着孙云喃喃一声。

“嗯……”而祁雪音则是没再说话,咬紧牙关静默不语——现在的她,暂时不想要再和来运镖局的人有任何关系,包括孙云,也包括杜鹃……

刚才孙云与祁雪音的对决,山坡道口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狂风”摧毁的乱木杂草。而躲在附近的县爷侍卫二人,也被吓了个半死,半天不敢抬头——本以为可以找到帮自己摆脱“明复教”追杀的“福星”,却没想到遇见了比“明复教”更危险的“杀手”……

“老爷,怎么办,我好怕啊……”想着刚才孙云和祁雪音的“惊悚对决”,招招夺命,侍卫抱头在地振振胆小道,“我不想死啊……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啊……”

“笨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关县爷似乎也被吓傻了,如今这番地步,一边哭着,一边斥责这手下侍卫道,“都是你这个家伙,非要跑出来看……现在好了,一会儿老爷我连命都没了……”

这两句“悄话”不要紧,刚好传出了气息动静,加上刚才的“狂刀之战”,巨木倒塌乱草零落,遮蔽的地方也渐被“扒开”,觉察敏锐的孙云,一下子就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什么人?——”果然,孙云意识到气氛不对,转头喝问一声。

“哇啊!——”县爷和侍卫二人一时没忍住,吓得窜起屁股就站了起来,一脸惊悚气氛尴尬地站在孙云面前,其像极为滑稽。

“是你们……”孙云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侍卫低声言道,“你不是早上那个在县衙拒绝我见县爷的侍卫吗……哦,县衙大人也在这儿啊,看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孙云这也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座山头的目的,本是一路跟踪这两个人到这里来的。谁想到半路遇到祁雪音和杜鹃,一时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这二人出现在自己跟前,总当是“回归正题”了。

“英雄饶命啊——”关县爷和侍卫二人立刻跪在地上,哭声求饶道,“我们在镇里县衙当官也不容易,还请英雄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一边说还一边哭着磕头,显然是被孙云刚才的气势给吓着了。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杀你们……”孙云放低情绪,转身冲面前的侍卫提正事问道,“对了,我问你,刚才在镇里拜访你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进门,还带着县爷大人偷偷跑到这山里,跟做贼心虚似的,像是不让人察觉的样子……”

“这个……小人我……”侍卫在一旁支支吾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的姓关,在镇上县衙执务……”急于保求性命,关县爷在一旁急忙说道,“小人的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听闻昨晚程大人被害,所以小的才特意躲到这山上来避难……小的害怕‘明复教’的人追到这里,所以临走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察觉……”

“噢,关县爷是吗……”孙云点了点头,继续相问道,“不过昨晚被害的程大人,是洛庄军备工地的建吏,‘明复教’是为了破坏朝廷的建地工事,才痛手杀害了程大人……但这些跟关县爷您有什么关系?关县爷只不过是和程大人交好罢了,‘明复教’那帮家伙,应该还没有理由把你也杀人灭口了吧……”

“额,这……”关县爷似乎是有难言之隐,和侍卫蹲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不回答我是吗……”孙云看在眼里随即掏出身上的金牌,故意威慑道,“告诉你们,吾乃察台王亲命巡官,特来调查‘明复教’一事!你们身为朝廷官员,若知情不报,后果——你们可是知道的……”

“说、说,小的什么都说……”关县爷认出那是察台家的令牌,遂马上改了一个态度,一五一十道,“小的之所以怕‘明复教’追杀,是因为……是因为程大人遇害前,将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小的保管……”

“什么东西,现在在关县爷您身上吗?”像是找出了疑云的突破口,孙云继续问道。

“在……在小的身上……”关县爷吞吞吐吐半天没有喘过气来,从身后颤抖地将那张莫名的图纸拿出,颤颤巍巍说道,“这就是程大人交给我的东西……‘明复教’的人,一定……也想要拿到这份图纸,知道这东西最开始在程大人手上,所以……所以他们就杀人灭口……”

孙云接过图纸,好奇问道:“你是说,‘明复教’的人想要这张图纸?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洛庄军备工地的工程图……”关县爷继续回答道。

孙云听了打开图纸,上面画的果然是军备厂的工程图……

“我懂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时,躺在地上的祁雪音,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莫名轻笑一声。

“祁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着祁雪音突然开口说话,杜鹃喜出望外问道。

“之前我就猜到了,‘明复教’的人一定是在找某样东西……”祁雪音放下刚才和孙云的“仇怨”,就事正经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突发危机(下)

孙云听了打开图纸,上面画的果然是军备厂的工程图……

“我懂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时,躺在地上的祁雪音,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莫名轻笑一声。

“祁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着祁雪音突然开口说话,杜鹃喜出望外问道。

“之前我就猜到了,‘明复教’的人一定是在找某样东西……”祁雪音放下刚才和孙云的“仇怨”,就事正经说道,“如果是要除掉程大人,秘密暗杀即可,无需大费周章夜里纵火,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们这么做,说明真正的目的不在程大人本人,而在他身上的某样重要的东西,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在他身上,所以才放火将房屋烧得一干二净……”

“这么说来,‘明复教’要找的,就是这张工程图喽……”孙云捏着手中的图纸说道。

“是、是的……”跪在地上的关县爷,继续畏畏缩缩道,“洛庄出事之后,程大人和小人说过这件事情,他怕‘明复教’的人回来找麻烦,所以把图纸暂时放在小的这里保管……谁知道……谁知道‘明复教’的人这么狠心,居然……居然直接杀害了程大人……”

“如果他们不知道这张图纸是否烧毁,侧方打听一定会查出与程大人生前交往密切的关县爷您是吗……”孙云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镇定道,“你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才躲在这山里……”

“是、是,是的……”关县爷连忙点头道。

“可是这图纸这么危险,你把它扔了不就完了?”杜鹃在一旁,不禁提问道,“既然程大人死了,洛庄的工程无法继续,这图纸于县官大人您也没什么用处,带在身上岂不是惹火烧身?”

“‘明复教’的人,又不知道我们扔了图纸……”侍卫在一旁低头续说道,“他们若要斩草除根,目标迟早会转到老爷身上……而且这图纸带着,若是有机会进大都,碰到朝廷的亲官,说不定靠这东西能够求得朝廷的庇护,老爷也能暂时安全……”

孙云听到这里,不禁喜出望外一句:“这么说来,你们知道从这里回大都的路喽?”

“当、当然……”侍卫继续点头诺诺道。

“这样啊,那太好了——”正愁着不认路没办法回大都,现在算是碰到了“福星”,孙云缓而一笑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告诉我们回大都的路,我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如何?”

本来是桩完美的交易,谁想到孙云没注意到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有些官场城府的关县爷听了,不禁抬头疑问一句:“可……您不是察台王派来的官员吗?从大都一路过来这里,怎么会不知道回大都的路……”

“额,这……”孙云顿时有些尴尬,如果被拆穿谎言,自己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刚才还一心“血恨”的祁雪音,这回看着孙云的“傻样子”,忘记了之前的忧郁,躺在地上暗吐一声:“真是的,这么一下就漏出了马脚……”

“祁姐姐你没事吧……”杜鹃则是一直一心一意照顾着祁雪音,看着祁雪音的脸色有些好转,以为是伤情缓和了,不禁关护问道。

“嗯……”祁雪音则暂时没理会杜鹃,故意将头瞥向一边——之前说了那样的话,“姐妹关系”暂时隔隙,祁雪音打从心里并没有完全化解这份矛盾,将苦果和难过一个人全咽在肚子里。

孙云觉得自己刚刚下手重了,虽然迫于无奈,但心中仍旧愧意十分。缓缓走到祁雪音身前,孙云投去温和的目光道:“对不起,雪音,是我把你伤成这样,不管你再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把你当做仇人……你放心,一会儿离开这里我就替你疗伤,你好好歇着吧……”

“哼,留我性命,你会后悔的……”祁雪音没有正眼去往孙云,只是冷冷一句道,“你们来运镖局的恩情,我已经还了,就算你再救我,我也不会念情,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孙云沉默了许久,缓缓闭眼凝声一句:“雪音你……好好休息吧……”

祁雪音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心里却是交杂难以平定……

“官爷您……会保护我们吧?”关县爷在地上跪了好久,虽然怀疑孙云的身份,但现在特殊情况自己不得不怂,一副畏首畏尾的姿态问道。

“那是当然,只要你们答应刚才提议的话……”孙云回头应声一句,然而眼前的突境却是让自己始料未及……

“嗖嗖——”恍时,两只利箭从乱草丛中飞出……

“危险!——”孙云下意识伸手大喊一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紧接着就是两声凄厉的惨叫,关县爷和侍卫二人背后中箭,眨眼间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唔——”杜鹃有些被吓到了,看着眼前的血腥,两首不禁捂住了嘴巴。

孙云也没想到,仅仅只是自己转身一瞬的功夫,竟有人从暗中重下毒手……

“什么人?!——”果然,孙云忍不住厉喝一声,看着眼前的尸体的利箭,独自挡在了杜鹃和祁雪音的身前,一面再让这两个女孩再受伤害。

然而,祁雪音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瞥头暗暗一声道:“躲在这深山里偷袭……这些家伙,该不会是……”

“呼——呼……”话音刚落,密林四周从天而降数不清的“红衣教徒”,他们手持弓弩刀剑,个个居身怒目相斥,如同仇人一般将县官侍卫二人杀害,露出狰狞的面孔。

“黄道当天,蒙元覆灭,轮回重振,汉室江山!——”威武雄姿的口号响起,却有令人胆寒的气势,数十红衣教徒顺势将在场的三人包围其中——没错,他们就是孙云和祁雪音当日在洛庄见过的,“明复教”教徒。

“明·复·教——”孙云见着眼前的众徒,回想起他们干下的种种暴行,给朝廷百姓带来的无数灾难,如今甚至在自己面前草菅人命,孙云字字咬牙念道,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暴徒碎尸万段。

“果然是……明复教……”祁雪音看见了“明复教”的教徒,不禁喃喃一声。

“这些人就是……‘明复教’是吗……”没有见过“明复教”真容的杜鹃,只听说过孙云和祁雪音提起过洛庄的遭遇,如今亲临恶徒有种窒息的威迫感,丝毫不亚于在青墨山庄遇到的“苍寰教”弟子,听见祁雪音像是又略知一二,杜鹃又不禁紧张问道,“祁姐姐你刚才说‘果然’,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调查昨晚纵火的现场,已经猜到了‘明复教’这帮人,很可能会躲到后山这里,所以我才一个人悄悄上山来,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线索……”祁雪音想着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禁长叹道,“我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调查此事的,谁想到你们却也跟来了,而且他们这个时候才现身……”

说着,祁雪音想要从地上爬起,忍着身上的伤痛,要和“明复教”的人决一死战。

“不可以,祁姐姐——”杜鹃见了,立刻在一旁扶身阻止道,“你现在受了重伤,不能再战斗了……”

的确,和孙云的一战,祁雪音几近拼至走火入魔,身体负荷极为严重,内外兼伤难以发力,根本无以再继续搏斗。但心中想着要为自己师兄察台多尔敦完成未尽的后事,又不能输给眼前的孙云,祁雪音说什么也要再继续拔刀,和这帮暴徒做个了断。

“我身上的伤……不打紧……”祁雪音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强挤微笑道,“这群喽啰不过是帮乌合之众……在洛庄的时候,还没被本姑娘教训惨呢,这会儿又来讨打来了……”

孙云听见背后的声音,知道祁雪音想要意气用事,遂郑重阻声道:“你别冲动,现在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要是再继续战斗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哼,我的事情不要你管……”面对孙云,祁雪音依旧是不甘回斥道,“你别搞错了,我教训这帮家伙,可不是为了你和你们来运镖局……我只是为了我师兄,我要亲手解决这帮杂种——”

“别胡闹了!——”关键时刻,孙云振奋一声喝道,“你不要把自己的命看得这么不值当,万一你战死在这里,我可没办法回去向我哥、向你师兄交代……”

“我说了,这是我和我师兄的事,和你这个局外人没有关系……”祁雪音抚着痛楚的胸口,阵阵喘息道,“你给我退下来,这些家伙……交给我……额……”

说着说着,祁雪音眼前突然有些发黑,头也有些昏阙,整个人不禁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

“祁姐姐你怎么了?——”杜鹃见了,在一旁紧张问道。

“没关系……只是,头好晕……额……”祁雪音最后说了一句,满头是汗地伏倒在地,额头杵在地上,闭眼喘息不停,看来这次,她是真的伤得不轻。

“祁姐姐,祁姐姐——”杜鹃快要哭出来了,在一旁拼命喊道。

“她刚才过于拼命,身体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孙云稍微冷静下来,看着背后几乎晕倒的祁雪音,默默朝杜鹃说道,“鹃儿,你照顾好雪音,这里交给我就行……”

“云哥……”杜鹃早已是满脸泪花,她实在不敢相信,就因为自己一次不冷静的“话语”,竟会落至这样的结果——她很自责,这是她自己第一次谴责自己的过错,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而今绝境之下,杜鹃也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于孙云——自己从始至终,一直信任的爱人身上……

孙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明复教”众徒,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县爷侍卫二人的尸体,心里早已是着满愤怒,咬牙握拳道:“这些都是你们干得好事……你们这帮畜生,无故残害官员百姓,犯下滔天罪行无数,我以察台家和来运镖局的名义,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帮混蛋!——”最后一句怒斥冲天,孙云全身内力瞬时崩发,如同震慑空寒的惊威,回风四扫,百震狂澜,浪涛般卷起周围的乱木杂草,让人阵阵窒息。

果然,周围的“明复教”弟子挡不住孙云惊魄的气势,纷纷被吓退十步,前面靠近的几个教徒,甚至连手中的兵器也差点脱落……

气势归气势,孙云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如同野兽一般怒目嗔视着周遭众人,聚身的气芒恍如苍炎一般,灼烧杀气令人胆寒。

“动……动手——”良久,快被吓破胆的领教头子,战战兢兢地朝阵中的孙云做了一个手势,命手下众人朝其发难而去。

周围众教徒犹豫了许久,慢慢挪动着步子,看着孙云嗜血的眼神,有些不敢贸然上前。

然而,孙云却死死盯住了,刚才下达命令的教头……

突然,孙云伸手向前,原地不动聚心掌力,狂风扑袭暗流丛生——隔空一计“催魂手”,孙云竟用强大的吸力,将眼前对面下达命令的教头,给活生生“吸”了过来。

“额……啊,啊,啊——”教头完全没有料及,身体莫名被吸附过去,最后孙云一手重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孙云单手抓着教头,眼神里尽是杀意和愤怒,不再像洛庄那样故意放他们一条生路,这次孙云说什么,也要让这帮畜生尝尝“血的教训”。

“呀啊!——”孙云突然愤吼一声,一计十成的“夺魂掌”正朝对方胸口而来——只见右手一计黑浑的掌晕,孙云伏掌嗜魔一般,暴动杀心扑袭一式,直取对方三勾九魂。

紧接着便是残忍的裂骨声响,教头都来不及惨叫一声,被孙云一招“夺魂掌”,直接击飞十数丈之遥。随着“轰隆——”一声,尸体撞断后方冲飞的巨木,轰然倒塌下来,不但暴尸惨死当场,还震慑了在场的所有“明复教”弟子。

这还不算,除了外伤,“夺魂掌”直击五脏六腑,教头本人不但肝胆俱裂,内脏骨头全部在一瞬之间化为碎屑,死相极为凄惨……

从来没见过孙云如此残忍地杀人,杜鹃有些不忍心看,就算是在“王府喋血”的那次,也没有这般狂暴。

只能说这次孙云是彻底愤怒了,残杀领头的教徒后,孙云右手紧紧握拳,浸染着鲜血一并喘息,如同一头亮现獠牙的猛兽,让人胆颤惊寒……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明复教主

“呀啊!——”孙云突然愤吼一声,一计十成的“夺魂掌”正朝对方胸口而来——只见右手一计黑浑的掌晕,孙云伏掌嗜魔一般,暴动杀心扑袭一式,直取对方三勾九魂。

紧接着便是残忍的裂骨声响,教头都来不及惨叫一声,被孙云一招“夺魂掌”,直接击飞十数丈之遥。随着“轰隆——”一声,尸体撞断后方冲飞的巨木,轰然倒塌下来,不但暴尸惨死当场,还震慑了在场的所有“明复教”弟子。

这还不算,除了外伤,“夺魂掌”直击五脏六腑,教头本人不但肝胆俱裂,内脏骨头全部在一瞬之间化为碎屑,死相极为凄惨……

从来没见过孙云如此残忍地杀人,杜鹃有些不忍心看,就算是在“王府喋血”的那次,也没有这般狂暴。

只能说这次孙云是彻底愤怒了,残杀领头的教徒后,孙云右手紧紧握拳,浸染着鲜血一并喘息,如同一头亮现獠牙的猛兽,让人胆颤惊寒……

被孙云的气势所震慑,在场“明复教”教徒无一人敢再上前进犯,纷纷朝孙云投去惊恐的目光,手中的兵器也是瑟瑟发抖。

孙云则一边挡在两个女孩子身前,一边朝前挪步,意图将这群暴徒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孙云倒并不是打不过这些家伙,只是现在被众徒包围,祁雪音和杜鹃二人一个受伤不起,一个照顾不来,万一出现突发险境,很有可能再生事端;所以孙云愤怒之余,心气还算镇定,目前首当的第一要务,是如何带她们安全逃离这里……

“啪——啪——啪——啪……”然而,就在斟酌考虑建,山头斜坡的一侧,突然想起莫名的掌声。

“真不愧是来运镖局的少主,传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只见一名金衣男子,面部刚韧,两臂魁梧,从侧壁一处轻跃而下,落在教徒包围阵中,郑重站在了孙云的面前,冷冷振笑道,“武功招式出神入化,一掌而过震慑惊威,鄙人好生佩服……”

“这个人是……”祁雪音仅留残存的意识,撇过身看了一眼对方,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只见阵中其他教徒所见来者,纷纷恭敬避让退后,而且也没了刚才对孙云的万分恐惧,取而代之的则是敌视目标的冷漠,似乎刚才眼前的血腥一幕,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孙云正瞅着来者不善,谨慎一句问道:“你是什么人?”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男子嘴角一扬,冷冷回应说道,“鄙人乃‘明复教’教主,何勋义,今日见过孙少主……不,是察台公子,真当三生有幸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明复教”教主何勋义,之前只有听闻其神秘,连五年前的‘大都暴动’都为露面,今日倒是让孙云见着了。

何勋义说话怪里怪气,眼神里尽是对孙云的蔑视,尤其是说到“察台公子”四个字时,还特意冷笑强调了一声。孙云知道是什么意思,身为一教之主自当是有些本事能耐,孙云不敢有半分马虎。

“阁下果然就是‘明复教’的教主,不过,在下可没有像阁下这般‘好生之礼’……”孙云没有笑,故作“友善”地回应一句,眼神里则尽是鄙夷,却也不敢有任何大意。

“这个人……就是‘明复教’的教主是吗……”杜鹃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但想着也听说过一些细枝末节,不由也冲对方投去惊异的目光。

祁雪音虽然没有见过,自己也猜到了他本人,但是亲眼所见本尊,自己还真是头一回。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是从师父那里,当时就觉得有些神秘……

(回忆中)……

“大都的‘邪教内乱’不是一时而起,早在两年以前,就有预起之势的意向……”太史寒生缓缓叙道,“以‘苍寰教’和‘明复教’为首,以及七七八八的江湖野卒,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借着中原以南军阀割据,蒙元朝廷危难之时,貌似以政治威胁为企图,在大都暴起兴风作乱,大肆侵扰城中军民,天天死人——整个大都都被闹得惶惶不安、人心恐惧,就连朝廷之上都被惊动不小……”

“‘苍寰教’和‘明复教’……是两个教派的名字吗?”祁雪音继续好奇问道。

“是的——”太史寒生继续道,“‘明复教’还好,只不过是地方组织的民间武装,头领是当年西域的‘金铎真人’独门弟子何勋义,有点武功和本事,也就他一个人稍微棘手点;至于‘苍寰教’嘛,则是闹得最为猖狂,不但与朝廷部队屡次发生正面冲突,还暗杀了许多朝中的重要官员,一时震惊了整个朝廷……”

“这么可怕啊……”祁雪音听着不太简单,继续揪心问道,“那最后呢,事情是怎么妥善的?”

“威胁到朝廷的根基,皇室自然采取了硬手……”太史寒生继续道,“我和你师兄借着察台家的权势,动用了军队力量,对城中兴风作浪的‘邪乱教派’进行了强力镇压——那些‘明复教’的民间势力,威慑一下就逃之夭夭,连他们的头领何勋义人影都未见着;至于最棘手的‘苍寰教’,虽也未见其首领,但其反动势力甚是顽强,军队镇压死伤无数……好在最后为师和你师兄以武相迫,才将其在城中的余党尽数驱逐和扣押,持续两年的动乱和风波遂才平息……”

“这样啊……”祁雪音听完,不禁喃喃道……

(现实中)……

想起昔日的印象,祁雪音默默喃语道:“五年前也只听说过,连师父都没见过他本尊……虽然说只是民间武装,但能够成为一教之主,并听说过察台云的‘事迹’还理直气壮站在他面前,总归是有些本事的……察台云,你可得当心点儿,这个家伙一定不简单……”

刚才自己对孙云还嫉恨如仇,现在却不知怎的,不自觉地开始担心起他来……

“程大人被害一案,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孙云毫不客气,杀气怒颜并存,上来就直切主题问道。

“没错……”何勋义毫不避讳,直言相叙道,“程英全身为地方建吏,监工修建军备库所,劳民伤财并借此镇压当地百姓……为了民族大义,我们‘明复教’不惜一切代价出手,想要毁掉蒙元朝廷的工事;却怎想在洛庄遭遇察台公子的阻拦,不得已半途中止……”

“你说你们是为了民族大义?……”孙云听到这里,即刻愤斥道,“别笑死人了!!!——洛庄一行,你们为了摧毁工地,不惜动用武力暴行,杀害无辜的士兵百姓,这些难道都是所谓的‘大义’吗?!!”

“那是他们甘愿为奴,死不足惜……”谁知,何勋义竟面不改色地冷冷一笑。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孙云不由心头一紧,眼神定问道。

“我说他们甘愿去做蒙元朝廷的走狗,死不足惜——”何勋义故意提高音调,震慑一笑道,“那些愚民也是,还有昨晚被我们处决的程英全……身为汉人,却要任听蒙人政权的摆布,却不想是用自己的双手去伤害同胞,这些人全都该死!”

“哼,好一句‘该死’,就能任意践踏别人的性命吗?”孙云听了愤怒不止,喝声反驳道,“无论士兵也好,百姓也好,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也有亲人,也有朋友……可现在你们却为了所谓的‘正义’,残杀虐害这些无辜的人,你们的罪行,简直比那些权政欺压的朝廷奸臣还要可恶!”

“呵,真没想到,这句话竟是出自你这个来运镖局少主之口……”何勋义又挑起孙云的事情,继续嘲讽道,“我可是听说过的,这两年来运镖局在大都的事迹——想当初你这个少主为了汉人百姓,不畏强权只身对抗蒙元朝廷,甚至与察台家的长子势不两立,直到最后独自一人杀至王府,惊动了整个朝廷……老实说,听闻这些事迹,我当时还挺敬佩你的……”

听见何勋义讲起自己从前的事,孙云手握银刀,暂时稳定心绪,两眼凝紧注视着对方。

“可是,得知你的真实身份是察台家的公子,我对你的看法就完全变了……”何勋义口气一变,又冲孙云冷冷嘲讽道,“自从你成了察台家的公子,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蒙元朝廷的利益,再也不把你曾经保护的百姓放在心上……你的意志,还真是被王族的贵权给消磨没了……”

“嗯……”孙云想要发怒,但仔细想来,何勋义说的,也不完全是错——自从打败了察台多尔敦,了却了身世之后,百姓受压于朝廷的事情不减当年,可自己却几乎再也没有放在心上;相反,身为察台家族的儿子,不但没有继承自己父王的意志恩惠于民,反倒所做的一切事迹,都在庇护蒙元朝廷……他自己也曾想过这份念头,但是始终苦恼无终,直到今天何勋义在自己面前说出口,孙云方才彻醒过来。

“不是吗?现在的你,早就没了昔日的风骨,已经沦落成一条蒙元朝廷的丧家之犬——”何勋义越说越伤,似乎是想要在精神层面彻底击倒孙云。

孙云在那一刻,意识也稍显恍惚了,像是被对方说中了痛处,自己无言反击……

“你闭嘴,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突然,一道响亮的振言,把孙云从恍梦中拉醒。

孙云不禁回头一看,是杜鹃站起身来为自己鼓气——他完全不会想到,外表看似柔弱的杜鹃,这时竟然会挺身站出来激励自己,和凶恶十分的敌人对峙。

“你说什么,小姑娘……”何勋义不禁瞟了一眼杜鹃,冷冷回问一声。

“我说云哥不是那样的人!”杜鹃眼神坚定,强硬对峙道,“相反,你们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残害百姓……就因为民族歧义,而借口杀害无辜之人,你们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鹃儿……”“额……”孙云和祁雪音同时看在眼里,不禁冲杜鹃投去震异的目光。

“这个世局正义与否,全在当局者心,无论蒙人也好,汉人也好,和民族之间没有关系——只要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恩善于民,世人就会尊敬他;相反,若是所为伤天害理之事,小理之结不为大义,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会遭人唾弃和愤恨!”杜鹃说得义正言辞,柔弱身骨下,却是展现出不屈的一面。

孙云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触动——这句类似的话,曾是自己亲口告诉杜鹃的,也是自己第一次与察台多尔敦牢狱对峙,永不忘却的真言……

(回忆中)……

第一次陷入牢狱,孙云对察台多尔敦说过,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语……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天下国泰民安,其实并不在乎当朝统治者是谁……说实话,之前的我,确实如察台公子所说,也是非常痛恨蒙人的。不过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了察台王,也就是你的父亲时,见到你父亲对我们来运镖局的态度,我突然发现我之前对自己原则的认识并不正确。汉人自为汉人,蒙人自为蒙人,其实两者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矛盾。蒙人的确是灭了前宋,这让许多汉人都恨之入骨,尔后近一百年也是一样。可是蒙元当朝统治者们想过没有,如果说这近一百年间,他们真的做到了蒙汉之间关系融洽、国泰民安,天下老百姓真的还会一直愤恨蒙元朝廷吗?在这之前,我们汉人可是有太多例子了。秦始皇奴役天下众民,所以才会招致各地反抗并起,遂秦亡;贞观时期,唐太宗友善招待外来使者,加强文化交流,所以才会有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之景……同样的道理,如今的蒙汉矛盾,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各民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当下国势确是压迫汉人过重,中原汉人对你们蒙元朝廷的痛恨才会越来越深,甚至造成了起来反抗的局面……”

(现实中)……

想起那次的回忆,又听见今天杜鹃的激励之言,孙云心里不再犹豫,重新振作起来,两眼笃定地望着何勋义。

“嗯?”注意到孙云的表情和刚才不同,何勋义不由提防一声……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困境之斗(上)

孙云重新振作起来,两眼凝视着何勋义,振振不屈道:“鹃儿说得对,不管我是汉人也好,蒙人也好,所为天下百姓,当之无愧!”

何勋义注意到孙云的表情与之刚才完全不同,明显多了一份自信和坚定,显然不再被自己的“激将”所扰乱,自己也重新审视起来。

“相比起你们这些‘伪君子’,嘴上说反抗朝廷暴政,实则草菅人命、丧尽天良,你们才是不可饶恕的家伙——”孙云亮起腰间的寒芒,决毅昂然道,“我身为察台家族的后裔……不,应该是为天下百姓,誓要铲除你们这帮恶人!”

“云哥……”看着孙云重新振奋的样子,杜鹃在一旁露出欣然的微笑。

倒在地上的祁雪音,侧眼瞟过孙云的背影,突然心中莫名觉得,孙云的身影坚实伟岸,一时念不起对方是自己的仇人,反而被他的傲骨与信念所感动。

这也正是祁雪音心里矛盾的地方,嘴上明明说要亲手杀了他,可是在自己心里的某处,永远暗藏着一个对他感动崇敬的印象……

“看样子,你注定要站在我们对立面了,不过这样也好……”何勋义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冷冷一笑,两袖轻拾伏掌而起,似有意所动道,“你既然是察台家的儿子,体内流着蒙人的血,那对我们来说,你是我们‘明复教’不共戴天的仇人,誓要亲手铲除——在洛庄的时候没能碰上你,今天在这里,何某总算能试试你孙少主……不,是你察台公子的身手了……”

“想要和我决斗是吗?”听出了对方名目的挑衅,孙云丝毫不敢大意,两手亮起银刀,表情重拾杀意,赫赫问声道。

“当然,正有此意……”何勋义倒是求之不得,冷声回应道,“传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卢前辈的弟子,最后竟然做了蒙元朝廷的走狗,要是传到江湖之上,可是会坏了卢老前辈的名声……正好鄙人已经想和你交手很久了,今天就有这个机会,让何某人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武林败类!”

“真正的武林败类,应该是你们‘明复教’——”孙云毫不客气,振声厉喝道,“今天在这里,我要打倒你!——”

“那就来吧……”何勋义倒是不屑一顾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把孙云放在眼里,至少可以肯定他一定有过人的本事……

“云哥你……不要紧吧……”刚和祁雪音打了一场,现在又要和“明复教”教主这样一个“硬手”决斗,杜鹃在后面阵阵紧张道,“你刚和祁姐姐打过了,现在的身体……吃得消吗……”

“没关系的,我不要紧……”孙云没有回头,只是镇定安慰一句。

其实现在的孙云,体力还真的有所下趋,虽然刚才制伏祁雪音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实则消耗了孙云不小的内力。毕竟祁雪音的武功也属上乘,刚才的每一招每一式,自己都是全力应对的,几番回合下来,孙云体内的气息还没完全缓过来,如果何勋义的武功和祁雪音、子幽她们一样棘手,孙云还真未必有把握战胜对方。

祁雪音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自己和孙云决斗虽然落败,但现在孙云的身体情况,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拼尽全力打倒了自己,身体受挫不小,完全消耗不起另一场苦战。为此,祁雪音看着孙云持刀坚挺的姿态,心里仍旧暗暗担忧。

“这个叫何勋义的家伙,既是‘明复教’的教主,又敢单独站在你察台云的跟前,肯定是有些本事的……”祁雪音这时候,心里又不自觉担心起孙云——自己的仇人起来,“你和我打过一场,身体消耗了太多,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战胜他吗……”

孙云也不停忖量着自己的体力,心想着自己这一战围困阵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然后试图带行动不便的杜鹃和祁雪音二人离开这里。

而何勋义看出了孙云手上被“刀芒气流”刮伤的痕迹,不禁冷冷一笑道:“看样子,察台公子你的身体,伤得不轻嘛……”

“你说什么?”战前突然提道这句,孙云朝对方凝声一问。

“刚才的决斗,我可是都看见了……”何勋义继续冷笑道,“你和你身后那个倒在地上的姑娘死斗一番,差点吃了大亏……你现在这样子和我决斗,鄙人还担心胜之不武呢……”何勋义最后一句,明显是在嘲笑孙云。

“你刚才躲在暗处偷看到了是吗……”孙云听完,咬牙凝紧道,“我和雪音的对决,你却故意藏头不出来,真是个卑鄙的家伙……”

“那当然,如果不看着你打完,我们怎么会有机会现身,并正好抓到这两个目标呢?”何勋义用脚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县爷侍卫二人的尸体,冷血暗笑道,“这可要多谢谢你啊,察台公子……”

“哼,我会让你后悔的——”孙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言威慑一句。

“云哥……”杜鹃还在后面担心,目光始终放在孙云身上。

孙云知道自己现在照顾不及,背身冲杜鹃嘱咐道:“鹃儿,你照顾好雪音,这里交给我就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打倒这个家伙,把你们安全带离这里——”

杜鹃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暗暗道:“云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祁雪音更是如此,眼神一直盯着孙云的方向不变……

孙云亮出寒芒正对何勋义,想要给予威慑,谁知何勋义却像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没有嘱咐自己的手下围攻发难不说,自己连该有的兵器都没亮出来。

“你为什么不用兵器?”孙云做出镇定的样子,振振一声问道。

“鄙人从来都不用兵器的……”何勋义冷冷一笑,继续冲孙云嘲讽道,“不用兵器,照样能将你打败……”

口气十分挑衅,孙云有些沉不住,先行拔刀便朝何勋义而去。

“那就先吃这一招!——”孙云也不打什么‘客气招呼’了,银刀飞闪,垫步而去。

“噌噌——”两道寒光,刹宇扑袭——“银月幻影”夺芒而出,看似简单的刀法先行试探,实则暗藏杀机,抱动隐匿的心法内力,孙云幻刀惊出,先朝对方发难而去。

何勋义镇定自若,寒芒袭来,只是淡定神闲拂袖起掌……

“呼——”突然一阵狂风,浩荡之势四方聚齐,何勋义在抬掌的一刻,像是最快速度聚足内力,惊掌一发便是惊涛狂澜。

“刚阳掌”横空杀出,只在一瞬断风骤宇,令人无法臆测的内力,如同狂浪大海一般,变式席卷,倾潮涌动,好似聚鼓吞噬,直接将孙云“银月幻影”的刀芒完全淹没。

孙云也感觉到了,何勋义深不可测的掌力。

“好可怕的内力……”举刀飞身冲力,却完全不及何勋义的掌风,自己迎头扑身相向,却连对方肢体都触碰不及,徒手挡下锐利冲袭的刀芒,孙云不由振振一惊,“这真的是……人类的力量吗?……”

不过孙云并不是就此败阵,他意识到何勋义身为“明复教”教主,武功内力惊如动破,早就料到自己的刀法会被轻松挡住……好在孙云还留一手,冲击之余内力燃起——

紫光一闪,狂骤崩发——“紫电诀”贯涌全身,银月刀芒瞬时惊变,“银月幻影”瞬时而至“紫云漫天”,“紫电狂刀”霎时涌起千浪巨力,铺天盖地之内力,正朝对方包围而去,且欲一招决出胜负。

“哼……”然而,何勋义只是冷冷一笑……

“呼——”又是一阵呼风,何勋义双掌齐出,眨眼一瞬,如同螺旋般的气芒,四面交错反向包围而来,正对孙云的“紫云漫天”,气势丝毫不在下风。

孙云看得出何勋义出掌刚硬果断,果然不是根好啃的骨头,聚刀自己全身的内力,却连一点破绽都无法打开。

没完,刚开始势均力敌的刀掌,聚足久之,形势出现反转——何勋义的“刚阳掌”,双掌包笼内力由外扩散,空气中掌晕激起波纹,阵阵鼓慑冲飞而起,意图反向将孙云的“紫电刀芒”完全吞噬;“刚阳掌”也惊魄四发,转而一式“烈阳聚断”,无数涌动的气芒,反击正朝孙云而来……

“危险!——额……”祁雪音看在眼里,下意识惊喊一句,但身上的伤痛还未痊愈,刚起身半寸,就又被体内的痛楚折磨到底。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杜鹃看着祁雪音像是伤势复发的样子,担惊受怕喊道。

“可恶,要是刚才对决,还留点体力的话……”祁雪音像是心有怨愤,转身额头杵在地上,头上不停冒着冷汗,心中不甘道,“这帮‘明复教’的败类,如果是我亲手收拾他们的话……”

这时候的祁雪音,倒像是完全忘了自己与孙云的怨仇,面对被乘人之危的险境,内心的正义不自觉涌动,恨不得现在起身和孙云并肩作战,将这帮可恶的家伙就地正法。

当然,祁雪音愤恨“明复教”,不光光是因为孙云和自己等人的处境,还有发誓为多尔敦师兄完成心愿的信念,自己说什么也要和这帮五年前的“恶种”亲手做个了断……

“烈阳聚断”四面夹袭,不但吞噬了“紫云漫天”所有的刀芒,杀神的威慑再次朝孙云步步逼近。

孙云先发制人的刀法过于刚猛,来不及回撤,结果这一下“狂掌”袭来,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轰——”一声巨响,内力聚合惊魄的一瞬,尘土炸裂开来,刚才刀芒冲顶的一侧,被烟尘弥漫包笼。

结果可想而知,短暂回合孙云落败。不过孙云并没有受到致命的重创,毕竟“紫电诀”的内力还算厚实,攻守兼备,孙云持刀挡下的一瞬,电光火石一闪,自己趋步退后十步,定身原地喘息了起来。

反观何勋义,烟尘散去的一刻,他仍旧好好的站在那里——显然刚才那一回合,何勋义占据了足够的上风。

杜鹃和祁雪音也看得出来,孙云拼招落败,身体再次负伤……

“可恶,是我小看了他……而且我之前就受了伤,不了解的情况下和他,难免会吃亏……”孙云努力缓了缓气,擦掉眼角的土灰,暗暗震惊道,“没想到这个‘明复教’的教主,内力居然这么深厚,和昨日那个叫‘子幽’的女人,武功不相上下……”

何勋义则是看着孙云的样子,冷冷面觑一笑:“看样子,察台公子的武功不过如此嘛……传闻当日独身一人‘喋血王府’,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家伙,现在看来,也没多少斤两嘛……”

听到有人嘲讽自己的师兄,祁雪音忍着伤痛,冲何勋义投去愤视的目光。

“别急嘛,决斗才刚刚开始……”刚才对决的一回,孙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露出自信的微笑,振振说道,“刀法对掌法,无论孰优孰劣,不明情况,吃亏当属正常……”

“你什么意思?……”看着孙云莫名的自信,何勋义谨慎一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江湖对决,就该公平公正嘛——”孙云继续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落败的样子……突然做出一个诧异的动作——面对无比棘手的对手,孙云竟默默收回了手中的“银月刀”。

“你把兵器收了……”何勋义没有看懂孙云的意图,但是仍旧不敢大意,冷冷一声嘀咕道。

“这家伙……疯了吗……”祁雪音倒地瞥视看在眼里,内心一震道。

“既然何教主的掌法如此惊人,那孙某人也来陪你过过好了……这场对决,我们就用掌法一决胜负!”孙云说得自信十足,抬掌聚形,完全不输气势的样子,甚至给予对方压迫。

“你说你要用掌法对决?……”何勋义听了,不禁嘲讽一笑道,“连刀法都不是鄙人的对手,想用掌法战胜我……”

“对你我二人而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孙云倒也毫不客气,劣势下反声挑衅道,“还是说,何教主害怕孙某人了?……”

“你这个家伙……”果然,听到这句话,这回是何勋义被激怒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困境之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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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岭古镇客栈里……

“不好了,杜姑娘和祁姑娘真的不见了——”石常松到处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身影,急匆匆跑上楼喊道。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任光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百般焦急问道。

一切起因,都缘于孙云离开客栈,独自前往县衙调查程英全被害一案的时候,临走前特意嘱咐自己等人不能离开这里。谁想到祁雪音任性过头,又一个人跑出去不见了踪影;而且她个性“乖张”也就算了,众人没有料到,借口“监视”祁雪音的杜鹃,居然也跟着失踪了,这让还留在客栈的镖局众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外头局势风险,自己等人行踪所为须得谨慎,除了孙云以外,两个最不让人放心的女孩子接连失踪,众人不敢预想的可怕猜测接踵而至。

“喂,你打听清楚没有?”任光仍旧一脸焦急,继续追问道,“祁姑娘和杜姑娘失踪,总该有人看见吧——楼下掌柜的,还有在大厅的小二和客人……”

“这倒不是很仔细,我只是……问了掌柜的而已……”石常松忽觉疏忽,不禁尴尬回应道。

“拜托,这种时候你还这么毛躁疏忽——”任光有些急不可耐,接连最不放心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见,自己还从没遇到过如此紧张的境遇。

“阿光,你也别太急了……”林景看着任光鲜有的焦急模样,在一旁安慰道。

“杜姑娘和祁姑娘失踪,我怎么能不急?”一向冷静的任光,这会儿也有些沉不住气,大声宣泄道,“少主临走嘱咐我,要我一定看好她们……现在她们两个都不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

“好好好,要不这样,我和阿松再去下面打听一次……”为了缓和任光的情绪,林景急忙站出来道,“这回我们问问客栈里其他的人,万一还没找到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话音即落,林景立刻拉着石常松一起,再往楼下跑去打听。

剩下任光和小北继续留在房里,可任光心里始终平定不下——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有看好她们两个,主要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性格乖巧的杜鹃,居然也会“任性”失踪,和祁雪音一起同时不见了踪影。

“阿光哥,你不要紧吧……”小北此时也一样,不知道怎样安慰说服任光,表情尴尬地在一旁念念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她们……”任光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嘴里却始终不停自责道。

小北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和任光一起分担忧虑。

而现在的情况,不但两个女孩子失踪,孙云本人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回客栈来。更有甚者,任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孙云只身在外,恐怕也遇到了不测……

另一边,林景和石常松二人跑下楼,开始到处询问祁雪音的杜鹃的下落,不过似乎收效甚微……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两个姑娘……”“一个穿着紫色的异族服侍,一个拄着拐杖……”“是不是从客栈这里出去的,就在早上……”

不停地询问,却始终没有结果,这回就算是林景和石常松自己,也开始越来越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危……

“我有见到她们——”突然,一个回答重新燃起了二人的希望,说话的是一个吃饭的顾客,似乎坐在客栈大厅里有些时候了。

“是真的吗,请问您什么时候看到的?”石常松性子颇急,急忙追问道。

“就在早上啊,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客官表情淡定道,“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坐在这里……一个时辰以前,先是看到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走出这里,然后又一个拄着拐杖的姑娘悄悄跟了出去——因为头一个女孩子装扮像是异族人,另一个脚瘸行动不便,所以我印象不浅……”

“就是她们没错——那您知道,她们上哪儿去了?”石常松继续焦急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只看到,她们两个相继离开了客栈……”客官不知事情轻重,如实回答道。

但林景和石常松二人清楚了,她们两个的确是背着自己等人,偷偷跑了出去。

“真是的,这个时候外面这么危险,她们乱跑什么……”林景不由捶了捶拳,发泄一声道。

石常松则更直接,转头便往客栈外跑。

“喂,阿松——”林景怕石常松性子急躁,又一个人“乱来”,立刻喊着追了过去。

“杜姑娘,祁姑娘,你们在哪儿啊?——”石常松一点不顾照面,站在客栈门口,居然冲着门外大喊道。

“离开客栈都一个时辰了,就算你现在喊,又有什么用?”林景跑到石常松身边,立刻阻止了他的“不冷静”举动,“别到时候把县衙的人招来了,那我们自己又麻烦了……”

“可是……”石常松还是放不下两个女孩子,焦急说道,“背着我们这么久不回来,就是再贪玩也得有个消息吧……万一,万一她们两个真的在外面遇到了不测……”

“总之先回房去吧,我们一起和阿光商量,看怎么处理才好……”林景拍了拍石常松的肩膀,继续安慰道,“已经有三个人不在了,万一我们这时再走散,那就不好了……”

石常松没有办法,只能满脸失望和焦急地陪林景走回了二楼房间……

然而,二人却没有注意到,就在石常松冲客栈门外大喊的一刻,有几双眼睛,正在对面街角的一侧,偷偷注视着这里……

“终于找到了,来运镖局的人……”神秘人冷冷一笑,露出狰狞的表情道,“这下子你们几个,可别想再逃出这里……”

由于石常松的“不冷静”,暴露了自己等人在这间客栈的消息,而偷偷监视发现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认识他们,并一路跟踪追查他们下落的“苍寰教”弟子……

同一时刻,岭古镇后山的山头,孙云等人仍被“明复教”众徒包围阵中,孙云更是和教主何勋义单独决斗,至今未有胜负……

刚才对决的一回,孙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露出自信的微笑,振振说道,“刀法对掌法,无论孰优孰劣,不明情况,吃亏当属正常……”

“你什么意思?……”看着孙云莫名的自信,何勋义谨慎一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江湖对决,就该公平公正嘛——”孙云继续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落败的样子……突然做出一个诧异的动作——面对无比棘手的对手,孙云竟默默收回了手中的“银月刀”。

“你把兵器收了……”何勋义没有看懂孙云的意图,但是仍旧不敢大意,冷冷一声嘀咕道。

“这家伙……疯了吗……”祁雪音倒地瞥视看在眼里,内心一震道。

“既然何教主的掌法如此惊人,那孙某人也来陪你过过好了……这场对决,我们就用掌法一决胜负!”孙云说得自信十足,抬掌聚形,完全不输气势的样子,甚至给予对方压迫。

“你说你要用掌法对决?……”何勋义听了,不禁嘲讽一笑道,“连刀法都不是鄙人的对手,想用掌法战胜我……”

“对你我二人而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孙云倒也毫不客气,劣势下反声挑衅道,“还是说,何教主害怕孙某人了?……”

“你这个家伙……”果然,听到这句话,这回是何勋义被激怒了,但他还是保持冷静,觉得现在的孙云三人不过是牢中困兽,绝境中嘴硬罢了,遂冷冷一笑道,“察台公子说得对,孰胜孰败还很难说……既然你这么诚心,掌法对决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最后的赢家,只有可能是我……”

“那就试试看吧……”孙云倒是一脸的自信,在何勋义面前,丝毫没有露出劣势下的紧张。

但是在孙云身后,杜鹃和祁雪音可就比他紧张多了。尤其是祁雪音,三招两式过后,他看得出来何勋义的本事,孙云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危境之下恐有吃亏之险……

“呼——”短暂静默一刻,霎时狂风四起,这回是何勋义先发制人,内力聚动一刻,“刚阳掌”再度惊起,一道破土断裂之力,绞碎四杀冲袭而来。

孙云镇定自若,虽然体力消耗不小,但仍自信能够刚正应敌。鼓动一瞬,内力聚然,“阴阳破碎诀”震宇惊发,骤时孙云全身魂动而起。

强烈的掌风尽在咫尺,所临“刚阳掌”之威慑,孙云抬手正下,“寒云掌”正击齐发,霎时林木狂动四响,掌击之力掀起狂澜。

感受到一股反震的扑慑之力,何勋义不由惊觉,孙云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一掌袭过内力惊人,自己若不全力相抗,恐怕会有反亏。

果然,何勋义镇定之下,“刚阳掌”之内力再添几成,掌风迎上四影扑杀,一时林中乱木横群,惊动所有在场之人。

呼啸之震,胜负难手,双掌交杀的一刻,孙云与何勋义二人皆不敢掉以轻心。掌风狂流之中,内力聚动不断倾涌二人的身体,其中有谁最先支撑不住,恐将遭遇全身破血的危险。

就体力损耗来说,显然是何勋义占据上风,但内力气势上,孙云也丝毫不让——孙云的师父卢欢,在深林密处教授了孙云不少的掌法,兼以“紫电阴阳”的内力,孙云的掌法招式堪比天人,世上无几人敢正面相抗。

何勋义已经算是掌力惊威之人,虽然知道孙云的身世和武功,但亲临对手,却没想本人内力的狂涌压迫,比自己想象的要惊人的多。刚才刀法突袭无以伤及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收了刀,出掌正面迎击,何勋义感受到了更多的压力……

二人彼此胶着不下,掌法对决毫不退让,聚动之力呼卷狂袭,扑杀骤灭的一刻,四面乱草破败嶙峋,阵中包围的“明复教”众徒,也大多扛不住令人窒息的掌风。

杜鹃和祁雪音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好在自己二人躲在身后,有孙云在前面扛着,自己两个人并没有受太多的惊吓。担心孙云的同时,杜鹃也时刻不忘自己要保护好祁雪音的“重任”,即使自己身娇体弱,也毫不畏惧地伸手护住,不让倒在地山的祁雪音,受到一丝伤害。

祁雪音看在眼里,心里有种莫名触动,只是现在的自己心智麻木,一时难以再认眼前这个“妹妹”,躺倒在地毫无表情……

孙云和何勋义二人掌法硬拼,一时不分胜负……突然,似乎是已至聚力拼杀的临界点,二人表情皆以凝镇,就在鼓风相错不住的一瞬,一声惊响炸裂开来,断掌之威冲破天际,反角之力将彼此二人纷纷弹开。

“额……”“嗯……”二人相互退后几步,何勋义回到众教弟子身边,而孙云则是继续保护站在杜鹃祁雪音二人的身前。看样子刚才一招双方打了个平手,但强烈的掌风拼杀,已然将密林这里破坏得狼藉不堪。

“是我小看他了……”何勋义重新审视起孙云,自以为自己掌法独道,和孙云交手一回,这还是自己头一次被对方的掌法所震住,何勋义不禁暗暗凝神道,“和传闻中说的一样,这家伙的武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孙云则不同,退回的第一时间,则是担心杜鹃和祁雪音的安危,背身紧问道:“鹃儿,刚才你们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很好……”杜鹃默默回答一句,不想让孙云多为自己担心,同时自己也下定决心,这次轮到自己保护好祁雪音。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孙云暗定一句,默默冲杜鹃和祁雪音二人发誓道。

杜鹃没说什么,只是一边照顾着祁雪音,一边冲孙云投去担忧的目光……

“好可怕的掌力,传闻西域高手‘金铎真人’的门下独生,武功身手至少不在察台多尔敦之下……”孙云也重新审视着何勋义,心中暗暗道,“这家伙和善用暗器的子幽不同,他更精善掌法,想要彻底打败他,必须用另外的招式……”

心里猜疑着,但打败对方的信心不会改变。孙云重新聚掌以对,准备下一回与对方的生死之斗……89129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双遇危机(上)

“好可怕的掌力,传闻西域高手‘金铎真人’的门下独生,武功身手至少不在察台多尔敦之下……”孙云也重新审视着何勋义,心中暗暗道,“这家伙和善用暗器的子幽不同,他更精善掌法,想要彻底打败他,必须用另外的招式……”

心里猜疑着,但打败对方的信心不会改变。孙云重新聚掌以对,准备下一回与对方的生死之斗……

“这家伙已经体力虚耗,现在是打败他的最佳时机……”何勋义重新定了定神,挽了挽折损的袖口,暗暗振定道,“掌法对决尤未胜负,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我二人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定罢,掌心聚力凌然再起,这次是何勋义先发制人,飞手夺寰便朝孙云而去。

横空落雨,霎时惊风,虎威之掌,冥冥作动——“珏环掌”一式横扫凌空,寒鸣破杀之力,恍如疾风骤雨般,惊骤之狂澜坚如定下,扑杀涌动之力,如千层浪席卷,直朝孙云身前咄咄逼近。

孙云仍有余力回击,依旧趋夺掌法招式,见数拆招。跃步贯宇,惊澶而下,“紫电诀”之内力循然鼓动,孙云合掌聚足之力,灵如阡陌飞尘过往——“散华掌”动落其威,惊宇之气势恢弘四慑,正朝对方“珏环掌”破击而上,霎时林中再掀波澜。

恍惚一阵,力搏相杀,决出之瞬,望谟惊寒。二人掌力不分高下,何勋义起掌滔天震慑,孙云居高临下如有神威,双掌决杀定落不止,空宇惊啸,霎时震荡四方。

周围的“明复教”教徒,无以承受这内力相涌的魄慑,纷纷抱头退后伏倒。孙云与何勋义二人的拼掌,全尽内力四宇惊狂,虽然彼此毫无感知,但林中四周却早已破尽成荒。

“嗯——”杜鹃也不禁抱头一振,虽说有孙云在前面保护自己,但掌风余劲全然未消,几番回合下来,身体单薄的她,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一边用身体继续保护着祁雪音,一边低俯着身子让自己好受些。

祁雪音躺在地上,受到的窒息感稍微好点,加上自己本来就深厚的内功,并没有出现太多的不良反应。看着杜鹃折磨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隐隐的发堵,虽然之前“姐妹绝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祁雪音心里仍旧残存着那一丝用情的微火,眼神看着杜鹃卓然不定,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一度选择逃避。

“嗯……嗯……”强震的内力持续扩散,杜鹃愈加觉得难受,两边的耳鸣声振振不停,让杜鹃难以调息过来。

祁雪音终于忍不住继续“冷漠”,对杜鹃悄然一声道:“听我说,你现在两手趴在地上,身体会好受些……”

“嗯?”冷漠了许久,祁雪音第一次又朝自己说话,杜鹃眼神不禁一亮,不可思议地望着祁雪音。

“快点啊,两手趴下会好受一点……”祁雪音继续悄声道。

杜鹃永远都相信祁雪音,点头默默一声,遂按照她的吩咐,两手趴倒在地,努力保持平定。

奇妙的是,果然正如祁雪音所说,杜鹃受到的震感不再那么强烈,左右的耳鸣声也没有了,身体缓和了许多。

“真的……好多了耶……”杜鹃有些喜出望外,看着祁雪音并没有完全绝情,索性转头一笑道,“谢谢你,祁姐姐……”

祁雪音没有说话,又一次故意把头撇过,不想正见杜鹃的眼神。现在祁雪音的心里十分矛盾,明明心里恨着他们,潜意识中却不自觉一次又一次保护他们……

孙云这边与何勋义继续缠斗,乱掌相拼冲天夺然,“散华掌”与“珏环掌”飞瀑十寒,毁灭骤慑阵阵惊威。

没有顾及到手下的教众弟子,何勋义起掌变招即过。“珏环掌”十合分聚,散落连华一般,骤起窜云之势,四面夹袭孙云而来——“珏玉连威”惊魄十里,百掌相杀呼鸣即破,这次没有给孙云任何喘息逃生的机会,聚掌合围只在一击夺命。

孙云看在眼中,知道杀招无以避趋,只能硬对而上。绝境相险之中,孙云激发迫意潜能,掌力合心倾然一边,“紫电诀”内力再上数层。

惊杀决胜一刻,落掌惊魄天回,孙云疾寻中定力合一,危境之下新出招式夺然而现——“散华掌”聚涌一式,忽而威震四慑开来,恍若天云散落成花,“飞云散华”惊空而下;骤时回身出空一击,新掌法震威惊寒。

“轰——”半空之中裂然骤响,“飞云散华”与“珏玉连威”交杀相错,正在孙云凌空之处,虎慑之啸震胆神威。

何勋义看在眼里,不禁惊诧,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对方破绽一刻失去平衡,却能集中应变,打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反击。而且自己的“珏玉连威”当属上乘,被孙云绝境中奇招以破,气势大受打击。不知不觉间,何勋义也开始感觉到体力损耗不轻,才这么几个回合,却是招招颇使全力,再不能将对方就地制伏,形势很有可能被逆转。

而孙云这边,绝境中独创新的招式,化解致命的危机,孙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但这一回合拼落,孙云的体力也开始有些不支,轻功落地的一刻差点没有站稳,眼前看着何勋义,视角也略显恍惚。孙云很清楚,自己的体力消耗过多,先是全力和祁雪音决斗相拼,这次又是绝境中徒以掌法全对“明复教”教主,瞅着对方的战力仍旧充沛,如果再不想办法逃脱包围,自己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内心踌躇间,孙云还不禁瞟了瞟身后的杜鹃和祁雪音二人——看着杜鹃竟两手趴在地上,以为受到了“内力冲击”倒地不起,心里顿时焦急,须得赶紧结束这场战斗……

“真不愧是来运镖局少主,卢欢前辈的弟子,能和鄙人过这么多回合掌法之人,你是第一个……”何勋义见着孙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的样子,故意嘲弄一笑道,“不过单拼掌法,你根本就不是鄙人的对手,谁叫你要逞强,收起自己的武器……”

“哼,决斗还没结束呢,胜负之手还很难说……”孙云似乎在这一刻想好了莫名的打算,冲何勋义自信一笑道,“就何教主你的掌法来看,不过是些气场上的威慑罢了,真要将我打倒,你还早得很呢……”

听见孙云逆境之下,还反过来嘲笑自己,何勋义有些沉不住气,凝眼威迫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既然孙少主这么识抬举,那鄙人不再手下留情,今天在这里就取你的性命——”

“有这个本事的话,尽管试试看吧……”孙云继续做出自信的神情,也不像是虚张声势的样子,甚至伸手挑衅对方一番,神态自然完全可以继续迎战……

“云哥他,到底还能撑多久……”趴在地上的杜鹃,看着孙云几番苦命奋战,明显有些身体恍惚了,心里担忧着孙云的安危,自己不由默默道。

“他总是这样,这么逞强……”祁雪音耐不住“寂寞”,躺倒在地静静一声,“总是把所有的担子,抗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都不以为然……”

杜鹃听了这句话,心中忽有莫名的感触,冷静下来想了想,也不禁低声落雨道:“祁姐姐你说得对,云哥他……的确总是这个样子,可以说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嗯,你怎么这么说?”听着杜鹃不一样的口气,祁雪音好奇定问道。

“祁姐姐你不知道,来运镖局刚来大都的那段时候,是最难熬的日子——受到朝廷压迫无数,每日每夜无以安心,从来都不敢想何日是个头……”杜鹃回忆着曾经的艰苦,默默低声道,“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云哥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担子,只身对抗朝廷,对付他的哥哥……”

“嗯……”又一次无意提到察台多尔敦的事,祁雪音表情不禁一凝。

杜鹃看见祁雪音的反应,知道她的心里所想,遂将话题转回孙云身上,继续说道:“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云哥他总是一个人挺身而出,无数次地拼上性命和敌人斗争,和命运斗争,保护了我们以及来运镖局……可是殊不知,正是因为云哥这个性格,所以我最放心不下……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即使是现在也不例外——我真的好怕,如果有一天,云哥因为危险落了性命,那我……”杜鹃担心的,永远都是孙云的安危,看着孙云每每拼命的样子,自己就总是无法安心。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有这种感觉……”祁雪音缓了口气,似乎是有其他的看法,不禁耐人寻味道,“他一个人就算再能打,能扛再重的担子,也会有倒下的一天……可能就像那个算命的说的,你们少主最后的命运……”

说话间,祁雪音不禁想起了,那日在来运镖局门口附近,卜天星为自己和孙云算命的那次……

(回忆中)……

当日,卜天星为孙云算命凶相……

答案即将揭晓的一刻,刚才还不信算命一套的孙云,马上表情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像是被命运束缚一般,无意识中渐渐认可了天机所在,桌上牌前的结果,将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凶命……

“是什么?”任光等人在一旁“凑着热闹”,也不禁往桌上的占牌图案看去。

祁雪音也忍不住再次将目光回到桌上——和刚才给自己算的命数一样,这次占牌显示的天象,将是孙云的凶命。

“噢,这张牌的图案是……”卜天星依旧一脸淡定的表情,静静望着桌上的牌——只见占牌图案之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绳结与黑点,似乎有种重要的关系扭在其中,但是杂乱无章,让人看了不禁作麻。

“这张图是……什么意思……”孙云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战战兢兢问道。

“枝所连结,却预杂章,明明道出世理,却因纠缠过度而扭曲……”卜天星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随抬头冲孙云投去寒意的目光,只字只句道,“孙少主的凶命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

“嗯……”四个字沉着有力,却如同鸣喝定钉一般,明明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孙云像是感觉到一种痛苦与悲伤,没有理解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不由寒颤一声。

“物极必反?……”杜鹃看着孙云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刚才的祁雪音一样,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禁也担忧起来,顺便问道。

“意思是指,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两眼正望着孙云,语气寒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表面上想要坚守信念,不曾想自己的过于执着,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孙少主,这就是你最大的凶命……”

像是沉默认可了一般,孙云无意识中,额头竟是渗出些许冷汗……

(现实中)……

“物极必反……”祁雪音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当时的自己并不理解,但是看着现在的孙云,自己似乎心中能够领悟一些意会,预感不安道,“如果真如那算命的说的,或许有一天,他这个性格会害了他自己……”

正在思索间,二人身旁忽现动静。一向意识警觉的祁雪音,虽然身受重伤,但察觉力依旧敏锐,瞟眼一望——

只见附近几个“明复教”弟子,趁着孙云和教主何勋义缠斗的时机,偷偷重拾手中的利刃,做贼一般匍匐朝自己和杜鹃慢慢靠近。

祁雪音像是察觉到即将临近的危险,忍痛伏手腰间的“紫牙刀”,似乎欲有所动……

孙云和何勋义这边,掌法对拼仍未胜负,而二人彼此力耗颇损,下一回合恐将是一决胜负……

何勋义不甘自己被孙云徒以掌法对持,心里还琢磨着如何出招,能彻底断了孙云的退路。

谁想到这次是孙云反应更快,还不等何勋义做好准备,迅影步伐凌游而上,落掌飞袭正冲而来。

何勋义没有料到这回是孙云先发制人,来不及反应的自己,只能先以“刚阳掌”聚力周身,以守为攻。

孙云这次倒更像是拼了命一般,笃定这一回合一定要做个了断,趋身出掌刚猛果断,“冥骨心法”震慑而出……129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双遇危机(中)

孙云和何勋义这边,掌法对拼仍未胜负,而二人彼此力耗颇损,下一回合恐将是一决胜负……

何勋义不甘自己被孙云徒以掌法对持,心里还琢磨着如何出招,能彻底断了孙云的退路。

谁想到这次是孙云反应更快,还不等何勋义做好准备,迅影步伐凌游而上,落掌飞袭正冲而来。

何勋义没有料到这回是孙云先发制人,来不及反应的自己,只能先以“刚阳掌”聚力周身,以守为攻。

孙云这次倒更像是拼了命一般,笃定这一回合一定要做个了断,趋身出掌刚猛果断,“冥骨心法”震慑而出——“摧心裂掌”顿阵狂鸣,呼风做雨回天一式,如巨浪冲天恢弘而过,正朝何勋义鼎掌胸口袭来。

“额——”何勋义徒以“刚阳掌”,无法挡住孙云如此强魄的内力,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绝境之下的孙云,掌击的力道完全不像垂残之势,一道比一道迅猛,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招招将自己往死路上逼近。

何勋义稍退几步,这次不敢再掉以轻心,两袖一瞥内力突变,刚才聚涌断威的刚猛掌法,稍起变化。

孙云并没有注意到何勋义的“变招”,他早已镇定了计划,“摧心裂掌”扑杀即过,“冥骨心法”再现奇招——两脚迅疾,忽闪而过,收掌回身的一瞬,孙云顿起“神踪步”,只在一眨眼间,骤时消失在何勋义的眼前。

如此疾迅的身影,但何勋义并未吃惊,他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手,孙云会趁先机之际,恍而变招声东击西。自己两掌交错聚合,感受孙云身形穿梭的一刻,抬手聚落荡尘而起——

“狂烟掌”煞时惊落,虽未有刚猛冲断之力,但风卷之掌晕,瞬时扬起无数飞尘,杀机弥漫的“烟雾”之下,顿时将四周一片笼罩其中。

孙云本想借着“神踪步”之势,转移突袭对手后方。却不想何勋义来了这么一手,扬起的烟雾好死不死刚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以目标为击。而且烟雾笼罩下的交错掌风,暗暗隐藏着举聚动的杀气,稍有不慎踏入其中,很有可能便会万劫不复身死其中。

何勋义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为尽早和孙云一决胜负,最后来了这样一招,视线朦胧之下,一掌拼劲了结。孙云因为看不见人影,放慢了“神踪步”的步伐,停留原地驻足观望——而何勋义就是在这一瞬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定眼迷雾后方的方向,出手一式“残云掌”,正击扑袭而去。

孙云半天都没看见何勋义的影子,知道迷雾后方杀机涌动,自己猜乍时方醒……

“纳命来!——”看准了孙云的位置,何勋义破吼一声,“残云掌”狂涌冲天之力,一招飞疾,万物皆枯。

孙云没有办法,来不及继续跳转躲开,最后一击“华阳掌”聚身劲足,硬对何勋义掌心而去……

“轰——”内力交杀惊震一响,二人彼此最强的内力相冲,密林四间动憾不息,恍若天开地裂无间之势。

“呼——”“呼——”随着两道风声戾响,孙云和何勋义纷纷被对方的内力强震冲开,从迷雾中的两端飞纵而出,彼此负伤倒地。

何勋义只感觉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强力冲击,倒地之后气息紊乱不止,短时间内难以调息;而孙云则更多被自身耗力所缚,体力几近透支之状,要是对方还有强战之意,自己恐再难以应付。

好在“狂烟掌”激起的烟尘并未散去,二人“离场”后彼此互相看不见对方,也并不清楚现在对方的状况如何,暂时得到缓息。

可何勋义战不动了,他手下还有茫茫多的“明复教”教徒。之前二人糜战的一刻,阵后一些教徒看着杜鹃和祁雪音的方向无人料理,几个心存歹意的教徒,手持寒刀,慢慢匍匐着朝二人身前靠近。

而祁雪音也早就注意到了这点,躺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那几个意图不轨的敌人,同时努力活动着四肢,估量着自己现在的身体,还能再战几何……

“杀了那两个女人——”果然,孙云和何勋义战罢,一直未有动手的这些教徒终于忍耐不住,看着杜鹃和祁雪音行动不便的样子,领头呼喊一声,众教弟子纷纷持刀奔袭而去。

“啊,危险!——”杜鹃这才回头注意到,两手仍旧趴在地上,不禁大喊一声……

“呼——砰——”突然,起手翻身就是一脚飞踢,祁雪音忍着身上的伤痛,“仙云脚”一式,不偏不倚正击进犯教徒的头顶三分,只听一声骨裂碎响,该教徒竟被祁雪音活活踢碎了脑门,死相极为惨烈。

“祁姐姐,你……”居然看见祁雪音忍伤爬了起来,杜鹃有些吃惊道。

“我没有关系,我还能……再战斗……”刚才那一脚换做平时,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可现在祁雪音的身体濒临垂危,突然一脚动用内劲,内伤的剧痛遍布全身,让自己喘息难受。

“祁姐姐,你的身体不可以——”杜鹃也不傻,看得出祁雪音的伤情,见着她为了保护自己,还要冒死赴敌拼杀,杜鹃心里绞痛难忍。

“没关系,在洛庄教训过这帮家伙,我可不会输给这些个杂种……”祁雪音强忍一笑,右手重拾“紫牙刀”,冲身后的杜鹃振振说道,“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逃出这里……”

“不,我不能丢下祁姐姐你,还有云哥——”杜鹃态度十分决毅,不会一个人离开这里。

“傻瓜,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不是吗……”祁雪音还不忘刚才“姐妹”二人发生的矛盾,咬牙凝声一句。

“祁姐姐……”杜鹃则是冲祁雪音投去了怜望的目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心里莫名的难受。

“快——走!”最后祁雪音强喊了一声,忍着全身伤痛,提刀冲进了众敌腹中。

正是这一句嘶喊,倒地还未缓息过来的孙云也注意到了,不禁回头惊目而望……

祁雪音飞身仙足杀入敌阵,举刀在手,“业刃冲天”破芒而出。怎奈重伤在身无以施力,这一刀下去并未有多大威慑,劈倒了最前面两个“明复教”的弟子,自己从半空落下,差点都没有站稳。

而四周暴徒相继挥刀,如饿狼一般朝祁雪音扑了过来。杜鹃在后面张望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祁雪音不甘心就这样颓倒不起,心中既定就算这辈子无法报仇,无法亲手杀了孙云,自己也绝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心中强忍着痛楚,翻身一招“风凌月碎”,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气,迅影寒芒直冲众敌而去。

“啊——啊……”祁雪音绝境中,刀法依旧震威,正冲其落斩杀数名教徒,直将对方杀得惊心胆寒,不敢再靠近半步。

但祁雪音似乎也只能拼到这里了,最后一刀出手即过,整个人几乎是从半空径直落下,仰面翻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继续挥刀。

不过这一招也足以震慑了“明复教”众教徒,即使现在看着祁雪音倒下,这些教徒围在四周也不敢立刻冲上……

“祁姐姐……别打了……”杜鹃早已是泣不成声,看着祁雪音嘴中强硬,却仍旧拼命保护着自己,杜鹃心中痛情难舍。

可是,杜鹃的哭声也吸引到了周遭其他的“明复教”弟子。这些教徒看着祁雪音临死作战神勇,而杜鹃这边两脚不便伏倒在地,遂纷纷冲杜鹃挥刀袭来。

杜鹃可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暴徒齐朝自己扑来,自己只有等死的份。杜鹃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抬头露出惊恐的目光。

“鹃儿!——”孙云看见了这一幕,想要飞身上前救险,怎奈自己离杜鹃的距离有些偏远,就算自己施展最快的步伐,赶到也为时已晚。

杜鹃知道自己四至将近,两眼露出绝望的神情……

祁雪音此时仍负伤倒地,带她抬头看到杜鹃蒙受危难的一刻,脑海中顿现痛心的画面……

……

小时候的回忆再度涌现,自己站在悬崖关口,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遇害,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这其中还有一个孤寥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嘶喊了最后一声“救命”,然后便被埋没在巨岩落石之中,永远离开了这里……

……

“妹妹!!!——”祁雪音顿时惊喊,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飞身便朝杜鹃而去。

杜鹃又听到了,那个亲切熟悉的呼唤,转头望见祁雪音飞身扑救的身影,自己的心中感触至深。

可是就在下一刻,心痛的一瞬再度涌起……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雪音!!!——”孙云这时才飞步赶到,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祁雪音,心中顿时绞痛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大量的鲜血从祁雪音手臂渗出,祁雪音一时剧痛难忍,几近失去意识……

而周围的“明复教”教徒可不管,看着有人落伤,继续凶煞挥刀而来。但是这次,孙云站在了祁雪音倒下身前,咬牙发誓,绝不会轻饶这些家伙。

“啊!——”孙云破喊一声,起身飞脚重踢而上——“劈刀腿”呼袭而出,惊云闪电煞落狂雷,一脚一击全朝“明复教”众徒身前而去。

“啊——啊——啊……”一声又一声惨叫,众教徒纷纷受前重伤,胸前被“劈刀腿”划出一道又一道致命血口,凄厉阵后纷纷躺倒血泊之中,受击之徒几无活命。

孙云在那一瞬刻杀心贯涌,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一一碎尸。众教徒看着孙云暴走,皆被震慑不敢上前,两脚定钉一般动弹不得。

孙云挥舞“刀腿”数番,致杀教徒十数人,直到众徒再不敢上前进犯一步,自己才暂时停息下来。

“呼……呼……”孙云停下后一边凝望,一边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杀意久久不息,脚尖上的鲜血也浸红了自己的靴子……

“先……逃出这里再说……”忽然,祁雪音残留着最后的意识,忍受着肩膀上的血伤,对孙云和祁雪音二人挣扎说道。

“祁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杜鹃则是伏在祁雪音身旁,哭声不止道。

所见祁雪音还有气息,孙云才暂时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望着四周被自己震慑的“明复教”众徒,自己现在要想的,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正在这时,迷雾一侧的何勋义又站了起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事情,遂负伤起身赶了过来。

“可恶,和这家伙的胜负还未分……”孙云看在眼里,知道刚才一回合自己还未与其了断,但眼下祁雪音重伤在身,不能再耽误片刻,孙云心里矛盾不定。

祁雪音则是危急关头想到了什么,从腰间包裹掏出几个黑色的泥球,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何勋义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何勋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一切为时已晚……

“轰——”突然几声炸响,泥球如同火药一般,顿时炸裂开来,并散发出弥漫的蓝色烟雾。

而就在这一刻,孙云等人被烟雾笼罩,瞬间消失在了何勋义的视野中。

“可恶,他们要逃……”何勋义一手捂着鼻子,刚想要上前去追,却不料周围发生异样的状况。

“啊——啊……”只见自己手下的教徒众人,在烟雾扩散之后,像是浑身无力一般,痛叫一声后纷纷倒地,甚至昏迷了过去。

“这个东西难道会是……驱魂弹?额……”何勋义似乎是认出来了,但自己不料也吸进了少许的蓝色烟雾,两眼一黑昏倒在地……8910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双遇危机(下)

后山林处,孙云与何勋义决斗之后的两个时辰……

“嗯,我这是……怎么了……”何勋义睁开眼,一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下子想不起任何事情。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教主……教主……”不一会儿,一旁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是自己的手下教徒,看着自己昏倒在这里,纷纷前担忧问道,“教主你……没事吧?”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昏睡在这儿……”何勋义一时还没有完全清醒,慢慢坐起身子,晃了晃头努力回忆道,“我只记得,我之前和察台云还未胜负……然后好像有人负伤,再然后……”嘴里不停嘀咕着,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

“不光是教主您,我们所有人都昏过去了……”一旁的教徒解释说道,“本来差一步,我们可以杀了察台云和那两个女人……怎料那个受伤的女人不知用的什么异术,放出莫名的蓝色烟雾,然后我们都没有了知觉……”

“蓝色的烟雾?……对,是的,我想起来了——”何勋义意识清醒后,不由跳起身道,“是那个烟雾,我们不慎吸入,所以昏迷了……那后来呢,那三个人哪儿去了?——”想起一切后,何勋义又焦急询问孙云等人的下落。

“那个女人受伤不轻,他们三个应该是趁乱逃跑了吧……”其一人缓缓答道。

“逃跑了?”何勋义听了略显失望,又继续问道,“那我们到底昏睡了多久,在那之后过了多长时间?”

“大概两个时辰吧,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有一个教徒回应道,“照这时间算来,察台云他们已经逃到很远的地方了,再去追恐怕不现实……”

“是吗……”听到这里,何勋义暗暗分析道,“两个时辰足够长了,算带着一个重伤的女子也绰绰有余……而且,他们也不会再返回岭古镇,应该是往远离这里的山路方向跑了,想追到根本不可能……”

“话说那个女人到底使的什么妖法?”想到刚才众徒昏迷的一幕,几乎无一幸免,一个教徒不禁问道,“那蓝色的烟雾那么邪门儿,我们所有人居然都被迷昏了……”

“那不是什么妖法,是驱魂弹——”何勋义像是很了解的样子,振振言辞道。

“驱魂弹?教主,那是什么……”众教徒又不禁问道。

“那是‘玉教’门下独有的暗器,凡吸进释放的蓝色烟雾,无论承受者武功多高,都会在一段时间内昏迷不醒……”何勋义托着下巴,缓缓念叨道,“这么说来,那个异族姑娘,是‘玉教’太史寒生的门下……哼,有意思啊,五年前的恩怨再度重逢了……”

“太史寒生?那不是五年前在大都,镇压我们的罪魁祸首吗……”想起“森罗教主”太史寒生的名字,稍有资质的“明复教”弟子不禁提道。

“是啊,五年前我并未出山,未能与其交手,这次倒有幸先临会他的爱徒了……”何勋义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真要说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也不是他,而是察台家的人……且察台家也好,‘玉教’也好,等着吧,五年前的旧账,这次我要一起和你们算个了结——”

何勋义似乎胆略居雄,察台家连同“玉教”一起,全部拉结恩怨之。且今日一战,自己与孙云所斗五五分成,何勋义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那教主,察台家的小子跑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么放他们走了?”一旁的教徒不放心继续问道。

“放心,他是察台家的人,朝廷有难,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大都的。我们没必要去追他,只要先行一步前往大都闹起事端,他自然而然会主动再来找我的……”何勋义自信一笑,表情一振道,“我们还是按原计划来,杀害了皇城郊落的地方官员,下一个目的地,是大都!你们组织好所有人手,等回到根据地,我们直接前往大都——”

“是,教主——”教徒应声一句,遂退下召集其他的弟兄。眼看着“明复教”计划兴风作起,似乎大都皇城,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

另一方面,岭古镇的客栈里……

任光等人还在等着孙云他们的消息,怎奈祁雪音和杜鹃失踪不说,早只是去县衙调查的孙云,直到下午快天黑了也没回来,傻子也能意识到,他们八成是出事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石常松在一旁耐不住性子,拍起桌子说道,“等了一天都没回来,少主祁姑娘他们一定是出事了……我们继续呆在这里根本没有结果,现在的情况,只能出去找他们——”

“是啊,阿光,少主他们没回来,多半是遇到了变故,我们现在出去找,运气好的话,他们几个说不定都在一起……”林景也站起身来说道。

小北则是在一旁投去期望的目光,孙云等人在外面蒙难,他自己可没心思继续留在客栈里休息。

“没办法了……”局势迫于眼前,任光也不得不改变计划,镇定思考了一番,随即郑重道,“行,我们这出去找他们……不过事先说好了,我们几个人千万不可以再走散了,要是分头再遇到意外,那结果可不好收拾——”

“放心,这次我们都听你的——”石常松义正一句,恨不得立刻披行装,即刻动身……

于是,四个人一起离开客栈,准备寻找孙云他们而去。

任光看着陌生的巷口,冷静说道:“目前知道的唯一线索,是少主早去了县衙……我们找人问问县衙的路,先去那里看看吧——”

众人没有异议,沿街打听几番后,一行人来到了县衙门口。

可这里早已是荒无人烟,去敲大门也没有人回应。然而他们不知道,这里早已是人去楼口,一大早关县爷带着亲信逃难之后,其他的衙务也都纷纷辞走不知去向……

“怪,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诶……”小北几番敲门都没人回应,眼见着大门没锁,轻轻推开去见空无一人,不禁疑惑道,“他们都去哪儿了,整个院子像是荒废了一样……”

然而,任光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不禁担忧道:“糟了,如果说县衙这里没有人,那少主今天来这里,到底是……”

任光这么一提,所有人神经顿时一紧,一个确定不安的想法涌入脑海——孙云出事了……

“嗖嗖——”突然,在四人迟疑间,巷角一侧飞来几发暗器……

“当心!——”经验丰富的任光察觉,顿时冲身边的林景等人喊道。

虽然众人的武功平平,但走镖经历也属不少,躲开几发暗器还是绰绰有余……

“哼,还以为你们几只老鼠躲到哪里去了呢,原来都在这里啊……”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冷笑,晌时过后,从拐角慢慢走出,出现在了任光等人的面前。

众人看清楚了,来者正是子幽不假,以及她身后数不清的“苍寰教”弟子。

“又是你这个女人——”石常松见到了子幽,性格冲动的他不禁振喊道。

“不错嘛,一天不见,还这么想我……”子幽继续冷笑一声,两眼杀气隐隐侧漏道,“没想到你们真的从那个‘毒林’里跑出来了,还是走的反方向……幸好我们变通的快,一路追到这里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任光望着子幽的眼神,继续镇定问道。

“这还不简单……”子幽从袖间掏出一封信函,一脸轻蔑道,“你们少主做梦也不会想到,寄回你们来运镖局的书信,会落在我的手吧……”

“原来如此,驿站那里有你们‘苍寰教’的眼线……”任光反应机敏,即刻应声道。

“不错嘛,你这个家伙武功不高,但脑子挺灵光,难怪能成为你们少主的最好搭手……”子幽继续冷笑道,“不过你也只猜对了一半——实话告诉你们好了,岭古镇以及后面那座山,全都是我们‘苍寰教’的地盘……”

“你说什么?”林景听了,不禁惊声道。

“你们还不知道啊?”子幽继续说道,“不然我们怎么会这么直接,往岭古镇的方向追踪你们而来,而且这么快得到你们的消息……这里的下下,都有我们‘苍寰教’的眼线,你们逃到这里来,只能算是不幸羊入虎口……”

“切,真是钻进贼窝里了……”石常松听到这里,心有不甘一句。

“今天终于抓到你们了,这回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活路……”子幽眼的杀气越来越重,左手甚至亮出了暗器,不过看着孙云以及祁雪音这两个最棘手的家伙不在这里,子幽又不禁问道,“不过也怪了,怎们没看见你们少主还有那个异族姑娘?难道说,那个姑娘毒伤过重,你们少主带她去别处疗伤了吗……”

任光听到这里眼神一亮,心不禁暗暗道:“等等,这个女人这么问,说明她并不知道少主还有祁姑娘的情况……这么说来,少主和祁姑娘杜姑娘失踪,和‘苍寰教’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那么这里的县衙失踪也是喽……”

子幽现在只跟自认为眼前最精明的任光对话,看着任光发呆的样子,不禁冷问道:“怎么,看我出现在这里,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哼……”谁知,任光倒是异常的冷静,反倒在子幽的面前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孙云不在,谅他们也没什么真本事,看着任光异样的笑脸,子幽不禁又问道。

“没什么,只是少主和祁姑娘没遇见你们,算是摊好事了……”任光先是平静回应道。

此话即出,后面的林景等人马明白过来了——孙云等人“失踪”,与“苍寰教”的人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子幽当然不知道孙云等人去向不明的事,还以为是来运镖局的人故意在打什么算盘,这次为了不再大意放他们逃跑,子幽每一言每一行都十分谨慎。

“无所谓了……”任光倒一点都不慌,像是能拖一时拖一时,两眼瞟视着空落的衙门,转移话题问道,“话说回来,这县衙空无一人,也是你们‘苍寰教’干的好事吗?”

“什么‘我们干的好事’……”子幽一时没听明白,继续问道。

“像是对付青墨山庄一样啊,既然这里都是你们的眼线和地盘,把整个县衙也‘驱逐搬空’,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任光临危之十分的冷静,一边和“苍寰教”的人绕着圈子,一边借此机会尽力寻找与孙云下落有关的线索。

“你说县衙?”子幽也不禁瞟了一眼,无所事事道,“呵,我怎么知道?一个破衙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任光听了,不禁笑着点头道,“听说昨晚‘明复教’的教徒,纵火杀害了朝廷官员程英全一家,程英全生前和县衙大人的关系甚好,如果说这些不是你们干的,那是‘明复教’的人干的喽……”

“明复教?”子幽听到这里,眼神突然一边道,“你是说,‘明复教’的人也来到这里了是吗……”

与子幽的一番对话,任光至此能够确定,孙云失踪,八成是和“明复教”的人有关,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恐怕也是一昂……索性任光在子幽面前故意摇头一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哼,五年前同样大闹都城的‘明复教’,没想到又出来捣乱了,而且这次是在我们的地盘……”子幽想了想,冷冷应声道,“我不管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但凡敢阻挠我们‘苍寰教’的人,我必让他不得好死……”

任光和子幽在一旁说了半天,林景等人在后面听了多少有些了解。石常松想了想,不禁暗忧道:“又是‘苍寰教’,又是‘明复教’,看来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太大了……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次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眼见着“苍寰教”的众徒再次将自己等人包围,能有身手对抗的孙云和祁雪音二人也不在身边,这次自己等人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绝境救险

任光和子幽在一旁说了半天,林景等人在后面听了多少有些了解。石常松想了想,不禁暗忧道:“又是‘苍寰教’,又是‘明复教’,看来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太大了……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次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眼见着“苍寰教”的众徒再次将自己等人包围,能有身手对抗的孙云和祁雪音二人也不在身边,这次自己等人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子幽冷静一番后,随即笑道:“哼,管他是谁,与我们‘苍寰教’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倒是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好了,如今你们少主不在,我看这次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你们?”

子幽说得很现实,眼下之际自己等人被包围,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在场没有人是子幽的对手,加上她手下众多的“苍寰教”教徒,她可不会讲任何的客气。对于自己这些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来说,想要杀了自己等人,根本不会有所顾忌,纵使任光脑子再聪明,如今也很难有脱身之法。

“可恶,现在根本就没有退路,这样下去的话,在先找到少主之前,我们几个恐怕就先身死这里……”任光也渐渐开始有些紧张了,想要再绕些话题拖延时间,可他心里很清楚,子幽不会再上自己的“当”了,满心焦急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能够拖住他们,或是从这里逃出去……”

林景等人在后面已经拔出刀了,如果今天逃不出这里,说什么也要和他们决一生死,就是死也不能死得窝囊。

任光想了想,在场只有自己的身手还算过得去,虽然也不是子幽的对手,但要忍受暗器剧毒拖延片刻,说不定还有机会。索性,任光像是抱定必死的决心,背身冲后面的三人悄声道:“一会儿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们先趁乱跑出去,寻找少主他们的下落……”

石常松听了,一脸“不情愿”道:“哼,开什么玩笑,我们可不会丢下阿光你一个人,就是死,兄弟几个也要一起战死——”

“你这个笨蛋,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任光听了,继续小声斥责道,“要是我们都死在这里,少主就永远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和危险了……至少得有一个人跑出去,找到少主的下落,把这一切告诉他……”

任光说得不无道理,林景想了想,随即轻笑着回道:“你说得对,的确是得保一个人,从这里逃出去告知少主……不过阿光,你、我还有阿松三人,从来都是结义兄弟同生共死,说什么也不能抛下彼此自己逃难不是?这么说来的话,剩下的只有……”说着,林景把目光瞟向了一旁的小北。

“小北,一会儿我们掩护你,你独自一个人去找少主吧……”另外两个人马上意会了,石常松遂冲小北说道。

小北听了,坚决摇头道:“这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们,独自一个人逃命——”

“笨蛋,这不是逃命——你听好了,要是我们都死在这儿,就没有人告诉少主这里的一切了……”林景随即反驳道,“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然而,小北的态度十分坚决,拔刀反对道:“我绝对不会一个人逃命的,永远不会!”

“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犟……”石常松听了,拍头无奈一声。然而正是小北这样誓不退却的性格,反而让三人想起了从前的何子布,小北和他有几分神似,一股悲伤和怀念涌上心头……

“哼,不管谁掩护谁,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子幽听到了任光等人的“悄悄话”,亮出手中的“碎花镖”,狰狞一笑道,“我会亲手将你们通通杀掉,我想若是你们少主知道了你们的死讯,一定会气冲冲来找我报仇……尽管放心,你们通知不了他,我会亲自替你们……”

“嗯……”听到这里,四人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的情境当属绝危,下一刻只要一瞬,子幽便能取了自己等人性命,孙云和祁雪音不在身边,自己等人根本不是子幽一分半点的对手。

“再见了,来运镖局的各位……”子幽冷冷一笑,丝毫不给任光等人任何的机会,举手一式“花落浔”,飞镖暗涌聚足之力,正朝任光等人而去。

这一击几乎致命,任光等人最后的意识,目光惊恐地看着暗器袭来,身体却是来不及动弹……

“嗖嗖嗖——”突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几发莫名的暗器从半空袭来,不偏不倚正中子幽的“铁碎飞镖”,解了来运镖局等人的一时之难。

“什么人?——”子幽突觉气氛不对,抬头不禁喝问一声。

只见凌空飞步之下,几个莫名的青衣蒙面人从天而降,同样使发暗器挡下了子幽的攻击,并站在任光等人面前保护着众人。

经历生死一瞬的任光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由问道:“你们……是谁?”

一群蒙面人没有说话,最前面的一个不由回头莫名一笑。不知道为何,任光觉得这个目光有点熟悉……

“哼,胆子不小嘛,竟敢插手阻挠我们……”子幽看着不速之客,吃惊过后并未有任何动摇,继续亮出袖间的“寒光”,震震威慑道,“不过不管你们是谁,胆敢阻挠我们‘苍寰教’的人,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说完,子幽这次毫不留情,碎花连星飞镖即闪——“残影聚花”空袭而出,鼓动千袭破浪之势,正朝一干蒙面人突袭而来。

站在任光面前的蒙面人轻轻一笑,举足飞踮抬手一式,青花暗器夺涌而出,所未有子幽寒芒的气势,但也足以应付对方的暗器绝招。

“叮叮叮叮——”半空之上,一时断碎作响,蒙面人与子幽暗器对拼,暂时不分胜负,虽然看着子幽的气场稍有优势,但蒙面人出手也毫不慌张,似乎做好了下一手反击。

“哼,真的是忍无可忍,看来是真要逼我动真格……”子幽眼见着面前的家伙有些斤两,两眼一凝,似乎下一刻欲动杀机,将面前的所有人一并解决。

不过这一次,似乎蒙面人出手更快一步……暗器暂止的一刻,蒙面人转动划步,一跃而至子幽身前。

这倒是让子幽有些猝不及防,她不会想到对方居然没有继续以暗器相拼,而是冒着巨大风险,近身与自己互搏。

而就是在子幽疏忽的一刻,蒙面人举手一式“拓云掌”,洪流涌动惊起之威,正朝子幽身前袭来。

子幽一时大意,没想到对方会近身出手,索性只能先收回暗器,两手聚合鼎力挡住这一击……

子幽的武功果然精悍,进可攻退可守,应变之及令人佩服,蒙面人出手几乎做到了极致,也未能伤及子幽半步。蒙面人知道真要斗起来,恐怕自己也未必会是子幽的对手,索性最后凌空一脚,想要将对方踢飞一段距离,为自己等人逃脱争取时间。

掌袭过后又是飞脚,子幽短时间内自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聚力徒以防守。蒙面人这一脚袭来,自己果然飞身划步数后之远,即使身体仍旧保持平衡,但也无法立刻打出反击。

蒙面人正是看准了这一时刻,即刻从袖间放出烟雾弹,一瞬间遮蔽了“苍寰教”众人视野。

子幽则还在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迷雾,意识的一瞬做不出任何还手……

短暂的对决,出招只有两回合,任光等人还没意识倒地发生了什么,眼前就已是一片迷雾。

“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然,石常松还在后面半丝难解道。

这时,和子幽决斗的蒙面人即刻飞回任光等人身前,郑重说道:“快趁现在,我们走——”

“你是……”任光在这一刻听出了蒙面人的声音,两眼不禁一怔……

“咳……咳……”子幽这里,折腾了好久才拨散了烟雾,可等眼前的视野清晰,来运镖局的人和那一帮蒙面之客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姐,他们不见了——”附近的“苍寰教”弟子不禁提道。

“我知道,还用你们提醒……”子幽不屑一声,将手中的石灰捏成粉末,本以为自己这次能够处决来运镖局一干人,所行所言谨慎无缺,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绝境之中又把他们救走了,子幽不禁暗暗振愤道,“可恶,要不是我刚刚大意,没料到他会那样出手,今天他们一个也逃不了……”说完,子幽将手中“石末”狠狠一洒,以表达自己心里的怨愤。

“小姐,那帮家伙到底是谁?”一旁的“苍寰教”教徒,继续只声问道。

子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表情平淡地上前两步,蹲下身捡起刚才与自己“碎花镖”拼招的暗器。

“这是……青花刺?”子幽像是认出来了,恍然大悟自言道,“原来如此,是那些家伙啊……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围捕来运镖局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一旁的教徒又不禁问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追吗?”

“算了,察台云不在,就算追到了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子幽想了想,冷冷一声道,“我的目标只有察台云,对付来运镖局只是为了引他出来……可现在他人不在,我们做再多也是徒劳,与其把精力放在那些不必要的家伙身上,还不如现实点,找寻察台云的下落才是主要……”

“可是刚才不是听说,‘明复教’的人也来到这里了吗……”教徒又在一旁担心道,“小姐你看,察台云失踪不见,会不会和‘明复教’的人有关?”

“‘明复教’敢在我们地盘上撒野,照这个胆量,八成是他们的教主何勋义亲自出马了吧……”子幽想了想,随即一笑道,“无所谓了,只要不主动招惹我们,‘明复教’的事情,我们也别管,毕竟想要完成我义父的志业,说不定‘明复教’还能帮我们一把……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找到察台云,既然他来到岭古镇又不见了踪影,总归是往后山的方向跑了——往那继续前进,翻过山头就会到我们‘苍寰教’的根据地,到时候搜捕他们更加便捷,谅他们也插翅难飞……”

“小姐说的是……说的是……”教徒还在一旁不断奉承道。

说完,子幽把目光放向岭古镇的后山,心中似乎又酝酿着其他的阴谋……

风波不停的一天终于过去,夜晚时分……

深山的一座山洞里,篝火若隐若现……

“妹妹……妹妹……”祁雪音意识恍恍惚惚,满头大汗的她,似乎是再一次看见自己的妹妹身遇险境的一幕,不停摇头喊道。

可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留在自己眼前的,只有那一片残酷的落岩,和凄厉回荡止歇的惨叫……

“妹妹……妹妹——”终于,祁雪音惊叫一声,顿时睁开眼,粗气正喘呼喊道。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杜鹃伏在身旁,立刻抓住祁雪音的手,拼命关心道,“祁姐姐你醒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呼……呼……”祁雪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醒难定,望着周围的火光岩壁,意识未清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云哥带我们找到的山洞……”杜鹃继续在祁雪音身边照顾说道,“祁姐姐你忘了?白天的时候我们被‘明复教’的人包围,是你拼死救下了我,并‘放烟雾’弄倒了那帮家伙,我们才能趁机逃出来,然后暂时躲到这里……”

“白天?”祁雪音仍旧迷迷糊糊,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不禁惊问道,“这么说来,现在已经……天黑了?……”

“是啊,从那里逃出来之后,祁姐姐你都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杜鹃继续关忧道,“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是云哥一路把你背到这里来的……”

“我,受伤?……啊——”被杜鹃这么一说,祁雪音这才反应过来,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自己拼死保护杜鹃的时候,手臂处被敌人落了一道血口。

“还不能动啊……”这时,孙云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着打猎来的食物,一边说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痛忆离伤(上)

“妹妹……妹妹——”终于,祁雪音惊叫一声,顿时睁开眼,粗气正喘呼喊道。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杜鹃伏在身旁,立刻抓住祁雪音的手,拼命关心道,“祁姐姐你醒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呼……呼……”祁雪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醒难定,望着周围的火光岩壁,意识未清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云哥带我们找到的山洞……”杜鹃继续在祁雪音身边照顾说道,“祁姐姐你忘了?白天的时候我们被‘明复教’的人包围,是你拼死救下了我,并‘放烟雾’弄倒了那帮家伙,我们才能趁机逃出来,然后暂时躲到这里……”

“白天?”祁雪音仍旧迷迷糊糊,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不禁惊问道,“这么说来,现在已经……天黑了?……”

“是啊,从那里逃出来之后,祁姐姐你都昏睡了好几个时辰……”杜鹃继续关忧道,“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是云哥一路把你背到这里来的……”

“我,受伤?……啊——”被杜鹃这么一说,祁雪音这才反应过来,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自己拼死保护杜鹃的时候,手臂处被敌人落了一道血口。

“还不能动啊……”这时,孙云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着打猎来的食物,一边说道,“我和鹃儿替你包扎的,那伤口挺深的,光是止血就废了老大的劲……”

祁雪音听到这儿,禁不住脸红斥声一句:“喂,我是女的诶,光天化日居然就这样直接……要不要脸啊?额……”然而伤口再次传来剧痛,让祁雪音又一次捂臂痛喊。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看着祁雪音的伤情,绷带上还有满满的血渍,杜鹃在一旁关心问道。

“只是把你肩头那一块衣服弄开而已,我是那种不要脸的小人吗?再说了,鹃儿和我一起包扎的,我倒是想乱来啊……”孙云继续烤着食物,调侃一声道。

“呵,这么说你还真有这心思啊……啊——”祁雪音还是不改骄纵的脾气,臭骂孙云一句,遂又忘记自己的伤口,不禁痛叫一声。

“好了,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嘴硬呢?”孙云瞟了一眼祁雪音的伤口,嘀咕应声道,“我看你先暂时休息一下,把伤养好再说……‘明复教’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和我之间的仇怨呢,你也先放下——就算你真的铁了心要杀我报仇,也得等你伤养好了不是?……”

“好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又一次提到不适的话题,杜鹃回头小声责备了一句。

祁雪音捂着肩膀,想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要不是因为一时仇恨冲昏头脑,拼死搏命和孙云决斗,也不至于被“明复教”的人趁隙杀出,差点一行人都未能逃出虎口。

再想到孙云和杜鹃不计前嫌,帮自己解脱困境还包扎了伤口,冷静下来的祁雪音决定暂时放下仇恨,低头小声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像是终于恢复了正常,杜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真要说谢的话,应该是我们才对……”孙云倒也放下架子,在祁雪音面前和善一句。

“啊?谢我……”祁雪音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声一句问道。

“如果之前不是你拼死保护鹃儿受伤,恐怕鹃儿已经遇难了……”孙云沉顿一声,遂缓缓神情道,“而且最后,是你急中生智用‘烟雾’迷昏了那些‘明复教’的人,我们才能趁乱逃出那里……我和鹃儿,都欠你一个人情……”

“什……什么嘛……”祁雪音一时没适应孙云的口气,脸红一阵,略显羞涩道,“刚才还那么矫作,现在又莫名其妙谢我……我只是,不忍看见妹……额,她命丧刀口嘛,所以忍不住就……”

杜鹃听到这里,发现祁雪音仍然刻意没有回口称呼自己“妹妹”,心中不由抹过一丝淡淡的悲伤。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烟雾弹’到底是什么?”孙云又不禁问道,“好厉害的样子,几发下去所有人都昏倒了,连武功那么高的何勋义也没能躲过……”

祁雪音表情镇定,回应说道:“那是我们‘奇玉教’独门研制的暗器‘驱魂弹’,释放的蓝色烟雾一旦不慎吸入,甭管你武功多高,都会昏迷一两个时辰,是危境中逃生的绝好利器……我一个人离开师门,独自来到大都前,师父他老人家给了我几颗备用;不过刚才对付‘明复教’的时候,伤乱之中过于慌张,我把全部的都扔出去了,这会儿一颗都不剩了……”

“你师父可真厉害,能研制出那么厉害的暗器,可比我师父饲养的那些毒虫强多了……”孙云一边调侃着,一边从包裹里拿出从深林里带在身上的那一条毒虫。

“噫,你还带在身上啊?——”祁雪音看见虫子就恶心,嫌弃一声道,“还不快收起来,不然我亲手把它扔到火堆里去——”

“好好好,收起来就收起来……”孙云无奈将毒虫收回包裹,继续烤着篝火上的食物……

三个人围坐在火堆,再次“享受”风餐露宿的日子,从山里打来的野味对现在的三人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佳肴,吃完了晚饭,闲来无事的三人不禁叙起话来……

“话说,我们三个人流落在这里,阿光哥他们怎么办?”杜鹃不由担心起任光他们的处境,不禁默默道,“我和祁姐姐单独跑出来,他们恐怕都急坏了……现在又遇到‘明复教’那帮家伙,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遭遇,一定以为我们出事了,万一上山来找怎么办?”

“放心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我曾经和阿光说过,如果出行在外遇到我‘失踪’之类的境况,他一定要带好剩下的人,留在一起等候消息……”孙云倒略显淡定道,“而且来岭古镇的时候,我就刻意强调要低调自己的身份,就算中途遇到‘明复教’的弟子,只要小北掩护一下自己,剩下阿光他们三个没有和那些教徒打过照面,‘明复教’的人也认不出来……总之,只要‘苍寰教’的人没找到岭古镇,阿光他们就是安全的……”

然而孙云并不知道,就在几个时辰以前,任光等人在岭古镇已经遭到了“苍寰教”的袭击。

“那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祁雪音可耐不住总是躲躲藏藏,提声一句道,“还是盘算一下什么时候回去的好,镖局的其他人见我们长时间没有消息,就是再镇定也会着急的……”

“这段时间可不行,‘明复教’的人和‘苍寰教’的人一样,一定会在我们返回原路的地方设下埋伏,现在回去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孙云摇头一声,遂瞥眼说道,“再说了,你手臂上的刀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康复的,没个十天半月,恐怕都没办法独自行动……”

“可是,我可不想……就这么窝囊的继续留在这里……”祁雪音强忍着肩膀上的伤痛,振振说道,“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明复教’也好,‘苍寰教’也好,五年前师兄未完的心愿,我说什么也要替他……额……”然而情绪越是亢奋,肩膀上的伤痛就越深,像祁雪音这样坚强的女孩子都会痛到说不出话,可想而知其伤口之深。

看着祁雪音和自己一样,心怀着同样的报复,如今却是仇人相向,孙云心头有种说不出的苦……

“对了,祁姐姐……”杜鹃像是别有他想,表情凝重的样子,悄声问道,“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祁雪音漫无目的回应一声。

“之前在我临难的时候,你奋不顾身跑过来救我……”杜鹃表情遮遮掩掩,心里像藏着痛楚一般,但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内敛说道,“都是因为我,让你情绪失控,不再认我这个妹妹,是我不好……可是,我听到了,你还是叫我了,在我最危险的时候……”

“是……吗?”祁雪音吞吞吐吐遮掩一声,想到之前自己奋不顾身救下杜鹃的场景,祁雪音心里振振不定……

(回忆中)……

祁雪音此时仍负伤倒地,带她抬头看到杜鹃蒙受危难的一刻,脑海中顿现痛心的画面……

……

小时候的回忆再度涌现,自己站在悬崖关口,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遇害,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这其中还有一个孤寥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嘶喊了最后一声“救命”,然后便被埋没在巨岩落石之中,永远离开了这里……

……

“妹妹!!!——”祁雪音顿时惊喊,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飞身便朝杜鹃而去。

杜鹃又听到了,那个亲切熟悉的呼唤,转头望见祁雪音飞身扑救的身影,自己的心中感触至深。

可是就在下一刻,心痛的一瞬再度涌起……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雪音!!!——”孙云这时才飞步赶到,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祁雪音,心中顿时绞痛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大量的鲜血从祁雪音手臂渗出,祁雪音一时剧痛难忍,几近失去意识……

(现实中)……

“那个时候我真真切切听到了,你还是喊我了‘妹妹’……”杜鹃像知道什么想法一样,用莫名的眼光看着祁雪音。

祁雪音以为是杜鹃还再顾念“姐妹之情”,想着这次是她救了自己,摆头尴尬一句道:“无……无所谓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想怎么叫我,我想怎么叫你,彼此都是自由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鹃的眼神愈加坚定,忽而明眸望道,“我的意思是想问……祁姐姐,你曾经和我说过一些,云哥也提过,你过去的经历……我不是刻意要揭你的伤痛,我只是想问,你曾经……是不是有一个妹妹?……”

这句话如同针刺一般,深深扎进祁雪音的心头。一股着实的悲痛贯涌全身,虽然只是一瞬,但那种感觉十分的刺骨和难受。

祁雪音没有立刻回答,杜鹃继续缓问道:“在镖局,我和你在同一个屋子,经常半夜醒来,听见你在梦中喊你妹妹的名字……你和我说过,不想倾诉太多过去的回忆,我也没有多提……可是,现在的你,却因为‘妹妹’几度沉沦,也因为我冲动的缘故,致你情绪失控……有可能是因为我,让你想起难过的往事,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妹妹的过去,这或许是我能更了解祁姐姐你,或是帮你分担痛苦的唯一方法……”

孙云听到这里,也不禁投去踌躇的目光,一会儿看看杜鹃,一会儿看看祁雪音。

祁雪音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浅浅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看样子这段往事确实让自己伤情别离,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绝美容颜下显露一丝余凉的悲伤。

杜鹃这才觉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又再度让她想起悲痛的往事。杜鹃也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恼怒”了她一次,这次又勾起了她的触痛……

“她叫‘雪莲’……”忽而,祁雪音缓冷一声,终于打算在孙云和杜鹃面前,道出那份永远抹不掉的心痛。

“你……妹妹?”杜鹃悄声问道。

“是比我小两岁的妹妹……”祁雪音继续淡淡余伤道,“和我的其他家人一样,也是在那一次劫难中葬送了性命,而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孙云和杜鹃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怔……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痛忆离伤(下)

祁雪音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浅浅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看样子这段往事确实让自己伤情别离,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绝美容颜下显露一丝余凉的悲伤。

杜鹃这才觉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又再度让她想起悲痛的往事。杜鹃也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恼怒”了她一次,这次又勾起了她的触痛……

“她叫‘雪莲’……”忽而,祁雪音缓冷一声,终于打算在孙云和杜鹃面前,道出那份永远抹不掉的心痛。

“你……妹妹?”杜鹃悄声问道。

“是比我小两岁的妹妹……”祁雪音继续淡淡余伤道,“和我的其他家人一样,也是在那一次劫难中葬送了性命,而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孙云和杜鹃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怔。

祁雪音顿了顿,望着眼前摇曳不定的火光,继续缓缓说道:“我从小就和我的妹妹相依一块儿,什么事情都罩着她,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我们一家人常年旅途在外,经遇坎坷不少……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无论世道如何,我都要保护好妹妹……”

杜鹃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自己身上,祁雪音看到了她死去妹妹的身影,所以每当自己遇到危险,祁雪音总会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可是就在那一天……就在那一天……”祁雪音似乎说到了痛处,将头埋得更深,颤颤哭泣道,“一家人遭遇劫祸,强盗在山岩布置落石陷阱,我的家人全部丧生在那次事故之中……还有我的妹妹,我亲眼看着她被落岩砸死,却没有……却没有……”祁雪音有些说不下去,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

孙云知道祁雪音已经够伤心了,没有再继续“挖苦”她,只是用怜悯的目光微微注视着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深触。

杜鹃就更不用说了,用手伏在祁雪音的一旁,悄声关慰道:“对不起,祁姐姐,之前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都是我不好,是我触及了你的伤痛,害得我们‘姐妹决裂’……”

“这不怪你……”祁雪音此时,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任性和心气,完全像一个感情受伤的小女孩儿一样,低声诺诺道,“是我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妹妹……我没能尽到一个做姐姐的义务,都是我的不好……”

心里阐述悲痛万分,最后竟小声地抽噎起来,最后那句忏悔的感叹,杜鹃依偎听在耳边,不知是对她死去的亲妹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想到这里,杜鹃小心握起祁雪音的手,露出情迷的目光,并茂声情道:“祁姐姐,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那段伤心的回忆,如果你真的还在感慨过去,从今往后,我愿意做你的妹妹,永远陪你在身边……”

祁雪音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暗暗地抽泣……

一晚上的聊话与倾诉,从平静到伤情,再到平静,祁雪音说完了一直藏在心底的心路历程和那段永远难忘的殇忆,这是她认识孙云等人以来,最真心倾诉的一次。

可能是伤痛的劳累,又或者是情感的交搓,祁雪音一个人独自哭了半宿,便先行睡下了。而杜鹃听了今晚祁雪音的讲述,心里感慨莫急,一个人坐在洞口,吹着深夜凉凉的风,满心的话无处言语,只能吞在心头,独抿那一份伤寂。

或许再想起自己与祁雪音的种种往事,杜鹃才能明白内敛下对方真正的心意……

(回忆中)……

……

杜鹃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出,只是想到刚才祁雪音一直在梦里呼唤的声音,不禁颤颤问道,“对了祁姐姐,你刚才……是在喊‘妹妹’,是吗……”

“我……”祁雪音似乎像有难言之隐,内心挣扎之下难以言表。

“也许你和我一样,期待身边有个照顾你的姐妹吧……”杜鹃脑海中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遂两眼期盼说道,“对了,如果祁姐姐你不嫌弃,以后就叫我‘妹妹’好了——”

“额……”祁雪音听到这里,看着杜鹃亲善的眼神,表情不由一怔——太像了,真如同自己的妹妹在呼唤自己,如果她还活着,或许就和现在的杜鹃一样……

“以后我当你是姐姐,咱们平时有什么话聊在一起,也算有个伴……”杜鹃继续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不知为何,祁雪音似乎也非常憧憬,内心隐动喃喃问道,“我……真的可以叫你‘妹妹’?”自己从小最爱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自从妹妹死后,祁雪音一直活在沉痛和悲伤之中;如今,又有一个“妹妹”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为何,祁雪音打从心里,莫名有要珍惜这份感情的决心。

“当然,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不用拘束太多……”杜鹃继续笑了……

……

杜鹃表情十分强硬,竟一把抓住了祁雪音掴掌的右手,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这一巴掌自己竟能准确无误地拦下来。

祁雪音也惊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杜鹃竟会出手反抗自己。

“妹妹,你……”祁雪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失去了理智,竟想朝杜鹃扇巴掌,然而掴掌的手却又被杜鹃给拦住,内心顿时乱成一团——先不说杜鹃不会武功的事,就态度上,祁雪音从来没想过杜鹃竟会有这么强硬,竟然想要反抗自己。

这就是杜鹃,柔弱外表下藏着一颗刚强的心,两年前在南宫大院,自己被孙云赎身的时候,自己也是伸手拦下了南宫娇的巴掌,今天的“冲突”和两年前的画面如出一辙……

“对不起,妹妹……可是你,为什么要……”祁雪音看着杜鹃“刚强”的眼神,有些吃惊不定道歉道。

“首先,我不是你的妹妹——”杜鹃没有多说什么,竟是毫不犹豫回了祁雪音这么一句,这让祁雪音整个人都吓傻了眼。

祁雪音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惊异地望着杜鹃。

“其次,真正固执和任性的人是你——”杜鹃慢慢放下“坚硬”的语气,面无表情平和道,“你想要为你师兄,为察台多尔敦所尽义务,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你不应该不顾身边照顾你的人和朋友——大家都很担心你,如果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不光是我和云哥,来运镖局的所有人,包括你师兄察台多尔敦,都会很失落的……”

说着,杜鹃渐渐放开了祁雪音的手,表情也渐渐回到了往日的和善。

祁雪音沉默了许久,心里似乎在默默想着……

“很好,既然你这么说……”忽然,祁雪音语气顿时一冷,似乎满脸绝望道,“那我也不认你这个妹妹……”

……

“妹妹!!!——”祁雪音顿时惊喊,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飞身便朝杜鹃而去。

杜鹃又听到了,那个亲切熟悉的呼唤,转头望见祁雪音飞身扑救的身影,自己的心中感触至深。

可是就在下一刻,心痛的一瞬再度涌起……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现实中)……

杜鹃心里想着,从最开始对姐妹的期待,到矛盾与自暴自弃,再到最后的奋不顾身,祁雪音对自己,永远都是那颗真情的心。可至始至终,杜鹃总以为祁雪音对自己来说,只是简单的“姐姐”,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声“姐妹”背后,到底冗藏着多少的情意。

杜鹃这才发觉,自己在祁雪音面前是多么的渺小与幼稚,对方表面上的任性,却不及自己实实在在的无知……

“还没有睡啊?……”祁雪音睡下后,孙云看着杜鹃一个人坐在洞口,两情相目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走到身边,陪坐在一旁关问道。

“睡不着……”杜鹃和平时一样,夜下与孙云说着悄悄话,只是今晚的伤情感触颇深,杜鹃的心里彷徨不定,甚至有种自责在里面。

孙云非常了解杜鹃,看着她伤情的眼神,知道她的自责之意,缓缓安慰道:“鹃儿你,是不是在责怪自己……”

杜鹃也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望着天上的寒星点点,颤颤说道:“白天的时候,我不该对祁姐姐说那样的话……如果不是这样,祁姐姐就不会被感情伤及,也不会落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不好,其实真正任性的人不是祁姐姐,而是我……”说到这里,杜鹃反倒有种想哭的念头,平日里觉得自己对人从来都是温和与亲善,可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伤害了一个人,而且伤害了对自己来说,最亲的姐妹。

“傻瓜,这也不是你的错……”孙云看着杜鹃的表情,暖暖一笑道,“反过来想,如果不是你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告诉我们她那段悲伤的过去,只会永远把痛苦埋在心里,独自一个人饮受,那样岂不是更难过?现在说出来,对雪音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我不想看着祁姐姐伤心的样子,尤其是因为我……”杜鹃忍不住眼角的泪水,笑声哭诉道。

“人,难免都会有伤心的时候,就算是我一个大男人,也曾独自流过泪水……”孙云轻轻抚慰着杜鹃的肩膀,将其靠在自己的身边,关切昵语道,“有时候,伤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它反而能让人真正敞开心扉,看清真正的自己,触及真正的感情……就像当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几度伤心甚至情绪崩溃,还不是鹃儿你一直在身边陪伴鼓励我,才让我度过那道最难过的心坎……”

“云哥……”听到这里,杜鹃神情唤应一声,轻轻躺倒在孙云的怀里。

“也许那段过去,雪音她永远也不想回想起,可发生过的一切,始终抹灭不去……”孙云也望着天上的夜空,继续说道,“至少她的信念没变,至始至终都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无论是对她生前的妹妹,还是对现在的鹃儿你来说……”

杜鹃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坐起身子,眼神略显坚定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对祁姐姐而言……”

“嗯?什么想法……”孙云迟疑一声问道。

“她总是一心一意想要保护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杜鹃像是心有颇许,沉顿一声说道,“可事实上,对我来说,我也想要……也想要……也想要……”

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一句杜鹃半天没有说出口。

“也想要什么?……”孙云接后问道。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保护她——”迟疑了半天,杜鹃终于脱口而出,最后一句如同心里的落石,让自己情绪起伏稳下。

“呵……”孙云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

“云哥你……不是在嘲笑我吧?”杜鹃看着孙云的笑脸,略显羞涩道,“我虽然不会武功,腿脚也不灵便……但我真的想要,和祁姐姐一样……”

“我当然没有嘲笑你……”孙云继续笑着道,“看得出来,鹃儿你也有想要保护她的决心,否则不会自己一个人瞒着阿光他们,跑出客栈跟踪她不是?”

“对了,说到阿光哥他们……”再次提到了任光等人,杜鹃心里又不由担心道,“他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找他们吧……就算再怎么交代过,看我们长时间‘失踪’没有回去,一定也会心急的吧……”

“的确,处理完了一趟子事情,必须得找机会回去找他们……”孙云表情认真道,“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养好雪音的伤才行,我们现在,也只能祈祷‘苍寰教’的人,没有找到他们了……”

说着,孙云又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熟睡的祁雪音,心里交错万分……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失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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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天在岭古镇,任光等人遭到“苍寰教”的袭击,好在临危之际几个神秘蒙面男子出手相救,来运镖局众人才逃出虎口……

深夜,山中看似寻常的茅草庭院……

从岭古镇逃脱后,任光他们跟着蒙面人一起,一路逃到了这里。但因为急于赶路,几个时辰过去,任光都没来得及打一声招呼,甚至说一句话,以至于最后到了所谓的“目的地”,任光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到了,就是这里……”几个蒙面人带任光等人来到了茅草庭院,遂缓和说道,“这里很安全,‘苍寰教’的那些人不会找过来的……”

“额,请问……”任光一脸呆疑站在身后,不禁疑问道,“多谢阁下诸位的救命之恩,不过……在下还不知,阁下究竟……何许人也……”

蒙面人转过身,微微一笑道:“这么久不见,不记得我们了吗?”说着,亲手救下任光他们的那个蒙面人,最先接下了面罩。

“你是……”任光夜中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不禁喜出望外道,“董渝兄弟——是你,怪不得听声音有些耳熟……”

“毕竟你们和我打交道的也不多,我和你们来运镖局聊得多的,也只有孙云兄弟和杜鹃姑娘……”原来这个人,正是在和孙云交好的青墨山庄弟子董渝,那自不用说,茅草庭院里剩下的那些人,自然都是青墨山庄的弟子。

“原来你们都还活着啊——”石常松看着青墨山庄弟子平安无恙,不禁欣喜道。

“喂,阿松,注意说话的口气……”但石常松的话听着怪怪的,林景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看来你们也一样喽,在我们原来的山庄旧址,碰到了‘苍寰教’的那帮家伙……”董渝也应和一声,情绪还算平和说道。

“少主猜得没错,你们的确还活着……”任光自然是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迫不及待问道,“快告诉我们,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苍寰教’的人为什么袭击你们青墨山庄?”

“不着急,等进屋见了方庄主,我们再慢慢详叙吧……”董渝伸手说道,“我们也很想要知道,你们少主回到察台王府以后,究竟经历了哪些……”

于是,董渝带着任光等人穿过庭院,走进了条件简陋,所谓议事的“正厅”……

见到了方珍士方庄主,任光等人也暂缓放心,方珍士也亦同见到了亲人故人一般,对任光他们极为热忱……

“特殊情况,在这临时的根据地,没有什么好茶招待诸位了……”方珍士也比平日消瘦了不少,看样子“苍寰教”的事情,也让青墨山庄的人操破了心。

“没关系方庄主,我们又不是来做客……”孙云不在,任光自然地位最大,迎前与方珍士交谈道,“一开始我们运镖前往青墨山庄的时候,看见山庄被毁了,又有‘苍寰教’的弟子埋伏我们,当时还觉得方前辈你们遭遇了不测……现在还能相安重逢,已然算是万幸……”

“重逢是重逢,可未必相安啊……”方珍士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苍寰教’的事情很突然,能安全转移到这个地方,真的应该算万幸……”

“可是方前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林景想着董渝等人救下自己有些巧合,索性问道。

“因为这一带附近,是‘苍寰教’的根据地——”董渝在一旁平静回应道。

“什么?——”听到这里,任光等人同时吃了一惊。

“有一次我在外寻觅,偶然发现了‘苍寰教’的弟子,我设计抓到他,从他口中我得知了‘苍寰教’准备去我们山庄旧址埋伏你们来运镖局的计划,以及猜测若是逃脱,很有可能跑到与大都反方向的这个地方来,就和我们一样……”董渝详细说道,“可能真的是运气好吧,今日我们来岭古镇一瞧,正巧发现了你们被‘苍寰教’包围,才及时动身救下了你们……”

“虽然第一次相见,不过还会要谢谢各位前辈了……”小北第一次与青墨山庄的人认识,还是很有礼地鞠身谢道。

“既是来运镖局之人,皆是客友,这位少侠不必多礼……”方珍士倒也十分的平易近人。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有你们……”董渝点了点在场的四人,继续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你们少主也猜到我们还活着吗?既然如此,他应该也和你们一起来了吧……可是为什么没见到他人影……”

“我们和少主走散了……”任光一五一十说道,“就在今天早上,他本来独自一人前往县衙调查昨晚程大人被害的事情,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影了,连杜姑娘和祁姑娘也失踪了……”

“失踪了?等等……你刚才说谁被害?”董渝像有更多的疑惑,继续问道。

“是洛庄军备建吏的程英全程大人,昨晚一家被‘明复教’的教徒纵火残忍杀害,目前凶手下落不明……”任光继续说道,“本来少主早上调查完就会回客栈的,谁晓得一去不复返;我们觉得事有蹊跷才跟过去调查,却发现县衙那里早就人去楼空了……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苍寰教’的人又正好杀出,少主杜姑娘他们的下落还没找到,我们就被你们救到这里来了……”

“庄主,真没想到‘明复教’的人也掺合其中……”董渝意识到事情有些复杂和眼中,转眼请示了一下方珍士。

方珍士点了点头,悄声感叹道:“看来真如外人传言的那般,察台多尔敦一倒,五年前那些被镇压的势力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什么死灰复燃,我怎么听不懂?……”石常松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转头疑惑道。

“不过,这些什么的都不重要吧……”任光想了想,继续朝前问道,“我们还想问,方前辈你们青墨山庄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苍寰教’的人要袭击你们,难道是你们和他们结下了什么梁子?”

“那倒不是……”方珍士缓了缓心气,耐心说道,“我们山庄遭遇袭击,恐怕是因为那件事……”

“恐怕?”任光听出了一丝疑惑,继续问道,“莫非你们自己也不确定?”

“嗯,只是猜测很有这个可能……”董渝在一旁应声说答道。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总该告诉我们吧?”林景在下面继续问道。

董渝似乎有些顾虑,转眼请示了一番方庄主:“庄主,这样真的可以吗?此事涉及朝廷机密……”

方珍士从容点了点头,淡定说道:“反正如今的来运镖局少主,已经是众所皆知的察台家二公子,手握察台王权,让来运镖局知道这件事情,也并不为过……”

“那好吧……”董渝得示后,转身面向众人。

任光等人一听说和“朝廷机密”有关,纷纷揪心起来。

“这事还得从源头说起——刚才我们提到,‘苍寰教’和‘明复教’,我们青墨山庄都有了解吧……”董渝从头开始续说道,“其实那是五年前,大都暴乱事件的两个罪祸教派,当时我们青墨山庄才刚刚受朝廷册封不久,所以有所了解……”

“五年前的那个事情,我有听少主提过……”任光想起孙云曾经告诉自己的事情,不禁插言道,“他说五年前‘苍寰教’和‘明复教’趁朝廷动荡内乱之息,侵扰大都,引发骚动,兴起了无数的祸害——其中最严重的当属‘苍寰教’,当时他们还借掌握窃取朝廷机密一事,引发了政治威胁……”

“政治威胁,这么严重?……”石常松在一旁听了,不禁瞪大双眼。

“他说得对,‘苍寰教’中有内部人员,不知哪里来的情报,得知窃取了许多朝廷机密。也因为此事,朝廷一度陷入极度的恐慌……”董渝耐心说道,“好在察台多尔敦和他师父太史寒生前辈,借助武林和察台家的力量,千辛万苦才镇压了这群暴徒,祸乱风波得以平息……”

“呵,没想到那个察台多尔敦,居然也有为江山社稷负责的一面……”石常松听到这,不禁调侃了一句。

“别吵,继续听……”林景嫌石常松打断话语,在一旁小声提醒一句。

“可是就在察台多尔敦被你们少主打败之后,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权落,当年被他镇压的那些邪教众徒纷纷有重兴的势头,‘苍寰教’自然是首当其冲……最关键的,当时他们手上,依然掌握着蒙元朝廷的机密,很可能还有继续政治威胁的动向……”董渝继续说道,“朝廷怕大都留守机密泄露,就在一个月前,将有关上半年朝廷税务的章文信息,秘密转移到我们青墨山庄这里,让我们暂时保管……”

“朝廷把那么重要的机密交给你们……”林景一边听,一边点头悄声应道,“原来如此,你们青墨山庄是朝廷亲手册封,最信赖的过,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储放在你们这里——”

“是的……”董渝继续说道,“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税务机密刚刚送到我们山庄的时候,‘苍寰教’的人居然也得知了下落,于是便在不久前偷袭了我们青墨山庄……当时我们山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苍寰教’又人多势众,迫不得已只好暂时撤离,转移到了这里……只可惜,那份税务机密没能及时带走,之后‘苍寰教’的人也没主动找寻我们的麻烦,派人搜寻我们的下落;再想想‘苍寰教’原来一贯的作风,所以我们才大概确定,‘苍寰教’的真正目的多半不在我们,而在那份朝廷机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和他们交手那么多次,他们对与我们来运镖局关系甚好的青墨山庄几乎只字不提……”石常松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然而,任光似乎在一旁有其他的想法,闭目沉思度虑起来。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在这里‘安居’,已经快一个月了,在朝廷得知真相,平息这一切风波之前,我们恐怕没办法离开这里……”董渝继续说道,“而且这里离‘苍寰教’的根据地很近,‘苍寰教’的人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我们则可以暗中隐藏身份,调查这帮家伙的真正目的,好及时派人返回大都向朝廷或察台家通报……”

“可是今天你们救下我们,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吗?”林景不禁说道,“看你们的出手和武功,以那个叫‘子幽’女人的身手和见识,她大概也猜得出你们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吧……”

“这倒也是,那个女人的武功的确不俗,‘苍寰教’偷袭我们青墨山庄的时候,我和她有过交手,很难是她的对手……”董渝不屑一声。

“可不是?连我们少主都差点败在她手上,真是个神秘又可怕的女人……”石常松继续调侃道。

“不知来运镖局的诸位,是否还有什么疑问?”方珍士看着下面众人像是并未完全了却的神情,怕是还有疑问,索性又问道。

“两个疑问!”任光脑子最为灵光,像是一下找出了其中的疑点,斩钉截铁道,“第一,既然‘苍寰教’的目的,多半可能是在那份朝廷送来的机密文件上,袭击的目标也是你们青墨山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给我们来运镖局送去假的委托书,引诱我们入瓮,甚至扬言要将我们灭口——我们来运镖局和他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五年前‘暴乱’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到大都,仗着我们少主是察台家亲子的关系,在他们真正的目的达到之前,不怕自找麻烦吗?”

听任光这么一问,青墨山庄众人也不禁露出同样的疑惑。

“第二——”任光继续振奋说道,“‘苍寰教’的人三番屡次得知朝廷的机密,他们究竟从哪里得来的信息,难道在朝廷中是有他们的内鬼,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手段……连这次税务机密转交你们青墨山庄,这么近况的消息他们也得知了,显然他们从始至终都掌握着蒙元朝廷的密线,也难怪会不断对朝廷施予‘政治威胁’,正如董渝兄弟你刚才所说,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听着任光分析得头头是道,青墨山庄众人这才发觉,这其中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众归决定

“不知来运镖局的诸位,是否还有什么疑问?”方珍士看着下面众人像是并未完全了却的神情,怕是还有疑问,索性又问道。

“两个疑问!”任光脑子最为灵光,像是一下找出了其中的疑点,斩钉截铁道,“第一,既然苍寰教的目的,多半可能是在那份朝廷送来的机密文件上,袭击的目标也是你们青墨山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给我们来运镖局送去假的委托书,引诱我们入瓮,甚至扬言要将我们灭口——我们来运镖局和他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五年前暴乱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到大都,仗着我们少主是察台家亲子的关系,在他们真正的目的达到之前,不怕自找麻烦吗?”

听任光这么一问,青墨山庄众人也不禁露出同样的疑惑。

“第二——”任光继续振奋说道,“苍寰教的人三番屡次得知朝廷的机密,他们究竟从哪里得来的信息,难道在朝廷中是有他们的内鬼,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手段……连这次税务机密转交你们青墨山庄,这么近况的消息他们也得知了,显然他们从始至终都掌握着蒙元朝廷的密线,也难怪会不断对朝廷施予政治威胁,正如董渝兄弟你刚才所说,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听着任光分析得头头是道,青墨山庄众人这才发觉,这其中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涉及到的方面,不仅仅是一个苍寰教,或是我们来运镖局而已……”任光心中略有疑忧,边说边想道,“除了要清楚了解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要暗中调查,这些苍寰教的家伙究竟想要干啥,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何在……”

“阿光你这么说,莫非是要……”林景似乎是猜出了什么,惊疑一声道。

“啊……”任光点了点头,试胆坚定道,“这里既然离苍寰教的根据地很近,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回去了——难得调查对方底细的大好良机,每次总是他们找我们麻烦,这次我们得需求主动出击……”

“会不会……太冒险了点儿?”一向大大咧咧的石常松,这回儿也稍许谨慎道,“苍寰教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凭我们几个……或者即使有方庄主他们帮忙,我们也未必是对手——那些家伙杀人无情,让他们察觉的话;而且我觉得今日董渝兄弟救下我们,他们也会更加警觉,除了追查我们来运镖局,恐怕也会到处搜寻你们青墨山庄的下落……”

“即使如此,我们也要试试看,如果不将其追查底细,这个谜团就永远无法解开……”任光像是决定了什么,神情逐渐坚定道,“而且现在少主和杜姑娘他们不知下落,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独自回去不是吗……至少在找到他们之前,我们得继续留在这里……”

“这么说来也是……”林景在一旁应和一声。

“所以我等恳求方庄主,让我们暂时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任光转而冲方珍士请求道,“一来能够继续搜寻我们少主的下落,二来秘密调查有关苍寰教的一切……”

方珍士点了点头,似乎非常同意,缓缓应声道:“没问题,既然来运镖局诸位愿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我们当然答应……而且,两年前的雾隐丛林一事,我们青墨山庄本就欠你们来运镖局一个人情……”

方珍士又提起最开始雾隐丛林受伏的那次,想想因自己而至对方的损失,方珍士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可是,就算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要是再碰到苍寰教的那帮家伙,不还是只有逃跑的份?”这时候,小北突然插话道,“少主和祁姑娘不在,我们连与苍寰教对峙的资本都没有……身陷在外,连对付那帮家伙的身手都没有,怎么调查他们的底细,至少得有点防身的手段不是……”

“这么说也有道理啊……”石常松听了,连连点头道,“如果我们自己能有和苍寰教交手的资本,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被动危险……”

“习武乃人之天赋本性,我等凡夫俗子,过早扎根平俗世间,武功良莠也无办法……”任光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们既没有练武的条子,也没有传授的恩师,如今又怎有办法迅速习得筋骨,与敌人有拼较之力……”

“那可不一定——”这时候,董渝在台上似乎灵机一动,提出一个来运镖局众人从未敢想象的方案,“你们来运镖局曾于我等有恩,我等始终无以为报……所以我在想,借着这次机会,能不能请示庄主,危难时期接受来运镖局和我们一起,在这儿习武,传授我们青墨山庄的武功给他们,就当是还以报恩呢……”说着,董渝朝身边的方珍士请示道。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方珍士当然没有异议,听到董渝提出这个方案,方珍士十分满意道,“反正短时间内他们几个人没办法离开这里,我们青墨山庄自己,也因特殊情况不得不暂时避世不出……同是流落临难之人,此时以武教授他们,再适合不过了——”

任光等人听了,顿时喜出望外,石常松伸手握了握去拳头,不禁兴奋问道:“这是真的吗,方前辈?我们真的可以……留在这里传授习武?”

“当然……”方珍士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我们青墨山庄和你们来运镖局的是故友,这次又因为我们的缘故,使你们和我们一样落难险境……我们既无以为报,如今同为患难,又有共同的目标,传授你们武功,把你们当自家人,是为最好的补偿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一向沉性的任光,这会儿也不禁兴奋起来说道,“我等来运镖局众人谢过方庄主,谢过你们青墨山庄——”

“行了,不必多礼了,就把我们当自家人一样好了……”方珍士依旧平易近人道,“现在我们都是流落他乡,彼此关照才是欣然……”

“留在这里习武,如果小有所成,至少能和苍寰教的那帮家伙有对峙的资本,我们也不至于每天躲躲逃逃,任凭他们摆布……”小北应和一声,想到这次出行落难却有“意外收获”,小北心里不觉一喜。

“先别高兴得太早……”看着来运镖局众人“过于兴奋”,董渝在上面故意调侃一笑道,“你们几个根基甚晚,留在我们这里习武,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你们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我们来运镖局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什么苦没吃过,还怕这点苦累?”任光不由笑谈一声,“尽管对我们严加传教,越是严格效果越显著,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果然和孙云同为兄弟,性格上你们也差不多……”董渝见了,不禁言笑道,“哈哈,好,从今天开始,我们青墨山庄正式收你们为徒,习武方面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全权负责——”

“那一切就交给董渝你了……”方珍士缓声嘱咐道。

“谢前辈——”林景等人在下面齐声答道。

“对了,方前辈……”任光似乎还有话题,继续请示道,“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恳请前辈能够答应……”

“什么事情?”方珍士耐心问道。

“我们留在这里,肯定时日不少,来运镖局的人见我们久久不归,一定焦急万分……”任光继续提道,“我们是因为被追杀,一路逃到岭古镇,可谁想到我们人生地不熟,一时找不到回去的路……之前少主寄过一封告知回信的家书,却被苍寰教的人给截下来了,所以说如果贵派弟子有熟悉回去大都路线的,能不能恳求方庄主,寄一封回信给我们来运镖局,好让局里的人不必为我们担心……”

“这个没有问题,鄙人一会儿就派弟子秘密捎信回去,好让你们来与镖局的其他人知道情况……”方珍士毫不犹豫答应道。

“谢庄主——”众人又齐声答道。今日难中得福、一事双收,或许对于任光等人来说,是难得的机遇。

“少主,你等着我们,我们会找到你还有杜姑娘和祁姑娘的下落的……”任光心中暗暗立誓道……

风波暂缓,一晃便是十几日,任光等人在青墨山庄一边习武练身,一边和青墨山庄弟子,暗中打听“苍寰教”的下落,不过收获甚微。

而在另一方面,孙云和杜鹃、祁雪音一块儿,三人流落在山林洞口,为了不被敌人察觉,加上帮助祁雪音养伤,半个月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山洞。

而这日,伤情好的差不多的祁雪音,正在洞外林子处努力习武恢复身体……

“左——右——脚抬高,对!”山洞之外,祁雪音正在施展拳脚体术,以做身体的恢复训练,而孙云则很无奈地成了她的“活靶子”,一边指示着祁雪音出招的动作,一边以双手硬接着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

“嘿——”祁雪音越“打”越兴奋,冲喊一声后,转身一式漂亮的回旋踢,正击孙云手腕三分。

“嘶——哇……”孙云像是被踢痛了,收回右手甩了甩,不禁调侃道,“喂,只是恢复训练而已,你这丫头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祁雪音则像是故意趁机刁难孙云一样,斜眼一笑道:“干嘛?是你要陪本姑娘习武恢复的,我可没有逼你……”

“那你现在算是恢复了吧?”孙云哧声一句道,“再说了,你受伤的地方是手臂,干嘛这么用力踢我……嘶,痛死了……”

“那又怎么样……”祁雪音一脸“阴笑”地甩了甩手臂,坏笑说道,“你察台公子的武功举世无双,被我踢几下就叫苦叫累的,一点男子汉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丢下……”

“你脑子进水了……几下?这是几百下好吗——”孙云听了,故意瞪眼道,“从一大早踢到现在,你停都不带停一下的……换作你来挡我试试——”

“哼,不踢就不踢,没劲……”祁雪音不改刁蛮的性格,转头数落道,“好啦好啦,不拿你当陪练就是了,我一个人去那边的林子练习,等你打到食物,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再叫我……”

“你——”孙云看着祁雪音蛮不讲理的横劲儿,冲声一句却又不好说什么。

而祁雪音则是头也不回地扭头走开,一个人走到树丛面前,把树干当靶子,继续恢复着拳脚练习……

“真是的,这丫头宠着也不行,不宠着也不行,性格就那样儿……”孙云看着祁雪音的背影,不禁“脸黑”道,“半个月前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伤病好了,转眼就变成个鸡婆……”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杜鹃这时候,从山洞一旁拄着拐杖前来,笑着说道,“毕竟祁姐姐上次受伤不轻,好不容易从伤痛的阴影中走出来,云哥你就迁就迁就嘛——再说了,好不容易不再提起仇恨的事,回到以前那副开朗的性格,这不是挺好的吗?”

“迁就?她那是得寸进尺好吗——”孙云不禁冲声一句,“闹脾气的时候就拿我开涮,受伤难过的时候拿我撒气,现在身体健全了,又拿我当沙包,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女人?”

听着孙云阴阳怪气的回答,杜鹃在一旁偷笑不止,能恢复到以前在来运镖局时的快乐,不再为家族仇恨之事提及,杜鹃心里很是欣慰。

“不过话说回来云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杜鹃想了想,又在一旁问道,“留在这里都半个月了,明复教的人总不可能还在山头的那侧埋伏我们吧?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不能再让阿光哥他们担心了……”

“不急,现在还不时候……”孙云的表情渐渐转而认真,正经说道,“至少得等雪音的伤完全康复,面对敌人能够完全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说……另外这么久了,阿光那边肯定知道我们出事了,多半也不会再留在原来那个地方,就算我们现在回去,恐怕也找不到他们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就算离开这里,也未必是原路返回……”

杜鹃听到这里,心中有股莫名的担忧……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教派疑云(上)

“真是的,这丫头宠着也不行,不宠着也不行,性格就那样儿……”孙云看着祁雪音的背影,不禁“脸黑”道,“半个月前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伤病好了,转眼就变成个鸡婆……”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杜鹃这时候,从山洞一旁拄着拐杖前来,笑着说道,“毕竟祁姐姐上次受伤不轻,好不容易从伤痛的阴影中走出来,云哥你就迁就迁就嘛——再说了,好不容易不再提起仇恨的事,回到以前那副开朗的性格,这不是挺好的吗?”

“迁就?她那是得寸进尺好吗——”孙云不禁冲声一句,“闹脾气的时候就拿我‘开涮’,受伤难过的时候拿我撒气,现在身体健全了,又拿我当沙包,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女人?”

听着孙云阴阳怪气的回答,杜鹃在一旁偷笑不止,能恢复到以前在来运镖局时的快乐,不再为家族仇恨之事提及,杜鹃心里很是欣慰。

“不过话说回来云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杜鹃想了想,又在一旁问道,“留在这里都半个月了,‘明复教’的人总不可能还在山头的那侧埋伏我们吧?得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不能再让阿光哥他们担心了……”

“不急,现在还不时候……”孙云的表情渐渐转而认真,正经说道,“至少得等雪音的伤完全康复,面对敌人能够完全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说……另外这么久了,阿光那边肯定知道我们出事了,多半也不会再留在原来那个地方,就算我们现在回去,恐怕也找不到他们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就算离开这里,也未必是原路返回……”

杜鹃听到这里,心中有股莫名的担忧,又不禁问道:“那我们……还得继续往前面走了……”

“没有办法,流落在外,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孙云表情认真一句,想着杜鹃为此担心不已,遂缓和一声安慰道,“你放心鹃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只是担心云哥还有祁姐姐你们……”杜鹃摇了摇头,表情略显沉肃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如何才是个头……‘苍寰教’也好,‘明复教’也好,出来十几天的惊险遭遇,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云哥你执意要将这一切了结,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

孙云想到这里,轻轻将杜鹃搂在身旁,用心关慰道:“我在我哥哥面前发过誓,五年前未尽的‘遗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也是我作为察台家次子的责任……让鹃儿你也陪着我受苦,我只能说声抱歉……”

“我不怕吃苦,只要有云哥你在我身边……”杜鹃安安静静依偎在身旁,暖暖说道,“我只是担心云哥你,害怕日长月久,万一有一天遭遇不测……”

孙云听了,笑着安慰一声道:“呵,我现在的武功毫不谦虚地说,已经盖过群雄,没什么人能够那么容易打倒我……就算是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也好,了解到了她的本事,若是再和她交手,我一定能打败她——”

“我也不是担心你的武功,以云哥你现在的本事来说……”杜鹃慢慢从孙云身旁起来,沉顿了许久,遂耐人寻味道,“我怕有些事情过了头,未必是件好事……”

“啊?什么意思……”孙云一时没听明白杜鹃的话,反问一声道。

“物极必反……”杜鹃又顿了顿,慢慢说道,“云哥你还记得吧,在家门口算命的那次……”

“嗯……”提到那次算命,孙云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莫名的冰凉涌上心头,虽然只是一瞬,但那种感觉十分刺骨难忘。

“虽然我也不信算命这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叫‘卜天星’的人所言近理……”杜鹃继续说道,“物极必反——有时候想要得到的索取过多,或是背负太重,也许会适得其反……就像云哥你,一心一意为了察台家,为了大都城的百姓,拼尽一切;可是如果有一天,做的太多背负过重,你发现你所做的一切,却不遭人待见,甚至让人害怕和憎恶,你该……怎么办……”

孙云听完杜鹃的话,虽然表面上有些扯淡,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隐隐有种刺凉,让自己窒息喘不过气。想罢,孙云强笑着吞吐一声应道:“怎……怎么会有那种情况嘛……鹃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杜鹃抿了抿嘴,遂内敛含蓄道,“只是这些天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云哥你因负担太重情绪崩溃,变成一个到处杀人的魔鬼……我真的好害怕……”

“我……怎么会变成一个魔鬼?鹃儿你也太能想象了……”孙云继续玩笑一句,但心中的那股冰凉却意犹未消。

“我知道,毕竟那只是梦……”杜鹃深情望着孙云,继续说道,“可是梦境里的感觉真的好真实……云哥你也不要笑话我,我梦中的你真的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每天以杀人取乐,以鲜血为伴,真的让我好害怕……”

“额……”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孙云心里竟是一惊。

“我这么说,云哥你不会怪我吧?那毕竟只是个梦……”杜鹃怕是“笑话”了孙云,不觉中道歉一声,然而看着孙云有些发呆的眼神,杜鹃继续不止喊道,“云哥——云哥……”

孙云却一直站在原地发怵,曾经何时,自己也曾做过那样的梦……

(回忆中)……

大都城内,火光冲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孙云蒙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火光映照的蒙元军队,心中顿起压迫之感,让自己窒息难耐。

“救命啊……救命啊……”正在疑惑间,背后吓倒的百姓,又发出十分害怕的呼喊。

“是朝廷的官兵又在欺压百姓吗……”孙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百姓惊恐与官兵的威吓,虽然身体灼热难耐,但依旧转身镇定说道,“乡亲们别怕,我会保护你们——你们快跑,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啊!!!啊——”然而,孙云刚一说完,百姓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喊,纷纷倒地蜷缩在一块儿,根本不敢正眼看孙云一眼。

“你们……到底怎么了……”孙云觉得百姓众人的眼神不对,似乎比起那些朝廷官兵,他们更害怕自己的样子,自己心中愈加的慌疑,更起惊忧不安的预感……

“‘魔灵教主’察台云,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突然,孙云背后响起惊威的振喊。

孙云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但确实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孙云转过身,看着对面震军威武的列队,露出疑惑惊恐的目光,痴痴问道:“我……魔灵教主?你是在说我……”

“哼,在这儿装什么糊涂?”军队首领拔出寒芒,厉声喝道,“亏你还是察台王的儿子,居然自甘堕落、入魔成性,成了危害众生的‘魔灵教主’……本将军奉朝廷之令,捉拿你这个魔头,纳命来吧!——”

“我……成了魔头……”孙云依旧惊恐的眼神,战战兢兢道,在对方威逼的恐吓下,自己不由渐渐低下头……

望着自己的双手和衣着,孙云差点吓了一跳——全身披着惊悚无比的铠甲,双手青筋暴起,指甲尖长沾着血光;余光瞟见自己的头发,散乱披肩嗜如狂魔,自己就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妖魔一般,连自己都看了害怕……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孙云不敢相信,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妖怪般的样子,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惊悚和害怕,神智失控转过头,反声问向倒地的百姓,“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额啊!!!啊——”百姓众人再次发出惊悚的叫喊,被孙云魔鬼般的容貌所震慑,有人甚至因此昏死了过去。

现在孙云明白了,这些百姓害怕的并不是那些朝廷的官兵,而是现在如同妖魔般的自己……

“如今堕落成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干的,现在还想要危害大都百姓吗?——”首领将军指着城中的火海呼斥一声,遂举刀喝令道,“全军有令,捉拿魔头察台云!——”

“喝!——”全军众将呼喝一声,纷纷提刀,人海向着孙云的方向挥刃而去。

孙云在这一刻情绪彻底崩溃,浑身血斥之下,终究忍受不住藏在心底已久的杀意,转身露出獠牙的凶光,“啊——”地嘶吼一声,趋身上前暴血弑杀而去,大都城中骤时一片腥风血雨……

(现实中)……

那个看似荒唐却感觉真实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孙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每当想起心头不觉一凉。

“云哥……云哥……”看着孙云发呆,杜鹃还在一旁呼喊孙云的名字。

孙云没有反应,仍旧在一旁发呆为止。

“云哥……云哥——”杜鹃一边拉着孙云的袖子,一边大声喊道。

“额……啊?——”孙云这个时候才如梦方醒,惊叫一声后,顿时缓过神来。

“你怎么了云哥?表情很难看的样子……”杜鹃看着孙云的神色不对,心中愈加担心道。

“啊……没、没什么……”孙云半天恍恍惚惚,摇了摇头才清醒过来,看着杜鹃担忧的目光,这才意识清醒过来。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杜鹃的眼神也随之紧张,继续关问道。

“我没什么,只是……刚才可能想多了……”孙云使劲摇了摇头,尽量不在杜鹃面前表现紧张的样子,回神说道,“行了鹃儿,你也不要多想,我真的没有事情……”

然而,杜鹃的紧张并未放下,十分了解孙云的她,反而心中越加不定——孙云一定是有心事瞒着自己,因为害怕或别的原因不敢说出口……

“呼——哧……”然而正在说话间,孙云一个走神没注意,头上突然落下一大片竹叶,连杆带叶砸了下来。

“喝啊,定枪神如虎,打个大番薯——”原来是祁雪音在习武,一时莫名兴奋地她,挑起一杆竹枝,回身好巧不巧打在了孙云头上,当然很有可能就是她故意的。

杜鹃也被吓了一跳,在一旁怔目一望出不了声。

而孙云这边,脸色顿时铁青下来……

“额,好像打错了……”祁雪音知道自己闯祸了,看着被竹叶一头闷盖的孙云,不禁溜了溜眼神。

“嗯……”孙云头上披着竹叶,像个“草头包”似的,忍气吞声一句,一手将头上的竹叶慢慢拿下,遂冲祁雪音投去“鄙夷”的目光。

“呵呵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刚才只是在练武,不小心……用力猛了点……”祁雪音继续傻笑着“狡辩”道。

“祁雪音……”孙云握了握拳头,忍气后遂怒冲呵斥道,“你这个泼妇!!!——”

“啊!——”祁雪音吓得大叫一声,立刻丢下竹竿,一个劲儿就往反方向逃。

“别跑,给我站住——”孙云也二话不说,拔起步子就朝祁雪音追去,两个人施展轻功从山坡的这头跑到那头,“热闹”气氛下不禁透出几分欢愉。

杜鹃在一旁看来,不禁偷偷一笑——不过老实说,还真是祁雪音的玩笑,打破了刚才十分尴尬而阴郁的气氛……

数日后,一座冰冷阴暗的山洞里……

子幽从洞门一侧,径直往最里面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而在自己两侧,时不时都会有“苍寰教”的弟子站岗守卫——这里似乎是“苍寰教”的根据地,四面涂壁空山寒岩,而子幽作为重要的头领,这次像是有紧要的事情,一路表情严肃,要像上级汇报。

终于,来到一座形状奇异的石门前……

“小姐——”“小姐……”守门的侍卫皆有礼行道。

这座石厅似乎并不简单,里面像是寝居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教主汇报——”子幽表情冰冷直言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教派疑云(下)

数日后,一座冰冷阴暗的山洞里……

子幽从洞门一侧,径直往最里面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而在自己两侧,时不时都会有“苍寰教”的弟子站岗守卫——这里似乎是“苍寰教”的根据地,四面涂壁空山寒岩,而子幽作为重要的头领,这次像是有紧要的事情,一路表情严肃,要像上级汇报。

终于,来到一座形状奇异的石门前……

“小姐——”“小姐……”守门的侍卫皆有礼行道。

这座石厅似乎并不简单,里面像是寝居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教主汇报——”子幽表情冰冷直言道。

“是,小姐……”侍卫低语允诺一声,遂打开了石门洞的机关。

“吱——”一身沉响,石门渐开,一股振振的幽寒之气迎面而来,子幽表情凝重缓步上前,遂缓缓走了进去。

石门洞里,正厅皓若,盘踞当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该男子面色垂永,灰发披肩,好似经历人世沧桑,望首虚华。听到有人进门的脚步,他也并没有正眼去望,似乎十分确定来者是谁,深邃面孔下隐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便是“苍寰教”的教主,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

子幽慢慢走到男子面前,神情淡定并未发话,似乎欲待对方先言。

“子幽,你来了……”男子依旧没有睁眼,知道是子幽来了,冷言一声问道。

“义父……”子幽称其为“义父”,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听这口气彼此并不是经常见面,可见今天子幽来到这里,确实是有要事相提。

“为父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男子上来就正题问道。

子幽眼神稍许一动,遂缓缓低声道:“对不起义父,女儿无能,没能亲手杀死察台云,以及来运镖局的同党……”

“是吗……”男子听了倒也平静,随即又问道,“如今察台云的武功盖世,第一次失手为父还能理解……可那些来运镖局的同党,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是麻烦,为什么连他们也没有做掉……”

“对不起义父,是女儿无能……”子幽先是自责一句,遂又理性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察台云逃了,不见了踪影,而且似乎和镖局的其他人走散了;而在岭古镇,我们找到了那些镖局的同党,可谁想到好死不死,偏偏青墨山庄的人出来搅局,救走了他们,也不见了踪影……”

“青墨山庄?”听到这里,男子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祁雪音问道,“之前,你不是说已经拿下青墨山庄了吗?可为什么还残留同党……”

子幽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女儿无能,之前剿灭青墨山庄的时候,只在意朝廷转交的税务公文,那些青墨山庄的人逃得又快,并没有来得及斩草除根……”

“哼,朝廷之所以将公文移交给青墨山庄,就是因为青墨山庄是朝廷亲手册封之户……”听到这里,男子略显用气道,“不把他们斩草除根,一旦让他们找到机会翻身上报朝廷,提前暴露了我们的机密,那这些年我们苦心经营的计划,岂不是全成了泡影?——”

“还没有那么严重,义父——”子幽听到这里,立刻缓息道,“就算朝廷知道了我们的动作,也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更何况连青墨山庄的人也并不清楚,即使上报了朝廷,以朝廷现在内忧外患的局势,恐怕也顾不上花那么多的精力在我们身上……而且对于这件事情,青墨山庄的人可要比那些朝廷的官员更上心,他们若是没查清我们的底细,一定会千方百计调查有关我们的情报,再找机会告知朝廷——这次在岭古镇碰到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么巧在那个地方那个时间遇到,说明他们暗中已经在派人调查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教下弟子的行动,他们了如指掌……”

“那子幽你的意思是……”看着子幽心中像是别有计划,男子冷声转而问道。

“我们可以守株待兔,等那些家伙来找我们……”子幽表情一变道,“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岭古镇和山区这一块地方是我们‘苍寰教’的底盘,他们的人一定还会在这附近‘转悠’,暗中打听我们的消息……我们就在这一处以守待攻,加大巡查戒备的力度,迟早能够找出那些青墨山庄的‘老鼠’……”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男子仔细想了想,比较认同子幽的计划,随即又问道,“那来运镖局呢,还有失踪不见的察台云,你要如何应对?”

“这个就更简单了,毕竟这可是个一箭双雕之计……”子幽继续自信笑道,“青墨山庄救了来运镖局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察台云的踪迹,一定会在回大都之前,到处寻找他的下落……我们只要在将青墨山庄斩草除根之前,借他们的手找到察台云,到时候就能一网打尽,岂不易乎?”

“但愿真能像你说的那样……”男子摆头回应一声,随后稍许沉顿一阵,神情谨慎道,“我们‘苍寰教’的目的,你都是清楚的,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察台家……原来的察台多尔敦倒台了,现在又起来一个棘手的察台云——只要干掉了他,我们就再无阻碍,蒙元朝廷也会失去最有力的屏障,我也能完成我毕生的志愿……”

“请义父放心,女儿定会搏尽全力,杀死察台云,铲除察台一族,为义父完成宏图志愿奉尽倾生!”子幽在自己义父面前俯行立誓,以表达自己的支援决心。

男子默默点了点头,遂目送着子幽缓缓离开这里。

子幽走后,男子的心情并未平定,心中似乎仍暗动着什么。

“察台王,你我之间八年的恩怨,再过不久便会了断——等着吧,这次我要让你们察台家血债血偿!”男子咬牙嫉愤一声,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莫名的玉佩,其物不详……

子幽离开教主室后,回到了洞中厅堂一处,像是事前早有安排先,自己径直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随后拍手一个暗号,紧跟着下一刻,从四面迅速召集而来的教徒人马,纷纷跪在了子幽面前。

教下众徒分成四部,分别由四个首领带领,似乎名署“苍寰教”下的四个势力,最终全部听由子幽调遣。

“小姐,按您的吩咐,一切准备就绪——”最前面一个束发男子上前应令,冷声提道。

“东浔,西影,南踪,北雉……”子幽寻寻一番点了点人数,遂冲跪在身前的首领四人说道,“你们四个人,分别统领着教下‘东西南北’四大堂众,拥有教中堂级以下最高的权威和武功……这次把你们全部召集,事关重大,在原本真正计划执行之前,我需要拜托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一切听从小姐安排——”束发男子持刀在手,立声应道——他就是东堂的堂主东浔,也是所有堂主中,武功最高、地位最高的人。

“教主原本的计划,是要在‘进袭’大都之前,先将察台家的次子察台云,以及随同的来运镖局同党灭口,可是因为青墨山庄的阻挠和种种原因,几度失败……”子幽手里拿着从岭古镇捡回来的,青墨山庄弟子的“青花刺”,一边故意摆弄着,一边有心说道,“现在我命令你们,三个月以内在枯荣镇和岭古镇等地全力搜索,务必找出察台云以及青墨山庄余党的下落——青墨山庄的弟子不必多说,至于察台云,他的身边有一个异族姑娘和一个腿脚不便的姑娘,很好认出来……找到之后第一时间传信通知我,我要亲手宰了那些家伙——”子幽的语气振振窒息,似乎非常自信凭自己的实力,能够打败孙云等人。

“是,我等定当按期完成任务,不负教主所托!——”东浔四人齐声答道后,遂率各自的分部人马,离开了这里。

剩下子幽一个人继续玩弄着手里的“青花刺”,冷冷暗笑道:“哼,以你察台云的个性,我想你不会抛下青墨山庄和镖局的人不管,自己一个人逃回大都……等我在这里找到了你,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隐隐狰狞一声,似乎子幽心里又在盘算着险毒的计划……

在这之后,又过了数日……

祁雪音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按照之前的计划,孙云等人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绕过山路往反方向走,一方面躲过可能是“明复教”弟子的就地埋伏,一方面搜寻与任光等人下落的情报,虽然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这日越过山林,三人来到了一座悬崖道口……

“啊,天高风云远,万物心意然——这个地方凭栏眺望,真让人豁然开朗……”在茂密深幽的丛林里呆久了,终于像是走出“牢笼”,感受大自然高风望远的气息,祁雪音露出活泼的个性,边跑边跳来到了悬崖边上,尽情大喊道,甚至情不自禁做起了诗。

“喂,那边可是悬崖,掉下去摔死可没人救你——”孙云看着祁雪音“得意忘形”的样子,兴致冲冲往悬崖边跑,不禁调侃大喊一声。

“说几句好话会死啊?笨蛋——”祁雪音依旧不改直爽的性格,捡起一块石头,就往孙云的方向扔去——畅享在蓝天白云的怀抱下,心情一时舒怡的她,暂时忘掉了自己与孙云相仇恩怨的烦恼,尽情乐呼道。

“诶……你个泼妇,动不动就动手——”孙云伸手挡下石头,不禁咋呼一句。

“动手怎么了?像你这么个嘴臭的人,就是该用石头砸——”祁雪音继续不忘玩笑,乐声一喊道。

“真是的,简直没完没了,随便什么东西就往别人身上扔……”孙云也说不过祁雪音,拍了拍袖子被石头砸中的灰尘,调侃一句道,“鹃儿还在我身边,万一砸中伤了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鹃早就被眼前的二人给逗乐了,眼睛都快眯成了月牙,拄着拐杖也笑呼一句:“得了吧,这要换做是在镖局,恐怕扔过来的就是账本儿了……”

“呀哈——”祁雪音还没有完全平息自己的兴奋,站在悬崖边上,呼吸着山风迎面而来的新鲜气息,张开臂膀尽情享受道,“这林子外面就是清爽得多,在山洞里憋屈了二十多天,人都要吐了……”祁雪音兴奋得有些出人意料,就差没有在悬崖边上雀跃了。

“至于吗?搞得那么兴奋……”孙云则实在受不了祁雪音的个性,二十天前还和自己血仇相见,这么一会儿马上变成个邻家姑娘,蹦蹦跳跳乐呵得不行。

“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杜鹃看着祁雪音的样子,则十分欣慰道,“祁姐姐这会儿,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她现在这个样子,说明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吗……”孙云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表情也较之之前缓和了许多。

“妹妹,你快过来啊——”祁雪音像是高兴得忘了神,站在悬崖边上,甚至冲杜鹃招了招手。

听见祁雪音终于又喊自己“妹妹”了,杜鹃也十分确信她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一脸高兴地跟了过去。

“喂,你在悬崖边上小心一点,鹃儿腿脚不便,别失足掉下去了——”孙云担心杜鹃跟着祁雪音一起“疯”,不禁大声喊道。

“没关系,现在山风又不大,站在这里,看着白云,望着晴空,哪里都痛快——呵呵……”祁雪音继续畅怀大笑,像是完全释放了自我,抛开心里的一切烦杂,全身尽是欢乐。

孙云看在眼里,只能无奈摇了摇头。不过,看着祁雪音现在这个样子,孙云反倒放心了许多——正如杜鹃所说的,此时的祁雪音已经暂时忘却了烦恼,现在的模样,才是她骨子里最真实最动人的一面……

“呵,我看到山下有座小镇——”杜鹃似乎发现了什么,站在悬崖边上向下方远处眺望,不禁兴奋喊道。

“哪、哪儿呢?”祁雪音也跟着一起乐呵,寻声问道。

“就在下面,你看——”杜鹃不由兴奋地伸手指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反心算计

“呵,我看到山下有座小镇——”杜鹃似乎发现了什么,站在悬崖边上向下方远处眺望,不禁兴奋喊道。

“哪、哪儿呢?”祁雪音也跟着一起乐呵,寻声问道。

“就在下面,你看——”杜鹃不由兴奋地伸手指道。

只见悬崖所望云端底处,果真有一个朦胧小镇,呈现在她们的视野之中。不过因为距离过远,加上有缭绕的云雾遮挡,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

“真的诶——”祁雪音见了,不禁兴奋喊道,“太好了,在山里憋了二十多天,饭不管饱,觉不好睡,人都快闷死了。一会儿下山进了小镇,我一定要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大吃一顿……走,妹妹,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祁雪音即刻拉起杜鹃的手,准备现在就下山。

“啊,你说现在?”杜鹃有些没反应过来,吃惊问道。

“那当然,难道你还想呆在这个鬼地方?”祁雪音即刻撅起嘴巴,反问一声道,“找个馆子,舒舒服服睡在床上,不比整天在外风餐露宿的强——”

“喂,你给我等一下——”孙云看着祁雪音起劲的样子,立刻呼声道,“说下去就下去啊,再怎么闹腾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闹腾什么了?”祁雪音又听见孙云对自己管这管那,脸色顿时一黑道,“有舒服的床不睡,天天窝在荒山野林里,到底是谁闹腾了?……”

“我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到底身处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孙云几步跑上去,即刻说道,“‘明复教’的人有没有跟踪我们,阿光他们什么下落都不明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睡安稳觉?”

“喂,我好不容易才刚伤愈,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一下,这也有错啊?”祁雪音当然毫不示弱,犟嘴一句道,“你要是怕这怕那,可以不跟着我们啊——不然我和妹妹去小镇里睡,你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打野……”祁雪音最后使坏一句,遂拉起杜鹃的手,径直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诶、诶……”杜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妹和爱人之间,自己最后还是默认了姐妹关系,一步一个拐杖地,不自觉便跟着祁雪音起了。

“你……”剩下孙云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呼半天,看着两个女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下走,自己愣是迟疑了一阵,最后不得已无奈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同一时刻,察台王府……

来运镖局前往青墨山庄,遭遇“苍寰教”的埋伏,这件事情,与子幽暗中密系的察台科尔台也是一清二楚。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要暗中除掉孙云,除掉对自己来说,最麻烦的眼中钉。然而久久未等到消息回信,孙云等人是死是活也犹未可知,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察台科尔台可谓是焦头烂额,也也睡不好觉。

而今日,察台科尔台还是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坐在府中,看似正经地处理府中事务,实则心里烦乱得很,一点心思也没有……

“公子爷,密信来了—……”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内应的传音,声音奇小,可见传信之事十分机密,不想让其他外人知道。

“快进来……”察台多尔敦瞟了一眼,随口令声一句。

信差内应踮步跑进,将一封密信交予察台科尔台桌前,继续悄声道:“公子爷,这是最新的消息……”

“那个女人的部下送的,是吗?”察台科尔台转而问道。

“是的,公子爷……”信差俯声答道。

“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吧?……”察台科尔台心生谨慎,继续问道。

“没有,按照公子爷的吩咐,传信一事,小人一直保密……”信差继续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见一切毫无异况,察台科尔台遂摆了摆手,命信差退下。

信差点头应和一声,快步离开了房间……

表情凝重,可此时察台科尔台的心情十分紧张——终于寄来了,快一个月了,这是自上次布置暗算来运镖局以来,子幽寄来的第一封信,孙云生死情况的一点一滴,察台科尔台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时间知道。

拆开信件,读来内容,察台科尔台心头瞬间一阵起伏——埋伏计划失败,来运镖局同党被青墨山庄幸存余党所救,少主察台云下落不明暂无音讯……

“可恶,那个孽种是死是活都不知吗……”察台科尔台来来回回把信件看了好几遍,得知孙云失踪的消息,自己慢慢将信揉碎,暗自忿忿道,“看来那个女人的办事效率,也不怎么样嘛,没干掉那个孽种不说,来运镖局连一个人都没抓住……不行,再这样拖下去,恐怕……”

“是遇到什么困境了吗,科尔台……”然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察台科尔台十分熟悉这个人,并没有显得过于慌张,抬头一看,来者竟是自己的母亲度里班扎娜。

“阿娘?”自己的娘亲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正是因为她,自己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所以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自己的娘亲是同一阵营的,许多秘密也并不那么避讳。

“其实我都知道了,那天那个女人闯进王府,与科尔台你交易的事……”度里班扎娜走进房,站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冷笑一声道。

“阿娘你都知道了……”察台科尔台有种不好的感觉,稍显谨慎问道,“那阿娘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

“我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帮帮你……”度里班扎娜继续冷冷道,“科尔台你经验颇浅,不懂得人前顾后,和外人合作怕是让人算计了,到时候可就吃大亏了……”

“什么意思?”察台科尔台半懂不懂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和那个女人有联系,无非就是想共同除掉那个来运镖局少主嘛——”度里班扎娜像是看穿了科尔台的心思,继续冷笑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太过于依赖外人,照着她的计划走,很有可能无形之中会掉入他人的陷阱……”

“阿娘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是在骗我?”察台科尔台凝眼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利用你——”度里班扎娜则是十分肯定,像是知道了一切的样子,用算心计道,“那个女人毫无条件地和我们合作,她能图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解决来运镖局少主,我们共同的仇人好了,她完全没必要冒着风险,深入我们朝廷干涉此事……”

“阿娘是说,她对我们察台家别有用心?”察台科尔台像是了解到了什么,悄声一问道。

“你总算是有点开窍了……”度里班扎娜微微一笑,遂继续说道,“因为看中了我们察台家的权利,与我们合作,他们才会好‘办事’……最关键的,你交往的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察台家那么多的底细,对于他们来说,更容易‘绑架’我们与他们合作,而对于我们来说,则更容易陷入他们的圈套……”

“那依照阿娘的意思,我们趁早和他们决裂是吗?”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度里班扎娜摆了摆手,似乎别有用心,继续说道,“所谓当权者,须有揣摩人心利用一切关系的洞察力,再怎么说想要除掉孙云那个孽种,我们还得依靠那个女人不是?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的计划走,等到时机成熟其放松警惕之时,我们再‘反扑’,到时便能坐等余利双收……”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又问道。

“可以缓一手,表面上科尔台你继续和那个女人合作,共同对付来运镖局,暗地里借朝廷其他势力的名号,派人暗中调查这些家伙的底细,究竟是何来路……”度里班扎娜表情骤冷道,“等解决了来运镖局那个孽种,再反过来对付那个女人,最后得利的,才会是我们自己……科尔台,你现在作为察台家的当权者,这点算计和智谋是得有的,否则将来若临陷害之境,你可承不起这个担子……”

听这口气和察台多尔敦“教训”自己的时候有点相像,察台科尔台表情不禁一皱道:“这些东西,是哥哥让阿娘您告诉我的吗?”

“你说多尔敦?哼……”度里班扎娜听了,冷觑一笑道,“他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而且还和那个孽种站在了一起,我怎么还会帮助他?别忘了,科尔台,现在你才是这个家族的王,阿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都是为了你啊……”

察台科尔台没有说话,只是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

度里班扎娜看着科尔台的样子,继续耐心说道:“阿娘很早的时候就说过,比起多尔敦那个没出息的家伙,科尔台你才是阿娘最骄傲的儿子……将来整个察台家都会是你的,阿娘就是拼尽一切,也会助你成功……”

察台科尔台听了,不禁点头冷笑道:“放心吧,阿娘,孩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说回来,那个孽种怎么样了?……”回归正题,度里班扎娜望着科尔台手中的信,不禁问道,“今天传回密信,总该是有关那个孽种和来运镖局的消息了吧——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解决那些家伙……”

“很遗憾,并没有,看来那个女人的办事效率也不尽人意嘛……”察台科尔台将揉碎的信纸泄愤一扔,斥声说道。

“也别全责怪了,毕竟当初连你哥都没能制伏他们,想这么快将其正法哪儿那么容易?”度里班扎娜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继续笑道,“我们只需要耐心等,等有关那个孽种的消息就好,至于那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我们暗中调查就行……”

“来运镖局我们不亲自动手,可那个女人呢?”察台科尔台又继续问道,“那个女人精明得很,如果在她面前太张扬,很容易露馅,我们该怎么暗中调查……”

度里班扎娜想了想,转声问道:“寄给你的那封密信,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具体的内容?”

“那个孽种失踪了,来运镖局的其他人则被青墨山庄的余党所救……”察台科尔台无奈摇头一声。

“余党?”度里班扎娜似乎是听出了什么,转而疑声道,“这个称呼倒挺‘别致’的,莫非,青墨山庄那里,也发生了什么事儿……”

“青墨山庄?”提到清末山庄一事,察台科尔台紧声一问。

“这不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吗……”度里班扎娜突然扬嘴一笑,似乎像是发觉了什么,转而说道,“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青墨山庄,就是这里,科尔台你可以暗中派人调查,看看青墨山庄近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了,阿娘……”察台科尔台点头答应一句,现在在科尔台心里,他知道想要彻底夺得家族的政权,自己的娘亲必不可少……

此时此刻,迷雾山下,孙云、杜鹃和祁雪音三人,已经来到了刚才他们在悬崖边上所看到的那个小镇……

“枯·荣·镇——”祁雪音望着门口的牌坊,指着一字一句念叨。

“你不认字儿啊?还一个一个比对地念……”看着祁雪音的“滑稽”样子,和在“岭古镇”的时候一样,孙云不禁调侃一句。

“我乐意,要你管?!——”果然,祁雪音马上冲回一个不屑的表情,振振指愤道。

杜鹃看在眼里,无奈暗笑道:“你们两个人,不至于念个字儿也要吵起来吧……”

“是死是活也是个小镇,总比露宿野外要强……”祁雪音可不管了,累死累活的她说什么也要进去镇里,恨不得赶紧找个客栈,一头栽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个懒觉,把自己这二十多天的疲劳与郁闷全部补回来。

“我怎么感觉……这个小镇怪怪的……”孙云不知道为什么,从靠近镇门口的一刻,就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氛围。

“还杵在这儿干嘛?进去啊——”祁雪音拉着杜鹃的手,一个劲就像往里拽。

杜鹃也拉不住,默认一切听从她的,只好一脸“苦笑”地跟了进去。

“你是鼹鼠吗?就不能等一下,那么急一头钻进去干嘛……”看着祁雪音急匆匆的样子,孙云又忍不住调侃道。

“呵,你要是不想进去,那你自个儿站在这里就好了……”祁雪音当然是毫不客气回应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腹背受敌

“是死是活也是个小镇,总比露宿野外要强……”祁雪音可不管了,累死累活的她说什么也要进去镇里,恨不得赶紧找个客栈,一头栽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个懒觉,把自己这二十多天的疲劳与郁闷全部补回来。

“我怎么感觉……这个小镇怪怪的……”孙云不知道为什么,从靠近镇门口的一刻,就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氛围。

“还杵在这儿干嘛?进去啊——”祁雪音拉着杜鹃的手,一个劲就像往里拽。

杜鹃也拉不住,默认一切听从她的,只好一脸“苦笑”地跟了进去。

“你是鼹鼠吗?就不能等一下,那么急一头钻进去干嘛……”看着祁雪音急匆匆的样子,孙云又忍不住调侃道。

“呵,你要是不想进去,那你自个儿站在这里就好了……”祁雪音当然是毫不客气回应道,遂头也不回,拉着杜鹃直接就往里面“冲”。

“喂,等一下……”孙云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只能无奈跑着跟了过去……

进到镇里“溜达”一会儿,倒发现这个枯荣镇,比起山头前的那座岭古镇,却有几番不同——这里比岭古镇要大得多,里面的街市也更热闹,人来人往窜流其中;只是令人好奇的是,这里看不见一个官兵或捕快的影子,凡是和朝廷官府有关的东西,这里几乎都看不到;镇里的人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独自融乐于世中,无忧无虑,满心欢颜……

“这个地方,确实不一般啊……”孙云跟在两个女孩子身后,时不时转头张望街巷的景色,不禁说道。

“那还用说?本姑娘找的地方,还能不好……”祁雪音不改平日的口气,昂头一笑道。

“我没有说好……”孙云的表情则十分严肃,分分谨慎道,“我是说,这个地方不太一样,好像有点奇怪……”

“真是的,到哪里都疑神疑鬼,你能不能有点兴致……”听见孙云左一句右一句地“煞风景”,祁雪音不禁调侃道,“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能到处游玩休息一阵,你非要搞得紧张兮兮的……”

“切,懒得理你……”嘴皮子犟不过祁雪音,孙云不屑一声,遂一个人继续环头张望,不再理会对方。

杜鹃一边走着,心里一边没底,看着四周街巷好似热闹却又不太寻常,杜鹃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说话小心谨慎道:“祁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去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找个休息的住所,后面的事再看着办……”祁雪音不自觉露出女孩子的天性,欢喜说道,“在这儿之前,我们可以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到时候换上新衣服,消消这二十几天留在身上的‘晦气’……”

“哼,名堂还真多……”听着祁雪音左一句右一句头头是道,孙云不禁暗笑几声……

没办法,陪着两个女人逛街,孙云只能闷着无聊,一路上她们叽叽歪歪一大堆,自己也没听进去。等到靠近一个布衣铺子,杜鹃也跟着兴奋起来,和祁雪音两个人在衣服摊面前“吵吵嚷嚷”,孙云一个大男人也听不进去,只好独自一个人暂时拐到巷角,反而落着清闲。

然而,就在闲暇没着落的一刻,一个突兀的画面,却让孙云顿时心寒……

沿街尽头不远处,行来一队人马,一身灰衣着装,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孙云看清楚了,他们正是“苍寰教”的教徒……

“苍寰教?!——”孙云愣时惊瞪双眼,他不会想到奔波了二十多天,竟会在这个地方再见到“苍寰教”的人,一种油然的恐惧与压迫涌上心头。

不过这些人之中,似乎并没有看见子幽的影子。

看见“苍寰教”的第一反应,孙云是要带杜鹃和祁雪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躲在偏角的一侧,不经意转头往刚才进镇的路线方向望去,然而……

令孙云不敢想象,刚才进来的这条街路,竟也行来一队“苍寰教”的人马,而且数众不在少数,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想要在这些教徒发现之前原路返回离开这里,显然不太现实。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孙云心中不禁一寒,暗暗振道,“难道说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不可能啊,在山里待了二十多天,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是说,他们另有别的目的,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无数的疑问,孙云心里的恐惧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静下来后的疑忧……

“我找了两件衣服挺合身,你过来看看……”谁知道就在这个“关键时候”,祁雪音突然走到孙云身旁,若无其事道。

“嘘——”孙云即刻一个手势,顺势将祁雪音一把拉过来。

“你干嘛……”祁雪音看着孙云“反常”的反应,拗嘴一声道。

“小声点,你这个猪头……”孙云又悄声一句,示意不要太张扬。

“你才猪头呢……”祁雪音看着孙云的表情,知道事有情况,但还是忍不住回骂一声,悄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神神叨叨的……”

“你自己看……”孙云透过巷角两侧,分别指着说道。

“苍寰教……”祁雪音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表情稍微收敛道,“他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问我,我问谁……”孙云略显紧张道,“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跟踪我们到这里,可能是另有目的,碰巧经过这儿……”

祁雪音倒是“无所畏惧”,老仇人近在眼前,祁雪音掀起袖子,就想上去干他一番,两眼冲神道:“哼,来得正好,在青墨山庄的仇还没报呢,今天他们倒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喂,你疯了?……”孙云看着祁雪音的“不冷静”,立马抓住肩膀,定声责道。

“你干嘛?又不是打不过他们……”祁雪音倒不以为然,继续不屑道,“上次在青墨山庄,我保护妹妹身受中毒,你忘了?这帮家伙看着就让人不爽,你不动手,我自己来……”

“我是叫你冷静点……”孙云继续制止道,“想要报仇,解一时之气干嘛?他们背后有多少人不说,那个女人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而且还不清楚是不是会有更厉害的家伙,或不为人知的阴谋……在这里贸然动手,胜负结果未知还算好的,这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平民,要是伤及了他们怎么办?”

“呵,看不出你还挺仁慈嘛……”祁雪音听到这里,也明白一些道理,收回了差点出鞘的刀锋,但还是悄声调侃一句道。

“还是先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这些家伙有什么目的……”孙云提醒一句,两个人遂心有灵犀,悄悄往稍微靠近一点的地方摸索过去,看看这帮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东街一侧,笔直走来的那队人马数众最多,看样子势力最大,在头领的带领下,似乎在巡查着什么,或是在找什么人。

“小姐之前交代的任务,你们都听好了……”最前面看似首领的束发男子,正是之前在空山洞根据地中四大堂会之首的东浔,奉“苍寰教”教主之力,全力搜索孙云和来运镖局,以及青墨山庄弟子的下落,带领自己的部下,东浔严阵威慑道,“这段时间在枯荣镇和岭古镇两处搜寻,务必找出察台云以及来运镖局同党的下落,还有青墨山庄也是……”

“是——”众教徒齐声答道……

“青墨山庄?董渝兄弟和方庄主他们果然还活着……”孙云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禁一喜,但也稍显一忧,“小姐?莫非他们口中的‘小姐’,就是那个女人(子幽)……可是我们和阿光很早之前就走散了,他特意把我和来运镖局分开说,难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到底是特意针对我,还是说阿光他们在我们离去之后,已经和‘苍寰教’的人交过手了……”

孙云猜得没有错,就在自己和祁雪音杜鹃离开后,任光等人的确和“苍寰教”的人有过碰面……

“还有察台云的特征……”东浔继续愣神道,“身着黑衣服饰,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身着异族服装,另一个腿脚不便拄着拐杖,按照这个线索去找,明白了吗?”

“明白——”众教徒又一次齐声答应道。

听到了这段对话,孙云和祁雪音不自觉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

“是那个女人不会错的……”孙云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回到“安全地方”之后,对祁雪音振振说道,“他知道我们失踪了,到处在搜寻我们的下落……”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祁雪音一时没转过来,继续问道,“我们在青墨山庄和他们交手逃脱后,二十多天不就再也没见了吗?你怎么会说是那个女人……”

“因为这些家伙,很清楚我们的外貌特征……”孙云镇定说道,“我们的确是没再见过他们,但阿光他们就不一定了……我现在十分确定,我们离开之后,阿光他们一定是遭遇了‘苍寰教’的弟子,甚至是那个叫‘子幽’的女人,可中途因为某些原因计划再次失败,所以才派人继续搜查,还特意强调‘来运镖局同党’……”

“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祁雪音继续问道,“按理来说,你们来运镖局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干嘛要对你们赶尽杀绝?还是说,真的仅仅是因为你是察台家的人,为了五年前的恩怨……”

“我觉得在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孙云冷静想了想,似乎做出了决定,振振说道,“我一定要查清楚来龙去脉,或许这将关系到察台家……甚至是整个朝廷的命脉!”

祁雪音听孙云说了一大堆,稍微沉顿了一会儿,望了望彼此的衣着,不禁换了个口气说道:“临危当头,先救眼下,我看与其在这儿讨论他们的目的何在,倒不如实际点,先想想怎么样解燃眉之急——不管那个臭女人是不是找到我们了,现在我们的外貌样子整个‘苍寰教’都知道了,要是不想想办法,躲在这里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孙云听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互相望了望彼此的衣着,眼神中彼此对视,遂互相缓缓点了点头……

“买衣服?——”回到那个布衣摊位,杜鹃还在看衣服,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云哥你说你……也要买?”

孙云做出勉强的表情笑了笑,点头说道:“是啊,光你们两个女孩子买多没意思,好不容易清闲一阵,顺便……我也买一件啊,哈哈……”

果然,二人想到的最快解决办法,便是乔庄打扮,先混过那些“苍寰教”弟子的眼睛再说。急中生智下,孙云也打算和祁雪音她们一样,先买一件不同的衣服“遮掩遮掩”。

“可是云哥你买衣服……这还是你第一次提这个要求……”杜鹃看着今日的孙云有些不同以往,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就当开心吗,对不对?”祁雪音也跟着一起“造势”,在杜鹃面前笑脸相迎说道。

“嗯嗯……”孙云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一时编不出其他理由。

“再说了,你老公今天高兴,为庆祝我伤好痊愈,还说一个人包下买衣服的所有费用呢——”谁知祁雪音趁机“使坏”,继续说笑一句。

“嗯嗯……嗯?——”孙云不停地在一旁点头答应,谁晓得祁雪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转调一声。

杜鹃听到“老公”,则是在一旁羞红了脸。

“喂,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吗……”孙云看着危急关头,祁雪音竟还有心情开自己玩笑,不禁悄声指责道。

“哇,现在都‘关键时候’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抠门干嘛?……”祁雪音则是坏坏一笑,转头冲孙云投去“歹意”的微笑道,“不就是几件衣服嘛,跟要了亲命似的……”

“你……”孙云实在受不了祁雪音这个性,可偏偏被抓住了窍门,想反驳也无从出口。

“云哥,你真的……要买衣服?”杜鹃一脸无知的样子,继续缓声问道。

“当……然……”孙云非常不情愿地说出这一句,遂咬牙一脸埋怨地看着祁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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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单驱诱敌

“喂,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吗……”孙云看着危急关头,祁雪音竟还有心情开自己玩笑,不禁悄声指责道。

“哇,现在都‘关键时候’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抠门干嘛?……”祁雪音则是坏坏一笑,转头冲孙云投去“歹意”的微笑道,“不就是几件衣服嘛,跟要了亲命似的……”

“你……”孙云实在受不了祁雪音这个性,可偏偏被抓住了窍门,想反驳也无从出口。

“云哥,你真的……要买衣服?”杜鹃一脸无知的样子,继续缓声问道。

“当……然……”孙云非常不情愿地说出这一句,遂咬牙一脸埋怨地看着祁雪音,暗暗愤声道,“臭丫头,给我记着……”

迫于无奈,孙云一个人掏了所有的费用,为自己等人买了几套与原装差别较大的衣服……

掩人耳目的同时,也确如祁雪音之前计划的那样,布衣摊那条街径直往里走,有一个浴房,可以趁着“苍寰教”的人发现自己等人之前,进去洗澡换身衣裳……

“嗯,洗个澡真舒服……”洗完澡换上新衣服,走出浴室,祁雪音伸了伸懒腰道,“把这二十多天的污渍全洗干净,果然整个人清爽多了……”

“可我总觉得这衣服好别扭啊……”杜鹃慢慢跟在后头,来回使了使衣袖,脸色郁闷道,“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宽松的衣服,看着好奇怪……”

“这地方的衣服都是这样吧,这不没办法,临时急着买的吗……”祁雪音系了系绳束腰带,不经意说道。

“什么‘没办法’?”杜鹃没听明白祁雪音的话,不禁问道,“不是祁姐姐你说看中了样式,让我们买衣服吗?”

“额,这个……”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祁雪音神情不禁一愣,为了不让不明真相的杜鹃过于紧张,祁雪音随即改口道,“我是说……这里只有这些衣服,我们在林子呆了二十多天脏兮兮的,不是没有办法吗?有什么穿什么呗……”

“噢……”杜鹃也没多怀疑,拿回洗浴寄存的拐杖,四下张望男房门口,并没有孙云的影子,遂不禁问道,“奇怪,云哥呢?他洗澡总不可能比我们还慢吧……”

洗完澡见不到孙云人影,祁雪音大概率猜到他去哪儿了,为了不让杜鹃多生怀疑,祁雪音快步走到大门前,笑脸说道:“我想你老公应该在门外等着吧……我先帮你去看看,妹妹你自己跟过来噢……”

“诶——”结果祁雪音一溜烟也不见了,杜鹃顿时觉得气氛尴尬——打从进镇之后,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的样子就怪怪的,又是主动买衣服,又是花钱洗澡,就算自己再傻再单纯,也多多少少能看出些异样。

没有办法,三个人一起总归一条路,杜鹃遂拄着拐杖慢慢离开,往祁雪音的方向跟去……

浴房街巷道口,祁雪音飞步跑来,果见孙云早就洗完换好了衣服,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盯着刚才的正街方向望个不停……

“真是的,这么早跑出来干嘛?”祁雪音见着孙云过于紧张,上来就敲了一下对方脑袋,不屑一句道。

“嘘——”孙云继续冲祁雪音做了个手势,紧张提醒道,“小声点,你这个笨蛋……”

“哎呀,不就是‘苍寰教’的弟子吗,你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吧……”祁雪音继续不屑道,“我们不都换了衣服吗,还怕他们认得出来?”

“衣服是换了,可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孙云继续紧张道,“鹃儿的拐杖——我们陪着一个拄拐杖的女人走在街上,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注意到,如果这其中有和我们交过手的弟子,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乔装打扮的,那就不妙了……”

“这倒也是……”祁雪音倒一点不紧张地抓了抓脑袋,悠闲说道,“不过他们也没这么精明吧,这也能看得出来……”

“别忘了,他们的目的是务必要找到我们,可见我们的行踪对‘苍寰教’来说非常重要,甚至不排除要直接除掉我们的可能……”孙云一边盯着街道正处的教徒等人,一边谨慎说道,“在青墨山庄的时候,那个女人不惜痛下杀手,为了杀我,连我问话的机会都不给……”

“呵,看来你还挺招人仇的嘛……”祁雪音不禁调侃一句。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孙云继续小声提醒道,“这关系到察台家,关系到整个朝廷的命运——在查清这帮家伙的目的之前,我们千万不可以被发现……”

“随你便好了……”祁雪音嘟了嘟嘴,继续说道,“反正现在妹妹拄着拐杖,她腿脚不便,你就是再能伪装,拐杖这玩意儿伪装不了,得想想办法怎么避开那些家伙的耳目……”

“什么耳目,什么拐杖,你们刚才是在说我?”突然,二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杜鹃,一直好奇孙云和祁雪音背地里在计划着什么,这次杜鹃直接主动跟来,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额……我们……是在……”孙云还想要解释,但现在事情闹到这份地步,他知道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让我看看……”杜鹃藏不住心里的好奇,走到二人中间,探头往中街的方向望去,看到正在到处巡逻的“苍寰教”弟子,不禁惊呼道,“这些家伙是……”

孙云知道没办法再隐瞒,遂坦诚解释道:“好吧鹃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苍寰教’的人到处在寻找我们的下落,现在多半是猜出了我们会出没在这附近,所以在这一带加强搜索……他们的目的在于我们,我刚才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苍寰教’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衣着特征,正照着我们平时的样子,疯狂搜寻我们……”

“我懂了,怪不得云哥你大手笔,肯给我们买衣服……”杜鹃这下子全明白了,点头应声道,“还有我的拐杖,刚才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的……”

“不是我大手笔好不好,是某某人趁机讹诈的……”孙云还惦记着刚才“付钱”的仇,无意冲祁雪音投去一个“鄙视”的目光。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了……”祁雪音巴不得快些翻过这一页,故作正经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有什么办法,把妹妹的拐杖藏起来,还能躲过他们的视线……”

“最简单的——找个地方住下,不让鹃儿出门就行,至少在我们呆在这个小镇的这段时间内……”孙云随口说道。

“可问题是,现在街上到处都是‘苍寰教’的弟子,我们到哪儿去找住的地方?”祁雪音指着当前脚下,继续问道,“现在就这里最安全,我们只要走出这巷口一步,妹妹拄拐走在路上就会被怀疑,到时候逃都没地方逃……”

“除非……”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暗暗一笑望着祁雪音,悄然说道,“先想办法引开这些家伙的视线,然后趁着空当,把鹃儿藏在安全的地方……”

“引诱?……”祁雪音重复嘀咕一声,遂看着孙云正用“坏笑”的眼光望着自己,顿时心头一阵凉意……

晌时,街道正口,“苍寰教”的弟子还在到处巡逻……

东浔带领的主头部队人数最多,几乎遍布了正街道口的每一处角落,一旦这其中突有发现,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响应。

可孰不知就在一切看似平常的时候……

“嗖——”突然一声利响,一发“暗器”正朝人群飞袭而来……

“啊——”紧接着一个巡逻弟子惨叫一声,额头正中一发石子,虽然并不致命,但也足以痛昏倒地……

“什么人?!——”东浔反应最是灵敏,一瞬间便感应到石子飞来的方向,转头杀意呵斥一声,目光正视沿楼上头。

只见一座房檐之上,一个蒙面女子手捻石子,一脸不屑地望着“苍寰教”众人——想也不想,这个人便是祁雪音,只不过蒙着面不露身手,“苍寰教”的人并未认出。

“哼,哪儿来的黄毛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挑衅我们‘苍寰教’?”东浔露出杀意的眼神,手持寒刀目视对方,似乎下一刻便能出手溅血直取其命,武功更是隐隐深不可测。

祁雪音倒一脸不在乎,在她眼里,“苍寰教”的人之于自己毫无威胁,就算是最厉害的子幽在这里,她也根本不屑一顾。

“管你们是谁,看你们光天化日身着凶相,本姑娘就是觉得不爽……”祁雪音倒一点不改平日里的泼辣,“大放厥词”道,“挑衅你们怎么了?有本事来抓我啊——”

“抓住她——”东浔则“毫不客气”,一脸冰冷喝声令道。

“苍寰教”众徒得令,纷纷手持寒刀利刃,朝祁雪音的方向追赶而去。祁雪音见状微微一笑,十分自信施展轻功,脚踏飞檐消失在众人视野。

东浔则露出冷血杀手般的脸色,黑色袖口之下,没人能够猜出究竟暗藏多少杀机。似乎既定捉拿刺客,就一定能致对方死地。作为“苍寰教”四大堂主之首,武功内力自居最高,谁也不知道其冷色面孔之下,究竟身手几何。

正街当处的“苍寰教”教徒,纷纷被祁雪音吸引过去,而东浔则落在最后,环顾四周无误,飞步轻功一跃而起,跟着祁雪音轻功逃窜的方向,持刀追赶而去……

街市之处闹了些许动静,祁雪音与“苍寰教”众人离开之后,一切又恢复寻常。而一直躲在角落观测局势的孙云和杜鹃二人,这时才敢冒出头来,确定这里暂时再无“苍寰教”的余党之后,才敢光明正大走出巷口。

“祁姐姐她……不会有事吧?……”看到刚才被众敌追赶的一幕,杜鹃不由担心问道。

“只要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在,对付几个‘苍寰教’的弟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孙云赶紧牵着杜鹃的手,趁着众敌转移的一刻,刻不容缓道,“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该担心的,按照原计划雪音帮我们引开敌人,我趁机把鹃儿你转移到安全的位置……”

“可是祁姐姐只身一人,万一……”杜鹃还是不放心,目光始终望着祁雪音刚才“逃跑”的方向。

“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引开敌人而已,这点能耐她还是有的……”孙云继续劝说道,“只要不和人家硬拼,甩开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我已经和她定好了转头会和的地方,我先带鹃儿你去那里……”

在孙云的百般劝说下,杜鹃也只能暂时默认,心里祈祷着祁雪音这一出,不要发生意外才好。

其实孙云表面上无忧,实则内心仍有忌惮,尤其是看到刚才东浔的轻功和气场,孙云心里更是没底。

“那个家伙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苍寰教’弟子……”孙云暗地里留个心眼,想起刚才东浔的身法,不禁暗忧道,“但愿雪音只是按原计划甩开这些家伙,不要和他们过多纠缠的好……”

伴着心中的疑虑和谨忧,孙云带着杜鹃离开了街巷,避开“苍寰教”众人的耳目,往事先计划好的地方赶去……

而祁雪音这边,蒙面在敌人面前秀了一出,显然没让敌人认出来。一边在房檐上穿梭,一边环顾着下面追赶的众徒,想起之前约定好的“诱敌计划”,祁雪音心头抹过一丝不爽:“且,说什么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不忍心动手,挑衅他们生还的几率更高……啊呸——根本就是把危险全甩在我一个人身上,自己好苟且偷生……”

一路上,祁雪音一直在抱怨孙云让自己当诱饵的事情,心里想着等甩开了这帮“喽啰”,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然而,现在可不是祁雪音想这些的时候,“苍寰教”的弟子也并不是杂鱼,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等人吃了不少的苦头。只见房檐底下窜溜之中,教徒众人纷纷亮出“碎花暗器”,对准了正在屋顶上穿梭的自己。

祁雪音认得出来,“苍寰教”众人的暗器招式,上一次在青墨山庄吃了大亏,这次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再中招。

“哼,又是老套路……你们以为同样的招式,本姑娘会吃第二次?”想想上次与他们交手,自己大意中镖中毒,祁雪音心里就百般的不爽……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东堂杀手

然而,现在可不是祁雪音想这些的时候,“苍寰教”的弟子也并不是杂鱼,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等人吃了不少的苦头。只见房檐底下窜溜之中,教徒众人纷纷亮出“碎花暗器”,对准了正在屋顶上穿梭的自己。

祁雪音认得出来,“苍寰教”众人的暗器招式,上一次在青墨山庄吃了大亏,这次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再中招。

“哼,又是老套路……你们以为同样的招式,本姑娘会吃第二次?”想想上次与他们交手,自己大意中镖中毒,祁雪音心里就百般的不爽,看着房檐底下追逐的丑恶众敌,祁雪音自信一笑道,“好,这回就陪你们认真玩儿玩儿……”

祁雪音逃跑中,故意加快了脚步,轻功飞跃房檐之上,敲瓦碎声循循而来。

“苍寰教”众人当然咬牙不放,来回追逐在巷口暗道中,对准空楼之上的目标,“碎花飞刃”疾猛而至。

飞镖涂有剧毒,再中必将落险——祁雪音将一切看在眼里,笃定这次绝不再大意,飞脚一式踮步而上,不偏不倚将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

没有子幽那般深惧的武功,这些暗器不过寻常,祁雪音逐个闪躲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更有甚之,祁雪音回身一刻拔出身上的“紫牙刀”,以其断业之力将飞来的暗器尽数驱回。

半空中打出震慑的反击,众教徒根本反应不及,加上暗器回冲的速度更胜一筹,稍不注意的几个弟子被“碎镖”刺中胸口,痛叫一声后,荼毒当场毙命。

祁雪音看在眼里,故意冲着屋下的众敌嘲笑道:“哼,有本事再来啊,看你们能耍多少花样……”说着,再次加快轻功脚步,一溜烟便飞过几座屋楼,所到之处几乎将整个“枯荣镇”转了个遍。

“苍寰教”众徒自然不服气,再次使出“碎花镖”狂涌而去。可武功内力颇为肤浅,对祁雪音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祁雪音几番几式拨手寸刀,便将致命的暗器悉数击落。

有几个弟子实在看不下去,甚至直接轻功翻墙,爬上了楼层,平起屋檐追逐祁雪音而去。

祁雪音回头一望,轻蔑一笑道:“哼,敢直接在本姑娘后面追,我会让你们尝尽苦头……”

说完,祁雪音突然转身刹脚,后跟定住瓦片之上,蒙面正眼对视所望,丝毫不畏惧来者之敌。

而追上楼的“苍寰教”弟子,见祁雪音停下脚步,也纷纷对立驻足,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合围将其擒拿。

然而,祁雪音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尝尝这个——”祁雪音斥笑一声,脚尖轮点一滑,借以“仙云脚”飞冲之内力,眼前的瓦片如同潮浪一般,突然涌起正朝敌人而去。

众教徒没反应过来,以为对手会出刀发难,暗器守御都准备好了。谁想到祁雪音竟是即刻内力掀起屋瓦,用无数的瓦片当做武器,主动袭击而来。

教徒众人没来得及阻挡回击,祁雪音已然到步身前,就在乱瓦嶙峋崩飞一瞬,蒙面身影乍时现身,“紫牙刀”横劈裂斩一式,几声惨叫,教徒众人随即血溅当场……

楼檐之上血洒飘飞,“苍寰教”的众徒不敢再轻易靠近。祁雪音则趁着这个时候,收回刀刃,反身继续逃脱而去,毕竟这一出主要目的是诱敌脱离,自己也不能在危境中太过纠缠。

而不敢上楼追,“苍寰教”的弟子只能继续在屋檐巷口追逐,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行人,但路窄暗道不易追赶,稍微没有跟上,很快便被祁雪音甩了两三条街。

就算是几个追靠前的,见识了祁雪音的身手后,也不敢再贸然使用暗器阻截,生怕对手故技重施,自己等人毙命毒下。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苍寰教”众徒一时陷入两难。

而对祁雪音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但天性泼辣的她,可不甘就这样把他们甩开,之前自己二十多天的辗转漂泊、受伤郁闷,全都是因“苍寰教”而起,离开之前,自己说什也要狠狠教训他们一番。

想罢,祁雪音在房檐上施展轻功,却是故意放慢速度,等到众敌在屋檐下快要追上自己,自己则起脚便是一顿踢踏——随着“闶阆闶阆”的细碎声响,房檐上的瓦片被祁雪音悉数踢落,力道还不小,正准砸在追来敌人的头上,每一下都力道十足、瓦砾碎裂,让教徒众人苦不堪言。

“诶……啊……”虽然并不致命,可这一下一下的砸碎,让众教徒寸步难行,不但在狭窄的巷道被碎瓦灰土遮蔽了视野,前面的人头上更是被砸出一个又一个脓包,实在是滑稽又难痛。

“哼,叫你们嚣张,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本姑娘咽不下这口气……”祁雪音似乎还不“过瘾”,使劲地在边角房檐踩踏着瓦片,恨不得这些碎石瓦砾将他们埋没,自己才肯罢休。

没夺他们性命已经算是仁慈了,被瓦砾阻截的“苍寰教”众徒,早已没心思继续去追祁雪音,纷纷停滞在原地拍打着灰土。

祁雪音见大事已成,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耍弄,冲房檐底下做了一个憎恶的鬼脸后,继续沿着屋顶施展轻功,准备离开这里,去和孙云会和。

然而,就在飞出没几步,后面又有一个身影紧追而至……

“还有人敢追来?……”祁雪音瞥眼一望,的确又是“苍寰教”的人没错,而且还是一个人,不禁暗暗振道,“没死够是怎么着?看来今天不下点狠手,这帮家伙不知道教训……”

祁雪音打定主意,再次故意放慢脚步,等到追踪者靠近自己一刻,反手一招就结果对方。

追逐而来的是一名束发男子,表情冰冷,手持寒刀——这个人正是“苍寰教”东堂堂主东浔,是几日在这一带巡查教徒的首领,看这气势像是有些本事,敢独自一个人追逐祁雪音,必然来头不浅。

但祁雪音可不管这么多,在她眼里,“苍寰教”的弟子皆为一类,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

终于,半空飞跃一个隔楼较远的屋檐,祁雪音再次放慢脚步,而东浔也刚好触到了身位几寸的距离……

“滚!——”祁雪音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反身“仙云脚”一式冲击,准备直接将对方踹下阁楼。

而东浔也确实没做出反应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躲避的趋势……不过,东浔的表情却依然不变,还是那样的冰冷和铁青,似乎他早就注意到了祁雪音这一出,但根本就没有要躲的意思。

定睛一刻,臂手正顶,铁手钢拳一般聚震洪威,祁雪音“仙云脚”袭来,正中东浔的护腕之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额……”祁雪音脚骨轻微一麻,像是用力踢在一块钢板之上,但明明对方的手上没有任何的防具,和显然这是内力的威慑——在那一刻祁雪音顿时明白,这个家伙非比寻常。

东浔露出不屑的表情,但也没有故作嘲笑,始终都是一副杀手的冰容,祁雪音飞脚正顶自己手腕,自己则是冷冷一声道:“哼,宵小鼠贼,也不过就这点斤两嘛……”

“什么?——”祁雪音不由暗暗一惊,最关键的,现在自己和敌人正处隔楼正中悬浮半空之上,对招若是稍有劣势,很有可能便是高危险境。

“哼——”东浔也只是不屑一哼,双手合纵一道发力,顿时一股贯涌之威,如震碎破灭般,强冲而至祁雪音身前。

祁雪音顿觉一股强力冲击,如同山海般的气啸席卷而来……

“啊——”半空中无以支力,不得已大叫一声,为求不涉高空摔落之险,祁雪音只能暂时“认怂”,聚力保护全身,借助敌人的冲击之力,连同自己全身一起飞到对面的阁楼上去,暂且找到能落脚的地方,以观其变。

而东浔也并没有就此追击,他很清楚对手是在故意甩力退后,想让自己处于无支状态,如果自己不冷静贸然追击,很有可能会被对手落足后一招逆转,到时候陷入绝境的便是自己。为求稳妥,东浔也先退至后方,隔着高楼房檐,与祁雪音对目相望。

祁雪音的确有这个打算,自己“败退”阁楼之后,只要对手敢追来,反手便是一击制敌。谁想对手竟然没有深追,而是选择求稳退落,显然是个头脑冷静的家伙,而且对战经验十分丰富,面对敌手一点都不慌张。

“切,没有中计嘛……”平稳落到房檐之后,祁雪音站起身,隔着蒙面,凝眼望向东浔,心中振振道,“看来这个家伙,倒还真有些本事,与他对决,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东浔则并没有说话,找到立足点后,始终一脸冰冷地望着祁雪音。虽然自己决心要在这里将这个“挑衅之贼”处决,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处事风格极为沉稳,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反观祁雪音这边,天生的泼辣性格,注定她绝对不会就这么不甘离去,不管局势是优是劣,吃了亏就一定要讨回来,总归是要和对方干几个回合。

“好家伙,有点本事嘛……”祁雪音故意瞟了一眼楼下的几处巷道,并没有其他的“苍寰教”弟子追来,如今自己与对手单独对峙于此,自己说什么也要逃回几手,蒙着面忿忿说道,“虽然不想浪费时间,可不在这里教训教训你,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东浔却不在乎祁雪音的“挑衅”,冷血的表情始终不变,也并没有露出一丝畏色,杀意凛然道:“哼,敢挑衅我们‘苍寰教’,下场只有一个——死!”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虽然刚才追逐中差点落险,但祁雪音仍旧不把对手放在眼里,自觉只要准备好站稳了,就一定能打败对手,遂不屑一顾道,“把本姑娘追得这么惨,我可要加倍奉还你——”说完,做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拳脚起身准备教训几番。

然而,东浔这边似乎更为直接……

“呼——”一阵寒风划过,不等祁雪音在对面准备“磨磨唧唧”出手,东浔自己这边已然飞跃而起,凌空跃步正朝祁雪音而去,先发制人迅猛出招,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这下子轮到祁雪音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没想到对手竟然会这么直接,起动杀心要取自己性命,跨步飞楼丝毫没有迟疑。而自己这边还踉踉跄跄做出不屑的表情,等到对手出招即至,自己都还没准备好,又一次落入了劣势绝境。

“我去,话都不回一句就冲过来,这么赖皮……”祁雪音不禁调侃一句,第一回合起手仓促,只能马虎匆忙抵挡。

可东浔的出招都是实打实地窒息,一击“五魂绝命踢”,狼牙冲天一般,正朝祁雪音胸前而来。

祁雪音甚至看不清对手的动作,慌忙中双手合十抵御。可自己的护臂之力可不像对方那样,“魂踢之力”惊如狂风,祁雪音差点被踢岔气,惨叫痛声都喊不出来,被径直踢飞十数丈之远,搓起房檐上的“瓦泥石浪”,可想败阵之狼狈。

东浔一招重创,并没有半分得意,面对敌人无论强弱,始终如狼一般死盯着猎物,不会有半分留情。

“咳……咳咳……”祁雪音意识恢复后,咳嗽几声才渐渐缓和过来,从“碎瓦”上忍痛站起,望着东浔那窒息却令人憎恶的目光,祁雪音咬牙忿忿道,“你来认真的是吧……看来今天无论如何,就算是被你的部下追上包围在这里,我也要先把你痛打一顿……”

这次祁雪音是真的生气了,不再露出不屑的表情,转而严肃杀气的目光,一定要和对手做个了断。

东浔则还是一样,始终都是那副冰冷杀意的面容,手中的寒刀黢黢晃动,似乎下一刻便要见血锋芒。

“挑衅我教之人,下场只有死——”东浔冷冷一声,已经完全将对手钉在了死架之上,下一刻出招决杀,定然毫不留情。

祁雪音也再次亮出自己的“紫牙刀”,收回亵渎的表情,她知道这个家伙非同一般,自己决不可大意轻心……

熟不知房檐上的对峙,却也吸引了镇中巷道外围观的百姓……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飞檐糜斗

祁雪音引开“苍寰教”众徒后,孙云趁机带着杜鹃,来到一间偏僻的住屋。这里不过是座装设简陋的客栈,因为事发突然有些仓促,孙云也只能暂时找到这个地方避难。不过越是不显眼的地方,越容易避人耳目,加上现在自己等人乔装打扮一番,只要杜鹃不出门走动,“苍寰教”的人便不会找到他们……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住处暂时安居下来后,孙云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杜鹃,表情认真道,“所以说鹃儿,我们目前只能呆在这里,你也不能擅自走出这里,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

“我是没有关系了……”杜鹃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铺垫上,表情还算淡定道,“只不过,我不想什么事情都蒙在鼓里……你和祁姐姐一早就知道,这个地方非常危险,可我却还一头雾水,不明不白地被你们保护……”说着,杜鹃的神情有些复杂。

和杜鹃在一起这么久,她心里想什么,孙云一眼就看得出来。索性,孙云耐心地蹲在面前,轻轻挽了挽杜鹃的发鬓,亲和一笑道:“好,鹃儿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

“云哥……”看着孙云还是那样的亲切,杜鹃心里十分安定,无论身处何地、遭遇多险,只要有孙云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能安心。

孙云慢慢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屋的布置,环顾着说道:“现在处境有些窘迫,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就这样一间房,还是我们三个人住……鹃儿,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吧?”

杜鹃摇了摇头,轻轻笑道:“我们一路北漂两年多,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反正至少避开了那些苍寰教弟子的耳目,能有个安心住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是啊,现在镇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踏进这里一步,短时间内还真的很难出去了……”孙云挠了挠头,遥想起初的遭遇,不禁叹道,“怎晓得只是简单的一趟运镖,竟是遭遇这么多的危险,困在外面二十多天了,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提到自己等人现在的遭遇,杜鹃还在担心外面孤身诱敌的祁雪音,不禁又担心问道:“对了,祁姐姐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呢……她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按原计划,我只让她用轻功吸引并甩开那些家伙,给我们转移争取时间,并没有让她去硬碰硬……”孙云努力镇定道,“只要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在,我想雪音她就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就怕她没有头脑发热去和那帮家伙打斗……”

“可万一那些家伙之中,还有高手呢?”杜鹃继续担心道,“既然能够剿灭青墨山庄,我想他们的实力定然不可小觑,我……还是担心祁姐姐……”

“啊,真要说高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孙云默默嘀咕一句,想起之前分头转移的一刻,自己在意的那个人……

回忆中……

“哼,哪儿来的黄毛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挑衅我们苍寰教?”东浔露出杀意的眼神,手持寒刀目视对方,似乎下一刻便能出手溅血直取其命,武功更是隐隐深不可测。

祁雪音倒一脸不在乎,在她眼里,“苍寰教”的人之于自己毫无威胁,就算是最厉害的子幽在这里,她也根本不屑一顾。

“管你们是谁,看你们光天化日身着凶相,本姑娘就是觉得不爽……”祁雪音倒一点不改平日里的泼辣,“大放厥词”道,“挑衅你们怎么了?有本事来抓我啊——”

“抓住她——”东浔则“毫不客气”,一脸冰冷喝声令道。

“苍寰教”众徒得令,纷纷手持寒刀利刃,朝祁雪音的方向追赶而去。祁雪音见状微微一笑,十分自信施展轻功,脚踏飞檐消失在众人视野。

东浔则露出冷血杀手般的脸色,黑色袖口之下,没人能够猜出究竟暗藏多少杀机。似乎既定捉拿刺客,就一定能致对方死地。作为“苍寰教”四大堂主之首,武功内力自居最高,谁也不知道其冷色面孔之下,究竟身手几何。

正街当处的“苍寰教”教徒,纷纷被祁雪音吸引过去,而东浔则落在最后,环顾四周无误,飞步轻功一跃而起,跟着祁雪音轻功逃窜的方向,持刀追赶而去……

孙云表面上无忧,实则内心仍有忌惮,尤其是看到刚才东浔的轻功和气场,孙云心里更是没底。

“那个家伙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苍寰教弟子……”孙云暗地里留个心眼,想起刚才东浔的身法,不禁暗忧道,“但愿雪音只是按原计划甩开这些家伙,不要和他们过多纠缠的好……”

伴着心中的疑虑和谨忧,孙云带着杜鹃离开了街巷,避开“苍寰教”众人的耳目,往事先计划好的地方赶去……

现实中……

“那个家伙,第一眼就觉得不太一般……”孙云担心的,果然是那个男人,心中不禁默念道,“但愿雪音她不要一时昏头,和那个家伙硬碰硬……”

然而,正在孙云担心间,客栈楼下门外,突然响起人群的躁动……

“听说那里有人挑衅苍寰教的人,快去看看啊……”“据说已经打起来了,就在中街的屋顶……”“还是个蒙面人噢,就他她一个……”

下面顿时闹哄哄的,像是看热闹的样子,人头攒动便往中街巷道的地方赶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杜鹃觉得不对劲,起身往窗户外的街道处望去。

“我看看……”模模糊糊听到“蒙面人”,孙云心中顿起担忧,借过杜鹃的身子,往窗外水平方向眺望而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自己惊了个呆——只见遥隔几方屋楼之上,蒙面的祁雪音站在屋顶,正与那个“苍寰教”的束发男子正面对决。

“那个笨蛋,说好叫她别纠缠的……”见祁雪音不按原计划办事,孙云不禁暗中咒骂一声。

“是祁姐姐吗?她到底怎么了……”听到这里,杜鹃更是内心揪起。

“鹃儿,你呆在这儿别动……”孙云将双刀藏于衣裹之中,转身准备下楼道,“我去救雪音,马上就回来——”

“云哥,你要当心啊——”杜鹃也拦不住孙云,加上自己也不放心祁雪音的安危,只能担心喊道。

“我知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要离开——”孙云最后嘱咐一句,遂跨步跳下阶梯,离开客栈赶往事发地点而去……

中街巷道檐楼之上,祁雪音与东浔彼此嗔目而望。之前东浔的身手让自己吃了不小苦头,祁雪音心里十分不爽,就算冒着被“苍寰教”追上包围的危险,也要从对面这个男人身上,讨回几分口气来……

从“碎瓦”上忍痛站起,望着东浔那窒息却令人憎恶的目光,祁雪音咬牙忿忿道:“你来认真的是吧……看来今天无论如何,就算是被你的部下追上包围在这里,我也要先把你痛打一顿……”

这次祁雪音是真的生气了,不再露出不屑的表情,转而严肃杀气的目光,一定要和对手做个了断。

东浔则还是一样,始终都是那副冰冷杀意的面容,手中的寒刀黢黢晃动,似乎下一刻便要见血锋芒。

“挑衅我教之人,下场只有死——”东浔冷冷一声,已经完全将对手钉在了死架之上,下一刻出招决杀,定然毫不留情。

祁雪音也再次亮出自己的“紫牙刀”,收回亵渎的表情,她知道这个家伙非同一般,自己决不可大意轻心……

熟不知房檐上的对峙,却也吸引了镇中巷道外围观的百姓……

“这个眼神,和那个臭女人一样,看了就让人不爽……”祁雪音盯着对方的目光,振振愤恨道,“让本姑娘丢那么大的脸,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定罢,祁雪音卯足劲力飞步而上,拳脚相向正朝东浔而去。

东浔始终保持着冰冷的面容,定对祁雪音的先发制人,丝毫没有任何神色。微微抬起如钢甲一般的手臂,想要故技重施定神相向,拦下对手的攻击。

祁雪音出招全力而上,没有任何想要留情的意思,“玉鸣掌”横空袭来,震顶之威骤破而压,以其窒息掌风,想要直夺对手的命门。

而东浔依旧镇定自若,杀意眼神之下,拳臂交替硬顶而上,“煌龙手”倾夺而出,看似并不精强的招式,实则贯涌石海之内力,隐隐聚风鼓动之下,气势丝毫不逊祁雪音的掌击。

“砰——”拳掌相碰,严严实实一声闷响,二人脚下顿时碎瓦嶙峋,一股冲天之气飞流而上。祁雪音与东浔彼此镇定双眼,使出强击百魄之力,掌风聚动冥影神威。

首回较量胜负未分,但祁雪音这边似乎稍占上风——强顶着狂风扑灭之势,“玉鸣掌”之内力千珏狂袭,冲顶震慑转而惊招,“玉鸣断破”碎力交融,将所有“玉鸣掌”合力倾向,一鼓作气杀伐破出。

东浔也确实没想到,刚才被自己一脚便踢开的“废物”,竟会一瞬之间使出如此惊撼的内力,暗中不觉惊叹祁雪音的实力。不过东浔并没有因此而畏惧,眼神依旧是杀意无情,似乎强逢敌手更加激起自己的斗志,拼至极限力道反杀对手,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玉鸣断破”力震数道,东浔单臂无以抵挡,双脚连续后退搓起阵阵“瓦浪”,不得已东浔只能暂避而退,摆开这一回合纠缠,再寻觅可乘之机。

而祁雪音却没对手这般谨慎小心,一招将对手逼退极尽,就以为自己轻松取胜。果见祁雪音双掌击飞对手——实则东浔主动避让——自己得意洋洋道:“哼,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家伙,还不是连我一掌都接不下……这样就结束了!——”

完全不顾敌人的后招,祁雪音骤喊一声,“玉鸣掌”再度倾涌而上,想要给对手致命一击。

熟不知刚才的狂冲一式过后,这边还没缓过劲来,速度身位没能完全接上,第二掌继续打上去,冲力完全不比刚才。

而这正是东浔给祁雪音下的圈套,趁其大意疏忽之际,变相削弱对手的冲劲儿,自己则转身定力,起手反击断杀而去。

只见东浔定位即刻迎来,“黑魂”之手聚灵杀灭,正冲祁雪音身前而去。

祁雪音还觉得纳闷,刚才被自己一掌击退,现在竟然不怕死地硬头冲上来。还以为自己仍有强势,想也没想便出掌迎了上去。

但是这回……

东浔看准出招正心,“狂魂断鸣掌”冲卷袭来,顿时一股黑云压迫般的气势狂风而至,愣是逼得祁雪音睁不开眼睛。

“额……”果然,敌人的突然反冲,自己被内力的反噬稍有干扰,本来就大打折扣的掌风,这下再削弱几分。

可等到对手的“杀掌”袭来,自己内力早处劣势,连躲都来不及躲……

“砰——”又是内力一声震响,二人掌击再度硬碰。只不过这次,东浔的“狂魂断鸣掌”震力高出几番,杀心聚威狂动,彼此击招不再是势均力敌,随着手肘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祁雪音这次稍受震伤。

“糟了……”祁雪音这才反应过来,可全身尽力仍向前倾,已经回不了头了,硬生生吃了这一计“魂掌”,右肘差点错伤。

然而,东浔似乎并不满足,掌力这回虽然完胜,但还不足以将对手击倒。趁着掌风强势顶威一刻,东浔起脚翻身回旋一踢——“五魂绝命踢”再起,正冲祁雪音身前而去。

挡下掌法已是困难,更别说兼顾对手的踢击,这次祁雪音没有任何的防备,被东浔一脚踢飞数丈,背身擦着碎石瓦片,一口气退后数十步远。

不过好在祁雪音只是吃了这一招硬伤,身体并未有多少大碍,忍痛重新翻身站起,怒目凝视着对面的敌人。

“好可怕的家伙,虽然武功内力不及那个臭女人,但他出招对决谨慎十分,完全不给任何空隙……”这回祁雪音不敢再轻敌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番,心中振振道,“而且,出手果断招招致命,对付这个家伙,完全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看样子,这家伙果然非比寻常……”

祁雪音当然不会就这样认怂,还能继续再战的她,依旧自信能够打倒对手……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惊式逃生(上)

“好可怕的家伙,虽然武功内力不及那个臭女人,但他出招对决谨慎十分,完全不给任何空隙……”这回祁雪音不敢再轻敌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番,心中振振道,“而且,出手果断招招致命,对付这个家伙,完全不能有任何的松懈……看样子,这家伙果然非比寻常……”

祁雪音当然不会就这样认怂,还能继续再战的她,依旧自信能够打倒对手,“紫牙刀”御定身前,这次总归是要以刀法相拼。

而东浔这边依然面色冰冷,刚才一招占得先机,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得意——这就是他最令人畏惧的地方,无论面对什么对手,无论敌人是强是弱,他总会如老虎扑兔般找准猎物的死门,出手精准致命,不会露出任何破绽,作风谨慎得令人害怕。

而祁雪音也是早早看出了对手这点,自己这回也小心周密许多……

不过出招对决总归是要先发制人,这次还是祁雪音,御刀身前先行而上——紫金寒刃,凌舞破刃,“业刃天冲”飞惶而出,百八凌芒如断天之矢,脚踏碎浪狂风如聚,烈刀一斩似要直取对方项上人头。

东浔看在眼里,丝毫未有惊慌,镇静冷眸之下,手中寒芒微微一闪……

突然,眨眼一瞬如同疾风电闪,东浔以其动雷身法,连人带刀突如狂芒。骤时飞空惊刀出手,正迎祁雪音“业刃天冲”而来,霎时聚刃惊威四射,两招相杀内力断涌,掀起屋檐之上阵阵碎瓦。

内力交杀处,出手绝刃间便是生死胜负,这次祁雪音打定杀伐之中,咬牙绝不轻敌松手,“业刃天冲”贯足全力,不再给任何以破绽之机。

东浔也是看出来了,这次祁雪音的出招较之刚才,要紧密相凑得多,再想像刚才那样诱敌一瞬正击破绽,可没那么容易。但东浔也不慌不忙,作战经验丰富的他,索性先以硬刀相拼,气势上先不输对手,然后见招拆招寻觅破击。

寒芒梭使聚空而下,破影狂刀呼袭而来——“索魂刀”惊空落月,东浔的刀法也并不逊色,确保冲杀未险之下,鼓足锋芒内力,与对手正面相拼……

“轰——”双刀交错,雷鸣断响,“业刃天冲”与“索魂刀”惊威相杀,顿时房檐之上狂风乱作、聚鸣声响……

“哒哒哒哒……”房檐底下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而此时此刻,孙云也急赶着脚步,混进人群靠近现场。

然而刚才一招惊威动地,掀起巨大震响,凡在镇中之人,无论身处何处都能注意得到,显然动静有些闹得太大了。这也正是孙云担心的情况,一眼望去对决的方向,看见祁雪音对决中使出“杀刀”,自己不由担心道:“那个笨蛋,她是想把镇里的所有人都引过去吗……本来只是叫她诱敌避人耳目,这下可好,她把全镇的人都吸引过去了,这可怎么收场……”

越是靠近事发地,人流就越是拥挤——起初还只是“苍寰教”的弟子追捕祁雪音,现在她与敌人在檐楼上对决,却把镇中的平民百姓给吸引过来了,本就狭窄的巷道通路,顿时变得拥挤十分,难进难出不说,就算祁雪音真能打倒对手,一会儿想要再避人耳目从人群中逃脱,可就太难了。

越是显眼,就越是容易暴露身份,孙云看得十分惊慌。然而镇子上的百姓却并没有任何恐慌的意思,屋檐之上打得越是激烈,他们反而越是爱看,权当是看热闹的戏场一般,甚至叽叽喳喳评头论足起来。

“那个蒙面的女人究竟是谁,居然在房顶上和‘苍寰教’的人干起来了……”“看那个女人的身手,确实非同寻常,敢独自一人敌对众教,该不会是和‘苍寰教’有什么仇吧……”“但她的对手可是‘苍寰教’的东堂堂主,要是武功稍有偏逊,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孙云将一切听来,心中顿时无数疑问:“什么情况,为什么这里的平民百姓会知道‘苍寰教’的事?东堂堂主都认识,是那个怪异的男人吗……还有,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小镇看不见一个朝廷官兵的影子,怎么说也该是大都郊外的一座镇庄,没理由看不见与官府有关的人……而且这些百姓也并不惧怕这些‘苍寰教’的人,似乎在他们眼里,这帮家伙存在这里理所应当……”

伴着心中无数的疑问,当下之际还是先要帮助祁雪音脱险才好。可“苍寰教”的人清楚自己,万一飞上城楼被敌人认出,那后果可就难以收覆……事情一下子闹得这么复杂,孙云也没功夫再责备祁雪音,自己只能祈祷她能够有惊无险打败对手,然后从那个绝境之处避开众人耳目逃出来……

房檐之上,绝刀相杀震威天尘,“业刃天冲”与“索魂刀”彼此全力,胜负依旧难解难分。不过就武功内力之上,祁雪音果然还是更胜一筹,无论拳脚招法还是寒芒刺刃,祁雪音总能先发制人逼退对手。这次刀法也不例外,“紫牙刀”惊式狂芒一招,气场上完全不输对手,势均力敌下再添几分魄力,将对手节节逼退而去。

东浔也看得出来刀法强弱,但他自己并未觉得处于劣势,反倒是合刀暂避退让间,自己再次找出对手破绽,飞身定步一刻,回刀正力相杀。

而祁雪音气场优势之下,并未发觉,但看着东浔不慌不忙的出手和冷峻的眼神,跟刚才拼掌的“绝境反击”十分相像。那一刻祁雪音明白,对手一定是又找到了反击之机,这次就算自己没有立刻看出来,应招之时也绝不可再轻敌贸然……

“业刃天冲”狂威之势,以其微弱优势的气场震慑,一步步将东浔逼退至房檐边角。东浔看在眼中,逐渐感觉力消纵散,觉得是到了反击的时候,定跟一步反手冲刀而来。

霎时间,余威冲顶合纵一招,“索魂刀”之气魄惊上两层——“乱夜索魂”急流而上,刚才分合四处的芒威,刹那间聚涌而来,仿佛刚才的刀法汇聚神锋,总能在绝境之处归芒震慑,打出出其不意的绝命反击。

反观祁雪音,冲劲已经不比之前,越是鼎力相向,自己的刀法内力越加削弱。而对方则是突如其来的杀招威慑,贯足聚力愈加惊魄,不出几个回合,自己又会重蹈覆辙,再被对手反击冲顶……

孙云望着房檐之上焦灼的对决,“苍寰教”东堂堂主的身手,冥冥中似乎看出了一丝蹊跷:“他非常善于观察对手,首回逆境主动避退之下,能够迅速寻其弱点打出致命反击……可以肯定,这家伙是个硬手,雪音恐怕一时还未必能了结对方……”

“乱夜索魂”袭来,愈使愈疾的刀锋,渐渐盖过了“业刃天冲”的寒芒,祁雪音能够意识得到,继续硬拼死撑下去,败阵的还会是自己。

索性这回思路转变,祁雪音忍一时之气,收回刀芒暂且避让。“业刃天冲”拨散一瞬,东浔的“疾刀”霎时掣诧,一股迅雷狂风般的冲力,再次将祁雪音连人带刀冲飞数丈。

但好在这次是祁雪音主动退让,平身划步早有准备,锋芒之力改为御守,被击退后还算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原地。

这一回合又是对手“反败为胜”,但此时的祁雪音已然没有了刚才急躁,此等逆境下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东浔看在眼里,不禁冷声暗暗道:“哼,这回不上头了是吗……”

祁雪音回到安全区域后,努力平抚了一下胸口,喘回气后,暗暗震慑道:“这个家伙总是后手,等我先行进攻,然后寻觅反击……从他出招的身手来看,决斗经验十分丰富,根本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恐怕正是他的经验丰富,所以一眼就看出我的武功内力在他之上,因此单枪匹马追来并没有急于强攻,而是总让我冲昏头脑先发制人,然后他能以最快速度找到我刀法的弱点,寻其空隙一击攻破……”

祁雪音和孙云的想法一样,看出了对手出招的套路,而祁雪音也是比刚才更加的自信,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想出了制敌的方法。

“哼,我承认你这家伙,算是有点身手……”祁雪音望着敌人的目光,继续暗暗自笑道,“不过不要以为让我先发制人,你就能次次用同样的招式取胜……”

祁雪音稍稍卷了卷袖间的护腕,似乎欲有所动……

“快……快,那个女贼人在那里——”然而房檐上对决拖得太久,底下的“苍寰教”弟子全部追了上来,穿过人群几分成列,准备将决斗之地团团包围。

而令人惊奇的是,镇中的百姓一点也不惊慌,似乎看见了“苍寰教”的人手持兵器,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没有,好像这些人就是朝廷的官兵一般,祁雪音反而成了众人眼里的“反贼”。

孙云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暗震道:“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苍寰教’的人手持利刃前来,这里的百姓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太奇怪了,完全无法理喻……”

心中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然而看着眼前困境的祁雪音,似乎现在的担心还不是重点,得先想办法救出祁雪音才行……

不过,祁雪音似乎并不需要孙云帮忙,即使注意到了房檐下紧随而至的“苍寰教”众徒——两眼神色自信的她,似乎已经想到了“逃脱”的出路……

“你喜欢后手吃招是吧?好,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祁雪音忽然收起“紫牙刀”,徒手正视东浔,仿佛“自杀冲击”一般的进攻态势,谁也不知道祁雪音心里究竟是何打算。

“这个笨蛋,她究竟想干嘛……”孙云也是越看越紧张,想着祁雪音手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康复,这会儿面对强敌连兵器都收起来了,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东浔也是稍许一愣,但冷血杀手的表情依旧不变——他的作风还是那样,无论对手是强是弱,出招是何异样,自己永远把对手当成必死的猎物一般,每一招每一式出手,都往死路上逼近。

这回也不例外,东浔还是以自己最拿手的“后发制人”见招拆招,先行不以太大动作,等到对手招式尽数看破弱点之时,自己再予以反击。为了保险起见不被对手反拨奇袭,东浔也暂时收回了兵器,以最保守的手段拳脚相向,这样就算自己大意一刻败阵,也不至于被反手夺刀陷入险境……

祁雪音定罢后,施展轻功飞驰而去,身法比之前任何一次对决都要迅疾,卯足了全力决一胜负——在祁雪音看来,似乎这是唯一的机会。

东浔表情淡定坐镇以待,“煌龙手”拂微再起,兼攻兼守欲以防托,先笃定看准祁雪音的出招再说。

祁雪音将一切看在眼里,似乎正如自己所料,就在身形离其数寸之时,起脚飞身终于出手……

“砰——”内力相拼一声闷响,可房檐上的动静并未有方时之喧。仔细看来,祁雪音只是很简单的一式踢击,半空凌跃正朝东浔的头部而去。

而东浔也没意识到竟会是如此普通的出招,单手聚顶合力一式,轻轻松松挡下了这一脚。

但祁雪音并没有完,继续转身一脚奇袭,这次是对手的耳根后方。

东浔依旧镇定自若,完全看得清对手的动作,另一只手交错而上,也抓住了祁雪音的另一只脚。

但祁雪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双脚被控制,俯身半空出拳正朝东浔面孔而去。

东浔双手御脚无以挣脱,只能暂时偏头躲开。

祁雪音这一拳又划了个空,没有击中目标,不过自己一点也不急躁,似乎拳脚近身肉搏一刻,自己十分有信心,或是藏留一手。

而东浔这边眼见出招不过了了,终于放下了“过紧”的戒心,索性不再过于保守,主动出招予以反击——双手御足轮回一翻,单脚抬上正中其点,趁此机会脱开一只手臂,动武挥拳反击祁雪音拳头而去。

祁雪音没有办法,双脚被控,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无逃避之处。不过祁雪音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并没有任何闪躲,也是正面挥拳迎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惊式逃生(下)

“砰——”内力相拼一声闷响,可房檐上的动静并未有方时之喧。仔细看来,祁雪音只是很简单的一式踢击,半空凌跃正朝东浔的头部而去。

而东浔也没意识到竟会是如此普通的出招,单手聚顶合力一式,轻轻松松挡下了这一脚。

但祁雪音并没有完,继续转身一脚奇袭,这次是对手的耳根后方。

东浔依旧镇定自若,完全看得清对手的动作,另一只手交错而上,也抓住了祁雪音的另一只脚。

但祁雪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双脚被控制,俯身半空出拳正朝东浔面孔而去。

东浔双手御脚无以挣脱,只能暂时偏头躲开。

祁雪音这一拳又划了个空,没有击中目标,不过自己一点也不急躁,似乎拳脚近身肉搏一刻,自己十分有信心,或是藏留一手。

而东浔这边眼见出招不过了了,终于放下了“过紧”的戒心,索性不再过于保守,主动出招予以反击——双手御足轮回一翻,单脚抬上正中其点,趁此机会脱开一只手臂,动武挥拳反击祁雪音拳头而去。

祁雪音没有办法,双脚被控,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无逃避之处。不过祁雪音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并没有任何闪躲,也是正面挥拳迎上。

拳脚倾向,招招到肉,一时间,祁雪音竟是手足皆缚停滞于半空之中;但东浔的双手单足亦被托控,聚招僵持抽不开身——抬头正目一望,便是祁雪音与东浔二人,如同手脚死结一般的近身“捆绑”在一起,彼此谁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后续的飞招出手。

“她到底想要干嘛……”一直处于劣势之中,房檐下揪心的孙云看在眼里,暗暗嘀咕道。而包括孙云在内的所有观战之人,皆不知道二人这是唱的哪儿出,但这却正是祁雪音想看到的结果……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结果……”祁雪音微微一笑,蒙面之下,冲近身的东浔投去不屑的目光。

“什么?”东浔还以为自己见招拆招毫无破绽,谁想近身“缚身”一刻,看见对手诡笑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为时已晚。

“我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吧!——”祁雪音最终狂喊一声,全身内力顿时崩发。

东浔这才察觉过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祁雪音全身的内力霎时顿如滚烫的熔流,一瞬之间由全身四肢威慑扩散开来,东浔手脚正御对方,只觉如热浪一般的震魄之力,不断袭涌自己而来,让自己焦灼痛苦难耐。

东浔想要摆脱对手,可手脚已然与对方近身纠缠一处,根本无以脱身。这下子东浔终于意识过来,对方为什么要用这么简单的近身肉搏招式,原来是为找到近身控制自己行动的机会,不让自己再有退避反击,从而使出这一招聚力招法,彼此近身双双应受。

这次二人四肢纠缠在一块儿,想躲也躲不掉了,祁雪音身体的内力恍如炽热的岩浆,最直接的倾爆扩散开来。而缚手缚足的东浔,只能全吃这一招“热力”,顿时觉得浑身痛苦难耐,被对手的“炙浪之力”全然包裹,整个身体像是要被烧起熔化一般。

不过这一招似乎是把双刃剑,祁雪音使出“炙流”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近吃不消。但她就是冲着这个去的,临危中想出的逃脱之法,拼以险招御动相向,死活就看这一回胜负。

“凤刃惊轮”爆裂而出,祁雪音全身如火烧一般,内力如同掀起凤凰般的火焰,由身聚发,一时动荡神威。而东浔手脚与对手相缚,不得已全吃这一式“炽热”,浑身如同临染焦焰炙热难耐,整个人都快要爆裂一样。

“呀啊!——”奋力一声狂喊,带着这股“炽热之力”,祁雪音手脚相缚对方,一起冲倒眼前立足的屋檐……

“轰——”霎时惊爆一声巨响,“凤刃惊轮”天纵神威,祁雪音双搏相杀的毁灭一招,连同敌我二人一起冲破脚底的屋檐,火焰钻风一般倾倒而去。

而随着“炽风惊响”过后,刚才对决二人所站之处,被“火焰旋风”钻破一个硕大的窟窿,两个人同时摔落下去,房檐之上却是炸裂惊然、乱瓦飞散,狂风四起掀起巨大热流。

还没完,只听得一声檐下破响,应该是祁雪音和东浔二人摔落至一楼……“轰——轰……”霎时又是一道惊回的巨响,惊爆众人眼球般,整座房楼被“凤刃惊轮”冲破一个大窟窿后,久战的房屋檐角破碎嶙峋、支架断裂,终究支撑不住,伴随着炽热惊鸿的内力,整座房楼轰然倒塌,发出震天撼地的惊响……

“额啊——啊……”刚才还在地下看热闹的平民百姓,突遇眼前房楼爆塌的“灾难一幕”,纷纷惊叫地四下逃散。就连刚才准备上来包围抓捕的“苍寰教”众徒,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爆裂冲击”,不由暂时避让而去。

而孙云站在混乱的人群之中,早就看傻了眼,他没想到祁雪音最后竟会使出如此破坏威慑的招式,把整座屋楼都给震塌了。但现在不是孙云惊讶的时候,趁着人群混乱之际,自己借着逃窜人往的掩护,屈身赶往房楼的废墟……

房楼震塌,一时飞土扬尘弥漫在整座“枯荣镇”,久久未有散去。孙云打死也不会想到,让祁雪音去孤身诱敌,最后却闹了这么大个动静,几乎惊动了全镇的人,反而让自己更设身处地陷入危境之中。

倒塌屋楼废墟之下,久久没有动静,刚才祁雪音与东浔的最后一式“惊刃搏杀”,最后同时被埋在“废楼”之下,究竟谁胜谁负,甚至二人是否还活着,一切都还是未知……

而此时此刻,在客栈焦急等待的杜鹃,也是听到了镇中倒楼的巨响,借着窗外向中街方向望去,却见那里烟雾滚滚、废墟一片,根本看不清个所以然来。但是杜鹃清楚,那是祁雪音诱敌决斗的地方所在,如今全镇闹出这么大动静,连屋楼都有倒塌,杜鹃心想着祁雪音肯定是出事了。

“祁姐姐,你该不会……”杜鹃望着远方浓浓的烟雾,心头愈加焦急不安,可自己也没办法去了知真相,只能继续一个人揪心,留在这里等候着消息……

屋楼废墟现场,烟雾久久没有散去……

“咳咳……咳咳……”荒尘之下,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只见一人扶着破墙,从废墟之中颠簸半分地走出。

是祁雪音——她还活着,而且并未看见东浔的人影,看样子刚才一招绝杀,是祁雪音笑到了最后。

不过此时祁雪音的身子也有些虚弱,最后一式“凤刃惊轮”,是敌我相毁的危险极招,不但耗费了大量内力,更是有自燃灼伤的危险。而且内力惊爆震威,整座屋楼都倒塌了,从房檐上摔落掩埋,祁雪音能活着走出已经是庆幸。

“切,最后还是拼使了这招,我承认你是个棘手的家伙……”祁雪音一手扯开已经烂掉的蒙步,回头望着身后的废墟,已经不知被埋在乱石中何处、是否还活着的东浔,投去不屑的眼神道,“好不容易洗的澡,现在又弄得全身脏兮兮的,今天姑奶奶先不陪你们伺候了……”

说完,刚想要快步离开这里,沿角迷雾之处,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给一把拽了过来。

“额啊——”祁雪音不觉惊叫一声,还以为是有敌人偷袭,可转角回头一看,拽自己的人竟是孙云。

孙云总算是找到了祁雪音,她还活着——放心之余,孙云并没有就此草草了事,一脸责备地望着祁雪音,看来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是你啊,吓死我了……”祁雪音则一如既往地“厚脸皮”,看着孙云凝重的表情,自己仍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拍着胸口不屑道。

“不是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跟你说的?……”果然,孙云一上来及责问道,“我叫你去诱敌,摆开他们的追击就好,刻意分头不要让敌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你倒好,这一场战斗闹下了,别说不让敌人发现我们,全镇的人都知道你的‘光辉事迹’了——”

“哎呀,我这不蒙着面吗?就算真注意到了,又不知道我是谁……”祁雪音自然是一副倔脾气道,“再说了,我刚才在楼上决斗这么危险,前段时间的伤还没好,这会儿又落了伤残,你不关心我一句就罢了,还上来就指责这指责那的……”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孙云看着祁雪音的脾气,又不忍斥责道,“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引开他们就好,不要过多纠缠——你倒好,不但碰头跟他们打起来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就像怕是全镇的人都不知道似的……你落一身伤,还不是你自己活该,要是早听我的摆脱他们,至于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要换做是平时的祁雪音,心情不爽的自己,一定和孙云张开架势骂起来了。可不知道为何,经历过重伤履历的祁雪音,仿佛性格成熟了几番,想着自己的伤口并未痊愈,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也是理亏在先,自己遂主动放下低声道:“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过就表情来说,她还是那样的“毫无所谓”。

看着祁雪音还算诚恳的态度,孙云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言重了,毕竟一个女孩子,还受了伤,自己上来就百般责备,也有些不妥,遂改口缓声道:“行了,下次注意就好……对了,你手上的伤不要紧吧?”

“还好,不打紧……”祁雪音甩了甩之前重伤的手臂,乐观一笑道,“这一战,就当是恢复身体练练喽——”

“还练练呢?刚才我在下面看了那个男人的身手,包括你引开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家伙非同小可、武功不俗……”想起刚才东浔的拳脚刀法,几度将祁雪音逼入险境,孙云表情稍显凝重道,“所以说这也不能全怪你,被这么个麻烦的家伙粘上,想摆脱确实挺难得……”

“是啊,我也觉得不一般……”祁雪音回头望了望烟雾未散的废墟,想起刚才的战斗,仍心有余悸道,“虽然他的内力比起那个臭女人差了点火候,但是他的身手和战斗经验真不可小觑,对付这个家伙,稍微轻敌一步,都有可能断送性命……”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趁着‘苍寰教’的人还没发现你,我们赶紧离开吧……”孙云望着未知的塌楼废墟,牵着祁雪音的衣袖提醒道。

“嗯……”祁雪音自然也没有异议,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苍寰教”的其他教徒正赶往这里——自己与孙云借着浓烟和逃散的人群,快速离开了事发地……

“堂主——堂主……”塌楼中处,东浔仍被埋在废墟底下生死未知,“苍寰教”的人刚才只顾观望对决,直到祁雪音“杀招爆破”之后,才匆匆赶到现场,到处呼喊着自己的堂主。

摔倒落地被埋的位置就在这儿附近,众教徒到处搜寻着东浔的身影,不相信自己的堂主就这样陨落了性命……

“砰——”烟尘底下突然一道破土声响,一只像是被烧伤的手,从废墟中钻伸出来,狠狠握了握拳头。

是东浔没错,和祁雪音一样都还活着。因自己的疏忽被对手一招断破,险些送了性命,东浔心中很是不甘,将内心的杀意和怨愤凝聚在自己的拳头上,发誓下次再遇到祁雪音,定要亲手取她性命……

“堂主……堂主……”发现了东浔的位置,众教徒纷纷围到了废墟中央这里来。

东浔一头从废墟中钻起,扭了扭稍许摔伤的脖子,蓬头灰土、满眼嫉愤道:“那个女人,最后居然来这一手,把整座房屋都给弄塌了……哼,等着瞧,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东浔的表情十分冷血,似乎被他看中的猎物,誓死也要见血封喉,没有谁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堂主,那个蒙面女人逃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旁的教徒见东浔相安无事,不禁问道。

“先回去吧,请示小姐再说……”东浔默默起身一句……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窘迫局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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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浔一头从废墟中钻起,扭了扭稍许摔伤的脖子,蓬头灰土、满眼嫉愤道:“那个女人,最后居然来这一手,把整座房屋都给弄塌了……哼,等着瞧,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东浔的表情十分冷血,似乎被他看中的猎物,誓死也要见血封喉,没有谁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堂主,那个蒙面女人逃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旁的教徒见东浔相安无事,不禁问道。

“先回去吧,请示小姐再说……”东浔默默起身一句,隐忍着心中的不甘道,“这次既然让她逃了,那我们得回去及时通报,那个女人武功不浅,出现在这里定有来头,也不排除和察台家或来运镖局有密切的联系……”

“可是堂主您和那个女人一起摔下来,她应该也受了不小的伤吧……”一旁的教徒继续提道,“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加强这一带的搜捕,直接将那个女人就地伏法?”

“不必了,她既然敢独当一面、毫无征兆地挑衅我们,一定事有目的和安排,也早就做好了危难逃跑的准备……”气愤归气愤,东浔保持冰冷杀意的面容,冷静镇定道,“而且就算她负伤,以你们的身手,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可总不能就这样让她逃了吧?”教徒继续担忧道。

“放心,这个我心里定然有数……”东浔似乎早有准备,即刻站起命令周中部下道,“传我命令,即刻派人将‘枯荣镇’全面封锁,绝不能让一人走出这里——一旦有可疑人物,立即发信号向我汇报!”

“是!——”众教徒齐声喝令,看着东浔堂主气色稳定,没有因为刚才的险战多有受累,众人围捕擒敌信心破增。

反倒是东浔这边,心中略起暗暗的担忧:“那个女人武功不俗,可就算没有听过‘苍寰教’的名号,她也不会有胆一个人出来挑衅我们……凡事不会没有征兆,这其中的背后,一定另有原因,甚至不排除是朝廷派来的人,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暗中调查我们……可即使如此,也应该处作低调不是,为何要大张旗鼓吸引我们的注意……哼,不管是什么目的,既然来了,就总还有‘重逢’的机会——等着吧,下次见面,我一定会亲手将你处决!”

心中抱定血染的杀心,部署了警戒封锁小镇的手下后,东浔带着剩余的人马,先行回到教派根据地,至少先得将这件事情告知子幽及教主……

而另一方面,有惊无险地“大闹一场”过后,趁着街上人流暂时混乱,孙云带着祁雪音即刻赶回了客栈居住处……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见着祁雪音相安无事,杜鹃上来就关心问道,要知道刚才在屋子里看着窗外浓烟滚滚、屋楼倒塌的景况,杜鹃心都快吓出来了。

“哎,没事儿没事儿,只是跟‘苍寰教’的人试了试身手,恢复久日未习的武功,他们到最后也并没有认出我……”祁雪音倒是乐观的很,拖着伤愈未全的手臂,满脸土灰地小道。

“还说?差点把我们急死了——”回到安全的地方,孙云又忍不住训斥一句,“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和他们纠缠,甩开他们就行。你非得手痒,跟他们干上一架——现在好了吧,全镇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我们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以后怎么从这里出去?”

“哎呀,从那里回来就一直唠唠叨叨这事儿,我耳朵都快起茧了……”面对孙云的百般斥责,祁雪音也早就“免疫”了,掏了掏耳朵,毫不在乎道,“都说了他们没有认出我,你那么着急干嘛……”

“啊,是没认出来,可现在搞这么大动静,整个‘苍寰教’都知道这件事了——有个武功高强脑子抽风的女人躲在这镇子里,还出手打伤了教派的人,不把我们刨地三尺找出来,他们哪肯罢休?”仔细想想这事儿的后果,孙云又不禁呵斥说道。

“你说谁脑子抽风?——”祁雪音听见孙云不停变相地骂自己,忍不住反驳一声。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杜鹃看着这个时候,两个人居然还在吵嘴,马上上前扯开道,“得想想,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对,总不能一直都躲在这个镇子里吧……”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在这里彼此认识的,只有我们三个人,连回去的路都不清楚……”祁雪音收敛一句,两手插间无奈道,“从青墨山庄到岭古镇,翻了几座山头又莫名其妙落到这个枯荣镇,人生地不熟地快流浪一个月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大都了……”

“呵,先别说回去了,能不能出了这个镇子都是问题……”孙云继续摇头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场,把整个‘苍寰教’都惹毛了,他们还不整顿人马,把这封锁得里三层外三层?现在可好,这里真的变成一座牢笼了,我们三个就这样被困在这里,走也走不了,回也回不去……”

“你又想怪我了是不是?”听见孙云至始至终老提这个事情,祁雪音又不好气地回斥一声。

“那当然,不想这件事情是谁闹起来的?——”孙云也毫不客气地回驳一句。

“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干嘛一开始让我去诱敌啊……”祁雪音依旧不甘示弱,继续“翻账”道,“说什么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不忍心下手……我呸,那个束头发的男人都恨不得一刀把我劈了,换做是你试试?——”

“我当时不是要保护鹃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孙云当然也继续训斥道,“而且‘苍寰教’的人对我印象那么深,就算蒙着面,万一被认出身手来,岂不正落包围?”

“哎呀,说着说着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杜鹃看着二人没完没了,忍不住鲜有地呼哧一声道,“有功夫在这里吵架,还不如想想对策……还有祁姐姐你这脏兮兮的样子,刚刚的澡可算白洗了……”最后语气渐收,看着祁雪音浑身上下尘土扬灰,不禁调侃一句。

祁雪音擦了擦鼻子上的灰,抖落衣服上的尘土说道:“是啊,澡的确是白洗了……”

“还有我给你买衣服的钱,也白花了……”孙云在一旁也不甘寂寞一句。

“嗯,没想到事情会弄得这么麻烦……”祁雪音冷静下来后,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渐望说道,“如果说‘苍寰教’的人真的把这里封锁了,我们短时间内还真没办法这里这里……”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个事情……”孙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疑点,从他发现‘苍寰教’教徒的一刻,不禁提道,“住在这镇子里的百姓,似乎都知道‘苍寰教’的事,而且一点都不怕他们,就像他们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相反,有关朝廷官兵或管理治安的人物,我一个都没瞅见,岭古镇那里至少还有个县爷,可这个地方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总的来说,就好像对于镇里的百姓,‘苍寰教’的教徒才是坐镇这里的官府,而我们这些‘起哄者’,倒成了他们眼中的反贼……”

“嗯,确实有点奇怪,刚才在楼上对决,发现下面居然还有那么多围观的百姓,和‘苍寰教’的教徒一起……”祁雪音也想起来了,托手点头道,“这件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劲,偏僻的小镇没有朝廷的人,竟是些三教九流掌握了这里的权力……‘苍寰教’如此猖狂,屡番与朝廷作对,甚至敢做出剿灭朝廷户下青墨山庄的举动——他们敢这么嚣张,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孙云想了想,不禁说道:“反正暂时没办法离开,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趁着在镇子的这段日子,暗中调查有关‘苍寰教’的底细……”

“省省吧你……”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回呛一句,“刚才你还说,‘苍寰教’的人把这里严加戒备,出去露个头都会有危险,想调查他们的底细……呵,怎么查?”

“不是都乔装打扮了吗?反正只要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现身,他们就认不出我们……”孙云倒是很自信道,“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怎么继续留在这里,至少日常生活、不被敌人发现身份不成问题……”

“我可不想摊这事儿……”然而,一向爱管闲事的祁雪音,这会儿倒是一反常态道,“你刚才还说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现在又要我和你一起干这么危险的活儿,万一又出事,我可负不了责……”

“没关系,你就和鹃儿好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调查还不行吗?”孙云掏了掏耳朵,古意不屑说道,“反正你承认自己蹩脚,不跟着我倒也省得清净……”

“你什么意思啊你?——”听得出孙云是在变相骂自己,祁雪音顿时脸色一变,回斥一声道。

“哎呀,你们就不能不吵架吗……”杜鹃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脸苦笑道。

“反正玩笑归玩笑,这件事情至少得正经对待……”开过玩笑后,孙云脸色逐渐认真,眼神沉着道,“而且你就不想趁这个机会,替我哥,替你师兄完成五年前未完的心愿吗……”

“额……”提到察台多尔敦,祁雪音收回了纨绔的表情,脸色顿时一紧。

孙云看着对方的表情,怕是又触及她过多的情绪,见好就收道:“反正我就说这么多,跟不跟着我你自己看着办……”

“好,我和你一起暗中调查,并且这回一切行动都听你的,绝不再乱来……”祁雪音缓缓平静了一番,抱着认真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甘愿这次听从孙云调遣,但依旧不改平日的性格,最后不忘“使坏”一句,“不过我身上这件衣服又脏破了,只能麻烦你……继续破费一次喽——”

“你——”见祁雪音又趁着这机会宰自己一刀,孙云顿时脸色发青。

气氛终于缓和正常,杜鹃也在一旁陪衬一笑,心情愉悦……

苍寰教根据地,空山洞中……

“你是说,今日有个蒙面女人,主动挑衅你们,还和你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是吗……”东浔布置好小镇的警戒,第一时间赶回根据地告知了子幽,子幽坐在会议厅的椅子上,耐性叙问道。

“是的,小姐……”东浔半跪在面前,低头应道,“属下无能,没能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请小姐受罚……”

然而子幽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问道:“身为东堂堂主的你,在‘苍寰教’武功身手近乎绝顶,能和你斗得两败俱伤,这个女人恐怕来头不小啊……也不能怪你,毕竟这回是碰上‘硬对手’了……”

“属下已命手下封锁了整个枯荣镇,那个女人受了伤,不可能逃得出去……”东浔想了想,抱定决心请命道,“请小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回属下定当搜其下落,并亲手将她处决!——”

东浔的决心也并不作样,在他心里,本来就下定要亲手杀死对方。

子幽这边,似乎依旧不慌不忙,很好奇蒙面女人的身份,遂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女人除了蒙面,还有什么特征码?”

东浔想了想,低声应道:“这个倒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不过她那把刀挺显眼,形状独特还泛着紫光,如果再见着,属下一定能够认出!”

“紫色的刀是吗……”听到这里,子幽脑海不禁浮现出熟悉的画面……

(回忆中)……

青墨山庄前,“苍寰教”众人伏击来运镖局……

祁雪音右手紧握“紫牙刀”,神情正定目视而望,所观“铁雨飞花”临至身迫,翩翩起身腾跃而上。

流光飞矢,华月冲芒,“紫牙刀”凝风一聚,“风凌月碎”断宇而出——如同仙云骤风狂芒而起,卷起滔天云雾回流而上,一股动荡山海星辰的力魄,化作一道聚影的屏障,隔拦于自己和杜鹃之前;飞来的暗器被“风凌月碎”吞噬了力道,最终无逝尽数散落……

(现实中)……

在青墨山庄见识过祁雪音的身手,以及她手中的“紫牙刀”,子幽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是那个女人,不会错的……”一想到这儿,子幽不觉间露出狰狞的笑容……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阴谋涌动

在青墨山庄见识过祁雪音的身手,以及她手中的“紫牙刀”,子幽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

“是那个女人,不会错的……”一想到这儿,子幽不觉间露出狰狞的笑容。

“什么女人……”看着子幽像是了解到了什么,东浔不禁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子幽神色一低,冷冷振奋道:“我说那个女人不会错,她就是和察台云一起的,那个异族女子……青墨山庄一战中毒负伤,还以为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有那么厉害的身手,怪不得那日她那么拼命地保护那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儿……”

“小姐你是说,她和察台云及来运镖局是一伙的是吗?”东浔听到这里,不禁兴奋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下子正好一石二鸟,封锁枯荣镇,将他们直接一网打尽——”

“是啊,在岭古镇碰到来运镖局的时候,还在担心察台云他们失踪去了哪儿,这回主动现身,可真省了我们不少的功夫……”子幽继续笑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那个异族女子,察台云和那个脚瘸的姑娘一定都在一起——”

听到这里,东浔即刻请命道:“小姐,请许属下机会,亲手带人将察台云等人缉拿归案,以赎今日疏忽之过——封锁了整个小镇,就算是刨地三尺,属下也定当将他们挖出来!”东浔的决心定然不假,更关键的,今日与祁雪音两败俱伤,自己心中十分不甘,誓要夺命讨回口气。

“不急,根本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然而,子幽似乎有别的用心,表情稍显淡定,缓缓劝阻道,“与其我们费事去找他们,倒不如让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什……什么意思?”东浔一时没听明白子幽的用意,缓缓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封锁了整个‘枯荣镇’吗?只要你的部下没传回消息,那他们几个就一定在这儿镇子里不会假了,目标已经缩小至此,我们何必那么着急……”子幽冷冷一笑道,“太喧动容易打草惊蛇,如果我们动点手段,把他们主动引出来,岂不更妙?而且在引诱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戒心,我们对付他们也会更有胜算……”

“话是这么说不假了……”子幽说的挺有道理,但实行起来似乎并不容易,东浔继续问道,“可怎么把他们引诱出来呢?今天镇子闹了这么大动静,我又下令命人封锁了整个小镇,他们暗中得知消息后,肯定会更加提防和戒备,想要引诱他们现身,难度可不小……”

“你放心,我这个方法,他们一定会按捺不住自己现身的……”子幽似乎十分自信。

“什么方法?”东浔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忘了,察台云是什么人了?……”子幽像是在卖着关子,故意着落道。

“是什么人?来运镖局少主……察台家的儿子……”东浔还是不明就理,嘀咕着说道。

“察台云当然是察台家的人——”子幽继续笑道,“我们‘苍寰教’和察台家的恩怨你又不是不清楚,五年前在大都,不只是察台家,我们甚至和整个朝廷都是敌对关系……如今我们教派复起,风头正盛惊动皇城,如果你是朝廷的人,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朝廷的人……我当然会派人暗中调查,有关‘苍寰教’的底细……”东浔继续默默道。

“可如果无意之中找到了教派的根据地呢,你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子幽继续问道。

“如果无意中找到了线索,我当然会暗自窃喜,并加紧着手调查这一切的秘密……”东浔独自叨咕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察台云和察台多尔敦是亲兄弟,五年前的事情,他一定也了解……知道这附近是我们‘苍寰教’的根据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被困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他也会暗中调查我们的底细,不会就这样想方设法逃走……”

“聪明,这就是对付察台云他们最有效的办法……”子幽遂冷冷一笑。

“可是,小姐你……要怎么引诱他们呢?”东浔还是没有完全明白,继续悄问道。

“都说了是引诱了,当然是用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诱他们出来了……”子幽继续卖关子说道。

“感兴趣……那个,该不会是——”东浔像是终于明白了,眼神略显担疑道。

“没错——”子幽十分肯定应声道,“察台云不是那么想打探我们‘苍寰教’的底细吗?那就随他愿,我们故意泄露点信息,引诱他们出来……就是整个蒙元朝廷一直都想知道却未能获解的,那个关于五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秘密……”

“果然是这样……”东浔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可似乎还担心着什么,继续忧问道,“可是那个秘密事关重大,要是全泄露出去的话——”

“没事,只是泄露一点点罢了,他们不会看出什么……”子幽却十分自信,镇定一笑道,“而且,等他们知道这个秘密的苗头之时,就是他们的临终之日……”

说完,子幽两眼渐露隐隐的凶光,似乎已经暗中酝酿出一个可怕的阴谋……

数日后,孙云等人所住的客栈……

“干活儿?”一大清早,孙云一身跑堂的行头,一顶帽子,一块抹布地跑上楼,祁雪音见着奇怪,不禁问道,“不这好好的,干什么活呀?”

“跑堂啊——”孙云一脸故作道,“我包里的钱都让你买衣服给榨干了,住在这里白吃白喝啊?”

“不会吧,这么快就没钱了……当时从青墨山庄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能用很久的吗?”祁雪音提声问道。

“拜托姑奶奶,那是一个月前说的吧……”孙云继续就道,“再说了,大部分的钱在阿松那里,又不在我手上。现在我们走散了,我身上就那么点儿,找到这么个简陋的客栈就不错了……要不是在山林里面住了二十多天,我们早就连饭都吃不起了……”

“啊?怎么变得这么穷啊……”祁雪音听了,无奈一声叹道。

“所以啊,我问了这里的掌柜,问他们缺不缺伙计,正好有跑堂的闲工夫,我就接下了呗,正好应付我们的餐住……”孙云继续说道,“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被镇里的人怀疑,‘苍寰教’的人也找不到我们,还落着安全……”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头上丑陋的帽子,样子倒也挺滑稽的,杜鹃在一旁看了,还时不时偷笑。

“你?一个镖局少主去干跑堂……”祁雪音听完,一脸嫌弃道,“人生能沦落到这种地步,想想也是可怜啊……还有你这帽子,简直丑死了……”祁雪音也不禁瞟了瞟孙云头顶的帽子,调侃一句道。

“哈哈……”杜鹃这边忍不住了,不由嗤笑一声。

“特殊时期特殊照应嘛,再说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也没本事挑起家族的大梁不是?……”孙云倒十分乐观道。

“呵,还挺骄傲,当个跑堂能有啥本事……”祁雪音看着孙云“嘚瑟”,又不禁泼凉水一句。

“能有钱啊——”孙云立马跟上“呼应”道,“给你买衣服住地方,你以为我白养你啊?给我记住了啊,衣服的钱算在你头上,到时候你还得还呢……”

“我拿什么还?我又没有钱——”祁雪音即刻呼哧道。

“所以啊,你得跟我一起干——”孙云说着,将另一块抹布扔向了祁雪音,“使坏”说道,“我干跑堂,你干杂役,自己的钱自己赚,等赚够了,你还得还我衣服的钱呢……”

“为什么?——”祁雪音接过抹布,立刻不乐意了,反声犟道,“你干活是你的事,凭什么拉上我?”

“我们三个现在流落在外,不得各守本分,先养活自己啊……”孙云甩着肩上的抹布,故意玩乐道,“凭什么我们干活,你就可以闲着?”

“你们?”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回身指着杜鹃道,“妹妹腿脚不便,又不能走出这里,她哪里干活了?”

“谁说没有干活……”孙云继续低眼道,“掌柜的老姐在对面开布点,人手不够,所以我通融通融关系,说我们这里有个手艺不错的女红,如果有做不完的布料,可以拿到这里来帮忙……刚好鹃儿在南宫家待过几年,这些手艺她熟的不得了,也算是赚点生活费,一举两得嘛……”说着,孙云故意冲祁雪音挤了挤眼睛,以示“嘲笑”。

而杜鹃也不好意思地对了对眼神,显得十分尴尬。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掌柜特别关照我,特意给我多加了工钱,而且住宿费全免了……”孙云继续补充道。

看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祁雪音脸都快憋红了,满脸怨气道:“你们两个,就这样背着我是吧……”

“对不起了,祁姐姐……”杜鹃在后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闯的祸,现在我们帮你一起收拾烂摊子、过日子,你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孙云继续甩着抹布说道,“而且你答应过我的,现在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所以说,安心陪我干活吧……”

“我答应你,那是调查‘苍寰教’的事,没说要陪你在这闲着胃疼干杂活——”祁雪音仍旧不甘心,愤斥一句道。

“呵,还想调查‘苍寰教’呢……”孙云继续不屑道,“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天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整天街道上全是‘苍寰教’巡逻的人马,连客栈的门几乎都走不出去……听说尤其是那次决斗的地方,废楼之下每个时辰都有人站点收拾,想去中街一处调查?省省吧……”

“那你说……怎么办?——”祁雪音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气又急地问道。

“短时间内,我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干活,至少有个地方,总比在外风餐露宿冒险的强……”孙云倒早就想好了计划,不紧不慢道,“我们呢,一边干活,一边可以从客人嘴里打听点有关‘苍寰教’的东西,这样总比我们自己硬着头皮出去要强……在我看来,至少得等这风头过去,外面的‘苍寰教’弟子稀疏一点,再考虑出去调查的事……”

孙云说得很有道理,祁雪音虽然气,可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怨言吗?”孙云故意笑望着祁雪音,继续问道。

“好啦,听你的,我跟着你干活就是了——”祁雪音很不情愿地应声一句,同样将抹布披在身上,一脸不屑道,“不过事先说好,不要因为我答应听从你的安排,你就可以趁机随意刁难我……”

“放心啦,我不会的……”孙云走上前拍了拍祁雪音的肩膀,客气说道,“毕竟怎么说,我们两个‘仇人’,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战线上,面对共同的敌人,还得齐心协力不是……”

“喂……嘶——”见孙云又提起敏感的话题,杜鹃在一旁眼神一瞪,悄声提醒一句。

孙云伸手示意一下,顺便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祁雪音把心里的气一口憋回去,顺势冲孙云泄愤一句道,“让我干杂役是吧?别惹我不开心,小心姑奶奶我一扫把拍死你——”

“嗯,怕了你怕了你……”为了缓解气氛,孙云也故作笑言一句。

“呵呵……”杜鹃在一旁见了二人的滑稽,差点笑得合不拢嘴……

而此时此刻在大都,来运镖局处,孙云任光等人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作为镖头的孙尚荣十分忧心,每日寝食不安。要不是任光托青墨山庄的人寄回一封家信,暂告自己等人没事,他们在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哎……”这天,孙尚荣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遥想昔日忙里忙外的来运镖局,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孙云等人在外不知安好,自己不由对着苍天哀声叹气。

“镖头,还在担心他们呢……”洪济风从身后走来,看着孙尚荣一个人独自忧愁,不禁关心问道。

自打那日从洛庄回来后,洪济风就一直寄住在来运镖局,得知孙云等人近一个月没有音讯,洪济风也很是担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诡术妖师(上)

“镖头,还在担心他们呢……”洪济风从身后走来,看着孙尚荣一个人独自忧愁,不禁关心问道。

自打那日从洛庄回来后,洪济风就一直寄住在来运镖局,得知孙云等人近一个月没有音讯,洪济风也很是担忧。

“是啊,云儿他们在外久日未归,都快一个月了,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孙尚荣满脸苍容夹杂着担忧,心思不定道,“虽然阿光和青墨山庄的人寄回了书信,可这么久没回来,总归是碰上了什么麻烦……我害怕,他们在外遇到了危险,但不想让我们太担心,所以刻意隐瞒了什么……”看样子,任光寄回的书信中,似乎并没有强调交代自己等人和“苍寰教”的关系。

“放心吧,镖头,他们已经经历了许多的磨练,就算遇到任何危险,都会想办法平安度过一切……”洪济风继续安慰道,“尤其是贤侄,我相信他的能力,无论遭遇何等险境,都会化险为夷……还有陪她一起的祁姑娘,上次洛庄一行驱逐暴徒拯救百姓,我也对她十分放心……”

“哎,但愿一切真如这样就好……”孙尚荣又独自叹了叹气,转而望向洪济风,不由关心一句,“不知洪老前辈在寒舍住的还习惯吗?”

“当然,贵镖局如此招待老夫,老夫已经深表言谢……”洪济风客气了一句,遂也叹气道,“只不过,我来贵舍的目的,是为了救治杜姑娘的脚伤……可现在愈伤未效,杜姑娘在外也一去不知,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

“只愿他们几个在外面,好身照顾好自己……”孙尚荣又不禁感叹道,“现在朝廷大都的局势愈加动荡,外有战争频繁,内有党派斗争,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整个大都城时不时甚至都会闹出动静……没赶上好时候,当初奉蒙元朝廷察台王族之命,搬迁镖局至大都,却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想来云儿的真实身份,就是察台家的儿子,如今却还身孝着镖局,宁愿留在这里,也不愿回王府……老实说,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这样对云儿来说,到底于好于坏……”

“贤侄想留在镖局尽孝,无非是镖头您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不舍得这个地方,自然留在这里……”洪济风先陪衬一句,想到刚才提及的“朝廷局势”,洪济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提道,“说到大都的局势愈加动荡……前两天我准备去大都城外采药,谁想到在城门口遇上了暴乱,朝廷官兵动用了大批的武装力量,像是在镇压什么势力一般,动静还不小……我在远处观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事情挺严重的,朝廷甚至下达了封城命令,所以我也没出的去……”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事……”孙尚荣也不禁提道,“这两天我在街上走,经常看到有大批的巡逻官兵甚至是军队驻扎在城中的各处,然后各地莫名其妙发生了暴动事件,甚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后来我托人打听了整件事情的起因,有人传言,是五年前‘明复教’的暴徒在城中闹事,震惊了朝廷,不得已朝廷派重兵施压——”

“明复教?”洪济风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惊道,“这不就是两个月前,我们去洛庄碰到的那些暴徒吗?听贤侄说,五年前在大都城,曾经发生过‘明复教’等教派的暴乱,后来是靠察台多尔敦与他师父,联手察台家族的势力,才将暴乱镇压下去……无风不起浪,如果说外人口中传言的这些都是真的,那……”

“轰——”正说话间,大都城的某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浓烟滚滚漫天而上……

“就是这个声音——”孙尚荣立刻惊诧道,“和晚上吵醒我的巨响一模一样——这些果然是暴动的征兆,城里的某处应该是出事了……”

“在那个地方——”洪济风指着浓烟飘起的方向,严肃说道,“一定有人在那里闹事,我得赶紧赶过去!”

作为大夫的职责,洪济风担心那里有无辜平民受伤,想要即刻赶往营救,顺便也可以了解那边以及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前辈,您要小心啊——”孙尚荣看着洪济风提着药箱迫不及待,不禁提醒一句。

“嗯……”洪济风淡定点了点头,有“江湖神医”之称的他,江湖履历经验颇深,自信自己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游刃应付……

发生暴动的地方在大都城隅偏角,那里驻守着一些官兵部队,似乎是朝廷看管重要物资的储存地。而正如外人所说,闹出这一切祸端的正是“明复教”的教徒,他们打着“驱逐蒙元暴政”的口号,效仿五年前怂动之势,从两天前起,由教主何勋义亲自带领,分批不定潜入了大都城中,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祸乱。

两天前洪济风在城门口看到的景象即是如此,朝廷得知五年前罪兴重起,遂派军队予以镇压,大都城很快陷入了暴乱的局面。短短两天,从西城至泊兴区的地带,几乎每天都有“明复教”与朝廷发生冲突的情况,大都城中的皇城禁军几乎快要抵挡不住“明复教”的攻势,朝廷甚至秘密派人诏令从边关调取军队回来。

说起“明复教”,以“反抗蒙元,驱逐暴政”为宗旨,在民间兴起了一股不可小视的武装力量,教徒人数接近数万,无异于一场起义战争。这次分批袭城大都的教众,人数就不在数千以下,又有武功高强的教主何勋义亲自带领,声势规模远远高于五年前,可谓是大都皇城的一次灾难。

而“明复教”表面上打着“反抗蒙元”的旗号,进入城中兴起暴乱,实则致使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两天内西城一处可以说化作为一片人间地狱。朝廷派出军队镇压,也并没有显著的效果,反而死伤惨重,如果说不能从边关及时调回援军,那整个蒙元朝廷就会遭遇社稷临危的险境……

今日发生暴乱的一处,正是朝廷在西城设置的军备处所,本来计划在“明复教”侵袭至这里之前,派部队转移里面的重要物资。谁想到还是让“明复教”抢先一步,一把大火将这里烧了个一干二净,守卫的士兵死伤数百,完全顶不住“明复教”如潮水般的攻势。

暴乱战斗结束后,“明复教”的众部教徒准备转移休整,留下一干弟子在这里收拾“大火现场”……

“动作快点,把尸体处理掉,教主有令,命我们一个时辰后,回营暂备——”一个看似头领的教徒,不停指挥着手下的教众,这一战“明复教”仍旧和往常一样,拿下了西城的一座重要据点。

“是——”其余教徒齐声应令,命人搬出了军备所中有用的东西,处理掉了尸体,又继续加大火势,准备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

熊熊烈火,很快映照着整座西城,这里“明复教”的侵袭愈加渐深,不但平民百姓早已逃走避难,朝廷更是短时间内派不出有生力量,镇压这里的暴徒。

本以为这一战“明复教”大获全胜,收拾完现场可以迅速撤离,谁想到就在“火场”陈尸附近一处,还有一个衣着怪异的男人并未离去,而是蹲在蒙元众军尸体周旁,意图不明……

“头儿,那边还有一个奇怪的人——”有个教徒发现了,及时回来汇报道。

“一个人……是朝廷的人吗?”时间紧迫,头领抓紧问道。

“应该……不是朝廷的人吧……”教徒有些犹豫答道。

“什么叫‘应该不是’,那个人着装打扮你看不出来吗?”头领继续不耐烦问道。

“奇怪的就是他的衣着……”教徒又紧跟着答道,“不是朝廷的人,但又不像是一般的民众……”

“真是的,什么人这么磨磨唧唧?带我过去看看——”头领生性粗犷,直言喝令道。

“是——”索性,教徒带着头领及一干人马,往神秘男子的方向赶去……

果见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一脸平静地望着地上的尸体,熊熊大火包裹在周围,自己却一点也不慌张。

“明复教”众徒赶到,与那个男人隔目相望,看衣着的确不像是朝廷的人,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让众人心里说不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头领倒毫不在乎,管他来者是谁,上来叫名问道。

男人缓缓站起,慢慢转过身,露出冰冷的眼神——这个人竟然是之前算命的卜天星,手中还拿着那个之前一直让人匪夷不安的水晶球。

“不说话是怎么着?……”头领见着卜天星,一脸不屑道,“如果你是朝廷的人,那就准备受死;如果你是和我们一样反对朝廷的平民百姓,那就快点离开这里……”

卜天星倒是不急不忙,手里握着水晶球,缓缓说道:“吾乃算师卜天星,在大都城中经营占卜……”

“哼,原来是个算命的……”虽然不是朝廷的人,但教徒头领看着卜天星那张脸就十分的不爽,不屑一句道,“既然不是朝廷的人,那就快点滚蛋,否则一会儿朝廷的部队赶来发生交火,别怪我没提醒你——”

卜天星则依旧不慌,冷冷淡定道:“你们‘明复教’的人能留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而且,在下本就住在西城这里,你们‘明复教’烧了在下的房子,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说话间,语气还带隐隐的杀气,似乎卜天星根本不把“明复教”的人放在眼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头领听了顿时来气,但想着这个男人居然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不禁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事,是谁告诉你的,莫非你与朝廷有私通?”在头领眼里,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借口,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除掉。

“不是谁告诉我的,是在下自己算出来的……”卜天星说话却是阴阳怪气,从袖间不慌不忙掏出几张占牌,冷冷一笑道,“天机所预,不但你们‘明复教’的事我清楚,你们今天会偷袭这里,我也早有预知……”

“你说你早有预知?”听着对方说话语气怪异,头领不禁莫名一问。

“当然,在下可是‘预言者’,天之命数,人之定数,在下都能算术预知……”卜天星缓缓从手中抽出一张画有飞虫的占牌,继续弄调说道,“这张牌就是你们的命数,飞蛾扑火成群,最终只能是自取灭亡在这里……”

“哼,江湖骗子在这妖言惑众,再不离开,休怪我们不客气!”头领还是喝声提醒一句,并没有直接动手,毕竟“明复教”宗旨“驱逐蒙元”,对于依附在大都城中的平民百姓,他们并没有直接锋苗。只不过这次,卜天星似乎确实是把对方给惹怒了。

“你们烧了在下的屋子,现在又想杀人灭口是吗……”卜天星继续露出诡异的微笑,冷冷冰血道,“口中说‘驱逐蒙元暴政’,实则不过是些伤害无辜百姓的暴徒罢了……就你们这些杂碎,根本不配立足于世,那就用你们罪恶的鲜血,成为祭祀‘祸魔之主’的食粮好了……”

“满口妖言在这胡说八道,给我杀了他!——”头领终于忍耐不住,狠下杀心喝令一句道。

“明复教”众徒没有迟疑,举刀寒芒便朝卜天星围攻上去。

而卜天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不慌不忙托起手中的水晶球,似乎胸有成竹。

“那个水晶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头领看着卜天星手中那个莫名的玩意儿,心中有些疑惑,而起自己每每看着卜天星的眼神,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近于眼前。

火光冲天之下,水晶球像是感受到了卜天星的灵意,隐隐闪动着阵阵胆寒的“血红之光”,如同一只恶魔的眼睛,狰狞望视着一切。

“杀!——”而周围聚集攻来的“明复教”众徒似乎还不知情,纷纷挥舞着刀芒,就朝卜天星发难而去。

卜天星看在眼里,两眼凶光毕露道:“一起来吧,汇集无数污浊的鲜血,让你们见识一下‘祸魔’的力量——”

杀意聚动下一刻,“恶魔”顿时睁开了眼睛……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诡术妖师(下)

“满口妖言在这胡说八道,给我杀了他!——”头领终于忍耐不住,狠下杀心喝令一句道。

“明复教”众徒没有迟疑,举刀寒芒便朝卜天星围攻上去。

而卜天星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不慌不忙托起手中的水晶球,似乎胸有成竹。

“那个水晶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头领看着卜天星手中那个莫名的玩意儿,心中有些疑惑,而起自己每每看着卜天星的眼神,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近于眼前。

火光冲天之下,水晶球像是感受到了卜天星的灵意,隐隐闪动着阵阵胆寒的“血红之光”,如同一只恶魔的眼睛,狰狞望视着一切。

“杀!——”而周围聚集攻来的“明复教”众徒似乎还不知情,纷纷挥舞着刀芒,就朝卜天星发难而去。

卜天星看在眼里,两眼凶光毕露道:“一起来吧,汇集无数污浊的鲜血,让你们见识一下‘祸魔’的力量——”

杀意聚动下一刻,“恶魔”顿时睁开了眼睛,“血红”的水晶球趋使魂魄,如同傲视四方的镇魔一般,一瞬间惊放出淋漓刺眼的光芒。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头领这边有些被水晶球的“血芒”所威慑,不知此为何物,只觉全身如同被魔鬼利刃包围一般,濒死当前却又动弹不得。

而冲上去的“明复教”众徒更不用说,本以为能群攻而上,将对手乱刀毙命。谁想到在靠近卜天星及他手中的水晶球一刻,一种无法言表的冰凉和刺骨传至全身,根本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几乎让自己等人逐渐落入地狱的死穴。

再看卜天星本人,只是简简单单托着手中的水晶球而已,没有任何的出手,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露出寒芒冷笑的目光,眼神恍如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鬼一般,似乎谁望了他一眼,就会被拖入无边无底的深渊。

水晶球激发的“血光”逐渐刺透,仿佛真实存在一般,每一道光如同每一把匕首,直刺周围众人的心脏,几乎将对手致于死地……

“额——啊……”刚才还气势汹汹围攻上来的“明复教”众徒,顿时全身痛忍难耐,发出狼哭鬼嚎的惨叫,也没力气再挥刀上前。

卜天星则是一脸诡笑,将刺放“血光”的水晶球移至胸前,冰冷如魔道:“哼,尔等凡俗之辈,所行世间丑恶,就用你们的血,来祭祀即将诞生的‘祸魔’好了……”

话语如同魔鬼一般,在场之人所听,皆震惊胆寒,扼喉痛苦之下,仿佛置身于临渊沼泽,灵魂即将堕入炼狱。

可头领这边偏偏不信邪,离水晶球最远的自己,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忍着全身时时刻刻传来的刺痛,咬牙不甘道:“可恶,明明就是个障眼法,却被这妖道如蝼蚁般摆布……”

打定拼命的他,一手持刀,一手遮住水晶球散发的“血光”……突然,令人惊讶的是,将“血光”全然遮挡之后,遍布身体的冰凉与疼痛感顿时消了大半,手脚四肢也恢复了警觉。

“哼,果然只是个骗人的妖术,没什么可怕的……”头领自信破解了卜天星的“伎俩”,遂一手遮着双眼,一边大声喊道,“喂,快醒醒,那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不要去看那个球,把眼睛挡住!”

周围的教徒还残留有一丝意识,听到头领的命喊后,纷纷用手遮住了双眼。让他们惊喜的是,挡住眼睛,不再去看那个“血光”,众人全身的疼痛感立刻退了许多。

这下子众徒立刻恢复,不再被卜天星的“虚张声势”所慑,虽然挡住双眼干扰了视线,但知道对手的位置,众人自信仍能够将手无寸铁的卜天星绳之以法。

谁知,卜天星见众人之行,一点也不慌张,似乎早就预料其中,依旧震慑道:“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你们以为用手遮挡,就能挡住‘魔主’的制裁?……”

“哼,随你怎么废话,你已经没戏唱了……都冲上去,给我杀了他!——”头领自信自己胜券在握,又提声喝令道。

“杀——”周围众徒纷纷呼喊,挥刀直冲断命而去。

卜天星则已经不紧不慢,看着最前方一个教徒亡命袭来,自己只是微微抬起左手……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在这一瞬,谁也不敢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复教图亡命挥刀,卜天星只是轻轻一式推掌,抵在了教徒的胸前……“咚咚……咚咚……”突然,随着心脏处的两下律动,教徒顿时睁眼瞪神——不知为何,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传至身体,如钻心虫一般,就在贴掌胸前的一瞬,让人震震缩缩。

这次不是“血光”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掌力,冰凉缩骨随后转为剧痛,几乎在一瞬之间,麻痹了自己的所有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挣扎一声,就感觉全身四肢和身体一样,慢慢趋于冰凉,血脉停止流动,最后惊悚目光之下,全身僵硬,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招“葬魂掌”,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拳脚招数,仅仅只是轻推一式,卜天星便夺了眼前教徒的性命。

教徒完全变成了尸体,脸色无神地从卜天星手掌处脱落倒下,最后惊愣着双眼,连反应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而就在尸体倒下的一刻,卜天星收掌,右手的水晶球“血光”跳动,如同吸入了对方的灵魂,像惧恶魔鬼一般鼓动着嗜血的“脉搏”……

刚才还不信,可看到眼前这“魔鬼嗜血”的一幕,周围其他的教徒全部吓傻了眼,这次不敢再一拥而上,而是举刀冲卜天星投去惊恐的目光。

“这……这不可能……”头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所见,战战兢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会……他是怎么死的……”

“我说过了,天命如此,尔等即将身死此处,谁也逃不过命运的惩罚……”卜天星将水晶球托在手中,继续冷言道,“你们终究会成为祭祀‘魔主’的食粮,就用你们的血……”

“魔主?什么魔主……”头领听着卜天星诡异的话语,愈加开始惊怕起来,继续颤问道。

“祸魔之主,即将降临人世,届时整座大都都会笼罩在一片阴云地狱之下,谁也逃不过‘魔主’的制裁……”卜天星继续道,“届时无论人之贫贱、善恶美丑,谁都无法逃过这一劫,这就是天命,不可违背的命运!”

“少在那里妖言惑众……什么天命,什么魔主,你一个算命能知道什么?”头领还是不甘心,继续故作镇定反驳道。

“吾乃预言者,方能窥视天机,可算一切命数,但也躲不过天命浩劫……”卜天星依旧冰冷诡视道,“尔等如今触犯魔灵,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

“额……额……”周旁的众教徒听了,几乎都信以为真,纷纷投去惊恐的目光,望着刚才倒在地上的冰凉尸体,全部发出微微的颤抖。

“你们怕什么?什么天命,什么魔主,全都是这个混蛋在胡说八道!——”头领索性大喝一声,举刀冲自己畏畏缩缩的手下呵斥道,“我们‘明复教’替天行道,为救天下铲除暴政,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个‘歪门邪道’?都给我上——我不信他一个人还能顶翻天!”

头领的呼斥还算是有些作用,众教徒彼此互相对望,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气,准备挥刀和卜天星拼死了断。

卜天星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更多的血,更多的憎恶,都一起来吧——越是有这些,祸魔之主才会越快降生!”

说完,卜天星两眼惊恐狰狞,水晶球的“血芒”更是聚动威震,仿佛这一刻天地倒错般,“恶魔”终将眼前的一切污秽与生灵吞噬……

“杀——”众教徒还是不怕死地迎头而上,挥刀朝卜天星头上劈去。

卜天星骤笑挥身,白色衣袍翻旋一转,聚影之力飞扑而动,伴着手中水晶球的“血光”四射开来,顿时“魔动之力”震撼惊威。

“灾王之刃”惊宇破空,卜天星以其迅影的身法,聚动“血色之光”,仿佛四星交错一般,眨眼间穿定于众教徒身前。

“明复教”的弟子与卜天星的武功差别一目了然,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等到卜天星挥掌抽刃出招完毕,“明复教”众徒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

终于,“血光”交杀惊闪即过,对决胜负即在眼前……

令人难以置信,如临死亡恐惧般的窒息——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挥刀的“明复教”众人,这一刻全部目若冰冷、震震而趋,两眼无神气色凝紧,和刚才倒下的教徒一样,面部没有一丝血气,完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卜天星则依旧气色淡定,出招一刻掷下白袍,回身一刻又直接穿上,穿缝连接毫无瑕疵。再看他手中的水晶球,如同吸收了大量的精气,“血光”鼓动愈加刺息,甚至盖过了周围的大火,像是魔鬼在人间狂笑不止。

水晶球收回的一瞬,所有站定原处面无生机的“明复教”教徒,全部翻身倒地而去,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临死前都说不出自己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剩下头领一个人,站在原地看傻眼了,这回他倒不敢再质疑卜天星的实力,只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活生生的人,都不知道中的何等妖术,竟被对手如此致命,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

卜天星看着剩下的头领,继续托着水晶球,冷冷振笑道:“接下来,就剩你一个人了……天命既定,祭祀魔主的鲜血,一滴也不能少……”说完,卜天星冲对方投去杀意震寒的目光。

头领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还不如奋起反击拼死一搏——只见头领抽出双刀,凌芒正对卜天星,鼓足全身的劲力,冲前喝喊道:“我跟你拼了!!!——”

卜天星则依旧是冷眸相望,看着对方搏命而来,自己轻轻推掌而上……

“啊!!!——”不久,西城大火处,传来一声刺骨入耳的惨叫——这次临死之前,终于有传出一声哀嚎……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洪济风按照原计划,想要看看西城一处究竟发生了什么,迎着大火方向的事发地点,正好听见了这声惨叫,凄厉地让人畏惧惊寒,浑身不自在,洪济风不禁停下来道,“不像是直接被人一刀毙命的惨叫……刚才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听了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洪济风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一刻,必须赶紧事发地点,说不定还能抢救下幸存的伤员……

而在刚才的大火深处,卜天星也用同样的招式,杀害了最后一个“明复教”的部队头领。不过卜天星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是那般狰狞恐惧,似乎对他来说,杀多少人都不过寻常了事,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

水晶球最后“嗜血”般闪动几下,就又恢复了最初的颜色。卜天星将水晶球重新收好,冷冷暗笑道:“哼,看样子今天的收获不小,‘祸魔之主’享用了无数的鲜血……不过这些血都并不干净,想要‘魔主’真正降临,须得更高贵骄傲的血液才行!——对,还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血……”

卜天星说话就如同魔鬼一般,临走之前又翻出算命常用的占牌,莫名算了一卦——卦图上一双黑色恐怖的翅膀汇聚左右,似乎有暗暗预示着什么,卜天星看了不禁嘴角一眼。

“黑羽降翼,灾难即临,在‘魔主’苏醒之前,大都城还将遭临腥风血雨……”卜天星收回占牌,仰天狂笑道:“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很好,灾难暴动越多,就会有更多的鲜血和食粮——等到‘祸魔’真正降世的一刻,我就能统治一切,哈哈哈哈!……”

狂笑一声,仰天而去,似乎卜天星这一切行动的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和野心……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洪济风才匆匆赶到刚才的事发现场……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王城危机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洪济风才匆匆赶到刚才的事发现场……

“这是——”洪济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禁惊呼道——军备所的大火熊熊燃烧,黑烟滚滚升天,空场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蒙元官兵的,也有“明复教”教徒的。

洛庄一行见到过“明复教”的弟子,洪济风一眼便能认得出,这下子也证实了之前的传闻,城西一带暴动迭起,的确是“明复教”干的好事。只不过洪济风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闹得这么大,不但纵火烧毁朝廷的军备要所,甚至发生了流血冲突,这无疑是对蒙元朝廷的巨大威胁。

“这些真的都是‘明复教’做的……”洪济风看着眼前的“惨况”,不禁感叹道,“看样子真如传闻中说的,五年前的灾难,又将降临整个大都城吗?而且这次的规模,恐怕比五年前那次更加严重……”

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洪济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治幸存的伤者。遗憾的是,眼下官兵教徒皆已断命,尸体映照在熊熊烈火之下,甚为凄惨,迟来一步未能救人性命,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

洪济风背着药箱,踮步在众士遗体之间,思来想去竟没有一个生者,不禁心起疑惑道:“真奇怪,发生冲突的双方,明明是朝廷和‘明复教’的人,就算是两败俱伤好了,为什么一个活人都没有,总得有个胜负吧……如果是朝廷的人胜了,不可能就这样扬长而去,放着军备所这么重要的地方不救火;如果是‘明复教’的人,为什么不清理现场的尸体,尤其是他们教下的弟子……难不成,除了朝廷和‘明复教’的人,还有外人掺合其中?”

洪济风似乎是发现了疑点,心中略有不安,仔细蹲下身看看尸体的状况,想试图从中能够找到些许线索。然而在触及尸体的一刻,差点没把自己吓着。

“好冰!”洪济风触及遗体的瞬间,一股刺透的冰凉传至全身——死者像是死去了很长时间,尸体一点温度也没有,按道理来说,在刚发生暴乱流血不久,又是在如此大火之下陈尸,遗体不该这么冰冷,洪济风不禁两眼惊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体会这么冰冷……显然他们死法很不正常,绝不是普普通通刺刀相杀这么简单!”

洪济风愈加觉得事有蹊跷,索性将几个“明复教”弟子的尸体翻来,仔细观察状况。

“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尸斑,显然刚死不久……”经验丰富的洪济风,除了善于救人治病,观察尸体状况也是一把好手,揣摩着尸身上的状况,暗暗嘀咕道,“既然刚死不久,尸体这么冰冷就太不正常了……而且和那些还有余温的官兵遗体不一样,这些‘明复教’弟子的死相甚是奇怪,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面若无神,血丝黯淡,简直就像是被吸干血一样……”

的确,死去的“明复教”教徒不但浑身冰冷,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致命伤口,皮肤颜色冷暗,很显然不是冷兵器相接而死。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洪济风心中不禁闪过一念头:有莫名高手所为,因为某种原因掺合其中,用未知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明复教”的人。

“死相不正常,身上也有伤口……等一下——”洪济风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提神道,“我记得这个情况,好像曾经发生过,一两个月前,贤侄有提起过……”

洪济风不禁回忆起,从洛庄刚回来运镖局的几天,提起过的怪事……

(回忆中)……

数十天前,从洛庄回来后的第四天……

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日渐西下,镖局里的所有人各尽其职,忙活一天后,准备晚饭歇息。除了性子泼辣的祁雪音,总要在晚饭前嚷嚷几句,其他的人都挺闲适。洪济风也是一样,每日时不时帮杜鹃看看腿脚的康复情况,其余的时间,都是在院子里闲情喝茶……

“我回来了——”大门外响起孙云的声音——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些天孙云总要跑往衙门等地,以察台次子的身份,调查几天前巡逻官兵被害的案子。

“你回来了,事情调查得怎么样?”最先提起这个事的任光所见,上前追问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进展……”孙云叹了叹气,拉了拉酸痛的臂膀道,“衙门的人说,尸体上连一处伤痕都找不到,根本无从查起,更别说猜测凶手的身份。根据阿光你们还有附近居民的口供,事情发生前,案发处确实发生了惨叫,但和死者的莫名死因完全对接不上,所以陷入了谜团……”

“没人知道死因吗?验尸的人怎么说……”任光继续问道。

“他们说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猜测会不会是什么莫名的武功高手所为,还笑称我们这些有过江湖经验的人,说不定比他们更靠谱……”孙云也做出悠哉的表情,一步跳下大门台阶,走进院子说道,“反正啊,这事情惊动朝廷不小,毕竟涉及到官兵身死,怕是惊惶人心,衙门那边迟迟破不了案,上头方面不断施压,他们现在压力可大着呢……”

“江湖经验颇深?”任光似乎想到什么,转头朝正在喝茶洪济风的方向说道,“你可以找洪前辈问问啊,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洪叔叔是救人治病的大夫,又不是验尸官,这么问他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孙云作为侄辈,怕是这么问有失礼节,索性故意小声道。

“你们在说什么,好像刚才有提到老夫?”然而,洪济风这边似乎还是听到了,放下茶杯走近问道。

“我……”孙云还在犹豫说不说,吞吞吐吐支吾不言。

“真是的,有什么不敢说……”任光却并不在乎,心直口快道,“是这样的洪前辈,今日少主去调查巡逻官兵被害一案,发现死者尸体死相怪异,并没有致命伤口……问题是我们这些第一发现者,的确在事发时听到了惨叫,检验出并非毒杀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这么短时间内的死因所在……衙门的人说可能会是武林高手所为,所以想问问擅长医术的洪前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孙云见任光把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只能在一旁傻傻地陪笑。

“哼,你们还别说,老夫除了会治病救人,的确也会检验尸体……”洪济风先是笑着调侃一句,随即正经道,“不过如果没有致命伤,又并非毒杀,短时间内致人死命,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不排除像衙门的人猜测的那样,是武林高手所为。不过类似于此等武功又并非毒攻,老夫履历江湖数十有余,也未有所闻。除非老夫能有机会亲眼见见遗体,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如此看来,单靠嘴说,即使是履历颇深的洪济风,也并不能觉其一二,孙云不禁在一旁自叹道:“哎,我就说,问了也白问……总之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头大啊……”

“啊,那你是不是要怪我和阿松,是案发的第一目击者啊……”任光也不由瞥眼嘀咕一声……

(现实中)……

“这么看来,今日尸体之状,和那日贤侄所说颇有几分相像……尸体冰冷,无致命伤,也并非毒死……”洪济风想起那日的提及,不禁暗叹道,“说不定犯下这一切的,是同一个凶手……”

案情开始拨云散雾,洪济风本想继续调查,不远处却传来震动声响的脚步——有一大队人马正朝这里靠近。

“糟糕,有人来了!……”洪济风暗惊一声,心想决定,眼下只能暂时先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

两日暴动惊动了整个皇城,确定是“明复教”的教徒所为,朝廷即令察台家麾使全城禁军,镇压“明复教”的造反暴乱。然“明复教”的教众声势超过预期,大都禁军交锋对峙不利,朝廷方面一面命察台家带兵拖住敌人的同时,亦派人向西守边关军将,派遣增援部队支援大都——如此可见,整个王城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察台家方面,五年前镇压此事的察台多尔敦因伤无以位权,察台云(孙云)失踪下落不明,察台科尔台方才居高未有领兵经验,形势急迫之下,察台王只能身带重病受旨,带领禁军部队,镇压剿灭“明复教”。

但可想而知,如今朝廷上下良臣稀缺,善战武将皆在关外抵御朱元璋的北伐,整个朝廷还要一个重病垂危之人当首其务,昔日国力盛世的蒙元帝国,已经走到了末路……

“咳咳……咳咳……”察台王披甲骑上战马的一刻,依旧阵阵咳嗽不听,甚至领兵出征之前,还有大夫在一旁喂药。

察台家的子女不放心,察台多尔敦和察台拉朵纷纷前来送行,与其有纠葛的妻子度里班扎娜也在,静静站在远处,没有说一句话。奇怪的是,到处不见察台科尔台的身影,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人在何处,做些什么……

“父王,您一定要照顾好身子……”身为女儿的察台拉朵在一旁不断关心道,“‘明复教’的人穷凶极恶,父王您千万不可硬拼……”

“放心拉朵,父王不会有事的……咳咳……”察台王忍着病痛,还是尽量不让自己的孩子有过多担心。

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前来,似乎单独有话要和自己的父王讲,拉朵离去后,多尔敦悄声提道:“五年前未完的恩怨,看样子今天又重蹈了……因为我的落权倒台,曾经被我和我师父镇压的势力,又重新死灰复燃,如果不是我现在双腿残疾的话……”说话间,察台多尔敦望着自己残落的双脚,显然有种不甘的情绪。

“现在还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咳咳……”察台王带病间,不忘鼓励多尔敦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多尔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照顾好你自己……咳咳……还要尽快打听云儿的下落……现在整个察台家,只有他回来了……咳咳……才能有重振家族的希望,咳咳……”

“我知道的父王,我会派人继续打听他的下落的,父王你自己在外要多加注意身体……”察台多尔敦最后也是答应关慰一声——看样子孙云失踪的事情,察台家的人也是尽数知道,察台王直到现在还坚信,孙云能够回来,守护整个察台家……

而在另一方面,察台科尔台并没有去为自己的父亲送行,而是闷在书房里面,似乎在预谋着什么事情。

有人秘密从外传回一封书信,今日一早送到了科尔台手中……

“那个女人来消息了,找到了孙云等人的下落,出现在枯荣镇一带……”察台科尔台手里拿着密信,对自己的传信侍卫道,“她们说自己正在计划除掉孙云及来运镖局的人,只不过需要多花点时间……”

“那公子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侍卫暗声提道。

“替我传回一封信,告知有关大都发生的一切,以及‘明复教’的事……”察台科尔台继续道,“就说我现在要以大局为重,随朝廷一起镇压‘明复教’,目前派不出增援的人手帮她……”

“是,公子……”侍卫应令后,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然而察台科尔台似乎还有问题,继续问道,“上次让你派人调查青墨山庄的事情,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侍卫谨慎通报道,“青墨山庄已被烧毁,现在被一群不明的人士占领,庄主方珍士是生是死也一概不知……朝廷这边局势紧张,所以暂时无暇顾及那边,甚至都不知道消息……”

“这样啊,看样子这也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察台科尔台听了,不禁振振笑道,“难怪她会在信中写‘余党’,如此说来,方珍士方庄主应该还活着,除了来运镖局的人,那个女人还在到处搜寻青墨山庄的人对吧……哼哼,这下子事情可好玩了……”

察台科尔台的表情愈显阴暗,似乎在他心里,正在酝酿一个密谋的计划……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说客疑云(上)

“明复教”起兵叛乱,大都城烽火狼烟,五年前暴动再起,蒙元朝廷可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然而皇城祸乱,远在异地的枯荣镇却安详依旧,隐匿于深山腹地的小镇,丝毫不知道形势的危急,百姓依旧安享其中。

藏居于此的孙云、杜鹃和祁雪音三人更是如此,本是躲避“苍寰教”的追捕,却不想在镇子里一呆就是一个月。当然这也没有办法,“苍寰教”下令封锁小镇出入,孙云等人根本没机会逃出这里,只能暂时乔装打扮在客栈里做工,一面应付日常的开销,一面暗中打听有关“苍寰教”的消息,看有没有机会知道些线索或是离开这里……

做满一月,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又有说不完的“情绪”,大白天吵吵嚷嚷不停,完全忘了自己等人是在避祸……

“哎,辛辛苦苦一个月,就捞了这么点工钱……”祁雪音一边拿着扫帚,一边看着手中可怜的银子数目,扭了扭肩膀唉声叹气道,“哎呀烦死了,简直比练功习武还受累——人家习武大动干戈,有点瘀伤不算什么;我这倒好,啥事情没做,天天扫地抹桌子,身上还积这么多伤痛……”

说话间,孙云从后面缓缓走来。不同于祁雪音,孙云倒是一脸欢愉,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抛玩着手中的银子。

祁雪音见孙云手中的银子数目比自己多得多,不禁斥声道:“喂,凭什么你能拿这么多,我就这么一点?——”

“因为我做的好啊……”孙云故意在祁雪音面前“得意”笑道,“我每天兢兢业业,干活认真,加上在镖局懂得算账,经常有事没事帮掌柜一些账目的事务——掌柜的对我满意,自然发的工钱多喽……”

“那我呢?难道我不是每天兢兢业业吗……”祁雪音继续不服气道。

“你?哼……”孙云听了,故意别扭一声道,“天天琢摸着偷懒,干得少吃得多,掌柜没把你开了就不错了,还给你发工钱……”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两个的辛苦程度,那能一样吗……”祁雪音依旧不甘心,继续反驳道,“你天天在大堂里‘转悠’,费费脚力就得了……我呢?——扫地抹桌,甚至是洗盘子,整天弯腰驼背的,人都受不了了……要我说,练功扎马步都没这辛苦!”

“干活嘛,不吃点苦那哪行?”孙云继续调侃道,“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帮忙算账啊——叫你在家的时候陪阿松认真学习账目吧,每天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鱼木脑子学不会……这下后悔了吧?”

“你说谁是鱼木脑子?!——”见孙云又趁机骂自己一句,祁雪音挥起扫帚就朝孙云头上拍去。

“喂,别闹,等下掌柜看见了,又要拿我们俩说事儿……”孙云退后一步,阻止说道。

“哼——”祁雪音则是一脸怨气,泄愤一声,直接将扫帚扔到一边。

“喂喂喂,现在寄人篱下,就别老这一副小姐脾气,还想不想在这儿过了?……”孙云看着祁雪音脾气反复无常,又调侃一声。

“我本来就不想在这儿过——”祁雪音则毫不避讳道,“本来就是逃难到这里,谁想到如今困在这儿出不去了,还得天天在这儿受苦受累……与其天天这样,倒还不如痛快点,去和‘苍寰教’的人干一架……”最后一句特意小声,祁雪音也清楚,在这不能暴露自己等人的身份。

“这能怪谁?谁叫你一个月前在镇子闹这么大动静,这下子自作自受了吧……”孙云继续玩笑一声。

“又拿这事儿说我啊?”提到这茬儿,祁雪音一脸不耐烦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了吧?——”

“干嘛这副抱怨表情啊……”孙云看着祁雪音怨妇般的眼神,暗暗嘀咕一声。

“我答应了你,在这儿老老实实干活……倒是你,有没有做正事啊?”这回祁雪音反过来问道。

“什么正事……”孙云一脸“纨绔”的表情,故作表情问道。

“什么正事?你不会忘了吧——”祁雪音即刻提声一句,“你自己说过的,要暗中打听‘苍寰教’的事……别告诉我你一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那我不是在这儿白受累了?”

“怎么可能,我开玩笑啦……”孙云怕人多易走漏风声,特意将祁雪音一把拉过来,在其耳边悄声道,“好吧,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还真从每天来往的客人中,打听到了不少……”

“有多少?”祁雪音迷糊着眼,低声问道。

“大概也就是关于‘苍寰教’的组织人员,以及在这附近的情况……”孙云慢慢详述道,“据这里人说,‘苍寰教’底下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分堂,东浔、西影、南踪、北雉分别是对应的四位堂主,一个月前你对付的那个家伙,应该是武功最高的东堂主……”

“武功最高?”祁雪音听了,想起一个月前在屋檐上的对决,不禁点头道,“怪不得那家伙那么厉害,几度把我逼入险境……”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孙云继续悄声道,“我侧面又问了问,为什么这里看不到朝廷官府的人,来往的客人都说这里在很多年前就荒废了,朝廷对其不管不问……后来大约是在五年前,‘苍寰教’的人找到了这里,自己出资修复了这个小镇,并以此为根据地,重新使小镇繁荣起来……”

“五年前?”祁雪音听到这里,表情稍显正经道,“那不就是当时发生的……”

“是的,和大都城第一次发生暴乱的时间一模一样……”孙云点头应声道,“也许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想把这作为根据地,然后密谋了一整出计划,惊动了蒙元朝廷……只不过朝廷的人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毕竟在朝廷眼中,这一处山脚下的小镇,早就是荒废的弃所……”

“可是五年前荒废之时,他们哪来那么多钱修复这里啊?”祁雪音又不禁问道,“就算朝廷再怎么不管不问,这里离大都也不算太远,万一什么时候被朝廷的人发现了,那岂不是……”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似乎他们很自信,朝廷的人一定不会发现这里……”孙云一边分析着,眼神渐渐沉着道,“再不然,就是朝廷中有他们的内应,确信官府的人不会查到这里来……”

“五年前他们既然有威胁朝廷的资本,手中一定是握有重要的把柄,这样算起来的话,就算是钱,恐怕也不是什么难处……”祁雪音继续分析道,“那那个臭女人呢?我记得那个臭女人说,五年前她还没有参与那件事情吧……”

说着,祁雪音想起在青墨山庄那次,子幽对自己等人说过的话……

(回忆中)……

“你居然用的是‘碎花镖’……”从师父太史寒生那里听说过事情,祁雪音抬头正望着子幽,振振一声道,“没有错,你就是‘苍寰教’的弟子!”

“苍寰教?”没听过这个教派名字的众人,纷纷质疑一声。

“嗯……”子幽收回了之前的轻蔑,望着祁雪音这个莫名身世的女人,心中突然一紧。

“苍寰教……是什么?”石常松继续疑惑道。

“难不成……”孙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回疑一声。

“没错,就是和‘明复教’一样……”祁雪音点了点头,忍着伤口的痛处镇定说道,“五年前在大都闹出惊动,后来被朝廷镇压的教派——”

“可是雪音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碎花镖’?”孙云不禁疑虑道,“我记得多尔敦说过,五年前你还小,根本就没有参与镇压的行动,更别说见到过‘苍寰教’的弟子……”

“我师父回来后,曾经给我看过,‘苍寰教’弟子所使用的暗器……”祁雪音凝神继续道,“因为形状极为奇异,所以我印象深刻……”

“师父?……”子幽瞟了一眼祁雪音,心中暗暗怀疑道,“五年前的事情有他师父……难不成,这个女人……”

似乎子幽对于祁雪音的身份,有些悄然的好奇,隐隐约约能够猜出些什么,现在正在心底盘算着莫名的东西……

“不过奇了怪了……”祁雪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转而不解道,“当年我师父和我说这事儿时,并没有提起过一个女人啊……那这个女人,到底是……”

子幽冲祁雪音投去不屑的目光,轻视一笑道:“那是当然,五年前的时候,我还不在‘苍寰教’呢……不过无所谓了,今天我的目的是要取察台云的脑袋;至于你这个野丫头,我可没功夫搭理你……”

(现实中)……

“她是有说过,五年前的事跟她毫不相干……”祁雪音继续问道,“既然如此,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仅仅只是‘苍寰教’的首领这么简单吗……”

“这里的人是有提起过,那个叫‘子幽’的女人的事情……”孙云继续说道,“不过知道的并不多,他们说他们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四大堂主的总头,总归权力不小……”

“那个臭女人,该不会真的是‘苍寰教’的首领吧……”祁雪音又疑惑道,“可是年纪太小了,又和五年前的事不相干……”

“我觉得不是——”孙云肯定说道,“毕竟在青墨山庄,她可是亲自出马对付我们……我在想,这个女人背后,一定还有黑手,之所以派她来青墨山庄埋伏我们,是因为知道我本人会到场,而且只有那个女人的武功能和我一较高下,这么说来的话……”越往下说,孙云似乎是越加找到了线索,表情也随之凝重。

“那那个臭女人到底什么身份?”祁雪音又问道,“还有他们的幕后首领到底是谁……”

“不清楚,现在还是一团疑云……”孙云摇了摇头,暂且无奈道,“至少在那个女人再出现之前,我们都没办法弄清事情的真相……”

“切,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和没说一样……”祁雪音听完,不禁吐苦水道,“等那个臭女人再出现?省省吧,这里没有朝廷官府,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自己行动又不方便……再说了,那个臭女人认得出我们,与其让她出现,还不如不出现的好……”

然而,这会儿孙云到没有说话,眼睛直盯盯地望着眼前的一桌喝茶的客人。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发现我说的没错,你无言以对……”见孙云没有回应,祁雪音“得意”一笑道。

然而孙云依旧没有应声,两眼还是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似乎对面桌子的客人,身份有些令自己怀疑。

“怎么了?哑巴了……”见迟迟没有回答,祁雪音转头望了一眼孙云,却见孙云的眼光目不转睛,自己也索性瞥头望去,“那边那桌客人怎么了?”

“嘘……”孙云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还以为孙云发现了什么,祁雪音也暂时不敢作声,憋着气望向那桌客人的方向……

只见桌上的两个客人,只点了一壶茶,喝了半天,话也不多。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引起孙云注意的,是那两个人时不时做着莫名的手势,如同暗号或哑语一般,常人看来非常不解。

良久,两个人像是准备离去的样子,桌上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其中一人还将一张莫名的折纸压在壶下,故意露出半寸头,好似秘密却又像故意让人发现的一样。

“掌柜的——”这时,另一人突然喊起酒店的掌柜来。

“这位客官什么事?”掌柜亲身鞠躬问道。

客人将一锭银子放上,郑重说道:“银子就放在桌上了……不过,桌子上的东西不许动,一会儿有几个‘苍寰教’的人会来取走这封纸条,等他们取走离开后,再收拾这里……记住了,在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碰这张桌子,否则得罪我们‘苍寰教’的人,下场你是清楚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指着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是……是,小人一定照办,不会让任何人碰这桌子……”掌柜的将硕大的银子收起,满脸奉承答道。

随后,二人匆匆离去……

孙云和祁雪音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那张纸条。关键是这两个人还自称是“苍寰教”的人,很显然这件事情不太寻常……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说客疑云(下)

良久,两个人像是准备离去的样子,桌上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其中一人还将一张莫名的折纸压在壶下,故意露出半寸头,好似秘密却又像故意让人发现的一样。

“掌柜的——”这时,另一人突然喊起酒店的掌柜来。

“这位客官什么事?”掌柜亲身鞠躬问道。

客人将一锭银子放上,郑重说道:“银子就放在桌上了……不过,桌子上的东西不许动,一会儿有几个‘苍寰教’的人会来取走这封纸条,等他们取走离开后,再收拾这里……记住了,在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碰这张桌子,否则得罪我们‘苍寰教’的人,下场你是清楚的——”一边说着,还一边指着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是……是,小人一定照办,不会让任何人碰这桌子……”掌柜的将硕大的银子收起,满脸奉承答道。

随后,二人匆匆离去……

孙云和祁雪音将一切看在眼里,包括那张纸条。关键是这两个人还自称是“苍寰教”的人,很显然这件事情不太寻常……

不过祁雪音表情稍显淡定,缓缓说道:“‘苍寰教’的弟子而已,只不过没有穿同样的衣服罢了……既然这里是他们的底盘,每天见到一两个喽啰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孙云还是没说一句话,即使人走了,眼神还死死盯着那张桌子,以及茶壶下的那张纸条。

“喂,你傻了?”看着孙云的样子一动不动,祁雪音在其眼前晃了晃手道,“人都走很久了,还一副猪头样子盯着……”

“那两个家伙,有问题……”孙云表情十分谨慎,低沉一句说道。

“‘苍寰教’的弟子是吧?刚才那两个家伙不是自己说了吗……”祁雪音却没听出孙云意思,以为是他反应迟钝,转着手中的抹布表情耷拉道,“还是说,你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不对?或者是那张桌上的纸条有问题……”

“我是说这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孙云振振谨语道,“他们说自己是‘苍寰教’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祁雪音一脸懵神问道。

“可是刚才他们的手势……”孙云想起刚才的画面,暗暗之语道,“刚才他们用暗语手势交流,我看见了——”

“噢,我好像也看见了……”祁雪音听孙云这么一说,也不禁提道,“刚才他们讲话的时候,是好像有用手势打着比划……可就算是暗号好了,‘苍寰教’怎么说也是一个教派,有些自己教徒看懂的暗号很正常……”

“不对,那不是‘苍寰教’的暗号……”孙云却是十分肯定否决道,“那是身在大都的朝廷官员之间交流的暗语手势——”

“你说什么?——”听孙云这么一说,祁雪音才顿时惊愣,“这是真的吗?他们之间用的,真的是……官府用的暗语……”

“错不了的——”孙云坚定十分道,“我在察台王府的一个月间,父王教过我这些东西,因为涉及到朝廷中的人际关系,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学会的这些……因此他们之间的手势暗语,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人……”祁雪音像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吃惊疑问道,和刚才自己不屑一顾的表情完全不同。

“啊,他们一定是朝廷中的官员!”孙云镇定一声,遂又心起多疑道,“不过奇了怪了,朝廷的官员,为什么会自称是‘苍寰教’的弟子……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苍寰教’的人和事这么熟悉,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命令镇子里的百姓……”

“这件事情不太寻常,说不定是查清所以悬疑的关键……”祁雪音也认真说道,“如果跟踪那两个人,看看他们到底去往何处,说不定会知道的更多……”

“嗯,我现在正有这个打算——”孙云表情振奋一句,趁着那两个人还没走远,想要出门跟踪而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好了……”祁雪音当然耐不住性子,加上五年前未尽的悬疑,自己说什么也要亲手查明事情的真相。

“不,你留在这里——”孙云却毅然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又把我留在这里……”祁雪音听了,情绪当然不开心。

“首先,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样失去冷静,暴露了自己的踪迹,适得其反;其次,你留在这个地方,帮我监视这里……”孙云十分冷静道。

“监视?监视什么……”祁雪音继续不解道。

“刚才那两个人不是说了吗……”孙云微微一笑道,“一会儿会有几个‘苍寰教’的人来取桌子上的纸条……你就留在这里,看待会儿取纸条的人到底是何身份,也当是给你分配了重要的任务,免得你又说我‘不近人情’——当然,在此之前,你千万不可以动那张纸条……”孙云说着,还不忘调侃起来。

“好吧,总算没把我落在一边,给了我像样的任务……”祁雪音无奈一声答道。

“到时候无论来取纸条的人是谁,你记住他(她)的样子就好,不要贸然跟踪……”孙云继续提醒道,“还有一点,这种时候千万不可以让鹃儿下楼,我怕到时候……”

“哎,知道了知道了……”祁雪音见孙云对自己婆婆妈妈不停,似乎还在惦记着一个月前的事情,遂不耐烦驱手赶道,“你快走吧,一会儿那两个人走远了,可就跟不上了……”

“那我走了……记住了,千万不可以动桌上的纸条,不可以让鹃儿下楼——”孙云一边走向大门,还一边不忘回头提醒。

“清楚了——唠唠叨叨地累不累……”最后祁雪音索性又不耐烦一句。

“还有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跑堂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孙云最后提醒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

“嗯嗯……嗯?——”祁雪音还像刚才一样不停应声,以为又是孙云的嘱咐唠叨,突然想着最后一句不对劲,不禁斥喊一声,“好哇,搞了半天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让我帮你干活!——”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孙云早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回来我一定不放过他……”又一次着了孙云的套,祁雪音只能自认倒霉,拍着头继续干活去了……

孙云走出客栈以后,很快发现了刚才离开的那两个可疑的人,一边注意街上来往的行人,一边悄悄跟在二人的身后,看他们究竟去往何处。

奇怪的是,刚才在客栈二人交流暗号不少,从客栈出来后,两个人除了往同一个方向走,几乎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或者像是赶什么任务,急匆匆前往目的地,赶路的速度也超过常人。

“这两个家伙走得可真快……”看着离去的二人行步赶速,孙云在后面暗暗嘀咕道,“是有什么任务急着回去吗,如果他们真的是‘苍寰教’弟子的话……可是真的太奇怪了,刚才他们使用的手势暗语,明明是大都朝廷官员用的,为什么他们会清楚?如果是朝廷的人,又为什么会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说,‘苍寰教’在朝廷中有内鬼,暗中泄露朝廷的机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苍寰教’从五年前到现在一直未有消匿,恐怕不是光一个‘朝廷内鬼’就能解释得清楚……”

心中夹杂着无数疑惑,孙云继续跟着赶路的二人,不知不觉日晌即过,已经快到了小镇的西口……

此时此刻,客栈之中……

祁雪音按照孙云之前的嘱咐,在客栈里等候来取纸条的“苍寰教”弟子。其实不管有没有来取物,“苍寰教”教徒的衣着自己还是认得清,一旦有人走进这里,自己马上就会察觉。

但说是一会儿,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午饭都吃过许久,还不见有“苍寰教”的人前来,祁雪音等着都快打哈欠了。好在店里的伙计也如之前那两人所嘱咐的那样,并没有动桌上的东西……

“额啊,好困啊……”祁雪音又不禁打了一个哈欠,迷糊中自言自语调侃道,“那帮家伙到底来不来啊?怎么说也是堂堂的教派弟子,一点守时观念都没有吗……”

稍时,祁雪音又想起孙云另外一个嘱咐,自己时不时抬头望了望杜鹃的房间。

“妹妹这个时候应该在午睡吧……”祁雪音无聊中叹声一句道,“就像这样今天别出来,倒能省我不少的事情……”

然而,正在无聊自语间,等待的目标终于现身了——只见两个身着灰衣的“苍寰教”弟子,陪着一个中年忧郁的男子走进客栈;那男子脸色略显沧桑,似乎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走在两个教徒中间,就像是被监视扣押一般……

祁雪音注意到了来者目标,立刻清醒几分,望着前来的三人,眼神振振凝视。

“吱——”可谁想到,就在同一时间,楼上的房门却打开了。

祁雪音顿时脑子一懵,因为刚才的声音是楼上好巧不巧,杜鹃这个时候走出了房门……

为了保守起见,记住那三个人的容貌之后,祁雪音做出一副杂役上楼的样子,立刻跑到二楼,甚至挡在杜鹃的面前,不让楼下的人注意到。

“祁姐姐,你怎么了?”杜鹃在一旁还浑然不知,看着祁雪音急匆匆跑到自己跟前,一脸迷糊问道,“这么急的样子,这个时候上来干嘛……”

“我还想问你呢……”祁雪音则故意作小声音,用身体将杜鹃整个人的视线全部挡住,紧张问道,“你这个时候出来干嘛……”

“午觉睡醒了,口渴想找点水喝啊……”杜鹃刚睡醒,脑子还有点犯糊,呆呆傻傻不经意玩笑一句,“怎么,难道后院的井水干了?”

“什么井水干了,是井水来了……啊呸——”祁雪音一时紧张,被一咕噜带了过去,改口说道,“什么井水来了,是‘苍寰教’的人来了……”

“什么?——”杜鹃听到这里,顿时清醒惊道。

“嘘——”祁雪音赶紧做一个小声的手势,挡在杜鹃的身前道,“姑奶奶,你这么大声是要引他们过来吗……”

“他们不会……找到我们了吧……”杜鹃也可以放低声音,紧张问道。

“没事儿,只是有两个人来到这里,和我们无关……”祁雪音继续安慰道,“趁他们现在没发现,你先回房去,要喝水或是什么我去帮你拿……他们几个应该不会待太久,等他们无事过会儿离开了,我再通知你……”

“嗯……”杜鹃没有办法,只能微微点头应道,然后借着祁雪音身体的遮护,重新退回房间……

虚惊一场并无大碍后,祁雪音重新走下楼,悄悄监视着前来的三人……

那三个人果如之前来的那两个人说的,坐在之前的桌子前面,中间那个中年男子大大方方地拿走了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不过拿走之后并没有离去,似乎是赶路有些累了,趁此机会在客栈里面捎上一脚,好歇息歇息再继续上路。

而祁雪音也并没有太多动作,一边继续装模作样地在大堂里抹桌子扫地,一边刻意遮住自己的脸,悄悄观察这些家伙还会有什么举动……

然而,刚才在楼上害怕得不得了的杜鹃,不知为何,突然心生一股好奇,也想要看看这些“苍寰教”的人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吱……”索性悄悄拉开门缝,杜鹃在二楼借着围栏的缝隙俯望而去,正好看见了坐在那张桌子中间,被旁边两个教徒“看押”的中年男子。

然而,脑海中突然一道触觉闪过,杜鹃心里顿时一愣……

看着楼下这个人的面孔,杜鹃不知道为何,一种模糊却又涌动的伤痛,一下子灌注全身,直到心灵触觉划过的一刻,杜鹃才渐渐清醒,遂两眼怔视地凝定不放。

“这个人……这个人……”杜鹃露出十分惊诧的表情,直到脑海中渐渐想起了这个面孔,神情一下子陷入了极度惊恐和伤痛之中……

祁雪音还在楼下监视着三人,不经意瞟眼一视二楼,却见杜鹃的房门又被打开,顿时脸色一变……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巢穴之地

然而,刚才在楼上害怕得不得了的杜鹃,不知为何,突然心生一股好奇,也想要看看这些“苍寰教”的人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吱……”索性悄悄拉开门缝,杜鹃在二楼借着围栏的缝隙俯望而去,正好看见了坐在那张桌子中间,被旁边两个教徒“看押”的中年男子。

然而,脑海中突然一道触觉闪过,杜鹃心里顿时一愣……

看着楼下这个人的面孔,杜鹃不知道为何,一种模糊却又涌动的伤痛,一下子灌注全身,直到心灵触觉划过的一刻,杜鹃才渐渐清醒,遂两眼怔视地凝定不放。

“这个人……这个人……”杜鹃露出十分惊诧的表情,直到脑海中渐渐想起了这个面孔,神情一下子陷入了极度惊恐和伤痛之中……

祁雪音还在楼下监视着三人,不经意瞟眼一视二楼,却见杜鹃的房门又被打开,顿时脸色一变。遮遮掩掩几步之后,祁雪音又一次偷偷爬上去,冲到杜鹃跟前小声责问道:“我的姑奶奶,不是让你在房间好好待着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然而,杜鹃似乎并没有理会祁雪音的话,两眼始终直愣愣地望着楼下那个中年男子,眼神颤抖不息,周围一切凝固安静,似乎听不见祁雪音的叫喊。

“喂,你哑了,听不见我说什么吗?”祁雪音不知道杜鹃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感觉她和孙云一样,望什么东西忘得入神,又不禁叨唠两句。

但杜鹃是真的没有听见,在看见楼下那个男人面孔的一瞬,自己如同触电般,全身动弹不得,眼角中更是情绪万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杜鹃一边望着楼下,一边神情恍惚地摇头,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致使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看着杜鹃不寻常的表情,祁雪音也跟着在一旁略微的害怕,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神情也渐渐收敛起来。

“这不可能……不可能……”杜鹃还在门口颤抖地摇头,像是有些失去情智,眼前的画面,眼前的人,一遍又一遍冲击着自己的眼球,让自己的神情逐渐麻木……

休息半晌,楼下再次响起了动静——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拿走茶壶下的纸条后,随“苍寰教”二人一起,快步离开了客栈。

好在整出过程之中,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动静,杜鹃和祁雪音二人也没有暴露被“苍寰教”的人察觉。

但是人已经离开了很久,杜鹃的情绪仍旧没有恢复,似乎那个男人的轮廓,依然在自己脑海中徘徊,让自己不得安宁。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带着细小的哭腔,杜鹃像是伤心至极一般,眼神中的不可思议,逐渐转化为伤痛与泪水。

“妹妹……”祁雪音看到这里,也没有心情再去猜度什么,只是默默的陪在杜鹃的身旁,替她抚平心中的伤痛。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杜鹃究竟看见了什么,又是什么景象让她如此的伤心落泪,但她清楚,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其中,一定和“苍寰教”撇不开关系……

而在事情的另一头,枯荣镇西门偏处,孙云已经跟着之前鬼鬼祟祟的二人,来到了守卫门口……

这里果如之前一样,有许多“苍寰教”的人在这里把守,如果是自己的轻功,夜晚想从这里逃出去,其实还算容易,但要带上腿脚不便的杜鹃一起,就不太现实;就算是把杜鹃藏起来带车出镇,也会在镇口处遭到严密的巡查,所以想要在严密戒备的枯荣镇带着杜鹃和祁雪音一起逃出这里,短时间内根本不太现实。

这次也不例外,那两个人接受检查离开镇口后,自己上前悄悄跟踪出镇,也要按例接受巡查。好在平时随身携带的武器今天没有带在身上,否则独自一人走到这里便是百口莫辩,加上自己一身跑堂伙计的行头,如果不是见过本人,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就是“苍寰教”日以继夜想要抓捕的罪魁祸首孙云……

“可以走了……”守关的教徒通令一声,孙宇随即离开了镇口,来到西郊一片荒芜地处,眼前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山林。

“我的天,又是山……”在山林里待过二十多天的孙云,现在看到深山,整个人头都会大,可偏偏自己跟踪的两个家伙就是往上山的方向去,孙云不禁头痛道,“现在看到山就头痛,到时候这两家伙可别把我带迷路了就好……”

从镇西口出来后,这里的人流越来越少,尤其是那两个家伙上山的方向,过了第一道斜坡,就再也见不到其他的百姓。而且这山上似乎也没什么人家,荒郊野岭的,杂草丛生看不见路,要是自己跟踪被发现,那可是百口莫辩。

好在孙云的轻功绝顶,加上进了山林视线昏暗,孙云凝紧着气息,借着草木巨树遮掩身子,并没有被走在前面的二人察觉。加上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孙云为了保险起见,自信拉开一些距离,也不会跟丢这两个人……

可是越往里走,里面的深林越是茂密,参天大树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一旦到了下午天色沉落的时候,甚至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而且里面的气息愈渐恐怖,根本就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这两人无故走到这里来,一定别有目的。

“好诡异啊……”孙云一边跟在后面,一边默默调侃道,“这地方阴森森的,跟师父他老人家那片深林有得一拼……话说回来,走了这么久,这两个家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在山上跟踪了快一个时辰,若是小跑,脚都快累了,可这两人还没有停下脚步,孙云愈加感到诧异……

不过,这样的痛苦很快就结束了,约莫半晌,幽深丛林的一处拐弯下坡,传来黯淡的亮光。

孙云在远处眺望——看得很清楚,那是火光……

“这么早生火,天还没黑下来,完全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和视线,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不会这么早有料及准备……”孙云看着眼前隐隐跳动的明火,暗暗镇定道,“错不了的,一定有长期寄居在这里,或是土匪山贼的巢穴……这两个家伙自称是‘苍寰教’的人,这个地方,该不会是……”

随着心头的疑惑愈渐愈深,一种可怕的念头涌入孙云心中……

走在前面的两人下了坡,从这里开始,孙云就没再见着他们的影子。当然,孙云也是故意而为之,看着眼前的火光,知道前面的地方不寻常,说不定有很多的同党甚至是“苍寰教”的人,如果自己贸然前往,一旦准备不及被发现,势必遭受大患。

索性孙云十分小心,施展轻功攀附至交错林中的树枝枝头,借居高临下之势,以黑暗遮蔽身法,迅疾纵影横穿林中,直到一眼能望见那个拐坡下方的明火,孙云这才停下脚步。

然而,当孙云跃至最后一个枝头,眼前的一幕却是让自己惊呆了……

只见坡下是几座口径硕大的山洞,并不像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挖掘所至。而在洞门口的方向,几十个“苍寰教”的弟子守在洞口——孙云现在十分确信,这里就是“苍寰教”教众的巢穴。

而更令自己不可思议的是,之前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宿敌”子幽,竟然也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月前与祁雪音生死较量的东浔也在一旁——刚才从镇子返回这里的那两个人,似乎是向子幽汇报任务的情况。

一下子目睹到这么多信息,孙云知道整件事情非同小可,也许和“苍寰教”的身世目的脱不开关系,自己遂躲在树枝当头,仔细偷听着下面的对话……

“*****已经传达,最多不过两个时辰,那边的人应该就会取走密信……”回来的二人详叙通报道。

孙云很清楚,那两个人口中的“密信”,就是今天上午在客栈遗留的那张莫名的纸条……

“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子幽仍旧是平日里那副傲气凌人的表情,转而问道。

“最快明天一早……”传报之人继续说道,“毕竟从大都赶了这么远路,他们需要在小镇别处歇息一晚……”

“是吗?那老家伙也算从事不少年了,还让他跑那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他了……”子幽继续冷冷一笑。

“老家伙?”孙云在树上听见,不禁暗暗道,“难不成,今天将要在客栈取走密信的,是一个年长之人……”

孙云猜的的确没错,今天在客栈取走纸条的,确实是个老家伙。不过说老也不能算太老,四五十岁的样子,只不过面部表情比较沧桑罢了。孙云庆幸自己离开之前,嘱咐祁雪音监视客栈里的一切,说不定回去询问,真能问出些什么……

然而,孙云本还想要继续打听会不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情报,但今日二人传回的内容,似乎只有那件密信的事,而且至始至终孙云不清楚,那件密信到底关系到了什么内容,为什么“苍寰教”的人会这么重视。

直到子幽了解了自己想要的,支走回来的二人后,所有的情报直到这里就暂时划上了句点……

“真可惜,要是还能再听点更多的内容就好了……”孙云也在树上独自叹息,但想着回去还有祁雪音监视的情报,加上今天跟踪发现了“苍寰教”的巢穴,这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见再得不到任何消息,孙云准备暂时先离开这里返回小镇,反正今天已经查到了“苍寰教”的根据地,就算日后还要再寻线索,随时随地也能前来。

“此地不宜久留,得先离开这里为好……”孙云转身离开前,独自默默道,“但愿雪音那丫头这次没有掉链子,监视到了前来取信的家伙……”

随即,孙云又一次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此刻,子幽和东浔仍旧站在坡下的洞口,得到了返回部下二人的情报后,似乎还在寻思着什么,半天没有返回洞中……

“他走了……”东浔像是感受到了莫名的气息,悄悄在子幽耳边说道,“刚才在我们上头,有个人在树上头盔……”

令人不觉惊恐,原来刚才孙云的气息,已经被武功高强的东浔察觉到了。

“我知道……”子幽也像是早就预料其中,露出狰狞的眼光,冷冷一笑道,“只有一个人,而且跟踪到这里来……按理来说,今天派出去的二人,在镇上大放厥词我们‘苍寰教’的人,一般百姓不敢招惹,更别说一个人跟踪于此;能有动机怀疑和做到这一切的,除了察台云,不会有第二个人——”子幽更是一口咬定,刚才偷听自己等人的“嫌犯”,就是孙云本人。

“是他本人的话,那……”东浔像是明白了什么,应声一句。

“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他发现这个地方,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一半了……”子幽继续自信道,“而且这一计是一箭双雕,不但把察台云故意引到了这里,还找到了他们那伙人的藏身之地……那封密信是故意留在那个客栈吸引注意的,对这件事情起疑跟踪而来——错不了的,失踪的察台云那伙人,一定就躲在那间客栈!”

原来这一切,全部都是子幽故意设下的圈套,孙云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苍寰教”的秘密,却不想自己被子幽摆了一道,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那我们现在即刻派人,包围那间客栈,将察台云等一干人就地处置!”东浔一心想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奋声请令道。

“不急——要是把他们逼到了绝路,困境中拼死一搏,我们未必就能够善了……”子幽却是十分冷静,继续镇定道,“要做,就得做十全的把握——按理来说,他们之中只有察台云是最棘手的,如果能用计将他们分开,分两头人马去追捕,胜算便会添上许多……”

“话是没错,可……究竟要怎么做呢?”东浔继续不解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故意把察台云引到这里来的……”子幽继续冷笑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浮伤记忆(上)

他“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他发现这个地方,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一半了……”子幽继续自信道,“而且这一计是一箭双雕,不但把察台云故意引到了这里,还找到了他们那伙人的藏身之地……那封密信是故意留在那个客栈吸引注意的,对这件事情起疑跟踪而来——错不了的,失踪的察台云那伙人,一定就躲在那间客栈!”

原来这一切,全部都是子幽故意设下的圈套,孙云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苍寰教”的秘密,却不想自己被子幽摆了一道,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

“那我们现在即刻派人,包围那间客栈,将察台云等一干人就地处置!”东浔一心想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奋声请令道。

“不急——要是把他们逼到了绝路,困境中拼死一搏,我们未必就能够善了……”子幽却是十分冷静,继续镇定道,“要做,就得做十全的把握——按理来说,他们之中只有察台云是最棘手的,如果能用计将他们分开,分两头人马去追捕,胜算便会添上许多……”

“话是没错,可……究竟要怎么做呢?”东浔继续不解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故意把察台云引到这里来的……”子幽继续冷笑道,“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然后一步步掉入我们设下的圈套……我刚才有明确交代过,让取信的人明天一早回到这里,察台云听见了,明日一定会继续暗自跟踪至此,知道想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他会跟踪到这里……然后呢?”东浔继续问道。

“我们就可以提前在这里做好埋伏,等他只身一人前来……”子幽冷冷一笑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其他的人呢?”东浔紧接着问道,“万一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的人跟来呢?”

“你放心,不会的——”子幽却是十分自信道,“我已经算过了,青墨山庄一行,来运镖局总共来了七个人,在岭古镇的时候遇上四个,被青墨山庄的人救走了……那么剩下留在这枯荣镇的,最多只有三个人,他们分别是察台云,上次中毒的异族女子,以及腿脚伤残的那个姑娘……”

“三个人是吗?……”东浔也在一旁暗自嘀咕。

“那个腿脚伤残的姑娘,察台云跟踪不可能带在身边,她本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子幽继续说道,“剩下那个异族女子,似乎有点本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个月前和你较量的那个蒙面女人,应该就是她不会错——”

“就是那个女人是吗……”想起一个月前的“雪耻”,东浔不禁杀心涌动,恨不得即刻再见到祁雪音,然后将其亲手取命。

“明早传信的人回来,机会只有一次,察台云一定不会错过,定然独自跟踪前来……”子幽又继续说道,“为了照顾那个腿脚残缺的姑娘,那么那个异族女子一定留在她身边,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分开了……就算那个异族姑娘真有一些本事好了,和察台云分开,实力自然大大削弱,我们只要趁此机会两面出击,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所以小姐你刚才才说……”东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没错,这就是将他们分开的用计!”子幽眼神凝然道,“察台云最棘手,我会在这里留下最多的兵马,亲自等候他前来,至于另外那个女人嘛……你不是还在为上次一战的失利耿耿于怀吗?这回正是个机会,你明日亲自带人突袭客栈,去完成你的‘使命’……”

“属下遵命——”东浔即刻应令一声,刻手立誓道,“请小姐放下,这次属下一定亲自取下那个女人的项上人头!——”

子幽微笑着点了点头,露出狰狞的眼神,暗暗杀心道:“哼,等着吧察台云,这次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苍寰教”险恶计划既定,似乎明天等待孙云等人的,将是生死攸关的命运……

而孙云这边仍蒙在鼓里,从山林返回枯荣镇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回到了客栈,一切安然无恙,“苍寰教”的人按原计划派人取走了密信,而祁雪音也记下了来者的模样,自己人这边也没生出事端,所有都如最初预想的一般。

唯独存有疑惑的一处,杜鹃的情绪莫名的低潮,在中午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男人,那张面孔似乎就深深印在了杜鹃的脑海中,伴随着情绪一切,始终未有褪去……

“我回来了……”孙云开门呼应一声,回到客栈的时候,店里的其他人都早早睡了,唯独祁雪音和杜鹃还留在房间,焦急等候自己的消息。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祁雪音似乎今天一天也很累,说起话来有气无力道,“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帮你干了一天的活……”不过,她貌似也不忘“记仇”两句。

“你还别说,我还真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孙云倒是略显兴奋,自以为收获颇丰,振振语句说道,“我从小镇一路跟踪那两个家伙,一直跟到深山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找到了‘苍寰教’的根据地——”

“真的假的?”听到这里,祁雪音也不由提起精神道。

“那是当然——”孙云十分肯定道,“那里不但有‘苍寰教’的弟子把守,我还看到了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以及一个月前与你对决的东堂堂主……”

“这么说来,那两个人果真的是……”说到这里,祁雪音几乎也明白了,叹呼一声道。

“啊,可以确定,那两个人就是‘苍寰教’的人不会假!”孙云自信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于‘苍寰教’而言,他们一定握有与朝廷相关的机密——沿着这条线索去调查,一定能查出个究竟,以及五年前未解的秘密!”

“五年前的秘密……”一提到五年前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总会不自觉露出伤感的表情。

“我这边有重大收获,那你呢?”孙云这边,果然问起祁雪音道,“我白天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做的怎么样了?”

“当然没问题喽,只是监视而已……”祁雪音这边,倒是没有孙云那般兴奋道,“有三个‘苍寰教’的人取走了信件,中途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取走信件他们就回去了……”觉得情报似乎价值不大,祁雪音的神色有气无力。

“就这样?”果然,孙云似乎略显失望,反声一问道。

“本来就是一个送信,一个取信嘛,能玩出什么‘花招’?……”祁雪音倒在一旁不屑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走上前亲自去问他们?”

“那他们长什么样总记得吧?”孙云继续问道。

“我想想看啊……”祁雪音努力回忆着白天的事情,托着下巴说道,“有两个普通教徒倒没什么特点,不过那个取信件的人……我记得是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四五十来岁,神色非常阴郁……”

“真的吗?你到底看清楚没有……”看着祁雪音说话吞吞吐吐,以为又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当耳边风,提声一句道。

“当然看清楚了——你别什么事情都觉得我做不成好不好……”祁雪音心情惆怅一句,头昏脑胀中,又不禁脱口而出一句,“当时妹妹也在场啊,不信你问她?额……”

然而,此问句脱口一出,祁雪音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神色稍许一顿,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什么,鹃儿也和你一起看见了?”果然,孙云听到这里,顿时站起身斥责道,“喂,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不要让鹃儿露面——现在‘苍寰教’的人知道我们的特征,我们几个能乔装打扮,可鹃儿的腿脚遮蔽不了,要是让那些人注意到的话,岂不是……”

“哎呀,怪我怪我,是我没看好……”这回祁雪音倒也没生气,耐心劝说道,“当时就是妹妹好奇打开门缝瞅了瞅,我上去还阻止了的……你放心,就是偷偷瞄了一眼,‘苍寰教’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妹妹……”

“可这也很危险啊——”孙云还是不放心,加紧斥责一句,“万一当时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在身边的话,那岂不是……”

“哎,好好好,是我错了还不行吗……”祁雪音不耐烦一句说道,“反正他们没发现我们就对了……我们也没收获到他们什么有用的信息,今天下午就是眼睁睁看他们取走了信件,白忙活一场……早知如此,还不如趁当时取信的人没来,偷偷看看纸条里面写了什么,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那可不行,万一这客栈里有他们隐藏的眼线呢?”面对关键抉择,孙云还是显得十分冷静道。

“反正,我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那个男人的样子,就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仅此而已……”祁雪音倒有些无所事事道,“不过就这么点线索,你要怎么继续调查啊?”

“谁说只有这点线索的?”孙云却是转而一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找到了他们教派的巢穴……而且不仅如此,我还偷听到,今天在镇里取信的人,明天一早会赶回去——”

“所以呢?”祁雪音一时没听明白,继续问道。

“所以我才问你那个人的长相啊——”孙云紧跟着道,“明天一早我在西镇门口守着,等那个人出现,我就可以一路继续跟踪他,看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了解到白天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更有利于继续追查下去……”

“你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哦……”祁雪音这会儿终于明白了,表情转而一变道,“跟踪昨天取信的人,看他们究竟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说不定能先一步了解到他们的动向,以及目的所在……”

“是啊,所以我才说今天你监视的任务非常重要……”孙云这会儿又提起道,“可看你这一脸不屑的样子,鬼知道你有没有看清楚啊……”

“我真的看清楚了,就是那个中年男人取走信件的不会错——”祁雪音十分肯定道。

“那你说,除了年龄和大致面孔以外,他还有什么特征?”孙云继续“指责”道,“这种条件的人,镇里满大街都是,就这么点信息,你要我明天怎么认出来跟踪那个人?”

“我——”祁雪音一时也说不出话,因为她记下来的关于那个中年男人的特征,也实在是少得可怜。

“真是的,任务交给你,果然还是掉链子……”孙云看出祁雪音“健忘”的样子,不禁两手插间无奈道,“这下好了,好不容易的一条线索,就这么让你给断了……”

“你也别什么事情都怪我好吧?”祁雪音这边,实在是委屈十分道,“我哪知道你今天得到了这么多信息,又哪会去刻意记住那个人的长相……”

“他个头一般,比云哥你矮点……”这时,在一旁一直低头一言不发的杜鹃,突然提起道。

孙云和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转头将目光望向了杜鹃身上。

“他的头发是左分,左眼角斜下方有颗痣……”杜鹃一直都是一副阴郁的表情,像是遭受到重大打击一般,两眼无神低声道,“走路的时候右肩比左肩会稍许偏低,因为身上有老伤……”

杜鹃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记住的特征不是一点点,连走路的特征和原因都清楚,就好像这个人杜鹃十分熟悉一般。

连孙云都不敢确信,毕竟只是隔着门缝,竟能看见楼底下那个人那么多的特征,甚至连眼角下的痣都看得清楚,显然仅凭言辞难以信服。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浮伤记忆(下)

,杜鹃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记住的特征不是一点点,连走路的特征和原因都清楚,就好像这个人杜鹃十分熟悉一般。

连孙云都不敢确信,毕竟只是隔着门缝,竟能看见楼底下那个人那么多的特征,甚至连眼角下的痣都看得清楚,显然仅凭言辞难以信服。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是这样……”祁雪音在一旁唉声叹气道,“见到那个男人后,妹妹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

孙云想了想,稍许闭了闭眼睛,似乎心里有什么莫名打算……

“鹃儿……”忽然,孙云郑重地看着杜鹃的“泪眼”,低声正经问道,“你的确曾经告诉过我,你父亲早年去世的事,早在我们第一次在南宫家相遇,你就和我说过……毕竟是你十岁时的往事,可能有些记忆模糊,也或许会勾起你的伤痛,但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鹃儿,你还能记起你十岁那年,最后一眼看见你爹的样子吗?”

祁雪音听到这里,心中不免一痛,毕竟问一个女孩子伤心故人的往事,总归是残忍不堪回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孙云明知道这样问会更伤杜鹃的心,但他就是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表情,将那段尘封杜鹃心底已久的悲痛,再次翻叙忆起。

果然,杜鹃的眼神更加伤心,哭红的泪水止不住流落,但抬头看着孙云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杜鹃心头有股暖暖的情意。

“我一直都相信你鹃儿,相信你不会骗我……”孙云握着杜鹃的双手,继续用亲切温和的口气问道,“如果你也相信我的话,我想让你告诉我,你十岁那年的事情……”

“云哥……”杜鹃稍许哽咽一番,从孙云的眼神中,杜鹃似乎看到了憧憬和希望,稍许止住眼泪后,杜鹃重新振作起来,缓缓答应道,“好……”

孙云和杜鹃二人,彼此经历了磨难重重,早已是心有灵犀,看着二人彼此理解关慰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祁雪音心头有种说不出的莫名酸楚……

“我爹原来是汴梁地方的盐官,一直隶属于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手下……但盐官制度早就在很早以前就罢黜,所以我爹只是挂着个名头,并没有什么权利,生活也很寒酸,甚至不如一些百姓人家……”杜鹃回忆着沉痛的往事,缓缓说道,“我十岁那年,我爹生了一场大病,临终前嘱咐将我寄宿到南宫家当丫鬟后,最后在我面前闭眼安息……”

这些内容自己很早就知道了,但孙云似乎是想注意别的地方,遂又继续耐心问道:“那你爹去世的时候,还有其他家人在身边吗?”

杜鹃抿嘴摇了摇头,眼角的泪水也逐渐收止,估摸着悼念说道,“我娘去世的早,当时照顾我爹的,只有我和一个叫‘老丁’的佣人……后来我就被老丁遣送到南宫家,连最后看我爹下葬的一幕都来不及……”

“你连你爹下葬都没见着?噢……”孙云先是提了一句,忽觉不妥,遂又收敛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可如果没见着安葬的地方,你每年又是怎么去你爹坟前扫墓的呢?”

“老丁每年都会来南宫家看我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告诉我我爹的坟冢和我娘在一起……”杜鹃继续说道,“所以后来我每次去扫墓,都是去我娘的坟冢,我爹的坟就在旁边没有错……”

“后来……每次……”孙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提道,“难道说,你每次去扫墓,老丁没跟着你一起?”

杜鹃摇了摇头,继续用哀婉的口气道:“头两年是这样的,可后来老丁也去世了,之后几年就总是我一个人去……”

“去世了?”孙云又问道,“是病逝的吗?”

“嗯……”杜鹃继续点头道,“是南宫家的人出钱帮他下葬,据说老丁生前和南宫家的人曾有交好,我爹也是照着这个缘故才和南宫家攀上些政治关系,所以我爹临死前,看着老丁的面子,才能顺利把我卖到南宫家……”

“这个老丁是什么人,连南宫家这么显赫的世族都这么给他面子……”孙云不禁疑惑道。

杜鹃则没在意什么,只是想着那年的往事,一股又一股悲痛涌上心头。

孙云沉默了一会儿,遂又缓缓问道:“对了鹃儿,问你个事情,可能这么问会有点怪……你爹去世的那天或是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啊?……”气氛顿时转变,杜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一声道,“云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孙云也觉得这么问有些太“诡异”了,遂收止说道,“没有的话那就算了,鹃儿你也别多想……”

但是孙云不多想,他这么一问,倒是让杜鹃的表情稍许一变——曾几何时,也有人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当时自己也觉得奇怪……

(回忆中)……

离开王府前夜,察台多尔敦房中……

看着察台多尔敦逐渐缓和的表情,杜鹃才慢慢放心微微一笑,拄着拐杖转身一步,顺便帮忙收拾一下房间,准备离去。

“对了,杜姑娘……”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忽然叫住一句。

“怎么了?”杜鹃转身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出身盐官世家对吧……”察台多尔敦略显好奇问道,“抱歉恕我多问……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啊?……”杜鹃迟疑一声,但如今已然把察台多尔敦当做亲人的她,也从容看淡了彼此的关系,遂缓缓一笑道,“我父亲名叫杜常乐,原来曾是汴梁一带的官员……”

“杜常乐……”察台多尔敦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迟疑了一声。

“怎么了吗?”杜鹃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不清楚察台多尔敦为何会问自己父亲的事,继续问道。

“噢,没什么……”察台多尔敦含糊一声,随即应声道,“只是想着你既然是出生官家,为何会落得在南宫家当婢女的处境……”

“原来你说这个啊……”杜鹃缓缓一笑,想到自己父亲的早逝,不禁略显哀落道,“我十岁那年,父亲得了重病。因为为官清廉,生时并未结交太多的官友,娘亲又去世得早,左右无源照料下,临死前他把我卖到了南宫家,算是让我得个好归宿……”

“那你爹去世的那年,是不是汴梁发生了类似许多不小风波的事情,都是有关官员的……”察台多尔敦忽然灵光一闪,继续问道。

“诶,好像是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杜鹃听了,不解问道,“算上年龄的话,那年多尔敦大哥你也没多大吧……不过真要说起来,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记不清了,毕竟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是模模糊糊记得,那年汴梁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包括我爹在内,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要么病死,要么无故失踪……”

“真的是在那一年,应该不是巧合吧……”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心中默默道,“那一年我年纪虽小,但正是大都城内‘邪教猖狂’的苗头起时;过了几年我和师父一起,才镇压了城中邪教的势力……杜常乐,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或是看到过,但是有些想不起来了……赶上那年汴梁的‘怪事’,又正好是杜姑娘的父亲,不会那么巧吧……”

“你怎么了,多尔敦大哥,莫非你听过我爹的名字?”杜鹃看着刚才还“一心寻死”的察台多尔敦,这会儿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原来一件事,正好和你父亲逝世是同一年,所以刚好回想起来……”察台多尔敦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杜鹃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毕竟还不确定这其中是否真的有关联,遂缓缓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不起杜姑娘,突然提到你过世的父亲,让你伤心……”

“嗯嗯,这没什么……”杜鹃轻轻摇了摇头……

(现实中)……

“现在想想,当时多尔敦大哥问我的问题,和云哥今天问我的,真的有点像……”杜鹃的表情不知何时开始莫名认真起来,想起那晚的问话,似乎和今天的心结如出一辙。

今晚这件事情,让杜鹃感伤之余,不禁留了个心眼……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

“明复教”在大都猖狂作乱,察台王身带重病依旧领兵镇压,但一个月过去,形势并未有任何好转,而派人传书的边关军队,也迟迟没有返回援救的消息,大都王城一时岌岌可危。

可在察台王府,察台王本人不在,一切实权尽在察台科尔台之手。但察台科尔台并不像自己的父亲那般为朝廷尽心,自己这段时间不知道莫名在打什么算盘,很少和家人聚面,一个人经常就是呆在房内片刻不出。

而相比起来,腿脚不便的察台多尔敦却时常出来走动,但并不是关心“明复教”的暴乱,而似乎是整日整夜熟通人脉通报消息,似乎是在暗中调查着什么……

今晚察台多尔敦房间,又一个莫名的使者被召见,察台多尔敦似乎对其暗中交代嘱咐着什么……

“在下参见公子——”使者倒也挺有礼节,即使察台多尔敦如今大权已落,却依旧尊敬有加。

“史大人,我父亲重病前,您曾是朝廷的史官,可因为父王得罪了李思齐大人的内政方案,作为‘同党’的您,被罢了官……”原来这个人是朝廷的前任史官史义兴,如今被罢免家道中落,因其曾受察台家恩惠无数,所以察台多尔敦今晚召见,史义兴也报恩前来,“可即使如此,朝廷曾经的机密要事,您还是心底有数有机可查对吗……”

“是的,公子……”史义兴振振回答道。

“那我这里有个任务,请史大人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身世,不知方便于否?”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

“察台公子所言,在下定当尽力而为!”史义兴当然是义不容辞道,“不知公子让在下所查的,究竟是何人?”

“前汴梁盐官吏员,杜常乐——”察台多尔敦之言镇定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致命危机(上)

翌日清晨……

按照原计划,孙云今日将独自一人前往枯荣镇西口,等待昨日祁雪音所述取信之人,暗地跟踪以观情况,试图找寻与“苍寰教”有关的其他线索及目的。而祁雪音则是继续留在客栈,一边监视着“苍寰教”有可能的下一步行动,一边安抚昨日“内心创伤”不小的杜鹃……

“那今天就再拜托你了……”临走前,孙云不忘嘱咐祁雪音道,“记住了,这次如果再有‘苍寰教’的人出现,可千万不能再让鹃儿露头了,如果有意外情况,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知道——”祁雪音的态度也比昨日认真得多,郑重其事道,“妹妹昨天情绪也不好,我留在身边也好安慰她……”

“还有……”孙云处事十分严谨,继续嘱咐道,“如果今天‘苍寰教’的人再出现在客栈,有令人费解的其他异动,我回来一定要如实告知我——”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走神了……”祁雪音跟着心底一起发誓道,“他们若是有奇怪的举动,我会认真留心的——”

“这样就好……”孙云放心点了点头,虽然觉得祁雪音平时处事毛手毛脚,但如今关键时候,自己也不得不全然信任她,临走前最后似乎还有触想,不禁默默提道,“虽然这么说可能让你不好受,但毕竟事关五年前的秘密——对我来说,我要为我父亲和哥哥完成使命,而对你来说,你也想为你师兄出口气不是吗?”

又一次提到察台多尔敦,祁雪音心头不禁沉重无比,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来说的“仇人”,如今却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之前心中的踌躇与矛盾,这回不觉间反倒化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自己振奋上心。

“要说的就这么多,我走了……”孙云说完,遂转身离去。

“察台云——”然而,就在离开两步之距,祁雪音莫名叫住了孙云。

孙云以为祁雪音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转身回问道:“有什么事吗?”

祁雪音沉默了良久,但眼神十分坚定,想着刚才孙云对自己说的,不知不觉心头掀起一种决意,似乎肩上多了一份责任和承担,郑重提心道:“你自己要小心……”

很少能听见祁雪音如此关心期盼的话语,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孙云不禁心头一愣……但似乎是能理解她的用心,孙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缓缓答应一声:“嗯……”

最后一个标志的自信目光,孙云遂转身离去。

祁雪音看着孙云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即将面临的,会是和孙云一般为命运承担的境遇……

而就在孙云和祁雪音分别不久,远处几双暗幕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望着客栈门口……

“那个人就是来运镖局少主察台云是吗……”其中一人首领似的冷冷问道。

“是的,堂主……”旁边一个教徒回声答道,“虽然换了衣服行头,但上次随小姐在青墨山庄碰到的,就是他不会错——”

“这样目标就确定了……”带头的人是“苍寰教”西堂主西影,今日按照子幽的计划,趁孙云得到“情报”独自跟踪离开之时,准备围攻这间客栈,将剩下的祁雪音和杜鹃二人一网打尽。

“就是那个女人吧,一个月前没能亲手解决……”东浔也随着大部队前来,看来是决定今日要亲手处决祁雪音一雪前耻,见到了门口和孙云分别的女人,东浔杀意涌动道,“非常好,今日我们四大堂主皆至此地,你就是有飞天的本领,也别想逃出这里……等着吧,今天我一定会亲手取你的项上人头!”

今日“苍寰教”在枯荣镇布下天罗地网,动用大队兵马已经暗中包围了整座客栈,只待估摸孙云离开枯荣镇的一刻,自己等人即将行动。

“东堂主,一会儿我们该怎么做?”大队所有指挥权,依旧归东浔所有,旁边的教徒不禁问道。

“先不急着打草惊蛇……”虽然急于“报仇”,但经验老道的东浔,所临关键不失冷静,镇定说道,“小姐不是说过吗?陪在察台云身边的除了这个棘手的女人,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姑娘……察台云既知我们清楚他们的特征,一定会让那个姑娘躲在客栈里面终不出门。一会儿我们假装进楼巡查的样子,悄悄摸索客栈内的各个房间,最好趁她不注意,提前找到那个姑娘的藏身之所,将其掳为人质,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没问题,一切都听大哥你安排——”西影在一旁应声答道。

“察台云现在离开没多久,算上我们取信接头的人离开枯荣镇,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察台云既要跟踪我们的人,八成会在那个时候离开小镇……”东浔两眼杀气冰冷道,“一个时辰后,开始动手……”

决杀密令即下,一场潜伏致命的危机迫在逼近……

而离开客栈有一会儿,孙云已经提前来到了枯荣镇的西口,今天的自己特别赶早,为了早点盯上昨日取信的“苍寰教”弟子,孙云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却是注意不到就在自己离开的一刻,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将会深陷致命的危险……

按照昨晚祁雪音和杜鹃所说,孙云记住那个中年男人的特征,坐在镇门口旁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喝茶,一直凝望着出入镇口的寻常百姓或是偶尔几个“苍寰教”教徒。但是快等了半个时辰,却是迟迟没有发现类似的对象。

“按照雪音昨天说的,那个男人满脸沧桑,像是被身边两个‘苍寰教’弟子扣押一般监视……”孙云暗自嘀咕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天大概率应该也会和昨天是同样的人,三个人并行……”

想起昨晚的归述,孙云无意中倒不禁又想起了杜鹃的落寞……

(回忆中)……

“他个头一般,比云哥你矮点……”这时,在一旁一直低头一言不发的杜鹃,突然提起道。

孙云和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转头将目光望向了杜鹃身上。

“他的头发是左分,左眼角斜下方有颗痣……”杜鹃一直都是一副阴郁的表情,像是遭受到重大打击一般,两眼无神低声道,“走路的时候右肩比左肩会稍许偏低,因为身上有老伤……”

杜鹃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记住的特征不是一点点,连走路的特征和原因都清楚,就好像这个人杜鹃十分熟悉一般。

连孙云都不敢确信,毕竟只是隔着门缝,竟能看见楼底下那个人那么多的特征,甚至连眼角下的痣都看得清楚,显然仅凭言辞难以信服。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现实中)……

“鹃儿也许是太想念自己死去的父亲,才把那个人看错了吧……”孙云抿着杯中的苦茶,暗暗悲叙道,“就算再怎么想,人死也不能复生,亏我昨天后来还问了那么‘奇怪’的问题……”

可是,很久都没见着杜鹃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突如其来感触深痛,孙云觉得事情还是有点“蹊跷”。

“可鹃儿面对正经的事情,从来不会对我说谎,更别说那样的伤心难过……”孙云继续暗自嘀咕道,“如果只是认错一个人,她也没必要那么伤感吧,简直像是情绪崩溃一般……唯一的解释就是昨天她们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真的很像鹃儿她父亲,连走路姿势都一模一样,但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正说着,镇口莫名走来的三人,突然引起了孙云的注意……

随着天色渐亮,镇口出行的人流越来越多,其中有三个人并行而趋,两个人身着“苍寰教”的灰衣着装,中间一个像被押解的中年男人,准备走出镇口。而那两个“看押”的人还和镇门口的其他“苍寰教”教徒交头接耳了几句,像是秘密嘱咐着什么。

孙云一眼就望见了,尤其是中间那个中年男人——

个头比自己矮一般,头发左分,左眼角下有颗痣,走起路来右肩比左肩低……完全一样,和杜鹃说得丝毫不差!

“就是那个人——”孙云定睛一望,确信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但同一时刻,孙云也不禁对杜鹃昨晚的话产生顿疑——当时杜鹃认错人,情绪甚至一度崩溃,可却能在这种“神魂”状态下丝毫不差地记住这个人的外貌,显然并不像是认错时的“信口开河”,这其中似乎也不可能这么巧合,杜鹃说过的话,再次让孙云起了几分疑心。

但现在自己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上面,自己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看着那三个人往昨天跟踪上山的地方——“苍寰教”根据地的方向离去,孙云也随即离开了镇口,悄悄跟在了三人后面。

但是,孙云的这个举动,却是引起了看守镇门教徒的注意……

“是那个人对吧,偷偷跟踪我们的家伙……”其中一人悄声提道,“刚才他们嘱咐我们的没错,今天确实有人跟踪他们……”

原来刚才“看押”中年男子的那两个“苍寰教”弟子,已经知道了孙云的行动,离开前还特意嘱咐了看守镇门的兄弟。

“按照原计划,将这一切告知堂主……”另一人也悄声密道,遂传话通报,将这一幕情况急忙告知还在阵中埋伏等候的东浔及众兄弟……

而此时此刻,在客栈四周附近,东浔带领的“苍寰教”众部,已经暗地埋伏许久。而这个时候,西镇镇口孙云离开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回来,其中一个教徒偷偷在东浔的耳边告知了讯息。

东浔得闻,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知道自己等人的计划已成,遂暗声命令埋伏众队道:“前方消息,察台云已经离开枯荣镇——传我命令,开始动手……”

四周众部接到命令,分别由四大堂主各自带队,将整座客栈神不知鬼不觉四面包围,等待祁雪音和杜鹃二人的,将是危险至极的处境……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致命危机(中)

午时时分,阴云密布……

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阴郁朦胧中不禁让人头脑昏胀。忙活了一上午的祁雪音也是汗水依稀袖间,和往常一样打扫了一早上的厅堂,午饭过后准备靠在楼梯扶手小憩一会儿。

但是想着孙云临行前的嘱咐,祁雪音昏睡中又不得不强忍着打起几分精神,尤其是注意“苍寰教”的人是否还会有其他行动到往此地。

另一方面,昨夜情绪未消的杜鹃,还一个人闭门在楼上的房间,虽然比起昨天,今天杜鹃的心情稍有好转,但想起昨天的事情,杜鹃心里仍旧像藏着一根木刺,隐痛难言却又欲呼而出。祁雪音本是打算午饭过后,再上去和杜鹃聊聊心,毕竟自己曾经也经历过情绪低谷的时候,那时正是杜鹃陪在自己身旁,慢慢缓解了自己的心结,作为情同姐妹,这回也该自己主动安慰对方,何况同样是少时丧父,杜鹃现在的心情,自己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几分。

但是,时辰未过一刻,眼前的一幕却让自己提起几分心寒……

“苍寰教”的教徒三五成众,纷次走进了客栈,数众之多乃头一次见着,似乎有要务来此。而且这些教众纷纷手持兵器,显然来这并非善了,完全没有征兆地前来,祁雪音心里不禁油然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店里的客人见此情况,知道事情似有不妙,纷纷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客栈,一时间,整个大堂就只剩下这里的店员和“苍寰教”的弟子。

孙云交代过祁雪音,若有“苍寰教”的人再次前来,一定要警觉其异常举动。但这次的动静似乎过大了些,来了这么多人,简直是要把整座客栈给包围了,根本不像是要暗中密谋什么,完全就是光天化日的明目举动。

祁雪音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刚才的昏睡感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加谨慎的表情,以及叠然心起的危险觉疑。

而更让祁雪音不敢相信的是,一个让自己油然畏惧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成群教徒进入客栈后,紧跟着进门的,正是“苍寰教”的东堂主东浔——这一刹那,祁雪音两眼顿时惊恐,想起一个月前的死斗,虽然互为平手心有不甘,但再度回想对方令人恐怖窒息的身手,祁雪音不觉间心中略有发怵。

东浔走进正厅后,一眼就瞅到了楼梯扶手旁的祁雪音,虽然一个月前并没有见着对方的全貌,但他似乎很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目标。

此时此刻,东浔心里早已等不及,想要亲手嗜血杀了对方。但原定计划是要先找出另一个躲藏的女孩儿,东浔用极为窒息狰狞的眼神,始终盯着祁雪音的方向。

祁雪音的看着东浔的表情,渐渐畏惧生寒,对方的眼睛就如同锋芒的匕首一般,时时刻刻将自己逼入深渊的险境。虽然自己的武功未必不敌对手,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东浔的眼神,祁雪音顿觉一种无形的压迫,将自己一步步顿如死地。

“呼……呼……”不知不觉,祁雪音的呼吸也愈加沉重,扶梯的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现在自己几乎可以肯定了——今天一定会面临一场“生死危局”……

掌柜的看着“苍寰教”众徒持兵前来,东堂堂主更是亲自出马,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大白天生意尽散,气氛莫名紧张,不禁上前颤颤问道:“大……大人,不知道……小人店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没发生事就不能来吗?”东浔则是冷冷一笑,咄咄逼人一句。

“不……不会……”掌柜的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多嘴,寒哧一声后,畏畏缩缩退下去了。

其他的店员所见,也纷纷往后台和柜台的方向靠,以求自保。唯独祁雪音一个人,站在对面的角落,手扶楼梯把手,一脸震惊地望着东浔及“苍寰教”众人。

东浔始终用那双杀意的眼神,直盯盯注视着祁雪音,像是饿狼凝视着弱小的猎物一般。而祁雪音则不知为何,两脚定钉不敢乱动,身体不自觉震震发寒,就在东浔准备慢慢走向自己的一刻,自己甚至已有准备,困境下与其拼死一搏。

可谁知,东浔只是简单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故意给祁雪音威慑一般,忽而眼神向上一瞟,似乎是示意自己的手下上楼——原初的计划就是不要“打草惊蛇”,先确行找到所有的目标,然后再“翁中动手”……

“哒哒哒……哒哒……”教徒一个个跟着上楼,看来是要彻底搜查这间客栈的所有房间。

而祁雪音的心也跟着脚步声,“蹦蹦哒哒”响个不停,被逼入“绝境”的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再迟疑了……

“呼——”瞬时,祁雪音抄起一旁桌上的筷子筒,暗器散射般往上楼的教徒众人飞去——终究耐不住“压迫”,为了保护躲在二楼的杜鹃,祁雪音还是先动手了。

“啊——啊……”筷子如飞针一般,一根一根点中教徒等人的额头,发出凄厉的惨叫,遂一个接着一个滚下楼梯。

祁雪音则趁此机会,一个翻身跃起,飞至楼梯之上——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先一步众人上楼,保护杜鹃的安全。

而看着自己店员如此矫捷的身手,躲在柜台一旁的掌柜等人全都吓傻了眼……

东浔瞅着祁雪音的身法,正是和自己一个月前交手的蒙面女人一模一样,遂狰狞冷笑道:“哼,终于让我找到了,你果真还是露出了马脚……你可知道,我找你可是找了一个月,做梦都想要杀死你呢——”

祁雪音已经确定对方认出了自己,再继续遮掩也藏不下去。眼下楼梯处口众敌围拦,更有东浔本人在正中处虎视眈眈,祁雪音二话不说即刻转身,飞身便往杜鹃的房间方向跑去。

“给我追!——”东浔露出杀意的眼神,震喝一句道。

众教徒闻之纷纷持刀,步步阶梯追杀而去……

“砰——”祁雪音跑到杜鹃的寝室前,飞身撞开房门,准备带杜鹃逃离这里。

“啊——”杜鹃也是吓了一跳,还沉浸在阴郁中的自己,看着祁雪音莫名破门而入,不禁惊吓一声,遂又问道,“祁姐姐,你怎么了?——”

“快跑,‘苍寰教’的人杀上来了!!!——”祁雪音撕声大喊道。

“什么?!——”杜鹃也是十分惊诧,瞪大双眼问道,“那云哥人呢,他怎么样了?——”

“他人不在,现在没时间管这么多了……”祁雪音即刻牵着杜鹃的手,紧张说道,“我们自己先逃出这里再说!——”

“可是……要怎么逃?”听到房门外急促的脚步,自己等人被逼在房屋内,杜鹃紧张害怕问道。

“跳窗——”祁雪音毫不犹豫一声,遂用手肘一击撞破格子窗,准备背着杜鹃从这里跳下去。

然而让自己不敢相信的是,楼下已经包围了数不清的“苍寰教”弟子……

“下面全是人,我们被包围了——”杜鹃看着楼下的众凶徒,紧张振振道。

“嗖嗖嗖——”不光众教包围客栈,下面的教徒早就在楼下做好了埋伏,就等目标欲以跳窗方式逃走一刻,暗器飞镖瀑雨而出,正袭祁雪音和杜鹃二人而去。

“危险!!!——”祁雪音反应灵敏震喊一声,又即刻拉着杜鹃远离窗口,剧毒暗器一瞬之间将纸窗刺破,二人临危逃过一劫。

“不行,下面都是人,我们逃不掉了——”杜鹃看着这个情形,眼神绝望道。

“还不见得——”然而,强力的求生欲望让祁雪音并没有就此而放弃,危境之中灵光一闪,示意杜鹃退身几步之后,自己重重一脚便往靠窗的墙面上踢去。

“隆——”祁雪音的脚力震慑惊威,一脚下去,整个二楼房间如地震般摇晃了一阵。

“祁姐姐你要干嘛?”杜鹃看着莫名又紧张,不禁问道。

“隆——”又是一脚,房屋再次坠坠一震,祁雪音一边用力脚踢墙壁,一边说道:“没有路就强行开一条路,我把这堵墙踢开,然后从房顶上面逃!——”

“什么?——”杜鹃听着有些不可思议,谁能猜到祁雪音危急中竟会想出这种“天方夜谭”的方法。

“隆隆——”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祁雪音拼死也要放手一搏,继续一脚重击上去,靠窗的墙壁已经破开了一个裂缝缺口。

“还差一脚就行——”祁雪音也不断为自己打气,无论是否与敌人交手,至少得先带杜鹃离开这个狭小的地方才行……

“砰——”可是客栈楼下的敌人已经追了上来,随着一声破门声响,几个“苍寰教”弟子手持寒刀,已经最先闯进了房间。

“祁姐姐!——”杜鹃吓得大叫一声,惊恐十分道。

“滚开!!!——”祁雪音一鼓作气,顺手将手中的筷子筒狠狠一掷,如铁弹暗器一般正中一个教徒的额头,随着一声破裂的惨叫,该教徒竟被祁雪音用竹筒活活砸死。

“杀了她们——”剩下的教徒并不畏惧,仗着人多势众继续猖狂道。

祁雪音没完,顺势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向众人,随着“砰通——”一声巨响,桌子连同几个堵在门口的“苍寰教”弟子一起,撞在门槛之上,惨叫几声,眼前顿时一片狼藉。

祁雪音自然没时间理会这些喽啰,暂时收拾了这帮家伙,转身一脚继续踢向墙面。

“走你!——”振奋喊道,祁雪音最后一脚惊威而上,随着一声“轰隆——”裂响,二楼房间正面墙壁,竟被祁雪音活生生踢穿。

墙壁倒塌,正好砸向了楼下埋伏的众教弟子。众教徒还在按计埋伏,却不想头顶庞然大物、乱石坠空而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后,几个弟子直接被塌下来的墙壁活活砸死。

这一下正好乱了“苍寰教”埋伏弟子的阵脚,祁雪音则是趁此机会,背着腿脚不便的杜鹃,从墙壁破口处一个翻身,跳上了客栈的屋顶。毕竟楼下现在到处都是包围的敌人,从楼顶上使轻功逃脱,兴许更加安全……

“现在只能从楼顶上逃了……”祁雪音跳上屋檐后,稍微缓息一阵,低头气喘说道。

“祁姐姐,你不要紧吧?”看着祁雪音逃脱有些疲累的表情,杜鹃不禁担心问道。

“没关系,刚才只是太突然受了点惊吓,没碍着什么……”祁雪音微微一笑,身体还算正常道,“现在我们的藏身之所被包围了,眼下只有先逃出这里,甩开这帮家伙再说……”

“可是云哥怎么办?”杜鹃这时,还顾及着孙云的安危道,“‘苍寰教’的人来了,他却不在这里……”

祁雪音听了,继续安慰道:“你放心,他武功身手了得,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不在身边,他反而更容易脱困。今天‘苍寰教’重兵包围,一定是事先知道了我们藏在这里,而且就是在不久之前……总之现在,我们自己先想办法离开这里,一个月前那个和我对决的家伙也来了,拖下去事情可不妙……”想着楼下还有难缠的东浔等着自己,祁雪音知道现在危机关头,万万不可耽搁半分。

“啊——”然而,杜鹃望着楼檐上的景象,不禁一愣坐在瓦梁之上,呼声叫道。

“怎么了?”听见杜鹃惊叫声,祁雪音继续担心问道。

“我们……逃不了了……”杜鹃露出惊恐的眼神,伸手颤抖指着前方。

祁雪音抬头环顾一望,确实让自己大吃一惊——

只见客栈房檐之上,又有三个衣着堂皇的教徒,带着手下的众教弟子,将自己等人团团包围。仔细过目巡视而望,屋顶加上楼下的“苍寰教”教徒,少说也有两三百人,看样子这会真的是遇到了前所未与的险境。

而站在自己身前身后的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苍寰教”的另外三位堂主——西影、南踪和北雉,看样子为了对付一个祁雪音,确实抓住目标,除了子幽本人,“苍寰教”几乎出动了最强的人手。

祁雪音一眼就认得出来,和东浔一般的衣着打扮,显然这三个家伙身手绝非泛泛之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致命危机(下)

一祁雪音抬头环顾一望,确实让自己大吃一惊——

只见客栈房檐之上,又有三个衣着堂皇的教徒,带着手下的众教弟子,将自己二人团团包围。仔细过目巡视而望,屋顶加上楼下的“苍寰教”教徒,少说也有两三百人,看样子这回真的是遇到了前所未与的险境。

而站在自己身前身后的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苍寰教”的另外三位堂主——西影、南踪和北雉,看样子为了对付一个祁雪音,确实抓住目标,除了子幽本人,“苍寰教”几乎出动了最强的人手。

祁雪音一眼就认得出来,和东浔一般的衣着打扮,显然这三个家伙身手绝非泛泛之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而在另一方面,孙云跟踪目标三人,已经来到了昨天经过的山林,只是枯荣镇此时发生的危机,自己还浑然不知……

因为熟悉原路,索性孙云故意拉开一些距离,以降低被敌人发现的危险。而且这一路孙云的主要目的,是要看这几个人究竟所行何事,以解昨日的“密信之谜”。

只不过让自己没想到的是,就在一切按预期计划顺利进展时,前面的三人突然绕开一条道路,不往昨日去往“苍寰教”根据地的方向,反而选择了一条上山的岔道,前去莫名的深林。

这下子让孙云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他们三个会回根据地,谁想“关键时刻”竟然绕道而走。而且这一绕道不要紧,因为孙云与跟踪的目标拉开距离颇远,以为会走原来的路,可这么一上坡,身影即逝,孙云马上跟丢了人,加上那条上坡岔道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一旦丢失了目标,处境将会十分尴尬。

“怎么会突然绕路?难道不是回根据地吗……”出乎预料,孙云也是不由诧异,但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么多,前面的路自己还从未涉入,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丢了人,孙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施展轻功飞至岔道坡顶。

然而,跃上坡顶一刻,就再也不见三人的踪影,没想到超出意料的一个疏忽,竟是酿下了大祸。这下子麻烦了,人生地不熟,又跟丢了目标,孙云站在坡顶,望着下面密林丛生不见人迹,心头不禁一片空白,两眼迷茫不知所措。

“可恶,我太大意了,他们居然没有原路返回……”孙云不甘捶了捶拳头,望着脚下的泥石乱草,两眼凝紧道,“这下子该怎么走啊,人不见了,下一步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因为一次无预料的变故,孙云的计划全盘打乱,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行既然都出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说什么也要硬着头皮,看看前面究竟有什么,运气好兴许还能追上刚才的三人。而临走前自己也暗暗发过誓,除了“苍寰教”的秘密,那个杜鹃念念不忘的中年男人,孙云一定要弄清他的身份……

于是,孙云慢慢走下坡,小心翼翼拨开草丛,探寻出路而去。而且这次出门,孙云是把武器带在了身上,因为怕被镇口守卫的教徒发现,所以自己特意将两把刀用棕布绑成木条的形状,加上自己这一身行头,像是木匠出门的样子,被怀疑的几率也会大大减小。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跟踪的目标不知去向,而再往前走,不排除会遇到可能与其接头的“苍寰教”弟子。为求谨慎,孙云慢慢亮出银刀,一边摸索一边继续向前行进。

好在乱草丛生也并非一无是处,是人走的路,总归会有些痕迹。即使看不见脚印,孙云还是能透过草丛,摸索出一条看得出常人走过的小路——孙云眼神既定,那三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心中的信心愈起,脚步也是渐渐加快……

约莫一刻之时,终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场景——

穿过密林荫处,眼前是一片敞亮空地,四周全是环绕的木林,头顶上方乌云隙间。虽然今日没有阳光,但比起林中的其他地方,没有密叶交错遮挡,这里已经算最亮堂了。

视线渐晰,脚底下的痕迹也更加清楚,加上空地处的落叶偏稀,依稀可见刚才三人行至的脚印。孙云十分肯定,刚才那三个人就是来到这里没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处都不见那三人的踪影。

“他们肯定来到了这里,然后又离开了……”孙云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举目所视延伸的方向,不禁暗暗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按理来说,取走昨日的密信,应该会和某人接头的不是吗……能和他们接头的人,八成也只能是‘苍寰教’的弟子,可是他们现在不在这里……或者说,是没有出现在这里……”自己越往下说,孙云似乎是越加意识到什么,终于发现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眼不禁惊愣,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嗖嗖——”即在下一刻,耳边传来铁花利刃的呼鸣……

孙云定睛回神,起跃飞踢,不偏不倚正中两发暗器。正视一望,那确实是“苍寰教”的独门暗器“碎花镖”——这一刻,孙云已经完全明白了……

“我们又见面了,察台公子……”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还尽带嘲讽,冷冷震慑道,“两个月没见,想不到你居然落魄至这身行头了……”

孙云立起回头一望,来者除了子幽还会有谁?

“果然是你……”孙云镇定凝神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要把我引到这里,落入你事先埋伏好的陷阱……”

话音即落,密林四周顿时涌现数不清的“苍寰教”弟子,呈阵势将孙云团团包围、毫无退路。

子幽听了,继续嘲讽问道:“哼,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料到你今日会跟踪我们?”

“因为昨天的事对吧……”孙云回想起一切缘由,淡定说道,“昨日我跟踪你们的人,找到了你们的根据地,我偷听你们谈话的时候,你已经发现了我……”

“看来你也不傻嘛……”子幽像是别有闲情,不慌不忙聊起其他话题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两个月前你们是怎么失踪的……当时在岭古镇,我只找到了你的那些镖局跟班,却没找到你和另外两个姑娘……”

“果然没错,阿光他们已经和你们碰过手了……”孙云的猜想没错,早在两个月前,任光等人已经在岭古镇和“苍寰教”会过了,而如今的这般局势,自己也没心思再去担心任光等人的安危。

“在岭古镇,我只是听说过有‘明复教’从中捣乱,还担心你是不是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呢……”子幽继续聊起道,“不过现在看来,你精神倒也挺自在嘛……”

“厉害嘛,你连‘明复教’的事都打听到了……”孙云在子幽面前,倒也“毫不示弱”笑道,“而且在枯荣镇这里布下天罗地网,确信我一定藏身于此……”

“这只能怪你要误闯我们的地盘……”子幽继续冷笑道,“本来是想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的功夫……”

“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孙云继续定神问道。

“那当然,你是我们最大的阻碍,杀了你,就等于除掉了我们的心腹大患……”子幽表情杀意尽露,遂又问道,“不过两个月前,我和你的那些镖局的跟班交过手,你难道就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提到任光等人的生死,谁知道孙云神情却毫不紧张,反而自信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们现在一定没事……”

孙云居然猜到了真相,子幽不禁表情一振,遂又冷冷问道:“噢?你倒是挺确信嘛,那些家伙和我交过手,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

“我敢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孙云继续自信笑道。

“因为我?”子幽反疑一声。

“当然……”孙云继续笑道,“如果你真的杀了阿光他们,知道了我躲在枯荣镇,何必封锁整个小镇,一个月按兵不动这么麻烦?既然我对你们‘苍寰教’来说是心腹大患,早点除掉我岂不是更省事儿……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其他的线索,在‘打草惊蛇’围捕我之前,试图找到阿光他们的下落——因为两个月前你虽然和我镖局的那些兄弟有过‘交道’,但并没有成功抓住他们,出于某些原因让他们逃了,而且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说到这里,孙云也更加自信任光等人还活着,而且“苍寰教”的人仍并未找到他们的下落,他们很安全。

子幽听了,不禁冷笑佩服一声:“厉害,都处于这种危境了,还能这么冷静地推理分析,不愧是察台家的公子,来运镖局少主……不过,你的路也走到头了,今天在这里,我会让你死无全尸!”说完,子幽露出了狰狞的双眼。

孙云毫不畏惧,亮出手中的银月双刀,振振说道;“哼,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两个月前在青墨山庄未有胜负,这次正好,和你这个女人做个了断!”

“哼哼,老鼠被逼到了角落无处可逃,死的人只会是你察台云……”子幽如噬魂舔血般冷冷一笑,满眼杀气望着孙云,让人阵阵惊寒……

而在另一边,枯荣镇客栈屋顶,祁雪音和杜鹃已经被“苍寰教”众徒团团包围,局势亦是危在旦夕……

三大堂主坐镇楼檐,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完全没有退路,面对楼下的“众匪群狼”,现在也只有祁雪音能够挺身而出生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带杜鹃离开这里。

不过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光是众百的“苍寰教”教徒就不好对付,加上还有武功高强的堂主数人阻拦,还要带着腿脚不便的杜鹃,似乎今日的战势是必死之局。杜鹃本人甚至坐在楼檐之上,露出愈渐绝望的眼神,一面心想着自己二人无法逃出生天,一面担心祁雪音会为了保护自己,与敌人血杀生死搏斗。

但是祁雪音依旧不甘放弃,心中抱定要保护杜鹃——保护自己“妹妹”的决心,就是拼上性命,自己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呼——”一声轻功跃步,一道身影飞上檐楼——是东浔,一个月前的死对头再次重逢,说什么也要在亲手处死这个女人之前,好好折磨摧残她。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东浔和其他三位堂主一样,站在祁雪音身前,血意冷笑道,“一个月前的交手,你可是把我害得好苦啊,你可知道这一个月,我每时每刻、做梦都想要杀死你吗……”

“是吗?能被阁下这么惦记,小女子倒也是头一回荣幸……”祁雪音这边倒是丝毫不惧,终于对敌人开口说话,反倒冲东浔不屑一笑道,“看来一个月前的对决,小女子给阁下蒙了不少的羞,今天是要从我身上讨回来是吗……”

“那是当然——”东浔露出狰狞的面孔,杀意骤然道,“今天你可别想再逃了,我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以报饮恨之仇!”

“有这个决心,你一个人来找我就好了……”祁雪音这边,像是故意拖时间一般,继续笑说道,“带这么多人过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就不怕你的手下教徒笑话你吗?”

“哼,只要能切实将你处死,我才不在乎什么手段……”东浔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真如同冷血的恶魔一般,振振说道,“一个月前的雪耻,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祁雪音知道东浔处事心狠手辣,不会轻易被自己“激将”所怒,面对这样丧心病狂的对手,自己万万不得半点马虎。

“大哥,和这个女人废什么话?”西影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不禁插话一句,“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大哥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看我怎么亲手剥了她——”

“功劳也不能全让你占了啊?我也来会会这小妞,看一个月前把大哥逼入绝境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斤两……”北雉也在一旁喝应道。

祁雪音算是看出来了,眼前“四大堂主”皆有夺取自己命数之迹,险战在即,自己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独战群狼(上)

东浔露出狰狞的面孔,杀意骤然道,“今天你可别想再逃了,我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以报饮恨之仇!”

“有这个决心,你一个人来找我就好了……”祁雪音这边,像是故意拖时间一般,继续笑说道,“带这么多人过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就不怕你的手下教徒笑话你吗?”

“哼,只要能切实将你处死,我才不在乎什么手段……”东浔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真如同冷血的恶魔一般,振振说道,“一个月前的雪耻,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祁雪音知道东浔处事心狠手辣,不会轻易被自己“激将”所怒,面对这样丧心病狂的对手,自己万万不得半点马虎。

“大哥,和这个女人废什么话?”西影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耐烦”,不禁插话一句,“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大哥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看我怎么亲手剥了她——”

“功劳也不能全让你占了啊?我也来会会这小妞,看一个月前把大哥逼入绝境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斤两……”北雉也在一旁喝应道。

祁雪音算是看出来了,眼前“四大堂主”皆有夺取自己命数之迹,险战在即,自己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祁姐姐……”杜鹃还在后面看着揪心,面对漫山遍野的敌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和祁雪音今日能否平安离开这里。

祁雪音也是平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险境,独自一人面对“群狼”,几无生还的可能。但是杜鹃的声音始终像是划破的创伤一般,一遍又一遍刺痛自己的内心,一声声颤抖如临冰雨,年幼时的悲痛,仿佛晃隔昨日一般,绝绝不惜……

(回忆中)……

那一天,一家人行商遭遇劫镖强盗,家人遭遇山谷落石袭击,自己的爹娘全部葬身在乱岩之中……

“姐姐——姐姐……”自己的妹妹也是一样,惊慌失措不断哭喊,弥漫在血尸乱石之下,头顶着随时可能落下的巨岩,生死一瞬之间。

“妹妹!——”祁雪音努力在迷雾中呼喊,直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放弃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终于,她看到了,看到自己妹妹的身影,满脸欣慰地奔跑过去……然而下一刻,如同天堂坠入地狱一般,自己心中所有的幻想都化为泡影……

无情的落石正砸其下,埋没了自己妹妹的身影,甚至是最后那句凄厉的哭喊……

就这样,那声撕心裂肺的竭力呼喊,成了自己对妹妹最后的回忆……

(现实中)……

再次面临生死的境遇,同样有自己拼命也要保护的人,这一次祁雪音不会再选择逃避和孤伤……

“躲在我身后就好……”终于,祁雪音低首一声,似乎坚定了巨大的决心。

“嗯?”杜鹃一时没有注意,却见祁雪音的眼神和刚才大有不同,少了几分焦急和畏惧,更多了一丝沉着与决断。

“你是我妹妹,我拼死也会保护你的……”祁雪音最后冷定一声,卷了卷两手的袖口,以示坚心,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杜鹃听的,还是说给已经过世的妹妹……

“哼,小丫头死到临头,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西影这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发难,先行跃步出掌呼道,“姑娘家就是姑娘家,逞什么英雄?本大爷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好了——”

纵跃出掌,雷厉风行,西影飞身“星罗掌”一式,正朝祁雪音命门而去。

祁雪音两眼顿时杀气凛然,抬头一望利如骄鹰,只身挡在杜鹃身前,迎门而上便是一手断冲。

“砰——”一声骨震惊响,拳掌相拼招招到肉——祁雪音击掌力道十成,“伏仙手”归宗“伏云仙破”,万鸣呼风般,内力冲涌气破云霄,一击惊断可憾神威。

“额……”西影也是没有料到,对方出掌第一式便是如此断命,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被祁雪音的反计之力冲退数步,脚下顿时“瓦浪”俱碎。

而祁雪音这边化被动为主动,“伏云仙破”再起狂澜,双掌击错聚云冲天,祁雪音丝毫没有留情之力,面对“苍寰教”凶恶众徒,恨不得一回合毙命对手。

“额啊——”终于,西影这边接不住祁雪音的“断掌”,加上自己第一手并未出力,被反扑一套情理之中。收身退后一二十步,几乎退到了房檐的边角,再看祁雪音如饿狼般的双眼,才知今天对手是决心搏命而战,稍有轻心便会大失稳心。

“嘿,你今天是怎么了,连个小丫头都摆平不了吗?”果然,看着对面西影主动出手,却被祁雪音一招“断掌回击”,不禁故意嘲笑道。

“可恶,这个臭丫头这么狠……”西影没有理会嘲讽,但心里自然是大失喜色,望着祁雪音如狼的气势,自己心里阵阵发痒。

“怎么了,难道说你斗不过她?”东浔站在一旁,不禁冷冷提道。

“怎么会?刚才是我大意了,这回我定将她制伏!”西影振作厉呼一声,再次飞身冲祁雪音出招而去。

这次西影谨慎了许多,不再小看对手,飞掌出手招招致命,狂风突袭一般便朝祁雪音面门而来。

祁雪音依旧镇定自若,正目而望以掌相对。

西影离其十步之遥,飞身跃起俯冲而下——“离环掌”惊鸣破宇,扬天碎落聚冲而下,似一招便要绝命身手,连人带楼呼破惊狂。

祁雪音所见双手聚力,拳散一张,骤力百发——“玉鸣掌”凌然而上,依旧十成力道,面对对手“疾冲断掌”,不退反进正迎而出。

“轰——”半空中如同破雷惊响,“玉鸣掌”威力尽占上风,飞天一式便将西影的拳掌节节逼退,反客为主断取其命,震断冲狂俱裂而出。

“可恶啊……”西影仍在聚力坚持,但明显感觉内力冲劲比不上对手,更别说自己还是居高临下。他没想到祁雪音的内力竟有如此狂冲,完全不像个娇柔的弱女子,仿佛一头凶猛的獠牙巨兽,将自己的掌力一层又一层反噬击退。

但祁雪音这边还没完,半空之上聚掌之力再添几层——“玉鸣掌”齐环力聚,纵舞轮回一招“玉鸣断破”,掌风萦绕的内力仿佛飞天的凤凰,一举击破灰鸣断尽,足有撼天动地之神威,落空一招便是横冲杀退。

“啊——”西影这边终究扛不住祁雪音的硬冲,最终还是只能暂时退却,收掌聚力落身退后。但西影并没有就此甘心,一两回合落败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自己刚才只是小试牛刀,而祁雪音几乎动用了全足的内力,真要继续斗下去,自己未必不可一战。

可自己人这边,似乎不愿再给其“机会”,南踪看着西影连番两败的场景,又不禁嘲讽道:“行了,滑头,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连个姑娘家都收拾不了……”

“你说什么?——”西影听着顿觉不爽,退步落稳后,一脸不屑地看着南踪。

“你就在一旁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就好……”南踪轻笑一声,踮脚跃步近身两段,似乎这回主动请缨,想要自己亲手制伏对方。

而祁雪音看着众敌“轮番战术”,也丝毫没有畏惧,击退西影后继续回到杜鹃身边,保护她的同时这回转身,迎招架势对准南踪。

可杜鹃心里却放不下,刚才的掌拼,檐楼之上已经被掌风毁坏地破碎不堪,很显然刚才的拼断已经动用了全力,祁雪音赢得并不轻松,杜鹃见此不禁担忧道:“祁姐姐,你还行吗……”

“你不用担心我……”祁雪音却是坚定十分,背对着杜鹃,继续镇定道,“我说过了,今天我就是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杜鹃不敢再说什么,但是越看着祁雪音如困兽般的决斗,自己心里就越是滴血……

“哼,小妹妹,这回轮到我了……”南踪和西影一样,也冲祁雪音投去不屑的眼光,在他看来,西影的落败不过是实力不济,如果换作是自己,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而祁雪音对阵谁都一样,即使自己击退了西影,也依旧没有任何轻敌——在自己看来,“苍寰教”的堂主四人,武功皆是高乘之辈,而今更是四路合围,想要继续战斗下去,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大意。

“你的掌法挺不赖嘛,那么试试这招如何?——”惊断一声,南踪起跃飞脚而上,窜云落冲般,直朝祁雪音命门而去。

“脚法吗——”祁雪音看在眼里,为了保存体力,决定就敌见招拆招,依旧没有拔出兵器,而是正面回冲迎脚而上。不过说是保存体力,祁雪音的每一招出击,皆是力道十分,只往对手死门而去。

南踪的招式果如祁雪音所猜测,脚法出招贯如惊雷——“破雷云荒”纵劈而下,气势如虹的脚法聚影循出,仿佛雷雾中惊云的狂刃,利断飞踢夺人命数。

但祁雪音这边也不甘示弱,自信武功更胜一筹的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和刚才拼掌对决如出一辙,脚法惊鸿过云而出——“仙云脚”寻华落里,如浮游穿天般百纵狂鸣,只是这次的脚力杀意浓起,“仙云脚”聚合一式“仙云散路”,比之更为惊杀的冲力,面对敌人的断命绝招,祁雪音依旧毫不退却,迎风冒雨便是狂招而上,以脚法对脚法,丝毫不落下风。

“这个女娃娃,也有如此惊人的脚法是吗……”南踪这边,似乎已经被祁雪音的脚法所震慑,“破雷云荒”看似狂力惊冲,但内力武式上的气魄,比至祁雪音,自己明显处于下风,刚开始还能五五相成,几番回合过后,自己明显气数不支,一种无形的聚力压迫,一轮又一轮近往自己的胸前,如同一把断长的匕首,始终架在自己的颈首之上,稍有大意疏忽一番,便是人头落地、鲜血尽撒。

这种威逼的气魄越来越强烈,南踪这边逐渐支撑不住,终于退后数步暂时收招,想要和刚才西影那样,退却安全范围后,再做反击。

可是这回,祁雪音不会就这样和平收手……

看准对方收脚的一刻,祁雪音明眸定神,左脚发力身位前袭……突然,内力涌动骤发一瞬,南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祁雪音驱前点脚一招正中胸前——别看只是一点,“仙云散路”的气力恍如惊刀,南踪一瞬之间只感觉一把无形的匕首刺中自己,剧痛一阵后惨叫一声,整个人飞倒房檐之上,半天未有清醒。

这下伤得可不轻,虽然“刺”中的只是脚冲的内力,并非真正的利器匕首,但也足以让南踪恍惚精神,半天尤不得回起……

“切,还说我,你自己不是败阵的更惨……”西影看在眼里,不禁回声嘲讽了南踪一句。

但东浔望着眼前的祁雪音,显然对手的杀气比之一个月前要强烈许多,看样子今天即使众徒包围,想要彻底将其制伏,也绝非易事一件……

“可恶啊……”毕竟武功内力深厚,南踪倒地一段短暂的阵痛后,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扶着胸口缓缓站起,凝望着面前“气势凌人”的祁雪音,眼神中尽是不甘。

而祁雪音则依旧和刚才一样,眼神里丝毫没有轻敌的表情,比起一个月前自己不屑与“苍寰教”的人交手,今天困境中的生死一搏,祁雪音更是出招致命,完全不留任何喘机。

“我还就不信邪了,连个黄毛丫头都制服不了……”南踪似乎还不甘心,想要继续上前一斗,并自信能打败对手,可却不想被站在一旁的北雉给拦住了。

“好了,我看你也挺累呼的,又不小心受了伤,还是退到后面好好休息一阵吧……”北雉露出惊冷的面孔,从腰间抽出一把惊悚窒息的“锁链刀”,缓缓走上前道,“这次,轮到我来会会这个小姑娘了……”

南踪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刚才“口出狂言”丢了面子,自己不好意思再上前较量,只能暂时隐忍退步,眼神却依旧恶狠狠地望着祁雪音。

祁雪音依旧不敢怠慢,四大堂主中最后一个未交手过的,掂量着自己还有相当充沛的体力,祁雪音镇定自己还能继续迎战。

“拳脚招式都对过了,这次看看兵器如何……”北雉双手拾起那把惊悚的“锁链刀”,表情狰狞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独战群狼(中)

一“我还就不信邪了,连个黄毛丫头都制服不了……”南踪似乎还不甘心,想要继续上前一斗,并自信能打败对手,可却不想被站在一旁的北雉给拦住了。

“好了,我看你也挺累呼的,又不小心受了伤,还是退到后面好好休息一阵吧……”北雉露出惊冷的面孔,从腰间抽出一把惊悚窒息的“锁链刀”,缓缓走上前道,“这次,轮到我来会会这个小姑娘了……”

南踪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刚才“口出狂言”丢了面子,自己不好意思再上前较量,只能暂时隐忍退步,眼神却依旧恶狠狠地望着祁雪音。

祁雪音依旧不敢怠慢,四大堂主中最后一个未交手过的,掂量着自己还有相当充沛的体力,祁雪音镇定自己还能继续迎战。

“拳脚招式都对过了,这次看看兵器如何……”北雉双手拾起那把惊悚的“锁链刀”,表情狰狞道。

“这个家伙,用刀是吗……”看准了对方手中的利刃,祁雪音两眼镇惊凝神,把了把腰间的紫牙刀,这次似要决心冷兵相接。

杜鹃在后面看着祁雪音连番数战,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性命,虽然不趋下风,但体力损耗不小,面对眼前众敌包围,如同饿狼群中的将死猎物。杜鹃心头愈渐滴血,甚至有想要牺牲自己来换取祁雪音逃生,遂伤心不止道:“祁姐姐,你自己逃吧,不要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傻话……”祁雪音喘气几声微微一笑,依旧镇定十分道,“不到胜负关头,我可不会轻易认输,察台云为了你,曾经能够只身一人喋血王府——面对蒙元铁蹄千军万马,他都尚未胆怯,我又怎么会输给他?”

“祁姐姐……”杜鹃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倒并不仅仅是因为感动,而是觉得祁雪音这么为了自己满身受创,根本不值得。

“好了,别再哭了……”祁雪音这边,立正安慰道,“等我带你逃出这里,和察台云会和的时候,你想哭多久我都陪你……你相信我,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受难!”

鲜有能从祁雪音口中听到这样的誓言,杜鹃不经意间竟是收起了眼泪——曾几何时,孙云曾告诉过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艰险,相信他能顶住命运战胜一切;而现在,同样面临绝境的危难,这回是祁雪音挺身而出,杜鹃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背影,心头有股莫名的触动……

“小丫头,刚才让你逞了那么大的能,这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北雉缓缓走到祁雪音二十步跟前,亮出明晃晃的“锁链刀”,屈震寒威道,“我不知道一个月前,你是怎么让我大哥嫉恨于心,不过今天你碰到了我,也算是走到头了……我会用我手中的刀,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尝尽千刀万剐之苦,哼哼哼哼……”

祁雪音却并不在乎,也并没有回应对方的挑衅之言,“紫牙刀”寒芒御前,和刚才对付西影与南踪一样,这回御使兵器,祁雪音也定然会使出全力,数回合内了结胜负。

而一直最想亲手杀死祁雪音的东浔,此番一战却一直在旁边观望,自己的三个“弟弟”先行围攻,自己想看看对方的真实本事,究竟有多少能耐。

“那把刀……”然而,看准了祁雪音手中的刀,想起了一个月前在房檐上的生死决斗,以及回去汇报时,子幽对其讲过,有关祁雪音的身世……

(回忆中)……

苍寰教根据地,空山洞中……

“你是说,今日有个蒙面女人,主动挑衅你们,还和你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是吗……”东浔布置好小镇的警戒,第一时间赶回根据地告知了子幽,子幽坐在会议厅的椅子上,耐性叙问道。

“是的,小姐……”东浔半跪在面前,低头应道,“属下无能,没能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请小姐受罚……”

然而子幽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问道:“身为东堂堂主的你,在‘苍寰教’武功身手近乎绝顶,能和你斗得两败俱伤,这个女人恐怕来头不小啊……也不能怪你,毕竟这回是碰上‘硬对手’了……”

“属下已命手下封锁了整个枯荣镇,那个女人受了伤,不可能逃得出去……”东浔想了想,抱定决心请命道,“请小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回属下定当搜其下落,并亲手将她处决!——”

东浔的决心也并不作样,在他心里,本来就下定要亲手杀死对方。

子幽这边,似乎依旧不慌不忙,很好奇蒙面女人的身份,遂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那个女人除了蒙面,还有什么特征码?”

东浔想了想,低声应道:“这个倒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不过她那把刀挺显眼,形状独特还泛着紫光,如果再见着,属下一定能够认出!”

“紫色的刀是吗……”听到这里,子幽脑海不禁浮现出熟悉的画面,在青墨山庄见识过祁雪音的身手,以及她手中的“紫牙刀”,子幽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是那个女人,不会错的……”

“什么女人……”看着子幽像是了解到了什么,东浔不禁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子幽神色一低,冷冷振奋道:“我说那个女人不会错,她就是和察台云一起的,那个异族女子……青墨山庄一战中毒负伤,还以为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有那么厉害的身手,怪不得那日她那么拼命地保护那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儿……”

……

事后,东浔又问起那个女人的身世:“小姐你这么清楚她的武功,难道说……你知道她的身世?”

“身世不清楚,但是所出师门定不会假……”子幽继续冷笑道,“青墨山庄一战,她可是使出了奇玉教的绝学‘天罡灵震’,而且她也在我面前承认了自己是奇玉教的弟子……”

“奇玉教,难不成?——”东浔听到这里,两眼不禁一怔。

“对……”子幽应声笑道,“就是和五年前,亲手将我等镇压的察台多尔敦师出同门,包括他的师父太史寒生……”

听到察台多尔敦和太史寒生,东浔似乎是想到了记恨的事情,两手不紧握拳,在一旁隐隐作怒。

“五年前我还不在这里,但是你已经随我义父,参加了五年前的‘事变’……”子幽望着东浔饮恨的眼神,像是故意提起道,“我可是听说过哦,五年前的事……五年前你和察台多尔敦在大都一战,最后被他打废了手脚,差点丢了性命,足足养了一年才身体痊愈……如今察台多尔敦已是废人,他的同门师妹替他‘出头’,你正好又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察台多尔敦,五年前一战,我不会忘记的……”果然,东浔在一旁隐隐咬牙道,“正好,这回他的师妹主动找上门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以报当年切齿之恨!!!”

言罢,东浔一道聚力挥拳,将洞中的一块立石当场击碎……

(现实中)……

“你和察台多尔敦是同门师兄妹……”东浔望着眼前的祁雪音,暗暗振奋道,“如今出现在这里真的是老天有眼——我要亲手杀了你,以报我五年以来的心头之恨!”

心中暗暗立下毒誓,挡下却依旧先观望着眼前的战局……

祁雪音的“紫牙刀”最是显眼,但北雉手中的“锁链刀”更令人畏惧——断使全力先求保守,祁雪音依旧以守待攻,聚力寒芒以待后发制人。

北雉这边当然先突而上,自认招法雷厉风行,“寒索”即出挥斥寻芒而上。

“灌顶游龙”一式,碎刃裂斩化为百川疾风,北雉手中的连环刀刃瞬影万息,疾踪归芒而去,刺破惊恐万宇。

北雉的刀刃很快,变化突使聚阵惊寒,祁雪音自命身手迅疾,却依旧看不清对方刀路。但四目耳边能够听到“风驰电掣”的利响,大概摸得清“寒兵”会从何处袭来,聚精会神凝眸一望,举刀准备迎头反击。

然而……

“啊——”突然一声惨叫,祁雪音左手被划开一条浅浅的血口,但震惊的剧痛也让自己不禁凄厉嘶竭,红色的血液逐渐浸染袖间,刚才利刃划破的一下似乎不轻。

“祁姐姐!——”杜鹃看着祁雪音负伤,不禁惊喊一声,尤其是看见她衣服上的血口,两眼顿时绝望。

好在只是皮肉伤,虽被划破的一下实为剧痛,但祁雪音还是忍过来了。没完,对手的“寒索”依旧锋利,“灌顶游龙”疾风利刃,和刚才一样,再朝祁雪音环身四周而去,说不准哪一下又是一道血口飞伤。

但这次祁雪音谨慎了许多,刚才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刀刃,在眼目耳朵察觉利刃之前,纵使挥刀迎面相向——“断雷神牙”骤电惊出,身前一瞬齐鸣锋回,恍如劈天裂地的断斩刀芒横风所向,狂冲聚使而去。

北雉半空中挥舞“惊刀”,察觉力也是极为敏锐,在祁雪音挥刀反击的一瞬,第一时间判断出刀法的凌落与力道,知道惊锋威迫逼人,不是飞身落招能敌,索性侧趋避开锋芒,收回“刀索”退后几步。

而祁雪音也不像刚才对付南踪那样,看准时机马上反守为攻,趁其未有站稳之际,以其致命一击结束。祁雪音决斗经验相当丰富,看得出对手兵器的蹊跷把门,故意退后并未完全提防之意,反而设下了一个惊悚的陷阱——“锁链刀”双柄依旧在手,锋芒之气还未断消,一旦刚才自己冲昏上头反身出击,必然反中对方的斩袭。

祁雪音还是十分的冷静和小心,这回合击退对手,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

而北雉刚才也确实布下了陷阱,可对方并没有跳进来,重新站稳后,北雉不禁凝笑道:“不错嘛,看来还是有点本事,攻守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难怪刚才他们两个(西影、南踪)与你交手纷纷败阵,还是有几分硬手的……”

谁知,刚才一直静默不语的祁雪音,这回倒起声挑衅道:“哼,你和他们两个,不过是吹牛皮本事要强罢了,说到底,在本姑娘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你说什么?”果然,这次反倒是一直占据气氛主动的北雉,倒是有些怒不可遏道。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祁雪音这边虽说谨慎,但嘲讽敌人起来,依旧不改性子直率道,“你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会使些小手段的杂种罢了……”

“哼,死到临头口出狂言,我要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北雉有些按捺不住,再次挥刀冲锋而去。

祁雪音只是自信一笑,和刚才一样的架势迎面接招。

然而在一段观战的东浔,望着祁雪音自信的表情,以及刚才“挑衅”的话语,他就已经很清楚北雉被她摆了一道,刚才北雉“划伤”的招式一定已经被祁雪音看穿了……

北雉果然还是和刚才一样,使出“灌顶游龙”疾风袭斩而去,“锁链金刀”惊惶相出,断破撕裂一式,无影瞬息般,再朝祁雪音身前袭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虽然依旧看不见刀锋的影子路径,但和刚才的“划伤”自己的招式套路如出一辙,祁雪音不由自信一笑……

“刚才伤及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北雉一边出招,心头一边默认道,“只要继续像刚才那样,你是跟不上我的速度的……”

心中定然一瞬,“寒索”骤变惊袭——这次目标是对手的右肩,想趁祁雪音判断差错提前使动身法一刻,自己的“疾斩”预判目标,给其致命一击。

而祁雪音也如刚才一样,提前使动了身法,只不过方向不再是迎头一击或是原地不动,而是殊不知莫名何意,半身寸退倾后而去。

这一退不要紧,更刚才北雉的预判出现偏差,但刀芒已经提前落下,可想而知自然是扑了个空。

祁雪音躲过了这一招,不禁暗暗一笑——她已经找到了对付对手“诡异刀法”的套路……

而北雉这边仍旧不服,以为是祁雪音运气好躲过去的,遂不退反进,继续施展“灌顶游龙”倾袭而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独战群狼(下)

北雉果然还是和刚才一样,使出“灌顶游龙”疾风袭斩而去,“锁链金刀”惊惶相出,断破撕裂一式,无影瞬息般,再朝祁雪音身前袭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虽然依旧看不见刀锋的影子路径,但和刚才“划伤”自己的招式套路如出一辙,祁雪音不由自信一笑……

“刚才伤及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北雉一边出招,心头一边默认道,“只要继续像刚才那样,你是跟不上我的速度的……”

心中定然一瞬,“寒索”骤变惊袭——这次目标是对手的右肩,想趁祁雪音判断差错提前使动身法一刻,自己的“疾斩”预判目标,给其致命一击。

而祁雪音也如刚才一样,提前使动了身法,只不过方向不再是迎头一击或是原地不动,而是殊不知莫名何意,半身寸退倾后而去。

这一退不要紧,跟刚才北雉的预判出现偏差,但刀芒已经提前落下,可想而知自然是扑了个空。

祁雪音躲过了这一招,不禁暗暗一笑——她已经找到了对付对手“诡异刀法”的套路……

而北雉这边仍旧不服,以为是祁雪音运气好躲过去的,遂不退反进,继续施展“灌顶游龙”倾袭而去。狂龙破风碎裂刀斩,无影瞬息疾驰而上,“锁链之刃”飞惶迅猛,纵使迎招之人察觉再敏锐,也绝对看不清刀芒的路数。

但是祁雪音就是做得到,而且根本无需去目视对手的刀法行径,完全凭着感官和直觉,不断主动退后数步,和平常二人对决身位稍许拉开距离,至始至终再也没有中招。

北雉这边愈加急躁,百般挥使且无一击命中,半空凌跃之下,双手聚力渐显松弛,出刀的速度也渐渐跟不上开始。

祁雪音最后退到了杜鹃身前,而她望着北雉的“迟缓”,也正是在等这个时机……

突然脚后跟一定,祁雪音这回停住了,“紫牙刀”迅芒疾出,回旋一式惊搏反击——“魔舞风雷”破袭而出,劈天裂地之气势汹涌顿如狂风巨浪,在北雉靠近身位的一瞬,如滔天洪海一般,全然冲击而去。

北雉本以为自己已经将祁雪音逼进了死角,谁知在最后的退却之地,祁雪音竟会使出惊芒神裂的刀法,从未感受过的压迫和气势,一瞬之间倾然胸前而来,让自己窒息难耐。而且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灌顶游龙”刀法追击中,气势已经愈渐消退,祁雪音正是看准了破绽一点,才会打出果断惊芒的反击。

“啊——”北雉不禁震喊一声,感受到面前“刀风骤雨”般的气魄,仿佛一瞬间能将自己身体撕裂一般,下意识凝聚全身内力,连人带刀集成一道“固风屏障”,勉勉强强挡住了祁雪音的刀法。

但祁雪音可没完,再一次抓住了反手之机,这次料定对方不会再有“诱攻陷阱”,果断驱前飞脚一式——“仙云脚”再度奇袭,如剑花碎落般行云流水,冲点一式,仿佛闭月摘星,正踢北雉胸前而去。

北雉将所有的精力全神贯注在防御之上,“点脚”一击无以抵御,自然是被祁雪音一脚踢飞十数丈远……

祁雪音断刀脚法并用,再一次将敌人击退,当下“苍寰教”三大堂主皆未能擒手拿下祁雪音,不禁心头暗怨。

东浔观望了祁雪音的身手,想起刚才的对决,不禁暗暗道:“原来如此,她一眼就看出了四弟的刀法——‘锁链刀’呼风袭影,强势所在视无跟踪下,对方根本看不清刀路,只能凭内力和距离估摸,与对手相较距离中见招拆招,而四弟的刀由铁索链刃连结,刀影无息下,往往能比普通刀路更长一截,对手若是经验不足,以常时距离相距对决的话,定然会被刀刃击伤,正因为如此,第一回合她的手臂才会被砍伤;但她能在对决一回后,立刻发现刀法的套路,所以故意拉开平时的身位距离,不但没有再吃一招,而且还巧妙引诱了四弟上前进攻,而‘锁链刀’的最大弱势,就是冲劲余力不足,等到息影渐慢一刻,她便能回手反击解决战斗……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果然不愧是察台多尔敦的师妹……”

祁雪音这里连战三场,虽然皆以胜出,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最开始与北雉对决,手臂被划伤的一处,直到现在还在隐隐渗血,疼痛感更是时刻折磨着她。更关键的,连番三战,对手又是武功高强的“苍寰教”堂主,虽然都是几个回合内解决战斗,但也耗费了祁雪音不小的心力,从拳脚到刀法样样俱出,祁雪音体力上显然有些吃不消。

而且这还只是三个人,楼下更有数以百计的“苍寰教”教徒等着自己,就算自己再能打,心力逐渐耗竭,也会活活被拖死在这里,想要硬招突围简直比登天还难。

加上刚才自己击退的三人,并未受到致命的身伤,几番休养之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西影最是无恙,与祁雪音拳掌对决中,仅仅只是受了点皮毛内伤;南踪稍微严重点,刚才被祁雪音差点“飞脚致命”,但内力深厚的他,简单调养之后,依旧能够继续战斗;而北雉就更不用说,刀法对决中,其实祁雪音也就是最后一脚飞踢击中了他,真要说起来,自己手臂上的刀伤更要严重……

“呼……呼……”祁雪音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房檐乱瓦之上,又朝自己慢慢逼近的虎视眈眈三人,心头不禁一紧。

而杜鹃则是一直盯着祁雪音被划伤的手臂,所见鲜血还在不断渗流,尽管只是皮外伤,但依旧于心不忍,苦苦哀伤道:“祁姐姐,你快逃吧,不要再管我了……”

杜鹃的声音像是时时刻刻振奋着自己,祁雪音疲累中微微一笑,悄声倔强道:“哼,我亲眼看着妹妹死过一次,这次我不想再看见了……不就是几个邪教教徒的喽啰吗?饕餮之辈也想奈何我……”

祁雪音重振精神,手中的“紫牙刀”依旧紧握,心中念定今天就是拼死性命,也要保护杜鹃,保护自己的“妹妹”——虽然她清楚,而今从众敌包围中突围出去,几乎是比登天还难的任务……

“哼,小丫头挺有本事嘛,难怪一个月前,连大哥都不能制伏你,我承认刚才是我们小看你了……”这次堂主三人从不同方向一起靠近祁雪音,西影振振说道,“不过你这小妮子再能打,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祁雪音不敢掉以轻心,努力缓和刚才数战中所受的内伤,再一次立身环顾紧望。

“拳脚刀法倒是样样精通,能耐不小嘛……”北雉这边,刚才被祁雪音一脚踢飞后心有不甘,继续亮出那把令人惊悚的“锁链刀”,镇惊寒笑道,“既然如此的话,就当是尊重你这个小姑娘,我们三人一起上,看你还能撑到几何……”

“祁姐姐——”听到这里,杜鹃两眼一怔,不禁冲祁雪音投去惊忧的目光。

然而,祁雪音只是冲杜鹃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右手紧握“紫牙刀”,依旧是那尊坚毅的背影,似乎自信自己能够抗下一切……

“上——”西影露出杀意的眼神,呼命自己的两个弟弟,三人一同朝祁雪音夹袭而去。

“来啊!——”祁雪音鼓足精神震喝一声,御刀闪现六道惊芒——“魔雷定天”狂杀断碎,轰烈一声巨响,震破房檐碎瓦,乱舞冲天而去。

祁雪音依旧是使出自己全身的魄力,刀芒之惊威几乎能贯穿整座房楼。教徒三人自知其刀法神威,这次学谨慎了,并不盲目上前,直到看清了刀法路数,再予以寻机而上。

“魔雷定天”百斩碎裂,自祁雪音周身十丈开外,“紫牙震慑”惊锋狂舞,掀起层层“瓦浪”,正朝教徒三人冲杀而去。

南踪之前受伤较重,直接经不起狂刀的震威,先行避后寻觅其机。而北雉这边不予示弱,自认所据良机之位,挥舞上前“铁索”再起。

祁雪音虽使全力,但因之前体力消耗过多,惊刃刀法力阙有余,虽然给予对方三人震惊的威慑,但三向未均魄势渐低。

果然,南踪被“神刀”震退后,西影这边像是找出了“破口”一处,巧妙身法越过“魔雷定天”的威慑,以其迅捷身法贯至祁雪音身侧,飞掌一式“葬空手”,直朝祁雪音命门而去。

“祁姐姐小心啊!——”杜鹃在后面看着揪心,不禁大声喊道。

但祁雪音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刀法的威力不及平时,敌人终究找到了可乘之机……突然,顺掌一式,就在对手靠近的一刻,祁雪音反冲一回,“玉鸣掌”破裂而出,以其抢攻之机,直接打了个出其不意,将西影的奇袭完全化解。

而且不光如此,刀法之余的掌力,祁雪音依旧不输对手;而西影的“葬空手”,完全只是试探性的袭击,却不想祁雪音竟是断使全力,冒着正面被北雉“锁链刀”截斩的危险,也要回身冲劲一击。

“啊——”果然,西影偷袭不成,反被一招“玉鸣掌”,气冲震退而去,痛喊一声退回后,虽然身伤并不致命,但显然吃了不小的伤。

可祁雪音也不禁胸闷一阵——“魔雷定天”下使出惊掌,本就尽耗全身之力,西影的偷袭虽然并无强势,但也中伤了祁雪音少许。

结果这一中伤不要紧,“魔雷定天”的刀法内力愈渐消散,反倒是北雉这边抓住了机会——“环玥刀法”即过,如呼风巨浪般的裂刃之势,直将祁雪音的刀芒斩落得四分五裂,这回轮到北雉这边再取先机,夺命刀法正朝祁雪音身前而来。

杜鹃这边都快不敢看下去了,已经吓得叫不出声,看着祁雪音每一式拼杀对决,仿佛在死亡边缘中不断挣扎,心头一直在默默滴血。

“给我滚开!!!——”祁雪音忍痛中大喝一声,再次变招使出“业刃天冲”,断火飞扬般的内力聚涌而上,也不顾对手“锁链刀”的刀芒所在,连人带刀正冲前去。

北雉万万没有想到,祁雪音被逼入劣势之下,竟会使出如此冒险的反击。结果这下没准备好,“环玥刀法”疾旋的招式,完全挡不住“业刃天冲”的气魄,轰然一声震力惊威,北雉被刀芒内力再次冲飞,而且这回受了不小的伤。

但祁雪音这边也不好过,就在刚才与北雉拼断交杀一刻,因为自己头脑发热过于“鲁莽”,手脚与大腿再被划开两条血口——这次已经是剧痛缠身,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手脚处“血衣浸染”,杜鹃在一旁哭声大喊。

祁雪音再次击退北雉,与教徒三人争斗一番,内外兼伤疼痛不止,凝眼下不禁半蹲身前……

“可恶,这个臭丫头……”又一次因为大意全吃了祁雪音反击一招,西影心头非常的不爽,咬牙忍耐全身的伤痛,这次说什么还要再度上前,与祁雪音决个高低。

北雉就更不用说,自己好不容易突破了祁雪音的“刀风阵法”,而且再度将其中伤,眼看胜利在即,自己可不甘心就这样被一招袭倒。加上现在祁雪音已经受伤伏地,北雉站起身来,振振说道:“哼,还没完呢,被一个臭妮子欺负,我可不甘心——就算是使出毕生所学,我今日也要和她拼个高下!”

祁雪音没有回应,只是一边忍着手脚的剧痛,一边半蹲在地上,不停大口地喘气,显然刚才的“以一敌三”,自己差点没缓过来。

而杜鹃则是积极靠近身边,想要关照祁雪音,却被她一把阻止了——很显然,祁雪音不想让杜鹃身临这样的危险之中……

“好了,你们够了……”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东浔,终于开口冷冷说道,“这小妮子身份可不一般,你们不能将她正法实属正常……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一个月前的恩怨,我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不亲手讨回尊严怎行?”

“大哥……”西影、南踪和北雉三人,纷纷望着东浔的目光,似乎知道大哥的意思,便暂时各自退下。

“老仇人”即将再度交手,祁雪音咬牙忍着伤痛,目光直视着朝自己慢慢走来的东浔……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旧怨恩仇

祁雪音没有回应,只是一边忍着手脚的剧痛,一边半蹲在地上,不停大口地喘气,显然刚才的“以一敌三”,自己差点没缓过来。

而杜鹃则是积极靠近身边,想要关照祁雪音,却被她一把阻止了——很显然,祁雪音不想让杜鹃身临这样的危险之中……

“好了,你们够了……”这时,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东浔,终于开口冷冷说道,“这小妮子身份可不一般,你们不能将她正法实属正常……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一个月前的恩怨,我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不亲手讨回尊严怎行?”

“大哥……”西影、南踪和北雉三人,纷纷望着东浔的目光,似乎知道大哥的意思,便暂时各自退下。

“老仇人”即将再度交手,祁雪音咬牙忍着伤痛,目光直视着朝自己慢慢走来的东浔。然而自己的体力已经愈渐不支,很明显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再次面临一个月前畏惧的对手,祁雪音心里清楚,这场战斗将是死亡与痛苦的煎熬。

东浔踏过碎石瓦砾,向前几步后慢慢停驻,一脸冷笑地望着祁雪音,振振说道:“一个月前你我交手胜负未分,我还一直惦记于心,不过得知你的身份之后,我倒也不那么惊讶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听着对方莫名的口气,祁雪音不禁眉头一紧,暗暗问道。

“当然,在青墨山庄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东浔继续冷声定道,“你可是‘奇玉教’门下,森罗教主太史寒生的弟子……”

祁雪音听了不由一惊,想起在青墨山庄对决的时候,自己曾与子幽有过“对话”……

(回忆中)……

那日青墨山庄,身受剧毒的祁雪音,为了保护来运镖局众人,仍旧与“苍寰教”众徒拼死搏斗……

祁雪音强忍着体内的毒痛,求生欲望格外强烈,虽然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祁雪音始终要想着保护杜鹃,保护来运镖局的所有人。

“祁姑娘……”看着祁雪音如此模样,仍旧咬牙坚持不屈,小北心里很是“委屈”,在一旁默默念道。

“还没完呢……”奇迹般的生命力,祁雪音垂死状态之下,竟还能承受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不可以的,祁姐姐——”杜鹃说什么也不会让祁雪音继续再战斗,满脸落泪哭道。

“就这样倒下的话,我不甘心……”祁雪音低沉吟声一句,似乎积蓄着最后的力气,冲对面的敌人怒目一视,振振不屈道,“我可是‘奇玉教’门下,太史师父的得意传人……就是战死,我也绝不会输给你这个臭女人!——”

子幽在对面所见,冷冷一笑道:“哼,你这小丫头,倒也有点骨气啊……刚才那招错不了的,是‘奇玉教’的‘天罡灵震’,你果然和察台多尔敦是同门,难怪会知道我们‘苍寰教’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祁雪音忍着痛楚,两眼凝视着子幽,贻怒中继续问道,“五年前,你还不是‘苍寰教’的弟子,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奇玉教’的武功……”

“五年前‘大都事变’的时候我不在,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见过‘奇玉教’的武功……”子幽继续冷笑道,“五年前‘起义’虽失败了,但‘苍寰教’并没有就此罢休……我来到之后两三年,潜伏大都数久,见识了你师兄察台多尔敦的身手,也见识了这两年他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如今你们少主废了他的武功,我现在又杀了你们少主,今日行计一举两得,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们……”

(现实中)……

祁雪音很清楚,当时“苍寰教”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太史寒生的弟子,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东浔会再次提起。而且,再次想起那天的事情,祁雪音心里暗起疑惑。

“当时那个女人,一眼就看出我使的是‘奇玉教’的绝学‘天罡灵震’,可她明明亲口说,五年前的时候,她还不在教派……”祁雪音暗中揣度道,“说是见过‘奇玉教’的武功,但师父门下只有我和多尔敦师兄,那个女人皆未有会过,那她到底是如何……还是说,是这个家伙……”

说着,祁雪音的目光重新回到东浔身上——她有预感,眼前这个提及自己身份的男人,一定藏有秘密……

“可能对你来说,这并不太吃惊,毕竟我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你……”东浔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冷斥道,“但是你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知道……我的师兄?”祁雪音不由睁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啊,与你同为‘奇玉教’门下弟子,察台多尔敦……”东浔继续阵阵寒意道,“我和他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

“你和我师兄的恩怨?难不成是五年前……”祁雪音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五年之中自己曾未与师兄有过重逢,但提起“苍寰教”与察台家族的恩怨,祁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那场风波。

“五年前在大都,我曾与察台多尔敦一较高下,最后我落败了……”东浔露出狰狞的眼神,继续震慑道,“他残忍折断我手脚,将我打成重伤,差点夺了我的性命……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恢复过来;而察台多尔敦如今,却落得双脚残废、武功尽失的下场……”

提到自己师兄的“伤痛”,祁雪音下意识心头一怒,然而身体的疲弱,却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一直想要亲手打败他,以报五年前的‘血恨之仇’,只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也根本无以解心头之恨……”东浔说着握紧双拳,目光怒视着祁雪音,铮铮说道,“好在老天有眼,他倒下了,作为他的同门师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就是五年前的他,只要亲手杀了你,我就能填补这五年来的煎熬与耻恨——我会将你亲手处死,尝受千刀万剐之痛,五年前的积怨与仇恨,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

话音即落,气震寒威,东浔全身内力顿涌,发出惊人的气魄。祁雪音这边感受着劲风,一面下意识身手遮挡,一面保护身后杜鹃的安全。

东浔这边震顿杀意,铁臂护腕的双手,已经渐起凶寒。祁雪音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会是比一个月前更要凶险的决斗,只是自己心有余悸,现在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杜鹃看着敌人的眼神,不禁瑟瑟发抖。祁雪音注意到身后的颤动,继续伸手示意让杜鹃靠后,遂主动出言,让对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看样子,你是为了报五年前的雪耻,今日才在此布下天罗地网,说什么也要置我于死地对吧……”

“当然,得知你和察台多尔敦是同门,我可是兴奋得不得了,做梦都想要杀了你,这回可不能再让你逃了……”东浔此时如同一只凶恶的豺狼,用惊寒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一会儿打起来,你千万不要靠前……”祁雪音像是决定了什么,对身后的杜鹃低身轻声道。

“祁姐姐……”杜鹃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用满是担忧的目光望着祁雪音的背影。

祁雪音的表情也稍许一变,忍受着身体上的血痛重新站起,两眼视敌十分坚定——在她看来,这是自己的师兄与敌人五年来的恩怨宿命,自己既然已经立誓,要为自己的师兄完成未尽的心愿,那这场背负命运的殊死对决,自己也当继承接下,无论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东浔看见了祁雪音的表情,知道她此时斗气正盛,这样状态下杀死对手,自己才得以大块报仇。冥冥之下杀风正起,东浔“铁手”寸袭而过,令人窒息的飞惶一击,比之刚才三人厉害数倍的内力,仿佛刺刃一般,正朝祁雪音胸口而来。

“额……”祁雪音忍痛中不敢懈怠,聚精会神所望,出手一式正接而上,同时也是为了和身后的杜鹃拉开一些距离。

但东浔这边所使十成内力,招招将祁雪音逼入死路——“煌龙手”倾狂而出,断裂扑杀的劲风,呼风骤雨袭来。

祁雪音感受着震破惊狂,神情不由一紧,想要迎面一手“玉鸣掌”,挡下对手的攻势。

可是,与之前三人鏖战一番,祁雪音的体力早已不支,加上手脚还有浸血的伤口,掌袭内力大打折扣。果然,内力惊涌一声巨响,东浔的“煌龙手”冲天一击,虽然祁雪音尽力抵挡,但根本迎不住骤雨般的攻势,仿佛巨石冲击一般痛喊一声,整个人半空中被击退数分。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明显处于劣势,杜鹃在后面不禁大叫一声,可掌风突袭仿佛巨浪,掀起房檐上的乱石碎瓦,让自己根本睁不开眼。

而祁雪音就更不用说,对掌落败一刻,右手一道震响,仿佛被对手的内力击穿一般,整只手臂不由一震,身体极度倾斜。

东浔看着祁雪音不堪一击,不由狰狞一笑,转身飞式一道“散魂踢”,冲贯的内力纵天一击,仿佛破乱震杀般,全然朝使祁雪音而去。

祁雪音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容不得自己变招反击,看着“死亡裂刃”突袭而来,自己下意识中只能贯注全身内力,拼尽全力挡下这一式踢击。

“砰——”半空中一声惊恐的震响,祁雪音整个人,被东浔活生生一脚踹下,最终跌落房檐之上,震碎了房顶的屋瓦,身背重重撞在镂空的梁柱上,发出惊悚的巨响,看着就让人胆颤惊心。

“噗——”祁雪音不由吐血一口,看来这一下受伤不轻,同时东浔出手丝毫没有留情之意,恨不得几招几式便将取之性命。

“祁姐姐——”杜鹃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从没有见着祁雪音如此煎熬伤痛,泪水也是止不住流下,恨不得立刻爬过去俯身关慰。

“别过来!——”然而,祁雪音重伤中仍旧保持着清醒,冲将要靠近的杜鹃大喊一声——无论如何,就算是拼上性命,自己也绝不能让杜鹃涉险。

“你到现在,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纳命来吧!——”东浔看着祁雪音“沦丧”的样子,半空中亮出尺刀寒芒,想要给予祁雪音致命一击。

祁雪音撕裂痛苦中睁开眼,望着“断命之刃”从天而降,咬牙拾起“紫牙刀”,想要绝境中继续斗争。

如雷蹿火,九天灵动,东浔俯冲一招“乱夜索魂”,疾芒迅威的刀法,似要直接将祁雪音带入死亡的绝境。

“啊!!!——”祁雪音重伤中狂喊一声,几乎使出最后的力气,挥刀一手正冲其上——“风凌月碎”骤宇而出,百步寒芒之力,飞鸿迅驰而上,正迎对手的“夜刃”而去。

“噌噌噌噌——”半空途中顿时杀芒尽闪,祁雪音与东浔二人几乎贯使全身之力,想要在这一回合决一胜负,凌空之下寒芒错使、震震惊威……

但还是如之前所说,现在的祁雪音几番数战伤劳缠身,使出不及七成之力,加上东浔居高临下一招灭袭,这一轮交杀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胜算,“风凌月碎”刀法,也完全不尽平常。

“轰——”断刃冲力压倒之下,房檐一声巨响,祁雪音连人带刀被震飞数远,完全败阵下来。而反观东浔这边,两回出手皆占胜机,自觉已经到了胜负手之时刻……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杜鹃看着祁雪音为了保护自己,屡番重伤,这次更是血痛伤落,几乎已至生死边缘,哭喊声也是愈加心碎。

这次可以说是致命打击,祁雪音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没了战斗的力气。但祁雪音似乎还有余力,咬牙挺身继续站起,单手垂危紧握寒刀,依旧冲东浔投出决毅不屈的目光。

东浔看在眼里,所见祁雪音绝命中依旧坚持奋战,不禁冷笑道:“哼,看来倒也要几分骨气……这样才对嘛,我可不希望死在我手上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既然是报仇,就得全然倾力去报……”

东浔继续亮出寒芒,似乎是要给祁雪音最后的致命一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森罗教主

半空途中顿时杀芒尽闪,祁雪音与东浔二人几乎贯使全身之力,想要在这一回合决一胜负,凌空之下寒芒错使、震震惊威……

但还是如之前所说,现在的祁雪音几番数战伤劳缠身,使出不及七成之力,加上东浔居高临下一招灭袭,这一轮交杀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胜算,“风凌月碎”刀法,也完全不尽平常。

“轰——”断刃冲力压倒之下,房檐一声巨响,祁雪音连人带刀被震飞数远,完全败阵下来。而反观东浔这边,两回出手皆占胜机,自觉已经到了胜负手之时刻……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杜鹃看着祁雪音为了保护自己,屡番重伤,这次更是血痛伤落,几乎已至生死边缘,哭喊声也是愈加心碎。

这次可以说是致命打击,祁雪音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没了战斗的力气。但祁雪音似乎还有余力,咬牙挺身继续站起,单手垂危紧握寒刀,依旧冲东浔投出决毅不屈的目光。

东浔看在眼里,所见祁雪音绝命中依旧坚持奋战,不禁冷笑道:“哼,看来倒也要几分骨气……这样才对嘛,我可不希望死在我手上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既然是报仇,就得全然倾力去报……”

东浔继续亮出寒芒,似乎是要给祁雪音最后的致命一击。

祁雪音血痛中咬牙凝神,“紫牙刀”依旧寻寻正上,断聚全身灼然之内力,似乎还抱着想要主动拔刀进攻的念头。

“快住手啊——”但杜鹃在后面见着,知道祁雪音是抱着死意的决心,不禁痛哭喊道。

但祁雪音没有犹豫,心中镇定念叨:“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力气,扛下这一招……最后一招就好……”

定罢,单手垂刀突袭而上,全身如同炙热的刃芒,祁雪音破定绝命一袭,即使临危生死,也要主动上前与敌人拼死了断。

“哼,要来搏命了是吗……”东浔知道祁雪音已经没有多少战斗的力气,这下子拼命冲来,是她最后的搏击,眼神震惊一慑,举刀威寒相向,面对“火焰旋风”般的裂刃突袭,东浔也决意正面迎上。

“呀啊!——”祁雪音撕裂中断叫一声,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呼风烈焰举刀袭来——“凤刃惊轮”纵杀而出,一个月前与东浔两败俱伤的“神刀之式”再度杀来,内力如同掀起凤凰般的火焰,由身聚发,一时动荡神威。

东浔看在眼里,认得出那是一个月前对决的“杀招”,心头不禁振振道:“又是那个可怕的刀法是吗……”

知道这一招搏命惊威,东浔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举刀寒芒随转一刻,磐石洞天之力铮顶相向——“鬼灭神煌”倾狂而出,黑风夜魂般的聚魄之力,几乎是东浔能使出的最强刀法,用尽全身聚魄,撕天一式正冲“凤刃惊轮”而去。

“轰——”鬼鸣两招相杀,仿佛撼天动地,房檐之上霎时爆裂烟尘、碎石嶙峋,祁雪音与东浔二人,也被弥漫的烟雾所笼罩……

“咳咳……”不光对决二人,在房檐之上观战的西影、南踪和北雉,也被强魄的内力所震慑,本就负伤的三人行动迟缓,没来得及退避,被断碎的气冲瞬时击退几步,恍惚中不由咳嗽几声。

“到底谁赢了?……”南踪也是不清楚二人的胜负,只知道刚才的冲杀震威惊寒,无论哪一方稍有闪失,可能就是致命胜负的关键。

杜鹃这边更不用说,距离更近的她受不住气场的压迫,趴在地上呛气几阵,直到碎石乱瓦皆归远处,烟雾开始消散,自己猜慢慢缓和过来……

尘烟慢慢散退,二人的轮廓渐渐清晰,东浔像是中受内伤的样子,伏刀在一旁阵阵喘气,而祁雪音……手握“紫牙刀”昏倒在地,看来刚才的对决,是东浔赢了。

“凤刃惊轮”与“鬼灭神煌”冲顶相杀,几乎是彼此二人最强的招式,怎奈祁雪音内力耗尽气数将终,刀法招式远远不及平日的一般,终究败阵下来,全身重伤几近昏阙过去。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像是昏死一般,杜鹃发出一声惊悚的叫喊。

但祁雪音没有再站起来——她确实还活着,嘴角挂着血丝,但已经完全战不动了,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胜负已经分出了,是大哥赢了……”北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冷冷一笑道。

其余楼上楼下的“苍寰教”弟子,所见“房檐废墟”的场景,已然知道了胜负的结果……

“哼哼哼哼……”东浔看着倒地不起的祁雪音,抹去嘴角些许的血痕,狰狞冷笑道,“真是可怕的刀法,一个月前险些将我夺命,今天又差点让我遇险……不过可惜啊,你终究还是败在我的手上,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

说着,东浔提着刀,慢慢朝着祁雪音的方向走去——今天立誓要亲手杀了对方,如今东浔已经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

“祁姐姐,快站起来——快跑啊……”杜鹃没有办法,只能瘫倒在房檐上,不断哭声喊道。怎奈刚才“杀招”的气场也将自己稍许震伤,本就腿脚不便的自己,此时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额……”祁雪音躺倒在碎瓦之中,仰面朝天,浑身血裂撕痛,仿佛四肢尽断一般,完全已无力气。她很不甘,就这样倒下了,如果自己还能多几分力气,或是刚才拼杀中再咬牙几分,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打倒对手。

可惜成王败寇,命运已至,最终落败的自己不但没能战胜仇敌,也没能保护杜鹃,更没有替自己的师兄报五年前的旧怨之仇……

“胜负已经分出了,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东浔走到祁雪音跟前,望着祁雪音浑身瘀伤垂死的样子,不禁冷冷笑道,“我说过了,今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对抗我们‘苍寰教’的人,下场只有死——”

气血眼没有说话,眼神里也没有恐惧,知道自己死之将至,只是抬头仰面,用不屈的眼神死死注目着东浔。

“心里仍旧不甘是吗?这眼神就和五年前的我一模一样……”东浔想起五年前自己与察台多尔敦的恩怨,不禁振振怒道,“五年前,我和你师兄察台多尔敦在大都一战,最后是我落败……你师兄胜我之后,残忍挑断我手脚,几近取我性命,这个仇我一直惦记在心——如今我浴火重生,终于打败身为他师妹的你,总算报切心仇,那就用你的鲜血,来偿还我这五年来的怨恨与痛苦好了!!!”

最后厉喝一声,发泄完这五年来心中的旧痛,东浔举起那把血刃的寒芒,想要直接斩下祁雪音的人头。

而祁雪音已经近乎绝望,但“临死”之际,依旧露出那坚毅不屈的目光。

“不要!!!——”看着烈阳当空下寒芒趋武挥下,杜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

“呼——”突然,就在东浔落刀的一瞬,凌空下一道莫名掌风劲袭而来,裂风呼闪一般,电光一闪便将东浔手中的刀刃击飞。

东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想此时会有何等高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苍寰教”众徒的包围之中飞身救险,更不想有谁能有如此精强之力道,竟然徒使一招便将自己紧握双手的寒刀击飞。

“什么人?!——”东浔下意识惊喊一声,但当自己抬头一瞬,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砰——”胸前一声惊悚的闷响,东浔身前重重吃了一招掌击,仿佛千斤巨石正顶身处。“额啊——”东浔还来不及反手出招,痛叫一声,便是内骨受挫吐血一阵,重伤伏倒而去。

好在东浔自身内力精强,这一招并未致命,但因为自己的大意胸前正受一击,这一下重伤倒地,自己暂无战斗的余力。

“大哥!——”西影等人看着东浔吐血负伤,纷纷上前搀扶接应。而东浔本人也是从未有过如此之落魄,负伤震退之下,全身极度衰疲,仿佛濒临将死一般——的确,得亏东浔的武功内力深厚,这要换作是其他人,刚才那一掌就夺了性命……

看着祁雪音化险为夷,绝境中被莫名高人所救,杜鹃含泪中不禁抬头,注视着眼前这个高人的背影——

只见他年逾六十,身着奇衣,风度翩翩却又不失傲骨凌然,看得出是武林高人之前辈,但样貌打扮却又不像一般的中原人士或是蒙人……

而祁雪音则是露出欣慰的眼神,全身坦然放松一阵,不禁微微一笑,似乎她很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真是的,不在雪音你身边,没想到差点就捅这么大的娄子……”老者轻声“抱怨”一句,两眼则是露出不屑的神情,望着眼前的“苍寰教”堂主四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浔重伤中震惊回神,用颤抖不止的语句问道。

“怎么?五年不见,连老夫都忘了吗……”老者从容一笑,遂又对躺倒在地的祁雪音说道,“倒是雪音你这丫头,一个人在外,尽让人操心……”

“对不起……师父……”终于,祁雪音缓缓叫出了这个称呼——原来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祁雪音的师父,“奇玉教”森罗教主太史寒生。

“你是……太史寒生……”东浔终于想起来来,在其他三人的搀扶下,振振凝神道,“五年前就是你这老东西……和察台多尔敦一起……”

“没错,五年前就是老夫和爱徒,联合察台家族的势力,将你们这帮乌合之众镇压……”太史寒生露出不屑的冷笑,继续说道,“谁想当初没将你们消灭殆尽,五年后,你们这帮杂虫,居然又死灰复燃起来……”

“五年前的旧账……我们还没算清呢……”东浔似乎十分记恨五年前的恩怨,不光是自己与察台多尔敦的“血仇”,还有他师父太史寒生当年的“残忍”。

“怎么,就你现在这样子,难道还想置老夫于死地?”太史寒生似乎丝毫不把东浔放在眼里,继续故意嘲弄道。

“我……我……我……”东浔强忍着身体的伤痛,发怒冲喊道,“给我杀了他,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咳咳……咳……”可惜重上下动气过重,东浔又不禁咳嗽几声。

“大哥——”“大哥……”旁边的三人看着揪心,在一旁不停拽拉劝阻道。

而楼底下的众百“苍寰教”教徒则是得到了“死令”,仗着人多势众,纷纷冲太史寒生投去嫉恶的目光,手中的“碎花镖”,众落星石一般,密密麻麻断杀而去。

“前辈小心啊!——”在青墨山庄见识过“碎花镖”的威力,杜鹃不禁冲“救命恩人”大喊道。

但五年前与之有过交手的太史寒生,又怎不知“苍寰教”这些乌合之众的把戏?镇静中挥袖扑掌一式,落寒之下一道“天罡灵震”,仿佛撼动九天之灵一般,飞鸣断破强震之下,不但轻松震落了飞来的寒芒而起,冲击突反之力,更是震退了准备上前“不轨”的教徒。

“啊——啊……”楼下顿时几阵惨叫,不是被弹回的暗器误伤,就是被“天罡灵震”的内力冲伤,太史寒生的武功让在场之人高瞩不及,加上自己的堂主纷纷受伤,局势气场几乎一下子扭转……

“可恶……这个老家伙更是棘手,要不是我受伤的话……”东浔只恨自己重伤在身,否则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冲前和太史寒生都上一番,以报五年前的怨恨旧仇……

“师父……”看着自己的师父绝境中救下自己,祁雪音不禁心中念触道。

“好了,雪音你现在重伤在身,还是少说话了……”太史寒生回过神,镇定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你又受伤在身,‘苍寰教’的真正首领并未现身,我们没必要在这儿和他们耗……我先带你和那个姑娘避难,从这里离开再说……”

说完,太史寒生从袖中掏出“奇玉教”的独门暗器“驱魂弹”,准备借以烟雾逃离这里,就和之前孙云和祁雪音逃离“明复教”包围时的手段一样。

“想逃?咳咳……”东浔看着太史寒生手中的“暗器”,知道他想带着伤员暂且避战逃离这里,自己欲要上前阻止,却怎奈自己重伤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天降奇兵(上)

“可恶……这个老家伙更是棘手,要不是我受伤的话……”东浔只恨自己重伤在身,否则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冲前和太史寒生都上一番,以报五年前的怨恨旧仇……

“师父……”看着自己的师父绝境中救下自己,祁雪音不禁心中念触道。

“好了,雪音你现在重伤在身,还是少说话了……”太史寒生回过神,镇定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你又受伤在身,‘苍寰教’的真正首领并未现身,我们没必要在这儿和他们耗……我先带你和那个姑娘避难,从这里离开再说……”

说完,太史寒生从袖中掏出“奇玉教”的独门暗器“驱魂弹”,准备借以烟雾逃离这里,就和之前孙云和祁雪音逃离“明复教”包围时的手段一样。

“想逃?咳咳……”东浔看着太史寒生手中的“暗器”,知道他想带着伤员暂且避战逃离这里,自己欲要上前阻止,却怎奈自己重伤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哥——”“大哥……”然而,西影等人却是担心东浔的安危,纷纷拽拉止住。

太史寒生冲东浔投去嘲讽的目光,冷冷不屑道:“你们在老夫眼里,不过就是些胆小无能的老鼠罢了……记住了,老鼠就是老鼠,躲在洞里抱头苟且就好——”

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侮辱,但祁雪音在一旁听来,就是觉得解气,随着“驱魂弹”一声裂响,蓝色烟雾扩散开来,太史寒生带着重伤的徒弟和杜鹃二人,消失在了“苍寰教”众徒眼前。

“可恶,别跑——额……”南踪这边听了怒不可忍,想要上前追击,却被蓝色的烟雾所罩,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三弟——”西影看着南踪昏倒,不由惊喊一声。

“小心,那个烟雾……会让人昏迷……”五年前见识过“奇玉教”的本事,东浔负伤中捂着鼻子,镇惊提醒道。

其余人遂遮眼鼻口,待到烟雾完全散去,才敢重新回神。

然而,太史寒生三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从今日处心设计的包围阵中逃脱了……

“大哥,你没事吧?”回过神的第一件事,西影等人便是不停询问东浔的身体状况——太史寒生的武功他们都是清楚的,手无寸铁下胸前正吃一掌,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我没关系……只是,太大意了……咳咳……”东浔咳嗽几声,振振说道,“我性命无忧,但短时间内恐无法运功……可恶的老家伙,以及他们整个‘奇玉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咳咳……”

“大哥,这个‘奇玉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资历较浅的北雉,没经历过五年前的“闹事”,不禁询问道。

“可不是?五年前,就是他带着弟子察台多尔敦一起……平息了我们教派和‘明复教’的暴动……”东浔从怒气中渐渐缓和过来,慢慢说道,“好不容易逮到察台多尔敦旁落之日,我等‘苍寰教’众人正起,这个老家伙又来捣乱……咳咳……五年前你们还不在,连小姐也未涉入其中,当年是我带着主力教徒,和察台多尔敦师徒俩缠斗数久……”

“然后大哥你……就败在了那个察台多尔敦手上是吗?”北雉又不禁冷问一句。

“喂——”西影在旁边叨咕一声,北雉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惜已经收不回口。

“没关系,这是事实……”东浔倒一点也不避讳,反倒斗志高昂道,“五年前,察台多尔敦的确将我打败,而且还是惨败……咳咳……但正是因为惨,所以我才记得深,这五年来从未放弃过杀死他的念头……现在他已经成了废人,他的师妹继承了他的意志,那我就可以连带着两份仇恨,今时已做了断——咳咳……”

“可是他们现在逃了,今天的计划失败,我们……该怎么向小姐交代?”北雉又在一旁担忧问道。

“太史寒生再度出山,我们未能敌手,小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谅解……”东浔继续说道,“而且今日未必就什么收获也没有,小姐那边算起来,察台云应该已经中计了不是……”

的确,今日的计谋是双管齐下,就算枯荣镇这里围捕祁雪音的计策失败,在后方的深林处,孙云已经掉入了子幽事先设下的陷阱……

后山密林空地深处,孙云已被“苍寰教”众教包围……

孙云毫不畏惧,亮出手中的银月双刀,振振说道;“哼,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两个月前在青墨山庄未有胜负,这次正好,和你这个女人做个了断!”

“哼哼,老鼠被逼到了角落无处可逃,死的人只会是你察台云……”子幽如噬魂舔血般冷冷一笑,满眼杀气望着孙云,让人阵阵惊寒。

两个月前,二人在青墨山庄初次交手,彼此不分胜负,这次陷入绝境之地,孙云依旧自信能够打败对手,即使面对众敌包围,也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而子幽这边也是一样,两个月后的“重逢”,始终惦记于心,今天说什么也要将孙云亲手结果……

子幽从袖口抽出几发闪碎的寒芒,依旧和两个月前的招法一样,想以暗器之手决一雌雄。而孙云也是在那一战,多多少少了解了子幽的本事,想到终有一日会再度交手,这次孙云的准备可比上次充分得多。

“上一次要不是大意,你早就死在了我的利刃之下……”子幽露出狰狞的目光,冲孙云鞠冷不屑道,“这一回,我会让你见识‘碎花镖’真正恐怖的威力……”

“那我也是一样……”孙云则是表情从容地亮出“银月双刀”,亦不示弱道,“上一回没有见识过姑娘这般凶猛的暗器,但是这次,我可不会再落亏了!”

“哼,那就出手试试!——”子幽定睛呼哧一声,左右“双寒”举刃而上,仿佛猎鹰扑食一般,正冲孙云身前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有些识不清对方的踪路——看样子子幽的武功确实精湛,轻功身法皆属绝顶,两个月前一战仅仅只是亮出暗器的锋芒,这一回铁心要置自己于死地,是要露出真本事了。

但孙云一点也不畏惧,他也早就料到会有重逢再战的一天,自己显然也是做好准备,面对对手的“狂杀暗器”,心平气稳静待反击……

嘶嘶嘶呼——”利刃声响断如疾风,子幽手中的“碎花暗器”,仿佛撕天震威之势,左右聚合冲其一点,绞落回风正杀而来——“残影聚花”八面风斩,铁色莲花爆裂绽开,垂手暗器惊如穿天刺刃,带着刹雷惊驰的力魄,震震呼杀冲来。

虽然是同样的招式,但暗器武功的魄力,显然比两个月前青墨山庄时震慑得多。孙云十分自信,但也不敢怠慢,双刀并合梭使行上,刀法银流正迎而来——“月影神刀”破天狂出,银月寒芒交错纵断之威,也无需看清对手暗器的招式套路,狂袭一招就是正面相向。

“轰——”一声炸裂惊,上来第一回合,二人的内力便毫无保留,两招相杀错芒拼闪,“残影聚花”与“月影神刀”相震相杀,顿时四周百草皆落、万木凋枯。

一边是汹暴狂涌的“暗器碎刃”,一边是纵天垂使的“银月神刀”,几乎皆以破天的惊式,这一回合便是相杀得难解难分。

而孙云和子幽二人,彼此又互为绝顶的高手,精力充沛下断招使过,丝毫都没有保留任何实力,纷纷冲着杀死对方的念头,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一战或许将决定二人的命运……

“叮叮叮叮叮——”碎花飞镖仍在呼驰,“残影聚花”的内力,似乎震破威慑十分,虽然孙云徒力聚刀防守,但先机却始终掌握在子幽手中。看出这一回合自己始终占据主动,子幽斗胆纵力几分,“残影聚花”瞬变而为“残影地落”,呼风暗器夹杂着顿涌如潮的内力,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孙云的刀芒,让其不堪为守。

孙云也能明显感觉到,比起两个月前,子幽的武功更胜几分,看样子上次只是试探自己,这回是真的动真格了。

但孙云一点也不慌张,“碎刃”压迫之下,刀芒惊回一闪,银月刀芒再度回天,“月影神刀”转而一式“银月连破”,纵长之刃化作无数的“寒月流光”,拼尽截下每一式袭来的暗器,半空中顿时胶光俱现、利断不息。

两个月前的“暗器叠杀”,让孙云尝尽了无数的苦头,而今却是从容抵御,气场丝毫未有波动,看样子确如孙云所说,见识过“苍寰教”尤其是子幽的身手,孙云不会再吃亏第二次了,对付暗器绝学游刃有余。

“看来,为了对付我,的确有过对我的研究嘛……”子幽并不否认孙云的所行所为,但依旧冷冷不屑道,“不过我也说了,我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我了,这次你别想从我手中逃脱——”

“那我也是一样——”孙云深陷险境,依旧自信自定道,“我也不是两个月前的我了,之前受过的血伤和过痛,我会加倍奉还给你!”

话音即落,这回是孙云先行发力——“阴阳破碎诀”惊宇而出,浑身内力骤时惊发,孙云的刀芒威慑显然比刚才更上一层,“银月连破”转而一式“银月破天”,无数的“寒月流光”化作“寒月惊刃”,洞天飞舞散射而来,仿佛垂天骤雨落石惊空,比子幽还要密麻断裂的“暗器寒芒”,呼冲子幽而去。

子幽凝视一望,即使嘴上不屑对手,但孙云的武功使出,自己绝不敢掉以轻心——看着眼前突袭暗变的杀招,子幽这边也“不妨多让”,“轮回暗落”百影一式,之前飞断的暗器再度聚袭,比之刚才更为冲断的利刃,无数的“铁碎飞镖”仿佛天辰星落一般,骤空隔宇暗杀袭来,誓要与孙云的刀法硬冲决下,胜负未分前绝不退让。

怎奈孙云和子幽虽互为敌手,但决斗起来性格一般,拥有冒死搏杀的血意其中,宁愿用最利的锋芒去戳穿对手,也不愿怂退半步……

“轰——”又是一声炸裂惊响,刀法与碎镖齐行断空,破震之力惊如狂芒,钻行其上处,不惧一刻惊寒……

“哧——”只是这次的拼劲儿韧性十足,出招愈加渐狂的二人,几乎一上来就将战斗拖入白热化,纷纷使出十成的内力,也绝对不妨轻让的招式。被狂顶的内力冲聚分开后,二人终彼此退却而去——孙云双手腿脚有被暗器刺刃划伤少许,好在百毒不侵之躯,并未深受暗器荼毒;而子幽则亦是靠前拼冲太近,被孙云的刀芒挫伤一段,喘息一阵后暂且退阵下来。

“呼……呼……”相逢对面,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喘息,武功深强的二人,一上来便是全力强招硬上,就仿佛与对手有仇一般,恨不得立刻结果对手……

“看样子,你想杀我的‘决心’,还真是让人可怕……”孙云自知完全有足力打倒对手,自信一笑调侃道。

“是啊,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今天在这里,我会亲手取你的性命……”子幽也依旧是那副令人畏惧的眼神,振振冷笑道,“察台云,纵使你武功盖世,今天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以为命众教弟子将我包围,我就完全置死之地了吗……”孙云继续不屑一声,遂又闲起聊道,“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般武功深强的奇女子,除了雪音,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一个月在枯荣镇,我也打听过你们‘苍寰教’的秘密,除了你以外,不是还有所谓的东西南北‘四大堂主’吗?既然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为何不把他们一起叫来,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你们‘苍寰教’所有的家当……”

“不错嘛,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子幽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对付你,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根本无需让他们前来……”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嘲讽的厉言,孙云凝眼一声反问道。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安排他们别的任务呢?”子幽继续卖着关子,眼神和表情也转为轻蔑……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天降奇兵(下)

相逢对面,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喘息,武功深强的二人,一上来便是全力强招硬上,就仿佛与对手有仇一般,恨不得立刻结果对手……

“看样子,你想杀我的‘决心’,还真是让人可怕……”孙云自知完全有足力打倒对手,自信一笑调侃道。

“是啊,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今天在这里,我会亲手取你的性命……”子幽也依旧是那副令人畏惧的眼神,振振冷笑道,“察台云,纵使你武功盖世,今天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以为命众教弟子将我包围,我就完全置死之地了吗……”孙云继续不屑一声,遂又闲起聊道,“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般武功深强的奇女子,除了雪音,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一个月在枯荣镇,我也打听过你们‘苍寰教’的秘密,除了你以外,不是还有所谓的东西南北‘四大堂主’吗?既然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为何不把他们一起叫来,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你们‘苍寰教’所有的家当……”

“不错嘛,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子幽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不过对付你,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根本无需让他们前来……”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嘲讽的厉言,孙云凝眼一声反问道。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安排他们别的任务呢?”子幽继续卖着关子,眼神和表情也转为轻蔑,“你真的以为,我们‘苍寰教’对付你,只准备了这一手吗?”

“什么意思?”孙云心头不禁抹过一丝寒意,心头一紧问道。

“你能跟踪打听我们的下落,难道我们就不能吗?”子幽露出可怖的笑容,冷冷说道,“察台云,你自诩聪明,能察觉我们在酒楼放下的眼线……殊不知放出一只老鼠,会端掉整座鼠窝吗?”

“嗯——”听到这里,孙云眼神不禁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仿佛天塌一般,精神状态顿时恍惚。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子幽继续冷笑道,“对,现在在你藏身的那座酒楼,鼠窝已经岌岌可危了——我教下的四大堂主皆已到位,恐怕现在,那两只老鼠已经被抓到了吧……”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孙云顿时怒斥惊声道,想到在枯荣镇祁雪音和杜鹃的安危,孙云不由大惊失色。

“哼哼哼,现在着急了……谁知道呢?尤其是一个月前和那小妮子有过交手的东浔堂主,他可是和你们察台家有莫大的深仇呢,我可不保证那两个女孩儿的命运下场……”子幽重新拾起手中的暗镖,故意嘲弄道,“至于我们两个,现在可没功夫管别人的事,自家门事儿自家清,我们两人的对决,才刚刚开始呢……”

“你这家伙……”孙云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处境,心头念着的,是在客栈处深受险境的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想不到“苍寰教”竟会梭使手段,以如此狠毒之计将孙云和两个女孩儿分开,对“苍寰教”一箭双雕不失为精,至少今天总会有“收获”。

“我说过了,你现在可没工夫关心别人……”子幽当然不会放孙云就这么离去,而且就今天下定了要亲手杀死对方,子幽定然会使出全力,与孙云一做了断。

而孙云已经没心思与对方继续缠斗,眼下之际是想要快速从这里突围出去,赶紧返回小镇营救祁雪音和杜鹃二人。

“啊!!!——”孙云狂震怒吼一声,全身内力骤时崩发——“紫阳震天”断破之力,仿佛天神下凡降临人间,四面狂风顿然惊起,想要鼓足全身之力,一口气震慑周围众敌。

“额啊——啊……”周围教徒果被“神力”所趋慑,纷纷惨叫跌倒而去,皆被孙云的气势所吓倒,一时落处难以起身。

孙云心急中迸发出全身的内力,想要一鼓作气突破重围。然而子幽看着孙云的焦急,当然不会就此“放心”,手持寒刃循导而上,正经威慑道:“哼,想跑?!——”

“嗖嗖嗖——”顿时“漫天飞雨”再度袭涌,无数的“碎花利刃”仿佛星寒冲点,化作百芒刺风,正朝孙云身前而去。

孙云此时已经顾不上恋战,无论面前所袭何等“狂澜”,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破阻碍!

“啊!!!——”又是一阵狂怒,“阴阳破碎诀”震狂而出,兼之一手“散华掌”,破风之力聚顿狂涌,正杀子幽面门而去。

然而掌力虽然雄厚,但无以抵挡漫天的“飞花”,因为心急一时毛躁,决斗状态完全不如开始,全身被“碎花镖”划伤几许,要不是百毒不侵之体护身,自己早就命丧黄泉。

而子幽这边,面对孙云的“掌力狂风”,自己只是聚动伏手的暗器,呈含苞之势倾涌开来——“铁碎莲花”举手绞落,“花蕊”绽放的一瞬,无数的刺镖飞惶袭来,惊过滔天巨浪的气势,纯粹的碎刃飞杀一招,便将孙云的“浩瀚掌力”湮灭。

但孙云这边仍未放弃,继续施展“神踪步”趋行而上,看着对手这一轮“狂镖”过后暂无后招,想要趁此良机一招毙命,出手一式“通王神掌”,想断身直取对手的咽喉。

不过孙云似乎太天真了,他忘了自己的对手,是曾经把自己逼入绝路的子幽。子幽看着孙云心态窘迫之下,已经开始变得浮躁起来,自信是将其结果的最好时机,冷冷一笑后,碎镖祭出断刃杀伐——“云芒震影”爆裂一式,聚涌所有暗器最强的冲击,几乎凝聚一点,正冲趋步上前的孙云胸口而去;这一招威慑仿佛天雷凝聚的利剑,只要孙云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一剑”穿心,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

好在孙云察觉到了,及时停驻脚步,出刀烈拼其上……

“轰——”一声狂力断涌的惊响,内力崩发空慑寒谷——“紫电诀”兼以“银月刀芒”的魄慑,“紫电狂澜”断碎而出,几乎是短距离内孙云能使出的最强刀法,才勉强挡住这一震威。

“额啊!——”但还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心急过于趋步上前,“紫电狂澜”还未扭转最强的气势,就已被对手的“云芒震影”裂镖袭来,手背之处多了几处暗器的划伤,整个人被强震的力道冲飞而去。但好在是保护了胸口要害,没有因大意被对手一击毙命。

孙云被震力冲飞后,倒在地上半天未起。子幽看在眼里,不禁冷冷嘲讽道;“哼,武功盖世的来运镖局少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亲传弟子,原来也有这般大意失招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儿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你的心头肉,只要她们遇到了危险,你就会心态浮躁、失去理智,看样子看来我苦心策划的这一计谋,倒是收到成果了啊……”

“额……”孙云坚忍从地上爬起,望着子幽毒蛇般的目光,恨不得亲手将她碎尸万段。然而祁雪音和杜鹃的生死安危,仿佛自己的心头刺一般,时间越是拖久,她们就越是危险,内心与苦痛的折磨之下,让孙云此时倍感煎熬。

“虽然这样打败你,恐怕有些让人不齿,但谁叫对手是你察台云呢?”子幽这边还不忘继续嘲讽孙云,语气莫名笑道,“对我们来说,你就是最碍眼的家伙,无论什么手段,只要先除掉了你,一切就已成定……”

孙云没有说话,一脸不甘地望着对手——倒不是说自己打不过子幽,只是现在顾念着祁雪音和杜鹃二人的安危,孙云完全没法将心思放在决斗之中,第一时间始终想着如何从这里先突围出去。

然而,包围在树林四周的“苍寰教”众徒,再一次回神过来,个个手持毒镖对准了自己,即使自己武功天人,也没办法短时间冲破阻碍。可越是拖延一分,祁雪音和杜鹃就越是危险,煎熬难定之下,孙云心头也不禁痛苦重重……

“杀了察台云!——”子幽最后喝令一声,命手下教徒“处决行刑”。众教徒纷纷飞掷暗器,数以千计的“碎花利刃”,暴雨梨花般朝孙云袭来,根本没有任何的躲避之机。

孙云看在眼里,刺刃寒芒梭使即至,自己除了迎手反击,继续与这帮教徒纠缠,完全没有第二个选择……

“叮叮叮叮叮——”半空之中断刃连响,所有的“碎花镖”被不偏不倚从空中击落,无一例外。然而,击落这些暗器的,却并不是孙云本人……

“什么人?!——”子幽也是注意到有外人“侵入”,不禁震声喊道。

“啊——啊——啊……”又过了一晌,周围的教徒发出叠叠的惨叫,似乎是受到了不速之客的袭击,在毫无察觉的状态之下,被刺杀毙命……

孙云也是不可思议,自己还没出手,却有人帮助自己解围,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数十青衣弟子飞身护上,将孙云团团围住保护起来。孙云看着这些人的身影,神情不禁一愣……

“你们……”子幽似乎认识这些人,计划完全出乎预料,也不禁瞪大双眼。

“久时不见,难道你又把我们忘了?”最前面弟子正声一应,声音十分熟悉,孙云听了完全不敢相信。

“又是你们这帮家伙……”子幽看着眼前的众青衣弟子,不禁咬牙道,“青墨山庄的余党,真是阴魂不散!——”

原来这些人,正是青墨山庄弟子,和在岭古镇救下任光等人一样,这次是他们险中救难,替孙云解围。最前面说话的人自然是董渝,孙云一眼就认出来了。

“董渝兄弟?”果然,孙云不禁诧声问道,“你们果然……都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没工夫解释这些,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吧……”董渝笑声回应一句,似乎这次的救难,完全在青墨山庄的预料之中。

“而且少主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几个也都好得很——”正说着,身后又响起了任光等人的声音——自从岭古镇分别后,孙云一直担心任光等人下落,尤其是听说他们遭到了“苍寰教”的围袭,更是揪心不已;而今所见,却和一直下落不明的青墨山庄教众在一起,孙云不由甚是欣慰。

“阿光,阿景,阿松,小北……原来你们都没事——”孙云一时忍不住兴奋,差点都快激动落泪。

“分别的这两个月,我们可是历练了不少,等先从这里逃出去,再告诉少主你好了——”一向性子直率的石常松,也不禁兴奋一句。

“快,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鹃儿和雪音两个人,还在镇中身处危险!——”意识过来的孙云,不禁冲身前的董渝呼喊道。

“啊,放心吧,从这个女人手中逃脱,也不是第一次了……”董渝十分自信地卷了卷衣袖,一脸不屑地望着子幽。

“给我杀了他们,绝不能让一个人逃出这里!——”子幽一气之下,命令身旁的手下教徒道。

然而,因为青墨山庄弟子的突袭,围阵之中的“苍寰教”早已四分五裂,短时间内根本无心重整旗鼓。而起这次子幽带的教徒部下并不多,原本只是计划对付孙云一人,却不想青墨山庄的弟子今日插手,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一时自己手中部下,全部不听使唤。

既然如此,子幽打算自己上,任性凭自己的本事,能亲手解决所有人。

“今天你们都别想逃!——”这回是子幽心急浮躁,飞身跃步御使寒芒,一招“乱舞飞花”从天而降,百梭刺刃寒芒疾驶而出。

董渝所见,似乎和身后的孙云打好照应,轻轻一笑瞥头躲开。

“这一招还给你!——”只见孙云从后面跃步而起,在子幽飞出暗器之前,一式“落卿掌”飞宇而出。

这次反倒是子幽失去了冷静,结果纵步过深,还来不及使出“碎花镖”,便正吃孙云一掌。

“啊——”痛叫一声,子幽被孙云断掌击飞,吐血一口,飞落十数丈之远——风水轮流转,这回是自己心急大意,中了孙云的掌击。

“趁现在,我们走!——”看准了时机,孙云顿时呼喝一声……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师徒重逢

“给我杀了他们,绝不能让一个人逃出这里!——”子幽一气之下,命令身旁的手下教徒道。

然而,因为青墨山庄弟子的突袭,围阵之中的“苍寰教”众徒早已四分五裂,短时间内根本无心重整旗鼓。而且这次子幽带的教徒部下并不多,原本只是计划对付孙云一人,却不想青墨山庄的弟子今日插手,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一时自己手中部下,全部不听使唤。

既然如此,子幽打算自己上,任性凭自己的本事,能亲手解决所有人。

“今天你们都别想逃!——”这回是子幽心急浮躁,飞身跃步御使寒芒,一招“乱舞飞花”从天而降,百梭刺刃寒芒疾驶而出。

董渝所见,似乎和身后的孙云打好照应,轻轻一笑瞥头躲开。

“这一招还给你!——”只见孙云从后面跃步而起,在子幽飞出暗器之前,一式“落卿掌”飞宇而出。

这次反倒是子幽失去了冷静,结果纵步过深,还来不及使出“碎花镖”,便正吃孙云一掌。

“啊——”痛叫一声,子幽被孙云断掌击飞,吐血一口,飞落十数丈之远——风水轮流转,这回是自己心急大意,中了孙云的掌击。

“趁现在,我们走!——”看准了时机,孙云顿时呼喝一声,董渝等一干青墨山庄弟子立即掩护孙云及任光他们,从“乱林”从中逃出包围,很快消失在“苍寰教”众人的视野……

“都别……跑……”祁雪音这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孙云等人,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地,负伤痛楚道。

“小姐——”“小姐……”而身旁的教徒部下第一时间却是担心子幽的安危,纷纷上前关慰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啊——咳咳……”子幽实属心有不甘,却无奈身伤无力,今日本能将孙云围困夺命于此,却不想青墨山庄再度插手——两个月前救下了任光等人,这次是救下了孙云,三番两次从中捣鼓,子幽心中满是怒火。

“他们已经走远了,而且小姐你受伤了,我们追上去……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旁的亲信安慰说道。

“可恶,就差一点点!——”子幽愤恨一声,一拳重重锤向地面,以泄心中的不满,想着自己的计划一次又一次被打乱,子幽不禁暗怒道,“早知如此,当初剿灭青墨山庄的时候,就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接受不甘的事实,从伤情中稍微缓和一阵后,子幽重新站了起来。对于今天的“失败”,再多发泄不过了了,想着接下来可能的安排,子幽心知还得从长计议。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信又在一旁问道。

“等东浔他们的消息吧……”子幽振振回应道,“这边有青墨山庄插手,在枯荣镇,对付两个……不,是一个臭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就算那个女人是‘奇玉教’的弟子,也没能耐孤军突围,只要不出意外,东浔他们应该可以得手……”

然而子幽做梦也不会想到,在枯荣镇埋伏包围祁雪音和杜鹃的东浔等四大堂主,也失手了。和在这里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那边的“帮手”,显然比这里更厉害得多。

“那我们现在去和堂主他们会和吗?”亲信继续问道。

“让他们亲自回来吧,教主那边还有事情交代,这个时候我得趁早回去才行……”子幽转了转身,稍许冷静过后,表情依旧狰狞道,“今天又让察台云逃了,算他运气好……不过无所谓,这回失手了,我们还有第二手计划,要是现在就和察台王族最碍眼的家伙了结了胜负,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似乎在子幽心里,她还有不为人知的“恐怖”计划……

埋伏孙云失败,“苍寰教”众徒准备班师回返,然而在林角一侧的不远处,一副迫切的面孔,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孙云等人“逃走”的方向——这个人正是孙云今日跟踪的中年男子,杜鹃口中忆述的“父亲”,看着孙云今日的所行之举,自己心中似乎有种莫名期待……

而在另一方面,太史寒生从“苍寰教”手中救下了祁雪音和杜鹃,摆脱众敌后,带着两人暂时来到了镇隅偏角一处不起眼的茅草屋中……

“咳咳……额啊——”暗中一处,太史寒生正在帮祁雪音治疗身上的伤,与东浔乃至“苍寰教”众精英缠斗几番,独自一人鏖战群狼,祁雪音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保护杜鹃与敌人誓死血搏相杀。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体力不支,自己还是倒在了东浔的刀下,要不是自己的师父及时赶到,今日自己定然命丧黄泉。

“砰——”贯足阳脉之力,在背部重重一推,祁雪音吐了一口毒血,气色才稍稍缓和起来,虽然整个人仍旧处在半梦半醒的昏睡状态,但至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好了,让她休息几日就不会有事的……”太史寒生愈疗完毕,平稳一声说道。

杜鹃见状,连忙上前抱住身体虚弱的祁雪音,彻足安慰道:“行了祁姐姐,你已经没事了……”

“我最后还是……没能打败那个家伙……”然而,之残存一点气息的祁雪音,仍旧想着刚才的战斗,倔强不止道,“要是我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能……就能……”

“别再说了祁姐姐,都已经过去了……”杜鹃这边看着祁雪音瘀伤的面容,心软预止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它了……”

“不行……我还要……继续战斗……”然而,祁雪音骨子里还是那副冲劲儿,即使浑身动弹不得,依旧咬牙愤道,“五年前,多尔敦师兄与他恩怨未尽……而今师兄倒下,我自当继承意志,替他了结……这段恩怨——无论如何,我要……亲手和他……做个了断……”

祁雪音的话语断断续续,说起来也十分吃力,但决心信念可以见之,今日败于东浔之手,祁雪音心中满是嫉愤。

“哎,雪音她还是这样,依旧这副倔脾气不改……”作为师父的太史寒生,似乎看惯了爱徒的性格,不禁叹气道,“在老夫门下的时候,就总是这样倔强,没想到出来见世面,还是这幅‘老样子’……我就知道,放她一个人出来,准让人操心……”

想到太史寒生危难之中救了自己二人,加上又是祁雪音的师父,杜鹃不忘在老前辈面前磕头谢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没什么,看你这丫头这么关心雪音,想必关系也亲密吧……”太史寒生武功高强,余下却显出一副酣然老者平易近人的姿态,和蔼可亲道,“雪音一个人在外性子冲,她师兄如今又落得这步田地,能有个伴儿也是好的……真要说的话,老夫还得谢谢杜姑娘你才是……”

“不不不,前辈实在言重了……”看着如此资深的老前辈,居然反过来写自己,杜鹃显得十分的不自在,立刻回口道。

“要谢的话,也是谢整个来运镖局,还有察台云……”祁雪音这边稍微缓回口气,暂时忘记心中的不快和痛苦,慢慢说道,“是他们所有人,在徒儿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徒儿……老实说,这几个月以来,徒儿倒是给来运镖局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想想也惭愧……”

看着祁雪音情绪终于正常下来,杜鹃将其抚在怀中,也稍许安下了心。

“那你现在,还一心想着要杀察台云吗……”谁知,太史寒生在杜鹃面前,居然提到祁雪音的“私事”,“察台云是你的仇人,你想杀他,可他又是你的恩人……雪音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杜鹃听到这里,心头又不禁抹过一丝酸楚——想起因为“师门之仇”,孙云和祁雪音就曾血刃出手,自己不由一阵难过。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祁雪音躺在杜鹃的怀里,默默摇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或许当有一天我和师兄重逢,了解他现在的状况,我心里还算有点底……”

“什么意思……难道说出来这几个月,你还没和你师兄见上一面?”太史寒生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意外,不禁转声问道。

“是啊,都几个月了,连一面都没见着,倒是和这帮来运镖局的伙计打成了一片,又是姐妹情深,又是跑镖算账的,呵……”想想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是因为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多,错综反复,短是因为眨眼即过,仿佛认识孙云他们,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祁雪音又不禁叹道,“要怪的话,就怪这几个月大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事无闲,我连回一次察台王府的机会都没有……”

“那正好,这次为师过来,你陪为师一起回去一趟吧,顺便见见多尔敦……”太史寒生继续道,“多尔敦伤重了这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看他一回,真是怪怜惜的……只是没想到,雪音你带着报仇的决心下山前来,最后却和自己的仇人成为了朋友……”

“前辈……”见太史寒生无意中也把孙云以及来运镖局当成“仇人”,杜鹃心头不由一紧。

太史寒生像是看出了杜鹃的顾虑,安慰一句道:“啊,杜姑娘你别误会,我和你们来运镖局,和你们少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深仇大怨……大都发生的事情,老夫都听说过,多尔敦和你们少主之间的恩怨,老夫也有所耳闻——可谓是‘世道天数人命难为’,最起码真相大白,他们最终是亲兄弟,这就已是所有人都未曾想过……有时候老夫也确实在想,真相了明未尝是件坏事,至少你们少主和多尔敦互认兄弟,彼此也没有夺命对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未尝不是一番美事,冤冤相报何时了,更别说亲兄弟明手足……”

“这么说来,前辈您不记恨了?”杜鹃听到这里,不由兴奋一声。

“你们年轻一辈的事,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一个老人家为何要去记恨?”太史寒生回笑一声,遂隐隐沉言道,“而且,真要记恨的话,那可不只是一个人……”最后一句话十分轻微,太史寒生的表情也稍许一变,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神里暗暗隐藏的“杀心”。

“那师父您这回出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想着师父出现的缘由,祁雪音又不禁问道,“该不会真的只是看望多尔敦师兄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太史寒生神情变化一阵,随即说道,“还记得一年前为师曾经和你提过,‘祸魔之血’的事情吗?”

“祸魔……之血?!”祁雪音听到这里,眼神不禁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祸魔之血?”杜鹃更当是完全费解,惊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传闻诞生西域的一种邪门奇功,以吞噬人血为食粮,外传凡人沾染‘血浴’,便会堕落地狱深渊……”太史寒生正经威慑道,“虽然只是传说,但邪功确实存在,而且据为师所测,近日就会出现在大都一带……”

“您是说,‘祸魔之血’真的……出现人世了?”祁雪音继续瞪大眼睛惊问道。

“对,为师前些时日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就潜伏在大都皇城的方向……”太史寒生继续威慑道,“传闻有言,‘祸魔’开眼之日,便是人间浩劫之时,加上最近朝廷局势危急,内忧外患不止,又有‘苍寰教’和‘明复教’等邪乱教众死灰复燃,为师觉得,再过不久,大都皇城必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师父您和徒儿说过,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就得练就更强的武功,您在一年前也开始试图探寻……”祁雪音继续道,“如今您重新出山,难不成?……”

“就快了……”太史寒生点头暗示道,“对付‘祸魔之血’,为师就要练就的神力功法,全是为了阻止浩劫之日……你放心好了,为师定然会在‘灾难’到来之前,领悟神功!”

师徒二人相与探言,而杜鹃一个“门外之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随时应声点头摇头……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转危为安

“祸魔之血?”杜鹃更当是完全费解,惊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传闻诞生西域的一种邪门奇功,以吞噬人血为食粮,外传凡人沾染‘血浴’,便会堕落地狱深渊……”太史寒生正经威慑道,“虽然只是传说,但邪功确实存在,而且据为师所测,近日就会出现在大都一带……”

“您是说,‘祸魔之血’真的……出现人世了?”祁雪音继续瞪大眼睛惊问道。

“对,为师前些时日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就潜伏在大都皇城的方向……”太史寒生继续威慑道,“传闻有言,‘祸魔’开眼之日,便是人间浩劫之时,加上最近朝廷局势危急,内忧外患不止,又有‘苍寰教’和‘明复教’等邪乱教众死灰复燃,为师觉得,再过不久,大都皇城必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师父您和徒儿说过,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就得练就更强的武功,您在一年前也开始试图探寻……”祁雪音继续道,“如今您重新出山,难不成?……”

“就快了……”太史寒生点头暗示道,“对付‘祸魔之血’,为师就要练就的神力功法,全是为了阻止浩劫之日……你放心好了,为师定然会在‘灾难’到来之前,领悟神功!”

师徒二人相与探言,而杜鹃一个“门外之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随时应声点头摇头,但想着自己等人这边安全了,孙云还孤身跟踪不知下落,不禁提起道:“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虽然说‘苍寰教’的余党可能还在附近,出去有些不太安全,可镇子里闹了这么大的事,万一云哥回来看见客栈那里乱成一片,岂不是……”

“对哦,差点把那家伙给忘了……嗯——”祁雪音忍着伤痛,慢慢从杜鹃身上起来,倔强说道,“要是他回来见不着我们,看见那里废墟一片,恐怕……会担心死的……”

“你是说,察台云一个人出去,不在你们身边?”提到孙云,太史寒生总会莫名一股“劲头”上来,情绪一变道。

“是啊……”祁雪音慢慢解释道,“这本来是他的计策,一个人跟踪‘苍寰教’的人,调查有关他们的下落……可是好死不死,他有没有‘收获’我不知道,我们自己这边……倒是遭遇了‘苍寰教’的包围……”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总不能让云哥白白担心……”杜鹃心里始终惦记着孙云,默默担忧道,“而且前辈您救下我们,‘苍寰教’的人又损失重创,我想他们是不会继续留在原地等我们的……”

“我觉得杜姑娘说的没错,我们是该先回去那里……”太史寒生也同意道,“毕竟他是察台家的次子,多尔敦的亲弟弟,我也沾着点察台家的关系,虽然多尔敦的‘身残’是他一手所致,但这毕竟是命运捉弄,不是他的过错……”

一提到察台多尔敦的苦命,祁雪音又不禁在一旁默默忧伤。

“就关系上来说,我也算是他半个师叔,总归是要见见面的……”太史寒生继续道,“况且现在朝廷上下所临前所未有之危机,须得共商对策才能避免五年前的悲剧重演……至少,我可以先带着你们离开这里,返回大都来运镖局,或是察台王府……”

“这样敢情好啊——”一听说可以回去,杜鹃立刻兴奋道,“我们已经在外漂泊两个月了,镖局里的人一直没有我们的消息,恐怕都着急得要死……”

祁雪音只是在一旁默默一笑不说话,心里却暗暗嘀咕道:“回去是好啊,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不管怎么说,我也保护了妹妹——察台云,这次我可没有给你丢脸哦……”

用憧憬的目光望着杜鹃,祁雪音心里,却怀揣着一种对孙云莫名的感情……

而另一方面,孙云在青墨山庄众人的掩护下逃出“苍寰教”的包围,第一时间赶回了枯荣镇——因为子幽告知了自己今日客栈埋伏的事,孙云怕杜鹃和祁雪音二人遭遇不测,即刻马不停蹄飞奔回去。

然而等回到了住处,这里早已是一片废墟,整座客栈已然不成样貌,不但二楼墙壁垮塌震裂,整座房檐更是破碎嶙峋,仿佛经历了地震裂动般,让人眼前惊悚。

当然,“苍寰教”的弟子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东浔重伤在身,其他三位堂主也是各有负伤,围捕祁雪音计划不成,众人只能暂时狼狈撤走,徒留下一片“残骸之地”,荒漠凄凉。

而这里剩下的,也只有无数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等孙云匆匆赶回时,只剩一片废墟……

“鹃儿!——鹃儿——”孙云飞步跑回客栈,眼前却只有一片阴霾,以为二人遭遇了不测,自己不断失声痛喊。

“少主——”“少主……”任光等人在后面叫着,青墨山庄的弟子也紧随其后,去不想此时的孙云情智崩溃,无论谁都平复不了他冲动的内心。

“鹃儿——鹃儿——鹃儿……”孙云还在不断痛喊,一边喊,还一边用手挖着碎石,拼命寻找杜鹃的身影,即使两手挖出血了,也一直没有停止。

“怎么会这样……”林景在后面看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禁愣神道,“我不相信,杜姑娘和祁姑娘就这样……”

“不会的……鹃儿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孙云的双手使劲刨挖着废墟,指间已然血肉淋漓,却依旧没有停止——此时的孙云一直在不断自责,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贸然跟踪,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自己就不会离开她们的身边,她们二人也不会遭遇今日之“劫难”。

青墨山庄弟子等人在后面见着,也徒留悲凉的眼神,只是看孙云独自一人,在石碓前拼命掘土,心中不免苦涩难过。

“啊!!!——”孙云仰天发出一声痛吼,如果杜鹃和祁雪音因为自己而身死,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回忆中)……

察台王府城前,孙云为救在半空中被双手悬吊的杜鹃,奋不顾身浴血长街……

察台多尔敦的刀已然已经举起,只见察台多尔敦一刀挥下,吊绳被当场切断……

杜鹃顿觉一阵冷风吹过……突然,杜鹃发现自己的整个身子正在垂直下落——察台多尔敦切断了吊在城楼上的绳子。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杜鹃都来不及做出惊慌的反应。但是杜鹃的第一刻也没有想到惊慌,她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个一直朝自己奔跑过来的身影。那个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自己身前,而自己的身体也已然快落到了和他一个水平线上……

孙云什么也不想,最后直接飞身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抱住了落下的杜鹃。没有完,为了不让杜鹃受伤,孙云还用身体将杜鹃紧紧抱住,然后整个人翻身背朝地面,让其自己的身体保护杜鹃。

“啊——”孙云和杜鹃同时大叫了一声,杜鹃是由于惊吓,而孙云则是着实背上种种磕倒在地……

孙云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看着怀里终究无事的杜鹃,用带血的笑脸望着杜鹃,微笑着说道:“太好了,鹃儿,你没事了……”

杜鹃被孙云抱着,一路离开了王府,继续往来运镖局的方向返回而去。一路上,杜鹃也是对孙云没有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感到疑惑,于是她用微弱的口气问道:“云哥,为什么你不趁机去杀了察台多尔敦……现在王府的士兵军心涣散,没有人敢阻拦你,正是杀了他的好机会不是吗……”

孙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定地说道:“那些东西都是心中的怨恨,终不得人志,比起那些,鹃儿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险境,我心中最先惦记的,只有鹃儿你……”

……

洛庄一行,孙云面对情恨的抉择……

“贤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洪济风似乎有什么想法,别有意味对孙云念道。

“什么事,洪叔叔?”孙云收回情绪,转头问道。

“祁姑娘从小就没了亲人,她很可怜,也渴望有人关心和照顾……”洪济风眼神一提,郑重说道,“我是想让贤侄你……无论祁姑娘平日里怎么刁蛮任性,我都希望你能理解她,并多关心照顾她,因为她嘴上这么‘狠毒’,说不定是想引起他人的关注——她不断对你刁难毒舌,恰巧更说明她真正期望的,是得到你的关心,想让你多陪她,哪怕说说话‘骂’几句也是好的……”

孙云听到这里,心里稍显复杂——洪济风说的没错,但他只不过是了解到其中的一面,因为自己很清楚,祁雪音归根结底来镖局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替师兄察台多尔敦报仇,所以就本意上,自己永远是她的敌人;但是另一方面,孙云知道祁姑娘的本性善良,同样和自己拥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在自己这个仇人面前又毫不避讳,讲述她的身世与悲痛,所以就情分上,自己与她是心有灵犀,彼此互相关慰……

矛盾的抉择摆在眼前,是仇人还是朋友,孙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了……”良久,孙云像是终于决定心中的那个答案,朝洪济风投去坚定的目光。

“所以说,贤侄你……”洪济风露出祈求的目光,渴望得到他心底的那个答案。

“对于祁姑娘……”孙云沉顿一声,紧接着如立誓一般,毫不犹豫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尽一切关心和保护她!”

……

(现实中)……

发誓这辈子要用性命保护的两个女人,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离去,孙云将会抱憾终生……

“为什么……为什么……”孙云跪在地上哽咽不止,情绪崩溃道,“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愤斥一声,浸血的双手重重捶向地面,以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内力迸出,震地惊狂,周围之人皆能感受到气势,却只能眼望着废墟之下,一个没落男人的背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周围的一切也愈加安静,没有任何的嘈杂,证剩下孙云一个人,间断而又悲落的喘息声……

“云哥……”然而不知何时,如同幻觉一般,孙云的耳边竟是响起了亲昵的呼唤。

孙云真的以为是幻觉,眼神悲枯地抬头一看……

杜鹃就站在自己面前,生气活泼的样子……孙云揉了揉眼睛,眼泪拭干后,画面并不是幻觉——杜鹃真的还活着,她没有死。

正巧赶着这时,太史寒生带着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回到了这里——还真让杜鹃猜中了,孙云回来见不着自己二人,望着楼檐的废墟,一定会情绪焦急慌张到极点。

孙云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便朝杜鹃的方向冲去,一把紧紧搂住了她。

“鹃儿太好了,你没有死……太好了……”孙云哭了,这个面对任何危险都未曾有过恐惧的人,如今却在杜鹃面前,留下了潸然的泪水。

“云哥……”杜鹃也是喜极而泣,一念之前还是绝境的危机,一念之后便是重逢的喜悦。

任光等人见着“圆满结局”,也不禁忍不住眼角的泪光,似乎今日的重聚是上天注定,无论世道险境如何,“一家人”终归能回到一起……

“这次终归是有惊无险,虽然遭到了‘苍寰教’的包围……”祁雪音看着欣喜拥抱的二人,微笑着说道,“察台云,这次我可没有给你掉链子……我拼了命,成功保护了……”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祁雪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她瞅见孙云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顾与杜鹃二人“相逢喜悦”——不知为何,祁雪音心中莫名一种冷冷的失落,似乎在孙云眼里,他只在乎杜鹃一个人,自己仿佛置身外物,如同不存在一般。

的确是这样,孙云现在的心情和苦乐,全都放在了杜鹃身上,对于祁雪音这个今日保护杜鹃的“功臣”,竟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祁雪音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一种荒凉的悲落涌上心头……

然而,太史寒生在一旁见了,却露出不为寻常的目光……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漂泊归家(上)

“鹃儿太好了,你没有死……太好了……”孙云哭了,这个面对任何危险都未曾有过恐惧的人,如今却在杜鹃面前,留下了潸然的泪水。

“云哥……”杜鹃也是喜极而泣,一念之前还是绝境的危机,一念之后便是重逢的喜悦。

任光等人见着“圆满结局”,也不禁忍不住眼角的泪光,似乎今日的重聚是上天注定,无论世道险境如何,“一家人”终归能回到一起……

“这次终归是有惊无险,虽然遭遇了‘苍寰教’的包围……”祁雪音看着欣喜拥抱的二人,微笑着说道,“察台云,这次我可没有给你掉链子……我拼了命,成功保护了……”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祁雪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她瞅见孙云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顾与杜鹃二人“相逢喜悦”——不知为何,祁雪音心中莫名一种冷冷的失落,似乎在孙云眼里,他只在乎杜鹃一个人,自己仿佛置身外物,如同不存在一般。

的确是这样,孙云现在的心情和苦乐,全都放在了杜鹃身上,对于祁雪音这个今日保护杜鹃的“功臣”,竟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祁雪音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一种荒凉的悲落涌上心头……

然而,太史寒生在一旁见了,却露出不为寻常的目光……

“我从那个女人口里得知,今天你们在这里遭遇危险……”孙云抚了抚杜鹃的发鬓,继续关问道,“‘苍寰教’派重兵包围客栈,这里都成了一片废墟……到底发生了什么,鹃儿你有没有受伤?”

“嗯嗯,我倒没有太大的事情……”杜鹃脸红地摇了摇头,遂回头缓声说道,“一开始遭遇了包围,祁姐姐为了保护我,孤身拼命与敌人搏斗……真要说起来,祁姐姐比我‘严重’得多,甚至一度差点殒命,现在伤情还很吃紧……”

提到这里,孙云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到祁雪音身上——知道刚才一顾只关心杜鹃的安危,把一旁真正“受苦”的祁雪音冷落了,孙云不禁歉声回道:“也谢谢你,雪音,谢谢你保护鹃儿……你的伤,不要紧吧?”

祁雪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是一脸瞥视,仿佛嫌弃中带着低落的情绪,故意不理对方,似乎刚才孙云的“举动”,让自己莫名难过,心头一种难以言表的焦灼,令自己欲言又止。

“其实祁姐姐一度身陷险境,为保护我,与‘苍寰教’堂主四人轮番苦斗……”想起之前在楼檐上的死斗,杜鹃还心有余悸道。

“你说雪音和他们堂主四人轮战?!——”孙云听到这里,不禁惊诧道,“我听说过‘苍寰教’的四大堂主,都不是省油的角色,雪音你一个人和他们决斗,那岂不是……”

说到一半,孙云又不禁瞅了瞅祁雪音的手脚——只见她身躯一侧仿佛瘫痪一般,单手下垂因血痛仍颤抖不止,脸上的瘀伤一块一块,可见祁雪音独自一人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斗。

“‘苍寰教’的四大堂主,东浔、西影、南踪、北雉,个个身怀绝技……”这时,了解“苍寰教”明细的董渝在一旁说道,“尤其是那个东浔,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据说五年前,还曾和察台多尔敦有过生死一战……”

“五年前?难不成——”孙云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凝——五年前发生在大都的暴乱,“苍寰教”便是主谋之一,而镇压教派势力的,正是察台多尔敦和他的师父太史寒生。

而祁雪音听到这里,内心又不禁一处阵痛,想到生死绝命下,东浔对自己放出的“狠话”,自己心里仍暗暗惊忧……

(回忆中)……

房檐之上,决斗之时……

“可能对你来说,这并不太吃惊,毕竟我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你……”东浔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冷斥道,“但是你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知道……我的师兄?”祁雪音不由睁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啊,与你同为‘奇玉教’门下弟子,察台多尔敦……”东浔继续阵阵寒意道,“我和他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

“你和我师兄的恩怨?难不成是五年前……”祁雪音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五年之中自己曾未与师兄有过重逢,但提起“苍寰教”与察台家族的恩怨,祁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那场风波。

“五年前在大都,我曾与察台多尔敦一较高下,最后我落败了……”东浔露出狰狞的眼神,继续震慑道,“他残忍折断我手脚,将我打成重伤,差点夺了我的性命……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恢复过来;而察台多尔敦如今,却落得双脚残废、武功尽失的下场……”

提到自己师兄的“伤痛”,祁雪音下意识心头一怒,然而身体的疲弱,却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一直想要亲手打败他,以报五年前的‘血恨之仇’,只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也根本无以解心头之恨……”东浔说着握紧双拳,目光怒视着祁雪音,铮铮说道,“好在老天有眼,他倒下了,作为他的同门师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就是五年前的他,只要亲手杀了你,我就能填补这五年来的煎熬与耻恨——我会将你亲手处死,尝受千刀万剐之痛,五年前的积怨与仇恨,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

(现实中)……

“嗯……”想到自己继承师兄的宿命,以及今日余力不足,败于东浔之手,祁雪音霎时处心愤恨,不由握紧了双拳……

“本来今日‘苍寰教’众敌包围,祁姐姐一个人独木难支,我们都没办法逃出这里……”杜鹃继续说道,“好在她师父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们,也赶走了敌人……”

“她师父?”孙云转头看见了面前搀扶祁雪音的老者,不禁敬仰道,“莫非前辈就是‘奇玉教’之门人,北原广传的‘森罗教主’太史寒生前辈?”

太史寒生用莫名的眼光望着孙云,缓缓答道:“正是老夫没错,只不过那些响亮的名号,都是江湖中余兴而起,老夫不敢当,不敢当……”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鹃儿和雪音才能逢凶化吉——”孙云见到了真正的救命恩人,毫不犹豫走至面前,鞠躬拜谢道。

“哈,这没什么,毕竟雪音是老夫门下爱徒,而杜姑娘又与雪音姐妹情深,危难中出手相救理所应当……”太史寒生捋了捋胡子,正经一笑道。

“是,是……”然而,孙云谢道一半,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妥,自己站在太史寒生面前,仿佛有种隔阂在其中,终于想通之后,缓缓提言道,“雪音是前辈的爱徒,而兄长察台多尔敦,自然也是……不过,晚辈亲手重伤了前辈的弟子,致其终生沦落,不知前辈……是否记恨晚辈……”

原来,孙云担心的,是自己亲手残废了自己的哥哥,太史前辈的爱徒,对方会不会记恨自己,视之为仇敌。

而祁雪音一想到这件事,总会无意中提起几分怨恨——这是自己唯一怨恨孙云的理由,也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污点……

太史寒生沉默了一番,似乎是在思绪着什么……“哈哈哈哈……”忽然,太史寒生竟是微微一笑,一脸淡然道,“昔日恩怨不过命运捉弄,老夫听说过,你与多尔敦兄弟二人,相认之前即为死敌,这也不是尔等之过错……况且如今既为兄弟,过去之事就过去了,如此命运之下,多尔敦还能存活余生,这已经是上天眷顾了,老夫又何必多求呢?倒是听雪音说,如今察台少主心系家族,愿为五年前老夫与爱徒未尽之事倾尽心血,老夫自当是欣喜相慰……”

见太史寒生作为老前辈,不但没有记恨,还以博大的心胸宽容自己,孙云心头不禁一暖,行礼相谢道:“前辈不记旧仇,晚生感激不尽!”

“毕竟你是多尔敦的弟弟,算起来,我也能当是你师叔,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见外呢?”太史寒生一脸笑望着孙云,然而语气却有些让人阴郁道,“五年恩怨未曾会见,今日忘年相识,日后恐少不了相叙……孙少主,或者叫你察台公子,我们还会有很多‘交道’的机会的……”

本来一句寻常的候语,可不知为何,孙云心头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不安——也许是自己一时恍惚,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孙云内心不禁苦涩一阵。

可是时不时望着太史寒生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隐隐晦暗的紧张,在孙云心里始终抹之不去。

而太史寒生则始终对孙云露出“微笑”,可是不自然的表情之下,却又像是暗暗隐藏着什么……

“好了好了,今天能得救,得多亏太史前辈……”杜鹃重新走到孙云身边,牵手说道,“刚才前辈还答应我们,带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回大都去呢……”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石常松一听有办法回去,不禁兴奋一句。

的确,对于来运镖局的人来说,他们离开大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在外漂泊”的这两个多月可以说遭遇了不少的事故,吃了不少的苦。这次终于有办法回去,暂时远离危险,这比所有的事情都让人欣慰。

“之前这里有‘苍寰教’的人包围,但经历了今天这出,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大乱阵脚,没心思和精力继续封锁戒备这里了吧……”沉默许久的祁雪音,终于在一旁又发话道,“趁着他们散乱的机会,我们反而更容易逃出这里,只要找到回大都的路,两天之内应该能赶回去……”

“这个没问题——”紧跟着,董渝又站出来说道,“任光兄弟和我们提过,你们‘流落’到这里,是因为找不到回大都的路……这个好办,方庄主交代过我,等找到了孙云兄弟你们的下落,就先带你们回大都去,而且有关‘苍寰教’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和孙云兄弟你们说……”

“方庄主还真是贴心啊,我们来运镖局这回可又欠他个人情……”孙云听到这里,不禁欣喜一笑,“说得对,趁着现在‘苍寰教’大乱阵脚,我们尽早离开这里赶回大都;而且流落在外两个多月,镖局的家人也都等急了吧……”

“嗯……”其余人也都相继点了点头,经历了与“苍寰教”和“明复教”的屡屡事故,这次孙云等人,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家了……

而在另一方面,“计划失手”的“苍寰教”等人,子幽以及东浔两拨人马重回根据地,也都各自了解了彼此的情况。

子幽这边损失较小,除了自己被孙云打伤以外,只不过折损了点兵马;而东浔那边就严重得多,不但自己本人被太史寒生打成重伤,数日之内无法动气,安插在枯荣镇驻守的大部队人马,也不得不撤离回到这里,暂时无法继续“盯梢”。

然而子幽也清楚,这么一出“混乱”,孙云等人便会趁此机会逃离这里,返回大都……

“东堂教主的伤情怎么样了?”会议厅内,子幽缓和着气息,俯声问道。

“回小姐,伤情有些严重,恐怕一二十天都没办法痊愈……”西影在一旁振振答道,“毕竟对手是‘奇玉教’的教主太史寒生,大哥他又是被偷袭所致,没丢了性命已经算是万幸……”

“哼,搞了半天,今日的‘一箭双雕’之计,最终全部落空了……”想到今日两路失败,不但自己没能擒住孙云,东浔等人也没擒住祁雪音和杜鹃,子幽不禁愤恨道,“还真是见了鬼了,两边都有帮手相救,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这次失守,察台云他们恐怕就会逃之夭夭,而现在在枯荣镇的部下,也因为大哥的伤情,几乎全部撤回来了……”西影不禁提道,“要不小姐,我现在即刻派大队人马,把他们拦下来?!——”

“算了,毕竟对手是五年前镇压我们的‘森罗教主’,而察台云本人又和他们会合,就算去了,你觉得凭你一个人,胜算能有几成?”子幽这里,倒是语气转而一变道,“再说了,说是逃,不还是返回大都吗?要不就是来运镖局,要不就是察台王府……不需要时时刻刻盯住他们,只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就行……”

子幽一脸淡定的表情,似乎在她心里,已有另外准备的用计……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漂泊归家(中)

“东堂教主的伤情怎么样了?”会议厅内,子幽缓和着气息,俯声问道。

“回小姐,伤情有些严重,恐怕一二十天都没办法痊愈……”西影在一旁振振答道,“毕竟对手是‘奇玉教’的教主太史寒生,大哥他又是被偷袭所致,没丢了性命已经算是万幸……”

“哼,搞了半天,今日的‘一箭双雕’之计,最终全部落空了……”想到今日两路失败,不但自己没能擒住孙云,东浔等人也没擒住祁雪音和杜鹃,子幽不禁愤恨道,“还真是见了鬼了,两边都有帮手相救,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这次失手,察台云他们恐怕就会逃之夭夭,而现在在枯荣镇的部下,也因为大哥的伤情,几乎全部撤回来了……”西影不禁提道,“要不小姐,我现在即刻派大队人马,把他们拦下来?!——”

“算了,毕竟对手是五年前镇压我们的‘森罗教主’,而察台云本人又和他们会合,就算去了,你觉得凭你一个人,胜算能有几成?”子幽这里,倒是语气转而一变道,“再说了,说是逃,不还是返回大都吗?要不就是来运镖局,要不就是察台王府……不需要时时刻刻盯住他们,只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就行……”

子幽一脸淡定的表情,似乎在她心里,已有另外准备的用计。

“那小姐,这次放走了他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西影还是不甘心这次的“失败”,继续问道。

“不用担心,下一步的计划,我和义父早就已经想好了……”子幽从座椅上缓缓站起,自信冷笑道,“就在一个月前,察台家的三子察台科尔台给我寄来了密信,说是大都那边,‘明复教’的人已经动手了……”

“明复教?”听到事有他起,西影顿起几分好奇。

“没错,就和五年前一样,何勋义那个家伙死心不改,又一次‘起兵造反’……”子幽耐心说道,“当然,这次的规模的确远远过之五年前,据说现在整个大都西城,已经完全处身火海,连朝廷的禁军都无法镇压,朝中甚至派人急求边关援军,赴大都皇城护驾……”

“连朝廷禁军都镇压不了?”西影听到这里,不由吃惊道,“‘明复教’这次,究竟有多少人马?——”

“据说,人数规模不亚于一场叛军起义……”子幽继续说道,“汉人与蒙人的矛盾,近百年未曾休止,何勋义打着‘驱逐鞑虏’的旗号,自然受到各地响应;加上近年朝廷风雨飘摇,内有乱派党羽争斗,外有朱元璋北伐强敌,稍有远见者都能臆测,蒙元王朝已经走向了覆灭……”

“所以这次的‘明复教起义’,才会有各地‘义士’纷纷响应,人数过之以往……”西影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目标是来运镖局的察台云,还有他背后的察台家族,‘明复教’在城中暴乱,与我们又无干系……”

“谁说没有的?”子幽却是冷冷一笑道,“别忘了我们这几年来的真正目的,从八年前开始的‘计划’,不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吗……如今蒙元社稷穷途末路,这可真是天赐良机,我们本要对付整个朝廷,现在‘明复教’出来替我们消磨锋芒——五年前,朝廷的镇压重心是我们,所以我们失败了,而今变成了‘明复教’,我们则能随机可乘……”

“小姐你是说……原来的计划?”西影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一定问道。

“没错,义父八年来的心血,不就一直在等这一天吗……”子幽握紧右拳,寒笑一声说道,“到时别说是一个察台云,整个察台家族……不,应该是整个蒙元朝廷,都会葬送在我们手上——”

“那太史寒生怎么办?”西影这边想起自己今日的失败,不禁又提道,“这老家伙武功高深莫测。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加上五年前就是他带头镇压的我们,如果过不了他这关,恐怕……”

“别担心,这次可不是五年前……”子幽却是胸有成竹,心平气稳道,“如今皇城危难,朝廷派出军队人手,太史寒生一定会像五年前一样,奉朝廷之令领兵镇压……等‘明复教’的势头过去,朝廷上下早已是岌岌可危,我们再趁机出手,一定能坐收渔翁之利!”

“小姐说的是……”西影明白子幽的一丝,在底下暗暗奉承一句。

“五年前我们‘苍寰教’太出风头,所以早早就失败了……”子幽顿了顿,遂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有‘明复教’替我们挡刀,我们只要在暗中行动就好……如今局势内忧外患,名将扩廓帖木儿又领精兵在外御敌,现在整个蒙元朝廷的最大庇护,就是察台家族——而察台家之中,还有我们的人(察台科尔台),你觉得我们的胜算还会小吗?”

“可他毕竟是察台家的亲子……”西影想了想,还是心有余悸道,“就算那个科尔台和我们串通,可要真明目张胆对付察台家,他作为家族之子,恐怕也不会任由我们而行……虽然他和来运镖局的察台云有仇,可一旦我们矛头过于指向察台家,也不排除他们会一起联手对付我们,还得走一步防一步才行啊……”

“你放心,我说过了,这次我们不用明着动手……”子幽继续冷笑道,“对付察台家是迟早的事,我们不需要明着来,旁敲侧击针对朝廷下手,用我们手上的‘资源’和‘武器’,定能成效……而且这之中,我们还可以利用‘明复教’,吸引察台家乃至整个朝廷的注意,几番消磨和打压之下,察台家自然会出现裂痕的,你等着瞧吧……”

子幽显得非常自信,似乎觉得这一次的计划,定能万无一失。然而谁也不知道,“苍寰教”的阴谋计划,究竟是什么……

孙云这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趁着“苍寰教”众教休整之际,来运镖局带着祁雪音的师父太史寒生前辈一起,由熟路的青墨山庄弟子董渝带领,赶路回往大都而去。

好在这回再也没碰到什么意外,磕磕绊绊的两天行程之后,孙云等人终于回到了大都,回到了久未归来的家……

大都城关两里郊外,孙云一行人正走在路上……

“少主你还别说,我们陪董渝兄弟他们在一起的这两个月,练就了不少的功夫……”一行路上,性格直率的石常松,一直不停地讲述着自己等人陪青墨山庄弟子一起的经历,“可以说,我们现在的身手,大大过之从前,要是再碰到‘苍寰教’的那帮家伙,完全不在话下!要不哪天,我在少主你们眼前露两手试试?”

“呵,你就吹吧……”身伤未愈的祁雪音,在师父和杜鹃的搀扶下,一边赶路,一边“暗讽”道,“我和妹妹遭遇包围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现?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又岂会如此孤身落险……”

“好了好了,这两日天天都听你说这个,耳朵都快起茧了……”孙云倒是无心掏了掏耳朵,调侃一句道,“我知道你们这两个月进步不小,可习武并非数日之成,依我看,你们最多所练不过皮毛……”

“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们——”听见孙云和祁雪音都这么“瞧不起”自己,石常松继续道,“我不是吹我自己,就说阿光,他可是我们之中习武最辛苦的,连方庄主都说,阿光哥年轻时没有遇到高人之师,可真是浪费了一块习武的材料……”

“切……”祁雪音还是不屑一声,将头瞥向一侧,和来运镖局的人处一起这么久了,各个家伙的性格,自己知根知底的熟。

杜鹃则是在一旁暗自偷笑,不过看到大伙儿寻常逗乐的一幕,杜鹃心里也十分欣慰——“一家人”重新和睦团聚,这比什么都要开心。

“阿松说的没错……”董渝这边,也不禁帮忙说起话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任光兄弟陪我们的这两个月,习武可勤奋了,而且他天赋不浅,短短两月进步突飞猛进,如果早一点和孙云兄弟你们会合,面对‘苍寰教’的围堵,说不定真能露两手替你们解难不少……”

“好了,董渝兄弟你就别吹捧我了……”任光自一旁,都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清楚,毕竟只有短短两个月,武功再长进也就那程度……”

“不管怎么说,阿光你们有进步,这是好事……”孙云晃了晃脑袋,一脸坦然道,“不过我更关心的,是这两个月阿光你们,和董渝兄弟他们经历了什么——青墨山庄遭袭,方庄主及众弟子藏匿别处,你们却依旧暗中监视‘苍寰教’的一举一动,其中定有缘由,这几个月收集到关于‘苍寰教’的情报,一定也不小吧,不知董渝兄弟可否道来?”

“这也是方庄主留我在你们身边的原因——”董渝肯定接话道,“有关‘苍寰教’的秘密,我的确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知孙云兄弟你……不,准确说应该是告知你们整个察台家——”

“到底是有什么缘故吗?”孙云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紧,加上自己和祁雪音一直以来都在调查有关“苍寰教”的身世,这次既有“收获”,孙云自然十分看重。

“不急,等先回了来运镖局,我自当与你慢慢解释……”董渝却不急着就此告知,似乎这其中的秘密,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

“似乎暗藏着很多隐情呢……”孙云暗暗叨咕一声,自觉幕后的关系并不简单。

而太史寒生跟着一路没与众人说太多话,董渝提到有关“苍寰教”的事情,自己反倒警觉一起,眼神默默注视着孙云……

“到了,前面就是大都城——”众人越往前走,逐渐看到了大都城的轮廓,杜鹃不由兴奋指道。

“终于回家了——”林景伸了伸双臂,兴奋不止道,“回镖局的第一件事,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吃顿丰盛的,喝点小酒,补补这两个多月的‘亏损’!”

“是,是,你除了吃饭喝酒,还喜欢干什么……”任光在一旁陪笑一声,就快回到家,大伙儿都十分的欣悦。

然而,走到城门前口,眼前的大都城,却与众人常时的印象不同……

“好像有点不对劲吧……”孙云最先注意到不对,凝眼望着城楼的方向。

只见城楼门前重兵森严,防守的城前明显加固两层,高楼之上列队站满了精兵,仿佛像是要抵御即将侵略的军队一般,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多心谨慎”的任光,也不由提声一句。

“不知道,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禁军部队,明显不太正常……”孙云凝紧眼神道,“看样子,我们离开的这两个月,大都城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这是要打仗吗,搞得这么紧张?”林景望着城楼的“风景”,也不禁略胆道。

“总之先让我上前问问吧……”孙云预感到这其中有不小的变故,想要上前询问究竟。

“少主,你要小心啊,我看这些士兵的样子,不像是要对待善类——”任光在后面提醒道。

“你放心,我有父王的令牌在身,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孙云自信自己的身份,想要调查清楚这一切,镇定说道。

“我也陪你一起去——”董渝也站出来说道,“青墨山庄遭袭之时,我们也派弟子遣回大都告知过朝廷相关人士,他们也应该派人调查过此事,我以青墨山庄弟子的身份,他们必定不会为难……”

“好,董渝兄弟你陪我去……”孙云坚定点了点头,遂回头对众人说道,“我和董渝兄弟先去上前询问情况,你们大家先留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刻意举动——”

“我知道了少主,你自己要小心……”石常松也跟着提醒一声。

“嗯……”孙云点了点头,遂又往常一样转向冲担心的杜鹃示了示眼神。

杜鹃理解孙云,焦急担忧下,也只能相信他。而祁雪音则是不经意瞟了一眼城门方向,她不禁心起预感,城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而且还和自己或是察台家族有关……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漂泊归家(下)

“少主,你要小心啊,我看这些士兵的样子,不像是要对待善类——”任光在后面提醒道。

“你放心,我有父王的令牌在身,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孙云自信自己的身份,想要调查清楚这一切,镇定说道。

“我也陪你一起去——”董渝也站出来说道,“青墨山庄遭袭之时,我们也派弟子遣回大都告知过朝廷相关人士,他们也应该派人调查过此事,我以青墨山庄弟子的身份,他们必定不会为难……”

“好,董渝兄弟你陪我去……”孙云坚定点了点头,遂回头对众人说道,“我和董渝兄弟先去上前询问情况,你们大家先留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刻意举动——”

“我知道了少主,你自己要小心……”石常松也跟着提醒一声。

“嗯……”孙云点了点头,遂又往常一样转向冲担心的杜鹃示了示眼神。

杜鹃理解孙云,焦急担忧下,也只能相信他。而祁雪音则是不经意瞟了一眼城门方向,她不禁心起预感,城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而且还和自己或是察台家族有关……

于是,孙云和董渝二人,先行靠近大都城门而去。走近所望气势,果然让人森严窒息——

丈百高墙锯索连城,铁甲众士虎视雄威,阴云密布下,加固之城墙坚如要塞,就算其势真有外敌入侵,别说刀枪利刃强攻城池,就是火药铜炮之强威,也未必能撼动城池半步。可以说,这是孙云和董渝有生以来,所见过最牢固的防御工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在远端未能感受其阵势,如今靠近仰面循来,阵阵窒息的压迫仿佛尖锐的牢笼一般,环守在四周无法动弹,董渝不禁暗暗惊声道。

“而且,我们只离开了大都两个月,局势就变得这么紧张……”孙云则稍显镇定道,“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修筑这么坚固的工事,一定是发生了不小的惊动,不排除会影响蒙元朝廷社稷的安危……”

听孙云这么一说,董渝心头又不由一紧……

“站住!——”突然,一声厉吼制止了二人的前行,隔着城门口还有数十百步,守卫的士兵便叫住了他们,其戒备之警觉大大超乎以往,不禁给孙云和董渝二人,又凭添一份紧张。

孙云和董渝还算平静,被叫住后停下了脚步,以观其变。

“有不速之客,防备!——”“防备!——”“防备——”“防备……”守卫将士又喝一声,随着隔门城楼士兵纷纷接传呼应,不过一会儿,整座城楼的士卒,全部将目标集中在这里。

“不许动!——”还没完,发现“敌情”后,从城门口又整齐罗列百十将士,个个身着铁甲重兵,迅速将孙云和董渝二人死死包围。

“搞什么,这怎么个情况……”看着眼前守卒有些“冲动”过头,董渝紧张之余,不禁暗暗道。

“我早说过了,大都城一定发生了事变,在我们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孙云小声嘀咕一句。

“说什么呢?!——”然而,这些蒙元将士似乎看守得过紧,连孙云和董渝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以长矛利刃围堵向上,就差没有一枪头戳下去。

“没必要这么‘严肃’吧……”董渝不禁感觉到,自己和孙云二人仿佛被困兽牢狱的囚犯一般,甚至对待还要无道,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朝廷官兵的压迫力更是史无前有。

“没关系,交给我……”孙云倒是稍显镇定,悄声安慰董渝一句后,遂慢慢上墙两步……

“大胆,再敢上前,休怪本将无礼!——”看着孙云像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喝声制止后仍旧上前,众士不禁撅起长矛继续威胁道。

孙云表情十分镇定,从腰间掏出令牌,振振说道:“吾乃察台家之次子,因有朝廷要务在外公事,今返回大都汇报,还请诸位则个让行……见牌如见王爷,如有继续阻拦,修得怪罪!”

孙云震慑倒也很有气势,自从了却了身世之后,十分通晓文武官场,说起话来也十分老道,能从容行迹于官场政治之间。

包围的士兵所闻,纷纷有些忌惮,毕竟察台王的地位,朝中仅次数人之下,自身小卒无以所对。

但今天的情形却是略有不同,即使孙云震喝了,将士依旧没有完全退去,并冲孙云投去敌视的目光,不敢有一丝懈怠。

孙云也觉得奇怪,平时自己拿出家族令牌,一般官僚所见,都会俯首奉承,更别说这些守卒的士兵;但今天的情况确实出奇,这些官兵像是不怕死一般,即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在未了明自己身份之前,绝不让自己通过。

“到底怎么搞的……”董渝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士兵就像吃错了药一般,死活不放行自己二人。

孙云见着,又不禁喝声一句:“怎么,见到了察台家的人,还不放行是吗?——”

“谁知道你是真是假,毕竟察台家的令牌,我们也未曾有见……”领头的一个校尉还真“不怕死”,上来顶撞孙云道。

“嘿,察台家的公子都在这儿,你怎么还这么说话?”性格直爽的董渝这边,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不管知不知道真相,上前回斥一句。

“董渝兄,别冲动——”孙云即刻做出一个阻止手势,耐心十分道,“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还是先别惹怒他们,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除非有朝廷命官能够证明,否则只凭一份令牌,难以臣服!”领头将士倒也特有骨气,继续震喝道。

“我记得,负责大都东门守卫的主将,是召烈台杜尔将军对吧……”孙云想了想,改换思路道,“叫你们召烈台将军出来,我要要事相问——”

“你算什么家伙,还有资格见我们将军?”领头将士丝毫不惧,义正言辞继续反斥道。

这一次,就连孙云都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真想即刻上去和他干两架……

“住手!——”关键时刻,城门后方一句厉斥,稍许震住了现场的紧张。围拦士兵相继退让,一名身披重甲的将军头领趋步上前——这个人就是守城主将召烈台杜尔。

“将军……”“将军……”主将所至,士兵相继退让,召烈台上前两步,与孙云正面对视……

“召烈台大人——”孙云认出其身份,恭敬行礼道。

“察台公子——”召烈台也回礼应道,遂冲周身将士喝命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察台家的二公子,你们难道认不清吗?!——”

周围士卒不敢说话,毕竟主将喝斥,又是得罪了王族权贵,没掉脑袋已经算是万幸。

“对不起,察台公子,末将教导无方,多有得罪……”召烈台知道察台家在朝廷中的地位,更是认得孙云手中的令牌,即刻躬身再情醉道。

“没关系,特殊时期局势紧张,戒备森严并不为过……”孙云倒也大方,丝毫不责怪道。

“那可不行,今日让公子爷在城门前丢了脸面,以后说出去,岂不大有过失?”召烈台在权贵面前,倒也摆出些奉承的姿态,继而转身装模作样斥道,“刚才是谁带头刁难的?给我滚出来!——”

召烈台这么做,不过是想讨得点察台家的面子,连一旁的董渝也看得出来,只可惜孙云并不吃这一套。

在场士卒没人敢答应,纷纷低头退步而望……

“是我干的!”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镇定的声音——孙云下意识心头一震,寻声抬头望去,正是刚才带头和自己顶嘴的校尉。

找到了“元凶”,召烈台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抽出教鞭走上跟前,喝声怒问道:“噢,是你啊……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察台公子的身份吗?!——”

“属下出生贫贱,不认识察台家的权公贵族,也认不得他手中的令牌——”校尉倒是不卑不亢,挺身振奋道,“属下只知,如今朝廷危难,军从所属其令,都尉有言,但凡入城之人,皆得查明其身份,不可轻易放行!——”

孙云看着校尉一身傲骨的姿态,嘴角不禁一扬……

“嘿,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这么对察台公子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召烈台一怒之下,甚至想要拔刀教训。

“诶,住手——”关键时刻,孙云拦住了召烈台,义正言辞道,“这位兄弟按令守城严加戒备,理当尽职,何罪之有?”

“可是这小子当众……”召烈台似乎还想讨好孙云,继续偏护道。

“既是恪守军令、镇守城池,便为国之栋梁,此乃当世之良杰!”孙云这会儿,忘记了刚才的不悦,倒是欣赏起这位年轻的校尉,不禁转头问道,“敢问兄台,尊当姓名?”

“大都城东关驻军第十二列校尉梁青!”名叫“梁青”的校尉正声喝应道,气势十足铿锵有力。

“嗯……”孙云倒是满意点了点头,遂转身冲召烈台道,“此乃英雄豪杰,当今世下已属不多,召烈台大人可得好好提拔——”

“是……是……”既然孙云都发话了,召烈台也没有办法,只能屈身默默答应。

“孙云兄弟,别忘了问正事儿……”见一时被别的话子岔开,董渝在一旁小声提醒一句。

“噢,我差点都忘了……”孙云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又冲召烈台问道,“对了,召烈台大人,在下奉父王之命,前去郊都等地巡察事务两月有余……不知大都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城门关口重兵把守如此森严,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还真让公子爷你说对了,大都城现在,真的是在打仗……”提到正事儿,召烈台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了?——”意识到事情的眼中,孙云加紧问道。

“这两个月公子爷你走得太巧了,所以不知道……”召烈台将事情经过相叙道来,“就在两个月前,‘明复教’的暴徒突然作兴,流窜在大都城中的教众纷纷叛起,闹起了不小的风波……当时朝廷没有注意,没想到教众规模几日之内竟达到数万之众,他们捣毁军工、残杀官兵,不出数日便占领了整座大都西城,连皇城禁军都镇压不了——”

“你说两个月前?——”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暗惊道,“两个月前,正是我和何勋义决斗那时……这么说来,我们逃离‘明复教’的包围后,何勋义转头就将矛头指向了大都城是吗?数万之众,还占领了都城,这次的暴乱,远远超过五年前……”

“朝廷不得已,命我们封锁城池其他三处,一边加禁外来人员的出入,一边派人向边关部队请求援军……”召烈台表情急切道。

“请求援军?”董渝听到这里,也不由吃惊道,“有这么严重吗,这些‘明复教’的教徒……到底有多少……”

“规模完全不亚于一支军队,教众头领又是武功高强的何勋义,大都城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召烈台继续道,“朝廷上下都快急疯了,现在整座西城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禁军部队与敌人正周旋在‘局城巷’一带,百姓皆流窜逃落到东城这边来……”

“连朝廷的部队都镇压不了是吗……”孙云没想到,“明复教”的攻势,竟能达到如此之规模,整座大都皇城都陷入危境之中。

“朝廷的禁军部队有限,现在大部分的军师主力,全在北关抵御朱元璋的侵袭……”董渝也跟着紧张道,“这个时候‘明复教’来这么一出,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稍有不测失守难下,恐怕整座皇城都岌岌可危!”

“是啊,据说连皇上每日都身着披甲,护卫禁军从皇宫一直延伸到护城外……”召烈台继续说道,“皇上寄希望北关的军队或是扩廓帖木儿大人能率援军回城救驾,否则再过时日,恐怕连朝廷的禁军也挡不住了——”

孙云想了想,遂又正经问道:“现在带领禁军抵御‘明复教’侵略的将领是谁?”

“正是公子爷的父亲,察台王本人——”召烈台继续道,“两个月漂泊城外,难怪公子爷你不知道……”

“糟了,父王体病未愈,这个时候领兵御敌,怎么撑得住?”一听是父王带兵出征,孙云顿时焦急烂额……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都城困境

“连朝廷的部队都镇压不了是吗……”孙云没想到,“明复教”的攻势,竟能达到如此之规模,整座大都皇城都陷入危境之中。

“朝廷的禁军部队有限,现在大部分的军师主力,全在北关抵御朱元璋的侵袭……”董渝也跟着紧张道,“这个时候‘明复教’来这么一出,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稍有不测失守难下,恐怕整座皇城都岌岌可危!”

“是啊,据说连皇上每日都身着披甲,护卫禁军从皇宫一直延伸到护城外……”召烈台继续说道,“皇上寄希望北关的军队或是扩廓帖木儿大人能率援军回城救驾,否则再过时日,恐怕连朝廷的禁军也挡不住了——”

孙云想了想,遂又正经问道:“现在带领禁军抵御‘明复教’侵略的将领是谁?”

“正是公子爷的父亲,察台王本人——”召烈台继续道,“两个月漂泊城外,难怪公子爷你不知道……”

“糟了,父王体病未愈,这个时候领兵御敌,怎么撑得住?”一听是父王带兵出征,孙云顿时焦急烂额,情绪激动道,“为什么?——父王明明身患重疾,朝中上下人人皆知,为何朝廷仍旧命父王为禁军将领?”

“公子爷你有所不知……”召烈台低声一句,遂缓缓说道,“老实说,如今主力兵马在外抵御强敌,朝中上下几无可用良将之臣,整个大都,也只有察台王拥有军政经世之历,除了他,无人能再胜任……”

“一派胡言!——”想到自己父亲的安危,孙云喝声斥道,“那些文武官僚,平日尝享高官厚禄,一到家国危急之时,个个变成了苟且之徒,简直令人耻恨!!!”

听到孙云如此激昂的愤怒,刚才在一旁挺身桀骜的梁青,不禁投去期盼的目光……

“孙云兄弟,你冷静点,目前战局还处焦灼之势,皇城并未沦落,察台王也并未遇险……”董渝看着孙云异常亢奋,甚至有些不太理智,及时劝阻道,“现在我们回来了,只要想办法,一定能够镇压‘明复教’那帮暴徒——”

“呼……呼……”孙云顿气中喘息几声,稍微冷静一会儿,遂又转声问道,“既然如此,朝中应该还有权位之官臣能辅佐父王吧……父王一年前就已病重,身居退位,那时不是还有很多人主持朝政吗?”

“公子爷你不是很清楚吗,一年前还未了却身世之时……”召烈台却在孙云面前,提起他不愿过于回首的往事,小心翼翼道,“一年前虽然察台王患疾,但你哥哥察台多尔敦仍主持大权,当初正是有你哥哥,所以朝中百官都还对你们察台家敬畏有加……可现在你父亲和你哥哥都倒下了,你一个江湖出生的‘归家公子’,无法信服于朝臣,加上早年你们察台家得罪了朝中太多的权势,这时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属实……”

“可如今社稷临难,他们却公报私仇放任不顾,又是何等小人之心?!——”孙云又加愤斥一句,但仔细想想,自己哥哥沦落到今天这般,全是出于自己之手,冷静过后的反思,孙云不再冲动,但心头却是一阵乱麻。

“没办法,如今察台家地位沦落,那些曾经的‘仇敌’趁势煽风点火,置你父王于不顾,全在意料之中……”董渝也在一旁叹息道,“更有甚者,说不定‘劝’你父王的那些人,就是当年你们察台家得罪的那些官僚世家……”

“在多尔敦被我残废之前,父王病重,所有的大权归他掌管……”孙云暗自嘀咕一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问道,“对了,还有一个人……察台科尔台,现在父王兄长皆落,我被视为遗孤不被重承,辅佐江山社稷的重任,不是应该落在他身上吗?可为什么,如今朝廷局势岌岌可危,他为什么不站出来替父王从任?!——”

“察台科尔台……”召烈台自声低言一句,默默说道,“对啊,好像确实没听说察台家的三公子,有领掌禁兵之职……也许是年纪太小……”

“多尔敦五年前就有挺身就责,心系社稷安危之心……”孙云握紧双拳,重新视愤道,“虽然我与他势不两立,但就这点,我还是十分敬佩……但是科尔台,临危逃避甚至不顾父王安危,他算什么东西?!——”

一想到察台科尔台趋炎附势的嘴脸,孙云不禁咬牙切齿。

“好了,现在眼下之际,我们还是先回镖局再说……”董渝看着孙云过于激愤,怕是忘了事情轻重,遂上前提醒道,“不管局势如何,孙云兄弟你是否回府,先带大伙儿回城安定下来才是……”

斟酌了几番,孙云也只好暂时听从董渝的建议,返回大部队告知事情的真相。

而被孙云看好的梁青,却始终眼神坚定地望其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触……

“传信回察台王……”孙云离开后,召烈台暗中吩咐手下道,“之前多尔敦公子有令,命我们到处打听云公子和来运镖局众人的下落——现在他回来了,一切安好……”

“是,属下一定送到……”手下即刻应声道……

“什么,‘明复教’?!——”孙云和董渝回来后,大致讲述了有关城中的就是,见识过“明复教”手段的杜鹃最是惊异,因为就在短短的两个月前,他们还和“明复教”的教主何勋义有过交手。

“又是那帮乌合之众……”想起那日在后山的遭遇,祁雪音也在心头暗暗愤道,“要是那日在岭古镇山头,我没有受伤的话……”

太史寒生却始终一言不发,然而眼神里却暗暗泛光,似乎暗想揣度着什么。

“没想到离开仅仅两个月,那帮暴徒又闹事了……”任光捶心说道,“而且这次声势可怖,竟有数万之众,侵占了大都西城,惊动了朝廷上下……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说不定整个朝廷都会处于覆灭的危险!”

“可朝廷蒙难,我们这些江湖走卒,什么也做不了……”林景在一旁无奈伸手道。

“但至少少主是察台家的人……”石常松转眼道,“我想少主他,肯定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

孙云没有说一句话,低头沉默,似乎心情十分的杂乱。

“云哥……”最能理解孙云的杜鹃,不禁投去暗暗担忧的目光……

“总之,我们先回镖局再说吧……”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董渝在一旁劝解道,“大伙儿一行在外两月有余,身心疲惫自不必说,不管城中的局势如何,先回局里妥善为好……”

“董渝兄说得有道理,少主你也不必太过于揪心……”任光此时,也劝说孙云道,“‘明复教’再猖狂,不过是江湖野卒之众,终究还是会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少主你也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先回镖局吧,镖头和夫人,一定还期盼着我们安全归家呢——”

孙云点了点头,一行人遂先回城镖局而去……

而今大都狼烟并起,整座西城陷入战事火海之中,时刻皆能听闻兵刃厮杀,令人心惊胆寒。而原本落居西城的百姓,也纷纷逃难至城东和城中一带,如今大都城街巷到处可见流离失所的难民,有的甚至还遭战火波及,身受负伤垂死街头。

虽然朝廷也有派人救援救灾,但都不过杯水车薪,昔日繁华昌盛的大都皇城,如今却变成了破败嶙峋的流难之地……

归家一路看着难民流离,哭啼四起,孙云不禁心头重创——孙云发誓,自己绝不会放过“明复教”这帮凶恶之徒,尤其是他们的首领何勋义,下一次见面,一定要亲手将其就地正法……

“伤难”一路磕磕绊绊,众人终于回到了梦寐以归的来运镖局——虽然大都城中局势危急,但这里四处街巷依旧还算寻常安定,并没有什么太大波及。看到这里,孙云等人才暂时安下心来……

“云儿——”“义父——”归家即面,孙云与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喜极而拥,两个月在外受苦,如今还能平安归来,已经算是万幸。

“这两个月,没收什么苦吧?”两个月以来,孙尚荣一直担心义子等人的安危,看着众人归返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云儿——”后院又响起了呼喊——是孙云的义母甄灵,比起孙尚荣,甄灵更像一个担忧儿子的母亲,满眼带着期盼和忧忡。

“义母——”孙云也即刻上前关慰,离开镖局这么多天,孙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在镖局苦苦等候的家人……

“你们平安归来,总算是好的……”同一时间,一直寄居在来运镖局的洪济风也上来慰问几句,不过比起孙尚荣夫妇,洪济风的表情略显沉肃,似乎心头暗藏着不好的事情。

“洪前辈……”任光见着洪济风寄宿这里安然无恙,也不禁问候一句。

“您就是洪济风洪老前辈是吧……”董渝见着江湖中的老前辈,作为晚生的自己,下意识行礼道,“晚辈乃青墨山庄弟子董渝,能见到‘江湖神医’洪老前辈,真是晚辈的荣幸——”

“哈哈哈哈,别这么说,我才五十出头,没那么老……”在晚辈面前,洪济风倒也不失风趣,暂时忘却心中的担忧,应声一笑道……

而在大门口,祁雪音在师父的搀扶下,最后才走了进来。看着镖局院落的四角住处,太史寒生默默问道:“雪音啊,你在大都的这段时间,就是住在这里是吗?”

“是的,师父……”祁雪音身体似乎还未痊愈,说起话来颤颤续续道,“这儿的环境还不错,镖局里的朋友也挺照顾我的……只不过不曾想如今大都所临危境,这些日子也只能请师父暂且安居在此……”

“没关系,我倒也挺想在这儿住住看……”太史寒生缓而一笑,一副让人猜不透的语句,望着孙云的背影暗暗说道,“堂堂察台家之公子,却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居身在这清贫寒舍……来运镖局少主,与其日后交会,不如同为寒檐之下,倒也算是好的……”

没有人猜的透,太史寒生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清楚,为何太史寒生的目光会始终注视着孙云……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多尔敦屋内……

“公子,召烈台将军来信了……”朝廷前史官史义兴秘密所至多尔敦寒舍,自从上次请命调查之后,一直为察台多尔敦俯身行事。

“召烈台将军?”察台多尔敦转身推了推轮椅,疑惑问道。

“是的……”史义兴悄声答道,遂将书信递予多尔敦手中。

察台多尔敦打开书信,看到心中的内容,不禁心中暗喜。

“太好了,是他回来了——”忍不住兴奋一声,信中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今日孙云和来运镖局众人回来的消息,察台多尔敦看到这,重拾希望道,“父王一直要我打听他们的下落,他们果真平安无事……”

“这可真是太好了,公子……”史义兴也在一旁贺喜道。

“对了,上次我叫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察台多尔敦即刻转移话题,既是自己的“心腹”前来,必然是有要事通报或嘱咐。

“略有线索,但证据不足……”史义兴半跪在地,暗暗续说道,“属下从史库记载中找到的情报不多,公子您让我找寻汴梁前官员杜常乐的线索和记载,也就星星点点……不过,从杜常乐这条线索挖掘下去,属下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有关八年前的秘密……”

“快快于我说来——”察台多尔敦觉得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兴奋加紧道。

史义兴遂将查到的线索,通通告知了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了解所有后,神情变化倒也挺大,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真相”。沉思片刻后,多尔敦遂又冲史义兴道:“这样,来运镖局的人既已安全返回大都,隔时你替我寄一封信,让来运镖局以运镖的名义前来王府一趟……记住,除了察台云,杜鹃姑娘也必须到场!”

“是,公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史义兴振应一声,即刻便退了下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秘密名单

孙云等人回城数日,一切情况安好,除了西城方向时常传来隐隐约约的战火喧嚣,大都城局势还算稳定,在朝廷禁军全面镇压之下,“明复教”的侵略攻势,较之起初已经减弱了不少。或许就像董渝之前所说,“明复教”不过一帮江湖野众,叛乱兴起不过一时,终究还是会重蹈五年前落败的覆辙。

而在来运镖局,一行归来的人,包括董渝和祁雪音的师父太史寒生,暂且寄居在镖局之中。日子还算过得平静,镖局没有太多所失,在洪济风前辈的医术照料下,祁雪音的身体恢复得也快,似乎大都暴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众人还是过着“平静”的日子。

但其中,最不平静的人,当属孙云——自己的父亲,此时正领禁军部队,与“明复教”的暴徒鏖战,暴乱发生一个多月,局势仍旧僵持之中,察台王本就身患重疾,邪教来势汹汹,是生是死都犹未可知。为此,孙云整日整夜睡不好觉,一心惦记着父王的安危。

他也想要回到王府,或是只身驱往“前线”,与“明复教”的人做个了断。可如今危急全城警戒,‘局城巷’分界线等地,已经被朝廷的军队完全封锁。就连察台王府也已安备了许多皇亲守卫禁军,就算孙云的身份是察台家的二公子,如果没有特殊诏令,也不可随意逾入。

为此,虽然镖局里生活依旧平缓,但孙云心中却起伏不定,明明阵前父王临危,自己却束手无策,孙云心中很是苦痛……

这日,孙云独自坐在院落门口,耳边回响着西城方向断断续续的战乱声,自己心情仍旧无法平定。终日难眠,眼睛更是熬了一圈又一圈,神情显得极为疲惫。

而在担心之余,孙云心中似乎还有顾忌,想着昨日召烈台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心中波澜不定……

(回忆中)……

“公子爷你不是很清楚吗,一年前还未了却身世之时……”召烈台却在孙云面前,提起他不愿过于回首的往事,小心翼翼道,“一年前虽然察台王患疾,但你哥哥察台多尔敦仍主持大权,当初正是有你哥哥,所以朝中百官都还对你们察台家敬畏有加……可现在你父亲和你哥哥都倒下了,你一个江湖出生的‘归家公子’,无法信服于朝臣,加上早年你们察台家得罪了朝中太多的权势,这时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属实……”

……

“在多尔敦被我残废之前,父王病重,所有的大权归他掌管……”孙云暗自嘀咕一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问道,“对了,还有一个人……察台科尔台,现在父王兄长皆落,我被视为遗孤不被重承,辅佐江山社稷的重任,不是应该落在他身上吗?可为什么,如今朝廷局势岌岌可危,他为什么不站出来替父王从任?!——”

“察台科尔台……”召烈台自声低言一句,默默说道,“对啊,好像确实没听说察台家的三公子,有领掌禁兵之职……也许是年纪太小……”

“多尔敦五年前就有挺身就责,心系社稷安危之心……”孙云握紧双拳,重新视愤道,“虽然我与他势不两立,但就这点,我还是十分敬佩……但是科尔台,临危逃避甚至不顾父王安危,他算什么东西?!——”

……

(现实中)……

虽然当时提到临危不顾的察台科尔台,孙云很是气愤,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却发现这一切的缘由,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在自己身世未了之前,察台家的权利,全都掌握在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之手,虽然说多尔敦在位之时所行残暴,犯下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毕竟是五年前镇压‘邪教暴乱’的功臣,在朝廷之中权位不小,朝中百官对其也是敬畏不言……

后来因为自己的“冲动”,为报兄弟之仇、替天下百姓讨回世道,自己独自一人杀入王府,废了自己哥哥的武功,一切看似大义之举。

谁曾想察台多尔敦倒台之后,五年前被他镇压的暴徒再度兴起,“明复教”与“苍寰教”猖狂作乱,全因为自己哥哥的沦落……

废了察台多尔敦,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为天下除了一大恶,可相继之后,邪乱教派纷纷争涌,皇城再临五年前的灾难,大都百姓流离失所,战火荼毒纵害无数,这一切都一切都是因为察台多尔敦的倒下——孙云不禁深有感触,自己并不是拯救天下的英雄,反倒成了危害苍生的罪人……

越是想到这里,孙云心头就越是绞痛,总是把一切的过错推给别人,推给“明复教”,推给察台多尔敦,推给科尔台……可归根想来,真正错的人是自己,正是因为自己的“冲动私仇”,才造就了今天这般灾难的危局……

“一个人在想什么呢?”关键时刻,一个声音将孙云从痛苦纠缠的思绪中暂时拉了回来,孙云回头一看,竟是董渝。

“是你啊……”孙云心想,或许陪兄弟说说话,心里稍微好受点,遂暂时收敛自己的痛苦。

“看你这样子,是在担心察台王吧……”董渝坐在孙云身旁,轻声应道,“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五年前‘软弱不堪’的‘明复教’,今时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作……”

“嗯……”孙云没有说话,只是隐隐沉顿一声,似乎心中有无数说不出的苦,独自一人咽在嘴里。

“蒙元朝廷毕竟经历百年风雨,不会被这么一出‘野卒暴乱’所击垮,你别太担心了……”董渝稍许安慰一句,遂转移话题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方庄主留我在你们身边,是想让我告诉你们有关‘苍寰教’的秘密……”

“‘苍寰教’……的秘密?”孙云不禁迟疑一声,这几天都在究竟“明复教”的事情,对于前些日子将自己等人害苦的“苍寰教”,却已没那么上心,今日董渝重新提起,孙云倒也回了几分精神。

“对啊,就是孙云兄弟你一直想要知道的……”董渝表情严肃道,“这两个月我们暗中调查的,有关‘苍寰教’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果然,急于知道真相的孙云,提声询问道。

“别激动,只是一些发现的疑点线索而已……”看着孙云表情一惊一乍,董渝在一旁拍肩劝道,“毕竟只有两个月,我们找到的线索也不多……不过,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你说不得了?”听着董渝忽变的口气,孙云也稍许冷静下来,镇定问道。

“啊……”董渝点了点头,指手说道,“之前你们不是一直猜测,‘苍寰教’和朝廷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无论是今日还是五年前,似乎他们手中总能握有朝廷的机密,也不觉奇怪为什么会有五年前的‘政治威胁’一说……”

“难道说,你们发现了什么……”孙云像是能猜到一些,遂又加紧问道,“到底是什么,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线索的?”

“在青墨山庄遗址——”董渝肯定十分道。

“青墨山庄……遗址?”孙云听了,不禁一愣。

“没错——”董渝继续说道,“虽然说‘苍寰教’偷袭夺走了我们的山庄,两个月前又在山庄遗址埋伏过你们来运镖局,但在岭古镇碰到任光兄弟他们的时候,想着你们的人肯定已经来到了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叫子幽的女人,想必‘苍寰教’的教徒主干,已经离开了青墨山庄,那里早已是防备空虚……所以我们趁着那段时间,几度潜入过青墨山庄,发现了不小的收获……”

“你们……居然想到重新潜回青墨山庄?”听着董渝等人的经历,孙云不禁疑叹道。

“对啊,毕竟我们的人和你们来运镖局的人都出现在岭古镇及枯荣镇一带,我想那个女人知道以后,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还会重新返回青墨山庄搜寻线索,自然那里的戒备也会松懈很多……”董渝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趁着这个契机,找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秘密……其中最关键的,我在他们储藏室的地方,发现了一份名单……”

“名单?什么名单……”孙云思维有些跟不上,继续问道。

“朝廷官员的名单!”董渝说到这里,语气加重几句。

“官员名单,你怎么知道?”孙云又问道。

“因为在名单旁边,有相应标记的官品……”董渝从腰间掏出一张信纸,递予孙云道,“就是这张,上面写着官品级数,及人员的名字,应该是官员的名单不会错……”

“你是说……所有的官员名单,全部都在这里?”孙云望着纸上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不禁问道。

“呵,怎么会?我只是偷偷拿了一张……”董渝轻笑一声,但表情依旧严肃道,“名单有许多,虽然守备松懈,但也不至于没有人看守……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偷’了其中一张,带回庄主那里分析线索……”

“那分析出来了吗?”孙云还是不因不饶道。

“没有……”董渝摇头说道,“我们虽然隶属于蒙元朝廷,可我们也不认识朝廷官员的名字……但我总觉得这份名单不简单,如果有人能够解读这上面的信息,说不定就能解开‘苍寰教’这几年来的秘密……”

“这样啊……”孙云想了想,将信件收好揣在自己怀里,暗暗说道,“如有他日,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说了许多有关“苍寰教”的秘密,孙云的心情才算稍微恢复……

“少主——”然而这时,大门口响起了任光的声音——刚在外面买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手中却莫名多了一封信函。

“阿光?”孙云见了,不禁起身上前问道,“义父今早不是让你出去买绳子和砖头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委托书——”任光表情正经道,“是久旺商会那边,杨前辈给我的……”

“委托书?”听到这里,孙云表情不禁一愣……

此时此刻,青墨山庄旧址……

“啊——”一个耳光下去,一个“苍寰教”教徒被西影一掌掴来,惨叫一声,似乎犯了什么大错,被自己的上司教训一通。

平日“无人光顾”的青墨山庄,今日却是聚集了众多的“苍寰教”弟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除了堂主西影,子幽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小姐,堂主,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教徒趴在地上苦苦哀嚎,看样子确实犯了错,惹恼了自己的上司。

“那你说,为什么会少一份名单?——”西影站在椒图面前,大声斥问道,“所有名单全部暂放在青墨山庄这里,让你们好好看守……偏偏无缘无故少了一份,不是你们弄丢的又是什么?!”

“小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被教训的手下继续哭道,“每天我们轮流派人在这职守,名单从来就没有动过,又怎么会……怎么会弄丢……”

子幽在一旁却稍显镇定,似乎有其他的想法,淡淡问道:“确定就少了一份是吗?”

“是……是的,小姐……”手下捂着脸,连忙答道。

“少的是哪一份?”子幽继续冷声问道。

“五……五年前七品官员中的一份……”手下继续颤颤说道。

“名单寄放在这的时候,是按顺序整理好的……”子幽冷冷低声道,“五年前的名单,肯定是夹在众多名单中间,在未有大量重整翻阅的情况下,没道理会无故遗失中间那份……”

“什么意思?”听着子幽不为寻常的口气,西影转声问道。

“意思是……说不定有什么人,暗中将其偷偷拿走了——”子幽一针见血道。

西影听到这里,转声呵斥道:“快说,你们当中有谁拿走了名单?!——”

“额额……”“不是小人啊……”看守青墨山庄的众教徒纷纷摇头道。

“未必就是我们的人干的……”子幽语气稍稍一变,眼神杀意道,“搞不好,有哪只狡猾的‘老鼠’,趁着这里守备空虚的时候,偷偷潜入顺走的……”

听到这里,西影及在场众教徒纷纷一怔……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归家信函(上)

子幽在一旁却稍显镇定,似乎有其他的想法,淡淡问道:“确定就少了一份是吗?”

“是……是的,小姐……”手下捂着脸,连忙答道。

“少的是哪一份?”子幽继续冷声问道。

“五……五年前七品官员中的一份……”手下继续颤颤说道。

“名单寄放在这的时候,是按顺序整理好的……”子幽冷冷低声道,“五年前的名单,肯定是夹在众多名单中间,在未有大量重整翻阅的情况下,没道理会无故遗失中间那份……”

“什么意思?”听着子幽不为寻常的口气,西影转声问道。

“意思是……说不定有什么人,暗中将其偷偷拿走了——”子幽一针见血道。

西影听到这里,转声呵斥道:“快说,你们当中有谁拿走了名单?!——”

“额额……”“不是小人啊……”看守青墨山庄的众教徒纷纷摇头道。

“未必就是我们的人干的……”子幽语气稍稍一变,眼神杀意道,“搞不好,有哪只狡猾的‘老鼠’,趁着这里守备空虚的时候,偷偷潜入顺走的……”

听到这里,西影及在场众教徒纷纷一怔,西影不禁问道:“那究竟是谁,是谁胆大包天潜入这里,偷走了官员的名单?”

“偷走名单的人,一定是知道这里有秘密所在,清楚我们在这里的据点,与我们‘苍寰教’必然分不开联系……”子幽在一旁,定眼暗暗分析道,“而这段时间和我们有过‘交道’的,只有来运镖局和青墨山庄……察台云被我们封锁在枯荣镇,才刚闹了一起风波,不可能有时间抽出人手来到这里,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是青墨山庄的人——”西影即刻应话道,“趁着我们在这防备空虚,偷偷潜入这里,偷走了官员的名单——”

“因为数月前我们突袭这里的时候,青墨山庄的人可能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子幽继续说道,“当时有一份朝廷的税务公文运到这里,而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个目的,向山庄发起了偷袭……青墨山庄的弟子落荒而逃,可未必就没想到这层关系……”

“青墨山庄的那帮家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想到这一切的“操纵”,西影不禁嫉愤一声。

“因为他们料到了,我们不会在这个地方安排过于森严的戒备……”子幽回忆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环环相扣道,“在岭古镇救下来运镖局那帮伙计的时候,他们见到了我本人,然后是数天前的埋伏,察台云更是被青墨山庄的弟子救走……如此算来,他们早已料到我们在他们山庄的旧址防备松懈,但凡对我们有暗防之心,想要查清我们的底细,这里将会是绝佳的‘盲点’……”

“可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好了……”西影依旧疑惑道,“他们既已知道我们在这里藏有机密,为什么只顺手偷走了一张名单?如果一起偷走的话,岂不是更能查明他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关于这个,我只想到唯一的一种可能……”子幽眼神稍稍一凝,语气冰冷道,“他们起初,也没想到这里真的会藏有‘机密’,发现这些官员的名单,恐怕只是巧合……因为准备不足,怕过于打草惊蛇,所以慌忙之中才顺走了杂乱众单中的一张……”

“慌忙之中?难不成——”西影像是猜到了什么,不由惊声一提。

“对——”子幽点了点头,继而冷笑道,“恐怕他们现在,也没办法弄清楚,这张名单的含义,毕竟只是巧合弄到手的,想要查清这背后的秘密,短时间内总归不能……”

“那也就是说,就算名单落在他们手里,也无大碍喽?”西影听到这里,不禁欣然一句。

“那可未必——”然而,子幽表情稍稍一变,神情严肃道,“别忘了,最后青墨山庄的人,是和察台云他们一起离开枯荣镇,回到大都去的……那毕竟是朝廷官员的名单,一旦让相关人士找到线索,我们的计划还是有暴露的可能;再加上察台云的身份,又是察台家的二公子,和青墨山庄的关系那么好,一旦让他返回王府找到朝廷相关人士查清事实,还是有风险在其中……”

“那现在怎么办?——”听到这里,西影又开会着急起来,即可转头怒视着手下,喝声斥道,“真要怪的话,都是你们这帮饭桶,连这些信纸名单都看不好!”

“额……”“额额……”看着西影凶神恶煞的面孔,看守的“苍寰教”众徒纷纷惊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情况还没那么糟……”然而,子幽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定十分道,“就算那份名单真的落在了他们手里,短时间内他们也未必就能查到真相……”

“什么意思?”听子幽的口气像是是有转机,西影又转头问道。

“虽然察台云等人返回了大都,可那里的局势,未必就消停得下……”子幽冷冷一笑说道,“你忘了,现在整个大都皇城,还都笼罩在一旁火海中呢……”

“对哦,大都城现在,正遭受‘明复教’那帮家伙的暴乱——”西影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

“我从那里得到信息,整个皇城现在局势危急,朝廷将大部分精力全部放在了御敌之上,就算察台云真的找出了那份名单的疑点,现在恐怕也没工夫管我们吧……”子幽继续自信笑道,“而且我听说,掌管禁军的将领,正是察台王本人——一个病重疾危的父亲置身‘火场’,察台云不可能坐视不管,比起救他的父王,他现在可没心思管我们的‘闲事’……”

“小姐你……这些情报都知道了?”听到子幽将大都城现在的局势一言道尽,不禁吃惊道。

“那当然,你忘了在大都城,有我们绝佳的内应吗……”子幽冷冷一笑说道。

“小姐你是说……”西影下意识瞪大双眼,振振一句道。

“对,就是察台王另一个‘至爱’的儿子,察台科尔台……”子幽继续冷笑道,“有察台家的人做我们的内应,什么情报是我们不能知晓的呢……”

“这就对了,察台家的公子与我们有系,这比任何一个内应都要得力——”西影也在一旁捶拳道。

“所以,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外有‘明复教’为我们挡刀开路,内有察台家的儿子作势内应,局势一片大好,我们无需担心太多……”子幽两手背回,淡定一声道,“然后趁着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赶在察台云和青墨山庄的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之前,先下手为强——”

“那小姐你要怎么做?”西影继续问道。

“过段时间,我陪我义父带些人马,秘密潜入大都城,提前开始我们的计划……”子幽冷声吩咐道,“至于你们几个堂主,先留在根据地静待消息,在我和教主的命令下达之前,按兵不动,顺便替东浔堂主养养伤……”

“是,小姐——”西影得令之后,遂准备带着手下人马,返回教派的根据地而去。

“哼,别以为回了大都,你们就安全了……等着吧察台云,这回我要让你们察台家的所有人,和你一切陪葬——”子幽露出狰狞的眼神,似乎又在酝酿着恐怖的计划……

而在此时此刻,大都城来运镖局……

回来已经有些天了,日子还算过得平静,祁雪音在“神医”洪济风的照料下,身体恢复了八九成。不过不知为何,祁雪音的情绪却比以往冷淡得多,平日里总会和杜鹃“姐妹相叙”不停,要么就是和孙云唠唠叨叨“斗嘴”没完,可回来后的祁雪音像是变了一个人,经常独自一人少言寡语,陪着一切说话最多的,还是第一次寄居住在这里的师父太史寒生……

“祁姑娘,现在感觉身体如何?”洪济风还是和往常一样,询问祁雪音的伤情道。

“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习武干活都没问题,谢谢你了洪前辈……”祁雪音微笑着道谢一句,表情却暗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洪济风点了点头,则是露出长者和蔼的笑容道,“认识没几个月,却是几番重伤险境,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还真是苦了你了……”

“多谢前辈照料,没事的,我身体好得很……”祁雪音则是继续轻笑着点了点头,遂一个人走出了房间,想要呼吸外面的空气……

院落里,孙云和董渝正坐在一起相叙谈话,祁雪音一个人闲着没事,独自一人坐在房门旁,看着孙云的背影,眼神中似乎意有所动。

“你现在对他的态度如何……”忽然,背后响起一句问声——是太史寒生,不知何时,自己的师父竟是悄悄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师父……”祁雪音和往常一样,轻轻应声一句,遂稍许低眉暗暗道,像是藏着心事,“没什么,他还是他的镖局少主,我不过只是个……只是个……”然而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像是心里憋着东西,却不知如何开口。

“雪音你最初离开门派时,扬言要为了你的师兄报仇……”太史寒生同样望着远处孙云额的背影,暗暗低声道,“可是现在,你似乎变了许多……我是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你和他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我总感觉,雪音你对他的态度,并不像一个‘复仇者’……”

“我……”祁雪音有些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吱声道。

“你现在觉得呢?”太史寒生继续问道,“还想要亲手杀他,为你的多尔敦师兄报仇吗……”

“他害得多尔敦师兄终生残疾,如今又落得沉沦下场,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也发誓要亲手杀了他……”祁雪音咬牙一声,可语气似乎一点也不坚决,像是有些优柔寡断,和自己平日里的直率完全不同,隐晦难言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相处了几个月,我的杀心仿佛渐渐消磨了……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正不正常,总之有些……”

“仇人一辈子都是仇人……”然而不等祁雪音说完,太史寒生突然凝声一句道,“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相与为敌,要么做了仇人,这辈子的誓言和目的就决不能改变……”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太史寒生的表情也是忽冷忽热,似乎在他心里,也有一番不堪回首的过去,印证着自己的世道殊途。

“敌人,朋友……”祁雪音的神情也是恍恍惚惚,望着孙云的背影,呢喃不定道,“我和他之间到底,算是敌人吗……”

正在思绪忧虑间,院门口任光却突然从外面回来……

“少主——”门口响起了任光的声音——刚在外面买些东西,回来的时候,手中却莫名多了一封信函。

“阿光?”孙云见了,不禁起身上前问道,“义父今早不是让你出去买绳子和砖头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委托书——”任光表情正经道,“是久旺商会那边,杨前辈给我的……”

“委托书?”听到这里,孙云表情不禁一愣,诧异问道,“还是杨前辈寄出的……”

但凡久旺商会寄回镖局的书信,一定是有关运镖的委托,但如今整个大都兵荒马乱,孙云想不出这时还会有谁寄来委托。

“这种时候,也有人委托运镖吗?”果然,稍有心思的董渝,也在一旁惊异问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先打开看看再说吧……”孙云也没多想,满脑子疑惑未解之前,准备先打开信封一看究竟……

心中的内容的确是运镖,但委托人的名字却是让孙云等人久久未有回神——察台多尔敦……

“这是……察台多尔敦寄来的?!——”孙云还未开口,任光倒在一旁惊声呼道。

“察台家的人,居然也会委托运镖?”董渝也不可思议应声一句。

“这没什么,运镖只不过是借口,一定是借这个‘幌子’,想要见我或是什么人……”孙云倒是稍显平定,振振说道,“之前鸣剑山庄就有过一次,是我父王以运镖的名义,暗中求见他们,然后嘱咐保护‘北原五侠’……不过这次是多尔敦寄来的,最想见的人八成是我,不会错的——”

孙云十分肯定,而且他有预感,察台王府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归家信函(下)

“委托书?”听到这里,孙云表情不禁一愣,诧异问道,“还是杨前辈寄出的……”

但凡久旺商会寄回镖局的书信,一定是有关运镖的委托,但如今整个大都兵荒马乱,孙云想不出这时还会有谁寄来委托。

“这种时候,也会有人委托运镖吗?”果然,稍有心思的董渝,也在一旁惊异问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先打开看看再说吧……”孙云也没多想,满脑子疑惑未解之前,准备先打开信封一看究竟……

信中的内容的确是运镖没错,但委托人的名字却是让孙云等人久久未有回神——察台多尔敦……

“这是……察台多尔敦寄来的?!——”孙云还未开口,任光倒在一旁惊声呼道。

“察台家的人,居然也会委托运镖?”董渝也不可思议应声一句。

“这没什么,运镖只不过是借口,一定是借这个‘幌子’,想要见我或是什么人……”孙云倒是稍显平定,振振说道,“之前鸣剑山庄就有过一次,是我父王以运镖的名义,暗中求见他们,然后嘱咐保护‘北原五侠’……不过这次是多尔敦寄来的,最想见的人八成是我,不会错的——”

孙云十分肯定,而且他有预感,察台王府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可是,他寄信的目的是什么呢?”任光又在一旁疑惑道,“比起两个多月在外的我们,按理来说,察台多尔敦比谁都清楚大都城现在的‘局势’,更别说这回察台家直接掌领了朝廷的禁军……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事情想从我们这里知道,比如我们出城在外的遭遇?毕竟察台多尔敦有疾在身,不便独自行动……”

“他会寄信来,想见的人一定是我——”孙云双手攒着信件,镇定十分道,“而且,未必就是从我们这里知道什么——搞不好,这次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我们也说不定……”

“那你看看信件上面还说了什么?”董渝觉得心中可能只有其他蹊跷,遂在一旁提道。

孙云想了想,回首将信看来……

“这是——”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内容,孙云眼神不禁一怔。

“怎么了,少主?”看着孙云突兀的表情,任光在一旁不禁问道。

“怎么会……为什么……”孙云似乎还没回身,手中的信也是瑟瑟发抖。

“到底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董渝也在一旁好奇问道。

“信上面除了要我前去,还有……”孙云再次低头瞅去,眼见着信中的另一个名字,振振说道,“还有鹃儿……”

“你说什么?杜姑娘——”任光听完不敢相信,也转头抛去一望,却见杜鹃的名字也在信中。

“你的意思是说,察台多尔敦点名让杜姑娘也前去王府吗?”董渝回问一句。

孙云默认没有答应,稍许沉定一番后,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疑惑。

“察台多尔敦……他和杜姑娘会有什么关系?”任光可以嘀咕了一声,但似乎觉得与其不妥,转而收敛解释道,“少主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杜姑娘——要知道,现在大都的局势可不安稳,让她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跑这么远路,可不保险……”

“但越是这样,越能看出重要性……”董渝接话说道,“看样子,除了孙云兄弟你,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有重要的事情,想告知杜姑娘……”

“嗯……”孙云沉默稍许,分析着可能存在的缘由。

“可能这么说不太好,但会不会杜姑娘和察台多尔敦两个人,私底下有过什么‘交流’……”任光继续说道,“比如之前少主你还在察台王府的时候,杜姑娘一直和你在一块儿,在王府寄住的一个多月,不排除他们二人曾有过什么‘秘密’,还刻意隐瞒了少主你不说……”

“应该不会吧,就算有什么秘密,鹃儿从来都不会向我隐瞒……”孙云皱紧双眉,苦苦一声道,“就像这次在枯荣镇,有个和她生前父亲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以及十岁那年在汴梁的往事记忆,她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还是说,是多尔敦单方面有事情要找鹃儿……”

“还是留点心眼为好……”说了半天,任光这会儿,倒略起几分谨慎道,“虽然现在察台多尔敦已经沦为废人,但不排除他还对我们嫉恨于心,别忘了,就算少主你和他是亲兄弟,但也不会改变你们之间仇人的关系……”

“没错,仇人一辈子都只会是仇人……”然而三个男人正说着,身后却响起一个低枯的声音。

孙云等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祁雪音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三人身后。

“师父说的没错……”祁雪音像是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情绪低落道,“仇人一辈子都是仇人,要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相与为敌,要么做了仇人,这辈子的誓言和目的就决不能改变……”

孙云看着祁雪音突然冒出,又见其不太寻常的表情,不禁凝神问道:“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一直都在——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祁雪音表情十分冷漠,沉顿稍许后,遂面无表情冲孙云道,“我知道,我师兄寄来了委托书,让你们以运镖的名义,前往一趟察台王府对吧……”

“没错……”孙云毫不避讳,直言回答道,“所以呢,你现在过来听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带我去——”祁雪音语气不大、面无表情,但态度十分坚定道。

“委托信里没有提你的名字——”孙云也不知为何,看着祁雪音“冰冷”的表情,自己也下意识板起脸“回绝”道。

“没提到我的名字就不能去吗?”祁雪音也“毫不示弱”,反声一句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刚才本来还在讨论察台多尔敦的事,现在不知为何,孙云和祁雪音二人语气上的“剑拔弩张”,让氛围一下子冰凉起来。

“你们慢慢聊,我和董渝兄弟先去后院忙……”一向了解孙云的任光,知道现在不宜插嘴说话,遂急忙拉着董渝一起,往后院方向“躲避”。

“噢……”董渝倒也看得出一句,随便应和一声,便和任光急匆匆离开了。

剩下孙云和祁雪音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随着院外一阵寒风吹过,场景顿时肃杀几分……

“如今大都城兵荒马乱,外面太危险了,就算你武功高强好了,可你现在的伤情未愈,半路上万一碰到什么意外,那……”孙云似乎在可以回避什么,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道。

“你在怕什么?——”然而不等孙云说完,祁雪音立马泼一层凉水,将孙云给“打回原形”,冷冷一声问道。

“你说我怕?……”孙云心中不由得默默发颤,定眼回问道。

“不是吗?”祁雪音的口气似乎越来越认真,继续“较劲”道,“你是怕我见到了什么,然后收不住场吗……”

“我有什么收不住场的……”孙云继续遮口道。

“那就带我去啊——”祁雪音愈加沉声道,“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最起初出山的目的,除了要亲手杀你,还有就是要见到我的师兄……已经快四个月了,我连我师兄一面都没见着,一面都没有——因为你,废了他的武功,他下半辈子都是个残疾人;你是怕我见到了,对你又起杀心是吗……”

“你果然还在为了这事儿恨我是吗……”孙云这会儿也不“隐蔽”了,正言相向道,“不管我怎么做,怎么让你平息,都无法抹去你心中那道仇恨的印记对吗……”

“师父跟我说过了,仇毕竟是仇,留在心中的刀口,一辈子都抹灭不掉……”祁雪音抬头凝望着孙云,眼神中并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杀气,但语气却是振振发寒道,“不管你对我再好,赎再多的罪过来弥补,我打从心里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舍得我现在就不理智和你动手,难道你就不敢让我去王府见一趟师兄,再与你决一了断吗?”

“你是认真的是吗……”孙云沉默了许久,攒紧手中的信函,正经说道,“好,今晚我去请教你师父太史前辈,毕竟对他老人家来说,我也是他的仇人……他若无异,你们师徒随我一起前去王府见察台多尔敦,届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最后冷冷说完一句,孙云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院,似乎今天面对祁雪音,自己的情绪也有些不太冷静——一切的缘由都是这封委托信,一提到察台多尔敦,隔在二人心墙中的那道“血仇”,如毒刺一般立刻贯涌彼此心间,说不上对错,却互相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孙云走后,祁雪音也不由闭眼一瞬,心中了无郁闷的自己,竟漫无目的离开镖局,往还算平稳局势的街道处走去。

然而在门口的这一幕,却让一直倚靠在院落门旁的太史寒生看在眼里……

祁雪音心情十分低落,现在的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换做是从前的自己,早已经恨不得拔刀上前和孙云一做了断。可与孙云经历了种种磨难,一种莫名的情感始终徘徊在自己心头,让自己的仇恨渐渐消磨,反而多了一份理解和珍惜。

但正是这种“是非爱恨”的纠缠,让现在的祁雪音十分难受,恩怨难结心头痛处,表情沉涌恍恍惚惚……

像是喝了点小酒,一路上祁雪音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神情却是十分低沉,不知不觉,自己来到了一条较为熟悉的街道。

祁雪音能认得清,在镖局“闲暇”的那段时间,自己经常一个人或和杜鹃一起,来这街上逛市寻欢。然而也许是当今局势的动荡,也许是内心不止的情绪起伏,如今面前的这条街道,在自己眼里看来,顿显萧条了不少。

祁雪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漫无目的地走到这条街上来,意识朦胧恍惚之下,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看似熟悉的“摊位”……

“呵,你不是那个寄住在来运镖局的异族女子吗……”一个熟悉却又稍许陌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祁雪音稍许收敛悲落的情绪,抬头一看,自己竟站在一个算命摊位前,和自己说话的人,正是卜天星没错。

“又是你这个算命的……”和第一次见到卜天星时的“惊恐”不一样,如今情绪低落的祁雪音,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不屑一句道,“如今大都城都兵荒马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摆摊算命……”

“西城落难,还不至于整个大都荒芜了了……”卜天星却是寒声一笑,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道,“毕竟住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的那帮家伙毁了,我再不出来挣点家当,岂不连衣食都难保?再说了,你们来运镖局如今乱世当道,不也还继续营业吗……”

卜天星倒也说的没错,自己在西城的住屋,的确是被“明复教”烧毁了。但卜天星也随之出手,与“明复教”的众徒有过“会面”。

“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想着算命啊……”祁雪音像是漫无目的的神情,不由调侃一句道。

“谁知道呢?乱世当道,祈求多福的寻常百姓可不在少数……”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自诩能窥测天机,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想想也真是可笑……”

“那我救济救济你好了……”祁雪音情绪无中一笑,缓缓说道,“给你两钱银子,帮帮算算命数……”

“上次不是已经算过了吗?”卜天星始终那副不变的表情,幽幽一声问道,“那回算的‘死命’,姑娘还满意吧……这次呢,还是说想算点别的?”

“哼,如今已是乱世,祸福全在天命,我还去算自己的生死干嘛……”祁雪音倒也落回几句,忧郁情绪中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口气,微微一笑摆手道,“这回算点别的,你就替我算算我的仇数好了……”

“仇数?”卜天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觉得新鲜,转而一声问道。

“我心系仇恨,却不知如何了却……”祁雪音继续说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魔血之兆

“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想着算命啊……”祁雪音像是漫无目的的神情,不由调侃一句道。

“谁知道呢?乱世当道,祈求多福的寻常百姓可不在少数……”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自诩能窥测天机,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想想也真是可笑……”

“那我救济救济你好了……”祁雪音情绪无中一笑,缓缓说道,“给你两钱银子,帮帮算算命数……”

“上次不是已经算过了吗?”卜天星始终那副不变的表情,幽幽一声问道,“那回算的‘死命’,姑娘还满意吧……这次呢,还是说想算点别的?”

“哼,如今已是乱世,祸福全在天命,我还去算自己的生死干嘛……”祁雪音倒也落回几句,忧郁情绪中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口气,微微一笑摆手道,“这回算点别的,你就替我算算我的仇数好了……”

“仇数?”卜天星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觉得新鲜,转而一声问道。

“我心系仇恨,却不知如何了却……”祁雪音继续说道,表情顿现沦落,“于其恩还是于其仇,我想请先生替我算算……”

卜天星听了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这恐难如姑娘所愿,鄙人算命只在结果,不在抉择,毕竟你会走如何之路途,全在姑娘你自己选择不是吗……”

“那就帮我算算结果……”祁雪音已经申请萎靡,两手扒在摊桌上,两眼无神、有气无力道,“我这辈子终究逃不过‘仇恨’的命运……你就帮我算算,我能否渡过此劫,最后命数如何……”

“这倒也行……”卜天星倒也闲暇得很,收过对方的银子,继续拿出自己的占牌,和平时一样,摆弄窥算起来。

“哒……哒……”桌上一张又一张的翻牌声响,仿佛水滴一般,在祁雪音难平的心中叨叨作响,看着卜天星“娴熟”的手法,仿佛命运真如操控一般,祁雪音倒也来了几分精神,很好奇自己心系仇恨命运的结果……

“时机已到……”卜天星在一张牌面上停了下来,缓缓翻开占牌,所观天机一望,淡淡说道,“斜月三星,自西北而落,山崖绝处,寂望孤影……”

“什么意思?”看着牌面上的“星落”图案,又听着卜天星在一旁“神神叨叨”,祁雪音不禁问道。

“‘星光’乃运势,所谓‘星落’,即大势已定……”卜天星望着占牌,缓缓说道,“山崖孤影,乃人心所趋,是福是祸,全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有何依据?”祁雪音继续问道。

“运势有吉有凶,寄托之人即为善恶……”卜天星继续说道,“善恶乃一念之间,如果说是姑娘你的话,将来之命数,或许就在这一念……”

“一念决定我的生死?”祁雪音算命,总对“生死”有些敏感,不忘提声一句。

“未必就是生死,而且生死也未必是首要……”卜天星将占牌缓缓收起,像是看破了天机一般,不紧不慢道,“要不然,这生死,也未必就是姑娘你的……”

“还不是我的生死?”见卜天星说得越来越玄乎,祁雪音这回到有些不耐烦道,“说得这么玄乎,你到底会不会算命?”

“不相信鄙人无所谓,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卜天星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冷冷一笑道,“一念之间命运即落,真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希望姑娘你能想起在下今日所说的话……”

话音刚落,卜天星桌上的那颗用布遮盖的水晶球,忽而闪了几阵寒光,顿时一种莫名的冰凉感,一刹那穿过祁雪音的心头。

“额……”祁雪音也说不上为什么,也根本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心头一阵刺骨,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那一瞬间印象深刻,让自己愈深难忘……

“嗯?”同一时刻,在来运镖局休养的太史寒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熟悉的力量,不禁从房门旁站起身,往院落外的方向走去。

此时镖局院子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人注意到太史寒生的举动。太史寒生感觉到那种力量很强,但却很短暂,寻着力量的源头,往镖局大门方向走去……

“命数既已如此,不知姑娘还有什么疑问……”卜天星收起占牌和水晶球,冷冷一笑道,“时间不早,鄙人也该打烊了,如果日后姑娘还有心事向往,可随时来这儿找我……”

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卜天星不慌不忙推着小车,融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消失在祁雪音的视野里。

而祁雪音却久久没有回神,如不知卜天星所说的“一念”,表情没落地走回了镖局——和孙云闹了“不愉快”,本想要出来散散心,谁想到仍旧空收获一场,还白白折损了两钱银子……

而在此时,太史寒生已经走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口,正看到祁雪音从街角的一侧拐过来。但太史寒生的注意力并不在祁雪音身上,他只是在四周环望,沿着街巷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错不了的,刚才那个力量,是‘祸魔之血’……”太史寒生神情严肃,心中暗震道,“没想到真的出现在大都……可是究竟是谁呢,是谁在用那种力量?而且只有一瞬,刚出来就不见踪影……”

祁雪音低着头,直到走到镖局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师父一脸张望,想要缓一缓心情,不禁上前问道:“师父?您……站在大门口这里做什么?”

“雪音……”太史寒生似乎有话要问,转而对祁雪音提道,“刚才为师感觉到了,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祁雪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问道,“什么力量……”

“就是为师和你说过的,‘祸魔之血’的力量——”太史寒生表情严肃道。

“祸……祸魔之血?!”祁雪音听到这里,表情也不由一愣,想起之前自己师父提过的“祸魔之血”的由来……

(回忆中)……

逃离“苍寰教”追捕后,废弃祠堂一处……

太史寒生神情变化一阵,随即说道,“还记得一年前为师曾经和你提过,‘祸魔之血’的事情吗?”

“祸魔……之血?!”祁雪音听到这里,眼神不禁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祸魔之血?”杜鹃更当是完全费解,惊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传闻诞生西域的一种邪门奇功,以吞噬人血为食粮,外传凡人沾染‘血浴’,便会堕落地狱深渊……”太史寒生正经威慑道,“虽然只是传说,但邪功确实存在,而且据为师所测,近日就会出现在大都一带……”

“您是说,‘祸魔之血’真的……出现人世了?”祁雪音继续瞪大眼睛惊问道。

“对,为师前些时日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就潜伏在大都皇城的方向……”太史寒生继续威慑道,“传闻有言,‘祸魔’开眼之日,便是人间浩劫之时,加上最近朝廷局势危急,内忧外患不止,又有‘苍寰教’和‘明复教’等邪乱教众死灰复燃,为师觉得,再过不久,大都皇城必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师父您和徒儿说过,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就得练就更强的武功,您在一年前也开始试图探寻……”祁雪音继续道,“如今您重新出山,难不成?……”

“就快了……”太史寒生点头暗示道,“对付‘祸魔之血’,为师就要练就的神力功法,全是为了阻止浩劫之日……你放心好了,为师定然会在‘灾难’到来之前,领悟神功!”

(现实中)……

“是真的吗?——”祁雪音顿时表情一惊,重提精神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就在刚才——”太史寒生肯定道,“虽然只有一瞬,但力量的来源非常强烈,我敢肯定,刚才使用这个力量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附近?可是,这里也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啊……”祁雪音转头一望,眼前尽是普通或从西城逃难来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力量感那么强,一定离我们不远,现在看不到,说不定刚离开不久……”太史寒生顿了顿,想起祁雪音刚才一个人在外面走,转头问道,“对了,雪音,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没有啊——”祁雪音一五一十答道。

“一个也没有?”太史寒生还是不放心,加紧问道,“那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为师不久前,不是才看到你和察台云在门口闹‘不愉快’吗……”

“原来师父您都看见了……”提到自己和孙云的“不是”,祁雪音眼神顿时一塌,遂憋屈说道,“徒儿刚才只是闲来没事,到街上去算命去了……”

“算命?”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太史寒生语气一提。

“是啊,反正没什么事……”祁雪音倒是一脸无所谓道,“刚来到镖局的时候,我也去算过,一样的摊位一样的先生……他说他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毁了,自己继续在这一块儿算命谋生,虽然一身齐装打扮不太寻常,但好歹也算认识,所以……所以……”然而话说到一半,祁雪音突然戛然而止。

“所以什么?”太史寒生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不对,凝声一句问道。

祁雪音停止话语,慢慢低下头,心中不禁暗惊道:“等一下,那个叫‘卜天星’的算命先生,第一次求他算命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还有刚才算命的时候,我在短暂一刻觉得心痛难受,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侵袭进身体……那个家伙不但衣着不寻,心机和表情甚是诡异,整个人的身份都神秘诡异,自家房屋被毁了,还能显得那么淡定……还有那个会发光的水晶球,总让人有些不安……该不会,那个家伙……”

“所以什么?你倒是说话啊——”看着祁雪音停顿的表情,太史寒生却有些着急问道。

“没、没……没什么……”然而,祁雪音似乎不想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吞吐一声匆忙答道,“只是想到别的东西,所以……反正就是一个算命的,屋子被烧毁了,见到官兵每天还要躲躲藏藏,没什么能耐,师父您就别瞎猜了……”

“是吗……”太史寒生没有继续询问,但是看着祁雪音“突变”的表情,心中反倒更多了一份猜疑——尤其是祁雪音口中所说,那个卜天星的身份。

“总之,找机会我要暗中调查一番……”怕自己的师父更多疑虑,祁雪音匆匆离开跑进了院子,心中却暗定不止道,“自诩能窥算天机,见到‘喋血王府’的察台云,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的‘威慑’是那样窒息……自信与得知天命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个算命的家伙肯定不简单,我一定要查出背后的秘密!”

想罢,祁雪音暂时忘掉心中的不快,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晚饭过后,镖局众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唯独孙云今晚有些不同以往,既没有陪任光等人在院子里斟酌小酒,也没有陪杜鹃睡前聊聊心事,而是被洪济风前辈悄悄叫进了屋子里,似乎是有要事交代……

“洪叔叔,我来了……”进了房屋后,孙云猜着洪济风今晚心事重重,不禁关心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把我一个人叫来这屋子里……”

“贤侄你先坐……”洪济风一脸认真的表情,像是交代的事情十分重要,严肃说道,“贤侄你还记得,从洛庄回来的那次,任光他们给你交代的事情吧?”

“交代的事情?”孙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问道,“从洛庄回来那次……都有几个月了,我都快忘了……”

“就是让你追踪调查,那晚遭到莫名杀害的朝廷官兵的案子——”洪济风继续提道。

“官兵被害?……”孙云一边嘀咕一边回忆,遂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巡逻官兵,夜晚被不明人士刺杀的案子对吧?虽然我帮忙官府一起调查,可一个多月也没有解决,直到现在那个案子还是个谜……”

“我今晚找贤侄你过来,就是为说这事儿……”洪济风也坐在孙云对面,相叙道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重回王府(上)

“洪叔叔,我来了……”进了房屋后,孙云猜着洪济风今晚心事重重,不禁关心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把我一个人叫来这屋子里……”

“贤侄你先坐……”洪济风一脸认真的表情,像是交代的事情十分重要,严肃说道,“贤侄你还记得,从洛庄回来的那次,任光他们给你交代的事情吧?”

“交代的事情?”孙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问道,“从洛庄回来那次……都有几个月了,我都快忘了……”

“就是让你追踪调查,那晚遭到莫名杀害的朝廷官兵的案子——”洪济风继续提道。

“官兵被害?……”孙云一边嘀咕一边回忆,遂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巡逻官兵,夜晚被不明人士刺杀的案子对吧?虽然我帮忙官府一起调查,可一个多月也没有解决,直到现在那个案子还是个谜……”

“我今晚找贤侄你过来,就是为说这事儿……”洪济风也坐在孙云对面,相叙道来,“当初调查那个案子,之所以一直无法破解,还不是因为那个疑点吗……”

“被害者的死因……”重新回想起当初的案情,孙云记忆愈渐深刻,凝声紧言道,“死者没有任何的伤口,却是在一瞬间丧了性命,就像魂魄被抽空一般……起初猜测,会不会是某个不知名的武林高手所为,所用罕见武功行凶,因为以寻常方式调查,根本找不出原因。当然这些猜测,也没有证据为证,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

“同样的死者又出现了——”突然,洪济风用令人发寒的语气接话道。

“什么?”果然,孙云听了不禁一愣,“洪叔叔,你刚才说……同样的死者?”

“是的!”洪济风肯定十分道,“和当初那些官兵的死因,几乎一摸一样……”

“死者是谁?”孙云第一时间并没有问行凶状况,而死询问被害者的身份。

“‘明复教’的弟子——”洪济风继续答道。

“明复教?”孙云听了,继续怔异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动机呢?”

“动机我不清楚……”洪济风冷定一声,缓缓说道,“事情发生在‘明复教’最开始暴乱的一个月前左右——当时西城一处战火喧嚣,据说朝廷在大都的军机要所被‘明复教’的暴徒袭击,死伤惨重……我当时抱着救人的心态,想要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却不想那里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眼底尽是官兵和‘明复教’教徒的尸体……”

“全都死了是吗……”孙云继续问道,“那洪叔叔你肯定,只有‘明复教’的弟子是那种死因吗,其他的官兵呢?”

“那些官兵是死在战乱之中,我刚才所说的‘死异’,皆是‘明复教’的弟子……”洪济风继续答道。

“也就是说,如果用‘诡异’手法犯下案件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孙云想了想,思维有些停滞,暗暗嘀咕道,“而且只针对‘明复教’的弟子,难道说凶手和他们有仇……那也不对啊,如果和‘明复教’有瓜葛,几个月前‘明复教’还未暴起时,他暗杀那些蒙元官兵的意义又何在?”

“官兵全是死在战乱之中,而躺倒在远端的‘明复教’众教尸体,却是死因异常……”洪济风接过话,似有想法道,“贤侄你猜有没有这个可能——西城处‘明复教’袭击军机所,守卫官兵全部战死,在这之后那个武功高强的凶手出现,残忍杀害了那些‘明复教’的教徒……”

“一个人行凶吗?那肯定本事不小……”孙云紧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大都的局势可就有点难过了,现在朝廷的精力全都放在镇压‘明复教’上,如果那个凶手趁着这个时机暗中‘作乱’,指不定下一个目标是谁,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我最近听说贤侄你不是要回王府一趟吗?”洪济风突发奇想道,“趁着这次回府,调用你们察台家的人脉,好好调查这件事情——我有预感,这个凶手不但来头不简单,很可能想凭一人之力,在大都城掀起一阵‘风雨’……”

“我知道了,洪叔叔……”孙云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我会自己或派人暗中调查的,等我这次会王府之后……”

夜晚短暂商谈一晚,孙云离开了洪济风的房间,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回察台王府的事,以及满脑子无数的疑问,寝宿之前还是先去了趟杜鹃的房屋,似乎有问题想要当面问清楚……

杜鹃屋内,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回来的这几天杜鹃自己也算清闲,毕竟在外遭遇了如此多的波折,对她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不易。

然而今晚只有杜鹃一个人在房,祁雪音并不在屋内,也许是因为白天与孙云的“关系”,祁雪音心情始终阴郁,想要一个人到外面走走,好散散心。

不过这也正好,现在的孙云,也的确暂时不想与其相见。敲门几声进了房屋,却见杜鹃一个人坐在桌旁,收拾着蜡烛之类的东西——毕竟天色已晚,自己也愈加犯困,想来白天孙云收到运镖回察台王府的书信,指不定明天会有什么安排。

“云哥,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杜鹃看着孙云前来,不想是来关心自己,微笑一声问道。

“就你一个人吗,雪音呢?”孙云看着祁雪音不在,虽然白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还是不忘关心问道。

“祁姐姐说今晚想在外面走走,过一会儿再回来……”杜鹃答应一声,遂灵机问道,“你该不会……白天又惹到祁姐姐了吧?我看她出去的时候,样子似乎不太开心……”

“没什么,还不是和平时一样小打小闹……”孙云也不想让杜鹃多有担心,随便应付一声道。

“我听阿光哥说,今天久旺商会那里又寄来委托信了……”杜鹃看着孙云今晚找自己,多半是为了回察台王府的事,索性直言道,“说是察台多尔敦以运镖的名义,让我们回察台王府一趟……”

“是啊,因为现在大都形势紧张,如今身出在外,就算我是察台家的公子,也没办法随意出入王府……”孙云补充说道,“多尔敦要见我们,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方法……”然而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杜鹃像是猜得到孙云今天来的目的,表情稍许一低,转而问道,“阿光哥还说,多尔敦的信上,有指明让我前去是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孙云默认点了点头,低声回应道。

“那你今晚来找我,是担心我对吧……”杜鹃双手食指扣了扣,略显羞涩道,“毕竟现在城中局势紧张,这段时间在外又经历了不少的危险,我腿脚落瘸行动不便,你担心我又遇到什么变故……”

“如果只是回察台王府,至少会比在大都城外安全……”孙云插手叨咕一声,眼神故意一瞟,随即说道,“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奇怪……鹃儿,你在察台王府的时候,和察台多尔敦有过什么‘交集’吗……”

“啊?”杜鹃一时没听明白,迟疑一声道。

“或者我该说……”孙云不自然比划了一下手脚,略显忸怩道,“在王府的时候,你有没有单独去找过他…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是提起什么……”

“提起什么……没有啊——”杜鹃暂时考虑不到,随口说道,“在王府的时候,他因为武功全废落得残疾,不是一直萎靡不振吗?我都很少去找他,更别说最后要走的那晚,他差点失去理智要轻生……”

“鹃儿你再仔细想想,单独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特别和你提起什么……或者说问过什么……”孙云继续问道。

“没有啊,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阴阴郁郁的样子,我也很少去找他,只有在最后那晚‘轻生’的时候,我才主动安慰过一次……嗯?”然而话说到一半,杜鹃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迟疑了一声。

“你怎么了,鹃儿?”看着杜鹃表情上的变化,孙云关心问道。

杜鹃表情短暂一愣,提到最后那晚自己单独去见察台多尔敦,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回忆中)……

离开王府那晚,杜鹃独自一人前往察台多尔敦屋内,短暂相叙一番……

“对了,杜姑娘……”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忽然叫住一句。

“怎么了?”杜鹃转身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出身盐官世家对吧……”察台多尔敦略显好奇问道,“抱歉恕我多问……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啊?……”杜鹃迟疑一声,但如今已然把察台多尔敦当做亲人的她,也从容看淡了彼此的关系,遂缓缓一笑道,“我父亲名叫杜常乐,原来曾是汴梁一带的官员……”

“杜常乐……”察台多尔敦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迟疑了一声。

“怎么了吗?”杜鹃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不清楚察台多尔敦为何会问自己父亲的事,继续问道。

“噢,没什么……”察台多尔敦含糊一声,随即应声道,“只是想着你既然是出生官家,为何会落得在南宫家当婢女的处境……”

“原来你说这个啊……”杜鹃缓缓一笑,想到自己父亲的早逝,不禁略显哀落道,“我十岁那年,父亲得了重病。因为为官清廉,生时并未结交太多的官友,娘亲又去世得早,左右无源照料下,临死前他把我卖到了南宫家,算是让我得个好归宿……”

“那你爹去世的那年,是不是汴梁发生了类似许多不小风波的事情,都是有关官员的……”察台多尔敦忽然灵光一闪,继续问道。

“诶,好像是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杜鹃听了,不解问道,“算上年龄的话,那年多尔敦大哥你也没多大吧……不过真要说起来,那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记不清了,毕竟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是模模糊糊记得,那年汴梁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包括我爹在内,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要么病死,要么无故失踪……”

“真的是在那一年,应该不是巧合吧……”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心中默默道,“那一年我年纪虽小,但正是大都城内‘邪教猖狂’的苗头起时;过了几年我和师父一起,才镇压了城中邪教的势力……杜常乐,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到或是看到过,但是有些想不起来了……赶上那年汴梁的‘怪事’,又正好是杜姑娘的父亲,不会那么巧吧……”

“你怎么了,多尔敦大哥,莫非你听过我爹的名字?”杜鹃看着刚才还“一心寻死”的察台多尔敦,这会儿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想起原来一件事,正好和你父亲逝世是同一年,所以刚好回想起来……”察台多尔敦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杜鹃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现实中)……

“察台多尔敦单独和我见面,提过稍微重要的事情,好像也只有这次……”杜鹃冷静想了想,似乎察觉到这其中的“蹊跷”,暗暗念道,“这么说他这回单独想要见我,难不成……和我爹的事情有关……”

看着杜鹃在一旁忘神思考,孙云则露出疑惑的眼神,在一旁不停喊道:“鹃儿……鹃儿——”

杜鹃却全神贯注在想那晚的“谈话”,没有听见孙云的叫喊,心中继续默念道:“在枯荣镇,我见到的那个‘苍寰教’的男人,和我爹长得那么像……都发生在大都城或附近一带,难道说会是巧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岂不是……”杜鹃顿时有一种恐惧却又期待的预感。

“鹃儿……鹃儿!——”孙云看着杜鹃发呆,故意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啊——”杜鹃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回神反应过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孙云以为杜鹃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而问道,“刚才我问的东西,难道说察台多尔敦真和你交代了什么?”

“没、没有啊……”谁知道,杜鹃莞尔一笑,居然故意隐瞒“真相”,没有告诉孙云实情……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重回王府(中)

看着杜鹃在一旁忘神思考,孙云则露出疑惑的眼神,在一旁不停喊道:“鹃儿……鹃儿——”

杜鹃却全神贯注在想那晚的“谈话”,没有听见孙云的叫喊,心中继续默念道:“在枯荣镇,我见到的那个‘苍寰教’的男人,和我爹长得那么像……都发生在大都城或附近一带,难道说会是巧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岂不是……”杜鹃顿时有一种恐惧却又期待的预感。

“鹃儿……鹃儿!——”孙云看着杜鹃发呆,故意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啊——”杜鹃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回神反应过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孙云以为杜鹃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而问道,“刚才我问的东西,难道说察台多尔敦真和你交代了什么?”

“没、没有啊……”谁知道,杜鹃莞尔一笑,居然故意隐瞒“真相”,没有告诉孙云实情,避口说道,“多尔敦大哥他,也没和我交代过什么,那天晚上去他房间,只不过安慰了他一下……”

“那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找你?”孙云依旧不放心,继续疑问道。

“可能……是因为想我了吧……”杜鹃半天找不到理由,勉强一笑,遂灵机说道,“毕竟那晚他有意轻生,可能是我说过的话,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你知道的,多尔敦大哥如今全身残废,日子过得比我还辛酸,并且权途中落,察台家的人对他又如糟粕,很需要人关心他……”

“这么说来也是……”杜鹃的话,孙云从来没有怀疑过,反而新望一句道,“难不成,这次运镖让我们前去,只是因为想我们了?”

“也许是吧,毕竟现在的多尔敦大哥,对我们也不会有太多的‘心思’……”杜鹃继续微笑道,“再或许,是他打听到我们流落在外失踪的消息,时隔多日平安归来,有很多东西想问我们吧……”

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托着下巴独自思考。

然而看着孙云沉思的神情,杜鹃心中暗暗道:“有关多尔敦大哥交代我爹的事情,还是暂时先别告诉云哥的好,在枯荣镇为了这事儿,差点自己孤身犯险,万一这次云哥又因为我,顾不上自己怎么办?现在大都形势危急,他更应该担心的,是他的父亲察台王……至于我的事情,也许我赴约亲自去见一趟察台多尔敦,可能会好很多……”

“嗯……也罢——”良久,孙云表情才缓和道,“就当是重新回去一次,也不要想太多了,我想就算真有要事要与我相提,多半也是‘明复教’和父王的事情,我这次回来,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不是吗……”

“这样就好,云哥你就别多想了……”看着孙云终于放下了“顾虑”,杜鹃也才暂时安下心来。

“对了……”然而,孙云似乎还不想就此回去,转而继续问道,“鹃儿,你说雪音刚才一脸不高兴的出去了是吗?”

“是啊,我看祁姐姐挺不开心的样子,晚饭后连话都没怎么和我说……”杜鹃点头应声道,“所以我才在想,是不是云哥你又和她闹‘不愉快’了……要我说,云哥你也别太较真了,有时候让着祁姐姐点,毕竟她这次的遭遇也不容易,要不是她师父出现,恐怕……”

“我知道,这个我很清楚……”孙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想让杜鹃多有担心……

“砰——”然而屋内正说着,后院却传来一声巨石碎响,愣是把孙云和杜鹃二人惊了一下……

“什么声音?”杜鹃担心一声问道——毕竟自己的房间里后院最近,所以杜鹃房内听得尤为清楚。

“是后院的声响,有石头碎裂——”孙云似乎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道,“一定是雪音,心情郁闷自己一个人在后院习武……我去看看,顺便安慰安慰她……”

“云哥——”看着孙云急忙要走,杜鹃连忙提醒一声道,“祁姐姐心情不快,你最好别再和她‘较劲’了……”

“放心吧鹃儿,我心里有数……”孙云回头微微一笑,遂转身离开了房间。

“祁姐姐……”然而杜鹃心中似乎仍旧放不下——可以说回来的这几天,祁雪音就一直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自己见了十分担忧……

而在后院一处,的确是祁雪音在独自习武……

从天而降光影顿现,“断雷神牙”惊鸿破宇——祁雪音半空中施展神刀,“紫牙刀”仿佛皎月行空,震杀百里。

随着一声惊爆巨响,冲震的内力将院落一块巨石击碎——刚才孙云和杜鹃听到的声音,就是于此……

“额……”然而,祁雪音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心事重重难以平复,落地之后依旧拘谨,内心的煎熬与忧郁,只想用手中刀挥泄殆尽。

但是,越是挥舞利器,心中的痛苦就越添一层,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仿佛织网荼毒一般,一遍又一遍腐蚀着祁雪音的躯体,让自己折磨难当。

“啊——”最终,抑制不住心中的压迫,祁雪音闭眼大叫一声,顺手将“紫牙刀”抛出老远。

“紫牙刀”在夜空中灵光一闪,仿佛流星坠落一般,绚丽而明目……

“噗——”然而紧接着一瞬,短刀被人莫名伸手接住了……

“呼……呼……”重重喘息几声,祁雪音缓缓抬起头,接住自己短刀的人,除了孙云还会有谁?

“这么晚了,一个人还在练武啊……”孙云不再像是白天那样质问的语气,转而温和慰问道。

“我愿意,你管不着……”祁雪音依旧不改刁蛮的性格,瞥眼不屑回应一声,只是可能身体累了,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心里有不痛快,你可以跟我说嘛,不至于憋在心里,一个人发牢骚……”孙云显得很有耐心,拿着“紫牙刀”缓缓走至祁雪音跟前,归还说道,“如果说,你白天在生我的气,我可以向你道歉……如果你还恨我,头脑不冷静想亲手杀我,我也可以随时奉陪,只不过不是现在……”

祁雪音缓缓接过短刀,冷言一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心里不开心……老实说,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全在我师兄——其实我起初的目的,不是在于能不能杀你,我只是……我只是想见我师兄一面……”

“你想见他……”孙云想到白天拒绝祁雪音的场景,这回倒是耐心言教道,“行,可以,我答应你,明天你还有你师父,陪我们一起去……”

“既然如此,白天的时候你为何不答应……”本以为祁雪音听了会开心点,谁想到她依旧一脸埋怨道,“我说你害怕我去察台王府,见到我师兄,是这样吗……”

孙云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坦然说道:“对,我承认,我的确害怕,害怕你去察台府……”

“为什么?”祁雪音有些明知故问道,但她还是想孙云亲口说出那个理由。

“因为你师兄察台多尔敦……”这回孙云倒一点也不避讳了,轻声直言道,“都是因为我,他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武功全废,残疾终身,甚至家族大权跌落,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恨我,我也能理解……”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听到“实情”,祁雪音数心有触动,眼含泪水问道,“你们是亲兄弟,最后却闹得自相残杀的下场……有时候我真的想,在镖局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给……把你给……”越说越加哽咽,今晚在孙云面前,祁雪音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全部倾诉出来。

“可你还是没动手……”孙云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不会因为仇恨……”

“你闭嘴!——”然而,还不等孙云说完,祁雪音转头喝止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和仁慈——你懂我的,对我来说,你永远都只是仇人,永远不会改变!”

“对,是仇人,不会改变……”孙云倒是较为冷静,情绪并没有因此亢奋,只是轻声点头默应道。

“我说过,如果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不管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祁雪音继续含泪道,“我不能原谅,把我师兄害成如今下场的你——他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要……”

“没办法,或许这就是命运……”孙云的情绪依旧平静,闭眼一声道。

“命运?”祁雪音却始终不服,继续抢言道,“这是什么说辞?在你知道身世真像以前,难道你们亲兄弟彼此就互不相认,从一开始就是仇敌吗?!——”

“没错……”孙云继续默应道。

“为什么?——”祁雪音还是情绪不止道。

“你真的要我说……”孙云嘀咕后沉默了少许,表情稍微严肃一番,但语气依旧低沉道,“那我告诉你好了……你师兄当权在位时,欺压汉人百姓无数,为了权利地位,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甚至害死了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北原五侠’……”

“所以你就充当英雄,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不惜将我师兄害成现在这般模样……”祁雪音继续寒声道,“对,他是犯过错,就算真的无法原谅,人世自有公道,也用不着你管……他有彻底伤害过你吗?他和你交手了这么多次,有将你费尽武功、挑断脚筋吗?——”

孙云没有说话,只是用默默的眼神望着祁雪音的面孔,心里却波澜不平。

“他都没有,不管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他最后都放了你一马……”祁雪音继续道,“可是你呢?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所谓的‘英雄主义’,一战而至残落终生……你对我师兄是有多大仇怨呢,值得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如果当初我师兄没有三番两次放你生路,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最后一句,祁雪音咬牙含泪说道。

“他没有伤害过我吗?那我告诉你好了……”良久,孙云的表情稍稍一沉,低声应道,“他为了杀我,雇凶在‘雾隐丛林’埋伏陷阱,最后鹃儿的双脚就此残废……他为了杀我,不惜砍下我兄弟的头颅挂在城楼示众,把我抓起来关在牢狱之中,尝尽折磨……他为了杀我,甚至将腿脚不便的鹃儿吊手在城楼寒风之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无数次伤害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几度遭遇身死,我谅在兄弟血缘上,没有杀他只是废了他,已经算是万中仁慈了——”最后说的时候,想起察台多尔敦昔日的种种罪孽,孙云也有些情绪上来,咬牙说道。尤其是死去的兄弟何子布,和受伤落瘸的杜鹃,这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察台多尔敦的仇恨。

祁雪音听到这里,恨意稍稍收敛,反倒有一种小小的惊怵——因为听到杜鹃,听到自己的“妹妹”蒙难,祁雪音心里也跟着难过一阵,眼中的泪水再添几层。

“呼……”孙云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冷静下来缓缓道,“就算不是为了天下大义,光是为了我的亲人朋友报仇,他也够死很多回了……可惜命运如此,我和他是前世兄弟,仇恨终将只能抹过,我不杀了他,就算是我最好的赎罪……”

祁雪音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把头瞥向一边——她并不是原谅了孙云或是道歉,只是听完自己师兄昔日的“罪状”,祁雪音心里更加的难过。

孙云看出了祁雪音的情绪,觉得今晚是来安慰她的,不应该多提这些沉重的东西。沉默良久,孙云缓和一声,静静说道:“可能今晚说得太多了,如果你伤心,我给你赔不是……明天回察台王府,你和你师父跟着我一起去吧,毕竟来了这么多月,还没让你和他见着一面,也怪不好的……”

祁雪音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深沉的站在一旁。

“还有……”然而似乎还没说完,孙云的眼神稍稍一变,缓缓一声道,“鹃儿的事情谢谢你,谢谢你在枯荣镇的时候,拼死保护她……当初重逢的时候没有关心你,你或许有些太难过吧……”

之前的言辞并不走心,然而听到这句,祁雪音心中却是莫名一触……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重回王府(下)

祁雪音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把头瞥向一边——她并不是原谅了孙云或是道歉,只是听完自己师兄昔日的“罪状”,祁雪音心里更加的难过。

孙云看出了祁雪音的情绪,觉得今晚是来安慰她的,不应该多提这些沉重的东西。沉默良久,孙云缓和一声,静静说道:“可能今晚说得太多了,如果你伤心,我给你赔不是……明天回察台王府,你和你师父跟着我一起去吧,毕竟来了这么多月,还没让你和他见着一面,也怪不好的……”

祁雪音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深沉的站在一旁。

“还有……”然而似乎还没说完,孙云的眼神稍稍一变,缓缓一声道,“鹃儿的事情谢谢你,谢谢你在枯荣镇的时候,拼死保护她……当初重逢的时候没有关心你,你或许有些太难过吧……”

之前的言辞并不走心,然而听到这句,祁雪音心中却是莫名一触,似乎自己即使再恨对方,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对他的一丝留恋。

“总之,明天陪我们过去就行了……”孙云转过身,离开前缓缓说道,“回王府见着你师兄,到时你对我是否还记恨,我都不在乎……”

祁雪音沉默了许久,然而心头似乎闪过一丝灵光,忽然叫上了一句:“我的意思其实是……”可话说到一半,自己却又戛然而止。

“什么?”孙云以为祁雪音还有话说,停下脚步回头一问。

“没……没什么……”然而,祁雪音还是咽住了话语,似乎心中的踌躇无以宣泄,最后选择独自隐忍下去,没有在孙云面前表达出来。

“你……早点休息吧……”孙云也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关慰一句后,默默离开了后院。

又剩下祁雪音孤零零一人站姿庭院之中,早已没了最开始的杀气和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寂寥和说不出的难涩。

然而,后院长廊方向的一角,一个莫名的身影正悄悄窥视——是太史寒生,和白天时一样,今晚后院的一幕,太史寒生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扬,似乎心有想法……

漫漫长夜即过,终于,到了返回王府的一天……

一大早告别了镖局的亲人朋友,孙云一行人很早就出门了。如今大都局势紧张,这次为了避免意外,除了孙云自己和信中指名道姓的杜鹃,加上答应一同前去的祁雪音和太史寒生师徒,只有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兄弟同行,连小北和董渝也没有带上。

众人心里都清楚,察台多尔敦寄信找自己等人,一定是有要事交代,而且多半与孙云以及城中猖狂作乱的“明复教”有关。虽然不清楚他找杜鹃的目的何在,但祁雪音和太史寒生师徒二人前去,也当是与同门久别重逢。

一路上,街道的景象略显苍凉,到处都是流落的饿殍。虽然“明复教”的战火还没有波及此处,市井秩序还算正常,但满目皆是受众苦难,凄凉悲落感弥漫四周,让人不禁感叹昔日繁花似锦的大都皇城,如今伴着朝廷衰微,也似芳华凋落、令人唏嘘不已。

当然,孙云任光等人看着“凄怆”,也在心底深深痛恨“明复教”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孙云,这次回察台王府的目的,除了会面去见察台多尔敦,他还要了清自己父王的下落,并愿挺身出头赶赴“战火区”,与“明复教”的暴徒做个了断。

而对于回府一事,其他人心中也各有想法——杜鹃一直在猜疑察台多尔敦找自己的目的,以及与自己父亲线索的事情;祁雪音就不用说,来到大都城数月,终于有机会见到久违逢面的师兄,得知现在他身落残疾、颓废终生,祁雪音两眼始终无神,做好面对可能一切的心理准备;而太史寒生则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路上始终表情淡定,也不在乎城中凄凉或是这次的回府一行,也不问有关“明复教”或察台多尔敦的任何事情,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意图”何在……

“这些‘明复教’的暴徒真是可恶……”一路所遇无数街景,任光忍不住暗中斥道,“打着‘驱逐蒙元’的口号,却一直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起初来到大都时,总是愤恨朝廷暴政的所作所为,可如今见到这般景象,我反倒更痛恨‘明复教’那帮伪君子……”

“‘明复教’的教主何勋义,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孙云两眼凝神,振振说道,“在岭古镇的时候没有和他分出胜负,这一次助我父王镇压逆贼,我一定要和他做个了断!”

“现在的问题是,大都城中局势复杂,自西城‘局城巷’一带,全是朝廷的禁军,就再无平民介入……”林景在一旁担忧道,“连去都没去过那里,还不知道西城的情形,更别说察台王的下落,或是找到何勋义本人……”

“父王……”惦记着自己病重父王的安危,孙云心中十分焦虑,短时间内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

“总之,先去王府,看察台多尔敦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石常松则在一旁劝说道,“局势再焦急,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少主你空担心也没有用……”

孙云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先行按部就班,毕竟察台多尔敦那边,说不定会有可靠的线索,以及这一个月以来,更多关于“明复教”的动向……

来到府门中道,眼前即是察台家的城楼——这条大路,孙云已经走了无数回,从第一次被察台多尔敦生擒,浴血单行救下杜鹃,到最后一次离开王府……这里留给自己太多的记忆,每每重新看来,无数的隽永在脑海中翻滚。但是今天,孙云并没有心思回忆过往,看着前方把守森严的城门,他知道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自己。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穿过畅通无阻的中道后,来到了王府门前。然而这里早已与原来大相径庭,门口的守卫比之从前森严不少——原来只是王族的禁兵把守,可如今府楼城门,重甲士兵全副武装,仿佛一支军队坐镇驻扎于此;城墙加固更上几层,铁锁连桥正经威严,城楼之上更有御卒弓手严阵以待,仿佛抵御外族入侵一般,整座察台王府如今变成了一座“重甲之城”。

当然,孙云等人很清楚,王府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如今“明复教”暴乱四起,城中危急四伏,大都皇城时刻保持军前戒备,别说是察台王府,就连皇宫正楼之地,王城禁军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严守……

“这里……好像变了不少……”杜鹃望着城前的森严,抬头惊叹一句。

“可不是,因为‘明复教’的事情……”孙云面无表情嘀咕一声。

“我们这样……不会进不去吧?”石常松看在眼里,不禁担忧一声。

“怎么会呢?”林景笑笑一句道,“怎么说,少主也是察台家的公子,身上也有察台家族最高权力的令牌,就算把守再森严,也不会不放行的……”

“可不一定哟……”谁知,孙云冷冷一声道。

“为什么?”听到这里,林景担心转头一问。

“王府这里变化挺大,守卫的官兵部队好像也不全是察台家的亲信……”孙云大概环顾了一下城楼四周,谨慎说道,“我在察台府待了一个多月,府中有多少禁军,装备配备如何,我知根知底的熟……可是这明显超出了预期,城楼戒备根本就是一支数量庞大的精兵,不可能全是察台家的人……”

“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石常松又在一旁不解道。

“之前召烈台大人有说过,除了察台家自己的部队,朝廷这边还派其他皇亲的禁军,加强王府这一带的防守……”孙云镇静说道,“虽然战火还未波及至此,但‘明复教’袭击的目标,大多都是朝廷的重要机关单位,察台王府一定也会是他们的目标,这边的戒备不森严不行……”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林景继续担忧道。

“没关系,先随我来……”孙云似乎心中有数,稍微摆了摆手势,让任光等人悄悄跟上。

杜鹃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紧张得很,她想不到离开察台王府几个月,如今变化却是如此之大。

祁雪音却并不在乎,现在心里想的只有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对眼前发生变化的一切毫不在乎。反正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该操心的操心,不该操心的“局外事”,自己一点也不关心。

而太史寒生则一直保持“淡定”的面孔,默默走在部队的最后,似乎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毫不相干,完全不放在心上……

孙云推着行车,渐渐靠近了城府门口。

“站住!——”果然,门口的守卫举起铁矛,将孙云等人给拦了下来。

“吾乃察台家二公子,数月事务在外,今奉多尔敦公子之命,前来有要事相会,以此令牌为证!”孙云看出来了,门口的守卫居然不认识自己,定然是非常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孙云直接亮出了察台家的令牌,以求行径通过。

“是……是二公子啊,对不起穿成这样没认出来……”守卫见着孙云手中的令牌,认出其身份,立刻低声歉道,“既然是二公子,又有要务在身,定当通行,小人这就打开城门……”说完,转身准备命令同行的官兵兄弟。

孙云默认点了点头,身后的任光等人见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慢着!——”谁知,事情还未着落,看守府门的另一处官兵呵斥一声,十几个身着重甲的兵卒前来,几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恶狠狠地盯着孙云等人。

情况似乎有些变故,任光想要上前解释,却被孙云提前一步抬手拦了下来……

“他们是谁,你凭什么放他们进王府?——”这几个官兵显然不是察台家的亲信,不但不认识孙云本人,还一副毫不客气的样子。

“这是我们家的二公子,回王府有要事处理……怎么,不行吗?”刚才与孙云等人谈话的守卫官兵,面对另一拨人马,这回反倒硬气起来,挺身一句回道,身后也跟上来几个察台王府自家的官兵。

“你说他是你们家二公子,我怎么不知道?”这边的人似乎是故意刁难,蛮不讲理道,“皇上有令,派几方国戚镇兵把守察台王府,没有命令,不可让任何闲人出入!”

“我们家的二公子,居然说是闲人?——”亲信守卫这边,为照顾孙云这个“公子爷”的面子,当众鼎足斥道,“你们不信?我们家公子身上有察台家最高权力的金牌,是王爷亲自所赐,尔等居然狗眼不识——”

“混账,你说什么?!——”听到对方在骂自己,禁军教头这边不高兴了,一脸怒气指责道。

“怎么,想动手啊?这里是察台王府,以为你们自己是谁啊?!——”亲信这边再斥一声,简直把其他皇亲国戚的部队骂得体无完肤……

“好了,都不要吵了!——”孙云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想要制止这场无必要的冲突。

“你算什么东西,还来管我们的闲事?”然而,皇亲禁军教头这边,根本不把孙云放在眼里,甚至出口言辱道,“就算你是察台家的二公子,我听说也不过是察台王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哼,装成自己贵命天人的样子,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孙云听到对方如此侮辱的言辞,心头怒火握紧双拳,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将对方一干人等痛打一顿。可如今大局当前,城府前更是禁军满布,若是身为察台家公子的自己不冷静,自己父王不在,这里又有大批皇亲国戚亲信聚集,万一闹起冲突,恶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孙云能忍,驻守在这里的察台王府亲信部队可忍不了,看着对方如此言辱自家的公子,一行士卒早已忍受不住,三五成群汇集于此,领头亢奋喝骂道:“敢言辱我家公子,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

“想动手是吗……好啊,试试看啊!——”禁军教头这边也不甘示弱,叫来手下一干人等人,聚集在城府门前,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府门冲突

“好了,都不要吵了!——”孙云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想要制止这场无必要的冲突。

“你算什么东西,还来管我们的闲事?”然而,皇亲禁军教头这边,根本不把孙云放在眼里,甚至出口言辱道,“就算你是察台家的二公子,我听说也不过是察台王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哼,装成自己贵命天人的样子,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孙云听到对方如此侮辱的言辞,心头怒火握紧双拳,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将对方一干人等痛打一顿。可如今大局当前,城府前更是禁军满布,若是身为察台家公子的自己不冷静,自己父王不在,这里又有大批皇亲国戚亲信聚集,万一闹起冲突,恶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孙云能忍,驻守在这里的察台王府亲信部队可忍不了,看着对方如此言辱自家的公子,一行士卒早已忍受不住,三五成群汇集于此,领头亢奋喝骂道:“敢言辱我家公子,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

“想动手是吗……好啊,试试看啊!——”禁军教头这边也不甘示弱,叫来手下一干人等人,聚集在城府门前,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吭吭——”铁架兵寒骤响,府门顿时炸开了锅,两方的人马剑拔弩张,本来还一起驻守城楼,如今却像望眼仇敌一般,今日似乎不做了断誓不罢休。

杜鹃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掂量着双脚后退几步,恻隐躲在了孙云身后。孙云知道场面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自己的出现,结果闹起了积怨和冲突,他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却不知现今该如何收场。

“这帮家伙真是闹够了……”石常松在后边忍不了,想要上前讨言一番,却提前一步被孙云给拦住了。

“对方全都是皇亲国戚的部下,你们不要贸然出手……”孙云关键时刻还是沉得住气,冷静阻止道。

“可是少主,这帮家伙简直欺人太甚——”石常松在后面小声怨道。

“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先退下……”孙云继续劝阻一声,遂自己慢慢走上前去……

府门前双方的人马刀兵相对,如果不及时制止,严重甚有流血牺牲。孙云即刻站出来,继续冲察台家的亲信部队喝止道:“好了,你们都先给我退下!——”

“可是公子——”亲信这边忍不下这口气,不甘心回应道。

“我叫你们退下,你们听不懂吗?!——”孙云对自己家的人也毫不“客气”,瞪眼相视道。

没办法,自家的少爷喝令制止,察台家的部队也不敢主动“造次”。但他们仍旧不解心中的怨愤,冲刚才挑衅的皇族亲信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孙云转而面向皇亲的部队,郑重抬手道:“尔等将军既奉皇令驻守王府,尽职恪守门前,在下代表察台家谢过诸军……但在下亦有朝廷要务在身,加之令牌在手,家族公子身份无疑——还请各位大人多识抬举,放在下等人进门,否则耽误了要事,对于诸位与在下都无益处……”

孙云已经说得够客气了,对方那么侮辱自己,自己都未有过多怨言,只望关键时局彼此之间不要闹出太大的矛盾,否则伤了和气、搓了军心,紧张关系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可谁知,皇亲这边的人以为孙云是怕了自己,不但没有悔改之意,反倒得寸进尺道:“哼,察台家的小儿,就得客客气气点嘛,是老鼠是狗,得给我夹着尾巴点好……不过呢,看你的诚意似乎也不够,至于能不能进这王府,得看爷爷我高兴不是……”

“混账,你说什么?!——”又听见对方的侮辱之言,而且变本加厉,察台家亲信这边再也忍不了了,继续呵斥一声,掀动自家的人马,拾起刀枪欲求解恨。

“来就来嘛,让我看看察台家的人能有多少斤两——”皇亲这边蔑笑一声,挥手示意自己的部下,提刀护甲僵持而对。

见着刚刚缓和的局面,一下子又焦灼起来,这回孙云也是焦躁之至,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矛盾冲突,更是忍不了对方的一再侮辱——孙云堂堂七尺男儿,曾有孤身“喋血王府”、力战千军之英雄气魄,如今却被这等小人角色言语轮番羞辱,闭门不进,激进之士孰能忍乎?

就连身后的任光等人也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自己外人的身份,他们也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好好教训这帮不知好歹的杂种……

不过比起孙云,身后的祁雪音和太史寒生师徒二人则显得较为“冷漠”——太史寒生从今日出门到现在,几乎没说过一句话,一路上都是无所事事的表情,似乎眼前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自己丝毫不放心上;而祁雪音则略有不同,她从出门到现在,表情就像一个呆子,面前经历的所有事物,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再大的喧嚣也无法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祁雪音心中想的,就是要快点见到自己的师兄,所有的心绪全放在这个上面,眼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根本就不关心。好不容易来到了察台王府,却迟迟被众军所阻不让进门,祁雪音这才回过神望着眼前的“喧闹”,抬头露出无采的目光,积怨一句道:“前面那么多人挡着干嘛?烦死了,简直就像碍事的蝼蚁……”

急切想见自己的师兄,祁雪音也不管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满脸怨气走上前去,似乎笃定打算做点“事情”……

城府门前双发冲突紧绷弦上,这次就算是孙云本人,也制止不了剑拔弩张的态势,似乎一场内讧不可避免。

而此时在城楼之上,一张寒笑鄙夷的面孔,正直盯盯望着下方的“乱局”……

“公子,这样真的好吗……”旁边一个亲信侍卫悄声问道,“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在下面搞这么大事情,万一闹出点意外……”

“没关系,我就是故意放他们这么做的……”说话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原来他早就知道孙云等人今日会来察台王府这里,看着与自己有仇的孙云,察台科尔台狰狞一笑道,“这些个皇亲国戚,暗恨我们察台家多时,趁着父王领兵在外镇压,借朝廷这次‘驻守王府’一行,想要排挤刁难我们;至于那个来运镖局的孽种,本公子又一直看不顺眼,今日再次回到王府,一定是别有目的……这下子正好,放任本公子最恨的两拨人在楼下,让他们去争吵,我倒要看看这个姓孙的孽种,这会儿该怎么办?”

原来察台科尔台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这些皇亲国戚一直找机会想要羞辱自己察台家的人,而自己一直记恨的孙云又正好今日来访,借着“关系”正好叫他们双方任由在下面争执,好看“热闹”与刁难——真正想看笑话,侮辱孙云的人,其实是察台科尔台……

楼下的局势愈加紧张,这次即使是孙云,恐怕也镇不住场。就在内讧的关键时刻,祁雪音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

“雪音?你到前面来干什么……”孙云看着如此“危险”,祁雪音还一声不吭走了过来,不禁担心问道。

“在搞什么啊,不是说进王府见我师兄吗?为什么停在这里……”祁雪音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局势,上来就“指责”问道。

“哎,那是因为……”眼前的局势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来了个性子冲动的祁雪音,孙云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焦躁之下叹气一声,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察台家的公子,一点用都没有……”祁雪音则始终低垂的眼神,冷声蔑视一句,遂缓缓走上前去。

“喂,你……”孙云怕是祁雪音不嫌事儿大,又会有什么不冷静的举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喂喂喂,搞什么,你们都是些什么家伙,全部像畜生一样挤在门前干嘛,还不放我们进去?!——”门前双方还未动手,好家伙,祁雪音上来就破口大骂。

“哪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在这坏事儿?……”皇亲将领听到杂骂,转身抬头,正见祁雪音一个女娃娃站在众前“叫嚣”,长得还有几般姿色,顿时露出歹意,上前几步小道,“哟,挺漂亮的小妞啊,什么事情不顺心,要不让本将军我替你抚慰抚慰?”说着,一步步朝着祁雪音身前靠近。

“喂,你冷静点……”孙云想在后面制止,可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像是动弹不得,似乎刚才的矛盾冲突,自己仍未回过神来。

“祁姐姐……”杜鹃则投去担忧的目光,心里也是悬得紧……

祁雪音似乎根本不把眼前众军放在眼里,自己一心只想着要见师兄,无论面前拦路的家伙是谁,自己低翘着双眼一视,冷漠一声道:“本姑娘要进王府见人,碍眼的家伙都给我滚开!”

好家伙,这一下出言不逊,在场众人全都惊了个透,不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还是什么,竟敢直接叫嚣王府门前破口大骂。尤其是来运镖局等人,本来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下可好,祁雪音来这么一句,导火索直接被引爆,而且烧到的还是自己人。

果然,皇亲将领听到这里,顿时露出不悦神情,拔刀寒芒震慑相问,喝喝一声道:“臭丫头,长得标致,嘴巴子一点都不干净……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这么放肆——”

“本姑娘管你们是谁……”祁雪音仍旧是那副冰冷的面孔,振振一句回道,“今天谁敢挡我进王府见人,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祁雪音根本就是副不怕死的面孔,皇亲将领所见,更是怒不可遏,这次干脆也不给对方好脸色看,提刀上前斥声喝道:“哼,臭丫头不识好歹,那就让爷爷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大刀趋势,威芒在前,暴起黄沙便朝祁雪音额头而去。但是想也知道,这种程度的袭击,祁雪音根本放都不放在眼里,蔑眼一视,瞥头一转,轻而易举便躲开了攻击。

“额……”将领这边用力过猛,一刀扑空身体侧移来不及回身。祁雪音看准时机断手劈过,仿佛银光驱闪碎裂一响,将领手中的刀竟被祁雪音徒手斩断。

将领这边愣是一惊,回头抬手即望,手上只剩一把折断的刀柄。

然而祁雪音还没完,既然对方先起杀心,那自己则无须“客气”。凝眉怒视飞扬一脚,又是干脆利落一声惊响,将领右腕一道阵痛,手中的刀柄也随之被踢飞。

祁雪音似乎还不解气,趁着对方吃惊一瞬,再起脚正踢对方下盘。“啊——”痛叫一声,膝盖处被突如其来点脚重袭,皇亲将领重心不稳,被祁雪音一脚正踢腾空,最后五体投地倒下而去。

祁雪音依旧为止,最后高抬重脚一下,后脚重重踩在了对方的头盔之上,十分羞辱性的动作,将对方的头给踩在脚下。

“额……疼疼疼……疼疼……”皇亲将领这边,终于挂不住面子,两手抱头痛叫哭喊,感觉自己整个头,都快被祁雪音给踩断了。

“噌噌噌噌噌——”看着自己的将军被“按地挟持”,纷纷冲祁雪音拔刀以示军威。

祁雪音将对方踩在脚下,两手插间继续抬头正望众军,眼神冰冷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上来?——”

被祁雪音的气势所吓倒,剩下那些皇亲国戚的官兵互相张望,提刀的手忍不住瑟瑟发抖。

好好教训了嚣张的家伙,但孙云等人也并不就此安心,反倒是更悬几层担忧——祁雪音这么一闹,事情恐彻底难以收场,在王府城楼之上,已经有近百余弓箭手,对准了祁雪音的方向。

只不过祁雪音一点都不害怕,她现在心里想的,全是要快点见到自己的师兄,何人敢再有阻拦,无论是谁都绝不姑息……

而在城楼上方,察台科尔台也是望见了祁雪音的“英姿”……

“那个女人倒是挺特别的,居然敢在城楼门府叫嚣……”察台科尔台看着祁雪音的身影,不禁暗暗道,“看这一身着装,既不像是蒙人,也不像是汉人……”

“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信侍卫望着局势越来越不好收场,不禁在一旁担心问道。

“走,我们下去叫他们停手吧……”察台科尔台随口嘀咕一声,戏看到头了,也该处“正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悲喜重逢

城府门前,祁雪音将皇亲将领踩在脚下,两眼冰冷正视前方,面对楼上楼下冲向自己的长矛利箭,丝毫未有畏惧。

而众亲将士则是被祁雪音的气势所震慑,想着一个异族女子,竟敢在城楼面前大肆“叫嚣”,并把自己的将军如蝼蚁般踩踏,自知其身手了得非凡,仗着人多势众却也不敢贸然犯进。

而孙云等人则更是担忧,没想到一出小小的“意外”,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说还没进王府见着察台多尔敦,能不能从这城门前全身而退都是问题。事情越闹越严重,可现在偏偏又叫不出对方,此时的祁雪音就像一个面无表情失去理智的人,不管对手是谁,有多少人,敢阻拦自己者,拳脚相向……

“额……疼疼疼……”皇亲将领的头,仍被祁雪音重重踩在脚下,模样极为滑稽和不耻。可偏偏自己又不是祁雪音的对手,想到被一个无名的女流之辈如此羞辱,将领心中很是不甘。

祁雪音则始终目视前方,看着面前的重兵利刃,冷冷斥声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

众军将士瑟瑟发抖,手中的兵器摇摇欲颤,堂堂威严皇城禁军,如今却被一个从未出世的野丫头所震住,外人所闻实为不信。且不光是与之敌视的皇亲国戚军队,就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察台王府的部队,见着祁雪音这般气势,也着实被惊慑,半天不敢有任何举动……

祁雪音心中一定,扭了扭脚跟,翻起就是一个顶踢。

“啊——”皇亲将领痛叫一声,刚刚祁雪音踩自己头盔的脚,转下正踢自己的下巴,力道惊震一式,自己连人带身,竟被一脚活活踢起身来。

没完,祁雪音眼神杀气一震,“仙云脚”正前冲飞一击,正踢对手腹中。“啊——”将领再呼惨痛一声,被直接踹飞十数丈遥,随着一声“哐当——”巨响,身躯正撞城门铁索,着实翻了个底朝天,重伤倒地再也不起。

“大人——大人……”身旁的亲信士卒所见,纷纷上前关问,而城楼上瞄准祁雪音的弓箭手百人,却依旧震震发寒未有回神,不敢拉一弓一弦……

“再有挡路者,我必要他死得难看!——”祁雪音最后怒斥一声,完全没把这里当做王府重兵驻地,任由性子瞠目而对。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如此“暴躁”的情绪,杜鹃有些隐隐的害怕,但同时也冥冥中感觉到,祁雪音心里藏着“心事”。

“好机会,这个时候……”孙云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趁着众军士兵被震慑的间隙,亲身上前将失去理智的祁雪音给拉回来……

“啪……啪……啪……啪……”然而就在孙云迈步一刻,城楼门口方向,却响起了莫名的掌声。

“厉害厉害,想不到大都皇城此处,竟能见到如此身手了得的女中豪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口气,孙云转头一望,来者果然是察台科尔台。

然而就在科尔台现身的一瞬,孙云心中顿起莫名的怒火……

“你们也真是的,早说要来王府的话,托人告知我一声,我派王府的人亲自去来运镖局接你们,也不用闹这么多麻烦不是……”察台科尔台露出轻蔑的神情,转而望着孙云说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害你不成……”

孙云看见了察台科尔台,表情顿时怒从中起,居身两步走至对方跟前,嗔言怒视道:“你这家伙,现在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

察台科尔台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近身对视着孙云,轻声冷笑道:“噢,重逢会面就这种口气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在那里装蒜……”孙云咬牙震怒道,“如今大都危机,‘明复教’暴徒荼害百姓,你却眼睁睁看着病重的父王,冒险掌领禁军镇压,自己却不挺身而出……”

“你可没有资格教训我……”察台科尔台蔑笑一声,低眼伸手轻轻捋了捋孙云的衣角,鄙夷说道,“我没替父王抗下责任,是因为我现在重权在身,察台王府的很多事情,还需要等我去做……反倒是你,几个月失踪不见人影,父王出事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你——”看着科尔台强词夺理还一脸狡黠,孙云心中满是愤怒,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扇过去。

“而且,别把自己说得多么伟大……”察台科尔台继续嘲讽,咬牙笑道,“你不过就是个父王在外留下的野种,真把自己当成察台家的人了……别以为手里握着父王给你的令牌,就能够为所欲为,告诉你,在我们察台家,甚至是整个朝廷看来,你连根葱都不是……”

孙云眼中尽是怒火,两手握拳站在科尔台身前,却是无处发泄……

察台多尔敦最后冲孙云投去藐视的目光,遂转头走到刚才闹事的地点,装模作样对着驻守王府的重兵斥道:“你们在搞什么,认不出他是本公子的二哥吗?家族的令牌都拿出来了,居然还不识好歹拦住去路,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察台王府的众军闻之,纷纷低头沉默不语——科尔台此话既出,孙云的地位就和察台科尔台如初一般,得罪了自家的公子爷,没把自己撤职查办、用刑毒打算轻的了。

训完自己的人,察台科尔台又转头冲着那些皇亲国戚的人马说道:“还有你们……皇上诏令让你们守卫察台王府,是皇上看得起你们,也是我们察台家看得起你们——别真把自个儿当回事,敢在我们察台家的地盘撒野;这次是让一个外人教训你们,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果子吃了……”

“嗯……”皇亲众军这边,望着察台科尔台鄙夷的嘴脸,众人不禁顿起几分怒意,却也不敢大有张扬。

不过还别说,久时不见,察台科尔台挺身处事的气场,远比自己最初掌权时要成熟老练得多。

“还有这位姑娘……”最后,察台科尔台目光转向刚才“大显身手”的祁雪音,扬嘴一笑道,“果真是女中豪杰啊,刚才的豪爽身手,本公子在城楼之上可都看见了……喂,你们几个,把‘家伙’都收起来了——”转身,察台多尔敦又冲着城楼上还没收回弓箭的士兵喊道。

祁雪音却依旧是冰冷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把察台科尔台放在眼里——她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快点见到自己的师兄……

“好久不见了,科尔台……”谁知这时,一直漠不关心一言不发的太史寒生,见到了察台科尔台,却热情一笑上前应道,“数年一别,却没想到今日回到察台王府,还能再见……”

“哦,是太史前辈!”见到了太史寒生,察台科尔台兴奋一声道,“五年前一别,还真的是再未相见,想当初与晚辈兄长镇压朝廷暴乱之时,晚辈年纪尚小,却也受到前辈不少的照顾……”

“看来你还记得嘛,五年前城中兴乱,老夫随同爱徒多尔敦,及你们察台家共同镇压暴徒;五年后邪教再起,老夫再次前来,却不想多年不见,爱徒以致倾颓……”太史寒生作样感叹一声,遂望了一眼祁雪音说道,“这是老夫的另一爱徒祁雪音,算得上是多尔敦的同门师妹,今日前来,特是来看临别数年的师兄的……”

“噢,原来是兄长的师妹,刚才在下略有冒犯,失敬失敬……”察台科尔台还是“客客气气”一声,遂抬手城门府方向道,“既是来看兄长,那还是尽快到府上一座,在府门口闹了这么一出风波,实在是有愧……”

“那就劳烦你了……”太史寒生也是简单应声一句,神态和表情仿佛就是今日来拜访一般,对刚才门前闹气的冲突丝毫不放心上……

终于,察台科尔台亲自出面,才算化解了府门前的矛盾,孙云等来运镖局一行人,这才成功进入了王府……

然而孙云等人走后,察台科尔台却一直站在城门外久伫思索,似乎是在暗中酝酿着什么。

旁边的亲信侍卫,不禁凑身悄问道:“那个身手利索的女娃娃,没想到是大公子的师妹……公子爷,难不成你有什么想法?”

“真是有趣,哥哥的师妹,居然和那个孽种走到了一起……”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略显歹意道,“不过看她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对那家伙不怎么上心,加上那家伙又是亲手致残我哥的‘凶手’……有意思,这么个‘见面礼’来了王府,不提前找找乐子怎么行……”

“公子爷的意思是……”侍卫继续问道。

“‘凶手’和‘复仇者’一起回到了‘凶案现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察台科尔台继续道,“在这之前,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看呢……”

“看来公子爷,是想借那个太史前辈女徒的手,对付来运镖局的祸种是吗?”亲信侍卫又悄声问道。

“试试看嘛,也不见得会成功……”察台科尔台却是一脸闲心,淡淡一声道,“毕竟那个女人(子幽)在大都外没有解决他,我总得自己找点法子,多留一手才行……”

想到子幽在城外没有处决孙云等一行人,察台科尔台心中甚是堵截一般,不断谋划着接下来对付孙云的策略……

终于进来了王府,为了不再沾染“事故”,孙云直接带着众人,往后方察台多尔敦的住处走去。然而想着刚才城前的冲突,任光等人依旧心有余悸……

“真是的,没想到只是运镖来王府见一个人,竟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任光在后面暗自嘀咕道,“也是赶得不巧,大都局势紧张,城府门口重兵把守……”

“关键是那些皇亲国戚,原本就和我们察台家有过节,趁着我父王这回领兵在外,趁机想要威慑我们……”孙云表情凝重,振振提醒道,“你们听好了,这段时间在王府,你们不要随便招惹‘是非’,对于那些不是察台家的人,你们能躲尽量躲之,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

“放心吧少主,我们会小心的……”任光等人齐声答道……

“到了——”同样在这住过的杜鹃,来到后院指着前面的屋子说道,“多尔敦大哥就住在那里,我当初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去照顾他……”

“嗯……”祁雪音早已是迫不及待,跑步来到了众人身前。

不过孙云还是最先走上台阶,敲门过后喊话道:“你要见我,我回来了——”

“进来吧——”屋内的声音略显期待,像是盼了许久的样子,察台多尔敦的语气略显兴奋。

“吱——”推开房门,孙云最先站到察台多尔敦跟前,缓声一笑道:“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紧接着,祁雪音和太史寒生师徒二人,站在了孙云的身后。

“师父?还有……师妹——”察台多尔敦坐在轮椅上,冲自己师父师妹二人投去惊讶的目光。

“是啊,为师来看你了……”太史寒生只是淡淡一句,看着自己爱徒落瘸的双脚,心头稍稍一震。

然而,祁雪音却是反应异常……

“师兄!——”祁雪音二话不说,冲上前半跪在轮椅车前,看着察台多尔敦已经残废的双脚,不禁泪光溢眼道,“你的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孙云听到这里,眼角稍稍一瞥,或许他知道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幕。

“原因你不都知道了吗……”察台多尔敦心里也清楚,如果让自己师妹知道“残疾”的真相,那“矛头”一定会指向那个人——想到这儿,察台多尔敦不禁冲孙云投去担忧却又无奈的目光。

“离开那么多年,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祁雪音一边哭,一边说道,“好不容易能再见面,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要是我早一点能出山,陪师兄你一起的话……”

杜鹃在后面见着,看得出祁雪音对师兄察台多尔敦的一网情深,想着孙云与察台家师兄妹的难解恩怨,心头不禁抹过一丝悲凉。

“这一切,都要怪你……”一路面无表情的祁雪音,在这会儿终于露出了痛楚感情的一面……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暗中挑唆(上)

“师兄!——”祁雪音二话不说,冲上前半跪在轮椅车前,看着察台多尔敦已经残废的双脚,不禁泪光溢眼道,“你的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孙云听到这里,眼角稍稍一瞥,或许他知道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幕。

“原因你不都知道了吗……”察台多尔敦心里也清楚,如果让自己师妹知道“残疾”的真相,那“矛头”一定会指向那个人——想到这儿,察台多尔敦不禁冲孙云投去担忧却又无奈的目光。

“离开那么多年,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祁雪音一边哭,一边说道,“好不容易能再见面,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要是我早一点能出山,陪师兄你一起的话……”

杜鹃在后面见着,看得出祁雪音对师兄察台多尔敦的一网情深,想着孙云与察台家师兄妹的难解恩怨,心头不禁抹过一丝悲凉。

“这一切,都要怪你……”一路面无表情的祁雪音,在这会儿终于露出了痛楚感情的一面,满眼泪水回头正望孙云的面孔,咬牙咀恨道:“如果不是你,我师兄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如果不是你,我师兄不会是现在这般下场……‘明复教’和‘苍寰教’那帮混蛋,也不会兴风作乱……”

孙云很清楚,一切的恩怨后果都是自己所造成的,就算祁雪音恨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种时候在众人面前提起旧怨,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再加上今日祁雪音本来就有些情绪激动,见到察台多尔敦这一出,恐怕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果然,知道事故缘由的一行人,纷纷冲孙云和祁雪音投去担忧的目光,本来今日的目的是回来探望察台多尔敦的,却不想事情的焦点再次集中在孙云和祁雪音二人身上。

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了解自己的师妹易被情绪所触,想要说些安慰调解的话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云瞅着祁雪音含泪的眼神,知道接下来将会是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处境,但既已猜到今日会有如此之状况,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不会原谅你,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要让你偿还血债……”祁雪音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现在在自己眼中,只有无限的悲痛与对孙云的愤恨,自己企盼了数年与师兄重逢的心愿,到头来却是如命运可笑的捉弄,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祁雪音恨不得现在就想和孙云做个了断。

孙云的表情却略显平静,心之坦然的他,正视着祁雪音的目光,缓缓说道:“我答应过你,无论你怎们看我,今天我都会带你过来见他……现在见到了,你的‘愿望’也满足了,是非仇恨我不在乎,就算你要动手杀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么说来,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吗……”祁雪音咬牙愤定了几声……“噌——”,突然,从腰间拔出“紫牙刀”,祁雪音似乎现在就要在这里动手。

“祁姐姐,不要啊——”杜鹃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叫喊一声。

旁边的任光等人也没办法坐以待毙,虽然平时自己等人迁就忍让着祁雪音的“脾气”,可如果真的做出了过分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唯独让人惊异的是,太史寒生却在一旁毫无所动,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看到这个场景,表情微微一笑……

“够了!——”终于,察台多尔敦在背后呵斥一声,才阻止了祁雪音的“不冷静”行为。

听到自己师兄的训斥,祁雪音这才稍微清醒过来,刀刃停在了半空中。但眼角中的泪水与愤恨的情绪,却依旧未有褪去。

孙云也没想着要说什么,更没有出手防御的动作,只是看着祁雪音复杂而又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心里也在默默滴血。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察台多尔敦冷静一番,轻轻摇曳着轮椅,缓缓说道,“我和他的恩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师妹你没有关系……过去的一切我已放下,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我自己无畏承担,或许这就是命运对我的惩罚……”说完,察台多尔敦略显哀伤地低下了头,不知道是真的了却了罪过,还是心中的无奈之言。

听见察台多尔敦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光是孙云,以老眼光看待他的任光等人,也不禁投去异样的目光——昔日那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察台多尔敦不再,如今的他,反而更多了对人生的认知和感悟,以及接受命运敢于承担偿还罪过的决心。

但祁雪音则完全相反,听到这句话,她仿佛心如死灰,举刀的手缓缓落下,眼神则是更为悲枯。

“没想到,师兄你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良久,祁雪音背对着察台多尔敦,有些丧气绝望道,“在伤害自己的仇人面前,你连反抗命运的锐气都没了……师兄,你变了……”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话,只是用复杂而沉着的眼光,望着祁雪音的背影。

“他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成熟认知了……”孙云眼神镇定,缓缓说道,“他如今身落残疾、报废终生,你要怪我我没意见……但是我很高兴,至少你师兄还没放弃生的希望,愿意用自己的下半生去偿还自己的罪过……”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教唆我……”不等孙云说完,祁雪音低声斥责一句,看着众人纷纷冲自己投来冷淡的目光,祁雪音眼神绝望道,“行,你们都向着他,把一切都责怪于我……你们在这儿继续聊,我走还不行吗?”

抱着绝望的神情,祁雪音情绪陷入了低谷,一时无法冷静的自己,推开面前的孙云等人,一个人跑向了屋外。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今日一路“低迷”的样子,现在又因为“师兄之仇”情绪迷惘,杜鹃喊叫一声,却是满眼迷惘担心不已。

孙云就更不用说了,他觉得今天带祁雪音来这里,却是这般境况,造成这一切后果的,都是他自己……

“没关系,我师妹性格就这样,等她稍微冷静一点就好了……”谁知,了解祁雪音的察台多尔敦,却在一旁努力安慰众人道,“她从小就粘着我,我做什么事她都关心到底,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毕竟看着我这个样子,她第一反应有些失控也正常……”

“我知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了……”孙云淡淡说了一句,遂又反转说道,“不过这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恢复,毕竟她出山这几个月以来,最挂念惦记的就是你……现在你和我这个‘仇人’同时站在她面前,她这次失去理智打击不小,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清醒……”

“算了,我想她一个人,也不会到处乱跑吧……”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要急于转移话题,正经冲孙云说道,“你在信上都看到了吧,我这次叫你前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趁着现在没有闲人在场,我把一切缘由都慢慢说来……”

“先等等吧……”然而,孙云却似乎心念他想,眼角瞥着门外窗口道,“雪音她现在情绪正在乱头上,我有点不放心,还是先把她叫回来再说……”

说完,孙云转头准备先去追祁雪音回来。

“诶……”察台多尔敦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出于无奈,只能暂时先这样了,毕竟自己要告知的“秘密”,也不急着片刻道来。

“雪音从来都这性格,都怪为师没有好好管教……”太史寒生则像是看着几个年轻人在斗嘴怄气,无奈摇头一句。

“对了,师父……”看着自己师父还在场,察台多尔敦转而问道,“好久没见,您老人家这次再度前来,是想像五年前那样,帮助朝廷镇压暴乱吗?”

“这次不需要了,我想经历了五年前那一出,朝廷和你们察台家,靠自己也能摆平的吧,不需要为师再出手了……”太史寒生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为师这次前来,其实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察台多尔度不知道这时候除了镇压叛乱,师父前来还会有什么事情,不禁又问道。

“多尔敦你就别多问了,总之和你关系不大……”太史寒生继续说道,“你呢,只要给为师安排个安静的处所,为师在你们察台家想要修养练功一段时间,因为一些关系……”

“徒儿知道了,徒儿会派人给师父您安排好的住处的……”察台多尔敦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师父,点头答应了一声……

后院门外,祁雪音离开察台多尔敦的住处后,径直跑到了前厅楼前这里。因为大部分的守卫精兵,全在城楼防御工事处把守,所以正厅前这边并没有太多的士卒,祁雪音一个“外人”在这晃悠,也没有人去过多注意。

此时的祁雪音心里很乱,对于伤害自己师兄的孙云,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心中的仇恨始终挥之不去,现在的自己除了发泄与怨愤,找不出任何缓解情绪的方法。

然而前厅院前乱草破败,石砖地道也是破乱不堪,祁雪音看着眼前的残败,越想越烦,甚至恨不得在此挥刀出斩,将心中的不快倾涌发泄……

“你就是在下兄长的同门师妹,祁姑娘是吗……”突然,前厅房屋一侧,响起了察台科尔台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冲祁雪音投去难以琢磨的笑脸,“客气”说道,“早就听闻兄长提起,如今见来,果真是佳人正貌、女中豪杰……”

“你少在那里说客套话……”祁雪音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红眼的泪水还未擦干,咬牙振振道,“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兄的弟弟,我就会对你客气……别忘了,察台云和你是一样的辈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仇人!”

“我知道,看祁姑娘这么伤心的表情,恐怕是刚才在后院见着我哥的样子,伤心欲绝吧……”察台科尔台继续笑道。

“噌——”见着察台科尔台提起残疾的亲人,居然还能摆出笑脸,祁雪音露出杀心的面孔,拔刀呵斥道:“请你说话注意点分量,不管是谁,敢诋毁我师兄,我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这么一说……”察台科尔台装模作样地抬手“示弱”,仍旧一脸狡黠道,“再说了,把我哥哥害成现在这样的,还不是那个来运镖局的贱种——我和祁姑娘你一样,都对他恨之入骨……”

“察台云算起来,也是你的哥哥,你居然这么恨他?”祁雪音这会儿,竟有闲心问起其他的事情。

“切,他不过是一个父王在外留下的野种,也配做我哥哥?”提到孙云,察台科尔台满脸鄙夷道,“我从来不承认他是我们察台家的人,死的越早越好……”

“真想不到,同为兄弟,居然视之为仇骨……”祁雪音凝眼一句应声道。

“还不止呢,毕竟是伤害我哥哥的人……”察台科尔台两步跳下台阶,望着前厅院落的满目狼藉,挥手指道,“你知道这院子里面为什么会这么摧残败落吗?”

“为什么?”祁雪音冷冷问道。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当初那个孽种残害我哥哥的现场——”察台科尔台露出绝恶的眼神,目露狡猾道,“这里破败的一砖一瓦,就是当初他‘喋血王府’的‘光辉事迹’……还有祁姑娘你现在站的这个台阶,就是当初他亲手残害我哥,残害你师兄的血光之地!”

“你居然这么清楚……”听到这里,祁雪音心里明显一触,不由深入问道。

“可不是嘛,毕竟那个孽种当初犯下的一切罪过,我全都亲眼看见了……”察台科尔台像是在故意引诱迁怒祁雪音一般,语气渐深道,“他是如何打伤我哥,将我哥致身残废,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样,祁姑娘,你想知道那一天发生在王府的‘真相’吗?”

“快告诉我!——”果然,按捺不住情绪的祁雪音,听到这里喝声追问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暗中挑唆(下)

“还不止呢,毕竟是伤害我哥哥的人……”察台科尔台两步跳下台阶,望着前厅院落的满目狼藉,挥手指道,“你知道这院子里面为什么会这么摧残败落吗?”

“为什么?”祁雪音冷冷问道。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当初那个孽种残害我哥哥的现场——”察台科尔台露出绝恶的眼神,目露狡猾道,“这里破败的一砖一瓦,就是当初他‘喋血王府’的‘光辉事迹’……还有祁姑娘你现在站的这个台阶,就是当初他亲手残害我哥,残害你师兄的血光之地!”

“你居然这么清楚……”听到这里,祁雪音心里明显一触,不由深入问道。

“可不是嘛,毕竟那个孽种当初犯下的一切罪过,我全都亲眼看见了……”察台科尔台像是在故意引诱迁怒祁雪音一般,语气渐深道,“他是如何打伤我哥,将我哥致身残废,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样,祁姑娘,你想知道那一天发生在王府的‘真相’吗?”

“快告诉我!——”果然,按捺不住情绪的祁雪音,听到这里喝声追问道。

察台科尔台继续露出狡黠的笑容,咬牙振振道:“那天,将城千军重兵把守,那小子独自一人杀入王府……他就像是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魔,上前阻拦他的士兵全都被残忍虐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破碎的石砖土地,全是他当初留下的‘爪痕’……”察台科尔台一边说着,一边丧心病狂用手指道。

看着地面上一道又一道清晰的沟痕,仿佛破碎嶙峋的野兽,在人间留下冷血的爪印,加上孙云是独自一人迎战蒙元千军,祁雪音不禁露出惊冷的目光——他可以想象,“喋血王府”那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你最关心的,我哥哥的命运……”察台科尔台转而望向台阶的方向,指着两根断碎后修补的石柱,振振说道,“在这个地方,他卯足全力将我哥扼在石柱之上,我哥挣扎中难以动弹……然后他又将我哥打倒,使出‘阴掌’重伤我哥,废了他的武功……”

看到了地面上一道明显的凹痕,祁雪音能够猜得到,这就是当初孙云将自己师兄察台多尔敦摁倒在地的“凶场”。

“还没完了……”察台科尔台似乎还未言尽,继续厥词道,“他又用刀,刺伤了我哥的双腿,致使武功丧尽后,全身残废……然后最让人惊怕的,他最后还想要,将我哥的头颅斩首……”

最后这句话,祁雪音两眼带血惊慌失措,无数的悲痛与愤怒顿时油然心间——此时的祁雪音满脑充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就是孙云对他自己哥哥的“亲手所为”。

“后来还好父王及时出面,我哥才幸免于难,否则稍晚一步,祁姑娘你这辈子可能就再见不到我哥了……”察台多尔敦最后言终一句,时不时故意使坏望着祁雪音的眼神。

说完这句,祁雪音彻底心如死灰,满眼枯朔地站在原地,仿佛全身冰冷、断望绝情。

而察台科尔台似乎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站在祁雪音的背后冷冷一笑……

另一边,孙云还在到处找祁雪音的下落,刚才在察台多尔敦的屋子里闹了“不愉快”,虽然心里发堵,但怎么说也得先找回来安慰她才行——一方面孙云打算放下一切诚心道歉,另一方面是如今局势动荡,自己担心祁雪音一个人到处乱跑会遇到诸多危险。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这件事情起争执了,提到察台多尔敦的时候,祁雪音容易情绪上头,严重时甚至不顾一切要和孙云拼命。孙云也记得,早在岭古镇的时候,二人就为此恩怨“撕破脸皮”,大打出手过……

(回忆中)……

岭古镇后山……

情绪失控的祁雪音突然大喊一声,站在孙云和杜鹃当众,冲孙云投去冷漠的目光道,“你怪我也好,怪她也好,都于我没有联系……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们来运镖局没有关系了……”

“你说什么?”听到莫名其妙的一句,孙云转神问道。

“我说我和你们来运镖局没有关系了——”祁雪音露出绝望的表情,一字一句振振说道,“‘苍寰教’也好,‘明复教’也好,五年前多尔敦师兄未能尽善的事务,我这个师妹替他担起责任,了结一切……至于你,这个亲手伤害了他的弟弟,爱怎么做,想怎么做我都管不着,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管我……”措辞的时候,祁雪音甚至咬了咬牙,像是在看仇人一般看着孙云。

孙云渐渐冷静下来,这时才发现真正不冷静的人,其实是祁雪音——他不知道在他来到这里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祁雪音有些丧失了理智,对于自己这个本来对她来说是仇人的人,似乎不顾及从前的感情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孙云顿了顿,改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我很清楚——”祁雪音即刻一应,遂冷冷撅词道,“你伤害了我师兄,是我的仇人,我不会看着你就这样用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去继承他的‘意志’……”

……

祁雪音的语气愈加冰冷,这回竟拔出了身上的“紫牙刀”,像是做好了恩怨了断的准备,冲孙云振振厉声道,“既然话都说明了,不如今天就做个了断好了——”

“你想干什么?”看着祁雪音拔刀的样子,孙云伸手让杜鹃后退几步,自己则站在身前谨慎问道。

“和你生死决斗!”祁雪音露出坚毅却又冰冷的目光,字字铿锵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无论成败与否……去洛庄的路途一战,我不敌于你,你也没有杀我,在镖局帮忙照顾你心爱的人,算是还了你的恩情……”

孙云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祁雪音的“倾诉”。

“既然报恩已成,剩下的就只有报仇了……”祁雪音继续“冷漠”道,“察台云,拔出你的刀,我们做个了断,尽早结束这一段恩怨——”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在这里决斗……”孙云倒也有心理准备,上前一步缓缓问道。

“当然——”祁雪音将“紫牙刀”御至身前,毫不犹豫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我赢了,我会亲手杀了你,成功为我师兄报仇;如果我输了,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只能怨我技不如人,没能为我师兄雪恨……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现实中)……

“雪音因为我哥的事情,甚至不惜一切与我生死了断……”想起那天的矛盾,孙云心中愈加担忧道,“这一次亲眼见到了‘真相’,说不定……”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孙云一边往前院的方向走,一边手不自然地摆弄着腰间的双刀……

终于,走到了府门庭院一处——当初自己与察台多尔敦最后对决的地方——孙云看见了祁雪音。

“雪音——”找到了人,孙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愈加凝重,仿佛一块巨石系在心头,不知何时绳索断裂,天命垂亡。

祁雪音站在庭院中央,背对着孙云,并没有回答——察台科尔台早就离开了,和祁雪音讲述了“喋血王府”的经过;孙云也并不知道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的气氛有些莫名不对。

祁雪音没有回答,孙云正觉得奇怪,仔细想想可能还在恨自己,遂又低声喊了一句:“雪音——”

祁雪音依旧没有转身,但这次,她开口了……

“就是在这里吧……”气血眼冷冷一声道。

“什么?”孙云一时没明白祁雪音的意思,但冥冥中感觉到压迫和窒息,凝声回问道。

“我说就是在这里吧,当初你这个‘大都英雄’喋血王府的地方……”祁雪音垫着脚慢慢转过身,两眼无神却暗藏杀气地望着孙云,冰冷十分道,“你只身一人力战蒙元千军,然和和我师兄一决生死……”

“没错……”孙云也并没有否认,应声答道,毕竟看着这庭院数月破败不堪的场景,稍有了解当事者,都能猜得到。

“也就是在这里,你废了我师兄的武功和双脚,甚至差点杀了他……”祁雪音悲枯的眼神中暗藏泪水,表情却是嫉恶凶煞,

“你还想要提这件事是吗……”孙云努力能静下来,镇定说道,“刚才你师兄说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和他是亲兄弟,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仇怨……”

“噢?说得这么轻巧啊……”不等孙云说完,祁雪音满脸悲愤冷嘲热讽道,“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想让我们都忘记?你想让我们这么说对吧……你当初把我师兄扼倒在地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你当初用刀刺伤我师兄两腿致使残废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你当初残忍废他武功、断他经脉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你当初想要将他头颅斩首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越说情绪越加亢躁,祁雪音仿佛都要将自己嘴唇咬破一般,咬牙切齿恨入骨髓,满眼血泪正视着孙云。

“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孙云从来没和任何“外人”提起过“喋血王府”的细节,更别说与自己有敏感恩怨的祁雪音,可她现在突然说出这么多“事情”,孙云不禁心头一慌,紧声问道。

“我知道了怎么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觉得真相暴露,于我不恭吗……”祁雪音继续“无礼”道,“还是说想杀人灭口,保住你‘盖世英雄’的名誉……”

“雪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孙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下意识解释一句。

“我说的有错吗?!!!——”突然厉吼一声,又没等孙云说完,这次祁雪音瞪大双眼,竟冲孙云悲愤嘶喊道。

孙云一时怔住了,看着祁雪音痛苦煎熬被命运折磨的表情,自己半天没有说话,心里也跟着默默滴血。

“亲口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害我师兄的,有没有想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祁雪音又即刻低声收敛语气,但依旧冰冷决绝道,“如今这般地步了,你还想要瞒着我吗……”

孙云闭眼沉默了好久,像是下定决心了什么,缓缓答应道:“好,你既然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当初就是在我站的这个阶梯,我和察台多尔敦一较生死——我先用‘夺魂掌’打断他的经脉,废了他的武功,然后正如你所说,用我手中的刀,废了他的腿脚……”

祁雪音一边听,一边心中如匕首划过,仿佛置身于当初淋血的场景,阵阵绞痛不已。

“我废他双腿,是为了替鹃儿报仇——雾隐丛林他设陷毒计,致使鹃儿两腿残落,这是他罪有应得……”孙云说完这句,定神沉默了好久,像是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最后才慢慢挤出话语,“然后是你最不想听到的……没错,我当初的确有想将他斩首,为死去的阿布报仇——他为了权财,勾结朝廷奸臣,害死‘北原五侠’前辈,还把我兄弟的头颅砍下挂在城楼示众……我没有办法原谅他,所以我想要砍下他的头,让他也尝尝被斩首的滋味儿!——”

不知道为何,说到最后的时候,孙云心头昔日的仇恨被再度拉起,时光利刃回首,仿佛何子布惨死的一幕再次映入眼前——那是孙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痛苦,也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往事。

一想到这里,孙云也有些情绪失常,表情举定不安,自己心底那股对察台多尔敦,对自己哥哥的仇痛之血,再次贯涌全身。

祁雪音见到了孙云的表情,两眼带泪道:“师父说的对,仇人一辈子都是仇人,对我如此,对你察台云也是如此——就算你和我师兄认了兄弟,打从心底里,你一直都恨他入骨……我站在我师兄这边,你一直嫉恨他不变,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老死不相的仇敌,永远都是——”

心中的仇恨怒火被掀至顶点,孙云很清楚,今天在这里,彼此难以善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恩怨再战(上)

不知道为何,说到最后的时候,孙云心头昔日的仇恨被再度拉起,时光利刃回首,仿佛何子布惨死的一幕再次映入眼前——那是孙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痛苦,也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往事。

一想到这里,孙云也有些情绪失常,表情举定不安,自己心底那股对察台多尔敦,对自己哥哥的仇痛之血,再次贯涌全身。

祁雪音见到了孙云的表情,两眼带泪道:“师父说的对,仇人一辈子都是仇人,对我如此,对你察台云也是如此——就算你和我师兄认了兄弟,打从心底里,你一直都恨他入骨……我站在我师兄这边,你一直嫉恨他不变,也就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老死不相的仇敌,永远都是——”

心中的仇恨怒火被掀至顶点,孙云很清楚,今天在这里,彼此难以善了。

祁雪音“紫牙刀”紧握在手,涌动聚力,一道冲云紫光自全身迸射而出。孙云看着对方莫名的举动,两眼凝神,振振问道:“雪音,你到底要干嘛?”

“为我师兄报仇……”祁雪音露出寒隐的杀光,聚动真气冷冷说道,“察台云,你当初独自一人‘喋血王府’,在这是非之地败我师兄,废了他的武功……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让你这个残害手足、人面是非的家伙,也饱受那种绝望惜命、残废终生的痛苦!”

看着祁雪音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孙云努力回过神,压抑刚才心中的血仇,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对方。

“雪音,快住手!”感受着身前愈加强烈的气息,如果动手,又将是一场难以弥补的伤痛,孙云即刻喊道,“这里是王府,你才伤愈不久,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

“你住口!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然而,祁雪音现在血仇上身,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在她眼里只有亲手杀死对方,哪怕以自己一生的命运做赌注,哪怕已经有过两次失败的教训。

“我不想和你打……”祁雪音不冷静,孙云这个时候不能也跟着不冷静,暂时放下察台多尔敦与何子布的恩怨,孙云现在想的,只有阻止对方继续“失控”。

但祁雪音满眼尽是杀气,冷面振声道:“你在害怕我吗?不可能的,我与你两次对决,皆是失败收场,你没有理由怕我……快呀,拔出你的刀啊,就像半年前在这王府,你亲手残害我师兄一样!——”

“额……”孙云面色凝重,始终没有出手的举动,之前有过两次对决的经历,皆因仇恨而起,这次自己说什么也不会主动应战。

“你不动手,行……那我自己来!——”祁雪音突然怒斥一声,魑魅鬼步飞寻即上,冲天一跃便是断脚落袭,“仙云脚”盘伏之式,重垂擎天而来。

孙云抬头望着祁雪音的“杀心面孔”,他的内心趋于绝望——他不想再和祁雪音打了,但是命运如此,是非恩仇,这是命,彼此之间谁也躲不掉……

“轰——”一声巨响,乱石惊飞,祁雪音这一脚从天而降,聚足全身气力,直将孙云所站之处四扫横破,顿时台阶原下灰雾朦胧,孙云的身影也埋没其中,生死未卜……

而在前厅院落的暗处一角,察台科尔台正偷偷观察着二人的对决。

“哼,终于还是动手了是吗……”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心中歹意道,“哥哥的师妹果然有点本事,身手完全不在哥哥之下——刚才挑唆的计划成功,说不定不靠那个女人(子幽),她就能帮我除掉这孽种……”

原来刚才在前厅,察台科尔台是故意将半年前“喋血王府”的一幕告诉祁雪音,虽然说的都是实情并无假话,但在这种节骨眼上,把最残忍的“真相”告知对方,祁雪音心中的仇怒必会达到最高,一定会想找孙云做个了断——而这正是察台科尔台的计划,为了除掉孙云,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哪怕是敌人的……

不过,偷看这场决斗的,并不仅仅是察台科尔台一人,在连接后院拐角的一侧,太史寒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看着孙云和祁雪音糜斗已成定局,作为师父的太史寒生,居然“会心一笑”。

“还是动手了是吗?在雪音你心里,把察台云当做永远的敌人……”太史寒生露出诡异的笑容,似乎暗中算计着什么,冷冷惊寒道,“也好,就让我看看,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弟子的能耐……”

“战场”之上,烟雾缭绕,祁雪音刚才这一脚纵天一击断使全力,带着满怒的杀心必致对手于死地。如若未避,定然粉身碎骨,即使是孙云也不例外。

但烟云渐散后,并未发现孙云的身影,想也知道是躲开了。祁雪音喘气几阵,眼神凶涛四处环望,终于找到了孙云的影子。

孙云躲开“垂击”,飞身一闪跃至楼下,自己终究还是铁下了心,愿以拳脚相赴——因为孙云清楚,如果不以武力对决,自己是没有办法让祁雪音冷静下来,就像前两次决斗一样……

“快住手吧,雪音……”但孙云还是不放弃以言语相劝,与她相识数月,所遇危机负伤无数,他不想再看着祁雪音因为自己而受伤,尤其是这份永远不想提及的“恩怨”。

“我说了,你我是仇人,在亲手杀死你之前,我永远都不会停手……”祁雪音现在眼中只有杀心,将自己与孙云过去的“美好回忆”统统忘得一干二净,冷言相向道,“我也早劝过你,我留你身边永远只是祸患,你要杀我就趁早,可有无数的机会你却不忍动手……”

“雪音,你为什么一直挂着这份仇念不放……”孙云摇了摇头,表情纠结道,“的确我承认,我和察台多尔敦不共戴天,从来就没想要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现在命运如此,他是我哥,我不得不放下这段怨仇,哪怕他曾经残害我兄弟,残害我的亲人——因为我不想再看着有人牺牲,不想因为这段‘命运的玩笑’,又有无辜的人丧命,也包括雪音你……”孙云对祁雪音倾诉的,永远是真诚的心声。

然而祁雪音却一面心寒,现在自己仇恨攻心,无论孙云说什么“花言巧语”,自己也不会听进去半点儿。望着眼前令自己血怒的面孔,祁雪音振振咬牙道:“这些话,在你亲手残害我师兄的时候,有想过吗……你现在不想和我打,说什么‘命运的玩笑’,不过是想掩盖你曾经所犯下的罪过……察台云,你害我师兄至此下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来啊,出手啊,拿出你半年前伤害我师兄的‘气魄’,再来与我对决啊!半年前你在这里‘血刃手足’,现在你再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啊!!!”

祁雪音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孙云看在眼里,沉伤与悲痛涌起——甚至他自己也开始暗中责念,半年前的恩怨命运,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

孙云不出手,祁雪音继续飞冲而上,主动发起突袭。鬼影神踪正至身前,断牙倾闪肘击相向,仿佛一道苍牙银月,正朝孙云胸前夺命而来。

孙云没有办法,忍着苦战的意念出手相抗,“通王神掌”聚定而出——但并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兼并内力徒以防守,连掌击的方向都未朝祁雪音而去,坚身硬骨立臂相衡,挡住了祁雪音这一式冲击。

但祁雪音没完,显然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招式就取决了断,见孙云依旧只守不攻,断手肘击相抗之间,祁雪音两眼凝神,飞手一挑定力四发——“伏云仙破”倾狂而出,贴身聚力的拳掌招式,迅影之疾速飞斥而来,正点孙云身前四分,似如狂爪之力,直将孙云碎骨掏心。

孙云没有办法,“冥骨心法”正定身前,刚才“通王神掌”的力道聚以回收,连人带身定退几步,躲过祁雪音的“伏仙断杀”之手。

“怎么了,出手啊,堂堂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不应该只有这点本事不是吗?!——”看着孙云一直闪躲,不想正面与自己抗衡,祁雪音再次斥吼一声,这回直接拔刀相向,飞夺一式怒斥冲天。

“风凌月碎”寒芒再起,呼风聚斩震地狂威,“紫牙刀”破土冲天之刃,纵断劈下乱石惊飞——这一招“狂式”只在夺命,也是祁雪音与孙云决斗数回以来,最狠心血手的一次。

孙云依旧不想正起出招伤害对手,转脚回身一式“劈刀腿”,凌空破斩之力,震起脚下尘石,欲以强聚“屏障”,挡下祁雪音的“神刀”。

但显然孙云这回太小觑祁雪音的力道,“风凌月碎”之狂力,远超昔日之威慑,四顶相封齐招聚合,交错月牙冲破层霄——“凌月惊杀”骤空破宇,成以数倍之强威,仿佛断天斩裂一般,正朝孙云劈头袭来。

果然,“劈刀腿”铸成的“屏障”,只在一瞬便被祁雪音的“神刀”冲破得灰飞烟灭。“额……”孙云咬牙镇定一声,只能拔刀抗力相击——“银月破天”惊杀而出,还并不打算动用“紫电诀”的内力,毕竟不想伤害对手;但其结果就是,“银月刀法”完全抵挡不住祁雪音“凌月惊杀”的冲势,仿佛土石山崩洪流之力,孙云连人带刀被冲飞数十步,最后甚至站不住脚,滚落倒地半身不起,地上更是留下一道惊悚的“拖滑沟壑”……

“哇,好厉害的身手……”看着对决之中祁雪音尽占上风,一度将孙云逼入绝路,察台科尔台暗惊一声,不禁冷冷笑道,“看来今日恩怨对局,说不定有戏……”察台科尔台心里想的,就是尽快除掉孙云,眼见着面前的“大好局势”,科尔台心中一个劲偷乐。

而另一边观战的太史寒生却不动声色,似乎深藏不露中能看出彼此的实力,并不以祁雪音之优势而兴奋,也不以孙云之退却而断绝,继续注目凝视着“战场”……

“咳咳……”孙云强忍着杀刀冲狂,勉强挡下这招后咳嗽几声,慢慢从地上爬起,退散面前“破碎乱石”的烟雾,正眼定望着祁雪音。

“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以你的实力……”祁雪音心里很清楚,孙云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连出手反击都没有态势——因为自己明白,就实力上来说,现在的孙云肯定要高自己一头,没理由落败得这么“彻底”。

“我不想……和你打……”孙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态度,即使身临杀招威胁,也依旧不忘劝说祁雪音住手。

“你还活在梦里吗?以为用言语就能让我住手……”祁雪音投去冰冷的目光,持刀震震威慑道,“我告诉你察台云,之前与你两次对决虽然落败,但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而且我告诉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像前两次一样中途收手,不和你了结胜负,我誓不罢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之间、你和我师兄之间恩怨走到这里就算到头,不管对谁都是一样……来呀,快出手啊,让我看看你作为仇人的觉悟,我不想杀死一个没有胆量的废物!!!”最后呵斥一声,祁雪音这回不再是失去理智不冷静,而是真的铁下心,亲手“血刃”了结这段恩怨。

“为什么……为什么雪音你,放不下这段恩怨……”孙云喘息几口气,正眼望着祁雪音,绞心苦声说道,“心系仇恨不放,永远只会活在痛苦之中,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换不回任何东西……雪音,就当我求你,快点住手,不要再打了——”

“哼,你以为你求饶,我就能放过你吗……”祁雪音仿佛心如死灰,一脸冰冷地望着孙云,振振言辞道,“之前你残害我师兄的时候,眼睛都没眨过,现在知道放下仇怨了……半年前你与我师兄在此对决,孤身一人‘喋血王府’,你有想过主动放弃这段恩怨吗?你没有——你的选择是,亲手废了我师兄的武功,亲手废了我师兄的腿脚……现在的我就是当初的你,你怎么对付我师兄,我如今就怎么对付你,谁也无法阻止我的杀心,就和当初‘杀心着魔’的你一样!”

祁雪音把这次的对决,与半年前“手足相残”一事相提并论,孙云听到这里眼神一变,不由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恩怨再战(中)

“为什么……为什么雪音你,放不下这段恩怨……”孙云喘息几口气,正眼望着祁雪音,绞心苦声说道,“心系仇恨不放,永远只会活在痛苦之中,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换不回任何东西……雪音,就当我求你,快点住手,不要再打了——”

“哼,你以为你求饶,我就能放过你吗……”祁雪音仿佛心如死灰,一脸冰冷地望着孙云,振振言辞道,“之前你残害我师兄的时候,眼睛都没眨过,现在知道放下仇怨了……半年前你与我师兄在此对决,孤身一人‘喋血王府’,你有想过主动放弃这段恩怨吗?你没有——你的选择是,亲手废了我师兄的武功,亲手废了我师兄的腿脚……现在的我就是当初的你,你怎么对付我师兄,我如今就怎么对付你,谁也无法阻止我的杀心,就和当初‘杀心着魔’的你一样!”

祁雪音把这次的对决,与半年前“手足相残”一事相提并论,孙云听到这里眼神一变,不由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回忆中)……

“喋血王府”一战,孙云已将察台多尔敦逼入了绝路……

孙云眼见着察台多尔敦已无反抗之力,随即怒声道:“察台多尔敦,现在我就要和你一笔账一笔账地算起。首先,你以压迫的武功杀害了这么多的人,我就先废了你的武功!”说完,孙云双掌合一,一道黑色的掌晕,“夺魂掌”夺命而出,呼啸着朝着察台多尔敦的身前而去。而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左肩也全然吃了这一掌……

“啊——”察台多尔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被“夺魂掌”直接击倒在地……

“现在开始,第二笔账……”孙云眼神中带着杀气,冷冷说道,“雾隐丛林的时候,你暗中偷袭来运镖局,死伤了那么多的兄弟,还有……鹃儿的双腿……我不求立刻取你性命,那就先从你的两腿开始——”

说完,孙云两把银月刀深深朝察台多尔敦的双腿刺了下去,只听得察台多尔敦竭尽全力的一声惨叫,大股的鲜血沿着察台多尔敦的大腿流出。可以说,孙云在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之后,也算是废了察台多尔敦这两只脚。杜鹃的腿至少还能自己勉强行走,而察台多尔敦——可以说如果他还能活着,他的下半辈子都不能自己直立行走了……

疼痛折磨了一段,孙云最后将自己的刀口架在了察台多尔敦的脖子上。察台多尔敦也似乎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回过神来后,表情淡然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最后一笔账,是阿布的……”孙云说到这里,口气变得愈加冷漠和仇恨,他愤怒地望着察台多尔敦,想到何子布的惨死,孙云继续道,“最后一笔账就是结束你生命的时候,察台多尔敦,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斩首的滋味……”

(现实中)……

现在想起来,自己与察台多尔敦决一死战时,自己亦是被仇恨攻心,没有想过收手的退路,心里只有杀死对方的念头,为亲人和朋友报仇雪恨;如今的祁雪音,就如当初的自己一般,同样的境遇,同样的地方,她的念头只有和自己一决了断。

一想到这里,一种隐埋在内心的苦楚,渐渐涌上心头,让孙云倍是煎熬——他明白,当初的自己都不能制止收手,如今的祁雪音更不可能。

但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对方的冲动,即使是刀剑相向,自己也没有退路……

“今天说什么也要和你做个了断……”祁雪音露出冰冷的眼神,手握寒刀,杀气振振道,“你迁就我也好,故意避战也好,都不会阻止我的杀心——察台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云忽而镇定心气,双手紧握“银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不和你战斗,你永远无法从恩怨中解脱……”孙云终于做出了决定,眼神不再迷茫不定,振振说道,“我答应过你,今日带你前来见他,你若情绪上头找我报仇,我随时奉陪……雪音,半年前在这里,我与你师兄对决胜负,致他沦落终生;今日在这里,同样生死了断,你若有本事,尽管向我出刀!”

看见孙云坚定了斗志,祁雪音会心一笑道:“很好,这才是我看中的来运镖局少主,卢欢前辈的传人……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战,你我之间的命运恩怨今日了结,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孙云将手臂的绷带缠绕几圈,以示自己的斗志与决心,虽然不会想着置对手于死地,但这一战,自己一定会使出全力……

祁雪音怒气正冲,依旧拔刀先攻而上,“风凌月碎”再起神威,魂刀一斩纵裂惊痕,叱咤飞步寻至,“紫牙刀”胆颤惊出。

孙云目视镇定,这次不再退避回身。魄力惊张,魂游威慑,紫电即出,力震狂芒——“紫电诀”倾巢涌动,自周身绝力而发,双刀在手扑天望月,幻影交错凌芒骤空。

“紫霞幻影”破宇绝尘,旋风舞动般的“紫月光刀”,集轮惊慑一击定斩,仿佛寒空落镜下百杀狂袭,汇集一点定击而上。

迎面着呼风唤雨般的气势,祁雪音心知孙云终于动身全力,不禁斗志昂然,“风凌月碎”再聚“凌月惊杀”,错宇袭空惊鸿落斩,激起碎石尘浪,百破寒芒便朝孙云锋芒而去……

“轰——”一声惊响,天地失色,“紫霞幻影”与“凌月惊杀”震破相冲,狂风作起威风凛冽,前厅院落霎时化为一片烟云。

“噌噌——”紧接着几阵寒芒作响,“月刃相冲”依旧分出胜负……

“额啊——”随后便是祁雪音一声惨叫,刀法魄力不及孙云,被“紫电诀”强震的内力冲飞十数丈之遥,“风凌月碎”的刀芒也被斩得四分五裂。

不过孙云这边也不好过,毕竟是祁雪音断冲全力的一击,何况自己的“紫霞幻影”力聚一点,面对交错相杀的“凌月惊杀”,自己未能完全挡下全部的冲击,左右手臂隐隐几条浅淡的血痕,外伤划过之下,身体还受了小小的内伤。

但毕竟祁雪音伤得更重,这一回合对决,显然孙云占得上风……

院角一侧,太史寒生将一切看在眼中,望见孙云的“惊世刀法”,心中不禁暗暗一笑:“不愧是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亲传弟子,刀法惊世一举,心法内力更是强夺……难怪多尔敦会败在他的手上,比起那些‘苍寰教’和‘明复教’的杂鱼,果然还是察台家的二公子更有‘期望’……”

太史寒生似乎是在重点关注着什么,又像是心底隐藏着莫名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在后院住处,孙云等人离开后,察台多尔敦依旧在和任光他们常聊着事情,尤其是这次寄信的目的之一,特意嘱咐让杜鹃随同全来,看来是有要事相提。

然而就在准备提出之时,前厅院落的方向,却传来了惊动的巨响……

“刚才外面是什么声音?”果然,石常松听到“喧动”,不禁扭头一问。

“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杜鹃本想主动提起察台多尔敦找自己一事,可向来担忧一切的自己,听到外面的响动,也不由紧张问道。

“是在前院的方向!”能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只有一种可能,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紧迫道,“快,我们过去看看,搞不好是师妹她们——”

一听可能是祁雪音,杜鹃表情顿时一变,想到之前孙云也祁雪音的种种“矛盾”,这次归家气氛凝重,说不定又会像上次在岭古镇那样……

察台多尔敦已经不用多说,先行推着轮椅就往门外赶。杜鹃见了,喊声一句道:“多尔敦大哥,我陪你一起去——”

留下任光几个人在原地发呆了很久,也不想孙云和杜鹃在察台王府待过一段时间,很多事情比自己等人了解太多。而就孙云和祁雪音的关系上,他们也没有杜鹃意识得那么快。

“现在怎么办,把我们留在这里……”林景表情略显木讷道。

任光还算脑子灵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遂表情镇定道:“我们先跟过去看看吧,也许是少主也说不定……”

一行人决定后,也遂跑向了前院的方向……

前厅院落,祁雪音刀法相拼落败,但并没有就此放弃……

“额……”忍着全身的内伤,缓缓从地上爬起,逝去衣掸上的灰尘,重新凝眸正目而望。手中的“紫牙刀”愈加紧握,掂量着自己还能再战的气力,虽然在枯荣镇受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但祁雪音可不甘就这样倒下。

但孙云却并不忍心继续战斗,虽然口口声声说今日要以战斗了结,自己定会使出全力,但孙云并不会将对方逼入死境,望着气喘难定的祁雪音,孙云露出矛盾不安的眼神,振振说道:“住手吧雪音,别再打了……”

“你住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说这种话……”祁雪音却咬牙笃定,桀骜不屈道,“在为我师兄报仇之前,我绝对不会就此停手……察台云,今日你我必须分出胜负,谁也改变不了!”

“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了结恩怨吗?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你决斗……”孙云全身“紫电诀”之内力依旧震魄,骤使全力能与祁雪音相庭抗绝,但孙云眼中并没有杀气,就算再怎么“下狠手”,孙云也绝不会想要取落对方的性命。

“不要再做白日梦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也清楚的,我们两人的恩怨,始终都要有个结果……”祁雪音继续咬紧牙关,振振说道,“如果你有自知之明,拥有半年前‘喋血王府’的胆识,你就该和我一样,刀下决出胜负!在恩怨命运面前,没有仁慈和怜惜,我想如果半年前的生死对决,是我师兄在你之上,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直到将你杀死为止……”

再次提到半年前的“生死对决”,孙云心头一阵绞痛,每每换位想到自己与察台多尔敦的决意,无数的茫然与悲痛涌上心头。

“在胜负了结之前,我绝对不会收手,你也不要再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祁雪音继续铁心道,“拿起刀与我战斗,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嗯……”孙云隐忍一声,他知道在战斗结束之前,祁雪音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再来了,你做好接招!——”祁雪音呵斥一声,“紫牙刀”寒芒再起,踮脚飞步惊袭而上。

孙云没有办法,望着又是十成力道突杀,自己只能全力应付……

“呀——”嘶声狂喊一阵,惊芒断杀而来——“魔舞风雷”丈落趋寒,狂风四起骤慑惊威,冲天刀刃呼风疾闪,正朝孙云面门锯袭而去。

孙云凝神既望,“紫月双刀”正定而出——“紫云漫天”破使飞寒,云流光影般的碎芒如同坠月流星,正冲祁雪音驱使“风刃”而来。

“铛铛铛铛——”骤时半空断刃惊响,寒角刀芒绝落七杀,这次双方内力旗鼓相当,紫刃击空不分胜负。祁雪音定当是再尽全力,比之刚才更加狂芒的聚冲,意在交杀定斩间分出胜负;而孙云矛盾彷徨中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祁雪音是拼命而来,即使自己不报杀心,面对长落惊空的刀法,玩玩不能有一丝大意……

双刀齐出再慑寒威,彼此互不退让之下,却也冒临深险。但祁雪音依旧强攻在头,就在寒芒想错焦灼间,身形一闪,忽而趋至孙云胸前。

“什么?!——”孙云没料到祁雪音如此“鲁莽”之下,竟还能施展巧劲避开锋芒,灵动身法趋近自己,欲以奇袭决出胜负。

祁雪音聚定间,举身飞脚正破一击——“仙云脚”恍似皓月飞箭,直穿心芒之力,正袭孙云而来。

孙云捉襟收刀,紧骤压迫之下勉强反应过来——回身举手一式“落卿掌”,想以巧劲拨开力道,却不想祁雪音这一脚杀意狂澜,聚冲之力远超自己的想象。

“中!——”而祁雪音则看准了“胜机”,出脚一瞬骤喊一声……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恩怨再战(下)

“铛铛铛铛——”骤时半空断刃惊响,寒角刀芒绝落七杀,这次双方内力旗鼓相当,紫刃击空不分胜负。祁雪音定当是再尽全力,比之刚才更加狂芒的聚冲,意在交杀定斩间分出胜负;而孙云矛盾彷徨中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祁雪音是拼命而来,即使自己不报杀心,面对长落惊空的刀法,万万不能有一丝大意……

双刀齐出再慑寒威,彼此互不退让之下,却也冒临深险。但祁雪音依旧强攻在头,就在寒芒想错焦灼间,身形一闪,忽而趋至孙云胸前。

“什么?!——”孙云没料到祁雪音如此“鲁莽”之下,竟还能施展巧劲避开锋芒,灵动身法趋近自己,欲以奇袭决出胜负。

祁雪音聚定间,举身飞脚正破一击——“仙云脚”恍似皓月飞箭,直穿心芒之力,正袭孙云而来。

孙云捉襟收刀,紧骤压迫之下勉强反应过来——回身举手一式“落卿掌”,想以巧劲拨开力道,却不想祁雪音这一脚杀意狂澜,聚冲之力远超自己的想象。

“中!——”而祁雪音则看准了“胜机”,出脚一瞬骤喊一声。

“砰——”震响一道,聚力乱冲,这一脚正中孙云腹下,仿佛尖刀一般,夺命袭来。孙云虽然反应神速集力聚守,但还是未能尽然挡住,脑海意识走神的一瞬,被祁雪音重创一击,两眼一黑、口吐鲜血,重落十步浑倒而去。

祁雪音看着自己终得胜机,不禁气势振奋,忘却身体所受的伤痛,手握寒刀,正目定望对方。

“额……”而孙云这边,缓和好久才清醒过来,嘴角残留鲜血,坚忍从地上爬起,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正御刀芒——刚才自己已经非常谨慎了,却不想还是大意被祁雪音摆了一道,可能自己心气仍旧不定,还想着阻止祁雪音的冲动,战意未有对方强烈,生死对决一瞬露出破绽,被对手抢到了先机。

“怎么,还不打算认真吗?”祁雪音却瞅着孙云似乎还没有动身全力,不禁厉声嘲讽道,“你身为卢欢前辈传人的风范呢,你当初残害我师兄的气魄呢?现在就像一个废人一样,一点斗志也没有——”

孙云捂着身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正望祁雪音,心中暗暗道:“真的吗……你真的想要亲手杀了我,在这场决斗之中……”

祁雪音却始终是那副冰冷无情的面孔,现在她的眼里除了杀死孙云,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

孙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应招,抚身缓和后振作一番,“紫电诀”内力再度惊起——“紫脉神功”煞气回出,全身聚顿的苍然之力,形成一道“归灵屏障”,仿佛骤吞气宇横流。

但招式却依旧是以守代攻,孙云还是不忍心,痛下狠手伤害对方。

“既然你如此没有斗志,自甘堕落,那我也无需再期待什么……”祁雪音闭眼凝神冷笑一声,遂睁目惊语道,“就让我用这双手,亲自送你上黄泉!——”

呵斥惊声一句,祁雪音迅斩夺步上前,“紫刃”再展神威——“陌月刀法”苍穹即落,雷鸣震天般的气魄,叱咤风云、寻威呼慑而来,“紫牙刀”凝聚定气之力,百般交闪合纵一击,仿佛穿空一式能斩断一切,奋起寒芒便朝孙云而去。

孙云感受着天雷定闪般的气势,“紫脉神功”虽有定力,却远远不及这一式惊刀的威慑,明知不能抵挡冲袭,身体却不自然束手不动——不想伤害祁雪音,现在孙云唯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接下对方的每一式寒刀,每一股愤怒……

“轰——”又是一阵巨响,庭落院前惊爆四起,霎时乱瓦齐飞、呼风大作,烟云与尘埃再次将二人的身影埋没……

“啊——”久旬,一声无奈悲痛的惨叫,孙云正吃祁雪音一刀,“紫脉神功”挡不住“陌月”惊威的气魄,随着聚力断碎“屏障”并破,孙云连人带刀再被击飞,身体更是被自己破碎的内力反噬一震,负伤不小。

而祁雪音这边也并不好过,过于冲动强攻的她,并没有在意“紫脉神功”的反噬之力,虽然刀法冲破了列阵,但自己也被反伤不小。加之起初受到的内伤,现在祁雪音自身更加难受,腿脚处仿佛经脉受损一般,有些颤颤不定。

“别打了……你已经受伤了……”孙云还是强忍着伤痛,看着祁雪音更加煎熬的状态,起身劝阻道。

“你住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会收手的……”祁雪音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继续拔刀正立向前,斥声喊道,“现在你我皆已负伤,现在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说完继续疾步飞跃,惊刀一使寒威众芒——“断雷神牙”惊鸿破宇,纵杀扑袭而来,这一招依旧取命,祁雪音倾杀之下,丝毫不给孙云有任何的活路。

“雪音——”孙云想要劝喊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起手捉刀,连“紫电诀”的内力也未使出,双刀“银月连破”拼死一搏,想要拦下对方。

但一面是彷徨不定,一面是铁心见血,出招之力道丝毫不在一个层面——只见光刃之下飞杀惊闪,“断雷神牙”仿佛聚天纵裂之刃,电光火石凌空一斩,“银月连破”的碎芒瞬间灰飞烟灭。

“啊!——”孙云又是痛喊一声,被“断雷神牙”的余力击伤,胸前的伤口再添一道,还未完全站稳,便再次被击飞数十步之远……

祁雪音使完这一招,浑身有些撕裂阵痛——中伤之下冒使全力,身体的负担可想而知。但即使如此祁雪音依旧不为所动,一心想要杀了孙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咳咳……”孙云又吐了一口血,身负重伤的他从地上站起,看着祁雪音同样痛苦的表情,依旧哀声劝道,“别打了……快住手……”

祁雪音眼中尽是血丝,杀心已经到了极点,忍着身体的剧痛,继续持刀寒芒相向,振振窒息道:“不行了吗?看来就算是你,也已经拼到极限了是吗……最后一击,我就可以赢了,终于可以打败你了!”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祁雪音,用尽最后的力道,御刀燎原浑身骤起灼热之力——“凤刃惊轮”,祁雪音笃定最后一回合的搏命杀招,准备将孙云断送于此。

“那一招是……”孙云看着“火舞”般的聚力,两眼一怔,顿时想起在岭古镇时,自己所见触目惊心的一幕……

(回忆中)……

岭古镇中,屋檐之上,祁雪音与东浔绝境一战……

“我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吧!——”祁雪音最终狂喊一声,全身内力顿时崩发。

东浔这才察觉过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祁雪音全身的内力霎时顿如滚烫的熔流,一瞬之间由全身四肢威慑扩散开来,东浔手脚正御对方,只觉如热浪一般的震魄之力,不断袭涌自己而来,让自己焦灼痛苦难耐。

东浔想要摆脱对手,可手脚已然与对方近身纠缠一处,根本无以脱身。这下子东浔终于意识过来,对方为什么要用这么简单的近身肉搏招式,原来是为找到近身控制自己行动的机会,不让自己再有退避反击,从而使出这一招聚力招法,彼此近身双双应受。

这次二人四肢纠缠在一块儿,想躲也躲不掉了,祁雪音身体的内力恍如炽热的岩浆,最直接的倾爆扩散开来。而缚手缚足的东浔,只能全吃这一招“热力”,顿时觉得浑身痛苦难耐,被对手的“炙浪之力”全然包裹,整个身体像是要被烧起熔化一般。

不过这一招似乎是把双刃剑,祁雪音使出“炙流”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近吃不消。但她就是冲着这个去的,临危中想出的逃脱之法,拼以险招御动相向,死活就看这一回胜负。

“凤刃惊轮”爆裂而出,祁雪音全身如火烧一般,内力如同掀起凤凰般的火焰,由身聚发,一时动荡神威。而东浔手脚与对手相缚,不得已全吃这一式“炽热”,浑身如同临染焦焰炙热难耐,整个人都快要爆裂一样。

“呀啊!——”奋力一声狂喊,带着这股“炽热之力”,祁雪音手脚相缚对方,一起冲倒眼前立足的屋檐……

“轰——”霎时惊爆一声巨响,“凤刃惊轮”天纵神威,祁雪音双搏相杀的毁灭一招,连同敌我二人一起冲破脚底的屋檐,火焰钻风一般倾倒而去。

而随着“炽风惊响”过后,刚才对决二人所站之处,被“火焰旋风”钻破一个硕大的窟窿,两个人同时摔落下去,房檐之上却是炸裂惊然、乱瓦飞散,狂风四起掀起巨大热流。

还没完,只听得一声檐下破响,应该是祁雪音和东浔二人摔落至一楼……“轰——轰……”霎时又是一道惊回的巨响,惊爆众人眼球般,整座房楼被“凤刃惊轮”冲破一个大窟窿后,久战的房屋檐角破碎嶙峋、支架断裂,终究支撑不住,伴随着炽热惊鸿的内力,整座房楼轰然倒塌,发出震天撼地的惊响……

(现实中)……

孙云知道,那一式极具破坏的刀法是把双刃剑,威力虽然惊慑,却对施术者也是极大的风险。

但祁雪音似乎并不在乎,只要能够打败孙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明显感觉到脉搏热血的躁动,仿佛一种鼓动的力量要冲出身体,浑身如同火烧一般的“狂威”,“紫牙刀”正锋冲芒,只在一瞬便是蔓延天地之气魄。

“这一招,生死了断!——”祁雪音最后定喊一声,瞪大双眼似要冲着孙云而去。

“快住手雪音,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孙云愈加担忧,望着“魔鬼火焰”般的气势,死神逐渐降临在祁雪音身头,不禁冲声喊道。

“接招!——”但祁雪音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被夺命的力量所趋控,“凤刃惊轮”震杀而出。

“快住手!!!——”孙云最后嘶声呼喊,可声音却被冲袭而来的断刀烈斩与火热烟尘所吞没。

祁雪音自以为胜券在握,心中所念终于能到打败孙云,挥刀聚神全冲对方而去。

“啊!!!——”如同炙热的焦油在身体翻滚,孙云绝痛中撕裂惊喊,心头的鲜血逐渐滴尽,终于打算痛下“狠手”……

“阴阳破碎诀”震魄而出,几乎是孙云全身的内力,狂澜一断四座擎威——“华阳掌”“散华掌”双掌齐出,但并不是掌击飞出,而是凝聚精掌的内力,汇集两手之间。

悲痛眼神之下,孙云“神踪步”不退反进,看准“凤刃惊轮”的烈刃神威,丢下双刀,徒手正顶而上。

“呼——”狂风聚鼎,“阴阳破碎诀”与“凤刃惊轮”的烈焰相错相杀,几乎是二人最强的内力,彼此抗顶不分胜负。

“额……”祁雪音也感受到窒息的压迫,仿佛刀绞之痛,不断侵蚀自己的内力。但即使如此,“凤刃惊轮”的反噬之力依然没有减弱,祁雪音身体仿佛火烧一般,身体力量不断虚弱。

而孙云这边,自己与祁雪音的内力功法彼此相噬,并没有明显的胜负,倒是相互消磨了不少——但这正是孙云的目的,用自己全身的内力吞噬“炙刃”,待到“凤刃惊轮”的内力渐褪,自己汇聚掌力的双手,竟是活生生抓住了祁雪音的刀柄。

“什么?——”祁雪音还不知道孙云想要干什么,痛苦中惊声叹道。

“快点停手!啊——”孙云危命中震喊一声,遂用力将“紫牙刀”往回一拽,只听一声清脆震响,“紫牙刀”不翼而飞。

孙云意图正在于此,没了刀,“凤刃惊轮”内力即散,祁雪音也便不再被“热流”反噬。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孙云双手近乎磨伤,要不是自己提前汇聚“华阳掌”与“散华掌”的内力,自己的双手甚至有报废的危险。

但祁雪音自然伤得更重,本来这一式刀法就是冲着搏命来的,现在搏命不成,反被内力侵蚀,最后还吃了“阴阳破碎诀”一道,祁雪音顿感心肺撕裂,举痛不稳。

孙云则趁着这个时机,将祁雪音一手倾倒在地——一方面是为了减轻反噬之力对祁雪音的余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直接控制住对方,结束战斗……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矛盾终止

“快点停手!啊——”孙云危命中震喊一声,遂用力将“紫牙刀”往回一拽,只听一声清脆震响,“紫牙刀”不翼而飞。

孙云意图正在于此,没了刀,“凤刃惊轮”内力即散,祁雪音也便不再被“热流”反噬。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孙云双手近乎磨伤,要不是自己提前汇聚“华阳掌”与“散华掌”的内力,自己的双手甚至有报废的危险。

但祁雪音自然伤得更重,本来这一式刀法就是冲着搏命来的,现在搏命不成,反被内力侵蚀,最后还吃了“阴阳破碎诀”一道,祁雪音顿感心肺撕裂,举痛不稳。

孙云则趁着这个时机,将祁雪音一手倾倒在地——一方面是为了减轻反噬之力对祁雪音的余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直接控制住对方,结束战斗……

“额……”祁雪音倒地后仰天绝望,她知道自己这一回,又输给了孙云。

“呼……呼……”而孙云控制住祁雪音后,也是喘息了好久才缓和过来,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再起杀心的力气,孙云的心情也暂时平定一半。

“到头来,我还是败在了你手上是吗……”祁雪音的情绪也平和了不少,但此时的她已心如死灰,两眼望天、面容无神道,“终究不是你的对手,我这辈子也报不了仇……”

“好了,你伤害自己伤害得还不够吗……”孙云应和着悲凉一句,沉沉说道,“为了报仇,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不能亲手将你打倒,为我师兄报仇,我苟且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祁雪音像是被失落与悲痛蒙蔽了双眼,两眼的血丝逐渐暗红,默默绝望道,“我打不过你,注定这辈子报不了仇……你动手吧,就算不杀我,也像半年前对付我师兄那样,废了我的武功……”

“够了,雪音,你该醒醒了……”孙云知道现在祁雪音心里的煎熬和痛苦,虽然情绪平复了,但仍未完全恢复理智,抚着被“炙流”烧伤的双手,淡淡说道。

“我说叫你动手啊——”祁雪音没有力气反击,倒在地上却仍旧指着肩膀,两眼瞠目、心血冲头道,“用‘夺魂掌’打我这里啊!——”

孙云看着祁雪音“抓狂”的样子,自己心里却比她还痛苦,仿佛心受千刀万剐一般,难以磨灭鲜血与伤痛……

“住手!!!——”终于,一道洪亮的叫喊,阻止了这场“苦战”。

回头一望,来者竟是察台多尔敦——早在后院听到巨动声响,自己最先推着轮椅前来,却是看见了这样一幕。

庭院破败,比之半年前还要惨烈的现场,却是只有两人对决的结果。决斗早已结束,孙云已然将祁雪音制伏倒地,若是没有所见过程,谁也无法想象刚才战斗的激烈……

“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雪音现在,依旧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在隅角一侧观望的太史寒生,冷冷暗笑一句。决斗既已中止,察台多尔敦等人也出面调停,太史寒生打算现身众人面前……

不光是察台多尔敦,杜鹃、任光他们出来所见,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就和半年前“喋血王府”的场景一样,到处都是破败的碎石乱瓦,孙云依旧是那副斗血灰寒的表情,只是这一次的对手,是他们意想不到却又“情理之中”的祁雪音。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又一次与孙云决斗负伤倒地,想起在岭古镇的那次经历,杜鹃顿时神情惊乱,拄着拐杖匆忙上前。

杜鹃来到二人身旁,孙云慢慢从祁雪音身上站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能想要解释什么却也无从出口。

而祁雪音也是一样,表情枯死瞥向一旁,短时间内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想说。

“祁姐姐,为什么你们又打起来了……”望着满身是伤的祁雪音,杜鹃眼中满是泪水,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突然回头正望孙云,大声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伤害祁姐姐?说啊!——”

这是杜鹃头一次这么不冷静,为了祁雪音竟怒声叱问孙云。孙云没有回答,难过闭上双眼,心情复杂的他缓缓转身,往自己和祁雪音兵器掉落的地方走去……

“雪音,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冲动……”这时,太史寒生倒出现在了祁雪音身边,装作是和察台多尔敦他们一样刚刚来到这里,缓声慰问道,“本以为刚才在后院屋里,你只是撒气,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动手……哎,幸好为师及时过来看看,否则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祁雪音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两眼悲枯瞥向一侧,心如死灰只声不语。

察台多尔敦这时候也缓缓推着轮椅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很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整起“事故”的原因。稍稍缓和刚才的激动,察台多尔敦望着倒地的师妹,语气低凉道:“我知道,师妹你想为我出气报仇,和他一做了断……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沦落到今天这般下场,并不仅仅因为他,还有我自己造的孽……师妹你还年轻,不需要为了我去糟践自己……”

祁雪音依然沉默不言,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师兄,她也未能完全释然。不过自己师兄的一番话,却让自己仇恨的欲望消退不少,看着孙云在另一头捡刀的背影,心头的杀心少了,却多了一份莫名的不甘……

孙云捡回“紫牙刀”,将其交到太史寒生的手上,低声歉意道:“对不起前辈,刚才因为某些缘故,出手伤了雪音……我已经出手伤害了前辈的两位爱徒,晚辈心中有愧,这是她的刀……”

太史寒生倒是并不记仇,点头一笑道:“无碍无碍,毕竟你也是察台家的儿子,半年前的恩怨实属命运所为,不在尔身,至于今天的冲突,多半也是爱徒先有过之……老夫知道云公子你的心意,并非凶恶险诈之辈,今日之决,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前辈……不过毕竟是晚辈出手伤重在先,还是得说句抱歉……”孙云将“紫牙刀”交予太史寒生后,还是不忘道歉一句,遂又望了一眼在一旁不悦的杜鹃。

“哼……”杜鹃只是气愤一声,将头瞥向了一侧。

孙云知道自己伤害了祁雪音,杜鹃在心中“记恨”自己。如此命运捉弄之下,孙云心中却是百般的煎熬,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众人赶来调解了矛盾,便纷纷离开了正前庭院。而一直躲在暗角的察台科尔台,看完了整出“戏起戏落”,却似乎心有意动。

“哼,看来兄长的小师妹也不行啊……”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暗暗嘀咕道,“那个孽种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看样子要确行将他除掉,还得靠那个女人的帮助才行……”

激怒祁雪音“行刺”计划失败,察台科尔台重头想起,要确实对付孙云,还是得借助子幽的力量从长计议……

离开庭院后,一干人等分两头离开——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他们依旧回到了多尔敦的房间,而太史寒生则带着受伤的祁雪音,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本来杜鹃是想要帮忙照顾祁雪音的,可太史寒生声称师徒间有“密事”相谈,没有办法,杜鹃也只能暂时陪着孙云等人回去。

但回去之后,杜鹃就再也没理孙云一句,确实因为今天孙云的冲动,本来说要安慰劝阻祁雪音,谁想到竟闹成大打出手,重演岭古镇那次的悲剧。这也是继上次青墨山庄官兵搜查一行后,杜鹃第二次对孙云心生怨愤和不满。

而孙云此时,却并没有心思放在杜鹃身上——自己与祁雪音不解的恩怨,屡次言行劝阻,不但没能化解她的仇恨,反而更加伤害了她。孙云开始自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冲动,才造成今天这般后果。

为此,回到住处后,孙云也是半天一言未发,一个人蹲在角落的一侧,神情十分低落。

“你还在为师妹的事情自责吗……”看出来孙云的心思,察台多尔敦眼神淡定,默问一声道。

“都是因为我……”沉默了许久,孙云振振缓声道,“是我伤害了她,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无能,是我没用,不能把她从痛苦中救出,反而让她越陷越深,甚至不惜性命也要杀了我……”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察台多尔敦倒鲜有地在孙云面前安慰起来,比起自己双腿残缺仍旧乐观面对一切,孙云一个“正常人”反而情绪陷入了绝望。

“是我的错……”孙云将头埋在两手之间,昔日的自信与坚毅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悲苦绝望的神情,埋头默默道,“雪音她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本来一个个性开朗的女孩儿,却因为我的缘故,变成现在这般……我没能保护她,也没能解救她,甚至出手伤害了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没用,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够了——”谁知道,察台多尔敦突然情绪一变冲口一句,对孙云呵斥道,“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就因为这点事情,自甘堕落责备沮丧……”

听到自己哥哥莫名的口气,孙云竟是眼神惊异抬起了头。

“想当初你还是那个来运镖局少主,面对死亡从不畏惧——”察台多尔敦继续情绪激动道,“你当初的自信与气魄呢,发誓与我仇敌相对的决心呢?那时的你连死都不怕,只身一人喋血王府,现在却为了这等挫事一蹶不振……”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斥责,心中竟是莫名的触动,不时睁大双眼目光举重,仿佛受到打击一般,情绪跌宕不平。

“你给我站起来——”察台多尔敦努力从轮椅前移开,一把抓住孙云的衣服,厉声训斥道,“拿出你当初的气魄来,现在父王病倒了,我也落下了,察台家族的命运,全都抗在你一个人肩上,你没有理由在这里颓废!——”

最后一句话真的是把孙云给喊醒了,孙云顿时两眼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肩上担当的责任——自己曾在花叶寒前辈面前发过誓,无论自己世道命运如何,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立下的志愿。现在却因为私人恩怨的“过失”,郁郁寡欢踌躇不前,自己真的是太不应该……

“我知道了……”终于,孙云总算是恢复点精神,两眼镇定望着察台多尔敦,振振问道,“那你说吧,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师妹的事情今天到此为止,如果她对你再起杀心,我和师父会想办法阻止……”察台多尔敦重新坐会轮椅,看着孙云总算恢复正常,回到正题道,“现在说正事——我在寄给你们镖局的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有要事要与你相谈……”

“我知道,因为寄信人是你,所以我想八成会找我有单独的事情相告……”孙云重新振作精神,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别急,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得重头讲起……”察台多尔敦眼神笃定慢慢说来……

而在另一个房间,太史寒生那边已经帮祁雪音缓解了大部分伤情……

“多谢师父……”祁雪音见自己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轻谢一句道,遂准备起身离开,独有要事。

“先别急着走——”然而,太史寒生冷冷一句,径直将祁雪音叫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是去找察台云……”祁雪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徒儿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现在外面局势不安,你一个人想走哪儿去?”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祁雪音触情说道,“今天的事情是徒儿太鲁莽了,都是徒儿的错……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那些城府的守卫见了我都怕,我又不会去‘战火焦灼’的西城一带,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我不让你走,是有事情和你交代……”太史寒生突然认真一句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事态多疑(上)

“多谢师父……”祁雪音见自己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轻谢一句道,遂准备起身离开,独有要事。

“先别急着走——”然而,太史寒生冷冷一句,径直将祁雪音叫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是去找察台云……”祁雪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徒儿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现在外面局势不安,你一个人想走哪儿去?”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祁雪音触情说道,“今天的事情是徒儿太鲁莽了,都是徒儿的错……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那些城府的守卫见了我都怕,我又不会去‘战火焦灼’的西城一带,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我不让你走,是有事情和你交代……”太史寒生突然认真一句道。

“几番复仇,皆未胜过,现在对徒儿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更重要呢……”祁雪音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数番交战不敌孙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情绪激化,但神情依旧低落道,“徒儿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或许是我太冲动,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想有一天真正打败他?”太史寒生语气一变,突然悬问一句。

“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像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反声问道。

“你现在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可未必永远都不是……”太史寒生稍微放慢了语调,坐在床边淡淡一笑道,“雪音,还记得你临走师门前,为师和你说过什么?我说你若要真正对付察台云,为你师兄报仇,为师也可以帮你的忙……”

“是真的吗?——”听到峰回路转的一句,祁雪音马上振奋几分,转头问道,“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助我打败察台云?!”

太史寒生倒是表情平静,看着祁雪音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紧不慢笑道:“你看看你,一提到这件事有‘转机’,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说心里放下了……”

“嗯……”祁雪音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低头不语。

“为师知道,你几次与他交手,皆败于其下,不说大仇未报,心里也太多不甘对吧……”太史寒生依旧心平气和说道。

“那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帮助我?”这回祁雪音倒是稍微冷静了一番,毕竟知道自己容易意气用事,在师父面前还是收敛一些。

“想打败他,就必须习得更强的武功——”太史寒生语气再转,坚定一声道,“为师这里正好有新创之武学,终有一天将会传授于你……”

“是什么武学?”祁雪音迫不及待问道。

“还记得为师和你提过的‘祸魔之血’吗?”太史寒生冷冷问道。

“就是师父您三番两次说过的,神秘莫测的邪门武功,近日徘徊在大都一带……”祁雪音接话道,“师父您还说,您是专门为了寻此邪功,才独出师门来找徒儿的……”

“为师还和你说过,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为师正潜心研究一门心法……”太史寒生渐露端倪道。

“该不会是——”祁雪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睁眼惊异道。

“对,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门武功!”太史寒生镇定道。

“那师父您快教徒儿吧——”祁雪音继续迫不及待道。

然而,太史寒生却是一脸淡定,看着祁雪音急切的表情,转而一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对付察台云,就这么心急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这样急躁的个性,终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是,徒儿知错了……”祁雪音连忙收回任性,低声反行道。

“行了,路得一步步走,习门招式可急不来……”太史寒生缓和说道,“而且,这门心法武功,现在还只是初成阶段,实效如何仍未可知……至少,为师起初研习此功的目的,意图不在察台云,而是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师父您这么早告知徒儿这一切,目的又何在呢?”听完自己师父的讲述,祁雪音发现短时间内与自己根本搭不上边,连新式的武功都未完成,更别谈传授自己。

“所以才想让雪音你替为师帮忙,也正好缓解你这段时间在王府的‘空闲’……”太史寒生终于转入正题说道。

“师父有何指示,徒儿一定当办!”听到有任务落身,总比手无了事混日子的强,祁雪音还是振奋精神道。

“我想让雪音你这段时间在大都‘逛逛’,暗中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太史寒生暗暗说道,“‘祸魔之血’传闻以人血为食粮,靠近战火频繁的西城一带,说不定能多发现线索……不过西城如今战乱,雪音你一个人前往,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在大都暗查‘祸魔之血’的线索是吗……”祁雪音暗暗嘀咕一句,却不想脑海中浮现“灵光”的一幕……

(回忆中)……

当晚算命归来,祁雪音在镖局门口见到突然出现的师父太史寒生……

祁雪音低着头,直到走到镖局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师父一脸张望,想要缓一缓心情,不禁上前问道:“师父?您……站在大门口这里做什么?”

“雪音……”太史寒生似乎有话要问,转而对祁雪音提道,“刚才为师感觉到了,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祁雪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问道,“什么力量……”

“就是为师和你说过的,‘祸魔之血’的力量——”太史寒生表情严肃道。

“祸……祸魔之血?!是真的吗?——”祁雪音顿时表情一惊,重提精神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就在刚才——”太史寒生肯定道,“虽然只有一瞬,但力量的来源非常强烈,我敢肯定,刚才使用这个力量的人,一定就在附近!”

“附近?可是,这里也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啊……”祁雪音转头一望,眼前尽是普通或从西城逃难来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为举止怪异的人。

“力量感那么强,一定离我们不远,现在看不到,说不定刚离开不久……”太史寒生顿了顿,想起祁雪音刚才一个人在外面走,转头问道,“对了,雪音,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没有啊——”祁雪音一五一十答道。

“一个也没有?”太史寒生还是不放心,加紧问道,“那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为师不久前,不是才看到你和察台云在门口闹‘不愉快’吗……”

“原来师父您都看见了……”提到自己和孙云的“不是”,祁雪音眼神顿时一塌,遂憋屈说道,“徒儿刚才只是闲来没事,到街上去算命去了……”

“算命?”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太史寒生语气一提。

“是啊,反正没什么事……”祁雪音倒是一脸无所谓道,“刚来到镖局的时候,我也去算过,一样的摊位一样的先生……他说他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毁了,自己继续在这一块儿算命谋生,虽然一身齐装打扮不太寻常,但好歹也算认识,所以……所以……”然而话说到一半,祁雪音突然戛然而止。

“所以什么?”太史寒生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不对,凝声一句问道。

祁雪音停止话语,慢慢低下头,心中不禁暗惊道:“等一下,那个叫‘卜天星’的算命先生,第一次求他算命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还有刚才算命的时候,我在短暂一刻觉得心痛难受,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侵袭进身体……那个家伙不但衣着不寻,心机和表情甚是诡异,整个人的身份都神秘诡异,自家房屋被毁了,还能显得那么淡定……还有那个会发光的水晶球,总让人有些不安……该不会,那个家伙……”

“所以什么?你倒是说话啊——”看着祁雪音停顿的表情,太史寒生却有些着急问道。

“没、没……没什么……”然而,祁雪音似乎不想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吞吐一声匆忙答道,“只是想到别的东西,所以……反正就是一个算命的,屋子被烧毁了,见到官兵每天还要躲躲藏藏,没什么能耐,师父您就别瞎猜了……”

“是吗……”太史寒生没有继续询问,但是看着祁雪音“突变”的表情,心中反倒更多了一份猜疑——尤其是祁雪音口中所说,那个卜天星的身份。

“总之,找机会我要暗中调查一番……”怕自己的师父更多疑虑,祁雪音匆匆离开跑进了院子,心中却暗定不止道,“自诩能窥算天机,见到‘喋血王府’的察台云,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的‘威慑’是那样窒息……自信与得知天命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个算命的家伙肯定不简单,我一定要查出背后的秘密!”

(现实中)……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个叫卜天星的家伙大有文章,要是查询有关‘祸魔之血’的秘密,说不定从他身上能够得知一二……”祁雪音表情凝重,暗自嘀咕道。

“雪音,你怎么了吗?”看着祁雪音突然认真冷静的表情,以为是有玄知,太史寒生不禁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啊,没什么,徒儿只是在考虑怎么样前往战火边缘一带的西城……”祁雪音故意“敷衍”一句,随即说道,“总之师父放心,既然您那天明确感受到了‘祸魔之血’的力量,那徒儿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

“总之现在外面局势不稳,你一个人在外要多加小心……”太史寒生最后提醒一声。

“放心吧师父,徒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祁雪音自信一笑,理了理腰间的“紫牙刀”,遂快步走出了房间,预备出府调查而去……

然而待到祁雪音走远,剩下留在房中的太史寒生,却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哼,老夫复仇的计划,算是又进一步了……现在苦心经营的计划既成,察台多尔敦已成废人,又有雪音这颗绝妙棋子,只要将最后一个障碍察台云抹除,你们察台家就会全然葬送在老夫手中,哼哼哼哼……”

狰狞的暗笑声下,没有人知道太史寒生心中到底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后院的另一间房,察台多尔敦还在与孙云商议着“正事”……

“之前我有听说过,你们来运镖局在去青墨山庄途中遭伏的事……”察台多尔敦依旧坐在轮椅上,望着孙云正经言道,“后来就一直失去了消息,害得我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

“我们的确是受到了埋伏——‘苍寰教’的人提前攻占了青墨山庄,教中一个叫‘子幽’的女人寄来假的委托书让我们前往,自己则带着教众早早埋伏庄中……”孙云回忆起说道,“幸好那日带的人马不多,我们有惊无险突围出去,躲进了我师父设下的‘机关暗林’,才暂时摆脱了危机……”

“‘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据说是在更早之前,还是一场有预谋的侵略。好在青墨山庄大多弟子并无大碍,提早做出防备,全员转移至安全地方……”

“方庄主他们的确相安无事,不仅如此,‘隐匿’之后他们还主动暗中调查‘苍寰教’教众的目的和身份,后来还几番救下我等来运镖局众人……”孙云继续说道,“如今董渝兄弟就寄住在来运镖局,因为有要事告知于我,所以陪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大都,却不想遭遇了‘明复教’暴动一事……”

“我手下打听到的,只有青墨山庄被袭击的结果……”察台多尔敦镇定一番,随即问道,“你既然是后来的当事者,那你知道‘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目的吗?”

“这个阿光和我会合后,有和我讲过……”孙云想起自己等人与任光他们重逢后,任光和自己提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事态多疑(中)

“‘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据说是在更早之前,还是一场有预谋的侵略。好在青墨山庄大多弟子并无大碍,提早做出防备,全员转移至安全地方……”

“方庄主他们的确相安无事,不仅如此,‘隐匿’之后他们还主动暗中调查‘苍寰教’教众的目的和身份,后来还几番救下我等来运镖局众人……”孙云继续说道,“如今董渝兄弟就寄住在来运镖局,因为有要事告知于我,所以陪着我们一起回到了大都,却不想遭遇了‘明复教’暴动一事……”

“我手下打听到的,只有青墨山庄被袭击的结果……”察台多尔敦镇定一番,随即问道,“你既然是后来的当事者,那你知道‘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的目的吗?”

“这个阿光和我会合后,有和我讲过……”孙云想起自己等人与任光他们重逢后,任光和自己提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缓缓说道,“虽然并不能十分确定,但是从多方面打探和猜测来看,‘苍寰教’的目的并不在青墨山庄,而在蒙元朝廷——”

“哦?怎么说——”听到这里,察台多尔敦悬问一句。

“据方庄主所说,在‘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之前,朝廷曾派官员给山庄送去一份税务章文……”孙云眼神镇定道,“那份章文上记载的,是有关整个上半年朝廷税务的信息,‘苍寰教’的人侵占了青墨山庄后,就再也没有那份章文的下落……”

“那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苍寰教’的目的是那份章文?”察台多尔度思索着继续问道。

“不是我确定,是阿光他们这么说的……”孙云振振应声道,“方庄主有提到过,五年前大都暴乱的时候,‘苍寰教’中就有内部人员掌握了大量的朝廷机密,以此为政治威胁,久时与朝廷分庭抗礼,直到你和你师父领兵镇压风波之后,形势才稍有缓解……”

“五年前的暴乱是吗……”想起五年前自己“风光”的回忆,察台多尔敦不禁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在半年前,我将你打倒残废之后,你在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与‘苍寰教’为首的地方教派纷纷‘重兴’……”孙云继续说道,“就是这个地方,阿光有强调过,‘苍寰教’手中依旧还握有不为人知的朝廷机密,以此仍旧有威胁之动向……朝廷似乎也暗中察觉到了什么,怕在大都机密不保,便将一些重要情报转移暗藏在青墨山庄……”

“因为青墨山庄是朝廷一手扶持起来的,尽管身处武林之位,可依旧在朝廷掌握之中……”察台多尔敦默默跟上道,“但是我不懂诶,朝廷为什么不把这么重要的机密放在大都皇城,而是要转移至城外的青墨山庄,这岂不是更危险吗?”

“真要解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孙云稍稍闭了闭眼,遂正经说道,“朝廷已经察觉到了,在朝廷内部,有‘苍寰教’的内鬼,把机密放在身边,反而更不安全——”

“朝廷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了是吗……”越往下说,察台多尔敦觉得事情越加蹊跷,凝声一句应道。

“可是‘苍寰教’的人还是知道了,并神不知鬼不觉偷袭了青墨山庄……”孙云继续紧声道,“如果说他们的目的真是那份朝廷公文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真有暗藏在朝廷中的内鬼,得知了公章转交青墨山庄的机密,然后告知了他们自己人……”

“你能确定吗?在朝廷中有‘苍寰教’的人……”察台多尔敦又谨慎问道。

“肯定有,错不了的!”孙云坚定十分道,“我曾经跟踪过他们一次,有两个‘苍寰教’的人,会使用官腔的手语交道……”孙云想起来在枯荣镇时,自己曾发现两个疑似官员的人,还跟踪他们一路找到了“苍寰教”的巢穴。

“在这一带会使用官腔手语的,只有身居大都且有年事的朝廷官员……”察台多尔敦听完,眼神一振道,“这样一来错不了的,朝廷官员中,真的有‘苍寰教’的内鬼,如果不及时铲除查明真相,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说着说着,察台多尔敦油然心起不好的预感。

“倒是你呢……”孙云语气一转,调头问道,“你找我来不是有要事相告吗?不会只是‘慰问’我们来运镖局在外的遭遇吧……”

“我之所以先和你提这些,是因为‘苍寰教’的关系,他们握有朝廷机密,履番在暗地里作乱……”察台多尔敦凝声说道,“而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恰巧也有些关联,涉及到朝廷内部的机密……”

“什么事情?”孙云即刻问道。

“是我数月前查询到的一些疑点,在藏书库里找到了部分线索,事情要追溯到八年前……”察台多尔敦慢慢详叙道来,“你从小是在汴梁长大,可能比我要清楚……八年前在汴梁曾经发生过一间怪事,你有听说过吗?”

“八年前……你指的该不会是,大批官员失踪或过世的那件‘怪事’吧……”孙云悄声一句试问道。

“就是那件事情——”察台多尔敦即刻应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上上下下共八十多名大小官员,一夜之间集体失踪或是过世,被众人称之为‘噩兆之夜’……”

“这件事情鹃儿讲她父亲的时候有提到过,她父亲生前是盐吏,她的印象应该比我要深……”孙云想起相关的提及,应声说道,“不过鹃儿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那天在汴梁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年前的那件事情曾经影响不小……”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后,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派人将此消息上报给朝廷,一时甚至引起恐慌,半年之内汴梁朝政趋近颓废,以至于经济收入出现前所未有的停滞,甚至闹过贼乱,后经军队镇压才得以平息……”

“有这么严重吗?”孙云听到这里,不经惊诧一声。

“当然,当时这件事情,在汴梁很多人都知道……”察台多尔敦表情倒显平静,遂眼神镇定道,“然而接下来我都要跟你说的,是外人都不知道的,朝廷内部的机密——”

“嗯……”孙云听到这儿,眼神不由一紧。

察台多尔敦缓了缓神,渐渐详叙道来:“汴梁事情平息半年后,朝廷有意要调查与之相关的内幕,毕竟事后影响不小,加上当初又有各地军阀暴乱,汴梁从属南方政治要地首当其冲……朝廷有意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下调查此事,可就在不久之后,斡亦刺大将军却遭到不明人士的暗杀……”

“什么?——”听到这里,孙云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惊问道,“有人暗杀朝廷命官,还是在当时那么紧张的局势之下?”

“是啊,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暗示一声道,“暗杀斡亦刺将军的人,定然是事先知道了此事,为了隐瞒什么,雇佣派遣刺客痛下杀手……据当初调查所知,斡亦刺将军是死于武林高人之手,加上当时武林各派与蒙元朝廷水火不容,如果把这联系到一起的话,有人借此关系暗中作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斡亦刺将军,当时在朝廷中的权位很高吗?”孙云想了想,托着下巴追问道。

“他在朝廷中的人脉很广,尤其是汴梁一带……”察台多尔敦解释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朝廷才派遣他南下调查此事……”

“汴梁人脉很熟是吗?如果是汴梁相关人士干的,不可能提早预知‘南巡’做好安排……”孙云一边分析,一边思索道,“最有可能的,是在大都这边的人事先得到消息,想要暗中谋杀斡亦刺将军,提早一步联系汴梁的内应……”

“你猜对了——”察台多尔敦会心一笑,继续说道,“当时就斡亦刺将军南巡的事,朝廷这边曾有发生过分歧……”

“什么意思?”见着这其中像是还有内幕,孙云迫不及待问道。

“派遣斡亦刺将军南下调查,其实这件事情,是朝廷众官员当初联名上书皇上才决定的……”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但是朝堂之中也有反对的声音,以‘武林份子威胁’为借口,反对斡亦刺大将军南巡一事——因此,当初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父王为首的大多数支持派,一派是以左煜秋为首的少部分反对派……”

“支持派占多数,所以南巡一事计划不变……”孙云听到这里,不禁嘀咕道,“但是真的让他们说中了,斡亦刺将军的确死在了不明武林人士手中……”

“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仍旧是个谜……”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此事关乎着朝廷内部的机密要务,毕竟当时大量汴梁官员失踪,也直接导致了朝廷机密的流失……今日提到了‘苍寰教’,和这似乎有些契合关联,所以你会不会想……”

“你是说……八年前的事情,可能与‘苍寰教’的人有关?”孙云试探问了一句。

“我师父曾和我提过,五年前的暴乱,早在更早三年前就有端倪和征兆……如此算下来正好八年,应该不是巧合吧……”察台多尔敦提醒了一句。

“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孙云低下头沉思一阵,似乎想到了关键的疑点。

“你在想什么?”看着孙云百思不解却又貌似灵光,察台多尔敦不禁一问。

“我在想,当初那些反对斡亦刺将军调查的官员……”孙云嘀咕说道,“要暗杀斡亦刺将军,就得事先了解大都的机密动向,如此说来,当初群臣进谏的那帮人中,最有可能泄漏消息……父王支持的人中,没理由要暗杀;那么就是那些反对的人,但他们又说中了斡亦刺将军被武林高手暗杀的结局……”

“那你觉得呢?”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明知劝谏不成,所以雇凶武林高手,致此结果……”孙云继续说道,“八年前汴梁的官员失踪,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斡亦刺将军人脉地位极广,一旦深入调查,定会刨出不少的秘密……他们为求自保,定然会尽力阻止,一旦阻止不成,便会痛下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那个领头的官员左煜秋,可能大有嫌疑……”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左煜秋早在那件事后不就,便辞官归隐了……”不等孙云说完,察台多尔敦突然补充一句。

“你说什么,归隐了?——”听到这里,孙云也顿感惊讶。

“是啊,如果你怀疑是他在朝中泄露机密,放在现在也应该不太可能了……”察台多尔敦略显无奈道,“很可惜,他不久辞官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你如果怀疑他,似乎矛盾的地方也比较多,毕竟斡亦刺将军过世后,朝廷也曾惋惜没有听从他的劝诫……”

“可恶,这样下去思路又断了……”孙云听到这,不禁捶手不甘道。

“不过,这其中倒是发生了一件‘小插事’……”察台多尔敦转而道,“斡亦刺将军死后不久,朝廷国库曾遭遇盗窃……当时父王亲自派人前去追捕,将盗贼绳之以法,却没想到犯首竟是左煜秋的儿子左子旭……追捕那晚,官兵无意中将他儿子逼上绝路,他儿子从数层高的塔顶摔落,直接命殒……辞令中说,左大人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痛惜辞官……”

“这样啊……”线索又一次凝滞了,孙云在一旁苦恼不定。

“看样子,目前能查到有关‘朝廷悬案’和‘苍寰教’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察台多尔敦无奈一声道,“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东西,如果还能有进展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不,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然而,孙云突然眼神笃定,峰回路转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听着孙云坚毅的口气,不禁转头疑问道。

“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线索——”孙云应声答道,遂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张不起眼的纸条……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事态多疑(下)

“这样啊……”线索又一次凝滞了,孙云在一旁苦恼不定。

“看样子,目前能查到有关‘朝廷悬案’和‘苍寰教’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察台多尔敦无奈一声道,“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东西,如果还能有进展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些什么……”

“不,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然而,孙云突然眼神笃定,峰回路转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听着孙云坚毅的口气,不禁转头疑问道。

“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线索——”孙云应声答道,遂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张不起眼的纸条,交给了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接过纸条,打开看来,上面记述了若干人等的名字,依旧后面的品级备注。一时有些茫然的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苍寰教’袭击青墨山庄后,董渝兄弟偶然一次从中偷出来的……”孙云眼神镇定道,“上面记录着朝廷官员的名单!”

“朝廷官员,你能肯定吗?!——”察台多尔敦听到这,不禁眼神一怔道。

“不能肯定,但八成错不了——”孙云继续坚定道,“上面不但详记着名字,后面还有对应的官品级数……”

察台多尔敦听完,继续瞟了一眼手中的名单,每个名字的后面,的确有对应官品的级数。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官员的名单——”察台多尔敦像是更加眼熟,沉定一声道,“无论从记述官品的格式还是行文,的确是出自朝廷官员之手……这么说来就不会错了,‘苍寰教’整个教派的身世由来,肯定和朝廷官员脱不开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董渝兄弟的猜测就是对的……”孙云继续思忖道,“而且他说走得匆忙,只偷走其中一张,如果说其他许多的书文也是记载着官员的名单,那么……”

“那么这将会是一个十分可怕的阴谋……”察台多尔敦接话振振说道,“而且是一个蓄谋已久、后果难以设想的阴谋——”

“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调查这些名单中的官员身份,只要给我点时间……”孙云似乎有什么想法,冷定一声道,“而且我知道‘苍寰教’的巢穴所在,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潜入他们内部……”

“不需要这么麻烦——”关键时刻,察台多尔敦起声道,“我这边手头上就有调查人脉的资源,交给我就好了……前史官史义兴,被朝廷罢免后现在是我的手下,他知道许多年前朝中大小事务,我只要问问他,动用一些地下人脉关系,兴许就能查出这些人的身份——”

“那行,如果说时间不长,这些天我先留在王府,等你查出真相的结果再作打算——”孙云继续说道。

“没问题,这几个月你和镖局的人在外面也够折腾了,是该休养休养……”察台多尔敦寒暄一句,想起还有其他的事,随即又道,“对了,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要专门找杜姑娘,你能替我叫她过来吗?”

“找鹃儿?”孙云这才想起来,委托信上委求的另一件事,是让杜鹃跟着一起过来,猜着八成就是察台多尔敦找她有事相谈,孙云遂又问道,“莫不成,是单独有私事找她?”

“理论上,应该算是吧……”察台多尔敦暗暗一声,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孙云表情短时一愣,毕竟因为察台多尔敦,杜鹃的双腿才落得残疾,为这事儿孙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他。如今却是让他和杜鹃单独相见私事,总归着心里有些“不自在”,遂缓缓一声问道:“叫她过来是吗……方便我在这里听你们讲吗?”

察台多尔敦看得出孙云的顾忌,气氛难免有些尴尬,遂脸色闲定道:“随便啦,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兴许你知道也会好些……只不过以杜姑娘的性子,不知道是否愿意……”

提到现在杜鹃的情绪,孙云想起刚才在外“伤害”祁雪音,杜鹃仇视自己的目光……

(回忆中)……

激战过后,祁雪音身负重伤倒地,杜鹃、任光等人急忙跑来前厅调解,矛盾才算得以缓和……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又一次与孙云决斗负伤倒地,想起在岭古镇的那次经历,杜鹃顿时神情惊乱,拄着拐杖匆忙上前。

杜鹃来到二人身旁,孙云慢慢从祁雪音身上站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能想要解释什么却也无从出口。

而祁雪音也是一样,表情枯死瞥向一旁,短时间内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想说。

“祁姐姐,为什么你们又打起来了……”望着满身是伤的祁雪音,杜鹃眼中满是泪水,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突然回头正望孙云,大声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伤害祁姐姐?说啊!——”

这是杜鹃头一次这么不冷静,为了祁雪音竟怒声叱问孙云。孙云没有回答,难过闭上双眼,心情复杂的他缓缓转身,往自己和祁雪音兵器掉落的地方走去……

孙云捡回“紫牙刀”,将其交到太史寒生的手上,低声歉意道:“对不起前辈,刚才因为某些缘故,出手伤了雪音……我已经出手伤害了前辈的两位爱徒,晚辈心中有愧,这是她的刀……”

太史寒生倒是并不记仇,点头一笑道:“无碍无碍,毕竟你也是察台家的儿子,半年前的恩怨实属命运所为,不在尔身,至于今天的冲突,多半也是爱徒先有过之……老夫知道云公子你的心意,并非凶恶险诈之辈,今日之决,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前辈……不过毕竟是晚辈出手伤重在先,还是得说句抱歉……”孙云将“紫牙刀”交予太史寒生后,还是不忘道歉一句,遂又望了一眼在一旁不悦的杜鹃。

“哼……”杜鹃只是气愤一声,将头瞥向了一侧。

孙云知道自己伤害了祁雪音,杜鹃在心中“记恨”自己。如此命运捉弄之下,孙云心中却是百般的煎熬,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现实中)……

“还是算了吧……”回忆过罢,良久,孙云转头淡淡一声道,“现在鹃儿情绪不好,我还是暂时别太‘打扰’她了……我这就叫她过来,你等着……”

说完,孙云缓缓迈步离开了房间。而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的背影,心中却生一种莫名的感慨……

杜鹃的住处还是一样,跟自己在王府暂住的一个月是同一间房。孙云像往常一样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但是门里却不像平时那样传出“进门”的亲候。

“鹃儿,你在屋里是吗……”孙云轻声问了一句,但屋子里面没有回应——孙云知道杜鹃还在生自己的气,遂低声凝语道,“我进来了……”

“吱——”推开房门,却见杜鹃一脸苦闷地坐在窗台前,拐杖放在一边,情绪略显忧伤。孙云进屋好久了,杜鹃也没有瞟一眼,不是不知道他来了,而是依旧在生他的气。

“鹃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孙云望着杜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难过,苦声一句道,“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良久,杜鹃用略显嘶哑的语气,冷冷回应道,“是你把祁姐姐打成重伤的,该道歉也应该是对她说不是吗……”

“这次其实是有原因的——我……”孙云想要解释刚才在庭院发生的冲突,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表情略显难堪,心里也跟着杜鹃难过。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杜鹃则依旧是目光望着窗台,冷冷冰冰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一定会好好保护祁姐姐,不再让她受伤害不是吗……可是现在我们回来了,摆脱了‘明复教’和‘苍寰教’的追杀,伤害她的人却换成了你……我有时候真的不懂,云哥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生性好斗,尤其是成了卢欢前辈的弟子、打败了察台多尔敦之后……可是我感觉你变了,武功长进之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冷漠了——老实说,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你,那个即使身手平平,但却十分热心的你……”

“或许,我真的是变了许多,变得比以前冷漠,变得比以前踌躇……”孙云望着自己沾满过无数鲜血的双手,眼神振振道,“或许是世道改变了我,又或许是我自己的心魔……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来运镖局没有搬到大都,而是始终安居在汴梁,我们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幸福,至少不会遇到那么多的危机与困苦……”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那些……”杜鹃现在,对孙云依旧是无比心寒,扭头苦声道,“你这会儿找我来,应该不是闲扯你的心事吧……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察台多尔敦找你……”孙云先是应答一声,遂神情一边,改换语气低声道,“我哥找你……”

最后这句莫名窜过心头,仿佛一种灵光的意识。杜鹃心里稍稍一触,遂起身桌前,准备前往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孙云看着杜鹃腿脚不便,还是像往常一样帮忙去拿桌旁的拐杖。

“我自己拿——”然而,还没等孙云伸手,杜鹃冷冷一句,跛脚拾起了拐杖,看都没有看孙云一眼,拄着拐杖快速离开了房间。

然而看着杜鹃“冷漠”的背影,孙云心中十分难受,耳边萦绕着拐杖驻地的“嗒嗒”声响,仿佛心碎一般,让此时的自己心结迷苦。

“鹃儿……”孙云暗暗念叨一声,他知道因为今天的事,杜鹃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原谅自己,自己心头更是莫名煎熬……

晌时,杜鹃拄着拐杖,已经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房间……

“多尔敦大哥,听说你找我……”杜鹃进屋后,先行礼问道。

“杜姑娘你来了……”察台多尔敦也应声答应,然而看着孙云并没有跟着一起,遂提及一句道,“诶,孙云没跟着你过来是吗……”

“我过来,和他有什么关系……”杜鹃表情顿时一沉,看样子和孙云闹的“情绪”不是一点点。

“我知道刚才的事情,你挺难过的……”察台多尔敦也不想看着这种结果,努力劝解道,“但那并不全是他的错——是我师妹冲昏头脑,要对他报仇起杀心的……实在不行,你就恨我吧,毕竟是我害得杜姑娘你现在这般——真要说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看着被自己害残的杜鹃的双脚,察台多尔敦低苦一声道。

“和你没有关系,多尔敦大哥……我气他,纯粹是因为他伤害了祁姐姐……”杜鹃又低怨一声,遂转头说道,“不说这些了,你找我,是有单独的事情和我相谈吧——我之前听阿光哥说过,委托信上有特别提到我,多尔敦大哥你这会儿找我来,道叙的事情应该和我有关吧?”

“没错……”察台多尔敦淡定一声,先缓言问道,“杜姑娘我问你,你还记得最后那晚离开王府时,我问过你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吗?”

“是有关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身死’的怪事吧……”杜鹃面无表情,即刻答应道。

“是啊,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察台多尔敦也被杜鹃的反应给惊到了,偶问一句道。

“说起奇怪的事情,那晚只有那件了,而且昨天晚上我还有特别想过,猜到你找我,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杜鹃像是十分灵性,张口出言道,“而且不光是汴梁的那件‘怪事’,你那晚特意问过有关我爹生前的事情,所以我想八成该不会是……”一边说着,杜鹃心中一边暗有期待,提到和自己父亲有关的事件或真相,杜鹃总能够特别的清醒。

“没错,杜姑娘你说的丝毫不差,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察台多尔敦肯定十分道,“话说那晚你们离开后,我为了调查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特意去王府书库翻阅了记史文献……其中,我还找到了有关你父亲的,意外的线索……”

“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激动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父死疑云

“没错……”察台多尔敦淡定一声,先缓言问道,“杜姑娘我问你,你还记得最后那晚离开王府时,我问过你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吗?”

“是有关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官员失踪身死’的怪事吧……”杜鹃面无表情,即刻答应道。

“是啊,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察台多尔敦也被杜鹃的反应给惊到了,偶问一句道。

“说起奇怪的事情,那晚只有那件了,而且昨天晚上我还有特别想过,猜到你找我,多半是为了这件事……”杜鹃像是十分灵性,张口出言道,“而且不光是汴梁的那件‘怪事’,你那晚特意问过有关我爹生前的事情,所以我想八成该不会是……”一边说着,杜鹃心中一边暗有期待,提到和自己父亲有关的事件或真相,杜鹃总能够特别的清醒。

“没错,杜姑娘你说的丝毫不差,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察台多尔敦肯定十分道,“话说那晚你们离开后,我为了调查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特意去王府书库翻阅了记史文献……其中,我还找到了有关你父亲的,意外的线索……”

“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激动道。

“是的,你的父亲不是叫杜常乐吗?”察台多尔敦倒稍显淡定问声道。

“的确是我爹……”杜鹃站起身,情绪迫切问道,“多尔敦大哥,你真的找到了,有关我父亲的线索?——”

“杜姑娘,你先别激动……”看着刚才面如死灰的杜鹃,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察台多尔敦急忙缓和一句,“我是找到了线索,但也只是零零散散罢了,而且这其中的关键,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你……”

“问我?”杜鹃激动之余有些愣神,单手指着自己问道。

“是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见对方情绪稍微缓和过来,继续问道,“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更深入了解,杜姑娘你父亲八年前过世的真相……”

“我爹八年前去世的……真相?”再次提及自己父亲的过世,杜鹃难免若有心痛,但既然是察台多尔敦这么主动问了,杜鹃还是就事提道,“八年前在汴梁,也就是我十岁那年,我爹离开了人世……这件事情,多尔敦大哥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还能有什么未知的真相……”

“那之后呢?”察台多尔敦继续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杜姑娘你又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杜鹃稍微顿了顿,遂缓缓说道,“我爹临死前,嘱咐将我寄宿在南宫家当丫鬟,然后一晃便是七年有余……”

“家中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还有家里的佣人‘老丁’……”杜鹃低声答道,“我爹死后,就是老丁把我送到南宫家的,然后每逢年余之际,都会抽空来南宫家看我两次……”

“看你?……”听到“老丁”这个名字,察台多尔敦稍稍一顿,试探问道,“难不成,你被送到南宫家后,那个‘老丁’没有和你在一起?既然你爹当时已经过世了,他如果年岁不小,一个人还能在哪儿奔波……”

“他当然没有和我在一起……”杜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丁’年岁不小了,头两年来南宫家看望我后,后来也过世了。据说,当时是南宫家的人亲自为他下的葬,自那以后,我便是每年一个人清明去我爹坟前扫墓……”

“你等一下……南宫家的人为他下葬?”察台多尔敦听着有些“不对”,提声问道,“这个‘老丁’不是你们家的佣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面子,地位显赫的南宫家亲自为他丧事……”

“听我爹生前说,老丁以前曾和南宫家的人有过交好,我爹也是照着这个缘故才和南宫家攀上些政治关系,所以我爹临死前,看着老丁的面子,才能顺利把我卖到南宫家……”杜鹃只声答道。

“这样啊……”察台多尔敦稍许领会点了点头,默默低语道,“看样子,这个老丁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看着察台多尔敦疑惑的样子,想起那次在枯荣镇,自己对孙云说过同样的话,杜鹃不禁叹声道:“你和云哥一样……”

“什么?”察台多尔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声一句问道。

“我说你和云哥一样……”杜鹃继续回答道,“当初我和云哥说起这事时,他也多提起问过‘老丁’的事来……”

“或许我们两个人虽然彼此互仇,但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察台多尔敦不知为何,突然灵光一起这么一句。

“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聊了半天关于自己的“家事”,想起自己这会儿来这的目的,杜鹃转回正题问道,“你不是说找到了有关我爹的线索吗?是什么,快告诉我——”杜鹃的情绪依旧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察台多尔敦换了个表情,疑惑中带着一丝预恐,冷声一句道:“我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有关杜姑娘你父亲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一开始问你这么多关于你的‘家事’,是想确认一下……”

“诡异?确认?到底怎么回事——”杜鹃越听越迷糊,但企盼知道答案的渴望也越来越大。

“你父亲杜常乐,八年前过世不会有假……”察台多尔敦说到一处,稍微停顿一下,遂眼神笃定道,“但是我却发现了,五年前你父亲留下的笔迹……”

“什么?!——”杜鹃听到这里,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惊声问道。

“五年前,也就是大都暴乱的那年,我和我师父领朝廷禁军镇压‘苍寰教’和‘明复教’的势力,胜果之余却发现一张‘苍寰教’遗留的秘密文件……”察台多尔敦冷定说道,“那份文件是有关盐税的公章,上面署名的官员名字,就是杜常乐!”

“这怎么可能?我爹他……我爹他怎么会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杜鹃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吃惊甚异道,“而且我爹已经去世八年了,怎么会在五年前还留有笔迹……还是说,那封公章是很多年前的,我爹留下的……”

“不可能是很多年前的,那份公章我记得上面有时间,就是五年前错不了!”察台多尔敦坚定说道,“除非……有人和你爹叫同一个名字,而且刚好是朝廷地方的盐官,那就另当别论,不过这种情况想也知道不可能……”

杜鹃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低头冥想,似乎忖度不定,也没有刚才那般情绪激动,仿佛意识到什么问题。

“再不行,就是有人假冒你爹的名字,在那份公章上署了你爹的名……毕竟‘苍寰教’当年所做恶行,意在对朝廷的政治威胁,假冒朝廷命官署名公文,这种事情他们也做的出来……如果当初我留着那份公文,说不定给杜姑娘你瞧瞧字迹,也许就能分辨是真是假……”察台多尔敦继续猜测道。

“我想应该不会……”然而,杜鹃收回刚才的激动,渐露平静的表情道,“我爹当时在汴梁,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官,而且盐官制度早在很久以前就废除了,他这个‘官位’不过是个挂名,何况我们家境又很贫寒,官府中也没什么人脉关系……如果说那份公章上真有我爹的名字,而且还是盐吏,那就错不了了——”

“照杜姑娘你这么说,是很肯定喽……”察台多尔度眼神一凝,缓缓问道,“但你爹八年前过世,五年前却还留有笔迹,这个怎么解释……”察台多尔敦越往下说,不禁冷汗一冒。

“还有一种可能……”杜鹃定了定神,忽然冷冷一句道,“我爹他……还活在世上!”

“什么?”听到杜鹃这番话,察台多尔敦不禁惊诧道,“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不知道,我不确定……”杜鹃摇了摇头,脑海中却是回到了在枯荣镇时的经历……

(回忆中)……

监视“苍寰教”眼线后的那晚,杜鹃向孙云和祁雪音讲述了白天的经历……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现实中)……

“五年前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前不久又在枯荣镇遇见了,也是和‘苍寰教’有关——长得那么像,不会是巧合吧……”想起这个,杜鹃不再像在枯荣镇时那样的情绪失控,而是变得十分冷静,暗暗思索道,“难不成,那个人……真的是我爹?他真的还活着……”

“已经过世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重活于世……”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既然八年前杜姑娘你亲眼看着你父亲过世,那么……”

“我并没有亲眼见着——”然而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杜鹃突然插嘴打断道。

“你说什么?”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惊异的眼神。

“我是亲眼见着我爹去世,但并没有亲自为他下葬——”杜鹃肯定十分道,“八年前在我爹遗体下葬前,老丁就把我送到了南宫家,后来我爹的坟冢位置,也是老丁头两年告诉我带我去的……”

“你是说……你没有为你父亲下葬?”察台多尔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句道。

“对,我只是看着他病逝,却没有亲自为其丧事……”杜鹃苦苦一句道。

“这么说来,当时你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父亲在你面前合上眼只是‘假死’,你也并不知情……”察台多尔敦暗自嘀咕道,“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有什么目的,他要造成他病逝的假象,然后不想让身为他女儿的你知道……所以他‘病逝’前才把你遣送到南宫家,或许这个目的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年纪还小的你也牵扯其中……”

“你说什么,多尔敦大哥?”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推理,杜鹃不由眼神一怔,似乎那种重燃的希望又起一层……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潜入密谋(上)

“我是亲眼见着我爹去世,但并没有亲自为他下葬——”杜鹃肯定十分道,“八年前在我爹遗体下葬前,老丁就把我送到了南宫家,后来我爹的坟冢位置,也是老丁头两年告诉我带我去的……”

“你是说……你没有为你父亲下葬?”察台多尔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句道。

“对,我只是看着他病逝,却没有亲自为其丧事……”杜鹃苦苦一句道。

“这么说来,当时你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如果你父亲在你面前合上眼只是‘假死’,你也并不知情……”察台多尔敦暗自嘀咕道,“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有什么目的,他要造成他病逝的假象,然后不想让身为他女儿的你知道……所以他‘病逝’前才把你遣送到南宫家,或许这个目的的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年纪还小的你也牵扯其中……”

“你说什么,多尔敦大哥?”听完了察台多尔敦的推理,杜鹃不由眼神一怔,似乎那种重燃的希望又起一层。

“我是说……如果真有这个可能,或许,你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察台多尔敦振振说道。

听到这句话,杜鹃仿佛全身惊触一般,眉头断断续续凝紧,如同隐藏八年的真相,在自己心头鼓鼓萦绕。

“但这些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说了这么多,我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察台多尔敦还是保持理智,暗声提道,“毕竟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杜姑娘你父亲,这所有疑云的背后,和‘苍寰教’,和五年前甚至是八年前的谜团分不开关系——不光是杜姑娘你,我,还有孙云,都想要切实查出所有的真相,任何一个线索都不放过的同时,也要小心走好每一步,不能妄加断言……更别说,现在‘苍寰教’的势力重起苗头,我们更需要小心谨慎,千万急不得……”

“我知道……”杜鹃点了点头,缓和一下情绪,默声答道,“只是想到我爹可能还活着,刚才有些激动了……你放心,多尔敦大哥,这其中的利害我能分辨,我会有耐心等待结果——毕竟如果我爹‘去世’的背后真有隐情,八年都过去了,我也不在乎耐性多等一时……”

“总之,这段时间你就先在王府住下吧,至于有关你父亲的线索,我会派人继续暗中调查……”察台多尔敦会心说道。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也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然而,说完了这么多,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却越显低沉,两眼时不时望向杜鹃的双脚,一股莫名的绞然之痛涌上心头。

看着察台多尔敦阴郁的神情,杜鹃不禁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多尔敦大哥?”

“你恨我吗,杜姑娘……”察台多尔敦却是淡淡忧郁忧郁一声。

“什么?”杜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声问道。

“当初都是因为我,才害得杜姑娘你双腿残疾……”察台多尔敦如同忏悔一般,陌生低语道,“不仅如此,我还曾将你关入大牢,甚至残忍把你吊在城楼之上……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你切齿不忘的仇人,你却像不计前嫌一般,待我如亲人,称呼我‘大哥’……”

“你别这么说……”然而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杜鹃在一旁望着窗台,默默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虽然我和云哥一样,打从心里无法原谅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着杜鹃的“心言”。

“而且你现在不也和我一样,落得双腿残疾的下场……何况你的命运比我要苦,我的腿脚至少还有康复的可能,但你却已是终生残疾、瘫痪下半辈子……”杜鹃苦苦哀声一句,沉默了许久,遂又转回语气慰藉道,“不过日子总得朝前看,云哥说过,无论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天灾人祸,总会有信念支撑着继续走下去。当初我腿脚残疾时,也曾有过绝望的念头,正是他这句话,才让我一直不放弃地走到现在……更何况,如今命运了结,你们本就是一家人,作为云哥的兄长,你是我大哥,我们更无需再过多惦记曾经的恩怨,放下一切重新来过,不是比一切都好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吧……”察台多尔敦听完后苦苦一笑,仿佛看透了一切,或是仍旧全然放下,心中百感交集后,最后回声说道,“总之,这段时间杜姑娘你好好在王府休息吧,等我找到了有关你父亲其它的线索,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又一次缓声谢道,表情也比刚才淡然许多……

天色暗沉,黄昏将至,察台科尔台忙完了府中大大小小事务,准备回书房收拾整理最后的文卷,然后早早回府休息。只不过察台科尔台的情绪略显消沉和气躁,想到今天以激怒祁雪音之法,借其手段却依旧刺杀孙云不成,察台科尔台一肚子的不悦,回书房的路上,也没有半个侍卫陪同。

“砰——”一脚重重踢开房门,想来察台科尔台还在气头上,重新关上门后,将脱下的护臂狠狠往桌上一甩,一时的心气难以发泄。

“哟,想不到小王爷你这么大脾气,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啊?”突然,房间角落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魔鬼一般,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察台多尔敦的书房,冷冷一笑问道。

“啊——”察台科尔台惊吓一声,转头一看,和自己说话的女人竟是——子幽。

料谁也不会想到,“苍寰教”的人,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王府里面来。今日子幽特意乔装打扮一番,和平时衣着稍显不同,能避开王府守卫耳目潜入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吓我一跳……”果然,察台科尔台认出子幽后,冷不丁责怪一句,自己则是吓了一身冷汗,就差没有拔刀自卫了。

“瞧瞧你这惊吓的模样,一点不像个‘家族领导’的样子……”子幽则是暗自嘲讽一句,冷声笑道,“多日不见,你这个小王爷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察台科尔台镇定一声,遂又问道,“现在大都暴乱四起,王府城前重兵把守,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子幽则是冷冷一笑,语气不屑道:“哼,想出入你王府,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你以为就凭朝廷中的那帮酒囊饭袋,就想拦住我……再说了,连那个随同察台云一起的异族姑娘都能单手单脚,打得那些城府守卫畏首畏尾,对我来说岂不是形同虚设?”

“你是说我哥哥的师妹?”想到今天白天在王府门前发起的冲突,又听了子幽的讲述,察台科尔台凝眼一声道,“这么说来,今日在城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你也看到了……”

“是啊,那女娃子还是那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我都渐渐喜欢上她了……”子幽不由调侃一句,想到祁雪音的“激突”性格,不禁笑道。

“听你这口气,你似乎和祁姑娘交手过?”察台科尔台转而一问道。

“可不是?我们围困来运镖局等人的这两个多月,可没少和他们过往……”子幽继续笑道,“从第一次在青墨山庄和她交手,我就认出她和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师出同门……”

“你来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闯进我书房,在这装神弄鬼吓我……”察台科尔台又不禁抱怨子幽一声,虽然知道对手武功凌厉,但彼此之间都有利用价值,自己依旧还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不禁提声问道,“说吧,你突然不告前来我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这就是小王爷你的待客之道吗?怎么说我也是小女子之辈,小王爷问话请事就一点文雅风度都没有吗……”子幽继续冷笑道。

“哼,对你们这些‘苍寰教’的教徒,需要讲什么风度?”察台科尔台倒也一点不客气,虽然打不过对方,但说起话来也是硬起身板。

“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听到这里,子幽眼神一凝问道。

“可不是?你以为你毫无条件与我察台家族有通,我就会这么蠢吗……”察台科尔台回笑一声道,“你们动作闹得倒也挺大嘛,居然袭击了青墨山庄……”

“哟,你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看样子小王爷暗地里一定派了不少眼线调查我们对吧……”子幽继续冷声问道。

“朝廷与你们‘苍寰教’势不两立,更别说我们察台家五年前与你们有隙……”察台科尔台继续硬声道,“我们之所以合作,也不过是彼此利用,请姑娘你也有自知之明——”

“嗯,这几句话说得,倒有点家族掌权的味道……”子幽却是不慌不忙,翘腿坐在一边,冷冷说笑道,“不过我们虽未彼善,但都有共同的敌人察台云,想要除掉他,你我最好还是先站在同一战线……”

“同一战线?呵……”谁知,察台科尔台去露出不屑的神情,与子幽正眼相视道,“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能在大都外除掉那孽种,结果折腾两个多月,最后却落得‘四手皆空’的下场……”

察台科尔台的意思,明显是责怪子幽等“苍寰教”的众徒在外刺杀不力,子幽听了,倒是丝毫不着急道,“没能除掉察台云,只不过遇到了些意外,包括‘奇玉教’的教主太史寒生,以及青墨山庄那帮余党的插手……毕竟我们‘苍寰教’也人力有限,谁能想到来运镖局这一行出来,竟会有那么多的帮手……”

“那你这次前来,又是有什么目的?”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当然还是为了对付察台云——”子幽露出狰狞的眼神道,“一天不杀了他,我们‘苍寰教’一天不得安宁!而要彻底除掉他,我还是需要小王爷你的帮助……”

“哼,我们察台家和你们‘苍寰教’势不两立,我凭什么要帮你?”察台科尔台挺身问道。

“除掉来运镖局少主,对小王爷你来说,不也是除掉了心腹大患吗?”子幽继续笑道,“再说了,我们‘苍寰教’早在五年前就元气大伤,如今势单力薄,就算想要借机暗算你们察台家,也没有任何机会不是?我们‘苍寰教’保证,只要除掉了察台云,我们就立刻离开大都,再也不出现在你们察台家面前,这样总放心了吧……”

“你的保证我可不敢全信,但除掉那个孽种,的确是我急心所切,如果真有办法切行,暂且相信你们也未尝不可……”察台科尔台想了想,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忽而转变语气道,“只不过现在大都局势紧张,皇城禁军满城遍布,察台王府戒备森严,又有我哥哥的师父太史寒生教主坐镇在此,你能有什么办法除掉他?”

“这个你放心,小女子有一计,可以完全避开这些麻烦……”子幽却显十分自信,冷冷暗暗笑道。

“是何计谋?”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借刀杀人——”子幽眼神一定,振振出言道。

“借刀?借谁的刀……”察台科尔台稍许一震,遂又问道。

“借‘明复教’的刀——”子幽继续狡黠索道。

“明复教?”听到这里,察台科尔台更是不可思议,吞吐一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明复教’近日,不是在大都大肆猖狂吗?你的父亲察台王在西城领禁军镇压,如今皇城局势仍旧焦灼……”子幽定声说道,“我有一计,你可以借皇亲国戚之手,拟一道假圣旨让察台云助兵前往,把他引到战火区内,然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这之中,我会三番几次求助小王爷你……”

想法不错,但察台科尔台听了,第一时间摇头否决道,“你疯了,造假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苍寰教’发疯,我可不傻——”

“那又如何呢?”然而,子幽却是冷冷一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潜入密谋(下)

“这个你放心,小女子有一计,可以完全避开这些麻烦……”子幽却显十分自信,冷冷暗暗笑道。

“是何计谋?”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借刀杀人——”子幽眼神一定,振振出言道。

“借刀?借谁的刀……”察台科尔台稍许一震,遂又问道。

“借‘明复教’的刀——”子幽继续狡黠索道。

“明复教?”听到这里,察台科尔台更是不可思议,吞吐一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明复教’近日,不是在大都大肆猖狂吗?你的父亲察台王在西城领禁军镇压,如今皇城局势仍旧焦灼……”子幽定声说道,“我有一计,你可以借皇亲国戚之手,拟一道假圣旨让察台云助兵前往,把他引到战火区内,然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这之中,我会三番几次求助小王爷你……”

想法不错,但察台科尔台听了,第一时间摇头否决道,“你疯了,造假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苍寰教’发疯,我可不傻——”

“那又如何呢?”然而,子幽却是冷冷一笑,淡定说道,“如今大都皇城局势迫捷,你们皇帝自己每日都武装戒备、寝食难安,就算有人假造圣旨,也不会有工夫察觉的,何况也不是你亲自动手……虽然方法很冒险,但这却是除掉察台云的最好机会,总比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内自己动手来的要强,难道不是吗?”

“嗯……”察台科尔台还在犹豫,他知道一旦假造圣旨的事情被揭穿,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但是除掉孙云的念头太过强烈,在诱惑面前,察台科尔台显得有些迟迟不定。

“而且,我也不是让小王爷你亲自假造圣旨……”子幽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可以托关系找皇亲国戚来办这事儿,以密诏的形式;事成之后还能杀人灭口,以除后患……”

“那到底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表情严肃,振振问声道。

“你可以这样……”子幽露出狡黠的表情,将密事的细节一一详叙道来……

良久过后……

“听起来确实可行……”察台科尔台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不过这件事情成了,将那个孽种引到西城,后面该怎么做呢?”

“后面的事情,就无需小王爷你操心了……”子幽转而一笑,冷冷说道,“只要察台云支援至前线,和‘明复教’的人动手了,我们自有办法置他于死地……”

“你能保证吗?”察台科尔台又不放心问道。

“当然——”子幽寒笑一声答道,随即语气一转,“怎么样?只是让小王爷你完成前面的计划,后面切实杀死察台云的步骤,全由我们‘苍寰教’动手,这样既能省去小王爷不少的麻烦,而且即使东窗事发,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察台家的头上,对小王爷你来说,可以说是毫无风险的交易……”

“我是担心你们‘苍寰教’又会像上次那样,计划打了水漂……”察台科尔台半信半疑答道。

“放心,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子幽眼神一凝,笃定说道……

密谋完了相关事宜,子幽披着异服斗篷,匆匆离开了书房,想要借着夜色笼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王府。

可谁想到,这一幕竟让不知何故躲在书房后隅的太史寒生看见了。

“哼……”看着子幽离去的身影,太史寒生冷冷一笑,没人知道这一切背后暗藏着何等玄机,以及为何太史寒生会出现在这里……

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数日,众人在察台王府安安稳稳住了几天……

一大清早,孙云独自一人走到庭院散心,想着前几日与祁雪音和杜鹃二人闹的“不悦”,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有想要再次向二人道歉的打算。

仔细想来,与之比及,祁雪音内心受到的创伤更大,孙云走到祁雪音的房门前,准备放低身份,先去安慰她。

只不过,这几天都没有见着祁雪音本人,孙云以为她还在和自己闹心,放不下那段誓死相仇的恩怨,几天闭门不出,只为“逃避”自己和现实。但数日朝暮不见,总归有些不适,孙云还是走上前去,敲门准备主动相谈。

“咚咚……咚咚……”然而敲门数久,屋内却迟迟没有回应,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孙云甚至还以为祁雪音在屋里是不是有不冷静的举动,一时表情有些焦急。

“祁姐姐不在……”关键时候,恰巧走到这里的杜鹃在后面吱应一声。

“鹃儿……”孙云回头望着,走下阶梯关心问道,“可是这几天都没见到她人,她到底去哪儿了?”

“祁姐姐这几天都不在,不用白费功夫了……”杜鹃在孙云面前,表情死灰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不光是你,我们都没见着她……”杜鹃的回答略显敷衍,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显然,她还在生孙云的气。

孙云看出来了,走到杜鹃的身边,缓缓低声道:“鹃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这几天都对我视而不见,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要你道歉干嘛……”杜鹃故意背过身,冷冷说道,“是你伤害了祁姐姐,要道歉的话,你去找她啊……”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孙云显得有些焦急问道,这些天因为这事儿,孙云一刻也没有安心。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杜鹃故意提高嗓音,遂又缓缓平息道,“说不定,她心里还恨着你,故意躲着我们不见……”

祁雪音莫名“失踪”不见,孙云很是担心,但如今杜鹃在自己身前面露憔悴,想着眼前人的感受,孙云还是关慰问道:“鹃儿,雪音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不过,那天多尔敦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孙云这会儿,又问起那日察台多尔敦单独与杜鹃相谈的事情,在孙云心里,他还是十分挂记。

“和你有关系吗?”谁想到,杜鹃的态度竟是冷漠到了极点,随口回绝道,“多尔敦大哥找我,自然是有私事相谈,与你何干?”

“鹃儿……”看着杜鹃过于排斥的表情,孙云心中十分的难受。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然而,杜鹃这回更“狠”,冷言拒视孙云,拄着拐杖扭头离开了庭院,看来前几天孙云出手打伤祁雪音的事情,在杜鹃心里扎下了根。

孙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内心忽觉十分的绞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等人从外地回到大都以后,感觉身边的人都离自己渐渐疏远了——杜鹃也好,祁雪音也好,甚至是察台多尔敦,都对自己投去了从未有过的异样目光。孙云觉得自己如同被孤立一般,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悲剧”,责任都在自己头上,无论有谁受到创伤,都是自己的无能与偏激所致……一时间,孙云像是心头有块沉重的巨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甚至偶尔还会有不祥的预感,将来的某事某刻,自己会因为命运的压力和负担而倒下。

或许真的就像杜鹃所说,自己真的变了,变得让人冷漠和孤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感觉,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来运镖局少主,如今却变得畏缩命运,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而在另一边,说到祁雪音这几天没有见着,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察台王府。接到自己师父的指令,现在的她正一心一意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至于与孙云的种种恩怨,暂时都抛之脑后。

介于这几个月来的线索调查,祁雪音第一个重点怀疑对象便是那个算命的卜天星,想着他平时算命摆摊的位置在来运镖局附近的街市,祁雪音还是先行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只不过很可惜,这段时间卜天星似乎并没有在这里营业摆摊,祁雪音躲在附近观察了几天,都没有见着他人……

“真是奇了个怪,那个家伙这几天都不在这摆摊……”祁雪音望着那片空旷的摊位,暗声疑道,“本想再找他算命,说不定能探出点蹊跷……是我来得太不巧了吗,刚好这几天不在?可是他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他在西城的住处也没了……”

然而自言自语叨咕几句,似乎想到了一些“玄机”,祁雪音表情不禁一愣。

“对,他好像是说过,他原来住在西城,后来屋子被‘明复教’的人毁了……”祁雪音又不禁喃喃自语道,“如果说不在这里摆摊,他现在也无处可去啊,那他到底……”

说到这里,祁雪音不禁想起那天再次算命的情境……

(回忆中)……

“又是你这个算命的……”和第一次见到卜天星时的“惊恐”不一样,如今情绪低落的祁雪音,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不屑一句道,“如今大都城都兵荒马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摆摊算命……”

“西城落难,还不至于整个大都荒芜了了……”卜天星却是寒声一笑,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道,“毕竟住在西城的屋子被‘明复教’的那帮家伙毁了,我再不出来挣点家当,岂不连衣食都难保?再说了,你们来运镖局如今乱世当道,不也还继续营业吗……”

卜天星倒也说的没错,自己在西城的住屋,的确是被“明复教”烧毁了。但卜天星也随之出手,与“明复教”的众徒有过“会面”。

“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想着算命啊……”祁雪音像是漫无目的的神情,不由调侃一句道。

“谁知道呢?乱世当道,祈求多福的寻常百姓可不在少数……”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虽然自诩能窥测天机,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想想也真是可笑……”

“那我救济救济你好了……”祁雪音情绪无中一笑,缓缓说道,“给你两钱银子,帮帮算算命数……”

……

“时机已到……”卜天星在一张牌面上停了下来,缓缓翻开占牌,所观天机一望,淡淡说道,“斜月三星,自西北而落,山崖绝处,寂望孤影……”

“什么意思?”看着牌面上的“星落”图案,又听着卜天星在一旁“神神叨叨”,祁雪音不禁问道。

“‘星光’乃运势,所谓‘星落’,即大势已定……”卜天星望着占牌,缓缓说道,“山崖孤影,乃人心所趋,是福是祸,全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有何依据?”祁雪音继续问道。

“运势有吉有凶,寄托之人即为善恶……”卜天星继续说道,“善恶乃一念之间,如果说是姑娘你的话,将来之命数,或许就在这一念……”

“一念决定我的生死?”祁雪音算命,总对“生死”有些敏感,不忘提声一句。

“未必就是生死,而且生死也未必是首要……”卜天星将占牌缓缓收起,像是看破了天机一般,不紧不慢道,“要不然,这生死,也未必就是姑娘你的……”

“还不是我的生死?”见卜天星说得越来越玄乎,祁雪音这回到有些不耐烦道,“说得这么玄乎,你到底会不会算命?”

“不相信鄙人无所谓,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卜天星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冷冷一笑道,“一念之间命运即落,真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希望姑娘你能想起在下今日所说的话……”

话音刚落,卜天星桌上的那颗用布遮盖的水晶球,忽而闪了几阵寒光,顿时一种莫名的冰凉感,一刹那穿过祁雪音的心头。

“额……”祁雪音也说不上为什么,也根本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心头一阵刺骨,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那一瞬间印象深刻,让自己愈深难忘……

(现实中)……

“绝对错不了的,当时那种难以忘却的刺骨之感……”祁雪音想起那次算命时,盯着水晶球那股心头的刺痛,不禁暗暗道,“那个水晶球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瞬之间隔绝于生死……”

从街巷角落走出,望着西城的方向,祁雪音不禁百感交集……

“大都西城,现在还涂炭战火之中……”祁雪音似乎是有什么想法,眼神定望……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假造圣旨(上)

深夜,察台王府……

今晚府中一切安好,城门禁兵戒备依旧,安住几日的来运镖人等人也未有太多事务,除了祁雪音仍旧下落不明,其他皆未有太大虑忧。

然而相较之下,平日里不怎么抛头露面的察台科尔台,似乎略有动作,后院房内的烛火久久不息,而且今晚似乎有“贵客上门”……

“忙兀大人,好久不见啊……”客人名忙兀察托,今晚被察台科尔台密事迎见。不过说是迎见,作为“贵客”的忙兀察托却是双膝跪在身前,仿佛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在察台科尔台面前连头都不敢随便抬起来。

“小……小王爷……”忙兀察托紧张到了极点,吞吞吐吐应道。

“呵,没想到经历过那件事后,忙兀大人还是这样‘拘谨’啊……”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双手靠背,在忙兀察托身旁慢步环绕,提语说道,“还请大人不必过于拘束,本王今晚请你来,只不过有要事请助……”

“额……‘请助’哪儿敢?小王爷若有吩咐,小的一定照做……”忙兀察托冷汗直冒,低身垂首,拼命点头道。

“诶,别这么紧张嘛,怎么说大人也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论辈分本王还在你之下不是吗?”察台科尔台继续冷嘲道。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以皇上舅子相称……”忙兀察托继续畏畏缩缩道,“当初若不是察台王爷庇护小人死罪,小人哪能活到今天?……”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察台科尔台继续嘲讽一声,拍了拍忙兀察托的头,狡黠说道,“想当初忙兀大人你假造圣旨,替沂州太守多征收两年的官税,差点被皇上发现,治了死罪……当年要不是我父王及时出面,找替罪者还你所谓的‘清白’,大人您又岂能活到今天?”

“小王爷说的是……小王爷说的是……”忙兀察托一个劲拼命地点头,不敢抬头正望,他知道今晚察台科尔台找自己,一定事出有因,要拿自己曾经“假造圣旨”的把柄,求助于事。

“死罪免后,活罪却难逃,之后忙兀大人被皇上撤了所有官职,贬为庶民,从此不再有皇亲之系……”察台科尔台继续不慌不忙说道,“不过即使如此,忙兀大人手中,应该还有曾经为官的资源和人脉吧?”

“小王爷今晚……到底找小人有何事?……”忙兀察托越听越害怕,仿佛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难受喘息,不禁仓皇十分问道。

“呵,倒挺有见识嘛,竟然主动问起来了……”察台科尔台慢慢走回前厅的作为,两手扶柱,翘腿正望着双膝跪地的忙兀察托,专定说道,“不用紧张,今晚本王请忙兀大人来,只是让大人重拾‘老本行’罢了……”

“老……老本行?……”忙兀察托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振振不定,额头的汗水愈渐滴落。

“明知故问,当然就是让大人您再假造一次圣旨——”察台科尔台露出凶煞的眼光,振振威慑道。

“小人不敢啊!——”然而不等察台科尔台说完,忙兀察托这回直接磕头拜地,瑟瑟发抖道,“小人上次能捡回性命,多有……察台家相助,这回小人……说什么……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哦?是吗……”察台科尔台听完冷冷一笑,露出凶刀般的眼神,咬牙惊寒道,“数年前那次,是由我们察台家庇护,大人您才能活到今天。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们察台家能让你活,就也有办法让你死——数年前假造圣旨的证据,现在还在本王手中,你说这时候我要是上奏呈交给皇上,结局会怎样……”

“求小王爷放过小人吧——”忙兀察托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声饶命道,“小王爷要做什么,小人都可以答应,可唯独这件……”

“你要是不替本王办事,你的脑袋可不敢保证……”察台科尔台将一张类似证据的纸条捏在手里把玩,寒声笑道,“要么替本王做事,要么本王替大人收尸,大人您自己选吧……”

“额……呜呜……”忙兀察托在一旁都害怕地哭出声来,瑟瑟发抖望着察台科尔台纵擒的面孔,神情着实不定。

“而且这次不再像原来那样,这回是我们察台家为大人您护着……”察台科尔台继续说道,“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只要替本王办成了事,不但本王高兴了袒护你,大人还会有数之不尽的报酬,岂不一举两得?反正已经提过一次脑袋了,又不在乎这一次,何况这回的风险比原来可小多了……”

忙兀察托犹豫了好久,仔细想想,如果不替察台科尔台办事,自己数年前假造圣旨的罪行就会暴露;如果替察台科尔台办事,不但能讨好察台家,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这笔账换做是谁都会算……

“好……好吧……”终于,忙兀察托还是“铁心”做出了决定,心有余悸答道,“小人……小人听凭小王爷吩咐……”

“好,孺子可教也……”察台科尔台笑应一句点了点头,为除掉孙云实行的第一步“假造圣旨”计划,可以算是成功……

数日之后……

回到察台王府十几天了,可孙云的心一天都没有静过,不光光是因为和祁雪音发生的恩怨纠葛,以及和杜鹃闹的不愉快,孙云心中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的安危——他这次回王府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追随父王的下落,如今父亲病重在身,却要领兵镇压西城暴徒,生死揪心难定……

这天,孙云又一次前去察台多尔敦的的房间,似乎是多尔敦有要事相告……

“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孙云进门后,坐在茶桌旁直言问道。孙云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这几天的烦心事让自己愁昏了头。

“上一次你给我的‘官员名单’,我已经托人查清楚了——”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将纸条放在茶桌上,表情严肃道,“史义兴替我查到了,这些名单,全部都是八年前在汴梁的官员姓名!”

“你说什么?八年前,汴梁?!——”孙云听到这里,不禁瞪眼怔视道。

“这下子已经很清楚了吧……”察台多尔敦仿佛找到了疑团的线索,自信一笑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以及‘苍寰教’侵袭青墨山庄后,从那里搜出的名单……绝对不会错的,八年前的未解之谜,和‘苍寰教’脱不开关系!”

“可是为什么呢,这些‘苍寰教’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藏这些官员的名单有什么用……”孙云还是不能理解,这一切背后的缘由和目的。

“能想到的话,只有与朝廷政治有关的东西……”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当年‘苍寰教’能在大都城中兴风作乱,靠的是对朝廷施予的政治威胁,而这些威胁的由来,说不定就取自朝廷中的机密要属……”

“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靠着这些官员,私通大量的朝廷机密是吗……”孙云跟着分析道,“可是,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这和八年前发生的‘官员失踪’事件又有什么关联?”

“搞不好,这张名单上所记述的名字,就是当年在汴梁失踪或病死的官员姓名……”察台多尔敦眼神凝紧,振振说道。

“病死?”突然提到“病死”一词,孙云不禁转声问道。

“啊,八年前的怪事,除了官员失踪以外,不是还有官员病死吗?”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和你讲过的,那件事情当时轰动不小,汴梁一带还曾经发生过躁动……”

“你等一下,这些名单是汴梁官员的姓名,如果把病死的也算进去的话……”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暗暗咕声道,“鹃儿的父亲,说不定也……”

“你是说杜姑娘……”提到杜鹃,察台多尔敦转头说道,“我昨天和杜姑娘谈话时,也说到这事儿……”

“你和鹃儿说了什么?”突然十分迫切想知道那天杜鹃与察台多尔敦的谈话,孙云抓紧手臂问道。

“杜姑娘没和你说吗?”察台多尔敦先是诧异一声,遂语气转道,“当时聊到她父亲,她说了有关她父亲病死的事情,我说我找到了一些矛盾的线索,在他父亲死后几年,又出现了他父亲的笔迹……”

“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更是惊诧不已道。

“那是当然——”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后来我就大胆猜测,会不会她父亲还活在世上,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在杜姑娘小时候装作假死,为了不让她牵扯进‘秘密’中……”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一提到这里,枯荣镇杜鹃亲言见到“父亲”的激言,始终在孙云脑中徘徊……

(回忆中)……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现实中)……

“不可能……这应该不是真的,不会这么巧的……”孙云不停地摇头叹道。

“这些事情,我以为杜姑娘早都告诉你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一脸茫然无措,不由惊讶道,“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没有跟你说……你们两个,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闹别扭吧?”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假造圣旨(中)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她的家人曾在商行途中遭遇劫匪袭击,全家遇难,后来是我师父出手相救,才保得她性命……所以在我师父门下,我和我师妹从小相依为命,也因为少有远行出门,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

“这些,她也和我说过……”孙云暗暗嘀咕一声,想到祁雪音小时候的悲苦,自己心头莫名一阵酸楚。

“或许是她小时的遭遇和环境,才造就她这般性格吧……”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对她来说,我几乎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当她得知是你将我亲手残废,她恨不得想要杀了你……”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孙云内心的痛苦越来越深,暗暗自责道。

“这不怪你,我现在落成这样,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察台多尔敦即刻安慰一句。

“我曾经发过誓,要好好保护她……”孙云继续痛定道,“可是现在,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哎,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她一个人跑哪儿去了,再怎么任性也得有个度吧……”察台多尔敦锤了锤桌子,暗暗担心道,“如今大都局势不稳,战火四处波及,只希望她不要一个人往危险的地方跑……”

“说到西城的局势……”孙云定了定神,转声语气问道,“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一点父王的消息吗?我这次回察台王府的目的,除了你要事相告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担心父王的安危……父王如今患病身疾,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带兵镇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想要即刻奔赴前线——”

“你先冷静一下——”看着孙云愈加说得有些激动,察台多尔敦即刻劝道,“现在不光是城中战火的局势,朝廷内部的形势也不稳定……如今皇城危机重重,父王领兵在外数久,许多朝臣党派趁隙挑拨我们察台家,关键时刻我们若是自己大乱阵脚,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帮也不行,不帮也不行,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孙云一时内心焦躁,起身泄愤道,“那些朝中文武百官,个个都是黑眼狼,江山社稷临危,纷纷畏而却步,却眼睁睁看着我父王患疾出征——”

“没有办法,这就是官场……”察台多尔敦眼神一定,冷冷说道,“我们察台家早些时候得罪太多权贵,仗着鼎盛时期强权在手,他们不敢猖狂;可如今大势崩乱,水往一处流,那些暗地里反对的权臣,自然会趁这个机会对付我们察台家……这就是无情的政治手段,我经身官场数年早已看惯,而出身江湖的你,一时恐难以适应,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如果你身体依然健安,恐怕你也会挺身而出,替我父王出征吧……”孙云俯下身子,表情沉肃道,“我了解你,虽然你过去所犯罪行无数,但你心系江山社稷安危,临危受命不可能袖手旁观……”

“嗯……”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不由心头一堵,下意识望了望自己残缺的双脚,内心感叹命运的苦诉。

“还有那个科尔台……”孙云这时,又想起察台科尔台,不禁咒骂道,“朝廷危命,这家伙居然视之若无,身为家族之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赴火战场,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对了,关于科尔台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提及自己的弟弟,察台多尔敦不禁眼神一凝,语气凝重道,“这个家伙最近不太‘寻常’,你最好小心为妙……”

“什么意思?”听见多尔敦异样的语气,孙云不禁谨慎问道。

“几个月前,我有看到一个女人贸然闯进王府,打倒王府的侍卫,与科尔台私下密谈……”察台多尔敦振振悄声道,“那女人身手不俗,似乎像和科尔台有交易一般……我心存好奇,后来暗中查访当天被那个女人打伤的侍卫,结果让我发现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实——”

“什么事实?——”听到这里,孙云不就揪心起来,凝眼问道。

“他们是被‘碎花镖’所伤——”察台多尔敦定声道,“你应该知道,我师父和师妹提过,她也应该知道‘碎花镖’的事……”

“你说什么,碎花镖?!——”孙云听到这儿,不禁瞪大双眼。

“没错,所以说你也应该清楚了……”察台多尔敦表情一变,冷冷惊寒道,“和我弟私下会面的女人,就是‘苍寰教’的人!”

“是那个女人,错不了!”孙云顿时惊起,猜到那个人正是子幽,握紧双拳居心暗怒道,“没想到他……没想到他居然……居然会勾结‘苍寰教’的人……”

“因为五年前的恩怨,我们察台家和‘苍寰教’势不两立,科尔台他会密会那个女人,我担心事情恐怕不简单……”察台多尔敦暗自担忧道。

“他是为了杀我……”忽然,孙云像是明白了什么,低声冷冷一句。

“什么?”察台多尔敦没听清楚,定问一声道。

“我说他是为了杀我,才勾结的‘苍寰教’,私会那个女人的……”孙云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察台多尔敦又不禁问道。

“几个月前勾结,那个时候我们镖局的人刚从洛庄回来,如果说中途他们还有密信之类的私通,那一切就很好解释了……”孙云比刚才要冷静了许多,振振说道,“后来的时间,我们一直被‘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人困在岭古镇和枯荣镇,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如果说这期间她和科尔台有密信来往,那就不会错了——科尔台那家伙,暗地里是想要除掉我,才和那个女人私通!”

“你说得对,我有偷偷见过几次,科尔台接到莫名人的私信……”察台多尔敦这会儿,也确信无疑道,“真没想到他居然藏有如此狠心,为了杀你,甚至勾结危险的仇人教派,简直比我当初对付你还要丧心病狂……”

“科尔台这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他……”孙云一时正在气头,锤拳一阵,准备出门道,“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家伙算账,一了百了!”

“回来——”察台多尔敦见了,喝声一句,阻止了孙云的不冷静行动。

孙云停驻原地喘气不停,却不知察台多尔敦叫住自己究竟有何打算。

“我们现在手上证据不足,就算你找他,他也不会承认……”察台多尔敦严肃说道,“你若是对他用强,王府之中必然嫌人耳目,若是过于打草惊蛇,抓到把柄之前反倒让敌人警觉了,那我们无非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你说,该怎么办?——”如今的孙云,杜鹃和祁雪音纷纷“远离”自己,父王的安危举着不定,府中又有亲弟弟预谋相害,无数的痛苦与纠葛缠身,自己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举手言行十分焦躁。

“你先别急,科尔台既然喜欢暗中行事,那我们也可以啊……”察台多尔敦分析说道,“就假装不知道有这事儿,但我想科尔台和那个女人一定还会有接触……就趁着哪天发现有莫名来访或密信,我们可以暗中窥探,旁敲侧击,说不定能反过来查到有关不少‘苍寰教’的线索……毕竟对你来说,对我们察台家来说,不是一直想要调查有关‘苍寰教’的身世和目的吗?科尔台的举动,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机会……”

“这么说倒也是……”孙云仔细想想,察台多尔敦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比起自己等人之前在枯荣镇主动冒险寻找“苍寰教”的线索,“以静制动”反而风险会小许多。而且子幽本人也有出入王府,自己如果在的话,说不定能找到许多可贵的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庭院却传来动静……

“有人来了,脚步沉重,穿着官靴……”孙云反应灵敏,不禁暗声提道。

“脚步声像朝廷的将官……”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如今王府戒备森严,如有外官出入王府,必然是有皇令之类的大事……快去出门看看——”

“吱——”孙云遂拉开房门,只见一身披铠甲的将领人物站在庭院之中,显然是有要务告来。而且身着戎装却孤身一人,似乎事情定属绝密。

“请问,阁下是……”孙云看不出这其中有何意图,试探性问道。

“吾乃皇城禁军翎都尉忙兀察托,今日特有密诏,当见察台家二公子察台云!”这个人正是那晚与察台科尔台“密谋”的忙兀察托,只不过孙云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还以为他真的是朝中的武官。

“我就是察台云……”孙云想也没想,答声一句走下阶梯,毕竟“朝廷命官”当务,孙云没有任何犹豫。

忙兀察托见到了孙云本人,暗中一笑,遂从身中掏出形状较异的“皇帖”。

“那是……”而在同一时刻,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到门口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察台次子察台云接诏——”忙兀察托装模作样定声一句喊道。

“接诏?”没有朝中经验的孙云顿时一愣,表情略显呆板。

“快跪下,那是皇上的密诏!——”然而,察台多尔敦一眼便认出来了,即刻冲孙云喊道。

孙云听到后,索性想也没想,立身跪在了忙兀察托面前,郑重应声道:“臣在——”

忙兀察托揭开“密诏”,定声念道:“顺帝诏曰,西城户巷‘明复教’再起暴势,官仓一带局势紧迫,察台王主力禁军难驰,现命察台云‘虎贲将军’,两日之内赶赴救援官仓,钦此——”

“察台云接旨——”孙云跪受后,接过了密诏。

而忙兀察托也没有多留,转身快步离开了后院……

“皇上的诏令,为何只有一人前来?”孙云站起身后,仍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问道。

察台多尔敦这边推着轮椅过来,缓缓解释道:“因为这份是密诏,我有见过,一般皇上有密令传诏,为了不惊动太多,通常只会派一员武官前来……”

“就是那个人喽……”孙云望着刚才忙兀察托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不过也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在察台王府,仅仅是因为我是察台家的次子吗?而且,他干嘛走这么急……”

“忙兀察托?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而察台多尔敦这边,则是暗自考虑着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份密诏来的正是时候——”然而,孙云则一门心思放在了西城的“战局”之上,以及自己父王的安危,不禁振奋笃定道,“现在我就有正当理由,奔赴官仓一带支援父王!‘明复教’那些贼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等着吧,何勋义,这次我一定要和你做个了断——”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可皇上的密令又拖延不得……”察台多尔敦仔细想了想,遂提醒道,“你要前去支援父王,我当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留在这王府之中监视科尔台那家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苍寰教’和科尔台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孙云拍了拍察台多尔敦的肩膀,正经说道,“虽然你我互为仇人,但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又在同一战线上,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了……”

“没想到,曾经你我势不两立,如今却同肩并行……”察台多尔敦苦声一笑,随即道,“行,科尔台这边我盯着,父王的安危,就全权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父王!”孙云在自己哥哥面前,郑重发誓道……

第一千二百章 假造圣旨(下)

“忙兀察托?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而察台多尔敦这边,则是暗自考虑着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份密诏来的正是时候——”然而,孙云则一门心思放在了西城的“战局”之上,以及自己父王的安危,不禁振奋笃定道,“现在我就有正当理由,奔赴官仓一带支援父王!‘明复教’那些贼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等着吧,何勋义,这次我一定要和你做个了断——”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可皇上的密令又拖延不得……”察台多尔敦仔细想了想,遂提醒道,“你要前去支援父王,我当然没有异议,只不过留在这王府之中监视科尔台那家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苍寰教’和科尔台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孙云拍了拍察台多尔敦的肩膀,正经说道,“虽然你我互为仇人,但毕竟是亲兄弟,如今又在同一战线上,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你了……”

“没想到,曾经你我势不两立,如今却同肩并行……”察台多尔敦苦声一笑,随即道,“行,科尔台这边我盯着,父王的安危,就全权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父王!”孙云在自己哥哥面前,郑重发誓道。

孙云抱着必定的决心,可不知为何,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深夜,察台王府正书房……

“小王爷,小人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察台云发递了假圣旨……”忙兀察托完成了“任务”,回到察台科尔台面前,又露出惊颤的表情畏畏缩缩道,“现在……小人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干得不错,比忙兀大人当年利索多了,不愧是老手……”察台科尔台冷笑一声,表面上像是夸赞,却露出令人畏惧的面孔。

“那小王爷这回……能够替小人保守秘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是又重蹈当年差点被揭穿的悲剧,忙兀察托不禁颤问道。

“哼,你还挺小心嘛……”察台科尔台换声一笑,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二人守口如瓶,‘假造圣旨’一事便不会泄露……怎么说这回忙兀大人也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别说是袒护帮你保密,这次本王还会重重有赏……”

“有……有赏?”忙兀察托有些受宠若惊,已经畏畏缩缩问道。

“是啊,本王早就说过的啊——时辰不早了,大人今晚先回去吧,明日本王自会派人将赏金送到大人家中……”察台科尔台伸手抬向门外道。

“谢……谢……谢过小王爷——”忙兀察托半天还没有回过神,紧张叩头几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书房,离开了察台王府。

而察台科尔台看在眼里,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

离开王府大门后,忙兀察托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也许是曾有过犯案被抓的前科,每当自己做过“逾耻之事”后,自己总会疑神疑鬼的样子,恨不得最快速度离开这里。何况这次犯下了“假造圣旨”的滔天大罪,忙兀察托一路心神不定,生怕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城,被某某人怀疑当场叫住,自己性命悬忧……

今晚乌云蔽月,夜起寒风,凉意之下给人阴森透骨的畏寥之感,加上如今大都皇城局势动荡,大街小巷宵禁遍早,除了偶尔能见的零零散散的巡逻士兵,根本看不到一个人。

而忙兀察托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匆匆忙忙赶脚回家,顶着气氛阴沉的凉风,身体四肢畏缩发麻。“呼——呼”的喘息声不绝于耳,两眼凝视着脚底石路,时不时传来西城战火的喧嚣声响,让忙兀察托内心动荡不定……

也许是走得累了,忙兀察托不禁放慢了脚步,犯案心虚身体多疲,手扶着沿边的石柱慢慢前行。

他真的是太着急太害怕了,从察台王府到城街巷口,自己一刻也没有停歇过。一口气赶了数里的路,直到确定夜下街市没有一人看见,自己才稍微喘息。

然而,就在忙兀察托放缓心情之际,自己身前忽而飘过一个女子身影。

忙兀察托下意识惊悚一阵,他还以为是朝廷中有人知道了秘密,要将自己捉拿归案,或是察台科尔台出尔反尔,要将自己杀人灭口,派人跟踪自己。可当抬头看见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自己才算放下心来。

该女子脚步轻盈,头戴面纱,取下一刻冲忙兀察托微微一笑,仿佛一道绮丽的风尘划过。幽夜之下,佳人正貌,给人以欣愉沁脾之感。

忙兀察托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己的魂被该女子所勾,身体不自觉地往女子的身前靠近。

女子又是幽幽一笑,将面纱松手一挥,面纱随风扑至脸前,一股淡雅幽香袭来,让忙兀察托一时精神恍惚,不自其中。

忙兀察托一边笑,一边取下扑脸的面纱,继续往女子的身前靠近。殊不知自己意识的下一刻,竟会是暗口死亡的边缘……

“啊!——”突然,夜下一道惨叫惊寒,忙兀察托腹处顿受撕裂之痛,鲜血大汩淌流而出。

再看女子手中,几发荼毒暗器正穿忙兀察托腹前,碎花落纹恍如毒刺,惊袭一番俱引黄泉——“碎花镖”凌厉夺命,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察台科尔台私通“假造圣旨”一计的子幽。

忙兀察托传递“假圣旨”,成功骗到了孙云,子幽与察台科尔台的计划也算完成一半。科尔台负责找寻实施目标,而子幽则是负责杀人灭口——现在计划已成,忙兀察托自然成为了牺牲品。

“哼,一个被皇亲抛弃的庶子,这番下场也不枉余生……”子幽凝望着忙兀察托倒地血泊的尸体,冷冷一笑道,“不过察台科尔台倒也真有本事,让他请人假造圣旨,他这么快就找到了目标……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成功了,辛苦你了——”

说完,子幽随手将面纱忙兀察托的尸体之上。

“尸体要赶紧处理,不可以在这里放任不管……”忽然,子幽身后一个灰发中年男子走来,发出嘶哑的声音说道。

“义父……”子幽答应一句,原来这个人便是“苍寰教”的教主,子幽本人的义父。

“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明日一早官府的人发现,一定会查出尸体身份……”中年男子冷定说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把察台云引诱到西城,如果在他出发离开王府前得知这个‘假传圣旨’的人暴死夜中,他一定会起疑心……”

“是,义父,我会派人即刻处理尸体——”子幽定声答道。

“子幽你不要忘了,我们所行之事虽然处处针对察台云,但我们的目的,是要覆灭整个察台家……”中年男子继续道,“对我们来说,察台云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要等到两日之后他前往西城战火之处,我们就可以实行原定的计划……”

“放心吧,义父,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子幽继续说道,“这一回,我会让他的亲人陪他一起埋葬——”

狡黠面孔之下,似乎一个可怕的阴谋正在循循而起……

两日后,察台王府……

今天是孙云“出征”的日子,整理好将士着装与备马之后,孙云准备和众人一一道别,奔赴西城战场,帮助自己的父亲共同镇压“明复教”的暴乱。

临行之前,在后院住处门口,孙云还在和任光等人交代着事情……

“少主,你这身衣服可真神气——”第一次看着孙云披肩盔甲,石常松在一旁耸鼻子夸道。

“别贫了,打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孙云的表情则略显严肃,遂又对任光嘱咐说道,“阿光,如果在王府没有其他事,你趁早带着阿景他们回镖局吧,一来把我在这边的情况告诉我义父义母,二来王府这边‘形势’复杂,我怕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不在你们不好处应……”

“嗯,没问题,这两天我们就会盘算着回去——”任光点头答应一声,遂又问道,“那杜姑娘呢,她也陪我们一起回去吗?”

“鹃儿她……”孙云稍许迟缓了一声,遂低首说道,“看她的意思吧,毕竟她和我哥之间,可能还有事情要谈,彼此也有照应,如果她想留在王府这里,你就让她留在这吧……而且她和雪音最为亲近,现在雪音失踪不知去向,说不定哪天她回来了,也好顾及得上……”

“我知道了,我会去转告杜姑娘的……”任光应声一句,提到杜鹃,表情遂又变道,“倒是少主你,临行之前,是不是也该跟杜姑娘打声招呼?你们两个‘闹脾气’都快半个月了,临走之前可不能留下遗憾不是……”

“嗯,这个我清楚……”孙云缓缓点了点头,遂转身往杜鹃的房间走去……

杜鹃此时,正一个人在房间打发织绣,因为祁雪音的事情,杜鹃直到现在还没有原谅孙云,更别说祁雪音本人失踪十几天。

孙云也是知道杜鹃的心情,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遂轻轻推开走了进来。

“鹃儿,我要走了,你就……不送送我?”孙云满含愧疚的眼神,一手抚着还未佩戴的头盔,一边凝语道。

“噢……”杜鹃只是轻轻答了一声,面无表情坐在窗前。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我……”孙云继续苦声道,“但是我不希望我在鹃儿你心里,全是不开心的回忆……我这一去危险重重,‘明复教’数万之众暴动群起,这是战争,我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我希望,鹃儿你在我临走之前,不要留下痛苦的遗憾……”

“祁姐姐有下落了吗?……”然而杜鹃这边,依旧关心的是祁雪音的安危,对孙云的处境反倒不管不问。

“还没有……”孙云淡淡一声道,“不过我会尽力去寻找她的下落,如果她一个人离开王府,跑到城中的话……”

见杜鹃对自己的安危只字不提,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孙云心里默默痛苦——老实说,不光光在杜鹃眼里,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自己眼里,杜鹃也变得和以前不尽相同了。

杜鹃内心波动的一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稍稍一起,眼角默不然瞥向孙云的身影。

孙云故意等了很久,希望听到哪怕是杜鹃关心自己的一句……然而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孙云露出苦楚的表情,将一切悲伤忍在心头,缓缓一声道,“行,那就这样了鹃儿,我走了……等这一切战乱结束,希望我……还能平安回来再见到你……”

说完,孙云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然而,仿佛气氛反转一般,杜鹃最后没“忍住”,转头还是叫住了孙云。

孙云听到后,下意识停下脚步,眼角中的微光隐隐忽闪,仿佛看到内心的希望一般,情绪瞬时起伏。

杜鹃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孙云跟前,拾起他护臂铠甲的右手,缓缓轻握道:“祁姐姐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云哥,战火无情,你孤身在外一定不要有事……”

“鹃儿……”十几天了,终于听到杜鹃的一句关慰,甚至是原谅自己,孙云心头不禁一暖,甚至差点留下眼泪。

杜鹃想了想,仿佛今日就像生离死别一样,想把自己心头所有的话道出。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再会卜术(上)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我知道,鹃儿你永远都坚强……好好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誓言,怀久温馨后,孙云还是依依不舍离开了房间……

后院门口,孙云最后和察台多尔敦做着告别……

“我走了,在王府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孙云沉定着眼神,将头盔正冠束好,对察台多尔敦嘱咐道,“尤其是科尔台那边,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有外人来访时……”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察台多尔敦慢慢推着轮椅,认真说道,“你一心一意去营救父王就好,不用担心家里,奔赴西城如临战场,‘明复教’也不是软柿子,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呵,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孙云无心中调侃一句,想到曾经彼此互为仇敌,如今却兄弟相照,自己临走前也多加提醒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我想除了我,科尔台也会对你有所提防……你如今腿脚不便,一旦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要避重就轻……”

“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屈身应道。

和自己哥哥言语临别后,孙云牵着战马离开了后院……

而在另一边,太史寒生此时独自一人在房内静养,双腿盘曲床上,闭目养神内功。

不过说是静养,实则是在练功,这次太史寒生出山的目的,除了和自己的徒弟重逢,最重要的,便是调查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

如太史寒生所言,“祸魔之血”奇邪之力,以鲜血为食粮,聚灾亡而六合,传有预言降世,人间生灵涂炭,武林之中尚未有见,邪功倾出,祸乱人间。

为应对预兆,太史寒生研磨数久,以奇功心法相克,欲求对抗邪功。而近来感应“魔血之力”潜伏在大都一带,太史寒生借着这次回察台王府看望徒弟的机会,一边修身静养练功,一边暗中调查“祸魔之血”的下落。

为此,太史寒生选择让自己另外一个闲暇的徒弟祁雪音出城调查线索,自己则趁着空当,研习心法神功……

恍时,太史寒生周身金光聚冒,隐隐闪烁忽明忽暗,仿佛一股天灵之气聚涌攒穴,流动全身融汇万宇。半晌,太史寒生睁开双眼,四下桌椅皆震恍惚,神功诀式意似初成,仿佛仙骨得道,灵动身起。

“差不多了……”太史寒生收回聚灵,暗暗隐笑道,“‘神王诀’之内功,初成显著,若是他日‘祸魔之血’降世,必将倾之抗衡……只不过现在,就差没找到‘魔血’的下落了,也不知道雪音这十几天在外,调查出了什么没有……”

太史寒生果然是在担心祁雪音那边,虽然是让她出城调查,但十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难免让人有些担忧。再加上如今大都局势动荡不安,西城处地战火连连,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遭遇三长两短也并非没有可能。

“话说,今天是察台云赶赴西城的日子对吧……”太史寒生这边,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孙云接诏今日奔赴战场,心中暗话道,“这样看来的话,老夫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言罢,太史寒生两眼隐隐寒光骤闪,一种莫名而又恐惧的不安弥漫四周,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此时,王府城前,孙云骑着战马,接关令后,准备赶赴西城而去。谁想到,这个时候察台科尔台竟会下楼走到自己身旁。

“哟,挺精神嘛,这身打扮看样子是要去营救父王啊……”察台科尔台露出鄙夷的眼神,冷冷笑道,“我们的大英雄,没在王府待几天又要走,还真是让人不舍啊……”

看着科尔台口蜜腹剑的表情,想到他与“苍寰教”合谋暗算自己,孙云心中就一股恼火。但他现在也不能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就事论事鄙视一句:“哼,我可不像你,眼见着病危的父王奔赴战场,自己还能在王府苟且偷安——”

“我可没有办法,毕竟作为当今察台家的主子,已经接手了病重父王的一切事务,且不能放着整个察台家不管不是?”察台科尔台恬不知耻笑道。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父王去‘送死’……哼,真是有够可耻的——”孙云在察台科尔台面前,毫不避讳道。

“这不正好?你一个‘大闲人’去救父王,我又能专心府内的事务……连当今皇上都看得出来,说明朝廷器重你……”察台科尔台却并不在乎,继续不屑道,“你不是一直想证明,你是察台家的儿子吗?现在正是机会,如果你能救下父王的话……”

“哼,咱们走着瞧……驾——”孙云在察台科尔台面前,也不想多说什么,愤斥两句后,转身便骑马离开了城府。

而察台科尔台看着孙云远去的背影,则是暗暗一笑道:“哼,‘假造圣旨’的计划初成,你这个孽种的死期也到了……”

“哥,那个浑蛋走了是吗?”这个时候,自己的妹妹察台拉朵忽然走到身边,望着孙云的背影说道——在她眼里,她和察台科尔台一样,一点看不起孙云的身世。

“是啊,不过恐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话中有话一句说道。

“哼,那个父王在外留下的野种,越早死越好……”察台拉朵狠狠咬牙一句,显然是对孙云恨之入骨,完全瞧不起对方。

“行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就别掺和这掺和那了……”察台科尔台笑着搂过妹妹的肩,回头说道,“人命自有天数,野种始终都是野种,迟早有一天他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察台科尔台心里有数,“假造圣旨”之后,剩下除掉孙云的任务,就是“苍寰教”的事了……

一个时辰之后,察台王府书库……

察台多尔敦像是有什么不放心或疑惑的地方,独自一人在书库里翻阅着资料……

“找到了——”像是发现了关键,察台多尔敦拿起其中一份文卷,暗自念道,“四年前,身为皇亲的忙兀察托曾因涉嫌‘假造圣旨’,差点卷入罪门,后来因为有父王庇护,指证他者,忙兀察托才免于死罪……但因这事儿闹得皇家名声丑恶,皇上将其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再从身官场……”

察台多尔敦将文卷放回,心中顿起隐隐的不安……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察台多尔敦忽觉冷汗直冒,双手扶柱,暗暗担忧道,“两天前那个自称是‘忙兀察托’的家伙,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以武官的身份传来密诏……难不成那份密诏是假的?那他让孙云奔赴西城官仓的‘密令’,到底是……”

愈加觉得事情不对,不知为何,察台多尔敦顿觉心口刺寒,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仿佛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人在暗暗酝酿着可怕的阴谋……

另一方面,大都城中,失踪多天的祁雪音,还在一个人默默调查着“祸魔之血”的线索……

这十几天以来,祁雪音几乎找遍了除西城以外的所有地域,却始终没有发现卜天星的身影,断定最有可能的根源,就是卜天星本人,祁雪音打定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而排除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祁雪音最终决定冒一次险,赴身前往战火喧嚣的西城打听线索……

这里是西城与中仓交接的一带,以“局城巷”为分界线,再往西走,便是皇城禁军布点,禁止任何平民百姓越过。而这一带的街道小巷,也比其他地方冷落寂寥、破败不堪,据说中仓一处蒙元朝廷军队溃败,“明复教”的教徒已经占领这里,这几日居住在这一带的百姓纷纷流离逃窜,很快就只剩下破损残垣的房屋,以及满目狼藉的街道乱景。

但即使如此,仍旧有一个人,默默地推车走在小街道中,似乎完全不在乎战乱留下的遗迹,也不在乎交界地带会遭遇何等危险。

他便是卜天星,始终穿着那件异状的怪袍,水晶球平稳安放在车上。如今行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卜天星显然不是到这里算命谋生,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为何来此。

还是和往常一样,卜天星一个人默默地推着小车,如今居无定所的他,像是看到世间一切,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直到……

“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卜天星忽而停下脚步,揭开头袍抬头一视,面前十丈开外,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找到你了……”挡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祁雪音不错,城中苦苦寻觅十数日,终于找到了本尊。

“又是你啊,小姑娘……”卜天星也一眼便认出了祁雪音,露出诡异的微笑道,“怎么,不在城中安全的地方避难,一个人跑到这危险的战火地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祁雪音不再像头几回那样,被卜天星的“气势”所吓住,双手插间挡在身前,自信笑问道,“卜先生说过,即使战乱家破,也要四处营业算命谋生……可是我不懂诶,既然卜先生自己都清楚这是战火地带,为何还要来这无人的‘乱地’?”

“哼,你是在怀疑我是吗……”卜天星倒显冷静,挺身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说终于找到我了,看样子鄙人倒是挺受姑娘‘欢迎’啊……还是说,又想来讨教鄙人命数的事?”

“我找了卜先生十几日,从城东到城南,有可能的地方都去过了,始终没发现卜先生的身影……”祁雪音继续笑道,“后来灵机一动,冒险来这西城一瞧,果然见着了……”

“这么辛苦来找鄙人,不知姑娘所为何事?”卜天星依旧很平定,轻笑问道。

“你说呢?”祁雪音缓缓上前两步,灵机一笑道,“我说小女子是来讨教先生算命的,你信吗?”

“当然信,我曾经对姑娘说过,如若还有命数未解,可随时来找我……只不过,可是要收费的……”卜天星这会儿,竟还有功夫在祁雪音面前开玩笑道。

“乱世之下,竟还不忘本分活啊……”祁雪音凝眼笑声说道。

“可不是?越是乱世,鄙人越得养家糊口嘛……”卜天星倒也饶有兴趣接应一句。

“没问题……”祁雪音闭眼一笑,遂从腰间掏出两钱银子,振振说道,“那就请先生,再问小女子算上一卦好了,只不过这回……”

祁雪音故意停顿一句……“嗖——”突然,祁雪音两眼一怔,手中的银子如暗器一般,正朝卜天星身前飞去。

卜天星面不改色,抬手一夹,稳稳接住了银子,回声一笑道:“想不到姑娘今天,招待方式别有‘趣味’啊……”

“好身手——”不等卜天星说完,祁雪音抢先“夸赞”一句道,“没想到,卜先生竟有如此高的功夫,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你是故意的吧……”卜天星则凝眼一笑道,“算命本分收银,却行如此无礼,姑娘有失礼节了吧?”

“你管我呢……”祁雪音像是故意而为之,撇嘴一笑……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再会卜术(中)

“乱世之下,竟还不忘本分活啊……”祁雪音凝眼笑声说道。

“可不是?越是乱世,鄙人越得养家糊口嘛……”卜天星倒也饶有兴趣接应一句。

“没问题……”祁雪音闭眼一笑,遂从腰间掏出两钱银子,振振说道,“那就请先生,再为小女子算上一卦好了,只不过这回……”

祁雪音故意停顿一句……“嗖——”突然,祁雪音两眼一怔,手中的银子如暗器一般,正朝卜天星身前飞去。

卜天星面不改色,抬手一夹,稳稳接住了银子,回声一笑道:“想不到姑娘今天,招待方式别有‘趣味’啊……”

“好身手——”不等卜天星说完,祁雪音抢先“夸赞”一句道,“没想到,卜先生竟有如此高的功夫,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

“你是故意的吧……”卜天星则凝眼一笑道,“算命本分收银,却行如此无礼,姑娘有失礼节了吧?”

“你管我呢……”祁雪音像是故意而为之,撇嘴一笑道,“难不成,先生这次,不肯为小女子算卦?”

“算——有钱干嘛不算?”卜天星倒也“知趣”,主动推车上前几步,凝眸笑道,“只不过不知道,这回姑娘想算什么命数?”

“这次小女子想请教先生……”祁雪音继续上前几步,寒寒一笑道,“你自己的命数——”

“鄙人自己?”卜天星倒是愣神一问道。

“当然,前两回小女子都是请问自己……”祁雪音冲卜天星投去略带“挑衅”的目光,两手愈渐靠近对方,振振问道,“这一回花钱,专门请教先生的命数,有什么问题吗?”

“这恐怕不太好吧……”卜天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凝声一紧道,“鄙人窥算天机命数,从来都为他人,何况姑娘付于银两,我又怎能不为姑娘解惑?可姑娘你这番要求,实在是……”

“是不敢吗?”谁知,祁雪音仿佛“得理不饶人”似的,两手压在推车之上,正目凝望道,“先生自诳诩为‘预言者’,能预天机之数,可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命数都不敢算,江湖上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姑娘今日来我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卜天星察觉到了“不对劲”,表情略显收紧,故意放慢语调,冷冷一笑问道。

“哼,害怕了吗……要不这样好了——”祁雪音继续一笑,身体有意识靠近推车上的那颗水晶球,咄咄说道,“算小女子的命数也行……那就请先生算算,如果我在这里与先生动手,谁能活到最后?——”

这一句真的就是明意挑衅了,祁雪音的目的很清楚,认定卜天星与“祸魔之血”有密切关联,只要逼迫其动手亮出真本事,那么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卜天星倒也一点没被祁雪音的气场所吓住,高手之间互离寸距,彼此甚至能感受到气息,挑衅之下无论哪一方突使杀招,夺命对手绝不在话下。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只不过一个算命的,你这么逼迫在下,恐怕不大好吧……”卜天星似乎还想隐藏,不急不慢道。

“你真的只是一个算命的吗?那小女子叫先生算自己的命数,先生为何不从……”祁雪音倒也有心“接话”道,“小女子倒也敬先生本分,测算天机命数,从未谎言……但也正是如此,先生不敢测算自己是吗……”

“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卜天星继续冷冷问道。

“就是让先生测算,你我之间对手,究竟谁能活到最后……”祁雪音继续冷望道,“如果先生没胆量测,那小女子自己亲手实践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祁雪音眼中杀气顿显,出手“寒刀”夺空即闪,正朝卜天星胸口而去。

卜天星武功内力上乘,自能感知祁雪音的“本事”,如果自己再不出招防御,必然伤命其手。

想罢,卜天星回手出掌一击,聚心内力,正挡祁雪音“手刃”一式。二人出招第一回合,看似寻常拼劲,实则杀机四伏。

“好冷!——”祁雪音出手碰及卜天星的第一反应,只觉对方手掌冰冷,仿佛一股刺伤的寒气,直入心头,如同身临死亡边境,让人阵阵窒息。

卜天星则是淡定一笑,虽然知道祁雪音的出手力道不弱,但像是料及到接下来有趣的事情,不禁寒寒一笑。

“嗯——”祁雪音发呆一刹,“手刃”换拳,寸招正击对方掌心,只听一道“砰——”声闷响,力聚顿冲,祁雪音借反势退后身法,在未摸清对方真正实力之前,暂且拉开安全距离……

“姑娘拳手力道不俗,武功定非寻常之辈……”卜天星倒没显现出祁雪音那般“兴奋劲”,拉开距离后,仍旧淡定冷笑道,“如果只是闲心较量切磋一番,鄙人倒也略有兴致,但要真正拼个你死我活,恐怕有些欠妥善吧……”

“哼,少啰嗦……”祁雪音倒也鼓起心劲儿,重新挺身立笑道,“要么拿出真本事来,要么死在本姑娘手上……让先生算你自己的命数不敢,那本姑娘就亲自动手喽——”

卜天星听到这里,不慌不忙从腰间掏出占牌,做出认真算卦的表情,似乎自己对祁雪音的“挑衅”一点不放心上。

“你这是在干嘛?”祁雪音也是看着好奇,不禁问道,“难不成,现在后悔想要算卦自己的命数了……”

“不,不是算鄙人的,是算姑娘你的……”卜天星敲打着桌上的纸牌,气定神闲道。

“算我的?”见卜天星面对自己的“挑衅”,始终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祁雪音略显迟疑问道。

“毕竟姑娘付了银两,怎么说鄙人也得操守职业,为姑娘算上一卦不是?”卜天星神情自若道。

“呵,你倒是挺敬业嘛,都打起来了这会儿,还不忘收钱替我算命——”祁雪音倒是调侃回应道。

卜天星没有立刻回应,专心敲算了桌上的占牌,并翻开说来道,“乌云夜下,桥水倒影,枯藤寂落,孤木空花……姑娘似乎若有心事,不久前曾为恩怨触伤,如今心事未平仍处繁杂,或者说是……仇未得报,终不甘毁……”

“嗯……”祁雪音听后不禁一震,因为卜天星猜对了——十几天前在察台王府,自己为报同门兄仇与孙云大打出手,却不敌落败,直到现在仍旧缠绕心结,令自己寝食难安。

“看来是让我说中了……”卜天星望着祁雪音的表情,拂袖冷冷说道,“我说姑娘今日来此找我,怎么见面就要‘利刃’相向,原来是有心事缠身啊……”

“少啰嗦!——”一提及孙云的事情,祁雪音就心怨愤起,怒声斥道,“今日我前来,只是来找你,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没有说其他人啊……”卜天星笑望着祁雪音道,“看姑娘的样子,莫非太着急了点,说是来找鄙人算命,实则被心魔怨事伤了感情……”

“额……”祁雪音一时说不出话,每每提到这件事,就是自己的心痛。

“姑娘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鄙人为姑娘算的命数……”卜天星倒是转变了口气,耐心说道,“我为姑娘测数三张占牌,分别为‘瑕月暗树’‘羊角反立’和‘倒垂之剑’,其意则为‘生死时运、矛盾不决’,亦是‘情之无欲、诉苦离寻’,最后‘为情所困、堕入心魔’……姑娘当时倾算死命,我为姑娘所测结论是‘为情而终’,可见姑娘常日心怨所困,若是动之过早,就像现在这般,恐怕尽早人世……”

“够了!——”祁雪音突然怒喝一声,拔刀正起,一道狂风呼哧而出,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啧啧啧……”卜天星饶有兴趣做出“被吓着”的表情,故意笑声啧道,“看来姑娘今日着实不太冷静啊……”

“今天你我在此,要么决斗分出胜负,要么亲口道出身份,休得再提他事!”祁雪音“紫牙刀”在手,振振威慑道。

“噢,原来如此……”卜天星这回终于明白了,浅浅一笑道,“姑娘这些天一直苦苦找我,只为查清鄙人身份是吗……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姑娘有没有资格知道真相,可得看命运的造化……”

“什么意思?——”祁雪音听着云里雾里,但看着卜天星的表情,不知不觉中却感一种无形的压迫涌上心头,显然不像装腔作势的样子,让自己全身不自觉害怕颤抖。

“我的意思是,欲窥测天机者,非造化之主所不能……姑娘你虽然武功盖世,但未必就是那天选之人……”卜天星继续道,“‘魔灵之力’天命所为,虽然祸魔降世之前,鄙人想要有中间试验者,不过姑娘你似乎还不够格……”

“你说什么?!——”见卜天星如此瞧不起自己,本就心意烦乱的祁雪音,这会儿更是焦火上心,“魔雷之刃”定聚在手,穿透天穹之魄力似乎下一刻便会朝卜天星而去。

“再重的杀心也没用,姑娘并非‘天命者’,强欲而所不为……”卜天星继续“天数”说教道。

“啰啰嗦嗦一大堆,你要真有‘天命’之为,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再说!——”呵斥一声,祁雪音百刃从聚而起,顿时街廊四周狂风呼作、紫电寒云,她知道卜天星武功必然深藏不露,亮刀出手丝毫不留余力。

卜天星并不畏惧在此与祁雪音一做了断,然而一股莫名“热浪”袭来,卜天星感应瞥视抬望,不禁冷声笑道:“不过看样子,目前的状况恐不能尽你我之兴……”

“什么?——”祁雪音太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卜天星二人身上,卜天星突然这么一说,祁雪音转头瞥望。

只见侧翼的房檐顿时火浪冲天,随着“嗖嗖——”呲响不断,忽而无数的“火光箭雨”从天而降,越过这条破败街道祁雪音与卜天星的头顶上方,瞬时两侧房屋大火燃起,熊熊的烈火蔓延街巷,将祁雪音和卜天星二人重重包围。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没弄清状况的祁雪音,火光中不禁大声斥问道。

“这还用问吗?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卜天星却像是漠不关己的样子,冷冷一笑道,“西城边境战火蔓延,在这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把‘明复教’的人引到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明复教?——”祁雪音继续惊诧道。

话音刚落,“火海”街道两头顿时涌现无数的“明复教”弟子——这回祁雪音终于明白了,“明复教”的人结众暴动侵略至此,看来这次自己是栽到“坑”里面了。

但祁雪音并不害怕,认为“明复教”的教徒不过是帮乌合之众,这点人马在自己眼里,出手解决根本无需吹灰之力。

“这下子麻烦了……”卜天星则和祁雪音抱不同想法,倒不是说自己打不过,只是眼下两面受阻,自己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朝廷的走狗,还是平民百姓?!——”头领在一边大声喝道,教众目的自然是起义反抗蒙元暴政,对朝廷官兵或拥护其“愚民”,丝毫不会手软留情。

“诶,我只是个算命的,路过这里罢了……”卜天星这时候,倒还有闲心调侃一句,苦笑着解释道。

“哼,今天我不走,你也别想走——”谁知道,祁雪音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卜天星“离去”,握刀振振道,“等本姑娘解决掉这帮杂碎,再和你做个了断!”

“嘶,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卜天星听完,这下“不乐意”了,继续调侃道。

祁雪音则是没有理会,手持寒刀,愣头青一般便朝自己那一头“明复教”教徒飞冲而去。

“杀——”所见祁雪音杀气袭来,头领喝令一声,数十教众利刃呼前,齐朝祁雪音冲斥而去。

而和祁雪音在一起的卜天星,自然是被视为“同党”,他那一头的“明复教”教徒,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举刀利刃便朝自己冲杀而来。

“看样子没办法了……”卜天星闭眼凝声一句,缓缓拨开盖在水晶球上的薄纱,终将出手反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再会卜术(下)

“朝廷的走狗,还是平民百姓?!——”头领在一边大声喝道,教众目的自然是起义反抗蒙元暴政,对朝廷官兵或拥护其“愚民”,丝毫不会手软留情。

“诶,我只是个算命的,路过这里罢了……”卜天星这时候,倒还有闲心调侃一句,苦笑着解释道。

“哼,今天我不走,你也别想走——”谁知道,祁雪音却不打算就这样放卜天星“离去”,握刀振振道,“等本姑娘解决掉这帮杂碎,再和你做个了断!”

“嘶,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卜天星听完,这下“不乐意”了,继续调侃道。

祁雪音则是没有理会,手持寒刀,愣头青一般便朝自己那一头“明复教”教徒飞冲而去。

“杀——”所见祁雪音杀气袭来,头领喝令一声,数十教众利刃呼前,齐朝祁雪音冲斥而去。

而和祁雪音在一起的卜天星,自然是被视为“同党”,他那一头的“明复教”教徒,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举刀利刃便朝自己冲杀而来。

“看样子没办法了……”卜天星闭眼凝声一句,缓缓拨开盖在水晶球上的薄纱,终将出手反击……

祁雪音夺步飞刀而上,先发制人,破宇狂攻——“陌月刀法”聚灵奇闪,锋斩一式,定破惊杀,只见呼啸中“银月天穹”聚落,断灵飞冲四烁绝染。

“明复教”众徒还不知对方身手,纷纷聚涌冲刀而来,怎想苍茫之下一道“巨刃”袭至,眨眼一瞬,断命狂血。

“啊——啊……”果然,“陌月刀法”四血飞溅,“明复教”众徒还未及至,便被“狂刀”斩刺落花流水,纷纷惨叫叠叠、伏倒血泊之中。

说起与“明复教”的恩怨,可追溯至五年前的“大都之乱”,既是继承自己师兄的意志,祁雪音出手毫不留情,欲以手中锋芒斩杀暴徒,以成当年察台多尔敦未尽之愿。

“你们这些杂碎,全都给我滚开!!!——”满是冲愤的祁雪音,一来抱着自己师兄的意志,二来怒嫉对败给孙云大仇未报的怨恨,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凝结于刀芒之上,誓要将眼前这些造反的教徒赶尽杀绝。

可怜“明复教”众教弟子,行至此处本以为拿下城中据点,却不想遇到杀心正浓的祁雪音,纷纷屠倒在祁雪音的“紫牙刀”下……

“啊——啊——啊……”祁雪音凌步每式飞斩,便是一二尸体倒落,惨叫寰原之下,火海街道四处,顿时尸横遍野、杀血淋漓。

后面的教徒所见,顿时没了之前的锐气,眼见着祁雪音“杀狂”般的怒火,纷纷神色畏惧向后避退。但破败残垣巷间,火光冲天无际,这块“无人生还”的市井街道,似乎成为了“明复教”众徒亲手埋葬自己的坟墓,被祁雪音一一断送黄泉。

但祁雪音已经杀红了眼,誓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徒,想着自己当初在岭古镇差点死于“明复教”之手,抱定满心的怒火,祁雪音决心让他们血债血偿。何况这些教众本来就是残害百姓的暴徒,祁雪音也丝毫不用怀有任何怜悯之心。

“呀啊!——”又是一声定吼,全身骤力惊发——“天罡灵震”破涌而出,俱碎狂断的归灵之力,如同劈山破甲一般,连人带刀定穿一击,直将眼前的“明复教”教徒打得漫天横飞、四溢惨叫,几乎只是夺刀飞狂一瞬,聚力破散间,眼前尽是伏尸无数……

“呼……呼……”大火还在熊熊地燃烧,祁雪音收刀落地后喘息不定,再看眼前的凌乱街道,所有教徒早已躺倒“鲜红”,房梁上、巷角处,全部都是“明复教”教徒的尸体,祁雪音集于狂怒的刀斩神威,几乎只在一瞬,便将所有的暴徒一一结果……

“刚才那一招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奇玉教的‘天罡灵震’吧……”忽然,祁雪音身后传来卜天星的冷笑声,“看样子,小姑娘你是‘森罗教主’太史寒生的弟子啊……”

“哼,明知故问……”祁雪音眼神带血转过身来,应声答道,“你不是自诩能测天机吗?对你来说,猜出我的身份也不过……额——”

然而话音未落,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祁雪音大吃一惊——

只见和刚才相隔几乎同样的距离,卜天星周身,也早已躺到了无数的“明复教”众徒尸体。自己的出手已经够狠够快了,没想到卜天星的“出招杀人”更是迅疾,还没来得及自己反应过来,卜天星那一头的教众,也全部归路黄泉。

而且更让人心惊胆寒的是,卜天星“行凶”之举,完全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虽然说祁雪音刚才背身对付自己这边的敌人,但要说背后一点“杀人”的动静声响,甚至是死者的惨叫都没听见,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再看着卜天星整个人心不跳气不喘,表情和最初一样的淡定冰冷,祁雪音不由心起阵阵的惊凉……

“早说不要惹那么多麻烦,非逼我出手……”卜天星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刚才解决身后“明复教”众徒,衣服上连一滴血都未溅着,实在是让人不可理喻甚至是害怕,想不出他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残忍”杀害这帮教徒。

“你到底……怎么办到的……”祁雪音手握寒刀,振振凝问道。

“你觉得呢?……”卜天星神情淡定,缓缓笑问道。

祁雪音不禁瞟了瞟眼,只见推车桌上的水晶球隐隐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比最初自己见着的还要强烈。再看卜天星身旁倒地的尸体,几乎个个脸色发白、僵硬冰冷,即使在这“火海”之中,也依旧面目狰狞、死相极致,让人作呕的同时,不禁阵阵惊寒。

水晶球的“血光”,映射在祁雪音眼前,目光凝望的一瞬,祁雪音只觉身心冰冷,仿佛一块冰锥直戳自己的心头,如临死亡边缘一般窒息难受——这种感觉就和自己前两次碰到卜天星时,那种窒息的感觉一样,只是这一次最为强烈且最为恐惧……

“魔血之光,断人其命……”祁雪音努力不去望着水晶球的“血光”,暗自念叨之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以人血为食粮,死者命呼,祸魔降于世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那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卜天星这边则是立刻变了一个表情,稍微掀起头上的衣袍,露出狰狞的面孔道,“有关‘祸魔之血’的事情,应该都是你师父太史寒生告诉你的吧……”

“真么说来,你真的就是了,最近潜伏在大都的……”祁雪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咄咄问道。

“看来你师父挺厉害的嘛,这么快就感应到‘魔血’的力量……”卜天星左手缓缓轻抚着水晶球,不紧不慢道,“我想你这十几天苦苦找寻我的下落,也是因为这事儿吧……”

“‘祸魔之血’,到底是什么东西?!——”祁雪音这边笃定壮胆,大声喝问道。

“星象之术,天机所为,‘魔主’降临世间的力量,需以人血食粮,终得倾覆世间……”卜天星张开手臂,“火海街巷”之中,张笑奇言道,“数年前我曾测有天机预言,‘魔血之力’蕴藏生长,‘魔主’即将降临人世——我无意中发现了这种力量,并想要独自栽培,并得到这股力量……”

“你想要……得到‘魔血之力’?”祁雪音继续吃惊问道。

“当然,只要鲜血食粮满浸之至,‘魔血之力’便会成熟,届时我能吸收这种力量,就会成为世间的‘魔主’!”卜天星突然睁大双眼,狰狞极致说道,“如今大都城中教乱暴起,生灵涂炭鲜血淋漓——这却恰巧赋予了‘祸魔’无限的食粮,终过不久‘魔主’降世,我便会成为主宰!”

“居然以他人的性命和鲜血,成就自己的狂妄私欲……”听到卜天星的“狂言”,祁雪音不禁咬牙愤怒道。

“哼,人命殊途,鲜血淋漓,那些不过凡人所欲之争——人性本恶,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战争、残忍、掠夺、厮杀,全部归咎于凡人自己,并非吾之所为,也并非天命所为……”卜天星仰望天穹,断声放笑道,“造就这一切的是凡人自己,天命无所改变,‘魔主’贪嗜人间邪念,终归为凡人一手所酿,又怎能说是吾之过?”

“哼,一派谬言!——”祁雪音怒声反斥道,“以人命鲜血为牺牲,只为满足私欲力量,这难道不是邪念?”

“那我问你好了,这场战争的起源,是鄙人所为吗?”卜天星这会儿倒是情绪稍许平定,反声问道。

“嗯……”祁雪音一时哑口无言,仿佛被对方带进了“话题”,心绪矛盾焦灼不定。

“所有的流血牺牲,也是鄙人所为吗?”卜天星继续问道。

祁雪音依旧无法回答,只是右手紧紧握刀,站在原地顿口难出。

“都不是——”卜天星正定答道,“人间邪念太重,这世上所有的战争屠戮,全是我等凡人一手所酿,并非上天之过……如今‘魔主’吞噬邪念,以死者鲜血为食,本身又有什么罪过呢?”

“哼,不过是为求私念的狂妄借口罢了!”祁雪音愤声喝道,“魔道世间猖狂,你居然自诩‘魔主’想要将其力量占为己有,岂非灾念?——”

“不不不,不是我想要占为己有……”卜天星冷笑着摆了摆手指,狰狞面孔道,“一切都是天命,是上天选择了我——待到‘祸魔’成熟,我便以‘魔主’降于世间,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居然将这一切说成是天命……”祁雪音既不服心,也不畏惧,重新拾起“紫牙刀”锋芒以对,振振说道,“命数人之所为,如果你自诩为‘天命’,那我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魔头!”

“人之所为?哼,真是如此吗……”卜天星听完,拾起推车桌上一张占牌看来,略略一笑道,“如果人可以自定命运,那姑娘你自己呢……”

“你说我?”突然提到了自己,祁雪音不禁反声一问。

“我知道姑娘你的事哦……”卜天星饶有耐心说笑道,“小时候家人遭遇劫难,自己无能为力救助,成了最后的幸存者……”

“嗯额……”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身世经历,祁雪音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还只是一件……”卜天星继续蔑笑道,“与你师兄从小相好,谁想分别多年终得相见,却被来运镖局少主所伤,终生残疾……不仅如此,苦于报仇却是有心无力,三次败于其手,其中一次就发生在最近……”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完全让卜天星说中了,祁雪音不禁冷汗直冒,瞪眼怔问道。

“鄙人既以算命为生,而且可测天机命数,这点小算岂能难倒?……”卜天星得意一笑道,“我能看透人之过去,人之将来,人之生死,就像第一次我们见面时,算出了姑娘你的死命——”

话音即落,车桌上的水晶球再度闪出隐隐的血光,夺目惊人。

说到最后一句“死命”,祁雪音更是心中一震,如今眼前的卜天星,仿佛鬼神一般,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命运将来——他说自己死命之由,就必定不假,人之本心,越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内心就会越加的恐惧……

“不过今天一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是付钱请鄙人给姑娘你算命……我看姑娘你还是收手吧,看在你是‘森罗教主’的弟子份上,我不想责难于你……”卜天星继续道,“我想成为‘祸魔之主’,但也不想徒添人命,只要你还有你师父不与我为敌,鄙人自当不会刁难……”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向来好胜心强的祁雪音可忍受不了,尤其是十几天前败于孙云的仇火还未消停,这会儿又如同受之嘲讽,祁雪音瞬时举起寒芒,收回之前的恐惧,振振坚毅道:“多说无益,今天我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得和你做个了断——如果真如‘天命’所说之命数,我祁雪音今日就要逆天而行!”

卜天星看在眼里,不禁露出莫名的微笑……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魔灵之力

说到最后一句“死命”,祁雪音更是心中一震,如今眼前的卜天星,仿佛鬼神一般,能看透自己所有的命运将来——他说自己死命之由,就必定不假,人之本心,越是预知自己的死亡,内心就会越加的恐惧……

“不过今天一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是付钱请鄙人给姑娘你算命……我看姑娘你还是收手吧,看在你是‘森罗教主’的弟子份上,我不想责难于你……”卜天星继续道,“我想成为‘祸魔之主’,但也不想徒添人命,只要你还有你师父不与我为敌,鄙人自当不会刁难……”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向来好胜心强的祁雪音可忍受不了,尤其是十几天前败于孙云的仇火还未消停,这会儿又如同受之嘲讽,祁雪音瞬时举起寒芒,收回之前的恐惧,振振坚毅道:“多说无益,今天我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得和你做个了断——如果真如‘天命’所说之命数,我祁雪音今日就要逆天而行!”

卜天星看在眼里,不禁露出莫名的微笑,略微卷起左右衣袖,暗暗说道:“这么看来,今天不露两手,姑娘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也行,敬你是太史教主的弟子,就让你见识见识‘祸魔之血’的力量,点到为止……”

“你这个家伙……”最后那句“点到为止”,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祁雪音顿时咬牙震怒,隐隐怨愤道。

“呼——”卜天星将水晶球上的布纱完全褪去,双手聚灵“魔血之力”,如同贪婪吮吸力量之源,一股强大魄力的气场莫名涌现至卜天星身周,随之而来的便是水晶球刺眼夺目的光芒。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相隔近百步之遥,却被强风威慑所震,两鬓长发被胡乱吹起,祁雪音只手遮目暗暗惊道。

“狂魔之力”逐渐汇集,卜天星的头袍全然展开,长发恍如灵动细丝般,逐渐蓄动蓬起,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也渐泛青光,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魔灵’第一境界,星离——”卜天星口中念念有词,仿佛从水晶球汲取了可怕的力量,双手青筋稍有突起,指尖修长泛着暗暗的血光,如同堕落入魔的神态,甚至连整个人的躯体轮廓也略有扩张。

“这个家伙,难道入魔了不成?——”祁雪音暗暗惊叹一句,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拥有凡人难以比及的可怕力量。

卜天星重新正视着祁雪音,眼角青光忽明忽暗,血长的指尖稍稍起落,嘴角微微一撇道:“姑娘看好了,这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话音即落,一道青云的泛光铺展开来,眼见好似湖中微波,实则暗藏汹涌沉石之力。祁雪音所站立处百步之遥,却感磅礴震荡的力量鼓鼓袭来,仿佛撕天断裂一般,力之震慑不可估量。

“好强大的魄力……”祁雪音聚足全身定力,却也差点没有站稳脚跟,被“狂风”吹走退后,然心中的血意与斗志未消,祁雪音握紧“紫牙刀”,心头振振念道,“就算再强,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没有所谓的‘天命之道’,只要在他汲取‘魔力’未满之前,打倒他!——”

心中一定,顶着剧烈的强风,祁雪音持刀跃步而上,聚足力冲飞杀而去——“魔舞风雷”倾狂而出,鸣牙碎斩震起狂澜,几乎是自己最强的力道,惊云一击旨在胜负寸间。

卜天星则是淡定一笑,“魔手”合十张铺一式,看似轻缓拨动的内力,实则暗藏无限杀机。

祁雪音不知道对方的举动,只觉对方恍若心不在焉一般,完全没把自己“绝命”的刀法放在眼里。“呀——”抱定一击胜负的决心,祁雪音嘶喊一声,“紫牙冲光”断裂开来,眨眼间“夺命刀芒”已至卜天星身前。

卜天星依旧淡定自若,“魔掌”聚灵一式,归涌之力虚回瞬发——“寒幽冥灵”呼云震归,看似软绵无力甚至毫无波动的招数,却能尽数拦截祁雪音的“杀刀”;不仅如此,诡异的掌法虚迷顺由,完全看不清招式套路,只觉一股尽荡销然之力,在逐渐吞噬祁雪音的刀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雪音也觉不太对劲,自己的刀法不但未能伤及,内力反而被抽走一般,似乎眼前的“魔掌”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吸力,迫使自己连人带刀向前倾去。

再看卜天星本人,心不跳气不喘,完全一副淡定神闲的样子,祁雪音魄使全力的“断刀”一击,就这样被轻松化解。

“可恶啊……”祁雪音半空凌跃之下,还想出手反击,然而抬头正望,却看见卜天星露出诡异的笑脸。

“姑娘,小心自寻死路哦……”卜天星怔诧笑道。

“你说什么?”祁雪音凝眸中质问一句,却不想意识的下一刻,自己遭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与创伤……

卜天星旨在一刻,顺力而收……

“啊!!!——”刹那间,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响彻巷间——是祁雪音,不知为何,仿佛一把利刃突然穿心而过,让自己剧痛窒息,遂连人带刀落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没看见卜天星有任何反击出手,刚才还进攻主动的祁雪音,莫名其妙就痛伤倒地,似乎情况还很严重。

而卜天星仍然面不改色,也没有主动出击,只是一脸冷笑地望着倒地的祁雪音,水晶球的血光隐隐闪动……

“不可能……刚才那一下,到底是……”祁雪音痛苦地捂着胸口,仿佛身受致命伤一般,抬头望着卜天星,沉痛振振道,“他什么也没出手,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受伤……简直就像快死了一样难受……”

“怎么样,还好受吧?”卜天星这边,倒是“闲有心致”嘲讽起祁雪音来。

“为什么……”祁雪音忍痛慢慢从地上站起,手中的寒刀依旧紧握,凝神问道,“为什么刚才会……不可能的,你刚才明明没有出手,为什么我会莫名中招……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招数?”

“这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卜天星振振笑道,“不过只是一层境界的内力,姑娘就承受不住吗?”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祁雪音誓死不低头,震喊一声,继续持刀狂攻而上。

呼云电闪,雷凌风行,这次比之更强的刀法,祁雪音挥举寒芒落斩而下——“凌月惊杀”狂蒙飞落,碎石惊瓦破釜沉舟,火海巷间仿佛一道闪电窜过,纵成天威正杀卜天星胸前而去。

而卜天星依旧淡定自若,两手汲取水晶球的“血光”,长发惊摇扑掌而上——“葬魂掌”轮回起落,依旧看似非有“大风大浪”之招式,隐动微波神灵之力,欲求倾斜抵挡杀招。

魔灵聚散涌动仿佛潮起潮生,祁雪音感觉的到,和刚才简直如出一辙——刀法迫近“魔掌”间,力道愈渐削弱,真的就像是被莫名的“诡法”吞噬一般,直到寒芒趋势的尽头,“凌月惊杀”的内力全然消散。

而卜天星则是依旧收回“行掌”,聚动的内力在一瞬之间撤覆轮回。然后就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套路,不但卜天星看在眼里,祁雪音也看在眼里。

祁雪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顿时惊恐……

“啊!!!——”又是一道凄厉的嘶喊,仿佛心脏要炸裂一般,祁雪音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浑身四肢似受千刀万剐,身体重伤累累垂地,再一次倒在了卜天星面前。

卜天星这回倒是稍许发力,也许是刚才祁雪音的刀法颇为迅猛,不得不起手应对。但结果还是一样,卜天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祁雪音的强攻化解,而且还用莫名诡异的“手法”,反噬重伤了对手。

祁雪音这一下真是伤得不轻,主要是内伤,但是偏偏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明明一直是自己在进攻,而且对手除了吸收自己的刀芒内力,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根本谈不上如何重伤自己。

几近昏迷中,祁雪音脑海中一直在徘徊这个问题,要不是自己武功内力高深,换做是平常人,身心几番遭遇绞痛重伤,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还要来吗?”卜天星望着倒地的祁雪音,继续冷笑道,“你得庆幸我不想杀你,否则你现在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额……”祁雪音用尽气力,努力抚平心中的绞痛,坚忍再次爬起,不屈凝望着卜天星——心智不甘下,祁雪音也在疑惑,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几番强攻不成,反倒被莫名重伤;而且自己越是断使全力,反噬的伤痛就越严重……

而看着祁雪音“逆天改命”的眼神,卜天星倒是莫名一笑,心中暗起兴趣道,“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趣的嘛……”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蹊跷,‘祸魔之血’的力量……”焦灼之中,祁雪音还是努力克制保持着冷静,暂且与卜天星拉开安全距离,认真观察疑点所在。

“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天命注定,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卜天星继续笑道,“而且,你的资质还差了点,并不足以成为鄙人的‘试验品’……”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似乎这其中,卜天星还有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祁雪音镇定观察了半晌,见着卜天星身旁的水晶球闪烁不定,而且每每“刺目”强烈之时,自己的心口就会绞落般疼痛,为此祁雪音大胆猜测道:“这家伙说过,这个水晶球蓄攒的内力,是‘魔灵之力’的来源,如果能够毁掉它,就有反败为胜的契机……但是刚才我两次强攻而上,却被莫名的力量反噬重创,如同断裂临死般的痛楚,难道这也是‘祸魔之血’的力量……”

卜天星见祁雪音突然停止了“连攻”,又见着对方的眼神始终盯着自己身旁的水晶球,不由稍稍谨慎起来……

“越是使出强力,这种‘自伤’的痛楚越深……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魔血之力’能反噬我的力量,越是盲目尽使全力,我的负伤便会越重……”祁雪音将手腕的绷带缠紧几圈,七七八八缓和了内伤,凝紧眼神暗暗镇定道,“就是冒死也要拼一次,如果这种方法可以的话……”

想罢,祁雪音重新立身,并作出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举动——

祁雪音重新冲卜天星露出杀意的眼神,明显心有不甘,还要咬牙继续发起攻击;但祁雪音却将“紫牙刀”收回鞘中,徒以双手架势而对。

“嗯?”卜天星也似乎发现了不对,不禁凝声一句。

“还没分出胜负呢,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祁雪音露出了往日必胜的自信,抹过嘴角的鲜血笑道,“管你什么‘祸魔之血’或是‘天命所为’,今天我祁雪音逆天改命,就要拆了你的铺子,砸了你的球,把你那张虚伪的面具给扒下来!”

“口气一下子变这么大,倒是挺有干劲儿了嘛……”卜天星虽然谨慎起来,但也不慌不忙,随口调侃一句笑道,“有这个本事的话,鄙人倒是拭目以待……”

“哼,那就试试看!——”祁雪音笃定一生,飞步定跃冲上前去,继续主动朝卜天星发起强攻。

卜天星依旧和刚才一样,双手“魔掌”聚合以对,意图挡下对方的进攻。只不过这次,祁雪音用的不再是刀……

“呀——”亢奋一声,祁雪音这回空手而上,移掌飞拳震荡而出,完全没有刚才“杀神刀法”的威慑,但也足以迅疾。

卜天星依旧使出“魔灵之力”的莫名招法,仿佛吸收对方的内力一般,趋近化于虚无。

祁雪音掌法的内力远不及刀法,只在一瞬几乎就全力尽散。而和刚才一样,卜天星收力的下一刻,一道反噬之力直扑祁雪音胸口,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两回那么痛苦窒息……

“我猜的没错,刚才的重伤,果然是被我自己的力量反噬……”祁雪音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暗暗兴奋道,“如今我拳掌内力被吸收,依然被反弹回来,但是受创尽显一般……”

“看样子,似乎让她找到了破解之法……”卜天星这边,也默默暗叨一句……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绝命搏斗

“口气一下子变这么大,倒是挺有干劲儿了嘛……”卜天星虽然谨慎起来,但也不慌不忙,随口调侃一句笑道,“有这个本事的话,鄙人倒是拭目以待……”

“哼,那就试试看!——”祁雪音笃定一声,飞步定跃冲上前去,继续主动朝卜天星发起强攻。

卜天星依旧和刚才一样,双手“魔掌”聚合以对,意图挡下对方的进攻。只不过这次,祁雪音用的不再是刀……

“呀——”亢奋一声,祁雪音这回空手而上,移掌飞拳震荡而出,完全没有刚才“杀神刀法”的威慑,但也足以迅疾。

卜天星依旧使出“魔灵之力”的莫名招法,仿佛吸收对方的内力一般,趋近化于虚无。

祁雪音掌法的内力远不及刀法,只在一瞬几乎就全力尽散。而和刚才一样,卜天星收力的下一刻,一道反噬之力直扑祁雪音胸口,隐隐作痛,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两回那么痛苦窒息……

“我猜的没错,刚才的重伤,果然是被我自己的力量反噬……”祁雪音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暗暗兴奋道,“如今我拳掌内力被吸收,依然被反弹回来,但是受创尽显一般……”

“看样子,似乎让她找到了破解之法……”卜天星这边,也默默暗叨一句,但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似乎意料之中并不见怪……

反噬之力轻微,祁雪音这回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俯手定垂后,凌空腾跃击穿而下,掌袭劈落震起狂澜——“玉鸣掌”轰雷而出,暴杀定击般的威慑,正准卜天星额头上方,趁着对面来不及再趋使“魔灵”一式,抢占先机一招夺命。

卜天星没有办法,“葬魂掌”伏灵而起,在自己“魔血之力”下一轮聚集之前,先行挡下冲击……

“砰——”近身飞下一道狂震,内力俯冲荡破骤宇,虽算不上华丽的招式,但这一掌冲击着实定力。祁雪音被重创几番,这回终于找到反击契机,虽然可惜未将对手制伏,但也足以提回些气势。

卜天星拾起水晶球,在祁雪音断冲一击瞬间,先行避后。祁雪音看准燎然之机,飞转一式“仙云散路”,仿佛散花中聚落冲天一脚,只听一声破裂断响,卜天星的推车被祁雪音当场落脚劈断,轱辘散落四间……

但即使如此,卜天星还是依然淡定,双手重新“吸食”祸魔之血的力量,手臂青筋更加冲张,蓬头撑起青眼夺目,整个人重回“堕魔”之态,一股强大骤旋的魔灵力量,再次聚身卜天星四周。

祁雪音看准了对方的先机,知道现在不宜再进攻而上,稍许收手以观其变。然而前两回合过度的重伤,让祁雪音有些身体不支,加上继续与“魔灵之力”缠斗,多多少少还是会中反噬之力,恶性循环蔓延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糟。

可反观卜天星,“祸魔之血”愈加强势,何况这还只是“魔灵”的第一层力量,要是使出全力硬斗下去,至少今天的对决,在祁雪音先吃重亏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就是那股傲劲儿,不到最后一刻誓不服输,努力承受着身心的搓痛,继续集中精力,咬牙凝神目视着眼前的“狂魔”。

“这次轮到我了……”卜天星像是补充完了“力量”,整个人身体再度“狂起”,浑身四肢暴动擎力,如同散发着恶魔的气血,让人窒息中屏息难耐。

“可恶,那个水晶球的‘魔血’,源源不断补充着他的力量,要是不把它毁掉,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要是一开始那两下,我没有吃亏的话,现在就不会是这种局势……”祁雪音危急关头,仍旧不失冷静寻觅着胜机,怎奈身体状态极度衰竭,“魔光”镇压之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姑娘你看好了,‘魔灵’真正的威力!——”卜天星露出狰狞的笑脸,狂呼一句,“魔手”内力狂聚一心,掌晕集结的“魔灵”,形成一道紫色的杀光,轰鸣断命一击,正要朝祁雪音扑袭而去。

“可恶,额……”祁雪音知道,这一招不挡下来,自己一定会没命,这次说什么也要忍痛爬起,拔出寒芒聚震以对。

“接招!——”卜天星震喊一声,手中的水晶球“血光”一闪,聚力冲光暴突疾驰——“苍鬼神印”致命而去,十成破杀的力道,时刻威胁着祁雪音的性命。

“额啊!!!——”祁雪音怒吼一声,几乎是搏动自己全身的内力——“魔雷定天”再起狂澜,纵刃杀伐间,“紫牙冲光”正朝“苍鬼神印”硬袭而上,霎时仿佛惊天泣鬼的力道,爆冲断绝火海巷间。

“轰——”一声惊雷巨响,熊熊烈火乱巷之中顿时炸开了花,祁雪音使出最强的力道,勉勉强强挡下了“神印”,但自己的体力也近乎拼到了极限。

“啊!!!——”没完,又是一声撕心裂喊,“祸魔之血”的反噬之力,再次重伤祁雪音,让祁雪音近乎决断生死之间。好在倾力强攻之下,“魔灵之力”的反噬并没有防守吸收时那样集中,祁雪音这一式“杀刀”,反冲回来的聚力并不致命,肩头重伤吐血之后,算是惊险捡回条命。

而卜天星这边,其实也不好过,他没有料到祁雪音在已知“魔灵”力量的情况下,还敢断使全力冲刀袭来。恰巧这一招“魔雷定天”,祁雪音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卜天星过于主动进攻而未收手护身,上肢胸口也被气芒穿伤不少,重回原地后不禁吐血几口……

杀招即落,天地震涌,火海巷道之中,一时烟云迷雾,遮蔽了祁雪音和卜天星彼此的视线……

“好像是我大意了……额——”卜天星又吐了一口血,暗暗震惊道,“没想到这女娃娃这么不要命,明知‘魔灵’的反噬之力,重伤之下还敢使出全部的力道反击……也怪我疏忽大意,吃了刀芒重伤,不过这一下,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卜天星是这么认为,可谁想到……

“还没结束呢!——”突然,烟云之中从天而降,浑身负伤的祁雪音突然凌空跃下,断脚冲杀袭来——“仙云脚”破空而出,仿佛乌云之下一道凌厉的闪电,正朝“魔神之态”的卜天星致杀而去。

“这不可能!——”卜天星先是瞪眼一愣,他没料到祁雪音居然还有力气,拳脚肉搏拼以反击,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随即施展“魔灵”身法,强行趋身逼退,勉强躲过了这一式杀招。

“隆——”又是一道巨响,“仙云脚”仿佛重锤一般,祁雪音虽未命中目标,但着地一瞬激起飞扬尘土,其慑惊威。

“有破绽!——”祁雪音则是看准了目标——卜天星手中那颗水晶球,看准了对方“魔灵”消散的一刻,聚足身体残余的力气,飞手去抢水晶球。

“原来如此,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个是吗……”而在那一瞬间,卜天星也终于明白了祁雪音的目标,左手稍稍将水晶球一挽,退身之下却作出手反击之态……

“噌噌噌噌——”凌光一瞬,血杀四起,水晶球聚光震力,顿时倾狂而出——“灾王之刃”龙蛇飞涌,水晶球散发的“血光”仿佛乱刃交错一般,正朝伸手的祁雪音撕裂而去。

祁雪音在那一刻意识到不对,慌忙收手避退身后,躲过这一道莫名的“杀光”。

“吭——吭——”两段裂响,“灾王之刃”没有命中祁雪音,却将激起的飞石斩落数截——得亏祁雪音收手得快,否在稍晚一步,刚才自己的右手很可能就被斩成几段……

惊险搏命的几回合过后,祁雪音与卜天星二人重新退回原点,彼此继续正目相对——只不过卜天星刚才虽然被“惊吓”,但“魔灵之力”犹在,稳定缓和过后,身体也自然慢慢的恢复,刚才所受的内伤,也被“魔血”渐渐消逝,可见其“祸魔之血”的力量恐怖;反观祁雪音,虽然刚才出其不意断冲奇袭,差点一击逆转,但本就在身体强重负荷之下,三番遭受反噬倾伤,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抢夺水晶球失败后,体力更是接近透支,几乎没有再继续战斗的力气。

但祁雪音依旧不甘放弃,眼见着就差一点点就能把握胜机,祁雪音心中只有不屈和遗憾,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越战越有血意,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魔血之力”的窍门,坚信咬牙再坚持几回合,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我承认,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是第一个……”卜天星稍稍收回“魔灵”,身体的力量渐渐驱散,手臂的青筋也渐渐消退,“血指甲”愈渐收短——看样子是暂时放下了杀心,卜天星重新变回“凡人”的形态,冷冷说笑道,“不愧是‘森罗教主’的弟子,果然有两下,也难怪你师父有这个本事,最近察觉‘祸魔之血’的力量所在……”

“少啰嗦,还没分出胜负呢……”祁雪音的眼中斗志未消,即使浑身负伤,也依旧不想就这样结束,振振不屈道。

“还真是倔强啊,作为一个女孩子家,何必这么拼命呢……”卜天星继续笑道,“我也不想和你以及你师父结仇,说过了今天点到为止,姑娘能有如此这般‘表现’,已经非常出乎鄙人的预料了……”

“什么?难道你想收手——”祁雪音听出了卜天星的意思,像是不打算继续打下去,顿时怒目相斥道,“别开玩笑了!决斗还没结束,我可不允许就这样中途而止——”祁雪音觉得自己仍有一战之力逆转局势,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行了,鄙人已经手下留情了,毕竟这只是‘魔灵之力’的第一层境界……”卜天星拉起头袍,头发重新披落,恢复到平日里神秘冰冷的表情,缓缓笑道,“而且,继续呆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安全……”

“你说什么?”提到这句,祁雪音不禁愣声问道……

同一时间,火场巷口的另一端,隐隐约约传来纷涌而至的铁蹄声……

“那是什么声音?”祁雪音提声问道。

“看样子,是我们这边打得过于‘火热’,把朝廷的禁军给吸引过来了……”卜天星冷冷一笑道。

“朝廷的部队,你怎么知道?”祁雪音继续问道。

“‘明复教’的人暴乱出现于此,一定是在附近和朝廷的兵马争夺据点,这一块既是交火之地,又燃起了大火,自然会吸引官兵的注意……这次鄙人真的要走了,不想再惹太多的麻烦……”卜天星将水晶球收好,拂袖挥手道,“再见了,小姑娘,还是说……不要再见的好呢……”

说完,卜天星拂袖一道劲风袭至,激起地上的阵阵黄土。

“别走——额嗯……”身负重伤的祁雪音,无以再有抵御或追击的力气,震喊一声被“掌风狂沙”遮挡了视线,自己站在原地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果然,“劲风”过后沙落尘埃,再次望去,已经不见卜天星的身影。

“可恶,让他给逃了!额……”祁雪音捶拳泄愤一声,却不想身体一股剧痛传来,让自己半蹲伏地,半天不得站起……

卜天星施展轻功,扬尘遮蔽祁雪音的视线,快步离开了“战场”。他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纠葛于朝廷的兵马之中,而且他也确实暂不想和祁雪音继续打下去。

不过尽管如此,今日祁雪音的身手,也足以让卜天星眼前一亮。卜天星一边赶路离开这里,一边暗自嘀咕道:“这个姑娘,的确十分有趣,按照命数所言,短命之中定有所为……不过,她还并不适合成为我的试验品,‘祸魔’想要降临世间,需得一个更有价值的肉身……这样看来的话,也许只剩下那个人了……”

似乎卜天星心中,正在暗暗酝酿着一个难以预知的可怕计划……

而祁雪音这边,稍微缓和一下伤情后,总算是喘息了过来。但身体的负伤是事实,自己短时间内仍不能剧烈动气——她得庆幸卜天星最后放了自己“一马”,否则就客观来说,继续熬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心中依旧不甘,她相信自己完全有实力继续一战……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危急赶到(上)

祁雪音这边,稍微缓和一下伤情后,总算是喘息了过来。但身体的负伤是事实,自己短时间内仍不能剧烈动气——她得庆幸卜天星最后放了自己“一马”,否则就客观来说,继续熬斗下去,自己肯定不是卜天星的对手。

但祁雪音心中依旧不甘,她相信自己完全有实力继续一战,只恨自己的大意和韧劲儿不足,整个人伏在废墟处的一块破石柱旁,抚按着胸口振振叹道:“可恶,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成功了……”

她还在回想自己刚才绝境中的反击,承受着身体巨大的伤痛,冒险飞袭抢夺水晶球一幕——如果那一回合真拿下了,胜负就真的逆转了。

“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与‘魔灵之力’缠斗,重招反噬负伤两番,消耗了大量的内力……”祁雪音还在暗暗不甘道,“如果一开始就找到了‘窍门’,根本就不会吃那么多亏,再来一次的话,我绝不会输——”

然而,卜天星早已走远不见,别说再与之决斗一回,就是再找到他的人影都已困难。看着四目满望之下,熊熊大火燃尽废墟,无数“明复教”教徒的尸体横躺街道,一股莫名的苍凉和阴郁浮上祁雪音心头。

“额,好痛……”身体的伤情仍未好转,祁雪音继续俯身低语,喘息振振道,“看样子‘祸魔之血’的力量果然威慑,稍有纵泄的一刻,都有丧命的危险……虽然不甘,可以我现在的身体,再去追他根本就不现实,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那个家伙也说过,今日与我对决,不过才施展‘魔灵之力’的一层实力,‘祸魔之血’真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仍未可知,想要完全有把握战胜他,我必须要变得更强!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不甘与疑惑纠结于心头,祁雪音不禁想起自己离开前,师父太史寒生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察台王府一战,祁雪音再次落败于孙云之手,好在太史寒生及时为自己疗伤,身体得以快速恢复……

“多谢师父……”祁雪音见自己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轻谢一句道,遂准备起身离开,独有要事。

“先别急着走——”然而,太史寒生冷冷一句,径直将祁雪音叫住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是去找察台云……”祁雪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徒儿只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现在外面局势不安,你一个人想走哪儿去?”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祁雪音触情说道,“今天的事情是徒儿太鲁莽了,都是徒儿的错……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那些城府的守卫见了我都怕,我又不会去‘战火焦灼’的西城一带,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我不让你走,是有事情和你交代……”太史寒生突然认真一句道。

“几番复仇,皆未胜过,现在对徒儿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更重要呢……”祁雪音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数番交战不敌孙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情绪激化,但神情依旧低落道,“徒儿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或许是我太冲动,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想有一天真正打败他?”太史寒生语气一变,突然悬问一句。

“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像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反声问道。

“你现在不是察台云的对手,可未必永远都不是……”太史寒生稍微放慢了语调,坐在床边淡淡一笑道,“雪音,还记得你临走师门前,为师和你说过什么?我说你若要真正对付察台云,为你师兄报仇,为师也可以帮你的忙……”

“是真的吗?——”听到峰回路转的一句,祁雪音马上振奋几分,转头问道,“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助我打败察台云?!”

太史寒生倒是表情平静,看着祁雪音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紧不慢笑道:“你看看你,一提到这件事有‘转机’,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说心里放下了……”

“嗯……”祁雪音默不作声,只是在一旁低头不语。

“为师知道,你几次与他交手,皆败于其下,不说大仇未报,心里也太多不甘对吧……”太史寒生依旧心平气和说道。

“那师父你……真的有办法帮助我?”这回祁雪音倒是稍微冷静了一番,毕竟知道自己容易意气用事,在师父面前还是收敛一些。

“想打败他,就必须习得更强的武功——”太史寒生语气再转,坚定一声道,“为师这里正好有新创之武学,终有一天将会传授于你……”

“是什么武学?”祁雪音迫不及待问道。

“还记得为师和你提过的‘祸魔之血’吗?”太史寒生冷冷问道。

“就是师父您三番两次说过的,神秘莫测的邪门武功,近日徘徊在大都一带……”祁雪音接话道,“师父您还说,您是专门为了寻此邪功,才独出师门来找徒儿的……”

“为师还和你说过,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为师正潜心研究一门心法……”太史寒生渐露端倪道。

“该不会是——”祁雪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睁眼惊异道。

“对,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门武功!”太史寒生镇定道。

“那师父您快教徒儿吧——”祁雪音继续迫不及待道。

然而,太史寒生却是一脸淡定,看着祁雪音急切的表情,转而一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对付察台云,就这么心急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这样急躁的个性,终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是,徒儿知错了……”祁雪音连忙收回任性,低声反行道。

“行了,路得一步步走,习门招式可急不来……”太史寒生缓和说道,“而且,这门心法武功,现在还只是初成阶段,实效如何仍未可知……至少,为师起初研习此功的目的,意图不在察台云,而是为了对付‘祸魔之血’的力量……”

(现实中)……

“对,还有一个办法——师父和我说过,要传授我新的武功,那也是师父潜心研究出来,对付‘祸魔之血’的心法……”祁雪音兴奋说道,“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魔血’的线索,卜天星就是罪魁祸首,这个时候回去找师父,说不定就……”

本想要打算即刻动身返回王府,可刚转身走到一半,自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禁停下了脚步。

“等等,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早了?师父说过这门功法还未成熟,更别说现在传授于我……”祁雪音仔细想了想,暗暗思索道,“更何况卜天星这一走,又不知道会去哪里,今日之斗不过了之皮毛,‘祸魔之血’还有很多的秘密还未查清,与其就这样‘颗粒无收’地回去,倒不如继续再深入探索几番……而且‘明复教’的这帮畜生,今天又惹到我头上了,不主动找他们算算旧账,我咽不下这口气——”

祁雪音心里,还惦记着对“明复教”的怨恨,虽然今天在这街巷道口,挥刀斩杀暴徒数十,但也难以了却心头之恨。眼见着伏倒在“火海废墟”中的尸体,祁雪音心中尽是怒火,想着自己与卜天星恶斗受创重伤,要不是身体不支,自己恨不得现在就主动奔赴西城一带,找他们的教主何勋义做个了断。

然而正在思绪间,街巷的另一头却传来了动静。祁雪音不禁侧眼一瞟,心中一震——他想起卜天星刚才提到的,有朝廷的官兵赶到了这里。

转念冷静想了想,自己不能在这儿暴露了行踪,祁雪音忍痛尽力回跑两步,躲到了远离尸体废墟的乱石堆旁……

“大人,就是这里,刚才有‘明复教’的人袭击至此——”不多时,街巷道口行来一列蒙元部队,一个士兵指着眼前的“火海废墟”,冲禁军教头喊道。

“还是来晚一步吗……”看着眼前的熊熊火光,禁军教头叹息一声,随即又问道,“这里刚刚才发生暴动,现在却一个人也不见,‘明复教’那帮家伙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

“大人,找到了‘明复教’教徒的尸体——”巷口的另一头,就是刚才祁雪音行动的位置附近,又有一个士兵匆忙汇报道。

“尸体?快带我去看看——”禁军教头眼神一定,遂持刀跑步上前,后面的部队则紧随其后。

“大人您看,这里全都是他们的尸体——”士兵指着乱屋房瓦说道,“这边刚刚才传来动静,一定是有发生过战斗,才会致此……”

“那这到底是谁做的,哪支部队会先我们一步支援到这里?”禁军教头不禁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旁边的侍卫纷纷摇头。

“而且,为什么只有‘明复教’的尸体,有谁会有真么大的本事,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全歼敌军部队?”禁军又自疑一声道。

“可不管怎么说,敌人死了总归是好事……”亲信侍卫想了想,走上前来说道,“大人,既然这里‘结果’已定,我们无需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西仓那边战事吃紧,王爷带着先头部队先行去了,我们得赶紧支援过去!”

“说得对,保护王爷要紧!”教头顿时回神,整装部队喝声令道,“全军都有,即刻赶赴西仓支援!”

“喝!——”众军部队齐声喝道,遂加紧脚步,赶赴战火濒临的西仓地带……

良久,待到蒙元官兵全部走远了,祁雪音才敢从废墟暗角处露头……

“还真是吓我一跳,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官兵……看样子这西城的战事果然紧张,‘明复教’的那帮贼子,这回闹的可真够大……”祁雪音回忆起刚才听到的对话,不禁暗暗道,“他们刚刚说,要去西仓一带支援王爷……说到‘王爷’的话,肯定是此时坐镇前线的察台王错不了的,连作为首领的察台王都亲征前往,莫不是那里正处于焦灼战势,或者说那一块是绝对不能丢的战略要地……”

祁雪音站起身,整了整腰间的佩刀,目光望向蒙元官兵离开的方向,心中隐隐若动。

“如果西仓一带真的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察台王亲自前往救援,我想身为‘明复教’教主的何勋义,多半也会出现在那儿……”祁雪音想了想,镇定说道,“正好,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这家伙,报我在岭古镇那次的‘被袭之仇’——”

斟酌考虑过后,祁雪音不打算先回王府,决定冒着风险,孤身一人前往战火喧嚣的西仓一带……

纵观局势,大都西城,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局城巷”以东地带,一个半月来蒙元部队连战连败,“明复教”则愈加猖狂,这次他们的势力已经扩张至西仓附近。

西仓是大都皇城储粮军火的重要据点,一旦丢失,战局将会不堪设想。为此,察台王作为部队统领,接到消息命令后,第一时间亲率主力精英赶赴西仓救援。可因为出征走得过于匆忙,第一支出征部队数量不足,仅仅只有数百人,还不知道“明复教”的教众有多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其中,察台王这一次可算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但察台王亲征的消息很快传到后方,驻扎在西城的其他军属部队,纷纷汇合赶往西仓支援;刚才祁雪音在中仓碰到的蒙元部队就是其中一支,为了保护察台王的安全,各军部队纷纷紧急前往,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

此时此刻,离西仓地带最近的,察台王亲率的精英骑营,已经赶到了“狭子关”道口……

“咳咳……咳咳……”察台王虽然身披重甲亲征,但由于身患重疾,一路上依旧咳嗽不止,加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军营履历度日如年,察台王的病情更加恶化,经常跟随一起出征的将士,都时刻担心察台王的身体状况。

而这次赶赴救援西仓,本就冒着很大的风险,匆忙之中部队人手数量不够,众军将士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其中遭遇什么变故,譬如遭受“明复教”埋伏之类的……

“王爷,前面就是‘狭子关’了……”部队行至道口,亲信侍卫提声道……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危急赶到(中)

此时此刻,离西仓地带最近的,察台王亲率的精英骑营,已经赶到了“狭子关”道口……

“咳咳……咳咳……”察台王虽然身披重甲亲征,但由于身患重疾,一路上依旧咳嗽不止,加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军营履历度日如年,察台王的病情更加恶化,经常跟随一起出征的将士,都时刻担心察台王的身体状况。

而这次赶赴救援西仓,本就冒着很大的风险,匆忙之中部队人手数量不够,众军将士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其中遭遇什么变故,譬如遭受“明复教”埋伏之类的……

“王爷,前面就是‘狭子关’了……”部队行至道口,亲信侍卫提声道,“再继续往前走,很可能深入敌人的阵地,这里离支援主力有些距离,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

“救援任务耽误不得一刻……咳咳——”察台王骑在马上,病喘连连道,“西仓置有大量粮草和军火,是绝对不能丢的重要据点,一旦让‘明复教’的人抢先侵占,后果不堪设想……咳咳……”

“可是王爷,现在前面的道路不明,要是贸然前进的话……”亲信侍卫继续担心道。

“本王在大都生活几十年,街道小巷知根知底的熟,有什么‘道路不明’的……咳咳……”察台王却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心系社稷道,“传我命令,全军加速前进,赶赴西仓据点……驾——”

察台王身先士卒,驭马先行飞驰而去,后面的部队紧随其后,只有百来人众的骑兵部队,如今正赶在所有军队最前,火速救援目的地……

“狭子关”一处,原是大都西城运量仓储的重要通道,自从“明复教”在城中发起暴乱以来,这一带附近战火连连,不但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更有无数官兵战死殉亡,一个多月来流血未止,不可谓极其惨烈,昔日的繁华都城,顿时沦落为一片“人间地狱”……

来到“狭子关”正中的长廊街道,察台王的骑军士卒并列而行,然而看着满城遍布狼烟废墟、杳无人烟,众士不禁感叹“明复教”的残酷暴戾,心里默默滴着鲜血。

“这些可恶的暴徒,残害忠良、荼毒百姓,以‘反抗朝廷’的旗号数番起乱,实在罪不可恕——”所望废弃街巷尽是狼藉,察台王忍着病痛的身子,怒目凝视道,“我发誓此生绝对不会饶过这帮混蛋,一定要亲手将他们镇压伏法!咳咳——”

然而最后一句过于激动,察台王又不禁咳嗽两声。

“王爷——”“王爷……”身旁士卒皆众担心察台王的身体,纷纷上前关慰道。

“本王无碍……”正经时候,察台王还是挺得过去,伸手示意一番后,随即问道,“刚才进了‘狭子关’,现在这是到哪儿了?……”

“应该是到了‘居湄路口’……”亲信侍卫搭上一句,遂又担心道,“王爷,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的路途我军从未有涉及,要是稍错一步的话,很可能中了敌人的埋伏!”

“不行,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咳咳——”察台王始终放不下心,继续施令道,“传我命令,部队继续前进!”

众军将士没有办法,何况察台王还是亲征在前,虽然面前路途未知,但众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赴西仓据点而去……

“居湄”一路,乱石迭起,无数被烧毁损坏的房屋,错落不堪地“躺倒”在街巷四处。察台王一路尽收这般景象,心中愁苦难以言表,怎想昔日叱咤鼎盛的蒙元王朝,如今竟会落至这般下场,不禁感叹唏嘘——这还不是外敌朱元璋等军阀势力所致,仅仅不过民间武装的“暴动”,就将整座大都城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部队越往前走,一种紧迫不安的窒息感越是强烈。今日乌云满布不见天日,正中巷间阴风迭起,蒙元士兵个个神情发抖,就连骑营的战马行至此处,也不禁寒噤几声。

铁蹄愈磨愈乱,鬃毛束起惊寒,整支骑军部队甚至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仿佛寒流般的气氛围绕徘徊在众军身边……

“王爷,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亲信侍卫也不知怎么的,像是有种强烈的不安,屈微振振说道。

“别多说话,部队继续往前赶路……”察台王还是和平时一样,镇定表情道,“现在城中战火四起,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情况都不意外……咳咳……”

不过说是镇定,其实察台王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方,像是能感应到微妙和紧瑟,眉间不禁微微颤抖。

“可是我总觉得,气氛有些怪……”侍卫继续担心道。

“有什么怪的?”察台王继续叨咕一句……

“嗖——”然而话音未落,巷正前方,一支流矢飞窜而来……

“啊——”察台王没有注意,肩头正中一箭,痛叫一声,差点落下马来。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众军部队顿时炸开了锅,察台王中箭受伤后,前后的骑兵呈聚涌态势,将察台王团团包围保护……

“嗖嗖嗖嗖嗖——”然而紧跟着的,便是从天而降无数的箭雨——破损房檐两侧,忽而冒出数十弓弩手——他们身着红装、头缠方巾,明显就是“明复教”的弟子,今日早就在此埋伏,等候察台王的部队前来。

“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紧跟着,便是那熟悉的“振兴口号”。

“替天行道,杀尽夷狄——替天行道,杀尽夷狄……”头领方喊后,“明复教”众教教徒纷纷响应,其声淹没“狭子关”废墟,震慑寒威,至少人数上比察台王的骑营部队要多上不少。

更别说察台王的部队在此遭遇了“箭袭埋伏”……“啊——啊——啊……”漫天箭雨飞落,骑军部队很快出现伤亡,又是在狭窄难以散开的巷道之中,蒙元骑军顿时乱成一片,还未举兵反击或突围,就已损伤不轻。

伏倒的尸体与战马横躺一片,废墟四周更是混乱,“明复教”教徒躲身两侧房檐埋伏,居高临下暗箭奇袭,蒙元部队以骑军为主,地势劣况下,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击余地……

“可恶,‘明复教’的这帮混蛋……额——”察台王肩头负伤不轻,本就重病纠缠的身体,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而今部队遭遇埋伏,还未支援至西仓据点,在此就已重伤锐气,不光是察台王,跟随一起的骑军将士,士气也是跌落至低谷。

“王爷,快撤退吧,不能继续留在这了——”众士包围之下,亲信侍卫护在身旁,举刀劝谏道。

“啊——啊……”说话的同时,身旁不断传来保护自己士兵中箭的惨叫,察台王听着撕心裂肺,怎奈自己身体不支,丝毫忙都帮不上。

但他不想就这样撤退,振振坚毅道:“不行,要是现在就这么走,那西仓一处岂不是……”

“可这里是‘狭子关’狭窄地带,部队根本施展不开……”亲信侍卫继续劝道,“王爷,保全主力才是要紧,我们先行撤退,和后面支援赶来的主力会和才是上策——”

“嗯……咳咳……”眼见着身旁将士纷纷倒下,自己身体又负伤重落,不愿再看着誓死跟随自己的部下白白牺牲,察台王只好“忍痛”说道,“没办法了,让部队先行后撤,至少先离开巷口这里……咳咳……”

随着撤退命令的传出,部队不断牵扯掩护下,开始向后慢慢转移,士兵的伤亡也暂时得到控制……

“中间那个黄色衣服的人就是察台王,抓住他!——”然而,“明复教”的人像是认出了察台王的样子,指挥伏击的教徒头领站在房檐之上,居高临下指向喊道。

然而听到这一句,被保护撤退的察台王不由暗暗一惊:“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第一个带部队来这里的……”

心中抱着无数的疑惑,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乱箭”之中撤退,部队还在不断的伤亡,在全军完全撤离之前,一切还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稍过晌时,“箭雨”突然停止了……

“‘明复教’停止了箭袭……”亲信侍卫也发觉了,撤退中不禁提声道。

“是拉开了弓矢射程吗……”察台王不禁暗暗道。

但伏击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哒哒哒……哒哒哒……”突然,巷口正道前方,传来陌生杂乱的马蹄,不是自己的亲信部队,瞥头一望,却是“明复教”的暴徒驭马追击而来。

“闶阆闶阆闶阆——”还没完,不仅仅是马蹄声,随着地上发出的拖地声响,“明复教”教徒驭马并行,彼此二人牵连着绳索铁锤,擦地扬起黄沙飞尘,重袭正朝撤退的察台王部队而来。

“他们想干什么?”察台王意识到不对,不由惊异一声。

“快,保护王爷!——”掩护撤退的几个蒙元将骑所见,誓死护卫喝令一声,遂驱马反行迎敌而上,手持长矛断正杀来。

但无法想象的是,等待他们的,竟是死神的招手……

“闶阆闶阆铛——”又是金属断擦声响,随着“明复教”教徒驭马齐令一声,手中绳索铁锤用力一抛,仿佛重炮一般借力而上,正朝赶来掩护的蒙元骑军而去。

“砰——”一声惊响,铁锤正砸蒙元骑军二人胸前。

“啊!——”紧跟着便是凄厉的惨叫,士兵二人胸骨尽断,顿时被“飞马铁锤”砸得血肉淋漓、暴尸而亡,死相极为凄惨。

“闶阆闶阆铛——”而后面的教徒亦是同行而上,效仿同样的手法,继续抛砸铁锤而去。

“啊——啊……”紧跟其后的蒙元骑兵,也纷纷暴血落难而死。“明复教”的手段极为残忍,被铁锤砸落下马的士兵,没有一具遗体完身。

强烈惊慑的“飞马冲击”,一下子又打乱了察台王部队的阵脚,本来刚才纷至掩护,队形撤退还算顺利,谁想到“明复教”来这么一手“突袭”,大震蒙元军心,察台王的部队再次乱成一团,撤退受到阻碍……

“教主有令,生擒察台王者,赏金万两!——”追击的“明复教”众人,看准了撤退蒙元骑军中,被围拥保护的察台王,纷纷喝声道。

“快点,你们几个,掩护王爷撤退!”亲信侍卫眼见着“明复教”教徒来势汹汹,其势难以抵挡,下意识喝令周身的士卒道。

“驾——驾……”又有几个“敢死队”迎面而上,准备为察台王撤退争取时间,但是想也知道,他们这一去,必是将死战场……

“闶阆闶阆……闶阆闶阆……”敌人铁锤的擦地声,仿佛亡灵的序曲一般,预示着死亡的宣召,正一步步逼近掩护的蒙元骑军将士而来。

“呼——呼……”一道又一道铁锤,如阎罗令般飞盖而出,他们眼前的“死亡重击”,将是他们余世的最后一幕……

“啊——啊——啊……”一声又一声惨叫叠起,又有掩护迎敌的蒙元将士壮烈牺牲,听着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察台王的心在滴血。

街巷四周,伏尸满地,众敌埋伏的“狭子关”口,似乎变成了蒙元众军的身死坟墓。

而敌人的骑兵愈加逼近,察台王看在眼里,仿佛这一次自己难以逃过死亡的“魔爪”……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身影”从天而降……

“嘿——”一道血气方刚的哧声,一银甲少年手持双刀,施展轻功点落“万军从中”,挡在了察台王撤退的军队身后。

“杀——”明复教的教徒还浑然不知,继续骑兵成列手持绳索铁锤,迎面抛击“拦路者”而去。

银甲少年镇定自若,轻功踱步飞踮而上,单脚一跃,正好躲过了铁锤的攻击。没完,少年开脚左右双弓,脚掌正踢教徒脸上。

“啊——啊……”只听两声痛定惨叫,左右骑马的教徒纷纷跌落,落伤惨死乱蹄之中……

少年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察台王听到后抬头一望,神情不由一怔……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危急赶到(下)

街巷四周,伏尸满地,众敌埋伏的“狭子关”口,似乎变成了蒙元众军的身死坟墓。

而敌人的骑兵愈加逼近,察台王看在眼里,仿佛这一次自己难以逃过死亡的“魔爪”……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身影”从天而降……

“嘿——”一道血气方刚的哧声,一银甲少年手持双刀,施展轻功点落“万军从中”,挡在了察台王撤退的军队身后。

“杀——”明复教的教徒还浑然不知,继续骑兵成列手持绳索铁锤,迎面抛击“拦路者”而去。

银甲少年镇定自若,轻功踱步飞踮而上,单脚一跃,正好躲过了铁锤的攻击。没完,少年开脚左右双弓,脚掌正踢教徒脸上。

“啊——啊……”只听两声痛定惨叫,左右骑马的教徒纷纷跌落,落伤惨死乱蹄之中……

少年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察台王听到后抬头一望,神情不由一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下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儿子察台云(孙云)。

孙云接到所谓的“圣旨”,只身一人赶赴西仓一带,支援自己的父亲。今日行至“狭子关”口,正巧所遇众敌埋伏,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自己的父亲就真的命丧悬口。

“云儿?!——”察台王如同梦未惊醒一般,绝境中自己的儿子危急赶到,自己的心如同悬石般沉落。

但察台王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明复教”教徒如嗜血豺狼一般,孙云只有孤身一人,冲锋陷阵难免能保性命安危。

“是二少爷……”“太好了,二少爷来了——”跟随掩护撤退的将士所见孙云到来,皆重新振奋士气,甚至呼声喊道。

“带我父王先走!——”孙云也知道此时的危急,还来不及相叙“父子重逢”,回身喝令道。

众军将士不敢怠慢,如今还未逃离危险地带,蒙元士卒聚拥而上,保护受伤的察台王撤离“狭子关”关口……

“都给我上,别让他们跑了!——”明复教这边,眼见着孙云横路杀出,却只孤身一人,还未认出其身份,以为不过了了士卒,遂喊声喝令道。

“杀——”众教徒仍如豺狼一般,挥舞着大刀铁锤,骑马并行便朝孙云杀去。

孙云怒目嗔视,对这些“明复教”的贼子恨之入骨,想到他们在洛庄及岭古镇的所作所为,滥杀无辜官员百姓,甚至连祁雪音也险些被其涂害,孙云咬牙愤斥,誓要将这些泯灭人性的暴徒碎尸万段。

“呼——呼……”绳索铁锤再度惊响,双马齐喑横驱而上,这次不再是滑地起落,教徒二人左右拉使绳索飞折,巨大石锤横空抛落,仿佛开山裂石一般,正朝孙云夺命袭来。

孙云镇定自若,轻功飞跃出刀迅疾——“银月幻影”呼使而出,孙云人随刀流破斩而上,乌云当空下仿佛一道闪电疾驶,电光火石间只听一声铮骨断裂,绳索巨石被孙云当场劈成两段。

“啊——啊……”紧接着便是两声惨叫,骑马教徒二人收力不住,被孙云的“银刀”聚斩威慑,纷纷落下马来,惨死乱蹄之中。

但还没完,后面紧跟着的“铁石骑兵”,仿佛不怕死一般,两骑相并随即纷至沓来,冲孙云亡命袭去。

“呀啊!——”孙云愤怒中破喊一声,半空挥舞银刀斩落——“双星连斩”旋风疾出,死亡绞杀碎落一般,聚动着天地暗沉,扑飞绝断之力,汹涌而朝“明复教”众骑而去。

“噌噌噌噌——”双刀疾速倾行,银流破空万里,“双星连斩”绝慑之威,从巷口东头挥斩风行,眨眼间骑兵众下四血横飞,教徒众人惨叫连连,饮马横倒顿时被杀得落花流水。

“吁——吁……”战马这边受惊不小,“明复教”教徒所见威慑,终于纷纷调转马头,想要逃离战场。

“那个家伙是……察台云!——”明复教众人终于看清楚了,孙云的面孔,传闻教主何勋义口中武功盖世,今日所见何止登峰造极,简直如同鬼神下凡,挥舞银刀即落便是“倾倒众生”。

但孙云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抱定必杀的决心,誓要让这些“明复教”恶徒血债血偿。“呀啊!——”又是一声惊天的怒吼,银刀趋使纵天劈断——“月影神刀”惊荡而出,无数绝尘的幻影化为利刃锋芒,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情刀血,明明看不见轮廓,却有伏杀震寒之威。众教徒还没来得及睁眼望清,便是两眼一黑,惨死落倒在血泊之中……

不出一瞬,孙云施展“神威刀法”,将巷口“明复教”的骑兵杀得落花流水,本来是用来追击察台王的残军部队,谁想到其子孙云半路杀出,仿佛天降神威一般,一下子把“明复教”众徒吓得肝胆俱裂、惊悚难行。

不过“明复教”的人似乎不打算就这样善罢甘休,仗着居高临下、人多势众,即使知道孙云的本事,也要在这“亡命之地”与其做个了断。

“快,弓箭手准备——”教徒首领在屋檐所见,巷口的骑兵追杀不成,遂命房屋瓦上的弓弩手对准下方的孙云。

孙云依旧不为所动,震慑了巷口的骑军,抬头正视上方——其瞬一刻,无数箭雨从天而降,抛芒利刃正朝孙云袭来……

“云儿,小心!——”察台王在后面见着危命其中,不顾自己的伤情,冲孙云方向大声喊道。

但想也知道,这点“伎俩”根本无法对孙云造成威胁。孙云看在眼里,刀芒回转一定,疾驰逆流而上,“银月”再显神威——

“鬼神碎刃”倾狂而出,“银月双刀”回转的锋芒化为聚舞风雷,冲天咆哮之力,蹿行九霄云中。

紧接着便是半空中凌舞碎刃的破响,几乎是在眨眼一瞬,朝孙云袭来的“箭雨”全部被孙云的“狂刀”斩成数段。

“明复教”众徒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房檐上的弓弩手纷纷诧目惊神,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一时半会儿发呆惊愣,没有准备下一轮“箭袭”。

而孙云正是抓着这个空当,主动出击迎刀而上……

“呼——”阵随风响,孙云眼神一定跨行几步,脚踩左右屋檐碎瓦,轻功跃至房梁顶上。“明复教”众徒顿时看傻了眼,所见孙云杀心毕露,手中寒芒震震威慑,知道自己命已悬乎,纷纷露出惊悚绝望的眼神。

“快……快杀了他啊——”首领这边也着急了,眼见孙云离自己不过一二十步,怒目双眼满含血色,不禁慌忙命令手下道。

众教徒没有办法,为求自保,只能拼死搏命,丢下弓弩,拔出腰间短刀,合围刺杀孙云而去。

“呀啊!——”孙云又是狂怒一声,愤怒下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聚顶寒芒冲袭而过,随着一声内力涌动爆冲声响,惊如交错闪电般的气势,“银月裂斩”划破当空,只在一刻,便将周围的杂碎喽啰斩杀七零八落、伏尸血地。

“啊——啊……”茫茫多的惨叫声叠起,本来埋伏在“狭子关”道口的教徒众人,就这样一个个惨死在孙云的刀下,直到这座屋顶之上,只剩下教徒首领孤身一人,孙云疾步飞驶身前,一手抓其衣口,瞪眼怒目相望。

教徒首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没有刚才喝令追杀察台王的气势,被孙云一手揪衣抓起,只能“额额”几阵恐胆落惊。

“是你下令埋伏在这里的……是你下令埋伏的?!——”孙云的声音由低谷至高起,眼神带血怒声斥道——想到自己的父亲差点丧命其狭关口,孙云恨不得将眼前这些暴徒立刻碎尸万段。

“是……是……是我们教主让我们……埋伏在这里的……”首领面色仓皇、瑟瑟发抖道,“我们收到消息,说是……察台王今日会带兵通过‘狭子关’口,所以让我们……提前在这里埋伏截杀……所以……所以……”首领越来越不敢往下说,看着孙云“杀神”的面孔,知道自己继续犯怒,迟早也会是惨死的下场。

“你们教主何勋义是吗?——”孙云继续怒问道,“既然如此,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来‘狭子关’的人是我父王?!”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奉命行事……”首领继续颤颤道。

“嗯……”孙云忍怒中振振一声,努力镇定下来思考许久,遂冲教徒首领厉声命道,“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说我察台云奉令前来镇压尔等逆贼……上次在岭古镇没分出胜负,这次我一定会亲手取他狗命,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是、是……”首领连声点头答道,根本不敢正视孙云的眼睛。

“带着你的人,滚!——”最后厉斥一声,孙云一手将其重重摔落在碎石瓦上。

“额……额……”首领倒地痛苦嗷叫,遂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屋顶,带着“狭子关”剩下的残兵败将,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驱赶了埋伏的“明复教”教徒,孙云迫不及待会和主力,去关心自己父王的伤情——刚才察台王带兵在此遭受埋伏,肩头正中一箭,察台王本就身患重疾,这一下受中更是雪上加霜……

“父王——父王!”孙云从人群中跑至察台王这里,急声关问道,“父王,你不要紧吧?——”

“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咳咳——”察台王一边咳嗽,一边忍声道。

“虽然是皮外伤,可箭伤有点深,不及时处理会有危险……”亲信侍卫眼见着着急,不禁担忧道,“但是王爷领兵走得匆忙,队伍中没有足够的医药,而且这‘残垣破地’没有可以让王爷休养的地方,恐怕……”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我父王!——”孙云却是十分的激动,抓着亲信侍卫的肩膀,喝声喊道,“给我找,找最近的军队驻地,先把父王养伤安好再说!”

“可就算二公子你这么说,这里恐怕也……”亲信侍卫则略显头疼道,“这一带靠近西仓,属于战火的边界,多的全是敌人的据点——我们如今孤军深入,根本不会有自己部队的驻地,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着了……”看着孙云着急的表情,亲信侍卫在一旁也有些畏畏缩缩不敢明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孙云依旧控制不住情绪,不禁绝望大喊道。

“云儿你不要急,父王……不会有事的……咳咳……”察台王依旧挺立着虚弱的身子,安慰孙云道,“父王我福大命大,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不都照样挺过来了……咳咳……不过是箭伤罢了,父王能撑得住……在找到附近的部队驻扎地之前……咳咳——”

“快啊,你们之中谁比较熟这一带,离这里最近的据点在什么地方?!——”孙云顿时站起身,冲身旁的众军官兵斥喊问道。

然而周围的将士纷纷低头沉默,一时半会儿竟无一人可以挺身站出来……

“驾……驾……”正在这时,离部队不远处,有另外一只蒙元军队正朝这边快马加鞭赶来。

很明显,这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狭子关”支援的援军。

孙云闻之,仿佛看到希望一般,立刻抬头起身,朝来声方向望去……

“东军校尉梁青前来救援,王爷没事吧?”行至最前的校尉将士带队会和后,即刻飞奔下马,赶忙跑向察台王身边问道。

“本王没事,辛苦你们前来……咳咳……”察台王伤病在身,也不忘慰问回应道。

“你是……梁青?”孙云看着梁青的面孔,顿时相熟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我们来运镖局回来的时候,拦下我的那个……东门驻军校尉?”

原来,这个人是东城关门驻守军的列队校尉梁青,之前孙云等人在青墨山庄的帮助下成功回到大都,在城门前,梁青还和孙云等人闹了些“不愉快”。不过也正是梁青桀骜正直的性格,引起了孙云的兴趣,却不想在这里竟遇到了。

“原来你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察台王的儿子……”梁青在孙云面前也没有显得过于奉承,直声应道……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安营休养

“东军校尉梁青前来救援,王爷没事吧?”行至最前的校尉将士带队会和后,即刻飞奔下马,赶忙跑向察台王身边问道。

“本王没事,辛苦你们前来……咳咳……”察台王伤病在身,也不忘慰问回应道。

“你是……梁青?”孙云看着梁青的面孔,顿时相熟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我们来运镖局回来的时候,拦下我的那个……东门驻军校尉?”

原来,这个人是东城关门驻守军的列队校尉梁青,之前孙云等人在青墨山庄的帮助下成功回到大都,在城门前,梁青还和孙云等人闹了些“不愉快”。不过也正是梁青桀骜正直的性格,引起了孙云的兴趣,却不想在这里竟遇到了。

“原来你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察台王的儿子……”梁青在孙云面前也没有显得过于奉承,直声应道,“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重逢……”

“你不是驻守东城校尉吗,为什么会到西城这里?”孙云又紧声问道。

“还不是上次在城楼面前顶撞贵公子……”梁青继续说道,“召烈台将军看公子仰仗在下,特意升调我军职,让我自己带领部队,前往西城这里助大军镇压暴徒……其实,他也不过是想借这事情,势利‘讨好’你们察台家罢了……”

“先不说这个了……”想着眼下还有要紧事,孙云急迫问道,“梁兄弟,你知道这附近我军最近的驻扎地在哪儿?我父王中箭命危,急需安养救治——”

“很巧,我的大营就在附近,现在就把王爷先护送回我军营地再说!”人命关天,梁青也即刻起身回头喝令道,“传我命令,部队派良马骁骑,护送王爷回营,剩下军持三列,留在原地继续监视!——”

“是!——”众军将士齐声答道,可见梁青作为校尉军领,管教部队纪律严明。

孙云看着也是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亲手将父王安坐护送上马,遂冲梁青感身谢道:“多谢梁兄率队及时赶到救我父王,待回营事情处理完毕,我必再次谢过——”

“没什么,王爷身为统军,战火前线负伤,所有人都会揪心……”梁青正直说道,“公子也不用太担心了,我军营地虽然简陋,但少不了救伤药物,一会儿我会找最好的军医,替王爷拔箭疗伤——”

“谢谢了……”见事情总算转危为安,孙云低头道谢一句,遂领着察台王剩余的骑营兵马,随同梁青一起,先回了附近的营地……

傍晚时分,“明复教”大营……

“明复教”进攻大都一个多月来,在西城各处安扎了无数的据点,教徒更有数万之众,与朝廷禁军径相抗衡。近日进军西仓一带,偶有得闻察台王亲率精兵援救,得知这一消息后,教主何勋义更是派遣亲信教众在“狭子关”一带埋伏,欲求“擒王”之策,果断战局胜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孙云接诏“假圣旨”一事,刚好赶赴至“狭子关”口,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察台王,还折损了自己百数兵马。

而被孙云放回来的教徒首领,把今日在“狭子关”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了何勋义……

“你是说,那个察台云又出现了是吗……”何勋义坐在正会议厅前,听闻手下报告情况,表情冷淡问道。

“是……是的……”教徒首领负伤不浅,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他还说……他这次前来,就是要和教主您……做个了断……”

孙云原话可不是这么说,但因其言激愤痛辱,教徒首领不敢原模原样相叙道来。

“想不到,岭古镇一别,这次又和他碰上了……”何勋义把了把座椅的扶手,冷冷说道,“几个月前在岭古镇,没能亲手杀了他,让他逃了,没想到这次他回来了,还主动反过来挑衅我们……”

“这也难怪,毕竟受伏的人是他的父亲察台王……”亲信站在何勋义身旁,淡淡一句道,“今日我们设下陷阱,在‘狭子关’中伤他父亲,险些夺其性命,察台云必然记恨在心,誓要找我们报仇雪恨!”

“哼,他要来便来,我还求之不得呢……上次在岭古镇未分出胜负,这次本教主可要堂堂正正打败他——”何勋义先是宣扬一句,似乎想起什么疑点来,不由转变语气道,“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听手下说,他暗中打听到了察台王今日会趋兵前往‘狭子关’的消息,所以我们今日才能埋伏到‘猎物’,尽管没有得手,却也重创敌军士气……但是我一直没弄明白,手下是怎么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又是谁告诉他这件事的?……”

“这个……在下刚才有去问过,他说是有世野外传,不知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是察台王今日会领兵经过‘狭子关’,但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亲信继续说道,“我在想,总会有人在幕后知道了朝廷的机密消息,因为什么目的,‘故意’泄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放风’消息,泄露察台王的去向,而且这个消息还是真的,我们确实埋伏到了……”何勋义也不禁嘀咕道,“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能够知晓蒙元部队去向的,除了朝廷他们自己人,应该不会有别人……”亲信在一旁提了一句。

“你是说,朝廷中有人出卖了察台王?”何勋义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隐晦的事情,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了……”亲信低头沉语道,“不过总的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差点‘擒王’成功,就算真有‘幕后黑手’在背后操纵,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教主无需太过揪心……”

“总之留个心眼为好,我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何勋义自己分析了一阵,遂沉定说道,“但不管怎么样,察台云的出现是在意料之外,如果说今后他随同察台王一起驻守军中与我等对抗,他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察台云是吗?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亲信嘀咕暗语道。

“察台云武功高强棘手,若与他父亲统军合并,我们自然不好对付……”何勋义继续道,“局势上保险来讲,我能和他单挑打个平手,但军队素质上,我们远远不及蒙元朝廷……想办法得速战速决,在关外援军赶回大都之前,以及想出对付察台云的策略——只要成功针对了他,局势之利自然就会向我们靠拢……”

“这个请教主放心,对付察台云及敌人的军事策略,交给在下就好——”亲信在一旁立定请命道。

何勋义点了点头,望着窗外渐落的余晖,心中不禁暗暗笃定道:“察台云,你我之间的较量,现在就算开始了……”

和孙云一样,何勋义的心里,充满了对彼此好胜的决心……

而在另一边,梁青部队大营……

察台王被护送回营后,在军医的照料下,成功处理箭头伤口,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因为出征前身体就病重垂危,所以察台王此时身体极为虚弱,须得安静休养数日。

而这过程中,孙云一直照顾在身旁,直到确定了自己的父王安稳无恙,其暂且合目睡下后,自己才抽空走出营帐,夜幕降临前出来透透气……

“王爷的身体怎么样?”营帐外,梁青也一直担心察台王的安危,眼见着孙云一脸疲惫地出来,担心问道。

“军医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现在刚刚休息睡下……”孙云缓了一口气,确定自己的父亲平安无事后,遂又冲梁青微微一笑道,“总之这回谢谢你了,我又欠你个人情……”

“瞧公子你这话说的,保护王爷,不是我等应尽的职责吗?”梁青也笑声应句道。

“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听着怪怪的……”孙云又是微微一笑,虽然披着铠甲,但紧张过后,终于露出平日里的放松神情道,“就叫我‘孙云兄弟’,和同龄人结交相谈,我都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可你不是姓‘察台’吗?为什么要称呼你……”梁青并不知道孙云的身世,愣愣一声问道。

“因为我义父姓孙,我从小是跟着我义父在镖局长大的……”孙云缓缓一笑道,“直到半年前,‘喋血王府’一事,我亲手废了我的哥哥,父王出面相认,我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

每每提到这件事,孙云就会感到莫名的痛苦,再加上认识祁雪音以来,爱恨纠结纠缠无尽,自己心里又会多一层愧疚和难过。

“所以说你虽为王权贵族,但体内却流着平民百姓的血……”梁青突然露出坦慰的表情,淡淡说道,“你和你家的其他兄弟不一样,我是说真的……”

“怎么了吗?”孙云听到梁青这么一说,又不禁问道。

“孙云兄弟你不知道,在我成为东城驻军校尉以前,我曾在你们察台王府当过几年的卫兵长……”梁青回忆着说道,“我见识过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和你弟弟察台科尔台的为人,你哥哥生性冷血残酷,自五年前镇压暴乱立功得权后,经常仗势欺压底下的百姓甚至是官员,弄得大都皇城哀声怨道……更有甚之,他甚至还滥杀无辜,曾有一段时间闹得全城上下人心惶惶……”

“我知道,这些东西,我还是来运镖局少主时,见识过太多了……”孙云冷冷嘀咕一句,想起自己和察台多尔敦“互为仇敌”的那段日子,太多无辜的人死在自己哥哥的手上——何子布兄弟,北原五侠……孙云曾经发过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即使现在已是兄弟相认。

“可即使如此,我觉得察台多尔敦虽然手段狠辣,但至少心系江山社稷,就这点上我还算看的起他……”梁青继续说道,“可你的弟弟察台科尔台,完全就是另一回事……我在王府任职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但经常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平日里在察台王及官臣面前‘作揖摆弄’,私下却是生活作风混乱,不但沉迷酒色,还结交不良之人,甚至在自己哥哥察台多尔敦在权处任间,背后‘捅过刀子’……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但当时那么小的他都如此不堪,更别说现在……”

“现在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提到自己的弟弟察台科尔台,孙云更是怒上心头,咬牙暗恨道,“这次他更明目张胆,甚至想要置我和我哥哥于死地……”

尤其是想到察台多尔敦提到的,科尔台和“苍寰教”的人沆瀣一气,孙云顿时心如焦火。但缘在家门丑事,在梁青面前,孙云也不愿多提出来。

“但孙云兄弟你,确实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梁青重新将话题摆回孙云身上,微微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察台家的公子,会和你哥哥弟弟那样目中无人,却不想孙云兄弟仗义豪情,一点没有权势的意思,兄弟我真的刮目相看!”

“毕竟我不光出生世野,而且出生江湖之中,就像梁兄弟你说的‘仗义豪情’,兄弟我是不敢当……”孙云先是说笑一句,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短暂浮现沉熟的回忆,左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那半块“龙纹玉佩”,遂淡淡说道,“说到出生江湖的话,最初也是和他在汴梁郊外相遇,结拜兄弟,所以才会有我至始至终从未改变的‘侠义之心’……”

说着,孙云将玉佩放在手里凝视一番,眼神略显深沉,仿佛思念故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此生的第一个拜把兄弟,唐家后人唐战。

只可惜,记忆最深的兄弟,相处却是最短的日子,自从离开汴梁北上大都之后,想念起故人兄弟的日子越来越少,尤其是了却了身世,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唐战的灭族仇人,恩怨纠葛抹去,孙云快要把唐战给忘记了。

“这个玉佩,就是你和你结拜兄弟的信物是吗……”梁青望着孙云手中的玉佩,不禁淡淡问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惊悚疑云(上)

“但孙云兄弟你,确实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梁青重新将话题摆回孙云身上,微微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察台家的公子,会和你哥哥弟弟那样目中无人,却不想孙云兄弟仗义豪情,一点没有权势的意思,兄弟我真的刮目相看!”

“毕竟我不光出生世野,而且出生江湖之中,就像梁兄弟你说的‘仗义豪情’,兄弟我实不敢当……”孙云先是说笑一句,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短暂浮现沉熟的回忆,左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那半块“龙纹玉佩”,遂淡淡说道,“说到出生江湖的话,最初也是和他在汴梁郊外相遇,结拜兄弟,所以才会有我至始至终从未改变的‘侠义之心’……”

说着,孙云将玉佩放在手里凝视一番,眼神略显深沉,仿佛思念故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此生的第一个拜把兄弟,唐家后人唐战。

只可惜,记忆最深的兄弟,相处却是最短的日子,自从离开汴梁北上大都之后,想念起故人兄弟的日子越来越少,尤其是了却了身世,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唐战的灭族仇人,恩怨纠葛抹去,孙云快要把唐战给忘记了。

“这个玉佩,就是你和你结拜兄弟的信物是吗……”梁青望着孙云手中的玉佩,不禁淡淡问道。

“是啊,只可惜相逢一面便是再未相见,也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有机会……”孙云收回玉佩,淡淡一声笑道,“不过如今这身世,或许还是不见的好……”

孙云这么说,也是想起了自己和唐战彼此父辈的恩怨往事——孙云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以一个仇人之子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兄弟面前。

“从来没想过,孙云兄弟会是如此仗义之人……”梁青继续说笑一声道,“当初在城东门,得知你是察台家的公子,还以为你会和你哥哥弟弟那般纨绔,所以才对你出言不逊……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失礼了,早知如此当时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的麻烦,只能算是‘相逢恨晚’吧——”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皇城局势紧张,身为驻军将守,严查城门进出乃是职责……”孙云倒是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梁青的肩膀道,“我得庆幸要是当初没有看重你,今日父王遇险,梁青兄弟未能来救,那我父王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哪里哪里……就算你我素不相识,王爷逢难,我也会义不容辞拍马赶到——”梁青先是振奋一句,随后似乎想到了,眉头略显紧蹙,语气一变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就‘王爷受伏’整件事情下来,我觉得有些怪蹊跷的……”

“哪里蹊跷?”孙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禁问道。

“今日王爷中箭落马,事后听手下的将士说,‘明复教’的人刺杀目标直指王爷,还大喊了王爷的名字……”梁青谨慎说道,“我很纳闷,他们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王爷的身份,而且十分肯定……更有甚者,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王爷今日会经过‘狭子关’,‘明复教’的人更是事先就做好了埋伏……”

“那我父王今日出征救援,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孙云今日是匆匆赶赴至此才救下了父王,对于这之前的战事情况,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今日王爷出征,是临时突变的……”梁青镇定眼神道,“好像是说,王爷接到了朝廷的旨令,派兵增援西仓一带,因为时间赶急,所以王爷只带了少量的精英骑兵,率先奔赴前线……而我们这些地方驻军,在得到王爷亲征的消息后,纷纷集兵奔赴这里,我的部队已经算是第一个赶到的了……”

“你是说,今日父王出征经过此地,是临时决定的?……”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冷冷暗声问道。

“对……”梁青也下意识降低语调,振振说道,“既然是临时决定的,‘明复教’的人是怎么得到王爷出征的消息的?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我军内部,有人泄密了情报——”孙云眼神一定,即刻接话道。

“正是如此——”梁青也跟着点了点头,紧跟着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能知道王爷亲征的军事机密,泄密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希望孙云兄弟以你察台家公子的身份,暗中秘密调查这事儿,因为这可能涉及到王爷自身、甚至是整个蒙元社稷的安危——”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多留个心眼……”孙云默默答应一句,一时间,孙云不觉发现,这场“战争动乱”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深夜,梁青军部后营……

察台王箭伤拔除后,正安静地躺在榻上休息,虽然条件十分简陋,但大命不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傍晚时分就合眼了,这会儿不自觉醒了过来,肩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一种刺激和强烈的不适感,一下子涌上察台王心头……

“咳咳——咳咳……”梦醒后突然咳嗽几声,带着自己本有的伤病,察台王露出憔悴的眼神。

“父王,你醒了?”孙云忙完了事务,则是一直陪在自己父亲的身旁,看着父亲这时睁眼醒来,孙云立刻上前关慰问道。

“云儿是吗……”察台王发出枯哑的声音,垂声无力问道,“为父现在……在哪里……咳咳——”看样子因为伤病昏阙,察台王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

“这是在梁青梁校尉的部队营中……”孙云坐在榻边,一边帮父亲盖好被子,一边关心说道,“梁校尉危急中派兵赶来增援,他的大营正好就在附近,父王您的伤耽搁不得,所以就暂时转移到这里来……父王放心,军医说您已经没事了,安心休养几天就好……”

“梁校尉是吗?我想起来了……咳咳……”察台王缓了缓神,咳嗽几声继续说道,“先是云儿你赶来救下父王,然后是援军部队赶到……”

“是啊,这些‘明复教’的猖狂之徒,实在是可恶——”看着自己父王垂危的样子,孙云捶拳暗暗震愤一句道,“他们教主何勋义,我发誓这次一定不会饶过他!”

“听云儿的口气,你似乎和他……有过交手?咳咳……”察台王继续问道。

“嗯,镖局在岭古镇受困的时候,孩儿曾和他有过接触……”父亲想听自己说话,孙云便在一旁耐心叙来道,“当时‘明复教’残忍杀害程官员一家,并在后山埋伏作祟,为此雪音也受了重伤,差点酿成大祸……”

“哎,‘明复教’这些贼子,祸害百姓无数,其等一天不灭,我察台王处心难安……”察台王仰望帐顶感叹一声,沉怒中又有说不尽的无奈。

“都是那些朝廷中的皇亲贵权,曾经得罪我们察台家,一到社稷危难,他们便贪生怕死不敢挺身出来,却记旧仇,把父王您当替罪之用……”想起这一切的恩怨纠葛起因,孙云又不禁愤声抱怨道。

“嘘……”察台王立刻冲孙云做了个手势,低声提醒道,“这些话,是不能在外面说的……”

“可是父王——”孙云却有些沉不住气,反转言辞道。

“身在官场,要懂得能伸能屈,云儿你出身江湖草野,经验尚缺,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咳咳……”察台王用深切的目光望着孙云,耐心说道,“朝廷中的那些闲话,让他们说去好了,我们身为臣子,要心系江山社稷,做好我们自己的本职——”

“是,父王,孩儿谨记在心……”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孙云还是低声受训道。

“话说回来,云儿……咳咳……”察台王重新仰视帐顶,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到前线这来,难道说察台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吗?”

“父王不知道吗?”孙云没有想太多,直口答道,“几天前皇上派人密诏,西仓一带战事吃紧,父王您孤木难支,遂诏孩儿趋身前往支援——”

“皇上密诏?不对啊,你才在王府住几天,皇上怎么会认识你……咳咳……”察台王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不由紧张问道。

“可能是半年前‘喋血王府’的缘故,现在整个大都城的人,应该都认识孩儿……”孙云也没想太多,还是默默答道。

“皇上密诏鲜有,如果切真必甚是紧急,云儿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诏令,在哪里?——”察台王神情凝重几分,紧张问道。

“就是在……察台王府啊,大概两三天前……”孙云被父亲的口气有些“吓”到了,吞吐一声答道。

“不对啊,皇上命我等支援西仓,也是一天前的事情,云儿你怎么可能……咳咳……比父王先知道消息?——”察台王听完后神色一惊,不顾身体的伤病,急忙叱问道。

“什么,父王,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也才察觉到蹊跷,但仔细想想入夜前与梁青的对话,孙云不由一股冷汗冒下……

(回忆中)……

“今日王爷中箭落马,事后听手下的将士说,‘明复教’的人刺杀目标直指王爷,还大喊了王爷的名字……”梁青谨慎说道,“我很纳闷,他们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王爷的身份,而且十分肯定……更有甚者,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王爷今日会经过‘狭子关’,‘明复教’的人更是事先就做好了埋伏……”

“那我父王今日出征救援,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孙云今日是匆匆赶赴至此才救下了父王,对于这之前的战事情况,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今日王爷出征,是临时突变的……”梁青镇定眼神道,“好像是说,王爷接到了朝廷的旨令,派兵增援西仓一带,因为时间赶急,所以王爷只带了少量的精英骑兵,率先奔赴前线……而我们这些地方驻军,在得到王爷亲征的消息后,纷纷集兵奔赴这里,我的部队已经算是第一个赶到的了……”

“你是说,今日父王出征经过此地,是临时决定的……”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冷冷暗声问道。

“对……”梁青也下意识降低语调,振振说道……

(现实中)……

“梁兄弟和我说过,父王您的计划是临时决定的,不可能在两三天前就得知了西仓局势紧迫的消息……”孙云冷静想了想,却是越想越怕道,“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得到了皇上的密诏,消息却是在父王你们之前……”一种可怕的预感灌涌全身,孙云不由瑟瑟发抖。

察台王想了想,稍许定下心,遂慢慢问声道:“云儿,你能和我说说,你那天接诏的情形吗……”

“我记得,那天派来传诏的,只有一个武将,因为多尔敦告诉我,朝廷若是有密诏下传,为了不招人耳目,只会派遣一员武将前来……”孙云回忆着说道,“我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叫……忙兀察托……”

“你说什么,忙兀察托?咳咳——咳咳……”察台王听到这名字,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表情惊诧没收住,又不禁咳嗽几声。

“父王,您别激动,身体要紧……”孙云见了,急忙安抚一句,随即紧问道,“忙兀察托怎么了吗,父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

“忙兀察托……不可能的,皇上绝不会派他亲传密诏——”察台王镇定眼神说道,同时也确定了这事情确有蹊跷所在。

“为什么?”孙云却是一无所知,趴在一旁继续问道。

“因为这个人……”索性,察台王将忙兀察托的身世与经历,尽数告知孙云……

同一时间,察台王府……

今晚夜色比较平静,府中并无大小事务,除了城门口依旧守卫的皇亲禁军,府中几无警戒之事。

而任光等来运镖局一行人,之前听从孙云的嘱咐,昨日已经离开返回镖局而去。唯独杜鹃一个人仍留在王府,住在原来的地方,一来是担心十几天杳无音讯的祁雪音的安危,二来是经常陪同样残疾的察台多尔敦说话,并时常询问有关自己父亲的线索……

不过今天晚上,察台多尔敦却是默默一个人,又一次来到了藏书库……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惊悚疑云(下)

同一时间,察台王府……

今晚夜色比较平静,府中并无大小事务,除了城门口依旧守卫的皇亲禁军,府中几无警戒之事。

而任光等来运镖局一行人,之前听从孙云的嘱咐,昨日已经离开返回镖局而去。唯独杜鹃一个人仍留在王府,住在原来的地方,一来是担心十几天杳无音讯的祁雪音的安危,二来是经常陪同样残疾的察台多尔敦说话,并时常询问有关自己父亲的线索……

不过今天晚上,察台多尔敦却是默默一个人,又一次来到了藏书库……

察台多尔敦的面色凝重,似乎有不详的疑团萦绕心头,推着轮椅在书架中来回摸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书卷,像是找了很久的样子。

“不对,不对……这个也不对——”察台多尔敦主要找寻这五年来的相关人或事,在附近的书架之间徘徊良久,然而翻阅了无数的文卷,却似乎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心急一番后,察台多尔敦稍许沉定下来,转头瞄向四年前的书库方位。而在书架的最上方,有个十分不起眼的官员记载簿本,引起了察台多尔敦的注意。

由于腿脚伤残不便,察台多尔敦起身踮在轮椅之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够着那本簿子。取下后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翻开看来,上面记述了朝廷中一些重要官员的变迁记载,哪一年书架上的簿本,自然记载的是哪一年的状况。

“终于让我找到了……”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得的真相,察台多尔敦不由兴奋一声,望着簿本暗暗自语道,“就是他,忙兀察托——”

原来,察台多尔敦辛辛苦苦查询的人,正是三天前携皇上密诏传旨的忙兀察托——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察台多尔敦就觉得耳熟甚至是不对劲,心中始终放不下端倪,今晚趁着有空,前来书库一查资料背景,谁想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什么?!——”察台多尔敦望着书卷,眼神哧愣道,“忙兀察托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就已经……”

惊异中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真真切切看到簿上的名字,察台多尔敦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忙兀察托,原朝中顺帝皇亲国舅,可因为四年前涉及造假圣旨一事,险些被降罪诛斩……”察台多尔敦对着书卷,默默碎念道,“后来父王委行调查事件真相,偏逢以他人定罪,证明忙兀察托清白,其才逃过死命……不过也因为此事影响,皇上不顾亲族反对,将其贬为庶民,从此不得与朝廷再有任何干系……”

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察台多尔敦看到这里,心中不由一股冷汗直冒。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忙兀察托既然在四年前就被贬为庶民,那三天前来的那个人,到底是……难不成,是有人假冒他的身份?”察台多尔敦惊疑中,依旧不是冷静分析道,“不可能!如果真有人假冒他,定然是知道他本人的经历,既然已经被贬为庶民,又有谁会蠢到再去假冒他,以官员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察台多尔敦看完了簿本上所有的记述,重新合好放回书架,随即静静思索起来。

“忙兀察托既然有‘假造圣旨’的前科,那么很有可能三天前来王府的,就是他本人……时隔四年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敢只身犯险来到皇亲系密的察台王府,一定是看准了当今大都局势紧迫的间隙,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不对,更准确的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指使他,让他冒险再次假造圣旨,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他的目标是……孙云!”沿着线索一步步分析,想到“密旨传诏”的对象是孙云,一个可怕的念头袭涌全身,察台多尔敦不禁暗暗震道,“到底是谁,是谁想要在背后害他?既然能找到隐匿四年的前官员,这个人一定身份不寻常……难不成,会是……”

察台多尔敦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一个“不祥”的身影……

西城部巷,梁青营中……

“这些……都是真的吗……”察台王养伤的后营中,孙云听完自己父亲讲述完有关忙兀察托的事情,晌时露出惊讶的面孔,半天未有回神道,“那个忙兀察托,早在四年前……就已经……”

“是的,当年为父亲自主事,不可能会记错……咳咳……而且有关那件事情,察台王府也有文案记载……咳咳……”察台王拖着病重的身子,继续说道,“四年前,忙兀察托的确因为‘假造圣旨’一事牵扯其中,后来若不是为父亲自出面,找死刑犯替他顶罪,证他‘清白’,他才不会只落得‘贬为庶民’这么轻微的罪罚……咳咳……”

“那父王您当年……为什么要帮他?”孙云继续不解问道,“假造圣旨可是死罪,父王这么做,岂不是容易……惹祸上身?”

“因为当时忙兀察托手中,握着有关沂州一带的军事机密,如果他以死刑犯被押入大牢,那那个秘密便会石沉海底……”察台王继续说道,“以图大局考虑,父王只能冒险欺君罔上,府中文卷的记载,也不过忙兀察托被罢免草草而终……咳咳……只是没想到,时隔四年,这个家伙居然又冒出来了,而且又敢假造圣旨……咳咳……”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而且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孙云在一旁,暗暗笃定道,“既然不是皇上亲为,我与忙兀察托素未相识,他却主动传我‘诏令’……真正的幕后黑手,目标肯定是我——”

想到这里,孙云的神情不由一紧,双拳攒握内心不定,事有目的将自己引诱到局势动荡的西城一带,定然别有阴谋。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把云儿你引到这里来……”察台王在一旁,也不禁担忧道,“如今大都局势动荡,就算我们察台家遭人树敌,目标也应该是父王我才对……把你引到这里,今日却救下父王一命,我也想不懂,他们的目的何在……”

“总之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不能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孙云深深吐一口气,放松过于紧张的心情,遂转移话题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晚前在帐外和梁兄弟谈话,听说父王您今日遭难,‘明复教’的人认出了父王?”

“对,说到这件事情,为父还正觉得奇怪呢……咳咳……”察台王缓了缓气,回忆起说道,“今日在‘狭子关’遭伏,父王中箭受伤后,敌人一眼便认出了父王……咳咳……父王也觉奇怪,虽然说‘明复教’打着‘反抗朝廷’的期号,战火之矢敌意擒我可以理解,可父王从未与‘明复教’的教徒有正面相对,他们如何认得出……就算退一万步讲,真的有人见过父王,临场认出父王的样子,他们又是如何确定,父王一定会来到‘狭子关’,而且时间算的那么准确……咳咳……从他们埋伏的力度来看,绝不是临时‘起兴’,计划明显安排充足……”

“父王的意思是说,‘明复教’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了父王您的动向……”孙云继续喃喃道。

“可是父王救援西仓一事,从领兵出发到达‘狭子关’,不过才半天时间……咳咳……哪怕是有人泄密情报,时间算起来都不可能来得及啊……”察台王继续惊疑道。

提到这里,孙云不禁想起,自己和梁青提到的“猜想”……

(回忆中)……

“今日王爷中箭落马,事后听手下的将士说,‘明复教’的人刺杀目标直指王爷,还大喊了王爷的名字……”梁青谨慎说道,“我很纳闷,他们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王爷的身份,而且十分肯定……更有甚者,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王爷今日会经过‘狭子关’,‘明复教’的人更是事先就做好了埋伏……”

“那我父王今日出征救援,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孙云今日是匆匆赶赴至此才救下了父王,对于这之前的战事情况,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今日王爷出征,是临时突变的……”梁青镇定眼神道,“好像是说,王爷接到了朝廷的旨令,派兵增援西仓一带,因为时间赶急,所以王爷只带了少量的精英骑兵,率先奔赴前线……而我们这些地方驻军,在得到王爷亲征的消息后,纷纷集兵奔赴这里,我的部队已经算是第一个赶到的了……”

“你是说,今日父王出征经过此地,是临时决定的?……”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冷冷暗声问道。

“对……”梁青也下意识降低语调,振振说道,“既然是临时决定的,‘明复教’的人是怎么得到王爷出征的消息的?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我军内部,有人泄密了情报——”孙云眼神一定,即刻接话道。

“正是如此——”梁青也跟着点了点头,紧跟着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能知道王爷亲征的军事机密,泄密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现实中)……

“虽然父王是临时决定,但是是接到了朝廷的旨令……那么在这之中,朝堂之上会不会有人提前预知了情报,把消息泄密了出去……”想到这里,孙云猜想将嫌疑之人慢慢缩小范围。

“云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咳咳……”看着孙云若有所思的样子,察台王不禁问道。

“父王,孩儿问您……”孙云眼神突然沉定,振振问道,“救援西仓一事,是谁命令告知父王的?”

“这个嘛……”察台王仔细回忆了一番,随即说道,“是天井府的李漷李大人……”

“李漷……父王跟这个人很熟吗?”孙云继续问道。

“不是很熟……不过李大人在朝廷地位不小,经常从身亲传皇令之事……咳咳……”察台王缓和了一阵,慢慢摇头说道,“这次传诏救援西仓的军令,就是李大人亲自来父王营中相告……”

“是吗……”孙云缓缓低下头,忽而暗句一声道,“也许这个李漷,身上大有文章……”

仿佛找到了一条线索,孙云神情不禁一变……

夜半时分,大都城天井府……

李漷身为朝廷重臣,经常行处皇室要务,今日奉令传诏察台王趋兵“狭子关”救援一事,就是李漷亲命所为。不过今天晚上,似乎李府上下并不平静……

正厅书房,深幽昏暗,李漷坐在书桌案前,却没有燃明火烛。李漷本人表情仓皇,全身颤栗瑟瑟发抖——因为在他身边,站着十几个带刀侍卫,却不是自己的部下,个个手持寒芒侧对自己。

而在李漷身前,一个身影阑珊的女子背对而立,全身传来冰冷的杀气……

“你……你们要求的,我都做了……”李漷神色紧张至极,手心捏汗道,“可以……可以把那份文卷,还……还给我了吗……”

“别急啊李大人,做是做了,可是效果不尽人意啊……”女子缓缓转过身,露出冰冷的面孔,这个人竟是——子幽。

进而可想,身旁这些带刀的侍卫部下,便是“苍寰教”的教徒。不知为何目的,“苍寰教”的人竟会出现在朝廷重臣李漷的家中,并敢持刀威胁对方。

子幽狰狞的笑脸相望,语气冰冷道:“虽然李大人把察台王前去‘狭子关’的秘密,泄露给了‘明复教’那帮人,可察台王还是没死啊……李大人身为朝廷栋梁,这点办事效率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这……这……这不能全怪我啊……”李漷快要哭着跪在地上,颤声说道,“我已经……把秘密散露出去,谁想到‘明复教’的人,这样也会……也会失败……”

“哦?李大人倒是挺会推开责任嘛……”子幽继续冷笑一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子幽杀心的面孔,李漷继续紧张窒息道。

“这份文卷,对李大人你来说至关重要……”子幽将李漷刚才提到的“文卷”举在手里,似乎别有用意……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幕后操控

“你……你们要求的,我都做了……”李漷神色紧张至极,手心捏汗道,“可以……可以把那份文卷,还……还给我了吗……”

“别急啊李大人,做是做了,可是效果不尽人意啊……”女子缓缓转过身,露出冰冷的面孔,这个人竟是——子幽。

进而可想,身旁这些带刀的侍卫部下,便是“苍寰教”的教徒。不知为何目的,“苍寰教”的人竟会出现在朝廷重臣李漷的家中,并敢持刀威胁对方。

子幽狰狞的笑脸相望,语气冰冷道:“虽然李大人把察台王前去‘狭子关’的秘密,泄露给了‘明复教’那帮人,可察台王还是没死啊……李大人身为朝廷栋梁,这点办事效率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这……这……这不能全怪我啊……”李漷快要哭着跪在地上,颤声说道,“我已经……把秘密散露出去,谁想到‘明复教’的人,这样也会……也会失败……”

“哦?李大人倒是挺会推开责任嘛……”子幽继续冷笑一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子幽杀心的面孔,李漷继续紧张窒息道。

“这份文卷,对李大人你来说至关重要……”子幽将李漷刚才提到的“文卷”举在手里,似乎别有用意,暗暗一笑道,“要是我托人将它呈交圣上,李大人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那份文卷,你们……”李漷望着子幽手中的文卷,心惊胆战却又半信半疑道。

“是在怀疑吗?那我念给李大人听好了……”子幽继续冷笑一句,缓缓揭开文卷,字里行间念叨,“至正二十年,晋西灾荒,李大人私囊济银十万两;至正二十二年,徐州军饷,李大人私囊官饷五十万;至正二十三年,冀州地方官员私通,李大人收取升迁官财,并串合邢尚书等官员沆瀣一气,排挤朝臣;至正二十五年……”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李漷都快听不下去了,冒心胆怯跪地道,“求求你别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现在知道怕了?……”子幽稍时半蹲,一脸嘲讽表情正望李漷,冷定笑道,“这些文卷的内容,都是李大人当年隐瞒皇上,背地里干的‘勾当’……李大人官位高权,朝廷之中亲信满布,自然不怕当年的罪事外漏,但如果是我们告发的话……李大人,你犯下的这些枉法之罪,恐怕不是几条命能够搭上的……”

“你们……你们就用这个威胁我……”李漷额头冒着冷汗,颤颤巍巍道。

“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话,照我们说的办,我们会帮李大人保守秘密……”子幽继续寒笑一声,遂站起身来,转了转手中的文卷道,“只可惜啊,让你泄露‘机密’,却还是没能将察台王处决,实在是李大人你自己不争气,我们也帮不了你了……”

说完,子幽稍稍后退两步,用愈加狰狞的眼神望着李漷。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李漷似乎还不知道子幽等人的身份,慌神惊愣问道,“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秘密?你们到底是……哪里听来的……”

“我们不光知道李大人你的秘密,可以说整个大都的朝中官员,背地里干过哪些‘勾当’,我们全都了如指掌……”子幽冷笑着说道,“你们官场勾结为非作歹数久,把这些罪状呈交圣上,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做了好事不是……”子幽这会儿,倒也有“闲心”调侃起来道。

李漷的眼神愈加惊恐,看着子幽狰狞的目光,似乎猜到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似乎李大人很想知道真相啊……”子幽顿了顿,随即语气一边道,“那好吧,看你这般样子,临死前让你知道也好……”

说罢,子幽将目光瞥向书房正门一边。

只见书房门外,伴着夜色的笼罩,一个身披黑衣斗篷的中年男子缓步行来,面目遮掩下杀气隐隐,却仿佛一把匕首,眼见便能命落黄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子幽的义父,“苍寰教”的教主……

李漷看着有些暗暗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望着缓慢沉重的脚步,李漷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可心头那股压迫始终没有改变。

男子走过子幽的身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到了李漷面前。稍许,男子缓缓蹲下身,渐渐拉开头上的衣袍,露出冰冷寒颤的面孔,嘶哑苍声道:“好久不见了,李大人……”

“你……你……你是……”李漷看了半天没认出来,直到借着朦胧夜色,确定看完了整个面孔,终于想起的一刻,李漷的面容极度恐惧,颤颤发声道。

“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啊……”男子则是露出比子幽更令人寒颤的微笑,冷冷说道,“没想到吧,今天你我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不可能,你不是……不是已经……”李漷继续吃惊恐惧道。

“我是消失了,可我并没有死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男子继续冷笑道,“当年我在这的时候,你们这些人,不都得对我俯首听命吗?现在你该懂了吧,为什么我会知道李大人你这么多‘往事’……而且不光是你,整个朝廷的官场,我都了如指掌,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没变……”

“额……额……”李漷一时说不出话,看着男子杀心毕露的面孔,他似乎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没能借‘明复教’的手杀掉察台王,这是李大人的失职,这么多年依旧没变,身在朝中空享俸禄,却是一事无成……”男子像是交代完了事情,缓缓从李漷身前站起,冷冷说道,“察台王没死,军事机密外露,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给他下令的李大人……所以为了封口,就只能委屈李大人了,也算是没白负你我多年的交情……”

说完,男子冷眼转过身,并冲教徒手下做了一个处决的手势。

“你们还要怎么样……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全部都说了!!!——啊!!!”李漷命之将绝一刻,奋力挣扎嘶喊道。

但终究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屋里横刀乱下,最后夜中惨叫一声,李漷倒在了“苍寰教”弟子的刀下……

处决完了李漷,男子缓缓走出书房,子幽也紧随身后……

“就这样杀了李漷,真的好吗义父……”子幽似乎有些犹豫不定,悄声密问道。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留着他何干?”中年男子则是一脸毫不在乎道,“而且埋伏刺杀察台王的计划失败,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一旦事情被揭底,我们自己很容易暴露身份……”

“可是就这样明目张胆杀了朝廷官员,还是朝中的重臣,一旦查下来,我们岂不是……”子幽继续担心道。

“放心,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另一个目的……”中年男子继续笑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对付察台云,以及整个察台家——前方眼线的消息,察台云已经会和赶到了察台王身边,现在就算再托‘关系’怂恿‘明复教’的人进攻发难,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义父的意思是?”子幽继续问道。

“察台云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头脑精明,今日在‘狭子关’遇袭,一定会想到‘泄露军事机密’这一层上。如此来想的话,下达支援西仓命令的李漷,一定会成为他的首要怀疑对象……”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但是这样正合我意……子幽你想想,如果这个时候他怀疑的对象遭人刺杀,他会是什么反应?……”

“以察台云的性格是吗……”子幽顿了顿,随即应声答道,“他当然是不顾一切代价,奋力查出凶手是谁——毕竟第一嫌疑人遭人暗杀,沿着线索查找,很有可能找出源头……”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情况恐怕有变……”然而,子幽却依旧担心道,“因为西城方面战事吃紧,如果说‘明复教’的那帮人打算大举进攻据点,察台云恐怕脱不开身,选择留在他父王身边迎敌叫战,才是首要选择……”

“那如果是强行军令呢?”男子继续转调道。

“什么意思?”子幽一时没听明白,凝声问道。

“我们可以派人前去察台王驻地,告知李漷大人被害的消息,然后征令察台云回后方调查此事……”男子冷冷说道,“等察台云离开了据点,再借机告知‘明复教’的人驻地空虚,趁此大举进攻,察台王便凶多吉少……”

“原来如此,调虎离山是吗?所以义父今晚才这么铁心杀了李漷,一来封口秘密,二来引诱猎物,可谓一箭双雕之计……”子幽缓缓答道,遂又心生起疑道,“可是这样真的能成吗?义父您……真的有办法,调动征令察台云吗……”

男子胸有成竹道:“别忘了子幽,我们手里握着大都所有官员的秘密把柄,可以说,现在整个大都的局势,全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比当今皇上还要管灵……只要像对付李漷这样,威胁利用其它朝臣,无论是大都西城的战事,还是察台家或‘明复教’的命运,不全都操控于我等之手……”

“义父有如此‘神通’,女儿倒是长见识了……”子幽在一旁夸赞一句笑道,可脸上的表情却略显神秘。

“卧薪尝胆八年之久,才有了今天的成果,我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倾付于此,这次我一定不会输……”男子像是自我感叹一句,遂转头对子幽笑道,“要是子幽你早几年来到为父身边,你就会知道为父这八年来的辛苦与成就……”

说完,男子情绪稍许亢奋,仿佛发泄了心中的怨处,遂镇定下来拉起袍子,缓步离开了天井府。

而子幽站在义父身后,也静思沉定了许久。

“是啊,要是早几年的话,还轮不到义父您呢……”突然,子幽冲着男子的背影狰狞一笑,神情极为恐怖与胆寒。

冥冥之中,仿佛连环阴谋暗流涌动……

数日之后,梁青部队驻地……

短暂休养了几日,察台王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只是还不能亲自领兵出征。好在“明复教”这几天没什么动静,西仓一处也没有传来多么紧张的战局,这倒是让察台王有了缓和静养的机会。

而之前驻扎西城一带各地的军队,也前来支援汇合在“狭子关”一带,兵马齐整粮草充足,就算“明复教”想要大规模发起进攻,蒙元军队也完全有实力与之抗衡。

察台王安心静养,军中的一切事务大多交给孙云处理。自从了却身世后,孙云涉身官场军政数久,行为处事能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来运镖局少主可以比及,统领要务方面更加冷静,以身担责更是毫不懈怠。尤其是现在父王伤病,孙云更是自知肩头的担子,背负的不仅仅是察台家族的命运,更是整个蒙元社稷的安危……

今日还是和往常一样,与各地支援前来的军部交接完毕后,孙云与梁青在帐外相谈数番……

“这几天倒是有够忙啊……”梁青见着孙云一大早身披铠甲,与各部将领交接事务,不禁关问道,“想不到你一个察台家的公子,竟也有如此操练的处事能力……”

“都是从多尔敦身上学的,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经验……”孙云侃侃一笑道。

“你说察台多尔敦?从你哥身上……”梁青起声疑问道。

“是啊……”孙云低声一句答道,“虽然说他在高权位时,手段狠辣、残暴至极,我与他势不两立,但为朝廷社稷担忧承责,这个真的没得说……我了却身世初至察台王府时,很多朝中事故都不变通,父王本就身体病重,许多官场处事的能力,都是多尔敦教给我的;加上我在来运镖局当少主时,管理方面本就有经验,所以领悟起来并无难处……”

“真没想到,孙云兄弟你的经历,倒也挺丰富的……”梁青继续说笑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父子志愿

“这几天倒是有够忙啊……”梁青见着孙云一大早身披铠甲,与各部将领交接事务,不禁关问道,“想不到你一个察台家的公子,竟也有如此操练的处事能力……”

“都是从多尔敦身上学的,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经验……”孙云侃侃一笑道。

“你说察台多尔敦?从你哥身上……”梁青起声疑问道。

“是啊……”孙云低声一句答道,“虽然说他在高权位时,手段狠辣、残暴至极,我与他势不两立,但为朝廷社稷担忧承责,这个真的没得说……我了却身世初至察台王府时,很多朝中事故都不变通,父王本就身体病重,许多官场处事的能力,都是多尔敦教给我的;加上我在来运镖局当少主时,管理方面本就有经验,所以领悟起来并无难处……”

“真没想到,孙云兄弟你的经历,倒也挺丰富的……”梁青继续说笑道,“既出生于世野,又游行于官场,实在是让人感叹……”

“哼,有什么好感叹的……”孙云则是苦笑一声,自叹不已道,“回到王府之后,家族鄙夷、尔虞我诈,每天仿佛活在刀尖上一般,稍有不慎便是跌落奚谷……与其活得这么累,我倒宁愿自己不是察台家的儿子,居身小城做一个小小的来运镖局少主,反而活得自在……”

“但如今是战火乱世,你这般遐想恐怕也只能是奢侈的虚梦……”梁青不禁感叹道,“何况你现在身为察台家的次子,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

“我知道……”孙云稍许挤了挤眼,愁定说道,“我明白我现在的责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继续坚持下去……”

说完,孙云缓缓转过身,朝自己父王的营帐中走去。

而不知道为什么,梁青看着孙云离开的背影,隐隐有种凄凉的感觉……

后营帐中,察台王正坐在榻边修心静养,比起中箭受伤那会儿,现在他的精气神已经好了许多。但如今仍旧不能行事军务,加上原本的重病在身,察台王此时仿佛一个沧桑的老人,操劳灰白发下,深邃的眼光让人止惜。

“父王,身体好点了吗?”正在这时,孙云走进营帐关心问道。不过虽然面带笑容,可孙云的脸上,也暗暗挂出一份不易察觉的悲伤和无奈。

“父王好得很,云儿你不用担心了……咳咳……”察台王咳嗽一声,重新躺回榻上,深沉望着孙云的表情。

“父王您身体仍未痊愈,这几天还是少出来走动了……”孙云替自己的父亲盖好衣被,和平时一样,坐在榻边关慰道,“军中的事情有孩儿顶着呢,父王您就别操劳了……”

“没想到短短几天,云儿你竟也能处理军务……咳咳……”察台王欣慰一笑道。

“父王可别小看孩儿,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天,很多的事情学会了不少……”孙云继续说笑道,“加上在来运镖局,孩儿有管理人事的经验,掌握精通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是很多天,云儿你才回来几天呢……”察台王表情莫名伤感,叹息一声道,“回来后又在外吃了不少的苦,和父王在一起的日子又有几天呢……”

孙云听后沉定下来,表情略显哀愁,淡淡应声道:“说的也是,即使回来了,也没怎么和父王您讲过话……父子相离十八年,重逢却连话都难说,实在是……太……”说到这里,孙云似乎有些感触神伤,声音戛然而止。

“是不是因为你恨父王?……”察台王仰望着账顶,忽而感叹一句。

“父王你说什么?”孙云没有反应过来,断问一句道。

“父王狠心将你抛弃十八年,尝遍了世间疾苦……”察台王缓息一声,遂继续说道,“十八年前在汴梁,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说真的,父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

“娘亲是吗……”孙云出生以来,完全没有生母的印象,当他得知自己身世的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波澜跌宕,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可当接受时,心中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悲落和寂寥,时常浸染在心头,让自己痛楚至深。

“你娘亲虽是外人鄙俗的青楼女子,但在父王眼中,你娘亲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女人……”察台王回忆起孙云的母亲,忽然有感而发道,“是她告诉我蒙汉之间的常情之系……当年在汴梁,父王设计灭门唐门世家,遇见你母亲后,深感罪行天谴;所以后来,父王从政之道,皆以结系族人为本,以善施廉……”

“父王您说过的,这是您毕生的志愿……”孙云在一旁轻轻感叹道。

“是啊,父王也后悔当年对唐家、对汉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已经回不了头了……”察台王继续说道,“你娘亲过世后,因为遭到家人鄙夷,父王把云儿你寄宿在来运镖局中……因为父王的过错,让云儿你不幸降临在这世间,尝尽了人间辛酸,你就算是恨父王,父王也能理解……”

“不,我不恨父王,相反生于世野的经历,孩儿还得感谢父王……”孙云缓缓摇了摇头,淡声说道,“如果不是在来运镖局生活十几年,孩儿不会经历这么多的人世疾苦,不会有后来的济世心怀,也不会在了却身世后……愿意继承父亲的志愿,将这条路走下去……”

“云儿你……想要继承为父的志愿是吗?”察台王瞥眼望着孙云,转神一句问道。

“是的……”孙云点头语气笃定道,“孩儿为察台家族后裔,从小却在来运镖局长大,可以算得上半个蒙人,半个汉人……蒙汉之间矛盾时久,皆因历史之过遗祸百年,当初我和多尔敦的矛盾,也正是如此……但父王身为朝廷忠臣,却有想要结系两族关系之愿,这是自古以来都未有先人想过的——孩儿钦佩父王的志愿,所以愿意继承父王,将这条路走下去……”

“应该说,是因为你的娘亲,父王才心生的这个志愿……”察台王继续追忆神伤道,“只可惜她年华早逝,如果她还活在世上,说不定我们一家人……”

“但也正因为我的娘亲,父王您……还有我才会遭到‘家人’的鄙视……”想起自己在察台王府遭人鄙夷的冷光,孙云就有一股切心之痛。

“可所有儿子之中,唯独云儿你是父王最倚重的……咳咳……”察台王稍许闭了闭眼,继续说道,“父王的身体愈渐不支,如果说有一天,父王真的不在了,希望云儿你……能继承父王的遗志……”说话间,察台王微微伸出了右手。

“父王您别这么说,您不会有事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危言耸听”,孙云急忙握紧父亲的手,提声劝道。

“你会继承父王的遗志对吧……”察台王没有理会,继续凝视问道。

“父王您别说了,别再说了……”孙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继续紧握双手道。

“你会继承的对吧……”然而察台王依旧只有这么一句,看着孙云的眼神愈加凝重,根本就不是泛泛而谈。

孙云在那一刻怔住了,望着父王深沉的面孔,自己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数月前……

(回忆中)……

数月之前,鸣剑山庄……

花叶寒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孙云身前,传神试问道:“鄙人知道,自己是蒙人的身世让孙少主你大受打击,一时受到旁人的冷眼相待、俗世鄙夷,换做是谁,都无法平心接受那样的命运……”

孙云看着花叶寒的眼神,似乎从中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油然一股莫名的振奋蠢蠢而动。

“孙少主你自己也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命运所向何处,你都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意志……”花叶寒继续说道,“你一心想要保护百姓,反抗蒙元暴政,只不过了却真实身份的你,一时陷入命运的矛盾中……但其实,身为朝中人,未必就违背了当初立下的志愿——你的父亲察台王,身为蒙元一世之臣,却尽力主张蒙汉交好、民族和善之政,这些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你父亲在百姓心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你身为察台王族后裔,完全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志愿,珍重互族、爱惜百姓——我相信,就算你是个蒙人,天下百姓也不会将你视为鄙夷,你也当究无愧于心!”

说到最后关键的地方,花叶寒冲孙云投去了无比期待的目光。孙云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要走的路,面对命运的苦涩与抉择,不再犹豫和彷徨。

“谢谢花前辈告诉晚辈这些……”孙云微微一笑,俯身谢意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命运,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是一时受尽万人嘲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孙云了结了心中的困惑,花叶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还是提醒一句道:“不过孙少主,在汉人眼中,你毕竟还是蒙人,避免不了外人对你的冷眼与否定……你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但这一路必定艰辛万苦——既要守护家族的命运,又要继承父辈的志愿,你真的自信……能忍受一切走到最后面吗?”

“我……”孙云本来想回答“我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种隐忧上头,让自己下意识下收回了口吻。

而花叶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其中,思绪沉顿了许久,花叶寒回过眼神,耐人寻味道:“这样吧孙少主,鄙人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孙少主意下如何?”

“什么约定?”突如其来的问题,却预感中暗含其意,孙云两眼凝神问道。

花叶寒缓了缓情绪,随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政中官朝满目疮痍、愈渐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内有奸臣乱党之细,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机……孙少主你身为蒙人,此时必当是处万千艰难世道之途——就是在这样困苦艰险环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孙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难,坚守自己心中的志愿,无怨无悔走到最后……孙少主,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花叶寒伸出右手,冲孙云做出一个表示决心的拳头手势。

孙云隐隐感觉到,花叶寒的这份过问,是对自己命运决心的考验,也是自己对自己立场的考验。两眼盯视着拳头许久,孙云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孙云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与花叶寒的承诺,坚定无悔道。

说到了这里,花叶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与孙云二人誓言相约,点头说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话,鄙人自当拭目以待——”

孙云心中不再迷茫,坚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使将要面对的是从未遇到过的高山险阻,即使这一路将要面临无数的孤独与磨难,自己也会拼尽一切,努力跨过这道难关……

(现实中)……

想到自己与花叶寒前辈的约定,想到自己立下的誓言,孙云在那一刻坚定了眼神,握紧父亲的手,郑重说道:“嗯,我会继承父王您的志愿,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会遇到多少磨难!”

察台王看在眼里,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曾经被自己“抛弃”置养的遗子,反而成了自己此生夙愿最大的寄托……

“孙云兄弟——”然而关键时候,梁青突然从营外进来,喊应了一声,似乎有要事相告。

“怎么了?”自己和父王正在相叙,这个时候梁青无请而至,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孙云遂站起身,表情严肃问道。

“帐外凯烈将军求见——”梁青正声令道。

孙云还以为是和今早来交接点到的各军部首领一样,随口应付一句道:“你叫他稍等,我与父王说几句话,随后就到……”

“凯烈将军是奉命前来传告要事,不是来点到汇报的——”梁青遂提醒一声道。

“传令?‘明复教’没有任何举动,这个时候会传什么令来……”孙云不由疑惑问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追令陷阱(上)

“孙云兄弟——”然而关键时候,梁青突然从营外进来,喊应了一声,似乎有要事相告。

“怎么了?”自己和父王正在相叙,这个时候梁青无请而至,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孙云遂站起身,表情严肃问道。

“帐外凯烈将军求见——”梁青正声令道。

孙云还以为是和今早来交接点到的各军部首领一样,随口应付一句道:“你叫他稍等,我与父王说几句话,随后就到……”

“凯烈将军是奉命前来传告要事,不是来点到汇报的——”梁青遂提醒一声道。

“传令?‘明复教’没有任何举动,这个时候会传什么令来……”孙云不由疑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梁青镇定说道,“但凯烈将军是兵部侍郎尤方尤大人的亲信,孙云兄弟你还是即刻前去接见的好……”

“兵部的人到这里,来头挺不小的……”孙云满揣着怀疑的语气,暗暗念叨道,“可我搞不懂啊,我不过是个入仕刚过半年的大家公子,兵部的人怎么会认识我?……”

“尤大人身为兵部侍郎,在朝中地位也是颇高……咳咳……”察台王听到尤方的名字,在一旁提醒道,“尤大人的亲信至此,肯定是有要事相告……云儿你先出去接应,不要误了功夫……咳咳……”

“知道了父王,孩儿这就前去……”有事没事决定先去坐观一瞧,孙云点头答应一声,遂跟着梁青一起先行离开了营帐……

大营门口,尤方的亲信将领凯烈,身披铠甲、手持公文,一脸严肃的表情站在门口,立定等待着孙云的到来……

“就在前面……”梁青指着凯烈将军的方向,稍微告知一些接见的相关事宜,遂带着孙云来到了凯烈的面前。

“察台云见过凯烈将军——”孙云还是以礼敬言,遂主动提问道,“听闻凯烈将军乃当今朝中兵部侍郎尤方尤大人的心腹,亲身前来必然所托要事,不知……是尤大人有要事相求在下,还是凯烈将军亲自有务?”

“你就是察台云是吧……客套话不多说,今日我奉尤大人之命,特有要令传告察台公子……”凯烈依旧冷肃的表情,淡定一声,遂凝神振振说道,“数日前天井府,李漷李大人遭人暗算杀害……”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还不等凯烈把话说完,孙云不由睁目惊诧道,“李漷大人……遭人暗杀了?”

不光是孙云,在一旁的梁青也露出惊异的眼神。

“确切无疑——”凯烈继续说道,“我今奉尤大人告,特命察台云前去调查此事,不得有误!”

原来,尤大人今日派人前来营中传令,是让孙云前去调查李漷被害一案。

“为什么让我去?”吃惊过后的猜疑,孙云听到命令的第一反应,即刻凝神问道,“调查凶案,不应该是衙门官府的事吗?在下如今身在营中,随同家父所行军事,连圣上也诏令让我等前来讨伐镇压逆贼……现在让我一个军务之人回城中查案,这不是荒唐吗?”

“我只奉尤大人传令前来相告,不问因由……”凯烈却直接冷面回绝道,“还请察台公子奉令行事,耽误了兵部大人的命令,罪责可承担不起——”

孙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忍气吞声静静思索……

“驾——”营外一声驭马,凯烈执行完了“任务”,即刻驱行离开了大本营……

“你怎么看?”凯烈离开数久,梁青也觉得事有蹊跷,看着孙云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

“不可思议,李大人居然被害了——原先怀疑父王在‘狭子关’遭袭,他会是首要悬疑所在,可谁想到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居然先一步遭到杀害……”孙云怀揣着不安说道,“而且调查案件再怎么说,也应该是衙门案官的事情,怎么会大老远跑到战火不定的西城军营,让我一个军务之人回城调查?”

“也许正是因为李大人与王爷遭伏击的事情有关,所以才特令让孙云兄弟你前去吧……”梁青在一旁嘀咕一句。

“什么意思?”孙云一时没弄明白,不禁转头问道。

“简单来说,告令王爷支援西仓的,正是李漷没错,‘狭子关’一役遭袭,要么是李漷泄露了情报,要么就是被人从他身上泄露了情报,总之和他脱不开关系……”梁青冷静分析道,“现在他本人遭到杀害,和王爷受伏的时间几近相隔,难免会令人起疑,这其中八成有什么关联……正是因为现在大都局势动荡,此事关乎军事机密,所以兵部侍郎尤大人才让我们军中的人调查此事,而不是交予衙门去查……加上你孙云兄弟在察台王府身职权位,又有办案的经历,所以才找到你吧……”

“可是我和尤大人又不认识,我回察台王府也才半年多月出头,在朝中根本没什么名声,他怎么会想到找我……”孙云继续怀疑道,“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梁兄弟你军营帐下,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毕竟我奉‘皇令’前来可是密诏,按道理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并且……”然而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孙云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两眼一愣,不禁想起父王告诉自己的“蹊跷”……

(回忆中)……

西城部巷,梁青营中……

“这些……都是真的吗……”察台王养伤的后营中,孙云听完自己父亲讲述完有关忙兀察托的事情,晌时露出惊讶的面孔,半天未有回神道,“那个忙兀察托,早在四年前……就已经……”

“是的,当年为父亲自主事,不可能会记错……咳咳……而且有关那件事情,察台王府也有文案记载……咳咳……”察台王拖着病重的身子,继续说道,“四年前,忙兀察托的确因为‘假造圣旨’一事牵扯其中,后来若不是为父亲自出面,找死刑犯替他顶罪,证他‘清白’,他才不会只落得‘贬为庶民’这么轻微的罪罚……咳咳……”

“那父王您当年……为什么要帮他?”孙云继续不解问道,“假造圣旨可是死罪,父王这么做,岂不是容易……惹祸上身?”

“因为当时忙兀察托手中,握着有关沂州一带的军事机密,如果他以死刑犯被押入大牢,那那个秘密便会石沉海底……”察台王继续说道,“以图大局考虑,父王只能冒险欺君罔上,府中文卷的记载,也不过忙兀察托被罢免草草而终……咳咳……只是没想到,时隔四年,这个家伙居然又冒出来了,而且又敢假造圣旨……咳咳……”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而且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孙云在一旁,暗暗笃定道,“既然不是皇上亲为,我与忙兀察托素未相识,他却主动传我‘诏令’……真正的幕后黑手,目标肯定是我——”

想到这里,孙云的神情不由一紧,双拳攒握内心不定,事有目的将自己引诱到局势动荡的西城一带,定然别有阴谋。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把云儿你引到这里来……”察台王在一旁,也不禁担忧道,“如今大都局势动荡,就算我们察台家遭人树敌,目标也应该是父王我才对……把你引到这里,今日却救下父王一命,我也想不懂,他们的目的何在……”

“总之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不能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孙云深深吐一口气,放松过于紧张的心情……

(现实中)……

“对啊,我接的那个叫‘忙兀察托’家伙的可是假圣旨啊……既然是假圣旨,为什么身为堂堂兵部侍郎的尤大人,能知道我这个‘假圣旨’的去向,太匪夷所思了……”孙云不禁身现冷汗,内心阵阵发疑道,“要解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尤大人和忙兀察托是同一伙的……或者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彼此之间知道了共同的‘计划’……可是,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们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越想越是害怕,孙云不禁觉得,在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暗暗操纵着一切……

“我在想,孙云兄弟你来我营中好几天了,各地军部相继汇合,王爷在‘狭子关’遭袭的事也人尽皆知,是你这个儿子及时赶到救下了父亲,名声颇响,一传十十传百,所以他们才知道孙云兄弟你在我营中吧……”梁青还在回应刚才的问题,然而转头看着孙云一脸惊恐的表情,以为是发生或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遂反声提醒道,“孙云兄弟……孙云兄弟——”

“额……啊——”孙云半天才回过神,吞吐答应一声,阵阵发愣道。

“你怎么在发呆啊?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吗……”梁青看着孙云像是走神,遂放下悬心调侃一句道。

“听见了啊,你说的……是没错啊……”梁青说的话,孙云的确是听进去了,但他现在心里担忧的,是这一切背后的真相,遂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父亲的营帐。

“你怎么了,孙云兄弟?”梁青看着孙云莫名的举动,不禁又问道。

“我先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王……”孙云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镇定低言道,“尤大人的命令,我肯定得去执行,一会儿我也有事情要和梁青兄弟你交代……”

“什么跟什么啊……”见孙云的话语似乎有些跳脱,梁青一时没听明白,也没意识到整件事情有多严重,略显疑惑地摇了摇头,遂跟着孙云先行回到了后营……

后营帐中,察台王听闻得知了真相,也和孙云一样露出惊异的面孔……

“你说什么?李漷大人遭人杀害了——”察台王坐在榻上,惊神诧异道。

“就在天井府中,也应该就是父王您遭伏受伤的那天……”孙云淡淡说道,“现在尤大人让我以官衙的身份,前去秘密调查此事,如果一切正常进行,孩儿可能会暂时离开军营、离开父王一段时间……”

“可是,李大人他为什么会……咳咳……”察台王不禁凝紧面孔,继续猜疑道。

“是啊,起初我们怀疑,他会不会和父王您遭伏的事情有蹊跷,现在他被人暗杀,恰巧更证明了他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孙云凝神说道,“父王您不是说,是李漷大人下达了支援命令,才趋使父王前去‘狭子关’的吗?孩儿猜想,会不会是有人以什么要挟指示他这么做,然后泄露了秘密情报,‘明复教’的人才提前一步在‘狭子关’埋伏,并一眼认出了父王您本人……”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察台王点头说道。

“难不成,指使李大人下达命令的,是‘明复教’的人?”梁青在一旁循循问道。

“应该不可能……”孙云则在一旁暗声低语道,“李大人的为人我不知道,但他应该不会冒着背叛朝廷的危险,去帮‘明复教’的人为非作歹……再说了,‘明复教’不过是一个‘信仰激突’的地方教派,受天下人所唾弃,李大人帮他们助纣为虐,他能图什么?”

“可是设下陷阱埋伏的,总归是‘明复教’的人吧……”梁青在一旁继续道,“既然是泄露了军事情报给‘明复教’的人,总得靠什么手段,把身位高权的李漷大人和‘明复教’联系起来才是……”

“一切还只是疑云的开始,我想这背后的真相一定让人不敢所思……”孙云想了想,镇定说道,“总之,去天井府查案一事,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军中我不在,父王的事情就拜托梁青兄弟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有我在,不会让王爷再受惊害——”梁青站起振奋道,“再说了,现在军部各处汇合至此,主力大军势如锋芒,那帮‘明复教’的人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硬碰硬主动发起挑衅吧?”

“千万可大意不得,毕竟‘明复教’人多势众,何况我军的目的是去支援西仓,形势被动,很容易深中敌人的圈套……”孙云继续提醒道,“而且他们的教主何勋义武功高强,我如果不在,军中若有散落,铁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放心吧,我会连结各军部将,安排西城边防一事,不用孙云兄弟你操心了……”梁青继续安慰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追令陷阱(下)

“一切还只是疑云的开始,我想这背后的真相一定让人不敢所思……”孙云想了想,镇定说道,“总之,去天井府查案一事,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军中我不在,父王的事情就拜托梁青兄弟你了——”

“放心,交给我吧,有我在,不会让王爷再受惊害——”梁青站起振奋道,“再说了,现在军部各处汇合至此,主力大军势如锋芒,那帮‘明复教’的人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硬碰硬主动发起挑衅吧?”

“千万可大意不得,毕竟‘明复教’人多势众,何况我军的目的是去支援西仓,形势被动,很容易深中敌人的圈套……”孙云继续提醒道,“而且他们的教主何勋义武功高强,我如果不在,军中若有散落,铁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放心吧,我会连结各军部将,安排西城边防一事,不用孙云兄弟你操心了……”梁青继续安慰道。

孙云点了点头,遂转头相告自己的父亲:“那父王,孩儿这就动身前去天井府了,您留在这里,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一定会尽早回来!”

“该担心的是云儿你,父王军务从身月数之久,不碍事的……咳咳……”察台王轻拍了拍孙云的肩膀,提醒说道,“倒是你自己,李漷之死蹊跷满疑,若这其中真有什么变故,你自己一个人应当多加小心才是……咳咳……”

“嗯……”孙云沉定答应道,遂起身准备离营,最后与梁青告别,“那我走了,军中的一切交给你了,如果真遇上什么变故,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放心吧,有我在这,不会有事的!”梁青坚声既定道。

孙云露出信任的目光,交代完后事,独自披甲离营而去……

“驾——”门外一声驭马,孙云骑乘离开了大营……

几个时辰过后,“明复教”据点……

“教主,前方探子来报,今日所见察台云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大营,似乎是有要事离开……”会议正厅,“明复教”教主何勋义正一个人闭目凝神,亲信参谋突然走到跟前,悄声告知道。

“什么,察台云走了?”何勋义听到这里,第一时间惊讶道,“现在战火地区局势焦灼,身为主将的察台王,前几日中箭落伤不可能那么快痊愈,他一个‘大孝子’没道理这个时候独自离开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亲信继续说道,“据探子说,他离开时的表情十分着急,似乎是后方有要紧事亟不可待,比如说他们家察台王府或是来运镖局出事什么的……”

“不对,他着急不是因为后方的事情,而是他父亲的安危——”何勋义突然神情一转,放慢语调说道,“估计是有人告知了察台云什么事,他怕自己的父亲乱局中遭遇不测,所以才急忙离开,好办完‘正事儿’及早赶回来……”

“如果说察台云不在敌军大营,朝廷各部的支援还未就位,现在可是个好机会……”亲信在一旁转了转眼珠,语气强调道,“我们可以集结主力部队,杀他个措手不及——毕竟‘擒贼先擒王’,只要趁着敌军不备先发制人直取首领,敌军士气必锐减,这场战争的胜利将会提前接近我们……”

“话是没错……”然而,何勋义在一旁却稍显冷静,不骄不躁道,“可我总觉得,这战局的发展有些太奇怪,或者说看不懂……”

“有什么奇怪的?”亲信在一旁不解问道。

“之前我们是听到外面的风声,说察台王要率兵经过‘狭子关’,甚至提前知道了他的装束,所以才在关口设伏。尽管结果没成功,但过程确实不假……”何勋义自顾念叨道,“而这次又是有人第一时间知道察台云独自一人离开大营的消息,时间赶得这么巧,会不会有些不正常……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圈套,不然一切局势的发展都向着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

“敌人能有什么圈套?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能这么快打探到他们的动向……”亲信却是不以为然道,“再说了,我们向西仓进攻,他们还是被动营救一方,不可能这几日按兵不动,故意设伏引诱我们前往……而且按兵不动,正巧说明他们援军还未到至、底气不足,现在察台云又不在,正是我们偷袭进攻的最好时机——”

“我只是觉得不太自然……”何勋义换个思路想了想,继续猜疑道,“还是不太对劲,总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一切背后,像是有谁在故意‘引导’局势一般……”

亲信没想太多,尽顾眼前机会道:“不管有谁在引导局势,哪怕真的有好了,能有多大能耐?如今大都城中,除了朝廷禁军,我们‘明复教’聚拥数万之众,谁能惹得起我们……”

何勋义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听着手下的讲述。

“再说了,他要真有这个本事,得兼教主您的实力与我等教众的势力才能相抗,未必还能怕他不成?”亲信继续说道,“反观眼前大局,各地援军未至,最棘手的察台云刚刚离去,现在可是偷袭敌营,直取敌方主将察台王的大好时机,千万不能浪费了啊——”

何勋义左思右想,考虑甚久后,遂缓缓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于情于理上,现在举兵进攻敌营才是上策……就算真有人在背后操控,我们‘明复教’人多势众能害怕到哪儿去?大不了哪个‘惊世本尊’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与我正面较量,我何勋义还没怕过谁——”

“那教主,您的意思是……”看何勋义数意图明确的样子,亲信在一旁指点问道。

“传我命令,集结西仓三军营列,今晚由本教主亲自出阵,突袭敌军大营!”何勋义将手中的教鞭一甩,振振说道。

“是,教主,属下这就去传令各部集军!”亲信参谋喝应一声,遂转身腿立了议厅。

“哼,究竟是哪个在背后操控局势的小人,何某皆无所惧……”何勋义望着门外沙阵黄尘,凝眼暗定道,“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亮亮本尊,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勋义像是能够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战局背后暗暗操控局势的走向。但武功高强的他丝毫不畏,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认定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自己击垮,何勋义心神毫无杂念,并坚信今晚领兵奇袭定能擒住蒙元首领察台王……

而此时此刻,兵部侍郎尤方府中……

“我一切都按照你们的吩咐……都做了……”今日府中似有“贵客”,尤方在客厅“招待”他人,但气氛似乎有些紧迫,尤方低声更是颤颤巍巍,“你们……可以放过我吧……”

“尤大人的效率,果然比李大人强多了……”一声轻蔑的冷笑,说话的人正是子幽——这次又是“苍寰教”的人,在用计杀害了李漷之后,这次他们的目标转移到了兵部侍郎尤方尤大人身上。

“小人斗胆请问……”尤方似乎还有话说,在几个“苍寰教”教徒的寒芒威胁下,振振微屈道,“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在下,这么……这么多的事情……”

原来情况和李漷一样,子幽等人手中,似乎有尤方在朝中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此来威胁尤方为他们办事。目标嘛,自然就是孙云以及整个察台家。

“不光是尤大人,在大都,整个朝中的官员,我们几乎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子幽冷冷笑说道,“比如说尤大人在七年前托属买官的事情,以及徇私枉法害死了局城巷数条人命的罪过……这些不为人知的罪证,我们手中可有的是,要是尤大人不按我们说的办,我们秘密派人交予朝廷,那可不仅仅只是罢免官职的罪,恐怕你们全家性命都难保说……”

“小人……小人一定照办!”尤方听到最后的“威胁”,害怕得要死,甚至跪下来在子幽面前磕头饶明道,“请你们……不要把这些公之于众,否则……否则……”

“你放心,只要尤大人你乖乖替我们办事,我们不会刁难于你,甚至还不会少了你尤大人的好处……”子幽继续冷笑道,“可如果尤大人办事不利,或是中途耍什么小聪明,结果你是懂的……李漷李大人的命运,就是你的下场——”最后一句危言耸听,子幽不觉间露出令人寒颤的面孔。

“是、是、是……小人一定照办,小人一定照办……”尤方完全不顾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兵部侍郎的颜面,为求保命,拼命磕头道。

“这样就好……”子幽稍微收敛了表情,紧接着问道,“昨日给尤大人你交代的任务,处理得如何?”

“已经……已经置办妥了……”尤方继续颤颤巍巍道,“今日一早,小人派凯烈将军……快马加鞭赶至西城,布令告知了察台二公子察台云……回城中调查李漷大人被害一案……同一时间,小人还派人散布了朝廷守军驻地的消息,引诱‘明复教’的教众,意图主动进攻大营……”

“很好,一切准备就绪……”子幽听完,稍许满意点头道,“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尤方大人的造化了……不过我想,以尤大人在兵部官场多年的经验,这点小事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哈……哈……”尤方不敢抬头,只是趴在地上像丧家犬一般连连低头应道。

“哼哼……”子幽则是狰狞一笑,心觉一切计划都在自己安排之中,察台家和“明复教”两边都用计玩弄于鼓掌……

傍晚时分,“狭子关”附近……

西仓附地,满城燎烟,所望尽是残垣断壁,方圆数里更是杳无人踪。这也难怪,此处如今局势紧张,两军双方扣弦对峙,别说是流难无所的城中百姓,就算是军中士卒,战机未至之前,根本不敢行走在狭巷道间。

但是今晚,从灰蒙蒙巷口废墟一端,却莫名走来一个衣着奇异的女子——此人面目清秀,宛若绝夷之美,殇华面容之下,却不失一股侠骨之风;腰间灵刀配身,头簪珠玉姣若,傍霞依稀看来,竟是失踪多时的祁雪音。

在西城边界一处,与卜天星搏命一战,最后却因元军介入,彼此未分胜负。尽管战势优劣分明,卜天星明显胜券在握,但祁雪音始终断不认命,以至拼力到身体竭尽……可终究还是没能尽愿,卜天星扬长而去,剩下满身负伤的自己四处“漂泊”。

但见识了“魔灵”的力量,祁雪音已经十分确定,自己师父太史寒生一直寻找的“祸魔之血”源头,就是卜天星本人——本来是想着即刻回察台王府向师父汇报此事,却无意中打听到西仓一带察台王部队与“明复教”的喧嚣,想着师父研习“神功”未全,自己和“明复教”又有怨仇在身,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独身前往西城战火一带,一来了解战局的动向,二来找机会查到“明复教”教主何勋义的下落,以报上次在岭古镇受伤落难的一箭之仇。

不过祁雪音今日至此,完全是因为自己迷路了,“明复教”的下落还没找着呢,自己已经在这“乱城”之中颠沛流离不知所措。加上自己身体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身上干粮几近,几顿没吃上好的,再这样“混”下去别说是调查或报仇,自己会不会迷路饿死还是未知……

“呼……呼……”走在乱石街道的废墟之中,祁雪音一边喘着气,一边受累叹息道,“真是的,战争一起,这里变得跟荒石废地一般,路都认不得。原居的平民百姓又都逃难走光了,连蹭饭的地方都没有……真的好饿啊,身上的干粮还够吃不到两天,再这样下去,人还没找着,我自己都快撑不住了……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和卜天星打得那么凶,何况他本来就不想杀我,他居然战乱中能在这城里混迹安居,跟他一起走说不定还能蹭上几顿好饭,也比一个人迷路在这受苦受累的强……”祁雪音最后,甚至不由调侃起来,不如当初跟卜天星一起离开,跟着他不会挨饿。

然而就在祁雪音“自顾自怜”间,巷口另一端却传来了动静……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夜袭大营(上)

不过祁雪音今日至此,完全是因为自己迷路了,“明复教”的下落还没找着呢,自己已经在这“乱城”之中颠沛流离不知所措。加上自己身体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身上干粮几近,几顿没吃上好的,再这样“混”下去别说是调查或报仇,自己会不会迷路饿死还是未知……

“呼……呼……”走在乱石街道的废墟之中,祁雪音一边喘着气,一边受累叹息道,“真是的,战争一起,这里变得跟荒石废地一般,路都认不得。原居的平民百姓又都逃难走光了,连蹭饭的地方都没有……真的好饿啊,身上的干粮还够吃不到两天,再这样下去,人还没找着,我自己都快撑不住了……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和卜天星打得那么凶,何况他本来就不想杀我,他居然战乱中能在这城里混迹安居,跟他一起走说不定还能蹭上几顿好饭,也比一个人迷路在这受苦受累的强……”祁雪音最后,甚至不由调侃起来,不如当初跟卜天星一起离开,跟着他不会挨饿。

然而就在祁雪音“自顾自怜”间,巷口另一端却传来了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是马蹄声,群起阵响,沿着乱石前巷一道,逐渐向祁雪音这边靠近。

祁雪音顿时收回刚才的散漫,两眼凝神,轻功一闪躲到了一旁的黑暗角落,静观其变。就算自己再怎么任性,如今孤身陷入“乱城”之中,祁雪音也是清楚得很,不得轻易招惹军队之事。

声音愈显过后,便是重重的火光迎面而来,仿佛“热浪”一般攒涌而聚,汇集一处,正朝祁雪音这边的街道废墟靠近。

“到底怎么回事,好像来的人还挺不少……”祁雪音听得出来,来者数量至少一支军队之众,无论是朝廷的禁军还是“明复教”的教徒,今晚这一带似乎将大有动作……

部队身影渐显轮廓,仔细看来,竟是“明复教”的人。其实这也不奇怪,靠近西仓地带的据点,拥有战局主动权的自然是“明复教”势力;再加上蒙元方面察台王落伤至今未愈,朝廷各地的军部还未汇合到位,蒙元部队也只能以守待攻——当然,这些东西“初来乍到”的祁雪音,还并不了解情况。

“切,原来是‘明复教’的人……”祁雪音在角落中斜眼望去,不禁寒噤一声,毕竟自己一心要找这帮家伙一雪前耻。可现在对方人数众多,又不可能冲昏头脑跑出去“叫命”,想起在岭古镇被修整得凄惨至极,仇人眼前却是不能泄愤手刃,祁雪音心里便是满满的不悦……

“教主,三军布列已经汇合完毕……”明复教众部这边,教主何勋义亲自坐镇,今晚领兵夜袭蒙元大营,欲图奇袭亲擒主将察台王,出军各部集命于此,亲信御马在一旁提声道,“再往前走就是敌人的阵地……刚才前方探子来报,两里开外未有敌军士兵侦查,可见趋使救援西仓的他们,料想不到我们会从据点主动发起进攻……一会儿熄灭火把,全军分四路从‘廊街’的废墟掩体匍匐前进,等到靠近中军营帐的一刻,我们四面合围杀过去,堵死所有逃生的道路——只要察台王没有察觉,他今晚一定毙命于此!”

“按计划实施就行——”何勋义则是冷冷低应一声,情绪并没有十分大起大落,像是越到战事关头,自己反而越加冷静,哪怕猎物近在眼前也不会贸然轻举妄动,一切待到时机正准再予行动……

而祁雪音躲在废墟角落,两眼正望主将而去——她看清楚了,“明复教”教主何勋义的面孔,在岭古镇的落伤之仇,一时间涌入心血……

(回忆中)……

四周暴徒相继挥刀,如饿狼一般朝祁雪音扑了过来。杜鹃在后面张望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祁雪音不甘心就这样颓倒不起,心中既定就算这辈子无法报仇,无法亲手杀了孙云,自己也绝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心中强忍着痛楚,翻身一招“风凌月碎”,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气,迅影寒芒直冲众敌而去。

“啊——啊……”祁雪音绝境中,刀法依旧震威,正冲其落斩杀数名教徒,直将对方杀得惊心胆寒,不敢再靠近半步。

但祁雪音似乎也只能拼到这里了,最后一刀出手即过,整个人几乎是从半空径直落下,仰面翻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继续挥刀。

不过这一招也足以震慑了“明复教”众教徒,即使现在看着祁雪音倒下,这些教徒围在四周也不敢立刻冲上……

“祁姐姐……别打了……”杜鹃早已是泣不成声,看着祁雪音嘴中强硬,却仍旧拼命保护着自己,杜鹃心中痛情难舍。

可是,杜鹃的哭声也吸引到了周遭其他的“明复教”弟子。这些教徒看着祁雪音临死作战神勇,而杜鹃这边两脚不便伏倒在地,遂纷纷冲杜鹃挥刀袭来。

杜鹃可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暴徒齐朝自己扑来,自己只有等死的份。杜鹃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抬头露出惊恐的目光。

“鹃儿!——”孙云看见了这一幕,想要飞身上前救险,怎奈自己离杜鹃的距离有些偏远,就算自己施展最快的步伐,赶到也为时已晚。

杜鹃知道自己四至将近,两眼露出绝望的神情……

祁雪音此时仍负伤倒地,带她抬头看到杜鹃蒙受危难的一刻,脑海中顿现痛心的画面……

……

小时候的回忆再度涌现,自己站在悬崖关口,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遇害,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这其中还有一个孤寥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嘶喊了最后一声“救命”,然后便被埋没在巨岩落石之中,永远离开了这里……

……

“妹妹!!!——”祁雪音顿时惊喊,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飞身便朝杜鹃而去。

杜鹃又听到了,那个亲切熟悉的呼唤,转头望见祁雪音飞身扑救的身影,自己的心中感触至深。

可是就在下一刻,心痛的一瞬再度涌起……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雪音!!!——”孙云这时才飞步赶到,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祁雪音,心中顿时绞痛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大量的鲜血从祁雪音手臂渗出,祁雪音一时剧痛难忍,几近失去意识……

(现实中)……

数月前的“血痛之仇”,祁雪音直到现在还铭记在心,如今的罪魁祸首——何勋义就在眼前,想起上次因为与孙云决斗落伤无助,没能亲手和何勋义做个了断,这次苦寻数日终于找到仇人,祁雪音恨不得现在就上前与其决一生死。

可除了何勋义本人,他身旁还有数以千计的“明复教”教徒,就算自己再怎么武功盖世,也没办法以一敌众。仇敌在前却是无以现身面对,祁雪音心中切齿之痛……

“今晚夜袭,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突然,何勋义身骑教众部中,冷声喝令道,“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察台王,敌军势力必自破瓦解,大都皇城便是我们‘明复教’的囊中之物——记住了,一会儿通过‘狭子关’,全军部队熄灭火把,按军分四路借夜色包围敌营……等各部首领发出信号,全军涌动进攻而上!”

“是——”各纵军列的首领齐声喝道,皆以自信今晚奇袭大胜。

部队继续向前行进,待到所至前方的“狭子关”关口,真如之前所说,部队一一熄灭了火把,朦胧夜色下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感觉废墟乱石间,仿佛夜中风吹草动一般,毕竟量谁也不会想到,不过所称“江湖野众”的“明复教”,竟然也会使出如此精密的计谋。而且众部教徒还如此行动有秩,简直就像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完全看不出“野草浪派”的作风……

不过这一切,却让今晚恰巧经过这里的祁雪音碰见了……

虽然没能直面上前报仇,但意外得到了敌军偷袭蒙元大营的计划,而且目标还是禁军的主将察台王,这可是关乎生死局势的情报。

而察台王是自己师兄察台多尔敦的父亲,站在哪一边可想而知,祁雪音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好了,察台王有危险——”祁雪音暗暗镇定道,“何勋义的目标是王爷,没想到战局这么快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哪里就这么肯定今晚计成?既确定察台王身在营中,而且实施了包围夜袭的计划,难不成是因为某些缘故,知道了朝廷方面的机密不成……”

和孙云一样,冷静下来的祁雪音,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疑点。

“朝廷机密……朝廷机密……朝廷机密……”祁雪音不停地暗暗念叨,眼神不由一愣,油然一种看似不切实际,实则暗藏可怕的想法,“提到了解朝廷机密的方面,自然而然会想到‘苍寰教’……是我想多了吗?为什么无形中把‘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人搓到了一起,他们之间又没什么联系……”

待到“明复教”众军全部离去,火光在“狭子关”一处完全熄灭,祁雪音才敢从角落中出来,转头遥望“明复教”离开的放心,内心忡忡不安。

“不行,眼下之际必须得先去救王爷——”思来想去,定着眼前关键,祁雪音镇定道,“哼,既然与你们‘明复教’的仇无以现在就了结,那我就在战场上打败你们……何勋义,只要有我在,你别想伤害我师兄父王一根寒毛!”

定罢,祁雪音施展轻功,跟着“明复教”的脚步,往蒙元大营的方向赶去……

此时此刻,梁青军营驻地……

孙云临走前交代,如今战局形势扑朔迷离,察台王又伤未痊愈,嘱咐梁青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父王的安危。梁青夜前遂严令帐下兵马,加紧夜中监察——营地四处各有瞭望火塔伫立,每座火塔至少有两个士兵居高把守,不可谓戒备森严;而且不光如此,各地前来的支援守军虽未完全集结,但梁青借以察台王之令,命各军部派人轮流换岗职查大营,确保夜中营下安全万无一失。

然而察台王在营中休养几日,自觉身体暂渐恢复,除了自身的伤病依旧缠身,御兵行动可单独立行。身为主将的他,在未中箭受伤之前,每晚都要亲自审视各营把守情况,比梁青等众将还要严于律守;今晚自己倒“起兴”,下榻后披甲从身,携带随身佩刀,准备走出营帐巡视。

谁想刚没离开几步,正好被准备前来慰问自己的梁青碰见了。

“王爷?你怎么……”梁青看着察台王带病独自行动,不由吃惊道。

“本王的习惯,既是从身军营,又是身为主将,每晚都要例行职查……咳咳……”察台王一边咳嗽,一边严肃说道,“现在本王的身体逐渐恢复,今晚要去营中巡视——”

“可是王爷您的伤还没好,孙云兄弟之前也有交代过……”梁青当然不放心察台王一人人独自行动,表情严谨道,“夜晚风寒大作,王爷您伤情刚有好转,要是这个时候着病,那可得不偿失啊——”

“哼,我又不是身娇体弱的女子之辈,区区风寒病痛怎能难倒本王?咳咳……”虽然察台王还在咳嗽,但态度十分坚决道,“现在大军临近西仓一带,敌人的部队在附近必然虎视眈眈,尤其是夜中巡视,可万万马虎不得!”

“可王爷您一个人,还是有点……”察台王若亲自命令,梁青也不好拒绝,但担心到察台王的身体和安全,梁青还是放心不下……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夜袭大营(中)

“本王的习惯,既是从身军营,又是身为主将,每晚都要例行职查……咳咳……”察台王一边咳嗽,一边严肃说道,“现在本王的身体逐渐恢复,今晚要去营中巡视——”

“可是王爷您的伤还没好,孙云兄弟之前也有交代过……”梁青当然不放心察台王一人人独自行动,表情严谨道,“夜晚风寒大作,王爷您伤情刚有好转,要是这个时候着病,那可得不偿失啊——”

“哼,我又不是身娇体弱的女子之辈,区区风寒病痛怎能难倒本王?咳咳……”虽然察台王还在咳嗽,但态度十分坚决道,“现在大军临近西仓一带,敌人的部队在附近必然虎视眈眈,尤其是夜中巡视,可万万马虎不得!”

“可王爷您一个人,还是有点……”察台王若亲自命令,梁青也不好拒绝,但担心到察台王的身体和安全,梁青还是放心不下。

“那你陪本王一起好了——”察台王看着梁青一脸刚正的面孔,冥冥中有种莫名的意动,神情转变道,“你既然是军中的校尉,夜间巡查也当本职不是?”

“那是……当然……”梁青看着察台王沉定的表情,和前几日重伤垂危的样子判若两人,心神不由一震。

“只要本王在军中一天,就不会耽搁军务一刻……咳咳……”察台王忍受着身体的老病,低声沉语道,“连军中校尉都当知自身本分,我身为主帅,关系千万将士乃至大都百姓的性命,更不能懈怠放松……咳咳……你既然担心本王安危,那就随同本王一起巡视,正好本王也有些话想要问你……”

梁青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思量几番后,遂点头应声道:“是,末将遵命——”

即刻,察台王与梁青二人,披甲携刀共出营帐巡视而去……

寂深夜下,蒙元驻地前乱石废墟旧场……

何勋义已经带着先头部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暗藏埋伏在乱道岩体四周,临禁军营门百八十步,却能悄无声息据守以待,就连戒备森严的梁青手下士卒,也未能察觉气息。而今晚又是乌云蔽月,散褪未尽的硝烟战火,更是将惨淡凄凉的星光埋没,营火微光照映下,完全看不见任何的身影,殊不知一场濒临绝境的危险,正在向察台王及梁青营下将士众人一步步靠近……

“其它几个地方的准备如何……”何勋义伏在最前方的一个岩体之下,想要了知自己部队的情况,暗暗问声道。

“回教主,还有一刻,等到敌营各个方向的分部准备就绪,只要一发信号,我们的人四面一拥而上,就会将整个敌营包围……”亲信在一旁低声答道,“已经确定察台王本人就在营中,今晚夜袭成功,便能够顺利擒王!”

“还是大意不得,毕竟对手可是察台王,蒙元朝中军政经验最丰富之人,计划不能有任何贻误,最好是能直接奇袭至他的本营,将他捉拿——”何勋义铁心厉声道,“他中箭落伤没几日,这么短时间不可能痊愈,加上我们这几天没有动静干戈,蒙元军队守备松懈,他本人八成是在营中养伤……确定他休息的本营所在,一会儿包围进攻,我会带领先头部队,以最快速度达到本营!”

“放心吧教主,属下这几日安排了间谍细作潜入敌营,已经全部摸索清楚了,包括察台王休息养伤的营帐位置……”亲信自信笑道,“等一下进攻,属下会领兵亲自带路,教主无需担忧——”

“好……”何勋义只是面无表情冷冷答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一切计划已经尽在掌握,可自己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添堵——也许是白天考虑到“幕后黑手”的疑云,也许是不敢小觑对手的实力,总之夜幕之下,何勋义的心情仿佛萤火一般,有意窜动燃烧却又未知黯淡明灭……

蒙元大军驻地,察台王和梁青二人按照巡查惯例,以营中四方瞭望台方向交错为分支,顺时靠点排查监督。而不辜负察台王所期,梁青手下的部队纪律严明,夜中将士精神抖擞,每一个据点都有砖土垒成的防御工事,每一个关口都有至少二三十名将士轮番值守,并且这之中至少有两名正副领头。

而守军配备方面,刀盾步兵与弓弩手驻防数量比例正当,即使未有敌军来犯,夜中也披甲在身,武器从不离手。瞭望塔上至少两名士卒站岗,分居前后盯望,每隔一个时辰轮换人次,确保士卒夜中值守时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要说美中不足的话,就是营中将士数量不及,以及战马装备的奇缺,毕竟梁青只是驻军校尉,能有这等领兵统权和配备已是不错。别看察台王刚刚受伤那几日,孙云还在营中,每日清早都有各地驻军前来报到,那不过是赶来支援的其它分部,不由梁青所管,表面上接受指令前来支援察台王以示“关心”,一到临敌关头,纷纷退至后方,哪怕察台王休养的驻地离敌军阵地如此之近,也丝毫未有请示掩护或增援之意。

也只有梁青敢挺身而出,带着少量的精英兵马,驻扎在离西仓最近的地段,一面保护察台王的安危,一面时刻不松懈监视着敌军的动向……

“北营的弓箭数量不够,一会儿换班的时候,去备库拿一些过来……”巡视到北营驻防一段,梁青亲自点查夜中守卫的配备,阵阵严令道,“现在敌军据点离我们不过数里,尤其是夜中,防守监视不能有任何懈怠!”

“可是将军,弓箭……只有这么多了……”士兵在一旁有些颤巍答道。

“你说什么?”梁青听到这里,不由凝紧一问。

“今天上午去了军备库,分配到的弓箭就只有这么多……”士兵继续答道,“而且不光是我们,除了西营最靠近敌军据点的一侧,我们其他三个守营据点都是这种状况……就这些个弓箭数量,还是几个营的兄弟七拼八凑凑出来的,有些甚至是从敌方阵地捡回来的‘战利’,箭筒数量也有奇缺……”

“怎么会这么少?之前我们部队的军备补充,不是由齐大人供给吗……”梁青继续问道,“‘狭子关’一战,齐大人也前来支援了,可是为什么……”

“我们每次派人前去汇报,可是……可是齐大人每次都以‘身体不适不便相见’的理由回绝了……”士兵继续低声答道。

“哼,王爷身受箭伤,身体未愈仍坚持夜视巡查,他齐大人就因‘身体不适’,而不管我军前线死活?——”梁青愤声完后,一拳重重捶在防御加固土堆之上,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们只是索求军备的劳卒,齐大人拒见,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士兵继续低沉道。

梁青没再说话,孤身校尉的他,也只能默默忍受被自己人“算计”的苦果。而察台王得知了一切,在背后见着梁青有心无力的身影,心中默默有苦难言……

“梁校尉治军有方,营中部署比本王还要严律,众军将士听于从命,本王真是自愧不如,梁校尉不为朝廷忠良之将实在可惜……”巡查完北营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察台王眼观营中的驻军部署,还是不忘夸赞道。

然而梁青却开心不起来,想到刚才的事情,一边行走,一边不由阵阵叹息道:“哎,如今社稷危难,这些朝廷命官却还勾心权利,不将国家安危系于身前……我等身前将士拼死沙场不惧,怎奈朝中众仕权臣拖延军备数众,我等徒手难以御敌……”

“是啊,如今的朝廷,已经不再是当年风光盛鼎的蒙元帝国了……咳咳……”察台王情绪倒稍显平静,反倒像看淡了世间名利,咳嗽一声暗暗叹息道,“像梁校尉这般报国之士,朝中几无可见。如今朝廷内有奸臣乱党,外有朱元璋侵兵北上,若是朝廷无改时日,恐怕不出多久,社稷临危啊……咳咳……”

“末将出生世野,不懂官场中的‘规规矩矩’,只在乎眼前局势的安危……”梁青撇开一句,遂又提道,“王爷您既为主帅,齐大人未给前线补充军备,王爷大可亲自前去替我军索要,以图抗击强敌!我就不信区区官职的他,还敢忤逆拒见王爷您——”

“没有用的,你不懂官场,就算本王亲自前去,他们也未必会给……”察台王却是无奈摇了摇头,遂努力挺身说道,“本王年轻时与朝中官僚结仇数深,这次‘明复教’猖狂作乱,就是那些皇亲贵族联名上书弹劾,让本王带病领兵镇压……咳咳……表面上本王执掌禁军众权,实则是他们想要借机害死本王的政治手段……咳咳……在他们眼里,只有自保权利为重,才不会去管本王的死活,甚至是社稷的安危……”

“可恶,如今朝廷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梁青听到这里,也不由握拳愤恨道。

察台王看着梁青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孙云的影子,不禁微微一笑道:“呵,梁校尉这般骨气,倒和云儿有几分相像……咳咳……听云儿说,驻东城守将召烈台杜尔将军是看在你和云儿的交情,才提拔梁校尉你领兵西城救援的对吧……”

“没错,我第一次和孙云兄弟见面,就是在东城……”提到孙云,梁青不禁回忆道,“当时是闹了点‘小矛盾’,不过第一次和他交流,就觉得他器宇不凡——现在看来,他果然是察台家最优秀的儿子……”

“你也一样,骨子里和云儿留着同样的血,难怪云儿会如此看重你……”察台王也不禁“回赞”道。

“只恨生不逢时,如今朝中乱世当下,梁某徒有报国之心却无能为力……”梁青还是暗暗发泄一声,随即又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军中配备奇缺,一旦敌军来犯或是我军提前支援西仓,根本就无迎战之力……”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就算那些‘大人’再怎么算计,若是敌况临危,也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并不是孤身在应战……”察台王这会儿倒放下身为王爷和统帅的身份,反过来安慰身为校尉的梁青……

“嗖——”然而话音未落,营外夜空传来一道“流星”飞响……

“那是什么?”察台王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转声问道。

“是发令信号——”梁青久居军中,一眼就认出来了,暗自说道,“应该是有部队计划行动,可现在我军驻地最前,并无有任何干戈举动,那会是……不好!!!——”

意识的下一刻,梁青是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信号来了——”明复教这边,何勋义看准了夜空的信号,遂露出狰狞的面孔,振振起声道,“全队都有,迎合四面包围,随我攻入大营!”

“杀——”顿时暗火四处喊杀声漫天,刚才漆黑夜空下的乱石废地,骤时火光聚起,数以千计的“明复教”教徒,四面包围朝梁青驻地大营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有敌军,戒备,戒备!!!——”西营瞭望台的士兵所见,即刻回身冲喊道。

“嗖嗖——”然而夜空中两声离弦箭响,下一刻便是见血殷红。

“啊——”“啊……”两声惨叫涂落,瞭望台的士卒二人纷纷中箭,从高台跌落下来……

不过蒙元众军收到命令,纷纷顶盾聚守营门高土工事正前,眼见着如洪流般冲来的敌人,各个眼中见血嚎狼……

何勋义这边冲锋最前,带领精英教徒正冲营门,按照之前的“擒王计划”,想要飞冲跃顶杀至后营,直取蒙元主帅察台王的性命。

而梁青手下的将士誓死御敌,营门当口加固防御工事下,前排高盾士卒迅速集列,挡住敌人的“箭雨攻势”,后排弓弩手万箭齐发,如獠牙猛兽一般发起强势的反击。

“啊——啊——啊……”果然不过多久,“明复教”这边冲锋的人马也伤亡惨重——毕竟是梁青带出来的部队,御守杀敌士气正冲,寒芒见血也要将敌人截杀在营外。

但身为教主的何勋义武功登峰,只要孙云不在,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夜袭大营(下)

“有敌军,戒备,戒备!!!——”西营瞭望台的士兵所见,即刻回身冲喊道。

“嗖嗖——”然而夜空中两声离弦箭响,下一刻便是见血殷红。

“啊——”“啊……”两声惨叫涂落,瞭望台的士卒二人纷纷中箭,从高台跌落下来……

不过蒙元众军收到命令,纷纷顶盾聚守营门高土工事正前,眼见着如洪流般冲来的敌人,各个眼中见血嚎狼……

何勋义这边冲锋最前,带领精英教徒正冲营门,按照之前的“擒王计划”,想要飞冲跃顶杀至后营,直取蒙元主帅察台王的性命。

而梁青手下的将士誓死御敌,营门当口加固防御工事下,前排高盾士卒迅速集列,挡住敌人的“箭雨攻势”,后排弓弩手万箭齐发,如獠牙猛兽一般发起强势的反击。

“啊——啊——啊……”果然不过多久,“明复教”这边冲锋的人马也伤亡惨重——毕竟是梁青带出来的部队,御守杀敌士气正冲,寒芒见血也要将敌人截杀在营外。

但身为教主的何勋义武功登峰,只要孙云不在,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尽望大营门前“铁甲雄兵”,何勋义丝毫不放在眼里,举脚飞步定空掌击,落天下惊足断杀袭来——

“狂烟掌”神鸿聚灭一式,恍如惊天破杀,营门前骤起龙卷呼袭,暴风聚涌般,正朝垒土处蒙元众军将士而去。

“啊——啊……”众军将士抵挡不住何勋义“破灭”的掌法,尽管防御工地高层垒土,却依旧从力不及,“裂杀飞掌”穿过,盾甲士兵齐声惨叫,纷纷被冲倒在后。

“杀!——”前排防御瓦解,蹲伏在暗隐处的“明复教”教徒喊杀再起,寒刃火光仿佛夜下坠芒的星点,浩浩荡荡杀进了梁青的驻军大营。

但蒙元士卒并没有就此放弃抵抗,前排防御“封锁”土崩,后排弓弩手齐箭断发,欲图挡住敌人的进攻脚步。

“嗖嗖嗖嗖嗖——”漫天箭雨落空而下,映射着大营四外熊熊的火光,顿时营门血色滔染一片,伏尸满众惨烈至极。

“啊——啊——啊……”惨叫声接踵而至,仿佛徘徊地狱的冤魂鬼使——毕竟是未经正规操勇之兵的乌合之众,战场素质远远不及蒙元将士,横空箭雨侵袭而落,众教徒便已是祸乱一片、殃声连连。

可毕竟双方数众相差悬殊,加上梁青帐下兵备不齐,即使将士御敌再出神勇,也不过杯水车薪——源源不断的“明复教”教徒奔涌袭至,不出一刻,西营大门的防御工事便被尽数冲毁,点军校场一侧被“人浪火海”吞没,近乎彻底沦陷。

再加上有何勋义这么个“绝世高手”,全军将士无以抵御,敌军捣入军营如入无人之境,就凭梁青现在手中的兵马,根本无法阻御敌军。

但蒙元将士仍未放弃,弓弩箭矢依旧对准冲上来的敌人。何勋义看在眼里,左右寻望一阵,随即飞步跨越“血场”,举掌残垣瞭望台前,似乎意有所动……

“呀啊!!!——”何勋义突然震吼一声,“狂烟掌”再起轰鸣而出,劈天裂煞间,只听一声惊悚的断响,火光赤影之下,顿时乱屑飞尘、如卷袭烟——惊呼所有人的眼球,驻扎西营高楼的瞭望台,竟被何勋义毁灭般的掌击一掌劈断,冲击力震天威慑,黑夜浪火下,仿佛擎天高塔俱断而落,高台倾倒的方向,亦正是西营驻地蒙元弓箭士兵的驻防地域。

“轰——”高台倒塌一声巨响,震破间一瞬仿佛黄泉地狱降临……

“啊——啊……”又是凄惨呼声的叫喊,无数将士葬身火海,惨叫声连绵不断,却很快被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

“明复教”众徒如潮水般发起第二轮猛攻,蒙元驻地却几无抵御之兵,兵力人数上的绝对压倒,防御工事最坚固的西营大门很快沦陷……

“报——”而在北营这边,刚刚得知消息的察台王和梁青还没反应过来,西营方向便有士卒拼死赶回报道,“不好了将军,西营敌军攻势迅猛,我军驻地已经近乎沦陷!”

“什么,这么快?!——”梁青也不敢相信,自己集兵驻防的部队,居然这么快就被敌军攻破,想着西营军备最为精良,却也挡不住敌人一刻,自己剩下的这些“残缺”人马,更不可能是“明复教”的对手。

“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察台王此时却较为冷静,持刀镇定道,“而且正好赶在云儿不在的时候……”

“我军人马军备不足,又未有援军支援,不合在此硬战——”梁青冷静典当着手下的部队,一切以察台王的安危为先,遂转身郑重道,“王爷,您先行向后撤退吧,末将率精英部队在这里拦住他们一时!”

“你一个人?那怎么行——咳咳……”察台王知道梁青一身血性,但也不可能眼见着他为了保护自己,留在这里等死,定呛一声道。

“我答应过孙云兄弟,一定要保护王爷您的安危……”梁青闭眼沉定一声,遂披甲慷慨激昂道,“就算是搏上性命,末将也会拼死拦住敌人,决不让敌人跨过这座大营!”

“可是……”察台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准备撤退的北营正前方,也传来了不详的动静……

“杀——”突然,漫天的喊杀声袭涌而至,在北营方向,又有数以千计的“明复教”教徒气势汹汹杀来——之前“明复教”夜袭所设四面围营,尽管没有像西营大门那般,何勋义亲自带领精兵冲阵,但教数之众,也绝非短兵相接便能抗衡。只是截断了察台王北撤的去路,想要突围出去,定免不了一场厮杀。

“可恶,连北营这边也遭埋伏了吗……”梁青看着自己大营孤立无援,被敌军众教四面包围,不禁暗暗愤道,“那些支援的援军部队呢?为什么离我们这么远,让敌人切断了连接的通道……”

“现在没时间发牢骚了……”察台王倒是沉着镇定,率先骑上战马,冲梁青振振说道,“梁校尉你赶紧整编剩余的人马,我们齐心合力从北营杀出去,寻找后方的军部汇合!”察台王的神情斗志激昂,完全看不出身体老病之容,仿佛廉颇之志尚未消磨,越是危难临前越是血气方刚。

“没办法了……”梁青想了想,遂也骑上战马,笃定凝神道,“王爷放心,末将士卒一定奋勇杀敌,为王爷后撤扫清障碍!”

“哼,别看不起本王……”察台王则是微微一笑,拔刀不屈道,“本王这把年纪,还能驭马驰骋杀敌呢——”

梁青点了点头,遂冲身后众卒将士令道:“全军都有,随我北向突围,中途务必保护王爷!”

“喝!——”百军将士齐声答道,纷纷提携战马,露出骁勇浴血拼杀的眼神。

察台王看着众军将士随同梁青一起出生入死,内心不由感叹十分,既想着如今蒙元朽落朝廷之中,已很难再见这般匡扶社稷忠义之士……

“杀!——”梁青望着眼前扑袭的“群狼”,誓死血意,举刀震喊道。

“杀——”身后将士聚声响应,北营大门顿时百骑神威。

“杀!——”梁青继续喝声喊道,一声比一声壮烈,一声比一声激昂。

“杀——”众军将士也随声应喊,紧跟着战马齐喑狂鸣踏跃,骁勇战骑如雷霆般倾涌而出。

“驾——”察台王这边也老来生威,持刀紧随梁青身后,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复教”教徒,誓死杀心浴血夺出。

而“明复教”这边,刚才还信心满满,集火列营冲锋杀来,却见北营大门数百骁骑铁蹄铮铮,黑夜笼罩下仿佛天降神兵之威,阵阵雷霆破响袭至。

“呀啊——”紧跟着便是梁青先骑当头,定锋长矛聚断,寒夜霄空溅血,只听几声绝亡惨叫,处身最前的“明复教”教徒被当场斩首伏尸。

“杀——”而跟随杀至的蒙元铁骑,再次发出震魄的杀响,个个仿佛以一敌百之神将,驭马提缰,所到之处断尸亡魂。

“额——额……”明复教的众教徒明显是被梁青的部队给震慑住了,未有军事素养的他们,完全没了刚才的杀意,面对“铁蹄踏血”的蒙元铁骑,只能纷纷弃甲曳兵而逃,北营战线全面崩溃。

而梁青这边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敌人气势决堤,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以不到千人冲骑突围,又是在视野不清的暗夜之下,绝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和松懈。

当然,梁青的手下众将训练有素,个个身披着甲百战之勇,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奋勇杀敌的同时紧跟梁青的战骑脚步,突围一刻切记不能阵型散乱。

而察台王这边,突围中一直有众军骑将围身掩护,暂时未有性命安危。但老骥伏枥的他不甘就这样“蒙头而过”,跟随梁青战马的步伐,突身上前挥刀杀敌,一副慷慨勇猛尽现苍穹之威……

“啊——啊——啊……”这一回,轮到“明复教”的人马兵败如山倒,本来计划好的“四面合围”之计,怎不想蒙元众军竟会如此果断,聚集重兵放弃大营,一鼓作气向着北面突围。

气势浩浩荡荡,野地熊火绵延,毕竟“明复教”教众势大,梁青部队一路突围也有不小伤亡。但好在敌人气势溃散败逃,教主何勋义不在,乱阵中形如一盘散沙,梁青和察台王所领众军,神威一般冲出大火包围,径朝北面城巷援军驻地而去……

中军营地这边,何勋义已经领着精英部队,在亲信的指引下,率先杀到了察台王的后营——按照原计划,擒贼先擒王,一早得知了察台王休养的后营位置,想到伤未痊愈不会大有动静,突袭至此定能擒伏首领。

而梁青已然带着军中主力撤离了大营,驻地也几无抵御之精兵,何勋义带兵攻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基本上算是拿下了蒙元据点,还算不费吹灰之力……

“呼——”何勋义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独身上前掀开营帐,欲亲手“擒王”。怎料拉开营帐的一刻,却是不见察台王本人,休养伤病的榻上空空如也,连营中的铠甲与兵器也无影无踪……

“教主——”亲信想要上前一观,索性跟着走了进来,眼前的景象却是令自己等人较为失望。

“人不在……”何勋义只是冷冷说了一句,表情还算平静道,“该说是晚来一步,还是我们的计划不够周全呢……没想到察台王身负重伤未愈,还能行动如此之快,我军四面封锁之下逃之夭夭……”一边自顾嘀咕着,何勋义一边望着四周的摆设与器物。

“哼,算他走运,让他给逃了……”亲信失望过后,则是一脸不屑望着眼前的榻台道,“不过他重伤在身多为休养病榻,我们突袭杀进营中的时候,他应该才刚得到消息,慌慌张张逃跑才是……”

“不,察台王可没有慌张——”何勋义背对着亲信,则是冷冷一声道。

“为什么?”亲信不解问道。

“你仔细看看,他营中的病榻和挂物……”何勋义冷气沉沉,不紧不慢道,“榻上的被子整整齐齐,连安放兵器装备的套件也毫不凌乱,显然不是慌张逃走的……在我们袭营之前,他就已经不慌不忙离开了这里,也许是夜查巡逻,也许是别的什么……毕竟为朝廷忠良之臣,皇城禁军的统领主帅,将之素质不可否认,还是我们太小看他了……”

“就算是这样,没料到我们会突袭大营,他现在应该也没走远……”亲信继续请示道,“若是刚刚从别的地方突围,现在再追应该还来得及!”

何勋义听后,倒没有显得那么着急,想着刚才突袭大营的经历,不禁暗暗振道:“敌军的防御工事完备加固,步兵弓弩驻守有序,刚才在西营大门,若不是我亲自带兵冲锋杀阵,光凭教下那些部队的素质,恐怕根本逡巡难进……换句话说,敌军正营有我亲自带队杀入,另外三面合围方向,进攻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那察台王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

“报——”正在揣度间,营外一个教徒突然报道前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惊悬之危(上)

“你仔细看看,他营中的病榻和挂物……”何勋义冷气沉沉,不紧不慢道,“榻上的被子整整齐齐,连安放兵器装备的套件也毫不凌乱,显然不是慌张逃走的……在我们袭营之前,他就已经不慌不忙离开了这里,也许是夜查巡逻,也许是别的什么……毕竟为朝廷忠良之臣,皇城禁军的统领主帅,将之素质不可否认,还是我们太小看他了……”

“就算是这样,没料到我们会突袭大营,他现在应该也没走远……”亲信继续请示道,“若是刚刚从别的地方突围,现在再追应该还来得及!”

何勋义听后,倒没有显得那么着急,想着刚才突袭大营的经历,不禁暗暗振道:“敌军的防御工事完备加固,步兵弓弩驻守有序,刚才在西营大门,若不是我亲自带兵冲锋杀阵,光凭教下那些部队的素质,恐怕根本逡巡难进……换句话说,敌军正营有我亲自带队杀入,另外三面合围方向,进攻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那察台王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

“报——”正在揣度间,营外一个教徒突然报道前来,“北营方向,敌军主力人马千人,冲破我军包围而去!”

“什么,北营方向没有拦住他们?!——”亲信听到这里,似乎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不禁一愣。

“果然——”而何勋义似乎早就想到了,并没有显露过于吃惊的面孔,笃定一声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军教众数千合围,竟拦不下军备良莠的一千人马——”预先“擒王”的计划失败,亲信参谋在一旁也有些忿忿着急斥道。

“敌军……敌军冲势过猛,根本……根本拦截不下……”看着参谋凶煞的表情,教徒跪在地上,畏畏缩缩道,“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竟会这么直截了当从北营突围,完全……没做好准备……”

“哼——”亲信参谋挥袖泄愤一声,想到今晚大好良机就这么糟蹋浪费,心中甚是不悦。

“我军攻入大营不过一刻,敌军竟能如此果断,集结主力兵马从北营突围,而不与我军做哪怕一丝的纠缠……”何勋义想了想,冷定说道,“除了察台王,这座军营的主将必定是位将才之人,临场应变果敢正确,一眼认清局势,集兵突围毫不拖沓……”

想到蒙元军队的“正确应策”,何勋义竟是无意中暗暗敬佩起该军营中的主将梁青。

“教主,现在可没功夫佩服敌人……”亲信在一旁顿了顿,随即说道,“北营方向让他们逃了,但我部围攻教众不少,他们定然也损失极大,一路突围士消衰竭,现在赶马去追还来得及!”

“你说得对——”何勋义也镇定目光,斩钉截铁道,“传我命令,左列教部留在敌营驻扎监守,其余人等随我向北营方向追击残敌!”

“是!——”帐下众人齐声喝道,刚刚完成“闪电突袭”一战,何勋义打算马不停蹄率领主力,继续追击察台王和梁青的残部而去……

夜下火海,战马群蹄,还未平定缓息的“明复教”众徒,继续北进追赶蒙元突围撤离的“残军”,似乎等待察台王和梁青的,还将是一场“致命逃亡”……

翌日,大都都城天井府……

“驾——驾……”城北巷道一侧,一身披铠甲的黑衣少年,正驭马奔驰而来——他便是孙云,受兵部侍郎尤方亲将凯烈的“命令”,前来天井府调查李漷大人被害一案。孰不知这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调虎离山之计,而此时的梁青大营,也早已被“明复教”的教徒攻陷,自己的父王和主将梁青生死未卜……

“吁——”孙云的表情也十分着急,心里想着赶紧调查完案情,即刻回西城支援自己的父王,勒马停住后,飞身跑向天井府门口。但是孙云心里也清楚,这一切的背后似有悬疑,仿佛有人在操纵左右,赶急查案的同时,自己也时刻谨慎事态的发展。

而李漷被害后,天井府府中时刻都有官兵监守,气氛极为严肃。毕竟朝廷命官被害,此事关乎不小,又是在如今这般紧张局势下,朝廷上下极度恐慌,西城抵御外敌的同时,查清命案便是首要之务。

而在天井府门口,几个县衙的官兵奉令站岗,很显然府邸被查封,一般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孙云也明白这个道理,跑上阶梯后,直接亮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王府令牌,沉声命令道:“我乃察台王府二公子察台云,奉兵部侍郎尤方大人之命,前来调查李漷大人被害一案!”

一个官兵见了,想也没想,直言拒绝道:“调查命案乃衙门之事,朝廷上头未有奏请,更别说与兵部挂钩,闲杂人等走开!”

如果换做是平时,孙云一定愤恨一声,仗着自己察台公子的身份,喝斥硬闯。但是今天的孙云虽然着急,可考虑事情不失冷静,听完官兵的言辞,心中暗暗道:“果然,调查命案的衙门方面,并不知道兵部侍郎大人的命令一事……”

一想到这,临走前自己与梁青的猜疑,不禁涌上孙云心头……

(回忆中)……

尤大人今日派人前来营中传令,是让孙云前去调查李漷被害一案。

“为什么让我去?”吃惊过后的猜疑,孙云听到命令的第一反应,即刻凝神问道,“调查凶案,不应该是衙门官府的事吗?在下如今身在营中,随同家父所行军事,连圣上也诏令让我等前来讨伐镇压逆贼……现在让我一个军务之人回城中查案,这不是荒唐吗?”

“我只奉尤大人传令前来相告,不问因由……”凯烈却直接冷面回绝道,“还请察台公子奉令行事,耽误了兵部大人的命令,罪责可承担不起——”

孙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忍气吞声静静思索……

“驾——”营外一声驭马,凯烈执行完了“任务”,即刻驱行离开了大本营……

“你怎么看?”凯烈离开数久,梁青也觉得事有蹊跷,看着孙云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

“不可思议,李大人居然被害了——原先怀疑父王在‘狭子关’遭袭,他会是首要悬疑所在,可谁想到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居然先一步遭到杀害……”孙云怀揣着不安说道,“而且调查案件再怎么说,也应该是衙门案官的事情,怎么会大老远跑到战火不定的西城军营,让我一个军务之人回城调查?”

“也许正是因为李大人与王爷遭伏击的事情有关,所以才特令让孙云兄弟你前去吧……”梁青在一旁嘀咕一句。

“什么意思?”孙云一时没弄明白,不禁转头问道。

“简单来说,告令王爷支援西仓的,正是李漷没错,‘狭子关’一役遭袭,要么是李漷泄露了情报,要么就是被人从他身上泄露了情报,总之和他脱不开关系……”梁青冷静分析道,“现在他本人遭到杀害,和王爷受伏的时间几近相隔,难免会令人起疑,这其中八成有什么关联……正是因为现在大都局势动荡,此事关乎军事机密,所以兵部侍郎尤大人才让我们军中的人调查此事,而不是交予衙门去查……加上你孙云兄弟在察台王府身职权位,又有办案的经历,所以才找到你吧……”

“可是我和尤大人又不认识,我回察台王府也才半年多月出头,在朝中根本没什么名声,他怎么会想到找我……”孙云继续怀疑道,“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梁兄弟你军营帐下,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毕竟我奉‘皇令’前来可是密诏,按道理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并且……”然而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孙云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两眼一愣,不禁想起父王告诉自己的“蹊跷”……

(现实中)……

“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查案,是奉兵部侍郎指令……难不成,尤大人给我的指令是假的?可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有什么目的……”孙云心中继续猜疑道,“还是说,和李漷大人一样,这背后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

孙云这边还没回应刚才官兵的拒绝,站岗一旁的另一个官兵忽而解释道:“那是察台家的令牌,我认得——虽然衙门方面没有收到兵部下令协助查案一事,但毕竟是察台家的二公子,只要皇上没有明令禁止,察台家的人有权调查案情……”

“这么说也是……”刚才的官兵顿时犹豫,收回刚才的“气势”,怕是法理之下得罪了察台家的人,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孙云并不在乎这些“规规矩矩”,听到官兵同意让自己进去,不由暗暗念叨道:“虽然动机可疑,但也未尝不是个机会——这件案子疑云重重,不但涉及朝廷官员性命,还和西城的战事有牵连,如果能查出个详情一二,说不定能找到背后主使的‘真凶’……”

想到这里,孙云暗顿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察台公子,不知道您今日来访,没有打过招呼,稍有冒犯……”一旁的官兵怕是刚才言辞过重,遂低头请见道,“虽然先前未知,但既然是奉兵部侍郎尤大人之令,还请察台公子就此进府调查,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

“那就谢过二位还有衙门大人了——”孙云还是很有礼地回应一声,遂箭步飞奔至后院的案发现场……

李漷是在数天前的夜晚被害,地点是在府上的书厅房,虽然遗体早已被官衙移走多日,但命案现场的痕迹依旧保留。孙云进门的第一时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却又熟悉的血腥味儿,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开始着手调查,孙云脑海中却无意间描摹了一副模模糊糊的凶手轮廓……

“李大人是在这里被害的是吗?”孙云镇静缓了缓神,冲身边的官衙,指着书案前的一摊血渍问道。

“是的公子……”官差知道孙云的身份,也知无不言道,“凶器是刀,虽然普通,却是一刀致命……凶手行凶干净利落,肯定是老手,而且对方还是朝廷命官,位居皇上宠幸之亲信,下手之狠却像是眼睛都没眨——不是跟李大人有仇,就是和朝廷有仇,至少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官差分析得丝毫不差,孙云也没有予以否认,蹲下身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意图能够找打一丝线索。

然而一股熟悉清香的味道传入鼻间,虽然很淡,印象却很深,香味淡雅稀疏,可却仿佛暗藏杀机。

脑海的回忆闪过一瞬,孙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等到看见沿角处一片铁质的暗器,孙云的脑海顿时如炸裂般惊怵……

孙云拾起暗器,捏手揣摩着形状,两眼惊恐发愣,终于明白了“香味”之由来……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同样闻到了这样的味道,之后便是终久不忘——手中的暗器正是‘碎花镖’,‘苍寰教’弟子的武器。

“什么?这不可能——”孙云不由站起身,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忽而全身冲血上头,右手瑟瑟发抖道。

“怎么了公子?”官差突然听到孙云莫名的叫喊,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或被什么吓着,不禁转身关心问道。

孙云也没有注意,刚才情绪过于惊慌,忍不住脱口而出。镇定冷静之后,孙云稍微缓和下情绪,偷偷将“碎花镖”藏在衣袖,仿佛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随机冷冷敷衍一声:“没事没事,刚才是……本公子看错了……”

“看错了?”官差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孙云的表情是有些激动,至少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才突如其来的反应。

“是的,看错了……”孙云点了点头,急忙“解释”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刚才惊呼才知看错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继续查案吧……”

官差瞅了孙云一眼,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对方是察台家的公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多问,既然他说“看错了”,遂重新回到自己这边,继续和手下调查命案的线索……

而孙云这边,“应付了事”这些官差后,拿着手中的“碎花镖”,偷偷跑出了书房……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惊悬之危(下)

“什么?这不可能——”孙云不由站起身,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忽而全身冲血上头,右手瑟瑟发抖道。

“怎么了公子?”官差突然听到孙云莫名的叫喊,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或被什么吓着,不禁转身关心问道。

孙云也没有注意,刚才情绪过于惊慌,忍不住脱口而出。镇定冷静之后,孙云稍微缓和下情绪,偷偷将“碎花镖”藏在衣袖,仿佛不想让其他人看到,随机冷冷敷衍一声:“没事没事,刚才是……本公子看错了……”

“看错了?”官差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孙云的表情是有些激动,至少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才突如其来的反应。

“是的,看错了……”孙云点了点头,急忙“解释”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刚才惊呼才知看错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继续查案吧……”

官差瞅了孙云一眼,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对方是察台家的公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多问,既然他说“看错了”,遂重新回到自己这边,继续和手下调查命案的线索……

而孙云这边,“应付了事”这些官差后,拿着手中的“碎花镖”,偷偷跑出了书房……

“案发现场遗留有‘碎花镖’……肯定不会错的,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就是‘苍寰教’的人!”孙云站在庭院中,心神笃定一句,遂又惴惴不安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苍寰教’的人会插手其中,他们和李漷这等朝廷命官又有什么关系?”

越来越多的悬疑浮现脑海,孙云冷静思索着,却仿佛渐渐步入了恐怖的“深渊”。

“这件事情,得从头想起……从头想起……”孙云抛开脑中的杂念,暗暗振定道,“李漷大人自称奉皇上之命,令我父王支援西仓战事,途经‘狭子关’一带,然后遭到了‘明复教’的埋伏。从第一反应可以猜疑,‘明复教’知道了父王动向的信息,李漷这边一定是有机密情报泄露,不是他本人的话就是被人偷窥知晓……可是父王险象环生后,同一晚李漷大人便遭到杀害,不禁让人猜测,是李漷大人‘泄密暗算’事情败露,遭到幕后黑手的灭口……”

孙云缓缓踱步几阵,细细连接着手中的线索。

“紧接着便是我……”孙云继续自顾道,“我莫名其妙接到兵部侍郎尤大人的命令,以军务的身份离开西城,回到天井府查案,也自称是皇令……等一下,如果说这次的事情,和在察台王府忙兀察托传诏‘假圣旨’的事情如出一辙,都是为了引诱我……”

再次想起提到这两件事的关联,孙云心头不由毛骨悚然……

(回忆中)……

西城部巷,梁青营中……

“这些……都是真的吗……”察台王养伤的后营中,孙云听完自己父亲讲述完有关忙兀察托的事情,晌时露出惊讶的面孔,半天未有回神道,“那个忙兀察托,早在四年前……就已经……”

“是的,当年为父亲自主事,不可能会记错……咳咳……而且有关那件事情,察台王府也有文案记载……咳咳……”察台王拖着病重的身子,继续说道,“四年前,忙兀察托的确因为‘假造圣旨’一事牵扯其中,后来若不是为父亲自出面,找死刑犯替他顶罪,证他‘清白’,他才不会只落得‘贬为庶民’这么轻微的罪罚……咳咳……”

“那父王您当年……为什么要帮他?”孙云继续不解问道,“假造圣旨可是死罪,父王这么做,岂不是容易……惹祸上身?”

“因为当时忙兀察托手中,握着有关沂州一带的军事机密,如果他以死刑犯被押入大牢,那那个秘密便会石沉海底……”察台王继续说道,“以图大局考虑,父王只能冒险欺君罔上,府中文卷的记载,也不过忙兀察托被罢免草草而终……咳咳……只是没想到,时隔四年,这个家伙居然又冒出来了,而且又敢假造圣旨……咳咳……”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而且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孙云在一旁,暗暗笃定道,“既然不是皇上亲为,我与忙兀察托素未相识,他却主动传我‘诏令’……真正的幕后黑手,目标肯定是我——”

想到这里,孙云的神情不由一紧,双拳攒握内心不定,事有目的将自己引诱到局势动荡的西城一带,定然别有阴谋。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把云儿你引到这里来……”察台王在一旁,也不禁担忧道,“如今大都局势动荡,就算我们察台家遭人树敌,目标也应该是父王我才对……把你引到这里,今日却救下父王一命,我也想不懂,他们的目的何在……”

“总之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不能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孙云深深吐一口气,放松过于紧张的心情……

(现实中)……

“现在事情摆明了,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就是‘苍寰教’没错!”孙云像是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同时,不由阵阵惊恐道,“也就是说,‘苍寰教’的人知道李漷大人的底细,知道背后暗算或指示他借‘明复教’之手谋害我父王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在幕后操控;李漷大人失败后,所以才将他灭口,以绝后患……然后让我离开军营,回到这里调查命案的也是他们,因为只有他们清楚这一整套计划的明细,把我当成棋子摆弄。以此推测,兵部侍郎尤大人也成为了‘苍寰教’的傀儡,暗中把我调离开,就像在察台王府派人造‘假圣旨’引诱我前去西城一样……是的,绝对不会错,那天在察台王府安排忙兀察托‘密诏’的,一定就是‘苍寰教’!——”

孙云领悟真相的一刻,不禁内心忧忡,因为“苍寰教”一直以来对付的目标是自己,三番两次借他人之手让自己“东奔西走”,一定别有用心,或是摆弄阴谋。

“那么这一次,他们让我回天井府的目的是什么,把我千辛万苦从军营调离……”孙云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对劲,想着自己原先身处军营,大老远又调自己离开……突然明了目的的一刻,孙云瞪眼惊恐道,“不好,是调虎离山之计,父王有危险!——”

孙云忍不住大呼一声,终于想到了这层关系——所有的计划,都是“苍寰教”在借“明复教”的手,对付自己和自己的父王!

现在自己的父王刚刚重伤落处梁青营中,离西仓地域“明复教”驻地不过二里,既然“苍寰教”有手段让李漷将秘密情报泄密给“明复教”,那也会用同样的手段让兵部侍郎尤大人那边,再一次泄露情报给敌人——自己在“狭子关”救下父王的事情,“明复教”的人是很清楚的,现在自己父王重伤未愈,敌人又很可能是从尤大人的“情报”中得知自己离开大营的消息,一定会朝梁青的驻地发起猛攻,企图“破战擒王”……

“驾!——”匆匆离开天井府,孙云重新骑上战马,马不停蹄便往西城梁青部队的方向赶回,解救自己的父王一刻耽搁不得。

只不过孙云做梦也没有想到,“明复教”已先一步行动——就在自己离开大营的当晚,何勋义已经亲自带领兵马,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了梁青的营地,梁青和察台王二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但是预料到了可怕的结果,有一个问题却一直盘旋在孙云的脑海中——“苍寰教”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控制住了大都京城那么多的权位官员,为他们惜命办事,这一切阴谋的背后,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所有的答案,也将是解开“苍寰教”教派“身世之谜”的重要关键……

同一时间,西城驻北地段……

“哒哒哒……哒哒哒……”远处城巷破碎街道,近百匹战马骑军神色疲惫行来,仿佛刚经过一场浴血奋战,血钝寒兵肃杀。

仔细一看,是蒙元部队的将士——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从北营突围的梁青和察台王及手下部将;昨晚突围虽然气势正烈,杀得“明复教”众徒闻风丧胆,自己等人得以逃生,但两军数量过于悬殊,以至于冲破包围转移至安全地带后,梁青的部队也已伤亡过半。他本人更是身受多处刀伤,连人带马血渍斑红,让人看了不由心生余悸,昨晚究竟经历了何等惨烈的厮杀。

而比起梁青,更让人放心不下的是察台王的情况——本身就有伤病,加上在“狭子关”受中的箭伤未愈,昨晚突围之中奋勇杀敌,却也多添十数道伤口,让人阵阵担忧。突围厮杀一夜,现在好不容易甩开了敌人,转移到较为安全的地带,梁青等人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和本来支援这里,驻扎在这一带附近的其他军部汇合……

“不好了将军,王爷的伤情又开始严重了——”“残兵秣马”走至一半,一个骑军士兵突然喊道,像是察台王的身体状况有些不对,急急忙忙将情况赶紧告诉了梁青。

“情况怎么样?——”梁青听到后,立刻调马回头询问察台王道,“王爷,您身体还好吗?”

察台王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可能是身体的旧伤复发,加上伤病的纠缠和昨晚厮杀的落痛,察台王骑在马上低低掩掩,语气垂危道:“本王……没事,只是……昨晚多受了点伤,年纪大有些吃不消……快点赶路吧,别继续在这里磨蹭了……”

“可王爷您重伤在身,要是您之前的伤口再复发的话……”梁青二话不说,使力掰开察台王的披肩,却见肩头的箭伤淤红浸染,不禁惊声振道,“糟了,王爷您的箭伤又出淤血,这样下去不妙啊,必须得赶紧救治!”

“可是留在这个地方的话,万一敌人追过来……”察台王意识恍惚中,依旧担心梁青以及军中部下的安危,现在甩开敌军还未数久,一切都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王爷您重伤危及生命,属下等人恐以死谢罪都不成——”梁青却是斩钉截铁,下马亲自扶察台王下骑道,“王爷您的伤口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得赶紧救治!我这里部队中还有点止血药,应该能紧急处理……”

察台王稍许镇定一会儿,苦苦支撑残留的意识,刻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街景,不禁问道:“梁校尉,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应该是‘局城巷’的中三道……”梁青不知道察台王所问何意,虽然街巷损毁严重,但对这一带还算熟悉,随口应答道,“昨晚突围与众敌厮杀太久,实际一晚上我们并没有走太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先得救治王爷您才是!”梁青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察台王的安危,一来是自己作为一军之将的职责所在,二来是答应履行对孙云的承诺,替他保护好察台王。

谁知,察台王听到这个“结果”后,像是突然心头来劲起来,恍惚的意识稍有恢复,竟自己趋身下马,冲梁青另一个语气道:“行,没问题……咳咳……本王就在这里疗伤,不怕有敌人追来……”

梁青不知道察台王言下之意何在,但既然答应了,部队只能暂时在此停留驻脚,自己更是亲自为察台王处理旧伤……

谁知道,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原来你们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们了……”突然,一个冷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梁青及察台王等人抬头一看,却是“明复教”教主何勋义站在一座破碎阁楼的屋顶之上,一脸蔑视地望着底下的自己等人。

“吭咔吭咔——吭咔吭咔……”更不好的消息是,紧接着便是巷道两侧密密麻麻的铁柝兵响,“明复教”众徒列阵现身,出现在察台王等人的面前——看样子是昨晚何勋义亲自带队,沿着梁青部队北营突围的方向,一路追到了这里……

“可恶,居然这个时候出现,要是再稍微晚一点的话……”察台王并不害怕何勋义,只是似乎在“遗憾”什么,心里默默念叨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单刀救主(上)

“原来你们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们了……”突然,一个冷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梁青及察台王等人抬头一看,却是“明复教”教主何勋义站在一座破碎阁楼的屋顶之上,一脸蔑视地望着底下的自己等人。

“吭咔吭咔——吭咔吭咔……”更不好的消息是,紧接着便是巷道两侧密密麻麻的铁柝兵响,“明复教”众徒列阵现身,出现在察台王等人的面前——看样子是昨晚何勋义亲自带队,沿着梁青部队北营突围的方向,一路追到了这里……

“可恶,居然这个时候出现,要是再稍微晚一点的话……”察台王并不害怕何勋义,只是似乎在“遗憾”什么,心里默默念叨道。

“保护王爷!——”梁青毫不犹豫喝令一声,无论何时局势好坏,即使大难当前,也不忘保护察台王的安全。

手下将士听令,骑兵遂围众聚团,将伤情复发的察台王保护其中,即使他们明白,眼下敌我将数寡不敌众,今日很可能会战死于此……

“这么看来,你就是营地的主将喽……”何勋义站在房檐之上,看着何勋义坚毅不屈的面孔,想起昨晚袭营的阻挠,不由敬叹一声,“兵力悬殊之下,仍旧操兵御守得当,各点防御工事严整,并能在临危局势下果断集兵从北营突围,该夸赞一下你的将才不是……”

“知道就好……”梁青这边也丝毫未有恐惧之意,尽管知道今日在此被困,很难逃出魔爪,却在何勋义面前,依旧挺身坚毅道,“你就是‘明复教’的教主何勋义是吧?竟然以教派噱头,掀起如此大的满城风雨,一直想拜见本尊真容,今日算是实现了……”

“听你的口气,应该是汉人不假……”何勋义又提起“老本行”,蔑笑一声道,“身为汉人,居然为蒙元朝廷卖命,实在是可悲——”

然而梁青这边却并不吃这套,反笑一声振振回道:“我为朝廷尽忠职守,保家卫国何错之有?跟我是非族人又有何关系……倒是你何教主身为汉人,竟亲手怂恿掀起战火,屠戮庶民,致使全城百姓衣食不饱、流离失所,尔等所为怎堪良心?”

“哼,凡为朝廷俸禄所食之人,皆为沦丧罪奴!”何勋义表情十分严厉,镇定喝声道,“遥想前宋亡国之日,中原百姓受尽剥削,百年之仇本该铭记于心,却随历史尘埃渐复消灭……这简直就是耻辱!百姓不记亡国之仇,视之为奴隶一等,他们随蒙元朝廷贪食安享,却践踏先辈忠魂之鲜血,违天逆道,全都该死!!!——”

“违天逆道,罪当夷族!违天逆道,罪当夷族——违天逆道,罪当夷族……”何勋义话音刚落,街巷两旁众军教徒齐声口号跟应、如雷贯耳,充斥着满是战火残垣的街头。

“违天逆道?哼……”梁青听后,完全不屑一顾,正定身前道,“好一句‘违天逆道’,就凭汝等猖獗之言,就敢亵渎天命……的确,百年前亡国之仇,皆为天下汉人所不齿。但以此为借口,不顾天下安危发动战争,甚至屠戮无辜百姓,以致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尔等所为才是沦丧天理之大罪,千刀万剐九下黄泉!!!”

最后一句说得慷慨激昂,甚至抱着赴死的决心——在梁青看来,何勋义身为汉人,为除蒙元暴政不顾天下安危,官民屠戮残忍难当,致使满城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此等之为,比剥削压迫平民百姓的蒙元朝廷还要可恶千倍万倍,誓不能原谅!如今在这里,面对“明复教”众军包围,察台王更是生死难定,梁青已经做好了决死为国捐躯的准备,即使不是何勋义的对手,也要震魄挺出,战斗到最后一步……

“够了,何教主你不就是想找本王吗……咳咳……”这个时候,察台王从骑众中站起,缓缓走到面前,望着楼上的何勋义,绝境中表情反倒很平静道,“杀了本王,朝廷禁军自将瓦解,你们‘明复教’也会赢下这场战争的胜利……咳咳……”

“没想到察台王你竟主动站出来,知道就好……”何勋义看见了察台王本尊,不禁狞笑说道,“‘明复教’与蒙元朝廷势不两立,今天你必须死……不过敬你也是英雄之辈,本教主会让你死个痛快,亲手将你处决!”

“可见何教主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之士,怎奈与朝廷背驰而行,发动不义之战……咳咳……”察台王则怜惜起何勋义的作派,有感而发叹道,“如果只是痛恨朝廷,本王不予怪罪,毕竟当年我们蒙人给你们汉人留下了血恨,百年之仇难以一时抹退,包括云儿未了身世之时,也与何教主你所觉相甚……但你掀起数万教众,发动战争,致使大都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甚至称其为‘罪奴’,本王不能容忍——身为汉人,居然鄙夷自己族人之行,甚至不分青红皂白残杀同胞,简直枉为人也!”

听到察台王的义正之言,梁青不禁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原来的自己,和一般奴役下的汉人百姓一样,都痛恨蒙元朝廷的压榨与剥削,认为朝廷不将百姓族人列为平等,嗤之以鼻;可今日所见察台王,心系百姓不分亲族,对待蒙人汉人皆为亲善,不由敬佩几分,能成为汉人百姓口碑最好的蒙元官员,察台王当之无愧!

“哼,随你这条朝廷家犬怎么乱吠好了,今天你已经走到头了……”何勋义则不想继续和察台王废话,鼓动着楼下的众教教徒,准备施以“处决令”道,“这里阻隔三军之外,被我教教众合纵包围,你我部队兵力悬殊,这里也没人是我的对手,你今天死定了!”

说完,何勋义做了一个处决的手势,下面包围的教徒遂蠢蠢欲动。

“戒备,拼死保护王爷!——”梁青看在眼中,知道今天只有拼死一战的结局,毫无退路下丝毫不惧,长矛在手喝令手下百数将士道。

“喝——”全军将士齐声喝令,纷纷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察台王围阵保护其中,准备与敌人决一了断。

而何勋义这边大拇指顿下发令,楼下兵甲铁柝震响,远多于梁青“残部”数倍之多的教众士卒,纷纷挥刃朝察台王这边人等围袭而来。

察台王看在眼里,知道就算死拼也逃不出去,不禁暗暗叹道:“可恶,要是再拖一下时间,说不定还有机会……但现在看来恐怕已是绝路,或许我察台王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察台王甚至有些绝望了,就在自己闭眼的一瞬,面前教徒一把长矛飞掷而来……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尊身影从天而降……

“砰——”轻功点脚飞踮一式,不偏不倚将飞来的长矛踢飞,救下了危命中的察台王。

察台王感觉到了有莫名人士相救,暗自不觉睁开了眼睛,朝降下的背影望去……

“嗯?”何勋义也才刚察觉到,忽觉一股不俗的内力如狂风般袭来,紧跟着便是一尊身影飞驰阵中,插手阻断,挡在了梁青部队的面前——很显然,来者是站在察台王那边的帮手……

没完,身影落下后,包围的“明复教”众徒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来者之人挥刀前来。来者自信微微一笑,扫堂腿聚风而起,只觉面前群风之威,惨叫几声后,上前发难的众徒便落甲曳兵倒去。

而其他的教徒突然所见来者身手强威,刚才的气势顿时收敛,没有继续强攻而上,而是伫立原地甚至退后几步,以观局势情况……

只见来者一身姿曼妙之女,紫华之下一把玲珑断刀配备腰间,异族着装面孔怡然,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女子鲜有的坚毅和不屈——危难中救援之人,竟是祁雪音。

昨晚“明复教”准备夜袭梁青大营之时,恰巧被路过躲在暗处的祁雪音知道了情况,想着要替自己师兄察台多尔敦保护他父亲的安危,一路所历战事“风火”,今天跟到了这里……

“是个女人?……”梁青看着祁雪音的背影,不由惜叹一声。

“哼……”而祁雪音则是透露慢慢地自信,站在察台王及梁青等众将面前,抬头一脸不屑地望着楼上的何勋义。

“你……到底是……”察台王自然认不出来,危机之中竟会有女人出现,救下了自己,不禁淡淡一声。

“我叫祁雪音,是王爷您儿子察台多尔敦的同门师妹……”祁雪音背对着察台王,缓缓一笑道,“辈分上,我可以叫您叔叔,但眼下当即,还是称呼您‘王爷’为妥……”

“你是……多尔敦的……师妹?”察台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听闻多尔敦提起,却从未有见过真容,从多尔敦拜师太史寒生门下算起,十几年总算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情绪中有种莫名的激动,振振说道,“原来听多尔敦提起过……咳咳……今天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本人,还救下了……本王……”

“这没什么,不光是我师兄,您所有儿子我都见过呢……”祁雪音倒有闲工夫调侃一句,遂转回头直视着楼上的何勋义道,“不过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眼下得先处理掉这个棘手的家伙才行……”

显然,祁雪音完全没有把何勋义放在眼里,甚至自信局势危急之下,自己还能保护好察台王,打败身为“明复教”教主的何勋义……

“那个女人,是那个时候的……”何勋义望见祁雪音的第一眼,想起了在岭古镇后山的一幕……

(回忆中)……

何勋义与孙云对决暂收,受伤的祁雪音那边却有了动静……

祁雪音飞身仙足杀入敌阵,举刀在手,“业刃冲天”破芒而出。怎奈重伤在身无以施力,这一刀下去并未有多大威慑,劈倒了最前面两个“明复教”的弟子,自己从半空落下,差点都没有站稳。

而四周暴徒相继挥刀,如饿狼一般朝祁雪音扑了过来。杜鹃在后面张望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祁雪音不甘心就这样颓倒不起,心中既定就算这辈子无法报仇,无法亲手杀了孙云,自己也绝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心中强忍着痛楚,翻身一招“风凌月碎”,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气,迅影寒芒直冲众敌而去。

“啊——啊……”祁雪音绝境中,刀法依旧震威,正冲其落斩杀数名教徒,直将对方杀得惊心胆寒,不敢再靠近半步。

但祁雪音似乎也只能拼到这里了,最后一刀出手即过,整个人几乎是从半空径直落下,仰面翻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继续挥刀。

不过这一招也足以震慑了“明复教”众教徒,即使现在看着祁雪音倒下,这些教徒围在四周也不敢立刻冲上……

紧接着杜鹃遭遇危难,祁雪音忍痛以血肉之躯俯身相救……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雪音!!!——”孙云这时才飞步赶到,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祁雪音,心中顿时绞痛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大量的鲜血从祁雪音手臂渗出,祁雪音一时剧痛难忍,几近失去意识……

(现实中)……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时候的女人,和察台云在一起的那个异族女子……”何勋义望着祁雪音的面孔,暗暗振声道,“当初她受了重伤,为了救那个腿残的姑娘奋死拼命……如今完身无损地出现在这里,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本事……”

“怎么,见到本姑娘前来,堂堂‘明复教’教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祁雪音这边更甚,直接言语嘲讽起了何勋义……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单刀救主(中)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时候的女人,和察台云在一起的那个异族女子……”何勋义望着祁雪音的面孔,暗暗振声道,“当初她受了重伤,为了救那个腿残的姑娘奋死拼命……如今完身无损地出现在这里,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本事……”

“怎么,见到本姑娘前来,堂堂‘明复教’教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祁雪音这边更甚,直接言语嘲讽起了何勋义。

何勋义没有故作表情,神情淡定施展轻功,从房檐上一跃而下,伫立所距祁雪音五十步之遥,遂缓缓回应道:“当然不是……只是想到多日不见,当初那个身负重伤的姑娘你,如今却完好无缺的站在本教主面前,仔细看来,倒也有些绝代芳华的韵味……”

第一次正经对话,何勋义在祁雪音面前,倒也有闲心玩笑一句。

“想不到还能听见何教主对小女子夸赞有加……”气血眼也很“客气”地回了一句,遂凝声提道,“不过当初在岭古镇负伤,还不都拜何教主及尔等众教之手吗?……”

“所以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呢?记恨上次的遭遇,如今来找我报仇……”何勋义试探一声问道。

“答对了——”祁雪音丝毫没有“回绝”,自信正定道,“岭古镇那次,被你们‘明复教’害得这么惨,不从你们身上讨回点尊严,本姑娘面子哪里过得去?”

明显是有挑衅的意味,周旁包围的众教徒所闻,纷纷持刀敌视祁雪音而去。

梁青等人看在眼里,皆担心祁雪音的安危——虽然知道她认识孙云,认识察台王,是站在自己等人这边的,但如今敌我兵数悬殊,身为教主的何勋义又是武功高强,被众敌包围绝境之下,纵使祁雪音神功盖世,今日恐怕也凶多吉少。

而察台王则是眼光另异,似乎心中有莫名的安排,面对着众敌包围,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冷静十分地看着眼前的局势……

“再次重逢,何教主就是给本姑娘这等见面礼吗?”祁雪音看着何勋义手下教徒皆起杀意,自己表情还算平稳,冷冷一笑问道。

何勋义却依旧面若神安,回笑一声道:“本教主也不想,可今日我‘明复教’之目的,是要擒拿察台王,姑娘你若前身阻拦,我等自当视为同党,绝不留情……”话音不高,但语气中阵阵杀气隐露,此时的何勋义仿佛一个不择手段的冷血杀手一般,面对察台王,面对祁雪音,丝毫不会挂记手软怜悯之心。

“别跟这小娘们儿那么多废话,杀——”何勋义有功夫和祁雪音在这儿“嘴角磨机”,一旁的教徒可看不下去,首领提刀喝令一声,左右数十教徒纷纷起应,收回指对察台王的方向,提携兵刃纷纷挥向祁雪音而去。

祁雪音嘴角悄悄一瞥,显然没把这些个“喽啰”放在眼中,即使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也自信完全能够游刃有余,打得他们个个仰面朝天。

何勋义则没急着动手,十分耐心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围攻祁雪音而去,一来不想被祁雪音的突然出现打乱计划,二来是想瞧瞧祁雪音的真正本事……

“呀——”教徒这边杀气正凶,三五成列,寒铁兵刃便朝祁雪音头上挥去,完全没有因为祁雪音是个女人,就有任何的手软。

祁雪音依旧镇定自若,微微一笑扫腿即出——“仙云脚”四点要害齐攻,仿佛散落流矢蹿天而上,脚尖如有芒刺当头,齐点一瞬便是威慑夺命。

“啊——啊……”果然,祁雪音出招脚法迅疾,众教徒根本看不清招式,还没近身落刀,衣甲身前便被祁雪音的“点脚”穿破,惨叫几声落倒而去。

然而后面教徒纷纷不服,继续挥刀折意而来——这次聚以镶楔之阵,七八教徒横落袭来,一纵列跟着一纵列,欲以“波围”之阵将祁雪音的躲避之位完全堵死,然后乱刀给予致命一击。

可祁雪音对付这些个家伙,根本不需要考虑躲避,甚至连“紫牙刀”都未准备出鞘,自信徒以脚力身法,便能将这些个“杂鱼”折磨得死去活来。

果见祁雪音飞扬转身,回扫落叶般再次飞脚使去——“仙云散路”惊空而出,但也不过使出四五成力道,原地碎石仿佛聚卷回流一般,人随风转,扩散一式顿时震慑鸣威。

“啊——啊——啊……”又是源源不断的惨叫,“明复教”众徒还未能够靠近威胁祁雪音半步,就已被祁雪音“眼花缭乱”的脚法踢得“满尘飞舞”、哀声叠叠,刀刃兵器散落一地,废墟之上更是尽躺落伤的教徒弟子。

梁青等人在后面看来,祁雪音出手招招利落,独身一人便将教众众徒修理得体无完肤,刚才的担心也稍有放下……但是梁青依旧不敢大意,毕竟敌方的人马固然庞众,甚至身为教主的何勋义也还未出手,祁雪音一个人还能战到几时仍未可知。

而察台王依旧是刚才的表情,却没有过于正眼去看祁雪音,而是时不时瞟向周遭的一切,仿佛一直关注或等待着其他的什么——至少这段时间,祁雪音没有注意自己,甚至连敌人何勋义也没有注意自己。

何勋义的确是被祁雪音“吸引”过去了,望着对方干净利落的身手,眨眼间便是放倒自己手下十数人,短时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祁雪音身上,而暂时放下了一直言行未提的察台王……

“啊——”最后一声惨叫,祁雪音飞身重重一脚踢在了末尾教徒的腹下,教徒哀嚎阵后,整个人被踢飞十丈之遥,最后连人带刀落到了何勋义身前。

何勋义表情依旧镇定,伸手稳稳接住了自己的部下,遂露出冰冷决意的眼神,死死盯着祁雪音,似乎不再把她当成普通女子对待。

祁雪音踢完这最后一脚,还故意高抬腿没放下,似乎是在何勋义面前嘲讽对方,并露出不屑的神情。

“再次会面,就当做是给何教主的见面礼好了,毕竟当初在岭古镇重伤附身没露真本事,于小女子或是于何教主而言,都显可惜了不是?……”祁雪音继续笑讽道,“想来当日岭古镇何教主乘人之危,将小女子落成重伤,如今留了性命,若不原本回敬何教主,岂非失礼?”

祁雪音的言下之意,是要亲手教训教训何勋义——这已经是摆明的挑衅了。

“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和本教主过过招吗……”何勋义也看出了祁雪音的意思,放下接住的教徒部下,心想反正众徒包围于此,目标察台王复伤逃不出这里,自己又出生江湖世野,若不在此接下“挑战”,岂不被外众世人笑话……索性答应后,何勋义上前两步,卷了卷自己的袖腕,微微说道,“好,本教主答应你,既然你是和察台云一伙的,上次在岭古镇没分出胜负,今日本教主倒也想和姑娘你会会两招……”

“很好,求之不得……”祁雪音稍许收敛表情,冷冷一笑后,背身冲察台王等人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以示与何勋义对决远离危险地带。

“祁姑娘,你该不是要……”梁青看着祁雪音身为一个女子,竟为了保护自己等人挺身而出,却又心有余悸害怕,不禁悄声问道。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我会保护好你们……”祁雪音虽然没有完全把握自己会是何勋义的对手,但在察台王梁青等人面前,依旧吐露自信的话语。

梁青听完,内心阵阵触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身板姣小,却气质不凡的姑娘……

“祁姑娘……”然而,全神正要决斗之际,察台王却突然在后面轻轻叫住了祁雪音。

“嗯?”还未与何勋义开打,祁雪音倒也并不慌忙,听到察台王叫住自己,不禁反声一应。

“谢谢你,身为多尔敦的师妹,趋身前来救本王……”察台王先是轻言感谢一句,遂凑其身旁,表情严肃道,“但且听本王说来,本王有一计……”

于是,察台王竟在祁雪音耳边叨咕了许多细碎的话语,祁雪音听了则更是连连点头……

何勋义看着初次见面的祁雪音与察台王之间竟有“悄悄话”,也不禁感到疑惑,但想着今日无论如何,察台王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比武对决自己也不会输给祁雪音,何勋义完全不在乎,全神贯注准备与祁雪音的死斗……

“我明白了……”祁雪音像是听完了,轻声答复一句,满意点了点头,遂继续做手势提醒察台王道,“我会尽力的……还请王爷等人先行退后,以免稍时伤了自己……”

察台王点头应声,遂冲祁雪音投去信任的目光。

然而谁也不知道刚才察台王对祁雪音究竟说了些什么,就连近在咫尺的梁青也是露出疑惑的眼神,想不到有什么秘密,连自己这个驻营校尉都不告诉,竟反而告知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子”……

“你和察台王刚才说了些什么?”何勋义依旧感到好奇,看见祁雪音像是准备好了一切朝自己走来,还是冷问一声道。

“你猜啊——”祁雪音倒闲有功夫,故意一笑卖了个关子,遂抽出腰间的“紫牙刀”,露出凝视的眼神道,“反正与你我二人的对决没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怕喽,不知道本教主是什么人,只身一人主动上前挑衅……”望着祁雪音“初生之犊”的样子,何勋义欲以身份仗压道。

“‘金铎真人’的弟子,武功傲视群雄,我听我师父说过……”祁雪音表情十分淡定道,“不过本姑娘也是‘奇玉教’门下之徒,没有理由会怕你,别看如今尔等众教包围,若是单挑的话,何教主你恐怕未必是小女子的对手……”

“嗯……”听到祁雪音不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对自己百般羞辱,不觉心头一股怒气,料算一会儿动手自己绝不手下留情。

而转眼认真起来,想起何勋义的武功招式,祁雪音也丝毫不敢怠慢……

(回忆中)……

岭古镇后山,孙云与何勋义的对决片段……

“呼——”突然一阵狂风,浩荡之势四方聚齐,何勋义在抬掌的一刻,像是最快速度聚足内力,惊掌一发便是惊涛狂澜。

“刚阳掌”横空杀出,只在一瞬断风骤宇,令人无法臆测的内力,如同狂浪大海一般,变式席卷,倾潮涌动,好似聚鼓吞噬,直接将孙云“银月幻影”的刀芒完全淹没……

定罢,掌心聚力凌然再起,这次是何勋义先发制人,飞手夺寰便朝孙云而去。

横空落雨,霎时惊风,虎威之掌,冥冥作动——“珏环掌”一式横扫凌空,寒鸣破杀之力,恍如疾风骤雨般,惊骤之狂澜坚如定下,扑杀涌动之力,如千层浪席卷,直朝孙云身前咄咄逼近。

孙云仍有余力回击,依旧趋夺掌法招式,见数拆招。跃步贯宇,惊澶而下,“紫电诀”之内力循然鼓动,孙云合掌聚足之力,灵如阡陌飞尘过往——“散华掌”动落其威,惊宇之气势恢弘四慑,正朝对方“珏环掌”破击而上,霎时林中再掀波澜。

恍惚一阵,力搏相杀,决出之瞬,望谟惊寒。二人掌力不分高下,何勋义起掌滔天震慑,孙云居高临下如有神威,双掌决杀定落不止,空宇惊啸,霎时震荡四方……

“狂烟掌”煞时惊落,虽未有刚猛冲断之力,但风卷之掌晕,瞬时扬起无数飞尘,杀机弥漫的“烟雾”之下,顿时将四周一片笼罩其中。

孙云没有办法,来不及继续跳转躲开,最后一击“华阳掌”聚身劲足,硬对何勋义掌心而去……

“轰——”内力交杀惊震一响,二人彼此最强的内力相冲,密林四间动憾不息,恍若天开地裂无间之势……

(现实中)……

“我记得这个家伙,专门聚以掌法招式……”想起那日在岭古镇的亲眼所见,对于何勋义的武功招式印象,祁雪音不禁默默道,“他和察台云不一样,与他较量,须得变个法子……”

说着,祁雪音似乎做出了决定,稍稍收回刀柄,改以反手刀做出御敌姿态,并不打算先攻而上……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单刀救主(下)

“我记得这个家伙,专门聚以掌法招式……”想起那日在岭古镇的亲眼所见,对于何勋义的武功招式印象,祁雪音不禁默默道,“他和察台云不一样,与他较量,须得变个法子……”

说着,祁雪音似乎做出了决定,稍稍收回刀柄,改以反手刀做出御敌姿态,并不打算先攻而上。

“反手刀吗?……”经验丰富的何勋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由暗咕一声,但本人并未有太多变数,还是像往常一样,聚掌凝神以待,能自信单枪匹马冲入众教包围,何勋义至少可以肯定,祁雪音的身手定然不简单……

场面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刚才“明复教”还作包围突袭之势,这么一会儿纷纷避让退后,独留教主何勋义与祁雪音在阵中“争锋相对”。而蒙元将士这边,也趁此机会获得喘息,梁青还在一旁帮察台王重新包扎伤口,目光却始终放在二人“凝神对目”之上。

“王爷,交给祁姑娘,真的……可以吗?……”梁青还在担心,如此场面之下,祁雪音一个“女流之辈”怕是凶多吉少,加上她又是孙云的挚友,不由担心问道。

“我相信她——”谁知,察台王这边,却是对祁雪音百分百的信任,振振低声道,“她是多尔敦的师妹,与她师父太史前辈同来的目的本王最是清楚……交给她吧,没问题的……”

“可是就算她再能打,敌人还有数以千计之众,一会儿我们怎么突围?……”梁青继续紧忧问道,毕竟自己担心的,是察台王及自己众属部下的安危。

“放心吧,本王自有定数……”察台王镇定一句,遂将梁青拉到身边,在耳边悄声道,“本王之所以把他们引到这里,是因为……一会儿梁校尉你就这么做……”

一时间,察台王在梁青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似乎和刚才密告祁雪音的事情,是同样的内容。梁青听了,短暂愣神一阵,遂应和连连点头不止,仿佛暗中计划安排着什么……

而何勋义这边,现在全神注意力都在祁雪音身上,察台王等人在后面有什么莫名的举动,他现在都无暇管及。再看祁雪音这边,刚才自信满满当头挑衅,像是要和自己决斗胜负,然而眼下却是按兵不动,反手刀紧握做出御敌姿态,完全没有想要主动进攻自己的意思。

“怎么,刚才不是还‘气势正凶’吗?”何勋义也感觉到隐隐的不对,遂主动提声问道,“现在缩在后面又不出手,到底几个意思……该不会是怕了吧?”

“怎么会?我要是怕你,这些倒在地上的何教主的部下又怎么说……”祁雪音倒不为所动,环顾一番四周刚才被自己“痛扁”的教徒,又露一丝嘲讽道,“与堂堂‘明复教’教主再次相见不甚荣幸,正式场合不准备预前磨磋磨磋,岂不扫兴?”

“哼,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吧……”祁雪音越是这么说,何勋义反倒越是觉得对方有些虚张声势,故意不和自己打,转而试探强硬一声道,“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决胜负,自己却在一旁拖拖拉拉,不予出手……”

“那何教主可以先出手啊……”祁雪音的神情仿佛是在做着赌注,冷冷一笑道,“还是说,看着小女子是女流之辈,先手无礼怕江湖众人耻笑?”

“好,这是你逼我的——”何勋义也不想浪费时间,短言呵斥一句后,举脚飞步便朝祁雪音劈掌而去。

“来了!——”祁雪音定睛望着面前的劲敌,心中暗定一声,右手紧握刀柄,眼神正经凝望。

“呼——”面前突袭一阵狂风,何勋义出掌若有回风扫叶之势,“珏环掌”骤杀而出,聚影灵动瞬时百发,刚才还平定无息的乱地废墟,霎时惊风狂舞、瀑乱飞石而起,紧接一道灰色掌晕,惊破鸿鸣一式,正朝祁雪音劈头盖来。

“好强劲的掌风……”祁雪音感受着“珏环掌”的威慑,乱鬓摇摆之下,不由暗暗惊声,自知何勋义身为“明复教”教主,武功掌力自当绝顶,毕竟孙云与其争斗都难以上风,万不可小觑其实力。

何勋义的“掌风”疾迅,呼威猛叱差点让祁雪音睁不开眼。祁雪音镇定下回芒刀使,“风凌月碎”倾杀而出,但由于是反手握刀,力道远不及平时之力,加上数日前与卜天星的糜斗受伤还未痊愈,气魄力压之下,这一回合完全抵挡不住何勋义的“掌势”……

“轰——”霎时一声惊响,何勋义断掌劈下顿起狂雷,丈高石浪聚涌冲天,祁雪音的刀法还未见芒聚顶,便被炸裂滚滚烟尘埋没,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祁姑娘!——”没见过“惊武对决”的梁青所望,以为祁雪音被何勋义一招毙命惨死,不禁瞪眼大喊一声。

而察台王则依旧在后面故作镇定,不过说实话,遇到眼前这般景象,又是敌人尽占上风,是人都会觉得,祁雪音这一回合便凶多吉少。

而“明复教”众徒这边,自信自己的教主逢敌必胜,但眼前何勋义的身影也被埋没半天未现,众徒心里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终于,惊响过后,轮廓渐渐浮现,最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何勋义的身影。

只见何勋义独掌穿空驻足原地,“掌风”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可唯独不见祁雪音的影子,很显然是躲开了这一式突击。

“呼……呼……”终于,也渐渐听到了祁雪音的喘息——只在身形一侧,祁雪音完好无损地立在一旁,刚才确实是躲开了致命一击,但似乎也被震慑不少,自己的刀法也未能尽施,一回下来,被何勋义突袭盖过了头。

“切,躲开了是吗……”何勋义瞥眼所见祁雪音,不屑一声,倒也不急着发动第二轮进攻,而是聚掌掌力,用轻蔑眼光侧望着一旁抚肩的祁雪音。

祁雪音则露出认真的表情,暗暗振道:“好可怕的掌法,这家伙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难怪在岭古镇,察台云与他斗得难解难分……和他对决,若以刀剑武器相拼,速度明显不及,还是说以掌法对拼,可未免有些以己之短对他人之长……”

祁雪音一边喘气凝视,一边思度着应招的对策,而何勋义这边已经转头凝视过来,眼神杀气冷冷道:“反应速度挺快嘛,如果以其为标准,你自当为个中高手……果然是森罗教主太史寒生前辈的弟子,有两下本事嘛……”

“哼,现在这么夸奖我,本姑娘可不会高兴……”祁雪音逢临强敌,倒也一点都不害怕,反倒露出自信坚毅的目光,恍而一笑道,“既然是要对手,怎么说本姑娘也得露些真本事才行……”

“是啊,在下也想亲眼看看……”何勋义先是暗笑一声,遂冷目相斥道,“不过……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杀意再起,何勋义迅足捷上,不等祁雪音变转出刀,再次扑掌冲袭而来——断天一式,聚影狂鸣,“烈阳聚断”纵裂冲飞,仿佛擎天之下万枯齐展,山崖崩塌般的窒息气魄,从头顶正面威慑而来,让自己根本无法喘息。

祁雪音还想出刀御守,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命危当前,“天罡灵震”聚涌全身,意图风魔御守一式,以其狂澜之力,拼阻挡下对方这一掌杀招……

“轰——”又是一声巨响,尘中乱石飞舞,“狂雾”下这次能看得见二人身影,而祁雪音也没有再一味躲避——强行应敌的结果,匆忙聚力的祁雪音显然不是何勋义的对手,“烈阳聚断”冲使狂鸣,仿佛穿甲龟裂一般,直将祁雪音“天罡灵震”聚起的屏障一招击破。

“啊——”祁雪音甚至嘶喊一声,力撑下身受内伤少许,被何勋义的“掌风”冲退十步,搓起石浪尘土,手背袖口不由多了几道皲裂的“血痕”,让人看了痛心。

而何勋义虽然赢了,但并未占据多大优势,反倒被祁雪音的“天罡灵震”硬顶一式,稍微有些吃力一番。聚足退后转而一望,却见祁雪音尽管暂时败阵,神情状态并无受碍,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掌无以完全击破,心中似乎小有惊忧……

“祁姑娘,你没事吧?!——”祁雪音被击退的方向,正好是梁青部队的方向,梁青看着祁雪音两轮败退,提声担心一句。

“没关系,我好得很……”祁雪音果然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小小的内伤,收刀缓息一阵后,依旧强颜笑道,“决斗才刚刚开始,心急了可不好……”

话虽这么说,但“不明形势”的梁青,依旧放心不下,毕竟祁雪音一个姑娘家,武功再高也受不得这般“硬掌折磨”,为了自己等人的安危挺身立出并不值得,梁青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甚至察台王也在一旁暗暗担忧,觉得这样做的“安排”,是不是有点太让祁雪音受罪了……

“是我小看了她吗……”而真正交手其中的何勋义,虽然表面上占尽优势,但两轮对决过后,反倒有些暗暗惊忧,“这女娃娃的内力实在精强,刚才明显出招不及,匆忙之下接招,却也能挡下我十成力道的掌袭……刚才那招,应该是奇玉教的‘天罡灵震’,两个回合下来她全部都是以守待攻,如果是她主动进攻,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何勋义还是十分谨慎,和祁雪音真正交过手了,能够大概揣测对方的实力。

而祁雪音这边,反倒劣势之下更加上进,暗暗凝笑道:“哼,原来如此,徒以掌法的高手,与任何对手过招,无论兵器,都能抢夺战机,然后先发制人,对方就算武功再高,也来不及挥使刀剑全力是吗……怪不得察台云那日与他对决,不用擅长的刀法,而以掌法与其较量——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了拖住时间,我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祁雪音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只见她收回了“紫牙刀”,改以徒手应对何勋义——看样子这回自己不打算使用刀法了,像是要以掌法和对手过招。

“你把刀收起来了?……”何勋义看着对方“奇异”的举动,不由凝问道。

“反正与你何教主对招,刀剑之术也用不上,拿在手里反倒成了累赘……”祁雪音淡淡一笑,局势堪忧下却依旧露出自信的微笑,翩然一声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应了何教主的意思,咱们徒手来番对决胜负,岂不痛快?”

“和察台云一样是吗……”听到这里,何勋义不由想起自己在岭古镇与孙云对决时,孙云也是类似的“决定”,不由振振一笑,“哼,姑娘这么有把握吗?以掌法来应对在下的长处……还有,姑娘的掌法招式真的能够吃定吗?”

“想不到何教主居然还这么关心小女子……”祁雪音则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能多说几句就应声几句,笑笑说道,“能不能吃定,何教主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这女娃娃,说这么多话,半天不主动和我打,难道是在拖延什么……”何勋义和祁雪音说了这么久,冥冥中感觉到有些不对,这时候想起来望了一眼后面的察台王和梁青的部队,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样。

“怎么,何教主现在还有心情看别的地方啊……”祁雪音倒是拉回何勋义的思绪,故意嘲讽一声道,“还是说……身为‘明复教’教主,怕以精善的掌法败在小女子手上,传出去让人笑话……”

“好,就用掌法和你一决胜负!”何勋义虽然处事冷静,但也是有自尊心的,祁雪音一个小女子言辱,自己哪能忍受?终于耐不住性子呵斥一声,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祁雪音身上。

祁雪音则像是目的达到了,表情暗暗一笑,遂举手招架应对之势——毕竟对手可是何勋义,现在收了兵器,对决过招怎么说都马虎不得。

而察台王看在眼里,似乎暗中意会着什么,望着祁雪音的身影,内心暗暗道:“拜托了祁姑娘,再拖延一下就好……”

说着,察台王下意识瞟了一眼四周,似乎一直在揪心等待着什么……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缓兵之计

“这女娃娃,说这么多话,半天不主动和我打,难道是在拖延什么……”何勋义和祁雪音说了这么久,冥冥中感觉到有些不对,这时候想起来望了一眼后面的察台王和梁青的部队,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样。

“怎么,何教主现在还有心情看别的地方啊……”祁雪音倒是拉回何勋义的思绪,故意嘲讽一声道,“还是说……身为‘明复教’教主,怕以精善的掌法败在小女子手上,传出去让人笑话……”

“好,就用掌法和你一决胜负!”何勋义虽然处事冷静,但也是有自尊心的,祁雪音一个小女子言辱,自己哪能忍受?终于耐不住性子呵斥一声,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祁雪音身上。

祁雪音则像是目的达到了,表情暗暗一笑,遂举手招架应对之势——毕竟对手可是何勋义,现在收了兵器,对决过招怎么说都马虎不得。

而察台王看在眼里,似乎暗中意会着什么,望着祁雪音的身影,内心暗暗道:“拜托了祁姑娘,再拖延一下就好……”

说着,察台王下意识瞟了一眼四周,似乎一直在揪心等待着什么……

何勋义还是一样,主动先发出手,夺命飞掌而去,不因为对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女子”,自己就有丝毫怜悯之心——对自己来说,庇护察台王,和蒙元朝廷站在一边,都相当于自己的敌人,自己万不可留有半分仁慈。

而祁雪音这边也注目以待,了解了何勋义的本事,自己也丝毫不敢大意。

“呼——”又是一阵掌风袭来,凌牙聚刃冲天而上——“虹阳掌”倾狂而出,霎时仿佛震碎云涛,一片接一片,冲袭何勋义掌击之力,断压祁雪音面门而来。

祁雪音故作镇定,笃定起手硬接而上——“玉鸣掌”飞芒即现,举震青光一闪,掌晕如出海游龙一般,由下及上夺窜而出,正朝何勋义的“虹阳掌”而去。

然就单纯掌力相拼来说,祁雪音的内力显然不及何勋义,在何勋义不留情面的强攻之下,突飞倾掌一式,祁雪音顿时落下阵来,不但掌击未能伤及对方半点,自己更是连人划步被击退数遥。

掌法也没能与对手相抗,梁青在后面看着着实揪心。但望着祁雪音的表情依旧沉定,临危之中也丝毫不乱,还是暂定相信她,心悬更是提到了极点……

对决形势如何,只有身在“掌风”中的祁雪音最是清楚——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掌力更胜一层,正面相拼始终不会有任何胜算;但即使败阵,全力硬顶还是勉强得到,祁雪音仍旧坚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仿佛故意而为之,真的是在拖延什么。

“认命吧,欲以掌法与本教主相拼,你还太嫩了!——”何勋义居高临下破风震吼,想要在气势上直接压垮对手,冲聚掌相顶的祁雪音振振喊道。

“哼,那可难说呢……”祁雪音自信一笑,压阵当头依旧反手强攻,即使掌力不及,却仍主动不屈反袭制上,而且并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什么?——”冥冥中感觉到祁雪音反冲的气魄,惊如开天旋云一阵,掌风回旋惊芒而上,聚散震慑冲顶寒威。

祁雪音掌风一聚,“玉鸣掌”化为“玉鸣断破”——刚才倾狂的掌力仿佛四散裂开形如骤芒,聚光一闪集为“碎天狂刃”,恍如震慑天宇之神威,就在就在掌心夺寸一刻,全然朝何勋义身前咄咄逼来。

“额……”何勋义正当上头,明显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仿佛置身死亡边缘,油然不断的内力化作“惊芒之刃”,一片又一片冲击自己的身体。

祁雪音这边也不轻松,几乎是对掌全力的一击,“玉鸣断破”力冲数层,狂顶而上是冲着拼命而去。

“可恶……啊——”何勋义实在撑不住了,“虹阳掌”最后力顿拔天,骤起反退一道,全身的内力如金光聚刃,全然打向祁雪音的掌臂,自己则被反噬聚力冲飞,不得已半空退后身法。

“啊——”祁雪音这边也“不妨多让”,内力稍逊的她被反噬的伤害更大,不但右臂手掌稍有阵痛,退身时的腿脚也被力化稍许挫伤,身形略显倾斜。

“切,竟然被摆了一道……”何勋义被祁雪音劣势中反掌击伤,泄愤一句,遂冲祁雪音投去厉狠的目光。

而祁雪音这边则更直接,退身后连缓和休息都不顾及,踮步反手又是一掌,正朝何勋义强攻而去。

“雷虎神掌”断破惊发,又是“奇玉教”的绝命招式,这次祁雪音总算主动强攻,正面突袭何勋义而去——毕竟找到了反击的契机,祁雪音抱着血意的杀心,反手出招也毫不留情,逮着空隙的机会转守为攻,意图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总算主动进攻了是吗……”何勋义看着祁雪音主动上前袭来,暗定一声,欲图出掌回击而上。

“珏环掌”再起,神鸣狂威扫落而去,与祁雪音的“雷虎神掌”强攻而对,顿时乱石场中震破嚎寒……

“轰——”又是一声雷鸣巨响,“决斗场下”内力乱冲,数道掌晕飞袭扑杀,荡雾烟尘弥漫四溅……

“额啊——”祁雪音痛叫一声,似乎这次受了更重的伤——别看是自己主动进攻,但单纯论及掌法,毕竟不是何勋义的对手,能拼至这种地步已属神奇,飞身震退之时,脚踝被石土挫伤,表情痛苦地倒在了蒙元阵中。

而何勋义这边也不好过,因为是在匆忙中聚掌而上,即使内力乘优,但毕竟仓促御守不及,击退了祁雪音,自己却也受了对方掌击的内伤,一时气息难稳,在自己阵营这边缓和半天……

“教主——”“教主……”明复教众徒这边,眼见着激战后教主负伤,纷纷上前关心问道。

“我没事……”何勋义努力稳了稳心气,强忍着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对面同样伤重的祁雪音,振振说道,“比起我,那个女娃娃应该伤得更重……”

的确,何勋义这边还能自己站起,而祁雪音则内伤兼脚踝搓扭,痛苦中无以继续为战——刚才真的是自己拼尽全力,仅以掌法对招,已经算是极限了。

“祁姑娘,你没事吧?”祁雪音倒下的一刻,梁青第一时间关心问道。

“我没事,只是……脚扭伤了……”祁雪音还在逞强坚挺,谁想数日前与卜天星决斗的内伤未愈,这会儿伤情加重,差点栽了跟头,心中却是十分的不甘,觉得若不是脚扭,还能再拼几个回合。

“别打了,祁姑娘你已经重伤了……”梁青当然不会再让祁雪音去犯险,在一旁不停关慰道,“你已经为我们,为王爷做了这么多,不能再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硬撑了……”

“我说了……我没事——”祁雪音还是坚忍一声,在梁青等人的搀扶下重新站起,用坚毅不屈的目光望着何勋义。

“谢谢你,祁姑娘……”察台王在身后,表情稍显淡定,遂露出莫名的笑容道,“不过这些已经够了……”

“来了是吗……”祁雪音似乎是听懂了察台王的意思,在身前悄声会心一笑道。

“是啊,多亏了祁姑娘,本王的计划成功了……咳咳……”察台王轻轻咳嗽一声,表情缓和道……

“哼,还能够站起来嘛……”何勋义这边,被祁雪音几乎逼入绝境,似乎心中十分不甘,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了祁雪音身上,忍着全身的伤痛,上前两步咬牙振道,“不过掌法相拼,你终究不是本教主的对手……今天你,还有察台王,你们都别想跑,我要亲手送你们上路!额——”

然而话说到最后,身体一阵刺痛恍惚,何勋义像是感觉到身体脾脏受到震伤,十分的突然,愣神惊诧半天,遂停下脚步,整个人莫名倒在了地上。

“教主!——”“教主——”身后的众教徒所见,简直吓得不轻,以为性命出现急忧,纷纷上前围住了何勋义,不断叫喊道。

“不会吧……”何勋义并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身体的阵痛更添一层,仿佛麻痹神经一般,全身动弹不得——应该是刚才和祁雪音的对招,受到的内伤远超自己相向,何勋义顶额望着地面,内心暗震道,“除了掌力内伤,还有刀刃的暗袭……难不成刚才,她用了……”

说着,何勋义强忍着抬起头,望向祁雪音的方向。

却见祁雪音颤抖的左手,微微露出腰间的“紫牙刀”半寸——准确说是没来得及收回,原来是刚才对掌拼杀混乱间,祁雪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作数一式,兼合“掌风”之力暗伤了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

再看祁雪音冲自己露出“血意”的笑容,何勋义在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小看了对手……

不过如今的局面下,很显然祁雪音和何勋义都无法再继续战斗,接下的胜负关键,便是察台王的安危……

“教主,你不要紧吧?”亲信在一旁扶起何勋义,紧张关心问道。

“我没事,死不了……”何勋义愤恨之下,随口甩了一句,瞠目注视前方道,“快,动手杀了察台王,今日追敌包围至此,不能白白……浪费了良机——”

何勋义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深入追击的目的——将察台王和梁青的部队包围至此,眼看着是无法逃出生天的绝境,既与祁雪音的对决暂且落下,何勋义即刻下令手下众部,包围敌军实行“剿灭”。

“杀了他们!——”亲信即刻喝令一声,命包围梁青部队的教徒手下实施围剿。众教教徒正经听令,冲锋围阵一处,欲以强袭而上……

“啊——啊——啊……”霎时,惨叫声阵阵叠起,不过似乎不是察台王的部队……

只见街巷绝地四周,骤时箭雨横飞,如“暴雨梨花”般从天而落,“明复教”众徒纷纷中箭,血尸伏倒满地。

“怎么回事?!——”亲信这边无法相信,自己的部队包围察台王,竟反受到箭袭,大声斥问之下,眼前却已是乱尸满地、仓皇一片。

“怎么会……”何勋义也不可思议,正在疑惑间不禁瞥头一望,眼前的一幕却是让自己惊呆了……

只见城巷后方四处,各个方向数以千计的蒙元铁骑纷至赶来,弓弩箭手张弓而对,几番列阵突袭便将“明复教”众徒这边杀得落花流水——

是前来救援察台王的部队,原来察台王一直苦心等待的,就是各处的援军前来。

“王爷,我等部队前来救驾——”紧接着,便是乱巷后方蒙元将领的支援喊声,似乎一切都是预先的安排……

“这些援军怎么会?难不成……”何勋义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转头两眼注视着察台王。

只见察台王正用“算计”的眼神笑望自己,淡定说道:“哼,你真的以为,本王什么都没准备,就这样孤身在梁校尉营中养伤……咳咳……其实本王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尔等众贼欲图偷袭,本王自当将计就计……”

“这么说来,刚才故意拖延时间,还有在此处主军停留,这些都是……”何勋义忍着全身的伤痛,继续问道。

“当然都是本王故意的——咳咳……”察台王在一旁带病咳嗽,却不影响立身气场,振振说道,“昨夜本王与梁校尉自北营突围,除了撤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你们吸引到这里来……你难道真的以为,本王是缚弱之虫,大都战事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擒住吗?”察台王现在说话的口气,隐约中倒像是回到了自己意气风发年轻的时候。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安排,察台王随梁青等人撤退于此,表面上是逃避“明复教”的追击,实则是为了将何勋义等人引入这个事先埋下的包围圈。只不过何勋义提前追杀至此有些出乎意料,好在祁雪音半路杀出救下了自己——刚才察台王秘密告诉祁雪音和梁青的就是这件事,祁雪音也因为和梁青决斗,为援兵赶到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何勋义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对决,祁雪音一直保守不攻……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擒王失败

“这么说来,刚才故意拖延时间,还有在此处主军停留,这些都是……”何勋义忍着全身的伤痛,继续问道。

“当然都是本王故意的——咳咳……”察台王在一旁带病咳嗽,却不影响立身气场,振振说道,“昨夜本王与梁校尉自北营突围,除了撤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你们吸引到这里来……你难道真的以为,本王是缚弱之虫,大都战事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擒住吗?”察台王现在说话的口气,隐约中倒像是回到了自己意气风发年轻的时候。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安排,察台王随梁青等人撤退于此,表面上是逃避“明复教”的追击,实则是为了将何勋义等人引入这个事先埋下的包围圈。只不过何勋义提前追杀至此有些出乎意料,好在祁雪音半路杀出救下了自己——刚才察台王秘密告诉祁雪音和梁青的就是这件事,祁雪音也因为和梁青决斗,为援兵赶到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何勋义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对决,祁雪音一直保守不攻。再看祁雪音的表情,负伤下仍旧冲自己投来不屑的目光,仿佛像是在嘲笑自己。

“可恶,难道今天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甘心啊……”何勋义自然不甘心以如此方式“收场”,可如今蒙元部队的援军已至,自己的教众被反埋伏于街巷死角,加上现在的自己身负重伤无以再战,再不撤退,别说是擒捕对方主帅,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未知。

祁雪音缓了缓气息,简单擦拭嘴角的鲜血,反倒冲何勋义嘲讽道:“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啊……小女子今日徒以掌法,便将何教主逼上绝路,此役一战无所抱憾,只是何教主你的名声恐怕就……”

“你这家伙……”被一个晚辈,还是一个女流之辈如此“羞辱”,何勋义此生从未有过,要是自己还有一丝气力,非上前和祁雪音拼命不可。

然而见着自己的教主心急动气,亲信及众教弟子连忙在一旁劝阻道:“教主,不可再意气用事了,今日计划失败,中了敌人的圈套,我们快撤吧!”

“不杀了这帮家伙,我咽不下这口气!”何勋义却是心有不甘,怒发冲顶道。

“可是现在的局面,已经由不得我们了——”亲信继续迫切说道,“今日穷兵追至此处,反遭敌军部队埋伏,士气低落之际,万万不可再战啊!”久看中文网首发.

“啊——啊……”正说着,前方继续传来源源不断教众弟子惨死的叫喊——蒙元部队的援军赶至,分三路箭矢铁骑包围,不出一刻刚才气势汹汹的教徒千人,很快乱作一团,血尸横倒街头。

“继续留在这儿,还会白白牺牲更多的人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亲信继续喝阻劝道。

何勋义抬起头,露出不甘的眼神,最后望向一旁“暗自得意”的察台王,以及冲自己投来轻蔑目光的祁雪音,无奈之际喝令道:“全众都有,撤出巷口!——”

“明复教”众教听令,纷纷聚列鸣金收兵,何勋义更是在亲信部下的搀扶下退走狭口——今日一战不但“擒王失败”失败,教众部队更是损失惨重,完全不亚于昨晚梁青驻军大营的伤亡……

蒙元援军赶至后,很快剿灭了未有撤走的残余敌众,数名将领驭马停驻后,遂急忙奔至察台王身前,请声令道:“末将等人护救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的确,虽然察台王提早用计在此设伏反包围,但援军赶至的速度稍有拖慢,要不是中途祁雪音“单刀救主”,说不定被“明复教”提前截杀,自己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也罢也罢,只要成功驱赶敌人就好,本王并无大碍……咳咳……”察台王稍许咳嗽一声,还算稳定道。

“可是王爷您身上的伤……”梁青刚才除了担心祁雪音与何勋义的对决,自己一直在帮察台王处理复发的伤口,眼见察台王的神色稍显疲惫,依旧担心问道。

“我说了,本王身体无碍……”察台王摆手缓了一句,遂转向自己身边的祁雪音道,“倒是这位祁姑娘,危境中救下了本王……咳咳……她的伤情比本王要重,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她吧……”

“谢谢你了,祁姑娘……”梁青想着今日祁雪音单凭孤身之力,却是救察台王于水火之中,心中有无限的感谢无以言表。

“没关系……毕竟是多尔敦师兄的父亲……”果然,何勋义及“明复教”众徒离开后,祁雪音才敢完全放下心气,伤痛顿时袭涌全身,尤其是兼之扭伤的脚踝,身体稍许倾斜,放松之后差点没有站稳,颤颤巍巍道,“如果没能保护好王爷,那才是……小女子之罪过……”

“祁姑娘,你受苦了,今日救难,本王感激不尽——”察台王在祁雪音面前,竟是屈身感激道。

察台王行礼,身后的众军将士更是齐身下跪,祁雪音一时受不起这么恭敬的“厚礼”,急忙抬手道:“别……别啊,在下不过一女流之辈,受不起……这么重的礼……”

“如若没有祁姑娘危难时赶到,本王今日岂有完身?……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一声,遂慢慢起身道,“你是多尔敦的师妹,对本王来说,就像亲侄女儿一般……以后若是不见外的话,叫我叔叔就好……咳咳……”

“好的,察台叔叔……”祁雪音也不好意思“拒绝”,从声一句,顿时心头一阵莫名的暖意……

“哒哒哒……哒哒哒……”然而就在这时,城东方向一侧,突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梁青以及前来支援保护察台王的蒙元将领所闻,提声一句,纷纷将目光望向东侧,关键时候不敢有任何怠慢。

众军将士也是齐目转望,马蹄声愈渐愈近,怕是会有“不速之客”此时前来,危及王爷性命。

然而等到来者出现,众人却是惊诧一异——匆匆骑马赶来的人,竟是孙云!

在天井府查案未全,得知是“苍寰教”的人在背后使坏,怕是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今日一早孙云急忙又驭马赶回了军地这里。不过还来的真是巧,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的父王真的遭受了“明复教”袭击,甚至差点遇险。

“父王!——”看见了自己父王伤倒的身影,孙云在远处便大声呼喊道。

“是云儿——”察台王也喜出望外,露出惊喜的目光,应声回道。

“太好了,是孙云兄弟回来了!”梁青在一旁见着,也不由兴奋起来。

然而,唯独祁雪音看见了孙云,表情稍有凝重——离开察台王府后,几乎快一个月没有见着孙云,心中对他的恨意却隐隐在心,始终没有消退……

“吁——”孙云勒马后,急忙跑到自己察台王身前,看着自己父王受伤,急忙问道,“父王,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部队会驻留在这里?——”

“你走了之后,我们遭受了‘明复教’的袭击……”梁青在一旁,指着遍地“明复教”教徒的尸体,淡定说道,“原驻营地被敌人偷袭攻破,兵力悬殊,我们不得以从北营突围,今日撤至此处,与追来的敌军有短暂交战……王爷事先命后方援军赶至此地,用计诱敌反包围,才算勉强击退了他们,现在暂时无忧……”

“什么,‘明复教’?!——”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惊问道。

“是的,而且教主何勋义亲自带兵,看样子是动用主力袭击我营……”梁青眼神一定,继续说道,“教主亲自出征,感觉这是事先就有预谋的,幸好王爷计高一筹,才化解了危机……”

“可是父王还是受伤了……”孙云看着父亲的伤情,继续急忙关问道,“父王,您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孩儿护救来迟,让父王受惊了……”毕竟对方可是何勋义,曾经把自己都逼上绝路过,现在自己的父王受临此难,孙云当然放心不下。

“父王很好,云儿你不用担心……”察台王看着孙云匆忙的神色,想到他本来应该的“任务”,却不由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云儿你不是奉令在天井府调查李漷大人被害的案子吗?为什么这会儿会……咳咳……”

“这件事多有蹊跷,所以孩儿才急忙赶回……”孙云想着事情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眼下之际还是自己父王的伤情为重,遂举手说道,“这些等回了安全的营地再说……先不说这个了,我看父王您的伤情不浅,还是让孩儿为您疗伤吧——”

“我说了,我的伤无碍,回到军中随便就能处理……”察台王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祁雪音道,“你还是看看祁姑娘吧,她伤得比父王重多了……今天要不是她及时赶到,恐怕父王就真有殒命的危险——”

“什么,雪音是你?!——”孙云见到了祁雪音,露出惊异的目光道。

“哼……”祁雪音则似乎还记着仇,不屑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怎么,原来你们认识啊……咳咳……”察台王见到二人彼此熟悉的样子,不由惊喜问道。

“何止是认识?自从离开父王后,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孙云缓了缓神,表情遂稍显严肃道,“可就在二十几天前,我和她重回察台王府闹了些矛盾,她一气之下便离开不知下落,却不想今日会在这里见着……雪音,这二十多天你到底跑哪儿去了?不光是我,鹃儿还有你师兄都担心死你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祁雪音虽然生气,但情绪也没有过于激动,可能是身体伤情过重,略显有气无力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任性吗?……”望着祁雪音“闹别扭”的表情,孙云无奈一声,想起之前自己的“过失”,遂缓和一句道,“还是说,你还在恨我……”

“我……哼,懒得和你说——”祁雪音想要责怪,可现在又不知为何发不起脾气,遂扭头一声,闭眼插间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不是彼此责怪的时候吧……咳咳……”看着二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察台王连忙阻止一句,遂耐心解释道,“尤其是你云儿……人家祁姑娘好歹刚才和何勋义决斗了一番,身受重伤,她一个女孩子你还百般‘刁难’,恐怕不妥吧……咳咳……”

“什么,雪音你刚才……和何勋义决斗?!——”听到这里,孙云不由起身惊诧道。

祁雪音没有回答,可能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转头闭眼默不作声。

“是啊,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在援军到来前,恐怕父王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咳咳……”察台王继续帮忙说话道,“何勋义武功高强,祁姑娘单枪匹马挺身而出,与何勋义缠斗,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咳咳……所以说她现在伤得比父王重,既然你们认识又这么熟,还是先关心关心她吧……咳咳……”

“嗯……”孙云看着祁雪音“不屑”的面孔,很显然还在记恨自己,但是冒险救下自己的父王又是事实,遂低声关慰一句,“谢谢你,雪音,我欠你的太多……不过现在你伤情太重,我希望你还是暂时先放下你我之前的成见,和我回营疗伤吧……”

祁雪音沉默了许久,瞟了一眼孙云的目光,忽而语气低沉道:“你这会儿不怪我喽?……”

“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怪你干什么……”孙云顿时也心软下来,和气说道,“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鹃儿和多尔敦一直在担心你……尤其是鹃儿,因为你的事情,她甚至和我在闹别扭,直到那天我离开王府、支援父王前,她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雪音你不开心,如果你要怪,随便怪我都行;可现在大都西城局势焦灼,你一个人跑出来真的太危险了……”

祁雪音想了想,闭眼凝声一句,遂缓缓松口道:“好吧,我讲实话吧……二十多天前离开王府,我一个人跑到西城这里不是因为和你的矛盾,而是因为师父给我的任务……”

“任务?”孙云听到这儿,表情不禁一愣……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阴谋再续

“嗯……”孙云看着祁雪音“不屑”的面孔,很显然还在记恨自己,但是冒险救下自己的父王又是事实,遂低声关慰一句,“谢谢你,雪音,我欠你的太多……不过现在你伤情太重,我希望你还是暂时先放下你我之前的成见,和我回营疗伤吧……”

祁雪音沉默了许久,瞟了一眼孙云的目光,忽而语气低沉道:“你这会儿不怪我喽?……”

“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怪你干什么……”孙云顿时也心软下来,和气说道,“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鹃儿和多尔敦一直在担心你……尤其是鹃儿,因为你的事情,她甚至和我在闹别扭,直到那天我离开王府、支援父王前,她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雪音你不开心,如果你要怪,随便怪我都行;可现在大都西城局势焦灼,你一个人跑出来真的太危险了……”

祁雪音想了想,闭眼凝声一句,遂缓缓松口道:“好吧,我讲实话吧……二十多天前离开王府,我一个人跑到西城这里不是因为和你的矛盾,而是因为师父给我的任务……”

“任务?”孙云听到这儿,表情不禁一愣,转而问道,“你是说太史前辈?那他……到底能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二十多天前,你与我对决受伤……”

“是有关‘祸魔之血’的传闻……”祁雪音眼神稍许认真道。

“‘祸魔之血’?那是什么……”孙云想了想,偶时想起似曾听过,不由灵光一现,“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有听鹃儿提及过,她说你师父从‘苍寰教’的手中救下你后,是有提到过什么……‘魔血’之类的东西……”

“因为师父和我提及时,妹妹也在身边……”祁雪音稍许闭了闭眼,神情淡定道,“可以说我师父出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老人家让我在城中调查有关此事的线索,所以我二十多天前就离开了王府,没有告诉你们……”

“城中调查?”孙云听到这里,又不禁疑惑道,“难道说,你师父提到的‘祸魔之血’,在大都城里?”

“因为他感应到了,那股深藏可怕的力量——”祁雪音顿时睁眼镇定道,“而且不仅如此,我也确实找到了‘祸源’,就在几天之前……你可能都想不到,我离开王府的这段时间,究竟遇到了何等遭遇——这些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讲得清楚,等回到军营养好伤,我再和你慢慢道来……”

“说的也对,雪音你伤势不轻,得及时回营治疗才行……”孙云望着祁雪音略显颤巍的身体,以及依旧摆痛的双脚,心疼怜惜一句,遂正经说道,“而且有些‘幕后’的东西,我也要和你慢慢道来……”

于是简单的相会后,孙云等人先随梁青及赶来支援的蒙元将领,回到了驻扎最近的营地休养……

未时,兵部侍郎尤方府中……

“尤大人,刺杀察台王的计划又失败了……”书房内,子幽依旧和当日一样,露出令人寒畏的面孔,冰冷震慑道,“看样子,您和李大人也是一样嘛,徒有高权在手,办事却是无能……”

“这……这不能怪小人啊……”尤方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饶命道,“小人也不知道,察台王会在‘中三道’设下埋伏……而且,要不是……要不是那个自称‘奇玉教’弟子的女娃娃出手阻挠,那些‘明复教’的人早就可以……早就可以……”

“事实就是事实,察台王跑了,‘明复教’突袭失败,尤大人您也是百口莫辩……”子幽站起身,眼神略露杀气,面容狡黠道,“本来还想着尤大人能帮我们除掉目标,少不了你的好处,但是现在看来计划失败,反倒置我们于暴露危险之中……”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尤方似乎察觉到了“杀气”,顿时一脸惊慌恐噩,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为堂堂兵部侍郎的颜面,在“苍寰教”众人面前竟跪地求饶,样子极为耻下,沦为丧家之犬。

然而,子幽却是露出不屑的目光,语气冰冷道:“既然‘擒王计划’失败,为了封口,只好委屈尤大人,步李大人的后尘了……”

说完,子幽背过身,冲身后的侍卫下了一个“处决”的手势。

“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啊——”凄厉的叫喊过后,随着一道落刀声响,惨叫一声,子幽背后血浸当场……

然而,子幽却再也不屑去看身后的“肮脏”,径直走出房门,一个身着衣袍的中年男子已然久久等候。

他便是“苍寰教”的教主,子幽的义父,可时至今日,却还未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义父……”子幽出来后,依旧第一时间汇报道,“尤方已经处决了,虽然成功封口,但我们也失去了对付察台家的一个重要棋子……”

“没关系,想要切实对付他们,我们手中的棋子还多的是……”男子露出嘶哑的声音,表情埋没在头袍之下,语气冷冷说道,“关键是想好下一步计划,不能再像前两次一样功亏一篑……”

“这次失败,完全是因为那个‘奇玉教’的臭女人插手……”想到这次计划的失败,子幽在一旁暗暗气愤道,“就像第一次,察台云在‘狭子关’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每次计划快要得手之时,总有那些个‘突兀子’来搅局,依女儿所见,不如先把这些个碍眼的家伙想办法处决,再去对付察台王——”

“不,我们的目标是察台王,没必要多安排人手去大费周章……”然而,男子即刻冷声回绝道,“如果是因为他们插手导致‘刺杀计划’失败,那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出现的时机总那么凑巧……”

“可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吧?谁想到下次我们要动手时,那些家伙又会弄什么‘幺蛾子’……”子幽有些情绪不定道,“依我看,还不如先把察台云还有那个女娃娃先行做掉,这样反倒能省不少事……更何况,在大都城外的时候,女儿就曾与他们有过交手,对他们也甚是了解……”

“急不得,我们要对付的是察台王,要是把大部分精力花在那两个人身上,很可能得不偿失——”男子有劝阻说道,“再说了,子幽你虽然与他们有过交手,可都未有过胜负,说明连你也无法确保,真的能够除掉他们……”

“可是——”子幽似乎情绪激动还有话说,却被男子伸手示意阻止了。

“总之,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就好,子幽你不要太过于冲动……”男子冷声一句,遂语气一转道,“刚才天井府那里得来消息,说是被我们用计调走的察台云,今天一早便离开了府上,匆忙驭马赶回西城……”

“被他发现了是吗……”子幽暗暗嘀咕一句,悄声应道,“发现李大人是我们下的毒手,急忙赶回西城,是知道了察台王遇险的消息……如此说来的话,他很可能清楚了这一切背后是我们在操控,恐怕事情不太妙啊……”

“不,让他知道是我们干的,未必是件坏事……”男子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关键,忽而冷定一笑。

“什么意思?”子幽一时不解,转而问道。

“我们可以假借这次机会,吸引察台云的注意……”男子慢慢说道,“这次被调虎离山后,察台云一定提高了警惕,不会轻易在离开察台王,我们也少了确保下手的机会……但是,如果让他知道是我们在背后‘整蛊’,我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面前,引诱他出来,他不会不离开他父亲的……”

“义父的意思是……”子幽像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寒噤一声。

“不需要再摆布对方,子幽你可以主动去找他,然后引诱他到我们这里,以你曾经和他的‘仇敌关系’,我想他不会不从……”男子露出狡黠的笑容道,“这样他就离开了察台王,我们一来可以在自己这边设下埋伏,等候察台云跳进来,二来蛊惑‘明复教’与蒙元部队再起冲突,利用何勋义去对付察台王本人,这样就能一箭双雕……”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真不愧是义父……”子幽听完后,表情随之一变,冷冷一声笑道。

“所以说,引诱察台云的任务,就交给和他打过交道的子幽你了……”男子继续冷笑道,“而为父这边,自然设计埋伏察台云的陷阱……”

“可是,察台云这个人生性谨慎、武功高强,一般的陷阱恐怕奈何不了他……”对孙云颇有了解的子幽,又在一旁担忧道,“就算女儿真的引诱他出来了,教中四大堂主不在,光是靠我们现在在大都城里的教众弟子,恐怕未必能够将他正法……”

“没关系,只是引诱他出来而已,至于能不能解决他问题都不大……”男子却是心中有数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让察台云离开他父亲,这样‘明复教’的人就更有机会做掉察台王——也就是说,我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察台王,那个来运镖局少主是生是死,于我们关系都不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然而,子幽似乎像是有些不太情愿,低应一声后,遂又问道,“可是察台王和‘明复教’那边,义父您打算怎么做?难道还和前两次一样,动用朝中官员的关系……我看‘明复教’的人也未必那么傻,多来几次,恐怕何勋义也会心起怀疑的……”

“子幽你不是和察台王府的那个‘纨绔公子’有联系吗?”男子继续提道。

“你说察台科尔台?”子幽不禁问道。

“对啊,前期我们对付察台云的时候,不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情报?……”男子冷冷一笑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不用为父亲自教你吧……”

“我懂了,女儿会继续暗中传信给察台科尔台,密谋这方面的事情……”子幽遂答应一声,转而说道,“至于察台云那边,女儿会随时密切关注,看准时机下手——”

“好,不愧是为父收养的好女儿,要是五年前你就在为父身边,察台家早就倒在我的手上了,哈哈哈哈……”男子最后诡笑一声,遂慢慢离开了子幽身边。

剩下子幽一个人站在原地,虽然答应了义父的要求,但她似乎并不太开心,表情略显紧忧……

“哼,说什么对付察台王,不过就是为了报当年的私仇……”子幽冷冷暗咕一声,心中默默道,“我才不管您老人家和察台家有过何等恩怨,我的眼里只有察台云,还有那个臭妮子……等着吧,你们两个最后都会死在我的手上!”

看来子幽心里惦记的,只有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狡黠目光之下,子幽不由露出隐隐的杀心……

傍晚时分,察台王休息驻军营地……

“父王,您好些了吗?”在外营休息处,孙云依旧照顾自己伤情复发的父亲,好在察台王的伤势并无大碍,只让军医帮忙处理几番就相安无事。

“父王的伤情没事,云儿你别太担心了……咳咳……”察台王咳嗽一声,淡淡答道。

“天色渐晚,外面风寒,父王您的伤病未愈,早点回去休息吧……”孙云也起身关慰一句道。

“对了,云儿你刚才和我说的事情……”察台王想起回营后,孙云对自己提起的有关天井府李漷被害一案的始末,不禁提道,“你说,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是……‘苍寰教’的人?”

“嗯,因为担心这是他们的诡计,所以孩儿急忙跑回来支援父王,结果差点遭遇父王遇险的境况……”孙云简单答应一声。

“可是,‘苍寰教’和‘明复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察台王有些不解问道,“非要说有的话,也不过都是五年前‘大都暴乱’的元凶……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又没有联系,为什么都会涉及到李漷大人的案件?”

“这件事情背后或有蹊跷,总之我会写信回去,请多尔敦暗中帮忙调查此事……”孙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答道。

“你说多尔敦?”听到察台多尔敦,察台王不禁愣神一问……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重新和好

“对了,云儿你刚才和我说的事情……”察台王想起回营后,孙云对自己提起的有关天井府李漷被害一案的始末,不禁提道,“你说,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是……‘苍寰教’的人?”

“嗯,因为担心这是他们的诡计,所以孩儿急忙跑回来支援父王,结果差点遭遇父王遇险的境况……”孙云简单答应一声。

“可是,‘苍寰教’和‘明复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察台王有些不解问道,“非要说有的话,也不过都是五年前‘大都暴乱’的元凶……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又没有联系,为什么都会涉及到李漷大人的案件?”

“这件事情背后或有蹊跷,总之我会写信回去,请多尔敦暗中帮忙调查此事……”孙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答道。

“你说多尔敦?”听到察台多尔敦,察台王不禁愣神一问,“他也知道这件事?”

“我临走的时候,与他有过商议这方面的事情……”孙云镇定精神,解释说道,“因为某些方面的暗中调查,我发现‘苍寰教’在背后大有文章。多尔敦虽然身体沦废,但他手中仍旧有在位时许多人际关系的资源,我和父王都不在,怕是王府会有多生变故,所以让他守家观临的同时,私下调查有关这方面的内容……”

“那结果呢?”察台王继续关心问道。

“还没有……”孙云摇了摇头,应声答道,“所以孩儿要暂时先写信给他,让他帮忙调查,毕竟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然而,察台王突然语气一边,耐人寻味地问了一句。

“别的……什么?”孙云也觉得有些偏颇,眼神一愣问道。

“就是有关‘苍寰教’别的事情啊?”察台王忽而眼神一凝,继续问道,“你刚才说多尔敦手中有‘资源’,想必也该了解有关这方面别的内容吧……”

察台王似乎看出来了,孙云像是在自己面前刻意隐瞒着什么。

“没……没有了啊,现在……不是还在怀疑调查阶段吗?”孙云也觉得父王的为题有些“不适”,吞吐一声答道——然而,他像是真的在隐瞒某些内容,不想告诉自己的父王。

“没有就算了……咳咳……”当然,察台王也没有继续“强迫”问下去,缓和一声后,随即转念道,“回营中这么久,祁姑娘的伤情比父王要重,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也好,父王您也早点回应休息吧……”孙云勉强答应一声,遂转身前往祁雪音休息的营帐而去。

“云儿……”然而看着孙云离开的背影,察台王心中似乎莫名有动……

而此时在祁雪音的营帐,祁雪音正独自一人缓解着内伤,白天与何勋义的一战,独拼掌法果然还是略显逞强,但帮察台王争取到了援兵赶来的时间,也算值得。

可毕竟何勋义武功高强,今日一战祁雪音也算是力尽全部,身体的内伤自不必说,自己的脚踝甚至重扭,行走都已困难。内伤还能慢慢调息,可扭脚重伤乃是兼痛,就算你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没办法短时复愈,还得默默忍其痛苦……

“嘶……”这不,感觉内伤恢复了七成,祁雪音试着独自扭脚缓和脚踝的痛楚,可脚扭伤得过于严重,以至于下后跟一处全部红肿,看着就让人心痛,两手越是试图摆弄,痛苦越是难忍。

而正在这个时候,孙云从营外走了进来……

“喂,我是女孩子诶,进来不会先说一声啊?——”祁雪音不改以往火辣的脾气,看着孙云突然“闯进”,斥声一句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个倔性子……”孙云随便调侃一句,看着祁雪音脚跟红肿的模样,立刻阻声道,“喂,不能这样揉脚的,小心伤会更重的!”一边说着,一边立刻跑了过去。

“一边去!”然而,祁雪音似乎对孙云仍有排斥,又是半声不响跑进自己营帐,看见自己揉脚的“不堪一幕”,脸红斥声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干嘛还一副死脾气?……”孙云遂又调侃一句,忽而蹲下身,沉默一阵,语气转而低沉道,“我知道,你还在恨我……”

祁雪音听出了孙云的“意思”,也稍微放下架子,将头摆向一边道:“那是当然……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伤害了我师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所以你现在还想要杀我是吗……”孙云又苦苦淡声一句,“我废了我哥的武功,致他终生残废,彻深伤害了他……可现在我愿意用我的一生赎罪,就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原谅我吗?……”

祁雪音稍许沉默一会儿,遂缓缓问道:“赎罪?你想怎么赎罪……”

“我可以用我的一生,保护你师兄,还有保护你,慢慢偿还我曾经犯下的罪过……”孙云慢慢低声说道,“我觉得,你我之间的恩怨,不是非要用生死来衡量的……毕竟雪音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不能为了别人的命运而禁锢自己……”

“你是说,我为我师兄报仇,是禁锢了自己?”祁雪音准而一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孙云怕祁雪音想到了“别处”急忙缓和一句,遂又慢慢说道,“我是说……我们本没有任何理由成为敌人,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师兄,包括鹃儿,都不愿意看着你为了曾经因为‘命运误会’的恩怨,把你我二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你把鹃儿当成妹妹,我也听鹃儿说过,希望我们能像一家人一样和和睦睦……你如果还恨我,打我骂我都无所谓,可我不希望雪音你为了这件从头开始本就早该放下的恩怨,继续折磨你自己了……”

祁雪音听完,闭眼想了很久,似乎是在纠结思绪着什么——其实在她心里,自己对孙云的情感并非全部都是仇恨,与他一起度过的这几个月以来,经历了许多的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无形之中也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情……

“我也不想过多责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兄的命运……”祁雪音想了很久,默默出言道,“其实二十多天前与你对决离开王府后,我也冷静反省了许多……我曾有想过,如果当初‘喋血王府’的对决,是我师兄赢了,而是你落的残疾,会不会也有和我同样的人,发誓此生要为你报仇……”

孙云静静听着祁雪音的讲述,但想着其已有原谅自己的初心,自己内心还是稍有安慰。

“你和我师兄本就是亲兄弟,却因为命运的‘眷顾’,曾几何时誓为死敌……”祁雪音继续默默道,“就因为这场‘不好笑的误会’,致使其一残落终生……如果我再一意孤行下去,会不会也重蹈覆辙……”

“所以我才劝你放下……”孙云缓缓应声说道,“仇恨的边际只有仇恨,我和你师兄已经尝过一次血痛的教训,不希望雪音你再步入后尘……”

“也许吧,或许我真的不应该那么固执,之前的冲动也是我不对……”到了这一步,祁雪音终于打算放下心结,坦然原谅道。

“真的吗雪音?你真的愿意……放下了?”孙云听到这里,不又兴奋问道。

“你先别高兴,我可没有原谅你——”谁知,祁雪音依旧那副“怪脾气”,转身一句斥道。

“是、是……”孙云只能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样故意点头答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祁雪音已经慢慢放下成见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直言表达出来。

“这都只是暂时的,我并没有全部忘记对你的怨恨……”祁雪音稍许认真一番,表情正经道,“你和我师兄曾经的过往,我暂不计较……但是你发过誓了,要用你的一生偿还你的‘罪过’——如果有一天,我师兄再因为你而遭难,我便真的永远不会再原谅你……”说完,冲孙云投向决意的目光。

“好,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师兄,让我哥蒙难!”孙云也在祁雪音面前,郑重立誓道。

祁雪音看到这里,也终于在孙云面前,露出久违的笑容……

“话说,你的伤还疼着吧……”心结已解,气氛顿时缓和,孙云露出微笑,又关心起祁雪音的伤情来。

“哼,别小看我,就何勋义那几下子,还想难倒本姑娘?”矛盾化解,祁雪音在孙云面前,又一次表现出“任性”的脾气,撇嘴说道,“要不是今日对决,本姑娘手下留情,只用掌法与其相拼,他还指不定是我的对手呢……”

“少吹牛了,听到你一个人和何勋义决斗,我都担心的要死……”孙云紧跟着应声一句,“在岭古镇的时候,我都差点着了他的道,就凭你?”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如你?”祁雪音听到这里,立刻不开心了,作怪表情瞥眼问道。

“啧啧啧啧啧……”孙云则是故意在祁雪音面前“嘲笑”一番,甚至露出“不屑”的眼神。

“你……去死——”祁雪音这脾气可忍不了,发泄一句,顺手抄起旁边一个“家伙”,就往孙云头上砸去。

“喂,怎么到哪儿你都扔东西?在镖局扔账本,在军营里扔书卷……”孙云抬手阻拦一声,遂望着祁雪音红肿的右脚跟道,“还有你的脚,小心伤情严重了……”

“哼,要你管……”祁雪音双手插间,故作生气道。

“哪里都改不了你这副‘臭脾气’,真是的……”孙云随口调侃一句,遂卷起自己的袖腕道,“行了行了,我来帮你揉脚吧,看你这脚跟,肿得跟猪头似的……”

“扑哧——”祁雪音听到这里,像是被逗乐一般,忍不住抹嘴一笑……

孙云依旧用娴熟的手法,帮祁雪音揉了揉脚,擦拭了药,遂用纱布简单的包扎,并关心说道:“好了,就这样包扎好,虽然只是扭伤,但这几天还是得好好休养,不可以乱走动……”

“是是是,跟老婆子一样啰嗦……”祁雪音倒是不屑一声道。

“有你这么谢人的吗……”孙云听了,不禁调侃一句,“上次是去洛庄的,这次是在军营,两次帮你疗伤,都不会感谢一句,尽是挖苦我……”

“好好好,谢谢你总行了吧?”祁雪音表情耷拉回答道。

孙云包扎完后,还亲手帮忙将脚搁在榻上,让其半卧着躺好。祁雪音看在眼里,不觉一股暖意浸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孙云照顾自己亲和的表情,一种莫名未知却又猝不及防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过孙云并没有立即离开,外面天色快黑了,依旧待在祁雪音的帐中。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会还要服侍我睡觉吧?”祁雪音倒也是性子直,调侃反问道。

“不是……”孙云的表情却稍显正经,淡定问道,“你今天不是说,要和我讲你这二十多天的遭遇吗?还有那个莫名的‘祸魔之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噢,你说那个啊……”提到“祸魔之血”,祁雪音的神情也立刻严肃下来,振振说道,“我师父这一年以来,一直在调查‘魔血’的踪迹……据说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邪功,有传闻‘魔血降世’,便是‘祸魔’降临人间——”

“你说什么?——”孙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闻异事”,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问道,“能够毁天灭地的邪功,到底有多可怕?还有,‘祸魔’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师父经常提及……”祁雪音摇了摇头,遂正声说道,“但最关键的是,我已经找到了‘祸魔之血’的源头,而且就在不久前,还与其交过手,见识到了‘魔血之灵’的威力——”

“你……找到了?”孙云听完,更是不可思议道,“喂,到底是怎样啊,你说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和那种力量交手,你不要紧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祁雪音故意停顿一许,遂冲孙云正经威慑道,“那个人就是卜天星,之前在来运镖局给我们算命的那个——”

“卜天星?是他吗……”孙云听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互道殊途(上)

“不是……”孙云的表情却稍显正经,淡定问道,“你今天不是说,要和我讲你这二十多天的遭遇吗?还有那个莫名的‘祸魔之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噢,你说那个啊……”提到“祸魔之血”,祁雪音的神情也立刻严肃下来,振振说道,“我师父这一年以来,一直在调查‘魔血’的踪迹……据说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邪功,有传闻‘魔血降世’,便是‘祸魔’降临人间——”

“你说什么?——”孙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闻异事”,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问道,“能够毁天灭地的邪功,到底有多可怕?还有,‘祸魔’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师父经常提及……”祁雪音摇了摇头,遂正声说道,“但最关键的是,我已经找到了‘祸魔之血’的源头,而且就在不久前,还与其交过手,见识到了‘魔血之灵’的威力——”

“你……找到了?”孙云听完,更是不可思议道,“喂,到底是怎样啊,你说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和那种力量交手,你不要紧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祁雪音故意停顿一许,遂冲孙云正经威慑道,“那个人就是卜天星,之前在来运镖局给我们算命的那个——”

“卜天星?是他吗……”孙云听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振声问道。

“正所谓‘真人不露相’,我离开察台王府后,第一时间锁定的目标就是他……”祁雪音继续说道,“开始我还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在镖局门口附近摆摊,可我在附近观察了好几天,都没发现他的人影……之后我想起他说过他的旧居住址是在西城,后来被‘明复教’的人毁了,所以才斗胆来到战火硝烟的西城一带,结果……”

“结果你就真的碰见他了……”孙云接上一句,眼神略显拘谨。

“是啊,我还和他动手了……”祁雪音继续说道,一提起那次的对决,祁雪音心里仍旧有些毛骨发寒,“那家伙的武功自称‘魔灵’,是汲取‘祸魔之血’的力量,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招式……”

“你还和他动手……”孙云听到这里,不由得担心问道,“那你当时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什么伤?”久看中文网首发.

“我当然受伤了,而且还不轻——”祁雪音个性虽然刁蛮,比之任何对手都不放在眼里,但唯独提起卜天星,祁雪音倒是鲜有地心有余悸说道,“那种武功真的可怕,与他对决,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被内力反噬一样,越是用尽全力出招,自己受到的内伤反而越重……我当时真的吃了不小的亏,甚至一度与死亡擦肩,就好像刀绞心头一般,说不出来的挣扎痛苦……那个卜天星简直就不像个人类,尤其是他吸收‘魔血’时的狰狞面孔,仿佛是从地狱轮转的恶魔一样,想想就害怕……经历过那出,跟卜天星比起来,何勋义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你跟那么危险的家伙决斗,身体受伤还没好,没几天又和何勋义对决?——”听完祁雪音貌似“夸张”的讲述,孙云神情顿时一紧。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会吃亏啊?……”祁雪音顿时撅起嘴,一脸不甘道,“要我身体早痊愈的话,今天还不把那个小小的‘明复教’教主按在地上痛打——”

“我不是说这个——”孙云看着祁雪音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顿时惊声道,“那么危险的家伙,你还一个人跑去挑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说到这里,紧张面容之下,孙云不禁戛然而止。

而祁雪音看着孙云如此担心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痒痒的……

“我只是试试嘛,遵从师父的意思……毕竟我也不知道一个算命的家伙,会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良久,祁雪音做出略微羞涩的表情,放低语调道,“不过到最后,那个家伙好像也没打算取我的性命,说是什么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当然啦,我也不是一点反抗都没有,至少最后差点夺了他的水晶球……”

“卜天星,那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重新提起这个人,孙云也不由一股冷汗心头,想起在来运镖局和他第一次见面,当时的印象就让自己“过目难忘”……

(回忆中)……

“这个水晶球……到底是什么……”凭着本能的直觉,看着水晶球的暗光,孙云心里如同尖冰划过,短暂一刻窒息难安。正目再望卜天星,却见白袍隐秘面容之下,时刻散发出寒颤的气息,连自己这样见过大风世面的人,都不由暗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同时亦是察台家之次子……”孙云并未道出名字,卜天星却像是算到其身份,振振一声说道。

“你知道我……”孙云忽觉气氛不对,两眼凝神,正视紧目回道。

“本算人之命数,自然了其身份,天机测目而下,谁人避世轮常……”卜天星仍旧和刚才一样,淡定表情之下,隐隐露出寒窒的气息,一边占术天命,一边冷冷说道,“汝既为王族之人,自世命不可俗,尔之凶吉祸福,天相终将定论……”

“你……到底是……”孙云渐渐露出和刚才祁雪音一样的表情,正视着卜天星恻隐的面容,缓缓说道。

“吾乃‘预言者’,可知世间命数,掌握寸道天机……”卜天星双手比划着占牌,暗暗说道。

“预言者……”孙云隐隐一股压迫上身,寒颤气氛之下,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面前这个自诩为“预言者”的卜天星,绝非普通常人之辈。

“昔日叱咤大都皇城的来运镖局少主,今日吾等之下,竟敢窥于天机知己凶命,鄙人佩服汝之胆识……”卜天星像是一切就绪,慢慢翻开案前的占牌,同时应和说道,“诡术天测,命之即形,时机已到,凶相叠生……来,就让吾等一起看看,孙少主你的凶相命数……”

答案即将揭晓的一刻,刚才还不信算命一套的孙云,马上表情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像是被命运束缚一般,无意识中渐渐认可了天机所在,桌上牌前的结果,将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凶命……

“是什么?”任光等人在一旁“凑着热闹”,也不禁往桌上的占牌图案看去。

祁雪音也忍不住再次将目光回到桌上——和刚才给自己算的命数一样,这次占牌显示的天象,将是孙云的凶命。

“噢,这张牌的图案是……”卜天星依旧一脸淡定的表情,静静望着桌上的牌——只见占牌图案之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绳结与黑点,似乎有种重要的关系扭在其中,但是杂乱无章,让人看了不禁作麻。

“这张图是……什么意思……”孙云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战战兢兢问道。

“枝所连结,却预杂章,明明道出世理,却因纠缠过度而扭曲……”卜天星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随抬头冲孙云投去寒意的目光,只字只句道,“孙少主的凶命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

“嗯……”四个字沉着有力,却如同鸣喝定钉一般,明明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孙云像是感觉到一种痛苦与悲伤,没有理解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不由寒颤一声。

“物极必反?……”杜鹃看着孙云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刚才的祁雪音一样,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禁也担忧起来,顺便问道。

“意思是指,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两眼正望着孙云,语气寒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表面上想要坚守信念,不曾想自己的过于执着,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孙少主,这就是你最大的凶命……”

像是沉默认可了一般,孙云无意识中,额头竟是渗出些许冷汗……

“哼,不过是些算命的把戏罢了,我干嘛要相信……”然而,关键时刻,孙云还是努力清醒过来,尽力不去被卜天星的言语所“蛊惑”,振振一句道,“先生这么说,不过是吓唬在下罢了……我自己的命由自己掌控,未来是凶是吉,岂是天命所为?”

“阁下相不相信无所谓,但命数不会改变……”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其实在凶命到来之前,阁下应该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不是吗……因为太执着于心中的责任,结果却还是无法挽回……”

“你说什么?”听见卜天星竟如同算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孙云不禁疑声道。

“鄙人说的有错吗?”卜天星继续说道,“想要保护朋友亲人,却始终自责自己的无能,太过于将责任抗在心头,压力之下最终还是改变不了命运……鄙人算到的命数经历,孙少主应该清楚吧,身死命陨离开了你,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朋友……”

“死去的……重要朋友……”孙云战兢下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脑海记忆刻画出那道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两眼不由愣神,嘴角不禁缓缓吐露道,“额……阿布……”

没错,死去的朋友正是自己一直挂念不忘的何子布——因为保护秦家的遗物,最终被自己的哥哥残忍杀害,头颅甚至被砍下来挂在城楼之上……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绝痛,孙云也正是那次的执念,一直都在自责,是自己没能保护何子布,保护自己的兄弟……

“少主……少主——”看着孙云面对自己的命数,像是着魔一般,甚至不禁说出阿布的名字,任光在一旁紧张喊道。

“云哥,你怎么了?”杜鹃也在一旁不停紧张喊道,她还以为是不是孙云被卜天星给洗脑了。

“额……我……嗯——”孙云使劲摇了摇头,奋力使自己从绝望犹豫的思绪中醒来,振作说道,“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会被这所为的‘天命’所蛊惑……”

“察台云……”祁雪音较之刚才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孙云和刚刚的自己一样,得知命数之后整个人如同惊愣一般,不禁暗暗嘀咕一声,目光时不时瞟向卜天星的方向……

而卜天星这边,算完了孙云的“凶命”,马上换了一副表情……

(现实中)……

时至今日那种感觉再度想起,心头处仍旧如冰锥利刃般刺透心骨,从未有过的窒息和压迫感,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恐惧,即使过去了几个月,那种阵痛依旧刻骨铭心,让人不寒而栗,即使自认为见识过大风大浪,孙云也不由振振一慑……

“察台云……察台云……”看着孙云突然发呆的样子,祁雪音在一旁不停叫喊。

然而孙云仿佛忘了神一般,沉浸在那段“诡异”的回忆中,久久不能自拔。

“察台云——喂!”终于,祁雪音突然大叫一声,才算把孙云给“叫醒”了。

“额……怎、怎么了?”孙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头愣脑地吞声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祁雪音反调一声,顿时诧问道,“想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像个呆瓜一样……”

“没……没什么……”从“诡异”中挣脱出来,孙云摆了摆头,继续问道,“那然后呢,你又遇到了什么?……”

“然后有朝廷部队介入其中,我和卜天星就‘不欢而散’喽……”祁雪音抬手靠头仰在后方,若无其事说道,“之后暗中打听到,原来那些部队是支援你父王的,说西仓那边战事紧急,所以我一边养伤,一边偷偷跟着去喽……紧接着昨晚在‘狭子关’附近偶遇到‘明复教’的人,听他们要偷袭你父王的大营,我又偷偷跟过去一望,得知你父王突围后,然后才在今天及时到‘中三道’救下了察台叔叔……”

“那你现在……伤势还好吗?”眼见着祁雪音奔波这么多天,又是受伤又是营救的,还几度与敌人险境决斗,孙云又不禁关问道。

“当然是……不好啦——”而祁雪音这边却故作“任性”,大声抱怨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互道殊途(下)

“察台云……察台云……”看着孙云突然发呆的样子,祁雪音在一旁不停叫喊。

然而孙云仿佛忘了神一般,沉浸在那段“诡异”的回忆中,久久不能自拔。

“察台云——喂!”终于,祁雪音突然大叫一声,才算把孙云给“叫醒”了。

“额……怎、怎么了?”孙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头愣脑地吞声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祁雪音反调一声,顿时诧问道,“想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像个呆瓜一样……”

“没……没什么……”从“诡异”中挣脱出来,孙云摆了摆头,继续问道,“那然后呢,你又遇到了什么?……”

“然后有朝廷部队介入其中,我和卜天星就‘不欢而散’喽……”祁雪音抬手靠头仰在后方,若无其事说道,“之后暗中打听到,原来那些部队是支援你父王的,说西仓那边战事紧急,所以我一边养伤,一边偷偷跟着去喽……紧接着昨晚在‘狭子关’附近偶遇到‘明复教’的人,听他们要偷袭你父王的大营,我又偷偷跟过去一望,得知你父王突围后,然后才在今天及时到‘中三道’救下了察台叔叔……”

“那你现在……伤势还好吗?”眼见着祁雪音奔波这么多天,又是受伤又是营救的,还几度与敌人险境决斗,孙云又不禁关问道。

“当然是……不好啦——”而祁雪音这边却故作“任性”,大声抱怨道,“先是在王府和你打,打不过没几天跑到街上和卜天星打,又没过几天跑到这里和何勋义打……这二十多天不是和这个打,就是和那个打,身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人都快要累死了——”牢骚中调侃一句,祁雪音抓了抓头,表情显得十分的不屑。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你这几天留在营中好好休息吧……”孙云本来还想开玩笑,但看着祁雪音这些天的“奔波”实在不易,加上是她危难中救下自己的父王,孙云还是收敛口气,打从心底挺感谢对方。

“我的事情说了那么多,那你呢?”祁雪音自己揉了揉肩,反过来朝孙云问道。

“我?”孙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顾问道。

“对啊……”祁雪音正坐两手插间道,“我听察台叔叔说,你本来也是在军中照应,后来因为查什么案子,离开了营地,结果‘明复教’的人就趁着这个空隙偷袭了大营……”

“嗯……”孙云似乎是在思绪着什么,在一旁半天沉默不语。

“怎么,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吗?”看着孙云像是藏着心事,半天支吾不言,祁雪音不禁问道。

“恰恰相反……”孙云忽而睁开眼,谨慎一句道,“我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把所有的‘内幕’全告诉你——”

“内幕?全告诉我……”祁雪音一时听不懂孙云的话,神色呆疑问道。

“因为有些背后的猜测,我甚至都没和父王讲……”孙云表情严肃道,“但是这些东西对雪音你来说,可能是务必需要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祁雪音继续问道。

“这件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孙云理了理思绪,慢慢叙来道,“我父王应该跟你说过,我是怎么来到军营的吧?”

“啊,是有说过……”祁雪音托着下巴应声说道,“察台叔叔本来是受朝廷的旨令,前往西仓一带支援,可是在‘狭子关’遇到‘明复教’的埋伏,还好你危难之际及时出现,救下了你父王,才免于临祸,就像我今天那样……”祁雪音到最后,还不忘“自夸”一句自己的功劳。

“然而在此之前,我是在王府接到朝廷亲将忙兀察托的圣上密旨,才前来此地的,然后事情的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讲起……”孙云表情镇定一番,正经严肃道,“我父王接受支援西仓的军令,是天井府李漷大人下达的,父王又是第一时间赶到‘狭子关’,却遭遇了‘明复教’的埋伏,而且被人认出来了……这里有两个疑点——第一,‘明复教’的人是怎么知道我父王会经过那里,事先做好埋伏;第二,他们是怎么认出我父王的身份的。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明复教’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秘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泄露了情报机密?……”祁雪音生性聪明,一下就猜出了其中的“疑点”,悄言凝神道。

“李漷大人的军令下达,父王第一时间就行动了,‘明复教’的人要做好准备,根本就来不及……”孙云两眼一凝,不由振言即出:“只有一种可能——在李漷大人下令之前,他们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李漷和‘明复教’的人串通一气?”祁雪音先是问了一句,遂又百思不得其解道,“没道理啊,李漷贵为朝廷命官,‘明复教’不过江湖野族,和他们沆瀣一气,李漷能图什么?”

“这个疑惑,我之前也想不通……”孙云继续说道,“可是紧接着的事情,就在我救下父王的那晚,李漷大人在自己府中便被密谋暗杀了——”

“怕泄露消息将其灭口是吗?……”祁雪音又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关键,并低语接话道,“而且杀的还是朝廷命官,凶手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等一下,你刚才说因为查案离开了军营,难道就是指?”

“没错,就是李漷大人被害的案子——”孙云镇定回应道,“而且是接上头的命令,被强行调离……”

“上头的命令?是谁——”祁雪音的表情也愈渐严肃,继续深问道。

“兵部侍郎尤方尤大人!”孙云继续说道,“不过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离开的前脚,‘明复教’后脚就对我军大营发起了突袭,目标又是直指我父王——”

“和第一次一样,目标都是察台叔叔,只是这一次拿你作为摆弄……”祁雪音紧跟着分析道,“幕后黑手对你的踪迹了如指掌,还能左右你的行动……我有预感,那个尤方大人恐怕也不像是主谋,就和被害的李漷大人一样……”

“而且这次因为雪音你介入,他们谋害我父王的计划又失败了,所以……”孙云露出寒畏的眼神,振振说辞道。

“所以很有可能,那个兵部侍郎也会步李大人的后尘,被灭口暗杀……”祁雪音也正襟危坐沉语说道,“搞不好这几天,就会得到他遇害的消息……”

“在此之前,我父王和我说过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孙云没有中断,继续用令人寒颤的语气说道,“我在王府接传密诏的那个忙兀察托,是一个假造圣旨的‘前科犯’,数年前因我父王庇护,逃过株罪,被贬为庶民……”

“意思是他不可能再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密传皇上圣旨,那么你在王府接到支援你父王的密诏,一定就是假的……”祁雪音继续猜测道,“但是敢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继续假造圣旨,他背后的势力一定让人不敢想象——”

“这是父王告诉我的,然而我在天井府查案的线索,结果更是让我难以置信……”孙云语气依旧凝紧,继续震慑道,“密谋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竟然是‘苍寰教’的人——”

“你说什么,苍寰教?!——”果然,听到这里,祁雪音也不由露出惊恐的眼神,振振问道,“你能确定……是他们下的手吗?——”

“碎花镖,这样东西你不会不认得吧……”话音刚落,孙云从袖间抽出今日在案发现场提取回来的“证物”,严谨说道。

祁雪音仔细看准了,那确实是“苍寰教”的暗器“碎花镖”,遂不由惊声道:“这么说来,害死李漷大人的凶手,真的就是……可是,‘苍寰教’和‘明复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是为了对付我……”孙云突如其来道了一声。

“你说什么?”祁雪音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一问。

“总的来看,所有事件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孙云大胆猜测道,“幕后杀害李漷大人的凶手,的确就是‘苍寰教’那帮人没错,如果是为了对付我,借‘明复教’之手暗害我和我父王,那就可以解释得通……”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似乎更倾向于对付你父王啊——对你来说,他们最多只是把你引诱至别处,可察台叔叔却是次次遭遇生死危机……”祁雪音也觉得事情愈加严重和蹊跷,暗暗念叨道。

“以上的猜测,就仅限于我和我父王知道的……”孙云稍许闭眼了闭眼,遂睁眼正经道,“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内容,是连我父王都不知道的——”

“额……”祁雪音看着孙云认真的目光,不由提心谨慎几分。

“在察台王府的时候,据你师兄所知,他比我们更早找到了‘苍寰教’的暗器……碎花镖——”孙云冷冷振语道。

“什么,这是真的吗?!——”祁雪音听到这里,更是表情惊诧道,“察台王府也有‘苍寰教’出没的痕迹,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刚从洛庄回来的时候,你师兄看见了……”孙云继续说道,“察台科尔台和一个莫名的蒙面女子略有交易,而那个女人,正是用‘碎花镖’打伤了王府的侍卫……”

“女人……难不成是?——”祁雪音几乎已经猜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子幽……”孙云应声答道,“然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师兄陆续发现察台科尔台与外界莫名人士有‘交往’……”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察台科尔台和‘苍寰教’的人……有私通?”祁雪音又惊声问道。

“没错,几乎确凿无疑——”孙云肯定十分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王,怕他身在军中多有顾虑……”

“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祁雪音又继续问道。

“我仔细想了想,我像是被人捏在手中把玩一样,在王府先是接到‘假圣旨’,然后在军地和天井府等处来回奔波……”孙云大胆猜疑道,“幕后的凶手不但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而且还能操控朝廷中的命官权臣,想必手中握有太多的把柄机密……如果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察台科尔台那个家伙和‘苍寰教’联手,背后利用我、朝廷官员以及‘明复教’之间的牵扯,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那……”

“对付你我可以理解……”然而不等孙云说完,气血眼又在一旁疑忧道,“可这几番‘闹腾’下来,受害最大的可是你父王啊——他察台科尔台再怎么阴险,有什么理由要暗算自己的父亲呢?”

“这倒也是,其中的关键我想不明白……”孙云也觉得其中有些许的矛盾在其中,低头托腮暗暗道,“到底是谁,是谁要暗算我的父王,‘苍寰教’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说,察台科尔台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我第一眼见到他……”想起察台科尔台的“作风”,祁雪音就在一旁来气道,“现在想想,我和你在王府起冲突时,还是他最开始挑唆的……”

“哼,那个畜生要是敢乱来,我绝不放过他!”提到察台科尔台,孙云不由一股怒气上头,锤拳说道,“大都皇城临难,他居然眼睁睁看着病重的父王披身战场,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要是父王在这次战争中真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然而,说了这么半天,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半躺在榻上沉默许久,眼神忽而出神,语气稍许低凝道:“诶,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猜疑……”

“嗯?”听到祁雪音这么一说,孙云语气稍许一变。

“我在想,会不会‘苍寰教’也不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真凶……”祁雪音低声凝语道,“也许他们和‘明复教’一样,也成了某人手中利用的棋子……”

孙云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愣……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秘传暗信

然而,说了这么半天,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半躺在榻上沉默许久,眼神忽而出神,语气稍许低凝道:“诶,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猜疑……”

“嗯?”听到祁雪音这么一说,孙云语气稍许一变。

“我在想,会不会‘苍寰教’也不是整件事情的幕后真凶……”祁雪音低声凝语道,“也许他们和‘明复教’一样,也成了某人手中利用的棋子……”

孙云听到这里,神情不禁一愣,像是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振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复教’几番作乱,缘于他们与朝廷势不两立,其实重点目标不在你;而‘苍寰教’的目标是你,你在被‘苍寰教’的人利用时,受难的几次却都是你父王……”祁雪音冷冷分析道,“看似十分矛盾的现象结果,但如果全部摊开来想,假如某某人在背后,一只手操控着‘明复教’,一只手操控着‘苍寰教’,布下了一整套的局,那是不是就能想通了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个可能……”孙云听到这里,也不觉间认同了祁雪音的想法,语气娓娓道。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这个幕后者,一定与‘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人都有关联……”祁雪音继续说道,“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苍寰教’和‘明复教’两者本身就没什么关联,这个某后黑手到底是怎么样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共同为他利用……”

“不,有一个关联!”然而祁雪音话音未落,孙云在一旁突然镇定道,“看似无关,但却是很可能有重要秘密的关联……”

“什么关联?”祁雪音听到这里,当然迫不及待问道。

“就是五年前的‘大都暴乱’——”孙云语气镇定十分道,“五年前的暴乱,‘苍寰教’和‘明复教’都是作俑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秘密有可能追溯到五年前?”祁雪音继续问道。

“是的,没错——”孙云坚定答道,“如果能够查清五年前一些未知的真相,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有经历过五年前的暴乱,就连父王当年也不是参与者,要想知道五年前的细节,恐怕……”

“只有我师父和师兄——”祁雪音突然插话道,“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五年前的事情,说不定就能……”

“也未必就能吧?……”然而不等祁雪音说完,孙云顿时打断道,“他们二人五年前只是镇压暴乱,如果真知道些什么,不可能现在还没告诉我们……”

“这么说也是……”听完孙云的分析,祁雪音也略显失望道,“难道说我的猜想是错的?整件事情的背后,并没有那么复杂……”

“不,我觉得雪音你提的很有道理,如果在这背后没有藏得更深的‘幕后者’,一切很难解释得通——”孙云却是十分相信祁雪音的判断,镇定说道,“也许只是我们还不知道,五年前其他的真相……我有个办法,写信回察台王府,除了告知多尔敦有关‘苍寰教’的事情,还有……就是让你师父和他再次调查五年前的真相!”

“我师父……就别了吧……?”然而,祁雪音突然提起道,“他老人家不远涉足来到大都,好不容易在王府安脚,却又碰上‘明复教’造反的暴乱……他说过他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祸魔之血’的踪迹,并研习对付‘魔灵’的武功,这个时候还是别让他操心太多的好……”

“也好,毕竟整起事件和太史前辈没什么关系,还是别让他无故牵涉其他为好……”孙云听完,同意点头道,“那我就只回信给多尔敦好了,让他帮忙暗中调查……”

于是,孙云决定写信回王府,让当局之下不被重盯的察台多尔敦秘密调查所有的线索……

数日后,察台王府……

书房内,察台科尔台正独自一人忙活着事务,然而说是忙活,其实他的心思并不在王府实事上——说实话,自从上次嘱令忙兀察托假造圣旨后,察台科尔台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整天像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怕大祸临头降于身,毕竟怎么说“假造圣旨”可是死罪,一旦查出来,就算他在府中的地位再高,也难逃死命。

更别说,假造圣旨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孙云,还将事情嘱托给朝廷的敌人“苍寰教”——一旦把生死命运交托在敌人手里,是人都难以安心。有时候察台科尔台甚至后悔,自己该不该犯险这么做,就为了对付一个目前为止来说,对自己还不那么大威胁的孙云,冒如此大的风险。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自己已没有退路。何况比起“苍寰教”那帮家伙,孙云更像是自己的眼中钉——内患未除犹心不安,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而自从那次之后,察台科尔台就一直等候有关“苍寰教”其他的消息。虽然子幽曾亲口保证,“假造圣旨”不留遗迹之后,除掉孙云的事情全权交给她们“苍寰教”的人,但身为当事者和仇人,一点不了解局势的动向,察台科尔台本人也寝食难安——对于自己的敌人,他还是希望能够把局势动向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风险在大。

而目前唯一的途经便是秘传书信,只可惜这么多天过去,察台科尔台连一封“苍寰教”的回信都没收到……

这一天,察台科尔台依旧如此,坐在案前,手中握着毛笔,却全身发颤不知所为,心神惶惶的样子。

“咚咚……”终于,格子窗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察台科尔台一下就听出来了,那是自己的亲信秘传信件给自己的暗号声响。

“进来——”察台科尔台仿佛是久未甘霖的兴奋劲,不由得稍许提声一句。

“吱——”亲信躬着身子走进房门,手揣着信件跟做贼似的,悄悄走到了察台科尔台的案前。

“有什么消息吗?”察台科尔台果然上来就问道。

“回公子,这是‘那帮人’的回信……”亲信用极细微的声音回道,怕是让谁听到了一样。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察台科尔台还是刻意保持冷静,结果信件后,示意自己的亲信赶紧离开……

手下离开后,察台科尔台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来看——上面的确是“苍寰教”的人给自己的回复,署名也和之前一样,是子幽本人。

然而看完信中的内容,察台科尔台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什么,那个孽种没有死掉?”得知孙云还活着的消息,察台科尔台稍显不悦,但更让自己气愤的,是后面的内容,“还有我父王,几次遭遇‘明复教’的毒手……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搞的,不是专门对付那个来运镖局的孽种吗,为什么我父王会牵涉其中?”

仔细来看信里面的内容,子幽所说有关察台王“遇险”的消息,自当解释为意外或是“明复教”的意图,刻意隐瞒自己的真正目的。不过这封信上真正要说的,却是后半段的文字……

“还有这个,让我提供他们有关监军各部的细密,本人约我几天之后在王府会面……”察台科尔台看到这里,有些云里雾里地自言自语道,“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不是只对付那个孙云吗?这些额外的内容她可从来没提到过啊……”

一番又一番的“意外”,让察台科尔台愈加的心神不定,甚至想要当着子幽的面问清楚原委。可仔细想来,既然是要在王府会面,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悬疑都解开。

“不过来王府会面也当正好,这次我要当面问清楚那个女人——”心中既定之后,察台科尔台将信纸揉碎,点燃烛台将其烧掉,以毁灭证据……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却传来了阵阵“轱辘”声响——这个声音很熟悉,察台科尔台抬头一看,果见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正推着轮椅经过这里……

“你怎么来这里了?”科尔台在多尔敦面前,甚至连“哥哥”也不称呼,冷言相问道,似乎完全不把对方当做自己的亲人。

“恰巧路过这里……”察台多尔敦倒也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随口相言道,“大夫说我最近烦心忧重,腿脚又残疾,须得多出来走走,转转气息好的地方……我瞅着这地方不错,地势正中,每日又有晨风相伴,索性就过来散散心喽……”

“哼,都已经废人一个了,还天天这么游来游去的……”科尔台说话倒也刻薄,直接毫无礼节地浮躁回了一句。

当然,多尔敦是不在乎科尔台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的,反正自己也习惯了。当然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散心,按照之前和孙云的“约定”,他也有任务暗中观察自己弟弟的一举一动。

“对了,我刚才看到有人进了科尔台你的书房,像是有要事禀报或是传信……”多尔敦知道刚才有人进门又离开的一幕,不由试探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还是说……有莫名的信件送来,不便让我看见……”

“哼,谁说有信件送来?”科尔台当然不会在自己哥哥面前说出真相,直接冰冷面孔回道,“你现在是个废人,养好你自己就行,不需要你操心的,别那么多事——”

多尔敦却是不经意将目光,转移到科尔台身旁那根未烧完的烛台面前,上面还有信纸的残渣没有烧尽,很明显刚刚有纸质信物在上面,屋内还飘着阵阵熏烟。

“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啊?”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忽而提及道,“还是说,刚才在烧什么东西……”

“不关你的事,哪儿那么多说长道短的?!——”科尔台实在忍不住了,看在自己哥哥腿脚残废的样子下,下意识吼声道,“你给我听好了,父王不在,现在我是这家的主子,要是越界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六亲不认……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科尔台确实有些过分了,居然在自己哥哥面前,说出这样的“损言”。

“哼……”不过察台多尔敦倒还显平静,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推着轮椅默默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或许他很清楚,科尔台刚刚在房里干了什么,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毕竟过于地打草惊蛇也不是什么好事,多尔敦还需要找机会,悄悄细心跟踪,看察台科尔台在背后和“苍寰教”的人会有什么“重要”的勾当……

晌时,察台多尔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想要午时饭前休息一阵。

回到院内,却见杜鹃正在练习着走路,两根拐杖放在菜园栏杆一旁,自己一颠一簸地在庭院行走,以图康复腿脚。

“杜姑娘,这么努力啊……”察台多尔敦看着杜鹃的样子,关心慰问一句,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哀伤。

“是啊,我每天都勤练行走,每天都进步一点……”杜鹃乐观说道,“之前吴子君前辈还有洪老前辈说过,常时锻炼腿脚,对康复有好处……而且我在云哥面前也发过誓,等他回来,一定能够正常走路,所以……”

然而话说到一般,杜鹃戛然而止,看着察台多尔敦残废的双脚,自己表情不由一怔,而察台多尔敦眼中的悲伤也更是显意。

因为杜鹃很清楚,自己和察台多尔敦的现状——自己腿脚康复的希望很大,自然每天抱着乐观的心态;而察台多尔敦两腿已然废掉,不可能有康复的可能……自己突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自然是勾起对方心中的没落与悲痛……

“对不起啊,多尔敦大哥,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杜鹃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语不当,及时改口道歉道。

“没关系,我已经看淡了……”已然没了昔日“冷血”的察台多尔敦,在痛苦赎罪的命运面前,在自己曾经伤害过、如今却原谅自己的女孩儿面前,露出了欣然的微笑,“如果有一天杜姑娘你的腿脚康复了,我也会……替你高兴的……”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还是欣慰地谢了一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暂歇休养

然而话说到一半,杜鹃戛然而止,看着察台多尔敦残废的双脚,自己表情不由一怔,而察台多尔敦眼中的悲伤也更是显意。

因为杜鹃很清楚,自己和察台多尔敦的现状——自己腿脚康复的希望很大,自然每天抱着乐观的心态;而察台多尔敦两腿已然废掉,不可能有康复的可能……自己突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自然是勾起对方心中的没落与悲痛……

“对不起啊,多尔敦大哥,我不是……有意要提起的……”杜鹃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语不当,及时改口道歉道。

“没关系,我已经看淡了……”已然没了昔日“冷血”的察台多尔敦,在痛苦赎罪的命运面前,在自己曾经伤害过、如今却原谅自己的女孩儿面前,露出了欣然的微笑,“如果有一天杜姑娘你的腿脚康复了,我也会……替你高兴的……”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杜鹃还是欣慰地谢了一句,脸上露出浅淡的酒窝。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吧……”察台多尔敦却在一旁不由感叹一句,深心说道,“当初是我把杜姑娘你,以及你们来运镖局害得那么苦,可你却不计前嫌照顾我这个曾经的‘仇人’……如今我已是残废之人,说真的此生已经不抱太多志向了;你能原谅我,甚至细心呵护照顾我,对我来说已是善莫大焉……”

“毕竟你是云哥的兄长,不管多尔敦大哥你曾经犯过什么错,现在幡然醒悟,我们都能谅解……”杜鹃缓了缓眼神,微微说道,“而且多尔敦大哥你,为了帮我,努力调查有关我爹过世的真相,我真的非常感激了……”说完,杜鹃在察台多尔敦面前,甚至微微鞠躬起来。

“就当是我的赎罪吧,杜姑娘你也别太上心了……”察台多尔敦也略显“难堪”,坐在轮椅上,轻笑一声抬手道。

“其实多尔敦大哥你能帮我,我很欣慰……”杜鹃起身后,表情稍显认真道,“不过另一方面,我的确非常想知道我爹当年的‘事情’,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隐情,那……”

“你放心吧杜姑娘,你父亲的事情,我会竭尽所能继续查下去的——”察台多尔敦在一旁振振立誓道,“毕竟这件事情不光关系到你父亲,也关系到与我们察台家对立的‘苍寰教’……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有关八年前的明细,相信终有一天会有结果……”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真的谢谢你……”杜鹃听完十分感动,又屈身答应道……

正在二人说话间,院外忽然有人“拜访”……

“公子……”只见一个侍仆悄声走来,弯着身子像是不想太过张扬,手里揣着信件似的东西,冲院中的察台多尔敦轻喊道。

察台多尔敦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亲信手下,遂两手推着轮椅过去,恍声问道:“怎么了,外面有什么消息?……”很明显,察台多尔敦虽身在府中两脚不便,但依旧关心府外之事,尤其是“明复教”暴动不止,以及自己父王和孙云的安危。

“这是从前方战地传回的书信,是二公子嘱咐的……”侍仆悄声答道,并将信件交予察台多尔敦手中。

孙云寄回的信件,察台多尔敦确定后,神情变得十分谨慎——他很清楚,自己和孙云的“约定”,如果是孙云传回的书信,内容肯定不仅仅是前方的战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和往常一样,随时保持联系……”察台多尔敦轻轻叨咕一声,遂命自己的手下离去。

“是,公子……”侍仆答道后,随即便离开了院子……

“怎么了多尔敦大哥,是谁送回的信件吗?”杜鹃看见了多尔敦手中的书信,略显期待地问了一句——似乎她能预感的到,寄信人是谁,那个一直自己企盼的身影。

“是孙云寄回来的——”察台多尔敦也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口,并拆开信件大概浏览了内容,眼神忽而惊诧,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是云哥寄回来的——”一听是孙云的消息,杜鹃神情立刻提起,但她也注意到了察台多尔敦表情的变化,怕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急忙拄着拐杖走来,关心问道,“云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或是出了什么事?快让我看看……”

“没什么事,只是写信回来报平安罢了,顺便提及父王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察台多尔敦很清楚,一来不想让杜鹃过于担心,二来关于这封信上的“真正内容”,断不可让杜鹃察觉。

“你让我看看嘛——”可杜鹃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恳求道。

“都说了没事了……”察台多尔敦当然不能把信件给她,两手折起揣在衣兜,继续解释道,“孙云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父王最近有些染疾,怕杜姑娘你看了会多想……这只不过是一封普通的书信,你别太担心了……”

“是……这样的吗……”杜鹃略显失望却也隐含担心地顾问一句,遂点了点头回声应道,“那……好吧,只要云哥还有伯父没事的话……”

“今天天气有些凉,杜姑娘你也别在外站太久了……”察台多尔敦最后,还不忘“关心”一句道,“康复腿脚的话,每天练习一下就好,过于劳累急于求成,有时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谢谢多尔敦大哥关心,那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杜鹃最后还是关谢一句。

“嗯……”察台多尔敦面色温和地点了点头。

杜鹃拄着拐杖,面色凝疑往回走去,察台多尔敦则是一直目送着离开,揣在衣兜里的信件,却一直没有松手……

直到杜鹃上阶梯,走进屋子关上房门的一刻,察台多尔敦才敢转过轮椅,将信重新拆开来看,这次则是一字一句十分的自信……

“没想到父王竟会遭遇这等险境,两次被‘明复教’奇袭……”察台多尔敦望着信中的内容,嘴里还默默嘀咕道,“还有天井府的李大人被杀害,凶手是‘苍寰教’……”

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疑惑则是一层又一层铺堆,让人费解的同时又不禁暗暗担忧,背后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莫名操控着大都的局势,目标却是在察台云与孙云父子二人身上……

“还有他让我暗中调查的任务……”察台多尔敦看到关键的地方,孙云嘱咐自己的事情,继续念叨道,“‘苍寰教’接连暗杀朝廷命官、悬疑可重,时刻盯防科尔台这几天的动向……以及让我调查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的一些内容,情况若是不解,可适当询问我师父……”

信上的内容大致如此,孙云也如上次和祁雪音所说,将这些疑惑和交代的内容以书信的方式密传回府,暗中嘱咐察台多尔敦行动。

而察台多尔敦看完后,内心也不由一紧,仿佛一层悬疑的隔墙再添困扰,本来科尔台和“苍寰教”的内幕还未查清,现在又莫名重新调查起五年前的所谓“真相”,事情繁杂如同乱麻却又至关重要,现在察台多尔敦心里也是一头雾水。

“看来整件事情……不,应该说是‘明复教’发起的这场战争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真相秘密……”察台多尔敦这回仔细看完信件后,不由默默嘀咕道,“父王两次受难,孙云被两次利用,‘苍寰教’的奇怪举动,甚至还追溯回五年前的事件……一切的一切都看似太奇怪了,但又总感觉仿佛有危机时刻缠绕在身旁,不能有一丝耽搁——看样子,有必要重新梳理一切线索,暗中调查这背后的秘密了……”

想罢,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慢慢离开了杜鹃的庭院……

然而让察台多尔敦想不到的是,杜鹃的房门并没有关上,仅仅只是虚掩——而在门缝细口,杜鹃则是一直默默“窥望”着察台多尔敦的一举一动,尽管听不到他刚才自言自语在说什么,但从其背着自己重新拿出信件的动作,以及表情的“焦灼”来看,杜鹃很清楚,前方战线的局势不容乐观,甚至还有未能解开、但却让人胆颤心寒的悬疑。

“云哥……”至始至终担心孙云的杜鹃,内心默默低叹一声……

约莫十日,局城巷蒙元军中……

祁雪音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毕竟有武功内力的底子,外伤或是一些简单的内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加上这段时间“明复教”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军中一切还算平稳,除了兵马养精蓄锐以外,祁雪音更是每天在军营里大肆“舞刀弄枪”,以这种简单的“习武”方式来快速恢复身体,以应对下次可能出现的意外。

而这天午时,祁雪音正独自在营中啃着馒头,孙云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吧唧……”看见孙云来了,祁雪音露出一副略显滑稽的面容,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道。

“当然是关心你喽……”孙云上来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看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还需不需要疗养……”

自从上次那晚“解开心结”之后,孙云和祁雪音二人也算是暂时重归于好,回到从前的欢喜氛围,说话动不动就喜欢拆对方台面。

“呵,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啊……吧唧……”祁雪音继续嚼着馒头说道,“本姑娘怎么说,可是连番数战,还差点把‘明复教’教主打趴下的人……吧唧……都十几天过去了,这么点小伤还没好,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吧唧……”

“就不能咽下去再说话吗……”看着祁雪音“嚼馒头”的滑稽样,孙云又不禁调侃道,“不过老实说,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你的饭量倒是变大了啊……军营里的伙饭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嚼那么香干嘛?……”

“还不是前段时间饿慌的?”祁雪音将手中的食物一口咽下,调侃说道,“你是不知道,从察台王府出来后,跟卜天星还有何勋义他们打了两回,我都是饿着肚子的……这西城因为战事,现在到处荒无人烟的,找个吃的都找不到,简直快把我逼疯了。老实说,那次和卜天星交手后,他说不会杀我,我都恨不得跟他走一起,至少不会挨饿……”

“所以呢,你现在猛吃,就想把原来那饿的十几天补回来?”孙云听完后,继续扯话笑道,“呵,军营里那么难吃的饭都吃这么多,可别把部队的那些将士都吃怕了……还有啊,女孩子吃这么多,小心越吃越胖,以后丑得嫁不出去——”一边说着,孙云还一边做了个鬼脸。

“去死啊你——”果然,以祁雪音的脾气,顺手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孙云头上砸去。

“你这疯丫头,怎么到哪儿都随手乱扔东西……”孙云眼疾手快截下了杯子,暗暗责言道。

“哼,像你这种人,就是要多砸——嘴巴管不住,出口就损人……”祁雪音又背身调侃一句,吃饱了肚子,遂转声问道,“喂,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别说什么‘关心我的身体’啊,我可不信那种鬼话……”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孙云先是自嘲一句,将杯子重新放好在桌上,遂露出稍微认真的表情,语气忽而沉声道,“刚刚得到消息,兵部侍郎尤方大人在府中被人暗杀了……”

“你说什么?”果然,听到这里,祁雪音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

“还是让我们猜中了啊……”孙云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尤大人八成是和李大人一样,都是死于‘苍寰教’那帮人的手中……”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目的?……等等,上次我们就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祁雪音继续自顾道,“但如果目的相同,想必这次也是为了灭口……我到现在都搞不懂,‘苍寰教’那帮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这一切……”

“切,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还用这么被动?”孙云则是习以为常嘘声一句,毕竟这件事情早在意料之中。

“那这次呢,又有哪位将要命殒的朝廷官员派你去查案?”祁雪音继续问道。

“怎么说话呢?……”孙云顿时膈应一声……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营中练马(上)

“还是让我们猜中了啊……”孙云继续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尤大人八成是和李大人一样,都是死于‘苍寰教’那帮人的手中……”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目的?……等等,上次我们就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祁雪音继续自顾道,“但如果目的相同,想必这次也是为了灭口……我到现在都搞不懂,‘苍寰教’那帮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这一切……”

“切,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还用这么被动?”孙云则是习以为常嘘声一句,毕竟这件事情早在意料之中。

“那这次呢,又有哪位将要命殒的朝廷官员派你去查案?”祁雪音继续问道。

“怎么说话呢?……”孙云顿时膈应一声,调侃一句后,慢慢收回正经道,“这次不一样,没有人再派我去查案……再说了,尤大人被杀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等我前去,黄花菜都凉了……”

“意思就是说,‘苍寰教’的人放弃了原来的计划,没有再想要利用你……”祁雪音又不禁提道,“而且他们应该也猜得到,你已经查出了杀害李漷的人的凶手就是他们,所以才会在我救你父王那日,当天急匆匆赶回来……”

“当然,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上当两次——”孙云镇定一句,随即慢慢说道,“何况他们故技重施杀害朝廷命官,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问题是,能够威胁朝廷官员为他们卖命,说明‘苍寰教’或是‘幕后人’手中,一定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朝廷机密……”祁雪音继续疑惑道,“否则怎么会有接二连三的官员助纣为虐,这也是我一直害怕且搞不懂的地方……”

“很早之前就说过,‘苍寰教’通过某些手段,掌握了很多‘内部消息’,甚至能追溯到五年前……”孙云继续分析道,“就比如董渝兄弟上回从已被‘苍寰教’占领的青墨山庄,搜出了一份汴梁官员的名单,由此可见‘苍寰教’手中,还握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更有甚者,这些秘密,可能殃及到朝廷命脉的安危——”说到这里,孙云的眼神更加的凝重。

“问题是,他们是如何掌握这些秘密的……”祁雪音担忧之余,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之中到底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够获取这么多的机密……或者说,朝廷中有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数年内在不断泄露机密……”

“这些也是我们一直追寻‘苍寰教’线索的目的——”孙云继续说道,“就我看来,比起现在表面上镇压‘明复教’的反叛暴动,暗中查出‘苍寰教’的身世,以及他们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才是当务之急……”

“可你现在身在军营,就算那份‘圣旨’是假的,你也离不开你父王身边不是?……”祁雪音继续问道,“你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苍寰教’却时时刻刻在暗地里做‘小动作’,你该怎么办?”

“只能寄希望在察台王府暗查的多尔敦了,会不会从五年前的事件、或是科尔台的身上,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孙云想了想,回应后提道,“或者说,‘苍寰教’那帮家伙再把矛头指到我和我父王这边,届时我想办法跟踪揭露他们的底细——”

“哎,好吧好吧,你的事你自己管,我也懒得去掺和了,省的又说给你添麻烦……”祁雪音倒是伸了伸懒腰,从榻上起来,焕发口气道,“至于我嘛,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前,能少操心就少操心……吃饱了也该活动活动,今天还没训练呢?”

“训练?训练什么……”孙云看着祁雪音“惬意”的表情,有些“不好预感”问道。

“校场训练恢复身体啊——”祁雪音调侃语气道,“天天坐着不动,管吃管睡哪儿有出息?现在这西城局势动荡,没几天说不定就闹出点儿事情,我还不得捡捡身手,以防不测不是……”

“呵,得了吧,自从你来到军营,每天‘舞刀弄棍’一阵,可把营中的将士吓到了……”孙云又不禁调侃道,“平均每天砍断两把刀,戳烂四个靶,再这样任由你‘胡作非为’下去,整个军营都快变成救济所了……”

“谁说的?”祁雪音也不改火辣脾气,犟嘴一句,遂翻身解释道,“而且我今天只是去练骑术,不会弄刀弄枪的,你放心好了……”

“骑术?怎么突然想到练这个……”孙云仍担心余温一句。

“大都城那么大,每次在城中奔波,两脚都累瘫了,更别说‘流浪在’荒芜废墟的西城,几天找不到吃的……”祁雪音挠了挠头,俏皮一声说道,“我原来在‘奇玉教’,很少有骑马的机会,这次来大都或是陪你们镖局出去运镖,也没学着点骑术……趁着这次在军营的机会,掌握这项技能岂不更好?省得下次又一个人孤落城中找不到北,随便牵匹马来还是挺方便的吧……”

说完,祁雪音一个跃步,飞一般地窜出营帐,直奔后营马棚处而去,完全看不出之前受伤的样子,活蹦乱跳不止。

“喂——”孙云拉都拉不及,叫喊一声也未刹住,索性摇了摇头,无奈叹道,“这丫头,真让人不省心……”

没办法,怕祁雪音一个人会“闹事”,孙云也只好连忙跟了过去……

“让开让开,本姑娘今天要练骑马——”祁雪音仿佛有充沛的体力,两脚跃步跑到马厩旁,大声冲校场四处喝喊道。

“快走快走,那丫头又来了——”“走啊走啊,再不走又要倒大霉了……”“诶,你们慢点,等等我——”然而听到祁雪音的叫喊,营中的士兵很快站不住了,纷纷四处张扬喊道,像逃命一般四散而去。

这也没有办法,祁雪音习武养伤的这几日,军营的将士可算是吃尽了苦头,兵器草靶之类的损坏还好说,不少士兵甚至被祁雪音当成“活靶子”练习,简直像是被折磨透了,三天两日的不得安宁。这会儿祁雪音又“嚷嚷”着跑到马厩这里,众士仿佛见到“魔头”一般,纷纷避让逃散开来,马厩场外顿时空无一人……

“呵,你本事倒也真大,别人见了你,跟见了鬼似的……”孙云跟在后面,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调侃道,“真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我父王的部下看了你战战兢兢的,简直比见了敌人还哆嗦……”

“没干什么啊,就是没事耍耍‘杂枪’,找他们陪练罢了……”祁雪音自顾乐呵一句说道,“不过这些小兵小卒也太胆小了,经常还没怎么动手,就吓得腿都软了,连我一招都吃不住……”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是在我父王面前,单挑震慑‘明复教’教主的人啊,你这一出招,营里哪儿有人敢还手啊?”孙云又不禁调侃道,“真不知道把你留下来是福还是祸,本来好好的军营,这几日没有敌军来犯,却反倒被你弄得鸡犬不宁的……”

“我哪儿有?习武恢复身体也怪我喽——”祁雪音不好气地答应一声,随即望着马棚的方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说好的要练骑马,得让我挑一匹骏的才行!”

孙云见了,反倒是两手插间,在一旁膈应道:“呵,武功高归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但凡没练过骑马的人,一开始最好别挑上等的良驹……”

“为什么?”祁雪音倒显不服气,“倔强”一声道,“我今天还非挑一匹最好的马不可——”

说完,祁雪音咱在马棚外,仔细瞅了瞅并排的马匹。虽说营中战马大多径同,但细心挑选依旧有优劣之等。

祁雪音观望了好久,直到将目光放在一匹四肢膘硕的褐马之上,指手笑言道:“决定了,本姑娘今天就选这匹!”

“咻,眼光不错嘛……”孙云嘟嘴应声一句,遂又暗笑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没练过期吗,别挑上好的马匹,否则一会儿会吃苦头的……”

祁雪音没有理会孙云,解了绳栓牵到场外,一个跃步便骑了上去,犹有跃跃欲试之胆。然而骑上的下一瞬间,祁雪音马上就后悔了……

“吁——”战马突然嘶蹄一声,仿佛暴躁惊狂一般,浑身四肢惊风鼓动,鬃毛一挥仿佛贯雷之势,赫赫威响如有铁蹄掣驰。

“诶诶诶……”祁雪音没怎么骑过马,一下子上这么彪悍的坐骑,明显有些把控不住——别看她武功内力颇深,想要驯服倾狂的野马,也并非易事,甚至自己两腿夹持使不上力,双手脱缰险些翻身,眼看着就要被烈马给怂倒而下。

“吁——吁……”果然,战马还在狂嘶,后脚使劲往后蹬踹,其力势远远超乎祁雪音的相向,祁雪音也没预料到一匹坐骑,竟能驾驭自己之上。

“诶,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祁雪音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半空中倒腾,急忙救喊道,“快、快帮帮我……我要摔下来了——”

孙云听到这里,顿时感到一阵痛快和舒心——平日里总是被这丫头钻空子欺负,今天终于有机会看到她出丑的一面,真可谓“大快人心”。

不过玩笑归玩笑,毕竟祁雪音伤未痊愈,万一从马背上摔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想罢孙云笑了笑,飞身上前拽住缰绳,用很娴熟的手法往身侧一瞥,才算是勉强控制住了马匹的情绪。

而祁雪音也总算是“得救”了,坐在马背上叹嘘喘气不止,依旧心有余悸……

“好险啊,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祁雪音努力拍了拍胸口,低声叹息道,“没想到骑马居然这么难……”

“谁叫你一开始选这么野的马匹,刚才都提醒你了还不信?活该……”孙云控制马匹后,调侃一笑道,“这下好了,栽跟头了吧?不过能看你出一次糗,这感觉倒也不错……”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看我玩笑?——”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心生羞怒,想要伸手去揪孙云的头发。

“你再闹的话,我松手了啊——”孙云看在眼里,虚掩着手上的马缰绳,故意“威胁”道。

“诶,别别别——”祁雪音见了,立马收回道,“我认我认,我自愧不如还不行吗……”

“哼,别说我了,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士卒见了,恐怕也和我一样心中‘痛快’吧……”孙云又不禁调侃一句。

祁雪音抬头一望,果见前面不远处的营帐一角,那些曾经被自己“欺负”的士兵,纷纷冲自己这边露出娓娓的偷笑。

“嗯——”祁雪音见了,心中霎起震怒,顿时冲那帮人投去“恶狠狠”的目光。

众士所见顿时一惊,生怕日后吃不了兜着走,纷纷撒腿一哄而散,不敢再留在原地……

“好了好了,与其在这里撒气,不如老老实实安分点,学学怎么骑马……”孙云绕了绕栓绳,语重心长说道,“毕竟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闯荡江湖,骑术总归是必备的技能,学学也是好的……你要是不懂得诀窍,我可以慢慢教你,这方面我可有经验得很哩——”

“你……真的可以教我吗?”祁雪音这会儿,倒是露出了少有的邻家少女的神态,娇羞一声问道。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别再一个人乱来就好……”孙云笑了笑,回头说道,“其实骑马和交朋友是一样的,想要真正驾驭他,就得和他熟门熟路,日常生活也得多关心照料,时间久了马儿才会对你有感情……”

“你是说……和马交朋友?”祁雪音继续虚心问道。

“是啊,毕竟你得了解他,他也得了解你,你们才能彼此心有灵犀不是?……”孙云抚了抚马儿的鼻梁,耐心和善道,“而想要了解他,就得从最开始的生活习惯开始,比如喜欢吃什么样的料草,平时的作息习惯……倒不是说一开始挑脾气烈的马就不行,只是得更多花功夫……”

“是……是吗?”祁雪音还是虚心受教,关慰一声问道。

“是啊,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孙云继续答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营中练马(下)

“你……真的可以教我吗?”祁雪音这会儿,倒是露出了少有的邻家少女的神态,娇羞一声问道。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别再一个人乱来就好……”孙云笑了笑,回头说道,“其实骑马和交朋友是一样的,想要真正驾驭他,就得和他熟门熟路,日常生活也得多关心照料,时间久了马儿才会对你有感情……”

“你是说……和马交朋友?”祁雪音继续虚心问道。

“是啊,毕竟你得了解他,他也得了解你,你们才能彼此心有灵犀不是?……”孙云抚了抚马儿的鼻梁,耐心和善道,“而想要了解他,就得从最开始的生活习惯开始,比如喜欢吃什么样的料草,平时的作息习惯……倒不是说一开始挑脾气烈的马就不行,只是得更多花功夫……”

“是……是吗?”祁雪音还是虚心受教,关慰一声问道。

“是啊,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孙云继续答道,“这样吧,我先给你演示演示——”

“这也能……演示?”祁雪音好奇中,倒也有些诧异问道。

“你先下来……”孙云应呼一句,伸手准备扶祁雪音下来。

“干嘛扶我?我自己会下——”祁雪音看着孙云“幼稚”的动作,觉得自己连不可一世的何勋义都能震住,下个马还要人帮忙,简直没脸见人了,习惯性地叨咕一声,始终坚持自己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噢……”孙云则故意做出一个坏笑的表情,似乎能预感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滑稽”的一幕。

祁雪音面子上不服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暗怕,老实说自己没怎么骑过马,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学问”,试着伸脚驱直,准备从马背一侧下来。

然而由于过于紧张,身体斜下的过程中,衣甲一滑,差点没呲溜住,两手下意识抓住了马匹的颈毛,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吁——”战马又因疼痛发出一声竭力的嘶喊,前蹄扑高扬起,全身纵涌发力,下意识试图将背上的祁雪音蹭下来。

“啊——额啊……”又是几声惊慌,祁雪音都快吓哭了,鬃毛也不敢抓,双手无主环抱马脖,却是被颠簸得浑身发颤——想不到昔日那个所向披靡、威风八面的巾帼女侠,如今竟然被一匹烈马倒腾得举神无措,真不知是让人好笑还是怜惜。

“嘿——”孙云则是十分淡定,恰好力度地拉了拉缰绳,战马才勉强又停了下来。

再看祁雪音,等马儿停住了,她一个人还在马背上双手死抓不放,紧闭双眼害怕得要死,完全像个六神无主的凄落少女,滑稽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嗤嗤嗤嗤……哈哈哈哈……”果然,孙云实在是忍俊不禁,在一旁捂嘴笑了起来。

等祁雪音回过神来,看着孙云那份“德性”,心中又气又羞道:“你……你……你笑什么?”

“笑你刚才的样子啊——哈哈……”孙云倒也毫不避讳,在祁雪音面前“堂皇”笑道。

“我……我不会骑马,怎么了吗?又没什么了不起……”祁雪音的确爱面子,更别说是在自己的“死对头”孙云面前,可丑既然都丢了,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祁雪音只能重新傻坐在马背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左右为难。

“行了行了,我扶你下来吧,哈哈……”孙云仍旧“意犹未尽”,笑着重新伸手过去,让祁雪音安稳从马背上下来。

祁雪音面子上过意不去,但心里却想赶紧从这“危险”的马背上下来,想也没想一个扑腾,直接下马倒在孙云的怀里。

“哇……”孙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两手急忙接住,不经调侃道,“不叫你下马,不是叫你直接跳下来……”

可祁雪音却不管,总算摆脱了这匹“烈兽”,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然而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被孙云两手抱在怀里,意识下的一瞬,祁雪音不由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看着孙云的面孔,祁雪音有些痴心忘我,禁不住脸红……

“好了好了,快下来,穿这么厚的铠甲,你不嫌重,我还累死了呢……”孙云倒并没有在意,叨咕一句,遂让祁雪音从自己身上下来。

“动心”的感觉只是一瞬,虽然祁雪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萌生出这样的感觉,但她很明显能意识到,刚才的心跳,是自己初情萌发的即刻——明明是自己的“仇人”,却浮生男女情愫的好感,祁雪音也说不上原因,似乎一切是在没有察觉和反应中孕育而生,亦或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不过短暂片刻,祁雪音马上回复往日的表情,从孙云身上跳下来,重新站好,目光凝视着马匹,心底仍有对不能驾驭坐骑的不服。

“真是的,骑个马怎么这么难啊……”祁雪音灰心失望的同时,不禁调侃道,“连我这样的人都驾驭不了,那那些平时在外打仗的士兵,岂不是经历了更加艰苦的训练?”

“那可不?”孙云回应一声,遂耐心说道,“不过只是骑马的话,其实并不难,关键是要掌握诀窍——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然后我来给你展示一些平时驯马练马的行为……”

“你要骑给我看?”祁雪音继续问道。

“不,骑还是你自己骑,毕竟马终究要认主人,他的骑者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孙云牵着马,慢慢往马厩方向走去,亦缓缓说道,“我说过了,与马儿建立感情,就和交朋友一样,想要真正驾驭了解他,得先从基本生活习性开始……现在快到中午,该是喂草料的时间,我先教你怎么选他爱吃的食物——”

祁雪音本就存有无数的好奇,对新鲜事物十分得劲儿,孙云这么说,自己当然欣然跟去,想要观望并学之……

来到马厩处,孙云拾来铁耙,将大致不同种类的草料放置在食沟处,以喂养马匹。

“来,你过来——”孙云伸了伸手,又将祁雪音招了过来,指着沟中的草料说道,“现在开始你仔细观察,看他究竟喜欢吃什么样的草料,然后记住品种,以后就专门喂食那种……”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祁雪音面对“专业问题”,倒有些生疏内敛道。

“拿这个铁耙,把草料堆集到一起,小心别伤到马儿就好……”孙云提了一句,望着后面又源源不断的士兵走来,遂指着说道,“诺,那些人是早上练兵结束过来喂马的士卒……你要是不会的话,可以多请教他们啊,比起这方面,他们可比我专业多了——”

说完,孙云将铁耙交给了祁雪音。祁雪音接过铁耙,倒还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

午时饭后,马厩处负责喂马的士兵也开始干起活来。当然,祁雪音也在其中,只不过作为新手的她,手法实在是有些“笨拙”……

“诶呀……”祁雪音呼哧一声,好不容易才将成堆的草料聚在一起,并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别看她武功盖世、出手神力,做起这等“农活”来,就像是泥巴里捞金子一样,半天吃力不讨好。

“诶,祁姑娘今天怎么想到喂马了?”果然,一旁喂马的士兵“新鲜”所见,倒不经意乐呵提起道。

“本姑娘愿意,你管得着?——”祁雪音还是平日那副“死性子”,闷声叨咕一句,遂故作眯眼说道,“我知道,平时我把你们欺负惯了,今天好不容易看我出次‘丑’……好了吧,很开心是吧?”

“才没那回事儿呢……”士兵倒是很热情地说道,“祁姑娘居然也学起喂马,我们都很开心哩,想想营中居然会有一个女人干粗活,还陪我们一起唠嗑,别提多有趣了——”

祁雪音也听出了士兵的友善,遂放下架子,拿着铁耙虚心问道:“可是我,不太会用这个……平时舞刀舞枪那么轻松,用这个大铁耙别扭的要死,又累又重,甩两下就没力气了……可我看你们一直都有干劲,好像一点都不累,到底怎么做的,也教教我呗——”

“呵,这有何难?”士兵坦然一笑,遂拿着耙子耐心演示道,“其实不是像你那样倒上倒下地用,不然换做谁都吃不消……只是把草料堆在一起,你可以像这样……诶,用耙子横推过来,放回去的时候斜下又能省不少的力,你试试看——”

“我试试……”祁雪音听完倒也新鲜,学着横向移动铁耙道,“诶,真的耶,这样轻松很多——”

“我说的没错吧?……”士兵也在一旁欣然笑道。

“看来这里面的学问还真不少,一点不比习武无趣……”祁雪音学习了新鲜的东西,在一旁乐此不彼道。

而孙云在马棚后面瞧见了,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喂马完毕后,大部分的士兵都离开了马厩,准备练兵或是后营的执勤。剩下祁雪音一个人继续留在马棚,照料完马儿后,慢慢梳理着鬃毛。

之间马儿逐渐没了之前的认生,主动将头靠向祁雪音一边,甚至露出亲和的眼神。祁雪音也渐渐觉得自己和马儿亲近了,仿佛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在那一刻自己也开始相信孙云说过的话,和马儿渐渐成为朋友……

“忙活了一个中午,还没嫌累啊……”孙云小小休息了一番,出来再看马厩,却见祁雪音还在热心照料着自己的马,不禁走来关心慰问道。

“不累,而且我感觉,养马还挺有趣的……”祁雪音轻抚着马毛,微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想要学会骑马,先得学会照料他……虽然有点累,不过一个中午过去了,我倒觉得挺开心的……”

“看样子你和他已经产生共鸣了……”孙云在一旁望着祁雪音和马儿对视的眼神,轻轻一笑,遂转声说道,“既然学会了养马,和他处好了关系,你再试着骑骑看?”

“好啊——”祁雪音当然迫不及待,笑应一声后,牵着马走到了校场当中,准备跳上马背跃跃欲试。

“诶,动作别那么大——”孙云见了祁雪音的动作,其上马前及时劝止道,“上马循序渐进,从一侧慢慢骑上去,不要像个窜天猴儿似的一跃而上,否则马儿会不开心的……”

“你才窜天猴呢……”祁雪音“不好气”地回了一声,遂耐心下来,改慢慢骑上马背,两手抓好缰绳,抬头目视前方。

“慢慢试着走动看看……”孙云继续悄声指挥道,“不过小心点,这匹马挺烈的,不是那么好驯服……”

“驾……”祁雪音听完后,小心翼翼地下令一声,想起最初自己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场景,自己仍旧心有余悸。

“呼……吁——”然而,马儿似乎仍有点倔,走两步突然嘶啼一声,全身又开始躁动起来。

“诶——诶……”祁雪音又开始有些害怕,驾驭不住之下有些心惊胆战。

“别紧张,两手抓紧缰绳,尽量保持平衡……”孙云紧跟着命声道,“烈马一开始都难驯的……但你不要慌张,想着你现在和他是朋友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能慢慢让他适应,且记动作不要太大……”

祁雪音听了孙云的话,努力把稳心态,想着自己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怕驯服不了一匹马?索性试着刚才喂马的举动,祁雪音一只手缓缓扶了扶侧毛,遂重新两手抓紧缰绳,试着慢慢去命令他。

“呼……喝……”终于,马儿像是听懂了祁雪音的意思,且渐渐顺从了她,呼声两下后,渐渐四肢平稳,慢慢向前走去。

“诶,我成功了……成功了耶——”祁雪音见到了,不由兴奋喊道,“太好了,我终于学会了!”

“挺不错的嘛,第一次就能驯服这么烈的马……”孙云见了,也在一旁开心道,“不过现在也只是走走,想要加快骑速,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驾驭了他,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祁雪音兴奋过后,自信十分道,“以后跑腿再也不用那么累了,有了这匹马,我也能到处去闯了……嘻嘻,真好!”

“哼,丫头……”孙云看着其兴奋劲儿,不由趋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府邸续谋

“呼……喝……”终于,马儿像是听懂了祁雪音的意思,且渐渐顺从了她,呼声两下后,渐渐四肢平稳,慢慢向前走去。

“诶,我成功了……成功了耶——”祁雪音见到了,不由兴奋喊道,“太好了,我终于学会了!”

“挺不错的嘛,第一次就能驯服这么烈的马……”孙云见了,也在一旁开心道,“不过现在也只是走走,想要加快骑速,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驾驭了他,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祁雪音兴奋过后,自信十分道,“以后跑腿再也不用那么累了,有了这匹马,我也能到处去闯了……嘻嘻,真好!”

“哼,丫头……”孙云看着其兴奋劲儿,不由趋笑着摇了摇头。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马,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祁雪音轻轻抚摸着鬃毛,嘀咕一声,忽而两眼一转,故作笑态道,“有了——这马生性狂烈,至少得有个‘烈’字,然后嘛……就叫他‘烈云’好了——”

“这算什么名字……”孙云听后,不解问道,“难道,你是想让他将来在战场上驰骋疾如风云,所以才起的这个吗?”

“啧啧啧啧啧……”谁知,祁雪音摇了摇手指,故意使坏道,“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和你一样有个‘云’,这样我每次骑他,就能想象每次骑在你头上——”

“你说什么?——”果然,听到这个答案,孙云立刻神情一冲,转头指问道。

“嘻嘻,你呀,就该被本姑娘骑在头上……驾——”明明是在说孙云,却一直对着胯下的马儿叫唤,让孙云看了又气又急,最后干脆拍马一声,快步离开了原地。

“你不要跑——”孙云听后又岂能“受辱”,斥喊一声,遂也跟着追了过去……

戌时时分,察台王府……

察台多尔敦按照孙云之前回信的交代,这几日秘密调查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隐藏的真相。然而当年的事情自己虽有参与镇压,可要说起有关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苍寰教”和“明复教”之间的联系,根本还都是一头雾水。

王府的藏库就更不用说,除了记载五年前发生的事件结果,邪乱教派短时销声匿迹,根本找不到其他任何有意义或是与之相关的线索。而且这其中的关联无法提前预知,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也完全没有头绪。

今晚也是一样,察台多尔敦在藏书库翻阅了大量的文卷,也依然没有任何的线索……

“除了事件的经过和结果,并没有详叙其它太多的东西,何况这也是我五年前经历过的……”察台多尔敦放下文案,默默自言道,“五年前我随我师父镇压邪教,过程也不过如此,还能查出什么秘密?毕竟仅凭史官的记载,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察台多尔敦慢慢推着轮椅离开书架,想来这其中背后可能隐藏的悬疑,心中始终不定。

“孙云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在意五年前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默默暗叹道,“光靠记载文献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难道真如他所说,要去请教师父他老人家?”

想到这里,察台多尔敦慢慢离开藏书库,只身一人推着轮椅来到了王府正院……

今晚凉风习习,却也云清月朗,“银光”洒在斑白透彻的石砖地上,一股清凉与静谧浮上心头。周围两侧,浅草青苔静默宁息,仿佛曲水岸边星凉点缀,给人一种游游的新感,沁人心脾、醉影其中。

但夜景虽美,可庭院中廊的“摆设”却是破败嶙峋——一个多月前,孙云与祁雪音在这里“捉刀对决”,彼此断使全力以命相搏,以致亭台石梯相处尽毁,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修复,决斗的“惨烈”依旧历历在目。

而想到那次对决,察台多尔敦更是想起更早以前,自己与孙云“喋血王府”的生死搏斗,与当日孙云与祁雪音“决死”之间殊途无异,仿佛就像是命运的复刻,让人感叹中不禁垂然生悲。

说实话,从自己与孙云“生死对决”的那次过后,王府正院这里,还一直都保留着破败不堪的迹象,不管怎么修复都抹不掉。这似乎像是预示着命运的绝痕,刻上烙印后,永远都无法磨灭,那道伤的记忆,永远无法消逝的痛苦,以及对命运的倾诉。

由此想来,再望了望自己已然残废的双脚,察台多尔敦心里感慨万千——或许他清楚,这是他一生罪孽所付出的代价,成就了自己的亲弟弟,却独留自己苦偿命运的恶果。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是我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察台多尔敦感叹一句,静夜之下竟是莫名一笑——谁也不知道这一抹笑容之下,藏的是对余生的坦然,还是宿命的艰辛……

“呼——”然而正在察台多尔敦思绪之间,耳边忽然传来轻功的脚步,紧接着便是一个身影稍纵即逝,消失在远处的楼檐上……

虽然察台多尔敦武功尽失,但昔日敏锐的察觉力犹在,明显感觉到是有高手潜行,轻功更属上乘,如此夜晚又孤身秘密潜入察台王府,显然来者并不简单。

不过察台多尔敦并没有觉得意外,反倒一脸镇定的表情——他似乎能猜得出来者的身份,亦或是等待已久,露出一副笃定的神情,看着“不速之客”穿行而去的方向,自己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随即,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悄悄往踪迹的方向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察台科尔台房中……

今晚还算清闲,察台科尔台正独自一人躺在卧榻上秉烛夜读,不过说是清闲,自己的心里却一直不淡定——自从十天前子幽送来了书信,察台科尔台就没安过一天心,如今前方战场自己父王几度遇险,又听闻李漷、尤方等朝廷重要官员接连被暗杀,现在又说着些许时候会亲自来王府,察台科尔台每日都未敢怠慢,时刻关注前方战事的同时,自己这边也日夜思度,接下去该如何与“苍寰教”的人继续交涉下去……

“呼……”然而门外一阵夜风,拍打着凭栏隔窗,一下子把察台科尔台从暗绪中惊醒。

“什么人?!——”察台科尔台也有些过于敏感,坐起喝问一声——然而眼前只有被夜风吹开的房门,依旧桌上摇曳不定的烛火,虽然看着气氛有些渗人,但也不过了了,察台科尔台遂不禁叹息道,“哎,什么呀,是风啊……”

随即,察台科尔台起身走上前,去把房门关好,想着自己刚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就把自己吓得魂不守舍。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确确实实把自己吓着了……

“啊!——”察台科尔台转过身,却见一个身披长袍的女人,正挨墙站在自己的对面。

“不好意思,吓着小王爷你了……”女子冷冷“嘲笑”一声,缓缓掀开了头袍——想也不想,来者除了子幽还能有谁?

“你……怎么进来的?”察台科尔台还惊魂未定,直到认出了是子幽本人,才渐渐放下心,寒声问道。

“就是刚才啊,一阵风把我刮进来了……”子幽倒似乎挺有闲心,竟在察台科尔台面前开起了玩笑。

“哼,少来,正经话没有,蛊惑人心的倒是不少,每次要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察台科尔台面色凝重,遂又问道,“你今天晚上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哪里没打招呼?明知故问,十天前不是给你寄了封书信吗……”子幽冷冷一笑,倒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案角一旁,淡定说道,“我说近些日子,我会专程来你这里一趟……而且我信上也提到了,这次前来的目的,是要从小王爷你手中获得监军的情报……”

“哼,你不提也罢,今天独自前来我这儿,我正好也有事情想问……”察台科尔台似乎是忍了很久,遂在子幽面前摆张“架势”道,“不是说好的,只对付孙云那个孽种吗,为什么他没什么事情,我的父王却几番遭遇劫难?”

子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耐心听言。

“还有被杀害的李漷和尤方大人……”察台科尔台继续提道,“那些也是你们做的‘好事’吧?不用瞒我,我全都清楚,想不到你们居然敢独断杀害朝廷官员……”

“小王爷在我面前抱怨这些,是什么意思呢……”然而这回,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子幽倒是先行冷笑道,“是害怕我们的行事暴露,牵连到了小王爷你吗?”

“嗯……”察台科尔台在一旁默不作声,被对方说中“要害”的同时,自己也有些隐隐心慌——“苍寰教”这些人既然连朝廷官员都敢肆意杀害,那么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包括自己的性命安危,恐怕也全权握在对方手上。

“小王爷放心啦,李大人和尤大人的死,除了个别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子幽这边却是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察台科尔台一句,“而且就算真的知道了,朝廷的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更不会牵连到小王爷你身上……毕竟对我们来说,须得借助小王爷您的帮助,才能对付那个来运镖局少主,我们不至于蠢到‘自断手脚’,来暗算小王爷您吧……”

“可是,你们也不应该拿我父王……”察台科尔台停顿一声,语气稍有颤巍道,“这么多天过去,没见那个孙云有什么结果,倒是我父王几度遇险……这个你们怎么说……”

“察台王的‘意外’,完全是‘明复教’那帮蠢货干的好事,与我们可无关,小王爷就算要怪罪,也不该怪罪到我们头上……”子幽依旧“平心”说道,“当然,这其中的计划,也有我们的缺漏失误,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察台科尔台可以复提一声,遂又说道,“哼,下次你们能保证吗?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你们什么进展也没有,却凭空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些不过只是前序……不过下一次,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子幽倒是十分自信道,“只要小王爷您按我说的,告诉我有关监军的一切细密,我自会完成您的心愿……”

“那可是朝廷的绝密啊,更别说是在‘明复教’暴乱这种关键时刻……告诉你们,我凭什么完全相信你们?”察台科尔台仍旧不放心道。

“难道你就不想除掉他吗?那个来运镖局少主……”子幽倒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手中有足够的筹码,淡定说道,“那个家伙目前最为棘手,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单凭小王爷您一个人,有办法对付的了吗?……”

说着,子幽冲察台科尔台投去欲擒的眼光。

察台科尔台思考了很久,心里一直在犹豫……“好吧……”终于,察台科尔台凝声一句,冷冷说道,“暂且再相信你们一回……不过这一次你们如果还没干掉那个孽种,本王便永远不再相信你们——”

“没问题……”子幽不由间悄然一笑,然而话音刚落,门外石阶下却传来稀碎的轱辘声。

声音很小,一般人很难察觉,但子幽内力深厚,生性警觉的她一下就注意到了——索性子幽一面听着察台科尔台的相言,一面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轱辘声不必多想,自然是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往察台科尔台的方向来了——刚才“人影”窜过的方向正是这里,察台多尔敦也能意识到来者的身份,八成是“苍寰教”的那个女人,特地趁机前来悄望。

不过察台多尔敦也不敢贸然打草惊蛇,即使来了也没有立刻靠近屋门,只是看着屋内的烛火隐隐闪动,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但自己却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行为处事十分的小心谨慎。毕竟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如猜想,何况如今的自己武功全失,万一“不速之客”真的是“苍寰教”的人,自己未必能够应付。

可殊不知自己的“动静”,已经提前一步被屋内的子幽察觉到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弑亲之想

声音很小,一般人很难察觉,但子幽内力深厚,生性警觉的她一下就注意到了——索性子幽一面听着察台科尔台的相言,一面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轱辘声不必多想,自然是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往察台科尔台的房间来了——刚才“人影”窜过的方向正是这里,察台多尔敦也能意识到来者的身份,八成是“苍寰教”的那个女人,特地趁机前来悄望。

不过察台多尔敦也不敢贸然打草惊蛇,即使来了也没有立刻靠近屋门,只是看着屋内的烛火隐隐闪动,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但自己却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行为处事十分的小心谨慎。毕竟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如猜想,何况如今的自己武功全失,万一“不速之客”真的是“苍寰教”的人,自己未必能够应付。

可殊不知自己的“动静”,已经提前一步被屋内的子幽察觉到了……

“如果一切都如预期猜想,那么刚才那个跑过来的家伙,一定就是‘苍寰教’的人……”察台多尔敦站在远处,凝视着屋内的火光却又不能“鲁莽”靠近,想到之前自己弟弟背着家里人的所作所为,自己不由暗愤道,“这个科尔台,居然和家族的敌人勾结一气,我绝饶不了他!”

心中迟疑了很久,察台多尔敦还是决定冒这个险,继续往前靠近,想一睹“不速之客”的真容。谁想推行轮椅没两步,一个莫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像是刻意般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察台多尔敦先是一惊,还以为是给屋里人通风报信的“苍寰教”的党羽,差点没吓着。然而看到来者的身份,察台多尔敦表情又随之一变……

科尔台屋内……

“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内容,有关监军大人的各项情报……”察台科尔台像是交代完了事宜,最后冲子幽提醒道,“听好了,这是本王爷最后一次信任你们‘苍寰教’,如果还没能除掉孙云那个孽种,或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昔日犯下的种种罪孽,我会跟你们一笔笔算清!”

“请小王爷放心,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子幽依旧十分自信,冷冷笑道,“不过前方战线我们去对付他,小王爷你这边也不能闲着噢……”

“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还想让我干什么?”察台科尔台有些后怕了,尤其是知道了“苍寰教”的人敢肆意杀害朝廷官员,自己思度处事也心有余悸起来。

“正确来说,应该是不能放松警惕……”子幽语气稍稍一变,故意转完道,“我们在对付那个来运镖局少主的同时,小王爷就没考虑过,他们暗地里会不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你什么意思?”听着子幽话里有话,自己听来又是心有共鸣,不由紧张问道。

“我的意思是……”子幽继续冷冷说道,“那个镖局少主,恐怕早就知道你我之间有联系,亦或是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察觉了……”

“你说我哥?”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不由紧张一句道。

“他现在人就在外面,似乎我进来的时候,他有一丝察觉,悄悄跟了过来……”子幽倒是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察台多尔敦的举动。

“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留意吗?——”察台科尔台听到了,情绪略显仓惶道,“要是让我哥进来抓个正着,那岂不是……”

“放心,一会儿我从屋顶上飞走,他武功尽失近乎废人,根本追不上我……只要你闭口不出、湮灭你我之间来往的线索,没有证据,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子幽知道察台多尔敦已经临近房屋外门口,却始终不紧不慢道,“而且他会知道你和我们有联系,恐怕早在我第一次来你们察台王府,他就有察觉了……”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时听不出子幽的意思,察台科尔台继续问道。

“我的意思是……”子幽露出狡黠的笑容,冷冷说道,“或许那个孙云已经知道了‘假造圣旨’的事情,察觉了小王爷你的‘不行之举’,自己正面奔赴战场的同时,一面派你哥哥在府中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这是……真的吗?”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惊异的眼神。

“当然……”子幽继续说道,“他现在不过是个双脚残废的废人,如果暗中调查你,也没本事不在你面前露面……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他有经常调查有关你的事情吗?或是说,在你秘密‘行事’的时候,经常出现打扰你……”

“听你这么一说的话……”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神色不由一紧,想起有几次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经常无缘无故跑到自己的房间,正好是自己偷看“苍寰教”的书信时,时机未免有些太巧……

(回忆中)……

察台科尔台将信纸揉碎,点燃烛台将其烧掉,以毁灭证据……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却传来了阵阵“轱辘”声响——这个声音很熟悉,察台科尔台抬头一看,果见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正推着轮椅经过这里……

“你怎么来这里了?”科尔台在多尔敦面前,甚至连“哥哥”也不称呼,冷言相问道,似乎完全不把对方当做自己的亲人。

“恰巧路过这里……”察台多尔敦倒也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随口相言道,“大夫说我最近烦心忧重,腿脚又残疾,须得多出来走走,转转气息好的地方……我瞅着这地方不错,地势正中,每日又有晨风相伴,索性就过来散散心喽……”

“哼,都已经废人一个了,还天天这么游来游去的……”科尔台说话倒也刻薄,直接毫无礼节地浮躁回了一句。

当然,多尔敦是不在乎科尔台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的,反正自己也习惯了。当然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散心,按照之前和孙云的“约定”,他也有任务暗中观察自己弟弟的一举一动。

“对了,我刚才看到有人进了科尔台你的书房,像是有要事禀报或是传信……”多尔敦知道刚才有人进门又离开的一幕,不由试探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还是说……有莫名的信件送来,不便让我看见……”

“哼,谁说有信件送来?”科尔台当然不会在自己哥哥面前说出真相,直接冰冷面孔回道,“你现在是个废人,养好你自己就行,不需要你操心的,别那么多事——”

多尔敦却是不经意将目光,转移到科尔台身旁那根未烧完的烛台面前,上面还有信纸的残渣没有烧尽,很明显刚刚有纸质信物在上面,屋内还飘着阵阵熏烟。

“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啊?”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忽而提及道,“还是说,刚才在烧什么东西……”

“不关你的事,哪儿那么多说长道短的?!——”科尔台实在忍不住了,看在自己哥哥腿脚残废的样子下,下意识吼声道,“你给我听好了,父王不在,现在我是这家的主子,要是越界把我惹急了,别怪我六亲不认……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科尔台确实有些过分了,居然在自己哥哥面前,说出这样的“损言”。

“哼……”不过察台多尔敦倒还显平静,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推着轮椅默默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现实中)……

“现在想想,每次你们有密信传来时,他总会特别留意……”察台科尔台越想越是害怕,兴许这有可能是孙云和察台多尔敦联手暗中监察自己,自己不由浑身战栗,暗暗嘀咕道,“照你这么一说,如果你我之间的事情真的泄露了……”

“成大事者不讲仁义,就看你敢不敢这么做……”子幽忽而表情一边,用狰狞的语气悄声说道,“除了对付那个来运镖局少主,你的哥哥……待到关键时刻,也是需要被铲除的对象——”

“你是说,让我亲手暗算我……哥哥?”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更是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这有什么?你和那个孙云不也是血缘上的兄弟吗,你对付他可从来没有过仁慈之心……”子幽继续冷笑道,“现在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可是和那个孙云站在同一阵线对付你,你难道不想先下手为强吗?还是说,身为亲弟弟的你,于心不忍……”

“嗯……”听子幽这么一说,现在想想,哥哥在位时就经常提防自己,哥哥沦废自己掌权后,又不断地干涉排挤自己,宁愿和他从前的仇人孙云走那么近,也从未支持过自己,从小到大就像把自己当做敌人一样,在整个家族的权术斗争中,不把自己当亲人看待。

老实说,察台科尔台甚至曾经有动过杀心,想要暗中除掉自己这个已经沦为废人的哥哥——毕竟他跟孙云一样,也是自己掌领家族权位的妨碍者。欲成大事至亲可杀,察台科尔台可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想法。

而子幽像是看出了察台科尔台眼神中的意思,不禁冷冷一笑。

“总之,我们家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没必要操心……”不过在外人面前,察台科尔台当然不会说出“实话”,表面上刻谈一句说道,“把你自己手头上的任务做好就行,毕竟我们现在的主要敌人,可是那个孙云——”

“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小王爷也不必过于紧张……”子幽稍许闭了闭眼,拿到了手中的情报,遂冷冷一笑道,“夜长梦多不宜久留,何况你哥哥现在就在门外……我一会儿就从屋顶天窗撤走,若是前线还有消息,我们再书信联络……当然了,最好这次计成后,我们再也别见面的好……”

说完,子幽轻功一个跃步,从屋顶的天窗逃窜而走,很快消失在察台科尔台的眼前。

而察台科尔台的心情仍未平静,尤其刚刚提到的“弑亲”一事,察台科尔台现在想来,仍旧有些惊恐暗怕……

科尔台屋外百步之遥,察台多尔敦刚想要冒险临近观摩情况,却不想被一个莫名的身影给“拦”了下来。

察台多尔敦先是惊吓一跳,害怕是其他潜伏在王府的“苍寰教”的党羽,可当自己看清身份,遂才稍微松了口气——来者竟是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

“师父,你怎么来这里了?……”察台多尔敦怕打草惊蛇,故意放低声音问道。

可太史寒生跟他不同,他又不是来监视这里的一切,权当是夜晚出来徒步散心,毕竟自己来到王府居住时日之久,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每天早晚在王府各处转悠转悠,成了他唯一的“休闲”。

“没什么,为师晚上吃的有点多,所以出来散散步……”果然,太史寒生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相行言道,“倒是多尔敦你,为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在你弟弟房门前?”

“嘘——”毕竟自己是在监视,自己师父这么大声,里面的人一定早就察觉了——其实现在察觉也已经晚了,子幽早就从科尔台的房檐顶上逃跑了。

“有什么秘密吗?”太史寒生依旧作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疑声问道。

“我在……哎呀,一句话说不清楚……”察台多尔敦想着里面若是“苍寰教”的人,发觉有人在屋外恐怕也早就走掉了,不由露出沮丧的面容道,“哎,算了,说了也白说,恐怕里面的人早就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史寒生仿佛一探到底般,继续紧声问道。

“没事没事,徒儿也是来散步的总行了吧?……”察台多尔敦倒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不屑”一句,毕竟自己师父是“局外人”,被这么莫名其妙地“搅黄”了,自己也不能怪自己的师父突然出现,妨碍了自己。

“你好像还生气了……”太史寒生倒是很有闲心,玩笑一句说道。

“没生气,徒儿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自己的师父出现在这里,察台多尔敦今晚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正好有关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许多疑问想请教自己的师父……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营门挑衅(上)

“有什么秘密吗?”太史寒生依旧作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疑声问道。

“我在……哎呀,一句话说不清楚……”察台多尔敦想着里面若是“苍寰教”的人,发觉有人在屋外恐怕也早就走掉了,不由露出沮丧的面容道,“哎,算了,说了也白说,恐怕里面的人早就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史寒生仿佛一探到底般,继续紧声问道。

“没事没事,徒儿也是来散步的总行了吧?……”察台多尔敦倒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不屑”一句,毕竟自己师父是“局外人”,被这么莫名其妙地“搅黄”了,自己也不能怪自己的师父突然出现,妨碍了自己。

“你好像还生气了……”太史寒生倒是很有闲心,玩笑一句说道。

“没生气,徒儿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自己的师父出现在这里,察台多尔敦今晚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正好有关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许多疑问想请教自己的师父,遂转声问道,“对了师父,有关五年前的事情……”

“怎么了吗?”太史寒生倒是提前吱应一声,缓声问道,“多尔敦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就是……关于五年前我们师徒二人镇压大都暴乱的事情,徒儿这几日有些许的疑惑……”察台多尔敦稍许一愣,遂提声问道,“虽然当时我们成功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可关于这两个教派的渊源……或者说,是他们起乱的原因,徒儿还有些许不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然而,太史寒生却是做出一副让人摸不透想法的表情,语气凝怪道,“五年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

“那是因为……”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然而看着自己的师父有些“不情愿”的面容,可能是过于“严苛”了,遂改口道,“当然,师父您不方便,或是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徒儿只是随便问问,无需当真……”

其实,察台多尔敦也不想过多打扰他老人家,已经过去的事情,往复多提也未必是好事。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五年前的事情,不就是多尔敦你看到的那样吗?两大教派兴起作乱,在大都掀起风雨,最后被你我师徒二人,以及朝廷的势力镇压,还能有什么疑问……”太史寒生倒是随口答了一句,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晌时又转移话题道,“倒是我看多尔敦你心事重重的,今晚来此应该不光是出来散步吧……”

“也好,五年前的事情没多有其他‘渊源’就好……”察台多尔敦倒是在一旁暗自庆幸,重新将目光望向察台科尔台的房间,缓缓一声道,“如此这样,就不必有过多的担心……而我,也可以把精力放在该放在的事情上……”

说完,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慢慢朝科尔台的屋子方向走去。

而太史寒生则是半天未吭一言,待看到察台多尔敦离开自己数十步后,目光冷不丁回侧一望……

只见房檐之上,一道倩影穿行而过——是子幽,从察台科尔台的房间屋顶“逃脱”后,快速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不像刚来时那样,离开的时候并未让察台多尔敦察觉。

而太史寒生的表情则是十分淡定,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一般……忽然,太史寒生的嘴角微微一笑,暗暗自语道:“哼,看样子走的正是时候,幸好我及时出现,要不然她可就被多尔敦闯进房门碰着了……”

谁也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也不知道太史寒生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察台科尔台房门前……

“科尔台,你睡了吗?”察台多尔敦作出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在屋外敲门问道,假装路过或是借东西未有,看看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反正这里是察台王府,自己又是察台家的公子爷,料想就算真有“苍寰教”的人在里面,也不敢“事迹败露”后对自己动手。

“还没有,不过快了……”屋里传来察台科尔台故作平静的声音,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随即察台科尔台走上前,将房门拉开,假装平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两天前我到这里借用文笔墨的时候,有样饰物掉在桌子上了,今晚想着拿回去……”察台多尔敦倒也是反应极快,为了不暴露自己暗中监视的行迹,立刻“闲扯”一句道,“要是进去不太方便的话,不然你帮我去拿过来?”

当然,桌子上真有多尔敦的东西——那是多尔敦为了日后找借口进入这里,故意落在自己弟弟房间的,为的就是像今晚这般有借口“闯屋巡视”。

“行行行,我去帮你拿……”察台科尔台则在哥哥面前,也故意做出温顺的语气,假装自己犯困的样子,挠了挠略显糙乱的头发,转身去找桌上的饰物。

而察台多尔敦则趁着自己弟弟转身的一刻,凝紧眼神仔细观察房屋内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刚才外人来过的迹象。

不过很可惜,子幽的行迹利落谨慎,几乎未留任何痕迹——除了房屋上的天窗,外人唯一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出口,除此以外,察台多尔敦没有任何的收获……

“是这个东西吗?”科尔台拾起桌上的饰物,回身问道。

“哦……是,是的……”多尔敦立刻恢复神情,怕自己漏了陷,急忙答道。

“真是的,有东西掉了,白天再找时间来拿啊,干嘛大晚上跑过来,都要到睡觉的时辰了……”科尔台继续“牢骚”一句,眯了眯眼神说道,“行了行了,今天一天也够累的,我也不想多说你几句……明天一早我还有事务要处理,须得早点休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科尔台心里,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哥哥支走。

“那行,我这就走了,这么晚打扰科尔台你,实在对不起啊……”多尔敦也知道再留在这里也没多用,而且赖着不走可能会引起对方更多的怀疑,随口答了一声,便很干脆地转身推着轮椅离开了。

而察台科尔台也是目送自己哥哥离去,知道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后院一角,自己才缓缓合上房门……

“哼,果然让那个女人说中了……”然而房门闭后,察台科尔台立刻变成狰狞的表情,暗暗隐愤道,“错不了的,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碰巧,他一定是来监视我的……难道真如那个女人所说,他和那个孽种已经联手,想要来对付我?哼,要是有一天你真把我赶上了绝路,可别怪弟弟我心狠手辣,亲手送你上黄泉路——”

经历了今晚这出,察台科尔台在心里,已经渐渐埋下“弑亲”的种子……

深夜,察台王府府外郊处……

“义父,一切计划顺理成章,我已经从察台科尔台手里,拿到了有关朝廷监军的消息,可以开始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了……”深林处,子幽正和自己的义父——“苍寰教”的教主汇报消息,“我甚至调唆了察台家兄弟间的内讧,相信在我们对付察台云不久之后,暗中的敌人察台多尔敦也会被顺利铲除……”

“察台多尔敦的事情,就交给他弟弟处理好了,我们无需操心……”黑袍男子冷冷一声,面无表情振振说道,“我们现在主要对付的,是最棘手的察台云,这个人不除,我们很难对察台王下手,更别说倾毁整个察台家……”

“请义父放心,一切计划女儿已经安排好了……”子幽则是很自信道,“义父您布置好设伏,然后女儿会想办法把察台云连同那个碍事的女人(祁雪音)一起引诱过来……”

“你是说从何勋义手中救下察台王的那个异族女子?”男子听闻子幽数次提到她,不禁疑声道,“那个女人有那么新奇吗,居然让子幽你时时惦记……”

“是啊,我可是惦记得很呢,毕竟是察台多尔敦的师妹……”子幽面露杀心道,“几次搅乱我们的计划,在青墨山庄如此,在枯荣镇如此,回到大都城也是如此……为了对她表示‘尊敬’,就让她陪着察台云一块下地狱好了!我可是很想要亲手杀了她呢,其杀欲感完全不亚于察台云……”

“哼,随你的便吧,只要你没忘记事情的轻重……”男子倒是随口答应一声,毕竟自己对于祁雪音,根本毫无理会。

“等义父您安排好了,过几天我就与他们‘重逢’,哼哼哼哼……”子幽则是冷冷一笑,狰狞的面孔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

数日之后,西城蒙元禁军大营……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理,祁雪音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别说是在校场习武,就是陪梁青他们出兵打仗也不成问题,就是何勋义或是卜天星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有信心战它个三百回合。

不过,调息的这几日,祁雪音的心思似乎并不放在习武上,自从学会了骑马后,自己就天天骑着“烈云”在营中转悠。最开始的时候连骑行都吃力,这没过几天的,现在活蹦乱跳的灵活自如,仿佛这匹烈马已经完全和祁雪音心灵贯通,熟得跟亲家似的……

这天,营中大批将士前去后方调粮,后场比较空旷,在自己父王和梁青等人离开的这段空隙,孙云担起了所有军需军粮的管理。晌时在后院点数粮草,却不料背后突然一道“风驰电掣”袭来。

“吁——”一声马啼惊动震魄,差点没把孙云吓瘫在地,孙云更是大叫一声,整个人下意识伸手阻挡,向后做出一个十分滑稽的“丑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紧跟着便是祁雪音的“嬉戏嘲笑”——很显然,刚才是祁雪音在故意整蛊,飞马冲向孙云这里,离其只有数寸的距离突然刹住,马扬前蹄黄尘盖脸,直接将孙云吓了个六魂无主,一来展示炫耀自己骑术的高超,二来好杀杀孙云的“威风”,以出自己平日里被其“戏弄”的恶气……

“臭丫头,你疯了啊?——”果然,孙云上来就叱骂一句,知道祁雪音又在这里“捣乱”,随即一脸抱怨道,“教你骑马又不是让你在这‘逞威风’的……瞧瞧你这样子,自从你学会了骑马,天天在这营地里倒腾,营中的士兵更怕你了,见得你就东躲西跑……今天运粮他们不在,你转过头就来整我是吧?”

“本姑娘无聊嘛,所以就来找你喽——而且你还别说,这骑马真有意思,才没过几天我就有这技术,只恨当年没早学啊,否则说不定就能早几年离开师门,陪我师兄一起出来了……”祁雪音一边说笑,一边应声摇着头,还故意做出摆弄的表情,言语中似乎是在嘲笑着孙云。

“你这野丫头,有点‘成绩’就到处张扬,还弄得别人也不好过……”孙云见了,不禁抱怨调侃道,“早知如此,就不教你骑马了——”

“那可不行,现在我和‘烈云’的感情可好了……”祁雪音一边抚摸着马毛,一边故意嘲声道,“你说你们都叫‘云’,为什么一个那么讨人喜欢,一个那么招人烦……”

“喂,那是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孙云听了,立刻撅脸道,“而且你什么意思啊?干嘛拿我跟这畜生相比——”

“听见没有,他都叫你‘畜生’了……”谁知,祁雪音又在故意使坏,且一边偷笑,一边不断拍着马屁股说道,“这个叫‘孙云’的家伙就是嘴臭,该打,该打——”

说一遍打一遍,说一边打一遍,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暗中嘲讽孙云。

“你——”孙云当然是怒在心中,可又无地发泄,只得回斥一声,想要上前“生擒”道,“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畧……驾——”祁雪音则是冲孙云伸手不屑做了个鬼脸,遂转身拍马快速离去。

“你……不要跑!——”孙云实在是忍无可忍,丢下手中的活,快步便朝祁雪音追去。

“哼哼,来追我啊——”祁雪音当然越玩越起劲,一边跑还一边“嘲讽”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营门挑衅(下)

“听见没有,他都叫你‘畜生’了……”谁知,祁雪音又在故意使坏,且一边偷笑,一边不断拍着马屁股说道,“这个叫‘孙云’的家伙就是嘴臭,该打,该打——”

说一遍打一遍,说一边打一遍,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暗中嘲讽孙云。

“你——”孙云当然是怒在心中,可又无地发泄,只得回斥一声,想要上前“生擒”道,“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畧……驾——”祁雪音则是冲孙云伸手不屑做了个鬼脸,遂转身拍马快速离去。

“你……不要跑!——”孙云实在是忍无可忍,丢下手中的活,快步便朝祁雪音追去。

“哼哼,来追我啊——”祁雪音当然越玩越起劲,一边跑还一边“嘲讽”道,骑着战马如御风雷,疾行校场之上,纵使孙云轻功绝顶,也根本触之不及。

“站住,不要跑——”但孙云依旧没停脚,正在气头上的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要把祁雪音截下来。

可如今的祁雪音,驭马在手灵活自如,驾骑着心爱的坐骑驰骋飞奔,一下子把孙云甩了老远。不仅如此,祁雪音还时不时回头冲孙云做鬼脸,愣是把孙云耍得急猴抓脑、左右不是。

孙云越看越是来气,可偏偏自己跟不上速度,追逐绕道至引号弹药储放库旁,发现这里备有发射信号的“冲天炮”,遂灵机一动拾起一根,点燃火把瞄准目标。

“臭丫头,我看你还跑……”孙云暗自咒骂一声,“冲天炮”正对祁雪音马扬前蹄的位置,试图用弹药惊吓马匹,迫使对方停下来……

“嗖——”只听凌空当下一声冲斥,“冲天炮”如流星落矢直窜而去,正在“烈云”马蹄正前,随后便是“砰——”的一响,校场一侧顿时炸开了花。

“吁——”马儿受到火药惊吓,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扬起前蹄停滞刹住,而没有太多御控经验的祁雪音,自然是“中招”落马。

“哎……哎呀——”一声滑稽的叫喊,“冲天炮”过于迅疾,祁雪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平衡,连马缰绳都来不及抓稳,便全身落土倒了下来,得亏没摔个“狗啃泥”。

“哼,这下玩儿完了吧?”孙云像是十分解气一般,噘嘴“嘚瑟”一声,大步跨前走了过去。

“好痛啊……”祁雪音摸了摸轻痛的脑袋,遂转头冲孙云大骂道,“喂,你要不要脸啊?追不上居然用炮来炸我——”

“不要脸的是你吧——嗯?”孙云故意咬牙一句,居高临下之势,用“威胁”的目光望着祁雪音,故作振语道,“三天两头没事,就骑马到处在营中窜,普通骑行也就算了,还非得去祸害人家……今天军营里众士不在,你倒是肥胆跑来‘挑衅’我了——”

“我只是玩玩嘛,干嘛这么认真……”祁雪音看着自己栽了跟头,只好语气一变娇气认怂道。

“嚯,现在知道认错了,刚才早干嘛去了?”可孙云却不吃这一套,祁雪音的乖张性格,自己再了解不过了,继续一副“怨脸”道,“平日里正事不做,整天想着怎么戏弄人……这还是没有敌人进犯的时候,要有一天敌人来犯了,营中的士兵都被你‘祸祸’干净了,那就够‘意思’了是吧?”

“你少来,我哪里没做正事儿啊?……”谁知,祁雪音立刻收回“娇态”,从地上爬起,拍了拍铠甲上的尘土,不甘反驳道,“再说了,前段时间为了报答你教我骑马,我不也教你我的刀法了吗?”

“得了吧?还你的刀法……”孙云听了,却是不屑一顾道,“我一个大男人,学你一个女人的刀法,怕是让外人见了,怪耻笑的……”

“喂,女人的刀法怎么了,那人家外面江湖传言‘江湖博’之一的陆前辈弟子,不也是个女人吗?”祁雪音继续回驳道,“再说了,我可是把何勋义那种‘教主’级别的人物都震慑住了,功夫不在话下,学本姑娘的刀法怎么了?”

“呵,反正你那种刀法怪里怪气,我学不来……”孙云继续调侃一句,遂平心说道,“好了好了,玩笑归玩笑,以后在军营里练骑马就认认真真练,别没事三番两头把其他人吓着了……”

“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明复教’的人这么多天也没个动静,架也没得打,我都快憋死了……”祁雪音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找了个骑马的乐趣,每天让我多骑骑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没有架打,你还嫌无聊了……你得庆幸在你养伤的这段日子,没发生什么紧要的战事,你才能这样安安心心地扶养在营中……”孙云回应一声,想起刚才祁雪音的“技术”,遂发自内心夸奖一句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骑术的确是进步了不少,现在停马起驾都能驾驭自如,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了——”

“哼,终于听你说一句好话了,本姑娘的天赋那还用说?”祁雪音一边抚摸着刚才受到惊吓的坐骑,一边笑着说道,“真盼着有一天能骑着它,驰骋在战场之上……”

“你呀,军中没什么事的话,能消停点就是善莫大焉喽……”孙云两手插间,继续嘟嘴道。

“对了,说到今天营中的情况,我刚想问……”祁雪音瞅了一番营中的“空旷”,不由问道,“你说今天军中大部分将士去后方运粮,营中没什么兵马是吗……”

“那是当然,皇城禁军又不像在外打仗的正规军队,再加上‘明复教’的反叛事起突然,没有分工后援部队这么明确,所以一有运粮任务,军中的将士不分主次,几乎全出动了……”孙云耐心解释道,“你没看到连我父王也亲自前去了吗?今日他也不在营中……”

“是啊,是没有看到察台叔叔……”祁雪音想了想,又不禁提道,“可这样不是更危险吗?察台叔叔身为主帅,不在主营里呆着,跑到外面去,万一遇到什么埋伏……”

“瞎想什么呢?就是因为营中不安全,才让我父王跟他们一起去的——”不等祁雪音提完,孙云即刻插语道,“因为我们所遇最大的危险是正面战场,怕趁着这个时候敌人会有什么行动,因此才安排我留在营中驻守……所以说去后方运粮反而是安全的,更何况是跟着大部队……”

“这么说的确有道理啊……”祁雪音听完点了点头,可心中仍有疑惑和不安,又不禁提道,“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离上次我救察台叔叔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明复教’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按道理来说,他们恨不得亲手杀了你父王和我,我受了重伤他们不是更应该趁此机会吗?”

“你还关心这个啊?……”孙云不由顾问一声。

“那可不?除非……”祁雪音似乎别有“异想”,忽而笑妙道,“上次本姑娘亲手教训了他们的教主,把他们给吓住了——知道本姑娘在这里,他们才不敢贸然行动……”

“你少臭美了——”孙云听完,调侃嘲讽道,“人家这么多天不来,多半是因为他们教主受伤,加上现在主力部队驻扎在此,和他何勋义有过交手的我又在这里,在没有十分确保的计划之下,不敢再轻易集结主力大动干戈……”

“我只是随便说说嘛……”祁雪音不好气地回应一声。

“要不然就是……”然而,孙云忽然表情严肃一阵,两眼凝紧说道,“他们正在暗暗蓄谋着什么计划,想要给我们直接一次致命打击,如今正在等待时机……”

“你这么说也对了……”祁雪音也稍微严肃起来,振振说道,“赶上这天部队运粮,要到晚上才会归营,真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的才好……”

然而话音未落,半空之中传来一道刺鸣声响……

“嗖——”凌空当头,一发寒矢飞过,正朝孙云和祁雪音二人而来……

“嗯?”孙云反应迅敏,察觉第一时刻,徒手劈断栏杆的一节木块,遂反身朝“流矢”的方向飞掷而去。

“呲——”一声利刃斩断裂响,暗器直将飞来的木块劈断,继续冲向孙云面前,不过威力和速度已然小了许多。

孙云当机立断,徒手接住了暗器,紧跟着掌心一道隐隐的刺痛,暗器的末梢还是些许扎到了肉里……

“察台云,你没事吧?”祁雪音也反应到了,直到孙云徒手接镖负伤,不禁关心问道。

“没事……”孙云淡定回应一句,遂伸开手掌,面色严肃却又略含期待道,“看来,我们和‘老熟人’见面了……”

祁雪音定睛一望,只见暗器正是“苍寰教”的碎花镖,镖头的剧毒渗入孙云掌心,但却被孙云血液中“毒王盅”的内力毒性反噬,一小撮绿色青烟自掌心飘起。

“碎花镖?!——”果然,祁雪音看到了暗器,转头正望惊道,“难不成——”

“对,就是我——”话音刚落,校场石碓前上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妩媚,想也不想,这个人便是子幽。

孙云和祁雪音见到了老仇人,纷纷露出杀心的目光。

“好久不见了,察台云……还有这位,‘奇玉教’的小姑娘……”子幽用十分不屑的目光看着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即使自己独处蒙元军队的大营之中,也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冷冷一笑道,“自枯荣镇一别后,我们便再也没见面了……”

“哼,你居然还敢主动来见我们?”孙云也“回敬”一笑,振声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祁雪音也毫不含糊,上来就沉声质问道。

“呵,连戒备森严的察台王府都拦不住我,这小小的军营算什么?”子幽捋了捋修长的发鬓,心气高傲一句,“不过这些都无关轻重,重要的是,今天我们又重逢了……”

“哼,谁要跟你重逢?——”孙云不屑一句,话都懒得废话,拔出银月双刀,凌身跃步便朝子幽而去。

“噢?重逢见面连话都不说几句就动手吗,还真没看错云公子你的性格啊……”子幽从袖间抽出飞镖数许,脸色依旧淡定笑道。

“和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话好讲?——”孙云可不管这么多,想起“苍寰教”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自己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飞步冲刀已然快跃至子幽跟前。

子幽凝眸一笑,碎花镖无影倾巢而出——“乱舞飞花”聚影叠出,星云散落般正朝孙云而去。

孙云也毫不含糊,“银月光刀”趋流飞使——“双星连斩”纵袭而下,横空破杀间,刀光惊月骤宇一式,正朝子幽的这些“散花飞镖”而去。

“叮叮叮叮叮——”密密麻麻的脆响,“银月流光”之下,飞来的碎花镖被孙云悉数击落,御力横冲继续直朝子幽而去。

“哼,功夫不减嘛……”子幽冷笑一声,没有选择硬拼,暗器未能阻挡对方,遂轻功跃步一闪,跳到了另一块乱石堆上。

孙云由于气在心头,没来得及收力,这一式冲击,只能扑了个空。

“真是的,云公子你还是这个急性子啊……嗯?”子幽刚想“冷嘲”一句,背后头顶却又一道“冲杀”袭来。

回头一望,却是祁雪音窜至自己背后,横空落脚袭来……

“呀啊!——”祁雪音大喝一声,几乎是使出全部力尽,飞脚夺袭而去——“仙云散路”伏空破宇,仿佛天际空寒断杀一式,倾狂欲直取对方性命。

子幽看在眼里,依旧镇定自若一笑……

“轰——”一声巨响,尘石惊浪,飞土顿起数丈之高,祁雪音这一脚仿佛天雷贯纵,直将地面刨出一个惊落的大坑,要是子幽没有躲开这招,恐怕已成废墟乱尸一具。

但是想也知道,以子幽的武功和反应,躲过这一招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只见子幽已经不知何时飞到了对面另一块草垛之上,目光轻蔑地望着刚才短暂的“烟尘战场”,眼神依旧是那样的不屑,让人看了怒冲心头。

而在对面废墟之中,刚才的“烟尘”尽散之后,祁雪音掰着指骨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起提刀的孙云……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明示陷阱(上)

“叮叮叮叮叮——”密密麻麻的脆响,“银月流光”之下,飞来的碎花镖被孙云悉数击落,御力横冲继续直朝子幽而去。

“哼,功夫不减嘛……”子幽冷笑一声,没有选择硬拼,暗器未能阻挡对方,遂轻功跃步一闪,跳到了另一块乱石堆上。

孙云由于气在心头,没来得及收力,这一式冲击,只能扑了个空。

“真是的,云公子你还是这个急性子啊……嗯?”子幽刚想“冷嘲”一句,背后头顶却又一道“冲杀”袭来。

回头一望,却是祁雪音窜至自己背后,横空落脚袭来……

“呀啊!——”祁雪音大喝一声,几乎是使出全部力尽,飞脚夺袭而去——“仙云散路”伏空破宇,仿佛天际空寒断杀一式,倾狂欲直取对方性命。

子幽看在眼里,依旧镇定自若一笑……

“轰——”一声巨响,尘石惊浪,飞土顿起数丈之高,祁雪音这一脚仿佛天雷贯纵,直将地面刨出一个惊落的大坑,要是子幽没有躲开这招,恐怕已成废墟乱尸一具。

但是想也知道,以子幽的武功和反应,躲过这一招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只见子幽已经不知何时飞到了对面另一块草垛之上,目光轻蔑地望着刚才短暂的“烟尘战场”,眼神依旧是那样的不屑,让人看了怒冲心头。

而在对面废墟之中,刚才的“烟尘”尽散之后,祁雪音掰着指骨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起提刀的孙云,二人齐目怒视子幽而去。

“咻——”子幽口哨一吹,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声一笑道,“喂喂,‘老朋友’好不容易重逢,不至于见面就动杀心吧?至少,得等我把话讲完啊……”

“哼,谁跟你这个臭女人是朋友?”祁雪音在对面面目寒笑,率先出口道,“在青墨山庄和枯荣镇的时候,可是被你这个臭女人害惨了……还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你报仇呢,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哟,小妮子还和以前一样,口气不小嘛……”子幽蹲在草垛上,冷笑一声应道,“你倒是也让我好生惦记啊,这么多天不见,我可从来没有忘记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能够给你这么深的印象……”祁雪音笑声一应,遂自信口出“挑衅之言”道,“不过作为我的敌人,能把我铭记在心的,最后全都死在了我的刀下——”

“是吗?那貌似我要让你失望了……”子幽也毫不含糊地回了一句,脸上的自信油然体现。

而孙云则十分冷静,看着子幽一个人竟敢贸然闯入军营,一来是确定了今日大营将士无众,了解了蒙元部队的情报,二来定然准备十足,独自出现在自己和祁雪音的面前,自己也丝毫不敢大意。

不过就这段日子“苍寰教”犯下的种种“劣迹”,孙云还是有话要说,率先上前一步问道:“你主动过来找我们,也省去了我们不少的麻烦,我也正好有话要问……”

“噢?看样子,还是云公子比较客气嘛,对小女子这么‘体贴’……”子幽在一旁,倒还有闲心玩笑道。

“拜托你不要搞错了,我对你这种耍心机的女人,向来提不起兴趣……”孙云也很识相地“回敬”一句,遂正经问道,“既然你来了,我正好当面想问——李漷大人和尤方大人的死,是不是你们‘苍寰教’干的?”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嘛,我们故意留在现场的线索……”子幽也毫不避讳,淡言一声回答道。

“都说是故意的了,那么那天尤方大人的手下前来通报我,让我去天井府查案,实则调我离开军营,蛊惑‘明复教’趁机偷袭我父王的幕后黑手,也是你们喽?……”孙云一口气把昔日的“因有”一一列出,当面对质问道。

“对,也是我们——”子幽依旧实话口出,但却十分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正言相笑道,“本来是为了对付你和你父王,没想到这个臭妮子中途插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子幽所言之事,自然是祁雪音从何勋义手中救下察台王的拿回。

“嚯,那可真是对不起啊,又坏了你们‘苍寰教’的好事……”祁雪音听到这里,故作笑脸地鄙夷回应一句。

“无所谓了,反正之前的种种,就当是陪你们玩玩游戏好了……”子幽两手一摆,做出一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神情,矫情说道。

“你说什么?——”听着对方令人作呕的语调,祁雪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拔出腰间的“紫牙刀”,做出想要和子幽拼命的姿态。

“先冷静点……”孙云看着祁雪音的神情,怕会冲动坏事,立刻伸手悄声阻止道,毕竟自己还有话想和子幽说。

“我说是陪你们玩玩而已……”子幽继续重复说道,“这么多天不见,总不能重逢的时候彼此不记得对方,算计你们两次,看看你们有没有落下功夫或心思……”

“哼,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杀害朝廷命官,居然还敢说是游戏?”孙云看着子幽冷血的表情,振振怒问道,“你们‘苍寰教’简直枉为人也,终日不除你们,我誓不为人!”

“如果我们真的是肆意杀害,为什么被害者自己不敢寻求朝廷的庇护呢?”子幽倒是淡定得很,丝毫不被孙云的气势所震慑,心平气稳道,“说到底,我们‘苍寰教’在大都的势力,根本就是了了,比起在大都敢兴起暴乱的‘明复教’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对啊,为什么……”虽然子幽的口气不屑,但这句疑问似乎在理,孙云停进去后,暂时收回不冷静的愤怒,转声问道,“如果说那些被害的朝廷官员是受你们指使行事,在知道自己将被你们灭口,为什么不敢向朝廷支援以求自保?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知道答案吗?”忽然,子幽悬疑一声冲孙云问道,仿佛是在故意引诱甚至是挑衅对方。

“哼,管它什么答案,我才不稀罕呢……”然而,祁雪音却不管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在她眼里,既然子幽敢独自一人现身军营,心怀仇怨不打一架未免太过意不去,满声怒言道,“你这臭女人敢出现在这里,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

“你这个小妮子,口气那么嚣张,看样子在青墨山庄和枯荣镇没把你教训够啊……”子幽看着祁雪音不停地在“排挤”自己,屡次打断自己和孙云的“好话”,顺势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道,“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管你是谁……”

“噢?有意思……”祁雪音倒是求之不得,身体痊愈几日,正愁没人活动活动筋骨,又掰了掰手腕笑道,“我才不管你们‘苍寰教’背后在耍什么阴谋,既然今天你来到了这儿,敢在我们面前‘耍大刀’,无论有什么套路,先打过再说!——”

喝声一句,祁雪音遂飞身上前,紫牙刀在手凌空聚落,卯足全力正朝子幽冲杀而去。

“喂,等等——”然而孙云似乎是在顾忌什么,急忙阻喊一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哼,单独陪你玩儿玩儿也不错……”子幽倒是闲得很,似乎一点不着急这么几下工夫,轻笑回应一声,袖口又亮出十数把明晃晃的飞镖……

“呀啊——”祁雪音依旧先发制人,举刀寒芒惊羽碎杀,“业刃天冲”狂鸣一式,正朝子幽断涌袭去。

“哼……”子幽轻蔑一笑,不紧不慢举镖正迎——“轮回暗落”轻影而出,子幽身形徐转而上,碎花镖则由上及下,飞舞瞬闪弹指而出,数十发暗器连结成众,仿佛“铁莲花”碎刃惊开,倾宇间呼鸣劲风袭来。

祁雪音见状不敢怠慢,明显感觉到徒以暗器凝结的“碎花”,似有穿心夺命的冲击之力,“业刃天冲”凝聚正手,断刃惊狂冲聚而下。

虽然祁雪音见识过对方的武功几回,可毕竟算起来,真正只在青墨山庄交手过一次,还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率先中毒,并未太多交战,因此强招相拼不敢有任何大意,绝刀一出必使全力。

“铛铛铛铛铛——”利刃冲击与“碎花”相拼,空气凝结一处,顿时惊宇炸裂,洪峰绝力般,内力相冲四慑开来……

“没想到能把暗器强用到这种程度……”祁雪音怎么也不会想到,暗器凝结的内力,其冲击力完全不亚于强猛的刀剑武功,现在仔细凝视着子幽,自己才知对方是快硬手,也难怪当时会把孙云几乎逼上绝路。

而子幽也同样发出感叹,心里暗暗道:“哼,这小妮子果然有两下嘛,看似花容月貌之态,武功招式居然这么凶狠……看来‘奇玉教’门下弟子人才辈出嘛,单挑我还真不能小觑……”

但子幽丝毫不显慌乱,半空身形倒立之下,袖中暗镖再次飞出,聚集内力狂涌一式,“轮回暗落”曲折下,纵使惊力再添一击——

“残影地落”如期狂风,百般碎花铁浞之势,螺旋震宇之气魄,飞舞断杀倾袭而来。

“额……”飞镖聚涌下再增狂力,祁雪音明显感觉到支撑不住,更别说挥刀定斩对方身位,但心中念着不保此仇心执不愿,想起原来自己被这个女人及其手下整惨的经历,怎么说也咽不下这口恶气,遂狂声振奋道,“还没完呢,别小看我!!!——”

聚力一式,断冲狂鸣——“天罡灵震”再显神威,以其聚断震破,与子幽的“碎镖疾风”正顶相冲,霎时校场之内风云大作,狂芒之力惊覆数许……

“轰——”绝力对杀间,霎时一阵惊响,内力硬接冲破开来——祁雪音与子幽二人,最终都没能制伏对方,断力分开下,彼此后退数十步,再次拉开了距离……

“喂,你没事吧?!——”孙云知道刚才对拼一式的绝力,怕是伤好不久的祁雪音又一次临危,不禁上前关心问道。

“我没事,这个女人可真难缠……”祁雪音硬声喘了喘气,半蹲在地,咬牙应道。

“你别太冲动,我看她今天一个人来这儿,定然有其他的目的……”孙云依旧十分冷静道,“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不如听她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也好……”祁雪音抚着胸口,努力站了起来,依旧冲对面的子幽不屑说道,“先饶她几个回合——”

子幽在对面听了,也站起来回笑道:“哼,口气倒不小嘛,一点不知道轻重……呼……”

子幽也在不断喘气,看来刚才的短暂对拼,自己也损耗了不少内力,她也承认是自己是小看了祁雪音。

“你今天来这里,不光是和我们‘重逢叙旧’吧?……”孙云把话扯回整体上,暂收收起银月刀,上前一步问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朝廷官员的事情……”

“还是云公子你够冷静啊,关键时候沉得住性子……”子幽慢慢缓过气来,继续淡定冷笑道,“是啊,这也是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告知你们一些东西……”

“告知什么?”孙云继续问道,神情中也显出几分急迫来。

“本来是要亲口告诉你,不过可不是在这里……”子幽继续笑道。

“不在这里?……”孙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忽然间却也有种隐隐的不安,愣神一阵后,转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在这里’又是指什么……”

“几天之后,想请你察台云去个地方,在那里我再亲自告诉你一切真相……”子幽仍旧冷笑着答道。

“哼,又想把我引开军营吗?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想起上次的调虎离山之计,孙云自信一笑道。

“同样的把戏,用两次可就没意思了……”祁雪音也在一旁调侃道,“你当我们傻啊,不知道这是陷阱,还请我们前去?”

“没错,你说得对……”然而,子幽淡定的闭了闭眼,随后说了一句让孙云和祁雪音意想不到的话,“这就是我们‘苍寰教’的陷阱,想引诱你察台云前去!还有你这个‘奇玉教’的小妮子,你们两个一起……”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明示了这是“陷阱”……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明示陷阱(下)

“还是云公子你够冷静啊,关键时候沉得住性子……”子幽慢慢缓过气来,继续淡定冷笑道,“是啊,这也是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告知你们一些东西……”

“告知什么?”孙云继续问道,神情中也显出几分急迫来。

“本来是要亲口告诉你,不过可不是在这里……”子幽继续笑道。

“不在这里?……”孙云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但忽然间却也有种隐隐的不安,愣神一阵后,转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在这里’又是指什么……”

“几天之后,想请你察台云去个地方,在那里我再亲自告诉你一切真相……”子幽仍旧冷笑着答道。

“哼,又想把我引开军营吗?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想起上次的调虎离山之计,孙云自信一笑道。

“同样的把戏,用两次可就没意思了……”祁雪音也在一旁调侃道,“你当我们傻啊,不知道这是陷阱,还请我们前去?”

“没错,你说得对……”然而,子幽淡定的闭了闭眼,随后说了一句让孙云和祁雪音意想不到的话,“这就是我们‘苍寰教’的陷阱,想引诱你察台云前去!还有你这个‘奇玉教’的小妮子,你们两个一起……”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明示了这是“陷阱”。

“你脑子没进水吧?”祁雪音听完不由调侃一句,遂转调说道,“居然直接告诉我们这是陷阱——”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云则依旧是较为冷静,他知道“苍寰教”行事向来诡计迷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就是明摆着说出这是陷阱,看你们敢不敢来……”子幽神情淡定一笑,用诡异的口气说道,“尤其是你,察台云——”

“都说是‘陷阱’了,我为什么还要过去?”孙云倒也一点不乱阵脚,继续明言正望对视道。

“因为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你一定想要知道……”子幽则十分自信,确定自己一定能引诱孙云前来。

“什么东西?——”孙云遂继续问道。

“就是你们朝思暮想都想要知道的,我们‘苍寰教’的秘密——”子幽眼神一睁,露出令人寒颤的神情道,“三日之后的子时,在‘局城巷’的‘德重街’,你和这小妮子二人前来,我便会把我们‘苍寰教’的来历身世原原本本全告诉你……”

“你是说……你们‘苍寰教’的身世秘密?”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孙云立刻变了个表情,虽然心头仍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了知真相的企盼。

“怎么样,这个条件很诱人吧?”子幽继续不紧不慢道,“当然了,刚才我也说过了,代价也是十分巨大——这就是一个陷阱,你们三天之后前来,知道了我们的身世,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还是说,堂堂察台家二公子,来运镖局少主,没有这个胆量,继续留在营中苟且偷生?”

“哼,你以为我们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祁雪音最听不惯别人说自己“苟且之辈”,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一直厌恶的臭女人,忍不住回斥一句。

“是不是,就看三天之后你们敢不敢来喽……”子幽冷冷一笑,遂继续冲孙云诱惑道,“想知道我们的秘密,机会只有这一次,不过可是要付出生死的代价……怎么样,察台云,你是否接受我的‘邀请’呢?”

孙云没有立刻回答,也不像祁雪音那样鼓气反驳,而是站在原地冷静思考。

“的确,如果这个女人想要引诱我至陷阱,拿这种条件作为诱饵,不会有假……更何况这是了解‘苍寰教’秘密的绝佳机会,能省下我们自己暗中不少的工夫,以及多尔敦那边在王府的调查……”孙云振振思索道,“但问题是,这是一个明摆的陷阱,‘苍寰教’的人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想要引我入瓮,而且自信有能够打败我的办法,此去必然危险重重,风险绝不在枯荣镇那次受伏之下;何况上次是有青墨山庄的弟子相助,我才方能脱离险境,这次在大都乱局之下,可没再有那么好的机会……”

看着孙云略显犹豫的表情,子幽在对面脸色忽冷忽热。而祁雪音则始终放不下对方,手里仍紧紧握着“紫牙刀”,只要“谈判”崩裂,自己欲随时冲上前再与对方一决了断……

“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绝不能错过!弄清楚这一切,说不定有关‘苍寰教’以及‘明复教’,还有大都局势的风云,甚至是五年前的真相都能迎刃而解……”然而,心中的信念已经决定了答案,孙云忽而眼神坚定道,“对,就算这是陷阱,我也要硬着头皮去!”

随即,孙云抬头正望子幽,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子幽似乎也看懂了孙云的表情,冷冷笑问道:“看样子,云公子你是决定了?……”

“没错……”孙云注视着子幽,振振坚毅道,“三日之后子时,我和雪音二人一起前往‘德重街’,届时与你们‘苍寰教’了断一切!”

“好,不愧是察台云,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亲传弟子,胆识果然不凡……”子幽听完,嘴角一撇,似乎计划已成,满意笑答道,“那么三日之后,我们在‘德重街’恭候二位大驾,届时也会告诉你们我们的一切……当然了,我已经说过了,那时也会是你们二人的死期——”说到最后的“死期”一句,子幽露出狰狞的笑容,呲牙诡笑道。

“等着吧,我们一定会去的!”孙云也十分镇定答道。

“那今日短暂相会就此别过,三日后再见喽……”子幽从草垛上站起,望着后方的“杂兵喧嚣”,似乎是听到这里打斗的动静,赶来支援的营中将士,不多留在这里再惹是非,遂冷笑一声道别道,“很高兴你们二人还这么惦记我,希望三日之后的会面,也会这般有趣……”

说完施展轻功一闪,子幽以其迅影的身法,眨眼便消失在了孙云与祁雪音二人的面前。

孙祁二人倒也很“识趣”,没有再去追,静静地站在原地,想着刚才子幽说过的事……

“公子,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这里有巨响——”这个时候,从前营听到动静支援来的众卒将士才匆匆赶到,可对方已经人走影飞,前军将领领着身后百来将士急声问道。

“没事了,人已经走了……”孙云不想多惹是非,随口敷衍一句道,“只是个蟊头小贼而已,被我们吓了吓就逃走了……你们也别去追了,好好看守大营各处,现在主军部队不在,要随时小心附近动况,不可轻易离职失守!”最后命令一声,也算是为了稳定军心和形势。

“是,公子!——”将领倒也非常遵命,硬喝一声道,遂命自己的手下士兵,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监守各处据点……

“怎么样,三天之后的‘死亡赴约’,只有我们两个,你怕吗?”晌时,孙云站在远处,侧着身子,突然笑问祁雪音一句。

“怕?本姑娘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什么叫‘怕’……”祁雪音得意一声,但稍微自捧一阵后,忽而显得少有的冷静,想起刚才子幽临走前的“别言”,不由暗暗疑惑道,“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居然直口告诉我们这是陷阱……既然是要引诱我们,直接把条件放出来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刻意强调自己设‘陷阱’等我们前去?”

“怕是光有条件,不说出‘真相’来的话,恐难以信服吧……”孙云稍微答道,“或者说是故意挑衅我们,以那个女人的行事作风,不是做不出来……”

“‘苍寰教’行事向来缜密,更别说那个女人,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祁雪音摇了摇头,似乎有别的想法,暗暗嘀咕道,“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未免太把我们看低了吧……傻子都猜得出来的陷阱,她还要主动强调明示一遍,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嚯,你要能分析得那么深,那你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了……”孙云先是调侃一句,遂认真说道,“我看啊,人家背后的阴谋,我们明处根本是察觉不来的……我之所以答应她‘赴约’,完全就是为了了知他们‘苍寰教’的真相,否则现在战争关键时刻,我才不会管她的‘闲事’……”

“那你觉得我们去了,她会告诉我们有关‘苍寰教’的秘密吗?”祁雪音又不放心问道。

“他们既然那么自信,三日之后将我们就地正法,告诉我们真相也未尝不可……”孙云遂又吹嘘一句道,“何况对于我这样‘铭记’的对手,想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在我临死前告诉我这些合情合理……再不济,我主动问他们还不行吗?”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个女人‘明示陷阱’的目的……”祁雪音依旧放心不下,继续分析道,“既然你都说了,他们的阴谋不会让我们眼前看明白,那会不会是背后要迷惑我们什么,或是故意隐藏什么……对,就是迷惑!”然而自己说着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祁雪音忽而强声一句。

“迷惑什么?”而孙云一时没有听懂,不禁反问道。

“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变戏法?”然而,祁雪音似乎灵机一动,扯起其他的事情来。

“变戏法?”孙云听了霎时一愣,没想到祁雪音会问这出,但稍微缓和后,平静答道,“看过啊,原来镖局还在汴梁的时候,没有大都这么乱,夜市里耍杂技、耍戏法的挺多,我经常陪着义父义母去看……可你说这个,和‘苍寰教’有什么关联?”

“我是在打个比方——”祁雪音稍显自信说道,“变戏法经常会在市井看客面前亮出‘魔法’般的绝活,仿佛特异功能异于常人,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是着迷……可实际上变戏法的原理很简单,很多都是将看客的注意力集中在表面上,而自己则在背后做一些视觉感官相反的手脚行为,以此容易混淆——就好比类似于夜晚视觉不清晰下,台上明火亮堂吸引众客,台下的黑暗角落则有手下可以暗中操作手脚;看客被台上火光视觉冲击,根本察觉不出‘蹊跷’所在……”

“你拿这个作比喻,意思是说……”孙云像是稍微了解到了什么,暗声言道。

“意思是说暗中意反——那个女人看上去像是今日来我们营中挑衅,以‘教派’秘密吸引我们,明示这是陷阱引诱我们前去,甚至定论我们的‘绝命宣言’,全部都是表面功夫……”祁雪音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正的目的,和我们,和明示我们的陷阱,甚至和‘苍寰教’的秘密没有一丝的关系——这些都只是引诱我们落入圈套,真正的目的却是另有所为……”

“也就是说,她大张旗鼓在我们面前明示陷阱,挑衅我们‘将死之命’,全都是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这之上,而真正忽略了他们暗中的诡计……”孙云渐渐听懂后,跟上应声道,“就像变戏法一样,眼睛里看到的,和根本的真相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情形,这样就更容易迷惑‘台下人’……那么那个女人今日那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好让我们误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二人,可实际上与我们毫无关联——这么一来,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仔细想想,你之前经历的几次,受到‘苍寰教’的摆布,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祁雪音在一旁继续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孙云冷静回想了一番,自己经历“假传圣旨”“天府井查案”等事件,被摆布的都是自己,可最后的“受害目标”与自己毫无干系,仿佛是游于真相的表面被捉弄一般。

“这就是那帮人的行事作风——”祁雪音这会儿坚定说道,“所以说,吃了前面几次亏,这次你应该有所应对才行……”

“话是没错……可是,如果我们只是表面的‘诱饵’,那他们真正要对付的目标究竟是谁……”孙云继续紧声疑惑道……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渐显端倪

“也就是说,她大张旗鼓在我们面前明示陷阱,挑衅我们‘将死之命’,全都是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这之上,而真正忽略了他们暗中的诡计……”孙云渐渐听懂后,跟上应声道,“就像变戏法一样,眼睛里看到的,和根本的真相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情形,这样就更容易迷惑‘台下人’……那么那个女人今日那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好让我们误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二人,可实际上与我们毫无关联——这么一来,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仔细想想,你之前经历的几次,受到‘苍寰教’的摆布,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祁雪音在一旁继续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孙云冷静回想了一番,自己经历“假传圣旨”“天府井查案”等事件,被摆布的都是自己,可最后的“受害目标”与自己毫无干系,仿佛是游于真相的表面被捉弄一般。

“这就是那帮人的行事作风——”祁雪音这会儿坚定说道,“所以说,吃了前面几次亏,这次你应该有所应对才行……”

“话是没错……可是,如果我们只是表面的‘诱饵’,那他们真正要对付的目标究竟是谁……”孙云继续紧声疑惑道,“故意避人耳目,吸引我们的注意……这帮家伙,到底在作何打算……”

“不管怎么样,三天之后你我二人就要前去赴约……”祁雪音冷静一番,转身说道,“也就是说,时间只有三天,在这三天之内,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目的,至少得有些端倪才行,不能就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记住了——他们的目的和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相反的,一定要从反向角度多去斟酌!”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很清楚……”孙云淡淡答应一声,心中却有莫名的紧张和不安,想着与“苍寰教”对峙数回,总是被对方掌握着局势的主动,孙云内心很是焦躁和迷惘,甚至有些害怕,不敢轻易向前踏出一步……

夜晚,察台王与梁青带着运粮部队归营……

“什么,你说今天白天有‘苍寰教’的人偷袭?!咳咳——咳……”深夜营帐中,孙云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自己的父王,察台王听闻后,露出惊异的神色紧张问道。

“嘘——”然而,孙云做出一个悄声的手势,示意这件事不要到处张扬,遂暗暗说道,“也就一个人而已,对军中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和祁姑娘有没有受伤?”察台王继续关心问道,如今军情紧要之下,察台王也不忘关心自己儿子和救下自己的祁雪音的安危。

“我和雪音没什么事,毕竟是老对手了,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孙云耐心说道,“何况,那个‘苍寰教’的女人今日来此的目的,也并不是来找我们拼命的,她只不过传达一些‘信息’而已,想要引诱我和雪音掉入他们的陷阱……”

“云儿你之前和我说过,杀害李大人和尤大人的凶手……咳咳……就是‘苍寰教’的人对吧?咳咳……”察台王的病情未愈,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如果说父王之前遭遇的种种‘险情’,都是这帮家伙搞的鬼的话……咳咳……”

“之前的两次,我们还有‘明复教’的人都被他们利用了,连朝廷命官都被杀害,目标始终是父王你……”孙云不禁疑惑道,“有件事情我不能理解,既然‘苍寰教’每次都口口声声说要对付我,背地里百般利用我后,为什么最后的‘受害者’并不是我?感觉每回像是故意针对我,然后干扰转移视线,将我抛至脑后,以达到他们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不成,这帮家伙的真正目标……是父王我?”经验颇深的察台王听至于此,不禁问道。

“那为什么呢?‘苍寰教’和父王您之间又没有什么恩怨……”孙云更是不理解道,“非要说的话,也就是五年前镇压他们的时候,动用了我们察台家的势力……可真正动手镇压的是多尔敦和他的师父太史前辈,与父王您又没有什么关系,真要用计复仇的话,目标应该指向他们两个不是吗?更何况父王您现在重兵在手,而多尔敦不过已经残疾废人一个,选择刺杀目标的话,明显是多尔敦更容易下手才对吧……”

“说不定,他们的目标真的就是父王……”察台王似乎是心头有什么顾虑,暗念一声道。

“那父王您五年前,除了镇压‘大都暴乱’一事,和‘苍寰教’的人有过什么不可饶恕的恩怨吗?”孙云想要彻查五年前的“真相”,继续加紧问道。

“并没有——除了调动势力镇压反派,父王并没有插手任何事情,更没有从军领兵亲自镇压……”察台王简单回答一句,遂表情黯然道,“要不然,就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秘密在其中……比如说,更早以前,与父王有过恩怨的人,借着‘苍寰教’的势力想要报复我……”

“更早以前?……”孙云听到这里,像是猜疑到了什么,转声一问道,“或许这其中背后的真相,与‘苍寰教’整个教派的身世有关……也许这么问不太妥,但父王您在很早以前,是不是与朝廷中的官僚发生过不必要的矛盾,比如八年前联名上书斡亦刺大将军调查‘汴梁官员失踪’一案……”

“你连这个都想到了吗?”察台王听到这里,不由反声一问。

“因为我在王府的时候,多尔敦告诉过孩儿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孙云淡淡说道,“要说与父王有恩怨关系的,最近的孩儿只能想到这方面……”

“可能吧,但这也和‘苍寰教’的人不太会有关联……”察台王的表情略显难看,似乎心思并不完全放在这上面,随口答应一句。

“不,之前我和多尔敦已经推测过了,说不定八年前的事情,真的和‘苍寰教’有……”孙云还想继续说下去,就在真相快要“水落石出”之时,孙云看着自己父王“心不在焉”的表情,像是没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上,顿时戛然而止,转调一声问道,“父王,您是不是有什么忧心事?看您晚上带队归营,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云儿你说得对,今天父王是碰到了麻烦的问题……”果然,察台王一面和孙云说话,心里却一直在想别的,这时候孙云提起,自己不由答道。

“发生什么事了,是运粮过程出现了不好的状况吗?”孙云继续关心问道。

“对……”察台王继续说道,“今天一早,父王带人去监军府陈胤大人那里索要军粮,可他却说,粮草在城外的七王山,至少要三天才能抵达城中……”

“你说什么,在城外?”孙云听到这里,也不由露出惊诧的神情。

“那可不?自从‘明复教’的大军攻陷西城后,城中的交通一片混乱,根本无法从城内的粮仓正常运粮支援……”察台王忧心说道,“现在战事这么紧张,粮草运输却出现了问题,大军若是供给不上,这后果不堪设想啊——咳咳……”

“可是……七王山在西城郊区啊——”孙云听了,也惊异十分道,“就算城中粮草运达受阻,须得倚仗城外的运输,可现在西城入口被‘明复教’的人牢牢掌控,运粮部队……怎么样才能越过到达城内驻地呢?”

“除非绕道从东城或其他的地方进入,但时间明显来不及,而且万一中途遭遇不测,损失将会更加雪霜……咳咳……”察台王继续忧心道,“再不济,就是父王带兵亲自去救接,可这样一来,城中驻守一定又会出现缺漏,这其中‘明复教’万一发起进攻……”

“陈胤陈大人是亲口这么说的吗?”孙云像是心里有些添堵,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谨慎一句问道。

“没错……咳咳……”察台王继续答道,“毕竟作为朝廷的监军大臣,他手里握有非常重要的军援情报,我军若是讨要粮草军需之类的,一定要经过他之手……咳咳……”

“三天之后……”孙云似乎还在担心什么,暗自嘀咕道。

“虽然得知消息不痛快,但这也没有办法,如果说七王山的部队没有办法按时将军粮运达,父王只能亲自领兵去接……”察台王无奈摇头道,“只不过这样的话,一定会耽误太多的军机……”

“父王您亲自前去,三天之后……”想到白天祁雪音说过的话,孙云脑海中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回忆中)……

“你仔细想想,你之前经历的几次,受到‘苍寰教’的摆布,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祁雪音在一旁继续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孙云冷静回想了一番,自己经历“假传圣旨”“天府井查案”等事件,被摆布的都是自己,可最后的“受害目标”与自己毫无干系,仿佛是游于真相的表面被捉弄一般。

“这就是那帮人的行事作风——”祁雪音这会儿坚定说道,“所以说,吃了前面几次亏,这次你应该有所应对才行……”

“话是没错……可是,如果我们只是表面的‘诱饵’,那他们真正要对付的目标究竟是谁……”孙云继续紧声疑惑道,“故意避人耳目,吸引我们的注意……这帮家伙,到底在作何打算……”

“不管怎么样,三天之后你我二人就要前去赴约……”祁雪音冷静一番,转身说道,“也就是说,时间只有三天,在这三天之内,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目的,至少得有些端倪才行,不能就这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记住了——他们的目的和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相反的,一定要从反向角度多去斟酌!”

……

“记住了——他们的目的和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相反的,一定要从反向角度多去斟酌!”

……

“记住了——他们的目的和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相反的,一定要从反向角度多去斟酌!”

……

(现实中)……

最后一句话,仿佛钉钉一般刻在孙云的脑海中,对比白天子幽独身上门挑衅,针对自己和祁雪音二人,反向思考来看的话,孙云不禁暗暗后怕道:“表面上挑衅引诱我们,让我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赴约’一事上,从而忽视了其他的方面……同样是三天之后,父王要带兵去迎接粮草,时间不会这么巧吧?如果说他们背后隐藏的目的是针对我父王,那么在我和雪音面前大肆放言,就是为了制造盲点……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

孙云在心中,似乎是在默默酝酿着什么,面对如今左右为难的局势,孙云笃定要想个两全之策……

“总之,粮草的事情不能耽搁,军情再紧急,也得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察台王还在惦记着粮草的事,继续说道,“至于云儿你的话……”

然而看着孙云的表情一脸沉思,却又十分凝紧,似乎是察觉到不好的预感,察台王不由暗暗一振。

“云儿,你……怎么了?”察台王遂又试探性地问道。

“父王,孩儿问您……”孙云表情稍稍一边,眼神沉肃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正经问道,“如果说父王与‘苍寰教’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他们想要加害于您,父王您……是否迫切想要了解他们的真正面目?”

“那是当然——咳咳……”察台王听了,即刻答道,“‘苍寰教’的人履番在背后作乱,利用本王和‘明复教’之间的矛盾,实是让人窝火……咳咳……如果说,藏在他们背后的元凶,真的与本王曾经有隙,本王绝不会逃避,及早面对了结这段是非恩怨才是!”

“既然这样的话,孩儿定当尽力圆父王所愿……”孙云镇定一句,遂表情神秘试问道,“父王,孩儿心生一计,不知父王是否愿意冒险一试?”

察台王听到这里,神情一愣……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死亡赴约(上)

“云儿,你……怎么了?”察台王遂又试探性地问道。

“父王,孩儿问您……”孙云表情稍稍一边,眼神沉肃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正经问道,“如果说父王与‘苍寰教’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他们想要加害于您,父王您……是否迫切想要了解他们的真正面目?”

“那是当然——咳咳……”察台王听了,即刻答道,“‘苍寰教’的人履番在背后作乱,利用本王和‘明复教’之间的矛盾,实是让人窝火……咳咳……如果说,藏在他们背后的元凶,真的与本王曾经有隙,本王绝不会逃避,及早面对了结这段是非恩怨才是!”

“既然这样的话,孩儿定当尽力圆父王所愿……”孙云镇定一句,遂表情神秘试问道,“父王,孩儿心生一计,不知父王是否愿意冒险一试?”

察台王听到这里,神情一愣,又不禁问道:“云儿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孩儿有种预感……”孙云凝紧眼神,沉着严肃道,“如果说这一切,真的与父王的恩怨纠葛有系,或许孩儿已经猜到了,‘苍寰教’他们背后的真正身份……”

“这是……真的吗?咳咳……”察台王有些不可思议道。

“所以孩儿想到一个险计,揭穿他们‘苍寰教’的真实身份,不知父王敢不敢一试……”孙云继续凝神问道。

“父王我经历世间惊险无数,有何不敢一试?”察台王倒是笃定表情,振振说道,“如果说这是云儿你心生的计谋,父王定当信任放心!”

“好——”孙云应答一声,遂悄言认真道,“那么在这之前,我会告诉父王你,我和多尔敦在察台王府,调查到的有关‘苍寰教’的线索……”

随即,孙云秘密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有关现今掌握到的,以及自己猜测的,“苍寰教”的秘密……

深夜同一时刻,“局城巷”一带……

“义父,女儿已经成功引诱察台云和那个‘奇玉教’的女人,三日之后来‘德重街’赴约……”白天子幽在军营挑衅“邀令”孙云后,回到自己的阵地,向自己的义父,“苍寰教”教主汇报道,“这次女儿以我们‘苍寰教’的身世秘密为诱饵,他们两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按照原计划,三日之后在‘德重街’部下天罗地网,必叫他们二人有来无回!”

“杀不杀得掉他们,那是子幽你的事情,我真正关心的东西才是重点……”谁想,“苍寰教”教主似乎并不太在乎孙云和祁雪音的死活,反倒一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对付察台王,杀掉他才是关键!让子幽你前去营中挑衅,只是为了吸引那个来运镖局少主的注意,好让他们误以为我们的目的是对付他们,这样他们便不会想到此事与察台王有关,我们暗中再对察台王下手,那两个人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插手干扰……所以关键问题是,这次没有让他们察觉我们的真正目的吧?”

“当然没有——”子幽十分自信答道,“我连有关察台王事情的一个字都没提,只针对那两个家伙,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的真正目标是察台王……等到三天之后的‘死亡赴约’,不管那两个家伙是否无恙,按照义父您的意思,察台王必死无疑!”

“可是察台王那边的计划,真的处理妥当了吗?”男子又不禁问道,“听子幽说,你已经搞定了,时间也是三天之后……”

“那是当然——”子幽继续笑着答道,“前段时间,我从察台科尔台手中拿到了监军陈胤大人的机密消息,用对付李漷和尤方同样的手段,迫使他听从于我们……如今战地前线蒙元部队粮食供给不足,我故意让他拖延不交,并谎称三日之后在西城外的‘七王山’有外道运粮过来。察台王得知西城方向局势不定,必然亲自率兵绕道去迎接——此乃天赐机缘,察台王与城内援军隔断,我们再泄露‘明复教’的人此次行动,他们必派出主力兵马,前去‘七王山’埋伏察台王,届时察台云和那个‘奇玉教’的女人不在,就算我们自己不动手,察台王也必死无疑!”

“很好,这次的计划完美无缺,确保了之前阻碍我们的那两个人,不会像之前那样干扰我们的行动……”男子听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至于那两个碍手的家伙,就交给‘德重街’的子幽你处置了,无论能否干掉他们,只要确保当晚他们不在察台王身边就好……”

“放心吧义父,这次女儿不但能助义父您除掉察台王,我自己也会在‘德重街’设下重伏,与察台云和那个女人做个了断,以报前时数番之仇!”子幽冷冷一句,露出狰狞无比的面孔,似乎坚信三日之后,自己能亲手解决掉孙云和祁雪音二人。

而男子的心里却只惦记着察台王,抬头望着乌云朦胧的夜空,轻声感叹道:“等着吧察台王,你我之间的恩怨,三日之后便会画下句点……”

果如孙云和祁雪音所料,“苍寰教”此行一计,实为声东击西,却不知孙云等人得知疑处,究竟会作何打算……

西城暗角,一座破空庙宇之内……

本是死寂过后的战场废墟,本不应该再有普通平民寄居于此,可偏偏有一身着奇异之士,在此废墟破庙安身养息——此人正是“预言者”卜天星,自上次与祁雪音街巷一战后,便再无音讯;可实际上他一直隐居于这“乱局西城”之中,流离于战火交界处,行踪诡异不定。

当然,卜天星的目的并不在躲避战乱,而是继续提炼自己“祸魔之血”的力量。按照卜天星之前所说,“魔灵之力”需以人血为食粮,方得提炼境界——而现如今这里战乱百出,每日将士死伤无数,正是给“魔血”提供了数之不尽的“粮食”;卜天星自当游刃其间,“休养”中“祸魔之血”更是每日俱增,力量也在逐步吞食与升华,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将这股“魔血之力”,提炼至何等境界。

不过既是“饮血”,卜天星每日都需辗足各地,寻找鲜血食粮,只有到了夜晚无人之时,独自留守废墟之中,才得以安心静修。而今晚,他似乎又在默默算卦,准备寻找自己的下一块“宝地”或是猎物……

“嗒嗒……嗒嗒……”幽暗烛光之下,卜天星仍在静静敲打着自己的占牌,仿佛是在预算着天机命数,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思究竟为何,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心思。

静默稍许,似乎是时机已到,卜天星睁开眼,慢慢翻开眼前的占牌,望着牌上的图案,静静幽声道:“枯木之上,斜月三星璀亮而落……意思是指三日之后吗?”

似乎从中看出一丝玄机,卜天星眉头稍稍一皱,但却并不是十分紧忧的神情,反而有种淡然处之的常态,撇嘴一笑,耐心十分地翻开了桌上的第二张牌。

“山峦叠群,七星天象,昔日臣王万古垂……”卜天星继续默默念道,“地点是山座,七举天星为明,坐落西方,所列王臣遗迹之所……西方,山峰?莫非,会是大都西城外的‘七王山’……”

像是臆测到了些许天机,卜天星表情稍稍一变。然而他却并没有完全执念其中,因为在案前自己的右手边,还有一张占牌未有揭开。

“按理来说,测算天机到了这步,已是圆期之象……可机算过后,仍有未知命数,似若赠许之神明,顾吾之命?”卜天星似乎是测算天机鲜有超乎了自己的预想,在占牌面前稍稍一愣,遂略显惊喜道,“说不定,这是上天眷顾之良缘,让鄙人有倾余之机遇……”

想罢,卜天星暗暗一笑,轻轻拨开了右手旁的另一张占牌。

“寺宇寒暄,敬德以固,千成功载,重于市井……”望着占牌上的“寺庙”图案,卜天星又默默念道,“昔日功绩之诸臣,崇高尚德,不求名利,所记重重之功载,泊驻寺庙寒宇,但求还俗于市井街巷,隐落以度终生……这是歌颂历代王朝清廉官臣之册像是吗?德高终于仰望,最终归于凡尘市街……‘德重街’,西城的边缘之地,有意思啊……”

卜天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拾起桌上的三张占牌,秉烛仔细观望了图画,心中若有所思,但情绪上明显趋于兴奋。

“真是苍天有眼啊,‘祸魔之血’提育,又有新的食粮,哈哈哈哈……”卜天星重新将占牌放在桌上,一边抚摸着暗光隐隐的水晶球,一边左右顾望着画图,露出略显狰狞的面孔,自顾自问道,“三天之后,又可以得到新的力量……不过‘德重街’和‘七王山’,城里城外两个隔处相远的地点,只能选择一处,究竟去哪里好呢?到底哪块地方才能满足‘魔血’的渴望……”

问是这么问,不过卜天星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静默不言地望着左右其中的一张占牌,狡黠的笑容渐渐隐没在黑暗深处……

翌日,蒙元军队驻地……

离“死亡赴约”还有两天,祁雪音心中始终平静不下,倒不是害怕“苍寰教”会设下怎样危险的圈套,而是担心这其中背后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新的不为人知的阴谋。不像平日那样在营中“活蹦乱跳”,今天的祁雪音心情似乎有些低沉。

而孙云则稍有不同,昨晚和自己的父王商议了一夜,似乎是拟定了绝佳的对策,孙云较显胸有成竹。看着今天祁雪音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孙云上前先言玩笑道:“怎么,平时不是竟喜欢到处耍乐子吗?今天怎么这么一副死表情,人都没见着,还没大祸临头呢……”

“我在担心那帮家伙的目的……”祁雪音就事论事道,“让你三天之内臆测他们的意图,你有没有用心啊?”

“当然有啊——”孙云自信说道,“我大概能猜得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虽然并不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

“是什么?快告诉我——”祁雪音听到这里,迫不及待问道。

“不急,这不还有两天吗?……”然而,孙云却像是一点紧张的情绪也没有,反向观望着祁雪音的战马“烈云”,不由上前牵了牵问道,“诺,今天怎么没看你练习骑马吗?平时不是挺好动的吗……”

“哎呀,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情骑马啊……”祁雪音嘟囔一句,遂又抓紧问道,“快告诉我,‘苍寰教’还有那个女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了不急的……”孙云依旧不紧不慢,将马牵到祁雪音的跟前,笑声言道,“来,绕着后营校场,先给我骑几圈瞧瞧,看看你的骑术长进得怎么样了?”

“哎呀,别玩儿了——”祁雪音看着孙云“吊儿郎当”的样子,又不禁说道,“这危难临眼前的,你不紧张啊?想要骑马,我随时都能骑给你看,甚至把你踩在脚下都行……问题是,眼前‘苍寰教’的事情才是重点,能不能分清点主次,先把重要的解决了?除非,你跟我说‘苍寰教’的事情和我骑马有关……”

“答对了,这件事情,还真和你骑马有关联哦——”孙云则是十分惬意,应声说道,“先给我骑骑看,瞧瞧你现在的技术,我再告诉你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哎,真是的……”祁雪音也不知道孙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看着孙云一脸自信的表情,还是暂时选择相信他,遂一脸“不情愿”地牵着战马,驭骑而上准备在营地校场绕圈……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扬起,祁雪音很娴熟地骑着自己的“烈云”,在校场跑了好几圈——驾驭动作十分的娴熟老练,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甚至骑行中祁雪音还能顾前张望,好似一个统军将领,指挥后方部队,临阵不乱。

而孙云看了似乎也十分满意,时不时在一旁点了点头……

终于,祁雪音“示范”完了几圈,下马重新回到了孙云身前……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死亡赴约(下)

“哎呀,别玩儿了——”祁雪音看着孙云“吊儿郎当”的样子,又不禁说道,“这危难临眼前的,你不紧张啊?想要骑马,我随时都能骑给你看,甚至把你踩在脚下都行……问题是,眼前‘苍寰教’的事情才是重点,能不能分清点主次,先把重要的解决了?除非,你跟我说‘苍寰教’的事情和我骑马有关……”

“答对了,这件事情,还真和你骑马有关联哦——”孙云则是十分惬意,应声说道,“先给我骑骑看,瞧瞧你现在的技术,我再告诉你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哎,真是的……”祁雪音也不知道孙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看着孙云一脸自信的表情,还是暂时选择相信他,遂一脸“不情愿”地牵着战马,驭骑而上准备在营地校场绕圈……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扬起,祁雪音很娴熟地骑着自己的“烈云”,在校场跑了好几圈——驾驭动作十分的娴熟老练,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甚至骑行中祁雪音还能顾前张望,好似一个统军将领,指挥后方部队,临阵不乱。

而孙云看了似乎也十分满意,时不时在一旁点了点头……

终于,祁雪音“示范”完了几圈,下马重新回到了孙云身前,一脸“怨气”道:“好了,骑完给你看了,我现在技术怎么样啊?”

“不错不错,倒是有点儿将军的味道了……”孙云在一旁还故意鼓掌夸道。

“哼,少在那里肉麻了,一脸‘不轨’的样子……要我猜,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祁雪音倒并不吃孙云这一套,双手叉腰,立声问道,“好了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苍寰教’的事情与我骑马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苍寰教’那帮家伙的幕后身份,昨天晚上把所有的事宜告诉了我父王……”孙云表情稍许认真,遂对祁雪音正定道,“两天之后的赴约,我有一个冒险的计策,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试?”

“呵,这是对我说的话吗?”谁知,祁雪音听了像是被挑衅一般,露出不屑的神情,甩了甩腰间的刀鞘道,“本姑娘有什么不敢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两天之后都决定跟那个臭女人决一生死,还有什么我不敢试的……”

“那好,这个计策是这样的……”说着,孙云凑到祁雪音耳边,把计谋的大概告知了祁雪音。

谁知祁雪音听了,刚才还一脸自信的表情,听完立刻变了样子,神情紧瑟道:“什么?你要……不行不行,其他我的确什么都不怕,可唯独这件事情……”

“你不是刚才还说,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敢的吗?”孙云起身,即刻应声道,“这件事情只是稍稍动用一计,也顺便考验考验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我自己——”谁知,祁雪音露出正定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用这个计谋的话,那……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察台叔叔,还有营中随同出征的将士……”

“你放心,你如果不行,我会让梁青兄弟料理好一切……”孙云倒很自信说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一切都没问题……”

“我自己是无所谓了了……可是,你真的放心?……”祁雪音似乎还在犹豫,用略显羞涩且担心的眼神望着孙云,默默问道,“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

“对付‘苍寰教’那帮家伙,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了——”孙云继续自信道。

“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祁雪音还是放不下心,继续担忧道。

孙云拍了拍祁雪音的肩膀,忽而表情郑重道:“察台家与‘苍寰教’的恩怨,是该有个了结了,不光是我,也不光是我父王,多尔敦他一样想要亲手做个了断,以完五年前未尽之愿……可如今多尔敦已无其力,身为他师妹的你,难道不想替他完成心愿吗?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一直想要尽力去实现的……”

“多尔敦师兄……”提起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不由感慨万千,想着身上背负着自己师兄的使命,就算是赴汤蹈火,祁雪音也万死不辞,遂缓心镇定道,“好,我就冒险试一试,你说的计策,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虽然比起这个,我更愿意亲手将‘苍寰教’那帮家伙给正法……”

“你放心,两日后的赴约,目的只是为了确定‘苍寰教’那帮家伙的真正身份……”孙云抬起头,笑了笑说道,“真正要做个了结,还来日方长得很,到时候那帮家伙的头颅,我会多留给你几个……”

“但愿这样就好了……”祁雪音也镇定笑了笑,似乎心中已然坚定了信念……

两日后的夜晚,蒙元大营蠢蠢欲动……

按照计划,今日的行动分为两头,第一头由察台王和梁青率领精兵部队,从北城关外绕出,远至西城七王山,接应城郊抵运的军粮;第二头由孙云和祁雪音二人,赶赴与“苍寰教”的“子时之约”,冒险生死弄清“苍寰教”的真实身份。

而今晚天色较为晴朗,明月当空乌云鲜有,即使是在夜中,也能清晰视野。部队出北门绕远路接应粮草部队,作为敌属的“明复教”还并不知情,现在正是赶夜路的大好时机。而在察台王和梁青部队出发前,孙云似乎还在门口紧迫交代着任务……

“梁青兄弟,今晚的任务就拜托你了……”孙云站在营门口,立声嘱咐道,“若是你们在七王山接应粮草时,遭遇敌人埋伏,尽量不要硬拼,想办法避开锋芒绕远路回北城来,我会提前令其他部队的人马,在北城门口接应你们……”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就好,孙云兄弟你今晚重要照顾你自己——”梁青也回声呼应道。

“嗯——”孙云会心点了点头,自觉将一切任务交给梁青,自己定能放心。

“我们出发了王爷……驾——”梁青冲身旁的察台王嘱令一句,遂驭马先行,率队离开了大营。

察台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吱声答应——今晚察台王似乎略显低调,铠甲外还穿着一身长长的披风,头袍将脸给遮盖起来,不知道是为了避免夜晚的风大,还是怕又像在“狭子关”那次,万一遇到“明复教”的人埋伏,被第一时间认出身份来……

送走了自己的父王和梁青,剩下的孙云和祁雪音也该赴与“苍寰教”的“死亡之约”,子时之前赶到西城局城巷的“德重街”。

“今晚穿好衣服,我们也准备出发了……”孙云今晚行事特异,和自己的父王一样,故意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从头到脚全部披盖,仿佛不想让人第一时间认出脸来。

祁雪音也是一样,穿好长袍后,准备一起骑马,赶赴“德重街”而去……

临近子时,北城郊外……

察台王和梁青已经带着先头部队,渐渐深入到山谷腹地,按照之前监军陈胤大人的消息,运粮的人马会在七王山附近等候接应。因为七王山靠近大都西城,而西城又在“明复教”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无法贸然从西城附近接应,蒙元军队只能从北城绕远路赶往。而即使取得了粮草,部队还是得继续沿着北城方向返回城中,就算中途不遇上埋伏之类的意外,也至少得花一晚上的功夫……

“王爷,前面就是七王山的后山脚了——”似乎快要到达目的地,梁青指着前方说道,“一会儿我会按照陈大人给的暗号,通知在七王山驻地歇养的运粮部队,让他们露头随我们一起汇合,然后即刻离开这里……”

察台王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今晚的一切计划安排,自己都听梁青的——当然,自己三天前本就与孙云有过“秘密计划”,或许今晚的些许“怪异”,也是察台王故意而为之。

二人驭马向前,蒙元部队紧随其后,眼见着七王山座底方圆并不算太大,似乎今晚的任务并未有任何风险……

而在另一处,孙云和祁雪音就不同了,他们今晚要前去的,是明知“苍寰教”设下的陷阱,却仍要硬着头皮去闯的“德重街”……

临近子时时分,孙云和祁雪音已经骑马来到了“德重街”巷口……

德重街原是大都西城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可由于“明复教”在西城掀起战乱,这里早已是化为一片火海废墟,没有了昔日的繁华不说,战火过后,除了破败不堪的残垣塌楼,就已看不到任何平民百姓的身影。

而如今战火遍及已深涉“局城巷”以东,这里早也没了蒙元部队与“明复教”拼杀的身影,仿佛数日之间所成的荒废“鬼地”一般,夜晚寒风之下,顿现几股阴森和恐惧。

怎不想已经荒凉数久的“古战场”,如今却成了“苍寰教”与孙云和祁雪音二人的“赴约死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愈渐平稳,孙云和祁雪音已经来到了这里——时间算的刚好,子时已至,正是先定赴约之时,孙云心里也很清楚,接下来自己所有面对的一切,很有可能是与“苍寰教”的生死搏杀。

但是在这之前,孙云一定会弄清楚所有的疑问,有关“苍寰教”的事由……

“看来就是这里了……”孙云率先下马,遂又扶着祁雪音下马,因为披着长长的披风,所以坐骑上下有些不便。

祁雪音倒并没什么意见,一路上低着头也尽量少说话,仿佛她也能隐隐察觉,今晚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决定命运的一夜……

“小心点,以那帮家伙的作风,指不定会在哪处暗地里埋伏……”孙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护着身后的祁雪音,虽然说祁雪音的武功自己并不担心,但今天却也真是少有的,孙云挺身保护对方。

而祁雪音依旧没有说话,还是慢慢踱着步子,拉着披风,默默跟在孙云的身后。她的心里也举着不定,倒不是害怕这“德重街”诡异的气氛,而是心里有种淡淡的疑问或是企盼,仿佛自己能够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一切……

“跟着我身后不要离开,我引他们出来……”孙云护在祁雪音身前,悄声一句后,遂转身冲着夜色下的“破旧街市”大喊道,“喂,出来吧,不是说好今夜子时在‘德重街’这里见面吗?如今我和雪音已经来了,子幽姑娘躲在暗处不现身,似乎有违礼教之道吧……”

“嗖——”然而话音刚落,夜空中一道“流矢”袭来,突入疾风、迅影无迹……

孙云正经定望,双指轻粘,轻而易举接下了“流矢”,仔细一看,碎花镖暗器一枚——很显然,“苍寰教”的人已经做出回应了……

“呵,给这么个‘见面礼’,似乎有失妥当了吧……”孙云倒也见怪不怪,将飞镖掷落于敌,轻笑着说道,“老是这一套,人也看烦了啊……既然今日在此布下陷阱,想要取吾等性命,何不一起现身,敞开面把话说清楚呢——我说的没错吧?今晚子幽姑娘想取了结我和雪音的一切……”

祁雪音没有出声,头袍遮掩冰冷的面容,默默站在孙云身后,镇定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好,既然云公子如此凛然,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终于,不远处传来子幽的冷笑,下一刻四周火光亮起,废墟四处,顿时涌现数以百计的“苍寰教”弟子,将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团团包围,子幽本人更是直接从孙云对面正前方的乱石堆里现身,露出狡黠狰狞的面孔。

“呵,今晚布下这么个天罗地网,倒是有费苦心啊……”孙云四下瞅了瞅,老实说拼硬实力,自己和祁雪音还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孙云一点也不慌张,神情轻松笑道,“只可惜按道理今夜的‘明月伴佳人’,似乎没有那样的氛围,倒是多了几分的杀气,凉煞人心啊……”

“哦?没想到云公子还能夸小女子为‘佳人’,小女子可真是本生有幸啊……”子幽站在孙云和祁雪音的对面,也饶有兴致开起“玩笑”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恩怨真相(上)

“呵,给这么个‘见面礼’,似乎有失妥当了吧……”孙云倒也见怪不怪,将飞镖掷落于敌,轻笑着说道,“老是这一套,人也看烦了啊……既然今日在此布下陷阱,想要取吾等性命,何不一起现身,敞开面把话说清楚呢——我说的没错吧?今晚子幽姑娘想了结我和雪音的一切……”

祁雪音没有出声,头袍遮掩冰冷的面容,默默站在孙云身后,镇定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好,既然云公子如此凛然,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终于,不远处传来子幽的冷笑,下一刻四周火光亮起,废墟四处,顿时涌现数以百计的“苍寰教”弟子,将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团团包围,子幽本人更是直接从孙云对面正前方的乱石堆里现身,露出狡黠狰狞的面孔。

“呵,今晚布下这么个天罗地网,倒是有费苦心啊……”孙云四下瞅了瞅,老实说拼硬实力,自己和祁雪音还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孙云一点也不慌张,神情轻松笑道,“只可惜按道理今夜的‘明月伴佳人’,似乎没有那样的氛围,倒是多了几分的杀气,凉煞人心啊……”

“哦?没想到云公子还能夸小女子为‘佳人’,小女子可真是本生有幸啊……”子幽站在孙云和祁雪音的对面,也饶有兴致开起“玩笑”来,望着来者二人的衣着,调侃一句道,“倒是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做个了断,今晚赴约到此却穿成这副打扮,该说是低调还是另有他意呢……”

“你觉得呢?”孙云示意身后的祁雪音不要说话,自己则之面对方,掀开头袍说道,“这件事不过我等私人恩怨,不涉军务之事,何况要是让父王他老人家知道,我今晚赴这么危险的‘宴局’,他可放不下心啊……”

“哦?你父王不知道你今晚的行动啊,那他去哪儿了……”子幽倒是很有闲心,假装明知故问道。

“军中事务,恐怕也不便告诉你们这帮人吧……”孙云扯回正题,冲子幽直面相向道,“倒是子幽姑娘三天前的约定,今晚我等二人既已至此,你们也该露出真面目了吧?”

“什么真面目?”子幽继续明知故问道。

“你自己说的啊,有关你们‘苍寰教’的真实身份……”孙云表情镇定道,“肆意杀害朝廷官员,玩弄皇城禁军与‘明复教’于鼓掌之中,你们幕后的头领若没点身份和本事,恐怕是做不出来的吧……”

“原来云公子一直惦记着这个啊,这么想知道我们‘苍寰教’的身份……”子幽继续冷笑道。

“那是当然,不然今晚我和雪音冒死前来,所为何事?……”孙云依旧毫不慌张道,“已经持续了五年……不,准确说应该是八年的恩怨,现在本尊是不是至少得该露个面了?”

“哼,将死之人有必要了解这些吗?”然而,子幽似乎是临场中依旧不忘威胁孙云和祁雪音二人。

“照你所说,我们两个今晚已是‘将死之人’,死前知道真相也不行吗?就当是临死前最后的‘遗愿’,这也不能满足我们吗……”孙云继续说笑道。

“哦,云公子倒挺有自知之明嘛,今晚竟说出这样的话……”子幽顿了顿,笑望着孙云的面孔,确定就他们两个不会使出什么诈术,遂平心笑道,“行,既然我三天前夸下了海口,那就满足你们这个遗愿,让你们临死前知道我们‘苍寰教’的秘密……”

话音刚落,子幽身后走出一个黑衣长袍的男子——他便是“苍寰教”的教主,子幽的义父,今晚也随同一起前来。

“义父……”子幽让道开来,应声一句呼道。

“噢,是这个人啊,你居然称他为‘义父’……”孙云看着对方的打扮,不禁调侃一句道,“哼,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穿着也和我们一样没品味……”

“大胆,竟敢亵渎我们教主!”旁边一个教派弟子听着刺耳,忍不住冲言孙云一句。

“原来如此,他就是你们‘苍寰教’的教主,犯下一切的幕后黑手……”孙云表情依旧淡定,冷冷一声说道。

而祁雪音始终在孙云背后一眼不发,悄悄掀开头袍一许,隐幽的目光直直盯望着对面的男人……

“来运镖局少主,察台家的二公子,幸会幸会……”男子露出沙哑沧桑的声音,掀开衣袍黑帽,露出本来的面容——一张沧桑灰色的脸,枯邃眼神中却深藏着心机与诡诈,见到了孙云,倒先“客气有礼”道,“久闻云公子在大都的数朝事迹,令人钦佩,今日所见,果然器宇不凡……”

然而祁雪音看到这张脸后,表情顿时惊诧……

“呵,没想到‘苍寰教’教主说话这么有涵养,该夸奖您老人家,还是讽刺呢……”孙云却一点不放在心,反而在“苍寰教”教主面前调侃起来。

“听说你想知道有关我们的身世?”男子反过来,冷声冲孙云问道。

“那是当然——”孙云毫不避讳直言道,“是您义女儿说的,只要今日我和雪音到此,你们就会告知我所有的真相……您不会出尔反尔吧?更何况,我们二人今晚已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让我们知道真相,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男子没有说话,和子幽一起,冲孙云投去冷意的目光。

“还是说……”孙云表情稍稍收敛,故意放慢语调,凝紧一声道,“怕我知道从这里逃了,然后回去告诉我父王,有关你们的秘密……”

男子依旧没有作声,但脸上的表情比刚刚紧张了稍许。

“看样子是让我说中了……”孙云似乎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会心一笑,冷冷一声道,“果然没错,你们‘苍寰教’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父王对吧?今天引我前来这里,无非是想除掉我这个障碍或是又一次调虎离山。几番数次摆弄我,但你们真正想要杀害的人,其实是我父王,就像前两次我父王‘遇险’一样……”

“看来你都清楚了嘛,何须再让我重复?”男子听到这里,知道孙云已经了解了一切,但反而表情惬然道,“你这么聪明,如此说来,你恐怕都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那还真是承蒙夸奖了,我今晚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罢了……”孙云缓声一笑,遂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您还有其他‘高见’,或是我有说漏的地方,您可以随时补充啊……”

“好啊,那就让我听听看,你是否能说出老夫的身份——”男子倒是略显期待,在孙云面前镇定自若却又暗显期待道。

“能在朝中主掌弄权,肆意杀害朝廷官员,玩弄大都局势于鼓掌,又与我父王及察台家有了不清的恩怨,时间推溯至五年、八年甚至更久……”孙云眼神既望,最后正定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前朝廷中堂命官,左煜秋左大人!”

孙云话音落下的同时,祁雪音的眼神也坚定无疑……

“答对了——”男子终于露出本来的面容,正定一笑道,“真不愧是察台家的二公子,除了察台多尔敦以外,察台王又得一员虎子啊……你说得对,老夫正是朝廷前中堂尚书左煜秋!”

身份既出,原来“苍寰教”的教主,正是八年前因莫名缘由辞官隐退的左煜秋……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以去死了吧……”子幽在一旁却不想听那么多啰嗦,一心只想处死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冷冷震慑道,“临死前让你们知道这么多真相,已经是对你们莫大的仁慈了……”

“别急啊,反正今晚我都必死,让我多听听内幕又何妨?”孙云却依旧淡定的样子,笑声说道,“有关你们‘苍寰教’……不,准确说应该是左煜秋左大人,有关您的秘密,晚辈临死前还想多知晓知晓呢……”

“哼,我义父的事情,干嘛要告诉你们?”子幽却没那个耐心,手持碎花镖冷声质问道。

“诶……”然而,左煜秋却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似乎还有话讲,转声继续冲孙云说道,“行,反正你今天也死定了,想知道什么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

“晚辈就想知道,八年前好好的,左大人为什么要辞去官职,难道仅仅是因为您儿子不幸殒命?……”孙云继续试探问道。

“嗯……”提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左子旭,左煜秋心中痛楚一阵,稍稍平静后,遂又镇定说道,“当年我儿子的死,全都托你们察台家之福,你父亲察台王,是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的人!”

“话到正点了,这就是你一心想杀我父王的理由啊……”孙云稍稍顿了一句,遂笑言说道,“不过恨我父王是一回事,左大人当年辞官,应该是另有其意吧……”

“你什么意思?”左煜秋似乎真的还有隐瞒什么,看着孙云不屑怀疑的表情,冷声问道。

“难道要我把话说明白吗?”孙云继续笑道,“八年前汴梁官员‘众群异死’,还有斡亦刺大将军被暗杀一事……”

“厉害啊,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左煜秋听到了,似乎也不想继续隐瞒了,冷笑着说道。

“可不是?这一切的一切,当年全都有记载,虽然没有明言是左大人干的,可如果将所有的分支线索联系起来……”孙云挺直身板,自信说道,“八年前左大人因为某些目的,在汴梁闹起‘官员异死’之案,我父王当年联名上书皇上,派斡亦刺大将军南巡调查此事,以左大人为首的官员僚派极力反对,却也无能为力……”

左煜秋没有回应,只是听着孙云一字一句讲述着。

“左大人您没有办法,只好雇凶在汴梁一带将斡亦刺大将军暗杀,以保全您的秘密……”孙云继续说道。

“可是,当初朝中官员并没有一个人怀疑我啊,为什么你会怀疑到我头上,难道当年所有的朝中官员都想不到你这一层吗?”左煜秋继续问道。

“因为您老谋深算,在斡亦刺大将军南巡前,以恐被武林人士暗杀的理由,极力阻止此举……”孙云依旧镇定说道,“然后您自导自演,真的派人暗杀了大将军,好让皇上后悔起初没有听信左大人您的劝谏,不但完全消除了对左大人的嫌疑,还给您升官加禄……”

“既然如此,皇上这么看重我,我又为何要辞官呢?”左煜秋相继问道。

“因为您儿子左子旭——倒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他的行为……”孙云继续说道,“那晚您儿子不知何由,前往国库盗取朝廷机密,却被我父王巡兵发现,最后在绝境处被逼死……痛伤之余,您为了不把这件事情牵连几身,只好辞官以示清白,忍辱亲子凌迟之痛,放言此生再也不涉朝中之事……”

想到自己儿子的死,左煜秋愤恨地握了握拳头,努力克制冷静一番后,遂又问道:“那既然都这样了,八年后的今天,你为什么还怀疑我是‘汴梁异事’的主导者?”

“缘由您一手所建的‘苍寰教’啊——”孙云继续答道,“五年前‘苍寰教’与‘明复教’在大都兴起祸乱,究其原因,是因为你们手中掌握了朝廷的许多机密,以此为政治威胁,几番作蛊……沿着这条线索调查,势必你们曾经有途径掌握或收集到朝廷的内容——起初我以为是朝廷中有内鬼与你们私通,后来在枯荣镇发现你们教派手下,有不少朝廷的官员,我才确信不是朝廷有内鬼,而是你们本身就与朝廷共联!”

左煜秋没有应声,倾耳继续听着孙云的叙述。

“最开始其实还怀疑不到左大人身上,直到那次事件之后……”孙云眼神一瞥,转声说道,“你们在数月前攻占了青墨山庄,可是并没有注重把守……有一次偶然的机会,青墨山庄弟子潜入原地,偷到了一张藏在青墨山庄有关朝廷官员的名单机密,经多方调查,那张名单上记载的,全部都是汴梁官员的名单!”

孙云说的,自然是董渝回山庄偷取名单的那回。

“噢,原来那次窃取作案的小偷,是青墨山庄的人啊……”子幽听到这里,忽儿露出寒隐的微笑……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恩怨真相(中)

想到自己儿子的死,左煜秋愤恨地握了握拳头,努力克制冷静一番后,遂又问道:“那既然都这样了,八年后的今天,你为什么还怀疑我是‘汴梁异事’的主导者?”

“缘由您一手所建的‘苍寰教’啊——”孙云继续答道,“五年前‘苍寰教’与‘明复教’在大都兴起祸乱,究其原因,是因为你们手中掌握了朝廷的许多机密,以此为政治威胁,几番作蛊……沿着这条线索调查,势必你们曾经有途径掌握或收集到朝廷的内容——起初我以为是朝廷中有内鬼与你们私通,后来在枯荣镇发现你们教派手下,有不少朝廷的官员,我才确信不是朝廷有内鬼,而是你们本身就与朝廷共联!”

左煜秋没有应声,倾耳继续听着孙云的叙述。

“最开始其实还怀疑不到左大人身上,直到那次事件之后……”孙云眼神一瞥,转声说道,“你们在数月前攻占了青墨山庄,可是并没有注重把守……有一次偶然的机会,青墨山庄弟子潜入原地,偷到了一张藏在青墨山庄有关朝廷官员的名单机密,经多方调查,那张名单上记载的,全部都是汴梁官员的名单!”

孙云说的,自然是董渝回山庄偷取名单的那回。

“噢,原来那次窃取作案的小偷,是青墨山庄的人啊……”子幽听到这里,忽儿露出寒隐的微笑,振振说道,“我还在想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来我们的地盘上偷东西……”

“那还真是不巧啊,正好那份名单,暴露了你们的身份!”孙云也自信回应道,“既然是汴梁官员的名单,那么提起汴梁官员失踪一事,自然就和左大人您挂钩了,猜出您是幕后的指使,我想也是不言而喻吧……”

“哼,真没想到,只因为一张小小的名单,最后竟暴露了鄙人的身份……”左煜秋听完,露出歹意的笑容,冲孙云阵阵惊寒道,“五年前,察台多尔敦与他师父镇压了我等,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察台王的又一个儿子竟能断明吾等身份,尔等不愧为朝廷之栋梁……你们察台家果真是阴魂不散,八年了,始终与鄙人纠缠不清……”

“真要说起来的话,也该怪左大人您自己吧……”孙云凝紧眼神,忽而正定道,“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居心不轨,八年前在汴梁掀动叛动,窃取朝廷机密,还暗杀朝中武将斡亦刺大将军,五年前更是率‘苍寰教’众徒,在大都兴起作乱,弄得民不聊生……不光是你,你的儿子也背负逆反的罪名,如今你们‘苍寰教’还要再度掀起‘风浪’,千刀万剐都属责轻!”

孙云的语气义正言辞,对于这八年来左煜秋的所作所为,孙云恨冲当头,其手下“苍寰教”几度将自己,将祁雪音,甚至将自己的父亲逼上绝路,孙云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哼,我与你们察台家,本来就势不两立——”左煜秋冷冷一笑,故作镇定说道,“这八年来鄙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仇!”

“复仇?……”孙云顾疑一声,遂又正定问道,“行,那现在换我来问左大人了——当初左大人你辞官后,为何要建立‘苍寰教’,以及后来一系列的‘作乱’,难道仅仅是出于对察台家的报复?”

“哼……”左煜秋只是轻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望着孙云……

同一时刻,七王山脚下……

察台王和梁青二人,已经带着精英部队到达了山口,按照原计划,就等与西郊的粮草部队汇合,然后按原路返回北城城关,与孙云提早安排的人马接应。

按理来说,城外交接风险不小,更何况是靠近“明复教”控制的西城,一旦遭遇埋伏奇袭,别说是粮草部队了,察台王和梁青的整支交接人马,都有可能受伏其中,难以退出山口。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部队不敢前进太深,只在山脚狭口处停驻,待到有人通知山上的粮草部队下来汇合,再做打算……

“王爷莫急,属下已派人山上交接,最多不过个把时辰就能出来……”梁青怕是察台王担心自身安危,久在城外无以保障,更何况想起前两次遭遇“伏击”的经历,梁青在一旁始终关慰着察台王道。

然而察台王一点也不担心,似乎今晚的计划胸有成竹。只不过今天晚上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一声咳嗽都没出,永远只是点头默许,拉着长长的衣袍遮蔽身形,似乎是刻意规避可能存在的“陌生人”的视线,好隐藏自己的身份……

“报——”良久,山头一侧传来了接应士兵的回报。

“王爷,他们回来了——”梁青虽然一直关慰察台王,但他自己也迫急等待,见到通报的士兵回来,不由兴奋起身道。

察台王依旧面不改色骑在马上,部队在山脚下歇息驻停时,甚至都没下过马,该说是过于紧张,还是另有它意呢……

“报告王爷,报告将军,粮草部队已经下山来了——”士兵飞步跑回察台王与梁青身前,及时通报道。

“很好,快叫他们过来跟上——”察台王没有说话,梁青全权代替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部队汇合后即刻返回北城,城门口有接应我们的人马!”

“是——”士兵应令一声,遂回身嘱令粮草部队而去……

于是,在众军人马的安排下,藏匿深山多日的粮草部队,终于有机会下山来了——之前接到监军陈胤大人的命令,运粮部队从郊外赶回城中,却不想七王山靠近西城“明复教”的地盘,正愁没办法入城,只能在七王山暂且驻扎躲避数日;今晚接到消息,察台王亲率部队人马前来掩护救接,自己等人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安全返回大都,为正在战场的禁军部队提供支援……

“都跟上了……都跟上了——”梁青听由之前孙云嘱咐,接应到了粮草部队,便片刻马不停蹄返回北城,以免中途遭遇“明复教”的人埋伏,遂驱身命令返回的部队道。

而察台王依旧一言不发,默默骑行在众军的最前,现在对于这支部队来说,除了粮草的安危,察台王的性命也是当之首要……

“嗖——”然而,凌空夜下一道梭响,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啊——”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察台王身边一名骑军侍卫当场中箭落马……

“有埋伏!——”“有刺客——”“快,保护好王爷……”事发突然,全军人马兼粮草部队顿时紧张起来,周军将士得到讯息,迅速将最前的察台王包围阵中,以免遭遇不测。

但察台王却始终淡定,似乎面对突发的状况,自己一点也不紧张……

梁青听闻了惨叫声和动静,立刻驱马赶至军正前头,甚至紧张大喊道:“王爷莫慌,梁青前来护救!——”

可骑行飞马终究赶不上“箭如雨下”,就在梁青奔至山道前口,看见察台王及众军骑将背影一刻,察台王面前更是无数“箭雨”凌空,生死临危前根本触及不到……

“嗖嗖嗖嗖嗖——”寒光箭影飞瀑,鼓点疾电般袭来,前军部队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无情刺杀的“箭雨”埋没。

“啊——啊——啊……”紧接着便是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察台王身前众军骑兵,纷纷以血肉之躯保护察台王的安危,很快军前已然伏倒一片血尸。

“吁——”而这时察台王也终于感到一丝紧张了,略显生疏仓惶地勒了勒缰绳,战马鸣啼不断,仿佛也受到了无比的惊吓。

“王爷!!!——”梁青看着更是焦上心头,大呼一句飞马前去……

不过好在晌时片刻,敌人停止了箭袭,察台王本人也无大碍,面前马蹄下却是躺满了无数的箭支与尸体……

“王爷,您没事吧?!——”梁青这是才匆匆赶到,急忙问起察台王的情况。

察台王没有回答,黑衣长袍下,只是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并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就在下一刻,蒙元众军面前鼓点阵阵——山口当下突然火光四起,顿时数不清的红衣人马将中道路口全然封死,弓弩刀剑赤拔以对,

很明显的衣着打扮,这些人是“明复教”的弟子。

察台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举手势示意梁青稍稍后退……

“想不到吧,今晚会在这里伏击王爷您……”不过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随着身影轮廓逐渐在火光下清晰,这个人正是“明复教”的教主何勋义无疑。

察台王没有回应,只是略低着头,将面孔隐隐埋藏在披风之下,双目冷视何勋义而去。

“你以为你换了一身行头,我们就认不出来了?”何勋义可不管察台王的反应,看着今晚察台王行动夜裹披风,不禁冷笑道,“早就得知你们今晚会出兵至此,所以我们很早就在七王山路口秘密埋伏,恭候王爷的大驾……”

“这么说来,你一早就知道,我们的粮草部队隐蔽在这山上?”察台王不说话,梁青继续代替正言问道。

“那是当然……”何勋义继续冷笑道,“早在三天之前,我们就洞察了你们粮草部队的消息,一直藏居在七王山里面……其实我们可以直接了当,派部队包围整个七王山,断了你们部队的粮草;可我并没有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诱你察台王出来,然后在此设下埋伏将你擒获……因为比起你们全军部队的粮草,你这个察台王的人头,可要值钱多了——”

“奇了怪了,就算知道有援军部队接应,可他们为什么清楚王爷本人会亲自前来?这件事情按理来说是陈胤大人安排的,难不成是有人泄露了机密……”下意识中,梁青似乎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凝紧稍许后,冲何勋义试探性问道,“何教主的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可你们怎么知道,今夜王爷会亲自前来这里,救接运粮部队?”

“嗯哼?”何勋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辗转回笑一声,似乎并不把梁青等人放在眼里。

“快告诉我们!——”梁青则是壮起胆厉喝一声,继续追问道,“是不是有人泄露了秘密给你们……快说,到底是谁?!——”

“将死之人没有必要知道答案……”何勋义则是继续冷笑回应,随即眼神凶光毕露,施掌聚力道,“既然今晚在这七王山路口相遇,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们,这次你们别想再逃!——”

话音即落,何勋义掌中魄力骤发——“刚阳掌”绝断而出,纵天之势惊雷破风,正朝察台王身前而去,似乎不想多留废话,径直直取察台王的性命。

“快去保护王爷!——”梁青反应不及,只能喝令左右士卒上前保护。

蒙元骑兵即刻冲前,排行成列挡在了察台王的前面。然而何勋义的掌力岂是平凡之辈能够抵挡?狂风断杀一式,几乎只在眨眼一瞬,众军将士仿佛遭受裂掌穿心一般,即使穿着厚重的铠甲,还没来得及提刀阻击,便被何勋义震狂一掌掀翻落马,几声人马惨叫过后,顿时一片狼藉。

“可恶……”梁青眼见阻挡不及,自己也趋身马前保护察台王。

“哼,宵小鼠辈也敢上前?”很显然,何勋义根本不把梁青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排掌倾出而上。

“啊——”梁青也惨叫一声,被正中一击倒落下马。好在何勋义这一掌余力倾翻,梁青并未受伤太重,只是摔落下马暂时折了腿脚,不得动弹。

但是梁青一倒下,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察台王了,后面的部队跟应不及,而何勋义凌空击掌已经飞至察台王身前数寸之遥。

“察台王,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何勋义露出凶煞的面孔,半空重新聚足掌力,欲一击而将对方致命。

“王爷!!!——”梁青倒在地上,看着察台王骑在马上,命悬一线生死当前,怎奈自己手脚并伤,瘸痛下根本无法站起。

察台王目光正视何勋义,死神近度身前,却依旧镇定自若……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恩怨真相(下)

蒙元骑兵即刻冲前,排行成列挡在了察台王的前面。然而何勋义的掌力岂是平凡之辈能够抵挡?狂风断杀一式,几乎只在眨眼一瞬,众军将士仿佛遭受裂掌穿心一般,即使穿着厚重的铠甲,还没来得及提刀阻击,便被何勋义震狂一掌掀翻落马,几声人马惨叫过后,顿时一片狼藉。

“可恶……”梁青眼见阻挡不及,自己也趋身马前保护察台王。

“哼,宵小鼠辈也敢上前?”很显然,何勋义根本不把梁青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排掌倾出而上。

“啊——”梁青也惨叫一声,被正中一击倒落下马。好在何勋义这一掌余力倾翻,梁青并未受伤太重,只是摔落下马暂时折了腿脚,不得动弹。

但是梁青一倒下,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察台王了,后面的部队跟应不及,而何勋义凌空击掌已经飞至察台王身前数寸之遥。

“察台王,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何勋义露出凶煞的面孔,半空重新聚足掌力,欲一击而将对方致命。

“王爷!!!——”梁青倒在地上,看着察台王骑在马上,命悬一线生死当前,怎奈自己手脚并伤,瘸痛下根本无法站起。

察台王目光正视何勋义,死神近度身前,却依旧镇定自若。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何勋义的眼神愈渐狰狞,似乎终将猎物到手,断杀眼前暗声顾念道。

生死关前,左右却已无援救之兵,察台王身临危在旦夕……

而在事件的另一头,德重街巷口,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却依旧与“苍寰教”众徒紧张对峙……

“苍寰教”教主身份即露,对于这八年来左煜秋的所作所为,孙云恨冲当头,其手下“苍寰教”几度将自己,将祁雪音,甚至将自己的父亲逼上绝路,孙云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哼,我与你们察台家,本来就势不两立——”左煜秋冷冷一笑,故作镇定说道,“这八年来鄙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复仇!”

“复仇?……”孙云顾疑一声,遂又正定问道,“行,那现在换我来问左大人了——当初左大人你辞官后,为何要建立‘苍寰教’,以及后来一系列的‘作乱’,难道仅仅是出于对察台家的报复?”

“哼……”左煜秋只是轻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望着孙云,缓笑一声问道,“事已至此,鄙人已经告诉了你们这么多秘密,云公子还想知道这些吗?”

“反正今晚我和雪音命之将绝,难道这些事情都不肯透露吗?”孙云倒是镇定一笑,反声问道,“还是说,左大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秘密?”左煜秋听出孙云似乎话中有话,试探性一句问道。

“对呀,比如说……”孙云故意将目光一瞥,转向左煜秋身旁的子幽,略显挑衅的语气问道,“左大人您身边这个女人……”

“哼……”子幽清楚孙云的意图,但似乎心里又在忌惮着什么,冷哼一声,目光杀意未止地望着对方。

“如果左大人不想说,可以叫她亲口告诉我啊……”孙云这回彻底直望着子幽,示意冷笑问道,“毕竟比起左大人,我和您‘女儿’交情可是多得多了……”

“是啊,也亏云公子能称我俩为‘交情’……”这回,子幽倒是冷冷发话道,“似乎比起‘苍寰教’的秘密,你更想了解我的秘密……”

“当然……”孙云继续笑道,“左大人这么厉害,辞官后短短八年时间,就能拉结教派成立‘苍寰教’,将朝廷上下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子幽姑娘又有如此胆识,按理该当早日为助,势力与日俱增不是……可你说过,五年前‘大都暴乱’之时,你还不在‘苍寰教’吧?我倒是很好奇,你与我们察台家、与朝廷毫无瓜葛可言,以你的才干,为何会助纣为虐,甚至甘做义女屈从其下,难不成……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你这么说,似乎想挑拨我和我义父的关系啊……”仿佛被触及到了什么,子幽收回笑容,转而冷肃一声,振振问道,“云公子你还是搞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为好,身死难保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子幽……”关键时刻,左煜秋站了出来,面对孙云,直言应声道,“察台公子想要知道一切,鄙人都可以告诉你——五年前我的确曾在大都掀起‘暴乱’,借着有朝廷机密在手,屡番施予政治威胁……只可惜第一次经验尚浅,中了朝廷的策反之计,最后被你哥哥察台多尔敦和他师父领兵镇压……”

孙云没有应声,只是站在对面静静听言。

“但幸好当初鄙人没有暴露身份,并保有教众的骨干力量,仍旧有对朝廷牵制的机密在手,以及朝中我们‘苍寰教’的眼线……”左煜秋继续说道,“之后,子幽便出现在鄙人身旁……子幽年幼时,吾儿曾于其有救命之恩,为求报恩,子幽甘愿认我为义父,与吾共谋大业,誓为吾儿报仇雪恨,与蒙元朝廷、与你们察台家势不两立!”

“没错,我从小就无依无靠,是义父和他儿子救我于世间……”子幽站在左煜秋身旁,镇定说道,“是义父给了我名字,我才能以‘左子幽’的身份立于当世!”说完,左子幽冲孙云投去坚毅的目光。

“左子旭,左子幽,原来如此……”孙云顾念一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缓声说道,“想清楚这一点的话,我应该早一步察觉的……”

“子幽入我门下,想不到却是世间奇才之女……”左煜秋继续说道,“她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谋略胆识过人,不出五年,就将昔日残存的势力重新振起,并培养了教下四大堂主,广布眼线搜集到更多的朝廷机密……如果没有子幽,也不会有我的今天,你们察台家害死了我儿子,我就用我这个女儿,亲手让你们血债血偿!”左煜秋最后厉斥一句,此生对于察台家的恨,似乎并不在朝廷僚派之争,而在察台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综述之言,左煜秋几番暗算察台家,就是为了给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

孙云像是终于明白了所有的悬疑,满意点了点头,稍许站起身来。

而一直在身后一言不发的祁雪音似乎也有意图所动,悄悄从孙云身后站出来,一手牵扯着衣袍,一手俯卧在身前……

“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现在可以去死了吧……”和一心想让察台王死的左煜秋不同,左子幽的目标只有孙云和祁雪音——尤其是孙云,再次相逢,左子幽恨不得亲手将其剥皮削骨,咬牙暗愤道,“诚如之前所说,今晚你们深入翁中,就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当然,临死前能知道这些‘绝密真相’,你得好好感谢我们才是,要知道我们‘苍寰教’的秘密,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无从知晓……”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不过……”孙云依旧是镇定自若的表情,自信一笑道,“我现在还不想死,而且今晚知道真相的人,可能还真另有其人呢……”

“你什么意思?——”听到孙云这句,左煜秋和左子幽同时问道。

“‘苍寰教’教主的真实身份,以及你们摆弄权术的所作所为,你们最不想让谁知道?”孙云故作一笑,反声嘲讽问道。

“难不成……你想把这些秘密告诉察台王?”左煜秋一下就猜到了,紧张一声问道。

“答对了——”孙云继续直笑道,“我今天不光会活着从这里离开,我还会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父王,好让他看清这八年来的恩恩怨怨,然后再亲手了结这一切……不好意思,说今晚会命丧此处骗了你们,只不过是为了套出你们‘苍寰教’的身世罢了……”

“活着离开?哼,别做白日梦了——”左子幽倒是面露杀意,碎镖在手,阵阵惊寒道,“今天我等在此设下‘天罗地网’,就凭你和那个‘奇玉教’的臭丫头两个人,也想逃出这里?”

“不信可以试试看啊——”孙云不屑一笑,遂转声一句道,“而且,我要让我父王知道这些,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甚至我本人也不需要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左子幽没听懂孙云的话,冷声疑问道。

“这不可能——”没等左子幽问完,左煜秋在一旁振声一句,“现在察台王正带着部队出城去了七王山,不离开这里,你是没有办法……”然而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左煜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神惊而不语。

“噢,原来这件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看来监军陈胤大人也被你们收买了,就像是之前你们害死的李漷大人和兵部侍郎尤方大人一样……”孙云又用言语套出了对方的“诡计”,回笑一声道,“不,准确来说不是收买,身为前朝廷命官的左大人你来说,他们在朝廷的‘把柄’你一清二楚得很,以此为威胁利用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哼,无所谓了,让你知道也没差……”左子幽倒是毫不在意,寒声一句道,“反正你今天逃不出这里,察台王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秘密,你认命吧——”

“真是这样的吗?”孙云像是故意留了一手,身子稍稍往后站,回笑一句道,“我说过了,我不用离开这里,也能告诉我父王这些真相……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会毫无目地停在这里,就这样傻傻地和你们说那么多的废话,什么事情都不做吗?”

“什么?!——”与孙云有过交手的左子幽清楚,孙云能露出这样的神情,必然有算计其中,听孙云这么一声反疑,自己不由心惊一愣问道。

“哼……”孙云只是轻轻一笑,继续往旁边靠站过去。

而一直在身后的祁雪音这时却缓缓两步走了上来,缓缓抬起头,准备解开披在身上的衣袍。

“怎么回事?……”左煜秋一时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孙云与左子幽互相不太对劲的眼神,知道事有蹊跷,也不禁寒问道。

看着孙云一直一副神奇的样子,还故意给今晚一言不发的祁雪音让道,左子幽觉得不对劲,冲祁雪音的方向望去。

“不对——”左子幽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望着祁雪音沉稳不定的脚步,根本就不是练过轻功的人,不由惊声道,“你不是那个臭丫头,你难道……莫非?!——”

“没错……”说话间,“祁雪音”露出沧桑的声音,缓缓揭开身上的衣袍,抬头振振回应道,“今晚前来此地的正是本王!好久不见了,左大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今晚陪同孙云赴“死亡之约”的并不是祁雪音,而是——察台王!

“察台王……?这——”左煜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露出惊恐的面容——而让他更惊恐的是,刚才自己竟在察台王面前,道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让最不该知道秘密的人知道了。

在这一刻,左煜秋也才意识过来,孙云今晚是故意巧用“移形换影”之计,引诱出自己说出所有的真相……

“来的人,竟然是……”左子幽半天还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神惊诧道,“这不可能!如果说今晚来此赴约的是察台王,那去七王山的那个人是谁……难不成?!——”说话间,左子幽也终于意识过来,这一切都是孙云的计谋。

“呵,这还用猜吗?……”孙云则是表情淡定,反声一笑道……

北城七王山脚,何勋义已经飞掌朝“察台王”断杀而来……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何勋义的眼神愈渐狰狞,似乎终将猎物到手,断杀眼前暗声顾念道。

生死关前,左右却已无援救之兵,“察台王”身临危在旦夕……

“我终于成功了,察台王终于要死在我的手上了——”何勋义以为胜券在握,瞪眼狂声一句道。

“别做白日梦了!——”然而话音刚落,“察台王”突然震厉一声,愣是把半空中的何勋义吓了一跳……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援阵突围(上)

“察台王……?这——”左煜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露出惊恐的面容——而让他更惊恐的是,刚才自己竟在察台王面前,道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让最不该知道秘密的人知道了。

在这一刻,左煜秋也才意识过来,孙云今晚是故意巧用“移形换影”之计,引诱出自己说出所有的真相……

“来的人,竟然是……”左子幽半天还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神惊诧道,“这不可能!如果说今晚来此赴约的是察台王,那去七王山的那个人是谁……难不成?!——”说话间,左子幽也终于意识过来,这一切都是孙云的计谋。

“呵,这还用猜吗?……”孙云则是表情淡定,反声一笑道……

北城七王山脚,何勋义已经飞掌朝“察台王”断杀而来……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何勋义的眼神愈渐狰狞,似乎终将猎物到手,断杀眼前暗声顾念道。

生死关前,左右却已无援救之兵,“察台王”身临危在旦夕……

“我终于成功了,察台王终于要死在我的手上了——”何勋义以为胜券在握,瞪眼狂声一句道。

“别做白日梦了!——”然而话音刚落,“察台王”突然震厉一声,愣是把半空中的何勋义吓了一跳——抬头一望,说话的人竟是祁雪音。

“你是?——”何勋义在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凌空出掌稍许顿滞,却是给了祁雪音反击的机会。

“烈云!”下一刻,祁雪音呼喊自己战马的名字,“烈云”仰马前蹄呼鸣一声,刹那间仿佛叱咤烈火天降丛云。

“额……”何勋义更是受惊不小,被战马的气魄所威慑,俯身冲下已然没了正顶杀气。

“呀!——”而祁雪音更是趁着这个时机,马背挺涌而上,“仙云脚”夺命而出,一招惊威可撼雷霆,更别说对方是毫无准备的迎面而来。

结果显然,俯冲的何勋义被正击当头,胸前重重一脚,顿时气血聚散,飞出十数丈之遥,半天落伤不起。

“哼……”而祁雪音则重新坐驭马上,掀开身上的黑衣披风,冲倒地的何勋义投去不屑的眼神,仿佛尽显无数的嘲讽。

而身后的梁青及蒙元众军所见,纷纷露出惊诧的神情……

德重街巷口,孙云与“苍寰教”众人相持……

“也就是说,前去七王山的那个人就是……”左子幽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惊淡一声道。

“当然就是雪音喽——”孙云毫不避讳答道,“既然七王山一行也是你们‘苍寰教’与监军陈胤大人的诡计,我想在那里,也一定有你们或是像前两次一样,暗中泄密情报为你们所利用的‘明复教’埋伏吧……虽然这回风险是大了点,但以雪音的个性,恐怕迫不及待想找‘明复教’教主何勋义做个了断,以报上次未能分出胜负之仇吧,哼……”

孙云倒有闲心地调侃了一句祁雪音,想想自己在此之前察觉到“苍寰教”的秘密始末,自己便安排了一整处计划……

(回忆中)……

当晚孙云与自己的父王议计……

看着孙云的表情一脸沉思,却又十分凝紧,似乎是察觉到不好的预感,察台王不由暗暗一振。

“云儿,你……怎么了?”察台王遂又试探性地问道。

“父王,孩儿问您……”孙云表情稍稍一边,眼神沉肃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正经问道,“如果说父王与‘苍寰教’之间,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他们想要加害于您,父王您……是否迫切想要了解他们的真正面目?”

“那是当然——咳咳……”察台王听了,即刻答道,“‘苍寰教’的人履番在背后作乱,利用本王和‘明复教’之间的矛盾,实是让人窝火……咳咳……如果说,藏在他们背后的元凶,真的与本王曾经有隙,本王绝不会逃避,及早面对了结这段是非恩怨才是!”

“既然这样的话,孩儿定当尽力圆父王所愿……”孙云镇定一句,遂表情神秘试问道,“父王,孩儿心生一计,不知父王是否愿意冒险一试?”

察台王听到这里,神情一愣,又不禁问道:“云儿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孩儿有种预感……”孙云凝紧眼神,沉着严肃道,“如果说这一切,真的与父王的恩怨纠葛有系,或许孩儿已经猜到了,‘苍寰教’他们背后的真正身份……”

“这是……真的吗?咳咳……”察台王有些不可思议道。

“所以孩儿想到一个险计,揭穿他们‘苍寰教’的真实身份,不知父王敢不敢一试……”孙云继续凝神问道。

“父王我经历世间惊险无数,有何不敢一试?”察台王倒是笃定表情,振振说道,“如果说这是云儿你心生的计谋,父王定当信任放心!”

“好——”孙云应答一声,遂悄言认真道,“那么在这之前,我会告诉父王你,我和多尔敦在察台王府,调查到的有关‘苍寰教’的线索……”

随即,孙云秘密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有关现今掌握到的,以及自己猜测的,“苍寰教”的秘密……

“没想到,你和多尔敦已经调查到了这一步了……”听完孙云的讲述,察台王表情震惊道,“想不到八年前的‘汴梁异事’,竟然会……咳咳……和‘苍寰教’有关联……”

“然后再联系起斡亦刺大将军的死,还有八年前的‘朝堂恩怨’……”孙云继续延展一段,表情暗暗道,“父王或许猜得到,几番对付您的‘苍寰教’,最有可能是谁了吧?……”

“左煜秋……”察台王缓缓念出了“幕后者”的性命,毕竟这个人,察台王一辈子也忘不了。

“不过这一切说再多,也都只是猜想,现在就差实践证明了……”孙云正定说道,“所以说我有一计,不过非常冒险——三天之后,我和雪音要前往‘德重街’赴约,作为交换条件,届时‘苍寰教’会告诉有关他们教派身世的一切……我想让父王伪装成雪音的样子,代替她前去,不过这一去将会是赴死的危险,如果父王心有余悸,孩儿也不勉强……”

“八年前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父王我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有什么害怕不敢的……”察台王倒是毫不畏惧,但心中仍有担心,继续问道,“可我要是随你前去,那祁姑娘怎么办,还有当晚去七王山迎接粮草部队的任务……”

“让雪音伪装成父王的样子前去不就行了?”孙云继续说道,“我在想,这次前去七王山的秘密,恐怕也已经泄露出去,或是我们已经被‘苍寰教’的人利用了——将我引开,实则目标对付父王您,这种手段我们已经再熟悉不过了……雪音前去,有梁青兄弟在一旁照应,这是最保险的计谋,而且我相信雪音,以她的性格,一定也想和‘老对手’再分胜负吧……”

“好,这次所有的一切都听你的,云儿——”察台王这回,十分相信自己的儿子,愿意冒这个险,只为探求“苍寰教”的真相,以了结这八年来无休无止的家门恩怨……

……

营中驭马,孙云命祁雪音在自己面前的校场兜了几圈……

祁雪音“示范”完了几圈,下马重新回到了孙云身前,一脸“怨气”道:“好了,骑完给你看了,我现在技术怎么样啊?”

“不错不错,倒是有点儿将军的味道了……”孙云在一旁还故意鼓掌夸道。

“哼,少在那里肉麻了,一脸‘不轨’的样子……要我猜,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祁雪音倒并不吃孙云这一套,双手叉腰,立声问道,“好了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苍寰教’的事情与我骑马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苍寰教’那帮家伙的幕后身份,昨天晚上把所有的事宜告诉了我父王……”孙云表情稍许认真,遂对祁雪音正定道,“两天之后的赴约,我有一个冒险的计策,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试?”

“呵,这是对我说的话吗?”谁知,祁雪音听了像是被挑衅一般,露出不屑的神情,甩了甩腰间的刀鞘道,“本姑娘有什么不敢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两天之后都决定跟那个臭女人决一生死,还有什么我不敢试的……”

“那好,这个计策是这样的……”说着,孙云凑到祁雪音耳边,把计谋的大概告知了祁雪音,“赴约当晚,我让我父王扮成你的样子,前去赴约,只为了解‘苍寰教’的真相;而你就扮成我父王的样子,替他率队前去七王山……多的理由我就不说,毕竟这件事情,很可能涉及我们察台家的私人恩怨……”

谁知祁雪音听了,刚才还一脸自信的表情,听完立刻变了样子,神情紧瑟道:“什么?你要……不行不行,其他我的确什么都不怕,可唯独这件事情……”

“你不是刚才还说,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敢的吗?”孙云起身,即刻应声道,“这件事情只是稍稍动用一计,也顺便考验考验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怕我自己——”谁知,祁雪音露出正定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用这个计谋的话,那……我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察台叔叔,还有营中随同出征的将士……”

“你放心,你如果不行,我会让梁青兄弟料理好一切……”孙云倒很自信说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一切都没问题……”

“我自己是无所谓了了……可是,你真的放心?……”祁雪音似乎还在犹豫,用略显羞涩且担心的眼神望着孙云,默默问道,“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

“对付‘苍寰教’那帮家伙,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了——”孙云继续自信道。

“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祁雪音还是放不下心,继续担忧道。

孙云拍了拍祁雪音的肩膀,忽而表情郑重道:“察台家与‘苍寰教’的恩怨,是该有个了结了,不光是我,也不光是我父王,多尔敦他一样想要亲手做个了断,以完五年前未尽之愿……可如今多尔敦已无其力,身为他师妹的你,难道不想替他完成心愿吗?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一直想要尽力去实现的……”

“多尔敦师兄……”提起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不由感慨万千,想着身上背负着自己师兄的使命,就算是赴汤蹈火,祁雪音也万死不辞,遂缓心镇定道,“好,我就冒险试一试,你说的计策,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虽然比起这个,我更愿意亲手将‘苍寰教’那帮家伙给正法……”

“你放心,两日后的赴约,目的只是为了确定‘苍寰教’那帮家伙的真正身份……”孙云抬起头,笑了笑说道,“真正要做个了结,还来日方长得很,到时候那帮家伙的头颅,我会多留给你几个……”

……

然而计议之后,祁雪音心里却一直放不下,不光光是担心此去“德重街”一行,危境之下,孙云能否保住察台王,还担心自己此去“七王山”一行,究竟会遇怎样的情形——毕竟自己也知道,孙云的心思缜密不疏,让自己代替甚至刻意假扮成察台王的样子接令,一定另有目的。

可是内心也有声音在劝导,现在的自己,也只能全权相信孙云了……

(现实中)……

“算上时间的话,现在雪音恐怕也与‘明复教’的埋伏碰上了……”孙云捏把着时辰,心中暗暗祈祷道,“我不在你身边,雪音你自己可要小心啊……”

事情回到自己这边,察台王见着八年未逢的“故友”,上前几步,表情屈微道:“左大人,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相隔数久,已经有八年了……”左煜秋也显气定神闲,回笑一声道,“五年前‘起乱’之时,我本有机会却并没有露面,耽搁了‘重逢’的时候,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还能如此惦记鄙人……”

“那可不?毕竟一切事情的起由,都由你我的恩怨而起……”察台王了解到一切真相后,振振一声说道……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援阵突围(中)

“算上时间的话,现在雪音恐怕也与‘明复教’的埋伏碰上了……”孙云捏把着时辰,心中暗暗祈祷道,“我不在你身边,雪音你自己可要小心啊……”

事情回到自己这边,察台王见着八年未逢的“故友”,上前几步,表情屈微道:“左大人,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相隔数久,已经有八年了……”左煜秋也显气定神闲,回笑一声道,“五年前‘起乱’之时,我本有机会却并没有露面,耽搁了‘重逢’的时候,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还能如此惦记鄙人……”

“那可不?毕竟一切事情的起由,都由你我的恩怨而起……”察台王了解到一切真相后,振振一声说道,“当年你儿子因盗取朝廷机密,被本王逼至死路,那都是你们父子俩咎由自取——我不管左大人你与本王有何恩怨,八年前的汴梁官员怪死一案,还有五年前的‘大都暴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亲手所酿,逆反之罪,其行当诛!”

“哼,我不管什么逆反不逆反,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此生又岂能善罢亲仇?!——”左煜秋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反正如今在察台王面前,什么事情都摊开了,今晚在这绝路难生的“德重街”巷口,自己便要亲取其命,为逝去的孤子报仇雪恨。

“那左大人想怎么样?咳咳……”察台王咳嗽一声,依旧镇定问道。

“当然是要你死!——”左煜秋露出狰狞的眼神,振振凶煞道,“当年在朝中,你察台王几度与我作对,坏我数年大计,还亲手害死了我的儿子,今天我要让你和你儿子一起血债血偿!”

“哼,你能有这个本事吗?”孙云倒是不屑一句,抽出银月双刀,反声一笑道。

“难道你觉得,你今天还有从这里逃跑的机会吗?”左子幽倒是跃至身前,回笑一声对峙道,“今晚我在此部下天罗地网,就是你和那个臭妮子一起出现,也决计无法逃出生天!更别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哦,是这样的吗?”孙云倒是轻蔑一声笑道。

“你什么意思?”左子幽看着如今境况之下,孙云还能保持比及常时的冷静面容,不禁凝声一句问道。

“明知是‘无返之途’,自当备些手段……哼,你真的以为,我和我父王什么都没准备,就呆呆的落入你们的陷阱中吗?”孙云继续冲左子幽投去不屑的眼神。

“难道说有援兵?这不可能——”左子幽猜疑间,不禁自顾说道,“今晚这里不会有你们朝廷的兵马,更何况你们的主力人马在前线,还有一部分前往七王山而去,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你们……”

“为什么一定要是朝廷的兵马呢?”孙云继续不紧不慢笑道,“你忘了,在枯荣镇的时候,我也是安然无恙从你和你手下的教徒手中逃脱的……”

“难不成?!——”左子幽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一愣。

“没错,即使没有朝廷的部队,我们一样有帮手……”孙云冷冷回笑道,“可不是只有你们才懂得埋伏陷阱,我们也有……”

“啊——啊……”话音未落,“德重街”废墟四处,不时传来“苍寰教”弟子的惨叫——夜下忽然飞影即落,莫名手持剑锋弟子数人,突然从房檐之上横空杀出,目标正对包围孙云和察台王二人的“苍寰教”众徒。

“他们也有帮手!”左煜秋瞧见这里,不由惊声一句。

“可恶的家伙……”左子幽则是冲孙云投去凶狠的目光,恨不得下一刻便亲手将其撕成碎片。

孙云则是淡定一笑,继续嘲讽说道:“真要说帮手的话,我这些人马可要比你们厉害多了……”

果如孙云所说,夜空下忽现的持剑弟子,个个武功精深高强,手起剑落几番回合,便将零零散散的“苍寰教”弟子杀得落花流水。虽然说数量上与“苍寰教”依旧不成正比,但身手高低与局势主动方面,完完全全是孙云这边占了上风,“苍寰教”众徒很快阵脚大乱,还没来得及朝阵中心的孙云发难,自己人马这边便已是躺倒一片。

“孙云兄弟,我们来了——”黑夜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董渝!果然,前来支援的人马便是“青墨山庄”的弟子。

而左子幽一眼就认出来了,咬牙愤恨道:“哼,和上次在枯荣镇一样,又是这帮青墨山庄的杂碎是吗?几番坏弄我们的好事,简直就跟成群的老鼠一样,怎么追也追不尽,怎么打也打不死啊……”

“哼,尔等偷袭侵占我山庄,我们还没好好算算这笔账呢——”董渝立于所有青墨山庄弟子最前,正声说道,“今天正好,你们‘苍寰教’所犯恶行无数,干预朝政、荼毒百姓,今日我等青墨山庄弟子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帮恶贼!”

“有没有这个本事,问过我手中的利刃再说!”计划失败,左子幽不甘就这样放弃,说什么也要和今晚的孙云等人拼死做个了断,振振呼哧道,“不果就是几个青墨山庄的喽啰罢了,你以为这样就占上风了?”

“还不止呢……”谁知,孙云似乎还留一手,自信笑道,“既然是要解围,甚至除掉你们,怎么可能只请援青墨山庄一方?”

“你说什么?——”听孙云这么一提,左子幽表情又是一愣,不解这种局势下,孙云还能从哪里请来其他的帮手。

就连董渝也在一旁有些疑惑,似乎他被孙云等人请来救援,也不知道其中另外的明细……

“鸣剑山庄弟子在此,尔等恶徒休得猖狂!”话音刚落,青墨山庄弟子伏击的对面,又有一对弟子人马杀出——是鸣剑山庄弟子成付和古兴康,以及雷正风率众弟子杀到,这一下声势规模的确是浩大了不少。

“是……鸣剑山庄的弟子……”董渝看着对面的一幕,不禁吱声一愣……

“啊——啊——啊……”鸣剑山庄弟子杀至,战场局势更加兴燃,比之青墨山庄弟子更加凌厉的剑法武功,东头一侧包围的“苍寰教”教徒,更是发出连绵的惨叫,很快整个战场的战局,已经被孙云这一边扭转过来。

“连鸣剑山庄的弟子也来了是吗……”事情完全出乎了原本的预料,左子幽愤恨一声,转头将目光恶狠狠地盯向孙云,从察台王与祁雪音二人身份互换,到鸣剑山庄与青墨山庄的反埋伏,被孙云连续算计几番,左子幽心中很是不快,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将孙云给碎尸万段。

“你现在可没功夫管别人……”孙云望着左子幽的“怒容”,蔑笑一声道,“子幽姑娘,你不是一直想要亲手杀了我吗?现在局势战况已经平手,你我二人也有机会可以单独在此做个了断了……”

“察台云!——”左子幽已然没有了耐心,怒震一声,俱现飞镖寒刃便朝孙云方向杀去。

孙云镇定自若,手持“银芒”翘首以待……

另一方面,七王山山脚,祁雪音也在何勋义面前亮出了身份,并狠狠反招致袭一回……

何勋义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凌空出掌稍许顿滞,却是给了祁雪音反击的机会。

“烈云!”下一刻,祁雪音呼喊自己战马的名字,“烈云”仰马前蹄呼鸣一声,刹那间仿佛叱咤烈火天降丛云。

“额……”何勋义更是受惊不小,被战马的气魄所威慑,俯身冲下已然没了正顶杀气。

“呀!——”而祁雪音更是趁着这个时机,马背挺涌而上,“仙云脚”夺命而出,一招惊威可撼雷霆,更别说对方是毫无准备地迎面而来。

结果显然,俯冲的何勋义被正击当头,胸前重重一脚,顿时气血聚散,飞出十数丈之遥,半天落伤不起。

“哼……”而祁雪音则重新坐驭马上,掀开身上的黑衣披风,冲倒地的何勋义投去不屑的眼神,仿佛尽显无数的嘲讽。

而身后的梁青及蒙元众军所见,纷纷露出惊诧的神情……

“是……祁姑娘?——”梁青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晚陪同一起前来接应粮草的不是察台王,而是假扮成察台王样子的祁雪音,难怪她今晚一句话也没说,骑的战马也和平日不同。

祁雪音这一脚踢过去也真是得劲儿,不但狠狠出了口之前的恶气,还自顾高兴与自己的战马并肩作战、效果斐然。

“干得不错,烈云,嗯哼……”祁雪音面色轻悦地抚了抚马耳,笑声一句,甚至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在对面倒地的何勋义上。

“可恶……”而何勋义这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在手下教众的搀扶下站起后,冲祁雪音恶狠狠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几番坏我好事……”

“哟,还能站起来嘛……”祁雪音则是露出了不屑,振振笑道,“看来何教主也没有本姑娘想得那么羸弱嘛……怎么,再次见到本姑娘的芳容,高兴地一屁股坐地上了吗?”说话间,祁雪音还不忘嘲讽何勋义来。

“为什么会是你这个臭丫头?……”何勋义却没心思“开玩笑”,愤恨一声斥问道,“察台王人呢,他在什么地方?!——”何勋义并不知道今晚的真相,以为察台王藏在了部队之中,让祁雪音故意假扮成他的样子,作为诱饵。

“怎么,你不知道啊?……”谁知,祁雪音倒是毫不避讳,直言真相道,“察台王根本就不在这里,今晚来此的人,只有本姑娘我!”

“你说什么?”何勋义依旧露出不甘的眼神,被一个黄毛丫头修理得如此“无颜”,怎么说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说今晚来此的只有我啊!”祁雪音牵了牵马缰绳,继续笑言道,“不就是个接应粮草的任务嘛,察台王贵为一军之主,他干嘛要来这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是说,你只是听信了外面的‘谗言’,以为察台王今晚会来这儿,所以事先在此设下了埋伏……哎,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做起事来居然这么不谨慎,被不明人士骗了还了不知情……”

“你说我被骗了?——”何勋义听完怒火中烧,继续斥问道。

“可不是嘛……”祁雪音则故意卖着关子,或像是在拖延时间,不紧不慢笑道,笑意中还始终带着嘲讽之意。

“那到底是谁,是谁几番在外面泄露察台王的秘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暗中利用我们?!——”何勋义有些情绪上头了,斥声喝问道。

“何教主这么想知道啊……”祁雪音则继续不紧不慢道,“泄露秘密的人,正是‘苍寰教’那帮家伙——”

“你说什么,苍寰教?!——”何勋义听到这里,愣声疑问道,同一时刻,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

“没错,就是和你们一样,五年前掀起‘大都暴乱’的元凶……”祁雪音继续笑道,“只不过他们利用了你们,也利用了我们……何教主你自以为掌握局势在手,却不想三番几次蒙在鼓里,被他人利用,实在是可悲啊……”

“哼,你这个臭丫头,是想挑拨我们和‘苍寰教’的关系,扰乱我们的军心是吗?”关键时刻,何勋义还是刻意保持冷静,振振一声道。

“你觉得呢……”祁雪音则依旧是气定神闲道,“你们和‘苍寰教’本来就没有关系啊,他们利用你们,就是事实啊——鬼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不但利用你们,还利用我们,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就算如此,你们今天也在劫难逃……”然而,何勋义不想考虑太多,如今眼前“障碍”在前,眼下之际是要解决面前的“麻烦”,遂厉声一句道,“上次的旧账还没算清呢,今晚你既然主动代替察台王前来送死,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哼,谁要离开了?……”祁雪音倒是毫不畏惧,轻轻一跃跳下战马,手持“紫牙刀”,冷静说道,“正好,我也要算算上次的旧账……上次因为受伤,没有和何教主全力交手,今晚在这里,正好是‘一雪前耻’的机会!”

寒风夜下,隐隐杀气渐浓,似乎祁雪音就要在这里,和何勋义做个了断……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援阵突围(下)

“哼,你这个臭丫头,是想挑拨我们和‘苍寰教’的关系,扰乱我们的军心是吗?”关键时刻,何勋义还是刻意保持冷静,振振一声道。

“你觉得呢……”祁雪音则依旧是气定神闲道,“你们和‘苍寰教’本来就没有关系啊,他们利用你们,就是事实啊——鬼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不但利用你们,还利用我们,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就算如此,你们今天也在劫难逃……”然而,何勋义不想考虑太多,如今眼前“障碍”在前,眼下之际是要解决面前的“麻烦”,遂厉声一句道,“上次的旧账还没算清呢,今晚你既然主动代替察台王前来送死,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哼,谁要离开了?……”祁雪音倒是毫不畏惧,轻轻一跃跳下战马,手持“紫牙刀”,冷静说道,“正好,我也要算算上次的旧账……上次因为受伤,没有和何教主全力交手,今晚在这里,正好是‘一雪前耻’的机会!”

寒风夜下,隐隐杀气渐浓,似乎祁雪音就要在这里,和何勋义做个了断……

虽然被祁雪音的“身份”惊住了,但梁青还是揪心现在的境遇,抚着伤痛的身子,紧声问道:“祁姑娘,你今晚……为什么会扮成王爷的样子……”

“这件事情回去再细说……”祁雪音背身回应一句,遂严肃认真道,“眼下首要的任务,是要尽快从这里突围出去……梁青将军,你先重新集合好部队,等我解决掉这个家伙,我们再一块儿杀出去!”

祁雪音说得铿锵有力,既是对何勋义及“明复教”众教的威慑,也是为稳定后方暂乱的军心。

“哼,口气倒不小……”何勋义听到这句,自然心里不畅快,愤然眼神瞠目而亡,振振说道,“我告诉你,今晚我可不会再像那天一样,手下留情了……”

“那我也是一样……”祁雪音自信一笑,将“紫牙刀”刀背折光一反,威慑立然道,“我会让何教主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梁青在后方一边重新整治着因受惊而散乱的部队,一边默默望着祁雪音的背影,暗中担忧道,“祁姑娘,你要万分小心啊……”

冷风呼啸,瑕月旷宇,七王山下,战意冥冥鼓动……

“这小妮子刀法精湛细微,我徒以掌袭尽显短手之劣,得在她完全施展招数开来前,先发制人!”何勋义笃定搏杀的决断,定身一望,飞掌先行而出。

而祁雪音并未过有慌张,摒刀在手凝神以对……

“呀——”大喝一声,杀掌断裂——“珏玉连威”惊魄而出,第一回合便是徒以冥灭的断式杀掌,聚影狂风正顶呼啸,全然祁雪音额前面门而去。

“嗯……”祁雪音虽不慌张,但也不敢怠慢,明显感觉到今晚的何勋义,较之当日更有胜武之心,趋刀在手却并未施以刀法,先手一式“玉鸣掌”惊鸿而现,强顶掌法正对对手强袭。

“哼,你还以为和当日一样,用掌法就能将我击退?”何勋义看在眼里,狂风之中嘲讽一句,碎杀裂掌魄使寒威,惊空中仿佛天宇坠袭,一招夺命索魂而来,空掌下根本无以抵挡。

“好强的力量,完全远胜当日之威……”祁雪音暗惊一声,知道徒掌无法再接对手,遂转手以刀双层并出——“凌月惊杀”震涛聚涌,兼以“玉鸣掌”之威慑,刀掌齐震正冲何勋义而去。

“轰——”寒夜一声惊响,山脚凌光骤现,双方对袭聚冲一发,轰鸣狂震,只觉惊威数里。

但似乎何勋义更占上风,毕竟掌法精湛之境界远在祁雪音之上,就算祁雪音“刀掌并和”,也未能全然抵住……

“呲——”祁雪音划退几步,但也并未受伤,只是镇目定望而去,见识到何勋义真正的本事,心中稍有谨慎:“好强的掌法,比那天轻视与我对决要强势多了,看样子他今天是抱定杀死我的决心了,不会留任何的后手……哼,不过这样也好,拼杀对决尽使全力,正求之不得……”

祁雪音心里倒也乐观,即使伏危境遇之下,反倒越战越勇,自己一直希望能证明,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能打败对手。

而何勋义则完全是杀戮之心,所见自己掌法强压对手刀掌齐趋,心中顿时一股冲劲儿,想要一鼓作气打败对手,即使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臭丫头”。

而祁雪音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想要打败这样强劲的对手,除了气势上的勇猛,更需要针对计策……

(回忆中)……

祁雪音掌风一聚,“玉鸣掌”化为“玉鸣断破”——刚才倾狂的掌力仿佛四散裂开形如骤芒,聚光一闪集为“碎天狂刃”,恍如震慑天宇之神威,就在就在掌心夺寸一刻,全然朝何勋义身前咄咄逼来。

“额……”何勋义正当上头,明显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仿佛置身死亡边缘,油然不断的内力化作“惊芒之刃”,一片又一片冲击自己的身体。

祁雪音这边也不轻松,几乎是对掌全力的一击,“玉鸣断破”力冲数层,狂顶而上是冲着拼命而去。

“可恶……啊——”何勋义实在撑不住了,“虹阳掌”最后力顿拔天,骤起反退一道,全身的内力如金光聚刃,全然打向祁雪音的掌臂,自己则被反噬聚力冲飞,不得已半空退后身法。

“啊——”祁雪音这边也“不妨多让”,内力稍逊的她被反噬的伤害更大,不但右臂手掌稍有阵痛,退身时的腿脚也被力化稍许挫伤,身形略显倾斜。

“切,竟然被摆了一道……”何勋义被祁雪音劣势中反掌击伤,泄愤一句,遂冲祁雪音投去厉狠的目光。

而祁雪音这边则更直接,退身后连缓和休息都不顾及,踮步反手又是一掌,正朝何勋义强攻而去。

“雷虎神掌”断破惊发,又是“奇玉教”的绝命招式,这次祁雪音总算主动强攻,正面突袭何勋义而去——毕竟找到了反击的契机,祁雪音抱着血意的杀心,反手出招也毫不留情,逮着空隙的机会转守为攻,意图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回总算主动进攻了是吗……”何勋义看着祁雪音主动上前袭来,暗定一声,欲图出掌回击而上。

“珏环掌”再起,神鸣狂威扫落而去,与祁雪音的“雷虎神掌”强攻而对,顿时乱石场中震破嚎寒……

“轰——”又是一声雷鸣巨响,“决斗场下”内力乱冲,数道掌晕飞袭扑杀,荡雾烟尘弥漫四溅……

“哼,还能够站起来嘛……”何勋义这边,被祁雪音几乎逼入绝境,似乎心中十分不甘,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了祁雪音身上,忍着全身的伤痛,上前两步咬牙振道,“不过掌法相拼,你终究不是本教主的对手……今天你,还有察台王,你们都别想跑,我要亲手送你们上路!额——”

然而话说到最后,身体一阵刺痛恍惚,何勋义像是感觉到身体脾脏受到震伤,十分的突然,愣神惊诧半天,遂停下脚步,整个人莫名倒在了地上。

“教主!——”“教主——”身后的众教徒所见,简直吓得不轻,以为性命出现急忧,纷纷上前围住了何勋义,不断叫喊道。

“不会吧……”何勋义并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身体的阵痛更添一层,仿佛麻痹神经一般,全身动弹不得——应该是刚才和祁雪音的对招,受到的内伤远超自己相向,何勋义顶额望着地面,内心暗震道,“除了掌力内伤,还有刀刃的暗袭……难不成刚才,她用了……”

说着,何勋义强忍着抬起头,望向祁雪音的方向。

却见祁雪音颤抖的左手,微微露出腰间的“紫牙刀”半寸——准确说是没来得及收回,原来是刚才对掌拼杀混乱间,祁雪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作数一式,兼合“掌风”之力暗伤了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

(现实中)……

“决斗单纯拼掌法,以己不利而对对方优势,风险还是太高了……”想起上一回的“出奇制胜”,祁雪音暗暗嘀咕道,“想要打败他,还是得靠刀法……”

想罢,祁雪音缓露出手中的“紫牙刀”,这次完全不倚徒手,而是用自己擅长的刀法正面相对。

何勋义见着了,也想起那回“失败”的经历,知道对手出刀力巧,近身作战万不可大意轻敌。

“何教主,今晚我会使出全力,与你决一了断,你可要当心了……”祁雪音提刀一瞬振振一笑,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也更像是在震慑对手。

“哼,话挺能说,没见多神气……真有那个能耐,使出你所有的本事吧,看能奈我几何?——”何勋义也毫不示弱,回声一句道……

气氛再次短暂凝固,祁雪音与何勋义二人聚力相对,山脚顿时寒风四座。梁青这边蒙元众军与“明复教”众教教徒所见,纷纷意识到二人的对决,现在才要开始……

七王山这边“单将力挑”,而“德重街”那边,却早已是众人杀成一片……

“啊——啊——啊……”惨叫声连绵不绝,大多“苍寰教”教徒已经惨死在鸣剑山庄与青墨山庄弟子的剑下,今夜孙云请来的“救兵”果真是天降神威,杀了个对方措手不及,不但解了自己与父王“绝境之围”,更是好好威慑了“苍寰教”众人。

董渝这边带着自家弟子先行冲阵突破,为察台王逃生打开了一条缺口,而成付与古兴康这边也不妨多让,仗着众弟子剑法高超,直将对手教徒杀得连连败退。

而比起两家弟子的“众刃寒威”,“苍寰教”众徒人翻马乱,本来今晚是在此围困埋伏孙云等人,却不想自己竟被杀得落花流水,再无心系战意。

只有左子幽这边,还能勉强镇住气场,可她的对手却是武功最高的孙云,一时半会儿打得难解难分,更何况是在这种被扭转劣势的境况之下,身心焦乱渐显不支……

“呀——”左子幽想要快速解决战斗,手刃“莲花”飞舞纵寻,铁碎寒镖仿佛惊空落雨,碎石沉击般全朝孙云聚魄袭来。

但孙云应对简单了当,“紫脉神功”倾合一聚,便挡下了对方所有的暗器。更何况孙云徒有百毒不侵之躯,就算身受毒镖侵蚀,也不会有丝毫影响,“苍寰教”的毒镖对自己完全不起任何作用,气势上更显优势。

“别急啊,我们今晚有的是时间……”不但如此,孙云还不断嘲讽起左子幽道,“手下让他们自己去拼就好,你今晚的对手可是我啊——”

“可恶……”左子幽并不是害怕孙云,只是如今计划失败,手下教徒阵脚全乱,自己根本就没心思再和孙云单打独斗——然而望着阵中手无寸铁的察台王,左子幽还能冷静断定自己的目标,转使一声喝声令道,“快,你们集合人马,去杀了察台王!——”

旁边几个教徒得令,纷纷纵跃持刀飞去,正朝察台王身前而来。

察台王的确是手无寸铁,否则还能举刃反击,望着几个野狼般的教徒冲自己扑来,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

“噌——”“噌——”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凌空当下两道寒光,剑影飞使正挡身前。

“啊——啊……”紧跟着就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刚才趁机扑袭而来的“苍寰教”教徒,瞬时全部躺倒在血泊之中……

同一时刻,察台王跟前落下二人,彼此手持长剑相貌凛然,似有堂堂之威兼之仙风道骨。

仔细一望,临危中救下察台王的,竟然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与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

万万不会想到,孙云今晚请救兵,两山庄的庄主竟会亲自出动。而更让彼此没想到的是,二人同一时刻救下察台王,却似都未料到对方今夜会来到此处,杀敌后纷纷冲彼此投去稍疑的目光……

“连两个山庄的庄主都来了,你这个家伙是有多大的能耐……”望见了花叶寒与方珍士两位庄主,左子幽破乱中更显焦急道。

“哼,没想到吧……”孙云则是淡定一笑……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双路解难(上)

“噌——”“噌——”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凌空当下两道寒光,剑影飞使正挡身前。

“啊——啊……”紧跟着就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刚才趁机扑袭而来的“苍寰教”教徒,瞬时全部躺倒在血泊之中……

同一时刻,察台王跟前落下二人,彼此手持长剑相貌凛然,似有堂堂之威兼之仙风道骨。

仔细一望,临危中救下察台王的,竟然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与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

万万不会想到,孙云今晚请救兵,两山庄的庄主竟会亲自出动。而更让彼此没想到的是,二人同一时刻救下察台王,却似都未料到对方今夜会来到此处,杀敌后纷纷冲彼此投去稍疑的目光……

“连两个山庄的庄主都来了,你这个家伙是有多大的能耐……”望见了花叶寒与方珍士两位庄主,左子幽破乱中更显焦急道。

“哼,没想到吧……”孙云则是淡定一笑,故意“嘲讽”道,“既然是要搏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怎行?别以为只有你们‘苍寰教’人多势众,如今大都皇城罹难,武林中有义之士纷纷响应,今晚请二位前辈率各教弟子前来,就是要将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看样子孙云已经做好了今晚拼死一战斩草除根的决心。

“可恶!——”左子幽像是情急之下失去了冷静,恨不得立刻要与孙云做个了断——袖中碎镖齐鸣俱现,“影翼之镰”破风而出,乱街火光之下顿时气脉冲震,如同撕天般的裂痕之魄,汹涌顿现孙云而来。

孙云依旧镇定自若,翻身一转,出刀正前——“鬼神碎刃”破宇惊狂,雷鸣呼使一瞬,仿佛气冲云霄、百里震寒,神影即过所掠铁碎花镖,只听凌空夜下“叮当”作响,左子幽飞出的“强杀暗器”,全然被孙云击落。

“你这个家伙……”左子幽心态愈加不稳,想要尽早与对方了结胜负。

可越是急躁,左子幽越是不能集中精力,不但暗镖飞使渐无准心,面对孙云的“神刀斩落”,自己一时竟忘了回避开来。

“啊!——”终于,一声惨叫传来,左子幽被孙云的“鬼神碎刃”一招击退,连人带镖翻退至原地,显然自己现在的心力,对孙云完全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而孙云见得胜机,也依旧不敢贸然犯进——他知道左子幽的本事,武功之高能与自己匹敌,别看现在自己出尽上风,只要稍微有个不留神,被对手打出反击,自己很有可能反过来置身陷阱;再加上今晚知道一切真相后,孙云的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的父王,而不是和这些“苍寰教”的贼子多做纠缠……

“啊——啊……”街巷处,时时刻刻传来“苍寰教”教徒的惨叫,看样子孙云今晚请来的救兵战如神威,狠狠教训了这些昔日害苦自己的匪徒。不过就刚刚救下察台王的花叶寒与方珍士二人,纷纷代表各自山庄的庄主,彼此见到对方,似乎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悦色。

或许孙云知道原因,但他现在并不把其放在心上——现在自己的注意力,全然在左子幽和这些“苍寰教”的残余势力上,不处决这帮家伙,自己便是一日不得安宁……

“别开玩笑了,今晚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左子幽似乎仍旧心有不甘,想要继续和孙云拼命,却被一旁“看不下去”的左煜秋给拉住了。

“好了子幽,别打了,我们今晚的计划失败了……”左煜秋蹲在一旁,扶起倒地的左子幽,悄声劝道,“今晚的兄弟损伤过半,再拼下去后果更是无法挽回……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对付察台王,这个来运镖局的少主,以后有的是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之际得保存我们在大都的势力才行……”

左子幽想了想,望着满目火光的街道,遍地都是自己教派弟子的尸体,遂一脸不甘心道:“好,听义父您的,我们想办法先撤……”

索性,左子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重新站起身,冲身旁还幸存的几个“苍寰教”护卫摆了摆手势。

“嗯?”孙云不知道左子幽想要作何打算,看着其像是暗语传递的手势,心中不禁暗暗猜疑。

不过一会儿,左子幽与左煜秋面前,十几名“苍寰教”弟子排众而列,举刀暗器拦在了孙云面前,露出恐吓威胁的眼神,似要与孙云同归于尽。

“哼,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简直就是找死——”孙云不屑呸声一句,自己的目标只有左子幽,丝毫不将这些喽啰放在眼里,举刀飞步凌云而上,对准众敌便是凌空杀闪。

“杀!——”而“苍寰教”众徒这边仿佛视死如归一般,一点也不害怕孙云的进攻,如同敢死队一样,纷纷提刀正冲而去。

结果也正如敢死队的下场,孙云挥刀一转,“月影神刀”疾芒破下……

紧接着便是凄如亡灵般的惨叫,这些“苍寰教”的教徒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孙云的刀下……

三下两除二解决了障碍,孙云再想去追左子幽和左煜秋二人,却已然不见“父女”二人的身影——这下孙云终于明白了,刚才左子幽的手势,是命令自己的教下弟子掩护自己二人撤退。

“切,让他们逃掉了……”孙云所见不屑愤斥一声,遥遥望着远处黑暗悉碎的街道,他知道现在再想贸然去追,已经不太现实了。

不过好在自己的父王平安无事,而且鸣剑山庄与青墨山庄的弟子众人,已经收拾掉现场其他残留的“苍寰教”势力。并且自己本初的目的也达到了,了解到了“苍寰教”的内幕,以及其教主身份的真相,孙云还算略有满意,转身重新走回自己父王身前,想和今晚前来相救的鸣剑山庄与青墨山庄众人道谢。

只不过,这两山庄的庄主关系似乎有些“微妙”,仿佛彼此不知道对方也是被孙云今晚请来救援的人马……

而在另一方面,七王山山脚,祁雪音与何勋义的对决还在继续……

祁雪音坚定了,想要打败何勋义,就必须使出自己擅长的刀法;而何勋义也很清楚,在对方施展难缠的刀法之前,自己需以掌法强力压制,使其不得“翻身”……

“呀——”大喝一声,果然还是何勋义先发制人而来——“烈阳聚断”气脉冲天,纵顶神威的掌风,仿佛巨浪滔天一般,乘着火焰疾风,呼啸而驶祁雪音而来。

祁雪音不甘示弱,聚力刀芒,欲以“魔舞风雷”举以反击。可不想何勋义的“烈阳聚断”速度更胜一筹,自己还没来得及发力,对方便已临近自己身前。

“砰——”没有办法,祁雪音只能先行硬刀而上,再想办法见招拆招,为自己“聚刀”争取时间与空间,一声震响后,“紫牙刀”的刀芒竟直接顶在了何勋义的掌心之上。

可没想到的是,何勋义的手掌居然毫发无伤,居高临下气势上,甚至将祁雪音步步逼入死境。祁雪音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的何勋义,武功内力比之前第一次交手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看来为了杀自己,对方已经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力,招招往绝路上逼。

“嗯——”没办法,祁雪音狂顶一声,“魔舞风雷”施展不出,只得暂时收力一发“风凌月碎”,七芒刀斩齐合瞬变,欲先将对手的“强压”弹开再说。

可谁知,何勋义的“神掌”仿佛粘在了自己的刀芒之上,怎么发力也弹数不开。祁雪音顿时陷入了窘境,涔涔汗水之下,内心愈加焦杂。

“哼,你以为你还能像上次那样,再用莫名的刀法阴我?……”何勋义一面“顶刀”,一面居高临下嘲讽道,“你的武功,我回去之后已经研究过了,‘奇玉教’门派刀法掌法惊绝,可唯一的弱点就是力不能骤发……我让你使不上力,在聚刀之前近身压迫,你又能奈何?”

“额……”祁雪音没有反驳,因为对方没有说错,“研究”得非常到位,现在的自己,完全只有被动防守的份,无法使出平日里拿手的“刀法”,自己根本没有主动反击的机会……

“祁姑娘,要顶住啊!”后面受伤的梁青帮不上忙,只能在后面为祁雪音“加油鼓气”——其实梁青心里最是惊慌,他知道何勋义的本事,如今这里也只有祁雪音能与之抗衡……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不但自己无法给祁雪音交代,也无法回去和孙云交代,现在的自己只能默默祈祷,祁雪音不要倒在这里……

“可恶,我还没打败那个家伙,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到下……”然而,天生的倔强与不屈,促使着祁雪音继续战斗下去,想起最后一次自己与孙云在王府“搏命”,使出惊世神功之时,心中未有任何顾忧……

(回忆中)……

察台王府之战,祁雪音一度将孙云逼上绝路……

“咳咳……”孙云又吐了一口血,身负重伤的他从地上站起,看着祁雪音同样痛苦的表情,依旧哀声劝道,“别打了……快住手……”

祁雪音眼中尽是血丝,杀心已经到了极点,忍着身体的剧痛,继续持刀寒芒相向,振振窒息道:“不行了吗?看来就算是你,也已经拼到极限了是吗……最后一击,我就可以赢了,终于可以打败你了!”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祁雪音,用尽最后的力道,御刀燎原浑身骤起灼热之力——“凤刃惊轮”,祁雪音笃定最后一回合的搏命杀招,准备将孙云断送于此。

孙云知道,那一式极具破坏的刀法是把双刃剑,威力虽然惊慑,却对施术者也是极大的风险。

但祁雪音似乎并不在乎,只要能够打败孙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明显感觉到脉搏热血的躁动,仿佛一种鼓动的力量要冲出身体,浑身如同火烧一般的“狂威”,“紫牙刀”正锋冲芒,只在一瞬便是蔓延天地之气魄。

“这一招,生死了断!——”祁雪音最后定喊一声,瞪大双眼似要冲着孙云而去。

“快住手雪音,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孙云愈加担忧,望着“魔鬼火焰”般的气势,死神逐渐降临在祁雪音身头,不禁冲声喊道。

“接招!——”但祁雪音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被夺命的力量所趋控,“凤刃惊轮”震杀而出。

“快住手!!!——”孙云最后嘶声呼喊,可声音却被冲袭而来的断刀烈斩与火热烟尘所吞没。

祁雪音自以为胜券在握,心中所念终于能到打败孙云,挥刀聚神全冲对方而去。

“啊!!!——”如同炙热的焦油在身体翻滚,孙云绝痛中撕裂惊喊,心头的鲜血逐渐滴尽,终于打算痛下“狠手”……

“阴阳破碎诀”震魄而出,几乎是孙云全身的内力,狂澜一断四座擎威——“华阳掌”“散华掌”双掌齐出,但并不是掌击飞出,而是凝聚精掌的内力,汇集两手之间。

悲痛眼神之下,孙云“神踪步”不退反进,看准“凤刃惊轮”的烈刃神威,丢下双刀,徒手正顶而上。

“呼——”狂风聚鼎,“阴阳破碎诀”与“凤刃惊轮”的烈焰相错相杀,几乎是二人最强的内力,彼此抗顶不分胜负。

“额……”祁雪音也感受到窒息的压迫,仿佛刀绞之痛,不断侵蚀自己的内力。但即使如此,“凤刃惊轮”的反噬之力依然没有减弱,祁雪音身体仿佛火烧一般,身体力量不断虚弱……

(现实中)……

“我自己独创的绝世刀法,没能战胜察台云,但也不能在这里就没了劲力……”祁雪音双手持刀隐忍一句,眼神眸光坚毅十分道,“察台云,虽然我暂时原谅了你,可我在心底默默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你给我看好了,象征我决心的‘绝世刀法’,我会证明我比你强,我能够打败你!!!——”

心底油然而生的一句振奋,祁雪音顿时浑身充满力气,手中的刀芒也愈加灼热。

“嗯?”何勋义对掌间,突然觉得一丝的不对,眉头紧紧一皱……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双路解难(下)

“我自己独创的绝世刀法,没能战胜察台云,但也不能在这里就没了劲力……”祁雪音双手持刀隐忍一句,眼神眸光坚毅十分道,“察台云,虽然我暂时原谅了你,可我在心底默默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你给我看好了,象征我决心的‘绝世刀法’,我会证明我比你强,我能够打败你!!!——”

心底油然而生的一句振奋,祁雪音顿时浑身充满力气,手中的刀芒也愈加灼热。

“嗯?”何勋义对掌间,突然觉得一丝的不对,眉头紧紧一皱。

霎时间,“紫牙刀”四周散发出莫名强烈的灼热,仿佛簇火燃烧一般,在一瞬间内力化为涌动的锋芒,力流正朝何勋义掌心而去。

“好烫,这到底是……”何勋义惊讶间,忽觉手掌如临火浆,叹声一句后,不由自主收回几成掌力。

而正是收回的这一刻,给了祁雪音反击的机会……

“凤刃惊轮”,祁雪音独创的绝世刀法,拥有毁灭一切的威慑震力,曾与孙云、东浔等战中大显神威。虽然施术者风险其中,但今晚祁雪音似乎是豁出了性命,誓言要与对方决一死战,自己当然不会留有余力。

“尝尝这个,混蛋——”祁雪音奋力中鼓劲一声,双手推刀再添几层力道,冒着手掌被内力灼伤的危险,奋不顾身冲顶全劲,正朝何勋义而去。

“可恶……”何勋义逐渐支撑不住,徒掌无以长久捉刀,只能暂且退后避让开来。可这一退不要紧,“凤刃惊轮”的神威之力骤发,仿佛“猎鹰长击”一般,带着火焰强风的震慑,火鸟般趋使全然扑向何勋义。

何勋义身在半空平衡难保,眼见着“凤刃”袭来却是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啊——”终于,何勋义惨叫一声,重伤落倒在地,近身吃了一整套“凤刃惊轮”,浑身仿佛血脉乱冲一般,半天调息为止。

而祁雪音这边也不好过,近身施展“凤刃惊轮”之杀刀,不但体内遭受反噬不小,自己的双手更是被“火焰”灼伤,拿着刀柄都觉得手心隐隐的痛辣,看来真如孙云之前所说,这一招对施术者来说,实在是是风险过甚。

但好在成功震住了对手,祁雪音这一招拼险并没有白费……

“还没完呢……你这个臭丫头,居然如此羞辱我……”然而,何勋义似乎还有力气站起来,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黄毛丫头整治,忿忿不平道,“今天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何勋义有何脸面再见世人?”

“哼,你犯下难以容忍的滔天大罪,伤害大都平民官僚无数,世人又有谁想再见你?……”祁雪音这边缓了缓气息,倒也毫不示弱道,“为天下人除你这个大害,我祁雪音身为‘奇玉教’门下弟子,义不容辞!”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何勋义像是还有力气,忍着周身的伤痛,继续冲身飞掌而去——如今他的目标只有祁雪音,什么察台王还有运粮部队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呀——”祁雪音这边也不甘服输,灼伤的右手再次挥刀,轮回惊斩,侧杀而出。

“紫牙冲光”回天一式,仿佛断聚神灭之力,自祁雪音刀尖冲啸而来,伴着夜下肃杀的寒风,震震惊威。

而何勋义这边也不妨多让,“狂烟掌”龙腾虎跃一招,霎时四目烟云惊煞而出,聚合“龙爪”破月惊狂,百般变数下,无影阵风循循而至……

“轰——隆隆……”内力相杀几道回响,七王山山脚洼地顿时器宇骤冲、爆裂开来。再看对招二人,彼此几乎拼尽全力,嘴角染血之下,眼神互凝毫不相让,刀掌齐出、四风俱闪,最后惊冲一轮,纷纷弹开咫尺之距。

“哧——”二人落倒纷纷吐血,看来这一回合拼得过于凶残,以至彼此内力瞬间透支,一时毫无战力……

“祁姑娘!——”后面梁青见了,以为祁雪音有什么三长两短,急忙跑过去关声问道。

而何勋义就更不用说,其手下教徒早已上前搀扶,这一回合两败俱伤,祁雪音和何勋义彼此都不好过……

“我没事,不打紧……咳咳……”祁雪音咳嗽一声,从地上慢慢坐起,两眼盯望着何勋义的状况,嘴里不停念叨道,“奶奶的,一件兵器都不拿,居然这么能打……我自己徒用刀法,反而受了更重的伤……看样子要和他对决,须得‘对症下药’,难怪之前察台云与他决斗,不用兵器而是徒手掌法……”

反观何勋义这边,除了对祁雪音刀法内力精湛的吃惊,更头疼自己的身体未能吃消,明明还差一点就能决定胜负,可身体就是“不争气”,捉刀之下败下阵来。但也好在祁雪音也几乎拼至了极限,无以继续挑起“事端”……

“教主,何必再跟他们浪费时间?我们人多势众,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完了——”一边的亲信侍从已经有些没有耐心了,苦劝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又不是讲江湖道义的时候,教主你想杀了那个臭丫头,交给我们动手即可……”

“咳咳……咳咳……”何勋义闭眼抬了抬手,自己却在不停咳嗽,一时说不上话——何勋义还在缓和自己的伤情,但从他的动作和表情来看,定然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插手此事。

可亲信已经等不了了,吩咐后面的众徒士卒,张弓搭箭正朝蒙元部队一处,似要将其捉杀于此。

“可恶……弓箭手列阵!——”梁青见着地方的动向,自己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同样冲后方部队喝令一声。

蒙元阵中顿时兵甲齐响,百来弓箭士卒张弓以对,与“明复教”教徒所呈紧弦对峙之势。但很显然,“明复教”的人远远要比蒙元部队多上太多,虽然何勋义暂时无以为战,但武功最高的祁雪音也因伤落倒,要是敌人一拥而上,自己部队等人真有可能要葬送于七王山此地——此时的梁青只能庆幸,幸好察台王今晚没有临至这里,否则身为一军主帅的他,真的就是在劫难逃……

“预备……”明复教这边仍旧抢占先机,领头做出准备喝令放箭的手势……

“可恶,都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梁青一边照顾着祁雪音,一边望着眼前的绝境,振振不甘道。

“呼……呼……”而祁雪音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还在闭眼努力为自己调息疗伤,现在眼前无论出现什么为难,自己也已是有心无力,运气不好真的就要随蒙元众军“陪葬”在这里……

“嗖嗖嗖嗖嗖——”下一刻,夜空顿时箭雨齐下……

“啊——啊——啊……”紧接着便是惨叫连连的哀嚎……

等一下——受伤倒地的人似乎并不是梁青的众军士卒,而是“明复教”众徒,而放箭奇袭的人,自然也不是他们……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不过一会儿,城北方向传来急促而迅疾的马蹄,梁青所闻顿时喜出望外——他听得出这是蒙元部队的战马声响,有援军及时赶来了。

“那是……”祁雪音反应灵敏,同样感觉到气息一刻,不禁抬头问道。

“是城北的援军!”梁青一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站起兴奋道,“太好了,一定是孙云兄弟事先计划,怕我们这里遭到劫难埋伏,命城北的部队赶来支援——这下可好了,我们前后夹击,你们这些‘明复教’的混蛋,最后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说的也是啊……”听到这个消息,祁雪音一下也来了精神,重新站起,冲何勋义投去不屑的目光道,“何教主,你我二人的对决继续,至于其他人,让他们自己厮杀搏命好了……”

“你这个丫头……”何勋义知道今晚埋伏计划失败,甚至遭到对方的两次算计,如今腹背受敌夹在其中,这会儿带来的众教部队并不算多,如果不及时撤走,和可能便是反过来自己等人要葬身此地。

“教主,我们快走吧,敌人的部队现在前后包抄,要是等包围圈形成,我们可就跑不了了!”一旁的亲信认清局势,不停劝谏说道。

“难道今晚,就真的这样放过她了……”何勋义叨咕一声,遂用不甘的眼神望了望祁雪音。

祁雪音则是回了一个蔑视的神情,似乎在自己眼里,何勋义连根葱都不算。

何勋义心里很是不爽,但这也没有办法……“今天的胜负先留在这里……”终于,何勋义为顾全大局,北城援军到来前,仔细斟酌后,咬牙冲祁雪音说道,“今晚算我何勋义计失一筹,不过下一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取你的项上人头!”

“那我也是一样……”祁雪音则似乎并未打算赶尽杀绝,因为她也不清楚援军到来的数量多少,是否真的能完全吃掉“明复教”的部队,遂索性也留下一言,振振说道,“下一次见面,新老旧仇一并算清!”

“哼,但愿你这丫头不要反悔……走!——”最后喝令一句,受重伤的何勋义十分不甘地带着今晚埋伏却空手而归的“明复教”众徒手下,沿小道离开了七王山。

而梁青等人的目的,是要保护接应好粮草,既然粮草部队并未受损,那自己等人也不再追击对方。毕竟谁也不清楚“明复教”会不会沿途再设埋伏,眼下众军数量不足,前方道路未知深险,众军也不敢再贸然去追。

赶走了何勋义,自己也平安无事,虽然说又一次没分出胜负心有不甘,但对祁雪音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七王山”劫难既解,大都西城的“德重街”那边,也早就清理完了“战场”……

“你们几个,快点收拾一下这里……”赶跑了左煜秋和左子幽“父女”二人,以及事先埋伏的“苍寰教”教徒,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这边纷纷嘱令手下弟子,趁着夜色收拾这里的遗迹,以免后日被朝廷禁军发现,多有麻烦。

而孙云也确实想得周到,为了反埋伏对付“苍寰教”,一口气将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主干弟子,甚至是庄主本人全请来救援了。只不过两家山庄似乎关系并不太“融洽”,尤其是刚刚共同救下察台王的花叶寒和方珍士二人,因为彼此所站的阶级立场同,所以两家关系向来并不算太要好。

当然这件事情孙云也有“责任”,彼此请救对方却并不知另外一家也会被请,这件事情孙云也没有彼此告知,结果今夜救场闹了这么个“尴尬”……

“真没想到,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花前辈,居然也会为了保护王爷挺身而出……”果然,战事结束后,青墨山庄这边,方珍士先发话道,“我记得,你们的所作所为不是悖逆朝廷吗?怎么,现在居然为了一个拥护朝廷的人,而与反抗朝廷的‘苍寰教’为敌……”

“哼,我们鸣剑山庄虽然痛恨蒙元朝廷,但是是非非还分得清!”花叶寒则是透露出一股刚劲,义正言辞道,“察台王身为朝中臣相,清廉执政、爱惜百姓,如今大都危难更是挺身领兵,镇压反贼……此等大义凛然之良臣,我等自然拥护之,与是否存于朝廷关系并无干涉!”

“真是这样的吗……”然而,方珍士似乎是语气中略带有一丝“挑衅”,反声问道,“你们鸣剑山庄当年与朝廷结下怨仇,如今能平安无事来到这里,难道不是借着孙少主的光?而我们青墨山庄历来拥护朝廷,危难中救于水火,自然理之……”

“方庄主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听到了“挑衅”的意味,向来宽容大度的花叶寒也有些听不下去,转声问道。

“好了——”关键时刻,孙云站出来阻止了两位庄主的“争吵”。

花叶寒和方珍士二人这才冷静下来,毕竟自己门下的弟子还在周围看着,要是不顾颜面在这里互相争吵,简直有辱门风。

“晚辈知道,你们两位前辈的立场不同,有所争执在所难免……”孙云平下心来,耐心说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再遇魔灵

“哼,我们鸣剑山庄虽然痛恨蒙元朝廷,但是是非非还分得清!”花叶寒则是透露出一股刚劲,义正言辞道,“察台王身为朝中臣相,清廉执政、爱惜百姓,如今大都危难更是挺身领兵,镇压反贼……此等大义凛然之良臣,我等自然拥护之,与是否存于朝廷关系并无干涉!”

“真是这样的吗……”然而,方珍士似乎是语气中略带有一丝“挑衅”,反声问道,“你们鸣剑山庄当年与朝廷结下怨仇,如今能平安无事来到这里,难道不是借着孙少主的光?而我们青墨山庄历来拥护朝廷,危难中救于水火,自然理之……”

“方庄主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听到了“挑衅”的意味,向来宽容大度的花叶寒也有些听不下去,转声问道。

“好了——”关键时刻,孙云站出来阻止了两位庄主的“争吵”。

花叶寒和方珍士二人这才冷静下来,毕竟自己门下的弟子还在周围看着,要是不顾颜面在这里互相争吵,简直有辱门风。

“晚辈知道,你们两位前辈的立场不同,有所争执在所难免……”孙云平下心来,耐心说道,“晚辈也清楚,你们两家素来冷语不识,历来甚至瞧不起对方……今晚把两位前辈全部请来,只为解晚辈父王之危,没有互相通告彼此之动向,是晚辈的不是——如今特殊时期大都临难,还望两家能放下前嫌,和归于好,如果非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晚辈一人好了……”说完,孙云在两位庄主前辈面前深深一鞠躬。

身为庄主的花叶寒和方珍士见了,这才明白自己二人在此争执,有损师门颜面——如今皇城大都危难,百姓深于水火,同样身为正义之士,彼此站在同一立场,现在要做的不是顾念往日之偏见,而是齐协一心共对顽敌。

“让我说一句吧……咳咳……”关键时候,察台王从孙云后面走了过来,面对两位山庄的庄主,谦言有逊道,“今日本王能了解‘苍寰教’之恩怨真相,并能从敌人的陷阱中转危为安,两位庄主之功劳实不可没……咳咳……犬子昔时与两位素有交缘,而今本是同根一心,共同对付扰乱都城的敌人,解救大都百姓,本王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一个出人意料的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位居朝中高权的察台王,居然当着花叶寒与方珍士二人的面,蹲下身拜谢起来。

“使不得,王爷快快请起——”花叶寒见了,连忙上前搀扶道。

“对不起王爷,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不该在这种时候谈起‘两家恩怨’……”方珍士也在一旁虚心认错道,“王爷您说得对,如今大都百姓深临水火,我等身为武林正义之士,应该同仇敌忾、共对强敌!方某在此赔不是,还望诸位能够原谅方某……”说着,方珍士也不由在众人面前鞠躬致歉道,尤其是对鸣剑山庄的弟子。

孙云看着自己的父王放下尊位,以致两家重归于好,不由露出欣然的微笑。

“是啊,我们两家本就不该有什么恩怨……”青墨山庄这边,董渝忽而振奋一声道,“都是为了大都的百姓挺身而出、镇压敌贼,我们不应该是兄弟吗?”

“就是——”鸣剑山庄这边,古兴康也兴奋起来道,“管他什么‘明复教’还是‘苍寰教’的,不过就是帮乌合之众,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见一个杀一个!”

花叶寒和方珍士看着各自的弟子不计前嫌、团结一心,也彼此露出欣慰的笑容……

“知道了‘苍寰教’的身份,今晚这边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孙云回归正题,正定说道,“现在还有一边,就是雪音那边的情况是否安稳?她假扮成父王您接应粮草部队,万一中途遇到了埋伏……”

“云儿你不是提早命城北的部队前去支援了吗?”察台王继续问道,“只要援军数量足够,我想祁姑娘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咳咳——”说是这么说,察台王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也非常担心祁雪音的安危。

“孩儿只是为了早做提防,所以才提前命城北的部队出击支援……”孙云就更不用说,心情急切道,“我现在就怕,如果何勋义本人亲自带队人马拦截的话……毕竟那个家伙的目的,就是要取父王您的性命——更何况他和雪音之前就有恩怨,一旦事情‘败露’,恐怕那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雪音的安危了,大军的粮草部队恐怕也难保——”

“孙少主,既然如此的话,你还是快些去救你们说的那个姑娘吧……”花叶寒听了,在一旁义正说道,“察台王这边交给我们,我们亲自护送他回营;北营的消息你比较灵通,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我知道了……”孙云点了点头,即刻前来一匹战马骑上,对自己父王嘱咐道,“那孩儿现在就去北城了,父王您先跟着他们回去吧——”

“父王没事,倒是云儿你自己……咳咳……要小心——”察台王也不忘嘱咐道。

“嗯……”孙云继续点头,最后冲花叶寒和方珍士等人说道,“那花前辈,方前辈,父王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交给我们就好!”方珍士也肯定一声答道。

“驾——”驭马一声,孙云即刻驰骋骏马,消失在城北方向黑暗的巷道街口……

而此时此刻,七王山山脚,城北赶来支援的里应外合的部队赶走了“明复教”众徒,不但解了祁雪音梁青等人的性命之危,更是保住了粮草人马,可谓是大获全胜。但此地依然不宜久留,既然计划已经成功,现在这边的部队须得赶紧返回城中,与主力部队迅速会和……

“梁青大哥,你的伤没问题了吧?”梁青这边,之前被何勋义一掌差点打得站不起身,毕竟不是江湖人士,祁雪音怕是对方吃不消,遂关心问道。

“没事儿祁姑娘,这点小伤比起在外杀敌磨血,根本就不算什么……”梁青倒显乐观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倒是祁姑娘你自己,我看孙云兄弟和王爷都挺在乎你的,这次的计划风险十分,让你假冒王爷的身份前来,他们恐怕都担心的要死……”

“哼,比起我,他们才更应该让人担心呢……”祁雪音倒一点不在乎自己,反倒对孙云他们指评起来,“原计划本来是我和察台云一起去赴‘死亡之约’的,就这样我们还不一定能保全身而退……现在少了一个我,换成察台叔叔顶替我前去,若是中了‘苍寰教’的圈套,那岂不是更危险?”

“我相信孙云兄弟,他一定有他自己的安排……”梁青眼见着自己的伤情好转了,试着站起身扭了扭臂膀,舒心说道,“行了,伤好得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城吧……”

“那这里的战场?……”祁雪音望着之前援军赶到时,袭击剿杀的“明复教”众徒尸体,不禁又问道,“就这样走了,不清理一下这里的尸体吗?”

“现在暂时没那个功夫了——”梁青正经十分道,“虽然表面上赶走了何勋义以及他的‘明复教’手下,可那是因为遭到前后夹击处地不利……要是让他回过神来,派更多的人马前来覆蹈,到时候我们已不占地利之势,再想抗衡可就难了……我们既然性命无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证粮草部队能够顺利回城才是啊——”

“说的有道理……”祁雪音点了点头,但自己心中仍有想法,遂冲梁青说道,“不过我想一个人先留在这里,观察是不是有敌人在暗中跟踪我们,梁青大哥你先带着主力部队往北城回去,我确定无忧之后再跟上你们——”

“这样……好吗?”祁雪音说得很有道理,但把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毕竟有些风险,梁青还是不放心道。

“你放心,我刚才一战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就算真有‘明复教’的残余势力在此监视,被他们发现,我一个人也有办法全身而退……”祁雪音自信说道,“梁青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赶到——”

“那好吧……祁姑娘,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千万要当心,记得早点回来——”梁青继续嘱咐道。

“嗯!”祁雪音镇定点了点头,回声应道……

“驾——”“驾……”就这样,蒙元部队重新动身,沿着城北的方向返回而去。而留下祁雪音一个人继续在此监视,确定“明复教”没人继续监视无误后,再准备返回会和。

不过,大部队走后,祁雪音的表情稍稍一变,似乎她留在这里,还有别的原因……

“这种力量是……”祁雪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主力部队走远后,自己凝声一望,却见刚才“明复教”众徒死尸处,一道熟悉暗红的“血光”正在隐隐闪烁。

祁雪音似乎猜到了什么,笃定一振,手中的“紫牙刀”紧紧凝握,悄声慢步朝光亮的方向走去。

然而紧接着便是让自己惊悚的一幕——

只见一名白袍男子,正用手中的水晶球贪婪吸食着鲜血。想也不用想,这个男子自然是之前算命,并在祁雪音面前展示“魔灵之力”的卜天星。

而祁雪音也很清楚,卜天星用水晶球吸食鲜血的目的何在……

“我们又见面了啊……”卜天星没有瞥眼注视,倒是祁雪音遭到侧角,先言提声道。

“是啊,真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卜天星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笑面容,振振说道,“命数上说,‘山峦叠群,七星天象,昔日臣王万古垂’,自然是指这七王山,却不想除了‘祸魔’在此汲取食粮,还能碰见祁姑娘你……”

“哼,上次在西城,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正好……”祁雪音还想着上次自己与卜天星的一战,正觉心有不甘,这会儿“故人重逢”,自己说什么也要把那口恶气讨回来,手中紧握“紫牙刀”,振振说道,“来吧,你我今日分出胜负,这次我不会再像上回那样,掉入你的陷阱了……”

看样子,祁雪音是执意要和对方打了。但卜天星似乎并不怎么提起兴趣,连目光都未有正视祁雪音一眼,全神贯注“魔血之力”,淡淡一声笑道:“祁姑娘心事颇重,想要找鄙人一决胜负,这一点鄙人早有算数……不过鄙人之前也说过,我是不会再和你打的,因为你的实力鄙人已经摸透,还没有资格做我的‘试验品’……”

“你说什么?试验品——”听到莫名其妙的胆颤话语,祁雪音身体不自觉一抽——每每注视卜天星的目光,祁雪音总感觉想有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头,让自己痛苦难耐,却又说不出的感觉……

大都北城城门前,孙云已经驭马飞驰此地,出城一刻,却正巧碰上了梁青等人的大部队……

“吁——”“吁……”孙云见状立刻勒马,梁青等人亦是如此。

“孙云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梁青看着孙云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城,不禁惊疑问道。

“我和父王那边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急忙赶往七王山……”孙云看着梁青等人还算平安无事,却不见祁雪音的影子,不禁又问道,“对了,你们今晚接应粮草部队,有碰到麻烦的事情吗?还有雪音呢,为什么没有看见她……”

“我们的确是遭遇了‘明复教’的埋伏,教主何勋义得知今晚王爷今晚会亲临此处,一早便在七王山山脚设伏……”梁青郑重答道,“但好在祁姑娘假扮王爷身份,挺身而出与何勋义搏斗,加上城北的援军里应外合,我们才方化险为夷……”

“那雪音人呢……按道理来说,你们不是应该一起回来吗?——”孙云心中,依旧担心着祁雪音,勒马急迫问道。

“祁姑娘还留在那里,说是怕‘明复教’的人会返回偷袭,所以暗中留地观察一阵,再随我们会和……”梁青依旧一五一十道。

“哎,那个丫头……”然而孙云听完后,不禁捶了捶拳……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毒血之战(上)

“孙云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梁青看着孙云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城,不禁惊疑问道。

“我和父王那边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急忙赶往七王山……”孙云看着梁青等人还算平安无事,却不见祁雪音的影子,不禁又问道,“对了,你们今晚接应粮草部队,有碰到麻烦的事情吗?还有雪音呢,为什么没有看见她……”

“我们的确是遭遇了‘明复教’的埋伏,教主何勋义得知今晚王爷会亲临此处,一早便在七王山山脚设伏……”梁青郑重答道,“但好在祁姑娘假扮王爷身份,挺身而出与何勋义搏斗,加上城北的援军里应外合,我们才方化险为夷……”

“那雪音人呢……按道理来说,你们不是应该一起回来吗?——”孙云心中,依旧担心着祁雪音,勒马急迫问道。

“祁姑娘还留在那里,说是怕‘明复教’的人会返回偷袭,所以暗中留地观察一阵,再随我们会和……”梁青依旧一五一十道。

“哎,那个丫头……”然而孙云听完后,不禁捶了捶拳,心中忿忿道,“做事总是由着性子,她一个人留在那儿,万一真碰上麻烦的话……”

“孙云兄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返回去接祁姑娘吗?”梁青看着孙云的表情,也怕祁雪音独身一人遭遇不测,紧张问道。

“不用了,梁青兄弟你带着粮草部队,先行回城与我父王会和,大营那边有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弟子照应,毕竟事关我父王安危和粮草为重……”孙云缓了缓神,镇定说道,“雪音那边我去接她就好,在我回军营之前,最好不要有大举行动!”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梁青自信答应一声,遂先行带着部队返回北城城门口而去。

而剩下的孙云,自然是独自奔赴七王山,赶着救接祁雪音。可孰不知在那里,祁雪音与自己的“老对手”卜天星碰头了……

而在另一方面,今晚刺杀埋伏计划失败的“苍寰教”众教徒,离开“德重街”后,相继退回了自己的据点……

“可恶,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知道了……”回到据点休养一阵,左煜秋似乎心有不甘,不断暗暗愤声道,“察台王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再想要算计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了……那个察台云,居然想出‘移形换影’的计谋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义父您之前不是说,我们对付的目标是察台王吗?至于他的那个儿子,咱们暂时放置不管……”左子幽倒是情绪较为平定,似乎今晚失败,自己仍有心计对策,淡淡一声回应道。

“可是这个来运镖局少主屡次坏我们好事,不先把他解决,我咽不下这口气!”左煜秋倒是鲜有地失去冷静,攒拳紧握道,“我们这边失败,就看‘七王山’那边怎么样了……虽然说察台王本人没有亲自前去,但如果‘明复教’的人在七王山成功埋伏袭击了粮草部队,我们也未尝一点收获没有……”

“很不巧,刚才探子传来消息……”然而,左子幽的一句话,一下子给左煜秋泼了层冷水,“七王山那边,何勋义的人马埋伏失败,北城赶来的朝廷援军及时解围,何勋义不径败走……”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左煜秋神情不禁一愣。

“应该是那个察台云事先安排的,他既然能事先猜到我们的身份,并知道我们在‘德重街’埋伏的目的,自然也清楚‘七王山’那边大有蹊跷,遂事先做好安排……”左子幽冷冷一笑道,“这么看来,那个察台云才是于我们最碍手的家伙……”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左煜秋有些盲目不知头绪,兼之心烦意乱,不禁提声问道。

“对付察台云,不一定要对付他本人,我们可以旁敲侧击来下手……”左子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凝,嘴角也扬起一丝胆寒。

“什么意思?”左煜秋一时没有听懂,反复续问道。

“义父您刚才不是说,他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吗?”左子幽继续笑道,“仿照之前察台多尔敦的案例,未了身份前对付他弟弟,经常对来运镖局下手……我们其实也可以,不把目标放在察台云身上,而是放在与之有关的来运镖局上面——现在察台云一心放在前线战事和他父王身上,根本顾及不到来运镖局的安危,而这便成了我们的突破口……”

“嗯,似乎有些道理……”左煜秋冷静下来后,听完子幽的计谋,不由点了点头,肯定说道,“现在的察台云,恐怕早就把他的镖局放在一边不管不顾,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等解决掉了察台云,剩下的察台王无人庇护,杀了他为义父报仇,岂不是手到擒来?”左子幽继续露出狰狞的微笑。

“问题是,该怎么动手呢?既然要对付来运镖局……”左煜秋又问道,现在似乎所有的用计行动,都交由左子幽手中。

左子幽淡淡笑道:“这还不简单吗?把战火从城西引至城中,再借‘明复教’的手,来运镖局自当深受水火、不攻自破……镖局一毁,察台云必然心绪大乱,我们便有机可乘;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战事的发展……”

“好,就依子幽你的,为父我先去整顿兵马,再考虑要不要动用教中的四大堂主前来支援……”左煜秋简单答应一声,遂转身离开左子幽身旁。

左子幽则是冷冷一笑,望着自己义父远去的背影,心中却莫名暗道:“哼,今晚计划双向失败,看来凭借你左煜秋的手,是对付不了察台家了……果然要将察台家赶尽杀绝,还是得看师父的……”

似乎左子幽有什么秘密,在故意隐瞒着自己的义父,甚至对自己的义父不屑一顾。晌时,左子幽仰天吹哨一声,唤来一只传信信鸽,将莫名的信件绑在脚上,似有秘密消息传达给某人……

此时此刻,七王山的境况仍未休止,再次见到了“老对手”,祁雪音心中莫名涌动……

“我们又见面了啊……”卜天星没有瞥眼注视,倒是祁雪音遭到侧角,先言提声道。

“是啊,真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卜天星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笑面容,振振说道,“命数上说,‘山峦叠群,七星天象,昔日臣王万古垂’,自然是指这七王山,却不想除了‘祸魔’在此汲取食粮,还能碰见祁姑娘你……”

“哼,上次在西城,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正好……”祁雪音还想着上次自己与卜天星的一战,正觉心有不甘,这会儿“故人重逢”,自己说什么也要把那口恶气讨回来,手中紧握“紫牙刀”,振振说道,“来吧,你我今日分出胜负,这次我不会再像上回那样,掉入你的陷阱了——”

看样子,祁雪音是执意要和对方打了。但卜天星似乎并不怎么提起兴趣,连目光都未有正视祁雪音一眼,全神贯注“魔血之力”,淡淡一声笑道:“祁姑娘心事颇重,想要找鄙人一决胜负,这一点鄙人早有算数……不过鄙人之前也说过,我是不会再和你打的,因为你的实力鄙人已经摸透,还没有资格做我的‘试验品’……”

“你说什么?试验品——”听到莫名其妙的胆颤话语,祁雪音身体不自觉一抽——每每注视卜天星的目光,祁雪音总感觉想有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头,让自己痛苦难耐,却又说不出的感觉,不禁寒颤问道,“‘试验品’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懂也罢,不懂也罢,反正于祁姑娘你无任何干系……”卜天星继续冷淡说道,“还是劝祁姑娘你少知道为好,了解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再者,你我之间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来找鄙人算命,鄙人倒能倾言相之,但若是来找茬,还是劝祁姑娘你就此打住……”

“呵,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本姑娘今天就是来找茬的!”祁雪音倒是毫不畏惧,振奋一声道。

“省省力气吧,你不是鄙人的对手……”卜天星继续耐心道,目光已经没有望对方一眼,“更何况,你刚刚与‘明复教’教主搏命一战,体力尚显疲惫,若是与我迎战,实乃胜之不武……”

“呴,你倒是挺自信的嘛……”祁雪音听了,更是鼓劲问道,“连我和何勋义刚才的决斗都知晓,看来你从一开始就埋伏在这里了是吗……”

“哼哼哼哼……”谁知,卜天星却是轻声笑道,“鄙人想要知道今晚的一切,还需要大费周章埋伏在这里吗?鄙人自诩‘预言者’,可窥算天机命数,所有的一切都是鄙人掐指算出来的……”

“说的你好像跟神仙似的……”祁雪音继续调侃一句。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更喜欢别人称我‘魔主’……”卜天星似乎是汲取完了“食粮”,稍稍拾起水晶球,借着隐隐暗红的血光,缓缓说道,“‘祸魔之血’自当为魔,其改变天命的力量,岂是尔等凡人能够涉足?”

“我管他什么‘祸魔’‘魔主’的,要么跟我打,要么告诉我这些个‘蹊跷玩意儿’——”祁雪音可没卜天星那个耐性,急奋说道,“上次与你对决吃亏,缘于不清楚你武功的套路……可是这回不同了,这次我一定能打败你,将你那副虚伪的‘仙人’面孔给扒下来!”

“所以这回你请了帮手是吗?”然而,卜天星说话间,忽而转头,冲祁雪音身后问道。

“帮手?”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一愣,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背后站着个人——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孙云又是谁?

“哎呀,又见面了啊,就像我们第一次在来运镖局门口碰到的那样……”卜天星倒是“饶有兴趣”,起身淡笑一声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祁雪音看着孙云突然出现,不禁疑问一声道。

“我还想问你呢——”孙云上来就不好语气道,“不是七王山的‘反包围’成功了吗,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不回去?”

“我当然是留下来监视一会儿,看还有没有‘明复教’的人伺机反扑……”祁雪音说到一半,遂转头望向卜天星,笃定说道,“顺便察觉到这家伙的气息,留下来一望究竟,或者直接做个了断……”

祁雪音性格果真是泼辣无比,说起话来直接利索。

“你又在发什么疯啊?”然而,孙云对卜天星却似乎暂时提不起什么兴趣,连望都没望卜天星一眼,直接开口冲祁雪音斥道,“事情完了就赶紧回去,城外这么危险,不要老是一个人晃悠,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

“‘明复教’教主都被我亲自打跑了,我还能出什么乱子?”祁雪音倒不服气了,反声一句道,“倒是你,你不是说让你父王假扮成我的样子前去赴会吗?按道理你的处境比我要危险吧……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难不成……”

“是啊,我们那边早就解决了,怕你在这儿出事,才匆匆赶过来……”孙云简单应声一句。

“结果呢?”然而,祁雪音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到了孙云另一边的“赴会”上,似乎暂时把卜天星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他们告诉你了吗,有关他们‘苍寰教’的秘密……”

“告诉我们了,他们‘苍寰教’所有的身世,当然是被我的计谋给骗到了……”孙云淡声说道,“我父王知道了真相,亮出身份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后来我设计让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弟子埋伏,我和我父王危难遂解……”

“真的吗?那‘苍寰教’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祁雪音听到这里,迫不及待问道,毕竟对她来说,她也一直想知道有关“苍寰教”的秘密。

“这些事情等回去再说……”孙云牵了牵祁雪音的手,转眼望向卜天星道,“这个算命的家伙怎么出现在这里,雪音你又干嘛留在这里与他纠缠?”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啊,有关这家伙的事情……”祁雪音继续转向卜天星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毒血之战(中)

“‘明复教’教主都被我亲自打跑了,我还能出什么乱子?”祁雪音倒不服气了,反声一句道,“倒是你,你不是说让你父王假扮成我的样子前去赴会吗?按道理你的处境比我要危险吧……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难不成……”

“是啊,我们那边早就解决了,怕你在这儿出事,才匆匆赶过来……”孙云简单应声一句。

“结果呢?”然而,祁雪音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到了孙云另一边的“赴会”上,似乎暂时把卜天星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他们告诉你了吗,有关他们‘苍寰教’的秘密……”

“告诉我们了,他们‘苍寰教’所有的身世,当然是被我的计谋给骗到了……”孙云淡声说道,“我父王知道了真相,亮出身份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后来我设计让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弟子埋伏,我和我父王危难遂解……”

“真的吗?那‘苍寰教’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祁雪音听到这里,迫不及待问道,毕竟对她来说,她也一直想知道有关“苍寰教”的秘密。

“这些事情等回去再说……”孙云牵了牵祁雪音的手,转眼望向卜天星道,“这个算命的家伙怎么出现在这里,雪音你又干嘛留在这里与他纠缠?”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啊,有关这家伙的事情……”祁雪音继续转向卜天星道,“‘祸魔之血’的秘密,犹未可知的力量……”

“‘祸魔之血’是吗……”望着卜天星汲取死者鲜血的神态,甚是让人作呕恐怖,孙云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不由凝紧眼神。

“好久不见了啊,来运镖局少主……”卜天星则依旧是那副平静冷淡的目光,暗红的水晶球托在手中,振振寒语道,“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面……”

“我有听雪音之前说的,有关卜大师你的故事……”孙云不敢怠慢,但在对方面前,依旧显示镇定的面容,微微一笑道,“预言传说‘祸魔之力’降世,人间浩劫无数,而卜大师却已掌握并汲养这份力量是吗……”

“看来那个小丫头,什么都告诉你了……”卜天星冷冷一笑道,“这也难怪,毕竟那次在西城的对决,鄙人与她都印象深刻……”

“到底是什么力量,又是什么预言降临于世?”孙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耳旁玩笑,严肃认真问道,“你这所谓的‘魔灵’,到底还藏匿着多少秘密,为何会先知世间的灾难命运?”

“若非吾等天机之术,想窥伺天命,此乃凡人之大忌……”卜天星却做出一副好似“仙魔附体”的神态,揭开头袍的一刻,长发倾后飘摆,瞪眼说道,“天机所言,‘祸魔’即将降临人间,大都皇城亦会化为血池炼狱……此乃‘魔灵之力’征兆,这种力量,乃吸食死者之鲜血,日渐愈增,直到化魔终成之日,邪魔将会吞噬一切,无人能够逃避灾命!”

就像上次对祁雪音说的一样,卜天星的口气始终让人危言耸听。

但祁雪音可不吃这一套,自信有办法制伏对方,起身反驳一句:“哼,又在那里疑神疑鬼,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邪魔’?”

“没错,人间自有正气,岂容尔等邪辈在此妖言惑众?——”孙云也实在听不下去,上次听闻祁雪音所说“神秘”,孙云忍不住想要和卜天星交手一回,遂稍许掰了掰指骨,振声说道,“如果只是算命的话,我孙云既往不咎,可三番两次蛊惑人心,实是难忍……”

“那云公子究竟想怎样?”卜天星倒是不紧不慢,似乎是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冷冷一声问道。

“听雪音说,卜大师‘祸魔之血’的力量令人生畏,今日在下倒想见识见识……”孙云振振说道,“如果真如你预言所说的那般神秘可怖,那就来试试是否真的能将我打倒——”

“看样子,云公子今日是来主动挑衅鄙人了……”卜天星也并未拒绝,反倒欣然一句道,“也正好,说不定你更适合做我试验下的‘祸魔之源’……”最后一句声音轻微,孙云和祁雪音根本没有听清,但是让人莫名中畏惧生寒……

“喂,难道你要在这里……”祁雪音看着孙云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禁担心一句。

“那是当然——”孙云拔出“银月双刀”,自信慢慢道,“你不是说这个算命的老家伙诡术神通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他究竟与多大的能耐,竟然偏信世间鬼神之说……”

“很好,鄙人也正好想和云公子过过两手……”卜天星也随即一笑,双手聚力掌中的水晶球,顿时一股汹涌魔灵之力汇聚其中,发出暗暗的血光,并念念有词道,“‘魔灵’第一境界,星离——”和上一次与祁雪音交手时一样,卜天星展露同样的言行。

霎时间,卜天星仿佛从水晶球汲取了可怕的力量,双手青筋稍有突起,指尖修长泛着暗暗的血光,如同堕落入魔的神态,甚至连整个人的躯体轮廓也略有扩张。眼角青光忽明忽暗,血长的指尖稍稍起落,一道青云的泛光铺展开来,眼见好似湖中微波,实则暗藏汹涌沉石之力。孙云所站立处近百步之遥,却感磅礴震荡的力量鼓鼓袭来,仿佛撕天断裂一般,力之震慑不可估量。

“好强大的力量,一点不像是虚张声势……”孙云望着卜天星的样子,仿佛和血光融为一体,化身一尊可怕的恶魔,不禁冷冷惊寒道,“这个家伙连身体容貌都变了,到底是人是鬼……”

“你要小心点……”祁雪音与卜天星有过交手,遂不断提醒孙云道,“这个家伙的武功异于常人,不能用一般的招数对付他,而且,他还有……”

“我知道,管他什么人魔鬼仙的,先打上两回合再说!——”然而不等祁雪音提醒完,孙云已经提刀冲上前去,冒着刺骨强烈的震慑寒风,有进无退断震而出。

“喂——”祁雪音可慌了神,他知道孙云这么贸然前去,定然会吃大亏,就像自己最开始对付卜天星一样,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老东西,吃我这招!——”孙云鼓劲壮胆喝声一句,双刀在手飞斩即出——“银月连破”四分裂闪,聚合冲光夺命一式,正朝卜天星正面而来。

卜天星依旧和之前对付祁雪音一样,面对刀法来势汹汹的孙云,只是轻举抬手微微一挡……

那一刻,孙云只感觉自己的双刀劈在了软甲之上,刺穿不透却又使不上力。然而下一幕的感觉,却是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痛楚……

“啊!——”毫无征兆的一瞬,孙云突然惨叫一声,不但双刀未能命中对手,自己更是连人带刀被卜天星莫名的力道冲飞十丈之遥。

“察台云!——”祁雪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孙云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落伤倒地不起,自己急忙跑了过去。

而卜天星则是不慌不忙,击退孙云的第一手后,简单收招稍微缓和一阵,并用不屑的目光望着孙云……

“察台云,你没事吧?——”祁雪音伏倒在孙云身旁,急切关心道,“都跟你说了叫你别急,我和他交过手,知道这其中有蹊跷……”

“那到底是……什么武功?”孙云似乎是受了不小的伤,却不知道缘由,不禁忍痛问道。

“你刚才,是被自己的刀法力量反噬了……”祁雪音急忙解释道。

“你说什么……反噬?”孙云一时没听明白,瞪眼问道。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简单点解释就是这样……”祁雪音继续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用的什么武功,居然能将对手的招式给原封不动弹回去,还是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总之,跟这个家伙对招,千万不能贸然使出高强的刀剑武功,否则会自食其果!”

“普天之下,居然还有这种邪门的武功,真是闻所未闻……”孙云擦拭一番嘴角的鲜血,在祁雪音搀扶下慢慢站起,念念说道,“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要怎样才能近得了身?”

“最好用心法或是拳脚招式先行靠近,在身体能承受反噬力量的前提下,再予以还手……”祁雪音两眼望着“着魔”的卜天星,耐心说道,“总之对他发起进攻,施术者本身一定会受到同等力量的反冲,你得最好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只能用心法或是强度一般的拳脚身手是吗……”孙云默默念咕道,“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就算一切的招数秘密,都是他所谓的‘祸魔之血’,但他自己总归有些本事,想用一般拳脚招式近身,也未必是易事,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得看你自己了,先想办法怎么接近他……”祁雪音继续道,“我上次与他对决,就差一点取得了胜机……”

说话间,祁雪音想起了自己上一次与卜天星对决的场景……

(回忆中)……

杀招即落,天地震涌,火海巷道之中,一时烟云迷雾,遮蔽了祁雪音和卜天星彼此的视线……

“好像是我大意了……额——”卜天星又吐了一口血,暗暗震惊道,“没想到这女娃娃这么不要命,明知‘魔灵’的反噬之力,重伤之下还敢使出全部的力道反击……也怪我疏忽大意,吃了刀芒重伤,不过这一下,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卜天星是这么认为,可谁想到……

“还没结束呢!——”突然,烟云之中从天而降,浑身负伤的祁雪音突然凌空跃下,断脚冲杀袭来——“仙云脚”破空而出,仿佛乌云之下一道凌厉的闪电,正朝“魔神之态”的卜天星致杀而去。

“这不可能!——”卜天星先是瞪眼一愣,他没料到祁雪音居然还有力气,拳脚肉搏拼以反击,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随即施展“魔灵”身法,强行趋身逼退,勉强躲过了这一式杀招。

“隆——”又是一道巨响,“仙云脚”仿佛重锤一般,祁雪音虽未命中目标,但着地一瞬激起飞扬尘土,其慑惊威。

“有破绽!——”祁雪音则是看准了目标——卜天星手中那颗水晶球,看准了对方“魔灵”消散的一刻,聚足身体残余的力气,飞手去抢水晶球。

“原来如此,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个是吗……”而在那一瞬间,卜天星也终于明白了祁雪音的目标,左手稍稍将水晶球一挽,退身之下却作出手反击之态……

“噌噌噌噌——”凌光一瞬,血杀四起,水晶球聚光震力,顿时倾狂而出——“灾王之刃”龙蛇飞涌,水晶球散发的“血光”仿佛乱刃交错一般,正朝伸手的祁雪音撕裂而去。

祁雪音在那一刻意识到不对,慌忙收手避退身后,躲过这一道莫名的“杀光”。

“吭——吭——”两段裂响,“灾王之刃”没有命中祁雪音,却将激起的飞石斩落数截——得亏祁雪音收手得快,否在稍晚一步,刚才自己的右手很可能就被斩成几段……

惊险搏命的几回合过后,祁雪音与卜天星二人重新退回原点,彼此继续正目相对——只不过卜天星刚才虽然被“惊吓”,但“魔灵之力”犹在,稳定缓和过后,身体也自然慢慢的恢复,刚才所受的内伤,也被“魔血”渐渐消逝,可见其“祸魔之血”的力量恐怖;反观祁雪音,虽然刚才出其不意断冲奇袭,差点一击逆转,但本就在身体强重负荷之下,三番遭受反噬倾伤,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抢夺水晶球失败后,体力更是接近透支,几乎没有再继续战斗的力气。

但祁雪音依旧不甘放弃,眼见着就差一点点就能把握胜机,祁雪音心中只有不屈和遗憾,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越战越有血意,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魔血之力”的窍门,坚信咬牙再坚持几回合,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现实中)……

“他的弱点,是他手中的水晶球……”祁雪音望着卜天星手中的水晶球,郑重凝神道,“想办法将它捣毁,你就会有胜机!”

“那个球是吗……”言罢,孙云的目光也望向了那颗隐隐血光的水晶球……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毒血之战(下)

“他的弱点,是他手中的水晶球……”祁雪音望着卜天星手中的水晶球,郑重凝神道,“想办法将它捣毁,你就会有胜机!”

“那个球是吗……”言罢,孙云的目光也望向了那颗隐隐血光的水晶球,心中镇定不已。

而卜天星的表情依旧淡定,似乎他早就料到了祁雪音会知晓自己的“破绽之处”。

“每当我主动发起进攻,就会被自己同等的力量反噬,真是可怕的妖术……”孙云想着刚才自己被利刃反伤的痛苦,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每一招出手都得小心翼翼,遂稍微卷起自己的衣袖,将“银月双刀”别回腰间,似要以拳脚招式试图近身对方,两眼凝神,心中暗暗道,“这个家伙,吸收了‘魔灵’的力量,简直就像个怪物,恐怕近身拳脚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虽然雪音第一次与之一战,找到了此术的蹊跷所在,但如果没有力量来反制它,恐怕我永远都会处于被动……”

望着孙云谨慎的表情,祁雪音也不由跟着沉肃起来,她知道上一次与自己一战,卜天星并没有使出所有本事,如果轻举妄动掉入对方的陷阱,这一次孙云很可能比自己那次损伤得更重。

“你要小心点,这个家伙还没亮出真本事来……”祁雪音继续在后面忍不住悄声提醒道。

“我知道……”孙云双拳做好架势,目光直盯着卜天星,镇定一声道。

卜天星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魔灵”聚力下全身血脉紧绷涌起,额头上方甚至能看见青筋起皱,两眼瞪望仿佛恶魔招魂一般,让旁人看来甚是紧张惶恐。

“孙少主,还记得鄙人对你说过的命数吧……”然而,卜天星却似乎并不着急与孙云再交手,反倒是耐心寒语道,“鄙人说过孙少主你命中‘物极必反’,有时候刻意追求心中索取,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欢,甚至还会危及性命……”

“哼,你在那边啰哩叭嗦个不停,是想扰乱我的心智吗……”孙云却并不想再听对方的所谓“命数之言”,抛开一切杂念,振振说道,“你要有什么本事,尽管都使出来,如今大都局势紧忧,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在这儿‘畅聊’……”

“孙少主你心事重重,想要兼顾皇城局势,却是始终不得,甚至几番遇险,这便是‘物极必反’之证明……”卜天星却依旧耐心,冷冷一笑说道,“人之命,天定数,强扭而不可为……其实孙少主之命本,鄙人早已算得一清二楚,依我看不如我们不要打了,鄙人直接告知孙少主你的本相可好?”

“哼,少啰嗦,看招——”孙云可不会和卜天星继续闲扯下去,不等对方说完,一式“神踪步”跃至对方身前,埋头俯身一瞬,飞脚夺命而出——“劈刀腿”杀光俱现,凌厉狼牙般的攻势正朝卜天星胸前而来,似要头点一招制敌,并夺过对方的水晶球。

但普通的拳脚招式,卜天星根本无所畏惧,他甚至躲都不躲,眼神一瞥,举手淡然间,一招看似微弱绵软的掌法,正迎孙云的脚踢而去。

“砰——”一声沉重闷响,“劈刀腿”正击对手掌心,看似平淡无奇的对招相碰,实则内力聚涌、覆海深藏。

孙云还是一样,对方绵软般的掌法看似无力,自己踢击上去,却仿佛一瞬间失了力道,然而紧跟着的,便是那熟悉令人恐惧的反噬之力……

“啊!——”孙云又是痛苦一叫,仿佛被“劈刀腿”威力冲击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传来,孙云全身如同炸裂一般,实是让人痛忍难当。

“察台云!——”那种痛苦,祁雪音自己再了解也不过了,看着孙云还是断使全力,结果全吃对方反噬一击,心中既是着急、又是紧忧。

但是同一瞬间,卜天星另一只手上,水晶球发出特别刺眼的亮光,仿佛汲取的“魔灵之力”贯涌惊现,不断给卜天星补充内力的同时,还无意识中莫名削弱了孙云的踢击。

而这个细节,孙云在全身刺痛的一刹那,注意到了……

因为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孙云再度被击飞退回了祁雪音身旁,而这一次自己的伤情更重,甚至嘴角处开始吐出鲜血,内伤极度恶化。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用太强的力道吗?”祁雪音看着孙云的伤情,知道他这一下依旧是拼尽全力冲上去的,结果反噬之伤可想而知,遂不禁抱怨起来,然心里却是焦急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孙云,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孙云在自己心里是放不下的那道牵挂,这样的紧忧感前所未有……

然而孙云并没有回复祁雪音的话,重新抬起头,目光正望卜天星,双手紧握咬紧牙关,似乎还要全力而上。

卜天星则依旧是毫发无伤的淡定表情,血红的指甲微微交错,手背上的青筋且愈加狰狞。

“还没完呢——”孙云似乎是在笃定什么,继续全力硬对飞冲而上。

“喂,你疯了吗?!——”看着孙云不要命的节奏,祁雪音在后面拦都拦不住,大声呵斥一句。

“还要来啊……”卜天星看在眼里,则是冷冷一笑,继续站在原地不动,伸手聚力以当,就和前两回合一样。

“呀!——”孙云力振一声,出手翻云而上——“散华掌”“落卿掌”双掌齐发,同样是鼓足全力的招式,黄土之下破风丈起,仿佛双龙卷海一般,擎天震威一式,断冲卜天星而来。

卜天星看出了这招的威慑,孙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冲自己夺命而来。卜天星不敢再小觑,水晶球凝力浮在半空,双手合十一式“苍鬼神印”,正对孙云的“散华掌”与“落卿掌”而来……

“轰——”掌力骤发,气冲云霄,孙云自不用说,卜天星这一战算是第一次使出了劲力,聚掌神威正顶而去。

双掌扣杀,余震百里,七王山脚顿时狂风乱作、四木皆枯。

“额——”连身后的祁雪音也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气魄,双臂挡在身前,左右发鬓随风摇摆……

孙云冒死全力的一击,然对招一瞬,水晶球再度发出刺眼的光芒。孙云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但下一刻的反噬之痛,孙云知道自己也躲不过了……

“啊!!!——”最惨烈的一声嘶喊,仿佛全身尽断一般,孙云吐血后痛叫一声,全身飞倒后方而去,这次甚至连身体平衡都支不稳,一头栽倒在祁雪音身旁。

“察台云!!!——”祁雪音见着忧心忡忡,急忙上去搀扶,不让其受更重的伤。可眼见着孙云面色憔悴、血脉不稳,仿佛全身撕裂般痛楚,祁雪音都快急哭了。

再看卜天星,依旧面不改色站在原地,只是这一次,他自己也受了点伤,嘴角一道鲜血划过——看样子是自己小觑了孙云的实力,虽然同样反噬了对方的掌法,但明显第一层“魔灵之力”已不足以完全挡下孙云凌厉的攻势,卜天星气虚未稳的一瞬,差点没踉跄倒在地上……

“察台云——察台云!你没事吧?”看着孙云像是昏死过去,祁雪音哭着喊道。

“我……没事……”孙云坚忍着从地上爬起,努力缓和自己的伤痛,振振说道,“看来这个老家伙并不简单,怎么突袭都……近身不了……”

“可能是我上次找到了他的弱点,让他有所防备……”祁雪音应声一句,随即又抱怨说道,“可你刚刚为什么还要断使全力与之拼命?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算你武功再高,正面迎上都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我是为了找到突破口,而且我有个猜想……”孙云却是十分自信,仿佛目的达到一般,正瞅着卜天星的水晶球道,“现在我明白了,所谓的‘祸魔之血’,以及这家伙所有的‘魔灵’之力,全都来自他那颗水晶球,只要制住了那颗球,我就有办法反败为胜!”

“所以我刚才说了啊,叫你想办法接近他,然后毁坏掉水晶球……”祁雪音担心一声道。

“不过似乎没那么简单……”孙云抚着疼痛的胸口,咬牙振笑道,“这家伙很是小心,不管我怎么试图近身,都无法触及到位……想要彻底近身夺球,只能搏命使出所有的气力,可那样的话,又一定会受到‘魔灵之力’更强的反噬……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和他对决就必须冒着生命危险……”

“看来孙少主挺有自知之明嘛……”卜天星听完振振一笑,随即说道,“就算知道了鄙人的弱点,你还是没有办法……所以我早就说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与我决斗,就算你是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动起真格来,你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哼,那可不一定噢……”然而,孙云似乎还留一手,浅浅一声冷笑。

“嗯?”卜天星看着孙云自信的表情,以为其了解了什么,稍稍留个心眼。

“什么意思?”祁雪音自然更不明意,反声一句问道。

“想要对付他,不一定要把他的球夺过来……”孙云继续自信笑道,“只要有东西或力量与其制衡就行——只要控制住了‘祸魔之血’的力量,我便不会再被反噬所伤,自然便能放开手脚跟他再干三百回合!”

“你要控制住鄙人的‘魔血’……”孙云的样子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但目前为止世上也未有人能破解自己的“魔灵”,卜天星不禁凝神一问。

“真的……有那种东西吗?”祁雪音也在一旁半信半疑问道。

“当然有——”言罢,孙云再次抽出腰间的“银月刀”,左手狠狠用力抓住锋芒一划,咬牙坚定道,“那就是我的血!——”

说完,孙云左掌心被刀口划开的伤痕,汩汩鲜血向外流出,几乎染红了自己的整个刀锋。

“喂,你没疯吧?居然用自己的血……”祁雪音看着就心痛,瞪眼呼声一句。

“他的‘魔灵之力’不是以鲜血为食粮吗?正好,我就用我的血来控制住这股力量……”孙云继续笃定说道,并冲卜天星投去威慑的目光。

卜天星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是笑笑一句道:“哼,孙少主你冲昏头了吗?鄙人的‘魔灵’的确以鲜血为食粮,你这样做不但没有效果,反倒助长我‘祸魔之血’的力量,你确定真的能应付……”

“你可以试试看啊——”不等卜天星说完,孙云呼哧一句,遂将沾满鲜血的左手向前一挥,几滴血粒飞至卜天星手中的水晶球前。

水晶球碰上鲜血,仿佛贪婪吮吸的恶魔一般,一下便将孙云飞来的血滴吸食殆尽。一开始并不感觉到什么,卜天星甚至嘲笑孙云的“愚蠢”,可是紧接着一瞬便感觉到了不太对劲,汲取“魔灵之力”的一瞬,忽而身体开始负重痛楚。

“这怎么会?不可能……”心脏仿佛传来一阵绞痛,卜天星不禁俯下身来捂着胸口,第一次做出痛苦的表情,感觉就像受到毒伤发作一般,样子十分痛苦难耐。

“真的有效果诶——”祁雪音在对面望着,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禁又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哼,我的血可不是一般人的血,你以为你的‘魔灵’什么样的力量都能吸食吗?”孙云则是镇定一笑,完全不在乎自己掌心的“划血伤口”,振振一笑道。

“不是一般人的血?……”卜天星先是疑惑一句,遂想起孙云的身份,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毒王盅’的力量——你是卢欢的弟子,他传授你武功,并将‘毒王盅’的毒血注入到你的体内,因此便有百毒不侵之身……我的‘魔灵’误食毒血,所以才会……”

“这样就算是制住你的‘魔血’了……”孙云忍着流血的伤痛,振声一笑道,“接下来,我们就能堂堂正正一决高下了!”

祁雪音看在眼里,想不到孙云竟会想到用这种方法与对方的“魔灵”抗衡,虽然依旧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总归是放心不少……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魔血攻心(上)

“这怎么会?不可能……”心脏仿佛传来一阵绞痛,卜天星不禁俯下身来捂着胸口,第一次做出痛苦的表情,感觉就像受到毒伤发作一般,样子十分痛苦难耐。

“真的有效果诶——”祁雪音在对面望着,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禁又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哼,我的血可不是一般人的血,你以为你的‘魔灵’什么样的力量都能吸食吗?”孙云则是镇定一笑,完全不在乎自己掌心的“划血伤口”,振振一笑道。

“不是一般人的血?……”卜天星先是疑惑一句,遂想起孙云的身份,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毒王盅’的力量——你是卢欢的弟子,他传授你武功,并将‘毒王盅’的毒血注入到你的体内,因此便有百毒不侵之身……我的‘魔灵’误食毒血,所以才会……”

“这样就算是制住你的‘魔血’了……”孙云忍着流血的伤痛,振声一笑道,“接下来,我们就能堂堂正正一决高下了!”

祁雪音看在眼里,想不到孙云竟会想到用这种方法与对方的“魔灵”抗衡,虽然依旧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总归是放心不少……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谁知,破绽寻机下,卜天星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狰狞面孔下发出可怕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祁雪音还是平时直率的性格,冲言一句问道。

孙云没有说话,他知道卜天星绝对不止这些本事,自己虽然以“毒血”暂时压制住了“魔灵”,但局势之下自己依旧处于下风,不敢有任何怠慢。

“还真是让我吓了一跳,居然想到用体内‘毒王盅’的内力,来反制鄙人的‘魔血’,实在是有趣啊……”卜天星表情镇定,狡黠说道,“不过就算是‘毒血’,终归也会作为‘魔灵’的食粮,虽然有抑制之效,却能坚持几数回呢?”

“额……”听到这里,孙云眉头不禁一皱——的确,自己虽然可以用“毒血”暂时镇住对方的力量,可毕竟是体内血液的流失,如果短回合内不能分出胜负,自己失血过多,也无法避免败局甚至是丧命的结果。

“察台云,你这样跟他耗下去,恐怕……”祁雪音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望着孙云手掌处不断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孙云脚下的底靴,不由阵阵担心道。

“没关系,我不打紧……”孙云咬紧牙关,以及忍受身体的伤痛,振振说道,“在我血液过失之前,我一定能打倒这家伙!”

“哼,孙少主可以试试看啊……”卜天星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兴奋之致道,“拿出你所有的本事,说不定鄙人还会有意外惊喜……”最后一句莫名语气,没人能猜透此时卜天星内心的想法。

“噌——”孙云重新拔出“银月双刀”,忍痛掌心的流血,气定目光正视对方,“神踪步”寻游而上,再度朝卜天星发难而去。

这回“魔灵”被“毒血”抑制,卜天星还想像刚才那般反噬力道,显然不太可能。这次也当是展现露两手本事,将水晶球稍稍收回袖中,起掌顶风正冲孙云刀芒而上。

“呀啊!——”狂呼一声,纵刀天雷,孙云御锋疾芒而下——“月影神刀”冲袭而出,冥破间霎时百土震裂,四闪惊威,这回不再受任何拘束,御使全身力道,正杀对方而去。

卜天星也不敢怠慢,收回“魔灵”的一瞬,自己以顶身掌刃硬对而上——“葬魂掌”风宇而出,鬼鸣破杀般由掌心四合聚顶,与孙云的刀芒疾驰相对。

“轰——”霎时惊风一声裂响,七王山山脚顿时天鼓雷鸣、寒风呼啸,内力乱冲间杀光四溅,彼此二人几乎最强力道,刀掌对决凝心一瞬……

不过不管胜负如何,孙云这一刀,是确确实实击中了对方,不再像之前面对“祸魔之血”,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所反噬。看来“毒王盅”是成功压制住了“魔灵”,孙云以血命拼出来的破绽,已然收到了奇效。

“太好了,这次他没有被力量反噬——”祁雪音看到这里,也不禁兴奋鼓舞一声,虽然自己更愿意亲自和卜天星做个了断,但自己更不想看到孙云倒在这个地方,能见其压制住对手,祁雪音心里也无比的激动……

不过对决的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迷雾烟尘之下,孙云与卜天星二人彼此后退开来,孙云滴淌着汩汩鲜血,气喘不止地退回了祁雪音身旁,看样子刚才那一招对拼,耗费了自己不少的心力;而卜天星那边,被孙云“月影神刀”击退后,重新聚力抽出水晶球,似乎预判着下一刻的打算……

“额——”然而,孙云仿佛伤得更重,大吐一口鲜血后,有些体力不支地半伏倒地。

“察台云,你不要紧吧?!——”看着孙云有些虚弱的样子,祁雪音急忙跑上去紧张问道。

“我没事,只是……”孙云说话都有些吃力起来,感觉到身体有些晕飘飘的,缓缓吱声道,“只是头有点晕,好像力气有些空虚……”

听到这里,祁雪音望着孙云流血的左手,鲜红几乎浸没了孙云的整只手腕,不由惊声道:“不行,你失血太多了,再这样拼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这个家伙(卜天星)不简单,今日不除必成大患……咳咳……”孙云虚弱中咳嗽一声,望着对面迷雾下卜天星的轮廓,坚持咬牙道,“我还能承受得了,不就是多失了点血吗……当初我在卢欢师父底下修炼时,百般受尽毒虫撕咬,都未丢过性命……今天在这里,我的尊严不允许我输掉这场对决,就是拼尽全力,也要跟他做个了断!咳咳……”

然而心中的意志虽然坚定,可身体愈加萎靡不振——真的是因为失血过多,就算孙云的毅力再强,也终究撑不过几个回合。

祁雪音也看着着急,但他很清楚孙云的性格,不到最后拼死胜负,绝对不会罢休——就像原来对付他的哥哥察台多尔敦那样,明知结果凶多吉少,却还一股脑的冲劲决不放弃……

“物极必反,当初这是鄙人给孙少主你算的命数……”谁想,这时卜天星却在对面冷笑一声道,“虽然道出了命数,不过孙少主你似乎并没有了解其中的含义……今天鄙人可以告诉你,这其中的利弊,好让你更清楚了解你自己,以及面对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

“你说我?过去所犯的错误……”孙云听到这莫名的一句,咬牙转声一笑道,“哼,过去我还是来运镖局少主时,不畏朝廷强权,与我哥斗争到底,心系大都百姓,究竟何错之有?”

“所以我才说物极必反,心中越是牵系,往往越是走入歧途……”卜天星却不着急与之对峙,继续冷笑道,“你不记得了吗?孙少主,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

孙云听了,想起最初算命时,卜天星对自己说过的事情……

(回忆中)……

“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同时亦是察台家之次子……”孙云并未道出名字,卜天星却像是算到其身份,振振一声说道。

“你知道我……”孙云忽觉气氛不对,两眼凝神,正视紧目回道。

“本算人之命数,自然了其身份,天机测目而下,谁人避世轮常……”卜天星仍旧和刚才一样,淡定表情之下,隐隐露出寒窒的气息,一边占术天命,一边冷冷说道,“汝既为王族之人,自世命不可俗,尔之凶吉祸福,天相终将定论……”

“你……到底是……”孙云渐渐露出和刚才祁雪音一样的表情,正视着卜天星恻隐的面容,缓缓说道。

“吾乃‘预言者’,可知世间命数,掌握寸道天机……”卜天星双手比划着占牌,暗暗说道。

“预言者……”孙云隐隐一股压迫上身,寒颤气氛之下,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面前这个自诩为“预言者”的卜天星,绝非普通常人之辈。

“昔日叱咤大都皇城的来运镖局少主,今日吾等之下,竟敢窥于天机知己凶命,鄙人佩服汝之胆识……”卜天星像是一切就绪,慢慢翻开案前的占牌,同时应和说道,“诡术天测,命之即形,时机已到,凶相叠生……来,就让吾等一起看看,孙少主你的凶相命数……”

答案即将揭晓的一刻,刚才还不信算命一套的孙云,马上表情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像是被命运束缚一般,无意识中渐渐认可了天机所在,桌上牌前的结果,将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凶命……

“是什么?”任光等人在一旁“凑着热闹”,也不禁往桌上的占牌图案看去。

祁雪音也忍不住再次将目光回到桌上——和刚才给自己算的命数一样,这次占牌显示的天象,将是孙云的凶命。

“噢,这张牌的图案是……”卜天星依旧一脸淡定的表情,静静望着桌上的牌——只见占牌图案之上,只有密密麻麻的绳结与黑点,似乎有种重要的关系扭在其中,但是杂乱无章,让人看了不禁作麻。

“这张图是……什么意思……”孙云故作镇静,实则内心战战兢兢问道。

“枝所连结,却预杂章,明明道出世理,却因纠缠过度而扭曲……”卜天星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随抬头冲孙云投去寒意的目光,只字只句道,“孙少主的凶命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

“嗯……”四个字沉着有力,却如同鸣喝定钉一般,明明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孙云像是感觉到一种痛苦与悲伤,没有理解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不由寒颤一声。

“物极必反?……”杜鹃看着孙云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刚才的祁雪音一样,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禁也担忧起来,顺便问道。

“意思是指,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两眼正望着孙云,语气寒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表面上想要坚守信念,不曾想自己的过于执着,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孙少主,这就是你最大的凶命……”

像是沉默认可了一般,孙云无意识中,额头竟是渗出些许冷汗……

“哼,不过是些算命的把戏罢了,我干嘛要相信……”然而,关键时刻,孙云还是努力清醒过来,尽力不去被卜天星的言语所“蛊惑”,振振一句道,“先生这么说,不过是吓唬在下罢了……我自己的命由自己掌控,未来是凶是吉,岂是天命所为?”

“阁下相不相信无所谓,但命数不会改变……”卜天星继续冷笑道,“其实在凶命到来之前,阁下应该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不是吗……因为太执着于心中的责任,结果却还是无法挽回……”

“你说什么?”听见卜天星竟如同算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孙云不禁疑声道。

“鄙人说的有错吗?”卜天星继续说道,“想要保护朋友亲人,却始终自责自己的无能,太过于将责任抗在心头,压力之下最终还是改变不了命运……鄙人算到的命数经历,孙少主应该清楚吧,身死命陨离开了你,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朋友……”

“死去的……重要朋友……”孙云战兢下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脑海记忆刻画出那道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两眼不由愣神……

(现实中)……

再次想起那段往事,孙云心中有股莫名的痛楚……

“鄙人当时有说过吧?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继续说道,“你当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鄙人今天可以尽数解释给孙少主……”

“哼,那只不过是算命的骗术罢了,根本……根本就……”孙云想要抛开命运的束缚,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起来件事,越是看着卜天星的面孔,那种切切实实的痛苦感就越是席卷全身,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并非什么算命之法,那本来就是孙少主你的命数——”卜天星笃定一声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魔血攻心(中)

再次想起那段往事,孙云心中有股莫名的痛楚……

“鄙人当时有说过吧?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继续说道,“你当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鄙人今天可以尽数解释给孙少主……”

“哼,那只不过是算命的骗术罢了,根本……根本就……”孙云想要抛开命运的束缚,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起来件事,越是看着卜天星的面孔,那种切切实实的痛苦感就越是席卷全身,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并非什么算命之法,那本来就是孙少主你的命数——”卜天星笃定一声道,“你总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天下之大义,可不曾想,过于苛责将责任牵系于己,反而酿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甚至几度没有拯救亲人朋友,反而害了他们……”

“不、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从来都没有……”孙云血痛迷惘中,在卜天星的言语蛊惑下,显得有些意识混乱,双手抱头摇摆道,甚至掌心渗出的鲜血,沿着额头一侧淌淌流出,看了让人甚是揪心。

“察台云……”果然,祁雪音似乎是发觉孙云有些意识不清,在一旁轻声唤道,一时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的命运和经历,鄙人都是很清楚的……”卜天星却依旧显得十分耐心,振振说道,“当初为了替大都百姓出头,与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却不想从此结下了仇怨……你自以为自己伟岸高大,不畏朝廷强权,活得光明磊落,可无意中却是伤害了你身边的人……”

“额……”孙云听着卜天星的讲述,仿佛一把寒冷的匕首,正插自己的心底深处,痛苦中无法开口言表,内心的苦涩无人可知。

而提到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也在一旁皱起眉头,不祥的目光一会儿望望孙云,一会儿望望卜天星。

“表面上你和察台多尔敦,和朝廷格格不入,视为天理正义,可也有人因为你的举措,受到一生的伤害甚至是丢掉性命……”卜天星望着孙云半伏痛苦的表情,振振冷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自己心爱的人掉入陷阱双脚残疾,甚至自己至亲的兄弟惨遭杀害……”

“住口,快住口……”孙云不想要听到这些内容,意识混乱下不停摇头,轻声怨诉道。

“还没完呢……”卜天星不打算就此停住,继续冷笑道,“因为你的存在,察台多尔敦甚至是整个朝廷视你为异己……‘北原五侠’惨遭察台多尔敦杀害,表面上似乎是察台多尔敦的错,可若不是你插手其中,察台多尔敦与你势不两立,会痛下杀手吗?没错,是你,所有都是因为你——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导致那么多的人牺牲,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住口啊,我叫你住口啊!——”孙云沉痛中突然爆发一声,全身内力紊乱不止,左手的鲜血更是大汩渗流,眼看着身体就快承受不住。

“察台云,你冷静一点!”祁雪音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想要立声劝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知是对方的“言语蛊惑”,还是自己的失血过多,孙云此时的状态迷迷糊糊、心里焦躁,完全不像个正常人,艰难从地上爬起,用杀气却又凝滞不住的眼神望着卜天星,坚忍说道,“你是在蛊惑我,我从来就没有做错,从来都没有……”

“人往往能看清别人的对错,却看不清自己的是非……”卜天星却似乎一切预料之中,继续淡定言道,“原来的孙少主你,总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切的过错全都是因为你——不说别的,就拿你们察台家来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你父王视你如挚爱,你们家本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矛盾,你的弟弟不会这么切心想要杀你,家里的人也不会视你为孽种……”

“我们家的……矛盾……”提到这里,孙云似乎是思想禁锢住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朦朦胧胧吱声说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是吗……”

“察台云,你到底是怎么了,快醒醒啊!——”祁雪音看着孙云神志不清的样子,拼命在一旁喊声道,可似乎怎么样也唤不醒对方。

“对,一切都是你的错……”卜天星继续说道,“再拿最近的说,你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为大都的百姓除去大害,只身一人杀入王府,废了你哥哥的武功,表面上是所行义事……可是因为你哥哥的陨落,昔日被他镇压的‘苍寰教’和‘明复教’重新祸起,如今更是将整个大都城搅得天翻地覆,百姓居民流离失所——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酿成的吗?曾经扬言保护百姓的你,如今却伤害了全城的百姓,这些都是你的错啊,你自己睁开眼好好看看!!!”最后震慑一句,卜天星露出极为狰狞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孙云低头望了望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侧眼瞥视如今已是战火狼烟的大都皇城,这才渐渐意识到,曾经立誓天下大义的自己,却是酿成如今灾难的罪魁祸首,心中绞痛如麻。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英雄,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卜天星继续厉言喊道,“你所做的一切,自以为都是对的,却一次又一次给亲人朋友,给大都的百姓带来灾难——正所谓‘物极必反’,心中牵系的信念和责任越多,反而越是带来伤害,潜伏在你内心深处的不是正义,而是邪恶!”

“我……是一个恶人吗?……啊!!!——”孙云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血手”,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的心智已经濒临崩溃,最终抱头痛喊一阵,其声极为凄厉。

腿脚残缺的杜鹃,死去的何子布,还有因为自己而被察台多尔敦暗杀的“北原五侠”……一个又一个身影,从自己脑海中浮现,孙云此时已经完全绝望,在想清楚自己的“罪恶”一瞬,神情已然跌至低谷。

“喂,你醒醒啊,不要被这个家伙给蛊惑了啊!——”祁雪音也是看着着急,不停地在后面唤喊道。

“没错,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孙云已经意识迷乱了,张望自己的双手,流泪说道,“是我害得鹃儿残疾,是我害得阿布他们丢掉性命,是我害得大都百姓再次深陷五年前的战火硝烟……我总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到头来全部都是我害的,我本就没有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必要,能我曾经自以为所行的一切,又算得上什么呢?……”痛哭中孙云已然彻底陷入绝望,被卜天星几句言语相述,仿佛像是立刻变了一个人。

卜天星则看着时机成熟,露出狡黠的笑容,重新亮出水晶球,汲取“祸魔之血”的力量,似乎暗暗隐动。

“小心啊,察台云!——”看着卜天星若有举动,祁雪音在一旁大声喊道。

孙云意识过来,望着对面的卜天星再使招法,可是自己已然心智全无,没有任何继续战斗的欲望。

“这一回合,就当了结胜负吧……”卜天星似乎心有他想,用莫名的语气惊恐说道,“魔灵第二境界——麟牙!”

话音即落,水晶球再次发出刺眼夺目的“血光”,祁雪音单手遮目相望,却见卜天星的掌心正贪婪吸食着“魔血”的力量,身体体型再度异变——令人惊恐般,卜天星的双手汲取“魔灵”,瞬间有如野兽般粗壮,身前脖颈惊异生长,青筋血管明目可见,两眼血珠甚是可怕,与七窍穴位连结可视,整个人仿佛如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已经渐渐看不出他人类的模样。

“这个家伙,是妖怪吗?……”祁雪音狂风中望着卜天星狰狞可怖的体态,不由瞠目叹道,她也确信之前与之的一战,对方并没有亮出所有的本事。

“自己无法决断的命数,就由鄙人亲自来为孙少主了断吧!”卜天星的声音也愈加粗犷,仿佛生禽猛兽一般,芒牙张开血盆大口,聚力便朝孙云而来。

孙云还依旧沉浸在刚才的“迷惘”中,转头正见面前如同魔鬼袭来,半天没有正经意识。

“快醒醒啊,察台云!!!——”感受着卜天星撕天裂地的气势,眼见着孙云还在“迷迷糊糊”,祁雪音遂不禁大声叫喊道,就差没有替他拔刀挡身了。

“额……”孙云这才意识过来,决斗还没有结束,可因为刚才镇压“魔灵”失血过多,再想要聚足全身之力,已经没有刚才之容易。

而卜天星的力量则是愈加变强,“祸魔之血”倾狂涌动,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孙云的“毒王盅”快要镇压不住对方的“魔灵之力”了。

“好可怕的力量和气势,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祸魔之血’的威力吗……”祁雪音望着眼前自己无法招架的气魄,不由遮手震惊道。

孙云半天才从惊恍中回过神来,估量着自己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继续鼓动体内的血液,以其压制对方的“魔灵”。“咳咳……”然而突然咳嗽几声,孙云意识稍显恍惚——看来是自己失血过多,神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察台云!——”祁雪音看在眼里,不由惊喊道,“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不能再失血了!”

可是孙云并没有听进去,不知道是心底最后残留的信念,要继续和卜天星战斗下去,还是因为刚才卜天星的话语,自己仍旧意识未清……

“如今这会儿,你就是再做抵抗,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卜天星看着孙云虚弱的样子,振振冷笑道,“失血过多的你,无法再用‘毒王盅’与我抗衡,认命吧——”

最后呼哧一声,卜天星涌动全身席卷而去——“鬼碎凌牙”倾巢而出,以其“魔灵”双层境界的力量,仿佛撕裂天地板,震涌狂风而朝孙云袭去。

孙云知道自己挡不下这招,但依旧一边用“毒血”压抑“魔灵”的力量,一边施展“冥骨心法”做最后的抵抗。

但结果可想而知……

“啊!!!——”孙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仿佛四肢尽断一般,被“鬼碎凌牙”正中全身,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冥府心法”全然崩塌。

“还没完呢!孙少主,我会让你见识到,‘祸魔之血’真正的恐怖之处——”卜天星继续惊恐一声,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施掌断冲孙云而去。

“灵狱掌”惊魄而现,霎时扬尘扑飞叠起,纵天贯灵一式,绝命四杀而来。

“啊!!!——”这一次孙云连心法都未能震住,全然生吃一道掌袭,仿佛刀绞窜于心间,整个人轮回至地狱的边缘。

“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中伤两招,也不由惊恐喊道,想当初自己与卜天星对决,也从未有过如此丧魂之痛。

“还没完!‘魔灵’的可怕,今日定要让你尝尽——”卜天星继续惊瞪双眼,血光中再度扑杀而来——“红炎灭杀”夺命而出,如同地狱火焰般的“狂风”,惊搅着天地丛云而来,麟牙芒魄的气势,空气中每一丝凝固仿佛炙热的刀芒,直窜孙云全身。

“额啊!!!——”这次孙云发出殒命般的呐喊,狂吐一口鲜血,纵身飞倒落地——这一次,他真的完全不再有抵抗之力,几近昏死过去。

“察台云——察台云……”祁雪音一直在身后叫喊,可这回孙云连听都无法听到,一头栽倒在野地之上,双眼紧闭,血色暗红。

祁雪音望着形势不妙,至少不能再让孙云继续失血,索性先以自己的内力强顶,意图止住孙云血液的流失。

然而,卜天星这边似有他意,“三招决断”后并未就此收手,双掌凝聚水晶球的“魔力”,似要对孙云意图不轨。

而祁雪音再也忍受不住,拔出“紫牙刀”欲与卜天星拼死了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魔血攻心(下)

“灵狱掌”惊魄而现,霎时扬尘扑飞叠起,纵天贯灵一式,绝命四杀而来。

“啊!!!——”这一次孙云连心法都未能震住,全然生吃一道掌袭,仿佛刀绞窜于心间,整个人轮回至地狱的边缘。

“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中伤两招,也不由惊恐喊道,想当初自己与卜天星对决,也从未有过如此丧魂之痛。

“还没完!‘魔灵’的可怕,今日定要让你尝尽——”卜天星继续惊瞪双眼,血光中再度扑杀而来——“红炎灭杀”夺命而出,如同地狱火焰般的“狂风”,惊搅着天地丛云而来,麟牙芒魄的气势,空气中每一丝凝固仿佛炙热的刀芒,直窜孙云全身。

“额啊!!!——”这次孙云发出殒命般的呐喊,狂吐一口鲜血,纵身飞倒落地——这一次,他真的完全不再有抵抗之力,几近昏死过去。

“察台云——察台云……”祁雪音一直在身后叫喊,可这回孙云连听都无法听到,一头栽倒在野地之上,双眼紧闭,血色暗红。

祁雪音望着形势不妙,至少不能再让孙云继续失血,索性先以自己的内力强顶,意图止住孙云血液的流失。

然而,卜天星这边似有他意,“三招决断”后并未就此收手,双掌凝聚水晶球的“魔力”,似要对孙云意图不轨。

而祁雪音再也忍受不住,拔出“紫牙刀”欲与卜天星拼死了断。

“我跟你拼了!——”祁雪音怒喊一声,飞刀一式断冲卜天星而去。

“哼,自不量力……”卜天星只是冷冷一笑,狰狞面孔下,青筋暴起怒斥双眼,“鬼掌”即出便朝祁雪音锋芒拍来——“苍鬼神印”再现,暗影流沙冲天一式,眨眼间便将祁雪音的刀芒化作灰飞烟灭。

“啊!——”祁雪音也是痛喊一声,连人带刀飞出十丈之远,胸口遭受内力重创,一头栽倒口吐鲜血,看样子也是伤得不轻。

而孙云昏死过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他还有感觉,但是冥冥中眼前一片昏暗,暗红血液下根本无法睁开双眼。

卜天星击退祁雪音后,此时已经站在了孙云当前,只需一击便能夺其性命。但卜天星似乎并不想这么做,对于孙云,他好像另有目的,眼中的杀气不再,倒是多了几分猜疑和不安。

“察台云……快起来啊……咳咳……”祁雪音忍痛从地上爬起,浑身近乎动弹不得,却看着孙云即将命丧对方刀口,一边咳嗽,一边撑力呼喊道。

但孙云根本就听不见,除了身体四肢的触感,孙云几乎丧失了一切的行动力——主要缘由在于,为镇压“魔灵”的力量,流失了太多的鲜血,纵使自己有百毒不侵之躯,也无以力气为战,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打败我,居然甘愿献出鲜血,真是想不到啊……”卜天星站在孙云面前,望着孙云倒地痛苦掩目的表情,冷冷一笑道,“该说是有骨气,还是令人可怜呢……不过这样也好,作为‘祸魔之血’最好的媒介,就让你成为我的‘试验品’好了……”说完,卜天星将水晶球高高举起,似有异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祁雪音第一次听到“试验品”这个词了,总觉得卜天星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表情十分的令人大喊,水晶球发出的“血光”更是让人阵阵寒目。

“吾曾预言,‘魔灵’开眼之时,便是‘祸魔’降世之日,届时鄙人吸收其力,便能主宰一切,成为这世间的王!”卜天星露出张狂的表情,阵阵寒威道,“不过在此之前,须得有一个内力深厚,且能承受‘祸魔之血’的躯体,来作为吾之试验……察台云乃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体内拥有‘毒王盅’之内功,造就百毒不侵之躯,是鄙人最好的‘试验品’。比起祁姑娘你,当然是再好不过……”

“试验品?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祁雪音越想越是害怕,伤痛中瞠目望着卜天星狰狞的面孔,吃紧问道。

“别着急,这是一个有趣的试验,时过数日,你终会知晓的……”卜天星先是冷笑回应祁雪音一句,遂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孙云,振振说道,“可怜的少年,因失血过多昏死于此,就让鄙人为你解脱好了——”

话音即落,卜天星忽而顿使全力,水晶球发出夺目的耀眼血光,霎时仿佛血色一般的内流,如鲜血一般融入孙云掌心的伤口,融入孙云的体内。

“啊!!!!!!!!——”孙云昏迷中,忽而发出一声刺耳悲怆的鸣喊,“魔血”不断涌入体内,自己昏迷之中,霎时惊感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遍又一遍涌入心头,让自己难以承受。可百毒不侵之躯的抵抗,又让自己在生死边缘来回挣扎,生不由得,死不成地,孙云此时遭受的,是世人甚至厉鬼从未经历的痛苦。

“啊呜——”祁雪音从来没有见着孙云如此痛苦的表情和神态,看着“魔血力量”不断窜入孙云的身体,折磨灵魂燃烧殆尽,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怕,祁雪音也不由处心裂痛,甚至泣不成声。

惨叫和裂喊持续了半会儿,直到卜天星认为已经满意,才收回水晶球的内力,自身形态恢复常人——眼神中的杀气尽消,看来卜天星已经停止了作为。

而孙云在遭受了无法言表的痛苦之后,彻底昏死过去,身上手臂顿起稀疏零散的“黑斑”,仿佛从大火中逃难而出的流浪之人,衣甲破碎、遍伤嶙峋,看了实在让人心碎。

“很好,就这样慢慢入睡吧……”卜天星临走前,看着孙云朦胧的面孔,狰狞冷笑道,“等你醒来,将会是不一样的‘重生’,哼哼哼哼……”

孙云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和意识,脑海中的记忆,只记得最后目光看着眼前的卜天星,慢慢转身从自己身前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孙云的意识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巡游……

“我这是……在哪儿……”孙云迷迷糊糊中,自言叨咕一句,“我记得……我不是在和卜天星决斗吗?可这里……到底是……”

渐渐地,身体的燥热充斥脑血,孙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火海与荒芜。

然而火海之中,一切的景象却是那样的熟悉——环绕的街市,辗转的巷道,自己能清晰地记得每一条路通往何处,每一座巷口矗立着什么……

这里就是大都,孙云睁开眼的第一幕,便是被炙火熊熊包围的都城。

“这里是……大都……”孙云看着眼前的火海,呆滞低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映照着城中腾燃的火光,孙云感觉自己体内有股冲血难平的气息,愈加燥热难耐,似乎身体像要炸开一样,与这里的火海融为一体……

“呜呜……呜呜……”然而不知不觉,孙云耳边传来众生隐隐的哭啼。

“快跑啊……快跑啊……”紧接着便是城中百姓逃难的声音,凄厉惨至,让人不忍耳闻……

“为什么会有哭喊,大都城又为什么会被火光包围……”孙云不知道眼前的景象究竟为何,怀着体内涌动的“火热”,振振念叨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城中其他人呢……”

刚说完,拐角巷道一处,跑出数十逃难的百姓——大都城似乎是遭遇了血光之灾,全城被大火熊熊笼罩,昔日繁华的大都皇城,这一刻竟化为人间地狱;这些跑出的百姓也更像是躲避灾祸,全家老小不知所措地四处奔逃……

“喂,你们……”孙云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前询问道。

“啊!!!啊——”然而令人吃惊地,看到了孙云本人,这些平民百姓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纷纷发出惊悚窒息的喊叫,甚至面色惊恐摔倒在地。

“到底……怎么了……”孙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这些人像见了鬼一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楚……

然而就在下一瞬,乌云般的阴影,正从自己身后铺天盖地而来……

孙云神经一紧,随即转身定望——只见自己身后,成百上千的蒙元士兵,正朝自己挥刀相向徐徐逼来;而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被众军逼到了巷口,除了身后吓倒的平民百姓,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孙云蒙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火光映照的蒙元军队,心中顿起压迫之感,让自己窒息难耐。

“救命啊……救命啊……”正在疑惑间,背后吓倒的百姓,又发出十分害怕的呼喊。

“是朝廷的官兵又在欺压百姓吗……”孙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百姓惊恐与官兵的威吓,虽然身体灼热难耐,但依旧转身镇定说道,“乡亲们别怕,我会保护你们——你们快跑,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

“啊!!!啊——”然而,孙云刚一说完,百姓再次发出惊恐的叫喊,纷纷倒地蜷缩在一块儿,根本不敢正眼看孙云一眼。

“你们……到底怎么了……”孙云觉得百姓众人的眼神不对,似乎比起那些朝廷官兵,他们更害怕自己的样子,自己心中愈加的慌疑,更起惊忧不安的预感……

“‘魔灵教主’察台云,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突然,孙云背后响起惊威的振喊。

孙云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但确实是喊着自己的名字,孙云转过身,看着对面震军威武的列队,露出疑惑惊恐的目光,痴痴问道:“我……魔灵教主?你是在说我……”

“哼,在这儿装什么糊涂?”军队首领拔出寒芒,厉声喝道,“亏你还是察台王的儿子,居然自甘堕落、入魔成性,成了危害众生的‘魔灵教主’……本将军奉朝廷之令,捉拿你这个魔头,纳命来吧!——”

“我……成了魔头……”孙云依旧惊恐的眼神,战战兢兢道,在对方威逼的恐吓下,自己不由渐渐低下头……

望着自己的双手和衣着,孙云差点吓了一跳——全身披着惊悚无比的铠甲,双手青筋暴起,指甲尖长沾着血光;余光瞟见自己的头发,散乱披肩嗜如狂魔,自己就好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妖魔一般,连自己都看了害怕……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孙云不敢相信,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妖怪般的样子,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惊悚和害怕,神智失控转过头,反声问向倒地的百姓,“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额啊!!!啊——”百姓众人再次发出惊悚的叫喊,被孙云魔鬼般的容貌所震慑,有人甚至因此昏死了过去。

现在孙云明白了,这些百姓害怕的并不是那些朝廷的官兵,而是现在如同妖魔般的自己……

“如今堕落成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干的,现在还想要危害大都百姓吗?——”首领将军指着城中的火海呼斥一声,遂举刀喝令道,“全军有令,捉拿魔头察台云!——”

“喝!——”全军众将呼喝一声,纷纷提刀,人海向着孙云的方向挥刃而去。

孙云在这一刻情绪彻底崩溃,浑身血斥之下,终究忍受不住藏在心底已久的杀意,转身露出獠牙的凶光,“啊——”地嘶吼一声,趋身上前暴血弑杀而去,大都城中骤时一片腥风血雨……

凄厉与血染,逐渐连同城中的火海,一起葬送在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下……

“察台云……察台云……”不知何时,耳边响起亲切熟悉的呼喊……

“有人在喊我……到底是谁……”孙云朦胧中呢喃一句,试图睁开眼,拨开眼前的光亮……

“察台云……察台云——”声音愈加清晰,而眼前的一切也愈加光亮。

“啊……啊——”孙云突然惊叫一声,睁开双眼,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木榻之上。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呼喊自己的人是祁雪音,像是一直在身边照顾着自己。

“是……雪音……”孙云这才意识过来……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噩梦惊醒

凄厉与血染,逐渐连同城中的火海,一起葬送在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下……

“察台云……察台云……”不知何时,耳边响起亲切熟悉的呼喊……

“有人在喊我……到底是谁……”孙云朦胧中呢喃一句,试图睁开眼,拨开眼前的光亮……

“察台云……察台云——”声音愈加清晰,而眼前的一切也愈加光亮。

“啊……啊——”孙云突然惊叫一声,睁开双眼,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木榻之上。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呼喊自己的人是祁雪音,像是一直在身边照顾着自己。

“是……雪音……”孙云这才意识过来,用睡意却显惊恐的目光,神情定望着祁雪音。

“你怎么了,全身都是汗……”祁雪音看着孙云全身大汗的样子,担心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说,做噩梦了……”

“做噩梦……”孙云自顾呢喃一声,直到意识渐渐清醒,才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振语道,“对啊,那是个梦,我刚才的确……”

“察台云……”祁雪音则似乎心中有其他的顾忌,暂缓一声应道,在孙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祁雪音心里清楚。

“那个梦,我不是第一次做了……”孙云像是十分记忆梦境中的画面,甚至是恐惧,战战兢兢道,“好可怕,原来我也有过一次,做过同样的梦……”

“你到底梦到什么了?”祁雪音继续关心问道。

“我梦到……”虽然画面和恐惧感记忆犹新,但孙云就是说不出口,无法描述梦中的内容,晌时忽而全身隐痛,不由双手紧抱颤栗道,“额,好痛……”

“察台云,你不要紧吧?——”知道孙云身上还有伤,祁雪音依旧放不下心。

“我只是感觉……全身有点……”孙云迷糊中自言叨咕,想起昏阙前自己明明在和卜天星决斗,如今却是躺在榻上,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孙云不禁恍惚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不是在七王山吗,为什么……”

“这里是大军的营地……”祁雪音稍微缓气一声,似乎情形难以言表,淡淡一句低沉道,“你不知道,你与卜天星一战后,已经昏了三天了……”

“你说什么?我昏了……三天了……”孙云听到这里,不由瞪大眼睛惊恐问道。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祁雪音带着沉苦的语气,继续慢声道,“你和卜天星的对决,是你输了……你为了镇压‘魔灵’的力量,失血过多,最终昏倒在地,卜天星甚至对你灌输了莫名的‘毒血’……”

孙云听后,努力回想起自己与卜天星的对决,就在自己昏迷前的一刻,尝受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痛苦……

(回忆中)……

“如今这会儿,你就是再做抵抗,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卜天星看着孙云虚弱的样子,振振冷笑道,“失血过多的你,无法再用‘毒王盅’与我抗衡,认命吧——”

最后呼哧一声,卜天星涌动全身席卷而去——“鬼碎凌牙”倾巢而出,以其“魔灵”双层境界的力量,仿佛撕裂天地板,震涌狂风而朝孙云袭去。

孙云知道自己挡不下这招,但依旧一边用“毒血”压抑“魔灵”的力量,一边施展“冥骨心法”做最后的抵抗。

但结果可想而知……

“啊!!!——”孙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仿佛四肢尽断一般,被“鬼碎凌牙”正中全身,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冥府心法”全然崩塌。

“还没完呢!孙少主,我会让你见识到,‘祸魔之血’真正的恐怖之处——”卜天星继续惊恐一声,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施掌断冲孙云而去。

“灵狱掌”惊魄而现,霎时扬尘扑飞叠起,纵天贯灵一式,绝命四杀而来。

“啊!!!——”这一次孙云连心法都未能震住,全然生吃一道掌袭,仿佛刀绞窜于心间,整个人轮回至地狱的边缘。

“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中伤两招,也不由惊恐喊道,想当初自己与卜天星对决,也从未有过如此丧魂之痛。

“还没完!‘魔灵’的可怕,今日定要让你尝尽——”卜天星继续惊瞪双眼,血光中再度扑杀而来——“红炎灭杀”夺命而出,如同地狱火焰般的“狂风”,惊搅着天地丛云而来,麟牙芒魄的气势,空气中每一丝凝固仿佛炙热的刀芒,直窜孙云全身。

“额啊!!!——”这次孙云发出殒命般的呐喊,狂吐一口鲜血,纵身飞倒落地——这一次,他真的完全不再有抵抗之力,几近昏死过去。

“察台云——察台云……”祁雪音一直在身后叫喊,可这回孙云连听都无法听到,一头栽倒在野地之上,双眼紧闭,血色暗红……

(现实中)……

“是的……我输了……”终于想起来后,孙云神情呆滞地慢慢自言道,“我没能打败卜天星,是我能力不及……”

“你也不要太责备自己了……”祁雪音为了不让孙云过于自卑,安慰一句道,“我师父说过,‘祸魔之血’的力量非同小可,连他老人家自己都无以把握抗衡,你败在‘魔灵’的手上并不见怪……”

“我输了……是我输了……”然而孙云像是没听进去一样,一直重复着自己的话语,眼神呆愣,似乎久久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倒是那个卜天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想到卜天星的实力,自己与孙云二人都不是其对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祁雪音,也不由暗暗发颤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妖魔化的武功,居然自己与‘魔血’合为一体……好可怕的力量,难道说在师父研究出对付它的吴工之前,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我们是怎么安全回来的?”孙云这时,又不禁问道,“那个卜天星既然把我们二人逼上绝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取我的性命,为什么我们还能安然无恙?”

“我也不清楚,似乎他的本意并不想致我们于死地……”祁雪音暗暗说道,“但是他临走前,却对你做了莫名的举动……”

“莫名的举动?什么意思……”孙云没听明白这句,何况自己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继续加紧问道。

“他眼见你失血过多,便把‘魔血’注入到你的体内……在我看来,我是这么认为的——”祁雪音回想着三天前的一幕,心有余悸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用他水晶球的‘魔血’像是注入你体内的样子……而且之前他还一直在说,让你成为他的什么‘试验品’,总感觉他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试验品?……”孙云一时也理解不了,但第一反应和祁雪音一样,卜天星必定不安好心。

“虽然我不是很懂……不过话说回来,卜天星给你灌注‘魔血’后,你失血的伤口确实很快痊愈了,之后他便没有再留下话语,扬长离去,我负伤骑马把你带回大营……”祁雪音描述完后面的经过,依旧不放心卜天星的举动,遂加紧问道,“倒是你的身体,昏过去后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假如那个家伙真的有阴谋,把‘魔血’注入你的体内……”

“我不知道,目前我还没有感觉……咳咳……”孙云轻轻咳嗽一声,眼神像周围一瞥,似乎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吞吐悄声一句道。

“可我感觉你很难受的样子——”祁雪音望着孙云暗昏痛苦的表情,继续担心道。

“我想,应该是之前失血过多的缘故吧,人有点昏昏沉沉的……”孙云立刻撇开一句说道,“又或者是我太饿了,脸上没什么气色……对了,我三天没吃东西了,军营里还有干粮或其他吃的吗?”

“噢,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拿些馒头来——”祁雪音也知道孙云饿昏三天了,立马从榻边起身,转头离开营帐去拿吃的。

而等祁雪音走后,孙云似乎才敢露出“真实”的表情……

“额……”全身的痛楚犹在,甚至比之三天前决斗时还要痛苦,尤其是两手手臂,仿佛有些麻木一般行动不便,可唯独痛觉一点没有消退,让自己时时浸没在伤痛之中。

明显感觉到两手的不适,像是有一种东西或力量在身体躁动,趁着祁雪音不在的一会儿,孙云悄悄拉开衣甲的两袖,结果让自己大吃一惊——

沿着三天前掌心流血的伤口处,从手腕脉搏开始垂直往下,整个一条粗长“黑带”潜入手臂之中,仿佛黑色的淤血,看了让人甚是恐慌。

“这个……到底是什么……”孙云不禁疑惑一句,好奇用手触碰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剧烈的痛感传入全身,“好痛,就像刀子嵌入身体一样……”

孙云不但有百毒不侵之躯,而且兼有“毒王盅”的内力,如此情况下仍旧感受到体内的剧痛,可见伤势不轻。

可孙云一时无法了知,手腕脉搏的这两条黑色的“带条”究竟是什么,隐隐阵痛下却又萌生愈加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是那个时候……”孙云仅凭着当日的记忆,昏阙意识下,依旧残存的痛感触觉……

(回忆中)……

卜天星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孙云,振振说道,“可怜的少年,因失血过多昏死于此,就让鄙人为你解脱好了——”

话音即落,卜天星忽而顿使全力,水晶球发出夺目的耀眼血光,霎时仿佛血色一般的内流,如鲜血一般融入孙云掌心的伤口,融入孙云的体内。

“啊!!!!!!!!——”孙云昏迷中,忽而发出一声刺耳悲怆的鸣喊,“魔血”不断涌入体内,自己昏迷之中,霎时惊感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遍又一遍涌入心头,让自己难以承受。可百毒不侵之躯的抵抗,又让自己在生死边缘来回挣扎,生不由得,死不成地,孙云此时遭受的,是世人甚至厉鬼从未经历的痛苦。

“啊呜——”祁雪音从来没有见着孙云如此痛苦的表情和神态,看着“魔血力量”不断窜入孙云的身体,折磨灵魂燃烧殆尽,简直比死亡还要可怕,祁雪音也不由处心裂痛,甚至泣不成声。

惨叫和裂喊持续了半会儿,直到卜天星认为已经满意,才收回水晶球的内力,自身形态恢复常人——眼神中的杀气尽消,看来卜天星已经停止了作为。

而孙云在遭受了无法言表的痛苦之后,彻底昏死过去,身上手臂顿起稀疏零散的“黑斑”,仿佛从大火中逃难而出的流浪之人,衣甲破碎、遍伤嶙峋,看了实在让人心碎。

“很好,就这样慢慢入睡吧……”卜天星临走前,看着孙云朦胧的面孔,狰狞冷笑道,“等你醒来,将会是不一样的‘重生’,哼哼哼哼……”

孙云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和意识,脑海中的记忆,只记得最后目光看着眼前的卜天星,慢慢转身从自己身前离去……

(现实中)……

“难不成是那个时候,他对我……做了什么吗……”望着手腕处的惊恐“黑带”,孙云的眼神俱是惊慌,伴随着痛入骨髓的感觉愈加强烈,孙云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难耐,仿佛三天前被重伤的痛楚一遍又一遍萦绕过来……

“我回来了——”正在孙云思绪间,祁雪音已经带着吃的东西回到了营帐。

“哦——噢……”孙云立刻将袖子挽回,不想让她发现“秘密”,继续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实则一直在忍耐身体的痛楚。

“你怎么了?”看着孙云一直有些惊慌,甚至刻意隐瞒什么的表情,祁雪音不由起疑问道。

“没、没什么……”孙云慌张回答一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故作镇定道,“只是昏睡了三天,人……人还有点犯迷糊……”

“是没吃饭吧……”祁雪音想让气氛舒缓点,玩笑一句道,“就算你身手本事再厉害,饿肚子也没办法不是?我给你带了几个馒头,你先将就着垫吧垫吧好了……”

“嗯……”孙云随口应付一声……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三日风云

“我回来了——”正在孙云思绪间,祁雪音已经带着吃的东西回到了营帐。

“哦——噢……”孙云立刻将袖子挽回,不想让她发现“秘密”,继续摆出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实则一直在忍耐身体的痛楚。

“你怎么了?”看着孙云一直有些惊慌,甚至刻意隐瞒什么的表情,祁雪音不由起疑问道。

“没、没什么……”孙云慌张回答一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故作镇定道,“只是昏睡了三天,人……人还有点犯迷糊……”

“是没吃饭吧……”祁雪音想让气氛舒缓点,玩笑一句道,“就算你身手本事再厉害,饿肚子也没办法不是?我给你带了几个馒头,你先将就着垫吧垫吧好了……”

“嗯……”孙云随口应付一声,一边忍耐表情嚼着馒头,一边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我父王?按道理来说,我昏迷三天,他应该是最担心的……”

“噢,忘了和你说了……”祁雪音这时似乎才想起什么,转声一句道,“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里,发生了几件事情……”

“什么事情?”孙云继续问道。

“是有关战局方面的……”祁雪音继续说道,“我带你回来的那天晚上还好,也和察台叔叔交代了有关你的情况,可第二天白天就发生了大事——‘明复教’的众军部队离开了西仓一带,转向城中的方向侵袭,你父王得到最新密令,急忙调动主力大军挥师城中一带……”

“你说什么,‘明复教’的人转移目标了?为什么——”孙云听到这个消息,露出惊异的表情问道。

“可能是出于报复吧,毕竟当天晚上,我们用‘移形换影’之计,把何勋义那个家伙骗得团团转……”祁雪音先是调侃一句,遂认真说道,“不过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明复教’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转移了进攻目标……”

“陈胤……”然而,孙云突然嘀咕一声名字。

“什么?”祁雪音听得似清非清,提声疑问道。

“我说朝廷兵部的监军大人陈胤……”孙云两眼凝神,继续说道,“那晚我从‘苍寰教’的口中得知,陈胤已经被‘苍寰教’的人收买,‘苍寰教’想借‘明复教’之手暗算我父王,所以泄露消息给何勋义他们,你们才会在七王山遭到埋伏……如今事情败露,假设敌我双方不采取意外的行动,你觉得我父王应该会怎么做?”

“察台叔叔知道了幕后是陈胤在搞鬼,一定会亲兵调遣质问,甚至将陈胤捉拿归案……”祁雪音一字一句跟道,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

“不管是被收买还是被威胁,身为监军的陈胤很清楚,事情败露如果不采取必要的措施,自己的脑袋肯定不保……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撇开我父王的视线,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苟活逃命——”孙云紧跟着说道,“所以他就继续将计就计,将我军防守的情报泄露给‘明复教’,‘明复教’转攻城中方向,我父王必定会放下陈胤,先行调兵解决局势之危,这样陈胤也能有可逃之机……”

“那个陈胤有那么聪明吗?”祁雪音在一旁听了,不禁疑惑道,“就算他是朝廷的监军,如今背叛朝堂的他自身不保,还能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想出这样救急的办法,那他也真是人才……”

“又或许,这回又是‘苍寰教’那帮家伙指使他做的……”孙云不禁猜想道。

“对哦,‘苍寰教’的人诡计多端,指不定背后指使的对象,不止陈胤一个……”祁雪音托着下巴,静静思索道。

“如果真是‘苍寰教’的人指使,那他们一定另有目的……”孙云努力平定了一番,想到营中主力大多“不告径走”,遂又问道,“我父王不在,那梁青兄弟呢?还有当晚救下我父王的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弟子……”

“梁青将军和你父王一起调兵,前往城中支援,至于花庄主和方庄主,探望你的病情后,隔天一早就率弟子离开了……”祁雪音继续说道,“他们都挺担心你的状况,我努力安慰他们后方才平息,而今城中战乱迭起,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离开了大都没有……”

“现在城中四面戒备森严,请他们进城来,出城可就不易了……”孙云补充说道,“不过城中有安插鸣剑山庄座下的久旺商会,我想他们如果没离开,多半会在那里歇脚……”

“所以说,现在军营里面其实没什么人,除了守护粮草的将士,就剩我们两个……”祁雪音无奈摇了摇头,不禁缓问道,“留我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醒来……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云时不时摸了摸自己袖口的手腕,“黑带”疼痛的地方故意隐瞒不让祁雪音察觉。

“你的手怎么了?”然而,察觉敏锐的祁雪音还是觉得不对劲,看孙云和自己讲话的时候,一直搓动着双手,疑声一句问道。

“啊,没、没什么……只是天干物燥,手有点痒……”孙云意思性地挠了挠手,故意遮蔽说道,“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了……”

孙云的确是在撒谎,挠手的过程中,手腕“黑带”的地方又痒又痛,实在难忍。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祁雪音自当孙云身体没有状况,回归正题问道,“是继续留在这里见机行事,还是赶赴城中支援你父王?”

“如果这些都是‘苍寰教’的阴谋,我们不能在这坐视不管……”孙云一边挠手,一边说道,“但陈胤那边也不能不管,如果赶赴监军王府,从他口中逼问出一些有关‘苍寰教’的情报,说不定还能掌握一些主动……”

“可万一陈胤先一步逃了呢?”祁雪音继续问道,“监军王府离城中战局的地方可是有些距离,一旦在陈胤那边浪费了大把的时间,没有逮个正着,错失了城中的战机,被‘苍寰教’的人玩弄于鼓掌,我们不但会失去主动,察台叔叔更会置身危险……”

“说的也是,一切要以我父王的安全为重……”孙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保护自己的父王,比捉拿一个被他人利用的犯人重要。

“不过我还是搞不懂,如果真是‘苍寰教’玩的这一手,那他们这回的目的又是什么?”祁雪音又问道,“既然‘明复教’的何勋义会报复我们那晚的计策,‘苍寰教’的人也会报复你吧……他们的目标是要对付你们整个察台家,没有明确的目标,他们可不会相干行事……”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到……”孙云也有些无奈摇头道,“我父王随从主力军中,就算战局焦灼,想暗算我父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苍寰教’那帮人心狠手辣,但动用诡计方面也是把握十分,我是不相信单凭陈胤一个人就能想出这样‘声东击西’的计策,‘苍寰教’会这么做,一定是明确了目标,那到底是什么呢……”

“你可以从现象和局势分析啊……”祁雪音提醒一句道,“他们原来的进攻目标是西仓,现在转为城中,难不成是城中有什么重要的据点吗?”

“原来西仓一带存有朝廷部队大量的军资,所以‘明复教’的人才会把战略重心放在西仓,现在‘苍寰教’略施一计,他们就转头将目标改为城中了……”孙云带着不安的遐想,紧紧分析道,“可城中除了流离的百姓和聚集大都的商人商会,并没有什么摧毁朝廷根基命脉的地方,真要说的话……”

“你不要忘了,计谋是‘苍寰教’想出来的,他们的目的是要对付你们察台家……”祁雪音又提醒了一句。

“对付察台家,不是对付我父王,就是对付我……”孙云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地方,突然震惊道,“糟了,是来运镖局!!!——”

“你说什么?!——”果然,提到这一点,祁雪音也不由敬叹一声。

“哎,我真笨,这段日子总把事情放在战局之上,忽略了镖局的安危……”孙云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且不说报复三天前那晚的行动,‘苍寰教’想置我们察台家于死地,对付我必不可少,如果想要旁敲侧击的话,他们一定会拿来运镖局开刀,威胁我义父义母还有阿光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这回玩得也太狠了……”祁雪音听了,心生恐怒道,“为了对付你,这帮家伙不择手段,居然会动到你们镖局的头上……”

“他们应该也是想清楚了,想要彻底将我击垮,就会想方设法寻求我的弱点……”孙云咬牙说道,“我武功盖世,正面对付我他们并无胜算,所以他们才想要伤害我身边的亲人……就像之前察台多尔敦对付我,三番两次威胁来运镖局一样……”

“额……”然而提到察台多尔敦的事情,祁雪音则是不自觉地颤巍一阵。

“快点,我们要赶紧赶赴城中,支援我父王……啊——”孙云努力从榻上起身,想要出营支援城中,可身体的伤痛依旧不减,没走两步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察台云!——”看着孙云身体状况并不乐观,祁雪音在一旁担心道,“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连路都走不稳……不行你先歇几天吧,你这样的身体,根本没办法上战场——”

“可要是耽误一刻,我父王就会临遇危险……”孙云满头大汗忍着痛楚,振振说道,“我的伤没有大碍,赶路这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雪音,你快去给我备马,我们要赶紧赶回城中……赶回来运镖局……”

“你……真的行吗?”然而祁雪音还是不太放心,继续追问道。

“我……不要紧,相信我……”孙云的表情极为难受,但依旧铁了心要离开这里,支援自己的父王,拯救自己的镖局。

“那好,你先坐着歇息一会儿,我去帮你备马……”祁雪音没有办法,看着孙云誓定的决心,只好暂且相信他,“忍痛”转身离开,前往校场准备马匹……

“好痛……”然而,祁雪音走后,孙云又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愈加阵痛,拉开袖子一看,却见刚才手腕的处的两条“黑带”,仿佛变长一般,渐渐往自己的手臂肘心方向延伸而去,如同黑色的血液,看了让人惊恐不安。

孙云不想去在意,可清晰的痛楚时时刻刻传来,让自己做不能安,睡不能眠。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孙云望着两手的“黑带”,自顾问道,“卜天星那个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浑身的难受,就像身体要炸裂开来一样……”

孙云努力不去想这件事情,并打算先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待到祁雪音在营外备好了马,自己便与之马不停蹄奔赴城中而去……

深夜,西城庙宇……

三天前与孙云一战后,卜天星便回到了自己的暂居地休养生息。虽然那一场战斗自己胜出,但老实说,卜天星自己动用了两层的“魔灵之力”,也耗费了不少内功。更关键的,在孙云昏迷之后,卜天星在孙云体内灌输了莫名的“黑血”,并称其为自己的“试验品”,谁也不知道卜天星究竟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何为……

还是和往常一样,夜晚独自一人时,卜天星将水晶球放到一边,用占牌占卜着卦数。

“嘀嘀……哒哒……”手指在案上敲打着占牌,卜天星闭目沉思,仿佛测运着天机时辰,默默等待着命运到来。

终于,睁眼的一刻,卜天星将手中的占牌翻来——图案上三星坠落,夜魔由水底纵涌而出,似乎冥冥中预示着什么。

“哼哼哼哼……”紧接着,就听见卜天星诡异而可怕的笑声,仿佛已经窥测了天机命数,遂听其暗暗说道,“斜月三星,血魔降临……三天,三天之内将会有灾星降世,届时‘祸魔’便会降临人间,我的计划也要成了——哼哼哼哼……”

仿佛可怕的命运即至,没有人知道卜天星测出的天命究竟为何……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危机迫近(上)

深夜,察台王府……

西城前方战火重重,孙云为保察台王安危,几度生死穿梭;而在王府后方,察台多尔敦也不忘孙云之前嘱托,无时无刻不在秘密调查有关五年前的真相,同时还要兼顾跟踪察台科尔台的一举一动。昔日仇敌的兄弟二人,如今为了同样的目标里应外合、各守其职。

而这一晚,察台多尔敦命朝廷前史官史义兴搜集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相关文案,史义兴也的确掌握到不少线索,深夜悄然来到察台王府复命……

“公子爷,您让我查找的,有关五年前‘苍寰教’余党公关文案的内容,属下找到了……”史义兴将一叠公章一般的文案交予察台多尔敦,秘密说道,“这些都是五年前‘苍寰教’的人留下的——当年公子爷与太史大人一起镇压乱党,有关‘苍寰教’窃取朝廷机密的情报文案,大多都丢失了,如今属下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

“有这些就够了——”然而,察台多尔敦却仿佛异常兴奋一般,镇定说道,“这些就是当年‘苍寰教’那帮家伙的罪证,从这些文案中,就能查找当年哪些朝廷官员涉及到此事,然后一一揪出……”

说着,察台多尔敦快速翻阅着手中的章文,直接从署名处一一调取当年官员的名字。

“不过属下心想,恐怕这也没有用吧……”史义兴却在一旁悄声嘟囔道,“小人看了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数的官员早在五年前就隐退,现在再想调查人事,恐怕已经没那么简单……毕竟五年前那些背叛朝廷的家伙也不傻,不可能东窗事发后还乖乖地继续当在众人眼线之中……”

“这么说来也是……”察台多尔敦冷静斟酌了一番,手中翻阅的速度并没有停,直到看到署名处一个熟悉的名字,察台多尔敦眼神不经一怔,随后露出自信隐隐的微笑。

“公子爷,您……怎么了?”注意到察台多尔敦表情的变化,史义兴在一旁试探性问道。

“本公子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察台多尔敦悄声一笑道。

史义兴目光一瞥,正看见察台多尔敦手中文案停着的位置,署名处标注着“杜常乐”三个字。

史义兴知道这个人是谁,遂不禁道:“公子爷,这个人……不就是之前您要属下调查的……”

“没错……”察台多尔敦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太多,简单回应一句,遂又缓声问道,“对了,你这些文案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北城‘洛梓区’的喻城巷里……”史义兴一五一十答道。

“你说什么?!——”谁知,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察台多尔敦像是懵了一般,立刻变了一个表情,面孔十分的惊讶。

“公子爷,怎……怎么了吗?”史义兴怕是自己在察台多尔敦面前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反问一句。

察台多尔敦没有回答,怔异的表情持续了许久——听到这个消息,察台多尔敦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公……公子爷,没有其他事的话,小人……小人先下去了……”史义兴看着也是害怕,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随便应付敷衍了一句,紧跟着便退出了房门。

而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做阻拦,望着门外空旷的夜色,始终瞪大眼神不敢置信……

“喻城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终于,察台多尔敦暂缓回神一刻,慢慢摇头自言自语道,“五年前,喻城巷可是我师父统领禁军的据点……既然五年前镇压乱贼之后,那些公章文案大多被烧毁或是呈交朝堂,那怎么可能还会在我师父的据点……找到那些文案?私藏反贼罪证可是死罪,师父他不可能冒这个风险,那到底是为什么……还是说,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文案就已经在喻城巷那里了……不可能啊,‘苍寰教’的人有什么本事和理由,把证物私藏在敌人的据点……”

越想越不对劲,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真相,之前没有仔细探究,这一次重新往返调查,却发现有太多说不通的矛盾点。

察台多尔敦突然想到孙云之前有过嘱咐,有关五年前事件的真相,如有特殊情况,可直接询问自己的师父。然而上一次在察台科尔台门前偶遇师父,结果却是寥寥无几……

(回忆中)……

科尔台屋外百步之遥,察台多尔敦刚想要冒险临近观摩情况,却不想被一个莫名的身影给“拦”了下来。

察台多尔敦先是惊吓一跳,害怕是其他潜伏在王府的“苍寰教”的党羽,可当自己看清身份,遂才稍微松了口气——来者竟是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

“师父,你怎么来这里了?……”察台多尔敦怕打草惊蛇,故意放低声音问道。

可太史寒生跟他不同,他又不是来监视这里的一切,权当是夜晚出来徒步散心,毕竟自己来到王府居住时日之久,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每天早晚在王府各处转悠转悠,成了他唯一的“休闲”。

“没什么,为师晚上吃的有点多,所以出来散散步……”果然,太史寒生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相行言道,“倒是多尔敦你,为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在你弟弟房门前?”

“嘘——”毕竟自己是在监视,自己师父这么大声,里面的人一定早就察觉了——其实现在察觉也已经晚了,子幽早就从科尔台的房檐顶上逃跑了。

“有什么秘密吗?”太史寒生依旧作出毫不知情的样子,疑声问道。

“我在……哎呀,一句话说不清楚……”察台多尔敦想着里面若是“苍寰教”的人,发觉有人在屋外恐怕也早就走掉了,不由露出沮丧的面容道,“哎,算了,说了也白说,恐怕里面的人早就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太史寒生仿佛一探到底般,继续紧声问道。

“没事没事,徒儿也是来散步的总行了吧?……”察台多尔敦倒是在自己师父面前“不屑”一句,毕竟自己师父是“局外人”,被这么莫名其妙地“搅黄”了,自己也不能怪自己的师父突然出现,妨碍了自己。

“你好像还生气了……”太史寒生倒是很有闲心,玩笑一句说道。

“没生气,徒儿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自己的师父出现在这里,察台多尔敦今晚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正好有关五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许多疑问想请教自己的师父,遂转声问道,“对了师父,有关五年前的事情……”

“怎么了吗?”太史寒生倒是提前吱应一声,缓声问道,“多尔敦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就是……关于五年前我们师徒二人镇压大都暴乱的事情,徒儿这几日有些许的疑惑……”察台多尔敦稍许一愣,遂提声问道,“虽然当时我们成功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可关于这两个教派的渊源……或者说,是他们起乱的原因,徒儿还有些许不知……”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然而,太史寒生却是做出一副让人摸不透想法的表情,语气凝怪道,“五年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

“那是因为……”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然而看着自己的师父有些“不情愿”的面容,可能是过于“严苛”了,遂改口道,“当然,师父您不方便,或是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徒儿只是随便问问,无需当真……”

其实,察台多尔敦也不想过多打扰他老人家,已经过去的事情,往复多提也未必是好事。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五年前的事情,不就是多尔敦你看到的那样吗?两大教派兴起作乱,在大都掀起风雨,最后被你我师徒二人,以及朝廷的势力镇压,还能有什么疑问……”太史寒生倒是随口答了一句,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现实中)……

“那一次,师父几乎闭口不提此事,当时就感觉师父像是刻意隐瞒了什么……”察台多尔敦猜想着,这一次决定试探先行,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如今在喻城巷找到五年前‘苍寰教’的遗踪,师父一定知道其中的明细,今晚必须问出个结果!”

想罢,察台多尔敦即刻推着轮椅,拿着手中的文案,离开房间,前往师父的住处而去……

此时此刻,王府城外……

史义兴完成了察台多尔敦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准备匆匆返回自己的住处,似乎像是刻意躲着什么,走起路来如同做贼一般,避过城楼士卒监视的火光,暗幽幽地埋头前行。

“史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然而,面前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将自己给拦住了。

“啊——”史义兴也吓了一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缓缓揭开蒙布,展露真容,竟是“苍寰教”的左子幽——看来,察台多尔敦亲信的手下,前朝廷史官史义兴,竟然也和“苍寰教”有勾结。

“今晚偷偷摸摸前往王府,又是察台多尔敦吩咐的吧?”左子幽冷笑一句,用满是寒意的眼光望着史义兴,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时刻能刺穿对方的心头。

“大……大……大公子有令,让小人……搜集有关五年前贵教的……情报……”史义兴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噢?他叫你做,你还真做啊,你是他的狗吗……”左子幽震撼一句,遂又逼迫问道,“说吧,你今晚给了他什么?”

“大公子让我……搜集有关五年前,贵教留下的……朝廷公文信息……”史义兴连头都不敢抬,继续战战兢兢道,“我没有东西交差,所以就把……就把五年前留在喻城巷的那些公文,交……交给了大公子……”

左子幽听完后,脸色忽变,冷冷噤声道:“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不到你也是个没用的种,早知道就不该信任你了……”

然而,史义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想起刚才在王府的所见,继续战兢道:“对……对了,刚才大公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的确是反应有些……异常……”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有所怀疑……”左子幽似乎是提前知道什么,露出满是杀气的眼神,死铮铮望着跪在地上的史义兴,冷冷说道,“留你这种人,果然还是不放心啊,现在为了封口,就只能委屈史大人了……”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史义兴两眼一怔,都来不及惨叫一声,腹下顿时一把匕首穿膛……

而在另一边,察台多尔敦已经推车来到了太史寒生房间的门口……

“奇怪,屋子里面没点蜡烛,难道师父已经睡了?”来到师父房门前,却见窗子里面漆黑一片,察台多尔敦不由自言嘀咕一句。

想着如果师父睡了,自己不方便打扰,可今晚既定要弄清真相,察台多尔敦还是狠下心,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然而多敲了几声,房门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父,是我,多尔敦——”察台多尔敦怕师父睡得太深听不见,甚至在房门外叫喊。

可里面始终没有回应,更准确来说,太史寒生像是并不在屋子里。

察台多尔敦有点不放心,正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遂缓声一句道:“师父,徒儿无礼进来了——”

“吱——”推开房门的一瞬,虽然没有蜡烛照亮,但很明显看得见,休息的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师父不在?”没见到自己的师父的身影,察台多尔敦不由嘀咕道,“昨天还在院子里逛呢,今晚就不见了……难道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可是这个时辰了,他一个人能去哪儿呢,还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察台多尔敦有些略显失望,突然瞥见隔壁的房间亮着烛火——那是杜鹃的房间,似乎杜鹃晚上还没有就寝。

“杜姑娘还没睡是吗……”察台多尔敦嘀咕一句,望着手中的证据文案,似乎有别的想法……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危机迫近(中)

“咚咚咚……咚咚咚……”然而多敲了几声,房门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父,是我,多尔敦——”察台多尔敦怕师父睡得太深听不见,甚至在房门外叫喊。

可里面始终没有回应,更准确来说,太史寒生像是并不在屋子里。

察台多尔敦有点不放心,正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遂缓声一句道:“师父,徒儿无礼进来了——”

“吱——”推开房门的一瞬,虽然没有蜡烛照亮,但很明显看得见,休息的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师父不在?”没见到自己的师父的身影,察台多尔敦不由嘀咕道,“昨天还在院子里逛呢,今晚就不见了……难道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可是这个时辰了,他一个人能去哪儿呢,还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察台多尔敦有些略显失望,突然瞥见隔壁的房间亮着烛火——那是杜鹃的房间,似乎杜鹃晚上还没有就寝。

“杜姑娘还没睡是吗……”察台多尔敦嘀咕一句,望着手中的证据文案,似乎有别的想法,遂转身推着轮椅,来到了杜鹃屋外门前……

此时此刻的杜鹃,正准备夜寝休息,睡前桌上燃着一支蜡烛,杜鹃在桌前静静祈祷。每晚都是如此,杜鹃不是祈祷别的,正是保佑孙云在外平安无事——为了营救自己的父王,孙云不顾生死从命出征前线,战场上九死一生,纵使孙云武功盖世,也难免刀枪火海;几十天过去了,战外却是杳无音讯,一顾担心孙云安危的杜鹃,每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祈求神灵能保佑平安。

说过无数的情话,也闹过不止一次的矛盾,对杜鹃来说,孙云已然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人,自己一将自身的一切寄托对方,尤其是临走前孙云诀别的誓言,直到现在,还依旧深深刻在杜鹃的脑海中……

(回忆中)……

杜鹃内心波动的一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稍稍一起,眼角默不然瞥向孙云的身影。

孙云故意等了很久,希望听到哪怕是杜鹃关心自己的一句……然而连这个“希望”也破灭了,孙云露出苦楚的表情,将一切悲伤忍在心头,缓缓一声道,“行,那就这样了鹃儿,我走了……等这一切战乱结束,希望我……还能平安回来再见到你……”

说完,孙云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然而,仿佛气氛反转一般,杜鹃最后没“忍住”,转头还是叫住了孙云。

孙云听到后,下意识停下脚步,眼角中的微光隐隐忽闪,仿佛看到内心的希望一般,情绪瞬时起伏。

杜鹃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孙云跟前,拾起他护臂铠甲的右手,缓缓轻握道:“祁姐姐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云哥,战火无情,你孤身在外一定不要有事……”

“鹃儿……”十几天了,终于听到杜鹃的一句关慰,甚至是原谅自己,孙云心头不禁一暖,甚至差点留下眼泪。

杜鹃想了想,仿佛今日就像生离死别一样,想把自己心头所有的话道出。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我知道,鹃儿你永远都坚强……好好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誓言,怀久温馨后,孙云还是依依不舍离开了房间……

(现实中)……

“神明保佑,愿云哥在外一切安好……”杜鹃默默在烛光面前祈祷,火光映射着佳人的面庞,气氛甚是温馨……

“咚咚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大晚上的,杜鹃正觉奇怪呢,不禁瞥声一问。

“是我,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在门外悄声说道。

“是多尔敦大哥……”杜鹃听到后,如同听到亲人的呼唤,脸色渐渐一缓。

“杜姑娘你睡了吗?要是睡了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打搅好了……”察台多尔敦也自觉这么晚进一个姑娘家房间不太合适,遂提言问了一声。

“没关系,我还没睡呢,多尔敦大哥你进来吧——”杜鹃倒是十分热忱,微微笑应道。

“吱——”察台多尔敦索性推开房门,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缓缓进了屋子。

“多尔敦大哥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杜鹃寄希望是察台多尔敦告诉自己前线孙云的消息,略显兴奋问道,“是不是云哥那边又有回信了?让我看看——”杜鹃还以为,察台多尔敦手中拿着的文纸是信件。

“不是,这么晚找杜姑娘你,是有别的事情……”察台多尔敦表情平静说道。

“噢……”杜鹃则略微有些失望,轻轻点头一句。

“对了,今天你见着我师父了吗?”察台多尔敦进门一刻,上来还是先问道,“我刚才去敲他门,发现他不在家……本来是有急事找我师父的,结果人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晚饭前我还看见他了,不过好像是出门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院子来——”杜鹃回忆着说道,“难不成,你找他老人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和你师父不太认熟,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察台多尔敦缓了缓气,随即说道,“我这么晚过来,是找杜姑娘你的……”

“找我?”杜鹃听了,不禁诧异道,“朝廷官府里事情我可不懂,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是有关你父亲的……”察台多尔敦即刻镇定眼神道,“我已经找到了,有关你父亲活着的新证据!”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急切问道。

“是真的——你看,我找到了这个!”说着,察台多尔敦将手中那份署名杜鹃父亲的文案,亲自递予了杜鹃。

杜鹃接过文纸,看清署名,上面的确写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杜常乐。

“真的是……我爹——”杜鹃看见的第一反应,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

“这封章文是五年前的,也就是杜姑娘你父亲所谓‘病逝’的三年之后……”察台多尔敦郑重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上面的笔迹是不是你父亲的?”

“是的,肯定错不了……”杜鹃眼角泛着泪花,阵阵点头应道,“这是我爹的笔迹,我认得出来……是我爹,没有错……”

“那么就可以确定了,你父亲还活着,八年前因为某些原因,对你撒了一个大谎……”察台多尔敦表情严肃说道,“而且,你父亲还和‘苍寰教’的人脱不开关系!”

“苍寰教?……”杜鹃想起“苍寰教”后,立刻反应过来,两眼含泪道,“没有错,那次我在枯荣镇见到的,就是我爹本人……我没有看错,就是我爹,和‘苍寰教’的人在一起——”

“你是说,上次你和我师妹在枯荣镇见到的……那个男人?”察台多尔敦也不禁问道。

“长得那么像,又正好和‘苍寰教’的人拉上关系……我不会认错的,那个人就是我爹——”杜鹃在这一刻仿佛有些情绪失控,急切说道,“不行,明天我要去出城枯荣镇,去找我爹!”

“你疯了吗?!——”察台多尔敦听到后,立刻阻止道,“现在大都城局势这么紧张,枯荣镇又离大都这么远,而且我师妹和孙云也不在身边,你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可是那个人就是我爹,我想要快点见到他……呜呜……”杜鹃忍不住流下眼泪,哭诉说道,“求求你多尔敦大哥,你让我去枯荣镇吧……就算是再大的危险,我也要见我爹,我要弄清楚这八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呜呜……”

“总之你一个人就是不行!——”察台多尔敦先是强硬一句,霎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遂渐渐平缓道,“如果非行不可,至少得容我想想办法……反正你一个人去的话,不管对我还是对孙云,根本就放不下心……”

“呜呜……呜呜……”杜鹃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着自己父亲署名的那张文纸,一个人低声抽噎。

“要是我师妹没有离家出走,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可以……”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即安慰道,“或者我先飞鸽传书给孙云,告诉他这件事情,让他有空之余想想办法……”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呜呜……”杜鹃渐渐收回泪水,感声言谢道……

深夜子时,察台科尔台书房……

忙完了一整天的事务,察台科尔台准备就寝休息,可一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如飞蚊般杂乱无章的“破事”,让自己难以入睡。尤其是孙云的生死命数,自己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除掉他,但自己却把一切权利交由“苍寰教”去做,也不知道有没有个结果……

然而就在察台科尔台秉烛思索间,格子窗外一阵寒风袭来,桌上的烛光摇摆不定,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影窜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察台科尔台的面前。

“啊!——”察台科尔台躺身转头的一刻,正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立在自己床前,惊吓得大叫一声。

但直到看清了身份,察台科尔台才稍显平定——来者除了左子幽本人,还能有谁?

“真是的,每次出现都这么神鬼兮兮的,你要吓死我啊……”既然来了便有消息或正事交代,察台科尔台调侃一句,遂即刻坐起身来,冷冷一句道。

“暗门传信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不神秘点怎么行……”左子幽倒是有心情玩笑一句,揭开面布低声说道,“今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你哪次来不是说这句话?”察台科尔台倒显出很不屑的样子,站起两手靠背道,“快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成功除掉那个孽种了?”

“不,这次并没有,还是让他逃掉了……”左子幽倒也并不“客气”,冷冷一句回道。

“没得手你还敢回我这里来?”察台科尔台听到这句,脸色顿时铁青道,“之前向我保证的什么?我也说过了,这回你们再失手,我不会再相信你们——”

“别急啊,计划还没实施完呢,暂时让那个家伙逃掉很正常,后面我们还有动作……”左子幽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冰冷说道,“而且我今天晚上前来,可不是给你汇报消息的,而是给你提一个醒——”

“提醒?提什么醒……”察台科尔台甚是疑惑,转头问道。

“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人发现了……”左子幽继续说道,“我们去对付孙云,你这边要动手的话,也要尽快……”

“什么意思……”察台科尔台听着似乎话中有话,不禁问道,“要动手什么,我们的计划又被谁发现了?”

“你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左子幽镇定说道,“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秘密恐将不保……”

“不保又怎样?他怀疑我又不是头一次了……”察台科尔台却似乎显并不在乎的样子,摆头一句道。

“难道……你就不怕他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传信告诉你父王?也包括假造圣旨的事情……”左子幽语气稍显威胁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危机迫近(下)

左子幽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冰冷说道,“而且我今天晚上前来,可不是给你汇报消息的,而是给你提一个醒——”

“提醒?提什么醒……”察台科尔台甚是疑惑,转头问道。

“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人发现了……”左子幽继续说道,“我们去对付孙云,你这边要动手的话,也要尽快……”

“什么意思……”察台科尔台听着似乎话中有话,不禁问道,“要动手什么,我们的计划又被谁发现了?”

“你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左子幽镇定说道,“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秘密恐将不保……”

“不保又怎样?他怀疑我又不是头一次了……”察台科尔台却似乎显并不在乎的样子,摆头一句道。

“难道……你就不怕他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传信告诉你父王?也包括假造圣旨的事情……”左子幽语气稍显威胁道。

果然,一提到“假造圣旨”一事,察台科尔台眉头立刻紧锁起来。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父王,你以后在家族的命运,可想而知吧……”左子幽继续冷冷一笑。

“你是在威胁我吗?”察台科尔台两眼一凝,反声一句问道。

“不是我威胁你,是你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威胁你……”左子幽继续面不改色道,“对于掌控整个察台家的大权,察台多尔敦和孙云都是你的对手,甚至是敌人,这个把柄要是被他们抓住,你可就丧失主动权了,更别说他们两个现在还是站在同一战线上对付你……”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虽然表情凝紧,但心态明显有些动摇——之前为了独揽大权,三番两次不择手段冒险暗算孙云,甚至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却不想如今酿成了难以收尾的后果,遂不禁迟缓一句问道。

“先下手为强,处决他们——”左子幽两眼一冷,杀气振振道,“孙云远在前方战线没法应付,你那个腿脚残疾、武功全废的哥哥还对付不了吗?”

“你是要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察台科尔台拧紧咬牙,振振问道。

“是于心不忍吗?哼,那当初为何还恨之入骨,甚至想要除之而后快……”左子幽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反应,转声一笑道,“弑亲又并非鲜见之事,遥想唐朝太宗时期,不也是玄武门亲染兄弟之血才登上的政治舞台吗?欲成大事者,至亲可杀,更何况对你来说,你已经不把他当做哥哥了……”

“想要得到家族权益,就必须狠心弑亲之血……”察台科尔台也渐渐露出杀气的眼神,野心愈加显露,狡黠便问道,“我不是没有这个心,但是要怎么做?就算他已经武功全废,想要杀他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还是在族人的视野之下……”

“亲自动手兵刃于心不忍,命旁人下毒谋害难道还不简单吗?”左子幽反问冷笑道,“在恰当的时机,投毒于腹食之中,至于该怎么做,我想这个不用我教你吧……”说完,左子幽从腰间掏出一块纸布包裹着的药物之类的东西。

“那是什么?”察台科尔台还明知故问一句。

“绝命散!”左子幽狠心冰冷说道,“选择一次恰当时机,把毒药投进食物或酒水之中——如今他已是个武功全废之人,误食其毒,必死无疑!”

察台科尔台轻轻接过毒药,捻指思索了一番,顾问一句道:“想法简单,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我哥平日里饭食都是专人护送,酒水也少有沾口,就算武功全废,警惕还是有的,想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毒死他,可没那么容易……”

“会有机会的……”然而,左子幽却显得胸有成竹道,“几天之后,你会有一次下毒的机会,把毒药放进他的酒水里……”

“你怎么知道?莫非,这又是你的什么计划……”察台科尔台半信半疑问道,“是什么机会,几天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左子幽冷冷笑道,“准确来说,三天之内便会有结果——也就是说,只要确实实行你我的计划,你哥察台多尔敦最多也就只能活三天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察台科尔台还是不放心道,毕竟自己一直把“苍寰教”的人当敌人看待,要相信一个敌人说的话,斟酌考虑自不在少。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然而,左子幽依旧信心十足道,“但是我想,等那天到来之时,你自然会相信的……”

“哦?这么有信心……”察台科尔台反笑一句问道。

“可以赌赌看啊——不过我想说的是,那天是你暗杀你哥最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左子幽似乎话中有话,狡黠的目光之下,隐隐透露着未知的杀气。

察台科尔台则是捻指将毒药收好,心中却在默默做着赌注……

不眠之夜将将而过……

翌日清晨,来运镖局……

上一次运镖去王府见察台多尔敦已经有些时日了,算上孙云支援前线、任光等人回到镖局起,至少相隔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孙云和杜鹃不在家里,镖局也显得较为冷清,加上现在大都西城战乱不止,稀稀两两运镖的次数也不多,更没有再走出城过。

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兄弟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镖局里忙活着各自的事务,至于与城中商会跑腿的功夫,全都交由小北及其他年轻的镖师伙计处理。

而本为了治疗杜鹃腿脚的“江湖神医”洪济风,因为城中战乱的缘故,这段时间也一直暂住在来运镖局。但即使杜鹃不在镖局,他也没有闲下来——战乱期间每天都有从西城过来逃避战乱的难民,洪济风负责为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看伤治病;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洪济风依旧扛起肩上的担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治疗伤者,也正因为如此,来运镖局四下的难民也聚集越来越多,昔日城中的繁华街道,如今却变成了落魄潦倒的“避难所”,满目凄凉甚是哀惜……

这会儿镖局的会堂之上,总镖头孙尚荣与任光正在谈论着镖局的事宜……

“这几天镖局的支出情况如何?”孙尚荣还是像往常一样,一把年纪直挺着身子,事事关心镖局的一切,向任光问道。

“支出还算稳定,至少镖局的开销能够应付得过来……”任光脸色较为黯淡,神色平平道,“‘久旺商会’和杨前辈还有联系,加上最近鸣剑山庄的弟子也有到访,主要事务还是与这个有关……但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最近镖局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万一战火从城西烧到这里,恐怕整个镖局要暂时停止营业……”

“说到从城西过来的难民,哎……”提到这件事情,孙尚荣默默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这‘明复教’的暴徒甚是猖狂,不但大肆做坏朝廷官府,还迫害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说什么打着‘推翻暴政’的口号,其实他们的所作所为,比徭役赋重的蒙元朝廷更让人痛恶……”

“最可怜的,应该还是那些流难的大都百姓吧……”任光紧跟着苦心说道,“少主之前也不止一次提起这事儿,他说这天下无论是蒙人还是汉人统治,百姓最希望的还是安居乐业、远离战火……可‘明复教’这暴动一起,数月来整个大都城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这些‘明复教’的贼子甚是可恶,我恨不得将他们一一扒皮抽筋!”说到最后,任光不由握紧拳头愤声感慨道。

“能忍一时是一时吧,来运镖局经历了几十年大风大浪,一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孙尚荣则显得较为平静,像是看淡了人生一切,语重心长道,“老实说,这还不是镖局经历过最大的磨难,遥想老身还是局中的镖师时,曾听闻过血洗诛罪之劫……现在最起码,镖局里的人都安好,能活着比什么都强,有希望才能继续走下去——”

“镖头说的是啊……”任光稍微平静点了点头,遂又不禁说道,“只可惜那些流难的百姓,就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命了……”

“老镖头曾经对我说过,只要人在镖局就在,人可以倒下,但守护镖局的意志绝不会垮塌——”忆惜起自己的“峥嵘岁月”,孙尚荣不禁有感而发道,“或许将来某一天,来运镖局会遭遇比现在还大的磨难和艰苦,但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坚守下去——镖局可以没有,但精神不能磨灭!”

“放心吧镖头,您今日的教诲,我们都会字字刻在心头!”任光听完感触十分,抿嘴坚定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而孙尚荣始终都是那副参透人世的长者姿态,提完镖局的事情,遂又转移话题道,“话说洪前辈住在镖局的这段时间,日子还算平和吧……”

任光下意识往门外瞥视一番,随即应道:“洪前辈以医术自长,这些天因战乱流难至此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也是忙活得不行……老实说,我挺佩服洪前辈的,医术行走江湖数十年,所救患者无数,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信念——我觉得洪前辈高重的并不仅仅只是医术,还有他的医德……”

“是啊,洪前辈也是我最敬仰的前辈之一,这些日子能住在我们这里,镖局也当算是有幸……”孙尚荣稍微提了一句,遂又转头道,“不过这世道生不逢时,现在大都又战祸不断,我就怕洪前辈一个人力不从心,一把年纪累坏了身子……”

“没关系的,这些天阿景并不算太忙,有空的时候他就召集镖局里的弟兄,一起帮忙洪前辈照顾流落的伤难患者……”任光笑了笑说道。

“如此这样,甚好甚好……”孙尚荣也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略带了一丝苦意……

然而,话聊得正起,镖局外却突然响起了不小的躁动……

“啊——”“快跑啊……”很快,外面传来许多不安分的声音,甚至是莫名剧动的声响,仿佛天降灾祸一般,门外顿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吵?”任光有些不放心,凝紧眉头回头问道。

“看样子,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孙尚荣稍稍提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也较为严肃……

“不好了……不好了——”然而正在这时,镖局大门方向,林景带着一干人等,急匆匆往会厅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

“怎么了?”任光见着不对劲,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怎么个情况?发生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石常松正在库房算账,听到外面林景的叫喊,也不禁跑出来问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呼呼……”林景一边喘气,一边停在任光跟前说道。

“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任光耐心询问道,而在后面库房的石常松也跟着跑了过来。

“是……‘明复教’的人——”林景直言说道。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在场之人纷纷发出惊诧的叫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听到是“明复教”,任光这个时候开始有些急了,连忙追问道。

“是‘明复教’的人马……”林景继续说道,“有一支部队袭击了这一带,现在‘明复教’的一队人马正朝来运镖局这边赶过来——”

“这怎么可能?‘明复教’的人不是正在和朝廷的禁军在西城交火吗——”石常松听到这里,顿时站不住了,惊声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鬼知道为什么?——”林景倒也表情怔异道,“战火已经波及到这里,来运镖局恐怕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那怎么行?这里还寄养着许多流落的百姓——”任光听了,立刻定声道,“要是我们一走了之,这些百姓岂不是要遭遇战火的荼毒?!——”

“可是敌人已经迫在眼前,没时间多考虑了——”林景着急说道,“要么集体转移,要么带着百姓一起……可是落难的百姓太多,光靠我们镖局的人,根本就救不过来!”

“那该怎么办啊?……”听到这里,石常松已经满是焦头烂额……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镖局遇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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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听到是“明复教”,任光这个时候开始有些急了,连忙追问道。

“是‘明复教’的人马……”林景继续说道,“有一支部队袭击了这一带,现在‘明复教’的一队人马正朝来运镖局这边赶来——”

“这怎么可能?‘明复教’的人不是正在和朝廷的禁军在西城交火吗——”石常松听到这里,顿时站不住了,惊声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鬼知道为什么?——”林景倒也表情怔异道,“战火已经波及到这里,来运镖局恐怕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那怎么行?这里还寄养着许多流落的百姓——”任光听了,立刻定声道,“要是我们一走了之,这些百姓岂不是要遭遇战火的荼毒?!——”

“可是敌人已经迫在眼前,没时间多考虑了——”林景着急说道,“要么集体转移,要么带着百姓一起……可是落难的百姓太多,光靠我们镖局的人,根本就救不过来!”

“那该怎么办啊?……”听到这里,石常松已经满是焦头烂额。

“不管怎么样,必须确保百姓安全第一!”关键时刻,总镖头孙尚荣站出来镇定说道。

“镖头……”三人彼此望了望,纷纷露出坚毅的目光。

“马上出动镖局所有人,将这一带的百姓安全转移,然后我们集体撤离这里!”孙尚荣即刻命令道。

“知道了——”“交给我们吧——”林景和石常松呼应答道,浑身立刻起了干劲。

任光点了点头,遂吩咐镖局里所有的弟兄一起,帮忙疏离百姓……

“难道说,今日将会是镖局劫难吗?……”孙尚荣仰天抬头望着乌云,默默一声感叹道……

此时来运镖局门外,逃难的民众乱成一团,除了在镖局附近流难的百姓,还有本就居住在这一带的市井商贩,得知“明复教”的暴徒突袭至此,纷纷拖着全家老小,急忙往城东的方向逃难而去。

而在西城一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箭雨”声响,驻守在这一带的禁军官兵,接到上面朝廷的旨令,务必死守城巷一带,掩护百姓安全撤离。

当然,来运镖局的众人也没有停歇,协助朝廷官兵一起,疏散群众转移避难。可这一带难民甚是繁杂,仅仅靠这几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是眼下没有办法,再拖慢一步,“明复教”将会侵袭至此,届时将会是无法估量的损失与灾难……

“快跑啊,‘明复教’的人来了——”“快点快点,往这边走……”“爹——娘……”街上顿时乱成一团,无论是否受伤难民,纷纷往城东方向涌去。一时间整个街道人满为患、杂乱无章,丢弃之物更是满目皆是,甚至还有平民百姓被踩踏绊倒,现场秩序一片哗然。

而来运镖局这里,也只能是尽自己等人最大的努力,帮助民众安全转移……

“喂,西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石常松赶到墙角难民聚集一处,冲自己的人慌慌张张问道。

“西院那边小北已经去了,带着三五个兄弟,不过恐怕人手也不够……”镖师匆匆忙忙回答道。

“不行,难民太多了,一时间根本转移不开……”林景站在原地,四目焦急道,“至少还需要上百人马的朝廷官兵,协助我们一起……”

“可是这里的官兵大都上前御敌了,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手——”石常松也心急如焚道,“而且就是这个人数,恐怕也拖延不了几时,一直这么耗下去,我们全都撤离不了!”

“没有办法,只能多拖一时是一时了……”林景也无奈应声道,“只希望‘明复教’那帮家伙的动作不要那么快,普通百姓尽量让他们自己走,我们主要去帮助那些受伤的难民,这样行事效率稍微快些……”

“真不知道,‘明复教’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向城中发起进攻,难不成西城的防线已经被他们突破了?”石常松继续担心道,“要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少主也在前线遇到了麻烦……”

“你这个家伙,没事不要瞎猜疑——”林景责备了石常松一句,实则自己心里也放不下孙云的安危。

“话说回来,阿光人呢?”刚才镖局还在一起,这会儿见不到任光,石常松又不禁问道。

“他去前面帮助洪前辈了,那里受伤的百姓更多……”林景只声应道。

“那我们加快速度,帮助这里的百姓撤离后,去阿光和洪前辈那里会和!”石常松振奋一句,也算是鼓舞在场所有弟兄的士气。

“好——”林景得应一声,遂和手下镖局的兄弟一起,帮助扶持群众转移……

而在任光和洪济风这里,的确是有更多的难民,关键是,这些难民几乎全部有伤在身,本就是洪济风这段日子赶急治疗的百姓,现在“明复教”的部队打了过来,要想帮助这些伤民撤离,难度可想而知……

“洪前辈,这里走得动吗?——”任光快步从镖局跑到这里,焦急询问道。

“恐怕不行……”洪济风无奈摇了摇头,转向眼前的一众难民道,“你都看到了,这些都是从西城逃难过来的百姓,全部都有伤在身,我还来不及给他们治好,现在说是要转移撤离,根本就不现实……”

“那怎么办?敌人就快要打过来了——”任光听到这里,十分焦急问道。

“非要转移的话,必须要有人帮忙……”洪济风笃定说道,“可是镖局的人手不够,你去看看有没有朝廷的官兵可以过来扶助百姓,以你们少主的名义请求他们……”

“我知道了,我去试试看……”任光答应一声,遂转身跑到了市街中心……

此时的街道人满为患,许多官兵行事都乱成一团,更别说匆匆逃难的城中百姓。“明复教”进攻甚是猖狂,战火已经燃至边界一带,甚至有的百姓已经身受箭伤,匆忙逃至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越是看到这种景象,街上的百姓越是慌忙,惊叫声、逃命声源源不断,昔日繁华的大都街城,已经完全沦为了市井乱巷……

“察台二公子有令,命尔等将士扶助受伤百姓撤离此地!——”任光跑到街道正中,以孙云的名义在街上冲众军官兵大声呼喊道。

来运镖局附近的官兵都清楚,察台家的二公子原是这镖局的少主,任光这么大声一喊,众士信以为真,全都往任光的方向跑去。任光眼见着一呼百应,受伤的百姓难民终得有救,不禁欣慰十分……

“洪前辈,我带救兵回来了!”任光带着数十官兵跑回至洪济风这里,高兴喊道。

“是吗?太好了——”洪济风眼见着官兵赶来帮助,兴奋说道,“快,叫他们扶助这里的难民,往城东的方向转移!”

“交给我们吧——”领头军官振声说道,“二公子的命令务必执行,我们就是拼死,也会保护这里的百姓!”

“拼死保护百姓,誓与都城存亡!”后面的士兵也齐声喊道,虽然只有几十人,但其气势浩入潮涌,任光看了庆幸至于万分感动——这还是自己头一回对蒙元朝廷有好感,大难当前同仇敌忾……

“不好了,‘明复教’的人已经打过来了!”紧急时刻,一个受伤的士兵突然跑回来通报道,“敌人现在距离这里百八十步,再不快点离开,我们都会沦陷于此!——”

“什么,这么快?!——”领军官兵听闻讯息,顿时惊诧道。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任光也不由捶拳愤恨道。

“不然我们回去和他们拼死一搏,我就不信几个邪教的蟊贼能有多大能耐!——”一个士兵振奋一声,想要请求队长率队转身迎击敌军。

“不行,眼下的任务是要安全保护这些百姓撤离!”关键时刻,任光挺身站出来说道,“队长你先带着这里的弟兄保护难民转移,和敌人周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运镖局就好!”

“这样……可以吗?”领军官兵望着任光坚定的眼神,迟疑问道。

“放心吧,没问题!——”任光斩钉截铁答道,最后瞥声对洪济风道,“洪前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带着镖局的人马去拖住那帮暴徒!”

说完,任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任少侠——”洪济风想要喊声阻止,却并没有成功……

镖局门口这边,林景和石常松安排完了自己这边的任务,正想要赶往任光和洪济风那边与他们会合,却不想跑到一半正看到任光急匆匆跑来,正与自己二人交头。

“阿光,你怎么往这边跑来了?”果然,林景上前直言问道。

“‘明复教’的人打过来了,我安排了官兵将士扶助洪前辈那边的伤员百姓避难,并声称我们镖局的人去挡住那帮暴徒……”任光简短说道,“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敌人来势汹汹,我们三个一起去拖住敌人,为这里的百姓转移拖延时间如何?”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们也会去的——”石常松耸了耸鼻子,表情振笑道。

“当然了,我们兄弟三个,向来都是同甘共苦,更别说是做这种保护百姓的‘伟大事迹’……”林景也在一旁兴奋乐观道。

“敌人那边可是千军万马,我们兄弟三个这次前去,说不定就是九死一生,你们不怕吗?”任光晌时笑了笑,转身问道。

“怕?怕的话,我们就不是来运镖局的兄弟了——”林景继续笑言道。

“就是……何况我们三个可是在青墨山庄苦练了不少功夫,这会儿正是大显身手的机会——”石常松也继续鼓劲道,“好不容易学了点本事,不在战场杀敌那怎么行?我们兄弟三个同生共死,要迎难也是一起才对啊!”

任光看着兄弟二人坚定的目光,不由心生感慨,想起之前镖头说过的话,仍然记忆犹新……

(回忆中)……

“老镖头曾经对我说过,只要人在镖局就在,人可以倒下,但守护镖局的意志绝不会垮塌——”忆惜起自己的“峥嵘岁月”,孙尚荣不禁有感而发道,“或许将来某一天,来运镖局会遭遇比现在还大的磨难和艰苦,但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坚守下去——镖局可以没有,但精神不能磨灭!”

(现实中)……

“人可以倒下,但守护镖局的意志绝不会垮塌……”任光重复着孙尚荣的话语,闭眼感叹一声,随即说道,“现在正是我们守护的时候,我们没理由害怕不是?”

“走吧,阿光,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轰轰烈烈的死!”林景继续冲任光笑道。

“是啊,可不能让‘明复教’那帮贼人小看了我们……”石常松也有心“玩笑”一句道。

“好,我们走!——”任光镇定一声,遂与林景石常松二人点了点头,共同赶赴战场而去……

城中距来运镖局百丈开外,“明复教”的人已经“兵临城下”……

“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众徒兵马行至此处,依旧喊着教众的口号,行军一路尸横遍野,关城处誓死保卫拼杀的朝廷将士,也悉数死在了“明复教”暴徒的刀下。

“明复教”教众来势汹汹,近看不在千数人马之下,看来这次大举进攻“明复教”是下了血本,突破西城防线进攻至此,已经快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口……

“督头,前面就是来运镖局了——”教众底下,一个教徒对看似头领的人物说道。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察台家二公子的镖局对吧?之前教主几次没能将他拿下,这会儿倒是让我们先赶到了……”头领冷笑一声,遂振振厉言道,“此等镖局处所,与朝廷贼子沆瀣一气,按令其下,应当一同处决!”

“是!——”教徒得令一声,准备号令众徒向来运镖局发起进攻……

“哼,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手画脚我们镖局?”突然,众徒面前责声应起,仔细一看,竟是来运镖局的石常松……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镖局遇险(下)

城中距来运镖局百丈开外,“明复教”的人已经“兵临城下”……

“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众徒兵马行至此处,依旧喊着教众的口号,行军一路尸横遍野,关城处誓死保卫拼杀的朝廷将士,也悉数死在了“明复教”暴徒的刀下。

“明复教”教众来势汹汹,近看不在千数人马之下,看来这次大举进攻“明复教”是下了血本,突破西城防线进攻至此,已经快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口……

“督头,前面就是来运镖局了——”教众底下,一个教徒对看似头领的人物说道。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察台家二公子的镖局对吧?之前教主几次没能将他拿下,这会儿倒是让我们先赶到了……”头领冷笑一声,遂振振厉言道,“此等镖局处所,与朝廷贼子沆瀣一气,按令其下,应当一同处决!”

“是!——”教徒得令一声,准备号令众徒向来运镖局发起进攻……

“哼,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手画脚我们镖局?”突然,众徒面前责声应起,仔细一看,竟是来运镖局的石常松。

“何人如此大胆,见到我等‘明复教’前来,还不让道?!——”头领上前几步,厉声相言喝道。

“呵,不过叛乱贼子之徒,居然还敢自大妄称?……”林景从另一侧走来,双手插间,冷冷笑道。

“尔等庶民,与蒙元朝廷同流合污,我等自当替天行道,为天下除害!”领军头领看清楚了,这帮人是站在朝廷一边,以自己教派的行事作风,凡与朝廷有系之人,通通令当处决。

“为天下除害——为天下除害……”后面教众千人闻之响应,口号响彻街巷。

“你们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居然还有脸自称‘替天行道’……”石常松望着这些嫉恨教徒的嘴脸,顿时怒从中起道,“我看该替天行道除掉的,应该是你们吧!——”

“大胆刁民,竟敢狂妄出言不逊——来人啊,给我拿下!!!”教众头领喝令一声,左右顺出三五教徒,手持长矛利刃,便朝石常松与林景二人突杀而去。

“嗖嗖嗖——”然而话语即刻,二人当中方向,飞来几道寒光……

“啊——啊……”教徒数人身中飞镖暗器,顿时凄喊倒地垂头不起——只见林景与石常松二人中处,任光一脸坚毅漫步走来,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与决意,誓将这帮“明复教”的暴徒斩决殆尽。

“哼,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教众头领看在眼里,冷冷据声道。

任光站在二人中央,正目怒视前方,坚毅凛然道:“今日我三兄弟在此,尔等逆贼休想靠近来运镖局半步!——”

昂然振奋间,林景与石常松站在了任光左右,共同拼死决意的信念绝不动摇,就算是拼死也要保护来运镖局与后方避难的百姓。

“有意思啊,那就让我看看是你们三个家伙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兵器硬……给我上!——”教众头领怒斥一句,喝令全军向着三人方向冲杀而去。

“杀!——”顿时巷道正前喊杀齐响,“明复教”众徒如野狼一般,朝着任光三兄弟方向猛扑而上。

“呀!——”任光三人也是视死如归,震声齐喊,面对扑面而来的“千军万马”,毫不畏惧奋勇而上……

当日来运镖局门前,血染长街……

深夜,大都城“苍寰教”据点……

“子幽,你的计划真的可行吗?……”据点深处,遭受几番挫折的左煜秋,正在与自己的义女儿左子幽商议着对付察台家的计划,暗暗问道,“你说把目标转移到来运镖局上面,这样真的能成功吗?”

“我已经告知了监军处的陈胤大人,让他泄露城中方面的朝廷军事布防,‘明复教’的人得知情报,一定会攻其软肋,从城西袭至城中,并威胁到来运镖局……”左子幽信心满满道,“察台云一心牵系他父王,不会把心思放在来运镖局上,只要灭了来运镖局,察台云必心神大乱、失去理智,我们战胜他的可能性就会更高……而且就在刚才,女儿得到了最新消息,‘明复教’的人已经攻至来运镖局门口,我想不出多时,便会有捷报传来……”

“那察台王怎么办?”左煜秋继续深问道,“别忘了,察台云不过是个障碍,除掉他都是后话,我们真正要对付的人,应该是察台王……就算突破了城中的禁军布防,但朝廷禁军的主力还掌握在察台王手中,真要正面打起来,何勋义那个家伙也未必会有胜算……”

“义父放心,察台王方面,女儿自有对付之法……”左子幽却依旧胸有成竹,不紧不慢说道。

“哦?怎么个方法……”左煜秋迫不及待问道,毕竟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城中的军防一旦告破,察台王必然会牵制主力回防,但大部队在城中街巷难以聚合,途中必有遭遇埋伏之危险……”左子幽继续说道,“以何勋义的本事,他应该也会料到察台王本人会亲自率兵前来,只要在他赶到的路上设下主力埋伏,生许就能擒王得手——”

“你能保证吗?”左煜秋还是不放心问道,毕竟实施计划的是“明复教”那帮人,加上前面几番计策全都遭遇挫败。

“能不能打败朝廷的禁军,我没法保证,但是察台王的命,一定是取定了!”左子幽露出狡黠的表情,振振说道。

“为什么?你有什么方法吗——”左煜秋听到这里,兴奋下半信半疑问道。

“女儿还有一个计谋,只不过暂时不方便告诉义父……”左子幽似乎另有意图,甚至在自己义父的面前卖起了关子。

“为什么不方便?连义父我都不能告知……”左煜秋听了甚是疑惑。

“别着急,等那时到了,义父自然会知晓,哼哼哼哼……”左子幽故意转过身,露出阴冷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你不怕中途又遇到那两个家伙阻碍吗?”左煜秋想起之前的失败,继续不放心提道,“就是察台云和那个‘奇玉教’的丫头,万一他们再出来碍事……”

“放心,得知城中遭遇‘明复教’突袭,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来运镖局的安危,而不是不知支援至何处的察台王……”左子幽继续冷笑道,“何勋义既然能成为‘明复教’的教主首领,必然是老谋深算,在适当的地点和时机埋伏察台王,最大可能避免那两个家伙的再度碍事……”

“行行行,反正只要能切实置察台王于死地,怎么样都可以……”左煜秋摆了摆手,随即说道,“我这辈子的毕生志愿,就是要毁了整个察台家族,为我儿子,为我们左家一世报仇雪恨!察台王,你如今命归至此,可不要怪我……”

“是啊,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左子幽忽然转身,冲自己义父的背影投去一个冰冷的目光,振振暗笑道。

“对了,还有你上次去察台王府找那个察台科尔台,是又在密谋什么计划吗?这件事情你可没有提前告诉我……”提到最后一次左子幽去察台王府,左煜秋又转移话题问道。

“噢,义父您是说那次啊……”左子幽稍微顿了一句,随机冷冷说道,“既然是要灭了察台家族,那就灭得彻底一点,察台王一个人死恐怕有些孤单,让他的儿子和他一起陪葬岂不甚好?”

“你说的是谁?”左煜秋悄声一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那个武功全废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左子幽继续冷笑道,“让互为仇敌的兄弟二人自相残杀,这样的结果义父见之岂不大快?”

“说的也是,如此甚好甚好……”左煜秋听了,顿时连笑点头道,“还是子幽你想的周到,除了察台王,我要让他的儿子也和他一起陪葬,以祭我忘去的儿子在天之灵——”

“哼哼哼哼……”左子幽没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冷冷暗笑,谁也不知道她这一抹狡黠之下,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翌日,城中寻道街口……

“吭咔吭咔——吭咔吭咔……”不远处传来列声整齐的兵甲铁柝——正如左子幽之前所猜测,得知“明复教”的人从西城突破了中城的军防,察台王急忙调回主力人马,赶回城中予以支援。

大都中城是朝廷皇都的命脉所在,一旦失守将会直接危及江山社稷,这次禁军回调防守不容有失,在边外援军赶回之前,誓要奋力拼死挡住“明复教”的继续进攻……

察台王本人也是坐镇军前,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担心朝廷社稷的安危。察台王之前本是在西城和自己的儿子孙云一起,可因为孙云与卜天星一战昏迷三天,“明复教”战况又突然紧迫在前,察台王还来不及和儿子说上一句话,便带着主力部队赶赴城中。

不过随同一起出征的梁青却并不在身边,似乎他带着另一支部队,不知道行至何处,甚至有可能战乱迷途腹地走散了。

大部队行至城中的“江城巷”一带,遍布已是残垣废墟——看来“明复教”的人马已经来过了这里,还在此发生了激战,街道废墟四处,甚至能依稀看见战死朝廷将士的尸首……

“王爷,看来这里已经发生过战斗了……”察台王身旁,一名士卒参谋侧身说道,“算上时辰,可能这个时候敌人已经越过了‘江城巷’,侵略到更深的地带……”

“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敌人既然能穿破我军在城中的防线,定然是事有预谋,并且经过了缜密的计划安排,我们千万不能大意……咳咳……”察台王骑马当前,拖着带病的身子,坚忍说道,“还有,一定要加快速度,中城一带还有无数逃荒,甚至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千万……不能让敌人再肆意妄为了——咳咳……”

“王爷,其实我在想……”参谋似乎还有话说,略显猜疑道,“敌人为什么能这么快知道摸清我军在中城的军事布防,并能这么容易就轻松突破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我军中有细作,把情报泄露给了敌人?”

察台王很清楚,泄露情报的人,多半是监军陈胤不会错,只是因为此事涉及察台家与“苍寰教”的私人恩怨,现在大战在即,不能让手下将士更多分心,索性察台王隐忍劝说道:“现在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我们应该主要把精力放在对付敌人的战局上……‘明复教’人多势众,我军在皇城的主力于城巷硬拼,并不能完全胜算,得小心一步再谨慎才是——咳咳……”

“是,王爷……”参谋应声一句,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部队行至中央道口,这里被破损残垣四面环围,一眼望不见街头尽处。察台王还以为是走错了地,不由向身边的人问道:“奇怪,这里还是‘江城巷’吗?走这么久都没走完,为什么路道会这么长……咳咳……”

亲信见了,回声应道:“回王爷,前面就是尽头路口了,再走几步就能……”

“嗖嗖——”然而话音未落,远端瞬时飞来几支箭矢。

“啊——”“啊……”紧跟着就是几声惨叫,两三士卒身前中箭,痛身倒下马来,当场毙命。

“保护王爷——”“噌噌噌噌——”一时间,众军骑兵纷纷紧张响应,长矛刀枪聚身死前,将察台王保护其中。

察台王也甚是惊诧,没想到自己的部队还没穿过“江城巷”,就事先遭遇了敌人的埋伏……

“呼——呼……”仿佛几阵穿林风响,废墟旁物四周,顿时涌现数以千计的“明复教”弟子,手持弓刃武装而待——的确如左子幽之前所料,何勋义的人事先得到了察台王领兵去路的情报,早在“江城巷”一带设下埋伏,就等察台王本人亲自到来,欲图擒王。

“察台王,我们又见面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从耳边……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绝望崩溃(上)

“嗖嗖——”然而话音未落,远端瞬时飞来几支箭矢。

“啊——”“啊……”紧跟着就是几声惨叫,两三士卒身前中箭,痛身倒下马来,当场毙命。

“保护王爷——”“噌噌噌噌——”一时间,众军骑兵纷纷紧张响应,长矛刀枪聚身死前,将察台王保护其中。

察台王也甚是惊诧,没想到自己的部队还没穿过“江城巷”,就事先遭遇了敌人的埋伏……

“呼——呼……”仿佛几阵穿林风响,废墟旁物四周,顿时涌现数以千计的“明复教”弟子,手持弓刃武装而待——的确如左子幽之前所料,何勋义的人事先得到了察台王领兵去路的情报,早在“江城巷”一带设下埋伏,就等察台王本人亲自到来,欲图擒王。

“察台王,我们又见面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从耳边——街头正角一处缓缓行来一人,正襟望去,除了“明复教”教主何勋义还能有谁?

“何勋义……”再次见到了何勋义,察台王一字一句振振凝语道。

“上一次在七王山,你居然让一个小丫头来骗我,这一次,你总该不会又是替身吧……”何勋义咬牙暗恨一句,看样子他对于上次七王山埋伏一役记恨尤新。

察台王知道,几天前的七王山一战,孙云设计让祁雪音假扮成自己的模样,不但解了七王山粮草部队之围,更是重创了“明复教”众徒,并了知了“苍寰教”的真正面目,一箭双雕。如今在这‘江城巷’再度碰面,察台王很清楚,何勋义恨不得亲手取命自己,绝不会再放自己一条生路。

“今日在这里,我军四面将尔等包围,你别想跑——”何勋义为了擒杀察台王,可以说费了不少心血,如今终于再次将察台王众军埋伏,何勋义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目标逃了。

然而,察台王看着眼前的众敌,却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仰天一笑道:“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居然会为了杀我,煞费心思吃力不得,还得仰仗别人的帮助……”

“你说什么‘帮助’?”何勋义没听懂最后一句话,反声一问道。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本王今日会带兵途经此处,又一次在此设下埋伏……”察台王面不改色回道,“应该事先有人泄露了秘密对吧?从监军陈胤大人的口中得到了本王的消息,然后定点设伏,就像第一次在‘狭子关’埋伏本王一样……”

“你是说,我从别人的口中得到情报?……”何勋义听到这里,情绪似乎稍稍波动,轻声转问道。

“被别人利用玩弄于鼓掌,原来何教主还不知道啊……”察台王继续说道,“就是‘苍寰教’啊,和你们一样五年前大闹皇城的元凶……”

“你说‘苍寰教’……”再次提及“苍寰教”,何勋义不由内心一震,想起自己在七王山与祁雪音对决时,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语……

(回忆中)……

七王山一战……

“可恶……”而何勋义这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在手下教众的搀扶下站起后,冲祁雪音恶狠狠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几番坏我好事……”

“哟,还能站起来嘛……”祁雪音则是露出了不屑,振振笑道,“看来何教主也没有本姑娘想得那么羸弱嘛……怎么,再次见到本姑娘的芳容,高兴地一屁股坐地上了吗?”说话间,祁雪音还不忘嘲讽何勋义来。

“为什么会是你这个臭丫头?……”何勋义却没心思“开玩笑”,愤恨一声斥问道,“察台王人呢,他在什么地方?!——”何勋义并不知道今晚的真相,以为察台王藏在了部队之中,让祁雪音故意假扮成他的样子,作为诱饵。

“怎么,你不知道啊?……”谁知,祁雪音倒是毫不避讳,直言真相道,“察台王根本就不在这里,今晚来此的人,只有本姑娘我!”

“你说什么?”何勋义依旧露出不甘的眼神,被一个黄毛丫头修理得如此“无颜”,怎么说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说今晚来此的只有我啊!”祁雪音牵了牵马缰绳,继续笑言道,“不就是个接应粮草的任务嘛,察台王贵为一军之主,他干嘛要来这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还是说,你只是听信了外面的‘谗言’,以为察台王今晚会来这儿,所以事先在此设下了埋伏……哎,没想到堂堂‘明复教’教主,做起事来居然这么不谨慎,被不明人士骗了还了不知情……”

“你说我被骗了?——”何勋义听完怒火中烧,继续斥问道。

“可不是嘛……”祁雪音则故意卖着关子,或像是在拖延时间,不紧不慢笑道,笑意中还始终带着嘲讽之意。

“那到底是谁,是谁几番在外面泄露察台王的秘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暗中利用我们?!——”何勋义有些情绪上头了,斥声喝问道。

“何教主这么想知道啊……”祁雪音则继续不紧不慢道,“泄露秘密的人,正是‘苍寰教’那帮家伙——”

“你说什么,苍寰教?!——”何勋义听到这里,愣声疑问道,同一时刻,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

“没错,就是和你们一样,五年前掀起‘大都暴乱’的元凶……”祁雪音继续笑道,“只不过他们利用了你们,也利用了我们……何教主你自以为掌握局势在手,却不想三番几次蒙在鼓里,被他人利用,实在是可悲啊……”

“哼,你这个臭丫头,是想挑拨我们和‘苍寰教’的关系,扰乱我们的军心是吗?”关键时刻,何勋义还是刻意保持冷静,振振一声道。

“你觉得呢……”祁雪音则依旧是气定神闲道,“你们和‘苍寰教’本来就没有关系啊,他们利用你们,就是事实啊——鬼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不但利用你们,还利用我们,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就算如此,你们今天也在劫难逃……”然而,何勋义不想考虑太多,如今眼前“障碍”在前,眼下之际是要解决面前的“麻烦”,遂厉声一句道,“上次的旧账还没算清呢,今晚你既然主动代替察台王前来送死,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现实中)……

“难不成,这一切的背后,真的是‘苍寰教’的人在搞鬼……”想起那晚的回忆,何勋义越来越生疑,自己是不是被“苍寰教”的人利用了,毕竟几次听得察台王下落的情报,都是从“外人”的口中得知,那么这个所谓的“外人”,会不会就是“苍寰教”背后部下的眼线或间谍……

“怎么?看样子何教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看着何勋义猜疑的表情,察台王在一旁紧添一句道。

“哼,就算是被利用,你察台王本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有假——”然而,何勋义还是当顾眼前时局,振振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亲手夺你性命,今天在这里落入我军包围,你休想再逃——全军列阵!”

“布阵——”察台王这边也翘首以待,行军喝令一声,命手下重兵展开方阵,迎击众敌。

场面顿时肃杀震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两军双方锋芒相对,似乎下一刻便将刀光见血……

“杀——”“杀!——”杀声即出,洞天云霄,“江城巷”道口狭间,蒙元众军与“明复教”众徒厮杀一片,场面霎时血雨横飞、惨烈至极……

而此时此刻,来运镖局所在城中的扬前街道,两匹飞马正疾驰奔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仔细一看,竟是孙云与祁雪音二人——之前在军营得知消息,“明复教”大军已经攻破中城防线,直逼朝廷命脉处而来,孙云推测何勋义手下众徒会对来运镖局不利,遂与祁雪音二人疾驰战马回返,孰不知在一天前,来运镖局已经遭受战火荼毒,镖局众人的生死犹未可知。

而孙云本人因与卜天星一战,重伤昏迷三天,直到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而且手上两天莫名的“黑带”处隐隐作痛,仿佛毒蛇一般钻进自己的血液,捣腾消磨不止,让孙云很是难耐,战马骑行一天,身体也是愈加难受……

“额……”终于,满头大汗的孙云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放慢了速度,最后甚至停了下来。祁雪音发觉到孙云的身体不对劲,遂也停下了战马。

“吁——”祁雪音勒马即刻回头,看着孙云闭眼痛楚的模样,不禁担心道,“察台云你怎么了,身体不要紧吧?”

“我……没事……”孙云不想让祁雪音多有担心,坚忍说道。

“还说没事,头上竟出这么多汗……”祁雪音当然不相信,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一定是伤未缓和,遂紧张提道,“早跟你说了,你的伤势未愈,不适合在外出行……要不然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一会儿在赶路吧——”

“不行,来运镖局……说不定已经……”孙云一直心系来运镖局的安危,扶着战马缰绳,继续坚忍道,“我们得赶快回去,耽误不得……半刻……”

然而话音刚落,孙云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径直从马匹上摔落下来。

“察台云——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又一次昏倒,吓得惊叫不止,不停地在一旁呼唤孙云的名字。

可是孙云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从马上摔下后,立刻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孙云才又慢慢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孙云睁眼的第一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废墟的屋檐之下,祁雪音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头上还有一块用水打湿的毛巾。

“啊,你终于醒了——”祁雪音看着孙云醒来,兴奋喊道。

“雪音……”孙云第一时间呼唤了祁雪音的名字,意识像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淡声吞吐道,“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你刚才骑马赶路的时候昏倒了,把我吓了个半死……”祁雪音即刻解释道,“后来见你身体中烧,所以带到这里休息一下……你也真是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全好,这么急着赶路当然会出问题……”

“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是吗……”孙云似乎心里十分的愧疚或不甘,模糊一句说道。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了……”祁雪音看着孙云的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默默关心道,“这一切都怪那个叫‘卜天星’的家伙,使出那样莫名的妖术,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卜天星……对了,我记得了……”孙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默默一句叹道。

“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舟车劳顿,等休息一阵后再赶路吧……”祁雪音继续关慰道,“从城西到城中这一带,没看见有‘明复教’的兵马,我想来运镖局应该不会有事的,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是吗……”孙云低声呢喃一句,忽觉自己口干舌燥,缓缓叹声道,“我口有点渴……雪音,你有水喝吗……”

“真是的,现在想到招呼我了……”祁雪音调侃一句,遂站起身道,“口渴是吧?你等着,我去找水,你自己一个人先在这里休息……记住了,千万别一个人跑了——”最后还特意强调一句,祁雪音怕是孙云又莽撞独自行事,不顾自己的身体疲惫而行……

然而,孙云像是故意用理由支开祁雪音的样子,待到祁雪音一走,孙云稍稍拉开衣袖,朝自己手臂疼痛的地方望去。

令人惊恐的是,之前自己手腕的两条“黑带”,像是渐渐变长了一样,已经快要延伸到自己的手肘,仿佛黑色恐怖的血液一般,让人见了为之惊悚。

而越是向手肘方向延伸,手臂疼痛的范围就越大,孙云望着手上的“黑带”,冷不丁自言惊语道:“这两条黑色的‘带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身体……那么的难受……那个卜天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又是何方神圣……”

不知为何,孙云心底莫名突起一阵恐慌……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绝望崩溃(中)

然而,孙云像是故意用理由支开祁雪音的样子,待到祁雪音一走,孙云稍稍拉开衣袖,朝自己手臂疼痛的地方望去。

令人惊恐的是,之前自己手腕的两条“黑带”,像是渐渐变长了一样,已经快要延伸到自己的手肘,仿佛黑色恐怖的血液一般,让人见了为之惊悚。

而越是向手肘方向延伸,手臂疼痛的范围就越大,孙云望着手上的“黑带”,冷不丁自言惊语道:“这两条黑色的‘带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身体……那么的难受……那个卜天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又是何方神圣……”

不知为何,孙云心底莫名突起一阵恐慌,想起昏迷前卜天星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回忆中)……

“鄙人当时有说过吧?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继续说道,“你当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鄙人今天可以尽数解释给孙少主……”

“哼,那只不过是算命的骗术罢了,根本……根本就……”孙云想要抛开命运的束缚,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起来件事,越是看着卜天星的面孔,那种切切实实的痛苦感就越是席卷全身,让自己浑身不自在。

“并非什么算命之法,那本来就是孙少主你的命数——”卜天星笃定一声道,“你总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天下之大义,可不曾想,过于苛责将责任牵系于己,反而酿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甚至几度没有拯救亲人朋友,反而害了他们……”

“不、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从来都没有……”孙云血痛迷惘中,在卜天星的言语蛊惑下,显得有些意识混乱,双手抱头摇摆道,甚至掌心渗出的鲜血,沿着额头一侧淌淌流出,看了让人甚是揪心。

“察台云……”果然,祁雪音似乎是发觉孙云有些意识不清,在一旁轻声唤道,一时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的命运和经历,鄙人都是很清楚的……”卜天星却依旧显得十分耐心,振振说道,“当初为了替大都百姓出头,与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却不想从此结下了仇怨……你自以为自己伟岸高大,不畏朝廷强权,活得光明磊落,可无意中却是伤害了你身边的人……”

“额……”孙云听着卜天星的讲述,仿佛一把寒冷的匕首,正插自己的心底深处,痛苦中无法开口言表,内心的苦涩无人可知。

而提到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祁雪音也在一旁皱起眉头,不祥的目光一会儿望望孙云,一会儿望望卜天星。

“表面上你和察台多尔敦,和朝廷格格不入,视为天理正义,可也有人因为你的举措,受到一生的伤害甚至是丢掉性命……”卜天星望着孙云半伏痛苦的表情,振振冷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自己心爱的人掉入陷阱双脚残疾,甚至自己至亲的兄弟惨遭杀害……”

“住口,快住口……”孙云不想要听到这些内容,意识混乱下不停摇头,轻声怨诉道。

“还没完呢……”卜天星不打算就此停住,继续冷笑道,“因为你的存在,察台多尔敦甚至是整个朝廷视你为异己……‘北原五侠’惨遭察台多尔敦杀害,表面上似乎是察台多尔敦的错,可若不是你插手其中,察台多尔敦与你势不两立,会痛下杀手吗?没错,是你,所有都是因为你——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才导致那么多的人牺牲,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住口啊,我叫你住口啊!——”孙云沉痛中突然爆发一声,全身内力紊乱不止,左手的鲜血更是大汩渗流,眼看着身体就快承受不住。

“察台云,你冷静一点!”祁雪音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想要立声劝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知是对方的“言语蛊惑”,还是自己的失血过多,孙云此时的状态迷迷糊糊、心里焦躁,完全不像个正常人,艰难从地上爬起,用杀气却又凝滞不住的眼神望着卜天星,坚忍说道,“你是在蛊惑我,我从来就没有做错,从来都没有……”

“人往往能看清别人的对错,却看不清自己的是非……”卜天星却似乎一切预料之中,继续淡定言道,“原来的孙少主你,总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切的过错全都是因为你——不说别的,就拿你们察台家来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你父王视你如挚爱,你们家本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矛盾,你的弟弟不会这么切心想要杀你,家里的人也不会视你为孽种……”

“我们家的……矛盾……”提到这里,孙云似乎是思想禁锢住了,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朦朦胧胧吱声说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是吗……”

“察台云,你到底是怎么了,快醒醒啊!——”祁雪音看着孙云神志不清的样子,拼命在一旁喊声道,可似乎怎么样也唤不醒对方。

“对,一切都是你的错……”卜天星继续说道,“再拿最近的说,你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为大都的百姓除去大害,只身一人杀入王府,废了你哥哥的武功,表面上是所行义事……可是因为你哥哥的陨落,昔日被他镇压的‘苍寰教’和‘明复教’重新祸起,如今更是将整个大都城搅得天翻地覆,百姓居民流离失所——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酿成的吗?曾经扬言保护百姓的你,如今却伤害了全城的百姓,这些都是你的错啊,你自己睁开眼好好看看!!!”最后震慑一句,卜天星露出极为狰狞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孙云低头望了望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侧眼瞥视如今已是战火狼烟的大都皇城,这才渐渐意识到,曾经立誓天下大义的自己,却是酿成如今灾难的罪魁祸首,心中绞痛如麻。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英雄,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卜天星继续厉言喊道,“你所做的一切,自以为都是对的,却一次又一次给亲人朋友,给大都的百姓带来灾难——正所谓‘物极必反’,心中牵系的信念和责任越多,反而越是带来伤害,潜伏在你内心深处的不是正义,而是邪恶!”

“我……是一个恶人吗?……啊!!!——”孙云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血手”,仿佛在这一刻,自己的心智已经濒临崩溃,最终抱头痛喊一阵,其声极为凄厉。

腿脚残缺的杜鹃,死去的何子布,还有因为自己而被察台多尔敦暗杀的“北原五侠”……一个又一个身影,从自己脑海中浮现,孙云此时已经完全绝望,在想清楚自己的“罪恶”一瞬,神情已然跌至低谷……

(现实中)……

“难道我……真的错了……”想起那晚的言语,孙云心中覆搅难停,但随即心中最后的理智克制了自己,孙云两手抱头,痛苦中拼命摇摆道,“我真是的,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卜天星那个家伙穷凶极恶,我为什么要被他的言语蛊惑……”

说是这么说,可仔细想起来,卜天星的“为恶”并未完全体现,至少他没有趁自己昏倒时杀了自己。反观自己,因为种种的因缘和过失,身边一个又一个亲人受到伤害,真要比起“罪过”的话,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不,我没有错,我不可能做错……”孙云始终在心底默默喊着,但潜意识中的精神却仿佛与自己的言行始终违背,让自己纠结矛盾心间。

可身体的疼痛是切切实实的,这一点无法改变,孙云不知道卜天星对自己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两臂愈渐开始冰冷发麻,虽然还能用力行动,但早已是血痛之忍。

“冷静点,冷静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孙云望着自己的手心,就先当这两条“黑带”是卜天星植入自己身体的异物,自己盘坐宁心,想要用“冥骨心法”和“毒王盅”的内力将其逼出。

可让自己没想到的是,自己内功愈是施展,身体的痛苦愈是难耐,加上与卜天星一战失血过多,“毒王盅”的内力完全压制不住“异物”,身体莫名力量的来回反冲,仿佛全身要炸裂开来一般,孙云焦灼燥热到极点,这种压心的痛苦,比当初自己遭受卢欢毒物“伺候”的感觉还要难受百倍。

“啊!!!——”终于,孙云忍不住疼痛,两手抓喉,仰天大吼一声,其响凄厉至极、钻人心骨——连孙云如此武功高强之人都难以忍受,可想“魔血”在体内翻滚之痛苦。

“察台云!——”而祁雪音在不远处听到孙云的痛喊,急急忙忙拾着水壶赶了过来,并冲声喊道。

孙云差点又昏死过去,但在最后理智的抉择下,自己还是将衣袖拉回——看来他即使宁愿独自承受着痛苦,也不想现在就让祁雪音知道自己的真实境况。

“喂,你怎么样了?——”看着孙云又一次昏倒,祁雪音满是焦急跑回身来喊道。

“没什么,只是……身体难受……”孙云坚忍咬着牙,振振说道,“雪音,你水……打回来了吗……”

“你想喝水是不是?给——”祁雪音听了,急忙将水壶递予了孙云。

孙云正觉得口渴,心想喝点水也许能抑制住疼痛,过饮几口后,身心稍微舒畅了许多。

“怎么样,是不是还很难受?”祁雪音继续关心问道,毕竟这也是她认识孙云以来,第一次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

“好多了……”孙云悄悄答声一句——他并么有说谎,身体的疼痛消除了不少,但并不是因为喝水的缘故,孙云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动内力,体内的“魔血”便消停许多,似乎刚才是自己使用“毒王盅”的内力强冲血脉,才致使自己的身体绞痛难耐。

想罢,孙云笃定短时间内不再使用武功,试着从地上重新站起,摇摇晃晃几阵才站稳当了。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身体挺严重的……”祁雪音最关心的,当然还是孙云的身体状况,见孙云脸色苍白的样子,却仍坚持骑马赶路,不由担心道,“我想来运镖局不会有事的,毕竟‘明复教’的人行动也没那么快不是……”

“不行,我要赶紧……赶回去……”孙云决定还是没有改变,哪怕是死,也要尽快一步先回到镖局,确保自己家人的安危,但又怕祁雪音过于揪心,遂强颜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我人还有力气,只是骑马赶个路,不……不碍事……”然而,孙云明显说话起来也有些吃力了,看样子刚刚身体受到的冲击不小。

“你——哎……”祁雪音也犟不过他,无奈叹气摇了摇头,只好和孙云继续骑马赶路,顺便时刻提防孙云的身体状况。

而孙云早就把自己的健康置之度外了,离来运镖局已经越来越近,孙云的心里却越来越煎熬。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终于,一段“小风波”平息后,二人重新驭马上路,往来运镖局的方向拍马赶去……

然而,就在即近镖局巷道的路口,孙云的表情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好奇怪啊,空气中仿佛有血的味道……”孙云忽而开口一句。

“血?”祁雪音听了,环顾疑望道,“可是没有看见周围有什么尸体啊——你什么时候鼻子这么灵了,如此甚远都能闻到……”

“可我真的闻到了,就在前面的方向——”孙云先是顺口说了一句,遂在心中暗暗生疑道,“对啊,这周围根本就没有血尸,为什么我会闻到血……我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感觉自己一下子对血特别的敏感……”

正在筹疑间,绕过最后一个巷道路口,来运镖局就在百来开外的地方。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是把马上二人给吓着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绝望崩溃(下)

然而,就在即近镖局巷道的路口,孙云的表情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好奇怪啊,空气中仿佛有血的味道……”孙云忽而开口一句。

“血?”祁雪音听了,环顾疑望道,“可是没有看见周围有什么尸体啊——你什么时候鼻子这么灵了,如此甚远都能闻到……”

“可我真的闻到了,就在前面的方向——”孙云先是顺口说了一句,遂在心中暗暗生疑道,“对啊,这周围根本就没有血尸,为什么我会闻到血……我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感觉自己一下子对血特别的敏感……”

正在筹疑间,绕过最后一个巷道路口,来运镖局就在百来开外的地方。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是把马上二人给吓着了——

只见来运镖局大门道前,横躺着无数“明复教”弟子与蒙元官兵的尸体,场面惨烈至极,伏地流血漂橹,让人看了甚是惊寒。

“怎……怎……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的惊恐画面,祁雪音都说不清话了,瞪大双眼注视前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孙云就更不用说了……

“义父,义母!!!——”孙云惊叫一声,即刻纵跃下马,往镖局的方向飞奔而去。

“察台云,等一下——”回过神来的祁雪音在后面拼命叫喊,可是怎么也叫不住孙云,自己也只好索性下马,跟着跑步而去……

来运镖局现场伏尸满地,任谁所见都会惊恐,“明复教”进攻城中也不过三日之久,却不想来运镖局这里已经惨遭暴徒血洗。不光光是官兵和暴徒的尸体,在镖局门口附近,还有没来得及逃命的伤亡百姓,镖局围墙上插满了弓箭箭支,甚至还有士卒的尸体堆积在镖局大门的阶梯口,让人看了甚是恐慌。

孙云迈步冲前,推开大门旁伏靠的尸体,冲进大门焦急喊道:“义父,义母,阿光!!!——”

可是无论孙云怎么喊,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孙云十分害怕自己的亲人惨遭遇害,露出甚为焦急的表情。

“察台云,你等一下……”祁雪音在后面也磕磕绊绊地跟了过来,然而看着大门旁无数将士百姓的尸体,不由惊疑道,“这些……都是‘明复教’的人做的吗?简直太残忍了……”

“义父,义母——”然而孙云没有理会祁雪音,还是在院子里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家人,可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不是本人不在,就是已经遇害了。

想到这里,孙云心里更是害怕,一个脚步跑上前去,推开正厅的大门,却见里面安好无恙,也没有任何亲人的尸体。

“镖局里面没人?真是奇怪……”祁雪音环顾望了一下,随意叨咕一句,一来看看“惨案现场”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二来也是为了稳住孙云的心气——如今的孙云内外兼伤,要是这时候再遭遇亲人罹难的悲剧,对孙云来说必然是沉重无比的打击,想到这里,祁雪音安慰说道,“你先别着急,说不定他们人都不在这里,早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我去后院看看——”然而孙云依旧没有理会,转身就往后院跑。

“诶……”祁雪音在后面叫都叫不住,但她知道,此时的孙云心中,必然是悲痛欲绝。

不过倒是趁着孙云去后院找人的时刻,祁雪音跑到大门前仔细环望,寻找是否有来运镖局人员的尸体——毕竟自己在镖局也待上过几个月,镖局里的弟兄她也熟悉,就算叫不出名字,也能混个脸熟。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祁雪音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来运镖局人员的尸体……

须臾片刻,孙云垂头悲落从后院走来,一脸无神的表情,苍白伤感令人怜惜。

祁雪音见了,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后院有人吗?”

孙云摇了摇头,失望之至道:“没有……我在后院里里外外找了,一个人也没找到……”

“那就说明他们还活着!”祁雪音一边是为了安慰孙云,一边是为了振奋精神,鼓劲说道,“刚才我在门口看了,并没有你家人的尸体——也就是说,‘明复教’的人只是挥兵突袭了这里,来运镖局的人全部及早转移了,你的家人都还安全……”

“那为什么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信息?……”孙云却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冷冷冰凉道,“如果阿光他们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寻找我通知我,或是告知他们的地点……可是他们都没有——大街上的尸体陈置数久,血迹干落,说明这里的暴乱已经发生有些时候了;都已经这么久了,阿光还有我义父,他们不可能不试图告诉我他们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都遇害了,全部都……全部都已经……”孙云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两眼露出极度的悲伤与失落,仿佛精神堕入地狱一般。

“你先别这么悲观,一切疑问都有可以解释的方法!”祁雪音从没有看过孙云如此绝望的样子,继续鼓劲安慰道。

“不可能了,什么都不可能了……”然而,孙云却像是精神崩溃般,径直在祁雪音面前跪了下来,两手抱头,振振绝望道,“是我回来晚了,是我回来晚了……我没能保护好家人,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都是我的错……”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这怎么会是你的错——”祁雪音见着孙云自暴自弃的面孔,也在一旁伤心欲哭道,“要怪就怪那些‘明复教’的畜生,是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是他们伤害了你的家人……而且关键是,你的家人现在可能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抱有一丝希望呢?”

“没用的,没用的……”孙云却仿佛听不见祁雪音的话,继续绝望道,“卜天星说的没错……全都是因为我,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亲人,保护好朋友……”

“卜天星?你怎么又提到他了——”祁雪音心里清楚,孙云现在这个样子,最忌讳再次提起卜天星,但想到孙云如今变成这样,多多少少都与卜天星脱不开关系,遂加紧问道,“卜天星他对你说了什么,难道是四天前那晚?”

“他说得对,我自以为自己伟岸高大,不畏朝廷强权,活得光明磊落,可无意中却是伤害了我身边的人……”孙云想起那晚卜天星的“教唆”,满目悲凉自语喃喃道,“我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一次又一次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因为我的执拗和无能,我不但没能保护他们,反而一次又一次害了他们……”

祁雪音望着孙云悲观的样子,一时说不上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聆听。

“他曾经给我算过命数,我命绝于‘物极必反’……我原来不相信,现在想想,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孙云继续呆苦说道,“我太想要保护身边的人,结果过于的固执,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其实我根本没能力保护他们,我内心里很懦弱,不能真正独当一面,只会一次又一次伤害身边的人……”

“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祁雪音终于忍不住了,冲孙云怒声喊道,“你是一个人大男人诶,居然在这里说丧气的话!——”

祁雪音这么一吼,反倒像是有了点作用,孙云抬头蓦然的眼神,呆呆地望着祁雪音的面孔。

“你给我站起来!——”祁雪音一把抓住孙云的铠甲,继续怒声斥道,“我都说了,你的家人或许都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抱希望去找到或保护他们呢?现在就因为与卜天星的战败,变得自甘堕落、一蹶不振……”

祁雪音的一顿怒骂,似乎有了些效果,孙云刚才悲落的眼神,转而坚定了许多,双拳也是紧紧攒握。

“像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人了……”祁雪音为了让孙云重新振作起来,又一次提及自己的“悲痛往事”来,“而且我跟你不同,我是亲眼见到了我的家人遇难……但我从小到大却并没有因此沉沦,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直到找到当年的仇人并打败他为止!而现在你的家人却还有活着的可能,你就这样沦丧了,如果因为这些事而垂头丧气,那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就算你的家人真的不在了,哪怕整个来运镖局都被毁了,那你就找到害你们全家的凶手啊——‘明复教’教主何勋义,找他去报仇啊!而不是在这里当一辈子的窝囊废!!!”

“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孙云的确是被感触了,但神智似乎还并未清醒,在自己攒拳愤怒呐喊的一刻,孙云的双眼忽有异变,隐隐约约露出赤金双瞳的颜色,甚至着实把祁雪音给吓了一跳。

“察台云,你的眼睛……”祁雪音心里暗暗一句,刚才孙云眼睛变色的那一下,真的是吓到自己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觉得孙云体内有一股莫名恐惧的力量。

“啊!——”然而还不等祁雪音猜疑完,赤金双瞳闪现的一刻,孙云忽感心脏处一道莫名的绞痛。紧跟着又是双手手臂,疼痛的范围逐渐扩张,可以预想到手上的“黑带”已经越过手肘部分了,但在祁雪音面前,孙云仅有的一丝理智,没有让他在其面前拉开衣袖。

“察台云,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孙云又一次身受折磨的痛苦表情,祁雪音收回了刚才的严肃,继续关心问道。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然而,此时的孙云仿佛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痛楚意识恍惚之下,嘴里莫名叨唠着一些话语。

“你说什么?——”祁雪音没有听清楚,提声又问一句。

“我要……我要水……”终于,孙云清楚体内力量涌动的缘由,想要继续支开祁雪音片刻,谎称口渴要水喝。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看着孙云像是要死的样子,祁雪音又惊又慌,更刚才一样要水喝,一定是身体出了同样的状况,遂急急忙忙转身跑出大门,去马匹驻留处取水袋而去……

等到祁雪音一走开,孙云再次掀开左右衣袖——果然,“黑带”已经渐渐越过了手肘,正往自己的肩膀方向“蔓延”而去;再回头看自己的双手,指甲处已经开始慢慢发黑,仿佛魔鬼一般,皮肤褶皱处渐渐出现暗红的印痕,如同恶魔鬼爪的鲜血,看着甚是惊慌。

不仅如此,孙云刚才变色的双目又起阵痛——赤金双瞳若隐若现,如同恶魔降世的“魔眼”,虽然孙云自己看不到,但明显可以察觉出瞳孔眼色的变化,以及周目视野的暗沉。

“可恶,身体真的……好难受……我没有用内功顶力,却还是……这样……”孙云甚至连站都站不稳,痛楚倒地暗震道,“卜天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好难受,好痛苦,就像浑身被焚烧一样……”

痛苦之余,孙云又不敢使用“毒王盅”的内功调息,怕是像之前那样保守经折,甚至有可能绞痛而死……

而祁雪音这边,回马取水的同时,心里也是暗暗的疑惑:“刚才那双眼睛我看清楚了,的确是变色了……那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让人见了毛骨悚然……察台云,你的身体该不会是……”

越来越不敢往下想,祁雪音心里念着,等孙云身体稍有好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水来了——”祁雪音急忙取着水袋回来,而孙云此时已经俯卧倒地、痛苦难起,祁雪音见了,急忙呼问道,“察台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不要紧……”孙云残存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接过祁雪音的水袋,振振说道。

然而伸手取水的一刻,祁雪音明显看见孙云渐渐发黑的指甲——第一反应,祁雪音觉得孙云是不是中毒了,遂紧张问道:“察台云,你的手……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可能的……”孙云继续硬撑着说道,“我体内有‘毒王盅’的内力……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怎么可能……”

“可是……”祁雪音继续紧忧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遭伏落困

“水来了——”祁雪音急忙取着水袋回来,而孙云此时已经俯卧倒地、痛苦难起,祁雪音见了,急忙呼问道,“察台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不要紧……”孙云残存着仅有的一丝理智,接过祁雪音的水袋,振振说道。

然而伸手取水的一刻,祁雪音明显看见孙云渐渐发黑的指甲——第一反应,祁雪音觉得孙云是不是中毒了,遂紧张问道:“察台云,你的手……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不可能的……”孙云继续硬撑着说道,“我体内有‘毒王盅’的内力……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怎么可能……”

“可是……”祁雪音继续紧忧道,“可是你的手指都发黑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卜天星在你体内注入了毒素……”

“我都说了,我的身体不可能……”孙云用水“浇灌”了自己的头发,感觉人稍微好受一些后,勉强站起来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那晚的伤没好,身体……没有大碍……”一边说着,孙云一边踉踉跄跄往前走,似乎有目的想要去往何处。

祁雪音见了,下意识问道:“察台云,你去哪儿?”

“不管我来运镖局的家人是否还活着,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孙云喘了喘气,努力镇定说道,“‘明复教’也好,‘苍寰教’也好,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说他们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伤害我的家人,那他们接下来……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我们得赶紧赶回去,在事态严重之前……”

“赶回去?去哪儿——”祁雪音急切问道。

“回察台王府……”孙云一手抚着胸口,目光坚定道,“鹃儿还在王府,如果说来运镖局被捣毁是那帮家伙的阴谋,那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鹃儿……”

的确,到了这个时候,孙云能够担心的人,除了在战场上不知去向的父王,就是安居在察台王府的杜鹃了。孙云也庆幸自己离开前嘱咐让她留在王府,否则今日来运镖局被毁,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遭受安危,自己一定会彻底崩溃。

“我知道了,我们必须得先回察台王府……”孙云担心的是杜鹃,祁雪音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但想着孙云现在的身体状况,祁雪音还是不放心道,“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不然还是先休养一段,我看你从昨晚到现在,身体的伤痛一直没消停过……”

“我的……不打紧……”孙云当然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振振说道,“我们现在要赶紧回去,要是晚一步的话,说不定连察台王府也会……重演镖局的悲剧……”

“嗯……”祁雪音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心中有些矛盾重重,看着孙云身患重疾却还如此奋命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不是滋味儿,也说不上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驾——”“驾……”二人重新驭马并行,离开这已成“荒疑之地”的来运镖局,急忙往察台王府的方向奔赴而去……

来运镖局众人生死未卜,而“江城巷”这边,察台王的主力部队正与“明复教”的大军激战一片……

“啊——”“啊——”“啊……”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在城巷街头传来,两军主力交会于此,战斗情况异常惨烈,满眼四目环望而去,尽是尸首遍地哀嚎。

察台王和何勋义分别作为两军主将,彼此亲身浴血战场。但很显然,“明复教”的势力远远胜过蒙元众军,加上“明复教”在此设伏本就呈四面包围之势,蒙元部队开始有些抵挡不住,擂鼓之势也愈渐衰微。何勋义本人又是武功高强,而察台王则身患重病,眼看着部队被一步步蚕食,若再不想方设法突围,今日很可能将全军覆没于此……

“王爷,前排部队快要顶不住了——”察台王临阵后方指挥杀敌,此时一个骑兵侍卫急匆匆跑回来喊道,“‘明复教’人马来势汹汹,围困之下人数是我们数倍之众,再这样下去,形势只会越来越糟,还请王爷早作转移!”

“‘明复教’之强势,全在何勋义武功盖世,今日身为教主的他亲命拦我,可见他杀我之心切……”察台王表情还算冷静,镇定说道,“今日之局,是有幕后贼人泄密情报,狭巷之处遭受伏击,不可久而恋战,须得速速转移——”

“王爷,我们调头从后面突围吧——”危局之下,另一骑将提甲命道,“如今后方敌贼还未合围阵口,现在正是冲破拦截的最佳良机,再晚一步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咳咳……”察台王下意识咳嗽一声,遂提刀喝命道,“全军都有,调头锋矢突围后阵!——”

蒙元众军接到命令,纷纷调马回头排成锋矢之阵,欲从后方突围而去。而这一切举动,血杀阵中的何勋义也是看在眼里,他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察台王,今日设伏逮着目标,说什么也要亲手擒杀对方,以成决策。

“教主,察台王的人想逃跑——”亲信参谋即刻跟上,凑至耳边言道。

“我知道,决不能让他跑了……”何勋义暗暗念叨一句,遂指挥命令道,“全员教众听令,左右两军合围包抄,给我堵上去,不可让敌人越出包围!——”

“喝——”当军正下,“明复教”教众齐声喝令,左右分成散列之势,追击察台王的部队而去……

察台王这边正领众军突破后关,忽闻左右雷声鼓动、震耳欲聋,不禁挥甲问道:“左右两翼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吵?是不是敌军又有异动——”

“不好了,王爷——”正询问间,后方一名骑将奔来,急忙汇报道,“‘明复教’众军已经从两翼包抄过来,王爷,我们突围须得加快步伐!”

“明白了……”察台王稍许凝微双眼,遂举刀喝令全阵道,“大军继续以锋矢阵突围,随我冲过去!”

“杀!——”蒙元众军顿时气势如虹,短刀长矛泗血相向,直将后方包抄来的“明复教”教徒杀得人仰马翻,合纵一队踏马冲天,雷鸣齐涌冲破突围而去。

俯瞰“江城巷”狭间之侧,蒙元铁骑势不可挡,一鼓作气便冲破了敌军包围……

而在此时此刻,城西一座庙宇之中……

卜天星今日无事,依旧在自己的住处休养安居,四天前与孙云一战,施展“魔灵”两层之力,直到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可见“祸魔之血”耗费内力之多。但闲来无事间,卜天星依旧拿着自己的占牌卜算命数,尤其是有关孙云的,卜天星甚是提兴,这几天似乎一直在算命关注着他的动向。

“哒哒……”继续敲打着桌上的占牌,晌时翻开瞧望,正见牌面上湖泊中央圆心一点,化为长虹所逝天宇而去,不知其意。

但卜天星却露出莫名的诡笑,望着牌面上的图案,暗暗说道:“哼,湖中当圆正心,红墨居然一点,凌空皓月当下,肃杀嗜血之命……今晚将会有血光之灾,有人会因此而殒命,有意思……”

人命关天之事,卜天星却笑笑了之,暗影重叠之下,鬼魅凄寒之形让人簌簌发抖。卜天星似乎是一直在关注甚至期待着什么,仿佛能够预测天机,接下来何许人的生死命数。

“让我再看看,来运镖局少主现在是何状况……”卜天星在意的,果然还是孙云的命数,重新拾起一张占牌,桌上点敲几阵,遂缓缓翻开牌面。

只见占牌之上,倒月如勾,下方却有浅浅一线,忽明忽暗好不兴起。

但卜天星看来,却是得意得很,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略显兴奋道:“很好,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下……快了,马上就要来了,我精心安排的‘试验品’,将要给我最完美的答复——而这些死者的鲜血与魂魄,终将化为食粮与力量,就让‘祸魔’从地狱中苏醒吧!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卜天星的诡笑隐匿在暗庙之中……

同一时刻,孙云和祁雪音这边,二人还在赶往察台王府的路上……

“额——”孙云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可能是身体的不适,也可能是危从中来的预感,忽而顿叫一声,身体一颤,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察台云——”祁雪音看着孙云又开始有些状态不对,立刻与其停下马来,担心问道,“你身体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身体有点晕乎……”孙云抚着额头,坚持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们继续赶路吧……”

“可是我真的很怕……”祁雪音在孙云面前,振振紧忧道,“你从来都没有这般痛苦的样子过,如果身体真的有问题,我们还是别赶路吧,先休息一下吧——”

“先回到察台王府,再休息也不迟……”孙云心中挂念的,还是杜鹃以及王府家人的安危,遂坚持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驾——”为了不让祁雪音看出自己的痛苦,孙云继续驭马一声,快速穿行而去。

“你——哎……驾——”望着孙云的固执,祁雪音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这一路自己也习惯了,但毕竟自己也担心师兄的安危,只能先跟着他回到王府再作打算……

话说察台王那边,众军突围之后,又与“明复教”敌贼厮杀数番时辰,总算退到了安全的地带。但部队的损伤较为严重,察台王本人也是身受几处创伤,对于本就身患重疾的他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过现在还并不是放松戒备的时候,仅仅只是突围退到了一处官巷口,“明复教”的敌人依旧在后面紧追不舍,要是此时再遇到敌军追上包围,恐怕就真的难以后续。

为此察台王也是心急如焚,现在孤军此处根本无法求助支援,只能听天由命敌人的速度稍许减缓,给自己以整缓对策的时间……

“王爷,您的伤不要紧吧?”休息正处,亲信将领还在一旁不停关心问候察台王的伤情。

“没事,不打紧……咳咳……”察台王一边咳嗽,一边安慰道,“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战场负伤……想当初本王还年轻的时候,曾在关外与叛匪厮杀,当时受的伤比现在重得多了……咳咳……如今不过是些邪乱教派的作乱弟子,不打紧的……咳咳……”

“可是,此番‘明复教’的叛乱,规模之众远远大于五年之前……”亲信将领继续担忧道,“大都已经很久没有遭遇此等劫难,仅靠朝廷的禁军,恐怕还不能抵挡敌贼的进攻……要是关外御敌的军队能及时回来就好,王爷,等突围出去之后,得想办法上奏皇上才是——”

“能突围得出去再说吧,如今皇上自己都过得提心吊胆……咳咳……”察台王随声应和一句,似乎眼前的局势祸难当头,一时并不能解眼前之困……

“王爷,不好了,‘明复教’的人又包围过来了!——”谁想正在这时,营外打探情报的士兵及时跑来报道。

“什么,这么快?!——”亲信将领所闻,不禁起身惊诧喊道。

“扶我起来……咳咳……”察台王疲累的身子咳嗽一句,单手持刀似乎还要继续迎战,振振说道,“敌人纠缠不清,突围仍未彻底,本王还要继续上马迎敌!咳咳——”可身体的负荷实在是让已过中年的察台王吃力难当,眼前恍时一片眩光,甚至连战都有些站不稳。

“王爷——”亲信将领所见,急忙上前扶道,“王爷,您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作战了,要是现在出去迎敌,定无胜算啊!”

“可部队现在深陷包围,本王不能坐视不管……咳咳……”察台王坚忍着说道,“就算是死,本王也要轰轰烈烈地战死,绝不苟且偷生!”

“万万不可啊王爷,您是一军主帅,如果战死岂不全军无首?”亲信将领继续阻止道,“一切都有办法拖延,还是先等援军到来再说吧——”

察台王想了想,心中愈加不安……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夜回王府

“王爷,不好了,‘明复教’的人又包围过来了!——”谁想正在这时,营外打探情报的士兵及时跑来报道。

“什么,这么快?!——”亲信将领所闻,不禁起身惊诧喊道。

“扶我起来……咳咳……”察台王疲累的身子咳嗽一句,单手持刀似乎还要继续迎战,振振说道,“敌人纠缠不清,突围仍未彻底,本王还要继续上马迎敌!咳咳——”可身体的负荷实在是让已过中年的察台王吃力难当,眼前恍时一片眩光,甚至连战都有些站不稳。

“王爷——”亲信将领所见,急忙上前扶道,“王爷,您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作战了,要是现在出去迎敌,定无胜算啊!”

“可部队现在深陷包围,本王不能坐视不管……咳咳……”察台王坚忍着说道,“就算是死,本王也要轰轰烈烈地战死,绝不苟且偷生!”

“万万不可啊王爷,您是一军主帅,如果战死岂不全军无首?”亲信将领继续阻止道,“一切都有办法拖延,还是先等援军到来再说吧——”

察台王想了想,心中愈加不安,艰难做出决定后,站起说道:“先带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咳咳……”

众军部下没有办法,只能先扶着察台王走出营帐。帐外夜幕渐渐降临,蒙元众军据守阵中,阵外四面火光重重包围而来——那是何勋义所率的“明复教”众部,在这狭城之下,又一次将察台王的部队逼入绝境。

“王爷,已经来不及了……”亲信将领看在眼里,略显灰心道,“敌人的动作太快了,我们突破重围退守至此还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

“不过貌似看来,他们好像并不打算现在就围攻,跟我们突围的时候比较有些反常……”另一个部下反声说道,“敌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围困我们又不进攻……”

“何勋义是想困死我们,以消磨我军的军心——咳咳……”察台王望着眼前的“明火”,振振说道,“你们看,阵外围城四处,‘明复教’的人至少布置了两道防线,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再次突围——咳咳……”

“这帮家伙真是歹毒!要打不打,要攻不攻,居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们……”亲信将领继续愤言道,“我等堂堂朝廷忠义之士,竟会被这等败类玩弄于鼓掌,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关键时刻,察台王带头鼓舞士气道,“我军虽然被包围,但依旧占据阵法地利之势……咳咳……即刻命令全军,坚守盘阵不予出击,积极派信使突围出去寻求救援——大都城只有这么大,只要有附近任何一支援军部队前来解救,我们就能突围!”

“放心吧王爷,属下这就去办——”亲信将领得令一声,遂转身嘱咐手下将士而去。

“临危边缘绝处逢生,一切都还有救,只希望今晚不要再生其他事端就好……”察台王心中暗笃一句,似乎有种隐隐的不安埋在心头,自己十分没有底……

夜晚时分,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已经骑马赶回了察台王府……

“察台二公子回府,快快开门!——”祁雪音知道孙云的伤势耽误不得,马匹刚到府门楼下,自己便冲守卫众军喊道。

虽然夜色已晚,但火光之下依旧能看清来者的面容,上次祁雪音回王府在门前大闹一阵,守卫众军将士甚是熟悉,一眼便认了出来,遂没有多作顾虑,直接打开了城门……

“察台云你看,我们回来了,你身体好些了吗?”祁雪音望着孙云精神恍惚的样子,着急问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孙云明显身体虚弱,痛苦和折磨一直伴绕着身子,吃力一声答道,连骑马身姿都挺不起来,仿佛奄奄一息般垂头无力。

“驾——”祁雪音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孙云一起直接往后院住处奔去——幸运的是,察台王府这里安然无恙,并没有像来运镖局遭遇战火变故。

然而,二人回府的消息很快让人知道了,也包括在城楼之上无意看到的察台科尔台……

“他们两个人怎么回来了?……”察台科尔台看在眼中,不禁暗暗道,“难不成,是‘苍寰教’的那个女人又失败了……”

孙云“平安无事”,察台科尔台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左子幽的计划又一次出了事故……

二人很快奔至后院,当然,骑马的动静自然吸引了杜鹃和察台多尔敦二人的注意。“吁——”祁雪音停驻后,即刻扶着孙云下马,既然察台王府并无安危,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孙云好好的休息一阵。

“什么声音这么吵?……”房间内,杜鹃快要休息了,却听见门外马蹄声响,遂出门一看情况。

察台多尔敦也是一样,推着轮椅打开房门,却正好碰见了祁雪音搀扶孙云的一幕……

“云哥?祁姐姐?”当然,最激动的莫属杜鹃了,不但孙云“平安”回来,连失踪多日的祁雪音也在一起,二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吵架,这结果比什么都好。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察台多尔敦也迫不及待,急忙关心问道,“孙云他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察台云和卜天星一战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现在伤情依旧不乐观……”祁雪音肩膀搭着孙云,急忙说道,“这件事情待会儿我再和师兄你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察台云好好休息养伤,这两天奔波他都犯病复发好几回了……”

“送我房间里来吧,我来照顾云哥——”听闻孙云受伤,杜鹃甚是惊讶和担忧,主动提出照顾孙云,并让他先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好吧妹妹,他先交给你了……”祁雪音帮忙搭手将孙云送回杜鹃的房间,让其在床上躺好,随即说道,“我先回师兄房间,向他说明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战况,如果察台云有什么紧急的情况,直接过来喊我就行——”

“我知道了,祁姐姐你先去吧……”杜鹃点了点头答道。

“嗯……”祁雪音也回应一声,遂转身推着师兄的轮椅先离开了……

回到杜鹃房内,孙云此时早已放松一切,闭目养神在杜鹃床上睡着了——难得孙云能睡得进去,这两天赶路伤情一直复发,可以说孙云尝受了百般的折磨和煎熬;而且就算入睡,也未必逃得过噩梦的挣脱,在孙云的梦境中,那个熟悉的“恐怖画面”又一次重现在自己眼前。

而杜鹃这里,看着孙云憔悴苍白的面孔,心中甚是担忧,想起孙云临走前的誓言,自己仍旧念念不忘……

(回忆中)……

杜鹃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孙云跟前,拾起他护臂铠甲的右手,缓缓轻握道:“祁姐姐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云哥,战火无情,你孤身在外一定不要有事……”

“鹃儿……”十几天了,终于听到杜鹃的一句关慰,甚至是原谅自己,孙云心头不禁一暖,甚至差点留下眼泪。

杜鹃想了想,仿佛今日就像生离死别一样,想把自己心头所有的话道出。

“你答应过我,等我腿脚康复,你就娶我为妻……”杜鹃紧紧握着孙云的手,动情说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所以在这之前,云哥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千万不可以……呜……”说到最后,杜鹃甚至有些哽咽了——彼此矛盾之后,如今送君离别,杜鹃才意识到感情的可贵,自己甚至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成见,原谅自己至爱的人。

孙云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转身将杜鹃轻轻搂在怀中,含泪说道:“对不起鹃儿,之前是我不好,让你一直生气……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等到我们成亲之日……”

“我也答应你,我会继续坚强下去,努力康复腿脚……”杜鹃含泪冲孙云微微一笑,遂用手在孙云鼻子上刮了刮,轻声道,“我一直都说过,我是很坚强的……”

孙云笑泪中点了点头,也伸手在杜鹃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我知道,鹃儿你永远都坚强……好好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誓言,怀久温馨后,孙云还是依依不舍离开了房间……

(现实中)……

“你答应过我,一个人在外不会有事的,可是为什么……”杜鹃坐在床边,想起那天的临别,又看着如今孙云受伤昏迷的样子,眼中含泪道,“云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然而孙云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再像白天那样被痛楚折磨煎熬,似乎身体的伤情也稳定了不少。

但杜鹃也和祁雪音一样,还是注意到了,孙云两手手指指甲处,逐渐蔓延发黑的样子,就仿佛在煤炭里搓过一般,又像是身受剧毒之侵,看了让人甚是可怕。

“云哥的手,到底怎么了……”杜鹃也正感到奇怪,发现黑色一直蔓延至手腕的地方,遂缓缓上前,壮起胆子掀开了孙云两臂的衣袖,结果眼前的一幕没把自己吓着——

只见孙云的两只手臂,黑色如同“血液”的东西,从手指开始,一直延伸到手肘后方,黑得让人惊慌,黑得让人恐怖。杜鹃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第一反应和祁雪音一样,是不是孙云身受什么剧毒。

但是杜鹃也清楚,孙云在卢欢座下弟子时,早就拥有了百毒不侵之躯,世间任何毒物都无所畏惧,那眼前的情况又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杜鹃想要叫醒孙云一问究竟,却又不敢打扰孙云的安眠,久时犹豫之后,还是没有开口。

不过,孙云似乎是提前醒了,满脸痛苦的表情,始终摆头不定。

“鹃儿……鹃儿……”孙云迷糊之际,不断喊着杜鹃的名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杜鹃急忙握住孙云的双手,和声应道。

“鹃儿快跑……快跑……”孙云还沉浸在噩梦之中,嘴里一直念叨道。

“让我快跑?为什么……”杜鹃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孙云这么喊,一定是有原因。

“鹃儿快跑……鹃儿……鹃儿!——”终于,最后惊叫一句,孙云从床上惊醒,醒来的第一反应是两手手臂传来的麻木与剧痛,让自己痛楚难耐。

“我在这里,我没有事,云哥——”杜鹃为了让孙云冷静下来,急忙凑上前答道,“云哥,我没事的……”

“鹃儿,真的是你……”孙云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不记得自己和祁雪音刚刚骑马赶回来察台王府。

“你和祁姐姐刚刚从外面赶回来,回到我这里你倒头就昏过去了,你不记得了吗?”杜鹃想努力帮孙云回忆起事情,不停接话道。

“我和雪音……回来了?是的,我想起来了……”终于,孙云才慢慢冷静下来,也清楚自己这么急赶回王府的目的,看到了身边的杜鹃,遂紧张问道,“鹃儿,你有没有遇到危险?你没事吧……”

“我一直在王府里,怎么会有危险?”杜鹃急忙解释道,“倒是云哥你,你怎么这么一副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手上的……这些‘黑色’是……怎么一回事?”问起孙云的身体状况,杜鹃也有些后怕地吞吞吐吐道。

“发生什么事……”一切想起来后,孙云一脸颓丧的表情,遂对杜鹃苦诉道,“来运镖局出事了……‘明复教’攻破了朝廷中城的防线,危及城中军民,来运镖局遭受波及,被‘明复教’给……毁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杜鹃露出惊诧的眼神,不敢相信道,“那伯父伯母呢?还有阿光哥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失踪不见了……”孙云说到这里,两眼迷离道,“我义父,我义母,还有阿光他们……他们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镖局周围都是官兵和百姓的尸体,我真的好怕,好怕他们就这样……死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果然,杜鹃听闻这个消息,泪水忍不住落下……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内部悬疑

“你和祁姐姐刚刚从外面赶回来,回到我这里你倒头就昏过去了,你不记得了吗?”杜鹃想努力帮孙云回忆起事情,不停接话道。

“我和雪音……回来了?是的,我想起来了……”终于,孙云才慢慢冷静下来,也清楚自己这么急赶回王府的目的,看到了身边的杜鹃,遂紧张问道,“鹃儿,你有没有遇到危险?你没事吧……”

“我一直在王府里,怎么会有危险?”杜鹃急忙解释道,“倒是云哥你,你怎么这么一副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手上的……这些‘黑色’是……怎么一回事?”问起孙云的身体状况,杜鹃也有些后怕地吞吞吐吐道。

“发生什么事……”一切想起来后,孙云一脸颓丧的表情,遂对杜鹃苦诉道,“来运镖局出事了……‘明复教’攻破了朝廷中城的防线,危及城中军民,来运镖局遭受波及,被‘明复教’给……毁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杜鹃露出惊诧的眼神,不敢相信道,“那伯父伯母呢?还有阿光哥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失踪不见了……”孙云说到这里,两眼迷离道,“我义父,我义母,还有阿光他们……他们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镖局周围都是官兵和百姓的尸体,我真的好怕,好怕他们就这样……死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果然,杜鹃听闻这个消息,泪水忍不住落下,悲伤欲绝道,“不可能的,伯父伯母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他们就这样……”

“可我和雪音看到的,就是这些情况……”孙云继续悲苦道,“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的结果……额——”然而话说到一半,手臂的伤痛再一次刺激,孙云忍不住挣扎一句,表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云哥,你怎么了?!——”杜鹃又是紧张又是着急,急忙询问道。

“我的手……”孙云在杜鹃面前,再也装不下去了,两手互相抓握着左右臂膀道。

“对了,刚刚我看见了……”杜鹃这时才想起来,心有不安问道,“云哥你的手全变黑了……那是什么东西,出征在外的这段日子,你到底碰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碰到了……”孙云刚想要回声应道,身子却难受得要紧,两只手臂麻木一般,却依旧明显感觉到痛楚,惊惊然说不出话来。

“我都已经和我师兄说了……”正在这时,门外祁雪音走了进来,面色淡定说道,“我大概告知了我师兄,这段时间我和察台云遇到的种种遭遇,察台云身体不适、不宜动气,还是让我告诉你吧……”

“雪音……”“祁姐姐……”二人同时将目光望向门口的祁雪音,却彼此露出不同的眼神。

“你醒了?——”看着孙云这时醒来哎,祁雪音也故而担心一句问道,“身体怎么样,还非常难受吗?”

“好了一点,只要不动气的话……咳咳……”孙云咳嗽一声,身子尽显虚弱,口气垂危道,“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会好的,我对我的身体有信心……”

“我不光是担心你,我还担心卜天星那个家伙……”祁雪音继续道,“那个家伙的底细,直到现在仍是个谜,他对你做了什么我们还一无所知,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儿了……身体没有好转的话,及时提出来,再不行我去请求师父他老人家,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

“没用的,师父他不在家……”忽然,察台多尔敦在一旁推着轮椅进来,缓缓说道,“我这两天去了好多次,他都不在,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去哪儿了……”

“你说什么?师父不在——”祁雪音听到这里,神情略显失望道,“我还想说,这次出门我已经找到了,有关‘祸魔之血’的线索,趁着这次回来告诉我师父……”

“祸魔之血?……”杜鹃曾经听过这个词,当祁雪音再一次提起它时,杜鹃不由留了个心眼。

“师兄,你真的不知道师父他去哪儿了吗?”祁雪音继续问道。

“不知道,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留下……”察台多尔敦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以师父的作风,一般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离开,都会给我们两个人至少其中一个留下口信,但这次师父的行为有些反常,我觉得有些奇怪……”

“有些反常也很正常,有什么好惊讶的?……”然而,祁雪音却在一旁不以为然道。

“不,这次我发现了有关师父的一个疑点——”察台多尔敦忽而眼神镇定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敬,但确实有些奇怪,关于这其中的问题,一会儿我和他要单独说些事情……”说着,察台多尔敦把目光放在了孙云身上。

孙云察觉的到,这次察台多尔敦是有要事想提,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精神不由提起几番。

“那行,有什么事情你们兄弟俩单独聊……”祁雪音拍了拍衣袖,随即对杜鹃说道,“妹妹,你不是要知道这些天我们经历了什么事吗?你出来透透气,我慢慢告诉你……”

“可是云哥他……”杜鹃担心的,自然是孙云的身体,尤其是看到刚才孙云手臂上的那一幕,直到现在脑海里还隐隐作怕。

“我没事的,鹃儿,你不用担心我……”孙云强颜欢笑一句,随即说道,“要是伤情再复发,大不了我在屋子里喊你们就行——”

“那好,那我和祁姐姐先出去了……”杜鹃嗝应一句,遂拄着拐杖,陪同祁雪音一起先出了房门。

而察台多尔敦留在杜鹃的房间,与孙云道述着刚才提到的事情……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察台多尔敦从未看过孙云如此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问道。

“哼,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孙云倒挺乐观,随口调侃一句,“这要放在是以前的你我二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怎么说辈分上我也是你哥哥,关心你是正常的,无论我们两个之前发生过什么……”提起原来的事情,察台多尔敦无心感叹一句,默默说道。

“说的也是……我的身体没大碍事,你不用担心了……”孙云缓和安慰一句,随即问道,“话说回来,你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相告吗?”

“嗯……”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凑其身边道,“你上次回信让我暗中调查的,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的线索……虽然没有查全,但我却发现一个难以置信的疑点——”

“什么疑点?”孙云听到这里,不由紧张问道。

察台多尔敦继续说道:“我托人找到了有关五年前‘苍寰教’窃取朝廷机密的线索文案,你猜怎么着,那些未查处的文件,竟然是在城北‘洛梓区’的喻城巷里找到的——”

“喻城巷?那是什么地方……”孙云自然不清楚五年前的事,紧追不舍问道。

“五年前,我和我师父统领察台家及朝廷禁军,镇压了‘苍寰教’和‘明复教’的作乱……”察台多尔敦故意顿了一会儿,随即眼神笃定道,“而‘喻城巷’,就是我师父统领朝廷禁军的据点!”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文件是在当年你师父的据点找到的……”孙云听到这里,不由故问道。

“是的——”察台多尔敦继续悄声道,“可是按道理,五年前敌贼的罪证,不是被烧毁就是被朝廷收缴了,而私藏叛敌罪证可是死罪,我师父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私藏那些文件……”

“那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中有人故意把那些文件放在你师父的据点,还是在五年前……”孙云试着跟应道,“可是目的是什么呢,是当时某人要嫁祸你师父?可五年后才被人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我觉得不太可能……”察台多尔敦则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振振说道,“五年前对于‘苍寰教’的那帮家伙,我师父可是最棘手的敌人,把身关性命的重要文件放在敌人的据点,要么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么就是他们疯了,完全没理由这样做啊——”

“那会不会是第三者?”孙云又继续提道,“比如和你师父有仇,然后借五年前的事情栽赃你师父……”

“可是这么做的话,‘苍寰教’不是也遭殃了吗?”察台多尔敦继续疑问道,“换做是我,如果我是我师父的仇人,我何不利用‘苍寰教’他们一起对付我师父,干嘛要做出这种两方都受损的事情……没道理的啊——”

“那你师父这五年间有提起过这事儿吗?”孙云霎时仿佛有个大胆的想法,慢慢试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察台多尔敦十分笃定说道,“他和我说过的一切,五年前有关‘苍寰教’的机密文件,全部都上缴朝廷或是烧毁了,根本就没有遗留……”

“那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喽……”孙云稍许凝紧眼神,振振自语道,“但你师父那么厉害,不可能文件藏在他自己的据点都没有发现,而被你一个亲信手下这么容易就搜到了……”

“你想到了有解释这一切的方法吗?”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的表情凝紧,觉得其似乎知道些什么,不禁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虽然这种可能不太好……”孙云似乎十分敢想,忍耐一句后,缓缓出言道,“那就是你师父,和‘苍寰教’的人本来就有联系——”

“你说什么?!——”果然,察台多尔敦听到这个结果,马上惊阻道,“不可能,我不相信师父会勾结邪教,做出违背朝廷的事情——”

“别紧张,我只是说有联系,并不代表你师父一定和他们是一伙的……”孙云急忙解释道,“我想,你师父至少熟悉‘苍寰教’里面的关键人物,否则不会暗藏那些机密文件那么久……”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文件……是我师父故意藏的?——”察台多尔敦惊问一句道。

“很有这个可能——”孙云笃定点头道。

“那原因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察台多尔敦还是一时无法理解和接受。

“我也不清楚,目前想到的可能只有这些……”孙云摇了摇头,缓缓收敛道,“总之你师父的一举一动,你最好也能留个心眼,包括这两天他‘失踪不见’没留下口信,我觉得一定是有某些原因……”

察台多尔敦听了,神情不禁一愣——虽然他不愿因相信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与“苍寰教”等邪教众派有勾结,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及经孙云这么一番推理,察台多尔敦潜意识里愈加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甚至开始对自己的师父产生了怀疑……

而此时在房间门外,祁雪音已经把这些日子大概的情况,完完整整告诉了杜鹃……

“你们碰到了‘明复教’和‘苍寰教’的敌人,经历了苦战是吗……”杜鹃听完后,不由担心问道,“还有那个卜天星,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总算还可以啦,虽然中途经历了不少险情,察台叔叔也几番遭难,但好在都平安无事……”祁雪音缓缓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一个是中城战局的局势,察台叔叔是否安好,还有一个就是察台云的身体状况……”

“对了,说到云哥的身体……”杜鹃又一次想起刚才在房间里的所见,不禁提出说道,“刚才我看了看云哥的手,发现他两只手臂在渐渐发黑,十分可怕的样子……祁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手臂发黑——”祁雪音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不禁愣道,“昏迷醒后一路回来,他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东西!”

“云哥是故意隐瞒你吗?”杜鹃想了想,继续说道,“想想刚才在房间里,他也故意遮掩自己的手不让我看……就这些情况,还是刚才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的……”

“我记得我也有看到,他的手指甲全部发黑了……”想起自己的所见,祁雪音隐隐担心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宿谋恩怨

“你们碰到了‘明复教’和‘苍寰教’的敌人,经历了苦战是吗……”杜鹃听完后,不由担心问道,“还有那个卜天星,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总算还可以啦,虽然中途经历了不少险情,察台叔叔也几番遭难,但好在都平安无事……”祁雪音缓缓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一个是中城战局的局势,察台叔叔是否安好,还有一个就是察台云的身体状况……”

“对了,说到云哥的身体……”杜鹃又一次想起刚才在房间里的所见,不禁提出说道,“刚才我看了看云哥的手,发现他两只手臂在渐渐发黑,十分可怕的样子……祁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手臂发黑——”祁雪音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不禁愣道,“昏迷醒后一路回来,他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东西!”

“云哥是故意隐瞒你吗?”杜鹃想了想,继续说道,“想想刚才在房间里,他也故意遮掩自己的手不让我看……就这些情况,还是刚才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的……”

“我记得我也有看到,他的手指甲全部发黑了……”想起自己的所见,祁雪音隐隐担心道,“那晚他与卜天星苦战,身负重伤昏迷,卜天星似乎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越听下去越放心不下,杜鹃急切迫问道。

“嗯……没什么啦,妹妹你也别太担心了……”祁雪音说话有些吞吐,似乎不想让杜鹃知道的太多,以免安心不下另起多疑,本来自己这边麻烦事情一大堆,万一杜鹃这里再出什么情况,恐怕就真手脚难顾了,索性祁雪音转而安慰,“放心吧,他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有百毒不侵之躯,就算真遭了什么剧毒暗算,也不会有事的不是吗?”

“嗯……”杜鹃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暗自凝语。

“总之,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劝他这几天好好休息,不要再外出了……”祁雪音想了想,随即说道,“妹妹你要无事的话,多陪陪他照顾他……老实说,他这么多天出征在外,一直惦记着你呢……”

“是吗……”如果换做是平时,杜鹃一定会脸红或是害羞,但今天的她不一样,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噩耗一件又一件传来,杜鹃现在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不禁又提道,“云哥刚才还有说,来运镖局被毁了……”

“他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祁雪音缓了缓气,遂拍着杜鹃的肩膀,努力安慰道,“你放心,镖局的人只是失踪不见了,毕竟现场并没有发现他们任何人的尸体……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你也要有这个信心不是吗?”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如此劫难下依旧满含希望的目光,杜鹃擦干眼泪,点头应声道,“嗯,我会振作的——”

“呵……”祁雪音则是微微一笑,表情十分的温和善解……

察台王府这边,孙云和祁雪音算是暂时安稳落脚,也没有发生来运镖局的悲剧。但在“江城巷”官巷口处,战局依旧不容乐观——察台王的大军被“明复教”四面包围,遭到夹击围攻之势,何勋义包围禁军后也没有立刻举令发起进攻,而是静观其变。

察台王见此,命全军部队据守阵地,以高筑地利之势,时刻监视敌军的一举一动,以做御敌之举……

此时此刻,察台王正一个人在营中黯然思考,偶尔一两个将士前来汇报前方军情,但也不过稀稀两两,几乎都是不好的消息。

这会儿,有伤在身的察台王正觉心劳疲惫,欲要小憩之时,帐外去飘进一个莫名的人影。

“什么人?——”察台王注意力还算警觉,发觉有陌生人走进营帐,随即拔刀问道。

“多年不见,没想到察台王依旧宝刀未老啊……”来者发出沧桑的语音,将头袍渐渐掀开看来,此人竟是这两天失踪不见的“奇玉教”掌门太史寒生——怪不得察台多尔敦这两日没见着,原来是独自一人跑到了城中战场这里,却不知有什么目的。

“你是……太史先生?多尔敦和祁雪音的师父——”察台王看了许久,才认出是“老熟人”,随即客气笑道,“五年没见了,突然出现在面前,本王还没认出来啊……”

“这么说来,你果然已经和雪音见过面了……”太史寒生见察台王认识自己的另一个徒弟祁雪音,遂不禁说道,“这几日王爷您遭受几番劫难,可算是受委屈了……”

“不知太史先生今晚前来我营帐,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是帮助本王解当下之围吗——”察台王以为太史寒生是来想办法救自己的,略显期待问道。

“没想到王爷您把鄙人想得这么好啊……”太史寒生则是莫名一笑,用诡异的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您的人品都变了啊,从十九年前那个天下中原人人嫉恨的‘刽子手’,变成了百姓拥护爱戴的良臣……”

“十九年前?……”察台王听到这里,不由疑问道,“当初多尔敦在您门下习武,也没有十九年之久,太史先生又是如何知道本王十九年前的事情?”

“看来日月的年轮,让你忘记了从前的事啊,察台王……”太史寒生冷冷一笑,随从腰间抽出一个“江”字腰牌,举对火光道,“察台王,这个东西你还认得吗?”

“这个是……”察台王看见了这个腰牌,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顿时涌起,嘴口紧紧念叨,“江家令牌……”

“原来你还认得啊……”太史寒生笑着收回了令牌,振振寒意道,“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不可能,十九年前江家就已经……”察台王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喃喃私语道。

“没错,十九年前江家就已经被灭门了,和唐门世家一起……”太史寒生继续冷笑道,“江家和唐家是世交,十九年前你南巡汴梁一带,借兀罗带托多之手,收买唐家叛徒唐天辉,剿灭了唐门世家……作为唐家的故属,江氏一族也惨遭灭门,这全都是赐你察台王之手啊……”

“你是江家的人……不可能,十九年前江家不是被灭门了吗……”察台王想到这里,看到眼前的太史寒生,有些冷语寒颤道。

“是啊,十九年前你带兵灭了我江氏一族,我身为族人一孤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太史寒生继续冷语道,“我不叫‘太史寒生’,我的真正名字叫‘江寒志’,是当年灭了我江家的你们察台家族的仇人!”

“原来你是江家的人,当初活了下来……”察台王听到这里,似乎知道了太史寒生此番前来的目的,不禁冷语振寒道,“那你今天来我这里,是要报仇是吗?”

“答对了——”太史寒生冷冷说道,“十九年前,自从你灭了我江氏一族后,我每天都惦记着仇恨,自居低下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就是等有一天能够血恨复仇!”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多尔敦为徒,五年前还帮助我们镇压‘苍寰教’和‘明复教’的暴乱……”察台王听到这里,不由问道,“如果你真的要报仇,五年前你就有下手的机会了……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帮我们察台家,帮蒙元朝廷做了这么多事……”

“哼,你真以为五年前我是帮你们的吗?”太史寒生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

“什么意思?”察台王听到这里,顿觉事情不对,反声疑问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五年前镇压暴乱的时候,我会镇压得那么轻松,连‘苍寰教’教主都没现身,风波便已平息……”太史寒生似乎故意在卖什么关子,凝语出言道。

“难不成……咳咳……”察台王下意识咳嗽一声,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冷冷一句道,“是你在幕后操纵‘明复教’和‘苍寰教’……”

“察台王果然就是察台王,这么一下就猜到了……”太史寒生瞪大眼睛,振振说道,“没错,从头到尾,就是我一直在操纵‘明复教’和‘苍寰教’,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就包括‘明复教’突袭大都,‘苍寰教’窃取朝廷机密,也是我一手策划的——”

“那何勋义和左煜秋两个人,也是你的部下了?”察台王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利用和暗中操纵了他们两个教派,至于他们两教的教主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已经成为了我的棋子……”太史寒生继续道,“‘明复教’不过是些市井的乌合之众,除了那个何勋义,其他人根本一无是处,在我暗中利用他们的同时,因势利导,不断泄露情报给他们,让他们能顺着我的计划偷袭大都,以及你们的军队……至于‘苍寰教’嘛,五年前失败之后,我已经亲自安插眼线打入他们的内部,按照我的计划操纵控制,才使得他们短短五年之内重新兴起,并控制了整个大都城的政治网,能够让我随心所欲地实施计划……”

“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察台王继续问道,“既然对你来说,我才是你的仇人,你大可找我一人就好,为什么要控制‘明复教’和‘苍寰教’不断作乱,致使大都百姓生灵涂炭?——”

“你住嘴!凭你也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太史寒生忽而指向察台王,喝声制止道,“十九年前,你不顾道义灭门了唐门世家和我们江家,为天下汉人所耻恨,现在居然还有资格说出拥护百姓这样的话——”

“我承认,我年轻时为了蒙元朝廷,为了政绩,做出过许多出格的事,剿灭众多江湖门派,致使中原汉人恨我入骨……咳咳……”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察台王独自反省道,“但我后来认识了一个女人,是她告诉我蒙汉之间的友善之系,让我改变了从前的看法……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出过那样的事来,并决心痛改前非,以和解蒙汉关系为己任,清廉从政、爱惜百姓……”

察台王口中说的那个女人,正是孙云的母亲季小艳,也正是她的出现,才改变了察台王的一生。

“我不管你曾经有没有痛改前非,错了就是错了,你杀了我江家全族,我一定会让你们察台家血债血偿!”然而,太史寒生似乎是情绪极点,愤恨咬牙道,“江家灭族后,我独自一人精于习武,并自创‘奇玉教’居身大都关外……认识你之后,其实我每一天都可以杀了你,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我要报仇,就一定要让你们察台家所有的人血债血偿;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我才利用‘明复教’和‘苍寰教’,并利用你的儿子,完成我这么多年来精心设计的计划……现在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明复教’与‘苍寰教’里应外合对付朝廷局势正兴,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利用他们血洗你们察台家,以雪耻我江家十九年前灭族之恨!”

“那你今天独自一人来此,欲要取我性命……”察台王看到这里,脸色平定道,“说明你的计划快要成了,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必要了是吗……”

“没错,多年来的计划循序渐进,终于到了这一步,你察台王也可以去死了……”太史寒生拔出寒刀,振振凝语道。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脱不开关系……咳咳……”察台王似乎并不畏惧,像是看淡生死般,咳嗽一句缓缓说道。

“你的死,会算在何勋义的头上——”太史寒生继续笑道,“只要你死了,朝廷禁军群龙无首,‘明复教’的人自然会赢得战争的胜利,加上‘苍寰教’的背后指使,蒙元朝廷的命运岂不被我玩弄于鼓掌?多年来的心血和计划,我可不是白操劳的……”

察台王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似乎已经了知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临死前冲太史寒生投去祈求的目光——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祈求,而是语气沉稳道:“当年本王做了错事,灭门了你们江家,你想要杀我可以理解……你杀了我,我不怪你,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哼,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太史寒生将刀抵在察台王的脖子上,振振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绝命噩耗

“那你今天独自一人来此,欲要取我性命……”察台王看到这里,脸色平定道,“说明你的计划快要成了,我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必要了是吗……”

“没错,多年来的计划循序渐进,终于到了这一步,你察台王也可以去死了……”太史寒生拔出寒刀,振振凝语道。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脱不开关系……咳咳……”察台王似乎并不畏惧,像是看淡生死般,咳嗽一句缓缓说道。

“你的死,会算在何勋义的头上——”太史寒生继续笑道,“只要你死了,朝廷禁军群龙无首,‘明复教’的人自然会赢得战争的胜利,加上‘苍寰教’的背后指使,蒙元朝廷的命运岂不被我玩弄于鼓掌?多年来的心血和计划,我可不是白操劳的……”

察台王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似乎已经了知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临死前冲太史寒生投去祈求的目光——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祈求,而是语气沉稳道:“当年本王做了错事,灭门了你们江家,你想要杀我可以理解……你杀了我,我不怪你,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哼,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太史寒生将刀抵在察台王的脖子上,振振说道,“当年你灭我江家全族时,有考虑过他们的无辜吗?!——”

察台王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定却又淡怜地望着对方。

太史寒生红眼含泪,握刀的右手愈加用力,带着铿锵的语气说道:“今天,我终于可以亲手杀你,以报我十九年之久的家族血仇!察台王,当年你剿杀武林众派,今日你将要为你所犯的罪过偿命——”

察台王想了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之余,淡淡喃语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灭族唐门世家,还有你们江家……如果在这之前,我能早一点遇上小艳,幡然醒悟就好……对不起小艳,对不起云儿,今日我命去矣……”

话音落下的刹那,太史寒生挥下了手中的刀……

一刻过后……

“不好了,王爷遭人刺杀了——”“来人啊,王爷被暗杀了——”“有刺客,戒备……”很快,驻军各地响起了躁动,察台王被杀立刻传开,全军将士皆为惊恐。

而作为敌对的“明复教”,得知察台王已死,即刻便对包围的蒙元众军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今夜火海血光弥漫,蒙元大军经历了最残酷的一晚……

翌日,察台王府……

察台王已死的消息还未传回,王府里的人还并不知情。主要是回来养伤的孙云,充足休息一晚后,身体并未有多少好转,反而愈加难受。孙云起床后,先是莫名惊了一身冷汗,仿佛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扯开上衣,只见昨日两臂的“黑色淤血”,渐渐向身前所有地方扩展,疼痛感也自然愈渐增加。

“好痛……”孙云下意识痛叫一声,想要试一试现在能否用身体的内功震住“毒性”。

然而“毒王盅”的内力刚使,刺激般的痛楚再度席卷全身,比昨日骑马赶路时还要严重。孙云实在是受不了了,甚至倒在床上翻滚不停,整个人痛得如同发疯一般,像是快要猝死的感觉。

“不行,好难受……感觉胸口像是要炸裂一样……”孙云表情痛苦地捂着胸口,一边挣扎字语,一边鼓皱凝眉道。

经历了最疼痛的一段过程,孙云放弃了继续抵御,收回“毒王盅”的内功,身体才渐渐稍有恢复,不再像刚才那般生不如死。缓和一阵后,从床上慢慢坐起,望着自己几乎全然发黑的双手,心中甚是困惑和隐涩。

“不行,还是不能使用内功……”孙云拭了拭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道,“可恶,那个卜天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说是毒又没有毒性,身体偏偏又不能使上力……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把我逼入死路却又不取我性命,把我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一天比一天难受……”

稍微清醒点后,孙云环望了一下周围,发现杜鹃和祁雪音都没有在照顾自己,怕是姐妹二人这时候出门有什么事,果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马蹄声响。

“马蹄声?……”孙云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不禁自疑道,“这大白天的,后院为什么会有马蹄声响……”

想罢,孙云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准备一看究竟。

结果完全没让孙云想到,后座的庭院里,祁雪音正在教杜鹃骑马,那匹马,自然是祁雪音的坐骑“烈云”。不过说是教,似乎杜鹃骑得游刃自如,完全不让祁雪音操心,甚至技术娴熟程度比祁雪音还要熟练。

“真没想到,妹妹你骑马的技术这么高超……”果然,只听见祁雪音在阶梯下面喊道,“这么看来,根本就不用我手把手教嘛……”

“本来就不需要啊——”杜鹃骑在马上,兴奋地说道,“原来我还在南宫家当丫鬟时,本来就陪大小姐骑马出城过,所以我算是有经验了……倒是祁姐姐你,才刚学会不久,在我面前‘嘚瑟’,只能是班门弄斧喽——”杜鹃在祁雪音面前,也鲜有地开起了玩笑。

“妹妹你……”听到这句话,祁雪音心里一万个不服,幸好“嘲讽”自己的人是杜鹃,要换作是孙云的话,说不定上去就是两耳刮子了。

“你们……在干嘛?”孙云看着姐妹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下阶梯问道。

“诶,云哥你醒了?”杜鹃看着孙云醒了,下马重新拄着拐杖,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昨天的伤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嘶……”不想让杜鹃担心,孙云隐瞒着伤痛,撒谎说道,“鹃儿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还说不会有事?”然而,祁雪音却在一旁反声问道,“你的手掌到手臂全部都发黑了,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讲啊?——”

“我不是怕你怪担心吗……”孙云继续强忍安慰道,“你放心,只是一般的小病,我用内功心法缓和一下就好……”

说是这么说,可孙云现在恰恰最不能动的,就是内功心法。

“你把手给我看看……”杜鹃想要看看孙云的手,上前说道。

“我说了,没事的……”孙云还在一旁遮遮掩掩,怕让杜鹃看到了真相会更揪心。

“给我……快点——”杜鹃则有些不耐烦,兼之心里十分的急切和担心,叨咕一句便伸手上前,不禁张开了孙云的手心,还拉开了他右手的袖子。

孙云拗不过没办法,只好任凭杜鹃“摆布”,也做好了接下去“遭问”的准备。

“啊?还说不严重——”果然,杜鹃看到了伤情后,立刻变脸道,“比昨天似乎还要黑了——云哥你快说清楚,你的身体到底要不要紧……”

“好吧我承认,身体的确还有些难受……”孙云坦白一句,遂还是安慰说道,“不过鹃儿你别担心,我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别说了,让我看看……”祁雪音也没闲着,走上前一看究竟,随即担忧道,“这些黑色的淤血,就是指这个吗?你整只手就像是废了一样,还好昨晚妹妹跟我说了,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快给我说,卜天星那个家伙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孙云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哎,我也想亲口问卜天星,他到底对我的身体施了什么妖法,搞得现在浑身难受,毒不像毒,病不像病的……”

“要不给你找郎中看看吧……”杜鹃有些含泪说道。

“要是郎中能解决,我会拖到现在?”孙云调侃一句,怕是让两个女孩子操心过度,遂缓解劝慰道,“都说了你们不用担心,只是有些难受,我人身体还是好得很,干嘛嘛劲儿,吃嘛嘛香的……”

杜鹃没再说话,悄悄拭去泪水,望着孙云“全黑”的手臂默不作声。

“话说回来,一大早上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为了不让她们多有担心,孙云转移话题道,“这是骑马吗?大早上的把我吵醒……”

“是啊,我在教妹妹骑马啊——”祁雪音笑应着说道,“不过看妹妹的技术,似乎不用我教,她自己就能自学成才了……”

“得了吧,还你教她?就你那技术,自己先熟练熟练再说吧——”说着,孙云故意调侃了一句。

“察台云你什么意思啊?——”听到这里,祁雪音又回到平日里火辣的性格,反声一句吵言道。

“嘻嘻……”杜鹃听到二人斗嘴,不禁偷偷一笑,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都忘了……

“一大早,看你们挺热闹的……”正在这时,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从自己房间出来,心情还算不错,缓缓一笑道,“你们这是骑马吗?三个人围着一匹马,什么配置啊……”

“师兄——”“多尔敦大哥——”祁雪音和杜鹃见了,纷纷招呼道。

“你也被他们吵醒了?”孙云见了,调侃一句问道。

“还好了,我早就醒了,只是没事出来看看……”察台多尔敦目光转向孙云,想到昨晚的伤情,不禁关心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平日里吃饭行动都不碍事……”孙云也不想让察台多尔敦担心,忍痛安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察台多尔敦缓缓答应一句,然而表情却有些低落,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心事。

“师兄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看你气色好像也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祁雪音最是关心自己的师兄,跑至起跟前问道。

“昨晚做了噩梦,没怎么睡好,今天就早点起来了……”察台多尔敦随口答了一句,但说的的确实话。

“噩梦?师兄你做了什么梦……”祁雪音继续好奇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但是醒来之后,就感觉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察台多尔敦低着头,继续默默答道。

“不好了……不好了——”然而话音刚落,院外就想起了通报侍卫的急喊。

正说着,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将目光转了过去,兄弟二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在那一刻同时心起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最有耐心的杜鹃拄着拐杖走上前,轻声问道。

“王爷他,在江城巷……呼呼……”侍卫似乎跑得气喘,通报之余有些喘不过气来。

“父王他怎么了?——”听到这里,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同时急问道。

“你不要急,慢慢说——”祁雪音在一旁接应劝和道。

“王爷在江城巷……殉亡了——”侍卫终于喘过气,说出最关键的那句。

此话即出,仿佛天打雷劈一般,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同时瞪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你说什么,察台叔叔他……”祁雪音听到这里,也是用惊愣的语气问道。

而杜鹃在一旁则不敢说话,捂着嘴阵阵惊恐。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孙云听到这个消息,睁眼摇头不断,他不会相信自己的父王就这样遭到遇害,死在了战场之上。

察台多尔敦也是一样,用惊恐无比的眼神望着侍卫,咬牙镇定后,急促问道:“怎么可能,父王怎么会……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察台多尔敦的神情愈加急躁,要不是自己两脚残缺,恨不得上前抓起侍卫的衣服。

“师兄,你先冷静点——”祁雪音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制止想要托开轮椅的察台多尔敦。

“死的人是我父王啊,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察台多尔敦有些情绪失控,的确,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先听他把话说完……”祁雪音一边控制住自己的师兄,一边转头对侍卫继续道,“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看着察台多尔敦急躁的神情,侍卫也有些吞吞吐吐答道,“昨日‘江城巷’一战,王爷带着主力部队后撤,结果遭到了敌人的包围……然后不知道怎么情况,王爷就……就遭人杀害了……”

“是何勋义……”正在这时,孙云突然插话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父死续谋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孙云听到这个消息,睁眼摇头不断,他不会相信自己的父王就这样遭到遇害,死在了战场之上。

察台多尔敦也是一样,用惊恐无比的眼神望着侍卫,咬牙镇定后,急促问道:“怎么可能,父王怎么会……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察台多尔敦的神情愈加急躁,要不是自己两脚残缺,恨不得上前抓起侍卫的衣服。

“师兄,你先冷静点——”祁雪音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制止想要托开轮椅的察台多尔敦。

“死的人是我父王啊,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察台多尔敦有些情绪失控,的确,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先听他把话说完……”祁雪音一边控制住自己的师兄,一边转头对侍卫继续道,“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看着察台多尔敦急躁的神情,侍卫也有些吞吞吐吐答道,“昨日‘江城巷’一战,王爷带着主力部队后撤,结果遭到了敌人的包围……然后不知道怎么情况,王爷就……就遭人杀害了……”

“是何勋义……”正在这时,孙云突然插话说道,“一定是他,是他在战场上杀死了父王,是他错不了的!!!——”孙云也渐渐失去理智,认定杀死父王的凶手就是“明复教”教主何勋义,遂满腔怒火不止。

然而,情绪激动的一瞬,孙云体内的“毒血”仿佛感应触深一般,黑手青筋突起,浑身燥热难耐,孙云甚至有些站不住脚,身体不自觉半蹲下来,一手撑着地面,一手隐隐作痛。

杜鹃看到了孙云的“异样”,急忙上前扶问道:“云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要紧吧?”

祁雪音听见后,也在一旁注意到了,发现孙云身体的不对劲,就和当初从西城赶回来运镖局时的状况一样,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也急忙跑到了孙云跟前。

“凶手是何勋义,凶手是何勋义……”情智有些失常的孙云,一口咬定害死父王的凶手是何勋义,嘴里不停念叨道,“我要杀了何勋义……我要亲手宰了他!——”

说话的一瞬,孙云面向赤金双眼在先,仿佛魔鬼的眼睛隐隐闪动,祁雪音看在眼里,不禁念叨:“和那个时候一样……”

(回忆中)……

“你给我站起来!——”祁雪音一把抓住孙云的铠甲,继续怒声斥道,“我都说了,你的家人或许都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抱希望去找到或保护他们呢?现在就因为与卜天星的战败,变得自甘堕落、一蹶不振……”

祁雪音的一顿怒骂,似乎有了些效果,孙云刚才悲落的眼神,转而坚定了许多,双拳也是紧紧攒握。

“像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家人了……”祁雪音为了让孙云重新振作起来,又一次提及自己的“悲痛往事”来,“而且我跟你不同,我是亲眼见到了我的家人遇难……但我从小到大却并没有因此沉沦,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直到找到当年的仇人并打败他为止!而现在你的家人却还有活着的可能,你就这样沦丧了,如果因为这些事而垂头丧气,那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就算你的家人真的不在了,哪怕整个来运镖局都被毁了,那你就找到害你们全家的凶手啊——‘明复教’教主何勋义,找他去报仇啊!而不是在这里当一辈子的窝囊废!!!”

“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孙云的确是被感触了,但神智似乎还并未清醒,在自己攒拳愤怒呐喊的一刻,孙云的双眼忽有异变,隐隐约约露出赤金双瞳的颜色,甚至着实把祁雪音给吓了一跳。

“察台云,你的眼睛……”祁雪音心里暗暗一句,刚才孙云眼睛变色的那一下,真的是吓到自己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觉得孙云体内有一股莫名恐惧的力量。

“啊!——”然而还不等祁雪音猜疑完,赤金双瞳闪现的一刻,孙云忽感心脏处一道莫名的绞痛。紧跟着又是双手手臂,疼痛的范围逐渐扩张,可以预想到手上的“黑带”已经越过手肘部分了,但在祁雪音面前,孙云仅有的一丝理智,没有让他在其面前拉开衣袖。

“察台云,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孙云又一次身受折磨的痛苦表情,祁雪音收回了刚才的严肃,继续关心问道。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然而,此时的孙云仿佛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痛楚意识恍惚之下,嘴里莫名叨唠着一些话语……

(现实中)……

“没错,这个眼神和那个时候一样……”祁雪音心中暗暗发紧道,“难不成,这‘赤金双瞳’也是卜天星那家伙干的好事……卜天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对察台云的身体究竟做了什么……”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在杜鹃的安抚下,孙云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身上的伤痛也愈渐消散,眼睛的颜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但毕竟是自己父亲的死讯,身体的伤痛可以消磨,可内心的痛楚无法填补,孙云嘴里一直还念着杀死凶手报仇的话语,孰不知真正害死自己父王的凶手,其实并不是何勋义。

不只是孙云,察台多尔敦一时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坐在轮椅上沉默了半天,眼神里尽是无光。

侍卫通报完讯息后,就急匆匆下去了,剩下孙云察台多尔敦等人独自饮痛悲伤……

“不管是谁害死的父王,我们做儿子的,总归要过去看看……”终于,最先冷静的察台多尔敦缓缓说道,“择日我们备些祭酒,前往‘江城巷’一带,到军营处祭奠父王……”

“好,我们明天就去……”情绪总算稳定下来的孙云,虽然不能完全平复心中的愤怒和悲伤,但还是默默答道,“到时候就我们两个人,我骑马带你前去大营……”

“行,都听你的……”察台多尔敦也静静回答道——曾经互为仇敌的兄弟俩,如今却仿佛同心一处,面对自己父王的死讯,同时露出悲落的神情……

察台王殉职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传到王府其他人耳中,作为女儿的察台拉朵听闻后,躲在屋子里痛声哭泣,而察台科尔台则一个人在书房里落寞发呆,除了悲痛之心以外,更多的是埋怨和愤怒。

“‘苍寰教’那帮家伙,不但没有除掉孙云,还让我父王遭受殒命……”察台科尔台后悔当初不该听左子幽之言,咬牙切齿道,“我发誓,我绝不再相信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报仇!”

然而,正在察台科尔台震怒间,他的母亲度里班扎娜却不知何时走进了房内。

察台王死了,府内所有的人都为之悲痛,唯独身为妻子的度里班扎娜可不这么想——自从十九年前察台王与孙云的母亲季小艳有染,度里班扎娜便对自己的夫君恨之入骨,如今察台王身死殒命,她反而还异常高兴。

“怎么,还在为你父王的死伤心吗?”度里班扎娜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有些一蹶不振,冷笑一声问道。

“可不是,死的人是我父王……”察台科尔台拭去了眼泪,强忍着说道。

“正所谓‘有失必有得’,你父王死了,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度里班扎娜语气莫名说道。

“什么意思?”听着自己的母亲话里有话,察台科尔台严肃问道。

“想当初,你父王亲定的家族接班人是你哥多尔敦,后来多尔敦被来运镖局那个孽种废了武功,你父王便改定让那个孽种继承位置,对你来说都为不利……”度里班扎娜继续说道,“而现在你父王死了,没有及时做出继承人的决定,那么根据古来历法,那个孽种属于庶子没有继承权,家族的王位自然归你了……为娘说的那么清楚,科尔台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谢谢阿娘提醒,孩儿知道了……”察台科尔台听完,收回了刚才嫉恨“苍寰教”的念头,心中似乎又起莫名的想法……

正在这时,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来到了科尔台书房门前。

“阿娘也在啊……”面对家人,察台多尔敦收回之前的偏见,还是就事提论道,“科尔台,父王在前线战死,明日我和云带着祭酒前去祭奠,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察台科尔台即刻回绝道,“父王死了我很心痛,但眼下局势甚乱,我不能放着王府的事务不管……”

“也好,那你留在王府,我和他两个人去就行了……”察台科尔台只是简单提了一句,便又推着轮椅匆匆离开了——他也清楚,自己的弟弟和娘亲对自己的看法,提完事情,他自己也不想多留在那里一刻……

“这两个家伙要去祭酒……等一下——”完事的一瞬,察台科尔台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不禁一愣……

(回忆中)……

左子幽夜来提醒当晚……

“不是我威胁你,是你的哥哥察台多尔敦威胁你……”左子幽继续面不改色道,“对于掌控整个察台家的大权,察台多尔敦和孙云都是你的对手,甚至是敌人,这个把柄要是被他们抓住,你可就丧失主动权了,更别说他们两个现在还是站在同一战线上对付你……”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察台科尔台虽然表情凝紧,但心态明显有些动摇——之前为了独揽大权,三番两次不择手段冒险暗算孙云,甚至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却不想如今酿成了难以收尾的后果,遂不禁迟缓一句问道。

“先下手为强,处决他们——”左子幽两眼一冷,杀气振振道,“孙云远在前方战线没法应付,你那个腿脚残疾、武功全废的哥哥还对付不了吗?”

“你是要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察台科尔台拧紧咬牙,振振问道。

“是于心不忍吗?哼,那当初为何还恨之入骨,甚至想要除之而后快……”左子幽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反应,转声一笑道,“弑亲又并非鲜见之事,遥想唐朝太宗时期,不也是玄武门亲染兄弟之血才登上的政治舞台吗?欲成大事者,至亲可杀,更何况对你来说,你已经不把他当做哥哥了……”

“想要得到家族权益,就必须狠心弑亲之血……”察台科尔台也渐渐露出杀气的眼神,野心愈加显露,狡黠便问道,“我不是没有这个心,但是要怎么做?就算他已经武功全废,想要杀他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还是在族人的视野之下……”

“亲自动手兵刃于心不忍,命旁人下毒谋害难道还不简单吗?”左子幽反问冷笑道,“在恰当的时机,投毒于腹食之中,至于该怎么做,我想这个不用我教你吧……”说完,左子幽从腰间掏出一块纸布包裹着的药物之类的东西。

“那是什么?”察台科尔台还明知故问一句。

“绝命散!”左子幽狠心冰冷说道,“选择一次恰当时机,把毒药投进食物或酒水之中——如今他已是个武功全废之人,误食其毒,必死无疑!”

察台科尔台轻轻接过毒药,捻指思索了一番,顾问一句道:“想法简单,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我哥平日里饭食都是专人护送,酒水也少有沾口,就算武功全废,警惕还是有的,想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毒死他,可没那么容易……”

“会有机会的……”然而,左子幽却显得胸有成竹道,“几天之后,你会有一次下毒的机会,把毒药放进他的酒水里……”

“你怎么知道?莫非,这又是你的什么计划……”察台科尔台半信半疑问道,“是什么机会,几天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左子幽冷冷笑道,“准确来说,三天之内便会有结果——也就是说,只要确实实行你我的计划,你哥察台多尔敦最多也就只能活三天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察台科尔台还是不放心道,毕竟自己一直把“苍寰教”的人当敌人看待,要相信一个敌人说的话,斟酌考虑自不在少。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然而,左子幽依旧信心十足道,“但是我想,等那天到来之时,你自然会相信的……”

“哦?这么有信心……”察台科尔台反笑一句问道。

“可以赌赌看啊——不过我想说的是,那天是你暗杀你哥最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左子幽似乎话中有话,狡黠的目光之下,隐隐透露着未知的杀气。

察台科尔台则是捻指将毒药收好,心中却在默默做着赌注……

(现实中)……

“这就是下毒的机会是吗……”想起那晚的“提醒”,察台科尔台心中默默发狠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弑亲毒谋

翌日,察台王府后院,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二人,准备出行前往“江城巷”,祭奠自己殉职的父王……

“我和多尔敦走了,家里鹃儿就拜托你照顾了,雪音……咳咳……”临行前,孙云百般嘱咐祁雪音道。

“我这里当然不会有事……”祁雪音应声道,“倒是你自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看你手臂发黑没有任何好转,今天出远门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放心,我的身体好多了……咳咳……”孙云一边咳嗽,一边安慰道,“我的身体我了解,我是不会有事的……”

“云哥……”然而,杜鹃最是放心不下,毕竟先是听闻来运镖局被毁的噩耗,紧接着又是察台王无故战死,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自己而去,杜鹃担心孙云也会遭遇不测,更别说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

孙云看出了杜鹃的顾虑,遂强摆笑容安慰道:“放心吧鹃儿,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哪一次让人省下过心……”杜鹃略带着哭腔说道,“现在大都局势这么动荡,你父王一死,‘明复教’的人自然大肆猖狂……左右没有家人照顾,多尔敦大哥双腿又不便,你们两个出门在外,一定要万分小心——”

“放心,我向你保证,我和多尔敦一定会平安回来!”孙云在杜鹃面前发誓道。

祁雪音听到这里,也不由关心起自己的师兄来:“师兄,我不在身边,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师妹,师兄我在外经历过这么多,何况云弟又是武功盖世,他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祁雪音想了想,又转头对孙云嘱咐道:“察台云,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我师兄!”

“放心,我一定会的!”孙云在祁雪音面前,也郑重发誓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去早点回吧……”杜鹃在一旁提醒道。

“说的也是……”孙云骑在战马上,身后跟坐着腿脚不便的察台多尔敦,随即转问道,“祭奠父王的祭酒,你带着了吗?”

“在我这里呢——”察台多尔敦提起酒坛子说道,“我昨日特意命人备的好酒,今日前去祭悼父王……”

“那就好,那就好……”孙云点头回答一声,遂转头对杜鹃和祁雪音道,“那我么两个就走了,你们自己好好待在家里——”

“路上注意安全——”杜鹃和祁雪音同时答道。

“嗯……驾——”孙云最后答应一声,带着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骑马扬尘而去……

二人走后,剩下杜鹃和祁雪音两个人在后院闲来无事,不过杜鹃似乎含有心事的样子,在一旁做出闷闷不乐的表情。

“你怎么了,妹妹?”祁雪音看出了杜鹃的“不对劲”,不禁关心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杜鹃轻轻摇了摇头,默默说道。

“什么事情奇怪?”一向好奇的祁雪音不禁问道。

“你说察台叔叔去世了,云哥和多尔敦大哥身为长次子,前去祭悼理所当然……”杜鹃慢慢说道,“可察台科尔台呢?他不也是这个家的世子吗,为什么他不用陪云哥他们前去……”

“这件事情,昨天师兄好像跟我提过……”祁雪音回答道,“昨天我师兄说,他已经去找过科尔台了,可是科尔台以王府重任为由,婉辞拒绝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算再怎么忙,自己的父亲去世,做儿子的也应该去祭悼不是?”杜鹃还是觉得事有奇怪甚至是蹊跷,不禁自言嘀咕道,“总感觉这个家伙背地里老在搞什么东西,云哥不在的时候,多尔敦大哥经常一个人悄悄跑到他那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在想,多尔敦大哥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对他有猜疑,经常看他回来后,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

“呴,妹妹你还能想到那里去啊——”祁雪音听了,不禁笑声调侃一句,“我管他察台科尔台背地里搞什么花样,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妹妹你要是有那个闲工夫,不如陪我多聊聊,我给你讲讲这些天我在外碰到的一些趣事——”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然而,杜鹃像是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放不下,随即说道,“不行,我得偷偷去科尔台那边一下,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那你自己一个人去吧……”祁雪音却仿佛对这件事情提不起兴趣,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额啊——我有点困,想回房补个回笼觉,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来叫我……”

说完,祁雪音转头便往自己休息的房间而去……

杜鹃在院子里伫立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去察台科尔台那边一探究竟……

拄着拐杖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到前厅书房这里。本来不想让外人发现,可谁知刚走到书房拐角处,就见一个侍仆一般的人物,偷偷摸摸地前往察台科尔台的房间。

杜鹃怕是自己被发现,急忙调转身子躲在墙角的一处。不过貌似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似乎是有急事相向察台科尔台汇报,而且是不想别人知道的密事——这样说来,察台科尔台此时,应该就在书房里了。

虽然杜鹃的腿脚不便,但是眼视听觉甚是灵敏,靠在书房边角的墙边,隔墙能够模模糊糊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书房内,察台科尔台正在阅读文案,正碰上刚才外面那个侍仆走进来,向自己汇报重要内容。

“小王爷,您让我办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侍仆蹲在地上,悄声汇报道。

“噢?你是怎么做的,没让人发现吧……”察台科尔台疑声一句问道。

“回小王爷,当然没有……”侍仆继续得令说道,“您让我做的,在祭酒里面下了‘绝命散’,今日多尔敦公子正好拿去了……中途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等他们到了‘江城巷’祭悼王爷后,多尔敦必死无疑!”

“很好,看来你做的不错,比忙兀察托那个废物得力多了……”察台科尔台轻轻一笑,遂走上前道,“一会儿回去,本王重重有赏……不过听好了,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风声,小心你全家人性命不保!”察台科尔台怕事迹败露,最后还威胁一句道。

“请小王爷放心,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侍仆急忙连声答道。

“行,你可以下去了……”察台科尔台摆了摆手势,命手下侍仆退下。

“是,小王爷……”侍仆遂站起转身,急忙离开了书房。

“哼哼哼哼,只要大哥一死,就再也没有人和我争夺家族的王位了……”侍仆走后,察台科尔台一个人在书房轻声狂笑道,“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连来运镖局那个孽种,也能一并铲除——”

察台科尔台自以为自己按照左子幽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想竟被在外“隔墙偷听”的杜鹃知道了秘密……

杜鹃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惊,马上拄起拐杖,头也不回地往后院方向赶去……

“吁——”回到后院后,杜鹃甚至来不及告诉在房间休息的祁雪音,准备自己一个人骑上战马“烈云”,前往“江城巷”告知孙云和察台多尔敦这件事。

但马鸣声响还是吵醒了屋内休息的祁雪音,祁雪音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不禁疑问道,“妹妹,你干嘛这个时候骑马啊?我还在睡觉呢……”

“不行,云哥那边出大事了——”杜鹃来不及详细解释,一手驭马,一手托着拐杖道,“刚才我在前厅书房偷听到了,察台科尔台在多尔敦大哥那坛祭酒里下了‘绝命散’,要是多尔敦大哥他们喝下那坛酒,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祁雪音顿时睡意全无,顿时担心起自己师兄的安危。

“来不及解释了,我先前去‘江城巷’阻止他们……驾——”杜鹃不等祁雪音一起,怕是担心孙云和察台多尔敦的安危,独自一人骑马准备赶赴‘江城巷’去。

“喂,等等妹妹,你把马骑走了,我怎么办啊?!”祁雪音还来不及拦下杜鹃,自己的爱骑就被骑术精湛的杜鹃骑走了,在后面大声喊到也没有用。

没办法,王府里没权利借用其他的马匹,祁雪音只能别上腰刀,施展轻功徒步追去……

未时时分,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江城巷”一带。

之前“江城巷”这里,发生了空前惨烈的战斗,“明复教”包围了蒙元众军,而没了察台王的蒙元部队,战斗力根本无以抵抗,最终凄凉惨败。不过何勋义的“明复教”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得知察台王已遭人暗杀,攻下“江城巷”后暂时收兵后撤了,剩下几支零零散散的蒙元部队,败军之余,在原处祭悼已逝察台王的亡灵……

“吁——”孙云勒马停驻后,却见此地一片凄凉,战场的尸体都还来不及处理,就见营中的士兵白衣素缟,看来是在这里祭悼察台王。

“应该就是这里了……”孙云下马之后,扶着察台多尔敦也下了马,因为不方便带着轮椅,所以察台多尔敦只能像杜鹃一样,以撑拄拐杖行走。

“父王……就是在这里战死的吗……”不明真相的察台多尔敦,看着眼前的一片苍凉,默默叹息道。

“总之,我们先进去吧……”孙云暗暗说道,“拿上祭悼的好酒,我们去为父王送行……”孙云的语气极为低落,看来父王的死对自己的打击不大,一点不亚于来运镖局被毁一事。

兄弟二人彼此照顾,慢慢走进了营帐,守卫的将士认识察台家的两位公子,遂纷纷鞠躬让行。

走到帐篷最里面,察台王的遗体还安好地躺在未封箱的棺材之中,脖子上被太史寒生行凶的致命伤口而在,只是没有人知道是太史寒生本人所为。察台多尔敦身为徒弟,如果知道了是自己师父害死了自己的父王,他必死不瞑目。

“父王……父王……”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同时露出的悲伤的眼神,看着遗棺中父亲的遗体,感痛却又无能为力。

“对不起二位公子爷,是属下等人无能,没能保护好王爷……”一旁的将领看着孙云和察台多尔敦感伤痛哭,在一旁低声自责道。

“我父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孙云隐隐含泪,痛哭询问道。

“两天前那晚,我们本被‘明复教’的大军包围,王爷一个人留在营中休息,然后……然后就遭人暗杀了……”将领吞吞吐吐答道,“等我们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后来请人看了,是被武林高手所为,一刀毙命……”

“一定是何勋义,一定是他干的……”孙云握紧双拳,痛哭含泪道,“说到‘明复教’的武林高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可是我听说,何勋义不是徒以掌法居世武林吗……那他杀害父王,为什么要用刀?”听到这里,稍显冷静的察台多尔敦不禁疑问道。

“那还用说吗?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看出是他所为,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孙云却一口咬定凶手是何勋义,寒声愤慨道,“何勋义那个浑蛋,我一定不会饶过他,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说话间,孙云的身体又有异动,赤金双眼再度隐现,而这一次,就连察台多尔敦在一旁也注意到了。

“孙云,你的眼睛……”和祁雪音一样,察台多尔敦也觉得孙云的状况有些不对,冷冷颤颤问道。

然而孙云根本就没有听进察台多尔敦的话,跪在自己父王的遗棺面前,举口震怒道:“我要杀了何勋义,我要杀了何勋义……我一定要杀了他,血祭亡父的在天之灵!!!——”

“云……”察台多尔敦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孙云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想不到昔日兄弟二人仇敌,可现在,察台多尔敦却莫名关心起孙云的心事来……

简单祭悼完丧失,该到了祭酒的时刻……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兄长殒命

“一定是何勋义,一定是他干的……”孙云握紧双拳,痛哭含泪道,“说到‘明复教’的武林高手,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可是我听说,何勋义不是徒以掌法居世武林吗……那他杀害父王,为什么要用刀?”听到这里,稍显冷静的察台多尔敦不禁疑问道。

“那还用说吗?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看出是他所为,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孙云却一口咬定凶手是何勋义,寒声愤慨道,“何勋义那个浑蛋,我一定不会饶过他,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说话间,孙云的身体又有异动,赤金双眼再度隐现,而这一次,就连察台多尔敦在一旁也注意到了。

“孙云,你的眼睛……”和祁雪音一样,察台多尔敦也觉得孙云的状况有些不对,冷冷颤颤问道。

然而孙云根本就没有听进察台多尔敦的话,跪在自己父王的遗棺面前,举口震怒道:“我要杀了何勋义,我要杀了何勋义……我一定要杀了他,血祭亡父的在天之灵!!!——”

“云……”察台多尔敦没再多说什么,看着孙云痛苦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想不到昔日兄弟二人仇敌,可现在,察台多尔敦却莫名关心起孙云的心事来……

简单祭悼完丧失,该到了祭酒的时刻,察台多尔敦拿出一大早从家里拿的坛酒,先在自己父王的棺材前与孙云一起空敬一碗,郑重说道:“父王走好,孩儿替您送行了……”

孙云也露出悲伤的眼神,撒酒默默说道:“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没有照顾好,让父王您罹难……下辈子,愿还能做您的孩儿,尝赎罪过……”

敬完酒后,兄弟二人在父亲遗棺前郑重磕头一拜,身旁营中将士所见,也跟着一起跪地下来。

随即,察台多尔敦又将酒水倒于自己与孙云碗中。先行,察台多尔敦举起酒碗,敬起说道:“虽然今日是为父王的祭奠而来,但是我想这第一杯酒,先敬于弟弟你——”

“为何?”孙云并没有立刻举起酒杯,短声问道。

“遥想昔日,你我宿为敌仇,彼此争斗不止,不但喧闹风波大起,还伤害了周遭的亲人……”察台多尔敦露出稍显悲落的面孔,静静说道,“尤其是弟弟你,因为我的缘故,不但致使杜姑娘残缺,还残忍害死了你的兄弟何子布……”

一提到死去的何子布,孙云心中一股悲痛涌起,甚至直到现在眼前看着察台多尔敦,他还对其依旧有一丝恨意。

“这一切都要怪我,虽然如今你废了我的武功,折了我的双脚,但我还是欠你,欠你们的太多太多……”察台多尔敦真心诚恳道。

“你别这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孙云稍许闭了闭眼,静静说道,“父王生前一直照顾我们镖局,也正是因为他的出面,告诉了我身世真相,你我现在才能以兄弟相称……珍惜眼前人,过去的就过去了,就像现在父王去世了,我也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你……”

“但我还是欠你太多了,这碗酒我必须自罚……”察台多尔敦郑重说了一句,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如果你我能早一点兄弟相认,或许你我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也许我们一家人还能更融洽,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孙云轻轻一笑,淡然说道,“如果你我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恩怨,或许你我二人的人生也不会改变……”

“你说得对——”察台多尔敦喝完酒后,重新斟满,继续说道,“那一次‘喋血王府’后,你我之间都变了——你变得更圆和了,知道如何处理朝政的人际;我也变得更亲民了,认识到自己年轻时犯下的罪过,并打算用我的下半辈子慢慢偿还……”

“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孙云听了,在察台多尔敦面前鲜有欣慰道,“正因为你有这样的改变,我才把你当成是我的哥哥……”

“你能……再叫我一遍吗?”然而,察台多尔敦听到孙云叫自己“哥哥”,忽觉一种莫名的亲切,一股热泪顿时涌上心头。

“哥哥——”孙云也十分坦然地叫了一声,和察台多尔敦一样,孙云此时心里也很温暖……

然而同一时刻,大营门外想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响……

“驾……驾——”是杜鹃,得知“毒酒真相”的他,怕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喝下了被科尔台放有“绝命散”的毒酒,急忙骑马赶到“江城巷”军营一处,欲要制止他们二人,但似乎已经晚了……

“站住——”当然,杜鹃一个女孩子骑马至军地,自然是被守卫的蒙元将士给拦了下了。

“求求二位,让我进去吧,我有急事找云哥和多尔敦公子——”杜鹃表情十分的急切,匆匆说道。

“这里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一个侍卫举起长矛,威胁说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没有办法,为了能够进军营,杜鹃索性鼓起胆撒谎道:“告诉你们,我是你们察台二公子的未婚妻,耽误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事,小心你们的脑袋!”说话的同时,杜鹃还不脸红,甚至语气壮实了不少,着实把守卫的士兵给吓着了。

果然,守卫士兵听闻,甭管是真是假,第一时间收起武器,鞠躬致歉道:“对不起,二夫人,小人有眼无珠,怪罪了……”

“下不为例……驾——”杜鹃也不想在军营门口浪费太多时间,随口答了一句,便又骑着马,快速奔向正营门口……

而在营中,察台多尔敦才刚刚喝完第一碗酒,准备与孙云共敬第二碗时,门外却响起了杜鹃的叫喊。

“快放下,那坛酒不能喝!——”杜鹃喊得尤为急躁,下马后的第一时间,拄着拐杖匆匆往正营的方向跑。

“鹃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孙云见到杜鹃一个人来到军营,祁雪音也不在身旁,不禁诧问道。

“先别管那么多,这坛酒不能喝!”杜鹃没有拖沓,急忙直言说道。

“为什么不能喝?”察台多尔敦还蒙在鼓里,却又有些紧张问道。

“这坛酒有毒!”杜鹃继续喊道。

此话一出,营中周围将士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孙云更是吃惊,看了看杜鹃,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听了,放下碗酒,转头说道:“杜姑娘,你别瞎说了,这坛酒是我亲自准备的,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吗?”

“我没说是你下的毒——”杜鹃继续急忙道,“早上我在王府的时候,偷听到科尔台的讲话,他说他在这坛酒里下了‘绝命散’!”

“怎么会——”孙云听到这里,两眼一瞪,遂指着察台多尔敦道,“可我哥刚才已经喝了一碗!”

话音刚落,察台多尔敦顿觉身体腹下剧烈疼痛,突然整个人蒙头倒地,样子显得极为难受。

“多尔敦大哥——”“哥,你没事吧?!——”孙云和杜鹃所见,纷纷惊怕问道。

旁边的众军将士所见,也是着急得没有什么办法。

“酒里……有毒……”察台多尔敦吃力地说了一声,遂重重吐了一口血,似乎已经命之将绝,奄奄一息道,“看来到最后,我还是……死在了科尔台……手上……”

“哥,哥……”孙云还在察台多尔敦身边,一边扶起他,一边用内力帮他解毒,不过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别浪费……力气了,我已经……不行了……”察台多尔敦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趁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对杜鹃说道,“杜姑娘,你的腿……是我对不起你,今天算是偿命报还了……你爹的事情,我只能查到这里了,剩下的一切……就只有你自己……去……”

“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杜鹃在一旁都快哭出来了,伏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

“还有云……弟弟……”察台多尔敦眼中最后的光亮,望着孙云的脸庞,苦声笑道,“我伤害了你……伤害了你们镖局这么多,亲手杀了你兄弟……我年轻时犯下的种种罪孽,终于到了偿命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命……”

“不,你不会死,不会死的……”孙云也快哭出来,不停地摇头说道。

“不要哭了,弟弟……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骄傲的……”察台多尔敦继续坚忍道,“我临死前……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哥……哥哥……哥……”孙云用抽噎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喊道。

“谢谢你,听到这句……我可以……瞑目了……”最后说完后,察台多尔敦右手一松,永远离开了人世。

“哥!!!——”“多尔敦大哥——”察台多尔敦死了,孙云和杜鹃同时大喊道。

其余营中将士所见,也纷纷致以悲痛的哀悼,却不想今日察台家兄弟二人来为父亲殉葬,竟是搭上了大公子察台多尔敦自己的性命。

或许察台多尔敦说的没错,自己年轻时犯下了无数的罪过,今日之死得以报还,这一切都是命……

但是凶手已经很清楚,在酒里下毒的人正是察台科尔台没错。孙云将自己哥哥的遗体放下,起身一脚将酒碗踢翻,咬牙震碎道:“察台科尔台……你这个畜生,连自己的亲哥哥也杀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而杜鹃则是一直趴在察台多尔敦的遗体前痛哭,半天没有起身。

孙云刚才还一脸的震怒,突然,身体莫名的痛楚再度袭来——孙云很清楚,那是自己体内的“毒血”又在发作,黑色的淤血沿着手臂胸口,继续往自己的全身扩散,并在自己动气之时愈加疼痛。

“额……”孙云痛得有些站不起身,不自觉慢慢蹲下身来,双手自顾抱着,一会儿身体冰凉,一会儿又是满目痛楚。

不光光是身体,自己的眼睛又和之前一样,时不时闪出赤金色的眼光。而且这一次比前面几次更为严重,仿佛孙云体内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慢慢扩散,想找窍口从莫名的地方喷发出来。

“身体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感觉……”察台多尔敦的去世痛楚还未清醒,体内的躁动又愈加难受,孙云不禁振振发喊道。

“可怜的少年啊,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却是一个个离你而去……”然而,一个熟悉的呐喊在孙云心底里慢慢徘徊,似乎是卜天星的声音,但却又隐隐像是幻觉。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孙云一边闭眼隐忍着身体的剧痛,一边心底默默问道。

“你没有力量保护亲人,最后却落得这番下场……”心中的“魔音”继续说道,“这和之前心爱的人腿残,兄弟致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你到底是谁……”孙云就默默呐喊道。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才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受伤……”体内的“魔音”继续道,“你还没有发现吗?虽然你是卢欢的弟子,继承了你师父的武功,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周边的人……杜姑娘也好,何子布也好,来运镖局的亲人也好,祁姑娘也好,你父王也好,你兄长也好……你都没能保护他们,他们一个个离你而去,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啊……”

“足够的……力量……”孙云的心底似乎有些麻木了,经自言自语在内心嘀咕道。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力量借给你,让你成为这世间的主宰,亲手杀了那些仇人……”身体的“魔音”继续蛊惑道。

“你住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的力量,我要靠我自己报仇……靠自己报仇……”孙云痛楚中也似乎有些害怕,不断默默摇头道。

“不,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成……”体内的“魔音”愈加渐狂道,“放开自己的束缚,接受‘魔灵’的鲜血,你将会有世无匹敌的力量,打败所有人!”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孙云还在努力摇头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孤身赴险

“你……你到底是谁……”孙云就默默呐喊道。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才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受伤……”体内的“魔音”继续道,“你还没有发现吗?虽然你是卢欢的弟子,继承了你师父的武功,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周边的人……杜姑娘也好,何子布也好,来运镖局的亲人也好,祁姑娘也好,你父王也好,你兄长也好……你都没能保护他们,他们一个个离你而去,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啊……”

“足够的……力量……”孙云的心底似乎有些麻木了,经自言自语在内心嘀咕道。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力量借给你,让你成为这世间的主宰,亲手杀了那些仇人……”身体的“魔音”继续蛊惑道。

“你住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的力量,我要靠我自己报仇……靠自己报仇……”孙云痛楚中也似乎有些害怕,不断默默摇头道。

“不,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成……”体内的“魔音”愈加渐狂道,“放开自己的束缚,接受‘魔灵’的鲜血,你将会有世无匹敌的力量,打败所有人!”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孙云还在努力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助……我也不需要任何力量——”

“没有力量,你能做什么?”然而,“魔音”继续在孙云的心底里纠缠,“等着吧,总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突然,内心的挣扎像是崩溃一般,孙云发黑的双手紧抓一瞬,突然站起大叫一声,愣是把周围的众军将士吓了一跳。

等到孙云清醒后,发现在仿佛神经发作一样自言自语,半天没有回过神。可回过神后,就看见自己哥哥冰凉的尸体,一股愤怒和悲痛再度涌上心头。

而杜鹃则一直趴在察台多尔敦身边,想到刚才临终前最后的话语,自己父亲的下落需要自己去查,内心着实不安。尤其是最后提及的一次,杜鹃能更加确信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世上……

(回忆中)……

察台多尔敦缓了缓气,随即说道,“我这么晚过来,是找杜姑娘你的……”

“找我?”杜鹃听了,不禁诧异道,“朝廷官府里事情我可不懂,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是有关你父亲的……”察台多尔敦即刻镇定眼神道,“我已经找到了,有关你父亲活着的新证据!”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听到这里,杜鹃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急切问道。

“是真的——你看,我找到了这个!”说着,察台多尔敦将手中那份署名杜鹃父亲的文案,亲自递予了杜鹃。

杜鹃接过文纸,看清署名,上面的确写着自己父亲的名字——杜常乐。

“真的是……我爹——”杜鹃看见的第一反应,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

“这封章文是五年前的,也就是杜姑娘你父亲所谓‘病逝’的三年之后……”察台多尔敦郑重说道,“你再仔细看看,这上面的笔迹是不是你父亲的?”

“是的,肯定错不了……”杜鹃眼角泛着泪花,阵阵点头应道,“这是我爹的笔迹,我认得出来……是我爹,没有错……”

“那么就可以确定了,你父亲还活着,八年前因为某些原因,对你撒了一个大谎……”察台多尔敦表情严肃说道,“而且,你父亲还和‘苍寰教’的人脱不开关系!”

“苍寰教?……”杜鹃想起“苍寰教”后,立刻反应过来,两眼含泪道,“没有错,那次我在枯荣镇见到的,就是我爹本人……我没有看错,就是我爹,和‘苍寰教’的人在一起——”

“你是说,上次你和我师妹在枯荣镇见到的……那个男人?”察台多尔敦也不禁问道。

“长得那么像,又正好和‘苍寰教’的人拉上关系……我不会认错的,那个人就是我爹——”杜鹃在这一刻仿佛有些情绪失控,急切说道,“不行,明天我要去出城枯荣镇,去找我爹!”

“你疯了吗?!——”察台多尔敦听到后,立刻阻止道,“现在大都城局势这么紧张,枯荣镇又离大都这么远,而且我师妹和孙云也不在身边,你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可是那个人就是我爹,我想要快点见到他……呜呜……”杜鹃忍不住流下眼泪,哭诉说道,“求求你多尔敦大哥,你让我去枯荣镇吧……就算是再大的危险,我也要见我爹,我要弄清楚这八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呜呜……”

“总之你一个人就是不行!——”察台多尔敦先是强硬一句,霎时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遂渐渐平缓道,“如果非行不可,至少得容我想想办法……反正你一个人去的话,不管对我还是对孙云,根本就放不下心……”

“呜呜……呜呜……”杜鹃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着自己父亲署名的那张文纸,一个人低声抽噎。

“要是我师妹没有离家出走,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可以……”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即安慰道,“或者我先飞鸽传书给孙云,告诉他这件事情,让他有空之余想想办法……”

“谢谢你,多尔敦大哥……呜呜……”杜鹃渐渐收回泪水,感声言谢道……

(现实中)……

“多尔敦大哥,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心中坚定想法后,杜鹃在心底默默发誓道,“我父亲的真相,我一定会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想罢,杜鹃放下了察台多尔敦的遗体,慢慢从地上站起,坚强地擦干了眼泪……

事后,孙云让营中的将士,草草安置了自己父王和兄长的遗体,心中既抱定要复仇的信念,孙云现在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察台王府与察台科尔台做个了断——察台王族可以没有继承人,但绝不能让科尔台这样的败类继续苟活于世!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安顿好杜鹃才行,毕竟一个女孩子腿脚不便,大老远骑着马赶到军营这里也不好照顾。

可是营里营外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杜鹃的身影,孙云还以为杜鹃与自己不提一句就回去了,索性找来身边的将士,红眼未干问道:“问一下,你刚才看到那个腿脚不便的姑娘去哪儿了吗?”

“回公子爷,我看到了……”士卒一五一十回答道,“她刚才骑着马离开了,好像说……是要去什么‘枯荣镇’地方的……”

“你说什么,枯荣镇?!——”孙云听到这里,第一时间精神镇突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快说啊——”孙云的语气还略显着急。

“大……大概一刻以前……”士兵看着孙云气势汹汹的样子,知道其刚刚去世两位亲人,心中正是不快,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

孙云二话不说,随便牵了营中一匹马,准备骑马追杜鹃回来——如今来运镖局被毁,父王与哥哥又相继离世,对孙云来说,杜鹃已经是自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这个时候杜鹃再出什么意外,那孙云就真的彻底崩溃、了无孤寂了……

“鹃儿,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驾——”孙云一边心底紧张,一边飞马出营绕路大都城,往“枯荣镇”的方向追赶而去……

而此时此刻,杜鹃已经先一步绕道来到了东城门,和之前一样亮明自己是孙云的未婚妻,士卒便放她出城了。“枯荣镇”的方向上次走过一会儿,杜鹃很熟,遂沿着老道奔赴而去。

“等着我,爹,女儿来见你了……”确定了“苍寰教”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杜鹃无时无刻不想快点奔走找到他,父女相认。

却不想孙云一直在后面追赶,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骑马出城赶往了“枯荣镇”而去……

而在同一时刻,一直用轻功追赶杜鹃的祁雪音,这个时候才刚来到蒙元大营的门口,然而从将士口中得知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被毒酒杀害,祁雪音整个人陷入了崩溃。

“不可能……师兄怎么会……”在自己师兄的灵棺面前,祁雪音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对自己来说,除了师父太史寒生,自己的师兄察台多尔敦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如今师兄就这样殒命,不留一句话就走了,还走得这么突然,祁雪音心中很是绝望。

“二公子说,杜姑娘赶过来,说是三公子下的毒……”将士在一旁安慰道,可事实上,祁雪音出发前,早就在杜鹃口中得知了真相。

只不过,祁雪音此时心里恨的,并不是察台科尔台,而是……

(回忆中)……

祁雪音第一次与何勋义决斗后,受伤在营中养伤……

祁雪音听完,闭眼想了很久,似乎是在纠结思绪着什么——其实在她心里,自己对孙云的情感并非全部都是仇恨,与他一起度过的这几个月以来,经历了许多的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无形之中也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情……

“我也不想过多责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兄的命运……”祁雪音想了很久,默默出言道,“其实二十多天前与你对决离开王府后,我也冷静反省了许多……我曾有想过,如果当初‘喋血王府’的对决,是我师兄赢了,而是你落的残疾,会不会也有和我同样的人,发誓此生要为你报仇……”

孙云静静听着祁雪音的讲述,但想着其已有原谅自己的初心,自己内心还是稍有安慰。

“你和我师兄本就是亲兄弟,却因为命运的‘眷顾’,曾几何时誓为死敌……”祁雪音继续默默道,“就因为这场‘不好笑的误会’,致使其一残落终生……如果我再一意孤行下去,会不会也重蹈覆辙……”

“所以我才劝你放下……”孙云缓缓应声说道,“仇恨的边际只有仇恨,我和你师兄已经尝过一次血痛的教训,不希望雪音你再步入后尘……”

“也许吧,或许我真的不应该那么固执,之前的冲动也是我不对……”到了这一步,祁雪音终于打算放下心结,坦然原谅道。

“真的吗雪音?你真的愿意……放下了?”孙云听到这里,不又兴奋问道。

“你先别高兴,我可没有原谅你——”谁知,祁雪音依旧那副“怪脾气”,转身一句斥道。

“是、是……”孙云只能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样故意点头答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祁雪音已经慢慢放下成见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直言表达出来。

“这都只是暂时的,我并没有全部忘记对你的怨恨……”祁雪音稍许认真一番,表情正经道,“你和我师兄曾经的过往,我暂不计较……但是你发过誓了,要用你的一生偿还你的‘罪过’——如果有一天,我师兄再因为你而遭难,我便真的永远不会再原谅你……”说完,冲孙云投向决意的目光。

“好,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师兄,让我哥蒙难!”孙云也在祁雪音面前,郑重立誓道……

(现实中)……

“你在我面前发过誓,一定会保护我师兄……”祁雪音在灵棺面前,双眼含泪道,“可是你食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保护他,你的武功这么高,不是应该……我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祁雪音在心底发誓,此生此世不会再相信和原谅孙云,甚至铁了心要亲手杀他,再杀凶手察台科尔台,为自己死去的师兄报仇雪恨。

“察台云和那个姑娘去哪儿了?”祁雪音完全换了个口气,忽而冰冷问道。

“听说是去……去什么‘枯荣镇’了……”一旁的将士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也甚是发寒,振振颤抖道。

“枯荣镇?为什么又会去那个地方……”祁雪音在心底疑惑一句,遂镇定发誓道,“无所谓了,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察台云,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定罢,祁雪音立刻转身出营,并随便牵了一匹战马,出东城往孙云和杜鹃前往“枯荣镇”的方向追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真相毕露

“你在我面前发过誓,一定会保护我师兄……”祁雪音在灵棺面前,双眼含泪道,“可是你食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保护他,你的武功这么高,不是应该……我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祁雪音在心底发誓,此生此世不会再相信和原谅孙云,甚至铁了心要亲手杀他,再杀凶手察台科尔台,为自己死去的师兄报仇雪恨。

“察台云和那个姑娘去哪儿了?”祁雪音完全换了个口气,忽而冰冷问道。

“听说是去……去什么‘枯荣镇’了……”一旁的将士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也甚是发寒,振振颤抖道。

“枯荣镇?为什么又会去那个地方……”祁雪音在心底疑惑一句,遂镇定发誓道,“无所谓了,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察台云,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定罢,祁雪音立刻转身出营,并随便牵了一匹战马,出东城往孙云和杜鹃前往“枯荣镇”的方向追去……

此时此刻,大都城“苍寰教”的根据地,左煜秋和左子幽也从前线得来了察台王与察台多尔敦父子俩身死的消息……

“怎么样义父,我这一出‘一箭双雕’之计还奏效吧……”左子幽站在自己的义父身后,冷冷傲笑道,“从陈胤那里得来情报,引诱‘明复教’的人在‘苍寰教’包围察台王致其殒命,紧接着骗取察台科尔台在祭酒里下毒,同样害死了察台多尔敦……对我们来说,两个大麻烦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察台云一定已经心神错乱了……”

“真不愧是我的义女儿,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为父实在是佩服……”左煜秋望着杀死察台父子的计谋即成,不禁谈口夸赞道。

“现在来运镖局被毁,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被杀,察台云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剩下那个腿脚不便的小妮子了……”左子幽继续说道,“接下来只要杀了她,察台云便只剩孤单一人,心神崩溃的他,纵使武功盖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吧……届时我们最后再杀他,除灭察台家族的大计就算完成——”

“好,好——”左煜秋听到这里,兴奋拍掌道,“八年来的仇怨终得已报,儿啊,你可以安息了——”最后,左煜秋对天仰叹一声,以祭悼八年前被察台王害死的自己的儿子左子旭。

“计划既已完成,义父您应该也了无心愿了吧……”然而,左子幽站在身后,却露出莫名诡异的笑容。

“那是当然……”左煜秋并没有注意到,还一味沉浸在“大仇终报”的喜悦之中,不过仔细想来,左煜秋还有件事情想不太明白,随即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察台多尔敦之死,是子幽你骗取科尔台毒药除之,那察台王呢?虽然我们从监军陈胤那里得到了情报,骗取了‘明复教’围攻‘江城巷’的部队,但子幽你又为何这么确定,察台王一定会死于其手……”

“这个原因嘛……”左子幽冷冷一笑,慢慢朝自己义父面前走去……

突然,一把尖刀从左子幽的袖口而出,深直插入了左煜秋的腹中。

左煜秋顿时两眼惊愣,冰凉痛苦之下,用极为恐惧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左子幽,战战兢兢道:“子幽,你……”

“我为什么能确定察台王必死,这个理由,你就赴下黄泉自己慢慢思索吧,哼哼哼哼……”左子幽露出了冷酷残忍的一面,居然对自己的义父动刀——准确来说,左子幽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子幽你……为什么……”左煜秋临死之前,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继续惊问道。

“哼,你以为我真的是你儿子的知交,还帮你在五年前振兴‘苍寰教’?呵,别傻了……”左子幽展露出本来的面目,狰狞无比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五年来我一直在利用你……如果不借助你们‘苍寰教’的力量,我又怎么可能今日完成剿灭察台家族的大计?你这稀里糊涂的老家伙,还是独自一人陪你儿子在地狱团聚吧!”

最后冰冷一句,左子幽抽出了腹中的尖刀,左煜秋“额——”地惊叫一声,最后惨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后的“苍寰教”众徒所见教主被杀,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不敢作声。

左子幽冷漠地用丝巾擦拭了刀上的鲜血,轻轻落盖在左煜秋的遗体之上,随即慢慢转过身,对教下众徒令道:“从今天开始,我左子幽就是‘苍寰教’的教主,一切顺听吾令……如有不从者,形同此人!——”

喝令一声,“苍寰教”众徒惧声不动,待到慢慢回过神来,众人才纷纷跪了下来,一起面朝左子幽磕拜道:“听从教主,左教主立位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很好,哼哼哼哼……”左子幽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站在阶梯之上,一脚踩着左煜秋的尸体,冷冷狂笑不止……

“不错嘛,看来你都把这里的一切解决了……”然而正在此时,左子幽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转身一看,这个人竟是“奇玉教”教主太史寒生——正如察台王临死前所言,“苍寰教”和“明复教”都是太史寒生一手操控,今日左子幽当着众徒之面“谋杀义父”,可见其成。

“徒儿参见师父……”左子幽居然称太史寒生为“师父”,看来二人早已认识,这么说来能知道察台王当晚必死之事并不奇怪,而且左子幽正是太史寒生五年前安插在“苍寰教”的眼线,借以利用“苍寰教”,完成报复察台家族的大计。

如此说来,之前的一切疑惑全都解释得通了……

“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已死,离察台家灭亡的时日不远了……”太史寒生站在左子幽身旁,不紧不慢问道,“下一步你想好了吗,该怎么做?”

“徒儿安插在蒙元军中的眼线,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左子幽冷笑着说道,“察台云和那两个丫头已经前往了‘枯荣镇’……这下子正好,我即刻派人发出信号,命驻守在那里的四大堂主设下埋伏,察台云等人必死无疑!只是……”

“只是什么?”太史寒生看着左子幽似乎还有顾虑,转眼一声问道。

“只是那个姓祁的丫头,也是师父您的爱徒……”左子幽继续说道,“如果就这样把她也暗算了,师父您不会伤心吗?”

“为师有什么好伤心的?……”太史寒生则是露出了寒意的微笑,“雪音本来就是为师手下的一颗棋子,为成大业,一点点无谓的牺牲也是应该的……”

“既然师父您不顾虑,那徒儿可就放手去干了……”左子幽听完后,走下台阶冷冷说道,“我倒是真想亲自再会一会,完全出自师父门下的爱徒,究竟有多少斤两,哼哼哼哼……”

说完,左子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驻地,准备给“枯荣镇”的四大堂主发去信息。

然而,太史寒生望着左子幽的背影,心中冷冷暗道:“哼,子幽,你又何尝不是为师手下的一颗棋子呢……”

谁也猜不透,太史寒生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话说另一头,杜鹃骑马前往“枯荣镇”,连续赶路了好几个时辰,天都快要黑了,才赶到“枯荣镇”的悬崖道口——这个地方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了,想当初自己等人遭遇“明复教”的埋伏,死里逃生在山洞里休养了二十多天,来到的地方也是这里,如今傍晚所依云雾之景,悬崖之上让人看了甚是唏嘘。

“吁——”由于天色渐暗看不见下山路,杜鹃只能先停下马来。

谁想到孙云一直在后面骑马紧追不舍,也跟着赶了过来。

“云哥?”看到孙云的第一反应,杜鹃下马拄拐惊问道。

“吁——”孙云也停下了马,下来后的第一时刻,便跑到杜鹃身前道,“鹃儿你干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这里?”

“我要来找我父亲……”杜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一句答道。

“你说什么?你父亲——”孙云先是迟疑一句,遂才想起来道,“对,好像是有这事儿,我们第一次来这儿时,你说你见到过一个和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爹一定还活着,我要找到他……”杜鹃没有多说什么,直言一句相道。

“可不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你爹啊?——”孙云继续说道,“而且这么晚了,现在局势又这么混乱,你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独自骑马来到这里,不危险吗?”

“多尔敦大哥生前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爹活在世上的证据——”杜鹃在孙云面前,坚毅说道,“来运镖局毁了,多尔敦大哥也死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如今唯一能让我有希望寻找的,就是有关我爹的线索——”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好了,就算那个人真的是你爹好了……”孙云努力定了定神,继续阻止道,“可你要搞清楚,‘枯荣镇’这个地方是‘苍寰教’的根据地,就算他真是你爹,也是身藏在根据地处,你一个人过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说着说着,杜鹃情绪有些激动,甚至不禁留下了泪水,“我爹离开我快九年了,你知道没有父亲的感受有多痛苦吗?!——额……”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杜鹃立刻戛然而止——杜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孙云的父亲就在前不久离开了人世。

孙云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默而不语,表情十分的消沉。

“对不起云哥,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杜鹃知道自己错了,立刻收回轻声歉意道。

“没关系,这不怪你……”孙云轻抚了一下杜鹃的肩膀,缓缓安慰道,“你急于找到你父亲,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可察台叔叔刚过世不久,没有父亲的滋味,云哥你也应该懂吧……”杜鹃暗含着眼泪,缓缓说道。

孙云听了,本来应该是伤感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体内有一种暗暗的涌动之力,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血脉——孙云很清楚,那是“魔血”在体内继续翻滚,每当自己动气或是情绪激动,这样的感觉便愈是明显。

“所以我想要快点见到我爹,云哥你就让我去吧……”杜鹃的信念很坚定,她还是很想要快点见到自己的父亲。

“鹃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孙云忍受着身上的伤痛,继续劝慰道,“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哪怕是我陪着你……哪怕是我陪着你,都未必能活着回来……听话鹃儿,等这一切事情过去后,我一定……一定亲自带你去找……你爹……”

“察台云,我终于找到你了!——”然而话音未落,身后却响起了马蹄声和震喊声。

回头一看,来者除了追赶二人而来的祁雪音,还能有谁?

“雪音……”“祁姐姐?……”孙云和杜鹃同时瞥头望道。

然而,祁雪音并不像原来那般和善,她的眼里,尽是对孙云仇意的怒火。祁雪音一跃下马,快步走到离孙云尺距跟前,杀气正浓道:“察台云,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好我师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遭人暗算?”

“你不会……是现在想要……找我报仇吧?……”孙云依旧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振振言语道。

“答对了——”祁雪音拔出腰间的“紫牙刀”,震慑语气道,“跟我决斗吧!察台云,你我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仇人,而不是朋友,今天在这里,为了我师兄,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住手啊,祁姐姐——”关键时刻,杜鹃站在悬崖边口,挡在了孙云的面前,阻止说道,“害死多尔敦大哥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并不是云哥啊——”

“我知道!——”祁雪音继续满腔怒火道,“但是他食言了,他没能保护我师兄……你在我面前发过誓,同样我也发过誓,如果你没能保护我师兄,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原谅你!”

“祁姐姐……”听到这里,杜鹃又一次哭出来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苦涩对决

“察台云,我终于找到你了!——”然而话音未落,身后却响起了马蹄声和震喊声。

回头一看,来者除了追赶二人而来的祁雪音,还能有谁?

“雪音……”“祁姐姐?……”孙云和杜鹃同时瞥头望道。

然而,祁雪音并不像原来那般和善,她的眼里,尽是对孙云仇意的怒火。祁雪音一跃下马,快步走到离孙云尺距跟前,杀气正浓道:“察台云,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好我师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遭人暗算?”

“你不会……是现在想要……找我报仇吧?……”孙云依旧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振振言语道。

“答对了——”祁雪音拔出腰间的“紫牙刀”,震慑语气道,“跟我决斗吧!察台云,你我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仇人,而不是朋友,今天在这里,为了我师兄,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住手啊,祁姐姐——”关键时刻,杜鹃站在悬崖边口,挡在了孙云的面前,阻止说道,“害死多尔敦大哥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并不是云哥啊——”

“我知道!——”祁雪音继续满腔怒火道,“但是他食言了,他没能保护我师兄……你在我面前发过誓,同样我也发过誓,如果你没能保护我师兄,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原谅你!”

“祁姐姐……”听到这里,杜鹃又一次哭出来了,“为什么,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和好,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了鹃儿,别说了……”然而,身后的孙云稍稍走上前,静默一句说道,“是我违背了誓言,有些东西,我和她不得不面对……”

说罢,为了不让杜鹃受到波及,孙云故意走向靠远一边的位置,与祁雪音面对面相视。

“求求你们,住手吧,不要在这个时候……”杜鹃还在隐声哭泣,寄希望孙云和祁雪音不要大打出手。

然而,两个人似乎都没打算就此停住——尤其是祁雪音,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仇恨,虽然害死自己师兄的人不是孙云,但孙云违背了誓言,就情理而言,祁雪音决定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第四次交手了……”祁雪音紧握着“紫牙刀”,振振说道,“前三次我都败在了你的手上,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孙云的表情却略显难堪,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还是对此情此景的悲痛,左手捂着胸口稍许垂下,咬牙说道:“雪音,难道你我之间的仇恨……一定要以这种方式解决吗?”

“你该不会是像上次在察台王府那样,不想和我打吧……”祁雪音听着孙云的口气,振振言辞道,“察台云,你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和我一决高下!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手下留情,我也不允许以这种丧家犬的方式报仇雪恨——”

“你冷静一点,雪音……”孙云继续努力劝阻道,“你我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分个胜负呢?是,没错,我是没有保护好你师兄,保护好我哥哥,你要怪我甚至想杀我,我都可以理解……我不想和你打,是因为我不想再伤害你了,如果你真要取我性命,也得等这些事情大了之后……”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了!——”然而话音未落,祁雪音突然语气正顶道,“这些道理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你给我听好了察台云,你我二人之间,必须得有胜负……快啊,拔出你的刀啊,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孙云却依旧迟迟未定,犹豫踌躇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和对方动手。

而杜鹃已经看不下去了,又不能上前阻止,只能一个人蹲在云雾缭绕的悬崖边,默默地哭泣。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先来了!——”祁雪音实在等不下去了,提起“紫牙刀”就朝孙云的方向飞冲而去。

孙云没有办法,抽出腰间的“银月双刀”欲以还手……

气魄雷鸣,飞宇正冲——“业刃天冲”惊狂而出,祁雪音挥斩先发制人,鼓足天雷灌顶之力道,正杀孙云面前而去。

孙云则并未使出全力,“银月连斩”身前一划,想要以最普通的刀法以守待攻。

“铛铛铛——”三声利刃磨搓之响,孙云的刀身被划出数道火花,祁雪音气势咄咄逼人,似乎完全不给孙云以喘息之机,强压灌力冲顶之下,孙云被祁雪音逼得节节后退。

“云哥——”杜鹃看着揪心不已,冲孙云的方向大声呼道。

“快啊,使出你的全力啊,难不成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祁雪音明显感觉得到,孙云连两成的力道都未使出,自己压制得过于轻松,不经意间冲孙云大声呼道。

孙云没有办法,几近被逼入绝路,鼓足劲力狂顶一式,“紫脉神功”破定而出。

“轰——”一声内力惊风巨响,孙云“紫电诀”之内力顿时张涌,一瞬之间便冲破了祁雪音的束缚。

“额——”祁雪音一时挡不住孙云内功的冲击,咬牙镇定一句,遂连人带刀被反冲数十步之遥。

“额啊……”然而,孙云使出内功的一刻,身体的“毒血”仿佛又在发作——这一次的痛楚更加明显,“黑色淤血”从肩膀一直蔓延至脖子下方,让人看了甚是可怖;而且疼痛感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撕咬,让孙云浑身燥热之下,仿佛伤口灼烧般的痛。

而祁雪音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她只是对招之中,冥冥感觉到“紫脉神功”之下,还有一种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力量,将自己的气势压制全无。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祁雪音不由凝紧双眼,暗暗振语道,“仿佛有一只妖怪藏匿于他体内,气势压倒性的强……”

而孙云这边,却是在受不住这股“邪力”的摆控,炙热难耐下,自己伏刀低身蹲下,喘气好一会儿才慢慢缓和……

孙云和祁雪音在悬崖边口焦灼对决,孰不知这一幕被隐藏在树林深旁的一群人看在眼里……

“南堂主,找到察台云和那两个丫头了,要不要现在就动手?”说话的人是“明复教”的教徒,可见他们口中称呼的“南堂主”,自然是“苍寰教”的南踪了。

南踪望了望眼前的局势,悄声镇定道:“不急,小姐是让我们在此埋伏万无一失……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自己人倒是先打起来了,我们何不先在这里看戏,然后再下去坐享渔翁之利?”

“堂主说的是啊……”一旁的教徒奉承答道。

“哼,一个是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弟子,另一个是‘奇玉教’门下的奇女教徒,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笑到最后……”南踪露出狡黠的笑容,面孔消失在树叶丛林之中……

“呼……呼……呼……”孙云还在不停地喘息,看来刚才那一下冲撞,身体的负荷超乎想象——现在不是自己考不考虑用内功的时候了,祁雪音这是要拉开架势与自己拼命,那自己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得扛着“毒血”的痛苦,使出全力与对方一较高下。

而祁雪音看着孙云痛苦的样子,猜测可能是体内“毒血”的作用,但心系复仇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自己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也要亲手与其做个了断。

“呀啊!——”随即,祁雪音再度先发制人而去,刀舞魔风狂雷之势,欲图一招做个了断——“魔雷定天”破宇而出,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道,欲直接将孙云手中的双刀即落。

而孙云这边才刚刚回复过来,眼见着面前的“雷龙破风”,自己又不得不硬顶而上——“紫云漫天”惊云而出,无数零散的刀光汇聚一团,在“紫电诀”的威力之下,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强顶对手的杀招而来。

“轰——”又是一声巨响,两招相杀内力乱冲,只是这一次没有一方被击飞,二人锋芒捉刀以对,纷纷互不相让。

“额……”祁雪音还是和刚才一样,就纯武功内力比拼之上,似乎自己总是差孙云一截。

但孙云这边更不好过,身体心理的承受负担过重,体内“魔血”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手中的刀反而越拿越不稳,强威之下颤抖几番,最终只听“铛——”的一声,一把“银月刀”不翼而飞。

“这次是我赢了!——”祁雪音看着自己终于占得上风,兴奋一句,破刀轰雷而上,欲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对手。

然而孙云也并非束手待毙,即使手中只剩一把刀,也绝不放弃——“紫阳震天”煞宇而出,单臂独刀挥舞之下,忽而全身内力迸发。

“啊——”“啊——”孙云和祁雪音同时狂叫一声,彼此被彼此的内力所击飞,二人相聚数十步遥,这一回合互不分胜负……

“求求你们别打了……不要再打了……”而杜鹃在一旁早就泣不成声,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着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彼此相杀了——明明是至亲的朋友,如今却是相互捉杀,杜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

祁雪音这回有些轻敌,受了不小的上,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两脚有些发抖。但孙云这边伤势更重,因为过度使用身体的内功,导致体内的“魔血”的反应愈来愈强烈。

“身体……好难受……”孙云躺倒在地上,两眼再次闪现赤金双瞳的目光,发黑的指甲愈发增长,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黑血”染过一般,让自己完全失去了人格。

“鲜血……你需要更多的鲜血,否则你永远都是这般羸弱的生命……”忽而,心底里那个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在不断冲击和干扰着孙云的灵魂。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孙云又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止不住地摇头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你为何会不认识我?”心中的声音振振说道,“我是你心中黑暗和力量的一面,当你遭遇危机和血仇之时,我就会出来……”

“你胡说,我是我,和你……没有关系……”孙云仿佛人格分裂一般,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怎么没有关系?其实卜天星说的没错,你本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和大英雄,相反,你是一个罪孽滔天的恶人……”心底的“魔音”继续说道,“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你,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你而去吗?何子布也好,北原五侠也好,这些全都是你自己酿成的后果……”

“住口……住口……”孙云有些听不进去,神智混乱的他不停的摆头说道。

“还有大都城的百姓……如果不是你废了你哥哥的武功,‘苍寰教’和‘明复教’又怎么会兴起……”心底的“魔音”继续道,“再就近来说,你父亲和你哥哥的死,都是你的无能,没能保护好他们……所以雪音才会想要杀了你,因为你是个废物,你什么都做不成,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我……保护不了亲人……”孙云渐渐有些麻木了,低声自言自语道。

“其实我最了解你,你心中黑暗的一面……当你遭遇绝境和仇恨之时,你内心的黑暗就会展现出来……”内心的“魔音”继续说道,“就像‘喋血王府’那次,如果当初你不是抱着纯粹的杀心,你又怎么可能一个人独战千军,打败你哥哥……后来是你的良心发现,才没有杀了你哥哥,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你知道你的缺点在哪儿吗?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太顾及眼前了……其实你只要相信我,把自己的心灵交给黑暗,我就能给予你所有的力量,成为世间的主宰,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你住口……快住口啊——”孙云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拼命在内心抓狂呐喊道。

“快,只要跟我说,你需要我,需要我的力量,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杀死眼前的人,为自己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仇……”内心的“魔音”不止说道,“你发自内心其实一直是渴望力量的,你骗不了我……”

“我叫你住口啊!——”终于,孙云实在忍受不住,突然爆发一句……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魂断落崖

“其实我最了解你,你心中黑暗的一面……当你遭遇绝境和仇恨之时,你内心的黑暗就会展现出来……”内心的“魔音”继续说道,“就像‘喋血王府’那次,如果当初你不是抱着纯粹的杀心,你又怎么可能一个人独战千军,打败你哥哥……后来是你的良心发现,才没有杀了你哥哥,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你知道你的缺点在哪儿吗?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太顾及眼前了……其实你只要相信我,把自己的心灵交给黑暗,我就能给予你所有的力量,成为世间的主宰,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你住口……快住口啊——”孙云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拼命在内心抓狂呐喊道。

“快,只要跟我说,你需要我,需要我的力量,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杀死眼前的人,为自己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仇……”内心的“魔音”不止说道,“你发自内心其实一直是渴望力量的,你骗不了我……”

“我叫你住口啊!——”终于,孙云实在忍受不住,突然爆发一句,浑身聚力仿佛黑魂一般,在那一刻炸裂开来。

“云哥——”杜鹃看着孙云不对劲的样子,愣是惊诧一阵,悲伤之余瞑目而望,却见孙云全身仿佛被黑色的血液浸染,昏沉光晕之下,一股可怕的力量正从体内慢慢涌出。

包括祁雪音在内,她也看出了孙云的不对。虽然自己现在一心顾忌的,只是要杀死孙云,但望其沸血忽燃的状态,祁雪音也感到了一丝丝不适。

“那是什么力量……”祁雪音凝紧双眼,正紧嘀咕道,“好可怕的聚动,仿佛能够撕裂天地……和他一起这么久,从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威魄,难不成,是卜天星给予他的什么东西……”

祁雪音这才想起来,孙云这些天身体的异样,体内仿佛有股“魔血之力”,一天比一天躁动。霎时间,一种熟悉的力量扑面而来,正迎着孙云煞气四扬而出,祁雪音能够感觉得到,就和当初自己与卜天星对决之时一模一样。

现在她可以十分确定,卜天星那天注入孙云体内的“毒血”,正是“魔灵”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已经在孙云体内积蓄已久,今日对决之时爆裂开来。

“啊!——”紧接着便是孙云的一声悲怆,抬起头定望的瞬间,赤金双瞳浴火而出——“异色双眼”再现,仿佛有种吞噬黑暗的力量,缠绕在孙云身周,此时的孙云仅凭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用体内的“毒王盅”在与“毒血”抗衡,但很显然,孙云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源源不断的“魔灵之力”从自己身体贯涌而出。

“云哥该不会是……”望着孙云发黑的双手,杜鹃才想起那晚自己看到的“惊悚”一幕——那并不是梦境,也不是仅仅中毒那么简单,孙云的体内仿佛被刻上了莫名的“烙印”,灌输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使之神态精力崩殂,完全丧失了人性……

“堂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光光是杜鹃和祁雪音,就连躲在暗处的“苍寰教”众徒见了,也不由吃惊道,“好可怕的力量,就好像……谁靠近他,就会被……吞噬一样……”

南踪将一切看在眼里,神慌中故作镇定道:“别紧张,好戏还没完呢,不管察台云在玩儿什么花样,他们今天都死定了……我们按照原计划行动就好,等到他们拼到两败俱伤之时……”

孙云的意识渐渐有些恍惚,身体的这股“魔血之力”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赤金双眼的色光之下,头顶阵阵发痛。迷途中仅仅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孙云伏刀慢慢站起,即使“恶火”缠身也依旧劝阻祁雪音道:“雪音,快住手,不要再打了……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

然而,祁雪音却并不想就此罢休,今日既笃定要和孙云做个了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意。更何况卜天星的这种力量,自己曾经就有会过,稍有熟知的她,更不会被眼前的景象所威慑,振振不屈道:“哼,察台云,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抱你那天真可笑的幻想吗?我不管你现在身体如何,今天在这悬崖之上,我必须要取你的性命!”

说话间,手中的“紫牙刀”锋芒气宇,似乎祁雪音是抱定了决心,要和孙云一决胜负。

孙云虽然并不畏惧,但是身体渐渐变得麻木起来,“魔血”逐渐侵心,疼痛感反而越来越少。但孙云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越来越强的力量包裹全身,可浑身的知觉却在一点点消退,心脏和感知也在趋近冰凉……

“我不管卜天星对你做了什么,今天你休想逃……”祁雪音等不下去了,右手握紧“紫牙刀”,断步飞跃冲袭而上,振振呼慑道,“察台云,之前的对决我不敌于你,但是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话音即落,“凌月惊杀”突狂而出,百面威风四杀惊慑,骤雨般正朝孙云身躯袭来。

“云哥!——”杜鹃望着孙云身体折磨之下,几无抵御狂风之力,大声冲孙云喊道。

孙云百般疲态之下,瞥视“狂刀”袭涌眉前,身体朦胧间驱前正顶,“阴阳破碎诀”定贯而出。

“铛——”断金利刃绞落一式,“紫牙刀”杀风狂涌正袭,孙云“阴阳破碎诀”风魔乱舞之下,正挡祁雪音的“凌月惊杀”,交错相冲一刻,霎时鼓涌风云,黄尘百漫之下,群林万木皆枯。

“呀啊——”祁雪音没想到,孙云一式内功法诀,竟会顿现如此惊人的魄力,这是自己前几次与孙云交手时,从未有过的遭境——忽觉意识间,祁雪音这才发现,被“魔血”控制的孙云,似乎内力更胜从前,无论自己刀法如何施展,都无法冲破面前这道“屏障”,反倒是对方聚力的余震,不断将自己的刀芒反噬,内伤渐聚身前。

而孙云的感知则是愈加麻木,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轻使内功一道,便将祁雪音如雷破风的刀法给顶了回去。然而,疼痛感渐消,全身的血液却仿佛急速冲顶一般,孙云没有被对方的刀法挫伤,却被自己体内莫名的“魔血”不断消磨损尽。

“别开玩笑了,难道这一次,我又要败在他的手上吗……”然而,祁雪音看着自己又渐趋于劣势,将败重蹈覆辙,内心始终不甘道,“不,我不能输,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输……察台云,你害死了我师兄,违背了曾经的承诺,今日我一定要亲手取你性命,为我师兄报仇!——”

心意决然间,祁雪音顶着浑身的剧痛,烈刀灼烧聚力之下,“紫牙之刃”再露锋芒——“凤刃惊轮”夺魄而出,祁雪音独创的最强刀法再现,冒着自己被芒力反噬的危险,携刀纵袭一式,惊宇扑杀而出。

孙云意识朦胧间,感觉到了“凤刃惊轮”的威慑,就和当初在察台王府对决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孙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再无以阻拦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雪音挥刀赴死之势,与自己互势夺命两绝……

“轰——”雷宇之下一道狂鸣,纵土黄尘爆裂开来,孙云的内功抵御不住“凤刃惊轮”的威慑,碎裂倾然间,连人带刀被击飞数十步遥,全受内伤不小。

但是祁雪音这边也不好过,她这一式“杀招”,是在绝境之下强行御使的,本就冒着丧命的危险,还强冲“魔灵之力”——与卜天星对决过的她,很明白在“魔灵”面前强使功法的危险,果不其然“凤刃惊轮”的最强一式,反噬之力仿佛滔天巨浪,在那一刻混冲祁雪音身前而来,这一次祁雪音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心脏处传来突使撕裂的痛楚,整个人瞬间昏死过去,最终倒在了杜鹃身旁,倒在了悬崖边上。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手中的“紫牙刀”却依旧紧握,杜鹃不禁大声哭喊道。

但祁雪音此时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呼唤似乎一句也听不见,躺倒在杜鹃身旁,脸色极为痛楚,甚至有些发紫——这一战虽然短暂,却是抱着赴死的决心,祁雪音虽然拼命击退了孙云,但终究还是没能结果对方……

“哧——”而孙云那边也受了重伤,大吐一口血后,朦胧意识下再也使不上任何的力——他料到了“凤刃惊轮”的威力,但眼前绝命的一刻,仿佛内心的决意没有让自己避开攻击或是阻止对方,硬生生吃了这一式“杀招”,孙云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抬头再望着昏死的祁雪音,孙云心中五味杂陈,浴血负伤无以言说,心中的痛楚更是无人知晓……

“啪……啪……啪……啪……”然而,就在孙云和祁雪音两败俱伤间,深林暗处一旁却是响起了掌声。

孙云抬头凝眼望去,暗林一侧走出来的,却是“苍寰教”的教徒。

“不会吧……”杜鹃看着自己这边二人伤离,如今却是敌人“见缝插手”,不禁惊恐道。

“可恶,竟然在这个时候……”孙云在那一刻也清楚了,这帮家伙正是瞅准了自己和祁雪音“互拼”的一刻,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南踪领着“苍寰教”众徒已经渐渐逼近了悬崖边口的杜鹃和祁雪音。

“真是不错啊,让我见识了二位的武功……”南踪望着负伤的孙云和昏倒的祁雪音,狡黠一笑道,“小姐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两个家伙的确最为棘手……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老天帮了我们啊,你们两个两败俱伤,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鹃儿,快跑——咳咳咳咳……”孙云望着杜鹃和祁雪音的位置正在悬崖边口,这才意识过来局势的危急,怎奈与祁雪音一战后自己身体虚弱至极,加上“祸魔之血”在体内的翻滚,自己已然被折磨得“人鬼不像”。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南踪似乎是看准了杜鹃和祁雪音的位置,领着“苍寰教”众徒走了过去。

而杜鹃则是危境之中故作镇静——身后便是悬崖,祁雪音又在自己怀中昏迷不醒,如今形势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候……

“我有听说,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不幸命殒了……”然而,南踪似乎是在故意激怒孙云的样子,狰狞笑道,“还有来运镖局,也被‘明复教’的人毁了……察台云,对你来说她们两个已经是你最后的亲人了,如果我把她们杀了,你会变成怎样呢……”

杜鹃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惊恐的眼神。

孙云就更不用说,使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怒声呼哧道:“你要是敢胡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咳咳咳……”可是身体的虚弱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继续站起,更别说与这帮人搏斗了。

“云哥……”杜鹃“临死”之前并没有害怕,只是一脸惋惜地望着远处的孙云,内心的痛苦无人知晓。

“你不让我胡来,我就偏做给你看看——”然而,南踪仿佛是在故意嘲讽孙云一般,露出杀心的面孔,振振说道,“察台云,你不是号称大漠北原无以敌手吗……今天我倒要看看,我在你面前杀你的亲人,你还有什么能耐还手——”

话音刚落,南踪飞脚一式正踩杜鹃和祁雪音所伏的悬崖边口。南踪的脚力十分惊人,踏土黄尘过后,悬崖道响起了令人惊悚的碎裂声响——看样子南踪是想要震断这里的崖道,让杜鹃和祁雪音二人跌落下去。

“不要!!!——”孙云看着杜鹃和祁雪音命悬一线,伸手拼命呼喊道。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额啊!——”悬崖碎裂的一瞬,杜鹃抱着昏迷的祁雪音大叫一声,并连同战马“烈云”一起,掉下了悬崖。

孙云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完全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的亲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祸魔觉醒(上)

话音刚落,南踪飞脚一式正踩杜鹃和祁雪音所伏的悬崖边口。南踪的脚力十分惊人,踏土黄尘过后,悬崖道响起了令人惊悚的碎裂声响——看样子南踪是想要震断这里的崖道,让杜鹃和祁雪音二人跌落下去。

“不要!!!——”孙云看着杜鹃和祁雪音命悬一线,伸手拼命呼喊道。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额啊!——”悬崖碎裂的一瞬,杜鹃抱着昏迷的祁雪音大叫一声,并连同战马“烈云”一起,掉下了悬崖。

孙云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完全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的亲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和之前一样,面对亲人的亡故,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永远都在一旁投去“冷漠”的目光,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刹那,悬崖道口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一般,直到意识到杜鹃和祁雪音确确实实跌落了悬崖,孙云才清醒过来。

可清醒过来,眼前的事实却仍是噩梦,孙云在那一刻仿佛神智失常一般,瞪大双眼,承受着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煎熬,黢黑的双手愈渐颤抖,终究是躺倒在死亡罪恶的“深渊”之中……

“啊!——”良久,孙云抱头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似乎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发泄自己心中的悲痛。可是,亲人之死无法挽回,孙云的凄喊无故凭添奈何的悲凉,回荡在山谷之间,徜徉着灰蓝色的哀逝。

终于,孙云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创痛,体内的“魔血”与眼前的悲剧双重负压,已然超过了孙云的承受底线。孙云哀嚎过后片刻,两眼一闭倒在地上,仿佛没了生息一般,迷茫昏死在黄尘土地之上……

“哼哼哼哼,看来面对亲人的死,你察台云也无能为力……”看着孙云痛苦昏倒的样子,南踪在一旁磨了磨鞋底,冷笑着说道,“事情的发展比想象的要顺利啊,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结果了察台云,早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多的功夫……察台云,你今日命将终矣,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我这就送你去你亲人的身旁……”

说完,南踪鞋底亮出尖刀,寒光眸闪之下,一脸狰狞地朝着孙云走去。身后还跟着不计其数的“苍寰教”弟子,如今的孙云已然毫无战斗之力,两眼紧闭昏死在地,伴着全身的灼伤与痛楚,即将死于敌人的手中……

“真是可怜啊,悲苦而脆弱的生命……”意识黑暗中,孙云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如今性命也交由他人手中,让人见了真是唏嘘……没有力量的你,什么也做不了,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也无法忍痛嗜血报仇……”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暗之中,孙云的心底还在发出颤抖的呼唤,自己最后清醒的意识仿佛火中一般,寒冷幽夜之下闪着淡淡的寒光。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心中力量和黑暗的一面……”心底的“魔音”继续蛊惑道,“其实你很清楚,就算卜天星没有说,没有注入‘魔灵’在你体内,在你心底始终有着倔强黑暗的一面,在你倒下或报仇的时候就会出现……现在卜天星给了你机缘,你为什么不接受这样的力量呢?”

“我不需要……那样的力量……”孙云保留着最后残存的理智,坚毅咬牙道,“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亲人……保护朋友……”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在镖局的亲人,甚至是你的爱人……”体内的“魔音”继续说道,“你还没发现吗?曾经誓要保护的人,现在全都因为你的无能,而离开了你……如今你只有孤单一人,当初立下的誓言不过只是可悲的笑话,心中背负太多的你,最后什么也没做成……”

“我心中……背负了太多……”听到这句话,孙云不禁呢喃嘀咕道。

“对啊,你就是因为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才会有今天的结果……”体内的“魔音”不依不挠道,“你总是想要保护别人,把所有的担子扛在一个人肩上……可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凭你一个人无法战胜命运,无法战胜劫难……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成了如今这样,想要保护爱人,可还是遭受罹难,想要保护朋友,依旧被自己的兄长残杀……”

“我背负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孙云仿佛明白了什么,在自己过去苦涩的回忆中,轻轻呢喃道,眼神尽是悲落。

“还记得卜天星对你说过的吧,你的命数‘物极必反’……”体内的“魔音”还在继续说道,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卜天星时说的话,孙云似乎才了解其意义……

(回忆中)……

“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同时亦是察台家之次子……”孙云并未道出名字,卜天星却像是算到其身份,振振一声说道。

“你知道我……”孙云忽觉气氛不对,两眼凝神,正视紧目回道。

“本算人之命数,自然了其身份,天机测目而下,谁人避世轮常……”卜天星仍旧和刚才一样,淡定表情之下,隐隐露出寒窒的气息,一边占术天命,一边冷冷说道,“汝既为王族之人,自世命不可俗,尔之凶吉祸福,天相终将定论……”

“你……到底是……”孙云渐渐露出和刚才祁雪音一样的表情,正视着卜天星恻隐的面容,缓缓说道。

“吾乃‘预言者’,可知世间命数,掌握寸道天机……”卜天星双手比划着占牌,暗暗说道。

“预言者……”孙云隐隐一股压迫上身,寒颤气氛之下,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面前这个自诩为“预言者”的卜天星,绝非普通常人之辈……

……

“枝所连结,却预杂章,明明道出世理,却因纠缠过度而扭曲……”卜天星像是看出了什么,冷冷一笑,随抬头冲孙云投去寒意的目光,只字只句道,“孙少主的凶命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

“嗯……”四个字沉着有力,却如同鸣喝定钉一般,明明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孙云像是感觉到一种痛苦与悲伤,没有理解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不由寒颤一声。

“物极必反?……”杜鹃看着孙云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刚才的祁雪音一样,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不禁也担忧起来,顺便问道。

“意思是指,过于将命数职责牵系于心,结果却适得其反……”卜天星两眼正望着孙云,语气寒颤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表面上想要坚守信念,不曾想自己的过于执着,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孙少主,这就是你最大的凶命……”

像是沉默认可了一般,孙云无意识中,额头竟是渗出些许冷汗……

(现实中)……

或许再次想起来,孙云才明白“物极必反”的意义所在。

“我就是因为背负了太多,才会有……今天的结果……”终于,孙云似乎是放弃了心中的残念,意识中最后默默哀声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背负这些,或许亲人就不会死了……对啊,我总是偏激命运的不公,埋怨世间的一切,到头来却发现,是我害死了身边的人……卜天星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在最后的意识挣扎中,孙云选择了沉默,似乎也选择了最后的“出路”,两眼泛出赤金双瞳,决心将一切命运交予给心中的黑暗……

悬崖道口间,“苍寰教”众徒已经离孙云越来越近……

“没想到堂堂来运镖局少主,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弟子,就这样结束了……”看着倒地不起的孙云,南踪在一旁发出轻蔑的冷笑,脚尖刀芒正锋以对,似乎要给予孙云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气氛凝重的一刻……突然,孙云四周狂风忽起,百木青草皆为颤栗,孙云的身体更是气骤涌出,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包裹在孙云周围。

“怎、怎……怎么了——”南踪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看着倒地一动不动的孙云,忽而骤涌磅礴之力,自己在一旁也有些被吓住了。

后面的“苍寰教”弟子更不用说,连自己的堂主都被眼前的气势所慑,众徒更是逡巡不敢前进,直直望着眼前的孙云,仿佛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果然,狂风愈演愈烈,孙云的身体似乎也发生了异变——骨骼些许扩张之下,孙云的长发恍如尖刺,不断向两肩延伸,黢黑的双手之上,指甲渐变鲜红之色不断伸长,仿佛从血池中苏醒的恶魔一般,让人看了甚是惊恐。

下一刻,孙云猛然睁开了眼睛,赤金双瞳发出刺眼的寒光,凝固周围的空气,最后本人仿佛无事一般,从地上慢慢站起。

站起后的孙云,样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虽然认得出面孔,但长发尖毛恍如芒刺,血红指甲凶如猛兽,额头青筋之下,暗红的血丝从脖子一直延伸至两鬓,赤金的双眼震慑惊魄的寒光,整个人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魔灵”的力量世间觉醒,内力惊寒一瞬,顿时草木皆枯。

而南踪等“苍寰教”教徒看在眼里,全部吓傻了眼……

同一时刻,大都城卜天星居所……

卜天星正在庙宇间算着占术,且似乎一直等待着什么,直到水晶球突然隐隐闪动,仿佛感应到了莫名力量的觉醒,卜天星兴奋暗暗一笑,露出狰狞的面孔道:“来了,终于来了,我的试验成果终于成了——察台家的后裔啊,吸收‘祸魔之血’的力量,让我看看你震慑世间的魄力吧!”

这一切果然都是卜天星搞的鬼,几天前在孙云体内植入的“魔血”,似乎是到了觉醒的时刻……

悬崖边口,重新“苏醒”的孙云,恶魔狰狞面孔之下,一双胆寒的异色双眼,直直望着眼前的众人——傻子也看得明白,此时的孙云已经失去了理智,吸收了“魔灵”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全身散发的气势和魄力,与刚才完全不一样。

“堂主,这……这……这个家伙……”一旁的教徒看在眼里,还未出手便被孙云的气魄所吓倒,站在身后战战兢兢道。

“哼,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样,本人就是本人……”然而,南踪仿佛不信邪,壮了壮胆命令周身手下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拿下他!”

可看着孙云阵阵胆寒的姿态,前排几个“苍寰教”教徒仿佛脚上定钉一般,皆惊恐而不为所动。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南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意要将孙云尽早处决,冲身后手下大声吼道。

没有办法,南堂堂主的命令,众徒只能硬着头皮提刀而上,孰不知孙云令人惊慑的气魄,下一刻会怎么出手。

孙云看在眼里,面无表情,且用极为冷血的语气说道:“哼,几个宵小鼠辈,也想阻挠本王……”

“本……王?”南踪听着孙云异样的口气,不由惊声问道。

“我自‘魔灵’重生,自当为教主灵王!”孙云自诩为“灵王”,振振威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胆敢阻挠本王大计,通通得死!——”

话音刚落,孙云伸出右手“魔爪”,以其威震强慑的气势,正对面前教徒众人。

“额……额、啊——”前方的教徒两人还未意识过来,惨叫一声,便被孙云“单爪”吸附于手中,紧接着鲜红血色眼前,孙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徒手穿心将教徒二人串成了串,溅血鲜红满地,场面极度血腥。

“额……额……”后面的教徒所见,纷纷吓破了胆,刚才还是“温文尔雅”的察台公子,如今转眼一瞬便化为了嗜血无情的“恶魔”,“苍寰教”众徒露出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眼神,寒刃在手却颤步而不敢前进。

就连南踪自己也有些被震慑了,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入魔”之人,在他意识中,孙云一定被植入了某种力量,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更加冷血和残暴。

果然,下一刻孙云“魔爪”发力,径直将串成二人撕成了两半……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祸魔觉醒(中)

“我自‘魔灵’重生,自当为教主灵王!”孙云自诩为“灵王”,振振威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胆敢阻挠本王大计,通通得死!——”

话音刚落,孙云伸出右手“魔爪”,以其威震强慑的气势,正对面前教徒众人。

“额……额、啊——”前方的教徒两人还未意识过来,惨叫一声,便被孙云“单爪”吸附于手中,紧接着鲜红血色眼前,孙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徒手穿心将教徒二人串成了串,溅血鲜红满地,场面极度血腥。

“额……额……”后面的教徒所见,纷纷吓破了胆,刚才还是“温文尔雅”的察台公子,如今转眼一瞬便化为了嗜血无情的“恶魔”,“苍寰教”众徒露出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眼神,寒刃在手却颤步而不敢前进。

就连南踪自己也有些被震慑了,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入魔”之人,在他意识中,孙云一定被植入了某种力量,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更加冷血和残暴。

果然,下一刻孙云“魔爪”发力,径直将串成二人撕成了两半,四周更是血溅无数,孙云的双手已然绯红。

“这个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南踪看着眼前“着魔”的孙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所见孙云“血甲屠戮”之容,神情时不时紧紧发颤,内心更是惶定不安。

而他身后的“苍寰教”众徒就更不用说了,望着双手沾满鲜血的孙云,瞬时化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教徒众人纷纷不敢遽动,怕是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手无情残杀。

“血,我还要更多的血……”孙云则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如今的他早已没了正常时候的记忆,如同发疯一般,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另一幅可怕的面孔,屠戮刚才教徒二人后,伸出狰狞的指甲继续振振道,“尔等鼠辈竟敢亵渎本王,就让你们成为‘祸魔’的食粮好了——”

话音刚落,孙云无影般瞬步而出,一跃便飞至众人阵中,仿佛暗夜下的蝙蝠一般,完全看不清孙云的速度。

众人还没回过神,孙云已然先发制人,腰间双刀寒芒出鞘,血光即杀献祭成河——“血月双刀”倾狂而出,霎时震破天际的刀法,染满血色纵宇劈下,还没让教徒众人来得及反应,只听得阵中“啊——啊——”惨叫,顿时崖口道边血流满地。

“额……额……额……”跟不上孙云的速度不说,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一个又一个“苍寰教”教徒皆惨死于孙云刀下,剩下的教徒众人完全吓破了胆,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杀人舔血的恶魔,用深临黄泉般的眼光注视着自己等人,气氛几乎窒息到完全不能呼吸。

而孙云也是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冷血和无情,如今“入魔”的他已经完全不再是那个性格妥善的来运镖局少主,反而成了一尊人人惧怕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孙云的心已经完全堕落至黑暗低谷,仿佛无论是谁、杀多少人自己都毫不在乎。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虽然孙云的气势咄咄逼人,但唯独南堂堂主南踪不为所惧,仗着自己教下人多势众,想要借就地合围将孙云正法,遂喝声令道,“不过就是一个着魔的疯子,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上,谁再后退一步,定斩不饶!——”

虽然害怕孙云,但南踪这边已经下了死命令,“苍寰教”众徒这边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杀……杀——”然而喊起口令都是畏畏缩缩没有底气,看样子孙云的气势已经把众人吓得魂不守舍,甚至连刀都提不稳了。

但孙云的眼神始终冰冷,仿佛这些喽啰就是自己刀口鲜血下的猎物,“魔爪”就着“血刀”,杀气始终弥漫着周身,孙云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就好像杀多少人都无所谓一般。

“哼……”孙云只是冷笑一声……突然,黄尘道口狂风一阵,孙云几乎只在一瞬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人……人呢?”孙云疾风般的速度突然消失,众徒纷纷紧张故作询问道。

然而下一刻,便是如同噩梦般的屠戮……

“啊——啊……”一声接一声惨叫,“苍寰教”众徒这边,不断传来教徒嘶竭的声响——只见向西偏侧一道,霎时血雨横飞,一道疾云烈影风驰电掣,穿梭在众徒身旁,每至一处惨叫一声,紧接着便是血泊下断手断脚的血腥场面。

施术穿梭者自是孙云不假,血雾中施展“血月连破”,横空万宇中仿佛闪电穿雷一般,疾云之速快到眨眼都来不及,只在一瞬便是众徒分尸惨亡,场面一度血腥难堪,这也是孙云有生以来杀人最残暴的一次。

然而,孙云似乎完全不为所动,曾经拯救大都百姓的英雄大侠,如今变成了嗜血屠戮的地狱恶魔,凡人所见战兢威慑,仿佛置身于地府黄泉,眼见之人等待的结果只有是死亡……

“啊——啊——啊……”杀戮还在继续,一个又一个教徒被孙云无影般的刀法分尸,场面血腥恐怖至极,别说阵中教徒毫无战意,他们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毫无半点还手之力。

而孙云的屠杀仍在继续,他已经完全成为了杀人工具,这些“苍寰教”教徒仿佛就是孙云“舔血”的猎物,所到之处见人就杀,力震威慑让人闻风丧胆。

直到最后孙云施展“神踪步”,以其无影之迅法穿梭完所有的阵地,在场教徒一一皆被断手分尸,无一尸体完身。

太恐怖了,简直把杀人当做了家常便饭,“入魔”的孙云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了正常的意识,脑海中印现的只有“杀人”二字,直到将最后一个教徒杀干净,只剩下南踪一人之时,孙云才停了下来,站在手脚分尸的血泊之中,赤金双瞳怒视着南踪,看来也不想放过他。

南踪都已经快吓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孙云竟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将自己的手下教徒杀得一干二净,跟刚刚与祁雪音决斗时的疲惫之态完全判若两人。而且此时的孙云容貌俱变,血长的指甲,刺乱的头发,异色的瞳孔,加上泛着血光的双刀,孙云已然不是人类之态,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一般,两眼铮铮地注视着自己。

现在南踪有些害怕了,但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在孙云面前害死了杜鹃和祁雪音,没想到竟会激发出孙云潜在屠戮的人格,南踪自己都有些战战兢兢。

但是绝路之处已然无生,就算南踪知道今日自己必会死在孙云手上,也不打算继续逃了,两脚扭了扭趾骨,准备拼死一战。

而孙云的眼神依旧没变,赤金双瞳之下,仿佛对面的南踪脸上,已经刻上了“死亡”的字样……

“呀啊——”与其坐地等死,不如搏攻而上,南踪呼嚎一声,两脚断月天穹而出——“破雷云荒”驰骋而上,凌空下仿佛疾云闪电,镰舞狂魔一般,正朝孙云身前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赤金双眼顿现聚芒的杀气……

“噗——”一声震响,孙云伸出右手“魔爪”,不偏不倚抓住了南踪飞来的脚。

“什么?!——”南踪不敢相信,孙云只用这么简单的手法,就挡住了自己的“破雷云荒”,并死死控制住了自己。

孙云没有等待,眼神厉光之下,“珏血裂掌”断杀而出,余晖见下出掌一道扑杀,正劈南踪的左腿而去。

“啊!!!——”场面极度的血腥惨烈,南踪大叫一声,孙云这着实的一掌,当场将南踪的左腿劈折。

“你可以去死了……”孙云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呼哧一声,遂掌心“血爪”收合用力,只听得一声惨绝的骨裂,南踪的腿竟被孙云用“魔爪”活生生抓断了。

“啊!!!——”紧跟着又是一阵惨叫,南踪几乎痛得失去了知觉,在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即将死在孙云的手上。

孙云也打算让他死个痛快,“血月双刀”再起,正面两把“血刀”穿破对方的胸膛。

“呀啊!——”突然,孙云煞气厉吼一声,双刀并趋斩杀而落——让人极度惊恐的画面,南踪竟被孙云用双刀活活撕成了两半,鲜血如爆裂一般顿时倾涌,悬崖道口瞬时浸红一片。

杀死了南踪和“苍寰教”众徒,孙云算是为杜鹃和祁雪音二人报了仇,不过手段似乎过于残忍和血腥了。而且孙云似乎没有在留恋掉落悬崖的二人,反倒站在原地狰狞大笑起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孙云仿佛魔鬼一般,独身一人站在满是碎尸的血泊当中狂笑不止,“阻挠我的人,通通都得死——陈胤,何勋义,左子幽,下一个就是你们!哈哈哈哈……”

孙云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发疯一般,成为了一个只为杀人而活的魔鬼——当初卜天星给孙云体内注入的“毒血”,想不到如今却是变成了这般结果,让人看了甚是惊恐和畏惧。

孙云屠戮众徒之后,独身一人往回走去,没有再去环顾惨死的众徒,也没有去顾念掉落悬崖的杜鹃和祁雪音,就仿佛孙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忘却一般,心中惦记的只有杀戮和复仇……

翌日清晨,“枯荣镇”悬崖道口底下……

“嗯……好痛啊,我这是……在哪儿呢……”杜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天亮醒后,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青草地上,浑身上下隐隐作痛,朦胧眼前更不知是何景象。

直到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杜鹃才想起昨日傍晚自己和祁雪音掉下悬崖的事来。

“我记得,昨天我们被‘苍寰教’的人劈落悬崖……等一下,这么说来的话——”惊醒后的一瞬,杜鹃这才想起来祁雪音,回头一看,正见祁雪音和她的战马“烈云”,也躺倒在自己的身旁,敢情昨天自己二人跌落悬崖,并没有因此而丧命,反倒是滚落至此处活了下来。

祁雪音因为昨日与孙云的决斗昏迷了过去,而她的战马“烈云”是被自己骑来,一直跟在自己二人身旁。战马受了点伤,醒来后抬头蹲坐在地一动不动,而祁雪音则依旧是昏迷不醒,看样子她反而是伤的最重的。

“祁姐姐……啊——”杜鹃想要起身去照顾祁雪音,却发现自己的拐杖没了——杜鹃这才意识到,昨天从悬崖跌落,拐杖早就不知所在,现在掉到这无人的境地,走起路来也是麻烦。

但杜鹃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在她心里反倒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试着不用拐杖,看我能不能走……”绝境时刻,杜鹃想要凭自己的力量自己走路——这就是杜鹃的性格,外表看起来柔软,实则内心十分刚强,不会武功自保的她,每每遇到绝境关头,却总没有知难而退过,反倒是一次又一次鼓起干劲,激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和决心。

“额……额……”杜鹃慢慢站起身,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向前走,虽然很困难,但自己在来运镖局以及察台王府练习走路了无数遍,就算是没有拐杖,自己也能踮步踮步慢慢前进,这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多走几步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完全丢掉拐杖,靠自己的能力行走,杜鹃心中稍显兴奋。但眼下重要的事情是救人,杜鹃的开心不过一瞬,缓缓走到祁雪音身旁,却见祁雪音已经深睡得很,只是呼吸频率有点不稳,看样子是重伤过头了。

“祁姐姐,我一定要救你……”杜鹃抱着这样的决心,一颠一簸地走到祁雪音身旁,努力扶起昏睡的她,然后准备找地方先休息养伤才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离“枯荣镇”百遥开外的悬崖底下,是一座疏林,崖壁下口有不少天然形成的山洞,完全可以供人歇息休养。

“太好了,这有个山洞,先把祁姐姐扶到那边去再说……”杜鹃一边自言自语鼓劲说着,一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祁雪音扶到了山洞底口。

紧接着,杜鹃又走回来,把受伤的战马“烈云”也牵到了山洞这里……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祸魔觉醒(下)

“祁姐姐,我一定要救你……”杜鹃抱着这样的决心,一颠一簸地走到祁雪音身旁,努力扶起昏睡的她,然后准备找地方先休息养伤才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离“枯荣镇”百遥开外的悬崖底下,是一座疏林,崖壁下口有不少天然形成的山洞,完全可以供人歇息休养。

“太好了,这有个山洞,先把祁姐姐扶到那边去再说……”杜鹃一边自言自语鼓劲说着,一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祁雪音扶到了山洞底口。

紧接着,杜鹃又走回来,把受伤的战马“烈云”也牵到了山洞这里。

此时的祁雪音依旧昏迷不醒,看来这次伤的似乎有些过重,杜鹃望其已然干裂的嘴唇,心想得先找点水才行。索性重新站起身来,颠颠簸簸走出山洞,看这附近有没有水源或是食物,望着祁雪音这般伤情,恐怕是得要做好休养多日的准备。

“也不知道云哥现在怎么样了……”忽而,杜鹃想起自己和祁雪音掉落之前,孙云还在山上与“苍寰教”的人搏斗,现在自己二人是生是死他都未知,杜鹃不禁默默担心道,“亲眼看着我们跌落山崖,就算他平安无事,恐怕也以为我和祁姐姐遇难了吧……这两日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悲剧,先是来运镖局遭毁,紧接着察台叔叔和多尔敦大哥也相继殒命,如今我和祁姐姐也从山崖跌落了……这么一连串的打击频出,我真怕云哥他会承受不了……”

卖力从山洞走出几步,发现自己独立行走愈渐状态,杜鹃心里算是少有的安慰。然而回头看着洞口处昏睡依旧的祁雪音,杜鹃又在一旁笃定决心。

“不管怎么说,眼下先救醒祁姐姐才是关键……”杜鹃暗暗自言自语道,“事已至此,只当是我和祁姐姐遭遇了劫难。天无绝人之路,如今我和祁姐姐能活着已经算是万幸,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当初我是为了调查我爹的真相,才来到这枯荣镇的……”冷静过后,杜鹃还是清醒地明白,自己本来来这儿的目的。

眼前就是“枯荣镇”,自己等人曾经在此受困一月,与“苍寰教”的人争斗不休。如今再次来到这里,杜鹃的心里也是感慨良多,而且这一次孙云不在身边,杜鹃很清楚,这将会是自己面对的又一道难关……

此时此刻,大都东门关前……

入魔的孙云在“枯荣镇”独崖残杀“苍寰教”众徒后,缓缓行进了一天的路,才又回到了大都城这里。如今的孙云,早已没了昔日的往顾,现在的他心里只有复仇和血杀,谁如果敢阻挠在自己面前,无论是敌人还是昔日的朋友,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孙云独自一人散发披肩,指甲如同爪刺一般,双眼瞳孔赤金之颜,仿佛煞气横出的恶魔使者一般,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大漠广道上,朝着大都城门口的方向缓缓行进……

至始至终,孙云都是那一副冰冷杀气的面孔,脖子上暗红的血丝让人看着狰狞,昨日屠杀“苍寰教”教徒的血渍还未擦干,孙云就敢重新回到这重兵把守的大都城门。

“站住!——”果然,孙云抵达城门口的一刻,便被把守城门的蒙元士兵给拦了下来。而今的孙云外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所以守城的将士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他就是察台家的二公子。

“让开……”孙云也是毫不客气,语气冰冷至极道,“吾乃‘灵王’,尔等胆敢阻挠本王,休怪本王无情——”说话间,全身散发着隐隐的杀气。

但这种情况守城士卒当然不会让就,更别说孙云还如此“出言不逊”,根本不把朝廷的官兵放在眼里。其中一人看不下去,长矛抵前正经厉喝道:“哼,小子,敢和我们这般讲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孙云并不为之所动,眼神即变,铮铮寒慑道:“我看活的不耐烦的,是你们吧——”

话音刚落,孙云两眼赤金双瞳发出令人惊恐的寒光……

“啊——啊……”紧跟着便是城楼下两声惨叫,士卒二人被孙云当前残忍剖腹杀害……

这一惨叫不要紧,一下子吸引了守城众卒的注意,所闻有人敢在城楼底下肆意杀害官兵,城楼上把守的众军将士纷纷把目光注意之楼下关口。

却见孙云两手沾满鲜血站在原地,而刚刚冲孙云“叫嚣”的那两个蒙元官兵,已经剖腹惨死倒在血泊之中,场面极度血腥。

“戒备,有人杀害官兵硬闯城门!——”很快,城楼上上下下响起了警戒集合的声音,不一会儿城楼大门四周顿时聚集了百余将士,出城将孙云团团包围,城楼上更是有不计其数的弓箭手瞄准孙云,其仗阵架势完全不亚于一场战争。

然而,孙云并未为其所动,反而一直保持着那副冷血的杀手面孔,连眼睛都没有侧瞟一下,目光始终直直地望着城楼门口,仿佛根本就不把这些守城将士放在眼里。

“你到底是谁,为何杀害我军将士,硬闯城门究竟有何目的?!——”领军的教头也没有认出孙云的身份,手持苗刀鼎力相对,冷冷遽问道。

孙云则还是一样,用及其冰冷的语气说道:“让开,胆敢阻挠本王之人,全都得死!——”

此话一出那还得了,蒙元众士仗着兵多将广,丝毫不会放孙云前进半步,寒兵利刃迎举而上,似要在这里就要将孙云就地伏法。

“来人,给我拿下!——”领军教头喝令一声,周中将士纷纷提刀而上,群起而攻之。

孙云表情冷酷之极,就在众军士兵合围之时,突然一道身闪消失在众人眼前。

“奇怪,人呢?不见了……”底下众人所见孙云的身法,皆惊异而不知所措。

然而接下来眨眼的一瞬,孙云已经无影般跃至领军教头的身前,还不等教头惊诧反应过来,便伸出“魔爪”一手盖住了军教的头。

“额……额……”教头害怕得连连哆嗦,只感觉一股刺寒的冰冷,由孙云的掌心直灌心底。殊不知,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感知。

孙云两眼一瞪,赤金双瞳杀光俱现,右手忽而一用力,紧接着便是血腥残暴的一幕——

只听得一声裂骨声响,军教的头颅竟被孙云一手活活扯断,霎时颈间鲜血喷涌,领军教头就这样惨死在了孙云手上。

孙云平生已经杀过无数的人,但是像昨日和今日这般残忍之手段,可谓是前所未有。如今的孙云,已经完全沦落为一个杀人恶魔,不会讲究任何感情,只要是阻挠自己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孙云这一手“屠戮”不要紧,倒是把周围的蒙元将士吓的心惊胆寒,刚才还气势汹汹蒙元众军,这一会儿全都畏畏缩缩起来,甚至不忍看见眼前教头惨烈的死相,手中的兵器也是瑟瑟发抖……

“再有阻挠者,形同此人……”孙云残杀领军教头后,低声威胁一句,遂又喝声厉严道,“还不快让开吗?!!——”

众军士卒也都吓了一跳,不自觉纷纷向后退却几步,但是众士并没有完全散开,依旧手持着利刃,将孙云本人包围其中,依旧仗着人多势众不予退让。

孙云看在眼里,知道了结果和答案,赤金双瞳再次亮出,仿佛预示着自己将要大开杀戒……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他,为将军报仇!”然而,城楼之上突然又响起一个将领的喝声,命令城下将士结果孙云。

孙云听闻两眼一睁,异色双眼抬头正望,饱含着冰冷的杀气,直直望着刚才城楼上下令的将领。

将领所见浑身惊寒,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孙云那一对异色双眼,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手脚麻木四肢冰凉,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杀——”终于,城楼下的将士忍不住了,心觉孙云不过只是一人,竟敢与全城东门守军叫板,并当场杀害领军教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当下喊杀魄令即出,周围将士重新拾起利刃,冲阵中孙云扑杀而去。

孙云见此,煞气灵光之下,缓缓拔出了腰间的“血刀”……

忽然,疾光一闪,孙云出刀风旋而出——“荒血之刃”冥灭惊狂,霎时风扬阵中骤光凌天,一道道扑天利刃仿佛饮血屠魔一般,正朝四周涌来蒙元将士而去。

“荒血之刃”百芒惊穿,蒙元士卒根本挡不住孙云凌厉的攻势,被前所未有的“杀刀”回光一斩,霎时寒刀阵中四血飞溅,伏尸躺倒一片。

前排蒙元将士即刻惨死殒命,后面包围的众军所见,纷纷逡巡而不敢进。但箭已拉弓无回头路,众士所知孙云不会放过自己等人。

果然,还不等官兵众人反应回神,孙云以其迅疾的身法再展杀威——“血月连破”轮回惊宇,纵裂杀伐间,寒光破血震慑神威,眨眼一瞬连城血染,蒙元将士伏尸众倒。

仅仅两轮“杀刀”,便将城楼下的百余将士悉数残杀,孙云的刀法不可谓不凶狠,出刀在手必取其命,武功和招式也比往日凶残暴戾不少,杀起人来更是丝毫不顾怜惜。

城楼众卒所见,黄尘底下顿时血尸浸染,皆惊恐而惴惴不安。孙云只凭独身一人,挥刀出手便将百来众卒残杀殆尽,仿佛染血恶魔再世,危祸贻害人间……

“给我放箭——快,给我杀了他!”然而,城楼顶上再起躁动,领军将领所见楼下众卒皆倒,遂命身旁弓兵放箭予以绞杀。

军令即下,百余弓手顿时乱箭齐发,正朝孙云所立驻地而去。

孙云定身正望,赤金双瞳再现寒光——“散华掌”断灭一式,寒空扑宇而出,回天四周血光即现,震力可撼惊威。

“呼——”凌空当下一道呼响,飞来的密布“箭雨”被“散华掌”一招袭灭,全然截断落倒而下,并不能伤及孙云半分。

“什么?——”城楼上的将领所见,徒有惊异慌神之面色,殊不知孙云竟有如此神力,刀劈箭落都未能触伤身及。

孙云这边挡下了“密箭”,转头望着刚才城楼将领呼喝的方向,霎时赤金双瞳凝眸,飞跃几步大踏而出。紧接着便是惊人眼球的一幕——孙云跨过护栏轻功一使,踏跃城墙直行而上,最后竟然徒步飞上了东门城楼,出现在众军将士的面前。

“快、快……快拦住他——”将领知道孙云的目标是自己,却不想其眨眼一瞬便能飞跃城楼至此,慌神惊讶紧张的一刻,整个人吓倒在地战战兢兢命令道。

众卒士兵所见,纷纷提刀包围而来,胆敢一人挑衅城楼众军,就算其再武功惊威,也绝不能再让其胡作非为。

但这些守城的士兵哪里又是“灵王”孙云的对手,孙云瞟都未瞟众卒一眼,回身一式“珏血裂掌”,掌劲八面威风,瞬时便将包围上来的蒙元众卒撂倒在地,甚至有的靠近的士卒被直接击掌穿杀。

孙云根本不把蒙元众卒放在眼中,直视着刚才下令伏杀自己的头领将军,一道飞步纵贯而下,跃至蒙元将领的身前。

“饶、饶、饶……饶命啊——”将领这才知道自己触犯了“神怒”,跪在孙云面前死命求饶道。

但孙云决定的杀心,是不会轻易收敛,赤金眼光中依旧透露着窒息的杀气,“血刀”在手欲夺其命身前。

“吾王之魔灵,需要鲜血祭祀,我看就用你的血来充实好了……”孙云说出一句狰狞恐怖的话语,手中的“血刀”霎时厉刺而下。

“啊!——”紧跟着就是一道嘶声力竭的惨叫,头领将军当场被孙云戳刀毙命。

然而还没完,孙云似乎是不“过瘾”,手中的“血刀”并未提出,而是睁眼一瞬,顺手横刀再厮一斩,将领的尸体被横向剖腹,大量的鲜血复涌而出。

简直太残忍了,孙云杀人之法仿佛完全泯灭了人性,取人性命不够,甚至还有将对方处斩分尸,可见其已然堕落成一个“杀人恶魔”,完全看不见曾经那个英姿少年的身影。

而周围的众军将士所见,更是吓得浑身发颤……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亲殇之痛

“吾王之魔灵,需要鲜血祭祀,我看就用你的血来充实好了……”孙云说出一句狰狞恐怖的话语,手中的“血刀”霎时厉刺而下。

“啊!——”紧跟着就是一道嘶声力竭的惨叫,头领将军当场被孙云戳刀毙命。

然而还没完,孙云似乎是不“过瘾”,手中的“血刀”并未提出,而是睁眼一瞬,顺手横刀再厮一斩,将领的尸体被横向剖腹,大量的鲜血复涌而出。

简直太残忍了,孙云杀人之法仿佛完全泯灭了人性,取人性命不够,甚至还要将对方处斩分尸,可见其已然堕落成一个“杀人恶魔”,完全看不见曾经那个英姿少年的身影。

而周围的众军将士所见,更是吓得浑身发颤,簇拥一旁瑟瑟不安,手中的刀刃更是来回摇摆。

孙云重刀取出站起身来,四面瞥视一阵,赤金双瞳发出惊威的寒光,愣是吓得众卒将士胆颤惊寒。随即,孙云嘴角一撇,冷冷无情笑道:“尔等既阻挠本王之大计,那就陪你们将军下地狱去吧!”

话音刚落,孙云横跃飞身而上,凌空当中血光重燃——“血云漫天”纵裂分闪,空宇下八面寒光血斩惊狂,无数浮游之刃惊许回落,浩荡之势震慑百里。

“啊——啊——啊……”霎时间,城楼满布无数惨叫,包围的众军将士皆中招毙落,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血云漫天”仿佛天降“血雨”一般,夺命狂镰纵杀劈斩,回荡四周了无音寒。

然而没完,孙云似乎还未杀过瘾,决意要将这里化为一片“屠宰地狱”,孙云挥刀出手毫不留情。轻功落下的一刻,“血云漫天”化作“血月连斩”,城楼破石之处,顿时“血光”龙卷狂袭——孙云连人带刀聚威骤杀,众军将士皆被拦腰断斩,鲜血仿佛喷涌一般四溅飞射,霎时间染红了整片城楼墙郭。

“额……额……”后面的蒙元官兵所见,皆吓得四肢发麻、浑身颤栗,眼瞅着面前的兄弟一个个惨死在“灵王”孙云的刀下,众卒纷纷饶头后撤,丢盔弃甲甚至是跳下阶梯城楼,只为逃跑活命。

但孙云似乎一个也不想放过,挥斩之迅疾仿佛空林赤燕,没人能看得清孙云挥刀的速度,只觉周身窜起一镰刀恶魔,所到之处命魂归西。

“呀啊!——”孙云狂血下嚎叫一声,如同炽烈奔袭的猛兽,“血刀魔爪”倾狂而上,只杀得城楼将士哀叫连连、落倒血泊。

众卒无以逃生,不是被孙云的“血刀”斩杀,就是逃跑拥挤中被踩踏而死,场面一度狼狈血腥。稍微有几个不怕死的将士,拾起斧刀长矛便冲孙云后方砍来,似乎想要绝境中拼死一搏,试赌运气。

但是想也知道,主动招惹孙云的后果……

背后寒风呼使,孙云“神踪步”下猛然回头,狰狞的面孔嗜血獠牙,愣是把反抗的蒙元将士吓得胆战心惊。

没完,孙云纵上举起“染血”铁臂,狂叫一声洞穿而下,只听一阵碎裂断响,众卒将士手中的兵器竟被孙云徒手劈断。

“都是些不怕死的家伙,那你们就一同下地狱去吧!——”孙云最后惊狂一句,“魔爪”穿心绝力而出——“珏血裂掌”劫神再现,面前将士惨叫一声,皆被孙云“魔爪”穿破五脏六腑,迷蒙着双眼血色,最后痛苦倒地而去。

“还有谁,胆敢再阻挠本王?!——”孙云已然残杀城楼百余名将士,舔尽爪上的鲜血,狰狞恐怖道。

“额……快跑——快跑啊……”周身将士无有一人再敢挑衅“灵王”,纷纷丢掉兵器,朝着城楼边侧或是阶梯下口逃命而去。

而孙云也没有再去追,环顾地上躺倒的无数血尸,再望了望大都城中烽火狼烟,血色眼神下,尽是仇恨与冰冷的目光。

“陈胤,你背叛朝廷勾结邪教乱党,害死了我父王和哥哥,那就先从你开始偿命好了——”孙云又舔了舔魔爪上的残血,慢慢沿着阶梯走下城楼,准备前往监军府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另一方面,枯荣镇郊外山林洞中,祁雪音仍旧重伤昏迷未醒……

“我这是……在哪里……”迷迷糊糊中,祁雪音独自一人处于黑暗朦胧的境地,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也听不清任何的声音,在心中暗暗喃喃道,“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我只记得我和孙云在决斗,然后就……”

然而话音未落,眼前逐渐一道亮光开来,愈加嘈杂的声响也传入耳中,感知恢复的自己,眼前的第一幕画面,却是自己永远不想勾起的回忆——

荒山脚下,乱石林中,自己的家人半路遭遇劫匪突袭,无数的落石从山崖滚落,正袭自己的家人而去。

“爹——娘——”祁雪音忍不住伸手喊道,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前跨越一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命丧途中。

“啊——啊……”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仿佛亡灵招手的悲鸣,听着刺心痛骨的凄喊,眼见着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祁雪音心中万分的悲痛,每回忆一次,就会心痛一次。

然而,她更不想看到的画面,是接下来的回忆……

“姐姐,救我——”自己的妹妹站在自己身后,却朝自己发出了嘶哑的呼喊。

“妹妹——”祁雪音想要回身去救,可是身体怎么动也动不了,回身远望过后,便是自己妹妹的身影,愈渐消失在乱石嶙峋之中。

“姐姐……救……救我……”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微弱,明明近在眼前,可自己离妹妹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妹妹的身影,祁雪音的脑海才闪过一片痛楚。

“不——”嘶声竭力的一声哭喊,却是再也挽回不了妹妹的性命,祁雪音为自己不能保护亲人的无力而感到悲痛,双膝跪地重捶一拳,以发泄心中那份不甘却又无奈的痛楚……

随即,祁雪音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静静沉默了好久,仿佛自己的心也堕入了深渊……

“你好,我叫察台多尔敦,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师兄妹了……”然而良久过后,祁雪音耳边响起一道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抬起头正眼望去,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还很青涩少年的察台多尔敦。

自己的师兄望着哭泣的自己,朝自己伸出了手,欲要扶自己起来。祁雪音正觉得心里一阵暖暖和安慰,想要伸手拉起,却不想自己与师兄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管怎么伸手,都触及不到那份距离。

“师兄——师兄……”祁雪音拼命地喊着,可察台多尔敦就如同浮底烟云一般,很快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紧接着,自己师兄轮廓的背后,站着一个脸色恐怖的身影。祁雪音有些害怕,但又好奇地凝视张望,直到最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师兄后的人,竟是孙云。

梦境中的画面,孙云双手提刀,准备从背后刺杀自己的师兄,并发出冰冷的寒笑。祁雪音见到此景,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可不管怎么努力,自己都无法站起身来。

直到最后,孙云朝察台多尔敦挥刀而下……

“不!!!——”祁雪音想要竭声呼喊,但很明显已经无力从心,随着孙云挥斩落刀刺杀的一瞬,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二人的身影,皆消失在眼前的黑暗浮沉中。

霎时间,一股钻心的痛楚完全刺激了祁雪音,祁雪音浑身动弹不得下,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冰凉而刺骨的冷水全然朝自己身上扑来,甚至让自己窒息得无法喘气。

“呜……呜……”祁雪音挣扎中拼命叫喊,可怎么喊也喊不出声,直到眼前的最后光亮重现,祁雪音才慢慢睁开眼。

“啊!——”祁雪音突然惊叫一声,却发现自己嘴里正含着凉水——醒来一看,是杜鹃正在用树叶喂自己饮水,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祁雪音这也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些许画面,不过是自己受伤昏迷做的噩梦罢了……

“哈,祁姐姐,你醒了——”杜鹃看着祁雪音终于醒了,不由兴奋一笑道。

“妹妹?我这是……怎么了……”祁雪音还想的起来称呼杜鹃为“妹妹”,晃了晃仍旧有些昏沉的脑袋,迷迷糊糊问道,“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外面天怎么黑了……”

果然瞥眼一见,山洞外面已经天黑了。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杜鹃反问一句,遂慢慢缓气说道,“我们昨天在山崖被‘苍寰教’的人袭击,祁姐姐你和云哥决斗负伤昏迷,最后‘苍寰教’的人把我们‘推’下了山崖,我们两个命无大碍,祁姐姐你昏迷不醒一天了……”

“我之前,在和孙云决斗……是的,我想起来了……”祁雪音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画面,依旧模模糊糊道,“不过,这里面怎么还有‘苍寰教’的事情……”

“哎,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杜鹃叹气地摇了摇头,只能万分庆幸现在祁雪音的情绪稳定,不再像之前气冲冲找孙云报仇时的样子。

忽然,祁雪音睡眼惺忪间,感觉到自己脸上一股温热,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战马“烈云”再用舌头舔舐自己。

“烈云?……”祁雪音望着自己的战马,抚头关慰道,“为什么你也在这个地方……”

“因为你的战马和我们一起,掉下悬崖了啊……”杜鹃跟上说道,“虽然福大命大我们都没有摔死,但我的拐杖也弄丢了,就刚刚取回来的这点水,还是我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弄到的……”

“我们都摔下了山崖,这些……都是‘苍寰教’的人害的是吗……”祁雪音望着自己身体一切安好,又不禁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们,察台云呢?他有没有事——”

“我也不清楚……”听到有关孙云的事情,杜鹃也在一旁担心摇头道,“之前在山崖上决斗,你和云哥杀得难解难分,然后因为拼力过度,祁姐姐你昏过去了……谁想到那些‘苍寰教’的家伙居然施用歹计,趁你们两个打得两败俱伤,便以死威胁同样受伤的云哥,把我们打下了山崖……我们两个是还活着没事,就是不知道,山上的云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安好……”

“‘苍寰教’的那帮家伙,我绝饶不了他们……嘶——”一提到“苍寰教”,祁雪音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刚刚动怒一阵,忽觉四肢如摔断般疼痛,祁雪音又忍不住止声一句。

“现在恐怕还不能乱动……”杜鹃见了,在一旁轻抚关慰道,“祁姐姐你受的伤比我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应该也受伤不少,这几天还是先好好歇着吧……”

“可是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我要赶紧……上山去……”祁雪音则依旧是那副倔性子,忍着疼痛想要爬起来,不过这一回似乎是伤得太重了,祁雪音感到自己想要站起却十分的吃力。

“祁姐姐你也是担心云哥吗?被‘苍寰教’的人在山上包围……”杜鹃看着祁雪音这么急,不禁问道。

“谁担心他了?要死要活我都管不着……”谁想到,祁雪音却是变了一个面孔说道,“以他察台云的本事,要是连那帮‘苍寰教’的喽啰都收拾不了,那我就太高估他了……我这么急着想离开上山,是为了要和他决一了断,为我师兄报仇!”

“你还在想着报仇啊……”一听是找孙云复仇,杜鹃马上露出悲伤的眼神,哀声说道,“祁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云哥和好呢?就像之前那样……难道说在你心里,还放不下云哥和你师兄的恩怨吗?”

“察台云他违背了誓言——当初我在军营和他和好,他答应过我此生此世会保护我师兄,不再让他受伤害……”祁雪音继续说道,“可谁想到,我师兄还是遭人杀害了……察台云食言了,他违背了他的承诺,我也在他面前发誓过,如果他违背了誓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可杀死你师兄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啊,跟云哥没有半点关系……”听到这里,杜鹃又着急说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痛报亲仇

“祁姐姐你也是担心云哥吗?被‘苍寰教’的人在山上包围……”杜鹃看着祁雪音这么急,不禁问道。

“谁担心他了?他要死要活我都管不着……”谁想到,祁雪音却是变了一个面孔说道,“以他察台云的本事,要是连那帮‘苍寰教’的喽啰都收拾不了,那我就太高估他了……我这么急着想离开上山,是为了要和他决一了断,为我师兄报仇!”

“你还在想着报仇啊……”一听是找孙云复仇,杜鹃马上露出悲伤的眼神,哀声说道,“祁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云哥和好呢?就像之前那样……难道说在你心里,还放不下云哥和你师兄的恩怨吗?”

“察台云他违背了誓言——当初我在军营和他和好,他答应过我此生此世会保护我师兄,不再让他受伤害……”祁雪音继续说道,“可谁想到,我师兄还是遭人杀害了……察台云食言了,他违背了他的承诺,我也在他面前发誓过,如果他违背了誓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可杀死你师兄的人,是察台科尔台啊,跟云哥没有半点关系……”听到这里,杜鹃又着急说道,“就算是报仇,也应该去找察台科尔台啊,这和云哥有什么关系?祁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执迷于复仇了……”

“不杀了察台云,我此生难休——”谁想到,祁雪音竟说出一句绝情的话,“他一天不死,我和他的事永远都不会了断!”

“祁姐姐……”杜鹃听到这里,眼角不经意泛起泪花,但似乎心中有着莫名的信念,强忍着泪水没有留下。

“总之,等我在这里养伤好了,我先送你回大都去……”祁雪音眼角一瞥,淡淡说道,“我和察台云的事情永远不会和解,不管我和他最后谁能活下来,妹妹你都不要再插手其中了……”

“不,我不回去——”谁知道,杜鹃像是变了一副表情,忽而坚定说道,“我要留在这个地方,直到将那件事情查清楚为止!”

“事情?”然而,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禁双手插间反问道,“妹妹你能有什么事情,待在这个地方不走……”

“我要调查我父亲的真相!”杜鹃继续坚定说道,“祁姐姐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第一次来枯荣镇的时候,我说我见到过一个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噢,我还记得,当时是察台云让我们在客栈监视‘苍寰教’接头的家伙,结果来的那个人和你爹长得很像……”祁雪音回忆了一番,随口说道,“那个时候你非常坚定那个人就是你爹,为此察台云第二天还独自去跟踪,结果我们两个在客栈遭到了‘苍寰教’的包围,要不是我师父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活不过今天……”

“现在‘苍寰教’的据点就在这枯荣镇附近——”杜鹃继续坚定道,“既然你和云哥说,在大都与‘苍寰教’交手的时候,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也在,那么现在正是他们内部人员空虚,调查真相的大好时机,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潜入他们老巢,查清楚真相……”

“你疯了!”然而不等杜鹃说完,祁雪音转而定声阻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会武功,两脚又不方便,一个人前去‘苍寰教’的据点不是找死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想什么我很清楚——我一定要查清楚一切的真相!”杜鹃始终眼神坚毅道,“如果说那个人就是我爹,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救他出来,不管有多危险……”

“但你不会武功,又没有人帮助,要怎么做?”祁雪音还是摇头说道,“听话,这个时候不要独自蛮干,如果你真的那么确切想要知道真相,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杜鹃也摇头说道,“如果换做是平时,云哥一定不放心我,会千方百计阻止我冒险……但现在他以为我死了,没有空闲担心我,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调查;而且那个叫‘子幽’的女人不在,我成功的几率也会不少……”

“几率再高也不行!”祁雪音还是毅然决然阻止道,“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妹妹你只身犯险——”

“我做出的决定,没人改变的了!”谁想,杜鹃却是出乎意料地坚毅说道,“就像祁姐姐你,永远不会放下对云哥仇恨一样……”

“额……”听到这里,祁雪音不禁愣了一番,仿佛心中受到触动一样。再看着杜鹃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杜鹃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般坚定的神情。

不过仔细想想,回忆起第一次在枯荣镇和“苍寰教”交手,祁雪音也有放不下的心结……

(回忆中)……

数月前,枯荣镇一战……

祁雪音的目光重新回到东浔身上——她有预感,眼前这个提及自己身份的男人,一定藏有秘密……

“可能对你来说,这并不太吃惊,毕竟我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你……”东浔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冷斥道,“但是你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知道……我的师兄?”祁雪音不由睁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啊,与你同为‘奇玉教’门下弟子,察台多尔敦……”东浔继续阵阵寒意道,“我和他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

“你和我师兄的恩怨?难不成是五年前……”祁雪音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五年之中自己曾未与师兄有过重逢,但提起“苍寰教”与察台家族的恩怨,祁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那场风波。

“五年前在大都,我曾与察台多尔敦一较高下,最后我落败了……”东浔露出狰狞的眼神,继续震慑道,“他残忍折断我手脚,将我打成重伤,差点夺了我的性命……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恢复过来;而察台多尔敦如今,却落得双脚残废、武功尽失的下场……”

提到自己师兄的“伤痛”,祁雪音下意识心头一怒,然而身体的疲弱,却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一直想要亲手打败他,以报五年前的‘血恨之仇’,只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也根本无以解心头之恨……”东浔说着握紧双拳,目光怒视着祁雪音,铮铮说道,“好在老天有眼,他倒下了,作为他的同门师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就是五年前的他,只要亲手杀了你,我就能填补这五年来的煎熬与耻恨——我会将你亲手处死,尝受千刀万剐之痛,五年前的积怨与仇恨,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

话音即落,气震寒威,东浔全身内力顿涌,发出惊人的气魄……

(现实中)……

祁雪音想起“苍寰教”的东堂堂主东浔,曾经提及其与自己师兄的恩怨。现在自己的师兄遇害,这场持续五年的恩怨落在自己头上,就算饱含着悲伤与嫉恨,自己也要替师兄了结这段恩仇……

“好,我答应你……”思考许久,祁雪音闭眼淡淡凝声道,“我也留下来陪你,直到你查清楚你父亲的真相……”

“是真的吗,祁姐姐?”听到这里,杜鹃马上换了个表情,不由兴奋问道。

“毕竟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更何况我们两个同时跌落悬崖,察台云以为我们两个都遇难了,得趁着这个机会了结一切不是……”祁雪音回应一声,随即默默沉哀道,“而且,我也有我自己要完成的使命,替我师兄了结的恩怨……”

说着,祁雪音不由握紧了拳头,仿佛心中坚定了什么……

翌日,大都城监军府……

自从“明复教”的部队侵入中城后,大都城上上下下全都人心惶惶,百姓居无定所、朝廷风雨飘摇,又听闻昨日有人在东城门大开杀戒,杀死蒙元官兵无数,朝廷上下更是鸡犬不宁、寝食难安。

而作为朝廷监军的陈胤,因受“苍寰教”胁迫,不断出卖敌人军事情报,以至最后察台王的命殒,陈胤很清楚,一旦朝廷追查下来,自己定难辞其咎。这不,趁着朝中战事混乱之际,陈胤完成了“苍寰教”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为求独身保命,自己正准备收拾行李逃离这里……

“家物盘缠都准备好了吗?”换一身朴素行头,准备背着行囊逃走的陈胤,还在畏首畏尾地问着自己的部下侍卫道。

“准备好了,大人……”侍卫悄声答道,“马车就在门外,一会儿我们以商人的身份,往北城走,借逃避战乱的理由,离开大都城……”

“可要是北门的守卫,认出我来怎么办?”陈胤还在提心吊胆问道。

“放心吧大人,如今大都战乱四起,没人会关心有哪个朝廷官员借此逃命的……”侍卫继续道,“何况,那些守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大都西城沦陷以来,已经有不计其数的朝廷官员携带家眷逃命去了,不差大人您一个……”

“那好,动作快点,最好别让人发现了……”陈胤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不停担心道……

“砰——”“啊——”然而话音未了,大门外传来震耳的喧闹,随着监军大门轰裂开来,准备掩护陈胤逃离的守兵士兵被莫名人士出招潦倒。

“啊——什、什……什,什么人?”陈胤见此,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哆哆嗦嗦问道。

只见府外大门,走进一个长发毛刺披肩、披风裂甲雄武、指甲恍如惊魔的少年,少年赤金双瞳异色震威,两把血淋淋的寒刀别在腰间——来者除了“灵王”孙云,还会有谁?

“陈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孙云上来就蔑声问道,表情却始终是那样的杀气冰冷。

“你、你……到底是谁,简直好大的胆子,竟敢硬闯监军府……”侍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孙云,见其一个恍如长发魔鬼的男人突然闯入,还打伤府中士兵,侍卫颤颤巍巍问道。

“哼,因为我变了副模样,所以你们认不出来本王了吗……”孙云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可说是小,脸上却没有任何撇嘴的表情。

“你是……察台云?!——”然而,熟悉朝中事务的陈胤,仔细瞅了半天,才认出是孙云的面孔,顿时战战兢兢道,“你、你、你……你来这个地方,要、要……做什么?”

“你说呢,陈大人?”孙云继续煞气冰冷道,“你把军事机密出卖给敌人,致使我父王被人暗杀……如今,我哥也因为机密的泄露,殃及其祸身死,这一切,都是陈大人你害得——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为我父王和兄长报仇!”

“这、这不能怪……不能怪我啊——”陈胤听到这里,慌神辩解道,“是、是……是‘苍寰教’的那些人,威胁……威胁我的,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把我的秘密……”

“少狡辩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过和那些朱门酒肉的朝中官员一样,都是为了活命或地位,不惜出卖情报,甚至连身为政王的我父王也不放过……”孙云提起腰间的“血刀”,振振惊寒说道,“今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复仇之道铺路,纳命来吧!——”

厉吼一声,孙云如同疾影一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飞至了府堂中央,准备亲取陈胤的性命。

“救、救……救命啊,快拦住他——”陈胤一屁股吓倒在地,拼命呼喊道。

左右侍卫即可上前,拾起长矛刀刃就朝孙云围剿上去。

孙云看都不看一眼,一式“血月连斩”飞过,霎时四周破震惊云,随着几番惨烈的叫喊,冲上来的官兵守卫,全都被当场拦腰斩杀,鲜血顿时溅洒一片。

解决完了这些喽啰,孙云的眼中只有陈胤,飞身即过的一瞬,陈胤胸前利刃穿膛。

“啊!!!——”凄厉惨叫一声,红血从胸膛迸射而出,陈胤瞪大双眼狰狞面孔,就这样惨死在了孙云的刀下。

而杀死了陈胤,孙云算是为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了第一个仇……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再遇旧敌(上)

“这、这不能怪……不能怪我啊——”陈胤听到这里,慌神辩解道,“是、是……是‘苍寰教’的那些人,威胁……威胁我的,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把我的秘密……”

“少狡辩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过和那些朱门酒肉的朝中官员一样,都是为了活命或地位,不惜出卖情报,甚至连身为政王的我父王也不放过……”孙云提起腰间的“血刀”,振振惊寒说道,“今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的复仇之道铺路,纳命来吧!——”

厉吼一声,孙云如同疾影一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飞至了府堂中央,准备亲取陈胤的性命。

“救、救……救命啊,快拦住他——”陈胤一屁股吓倒在地,拼命呼喊道。

左右侍卫即可上前,拾起长矛刀刃就朝孙云围剿上去。

孙云看都不看一眼,一式“血月连斩”飞过,霎时四周破震惊云,随着几番惨烈的叫喊,冲上来的官兵守卫,全都被当场拦腰斩杀,鲜血顿时溅洒一片。

解决完了这些喽啰,孙云的眼中只有陈胤,飞身即过的一瞬,陈胤胸前利刃穿膛。

“啊!!!——”凄厉惨叫一声,红血从胸膛迸射而出,陈胤瞪大双眼狰狞面孔,就这样惨死在了孙云的刀下。

而杀死了陈胤,孙云算是为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了第一个仇……

府外的士兵刚想要上前护救,却见孙云的刀已然插进了陈胤的胸口,众人顿时瞠目不语,不想孙云竟独自一人,硬闯王府杀死了监军大人。

“陈大人死了……”“陈大人死了——”下面顿时闹哄一片,有人恐惧,有人悲愤,不光是陈胤,府堂之上还有被孙云残杀的众列侍卫,整个监军府顿时变成一片“浓血地狱”。

孙云从陈胤尸体前狠狠抽出了刀,并用“魔爪”轻轻擦拭了鲜血,转头定望着台下的众军官兵,赤金双瞳下透露出冰冷和杀意。

“杀了他——”有几个不怕死的侍卫想为陈胤报仇,三五成列提起苗刀,便朝府堂正中的孙云方向冲去。

孙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望着前来送死的几个小角色,孙云重新将“血刀”缓缓举至胸前……

“噌噌——”突然,凌厉寒光的一瞬,完全来不及任何反应,孙云手中的一把“血刀”霎时回旋而出。

“额——额……”几乎就是眨眼间,还不等面前的侍卫冲上前来,众人脖子上已然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挣扎一声后惊瞪双眼,最后全部伏倒在血泊之中。

轻松斩杀数人后,“血刀”在空中继续回旋,不偏不倚回到了孙云的手中。

一招而夺众人性命,看到这些个不怕死的兄弟惨死过后,再没有人敢冲上前犯难,甚至害怕得连逃跑都不敢,纷纷徒手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吾乃魔灵教主‘灵王’,杀死陈胤,是为朝廷家父兄长报仇,尔等若是再敢忤逆,必遭裂轧分尸!”孙云从桌案上一跃而下,踏过血泊众卒的尸体,振振威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你们服从本王,今日之难我不再追究……可若再有犯难者,定斩不饶!”

最后一声铿锵威震,台下众卒所闻,纷纷低头不敢出声,俯身低下更是瑟瑟发抖。

“从今以后,尔等称我为‘灵王’或‘教主’,服从听命于本王,共同完成本王的复仇大计——”孙云继续坚力声威道,“如若不从,这些蝼蚁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孙云用刀指了指地下被自己杀死的官兵。

“是,教主……”“吾等必将为教主从命……”台下的众卒听闻后,异口同声服从道。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事已初成,眼见着台下服从的众人,孙云张开双手“魔爪”,发出狰狞而恐怖的笑声……

“真不愧是察台家的二公子,逆道入魔没几日,居然自诩为‘灵王教主’……”忽然,府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转侧一看,竟然是将孙云“化整为魔”的卜天星。

“你是什么人?”然而,与其有过交手的孙云,“入魔”后竟像是不认识此人的样子,冷冷一声问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看样子成为了‘灵王’,你似乎也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啊……”卜天星似乎预料之中,托着水晶球上前几步,冷冷一声说道,“那我就再自我介绍一次,鄙人名卜天星,而你叫察台云,你今天会有如此之‘魔力’,全都是赐鄙人之手……”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晚我与你对决,你在我的体内注入了‘魔血’……”孙云努力回忆了一番,遂低头望着自己狰狞的“魔爪”及血红的指甲,振振说道,“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那是当然……”卜天星继续笑道,“不过你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在你体内注入了‘祸魔之血’,你哪里会有现在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在我体内注入‘魔血’?”孙云继续冷冷问道,“你既然能将‘魔血’注入我的身体,说明我曾经败于你手,可你为什么不杀我,还要搞出这么多花样?”

“因为在你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我想要吸收‘祸魔之血’的力量,必须得有武功高强的‘容器’,先作为我的‘试验品’……”卜天星倒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就让我做你的‘试验品’,你胆子不小嘛……”孙云听到这里,似乎心中十分不悦,愤怒下不经意动气,赤金双瞳再次隐现。

“可正是因为我,你才能铁下心来报仇不是……”卜天星倒也并不慌张,在“灵王”孙云面前镇定沉声道。

“你说因为你才报仇?”孙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反声一句问道。

“想想原来的你,总是为了顾及亲人或朋友,做事向来优柔寡断,明明拥有杀人的力量,却总是抱着无用的慈悲心肠……”卜天星继续说道,“现在你的亲人朋友都死了,我给予了你‘魔灵’的力量,你才能狠下心来报仇,把害死你父亲和兄长的仇人一一杀掉不是?”

“听你这么说来,倒也有些道理……”谁知,孙云听完这句话后,不但没有再生气,反倒愈加兴奋起来,望着自己的“魔爪”说道,“还真得谢谢你给了我这种力量,让我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杀人乐趣’——”

孙云的话语愈加恐怖,仿佛已经泯灭了人性,完全堕落成一个“杀人魔鬼”。

“所以呢,解决掉了陈胤,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卜天星继续笑问道。

“害死我父王的是陈胤,而害死我哥哥的人,是察台科尔台那个畜生……”孙云凝紧双眼,振振有词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把何勋义和左子幽这两个家伙宰了,把闹起整件事情的祸端斩草除根!”

说完,孙云走过卜天星身旁,浑身散发的杀气让人十分不适,可卜天星却非常喜欢这样的“味道”。

“不错嘛,铁下心来复仇的你,鄙人果然没有看错……”卜天星又冷冷一笑,瞥视了一番“灵王”孙云的背影说道。

“谁要是敢阻拦本王,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我都会让他倒在我的刀下……”孙云则没有回头,稍微停顿几步,恍而继续冷冷说道,“包括你在内,你如果敢对我再有企图,我连你都会杀的——”

“哦,是吗?如果真有这一天的话,鄙人倒是挺期待的……”卜天星闻之,振寒一笑应道。

孙云没有再回应,杀气冰冷地走出了王府……

话说祁雪音和杜鹃那头,因为从山崖摔落受了不小的伤,二人在洞底休养了数天时日……

这天天气不错,姐妹二人趁着山林里空气清晰,想要走出山洞采摘些野菜野果,以备餐食之用。不过因为杜鹃的腿脚不便,且拐杖在落崖时也弄丢了,所以走起路来十分缓慢。祁雪音知道杜鹃是要锻炼自己的腿脚,索性也没有搀扶,陪着杜鹃慢慢行走在山路中,一个上午也没翻过几座山坡……

“嘿咻……嘿咻……”杜鹃一边走着,一边口中念叨着,别看费力行走一上午,出得满身大汗,自己的腿脚康复不小,杜鹃倒是越走越兴奋。

“妹妹,你这样来回走山路不要紧吧?”祁雪音在一旁见了,不禁关心问道。

“没关系,老实说自从腿脚‘残缺’之后,我还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有这么大的训练量呢……”杜鹃倒是不以为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吴子君前辈和洪前辈说过,我的腿脚想要康复,得千遍万遍地多加练习。两年过去了,我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你走了一上午,都出一身汗了……”祁雪音继续说道,“就算是康复训练,也不能一次这么大量;这就像是练武功一样,你即使再刻苦努力,也要懂得劳逸结合、适量而行……”

“说的也对……”杜鹃听了,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们到前面那个石头那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嗯,也好——”祁雪音也笑着答应一声,看样子今天姐妹二人的心情不错……

“哎,可真是累死我了,不光走这么多的路,还摘了不少的野菜……”二人来到石头边坐下,杜鹃一边擦汗说道,一边看着手里用叶子做成的“菜篮”说道。

“真没想到,妹妹你居然还有这么多采摘野菜的经验……”祁雪音看着杜鹃今日的“成果”,不禁夸赞道,“老实说,我在师父门下那么多年,不怎么出来走动,虽然自居武功高强,可真要说起野外生存的经验,我还真比不过妹妹你……”

“呵,这没什么……”杜鹃则是笑了笑说道,“原来我在汴梁南宫家的时候,经常出城到山里去采摘药草……可以说除了生禽猛兽,我在野外什么都遇到过,有一次山里起浓雾迷路了,我都没有害怕,在山洞里过了一夜还独自一个人走出来呢——”

“哇,妹妹你一个人经历那么多,察台云他不担心吗?”听到这里,祁雪音又不禁问起一句孙云来。

“那个时候,我还没认识云哥呢……”杜鹃回忆起从前,不禁脸红说道,“等我认识他的时候,正赶上他们来运镖局搬迁,是云哥把我从南宫家赎回来,然后才陪他一起去的大都……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对云哥有好感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说着,杜鹃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忽觉在祁雪音面前说这些,也怪羞羞的。

“真好,你原来的经历那么丰富……”祁雪音倒是两眼一撇道,“不像我,待在我师父身边快十年了,却没出来见识过什么……”

“那你现在陪着我,我正好带你见识更多的东西——”杜鹃笑着兴奋道,“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一会儿我们继续赶路吧!”

“是啊,妹妹你说得对……”祁雪音笑着回应一句,却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遂脸色低沉默默一句道,“如果说,我真正的妹妹还活着,像你这般样子,那该有多好……”

姐妹二人休息了一阵,重新起身准备赶路……

“诶,我看到了,那边也有野菜——”行走了一段路,这一次,是祁雪音先发现了目标,指着丛林深处的一道隘口说道。

“不错嘛,一下就认出来了,看来祁姐姐你进步了不少……”杜鹃笑应了一声,遂又说道,“不过那个地方比较险,去那里采摘不要紧吗?”

“没事,看我的——”祁雪音自信一笑,轻功一使来到隘口便,摘下野菜后再次飞身回来……

“呲——”然而突然一声裂响,祁雪音裤脚的衣服处被一旁的树枝划破稍许,留下一小块绸布挂在指头上。

因为祁雪音穿的衣服为异族服装,所以颜色形状看上去也比较显眼,而祁雪音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不禁提道:“哎呀,衣服不小心刮破了……”

“没关系,等有机会回去了,我帮你缝补快新的——”杜鹃则是很和善地说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再遇旧敌(下)

“诶,我看到了,那边也有野菜——”行走了一段路,这一次,是祁雪音先发现了目标,指着丛林深处的一道隘口说道。

“不错嘛,一下就认出来了,看来祁姐姐你进步了不少……”杜鹃笑应了一声,遂又说道,“不过那个地方比较险,去那里采摘不要紧吗?”

“没事,看我的——”祁雪音自信一笑,轻功一使来到隘口便,摘下野菜后再次飞身回来……

“呲——”然而突然一声裂响,祁雪音裤脚的衣服处被一旁的树枝划破稍许,留下一小块绸布挂在指头上。

因为祁雪音穿的衣服为异族服装,所以颜色形状看上去也比较显眼,而祁雪音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不禁提道:“哎呀,衣服不小心刮破了……”

“没关系,等有机会回去了,我帮你缝补快新的——”杜鹃则是很和善地说道。

“听妹妹你这么一说,你缝纫技术也是一流喽?”祁雪音听闻后,抖了抖衣服上的灰,不禁问道。

“还好啦……”杜鹃在一旁羞涩应道,“原来云哥在外跑镖,路走得远,衣服和鞋子经常破损,每次回到家里,都是我帮他缝补的……”

“呴,跑镖的人那么多,你就帮他一个人补啊?……”祁雪音不禁瞥眼一句。

“这……该怎么说呢?……”杜鹃不由脸红一阵,遂俏皮吐了吐舌头说道,“那这次有机会回去,我帮祁姐姐你补衣服,这样就算不‘偏心’了吧……”

“行了,我开玩笑的……”祁雪音闭了闭眼,乐呵着说道,“回去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补就行了——”

“祁姐姐你……也会干粗活?”杜鹃又不由问道。

“这是说的什么话?”祁雪音听到这里,不服气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好吗?这点小事都不会,那也太笨拙了……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原来在师父门下时,我还帮师兄补过衣服呢……额——”

然而声音戛然而止,提到自己死去的师兄,祁雪音的脸色愣了一下,渐渐低沉下来。

“对不起,祁姐姐,我不该提这些……”杜鹃知道祁雪音伤心的理由,在一旁默默歉意道。

“没事,这不怪你……”祁雪音短缓一句,随即声音稍显低恨道,“真正要怪的话,都要怪察台云违背了誓言,没有保护好我师兄……”说到这里,祁雪音不禁咬了咬牙,看样子对于孙云的仇恨,祁雪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

“祁姐姐……”而杜鹃也只能在一旁跟着悲落,本来是很好的朋友,如今却再次成为了敌人,自己永远也不想看见的结果,却是再一次发生了……

“咔咔……咔咔……”然而,正在姐妹二人行走间,山崖前的一侧,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祁雪音的反应最是灵敏,察觉到隐隐的不对,即刻凝紧眼神道。

“啊,怎么了?”而杜鹃的反应明显慢半拍,祁雪音嘱咐完了,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雪音即刻向四周瞟了瞟,发现山崖一侧有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山洞,供人躲避隐藏,祁雪音随即拉上杜鹃的手,正经说道:“跟我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杜鹃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祁雪音一把拉了过去,甚至连走路都来不及,被祁雪音一把抱了过去。

祁雪音把杜鹃抱到了一个较大的山洞口,遂借着岩体测望前方而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杜鹃依旧不清楚出了何事,又看着祁雪音这么急匆匆抱自己进来,不禁问道。

“嘘——”祁雪音则是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悄悄说道,“前面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步伐声响干净,应该是穿着同样的靴子……”

“那又怎么样?……”杜鹃也刻意放低音量问道。

“这里又没有朝廷的部队或官兵,如果是穿着同样着装的一伙人,你觉得会是谁……”祁雪音反声问道。

“是‘苍寰教’——”杜鹃终于恍然大悟道。

“嘘——”祁雪音继续提醒一声,遂慢慢说道,“按道理来说,‘苍寰教’的据点应该是在‘枯荣镇’另外一头的山里,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来这的目的,应该和我们跌落悬崖的事情有关——”

“怎么说?……”杜鹃又不禁好奇问道。

“我们从悬崖跌落的那天,‘苍寰教’一定是受到了上级的指令,在暗地里埋伏我和察台云,趁着我们两个两败俱伤之际,坐山观虎斗,这件事情‘苍寰教’上下所有人应该都知道……”祁雪音继续悄声道,“但今天他们会到这里来,我想八成是山崖上出了什么问题,或是他们执行任务失败了,所以现在才派人到这里来一探究竟……”

“这么说来的话……”杜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提道。

“嗯,是的……”祁雪音继续点头答道,“要么是来调查我们是否真的死了,寻找我们的尸体;要么,就是察台云在上面逃脱甚至是杀了那帮人,这些人奉命前来调查事情的真相……”

“云哥……”想到孙云多半平安无事,杜鹃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我倒希望是后面那种情况,这样‘苍寰教’的人,很可能并不知道我和妹妹掉下悬崖的事情……”祁雪音在心底默默念道……

山崖前方,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看清了来者身影,果然是“苍寰教”的教徒没错。而更让祁雪音吃惊的是,自己师兄的宿敌,“苍寰教”东堂堂主东浔也在其中,连身份显著的东浔也来了,可见发生的“事情”不小。

而祁雪音和杜鹃躲藏的地方十分隐蔽,且离“苍寰教”等人的距离不远,要是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不但不会被对方察觉,自己还能偷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为此祁雪音注意力十分集中,想要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有关重要的线索……

“东堂主,前两日我们兄弟去了山崖顶上,发现了南堂主的遗体……”东浔身边,一个亲信教徒应声通报道,“南堂主被肢解分尸,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不光如此,山崖上的兄弟也全部惨死其中,应该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

“是吗?根据小姐之前传来的情报,南堂主率弟子埋伏,是为了对付察台云和‘奇玉教’的那个女子,如此说来,凶手就是他们两个喽……”东浔缓缓嘀咕说道。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就算真的是察台云他们干得好了,这次出手未免太残忍了,我们教下的兄弟几乎都被断手断脚,没有一块尸体是完整的……”亲信教徒继续道,“虽然察台云和那个女人的武功不容小觑,但从没有见过他们如此残忍地杀人……东堂主,你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还能有什么蹊跷?能在那个时间到这里的,除了察台云和那个女人,不会有其他人……”东浔肯定十分道,“更何况,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敢主动招惹我们‘苍寰教’,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堂主这么说也是啊……”亲信教徒低声一句道。

“对了,大都那边,教主或小姐有没有传回其他的消息?”东浔继续问道。

“有的——”亲信教徒继续道,“小姐回信说,教主因为战争祸乱意外身死,现在教中一切权利皆由小姐掌控……”

看来,左子幽不但残忍亲手杀了自己的义父,还对教下众徒谎称是战事遗留的祸乱,身为原教主的左煜秋意外身死。

“这样啊……”东浔也没有多做怀疑,感叹一句道,“看来这次‘明复教’的人事玩过火了,居然连教主都不幸遇难……”

“还有一件事……”亲信教徒继续说道,“小姐那边传来消息,我们手上的‘棋子’,大都监军府的陈胤大人惨遭杀害——据目击者交代,凶手正是察台云!”

“这么说来,察台云平安无事地回去了是吗……”东浔听到这里,不由冷冷一笑,“这样来看的话,南堂主的确是死在察台云手上,这点确信无疑了——”

“可是堂主,既然确认了杀人凶手是察台云,察台云又回到了大都,我们现在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亲信教徒继续问道。

“虽然确认了凶手,可大都城只有察台云的消息,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还不清楚……”东浔笃定说道,“既然事情要做绝,就要斩草除根,那个‘奇玉教’的女人一天没有下落,我一天都不会安心——”

“可是比起察台云,那个女人有那么重要吗?”然而,亲信教徒却是在一旁疑声问道。

“对于小姐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那个女人必须由我亲自处决……”东浔在一旁振振说道,心里仍放不下对祁雪音的“怨念”……

(回忆中)……

数月前,枯荣镇一战……

祁雪音的目光重新回到东浔身上——她有预感,眼前这个提及自己身份的男人,一定藏有秘密……

“可能对你来说,这并不太吃惊,毕竟我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你……”东浔似乎还有话说,继续冷斥道,“但是你的师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知道……我的师兄?”祁雪音不由睁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啊,与你同为‘奇玉教’门下弟子,察台多尔敦……”东浔继续阵阵寒意道,“我和他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

“你和我师兄的恩怨?难不成是五年前……”祁雪音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五年之中自己曾未与师兄有过重逢,但提起“苍寰教”与察台家族的恩怨,祁雪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的那场风波。

“五年前在大都,我曾与察台多尔敦一较高下,最后我落败了……”东浔露出狰狞的眼神,继续震慑道,“他残忍折断我手脚,将我打成重伤,差点夺了我的性命……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重生恢复过来;而察台多尔敦如今,却落得双脚残废、武功尽失的下场……”

提到自己师兄的“伤痛”,祁雪音下意识心头一怒,然而身体的疲弱,却让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一直想要亲手打败他,以报五年前的‘血恨之仇’,只可惜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他,也根本无以解心头之恨……”东浔说着握紧双拳,目光怒视着祁雪音,铮铮说道,“好在老天有眼,他倒下了,作为他的同门师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就是五年前的他,只要亲手杀了你,我就能填补这五年来的煎熬与耻恨——我会将你亲手处死,尝受千刀万剐之痛,五年前的积怨与仇恨,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

话音即落,气震寒威,东浔全身内力顿涌,发出惊人的气魄……

(现实中)……

谈话间,东浔等人离祁雪音和杜鹃的躲藏地点越来越近,二人躲在岩体后方屏住呼吸,气氛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等一下——”突然,东浔像是发现了什么,冲身后的手下命令一声。

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更是冷汗一冒,以为自己的藏匿之地被发现了……

“怎么了,堂主?”亲信教徒在一旁只声问道。

东浔没有说话,目光注意到身体右侧的一道隘口边前——那个地方正是刚才祁雪音采摘野菜的关隘,东浔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身形稍稍往旁边一凑。

只见一根不起眼的枝丫之上,挂着一块被撕断的紫色布绸,这种布料很是少见,一般只有不常见的异族女子的衣着上才会有。

那块布绸正是刚才祁雪音从隘口飞上来时,不小心撕掉的衣物一角……

东浔蹲下身,仔细凝视了那块布料许久,摸在手里触了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忽现诡异的笑容:“哼……”

“堂主,有什么发现吗?”亲信教徒以为东浔注意到了什么线索,不禁追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东浔将布绸重新挂会枝头,冷冷一笑应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魔灵降世(上)

谈话间,东浔等人离祁雪音和杜鹃的躲藏地点越来越近,二人躲在岩体后方屏住呼吸,气氛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等一下——”突然,东浔像是发现了什么,冲身后的手下命令一声。

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更是冷汗一冒,以为自己的藏匿之地被发现了……

“怎么了,堂主?”亲信教徒在一旁只声问道。

东浔没有说话,目光注意到身体右侧的一道隘口边前——那个地方正是刚才祁雪音采摘野菜的关隘,东浔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身形稍稍往旁边一凑。

只见一根不起眼的枝丫之上,挂着一块被撕断的紫色布绸,这种布料很是少见,一般只有不常见的异族女子的衣着上才会有。

那块布绸正是刚才祁雪音从隘口飞上来时,不小心撕掉的衣物一角……

东浔蹲下身,仔细凝视了那块布料许久,摸在手里触了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忽现诡异的笑容:“哼……”

“堂主,有什么发现吗?”亲信教徒以为东浔注意到了什么线索,不禁追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东浔将布绸重新挂会枝头,冷冷一笑应道……

而祁雪音和杜鹃这边,虽然是在偷听,但二人趴在岩体后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苍寰教”的人发现了。毕竟祁雪音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真要正面碰上了,祁雪音一个人未必应付得了,更别说还有一个十分难对付的“死对头”东浔。

不止如此,怕是不会武功的杜鹃因过于紧张而透露气息,祁雪音甚至用手轻轻捂住杜鹃的嘴。杜鹃虽然难受,但也只能暂时忍耐,毕竟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堂主,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苍寰教这边,亲信教徒继续提道,“说不定小姐这时候又飞鸽传书回据点了,毕竟大都局势正乱,时局随时都会瞬息万变——”

“说的也是……”东浔收回冷笑,遂冲身后众徒令道,“全体收队,先回据点待命!”

“是,堂主——”众教徒齐声答道,随即便同东浔一起,往枯荣镇的方向返回……

祁雪音和杜鹃闻见,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直到“苍寰教”众教徒走远,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脚步,姐妹二人才敢放心松懈开来……

“吓死我了,刚才那个人停步的时候,我还以为被发现了……”杜鹃缓和地拍了拍胸口,叹气说道。

然而,祁雪音的表情却较显凝重,依旧不敢完全放下戒心,悄声说道:“但他们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差点与我们相碰,说明我猜的的确没错——这帮家伙知道察台云的下落,以及那天傍晚在悬崖发生的事情……”

“还好吧,至少他们没有提到我们两个跌落悬崖的事……”杜鹃倒是稍微乐观道,“刚才他们的对话,只讲了有关云哥的情况,虽然也提到了祁姐姐你,但和那天在悬崖上的事情毫无关联……”

“我倒不这么觉得……”然而,祁雪音却有不同的想法,振振说道,“那个叫做‘东浔’的家伙,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刨地三尺也要将我找到……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妹妹你执意要调查你父亲的真相,恐怕困难不小……”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谁知,杜鹃却是露出鲜有坚定的目光,笃定说道,“哪怕再危险好了,我也不会退却!”

“妹妹……”看着杜鹃决意的神情,祁雪音似乎若有其感,淡淡一句叹道。

“不过刚才听他们说,好像云哥已经回到大都了……这么说来,云哥现在平安无事喽?”想到刚才提及孙云的情况,杜鹃又不禁问道。

“恐怕未必——听刚才他们说,那天山上埋伏我们的那帮家伙,全都被察台云干掉了……”祁雪音继续谨慎说道,“最关键的是,听闻大都监军府的陈胤被杀了,甚至还有目击者称,凶手就是察台云!”

“那又怎么样呢?”杜鹃似乎一点不了解这其中的情况,继续好奇问道,“祁姐姐你刚才说监军府,那陈胤岂不是……”

“啊,也是重要的朝廷命官……”祁雪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吧,‘苍寰教’背后利用李漷和尤方等人,意图杀害察台叔叔,可是他们都失败了,最后全部惨遭灭口……陈胤也不例外,本来是被‘苍寰教’的人收买,而且他们的目标依旧是察台叔叔不便,并且察台叔叔真的遇害了……按道理来说,这次‘苍寰教’的人目的已经达到了,可陈胤还是遭到了杀害,我开始以为‘苍寰教’是为了封口才杀人灭口,却不想这次杀害陈胤的凶手,居然会是察台云——也不知道目击者的传闻是真是假……”

“云哥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给他父亲和哥哥报仇吧……”杜鹃忽而内心紧忧,眼神低迷道,“只是没想到手段会那么残忍,听刚才那些‘苍寰教’的人说,那天埋伏我们的‘苍寰教’教徒,全部都被分尸残害……没想到云哥为了报仇,居然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能是看到你跌落悬崖,以为你也遭到遇害,所以神智失常了吧……”祁雪音淡淡说了一句,然而提到察台多尔敦的死,自己心中顿起愤慨。

“云哥……”在杜鹃心里,她始终放不下对孙云的牵挂,可既然决心要调查自己父亲的真相,杜鹃也只能暂时忍耐,让孙云以为自己遇难——内心矛盾下,杜鹃也显得决绝不定……

“好了,我们也走吧——”关键时刻,祁雪音打断了杜鹃的思绪,“‘苍寰教’的人走远了,我们也得先回我们的‘据点’,毕竟我的‘烈云’还留在那,我可不能让它饿肚子……”

“哦……”杜鹃简单应了一句,遂站起身从岩体后方走出,随祁雪音一起先行返回居住的山洞……

数日之后,大都城内……

自从“明复教”部队侵入中城,大都的局势更是混乱,尤其是察台王殉职后,朝廷的军队颓势尽显,关键要地接连败仗。然而战争留下的祸乱,百姓永远是最受苦的,可以说战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整个大都城的秩序已经趋近瘫痪,朝中镇压无力、军队群龙无首、关外援军未回,蒙元社稷已然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因为战事,来运镖局也未能幸免,镖局所在的街市不但屋楼尽毁,来运镖局的所有人也尽数失踪不知去向。而与来运镖局关系密切的久旺商会,因为战事的延伸,也早就暂停了运营。不过久旺商会并没有因此而闭门不见,上一次受孙云之邀,在“德重街”支援孙云和察台王的鸣剑山庄弟子和青墨山庄弟子,因为战事暂且无法出城,所以只能暂时把久旺商会当做休憩的据点,一面关注战局的发展,一面寻机帮助逃难受灾的城中百姓。

鸣剑山庄与青墨山庄弟子之间,本来久有间隙,可因为那一次援助孙云对抗“苍寰教”,两方关系愈渐和好,尤其是如今面对共同的敌人“明复教”,两庄弟子之间更是通力协作,困难时候互相帮助、共渡难关。

而得闻察台王在战场命殒的消息,两庄的庄主花叶寒与方珍士也纷纷哀悼,苦诉战争残酷的同时,也随教众弟子祭悼朝廷一代忠臣的逝去……

这一天,两庄弟子还是一样,在久旺商会这块暂且安全的“寄居之地”养精蓄锐……

“花庄主,方庄主,你们请喝茶……”会长杨铮明这边,还有闲心安排自己的手下,为两位庄主倒茶。

“谢谢……”两位庄主同时答道,并彼此相视一笑,看样子双方已经化解了之前彼此的矛盾,现在真的如同一家人,困难时局下苦中作乐,还算惬意。

“哎,前几日听闻,监军府的陈胤陈大人,也遭人杀害了……”杨铮明端完茶,苦苦哀声道,“这段日子战事频繁,朝廷命官却是一一遭到杀害,先是天井府的李漷李大人,然后是兵部侍郎尤方尤大人,连察台王都不幸殒命,这次监军府的陈大人也未免其难……”

“在外我有听说,这次杀害陈大人的凶手,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方珍士抿了一口茶,凝神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以我对孙少主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杀害朝廷命官这样的举动……”

“我也不相信孙云兄弟会这么做!”方珍士身旁,孙云的好兄弟,青墨山庄弟子董渝也跟着应声道,“孙云兄弟的为人我很清楚,在这种关键时候,他是不会做出杀害朝廷命官的荒唐事情来的——”

“我也这么认为……”另一边,鸣剑山庄弟子古兴康也说道,“虽然说昔日孙少主与蒙元朝廷势不两立,可如今他的真实身份是察台家的次子……而且退一步讲,孙少主心系天下百姓,而今为难百姓的并不是蒙元朝廷,而是‘明复教’那帮可恶的家伙,就算真要杀人,孙少主的目标也应该是他们才对!”

“可我听说,监军府的陈胤被贼人收买,泄露了大都朝廷的军事情报……”在一旁,鸣剑山庄弟子成付突然提了一句。

“意思是说,察台王之所以战死,是因为陈胤的背叛和出卖……”花叶寒也跟上一句,凝神说道,“这样看来,如果这一切真是孙少主做的,那他的目的,不光光是为朝廷铲除叛徒,更重要的是为他死去的父亲报仇……”

“但不管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可怜察台王一带忠良,就这样死在了敌人的刀下……”方珍士又在一旁叹息道。

“是啊……”花叶寒也紧跟着说道,“战争是残酷的,连广受百姓拥戴的察台王也不能幸免,‘明复教’这些可恶的家伙,尤其是他们的教主何勋义,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商会里众人正谈论议事,门外突然响起了推车声响——只见一白袍道人长衣遮面,手持着水晶球缓缓而过,最后在久旺商会门前停了下来,目光诡异地望着坐在门口的花叶寒及方珍士等人。

想也不用想,来者除了“预言者”卜天星还有谁?

但花叶寒等人并不认识,会长杨铮明所见,望其一身算命的打扮,又望了望对方手上的水晶球,知其通晓占卜之术,遂扬声询问道:“如今大都战乱频起,城中百姓衣食堪忧,你一个算命的这时候跑来我们久旺商会作甚?”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卜天星冷冷一笑,依旧用那副蔑视一切的口气说道,“吾乃‘预言者’卜天星,刚才鄙人途径这里,听到各位的议事,索性想来通告各位一些事情……”

“通告?还自诩为‘预言者’……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用这样的口气和我们说话——”鸣剑山庄弟子雷正风听了,心中百般的不悦,上前一步喝声问道。

“诶……”花叶寒还是较为冷静,用手拦住了雷正风。

“如今乱世之下,不知道阁下独自一人来此,究竟所谓何事,‘通告’又是指什么?”方珍士也同样镇定,想知道对方有何目的,遂还是先有礼问道。

“果然还是方庄主有礼数,愿意听闻鄙人之言……”卜天星则像是不慌不忙的表情,诡异面容之下,冷冷一笑道。

“你居然认识我?”方珍士间卜天星认识自己,不由惊异道。

“尔等辈分众人,鄙人都可算之,不管是鸣剑山庄还是青墨山庄,每一个人鄙人都能知根知底……”卜天星继续冷笑道。

“你说你能算出我们,用占卜?别笑死人了——”古兴康在一旁有些不服气,回声一句应道。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卜天星却并不在意这些,回归正题说道,“我今天要来告知诸位的,是有关来运镖局少主察台云的消息……”

“你知道孙云兄弟的下落?”董渝听到这里,不由振起问道。

“是的,你们刚才所提到的监军大人陈胤,的确是死于察台云之手——”卜天星缓缓说道……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魔灵降世(中)

“如今乱世之下,不知道阁下独自一人来此,究竟所谓何事,‘通告’又是指什么?”方珍士也同样镇定,想知道对方有何目的,遂还是先有礼问道。

“果然还是方庄主有礼数,愿意听闻鄙人之言……”卜天星则像是不慌不忙的表情,诡异面容之下,冷冷一笑道。

“你居然认识我?”方珍士间卜天星认识自己,不由惊异道。

“尔等辈分众人,鄙人都可算之,不管是鸣剑山庄还是青墨山庄,每一个人鄙人都能知根知底……”卜天星继续冷笑道。

“你说你能算出我们,用占卜?别笑死人了——”古兴康在一旁有些不服气,回声一句应道。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卜天星却并不在意这些,回归正题说道,“我今天要来告知诸位的,是有关来运镖局少主察台云的消息……”

“你知道孙云兄弟的下落?”董渝听到这里,不由振起问道。

“是的,你们刚才所提到的监军大人陈胤,的确是死于察台云之手——”卜天星缓缓说道,“陈胤背叛朝廷,出卖军事情报,害死察台王,察台云自当是为父报仇……”

“不可能,我不相信!——”董渝听闻,即刻决绝道,“就算陈胤真是叛徒好了,毕竟也是朝廷命官,孙云兄弟不可能不冷静,不将罪首呈交,而是独自报仇……”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卜天星继续说道,“说出来你们当然不信,如今的察台云早已为吾所用,并凭着自己的意志走上了复仇之路——”

“你说‘为你所用’?”花叶寒听了,有些丝许的不安,振振一句问道,“阁下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有一晚我与察台云对决,鄙人在他体内注入了‘祸魔之血’的力量……”卜天星冷笑着说道,“吸收了‘魔灵’,如今的察台云已经堕落成魔,丧失人格记忆,心中念及的只有复仇罢了……”

“堕落成魔?……”成付听到这里,不禁反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孙少主他已经化作了妖魔?”

“也可以这么解释……”卜天星继续笑道。

“别开玩笑了!——”雷正风听了,即刻反驳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不相信孙少主是你说的那样,他曾经可是拯救大都百姓的大英雄,怎么会是你口中所说的‘妖魔’?!——”

“耳听不信,眼见总为实吧……”卜天星似乎有莫名的想法,语气诡异道,“这样吧,我知道现在察台云身在何处,鄙人带你们些许弟子前去看看,好让你们见见,如今你们认为,所谓来运镖局少主的模样……”

“你要带我们去见孙少主?”花叶寒不由站起身,继续问道。

“对,鄙人亲自带你们去见,相信见到了他,你们就会相信鄙人所说……”卜天星不紧不慢冷笑道。

“哼,只不过是个算命的,臭道士在这妖言惑众……再敢胡言,休怪我等无礼!”雷正风实在是看不惯卜天星的作风,脾气急躁的他,甚至想要冲卜天星拔刀相向。

“雷堂主,冷静点——”关键时刻,还是花叶寒制住了雷正风,悄声相劝道,“甭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去看看再说,毕竟察台王殒命后,我们都很担心孙少主的下落……”

“就是啊,我也同意庄主说的……”古兴康也在一旁劝阻道,“这个算命的家伙敢一个人前来,必定不会信口开河,说不定在这背后,是他或是其他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嗯……”在庄主花叶寒和弟子古兴康的阻拦下,雷正风算是冷静下来,收回了腰间的刀鞘。

“卜先生是吧……方某不管阁下说的是真是假,阁下说要带我们去见孙少主,究竟有什么目的?”方珍士还算冷静,起身继续问道。

“鄙人刚才说过了,是我在察台云体内注入了‘魔灵’,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卜天星继续道,“对鄙人来说,察台公子就是鄙人最好的‘试验品’,利用他武功高强的体质为媒介,完成他复仇的大计,同时也是完成我的大计……”

“那你有什么目的?”董渝也在一旁继续问道。

“这个……等鄙人带你们见到了察台云,到时你们自会知晓……”卜天星似乎是在卖着关子,在花叶寒、方珍士等武林众辈面前,故意教唆道。

“庄主,我们怎么办?”董渝和孙云是好兄弟,他最是担心孙云的安危,但是他又不能全信卜天星说的话,索性问起自家的庄主花叶寒道。

“先跟他去看看也好,毕竟就算他说的都是假的,骗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方珍士淡淡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花叶寒转过头,也在一旁悄声道,“至少我们有机会知道孙少主的下落,与其现在留在这久旺商会待命,倒不如主动一点,先找到孙少主再说——”

“听你们的讨论,似乎是决定了……”卜天星望着花叶寒和方珍士的眼神,继续冷冷笑道,“想好了吗,是否愿意陪鄙人前去一见?”

“好,我们答应卜先生——”花叶寒向前几步,主动做主说道,“我们这么做,是想快点见到孙少主,届时希望卜先生不要欺骗我们……”

“放心,天机命数从来不会骗人……”卜天星继续用诡异的口气说道。

“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走……”成付有些不放心,悄声在一旁问道。

“去几个人就好了,不需要全部出动……”花叶寒环顾了一下周围,随即说道,“成付,你随便带两三个弟子随行,古兴康就留在久旺商会,陪杨会长待命——”

“是,庄主——”古兴康即可答道。

“庄主,让我也去吧——”忽然,雷正风站出来说道,“我不相信这个道士说的,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孙少主才行——”

“可是你这个性子,我怕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有什么不冷静的举动……”花叶寒有些不安说道。

“没事,到时候不管见没见到孙少主,我都听庄主你的吩咐,绝不擅自胡来!”雷正风在花叶寒面前保证道。

“那行,毕竟你在庄中的武功地位也算挺高,跟着我们也不怕有意外……”花叶寒仔细斟酌一番,随即点头道。

“花庄主,让我也去吧——”董渝这边,也自荐站出说道,“我们庄中也得派弟子前行,晚辈与孙云兄弟关系最好,让晚辈同行再适合不过——”

“青墨山庄弟子董渝是吗?如果方庄主没意见的话……”说着,花叶寒又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珍士。

“董渝这么说,就让他去吧,如果孙少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作为兄弟朋友的他也算有个照顾……”方珍士默认点头道。

“那方庄主,久旺商会这边,就暂时由你和杨会长主持大局了——”花叶寒很信任地拍了拍方珍士的肩膀说道。

“花庄主,您……这么相信鄙人吗?毕竟原来我们两方的关系……”方珍士看着花叶寒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顾及以前的“矛盾”,不由诧异道。

“呵,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花叶寒则仿佛露出“一笑泯恩仇”的表情,平和说道,“现在我们两山庄的人,都是站在一起,困难时期要共渡难关,彼此信任对方不是最基础的吗?”

“说的也是……”方珍士也笑着点了点头。

“我相信方庄主,能带好你们庄中的弟子,同样也能带好我们——”花叶寒继续信任道。

“嗯,让董渝随花庄主同行,方某也相信花庄主!”方珍士也肯定一句——此时的两位庄主,真的仿佛江湖中的生死兄弟,彼此信任对方,从先的隔阂一笔勾销……

临行前……

“那杨会长,商会这里就暂时拜托你和方庄主了——”离开之前,花叶寒最后还是嘱咐一句道。

“放心吧庄主,这里交给我们了——”杨铮明也回声应道,“那个叫‘卜天星’的家伙,我还是不放心,而且现在城中战乱不断,庄主你们人少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花叶寒点头后,遂带着成付、雷正风和董渝等人,离开了久旺商会,随同卜天星寻找孙云而去……

午时过后,中城云锦街道……

此时此刻,云锦街道这边战火不停,“明复教”与朝廷的禁军在此相持,昔日大都繁花似锦的街巷,如同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被毁坏的屋楼,街道两侧更是伏满了无数蒙元将士和“明复教”教徒的尸体。

这场战斗规模不大,但同样惨烈,虽然教主何勋义并不在阵中,但“明复教”这边攻势如潮,加上兵力人数上的显著优势,将蒙元部队逼得节节后退。

蒙元军队连连败退,加上察台王殉职士气低落,朝廷的部队几乎快要撑不住了,战役已经到了最生死存亡的关键……

“啊——啊——啊……”惨叫声不断,蒙元官兵以长矛坚盾列阵,阻止“明复教”的一步步前进。但“明复教”来势汹汹,红衣教徒仿佛敢死队一般,以血肉之躯不断冲击着蒙元部队的防线,原本蒙元众士想要列盾阵掩护后方主力转移,这么看来似乎也失败了;两翼防线已有数百的“明复教”教徒抄后包围,眼看着朝廷军队就要支撑不住……

“呼——”然而,凌空之下一道烈风,仿佛黑色的火焰划过天际,霎时一道黑黢的尊影从天而降,正落部队双方交杀的“分界线”。

“轰——”落地的一瞬一声巨响,震起三段尘土裂石,“黑影”正立街道中央,迷雾之下,隐隐而现赤金双瞳的眸光。

来者竟是“灵王”孙云——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现在在他眼中,“明复教”的所有教徒都是自己非杀不可的敌人,得知今日云锦战事,孙云似乎是想亲自“捉刀”,屹立在蒙元众军和“明复教”众徒中间,杀气中仿佛略有所动……

皱裂铠甲,尖毛披发,血红长甲,加上隐隐闪现的赤金眼光,双方第一时间都没认出孙云的身份,毕竟如今化身为“魔灵教主”,除了眼神和面孔,孙云的外貌特征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今孙云也十分的自信,当中屹立在两军之前,面朝“明复教”凶恶众徒,手中的“杀掌之气”隐隐攒动……

“什么人?竟敢拦住我们‘明复教’的去路——”明复教部队首领这边,没有即刻认出孙云的身份,振振呵斥道,甚至长刀已经逼至了孙云面前。

“吾乃‘灵王’,尔等弑我父王、毁我城池,必当遭受千刀万剐、万死不复!——”孙云露出极为冰冷的面孔,厉声相喝道,威武震慑的同时,赤金双眼更是发出惊悚的寒光。

“明复教”众徒还真被孙云的这一眼神给吓着了,停止了继续向前进攻,纷纷手持兵器,脚步挪挪后退。

“都不许退,谁敢再退一步,力斩处决!——”明复教首领看着自己的手下畏畏缩缩,遂喝声命道,“不过是个不怕死的‘疯子’罢了,给我上去把他剁成肉酱!”

“明复教”众徒得令后没有再后退,可正准备突身上前时,孙云竟在所有人之前先动手了……

“呼——”又是一阵劲风,眨眼不及的速度,孙云已经如影一般飞到了“明复教”首领的面前。

“额——额……”首领还来不及惊叫一声,竟被孙云一手抓住了脖子,遂被单手提了起来。

“明复教”首领很是难受,被孙云“血长指甲”的右手勒颈,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挣扎,可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然而紧接着便是令人惊悚的一幕……

孙云的右手愈渐用力……突然,只听得一声惊悚的“骨裂”声响,孙云半空中竟徒手捏断了首领的脖子——还没完,孙云咬牙定眼,赤金双瞳定闪,右手再添力道,红光血影之下,孙云的“魔爪”竟将“明复教”首领的头给活生生捏断,头颅掉落在地,鲜血颈中喷涌。

“明复教”众徒看在眼里,愣是吓傻了眼……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魔灵降世(下)

事情的另一头,卜天星这边,正带着花叶寒、董渝等人,前往孙云所在的地方。卜天星以测算天机为数,又能感知“魔灵”力量的存在,找道孙云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弟子等人似乎不能完全遽信,在他们看来,卜天星听起来不过是个夸大海口的道士,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等人还不得而知,即使跟在后面一寻究竟,心中也完全放不下紧忧……

“庄主,我觉得不能全信这个家伙,还是小心提防点为好……”成付这边,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悄声告知花叶寒道,“如今大都乱世当道,城中到处都是战火,这个算命的却能百事安然,自诩能看穿一切命数,自己却一点顾及也没有……口中说知道孙少主的下落,却能百般确信孙少主杀死了监军府的陈胤,有没有可能这家伙是‘明复教’派来的细作,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先跟着他不要紧的……”花叶寒这边倒是饶有信心,加快脚步跟上卜天星,心中笃定要了却这一切事情的真相,看孙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有余,几乎绕尽了快半个都城,最终来到一片荒芜之地——这里隐隐约约能看见蒙元官兵和“明复教”教徒的尸体,远处可闻军队的骤喊与厮杀声,看来卜天星是把花叶寒等人带到了战场边境,如果卜天星没有撒谎,孙云此时便会在战地一处……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还有这个声音,好像前面有战事……”一向担心孙云安危的董渝,不禁提声道。

“难不成,孙少主现在也掺和进战事里了?”花叶寒也不禁隐隐问道。

“喂,臭道士,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干嘛?——”雷正风有些守不住脾气,见越往前走,气氛越加不对劲,雷正风不禁喝声问道。

卜天星则不慌不忙,隐约一笑道:“当然是带你们找察台云啊,这个鄙人之前已经提到过了……”

“可再往前走,便是朝廷与‘明复教’的战场——”雷正风愈加觉得蹊跷,突然拔出刀指着卜天星的后背,振振说道,“你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是‘明复教’的细作,想以孙少主为诱饵,把我们带到战场然后加害于我们吧?”

“喂,雷堂主——”花叶寒看着雷正风又不冷静了,在一旁慌忙提醒道。

“胆子不小,敢在我背后举刀的人没有几个,真不愧是鸣剑山庄的弟子……”卜天星先是冷笑一声,遂定心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如果鄙人真的是‘明复教’的细作,早在久旺商会的时候就把你们通通杀了,何必要大费周章带你们来这里?”

“你说什么?!——”卜天星的话明显充满了挑衅意味,雷正风有些听着刺耳,继续捉刀问道。

“好了,别胡闹了——”花叶寒立刻拦下雷正风的刀,一脸严肃道,“现在我们的目的是要找到孙少主,既然卜先生要带路,我们得相信他!”

“可是庄主……”雷正风心有不甘,似乎还有话说。

“临走之前,你答应我过什么?”可不等雷正风说完,花叶寒继续提声道。

雷正风这才想起来,离开久旺商会之前,自己答应了庄主绝对不会意气用事,一切听从庄主的安排。冷静下来后,雷正风收回了刀,遂低头歉意道:“对不起庄主,我不再胡闹就是……”

话虽这么说,但雷正风依旧冲卜天星的背影投去厉狠的目光。

“刚才教下弟子得罪,还请卜先生见谅……”花叶寒这边,倒也亲身冲卜天星致以歉意道。

“果然还是鸣剑山庄花庄主有作风,鄙人本就不放在心上,你们继续随我前来就好……”卜天星继续说道,“不过事先说好了,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就在前面,那里正是蒙元部队和‘明复教’厮杀的战场,届时我们最好隐蔽一点,以免被双方的军队发现……”

“可既然是战事焦灼的战场,孙云兄弟真的会出现在那里吗?”董渝在后面,又不安心地问道。

“当然……”卜天星则是冷冷一笑,振振一句答道,“不止如此,届时你们还会看到十分‘有趣’的东西……”

说完,卜天星继续在前面带路。时间已经过了午时,绕过前面的几个街口,直到部队的厮杀声越加清晰,转眼便看见了云锦街道处,“明复教”与蒙元官兵厮杀的场景……

“杀——杀……啊……”喊杀声与凄惨声不断,由于兵力和士气上的悬殊,蒙元部队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撑不住场面,全军溃败而走……

而卜天星等人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眼见着朝廷的部队势微渐衰,花叶寒不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唯独卜天星一个人十分镇定,仿佛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像是在默默等待着什么,和花叶寒等人躲在街角的一侧,默默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喂,你不是说孙少主在这里吗,人呢?——”雷正风这边,又忍不住问道。

“不急,已经来了……”卜天星掐指一算,冷笑着说道……

“呼——”突然,凌空之下一道烈风,仿佛黑色的火焰划过天际,霎时一道黑黢的尊影从天而降,正落部队双方交杀的“分界线”。

“轰——”落地的一瞬一声巨响,震起三段尘土裂石,“黑影”正立街道中央,迷雾之下,隐隐而现赤金双瞳的眸光。

来者竟是“灵王”孙云——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现在在他眼中,“明复教”的所有教徒都是自己非杀不可的敌人,得知今日云锦战事,孙云似乎是想亲自“捉刀”,屹立在蒙元众军和“明复教”众徒中间,杀气中仿佛略有所动……

皱裂铠甲,尖毛披发,血红长甲,加上隐隐闪现的赤金眼光,双方第一时间都没认出孙云的身份,毕竟如今化身为“魔灵教主”,除了眼神和面孔,孙云的外貌特征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今孙云也十分的自信,当中屹立在两军之前,面朝“明复教”凶恶众徒,手中的“杀掌之气”隐隐攒动……

“什么人?竟敢拦住我们‘明复教’的去路——”明复教部队首领这边,没有即刻认出孙云的身份,振振呵斥道,甚至长刀已经逼至了孙云面前。

“吾乃‘灵王’,尔等弑我父王、毁我城池,必当遭受千刀万剐、万死不复!——”孙云露出极为冰冷的面孔,厉声相喝道,威武震慑的同时,赤金双眼更是发出惊悚的寒光。

“明复教”众徒还真被孙云的这一眼神给吓着了,停止了继续向前进攻,纷纷手持兵器,脚步挪挪后退。

“都不许退,谁敢再退一步,力斩处决!——”明复教首领看着自己的手下畏畏缩缩,遂喝声命道,“不过是个不怕死的‘疯子’罢了,给我上去把他剁成肉酱!”

“明复教”众徒得令后没有再后退,可正准备突身上前时,孙云竟在所有人之前先动手了……

“呼——”又是一阵劲风,眨眼不及的速度,孙云已经如影一般飞到了“明复教”首领的面前。

“额——额……”首领还来不及惊叫一声,竟被孙云一手抓住了脖子,遂被单手提了起来。

“明复教”首领很是难受,被孙云“血长指甲”的右手勒颈,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挣扎,可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然而紧接着便是令人惊悚的一幕……

孙云的右手愈渐用力……突然,只听得一声惊悚的“骨裂”声响,孙云半空中竟徒手捏断了首领的脖子——还没完,孙云咬牙定眼,赤金双瞳定闪,右手再添力道,红光血影之下,孙云的“魔爪”竟将“明复教”首领的头给活生生捏断,头颅掉落在地,鲜血颈中喷涌。

“明复教”众徒看在眼里,愣是吓傻了眼,自己的首领被“徒手断头”,谁人都没见过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纷纷战栗不安。

而且不光是“明复教”,对面的蒙元部队也吓得哆嗦一身冷汗,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孙云究竟是自己等人的朋友还是敌人……

而花叶寒等人在暗处看见了这么一幕,全部都露出惊诧的眼神……

“那就是……孙云兄弟……”董渝最是不敢相信,望着孙云着魔惊恐的样子,董渝在一旁振振发寒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用如此残忍地杀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我认识的孙云兄弟——”董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着头。

“可我们都看见了,那就是孙少主——”花叶寒也是一脸严肃,紧跟着说道,“果如卜先生所说,现在的他仿佛着魔一般,真的如同降临人间的‘妖魔’,杀人不眨眼……”

“可是,孙少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雷正风继续问道。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鄙人在他体内注入了‘魔血’,现在的察台云,无法面对亲人朋友的离世,人格沦丧化身为魔,誓要为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仇雪恨……”卜天星冷冷笑道。

“果然还是你这个家伙搞的鬼——”雷正风重新怒望着卜天星,振振说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把孙少主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是我让他变成这样,是察台云自己接受了心中的黑暗,把灵魂交给了‘魔灵’……”卜天星却是不紧不慢道,“没错,鄙人是在他体内注入了‘魔血’,但孙少主体内有‘毒王盅’的内力,完全能凭意志与‘祸魔之血’抗衡……可是他没有,因为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事实,他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和压力,百般自责之下终于激发出自己内心的黑暗——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才是察台公子他真正的人格,如今武功盖世的他,内心一直藏匿者血仇与杀戮;只不过亲者亡故后,他看穿了世间的一切红尘,愿意将内心交给自己黑暗的一面,所以才化身为魔……”

“你这番妖言惑众,让我们如何信服于你?——”成付这边,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冲卜天星喝言厉问道。

“别着急,责备鄙人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们先看‘好戏’……”比起解释一切,卜天星似乎更对眼前的“现状”感兴趣,随口回应一句后,目光直直地望着战场之上堕落成魔的孙云。

而花叶寒等人也暂时没再和卜天星争辩,同样将目光放到了孙云身上……

“灵王”孙云残杀了“明复教”部队首领之后,丢掉了手上的尸体,赤金双瞳重新怒目而视眼前的“明复教”众徒。

“明复教”众徒的确是被孙云的威慑给吓住了,但仗着人多势众,众徒并没有打算就这样退却。

“尔等所犯罪行滔天无数,今日我‘灵王’定斩不饶!——”喝声间,孙云掌心聚力叠出——“裂杀狂掌”聚骤惊威,“魔爪”隐匿着血光,从天而降披风斩袭,正朝面前循循而列的“明复教”众徒而去。

“啊——啊……”众声惨叫,血溅当场,“裂杀狂掌”绝杀一式,直将前排数十将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叠叠——这还仅仅只是一掌的威力,便已吓得敌人军心涣散、骤恐于心。

没完,左手“魔爪”再起,另一式“烈炎掌”冲天而出——掌心仿佛凝聚黑色的火焰,灌顶“祸魔之血”的力量,孙云赤金双瞳毕露杀心,狂掌飞定夺血杀出。

“啊——啊——啊……”又是阵阵哀嚎的惨叫,这一次中掌之徒全身俱被火焰燃烧,场面霎时一度混乱,刚才气势汹汹的“明复教”众徒,被孙云仅仅两招掌袭,便落得四目狼藉、狼狈不堪……

“灵王”孙云大显神威,“明复教”进攻停滞不前,这时候本来准备包抄蒙元部队两翼的教徒,也全部撤返回来,准备聚集全部兵力,相杀孙云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则是未有任何的畏惧。相反,决意杀心的他,则是令对方众徒恐惧……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死亡决斗(上)

“尔等所犯罪行滔天无数,今日我‘灵王’定斩不饶!——”喝声间,孙云掌心聚力叠出——“裂杀狂掌”聚骤惊威,“魔爪”隐匿着血光,从天而降披风斩袭,正朝面前循循而列的“明复教”众徒而去。

“啊——啊……”众声惨叫,血溅当场,“裂杀狂掌”绝杀一式,直将前排数十将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叠叠——这还仅仅只是一掌的威力,便已吓得敌人军心涣散、骤恐于心。

没完,左手“魔爪”再起,另一式“烈炎掌”冲天而出——掌心仿佛凝聚黑色的火焰,灌顶“祸魔之血”的力量,孙云赤金双瞳毕露杀心,狂掌飞定夺血杀出。

“啊——啊——啊……”又是阵阵哀嚎的惨叫,这一次中掌之徒全身俱被火焰燃烧,场面霎时一度混乱,刚才气势汹汹的“明复教”众徒,被孙云仅仅两招掌袭,便落得四目狼藉、狼狈不堪……

“灵王”孙云大显神威,“明复教”进攻停滞不前,这时候本来准备包抄蒙元部队两翼的教徒,也全部撤返回来,准备聚集全部兵力,相杀孙云而去。

孙云看在眼里,则是未有任何的畏惧。相反,决意杀心的他,则是令对方众徒恐惧,望着左右两侧涌来的敌人,孙云全身骤聚“魔灵”,似在下一刻迸发而出,以至天旋地转、昏黑杀灭。

“杀——”明复教这边依旧鼓足气势,三路大军呈犄角合围之势,俯瞰之下仿佛万箭穿心之态,孙云却独自一人所立阵中,“黑炎”气场震慑千军。

“看来都是不想活命的家伙,那本王就成全你们……”孙云冷冷一句,赤金双瞳骤显寒光,即在敌军包围簇拥一时,无影身法夺窜而出,立刻消失在众敌面前。

“奇怪,人呢?”孙云顿时不见了身影,不光是“明复教”的众徒,就连后方据立不动已久的蒙元众军也感到好奇,虽然说是帮自己等人解了围军之难,但众军将士还不敢肯定,眼前这个披散长发的“恶魔”,是站在自己等人这边……

“呼——呼……”惊恐气氛下,“明复教”阵中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黑色的驱影横梭而过,完全来不及任何反应,教徒众人忽感腰间血痛飞流,才知是孙云夺刀而出,但想避开已经为时已晚。

那是孙云的身影,以其“神踪步”的迅疾,仿佛无影般的身法,双手“血刀”纵涌而过,所到之处恍若血尸漫天。

“去死!——”出刀一刻,“灵王”孙云怒吼一句,即在眨眼一刹那,数十来丈的距离,半空中仿佛“黑月厉血”一般,极为恐惧的场面,真的是一招飞过、百尸伏倒,随着“明复教”阵中连绵不绝的惨叫恍如潮水涌来,孙云穿梭的街道一线,霎时横血飘飞、腰斩无数,“明复教”众徒惨死其中,一瞬落倒血泊,成了孙云的刀下亡魂。

十分恐怖血腥的场面,仅仅只是一刀横穿,杀敌伏尸近百余人,孙云前所未有的残杀手段,让在场之人皆为异恐,仿佛魔鬼落下凡间,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不仅仅是云锦街道两方部队,就连在巷角一侧“观战”的花叶寒等人,也是惊愣半天没有回神——在场之人都是经历过江湖风浪的数众之辈,生平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残忍的武功,更别说是自己认识的朋友,在他们眼中,孙云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人慷慨的来运镖局少主,已经沦落为似以鲜血为食的“杀人恶魔”。

“不可能,我不相信,孙云兄弟居然……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董渝瞪大眼睛望着血腥的场面,不禁发出惊异的感叹。

“天啊,这一定是噩梦……”雷正风也在一旁说道,“他还是那个当初我们认识的来运镖局少主吗?”

“只可惜,这不是噩梦,而是近在眼前的事实——”花叶寒面对残酷的真相,振振说道,“如今孙少主真如卜先生所说,已经沦为了‘血魔’,看来就算是我们,也无法阻止……”

“哼哼哼哼,这一切正如天机所言……”卜天星则没有在意花叶寒的等人的惊叹,也没有去望孙云“杀生”的场面,而是抽出一张占牌,缓缓不忙说道。

“天机?你说什么天机——”成付这边却一直注意着卜天星,反声一句问道。

“倒垂月下,朽木成林,远在天际,近在咫尺……”卜天星望着手中占牌的图案,慢慢说道,“吾曾有言,‘祸魔’终将降临世间,届时大都必将化为一片狱火,人间也将遭受涂难……只是没想到,‘祸魔’竟会是察台云本尊,当初拯救大都百姓的英雄,如今却成为了毁灭人世的罪人……”

“你说‘祸魔’降临人间?”花叶寒听到这里,紧张问道,“阁下若真巧懂天机,难不成……”

“没错,一切正如天机所预料……”卜天星收回占牌,继续冷笑着说道,“‘祸魔’降世,生灵涂炭,届时‘明复教’暴乱之举也不过尔尔……察台云本来亲为吾之‘试验品’,却不想‘灵王’的力量已经强到这种地步,看来已经不需要鄙人再继续出手了……”

“哼,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你这个所谓妖道的行径?”雷正风了知了事情的真相,拔刀冲卜天星喝问道,“什么天机命数,根本就是荒谬之言——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阴谋罢了,要不是你,孙少主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被‘祸魔之血’所折磨……”

“好了,雷堂主,冷静一点!”虽然知道这一切可能是卜天星的错,但花叶寒并不想在这里动手,即刻阻止雷正风道。

“可是庄主——”雷正风心中十分的不甘,明明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卜天星,现在却又伤害不得。

“我们今天的目的,是要找到孙少主——现在人找到了,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们得想尽办法救他才行,这才是正道……”花叶寒斩钉截铁说道。

“没有用的——”然而不等花叶寒说完,卜天星继续抢言道,“是察台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没有人可以阻止……‘魔灵’的力量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现在的他,丢掉了自己的人格和记忆,恐怕你们是谁他都认不出来了——”

“反正一定是你使的什么妖术,把他害成这个样子……”成付也在一边,忍不住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道术,等着吧,我们一定会救下孙少主的……”

“孙云兄弟……”董渝则是用担心的眼神,一直望着战场上的孙云,

“救你们是救不了的,但若强而为之,接下来可是有‘好戏’看呢,哼哼哼哼……”然而,卜天星似乎是提前预知了什么,在一旁冷笑不止……

反观战场之上,孙云的“杀戮”就一直没有停止,所行身法雷厉风行,“明复教”众徒根本不是对手,一刻之间“血月冲天”,街道正中已经倒下了无数“明复教”的尸体。

这下子众徒知道了孙云的厉害,望着士气低迷、两翼部队回收也敌不过孙云,想要半路折转撤退,先行从云锦街道撤返再说。

“收兵——”教徒领队大喊一声,“明复教”众人收回攻势,准备从战场之地转移撤退。

“哼,想跑?……”然而,孙云露出杀意的眼光,似乎根本不想给这些教徒机会,赤金双瞳看准了撤退方向两侧的残垣破屋,轻功一使凌空而跃,似乎举有所动。

“全部都烧为灰烬吧!——”孙云露出狰狞的面孔,张扬一句,“烈炎掌”惊涛破浪而出——黑色的火焰聚集掌心,自孙云两手顺势惊发,霎时间,街道两侧的房屋被孙云的掌法击落,残垣破壁顿时燃着起来,并迅速形成围阵的大火之势,将“明复教”众徒撤退的去路给截断。

“额——啊——啊……”很快,四面响起了被烧着的教徒的惨叫,撤退之中本来就阵型散乱,被大火这么燃及一式,“明复教”众徒顿时乱了阵脚,无数的教徒被残忍烧死在大火之中。

而孙云则借着这个攻势,落地后再次提刀冲飞而上——“血云漫天”惊鸿再现,无数朝天挥涌的血光,仿佛地狱游魂趋使的利刃,万箭归宗散发一般,正朝拥挤乱阵的“明复教”众徒而去。

“啊——啊——啊……”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在场的“明复教”教徒,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孙云的“血刀”腰斩,其状狼藉血腥不堪,人生在世恐再无所见如此惊惨的“屠杀”画面。

“继续惨叫吧,全部都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哈哈——”阵杀中,“灵王”孙云更是恍如厉鬼一般,杀人仿佛能给自己乐趣,以血洗面放声大笑道。

孙云仅凭一人之力,便将“明复教”众徒杀得人心涣散、无处生还,如今的孙云,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血仇,仅仅是以杀人为乐,完全疯癫的状态在“血雨”与尸体中交杀穿梭。一个又一个“明复教”的教徒,就这样惨死在孙云的刀下,直到最后杀完为止,整支部队在“大火血腥”之中竟无一人生还……

太惨烈了,花叶寒等人都快看不下去了,就算是世间罪无可赦的极大恶人,也没有这等本事杀人如麻。虽然“明复教”的人受世人之耻恨,但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人不止,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心起恐惧与心寒。

而蒙元部队这边,看着孙云如同魔鬼下凡一样,独自一人杀死“明复教”所有教徒,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战场都不清理了,全部丢盔弃甲往街道另一旁逃生而去……

“哈哈哈哈,看来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人能阻挡我,我是这个世界的王!——”孙云站在尸体满布的街道中央,以“灵王”的姿态狂声大笑道,“我还要杀更多的人,成为这世上真正的主宰,普天之下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那倒未必——”然而,就在孙云狂笑叫,街头另一侧,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屹立站在孙云背后十丈之距,处于尸体街道的中间。

“灵王”孙云听闻,顿时收回笑容,回头一看,出现反驳自己的人,竟是鸣剑山庄弟子雷正风。

雷正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着庄主花叶寒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自己飞身一跃而入街道中央,似乎是想要和“灵王”孙云一较高下,或者说,是想要解救已经“堕落成魔”的孙云……

“雷堂主是什么时候……”花叶寒听到了声音,见到了雷正风出现,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个笨蛋……”成付则在一旁暗暗骂道,实则冲雷正风投去无比担心的目光。

“看来好戏要上演了……”而卜天星则像一直是在等待着什么,看着场地正中的孙云和雷正风二人,不禁冷冷一笑……

“哼,你也是来阻挠本王的是吗?——”孙云见到了雷正风,仿佛真的不记得对方,只把眼前的人看成是自己的敌人。

“看来真如卜天星所说,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是吗……”雷正风似乎是想要唤醒孙云的良知,立身对面不停喊道,“孙少主,快醒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本王做什么,无需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干涉……”灵王孙云依旧神情不变,面孔狰狞而冰冷,振振说道,“吾乃‘灵王’,汝等敢阻挠本王大计,不管是谁,通通得死!”

孙云重新挥刀而出,一道黑炎烈风正袭雷正风身前。雷正风下意识遮手阻挡,心中暗暗道:“好强的杀气,这就是‘灵王’的力量……”

“敢有一个人站出来挑衅本王,倒是比刚才那些怕死的家伙强多了……”然而,“灵王”孙云见了雷正风,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随即说出一番不可思议的话,“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看样子你是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本王了……既然如此,就用‘死亡决斗’来分个胜负吧!”

“你说什么,死亡决斗?”雷正风一时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振振一声问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死亡决斗(中)

“哼,你也是来阻挠本王的是吗?——”孙云见到了雷正风,仿佛真的不记得对方,只把眼前的人看成是自己的敌人。

“看来真如卜天星所说,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是吗……”雷正风似乎是想要唤醒孙云的良知,立身对面不停喊道,“孙少主,快醒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本王做什么,无需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干涉……”灵王孙云依旧神情不变,面孔狰狞而冰冷,振振说道,“吾乃‘灵王’,汝等敢阻挠本王大计,不管是谁,通通得死!”

孙云重新挥刀而出,一道黑炎烈风正袭雷正风身前。雷正风下意识遮手阻挡,心中暗暗道:“好强的杀气,这就是‘灵王’的力量……”

“敢有一个人站出来挑衅本王,倒是比刚才那些怕死的家伙强多了……”然而,“灵王”孙云见了雷正风,似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随即说出一番不可思议的话,“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看样子你是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本王了……既然如此,就用‘死亡决斗’来分个胜负吧!”

“你说什么,死亡决斗?”雷正风一时没听明白怎么回事,振振一声问道……

“死亡决斗?那是什么……”在一旁听见了孙云的言语,成付不禁疑惑问道。

“我也不清楚……”花叶寒悄声摇头道,“难不成,他所说的‘死亡决斗’,也是‘灵王’的力量?”

然而,仿佛知道一切似的卜天星,在一旁却露出莫名兴奋的眼神,心中暗暗道:“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啊……难不成他连那种力量也掌握了?”

而在战场之上,“灵王”孙云的气场愈加强烈,雷正风独自一人顶着“灵王气势”的狂风巨浪,甚至有些站不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虽然意识到局势的不对,但雷正风并不清楚孙云的目的,单手遮蔽眼前,笃定一声问道。

“阻挠本王的人,必须得到应有的下场……”灵王孙云振振说道,“想和那些过街老鼠一样逃跑,本王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哼,在救回孙少主你之前,我可不会逃跑……”雷正风渐渐放下手,则是正气凛然道,“我可是鸣剑山庄弟子雷正风,这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想要像刚才那般杀戮的话,尽管冲我来好了,我雷正风绝不会皱半个眉头!”

雷正风说得愈加有底气,刀刃在手振振不屈。

“有意思,你果然比那些胆小的老鼠强多了……”灵王孙云则是露出狰狞的面孔,毫无笑容冷冷杀气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用‘死亡决斗’一决胜负!”

话音刚落,孙云左右“魔爪”忽而聚集“魔血之力”,仿佛鲜血又如同火焰般的掌晕,随着力量气势的不断外露,愈渐增强并实体化。

“肉眼竟能看得见内力,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雷正风望着眼前孙云的强势,不禁暗暗震惊道。

“魔灵结界,起!——”灵王孙云突然定声一句,双手垂然顶向地面,霎时间“魔爪”的鲜红血力朝着四面八方扩展开来,最后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图腾之血”的包围圈,将自己和雷正风二人包裹在阵中。

不光如此,“魔灵结界”四周的力量,仿佛升墙一般缓缓上起,整个结界如同形成一道仿佛屏障,不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雷正风望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场面,结界中四面不断传来阴风血腥的味道,身体不由紧张问道。

“这个结界叫做‘魔灵结界’,是由吾王力量所聚,被困在其中的二人,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走出这里……”孙云气势震寒道,“也就是说,这是‘死亡决斗’!我们两个人一决胜负,最后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离开这个地方——”

“额——”雷正风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索性想要在决斗之前离开这个结界,可结界四周真的如同光晕形成的“铜墙铁壁”,无论自己怎么用手肘敲击或是冲撞,都冲不开这道屏障……

“那到底……是什么?”花叶寒等人这边,也从未见过江湖中有谁会使出如此奇异的“结界之力”,愣是察觉到咄咄逼人的气势涌来,董渝在一旁不禁问道。

“喂,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成付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转头便向卜天星问道。

“那个结界叫做‘魔灵结界’,是由‘祸魔之血’的力量形成……”卜天星则是冷笑望着战场的方向,振振兴奋道,“被困在结界中的二人,没有分出生死胜负,结界不会消失……也就是说,那是注定生死的‘死亡决斗’!”

“死亡决斗?——”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惊道。

“想不到刚刚成为‘灵王’,他就领悟了那样的力量……”卜天星继续寒笑道,“真不愧是察台云,是我小看他了,‘灵王’的力量已经远远超乎我的预期,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

“有好戏看个鬼——”成付听完后,怕是雷正风在结界阵中殒命,呼哧卜天星一句,遂对花叶寒说道,“庄主,我们快去救雷堂主吧,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两个……不,应该说是雷堂主会没命的!”

花叶寒点了点头,即刻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先得阻止他们再说——”

索性,花叶寒等一干人立刻从街巷的一侧现身,准备去救被困在结界中的孙云和雷正风二人。

“灵王”孙云注意到了花叶寒等人的到来,不禁瞟了一眼,冷冷说道:“看样子不只是你,又有碍事的家伙出现了……”

雷正风所见,立在阵中大喊道:“庄主——”

“雷堂主别怕,我们现在就来救你——”成付定喊一声,遂冲董渝说道,“董渝兄,我们一起冲开这个结界,阻止他们二人!”

“好——”董渝笃定一声,遂与成付一起冲撞“结界屏障”而去。

“啊——”然而,结果超出了二人的预想,“魔灵结界”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无论自己二人怎么撞击,都无法冲开这道屏障。

“可恶,我还就不信了……”成付忍着刚才身体冲撞的剧痛,拔出腰间的佩剑,就朝结界方向劈砍过去。

“叮叮——铛铛——”但无论剑砍如何用力,也是破坏不了结界半分,成付的心情焦急如惶,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看样子这道结界并非人为就能随便破坏……”花叶寒在后面见了,也不禁焦头烂额道。

“没有用的……”卜天星这时从后方走来,冷冷一笑说道,“在‘死亡决斗’结束前,没有人能进得去或是从结界出来……他们二人的生死就交由天命,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从结界中走出来……”

“可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成付心急中双手捶地,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

“哼,都这么一个个想跑来送死吗?……”灵王孙云看在眼里,毫无人性地冷冷说道,“既然你们都来阻挠本王的话……别着急,等解决掉了这个家伙,后面就轮到你们了——”

孙云的话语咄咄逼人,仿佛完全泯灭了任性,丝毫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即使站在眼前的,是曾经昔日的好友。

雷正风知道了事情因果后,冲身后众人劝慰道:“庄主,成付兄,你们别着急,我一定会打败失去理智的孙少主,从这个结界平安出来!”

“可是,凭你的力量……”成付知道孙云和雷正风武功上的差距,不由担心道。

“哼,我雷正风从来还没怕过谁——”雷正风重新转过身,眼前正对着“灵王”孙云道,“不就是‘灵王’吗?看我怎么打倒你这个家伙,救回真正的孙少主——”

“灵王”孙云听了,赤金双瞳寒光一笑,语气冰冷至极说道:“口气不小嘛……行,就让你成为我‘魔灵结界’的第一个牺牲品好了——”

没有办法,结界里面的人出不去,结界外面的人出不来,众人只能寄希望结界中二人决斗的胜负。可这是卜天星口中所说的“死亡决斗”,既是如此,决斗过后必会有一个人牺牲,成为“魔灵”的食粮。

“雷堂主,你可要万分小心啊……”最是放心不下雷正风的成付,在一旁振振不安道……

“昔日的来运镖局少主,如今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既然你选在继续堕落自己,那就让我雷正风把你彻底打醒好了!”雷正风提神一句,双脚跨步挥斥冲拳便朝孙云而去。

“灵王”孙云不为所动,似乎能在出招前预知对方的实力,雷正风冲拳过来自己不急不慢,只是抬手轻轻一顶。

“灵王”的力量非比寻常,雷正风一道“猛虎拳”袭来,孙云正眼看都没看,提手便将雷正风的拳头抓住了。

“额,可恶……”雷正风感觉到窒息无比的压力,却仿佛挣脱不开“灵王”孙云的手,振振一声挣扎道。

“不过如此的力量,也想要来挑衅本王?”灵王孙云出口不屑,赤金双瞳面容冰冷说道。

“哼,还没完呢——”雷正风不甘示弱,拳手被困之下,转系一式“劈刀腿”,正冲孙云腰间。

“砰——”刀腿正踢孙云的铠甲之上,发出一道绝利的震响,“劈刀腿”的力道惊人,孙云也似乎确实被小伤一阵……

“好像起作用了——”成付在外面见了,不禁兴奋一句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然而,董渝则是冷声一句,似乎为阵中的雷正风捏足把汗,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魔灵结界”中,雷正风近身这一脚正踢孙云腰间,孙云仿佛踉跄了一番,俯身向下喘息一阵,控制对方冲拳的“魔爪”也有些不稳。

“看来,传说中的‘灵王’也不过如此嘛……”雷正风这一回合占得上风,仿佛得意一番,振奋说道,“说到底,就算你变了样子,可依旧还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鬼神降世’……”

“哼,鸣剑山庄的弟子,就只有这点力量吗……”然而,“灵王”孙云喘息过来,却是面无表情地冷冷一句问道。

“你说什么?”看着孙云面不改色,雷正风忽而胆寒一句。

“如果只有这点实力,就想来挑衅本王,那不过是送死罢了……”灵王孙云面容惊恐,赤金双瞳振振寒威道,“这回轮到我了,就用这招‘劈刀腿’回敬你好了——”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起脚一式“劈刀腿”,以其同样的招式回敬雷正风。由于拳头身体被控制,加上“灵王”孙云的出招迅疾,雷正风根本来不及反应,腹下正中一脚,直接被踢飞十数丈,撞在“魔灵结界”的屏障之上,最后痛苦倒地,自己冲拳的手腕也遭到折伤……

“雷堂主,你不要紧吧?!——”成付看着雷正风重吃一招,在结界外急声喊道。

花叶寒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这场决斗似乎胜利的天平完全倒向孙云,雷正风在“灵王”面前,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还……可以……”雷正风吐了一口血,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甩了甩折伤的手腕,继续两眼正视着孙云。

“灵王”孙云却依旧面不改色,永远是那副冰冷的面孔,赤金双眼令人畏惧发寒。

“可恶,这个家伙……用的居然是本门派的武功……”想到刚才自己正吃“劈刀腿”一招,雷正风心中暗暗振道,“两年前在鸣剑山庄,庄主传于孙少主本门的‘劈刀腿’,没想到如今他掌握的程度和力量,远远超过了我等……”

“灵王”孙云杀气正涌,但始终没有主动出手,仿佛他想要看着雷正风,被自己慢慢折磨而死。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能倒在这个地方……”雷正风奋力闭眼摇了摇头,心中暗暗道,“说什么也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就算是冒着生死,也要继续战斗下去——”

想罢,雷正风重新从结界边缘站起,重新手握寒刀,看来这次是要全力以赴……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死亡决斗(下)

花叶寒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这场决斗似乎胜利的天平完全倒向孙云,雷正风在“灵王”面前,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还……可以……”雷正风吐了一口血,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甩了甩折伤的手腕,继续两眼正视着孙云。

“灵王”孙云却依旧面不改色,永远是那副冰冷的面孔,赤金双眼令人畏惧发寒。

“可恶,这个家伙……用的居然是本门派的武功……”想到刚才自己正吃“劈刀腿”一招,雷正风心中暗暗振道,“两年前在鸣剑山庄,庄主传于孙少主本门的‘劈刀腿’,没想到如今他掌握的程度和力量,远远超过了我等……”

“灵王”孙云杀气正涌,但始终没有主动出手,仿佛他想要看着雷正风,被自己慢慢折磨而死。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能倒在这个地方……”雷正风奋力闭眼摇了摇头,心中暗暗道,“说什么也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就算是冒着生死,也要继续战斗下去——”

想罢,雷正风重新从结界边缘站起,重新手握寒刀,看来这次是要全力以赴……

“哼,必败的结果面前,还想要苦苦挣扎吗?”灵王孙云冷眼相待,似乎完全不把雷正风放在眼里。

“今天就算是豁出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打倒你,救回真正的孙少主!”雷正风手御雷刀,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振振拼命道,“你还没有赢呢,真的想要为王独尊,先从我雷正风的尸体上跨过去!”

“雷堂主……”看着雷正风绝境下振振不屈的傲骨,成付在结界外感触万千,然而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或许众人都很清楚,这场决斗的结果会是怎样……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灵王孙云面无表情,赤金双瞳再显寒光,言语咄咄逼人道。

“呀啊——”气势虽强,但依旧是雷正风先发制人,“雷刀”在手断命狂绝,一式“惊雷破闪”正朝孙云面前而去。

孙云镇定自若,提起腰间“血刀”,“荒血之刃”定出,杀气聚涌的内力惊鸿而现——只是一瞬,拼刀绝杀的一刻,二人刀法震慑惊威,“惊雷破闪”定闪云出,“荒血之刃”更是威震四面。

“砰——”魔灵结界中寒威震响,雷正风几乎是断使了自己全身的内力冲上前去;而孙云的表情依旧淡定,仿佛挡下这一招“狂刀”,并未消耗太多的内力。

“如果只有这点水平,你离本王还差得远呢……”灵王孙云冷面嘲讽一句,手中的“血刀”愈渐发力,相杀间将雷正风的气势完全盖过,似乎下一刻便是拼断的尽头。

“还没完呢,我可不会在这里就认输!!!——”雷正风狂吼一句,显然激发了体内所有的潜能,“惊雷破闪”化为“惊从天云”,闪电聚雷般的刀法,直将孙云的“荒血之刃”给“切断”,结界凌空之下,仿佛一道寒光劈过血雾,刀芒正朝孙云腰间的铠甲而去。

“什么?!——”灵王孙云显然被雷正风的气势所震住了,有些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单手提刀的力道渐渐被雷正风反制回来,“荒血之刃”的内力更是被“惊从天云”所吞噬。

“着!——”雷正风自以为找到了孙云的破绽,“胜机”中继续上前一步,双手汇聚刀芒的强威,拼顶正前而去……

“要成功了吗?——”成付看着雷正风似乎这一回合抢占了“灵王”的先机,不由兴奋一句。

“不对,这只是出了一手,‘灵王’左手还有一把刀!——”然而,一直在认真观战的董渝,看准了“灵王”孙云的杀气所在,大喊提醒道。

果然,结界之中,这一招对拼虽然孙云稍显劣势,但仅仅只是一只手一把刀的力量,就在雷正风双手“御雷”狂破之时,孙云左手“魔爪”的另一把刀已经悄悄伸向了雷正风毒虫的背后……

“雷堂主小心身后!!!——”花叶寒看着眼前的危机,终于忍不住朝结界之中喊道。

“尔等激怒本王,就用你们的鲜血来祭祀‘魔灵’好了——”灵王孙云眼看着胜负既定,右手捉刀抵御“惊从天云”间,左手一式“血月裂斩”,正朝雷正风的后背而去。

然而,雷正风其实早就意识到了,他正是在等这个时机……“有破绽!——”雷正风定喊一句,就在孙云左手出刀的一瞬,雷正风全身聚涌绝力,连人带刀纵光即闪,全力挥斩孙云的右手而去——其意是想在孙云左右逢源难料间,举其突破一点,斩断“灵王”的“魔爪”

“糟了——”灵王孙云也意识到了,可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最后的一瞬只能收回刀法,全身聚涌屏障之力,全力挡下雷正风的这一式冲击。

“孙少主,快点醒过来吧!——”伴着雷正风凌空中的一声怒喊,雷正风最后一式“雷云刀法”,御刀仿佛闪电劈裂般,全然冲击孙云正前的铠甲。

孙云摆脱不开强力的束缚,鼎足“魔血之力”尽然挡住这一击……

“轰——”结界中一声内力惊爆的巨响,孙云被雷正风最强一式冲飞十数丈之远,连人带刀正撞“魔灵结界”的屏障之上,最后瘫然倒在了地上……

卜天星在结界外所见,以为孙云此战能够十拿九稳,却不想经遭受到这样的创击,仿佛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不由在一旁暗暗惊声道:“想不到鸣剑山庄的弟子,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和招法,连‘灵王’的力量都受创了吗……”

内力惊爆过后,孙云双脚盘地,低头凝视着左右双刀,看不见赤金双瞳的眼眸。而雷正风则在一旁呼呼气喘,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看样子是我赢了……”雷正风以为打败了“灵王”,正在对面得意间,想要给“灵王”最后一句,彻底唤回孙云心底的良知,飞身冲刀上前道,“一切都结束了,孙少主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太好了,这下子是雷堂主赢了!——”成付以为雷正风以出乎预料的方式胜券在握,在一旁兴奋喊道。

“不对——”然而,董渝却似乎看出了蹊跷,在一旁惊声担忧道……

“魔灵结界”阵中,正在雷正风突使冲刀一刻,孙云忽而抬起了头,露出令人惊恐的赤金双眼,收刀举手聚力而起。

“别做白日梦了!——”灵王孙云定喊一声,右手一式“散华掌”,霎时惊动狂杀的掌风呼哧而出,雷正风冲刀根本来不及反应,加上体力的过度消耗,被“灵王”这一掌重创——由于是正面相冲受伤,这一下可伤得真是不轻,雷正风几乎是全吃一套“裂掌”,惨叫一声后,口吐鲜血、反向仰面瘫倒而去,似乎再也站不起来了……

“雷堂主——”成付及身后几个鸣剑山庄弟子一起惊喊道。

就连花叶寒也是惊煞了双眼,不想“灵王”孙云竟会打出如此突袭的反击,几乎一招反制要害。

“哼,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果然还是‘灵王’赢了……”卜天星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已经确定了结果,长舒一口气后,在结界外缓缓说道……

“灵王”孙云重新站了起来,“祸魔之血”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愈合了孙云的内伤,孙云起身后几乎没遭什么重创;反倒是雷正风冲刀正吃一招“散华掌”,脸骨仿佛被打烂一般,不但口吐鲜血溢出,脸上更是重伤满盈。

“就凭这点力量想要战胜本王,你还太嫩了……”灵王孙云重新站起后,冲着倒地不起的雷正风冷冷说道,“一切结束了,这场决斗是本王赢了,那就把你的性命交出来吧——”

“灵王”孙云的语气极为冰冷,双手“血刀”再次提起,“荒血之刃”再度杀出,这次惊强于数倍的力道,掀起“魔灵结界”中的尘土寒沙,破风纵裂而朝重创倒地的雷正风而去。

“雷堂主,快起来啊——”“快起来啊……”结界外鸣剑山庄众弟子不停叫喊,但雷正风已经近乎昏死过去,完全没有再反击的余力。

“啊!!!!!!——”紧跟着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雷正风全吃“荒血之刃”的刀芒,全身仿佛筋骨尽断一般,全身瘫倒在结界阵中,最后一动不动——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结束了……”卜天星看着决斗的结果,在一旁冷冷笑道,转而望了望结界阵中面孔冰冷的“灵王”孙云,不由会心一笑。

“到了最后,尔等还是得臣服于本王的尊威之下……”孙云打败了雷正风,却依旧闪现着赤金双瞳,振振威慑道。

话音即落,“魔灵结界”的血光逐渐收缩并消失——看来卜天星和孙云说的没错,最后能无恙离开结界的,只有生者,令人震寒的“死亡决斗”名副其实……

“雷堂主——”结界消失的第一时刻,花叶寒及成付等鸣剑山庄弟子急忙跑了过去,关心雷正风的伤情。

雷正风闭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但却还有脉搏和呼吸,似乎残存着最后一口气。

“雷堂主不会……就这样……”一旁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弟子,在一旁阵阵担忧道。

“不,雷堂主还没死——”关键时刻,花叶寒把了把雷正风的脉搏和气息,镇定说道,“雷堂主只是重伤昏过去了,但是还有脉搏和呼吸——”

“解决掉了一个,下一个轮到谁?”然而,“灵王”孙云的眼中似乎只有杀心,打败了雷正风,想起刚才这些人想要冲自己犯难,不禁冷冷问道。

“你——”成付在一旁心有不甘,抹去眼泪回转身来,想要继续挑战与“灵王”的对决。

“成付,冷静点!——”关键时刻,花叶寒拉住了成付的手,振振说道,“现在已经有一个‘牺牲者’了,难道你也要去送死吗?!——”

“可是庄主……”成付一边哭一边愤怒,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来运镖局少主,就算不能为雷正风报仇,自己也断定要拼尽全力,唤醒孙云真正的良知和人格。

“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是‘灵王’的对手……”花叶寒继续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魔灵结界’的‘死亡决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出来……‘灵王’的力量远超我等想象,就算是我亲自前去,也未必能活着出来——眼下之际先得照料好昏迷的雷堂主,至于救回孙少主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成付非常不甘地发泄一句,回头怒视了一番“灵王”孙云,遂咬牙愤恨一声……

“看来,你们也知道了本王的力量,不敢再来挑衅了……”灵王孙云眼见着花叶寒等人不再发难,遂面孔冰冷道,“本王与你们素无怨仇,你们最好不要多事,敢阻挠本王复仇的大计,你们的下场会和他一样惨——”说完,“灵王”孙云用十分不屑的眼光,望着倒地昏迷的雷正风。

“可恶,你这个家伙……”成付望着孙云的赤金双瞳,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相反应为同门堂主雷正风昏迷重创,成付心里只有愤恨与悲痛。

“孙云兄弟……”而董渝这边,却始终以另外一个眼光望着孙云——他始终相信,现在的“灵王”是被“魔血”所控制,深藏在孙云心底良知的一面,依旧没有泯灭……

“额……”然而,“灵王”孙云打败了雷正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内心不由痛楚一阵——但这种感觉只是短暂一瞬,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倾诉……

“我到底……怎么了……”灵王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个真实的灵魂,这个“灵魂”正是孙云的人性和良知,在打倒雷正风的一刹那,仿佛心底受到了痛楚,似乎一个朋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孙云的良知不由隐隐作痛……

“可恶,我现在是‘灵王’,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灵王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内心里的隐隐触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重返小镇

“额……”然而,“灵王”孙云打败了雷正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内心不由痛楚一阵——但这种感觉只是短暂一瞬,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倾诉……

“我到底……怎么了……”灵王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个真实的灵魂,这个“灵魂”正是孙云的人性和良知,在打倒雷正风的一刹那,仿佛心底受到了痛楚,似乎一个朋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孙云的良知不由隐隐作痛……

“可恶,我现在是‘灵王’,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灵王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内心里的隐隐触动,痛楚中扶额镇定,暗暗自应道,“感觉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嗯?”花叶寒忽而望着“灵王”孙云奇怪的表情,不由抬头色变。

“这个表情,难道他的内心动摇了?……”卜天星也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凝神暗暗道,“还是说‘魔灵’的力量不定,让他捡回了些许的记忆,眼看着自己亲手伤害了朋友,内心再次受到触动……”

“不,不,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灵王孙云的内心中,黑暗的人格不断压迫自己道,“没错,我是‘灵王’,我活着的目的只为复仇,不应该有任何的感情——”

说话间,孙云的赤金双瞳再次闪动,黑暗堕落的人格将自己那份短暂的“良知”埋没,重新回到那张冰冷的面孔……

“雷堂主他,该不会就这样……”成付在一旁看着雷正风重伤昏迷、满脸糊血的惨状,暗暗震愤道。

“不,既然还有脉搏和气息,说明他还活着……”董渝在一边急忙安慰道,“而且雷堂主的脉搏十分稳定,按理来说只是重伤昏迷,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雷堂主都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成付继续担心道。

“我想,这或许也是‘灵王’的力量……”董渝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两眼望着最后面的卜天星,径直说道,“‘魔灵结界’的‘死亡决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出来,那么雷堂主昏迷,说不定就是……”

“他已经成为了‘魔灵’的牺牲品——”卜天星冷冷一笑,看着对面的董渝在怀疑自己,不由接话道,“除非能够打败‘灵王’,否则他永远也醒不来……”

“嗯——”成付忽然觉得,这一切罪祸的根源都是卜天星,性格冲动的他握紧拳头,想要找卜天星拼命。

“喂——”好在花叶寒再一次及时制止了成付的不冷静,振振说道,“你冷静一点,难道你也要变成和雷堂主一样的下场吗?”

“可是庄主……”成付心中十分的不甘,无论是“灵王”还是卜天星,自己一时都无以泄愤。

“眼下雷堂主已经‘牺牲’了,难道你还想再凭添死伤吗?——”花叶寒继续振声道,“在找到一切问题的解决根源之前,我们不可以再轻举妄动!”

“嗯……”成付心有不甘地隐忍一句,比起“灵王”孙云,他现在更恨的,是“造就”这一切的卜天星……

“本王的复仇大计,尔等若是再敢阻挠,形同下场——”灵王孙云恢复冷漠的表情后,冲花叶寒等人振振惊声道。

说完,“灵王”孙云转过身,施展轻功,以极为迅敏的身法,快速消失在了花叶寒等人的面前。

“等等——”董渝还想要叫住孙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也知道,现在的孙云已经忘却了对自己等人的记忆,心里念及的只有复仇,要是再有冲动之举,“灵王”一定还会再动杀心……

“好了,带你们见过了察台云,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卜天星这边似乎也要离开,转身冷冷一笑道,“奉劝你们一句,现在的‘灵王’,已经不再是你们印象中的那个来运镖局少主,要是再贸然莽撞触及他,到时候可别怪鄙人没有提醒你们性命不保……”

“你这个妖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居然把话说的这么轻松——”打打不得,成付索性以言语冲卜天星泄愤道,“要不是你在孙少主体内注入了‘魔血’,他又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错了,察台云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自己!”卜天星则不紧不慢回应道,“来的时候鄙人已经说过了吧,鄙人曾给他算过命数,他的命数意在‘物极必反’——其实察台云一直都没变,为了亲人,为了朋友,为了大都城的百姓,一直在与命运做着抗争……可是经历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行动不但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反倒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朋友……”

花叶寒等人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卜天星的讲述。

“这回也是一样,面对自己父亲和兄长的死,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觉得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才没能保护亲人……”卜天星继续说道,“这就是‘物极必反’,因为察台云他太看重这份‘责任’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最终压力过剩、眼见着亲人灭绝之际,内心彻底崩溃,才选择将自己的灵魂献给黑暗,此生都只为复仇而活……”

“把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身上,这两年多以来,孙少主一直是这么走过来的吗……”花叶寒从卜天星的话语中,似乎更深了解到了孙云最真实的一面,心中暗暗道,“因为这份责任太大了,而且眼看着亲人依旧一个个离去,所以孙少主才堕落至崩溃的边缘……卜天星说得对,这是孙少主自己选择的路……”

“不管我有没有在他体内注入‘祸魔之血’,他终究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力量的强弱罢了……”卜天星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你们是如此,察台云也是如此……既然这是察台云自己选择的路,不管你们再怎么阻止他,他也回不了头——”

“可现在雷堂主因为‘死亡决斗’昏迷不醒……”花叶寒却已经心系通门弟子的安危,起身振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他,卜先生你既然清楚所有的一切,应该知道才对——”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打败‘灵王’——”卜天星冷冷一笑,随即不屑反问道,“不过你们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现在的察台云,不单单继承了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武功,拥有百毒不侵之躯,而且兼并‘祸魔之血’的力量,就算你们全部加起来,恐怕也不是‘灵王’的对手吧……”

“嗯……”董渝及成付等弟子听完后,内心皆发出愤恨不甘的怒声。

“奉劝就到此为止,是福是祸,一切就交给天命之数吧……”卜天星最后一句说道,“当然,你们想要去送死,为了救你们的堂主,主动找‘灵王’决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卜天星手捧着水晶球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破街”尽头的深巷,直到看不见背影……

剩下独留花叶寒等人在这大火废墟的战场“遗址”之上,沉默些许没有动静,就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庄主,我们现在怎么办……”成付似乎心有想法,却没有在庄主花叶寒面前表达出来,不禁淡淡问道。

“先带昏迷的雷堂主回去吧,告诉方庄主他们所有的一切……”花叶寒低着头,心有感慨说道,“现在城中局势正乱,回去之后全员留在久旺商会待命,没有我的命令或安排,全员暂时禁止外出……”

“可是——”成付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花叶寒拦了下来。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按我说的做,先把雷堂主带回去——”花叶寒没有给成付说话的机会,径直一声道。

没有办法,眼下局势堪忧,又有弟子重伤不醒,虽然败给“灵王”心有不甘,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急不来……

而在另一头,枯荣镇山脚下的山洞,祁雪音和杜鹃已经休养了好些天。这些天二人几乎养好了自己的伤,连战马“烈云”也不例外,“苍寰教”的人也没再来这一带巡视过,休养的日子还算安然……

“嗯——”祁雪音这边伸了个懒腰,闻着洞外青草嫩叶的方向,不禁豁然开朗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伤养好了,就想多出去走走……”

然而,杜鹃却仿佛心事重重,在一旁一直默而不语,甚至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怎么了,妹妹?”祁雪音看着杜鹃一脸的忧愁,不禁反声问道。

“我这几天没睡好,精神有点差……”杜鹃随口敷衍了一句,随即说道,“昨天甚至还做了噩梦,中途醒来好几次……”

“噩梦?妹妹你能做什么噩梦……”祁雪音继续好奇问道。

“我梦到云哥了……”杜鹃继续说道,“我梦见他以为我们死了,自己一个人精神堕落,甚至想要寻短见……”

“呵,别傻了丫头……”谁知,祁雪音听完,在一旁调侃笑道,“察台云那个家伙,才没有那么脆弱呢,与其自甘堕落,我倒更相信他会千方百计找机会复仇……”

“那云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杜鹃继续问道。

“与其担心他会不会有事,还不如担心他会不会让别人有事……”祁雪音无心调侃一句,看着杜鹃凝重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转声一问道,“妹妹,你有心事瞒着我吧……察台云的性格,按理来说你比我更清楚才对。说这么多有关察台云的事情,其实你真正担心的,是别的问题吧……”

“嗯……”仿佛被祁雪音猜中了心思,杜鹃在一旁默不作声。

“行了,我知道了,你真正担心的,是你父亲对吧……”祁雪音继续道,“这些天你天天惦记着你爹,想着自己赶快伤好痊愈,然后前往枯荣镇调查你爹的线索……我之前就说过了,本来就不会武功的你,腿脚又不健全,要是独自一人贸然行事,肯定非常危险——”

“可是我真的——”杜鹃在那一刻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反声提道。

“行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去……”祁雪音稍许闭了闭眼,语气不紧不慢道,“这些天伤养好了,我带你去枯荣镇还不行吗……”

“祁姐姐,这是真的吗?”杜鹃听到这里,不又兴奋问道。

“当然是真的……”祁雪音点了点头,随即强调嘱咐道,“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我们两个行动,面对的可是整个‘苍寰教’的人,你的一切都要靠我保护,没有我的指示,你绝对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

“放心吧,等到了枯荣镇,我一切都听祁姐姐你的——”杜鹃笑着点了点头,仰面发誓道……

山脚离枯荣镇的距离不远,午时休息了一阵过后,祁雪音带着杜鹃来到了枯荣镇。

因为没有了拐杖,所以杜鹃走路的速度十分缓慢,索性祁雪音让她骑上自己的战马,这样也方便省事了许多。

再次回到镇子,这里的面貌也没怎么变,数月前在这里大打出手的那家客栈,现在也修复得有模有样。进镇的第一件事,祁雪音便买了两件衣服让自己和杜鹃乔装打扮一番,毕竟“苍寰教”的人认得自己二人的着装,要是在这镇子里太显眼,恐怕自己二人还没开始调查,便先掉入了“苍寰教”的虎口……

“这里都没怎么变啊……”进镇打扮之后,杜鹃也是主动下马,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环顾着镇子的四周街巷,不禁感叹道,“短时间要没什么着落,祁姐姐还是像上次和云哥一样,在那家店先打工谋生好了——”

“你还敢去啊?——”祁雪音听了,不禁笑颜调侃道,“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先别说‘苍寰教’的人会不会在那里重点排查,把那间客栈毁成那样,掌柜的没通缉我就不错了……”

“嘻嘻……”杜鹃听了,不由一笑,继续说道,“那祁姐姐的意思,是不再回去那家店喽?”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祁雪音似乎有什么想法,灵机一动道,“如果‘苍寰教’的人经常重点出没那一带,这未尝不是我们调查线索的重要途径之一……”

杜鹃听完后,不由眼前一亮……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夜中抉择(上)

“这里都没怎么变啊……”进镇打扮之后,杜鹃也是主动下马,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环顾着镇子的四周街巷,不禁感叹道,“短时间要没什么着落,祁姐姐还是像上次和云哥一样,在那家店先打工谋生好了——”

“你还敢去啊?——”祁雪音听了,不禁笑颜调侃道,“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先别说‘苍寰教’的人会不会在那里重点排查,把那间客栈毁成那样,掌柜的没通缉我就不错了……”

“嘻嘻……”杜鹃听了,不由一笑,继续说道,“那祁姐姐的意思,是不再回去那家店喽?”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祁雪音似乎有什么想法,灵机一动道,“如果‘苍寰教’的人经常重点出没那一带,这未尝不是我们调查线索的重要途径之一……”

杜鹃听完后,不由眼前一亮,低声问道:“怎么说?”

祁雪音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察台云当初在这里,是怎么找到‘苍寰教’的据点吧……”

“嗯,因为他在那间客栈发现有朝廷的官员……等一下,难不成——”杜鹃似乎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不禁问道。

“没错,‘苍寰教’当时之所以引起我们的注意,是因为与大都朝廷官员有关联,莫名知道了朝廷的机密……”祁雪音继续笑着说道,“他在青墨山庄的兄弟董渝,曾在青墨山庄发现过一份官员的名单,后来我听说经最后核实,那是汴梁官员的名单……你的父亲也是汴梁官员,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联系的话,这可能便是调查一切真相的突破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做?”杜鹃听到这里,不由着急问道,得到了线索的关键要领,杜鹃恨不得立刻动身。

“这件事情急不得,得寻觅机会慢慢来……”祁雪音闭了闭眼,却是不紧不慢道,“毕竟‘苍寰教’的人并不知道我们重新回到这里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苍寰教’既然通过联系朝廷的官员,知道了许多朝廷的机密,我想如今大都局势正乱,这段时间他们一定还会有所举动——我们暂住在这里的日子,找机会回那间客栈去打听,如果能碰巧遇到与他们联系的官员,就像上次我和察台云遇到的那样,说不定就有查询真相的契机!”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吧——”杜鹃有些等不及了,她迫切希望快点调查自己父亲的真相。

“我不是说了急不得吗?”祁雪音看着杜鹃的样子,知道其亢奋难以收住,遂定声说道,“我们先在这里解决吃住的问题,然后再见机行事……”

“可是——”杜鹃还是等不下去,急不可耐道。

“诶,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到这里之后一切行动都听我指挥……”祁雪音即刻说道,“你一个女孩家不会武功腿脚不便,对你来说这本来就是风险极大的事情,现在要深入‘苍寰教’的据点,这件事情更是万万急不得……”

“那好吧……”杜鹃略显失望地答了一句,遂又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吃住了吗?我们身上的盘缠可不多……”

“放心吧,我早就想到了……”祁雪音拉了拉自己的战马,自信说道,“这次我们去有马厩养马的场子做活,这地方物稀偏僻,能够饲养马匹的地方,工钱一定不少——”

“可是祁姐姐,你会养马吗?”杜鹃又有些担心道。

“可别瞧不起我,在大都驻军的那段日子,我可是学了不少……”祁雪音神气说道,“现在的我可专业了,别说是我自己的马,就是把整个马场包给我,我都能把所有马儿养得肥肥壮壮的——”

“既然祁姐姐这么有信心,那就拭目以待喽——”杜鹃略显做坏的表情,微微一笑道。

“哼,那就拭目以待呗——”祁雪音也笑应了一声……

两日之后,枯荣镇后山,“苍寰教”根据地……

“堂主,小姐那边又传信回了消息……”洞口门外,一个传信侍卫正凑东浔耳边,悄声通报道,“‘明复教’的大军已经快攻至察台王府,再过不久,怕是整个察台王府也要涂炭战火之灾……”

“哼,想不到何勋义那个家伙,倒还有些本事……”东浔听了,不禁暗暗笑道,“自从察台王死后,战局形势一边倾倒,朝廷在大都的禁军连番败仗,恐怕不过时日,蒙元的江山社稷怕是要毁在‘明复教’手里了……”

“对了,小姐还特意嘱咐了,暂时还没有在大都城找到察台云的影子,如果他知道了暗杀察台王一事是我们在幕后操纵,不排除察台云会回来找我们报仇……”侍卫继续提道,“小姐让我们自己这边多多留神,随时听候进一步的待令安排……”

“我知道了……”东浔稍许应付一声,表情似乎一直刻意在关心着什么,随即又提道,“对了,你去叫西堂主和北堂主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提……”

“是……”侍卫悄声答应一句,遂退身下去……

“你找我们有何事?”西影和北雉来到后,西影先声问道。

“上次嘱咐你们的事情,有收获没有?”东浔继而问道。

“当然有——”西影笑着答道,“枯荣镇站岗的兄弟看到了,那个‘奇玉教’的女子和那个腿脚不便的姑娘两天前进了镇子,然后再没有出去了……”

东浔听了暗暗一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祁雪音和杜鹃来枯荣镇的消息……

(回忆中)……

谈话间,东浔等人离祁雪音和杜鹃的躲藏地点越来越近,二人躲在岩体后方屏住呼吸,气氛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等一下——”突然,东浔像是发现了什么,冲身后的手下命令一声。

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更是冷汗一冒,以为自己的藏匿之地被发现了……

“怎么了,堂主?”亲信教徒在一旁只声问道。

东浔没有说话,目光注意到身体右侧的一道隘口边前——那个地方正是刚才祁雪音采摘野菜的关隘,东浔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身形稍稍往旁边一凑。

只见一根不起眼的枝丫之上,挂着一块被撕断的紫色布绸,这种布料很是少见,一般只有不常见的异族女子的衣着上才会有。

那块布绸正是刚才祁雪音从隘口飞上来时,不小心撕掉的衣物一角……

东浔蹲下身,仔细凝视了那块布料许久,摸在手里触了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忽现诡异的笑容:“哼……”

“堂主,有什么发现吗?”亲信教徒以为东浔注意到了什么线索,不禁追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东浔将布绸重新挂会枝头,冷冷一笑应道……

(现实中)……

“哼,上次未有取你性命,没想到你这次还敢回来……”东浔冷冷一笑,振声说道,“察台多尔敦,我与你的恩怨,今生今世无以了结,那就让你可爱的师妹偿还好了……”

“大哥,该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行事吗?”北雉在一旁不禁问道。

“对,就按之前说的,依计行事……”东浔提了一声,随即强调道,“不过计划成功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先通知我,千万不可擅自鲁莽行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北雉应声答道。

然而,西影在一旁却没说话,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连看东浔的眼光也不太对劲。

“西堂主,难道你有什么疑问?”东浔注意到西影的不对,转声一句问道。

“没什么……没有问题……”西影只是敷衍一句答道。

“听好了,最重要的是计划成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点切记!”东浔似乎十分在意这一点,反复强调道,“那个女人可不简单,要是你们贸然行事可是要吃大亏……现在南堂主已经先行殒命,我不希望你们两兄弟再有人出事了……”

“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会依计行事!”北雉在一旁定声答道。

然而,西影还是略显不甘的表情,内心暗暗道:“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会让大哥你这么在意?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不了她……”

似乎在西影心里,有他自己的计划安排……

又过了数日,深夜,大都城久旺商会……

自从第一次与“灵王”交手,雷正风就一直昏迷不醒,恐怕真如卜天星所说,如果想要将其救活,除了打败“灵王”,否则别无办法。

花叶寒率弟子回来后,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了方珍士等其他众人,众人闻之纷纷惊诧,想不到曾经的来运镖局少主,如今却是变成这番。

而回到“久旺商会”后,花叶寒也命令弟子乱局之下禁止外出,怕是战事当头再生事端,一切见机行事……

这天深夜,久旺商会的众弟子都睡了,却唯独成付睡不着,一个人倚靠在商会大门门口,望着天上朦胧的残月,想到数天前雷正风与“灵王”孙云的一战,不由触景伤情……

(回忆中)……

“不管我有没有在他体内注入‘祸魔之血’,他终究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力量的强弱罢了……”卜天星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你们是如此,察台云也是如此……既然这是察台云自己选择的路,不管你们再怎么阻止他,他也回不了头——”

“可现在雷堂主因为‘死亡决斗’昏迷不醒……”花叶寒却已经心系通门弟子的安危,起身振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他,卜先生你既然清楚所有的一切,应该知道才对——”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打败‘灵王’——”卜天星冷冷一笑,随即不屑反问道,“不过你们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现在的察台云,不单单继承了武林四圣之一卢欢前辈的武功,拥有百毒不侵之躯,而且兼并‘祸魔之血’的力量,就算你们全部加起来,恐怕也不是‘灵王’的对手吧……”

“嗯……”董渝及成付等弟子听完后,内心皆发出愤恨不甘的怒声。

“奉劝就到此为止,是福是祸,一切就交给天命之数吧……”卜天星最后一句说道,“当然,你们想要去送死,为了救你们的堂主,主动找‘灵王’决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卜天星手捧着水晶球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破街”尽头的深巷,直到看不见背影……

(现实中)……

“想要就回雷堂主,只有打败‘灵王’这一条路是吗……”成付心中暗暗定道,“这不仅仅是要救回雷堂主,也是要救回孙少主……”

想罢,成付收拾好佩剑,身外多披了一件外套,望着商会众弟子全部熟睡,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商户大门……

“你一个人想去哪儿?”然而还没出门走几步,成付却是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成付抬头一看,拦住自己去路的人,竟是青墨山庄弟子董渝。

“你还没有睡?”确定连自己的庄主花叶寒的就寝了,董渝这时候还未休息,成付面无表情问道。

“我跟你一样,有心事睡不着……”董渝就事提道,“前几天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因为雷堂主的事情,你心有不甘的样子……”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雷堂主,还有孙少主……”成付镇定说道,“现在孙少主成了‘灵王’,早就丧失了人格和记忆,为了救回雷堂主,更是为了救回孙少主,只有打败他这一条路——”

“所以,你这是想一个人去对付‘灵王’……”董渝看着成付的着装,知道他想一个人偷偷离开,遂紧声说道,“那天的决斗你也看见了,‘灵王’的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只凭你一个人前去,根本就是送死……”

“所以你今晚候在这里,是想要阻拦我?”成付继续问道。

“不光光是今晚,从我们回来的那天算起,我每晚都在这里候着……”董渝镇定说道,“我知道你不冷静,怕你一个人脑子发热……”

“但我还是要去,为了救回雷堂主和孙少主……”成付继续坚定道,“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就算会落得和雷堂主一样的下场,我也一样要去!”

成付的口气十分坚定,看来今晚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夜中抉择(下)

“我担心的不仅仅是雷堂主,还有孙少主……”成付镇定说道,“现在孙少主成了‘灵王’,早就丧失了人格和记忆,为了救回雷堂主,更是为了救回孙少主,只有打败他这一条路——”

“所以,你这是想一个人去对付‘灵王’……”董渝看着成付的着装,知道他想一个人偷偷离开,遂紧声说道,“那天的决斗你也看见了,‘灵王’的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只凭你一个人前去,根本就是送死……”

“所以你今晚候在这里,是想要阻拦我?”成付继续问道。

“不光光是今晚,从我们回来的那天算起,我每晚都在这里候着……”董渝镇定说道,“我知道你不冷静,怕你一个人脑子发热……”

“但我还是要去,为了救回雷堂主和孙少主……”成付继续坚定道,“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就算会落得和雷堂主一样的下场,我也一样要去!”

成付的口气十分坚定,看来今晚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哼,其实我今晚在这等候,并不是为了要阻拦你……”谁想到,董渝转声一句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成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声问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同样的决定……”董渝继而坚定道,“为了救回雷堂主,更是为了救回孙云兄弟,我陪你一起去对付‘灵王’——”

“你……真的不要紧吗?不怕方庄主他们担心……”成付略显担忧道。

“呵,如今这世道聚离分合,哪天不是活在刀尖之上……”董渝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想看着孙云兄弟继续沉沦下去,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要救回真正的孙云兄弟!”

“那好,我们两个一起去——”最终决定后,成付笑应一声,遂与董渝一起,深夜下悄悄离开了久旺商会……

翌日,久旺商会……

“不好了庄主,成付师兄不见了——”“方庄主,董渝师兄也不见了……”到了白天,久旺商会果然没在见着成付和董渝二人,两庄的弟子纷纷着急喊道。

“今天早上你们没看到他们吗?”方珍士醒来后,第一时间焦急问道。

“没有,一早上也没看见……”一旁的弟子摇头答道。

“不光光是董渝,连成付兄弟也不见了……”古兴康振振说道,“他们两个不可能凭空失踪,应该是出去办什么事了……”

“可这个时候外面战乱四起,他们出去能办什么事?”鸣剑山庄的弟子不禁问道。

“杨会长,今天早上你可有看到有弟子从商会离开吗?”古兴康又转身问起杨铮明道。

“没有,今天一大早都没看见有人出去……”杨铮明在一旁摇头说道。

“看来只有可能是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悄悄离开了……”花叶寒凝紧双眼,振振说道,“不辞而别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两个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打败‘灵王’,救回雷堂主和孙少主——”

“简直太乱来了!”古兴康听后,不由愤声道,“说好了不能离开商会半步,为什么他们还是独自行动?”

“当初雷堂主与孙少主决斗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识过‘灵王’的力量……”花叶寒继续担忧道,“他们不是不知道‘灵王’的恐怖,可他们还是执意要去,这样看来应该是赌上性命的……”

“花庄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珍士也在一旁焦急问道。

“没有办法,得尽快找他们两个人回来……”花叶寒斩钉截铁道,“现在外面战乱局势不定,朝廷的军队又是节节败退,局势混乱下别说是找到‘灵王’,恐怕能不能在这大都自保都成问题……现在即刻安排人手前去搜寻,方庄主你也派几个弟子随我们一起——”

“嗯,董渝可是我们青墨山庄的支柱,可千万不能有事……”方珍士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问题是,他们两个人昨天就离开了,招呼都没打一句,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去哪儿了?而且,他们真的知道现在孙少主在什么位置吗……”

“‘灵王’的目的意在复仇,如果要提到位置的话,最有可能是大都战事吃紧的地方……”花叶寒考虑了一番,转头问向杨铮明道,“杨会长,你们这里的人对大都局势甚是了解,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战事最吃紧的地段是哪儿吗?”

杨铮明顿了顿,随即应道,“应该是察台王府一带……据商会的人前段日子传来的消息,‘明复教’的战火攻势已经燃至察台王府附近,恐怕不过时日,察台王府会遭遇一波战火浩劫……对了,我想起来了,成付之前是有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杨铮明这才想起来因由,不禁惊诧一声。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的想法和我们一样,一定以为‘灵王’会去那个地方……”想罢,花叶寒提了提腰间的佩剑,即刻令道,“古兴康,你指派庄中几个厉害的弟子,随同我一起前去察台王府——”

“是,庄主——”古兴康随即答应道。

“我们也派人和你们一起去——”方珍士也提剑说道,“不单单是你们鸣剑山庄,我们青墨山庄也在其中,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

“好,方庄主你随同鄙人一起前去!”花叶寒答应一声,遂转头冲杨铮明道,“杨会长,昏迷的雷堂主还有两庄中的其他弟子,就麻烦你先照顾了——”

“放心吧,庄主,这里交给我了——”杨铮明也点头应道,“倒是庄主你们自己,现在外头局势正乱,‘灵王’的力量又不好对付,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们救回成付和董渝二人,一定第一时间先回到这里——你留在这里,等候我们回来的答复!”花叶寒最后提醒道。

“我知道了,庄主——”杨铮明定声答道……

随即,花叶寒与方珍士等人,一同前往察台王府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察台王府后院……

暗杀察台王成功后,太史寒生重新回到了察台王府,回到了自己暂居的地方。现在外传杀死察台王的凶手是“明复教”的何勋义,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就连堕落的“灵王”孙云,复仇的对象也是何勋义,目前时刻太史寒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而与“苍寰教”的勾当成功后,长子察台多尔敦以及“苍寰教”教主左煜秋也紧跟着被害,至此“苍寰教”的一切掌权全在左子幽之手,左子幽也正是太史寒生五年前安插进“苍寰教”的眼线,整个“苍寰教”如傀儡一般受制于太史寒生的操控。太史寒生虽然杀死了察台王,不过他的复仇之路似乎并未就此结束——他的目的是要毁掉整个察台家,而杀死察台王,才仅仅只是开始的第一步。

左子幽这边,怂恿察台科尔台害死哥哥多尔敦后,她便再也没有与科尔台有过联系。相反,这段时间几次秘密出入察台王府,也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师父太史寒生。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左子幽又一次来到了师父的房内,似乎有密事相谈……

“前两天,东堂主那边飞鹰传书过来了……”左子幽面对自己得到师父,悄声通报道,“您老人家另一个爱徒,又一次前去了枯荣镇……因为之前的恩怨,东堂主似乎想要对您的爱徒痛下杀手,不知师父您究竟怎么看?”

“雪音的死活,交由她自己就好,反正不过是为师手上的一颗棋子,如果连你们几个堂主也摆平不了,那这颗棋子也太没用了,不要也罢……”面对祁雪音的生死,太史寒生竟然笑笑了之。

“听说那次在悬崖伏击察台云,结果反倒是南堂主被杀害……”谈及起自己“明复教”的事情,左子幽继续说道,“南堂主命殒,察台云却不知所向,搞不清楚是回到了大都还是留在枯荣镇,不摸清楚他的下落,恐怕对我们掌控局势不太有利……”

“想要毁灭整个察台家,完成为师的复仇大计,察台云是最棘手的一关……”太史寒生盘坐在床上,镇定说道,“一定要继续全城搜索,弄清楚察台云的动向,有必要为师可能会亲自出马……”

“是,师父,徒儿一定还会继续派人在城中打探消息……”左子幽悄声应令道……

“砰——”然而突然一瞬,太史寒生的房门被人推开。

“什么人?!——”由于谈话得过于投入,左子幽和太史寒生都没注意,左子幽怕是被王府或是朝廷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动静,喝声厉问道,甚至做出了要将其灭口的准备。

“小……小姐,不好了……”谁想到,来者竟是自己“苍寰教”的人,找自己居然找到了这里。

只见来者身上伤痕累累,仿佛经历过一场恶战,历经千辛万苦才跑到了这里。刚刚听起言之“不好”,左子幽先行上前关上房门,遂悄声紧问道:“我记得,你好像是我们教中安排在青墨山庄驻守的人吧……你刚才说的‘不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墨山庄……青墨山庄前几晚被人偷袭了……”通报教徒继续说道,“小人……小人拼死中逃出,赶路了几天,才……才赶回小姐你这里……”

“你说青墨山庄被人偷袭?……”左子幽听到这里,不由惊问道,“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偷袭我们‘苍寰教’,连‘明复教’和朝廷的人马都在大都困局,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势力……难不成,是那些青墨山庄的‘老鼠’干的,趁我们‘苍寰教’的主力不在,意在夺回他们山庄?”

“那天晚上太暗,没有看清……是何人干的……”教徒继续吃紧通报道,“来者人数不少,不过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带队的人数兵马在身,有点……有点像是朝廷的部队——”

“这怎么可能?!——”左子幽听到这里,惊诧万分道,“朝廷的主力禁军现在在大都与‘明复教’交火,连察台王都身遭命殒,现在朝廷有谁还有这个本事,挥兵出城收复一个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青墨山庄’?”

“可……小人确实看到了一二,侵犯者身着兵甲的样子……”教徒继续说道。

“嗯——”左子幽听完十分气愤,一把将教徒推倒在地,重新站起身来镇定思考,可心里怎么样都冷静不下来。

“看来,事情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太史寒生听完后,也不禁思索道,“有人趁着我们不注意,带队偷袭了青墨山庄,而且主谋还不是青墨山庄的人……”

“青墨山庄是之前我们最早占领的据点,当时青墨山庄的弟子全都逃了……”左子幽跟上说道,“就算是朝廷自己,也是两个月后才得知的消息……谁曾想到,如今大都战火迷离,朝廷自身都岌岌可危,有哪个人会想到这时候去占领青墨山庄?而且他还算的真准,‘苍寰教’现在的主力不是在大都,就是在枯荣镇,根本没人顾及青墨山庄那一块儿……”

“青墨山庄那,难不成有什么机密?”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这八年来,有关我们窃取朝廷的机密内容,大多藏匿在那里,自从攻下青墨山庄后,我们暂时把那当做了仓库据点……”左子幽继续说道,“曾经有青墨山庄的弟子回去盗取过文件,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青墨山庄的弟子杀的‘回马枪’……没想到,趁机攻下青墨山庄的,居然另有其人……”

“算了,纸包不住火,这些秘密恐怕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太史寒生倒是并不在意道,“反正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已经死了,察台家的两大支柱已经倒下,那些秘密就算公开,也阻止不了为师的复仇大计……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前的关键——找到察台云的下落,这才是我们最先要考虑的……”

“咘咘……咘咘……”然而,正在讨论期间,门外却响起了另外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应该是王府的人——”太史寒生即刻提醒一句……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王府危机

“青墨山庄那,难不成有什么机密?”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这八年来,有关我们窃取朝廷的机密内容,大多藏匿在那里,自从攻下青墨山庄后,我们暂时把那当做了仓库据点……”左子幽继续说道,“曾经有青墨山庄的弟子回去盗取过文件,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青墨山庄的弟子杀的‘回马枪’……没想到,趁机攻下青墨山庄的,居然另有其人……”

“算了,纸包不住火,这些秘密恐怕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太史寒生倒是并不在意道,“反正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已经死了,察台家的两大支柱已经倒下,那些秘密就算公开,也阻止不了为师的复仇大计……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前的关键——找到察台云的下落,这才是我们最先要考虑的……”

“咘咘……咘咘……”然而,正在讨论期间,门外却响起了另外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应该是王府的人——”太史寒生即刻提醒一句。

左子幽听闻,即刻露出紧张的面容,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教徒,随自己一起转身躲在了门后。毕竟自己是“苍寰教”的人,要是让王府的人察觉了,事情恐为不妙。

“砰砰……”很快,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太史寒生也很随和地应了一声。

“不好了,前辈……”来者果然是王府的下人,只见其一脸焦灼的样子,似乎有要紧的事情通报。

“怎么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太史寒生故作平静,一面回答,一面瞟了一眼躲在门后的左子幽二人。

“王府外,集结了……‘明复教’的人马——”下人继续急报道,“现在王府上下群起躁动,城楼处的皇亲部队已经全部武装戒备,大战恐怕一触即发啊——”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赶到城门那里,你先下去吧……”太史寒生则依旧不紧不慢,缓缓一声劝退道。

随即,下人转身离开了太史寒生的屋子……

左子幽所闻下人离去许久,才重新关上门,从门后与教徒一起现身出来。教徒有些气喘跪地,怕是刚才被左子幽捂住了嘴巴,呼吸说话出不了声。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左子幽冷声命令教徒道,“王府里面人杂众多,我们教派的人还是少出现在这里为妙……”

“是,小姐……”教徒应令一声,便蹑手蹑脚地也离开了……

“听刚才那个人说,‘明复教’的部队来了……”左子幽重新掂量几番,就事说道,“这个何勋义可真是有‘本事’,察台王一死,战事颓然倾倒,战火居然烧到了这里……”

“看样子在找到察台云之前,我们遇上了点麻烦……”太史寒生微微一句道。

“‘明复教’来袭,是察台王府遇到了麻烦,和师父您有什么关系?”左子幽不懂,起身问句道。

“你不懂,在完成复仇大计以前,为师还要以此为据点,准备些事情……”太史寒生冷冷说道,“王府的下人会来通报我,是因为五年前我曾镇压过‘明复教’那帮暴徒——如今水涨船高,这些家伙的攻势远远超乎五年之前,察台王府的人还寄希望于我,像五年前那样平息祸乱……”

“那师父您现在,这是要去王府城楼?”左子幽继续问道。

“没错……”太史寒生从床上盘坐起来,振振说道,“可不能让‘明复教’的人,坏了为师的大计,我倒想亲自看看,这个何勋义究竟有多少本事……”

“那我也跟您去吧,师父——”左子幽请命一句道。

“不,子幽你去风险太高了……”太史寒生即刻回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察台科尔台现在应该在城楼边上驻守御敌,你要是去了,不怕见到他吗?”

“哼,我为什么要怕他?他父兄的死与我无关,是他自己要决定下‘狠手’的……”左子幽冷冷一笑道,“再说了,我只是想前去看下‘明复教’的举动,尽量低调隐藏自己,不会让察台科尔台发现我的……”

“那就随你便了,现在可是白天,你在王府的一举一动可要小心点……”太史寒生最后提醒一句,遂离开房屋前往王府城楼而去。

“哼,察台云,来运镖局被毁,这次连你家都遭殃了,我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一心想要找到孙云的下落,却不想这正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左子幽拉起衣服的头袍,不禁暗暗笑道……

此时此刻,王府城楼外,已经集结了“明复教”的重兵,欲图对察台王府发动侵略进攻——其实自从察台王死后,战争仿佛一边倒的局势,朝廷的禁军愈加败退,而“明复教”则是甚加猖狂,不但侵吞了城西城中一带,现在居然将目标直指察台王府,按照这样的速度推进,恐怕不出一月,整个大都城都将沦陷。

而察台王府这边,自然是集结重兵死守城楼,察台科尔台更是亲自坐镇,指挥皇亲禁军,欲与“明复教”狂徒展开殊死一搏。如今自己父王命殒,哥哥多尔敦也被自己亲手害死,察台家的一切大权归于自己手中,可谓是达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东西。但是在这之前,也必须先挡住“明复教”的攻势,察台家族的生死存亡,也悉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弓箭手待命,楼下列队给我死守城门!”察台科尔台一脸严肃的表情,嘶声喝命道,“骑兵在城后集结,随时准备出城迎战——”

还别说,虽然察台科尔台平日里心术不正,可到了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际,他还是十分的坚韧和镇定。父王生前领兵出征时,自己没有替身前往,如今大敌当前生死一战,察台科尔台也总算是驳回一些察台家该有的血性……

“哥——”然而就在兵临城下之际,察台科尔台的妹妹察台拉朵竟独自跑上城楼,一脸着急的样子。

察台科尔台见了,即刻上前训斥道:“你到这里来干嘛?这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哥,我担心你……”察台拉朵自然是担心哥哥的安危,哭喊着说道。

“行了,这里马上就要战事开打,你快回自己的屋子避难,不要出来——”察台科尔台继续提醒道。

“可是哥,我怕……”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遇到战争为难在前,察台拉朵也无从所助。

“听话,这是命令!”形势紧迫,察台科尔台最后厉斥一句说道……

“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城楼下不断响起“明复教”众军的口号,大敌当前也是锋芒相对,察台王府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

“全军戒备!——”支开自己的妹妹后,察台科尔台立马回过神来,戒令三军做好调度,随时准备与敌人拼死一战……

“赶上了……”然而这个时候,太史寒生也刚好来到了城楼,看着楼下“明复教”摆起的攻城架势,却是四处不见何勋义的身影,太史寒生不由暗暗笑道,“哼,何勋义没有来啊,看来他是小看了察台王府的驻防,觉得自己不来也能拿下这里是吗……”

而在同一时刻,左子幽已然施展轻功跃至城楼正中的屋顶,趴在檐角一侧尽量伪装自己,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却又好奇十足,想要看看这场战役的趋势走向……

“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蒙元覆灭,汉王重兴,替天行道,杀尽夷狄……”楼下的教徒还在呼喊,其声震天之响,仿佛蒙元覆灭的趋势是天命所定。

而察台科尔台看在眼里,不由暗暗愤恨道:“可恶,这帮‘明复教’的家伙真是猖狂……父王没死多久,他们居然打到了王府这里,要是王府沦陷的话,我之前努力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不行,就算是拼死也要守住王府——”

随即,察台科尔台身着铠甲亲自检阅守城部队,从城楼一侧到另一侧面面俱到。而守城将士也是战意勃然,个个露出紧态之容,誓与王府共存亡……

“进攻!——”城路门前,“明复教”前军的首领喝令一声,俯瞰下茫茫多的“红衣教徒”摆出了进攻架势,弓弩利刃仰面相向,似乎下一刻便是出鞘杀敌。

“弓箭手准备!——”察台科尔台这边也不敢怠慢,同样命令自己手下的将士做好御敌之态——令一发而动千军,关乎察台家的生死存亡战斗一触即发……

“放!——”“放!——”两边几乎同时下令,霎时漫空当下箭雨横飞,密密麻麻的箭弩拼错交杀,王府门前顿时一片腥风血雨。

“啊——啊——啊……”楼上楼下惨叫横出,察台王府的守军与“明复教”纷纷中伤其数。然而“明复教”似乎占据战事的主动,加上兵力上的些许差距,远箭奇袭更胜一筹。

果然,城楼之上,蒙元将士的伤亡更加严重,虽说是皇亲国戚的亲命部队,但大多都是没有在外地征战经验的御军,征战经验不足,即使是占据高险地势守城,也依旧长时处于劣势之态……

“前军列队,云梯进攻!——”眼看着“箭雨”攻势占据上风,“明复教”首领即刻下令,命前排方阵的云梯部队突击攻城。

“杀!——”这些聚集民间的武装力量,此时仿佛战势勇猛一般,纷纷抬起云梯,就往察台王府的城楼发起狂猛的进攻。

“给我推翻云梯,千万不能让他们攻上城楼!——”察台科尔台这边还在指挥,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看着满天的“箭雨”还在飞射,自己也不敢太上前一步,深怕重袭落倒。

“啊——啊……”而“明复教”的进攻明显有阻止,前排云梯部队攻城,后排箭雨突袭掩护,王府城楼之上再次惨叫叠起,到时候别说是以远程弓箭拉开态势,能不能阻止敌人的云梯进攻还成问题。

好在朝廷部队方面,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势,不但城楼颇高难以逾越,城墙宽度也十分有限,“明复教”想要云梯攻城,只有前面几处有限的架座,这也给了察台王府的部队更简单的御敌良机……

“一、二……三——”“一、二……三——”,城楼之上,还在顽强抗敌的蒙元将士,一鼓作气正推撬敌人搭上的云梯,随着梯子被撬翻一一倒落,“明复教”的进攻也稍显受阻……

“呼——”关键时刻,一道青衣长袖随风袭来,一把推到了前排纵列的几处云梯——仔细一看,竟是太史寒生亲自出手,危机十分助蒙元军队驻守城楼。

“是太史前辈——”察台科尔台见到了,兴奋地低头跑到一侧,冲太史寒生应声喊道,“多谢太史前辈前来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现在可没功夫夸赞老夫……”太史寒生振振一顶,面容严肃道,“你马上组织城楼上方全军人马,放弃弓箭御敌,全部助大军防守云梯,绝不能让敌人翻过城墙一步!”

“好——”察台科尔台答应一声,想要回身命令。

“等一下还有……”然而太史寒生似乎还没说完,撩完了敌人的梯子,继续镇定说道,“城楼下方城门处,命部队甚至是骑兵死守城门,千万不能让敌人攻破大门!”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察台科尔台喝应一声,遂转头命令御敌的部队而去……

而此时在城楼之下,这回是“明复教”的进攻受到了阻挠……

“头儿,这帮家伙的防御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以云梯进攻,根本上不去啊……”一旁的教徒看着焦灼战事,不禁提声道。

“冲不上去也得给我冲,弓弩掩护不能停止——”首领镇定命令道,“不过是一支王府的守军,要是连这道关都拿不下来,我们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教主?”

“可是教主不在,我们这里的部队数量也有限,万一拉锯持久拿不下来……”教徒在一旁继续担心道。

“混账,这是身为‘明复教’弟子该说的话吗?!——”首领听完,一个耳光直接上去……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灵王再临

“头儿,这帮家伙的防御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以云梯进攻,根本上不去啊……”一旁的教徒看着焦灼战事,不禁提声道。

“冲不上去也得给我冲,弓弩掩护不能停止——”首领镇定命令道,“不过是一支王府的守军,要是连这道关都拿不下来,我们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教主?”

“可是教主不在,我们这里的部队数量也有限,万一拉锯持久拿不下来……”教徒在一旁继续担心道。

“混账,这是身为‘明复教’弟子该说的话吗?!——”首领听完,一个耳光直接上去,愤声怒斥道。

“是、是,属下知道错了……”教徒捂脸连声认道,不敢再有多说话……

“明复教”的进攻还在继续,箭弩射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察台王府的部队御守压力也是愈渐增大,如果再没有援军赶来或是想出良策,察台王府真将面临沦陷的危险。

而察台科尔台这边,按照太史寒生的指示,放弃以弓箭反射御敌,加大城池云梯防守的力度,先确保敌人不会以云梯进攻越过城墙;紧接着城楼之下步兵骑兵也是死守城府大门,坚决不让敌人有任何破门的机会。

“杀——”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明复教”眼见着云梯箭矢无法突破关口,改以战车攻城,准备冲破城楼的大门,喊杀声回荡间,只见一巨木车轮正徐徐靠近城门关,欲要冲破蒙元部队的最后一道防线。

“传令下去,给我死守顶住城门!——”察台科尔台所见敌人举动,即刻命令城楼下的步骑士卒阻隔城门。

可“明复教”攻城来势汹汹,加上兵力上的差距,恐怕以血肉之躯抵挡城门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下子麻烦大了……”太史寒生在城楼之上所见,不由振振担心道,“这样下去,王府的守卫迟早会被攻破,难道真的要老夫亲自出马,解决掉这帮杂碎吗?可在‘神王诀’未有练成前,我可不想在这场战斗中耗费太多的力气,但眼看着王府就要攻破了……”

而在另一边,房檐上偷偷观战的左子幽所见“明复教”的攻势,不禁暗暗念叨:“呵,这个何勋义也真是狠,察台王死后居然动用这么强的武力,看样子是决心意要拿下王府了……他的心可真大啊,在师父计划完成前,居然来了这么一手,难道今日察台王府真的要不保了吗?……”

局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明复教”的攻城战车愈加靠近,似乎下一刻便能像王府大门发起总攻……

“呼——”然而乌云蔽日之下忽而黑风一闪,一道疾影从天而降掠过,就在“明复教”攻城战车靠近大门的一瞬,身影迅疾而出。

“啊——啊……”紧接着便是几声凄厉的惨叫,推使战车的“明复教”众教徒纷纷被“魔爪”穿心夺命,眨眼一瞬便倒在了黄土的血泊之中。

行凶之人又是一道飞闪,一脚踢开战车,毅然而然施展轻功飘落王府门前,眼光怒视着面前的“明复教”众徒。

赤金双瞳寒光震慑,血色“魔爪”致人惊恐,来者正是“灵王”孙云,为了给父兄报仇誓要杀死“明复教”所有败类——今日一战得闻,更是挺身而出,欲以己身之力,保护察台王府……

“什么人?!——”明复教这边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首领呼哧一声,振振问道。

孙云露出狰狞的面孔,语气冰冷道:“吾乃灵王,尔等世间败类,弑我父王,颠覆朝政,如今还要毁我家族,自当受千刀万剐,万死不惜!”

“灵王”孙云还是一样,以其压迫的眼神和面孔,藐视自己身前的一切,即使站在自己对面的是千军万马,自己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

“那个是——”左子幽见到了孙云,趴在屋檐上不禁一震。

“怎么会是他?……”察台科尔台见了,也不由刻意低身惊恐道。

“察台云……”太史寒生也跟着念叨,面容还算平静,只是没想到如今的孙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太史寒生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甚至差点没认出来,“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都得托鄙人之福嘛……”谁知,就在太史寒生疑惑间,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笑声——转头一看,来者竟是卜天星。

“你是谁?”太史寒生不认识卜天星,但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非比寻常的力量,不由谨慎问道。

“忘了自我介绍,鄙人乃‘预言者’卜天星,今日能与‘奇玉教’森罗教主太史前辈一见,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卜天星不紧不慢道。

“预言者……”察台科尔台注意到卜天星,不禁在后面咕声念叨。

“看来你认识我……”太史寒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笑声一应道。

“吾以算命为生,没有人是鄙人算不出来的……”卜天星摆弄着手中的占牌说道。

“这里可是蒙元驻军的城楼,现在城外众敌压境,你是怎么上来的?”太史寒生继续问道。

“这点小难,岂能奈何得了我?”卜天星也应声笑道。

“从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祸魔之血’的力量……”太史寒生回归正题,表情镇定笑道,“还有察台云的身上也是一样……自诩为‘灵王’,体内有‘祸魔之血’的气息,看来察台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托阁下的福了……”

“不错嘛,能够知道‘祸魔之血’的力量,真不愧是‘奇玉教’的教主……”卜天星继续笑道,“看来这一年来一直追踪我下落的人,就是太史教主你喽……”

“你不是会算命吗?这种东西还需要问……”太史寒生表情不变,调侃一笑道,“传闻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老夫这一年来一直能感应到‘祸魔之血’的踪迹,一直跟到大都这里……原来,阁下便是这力量的源头——”

“所以呢,太史教主想要怎么做?”卜天星听着太史寒生话中有话,冷冷一笑问道。

“这种力量为祸世间,总有一天我会将其湮灭……”太史寒生振振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把‘祸魔之血’的力量移植到察台云身上又是为何?”

“作为鄙人最佳的‘试验品’,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媒介来吸收这种力量……”卜天星继续笑道,“察台云便是最好的媒介,拥有百毒不侵之躯及一身盖世武功,让他吸收‘魔血’,能将这种力量发挥至极致……现在他自诩‘灵王’,丧失人格记忆,此生只为复仇而活。在针对我以前,太史教主不如先陪鄙人看看好戏,再下定论也不迟……”

说着,卜天星的目光望向了城楼下方的“灵王”孙云。太史寒生听到这儿,也把目光转向了楼下……

城楼下方,孙云正定“明复教”众军之前,一脸冰冷地注视着前方。

“究竟是何人,竟敢阻挠我等还口出狂言,来人啊,给我杀了他!——”首领可不管那么多,也不在乎从孙云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杀气,喝令手下教徒一句,攻城正前直接将其做掉。

“嗖——”底下教徒一发箭矢,正朝孙云面前而去。

“灵王”孙云站立不动,待到箭矢飞至身前,赤金双瞳一阵寒光,飞来的箭矢便在一瞬之间折成两段。

“明复教”众人都发懵了,根本没看清孙云是如何挡下箭支的,就仿佛是用眼光意念折断了飞箭,让人震屈中不寒而栗。

“怎、怎么会……”首领也是吓了一跳,见孙云未有身手便挡下箭支,遂急命手下教徒继续道,“快,都给我放箭,给我射死这个家伙!——”

一声令下,众矢百羽齐发,刚才掩护攻城的“箭雨突袭”,这一次全然而朝孙云飞去。

孙云依旧不为所动,箭发临至身前,全身聚力一动。

“唰唰唰——”只见“灵王”周身仿佛聚合一道强劲的屏障,将飞来的箭羽一一挡下,随着赤金双眼寒光一瞪,飞袭而来的箭矢全然落地,这其中孙云没有动过一手一足。

这下子首领真的是被吓到了,他生平见过无数高强的武功,却从未见过不动一手一脚便挡下了百来发箭矢的奇术,再望着孙云令人胆战心寒的眼神,首领不由浑身发颤。

“这次轮到我了……”灵王孙云冷呼一声,手中双刀聚齐而出——“血月双刀”重影聚现,飞杀人群阵中,霎时惊恐从云万叠。

“啊——啊……”惨叫声随即而至,“灵王”孙云如疾雷迅影,持刀人群阵中,所杀血泊漂橹,眨眼一瞬血雨飞天,疾空落下便是尸横遍野。

这边“明复教”众徒还没有准备好,孙云便已独自在阵中“嗜血如魔”,面对害死自己父亲的这些暴徒,孙云出刀毫不手软,誓要将这些败类一一分尸,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给我顶住,都给我顶住啊——”首领这边,看着“灵王”孙云神挡杀神,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不由紧声呼哧命道。

“杀——”阵中不怕死的教徒,纷纷手持利刃寒刀,以其包围之阵正朝“灵王”孙云围拥而来,似要一举破袭致命对手。

然而“灵王”孙云看在眼里,只是发出了不屑的“哼”声,人随刀流倾狂一转,血雨腥风再杀正前——“血月连斩”惊世狂袭,无数血色的刀芒仿佛厉鬼出鞘,一道又一道“撕咬”周身的“明复教”教徒而去。

“啊——啊——啊……”又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凡是靠近孙云之人,几乎都被断刀毙命,而且死相甚是凄惨,无一不被“血月连斩”杀得血肉模糊、折手断脚。

没完,孙云似乎杀红了眼,不想给这些教徒以任何喘息之机,惊狂一步飞身而上,冲刀在前俯袭而去——“血云漫天”轮回惊魄,裂慑的刀芒仿佛天降血雨,一招一式正袭而来,直将包围上来的“明复教”教徒杀得人仰马翻、伏尸众倒……

几乎只在眨眼一瞬,“灵王”孙云独自一人便亲手夺杀百余教徒,而他自己却毫发无伤。此时的孙云仿佛嗜血的魔鬼一般,站在“明复教”众徒之间,愣是吓得众军教徒震慑颤栗,不敢再有独自上前……

“喂,你们怎么停住了,快给我上啊——”而首领这边愈加急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灵王”孙云一人杀得丢盔弃甲、士气惊悬,不禁冲声喊道。

可谁想到,孙云舞刀落地的一刻,目光竟冲向了一直命令自己的教徒首领。

“额……”首领望着孙云的赤金双瞳,顿时被吓住了,说不出任何的话,只是在一旁瑟瑟发抖战栗不安。

“灵王”孙云重新提刀,加快脚步正朝教徒首领的方向而去,看样子是要擒贼擒王。

“快、快……快给我挡住——”首领一边向后躲逃,一边命自己的手下拼命拦住孙云。

可是“明复教”的众徒根本都是毫无军事素质的乌合之众,尤其是刚才所见孙云独自一人痛杀百人,更是没有人再敢身前靠近,孙云一步步朝首领这边追赶,两侧的教徒反而是不自觉害怕让出了通道。

“救……救、救命啊——”终于,首领按捺不住惊恐,拼命往后逃避喊道。

但很显然,孙云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正中身后,一发“珏血裂掌”狂袭而出。

“噗——”一掌穿心,腹脏俱裂,教徒首领一口鲜血大吐,一瞬间便折了性命。

然而没完,孙云似乎还不解气,“神踪步”飞身上前,飞刀快手疾狂而出……

惊人眼球的一幕,孙云竟活生生用刀,砍下了教徒首领的首级,孙云一个跃步飞身而上,手提首级,脚踏战车中央,遂在“明复教”众徒的面前,将首领的首级举在高空……

“首领死了,快跑啊……”“快跑啊——”首领一死,剩下的“明复教”众徒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向后逃窜而去——近乎数千的“明复教”大军,竟被“灵王”孙云独自一人震慑吓跑,换做是谁恐怕也没这个能耐……

而太史寒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惊……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图腾碎片(上)

“救……救、救命啊——”终于,首领按捺不住惊恐,拼命往后逃避喊道。

但很显然,孙云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正中身后,一发“珏血裂掌”狂袭而出。

“噗——”一掌穿心,腹脏俱裂,教徒首领一口鲜血大吐,一瞬间便折了性命。

然而没完,孙云似乎还不解气,“神踪步”飞身上前,飞刀快手疾狂而出……

惊人眼球的一幕,孙云竟活生生用刀,砍下了教徒首领的首级,孙云一个跃步飞身而上,手提首级,脚踏战车中央,遂在“明复教”众徒的面前,将首领的首级举在高空……

“首领死了,快跑啊……”“快跑啊——”首领一死,剩下的“明复教”众徒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向后逃窜而去——近乎数千的“明复教”大军,竟被“灵王”孙云独自一人震慑吓跑,换做是谁恐怕也没这个能耐……

而太史寒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惊,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孙云竟会强大到这种地步,而且出手杀人嗜血如命,快刀在手毫不留情,仿佛从地狱转生的恶魔一般,立世只为杀人而活。

“想不到,察台云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而趴在房檐上的左子幽也不敢相信,虽然不知道孙云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她清楚如果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与之对决,自己定然没有胜算。

“额……”而一直视孙云为眼中钉的察台科尔台,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低头躲在城楼之上的人群中间——他知道孙云清楚自己是杀害察台多尔敦的凶手,现在的“灵王”为了复仇而活,如果自己被孙云盯上,必然是活命不了。

只有卜天星一脸冷笑地望着城下,“灵王”孙云那杀人如麻的恣意之态……

“灵王”孙云注视着城前准备逃命的“明复教”众徒,似乎不想就这么收手罢休,一把将首领的头颅抛出,自己随即飞身而下,迅影疾风一般,穿梭于逃跑的教徒阵中而去。

“血月连破”再起,八百荒里见血寒光,“灵王”孙云狂爪百杀,似要将这些暴徒舔血嗜命。

“啊——啊——啊……”惨叫声如冤魂凄厉般随处而至,察台王府城楼之下,顿时变成了“灵王”孙云屠戮杀狂的“乐场”,孙云出手毫不留情,直将贴身周旁的“明复教”众徒杀得手脚尽断、血肉横飞,刚才大举进攻城楼的教徒众千人霎时没了之前威风,仿佛性命悬即的蝼蚁一般,被孙云一刀又一刀剐死身下。

就这样,在蒙元将士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孙云竟独自一人砍杀了敌教数百之众,“明复教”众徒不光光是军心涣散,溃败更如同四处奔逃的狗狼一般,“灵王”所至之处,伏地流血漂橹,其杀人之惨烈凄凉,仿佛置身于祸魔血狱之间……

终于,近乎数刻的“嗜血绞杀”,“明复教”众徒已然全部溃逃,剩下倒在王府城楼下的,是数百手脚残断的、尽倒血泊之中的惊恐尸首……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仅仅是守卫王府城楼的将士,就连太史寒生左子幽等人亦是如此,即使昔日杀人如麻,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而且还是以一人之力——“灵王”的力量已经惊折了众人,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受命,和孙云有任何的焦急。

而“灵王”孙云完成了一番“盛大屠戮”后,转身血眼目视着城楼,赤金双瞳正经而望,明显对准了城楼上的某人。

没错,这个人正是察台科尔台。察台科尔台害怕得钻到众将士底下,根本都不敢抬头去看孙云一眼,他知道孙云有能耐独自一人绞杀“明复教”千军,想要万军从中取自己性命为多尔敦报仇,也是轻而易举。

果然,“灵王”孙云目视着楼上,用极为冰冷的口气,振振言辞道:“察台科尔台,你不顾道义勾结邪教,亲手害死兄长,这个仇本王一定不会放过——等本王将那帮‘明复教’的败类杀尽,下一个就是你了!”

察台科尔台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吓得魂魄飞散一般,倒在地上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的确,现在想要杀了察台科尔台,对“灵王”孙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他对于“苍寰教”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就算孙云想要发难,左子幽等人也不会救助。但似乎仅存的一丝人性,念在名分上的“兄弟”,孙云暂时放了察台科尔台一手,并立誓先去杀了“明复教”的所有人,再回头来取察台科尔台的性命。

说完,“灵王”孙云再也没顾及任何人,赤金双瞳瞟视了一眼四周血腥凄惨的死尸,遂施展轻功如飞影一般,离开了察台王府,消失在众人眼前……

现场沉默了很久,虽然王府楼上人数众多,却半天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直到“灵王”孙云离开了好一会儿,楼下的血腥味弥漫至鼻间,众军将士才缓口气来,握紧的武器也渐渐松弛。

就连太史寒生也是一样,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自己,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杀人场面”——如今孙云的武功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想当初认定他是自己复仇大计最棘手的一环,现在看来更甚如此,冥思之下不知该如何从往,两脚都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想不到,堂堂森罗教主,居然也会被这样的场面吓到……”良久,卜天星在一旁冷冷笑道,“这就是‘祸魔之血’的力量,还只是试验的初成,却不想有这样的效果,也确实超乎了鄙人的想象……等这种力量完全成熟,祸魔降临之日,我将成为一切的王!”

“你想要使用这种力量?”太史寒生稍微回过神来,冷冷问了一句卜天星。

“当然,如果不是我,察台云也不会有今天的地步……”卜天星冷冷应声一句,随即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太史教主不是一直在寻求跟踪这股力量吗……怎么样,现在是否有了其他想法?”

“哼,不管是什么‘邪教魔功’,在老夫眼里根本都不足为提……”太史寒生故作镇静地答了一句,然而手不自觉地颤抖几番,无意识间腰间的一块五星芒状的饰品掉落,飞到卜天星的脚跟前,碎成了五块。

“嗯?”卜天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捡起地上的饰品,将五块合成一起,仔细一看,上面竟呈现一幅独特的图腾画样。

“切……”太史寒生似乎是愤恨自己太不小心了,仿佛那件东西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不想落于他人之手,下意识伸手阻拦道。

“这个图腾我好像认识啊……”谁知,卜天星似乎是认识图腾上的图像,莞尔一笑道,“这个好像是十九年前,代表‘江氏一族’的江家图腾不是吗?”

太史寒生听到这里,似乎被触及到什么敏感的问题,不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记得,十九年前,江家随同唐门世家一起被灭门了不是……”卜天星嗝应一句,遂抬头冷视着太史寒生道,“按道理来说,只有江家的人才有这份东西,可为什么会在你太史教主的手上?”

“把东西还给我——”太史寒生似乎不想废话,毫不客气地伸手命道。

“我的问题太史教主还没回答呢……”谁知,卜天星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提起兴趣,继续问道,“江家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太史教主的身上?”

“十九年前,老夫有在江家的朋友不行吗?”太史寒生冷冷说道。

“可是不对啊,对‘江氏一族’的人来说,这个东西堪比性命重要,就算是非同门的好友,也不会亲自送人……”卜天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而且十九年前鄙人没听过太史教主的名号,可你却说有在江家的朋友……江家在十九年前可是惨遭灭门,那这一出又是从何提起呢?”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太史寒生板着脸,严肃厉声道,“快把老夫的东西还我,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太史教主你的东西……”卜天星冷冷一笑,仿佛看出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是说……太史教主原本,就是‘江氏一族’的人?”

太史寒生在那一刻静默了稍许,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用沉肃的眼神一直望着卜天星。

卜天星掐指一算,继续就事提道:“容我想想……我曾经有听闻,十九年前灭门唐门世家和江氏一族的元凶,是察台王没错吧?这么说来,对太史教主你来说,察台王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史寒生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语气愈加的咄咄逼人。

“我是在想,当初察台王殒命的消息太过突然……我记得当时察台王的大军是被‘明复教’的人包围,他何勋义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孤身犯险离开统领一职,独自潜入到朝廷的禁军大营刺杀察台王吧……而对比起来,你这个在五年前对朝廷有恩的人潜入,可就容易多了……”卜天星继续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鄙人算不出来的,不过真要推算的话,一般人似乎都能知道结果了啊……是你——你才是杀害察台王的真正凶手吧……”

最后一句卜天星特意压低了语调,似乎是不想让周遭的将士听到。

太史寒生顿时眼神一怒,举剑直指道:“你要是再多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看来是被鄙人说中了……”卜天星冷冷一笑,遂将手中的饰物丢还给太史寒生,两手插间道,“不过无所谓,你和察台家之间的恩怨,跟鄙人没有任何的关系,鄙人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太史教主……不,应该说江教主,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史寒生接回饰物,举剑继续问道。

“不想牵扯进江教主的私人恩怨,这样也不行吗?”卜天星又笑着问道,“那江教主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太史寒生静默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佩剑,表情也渐渐稳定下来……忽而,太史寒生嘴角一撇,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表情冷冷一笑。

“嗯?”卜天星不知道太史寒生想做什么打算,凝声一视。

“这样吧,就当是与卜先生初次见面的礼物……”太史寒生忽然变了一个表情,一脸淡笑的样子,用手抠下了图腾饰物五块的其中一块,向前丢给了卜天星。

卜天星轻轻接过饰物,一脸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卜先生有测算天机之术,老夫今日所见,实是佩服,能将察台云整成这般‘人鬼’模样,也颇有本事……”太史寒生冷笑着说道,“不过卜先生的出现,已经妨碍了老夫的计划,就当是把江家奉为性命重要的遗物其中一块,赠予给卜先生,希望卜先生就此收手,不要再继续牵扯这件事了……”

“哦,那这份礼物可真是贵重啊……”卜天星听到这里,不由反笑道,“不过同样都是为了复仇,察台云的一举一动,全凭他自己的意志,我可阻拦不了……对江教主来说,你此生与察台家势不两立,如今除掉了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只剩下最后一个察台云是吗……你们的恩怨,鄙人绝对不会亲自插手,但至于江教主能不能除掉察台云,全得凭你自己……”

“这个,就不由卜先生操心了……礼物即送,请卜先生就此别过,老夫不送了……”太史寒生继续冷笑道。

“也好,今日与江教主一会,鄙人也收获不少啊……”卜天星也随之一笑,遂收下太史寒生的“礼物”,转身就此离去……

两个时辰过后,察台云早已离开了许久,这里的战斗也早已结束,城府的守卫开始收拾王府门前的众军尸体……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追踪“灵王”孙云下落的成付和董渝二人,才匆匆赶到此地……

“可恶,来晚一步啊……”成付与董渝一起披着披风至此,却看以前一片尸首狼藉,成付不禁抱怨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图腾碎片(下)

两个时辰过后,孙云早已离开了许久,这里的战斗也早已结束,城府的守卫开始收拾王府门前的众军尸体……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追踪“灵王”孙云下落的成付和董渝二人,才匆匆赶到此地……

“可恶,来晚一步啊……”成付与董渝一起披着披风至此,却看以前一片尸首狼藉,成付不禁抱怨道,“这里果然发生了战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最后的结果以‘明复教’落败告终……”董渝望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场面,不禁提道,“杀人之手法如此残忍,根本就不是死于两军战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灵王’已经来过这里了……”

“喂,小心点儿——”然而,正在说话间,战场一侧走来几个蒙元士兵,成付不禁提醒一句,并将董渝一把拉到了树后躲藏。

这些蒙元士兵正在收拾战场尸体,恰巧走到了成付和董渝藏匿地点附近,二人屏气凝神不敢露出气息,直到那些士兵走远了,二人才缓缓松口气来……

“真是的,收拾战场这么利索,就没看他们平日打仗这么积极……”成付望着眼前的画面,禁不住调侃一句。

“好了,现在没时间开玩笑了——”董渝在一旁一直凝紧眉头道,“当前首要的任务是,得知道孙云兄弟往哪个方向离开了……”

“嗯……”正说话间,忽然二人脚下有些异动,差点没把二人吓一跳——只见一个“明复教”教徒倒在血泊之中,似乎还没有完全断其,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恐惧。

“喂,有活口……”成付不禁提醒一句。

董渝也发现了,望着这四周暂时没有蒙元士兵靠近,遂慢慢匍匐至尸体身旁,悄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朝廷的部队将你们打败的?”

“不……不是……”教徒努力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道,“是……是……是‘灵王’……”

听到“灵王”二字,成付和董渝同时凝紧双眼。

“‘灵王’已经来过这儿了?……”成付也蹲下身,悄声匍匐问道。

“是……是的……”教徒继续吃力道,“他自诩为‘灵王’,简直……简直就像魔鬼一样,把我们……全部都……”

“看来这一切,真的是孙少主做的……”成付听到这里,忍气一声道。

“那你知道,‘灵王’把你们伤成这样后,往哪个方向走了?”董渝继续问道。

“往……往那个……方向……”教徒的神情十分恐惧,似乎还未从“灵王”的威慑中回过神来,挣扎着血痛的身子抬手指向,“明复教”部队撤退以及“灵王”孙云离开的方向。

“那儿是吗……”成付稍微抬头注视着远方,一望不见边际的土路野道……

“喂,那边还有活口——”然而,因为一时的疏忽,成付和董渝二人的动静,竟被在对面收拾战场的蒙元士兵给发现了,士兵突然喝令一句,众将士顿时将目光全部集中于此。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成付一边紧声提道,一边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

“没办法了,先转移离开这里再说……”董渝拉着披风提声一句,遂和成付施展轻功,快速离开了现场……

申时过后,察台王府后院……

太史寒生刚从城楼府上回到居寝,战事结束后本来可以松一口气,可太史寒生的表情似乎并不轻松,反倒是比战事发生时更加紧张。

其实太史寒生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战事身上,今日与卜天星的对话,却是让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回忆中)……

“嗯?”卜天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捡起地上的饰品,将五块合成一起,仔细一看,上面竟呈现一幅独特的图腾画样。

“切……”太史寒生似乎是愤恨自己太不小心了,仿佛那件东西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不想落于他人之手,下意识伸手阻拦道。

“这个图腾我好像认识啊……”谁知,卜天星似乎是认识图腾上的图像,莞尔一笑道,“这个好像是十九年前,代表‘江氏一族’的江家图腾不是吗?”

太史寒生听到这里,似乎被触及到什么敏感的问题,不又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记得,十九年前,江家随同唐门世家一起被灭门了不是……”卜天星嗝应一句,遂抬头冷视着太史寒生道,“按道理来说,只有江家的人才有这份东西,可为什么会在你太史教主的手上?”

“把东西还给我——”太史寒生似乎不想废话,毫不客气地伸手命道。

“我的问题太史教主还没回答呢……”谁知,卜天星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提起兴趣,继续问道,“江家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太史教主的身上?”

“十九年前,老夫有在江家的朋友不行吗?”太史寒生冷冷说道。

“可是不对啊,对‘江氏一族’的人来说,这个东西堪比性命重要,就算是非同门的好友,也不会亲自送人……”卜天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而且十九年前鄙人没听过太史教主的名号,可你却说有在江家的朋友……江家在十九年前可是惨遭灭门,那这一出又是从何提起呢?”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太史寒生板着脸,严肃厉声道,“快把老夫的东西还我,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太史教主你的东西……”卜天星冷冷一笑,仿佛看出了什么,继续说道,“还是说……太史教主原本,就是‘江氏一族’的人?”

太史寒生在那一刻静默了稍许,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用沉肃的眼神一直望着卜天星。

卜天星掐指一算,继续就事提道:“容我想想……我曾经有听闻,十九年前灭门唐门世家和江氏一族的元凶,是察台王没错吧?这么说来,对太史教主你来说,察台王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史寒生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语气愈加的咄咄逼人。

“我是在想,当初察台王殒命的消息太过突然……我记得当时察台王的大军是被‘明复教’的人包围,他何勋义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孤身犯险离开统领一职,独自潜入到朝廷的禁军大营刺杀察台王吧……而对比起来,你这个在五年前对朝廷有恩的人潜入,可就容易多了……”卜天星继续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是鄙人算不出来的,不过真要推算的话,一般人似乎都能知道结果了啊……是你——你才是杀害察台王的真正凶手吧……”

最后一句卜天星特意压低了语调,似乎是不想让周遭的将士听到。

太史寒生顿时眼神一怒,举剑直指道:“你要是再多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看来是被鄙人说中了……”卜天星冷冷一笑,遂将手中的饰物丢还给太史寒生,两手插间道,“不过无所谓,你和察台家之间的恩怨,跟鄙人没有任何的关系,鄙人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太史教主……不,应该说江教主,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史寒生接回饰物,举剑继续问道。

“不想牵扯进江教主的私人恩怨,这样也不行吗?”卜天星又笑着问道,“那江教主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太史寒生静默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佩剑,表情也渐渐稳定下来……

(现实中)……

“那个家伙一眼就算出了我是杀害察台王的幕后真凶,的确并非等闲之辈……”太史寒生默默自言道,“这个家伙不但能把察台云变成他的傀儡,还能算出我的身世,我得多提防他才行……‘祸魔之血’的力量愈加强大,这段日子,我得抓紧时间,研习练就‘神王诀’与之抗衡,不过在这之前……”

说着,太史寒生低头望了望手中的五芒星饰物——那是属于自己江家的图腾遗物,总共分为五块,临走前自己还把其中的一块赠予卜天星,似乎别有他意……

“咚咚咚……”然而正在这时,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太史寒生收回饰物,悄声一句问道。

“是我,师父……”门外是左子幽的声音。

“是你的话就不用敲门了,进来吧……”一听是左子幽,太史寒生低语一句道。

“吱——砰……”左子幽进来后,又紧紧关上了房门。

“战事已经结束了,察台云的下落也已经明了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不怕被察台科尔台发现?”太史寒生依旧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问道。

“哼,我干嘛要怕他?一个没落家族等死的家伙……”左子幽不屑一句,随即说道,“我这个时候到师父这儿来,是想请教一下师父,现在我是继续留在大都,还是回‘苍寰教’据点,调查青墨山庄被袭击一事……”

“青墨山庄的事情先放着吧,毕竟对我们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太史寒生缓缓说道,“你就继续留在大都,时时刻刻留意察台云的动向就好……”

“是,师父……”左子幽答应一句,默默应道,“那徒儿这就离开王府,追寻察台云的踪迹而去……”

“等一下——”然而,太史寒生似乎仍有交代,一把叫住了左子幽。

“师父放心,我不会蠢到和现在的察台云打到一块儿,毕竟这家伙的本事,徒儿今天白天都看到了……”左子幽以为师父是担心自己去和“灵王”孙云做个了断,索性回头劝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谁知,太史寒生语气稍稍一变,从腰间重新掏出自己的江家遗物,又抠出其中一片,像白天一样给予左子幽道,“子幽,这个东西给你——”

左子幽毕竟不是卜天星,她并不知道这是“江氏一族”的遗物,接过其中一块图腾碎片后,仔细观望一番也没看出个名堂,遂莫名其妙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你给徒儿是有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你不用管,总之记得把他保留在身边就好……”太史寒生收回其他三块碎片,缓缓一笑道,“你放心,为师给你这个不会没有意义,总有一天你会用到的……”

“哼,是吗?那徒儿倒想看看,这么小个碎木般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左子幽不屑一句,倒是满含“期待”地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回察台王府找为师了……”太史寒生似乎别有用意,补充一句说道。

“为什么?”左子幽听了,不禁疑惑道,“最近局势不稳,察台云的动向又风云莫测,徒儿必须随时和师父您联系才是……”

“最近为师要在府外办些事情,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不会留在王府,你几番回来找为师,不过是徒增自己被发现的危险罢了……”太史寒生缓缓解释道。

“那好吧……”左子幽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将图腾的碎片收好,振振说道,“如果在外还有什么消息和任务,师父您就飞鹰传书给徒儿吧,徒儿不再回这里就是……”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察台云状况诡异,跟踪他但是不要轻易招惹他——”太史寒生继续提醒一句道。

“放心吧师父,徒儿明白了……”左子幽低应一声,遂转身离开了房门……

独留下太史寒生一个人在屋内,望着手中的图腾,不禁暗暗笑道:“哼,卜天星,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将察台云当做你的棋子吗?等着吧,我会让你也变成我手中的一颗棋子,完成我的复仇大计,哼哼哼哼……”

想不到,太史寒生这一出,竟然是在算计卜天星,只是没有人能猜到,太史寒生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深夜,察台王府外……

继成付和董渝之后,花叶寒等人也是随同来到了这里,想到之前在久旺商会,猜到这里会发生战事,“灵王”孙云多半会来到这个地方,索性众人也赶到了这里。

只可惜来晚一步,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战场,别说是生者了,就算是收拾尸体的蒙元士兵,也都早就一个不剩了……

第一千三百章 反谋算计

深夜,察台王府外……

继成付和董渝之后,花叶寒等人也是随同来到了这里,想到之前在久旺商会,猜到这里会发生战事,“灵王”孙云多半会来到这个地方,索性众人也赶到了这里。

只可惜来晚一步,这里早就变成了一片死寂的战场,别说是生者了,就连收拾尸体的蒙元士兵,也都早就一个不剩了……

“可恶,这里的战事都结束了……”古兴康望着眼前满目的尸体,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不由忿忿握拳道,“果然料到察台王府这里会发生战事,要是能早一步的话……”

“照这样看来,似乎王府的部队守住了这里……”方珍士眼见着察台王府城楼依旧灯火通明,不由提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灵王’确实来过这里?”

“‘灵王’的本事,当初在与雷堂主对决时,我们都见过的……”花叶寒蹲下身,仔细瞅了瞅地上的尸体,比对了一番伤口的痕迹,不禁说道,“这些伤口都是刀伤,全部都是一刀毙命,死于武功高强之手……死者面相十分残忍,这周遭的遗体都是这番,我想除了‘灵王’,朝廷这边没有哪个人能做到……”

“也就是说,‘灵王’确实来过这儿了?”古兴康又问道。

“应该是这样……”花叶寒重新站起身,继续说道,“照遗体的死相看来,已经有些时候了,看来不光是我们,就是成付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恐怕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成付和董渝应该是也没跟踪到‘灵王’,所以比我们更早离开了这里……”

“那花庄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珍士在一旁不禁问道。

“没办法,追踪‘灵王’的线索暂时断了……”花叶寒想了想,随即说道,“而且照这样看来,‘明复教’的人此役失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朝察台王府发难,我们留在这里也寥寥无事……现在只能继续前往城中,往可能发生战事的地点追寻,‘灵王’的目的是为了复仇,他一定会出现在那些地方——”

“好吧,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方珍士不由叹了一口气,遂带着弟子数人,与花叶寒一起,无奈离开了察台王府……

而此时此刻,在察台王府正厅书房,察台科尔台正一个人怔怔发愣……

察台科尔台今晚没心情整理文卷,白天的事情仿佛记忆犹新,让自己恐惧不止,倒不是战争的血腥让自己害怕,察台科尔台真正寒心的,是“灵王”孙云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仅仅是守卫王府城楼的将士,就连太史寒生左子幽等人亦是如此,即使昔日杀人如麻,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而且还是以一人之力——“灵王”的力量已经惊折了众人,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受命,和孙云有任何的交集。

而“灵王”孙云完成了一番“盛大屠戮”后,转身血眼目视着城楼,赤金双瞳正经而望,明显对准了城楼上的某人。

没错,这个人正是察台科尔台。察台科尔台害怕得钻到众将士底下,根本都不敢抬头去看孙云一眼,他知道孙云有能耐独自一人绞杀“明复教”千军,想要万军从中取自己性命为多尔敦报仇,也是轻而易举。

果然,“灵王”孙云目视着楼上,用极为冰冷的口气,振振言辞道:“察台科尔台,你不顾道义勾结邪教,亲手害死兄长,这个仇本王一定不会放过——等本王将那帮‘明复教’的败类杀尽,下一个就是你了!”

察台科尔台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吓得魂魄飞散一般,倒在地上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的确,现在想要杀了察台科尔台,对“灵王”孙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他对于“苍寰教”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就算孙云想要发难,左子幽等人也不会救助。但似乎仅存的一丝人性,念在名分上的“兄弟”,孙云暂时放了察台科尔台一手,并立誓先去杀了“明复教”的所有人,再回头来取察台科尔台的性命。

说完,“灵王”孙云再也没顾及任何人,赤金双瞳瞟视了一眼四周血腥凄惨的死尸,遂施展轻功如飞影一般,离开了察台王府,消失在众人眼前……

(现实中)……

“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察台科尔台一个人呆在屋内,却仿佛神经受颤一般,不停地伏在案边瑟瑟发抖。白天的战事已经过去了好久,可“灵王”的厉言仿佛匕首一般,始终深深扎在察台科尔台的脑海中,让其不能自拔。

察台科尔台有些受不住,甚至想要拔出桌上的刀,往自己手臂上割出伤口,欲以痛楚来掩盖这番无法言表的焦虑。但内心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阻止了这个想法,察台科尔台的刀抬起一半,又轻轻放回了桌上。

“我该怎么办才好,父王和哥哥死了,孙云那家伙发疯了……”察台科尔台继续紧张道,“孙云知道是我害死了哥哥,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说得对,等他杀死了何勋义,下一个要除掉的目标就是我了……”

一想到这儿,察台科尔台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心头,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胆寒,仿佛地狱的死神已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哼,真是的,如今都是一家之主了,还这么害怕那个孽种吗?……”正在紧张间,屋外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吱——”推开门一瞧,来者竟是察台科尔台的母亲度里班扎娜。

“阿娘?”察台科尔台稍许平定一番,望着自己的娘亲,心中却依旧惴惴不安。

“白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多尔敦的死……”度里班扎娜冷笑着说道,“来运镖局那个孽种现在发疯,认为是你害死了多尔敦,所以想要找你复仇对吧?……”

“对,那个家伙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独身一人能战千军,等他镇压了‘明复教’,一定会来取我的性命——”察台科尔台继续紧张惊神道。

“瞧瞧你这点儿出息,现在你父王和哥哥死了,你是这家子的主,遇到这么点小风浪就吓成这样,以后怎么继承察台家的家族基业?”度里班扎娜却是投去嘲笑的目光,似乎在暗讽自己儿子的无能。

度里班扎娜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自从十九年前察台王与孙云的母亲有染,她便怀恨在心,甚至想要暗中毒害察台王,让自己的心腹儿子继承家业。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都死了,自己最后的儿子察台科尔台成了她唯一的希望,索性当今局势之下,度里班扎娜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助自己的儿子在乱世中稳住脚跟,成为家族的栋梁。

“除非能有办法阻止……或是除掉察台云,否则我必死无疑——”察台科尔台的眼神依旧惊恐,继续颤颤道,“可是现在,我身边没有人了……‘苍寰教’那帮家伙也是在利用我,甚至间接害死了我父王,我不可能……不可能再相信他们……”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对付那个来运镖局的孽种,不一定得靠别人,你自己也可以……”度里班扎娜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沉声稳重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阿娘你有办法——”察台科尔台仿佛眼前一亮一般,略显兴奋问道。

“瞧瞧你这‘德性’,哪里像个家族主子的样子……”度里班扎娜不屑一句,随即说道,“总是让我帮你出主意,你以后还怎么立业……没错,眼下的确是有个办法,虽然不能完全有把握除掉察台云,但至少可以牵制住他——”

“什么办法?”察台科尔台急着问道。

“我已经听说了,你父王死后,那个孽种在外面做的事情……”度里班扎娜继续说道,“据说你父王遇害后,没过几天,监军府的陈胤大人就惨遭杀害,据目击者称,凶手就是那个孽种!”

“阿娘这时候提到陈大人之死,莫非……”察台科尔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迷糊一声道。

“没错——”度里班扎娜定眼说道,“你现在是察台家的主子,有权利上奏朝廷,命朝廷分派禁军,镇压‘明复教’的同时,将杀害监军大人的凶手孙云就地正法!这样一来,不但你的性命可保,还能让急于复仇的那个孽种遭遇‘明复教’和朝廷部队的夹击,首尾难顾,此计岂不为快?”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察台科尔台听到这里,仿佛豁然开朗一般,即刻变了一个表情道,“还是阿娘有主意,这的确是个万全之策!”

“所以说,你现在成了一家之主,拥有至高的权利,别遇到什么事情都慌手忙脚……”度里班扎娜笑应着说道,“关键时刻要多动脑子,这个世上天无绝人之路……”

“孩儿明白了……”察台科尔台隐声一句,之前的忧虑一扫而空……

数日之后,“明复教”驻地……

“事情就是这样……”正厅会前,从前线回来汇报的教徒,将察台王府一战的细节经过,全然告知了教主何勋义。

“你是说,那个察台云变成了一个嗜血‘杀人魔’是吗……”何勋义听完,表情还显淡定,缓缓一句说道,“只靠独自一人,竟能力战我‘明复教’千军教徒,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过是我小看了他……”

“教主,那现在怎么办,还需要加大兵力进攻察台王府吗?”一旁的参谋不禁问道。

“算了,察台王府的守军精良,现在这会儿察台云又随时亲自护卫,想要攻破王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勋义镇定说道,“反正现在察台王死了,朝廷部队日趋衰竭,这大都我们迟早都能拿下,不急于一时……”

“教主说的是……”参谋在一旁应声一句。

“倒是那个察台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提起有关孙云的事情,何勋义继续饶有兴趣问道。

“不会错的,小的亲眼所见——”教徒继续低头报道,“他还自诩为‘灵王’,说是为复仇而生,死在他手上的弟兄,没有一个尸首完整的……现在想想,简直太恐怖了……”

“这么说来,他是因为父兄的死而悲伤过度,所以导致发疯了是吗……”何勋义听到这里,不禁冷笑道,“哼,有趣,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截杀我们教派了……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总有一天,本教主要和他一做了断,见识见识所谓‘灵王’的力量……”

说完,何勋义表情平静地走下阶梯,似乎准备出去会议厅门外。

“教主,您这会儿要去哪儿?”参谋平时一直跟在何勋义身边,见今日教主像是要一个人出行,不禁问道。

“没事,打了败仗心情有点闷,想出去转转……”何勋义背身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走太远,散完心过会儿就回来……”

言罢,何勋义径直走出了厅外……

何勋义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一片凄凉的荒芜之地——这里饱经战火的摧残,如今到处所见残垣断壁、尸寒骸骨,见了让人甚是心凉。

然何勋义仿佛一点都不悲伤,反倒是振振一笑道:“哼,尔等蒙元贼子,百年前灭我宋室,如今吾起兴义之兵,欲推翻暴政。这些眼前的苍凉,就当是暂时赠予尔等的‘先礼’好了,等着吧,我何勋义一定会驱逐尔等夷贼,成就霸业!”

“呵,想不到何教主挺有心嘛,竟一个人在这抒发感叹……”谁知感叹之余,身旁忽而响起声音。

“什么人?”何勋义侧头一望,却见以素衣老者挺立残垣之上,正一脸寒笑地望着自己。

“何教主居然不识老夫?也难怪,五年前尔等‘明复教’暴乱之时,你何教主并没有出现……”老者微微一笑,随即言道,“初次见面,在下太史寒生,北山‘奇玉教’的教主……”

“噢,原来你就是太史教主啊……”何勋义则仿佛记仇一般,冷冷回笑道……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追查线索

何勋义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一片凄凉的荒芜之地——这里饱经战火的摧残,如今到处所见残垣断壁、尸寒骸骨,见了让人甚是心凉。

然何勋义仿佛一点都不悲伤,反倒是振振一笑道:“哼,尔等蒙元贼子,百年前灭我宋室,如今吾起兴义之兵,欲推翻暴政。这些眼前的苍凉,就当是暂时赠予尔等的‘先礼’好了,等着吧,我何勋义一定会驱逐尔等夷贼,成就霸业!”

“呵,想不到何教主挺有心嘛,竟一个人在这抒发感叹……”谁知感叹之余,身旁忽而响起声音。

“什么人?”何勋义侧头一望,却见以素衣老者挺立残垣之上,正一脸寒笑地望着自己。

“何教主居然不识老夫?也难怪,五年前尔等‘明复教’暴乱之时,你何教主并没有出现……”老者微微一笑,随即言道,“初次见面,在下太史寒生,北山‘奇玉教’的教主……”

“噢,原来你就是太史教主啊……”何勋义则仿佛记仇一般,冷冷回笑道,“五年前就是你带着察台家的部队,镇压了我等起义……”

“起义?哼,何教主倒真敢说啊……”太史寒生冷冷一笑,随即对视着说道,“所经之处尸横遍野,大都百姓民不聊生,这算是哪门子的‘起义’?”

“总比你们这些不记耻恨,依附蒙元朝廷的狗贼要强——”何勋义面对太史寒生也毫不客气,会笑着说道,“不过不知道太史教主今日有心,来我‘明复教’据点作甚?难不成是想要和本教主做个了断,以完五年前之夙愿……”

“那倒没有,今日老夫来此,只是想托付个话语罢了……”太史寒生不紧不慢道。

“托付个话?”何勋义反声一问。

“老夫是想说,如今察台王与察台多尔敦父子殒命,尔等教众猖狂不止,老夫自当是效仿五年前,带领众军镇压你们……”太史寒生直言说道,“只是这次你们闹得事情太大了,恐怕老夫还得亲自统领朝廷禁军就是……”

“这么说来,是来向本教主下战帖了是吗……”何勋义听到这里,听出了挑衅之意,不由冷声一问。

“还不止如此……”太史寒生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一把扔给了何勋义。

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和卜天星及左子幽收到的东西一样,“江氏一族”的图腾碎片。

“这是什么?”何勋义接过碎片,捏在手中把玩一番问道。

“战前送于何教主的‘礼物’……”太史寒生继续笑道,“不只是你,这样东西我还给了其他人……”

“太史教主送我这个何用?”何勋义继续问道。

“现在没用,不过以后可有用……”太史寒生稍稍起身,随即冷笑道,“今日一会,就当是老夫与何教主初面,以实现五年前之愿——今日别后,你我将会是战场上的敌人,届时老夫可不会对你们‘明复教’再留情面……”

“哼,求之不得……”何勋义收起碎片,冷笑一句回道……

短暂相会之后,太史寒生施展轻功离开了此地,而何勋义也是收好对方赠予的“礼物”,只身一人返回据点……

大都局势风云动荡,而此时在枯荣镇那边,节奏却是缓慢得很。祁雪音和杜鹃已经来到镇子十几天了,没有遇到任何的突发状况,而祁雪音更是找了一份照料马匹的差事,带着自己的马匹“烈云”一起,闲来无事看管马厩。

杜鹃则还是和最初一样,找了附近一份刺绣针线的活儿,也算是能挣点生活费,够姐妹二人平日里的开销。

不过祁雪音虽然悠哉,可杜鹃却不这么想,想当初二人来这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有关杜鹃父亲真相的线索。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调查仿佛一点进展也没有,别说有什么“苍寰教”的人出没,就是祁雪音自己,似乎也沉浸在了这种“安逸享乐”的生活之中,一点没有要主动调查的意思……

终于,这一天杜鹃有些受不住了,干完活儿后直奔马厩而去……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这会儿,祁雪音一边在马厩处刷着马背,一边哼着小曲儿,似乎心情听愉悦的样子,十几天轻松悠闲没有烦恼,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逍遥自在”过了。

谁想到,杜鹃却在对面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上前忍不住问道:“喂,祁姐姐,事情到底有没有着落?”

“当然了,今天干完这会儿,老板就能发工钱了……”祁雪音似乎没在意杜鹃的表情,一脸无视地干着粗活,随口一句答道。

“哎,我不是问这个……”杜鹃有些不耐烦一句,看着祁雪音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把夺过其手中的毛刷,撇下说道,“好了,别干活了,我在问正事儿呢——”

“哎哟,什么事情,不能等干完活儿再说?”祁雪音却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随口答道。

“干活干活,就知道干活,在来运镖局,你这脑袋真是被云哥养傻了是不是?”杜鹃听到这里,不由作气地调侃一句。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祁雪音也受不了了,更不想听见孙云的名字,随即转身说道,“你隔三差五地就来问我几次,听都快听腻了……”说着,祁雪音还不由地掏了掏耳朵。

“我爹的事到底有没有着落啊?”杜鹃一脸着急问道,“这都十几天了,一点进展也没有,就看见你天天在这儿干活,一点都不认真对待……”

“哎,你又没看见我平日里做的,怎么知道我没认真对待?”祁雪音倒有些“不服气”,转声一句反问道。

“那你说,从我们来这儿十几天了,有关调查我爹的事,你都做了什么?”一提到有关自己父亲的事情,杜鹃就止不住“撒气”说道。

“行行行,我给你讲还不成吗……”祁雪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遂坐在马棚边,慢慢说道,“这不你爹最开始是汴梁官员吗,如果要和‘苍寰教’的人有交集,那一定也和朝廷的官员有关……我们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察台云就已经找到了线索,有关‘苍寰教’的那些手下官员,在这里全部都会用官语手势交谈……”

“嗯,然后呢?”杜鹃点了点头,遂又继续问道。

“别急嘛,我还没说完……”祁雪音抬了抬脚,继续紧跟着说道,“虽然他们的手势交流我不懂,但样子我还是认得出来……这不,这十几天掌柜的让我去取草料的途中,我在镇中一些重要的地点转悠,还真发现了有那么些几个官员的踪迹,他们不停地交流递话,似乎最近有什么动作……”

“发现了之后呢?”杜鹃还是着急问道。

“最后我发现,他们出没最多的地点,就是上次我们‘遇险’的那个酒楼……”祁雪音继续说道,“看来那个地方真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又经过多方打探,看得出他们两三天会在那里有传递消息,然后离开……昨天我又发现一次,本来是打算两天后再去看看,谁想到妹妹你今天就这么匆匆忙忙地问我这问我那……”

“是这样啊……”杜鹃听了后,有些低沉地说道。

“线索嘛,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要是太着急的话,别说调查追踪了,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祁雪音继续提道,“更何况我们曾经与‘苍寰教’的人有过交手,虽然我们两个换了行装,但不排除还是会被认出来的风险……”

“那两天之后,祁姐姐你是要再去那个酒楼打探情况吗?”杜鹃继续问道。

“那是当然……”祁雪音扬头说道,“看他们那帮人最近出没挺频繁的,感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两天后去打探消息,应该会有收获……”

“那两天之后,我陪祁姐姐你一起去吧?”杜鹃略显“憧憬”说道。

“那可不行,调查追踪的任务非常危险,你腿脚不便又容易暴露目标,恐怕……”祁雪音似乎是想回绝。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快点见到我爹……”杜鹃说打这里,不由抿出些许的泪水。

“好好好好好,带你去还不行吗?……”祁雪音见不得杜鹃又在一旁哭,知道她见父心切,索性无奈答应道,“两天之后,我带你前去,你腿脚不便,我们最好早一点出发……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或线索,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应付,你不可以再跟来——”

“行,两天之后,我什么事都听祁姐姐你的——”杜鹃见祁雪音终于答应了,连忙笑应点头道……

两天之后清晨,客栈酒楼门口小巷,祁雪音和杜鹃坐在巷角一侧的摊位上,一眼能够瞥视客栈前的一切状况……

“我们……有必要来这么早吗?……”祁雪音披着长袍,望着街上四周寥寥几个人影,不由调侃道,“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是祁姐姐你说的,早点来吗……”杜鹃却仿佛很有精神,聚精会神地盯望着客栈门口,低头应声道。

“那也麻烦看下什么时辰啊——人家再有本事,都还没起床好吗?额啊……”祁雪音不由调侃一句,并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再说了,我明明是被你硬拉起床的,早知道街上没什么人,还不如回头睡个回笼觉呢……额啊——”

“我不管,说好了两天之后会现身,那今天什么时间都有可能……”杜鹃却依旧精神百倍,振振说道,“我今天就坐在这盯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出现?”

“喂喂喂,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今天一定会出现……”祁雪音听了,不由耷拉说道,“要是他们今天一直不来,你岂不是白忙活功夫?”

“祁姐姐你说过,‘苍寰教’最近很可能有大事,所以很大概率会出现,我一定要守着他们出现——”杜鹃却依旧不放弃,心里爱我安慰道。

“就算发现了,也跟你扯不上关系,我反正提早说过了,如果真有什么,也是我一个人跟踪的事……”祁雪音看着杜鹃“不依不饶”的样子,遂摆手说道,“好好好,你一个人看着吧,我得休息一下……掌柜的,给我上壶热茶——”祁雪音倒还有闲工夫叫茶来喝。

“好嘞——”掌柜的倒也热情,毕竟一大早就有客人和生意,当然除了祁雪音和杜鹃二人,也是没谁了……

杜鹃笃定,今天“苍寰教”的人一定会现身,结果……

午时过后……

“哎呀,人怎么还没来啊……”杜鹃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说道,“好累啊,真的想睡觉……”

“谁叫你起这么早,还一大早盯着门口不放?……”祁雪音调侃一句,喝完了杯中的茶,不禁笑声道,“一早上茶都喝了两壶了……早跟你说了,他们那帮人再机灵,也不会选这么早个时间出来碰头,你还不信……”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杜鹃实在是有些憋不住,迷糊着眼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的住处睡觉。

“那你去吧,我继续帮你盯着好了……”祁雪音这边休息了一阵,这会儿倒是精神了许多……

然而,随口调侃几句后,客栈门口突然来了几个脚着官靴的人……

“嗯?”祁雪音的眼睛很尖,似乎一下子发现了什么,疑声一句后,遂拉着准备回去的杜鹃,悄声说道,“出现了,是那帮家伙……”

“嗯,在哪里?——”杜鹃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回身不停问道。

“嘘——”祁雪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遂望着客栈门口的方向,继续悄声道,“不会错的,那些就是打官腔手势的官员,和当初察台云在酒楼里碰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就是‘苍寰教’的人,和我爹有关的?……”杜鹃也刻意低下身子问道。

“我想八成是……”祁雪音动了动身子,起身悄声道,“我先去客栈那边跟踪他们,你呆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出来之后再给你回应的手势……”

“嗯……”杜鹃点了点头,遂目送着祁雪音离开……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深诱陷阱

然而,随口调侃几句后,客栈门口突然来了几个脚着官靴的人……

“嗯?”祁雪音的眼睛很尖,似乎一下子发现了什么,疑声一句后,遂拉着准备回去的杜鹃,悄声说道,“出现了,是那帮家伙……”

“嗯,在哪里?——”杜鹃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回身不停问道。

“嘘——”祁雪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遂望着客栈门口的方向,继续悄声道,“不会错的,那些就是打官腔手势的官员,和当初察台云在酒楼里碰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就是‘苍寰教’的人,和我爹有关的?……”杜鹃也刻意低下身子问道。

“我想八成是……”祁雪音动了动身子,起身悄声道,“我先去客栈那边跟踪他们,你呆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出来之后再给你回应的手势……”

“嗯……”杜鹃点了点头,遂目送着祁雪音离开……

官员数人走进了客栈,而祁雪音则在后面悄悄跟着,直到最后上了阶梯口,祁雪音装作是看热闹的样子,一边倚侧在门旁,一边注意着客栈里的一举一动。

几个官员找了张中间的桌子坐下,随后用手势比划了几番。而店里的小儿并没有主动去招呼他们,似乎认识他们的身份。

几个人比手“磨叽”了一阵,遂从一个酒瓶底下抽出一张信纸——祁雪音倚在门外看在眼里,神情不由一怔。

和当初自己在酒楼打杂时遇到的一样,除了比对手势,“苍寰教”的人经常以地点传信的方式通报讯息。而这次也不例外,即使上次在这里发生了不小的骚动,但这座客栈依旧是“苍寰教”教徒和官员之间交接信息的主要地点。

“那封信件上,是有什么重要信息吗……”祁雪音一边偷偷凝视,一边心中暗暗道,“早在察台王府的时候,就听师兄还有察台云说过,几年间‘苍寰教’的人勾结朝中官员,窃取了不少有关朝廷的情报……如今一见真是不假,看来这帮官员也成了‘苍寰教’的走狗……”

然而没坐下歇脚一会儿,几个官员便同时起身,似乎准备离开客栈,返回“苍寰教”的据点而去。祁雪音注意到了,即刻收回身子,靠往阶梯下方一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官员等人走出门外,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异常情况,才比了比手势,安心往镇西的方向走去。而祁雪音则一直背对注意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等到远离至安全范围,祁雪音才全放下心,凝望着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准备悄悄跟踪上去。

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得和杜鹃打好招呼,祁雪音望着杜鹃蹲点的方向,冲其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随后自己便跟踪那些人而去。

而杜鹃也是看懂了比划,相应地点了点头,准备先行回到自己的住处。

只是杜鹃心里十分没底,虽然是害怕自己危险,祁雪音才不让自己同行,但怎么说也是和自己父亲有关的线索,加上前往的地方可是“苍寰教”的据点,只凭祁雪音一个人,杜鹃也很不放心……

“嘀……嘀……嘀嘀……”然而,不过多时,天上落下了淅淅雨滴,地面也渐渐被雨点打湿,而且雨水愈渐增多,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下雨……”杜鹃本来腿脚就不便,现在又遇到落雨的困扰,不由埋怨一句,“平日不见大都郊外有什么雨水,偏偏今天碰上了,简直就像是不祥的征兆……”

然而话音刚落,杜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跤,跌倒在地。看起来虽然平常,但对于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孩来说,实在是有些尴尬,而且因为是跪倒在地,杜鹃的膝盖也有些磨肿了。

“哎呀,好疼啊……”杜鹃简单捂了捂伤口,然而随即一种刻骨的感觉映上心头,杜鹃不由默默怔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我觉得……像是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沉默发呆间,雨水越下越大,很快浸湿了杜鹃的头发和衣裳……

“隆隆……”紧接着,天上密布着沉闷的雷响,乌云已然遮蔽了天空,看来即将有一场暴雨要来临,大街小巷的摊贩已经急忙收拾着东西回家。

为此,镇子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奔跑往返的人群,祁雪音本就在跟踪别人,这下子更是遮蔽了视线。

“可恶,偏偏这个时候下雨……”祁雪音下意识用手抬了抬,望着前方嘈杂的人群道,“要是这个时候把人跟丢可就不好了……”

因为雨越下越大,前面那几个官员怕被雨淋湿太多,改用跑步行往镇子西口。祁雪音在后面也紧紧跟着,可因为人群的混乱,自己赶路也越发艰难,加上雨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袖,身子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

祁雪音恨不得用轻功飞上屋顶去追,可这样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不加快速度,又容易把人跟丢,看着面前那几尊背影越来越混杂在四处奔跑躲雨的人群中,祁雪音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终于,到了下一个巷子的拐弯口,祁雪音转步一望,却是再也不见那几个人的身影。

“嗨——”祁雪音愤恨地捶了捶拳,心中不甘道,“好不容易有些线索,这会儿又把人跟丢了……话说那几个家伙跑得也太快了吧,他们真的只是朝廷的官员吗?”

带着无数的疑问,跟丢了目标,祁雪音只能暂时找个地方避雨,一边冷静一边思考接下去的对策。

“那帮家伙,八成是往自己的据点回跑,毕竟有重要的信息禀报……”祁雪音努力沉定下来,默默说道,“跟据察台云上次说的,他跟踪‘苍寰教’的人去的那个据点,是在镇子西口的后山那里没错……就算没有跟踪到他们,往后上方向靠近,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有着想要继续追查的想法,祁雪音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大雨,耳边不停传来“唰唰——”的声响,祁雪音一时也略显迷茫。

“一场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最终,祁雪音还是笃定说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调查那帮家伙的底细——不光光是为了帮妹妹调查有关她父亲的真相,也是为了查清这帮家伙的来龙去脉……察台云既然能够做到,我没有理由做不到!”

一想到自己和孙云的比较,祁雪音马上振奋起来,继续在雨中奔波疾跑,前往镇子西口的方向而去……

约莫两刻,祁雪音总算是跑到了镇西门口,暴雨肆虐着街巷,街上早已没有平民百姓的身影,祁雪音本人也是连头发带衣服全都浑身湿透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喘了几口,正见门外后山的方向,那几个官员才刚刚拔步而去。

“太好了,赶上了——”祁雪音在心底振奋一句,遂加快脚步跑往了镇口后山。

然而不曾想到,祁雪音淋雨出跑的举动,却是让镇守西门的几个“苍寰教”教徒注意到了……

雨越下越大,后山山脚已经漫灌了不少的积水,石子拌着泥浆从山顶滑下,稍有不注意就会有跌倒滑落的危险。然而那些折返的官员上山之后,似乎对这一带很熟,早就不见了踪影,而祁雪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到了山上,却到处也寻不到踪迹。

“可恶,到了山里就更难发现踪迹了,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雨,视线受到干扰……我实在是他大意了——”祁雪音再一次跟丢目标,自言责令了一句。

没办法,这仿佛迷宫一般的森林路口,祁雪音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摸索。

“真是的,这路到底该怎么走啊……”祁雪音望着四面模糊的雨林,精神恍惚下,不由下意识自言道,“要是这个时候察台云在,他一定知道往哪个方向……”

再一次想到了孙云,然而心中的恨意叠起,祁雪音不由凝紧怒眉道:“可恶,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还在想他?他是我的仇人,我今生今世已经发誓,要亲手杀了他,为我师兄报仇——”

意识清醒之下,祁雪音还是回过神来,没有忘记自己对孙云的仇恨,并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嗖——”然而淋漓大雨之下,远方忽然飞来一支暗器。

祁雪音眼疾手快,出刀斩落了暗器,并喝声问道:“什么人?!——”

“不错嘛,几月不见,功夫还是那般了得啊……”不一会儿,前方丛林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直到身形慢慢显现在雨中,祁雪音方才认出来——来者竟是“苍寰教”的西堂主西影。

“你是那个时候的……”祁雪音望着西影的面容,不禁振振一句道……

(回忆中)……

“哼,小丫头死到临头,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西影这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发难,先行跃步出掌呼道,“姑娘家就是姑娘家,逞什么英雄?本大爷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好了——”

纵跃出掌,雷厉风行,西影飞身“星罗掌”一式,正朝祁雪音命门而去。

祁雪音两眼顿时杀气凛然,抬头一望利如骄鹰,只身挡在杜鹃身前,迎门而上便是一手断冲。

“砰——”一声骨震惊响,拳掌相拼招招到肉——祁雪音击掌力道十成,“伏仙手”归宗“伏云仙破”,万鸣呼风般,内力冲涌气破云霄,一击惊断可憾神威。

“额……”西影也是没有料到,对方出掌第一式便是如此断命,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被祁雪音的反计之力冲退数步,脚下顿时“瓦浪”俱碎。

而祁雪音这边化被动为主动,“伏云仙破”再起狂澜,双掌击错聚云冲天,祁雪音丝毫没有留情之力,面对“苍寰教”凶恶众徒,恨不得一回合毙命对手。

“额啊——”终于,西影这边接不住祁雪音的“断掌”,加上自己第一手并未出力,被反扑一套情理之中。收身退后一二十步,几乎退到了房檐的边角,再看祁雪音如饿狼般的双眼,才知今天对手是决心搏命而战,稍有轻心便会大失稳心……

西影离其十步之遥,飞身跃起俯冲而下——“离环掌”惊鸣破宇,扬天碎落聚冲而下,似一招便要绝命身手,连人带楼呼破惊狂。

祁雪音所见双手聚力,拳散一张,骤力百发——“玉鸣掌”凌然而上,依旧十成力道,面对对手“疾冲断掌”,不退反进正迎而出。

“轰——”半空中如同破雷惊响,“玉鸣掌”威力尽占上风,飞天一式便将西影的拳掌节节逼退,反客为主断取其命,震断冲狂俱裂而出……

但祁雪音这边还没完,半空之上聚掌之力再添几层——“玉鸣掌”齐环力聚,纵舞轮回一招“玉鸣断破”,掌风萦绕的内力仿佛飞天的凤凰,一举击破灰鸣断尽,足有撼天动地之神威,落空一招便是横冲杀退……

(现实中)……

“你是‘苍寰教’的西堂主……”祁雪音想起来了,凝神定眼道,“当初和其他三人把我困在楼上,你是其中一个……”

“不错嘛,没想到祁姑娘还记得……”西影冷笑一声,紧跟着四周丛林忽现数以百计的“苍寰教”教徒,看样子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这里埋伏好了。

“你们事先在这里就有埋伏?——”祁雪音手握“紫牙刀”不敢怠慢,大雨中咬牙紧问道。

“对啊,我们早在半个月前,就打听到你回到枯荣镇的消息……”西影冷笑着说道,“为了把你引出来,我们故意安插了一些眼线在城中,用来吸引你的注意,没想到你今天终于上钩了……”

“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重新回到了这里,而且事先做好了埋伏……”祁雪音听到这里,面对着“漫山遍野”的包围,知道今天一定无法甘罢善了,随即冷应一笑道,“哼,对你们来说,我就这么招你们恨吗?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除掉我……”

“等你进了棺材里,就会知道答案的——”西影倒是毫不客气,抬手冷冷道,“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可别想再溜!”

“哦,你这次就这么自信能够打败我?”祁雪音继续冷笑着反问道……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雨林困战(上)

“你是‘苍寰教’的西堂主……”祁雪音想起来了,凝神定眼道,“当初和其他三人把我困在楼上,你是其中一个……”

“不错嘛,没想到祁姑娘还记得……”西影冷笑一声,紧跟着四周丛林忽现数以百计的“苍寰教”教徒,看样子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这里埋伏好了。

“你们事先在这里就有埋伏?——”祁雪音手握“紫牙刀”不敢怠慢,大雨中咬牙紧问道。

“对啊,我们早在半个月前,就打听到你回到枯荣镇的消息……”西影冷笑着说道,“为了把你引出来,我们故意安插了一些眼线在城中,用来吸引你的注意,没想到你今天终于上钩了……”

“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重新回到了这里,而且事先做好了埋伏……”祁雪音听到这里,面对着“漫山遍野”的包围,知道今天一定无法甘罢善了,随即冷应一笑道,“哼,对你们来说,我就这么招你们恨吗?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除掉我……”

“等你进了棺材里,就会知道答案的——”西影倒是毫不客气,抬手冷冷道,“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可别想再溜!”

“哦,你这次就这么自信能够打败我?”祁雪音继续冷笑着反问道。

“可不是……”西影继续冷言道,“上次在枯荣镇对决,让你占尽了便宜,可别以为你这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不是运气的话,刀下见分晓吧!”祁雪音镇定一声,大于磅礴之下,两鬓垂然间,透露出的是一股刚劲不屈的眼神。

“七角星列阵!——”西影即刻命令手中部下排开阵势,意图将祁雪音包围其中。

然而,话音未落,旁边一个教徒突然跑过来,凑到西影的耳边说道:“可是堂主,东浔大人之前不是提醒,让我们先发信号再待命,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的吗?”

“不需要发信号,我们在这里就处决她,根本不需要东堂主他们——”西影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定反一声说道。

“可是堂主,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然而教徒还有些担心,毕竟所有堂主之中,东浔的权利最大,若是违反了他的命令,后果可想而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本堂主的能力——”谁想到,西影似乎对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了,呵斥一声道。

“不、不,小的不敢……”左右为难之下,教徒马上收回了自己的话语。

“现在在这里,只有本堂主一个,你们全都得服从我的命令——若有违令者,斩立决!”西影最后威严一句,底下便没有人再敢说话……

雨越下越大,茂密丛林泥土之中,都已经渗满了积水,阵中的祁雪音与西影对视相望,彼此都不敢有任何轻敌。

“哼,东浔和北雉那两个家伙,从来就没有认同过我……”然而,在西影心中,似乎有一道耻恨却难以解开的心结……

(回忆中)……

“你找我们有何事?”西影和北雉来到后,西影先声问道。

“上次嘱咐你们的事情,有收获没有?”东浔继而问道。

“当然有——”西影笑着答道,“枯荣镇站岗的兄弟看到了,那个‘奇玉教’的女子和那个腿脚不便的姑娘两天前进了镇子,然后再没有出去了……”

东浔听了暗暗一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祁雪音和杜鹃来枯荣镇的消息……

“大哥,该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行事吗?”北雉在一旁不禁问道。

“对,就按之前说的,依计行事……”东浔提了一声,随即强调道,“不过计划成功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先通知我,千万不可擅自鲁莽行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北雉应声答道。

然而,西影在一旁却没说话,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连看东浔的眼光也不太对劲。

“西堂主,难道你有什么疑问?”东浔注意到西影的不对,转声一句问道。

“没什么……没有问题……”西影只是敷衍一句答道。

“听好了,最重要的是计划成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点切记!”东浔似乎十分在意这一点,反复强调道,“那个女人可不简单,要是你们贸然行事可是要吃大亏……现在南堂主已经先行殒命,我不希望你们两兄弟再有人出事了……”

“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会依计行事!”北雉在一旁定声答道。

然而,西影还是略显不甘的表情,内心暗暗道:“哼,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会让大哥你这么在意?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不了她……”

似乎在西影心里,有他自己的计划安排……

(现实中)……

“你们两个,打从原来就没有瞧得起过我……”想起那日的嘱咐,西影心中暗暗记恨道,“你们让我按计划行事,我今日偏要负一负你们——我要向你们证明,没有你们,我一样可以成功!”

定然间,西影全身被聚气包围,仿佛一股冲天之力蓄势待发。

祁雪音看在眼里,感觉到对方强震的气势,“紫牙刀”在手,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七角星列阵!——”西影又一次大声喝道,这次没有教徒再敢违令,众徒纷纷取出飞镖暗器,似要对祁雪音展以绝杀之势……

而此时此刻,在“苍寰教”据点,对于西影引诱祁雪音入陷阱成功一事,因为没有发回信号,东浔和北雉二人还浑然不知。只是今日的气氛有些凝重,似乎他们二人在讨论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真的吗?”北雉回来通报消息,东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表情一紧问道。

“是的,是前线幸存回来的弟子说的……”北雉悄声报道,“青墨山庄被人偷袭了,我们存在那里的机密文件,恐怕都已经……”

原来北雉通报的事情,是青墨山庄被袭一事,这件事情还在大都的左子幽,已经早就先一步知道了。

“这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东浔继续谨慎问道。

“大概二十多天以前……”北雉继续说道,“事发得很突然,当时我们的主要人手不是在大都就是在这里,谁也不会想到没人注意的青墨山庄会遭到偷袭……”

“知道是什么人偷袭的吗?”东浔又冷冷一声问道。

“不太清楚……”北雉低声答道,“不过听回来的人报道,好像是蒙元朝廷的部队……”

“什么?朝廷的人——”东浔听到这里,又不由露出惊诧的眼神,“这怎么可能?现在朝廷的部队都在大都抵御‘明复教’的侵袭,而且即使是这样,朝廷还愈渐倾颓之势,察台王死后更是如此……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掺和青墨山庄的事情,回来的人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不会看错……”北雉继续通报道,“根据幸存回来的弟子说法,那晚他们看到的部队,全都身着蒙元官兵的铠甲,如果不是朝廷的人马,想不到还会有谁……”

“可是,大都如此局势之下,究竟是哪支朝廷的部队有这个本事,不声不响地偷袭了青墨山庄……”东浔听完,独自暗暗担忧道,“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事发的重心是在大都,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们现在需要派遣人马,把青墨山庄夺回来吗?”北雉继续问道。

“不了,如果说真的是朝廷的部队偷袭了山庄,说明他们的兵力不在少数……”东浔摇了摇头,镇定说道,“我们现在人手本来就齐缺,还要对付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再加上青墨山庄现在对我们来说,还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我们没必要把事情的重点放在那之上……”

“对了,说到奇玉教的那个女人,十几天过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提起祁雪音的事情,北雉在一旁就事问道。

“从那两个女人进入枯荣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吧?”东浔提声问道。

“没有——”北雉肯定答道,“自那天以后,我们就在枯荣镇的出入口加强了警戒,没有看到那两个女人离开……”

“那她们就一定还留在镇上——”东浔肯定说道,“之前让西堂主按计划,派遣官员人手在镇中转悠,就是为了引诱那个女人出现,也不知道计划成功了没有……”

“按照原计划,西堂主先把那个女人引到后山,然后给我们发信号,我们再派遣人手增援,把那个女人彻底解决……”北雉提了一句,遂表情一变道,“可是西堂主这段日子一点消息也没有,倒是不停地从我这借人手,说要埋伏布阵之类的……”

“那是当然了……”东浔在一旁解释说道,“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可不简单,只凭西堂主一个人多半解决不了,他向你借人手,是想让计划万无一失吧……”

“那也不至于借那么多吧?……”北雉继续说道,“他从我这里借了百来号人,说是要在必要的时候埋伏其用……”

“什么,他借了那么多?——”东浔听到这里,表情不由一变。

“当然了,他并没有跟我多解释为什么……”北雉又继续说道,“真搞不清楚那个家伙,平时背着我们沉默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那个家伙,该不会……”东浔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心里莫名一紧。

“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半天没有那家伙的消息,而且今天一大早又出去了……”北雉似乎还一头雾水的样子,迷迷糊糊问道。

“不对劲,这个家伙可能背着我们做什么事……”东浔提醒一句,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背着我们做事?是什么事……”北雉听着语气不对,也不由紧张问道。

“你马上派遣人手,前往埋伏的地点——”东浔继续说道,“我这里还要处理点事情,你一定要赶紧赶往那里,见到了西堂主,先给我把他带回来!”

“好的大哥,我知道了——”北雉应令一声,遂退下安排教中的人手而去。

“那个家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浔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神情略显紧张……

东浔和北雉那边还在猜疑,谁能想到,西影这边已经和祁雪音碰上了。而且西影似乎并不打算把祁雪音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想自己一个人独自对付,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祁雪音这里,此时已被众百教徒包围,已经毫无退却之地。但是祁雪音并不害怕,大雨滂沱之下,桀骜的眼神显露不屈的目光……

“哼,你今天休想从这里逃出去……”西影冷冷一声,已然觉得自己是吃定了对方。

“呵,谁要逃了?……”祁雪音却满不在乎,不屑一声道,“西堂主今日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对小女子来说,可真是一份‘厚重礼’啊,既然如此的话,小女子自当是悉数奉还于你——”

“七角星列阵,给我上!——”西影喝令一声,命手下弟子朝祁雪音的方向突袭而去。

令声即过,“七角之星”众镖飞矢,落雨之下无数星寒之点聚骤袭来,仿佛冥灭闪光一般,聚涌一瞬便朝祁雪音夺命而去。

祁雪音据阵以待,手握“紫牙刀”飞舞而上,回旋一式“风凌月碎”,百折杀阵一轮,伴着狂风暴雨席卷呼出,凌空下“叮叮当当——”几阵作响,祁雪音一举刀斩,便截下了数番“碎花暗器”。

“这些暗器有毒……”祁雪音落地后,心中暗自提醒道,“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亏,这次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还有那个家伙……”

说着,祁雪音又把目光放在了对面的西影身上。

西影没有按原计划告知东浔和北雉二人,自己想要独占其功,一个人解决祁雪音。当然他也知道祁雪音的武功高深莫测,身为“奇玉教”太史寒生的门下,若以单挑对决必是棘手十分。

“继续上,不要给她喘息之机!——”西影继续命令自己的手下,朝祁雪音飞使暗器而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手握寒刀即刻变招……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雨林困战(中)

令声即过,“七角之星”众镖飞矢,落雨之下无数星寒之点聚骤袭来,仿佛冥灭闪光一般,聚涌一瞬便朝祁雪音夺命而去。

祁雪音据阵以待,手握“紫牙刀”飞舞而上,回旋一式“风凌月碎”,百折杀阵一轮,伴着狂风暴雨席卷呼出,凌空下“叮叮当当——”几阵作响,祁雪音一举刀斩,便截下了数番“碎花暗器”。

“这些暗器有毒……”祁雪音落地后,心中暗自提醒道,“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就吃过一次亏,这次我一定要小心谨慎……还有那个家伙……”

说着,祁雪音又把目光放在了对面的西影身上。

西影没有按原计划告知东浔和北雉二人,自己想要独占其功,一个人解决祁雪音。当然他也知道祁雪音的武功高深莫测,身为“奇玉教”太史寒生的门下,若以单挑对决必是棘手十分。

“继续上,不要给她喘息之机!——”西影继续命令自己的手下,朝祁雪音飞使暗器而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手握寒刀即刻变招——星百轮出聚阵连华,耀舞一刻刀芒瞬变,紫夜当空之下,刀舞伴着雨水轻缥,浩荡之然破空骤宇。

“噌噌噌——”雨水刷落间,寒芒刀闪飞舞而过,碎花暗镖如影袭来一刻,天旋刀转惊骤层出,银芒之中仿佛聚闪冽光,惊涛破浪而去。

“铛铛铛铛——”飞舞的刀芒不但击落悉数暗器,百折之力更是震空万千,包围聚上的“苍寰教”教徒无以抵御,纷纷惨叫落刀而死。

而祁雪音使完刀法重新回神,大雨流鬓之下,毅然而出杀气的眼神,仿佛望人低眼欲穿,四周教徒皆不敢正视。

“呀啊——”然而这回祁雪音先发制人,飞步踮跃一式急招而出,正朝西影的方向扑飞而去。

西影看着祁雪音袭来,亦然不敢怠慢,回转一式“星罗掌”,霎时冰冷急突的掌风如万斛瀑布般袭来。

祁雪音单见狂力掌风,收刀一瞬聚掌而出——“玉鸣掌”狂然骤响,犹如狮子扑兔之气势,回慑破宇惊寒,全朝西影掌中而去。

“额——”西影被祁雪音乱冲一道,气力没有把稳,差点退后跌落倒地,他万万没有想到祁雪音的掌力竟是如此惊人,恢弘破杀之气势仿佛不是自己在此埋伏包围祁雪音,而是祁雪音为报血仇找自己而来。

但西影的掌法还算了得,这点伎俩也能撑住,定身一刻掌心聚力突发,“星罗掌”转一式“星落天破”,双掌狂鸣骤风之力,翻身推回祁雪音而去。

“咳……”祁雪音也感觉到暴雨之下聚阵狂力,自己半空无以重心之下,无法继续挥使气力,不得已屏身护体,连人带刀退后而去。

而这一退不要紧,周遭的“苍寰教”教徒所见,纷纷用暗器铁索将自己重重包围——“七角星阵”由此而生,落雨之下仿佛暗藏杀机,银铃般的颤响时常徘徊在自己耳边,如碎花斩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伏刺上前……

“哼哼,落入‘七角阵’中,我看你还怎么逃——”西影似乎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望着祁雪音孤身落魄角阵之中,西影不由露出狰狞的笑容。

祁雪音却并不慌张,自认为什么样的“大场面”都有临遇,这点小阵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意识清醒的下一刻,祁雪音就知道自己错了……

“聚阵,莲花刺影——”西影望着阵型包围即中,遂冲阵中的教下弟子喊道。

众教徒得到听令,纷纷拉动连接的锁链,“碎花暗器”如雨点般倾爆而出,与大雨落水交杂至一块儿,根本看不清是暗器还是雨水。

但祁雪音能够感觉得到,周遭无穷无尽的杀气袭来。

“呀啊!——”祁雪音大喝一声,手中寒刀寻芒而上——“魔舞风雷”聚骤狂震,祁雪音紫牙刀光仿佛划出一道雷光般的屏障,欲以强身聚魄之力,强行挡住“七角星阵”中的暗器。

“叮叮叮叮叮叮——”阵中霎时密密作响,无数的暗器袭至祁雪音的“屏障”之上,最终都被反弹回去。

“哼,不错嘛,有两下子……”西影看在眼里,不由嘲讽一句道,“不过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撑拄几时?”

说罢西影继续喝令,命阵中弟子补充支援,不停歇地朝阵中的祁雪音飞使暗器而去。

祁雪音虽然武功精强,但耐不住不停番次的“狂风暴雨”,举刀雷厉风行一刻,“魔舞风雷”终究是扛不住全伤,连人带刀半空倒落,手臂更是被暗器荼毒擦伤……

“停!——”眼见着祁雪音落伤倒地,西影即刻先命手下教徒停止进攻,似乎是想看看祁雪音的“惨状”,欲要好好羞辱对方一番。

“额……”祁雪音的确是受了不小的伤,“刀风”未能挡住所有的暗自,手臂大腿甚至是脸颊都有被暗器擦伤的痕迹,而祁雪音是知道的,这些暗器上面都有毒,一旦身受毒性,体力便会逐渐衰竭。

果然,不出一会儿,祁雪音的四肢开始麻木起来。她可不像孙云那样有百毒不侵之躯,但凡身受毒伤,出招和动作自然会偏慢不少。

“可恶,还是大意中招了吗……”祁雪音咬着牙,强忍着不放弃道,“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从他们手中活过一次,怎么可以再倒在同样的地方……”

“毒伤的折磨很难受吧……”西影看在眼里,不由嘲讽笑道,“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一个人无法挡下所有的暗器……从你和我们‘苍寰教’作对的那天算起,你就是个死人了,你得庆幸最后是能死在我西影的手上——”

“哼,谁要死在你的手上……”祁雪音坚忍着痛楚,振振咬牙道,“像你这种肮脏的家伙,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砍得血肉横飞!——”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继续上!——”西影呵斥一声,命自己的手下继续无止歇地朝祁雪音发起进攻。

“嗖嗖嗖嗖——”七角星阵再起,“苍寰教”众徒飞使暗器,伴着磅礴的大雨,密密麻麻而朝祁雪音袭去。

“啊!!!——”祁雪音断吼一声,全身内力骤然惊发——“天罡灵震”狂涌而出,未出寒芒先行聚魄,以其断刚之力,震落悉数飞来的暗器。

没完,这次祁雪音主动出招,飞舞寒芒极力而出,游然间雨水破冰而上——“凌月惊杀”空响寒宇,震慑“七角星阵”苍寰教众徒而去。

“啊——啊——啊……”这次的暗器没有命中,反倒是这些阵中的教徒硬生生吃了祁雪音的刀法——“凌月惊杀”仿佛狂澜野兽,利爪横行四血横飞,祁雪音手中的“紫牙刀”霎时化为猛虎之牙,冲破前阵正杀四面众敌而去。

几声落魄凄厉的惨叫,“七角星阵”众教徒仰面朝天,伏倒在血泊之中。大雨流水染过泥土,将整片树林映成一片殷红,其景甚是血腥作恐……

“切……”西影看在眼里,祁雪音独自一人杀出阵来,遂又挥手命自己后方的弟子,继续施压祁雪音而去。

“额——”祁雪音使完“凌月惊杀”,身体仿佛重伤一般——这也难怪,深受毒镖剧毒,还用气使出这么惊威的刀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自杀危险的举动;但此时的祁雪音仿佛抛弃了一切怨念,眼角中只有厮杀和血雨,忍痛下努力重新站起,望着四面奔涌而来的成百敌众,祁雪音手中的刀越握越紧……

“杀!——”苍寰教教众四面伏杀而来,这次西影是出动了自己埋伏在这里的所有教徒,意图将祁雪音彻底处决。

“全部都过来吧!——”祁雪音暴雨中狂吼一声,右手寒芒一转,“紫牙刀”再现惊世狂威——“魔雷定天”疾风骤裂,冲破狂杀般的气势飞流正前,霎时眼前寻舞刀芒,如影如幻般的裂影,交错纵袭而上。

“啊——啊——啊……”雨林四周再次响起了回响不绝的惨叫声响,“苍寰教”众徒靠近祁雪音的一刻,一个接一个倒在了伏尸血泊之中,面对祁雪音惊如破雷的刀法,教众众徒已是胆战心惊,逡巡而不敢上前……

“继续用暗器进攻,不要让她喘息——”西影望着祁雪音近身刀法近乎无敌,遂命手下教徒再次以暗器突袭。

教众众徒听令,纷纷停下脚步,包围众圈施展寒芒之阵,无数的“碎花暗器”如同莲花刺雨一般,疾雷奔狂袭来。

祁雪音是真的有点累了,但她骨子里依旧不选择放弃,余光所见成千上百的“寒芒”飞舞袭来,祁雪音紧握寒刀震魄而出。

“呀啊!!!——”最后一声狂吼,祁雪音几乎断使了所有的力道,月刃冲天,紫光骤现——“紫牙冲光”漫天飞舞,循循破浪的刀法惊如雨下,这次是自己的刀法与雨水融合,化为一道闪天之刃,横向出袭众敌而去。

“叮叮叮叮叮叮——”在这一刻,“苍寰教”的暗器几乎完全没有对抗之力,纷纷被祁雪音的“夜刃”斩于刀下,“紫牙冲光”之气势,仿佛回天浩荡的巨浪,由阵中中心疾雨扩散开来,其威可震天鸣。

“啊——啊……”霎时间,惨叫声也如波涛般叠起,众徒无法挡住祁雪音这狂风破浪般的气势,惊诧间雨林一片红血飞散,众百教徒纷纷被寒光腰斩,当场毙命。

没完,阵外还有数十来幸存的教徒,暗器无以敌对,纷纷手握寒刀战栗不安。而此时的祁雪音,腰间手臂已经受了无数的暗器划伤,毒性甚至已经蔓延至全身,祁雪音的体力更是愈渐不支,似乎已经没有力量再战数回。

但眼前即是仍未死绝的恶人,祁雪音便坚毅着绝不倒下,意识间最后的余光瞟向身前众敌,祁雪音的脑海似乎只有一个字——杀!

“呀啊!——”又是一阵破风怒吼,祁雪音不顾身上的寒芒血伤,持刀飞步挥舞而去。

“额啊……啊——”后面的教徒甚至已经不想反抗了,丢掉武器就往后方逃窜而去。

但是祁雪音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凌月惊杀”再显神威——扑如狂风之气势,一瞬间便是倾倒众敌,伴随着落雨之下淅淅沥沥的惨叫叠响,泥水之下再染几片殷红……

就这样,祁雪音仅靠自己一人之力,亲手斩杀了“苍寰教”的百来教众,而现如今,也就剩下西影一个人了。

西影早就在一旁看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祁雪音能如此大杀四方——他是清楚祁雪音的武功难敌,但不会料到对方居然这么拼,身中剧毒依旧冒死在雨中奋战。

终于,祁雪音杀完最后一个教徒,慢慢转身注目相望,眼前的最后一个敌人西影……

不过,祁雪音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眼前开始恍恍惚惚,伴着耳鸣旁的落雨水声,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她太累了,加上深中剧毒的创伤,很显然她已无法继续糜战下去,不经意间向后倒下,最后倒在了大雨血水之中。

望着雨林之下的百众尸体,西影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连呼吸都是不由地急促紧张,即使是在喧杂的大雨之下仍听得清楚。直到看见了祁雪音仰面倒下的一刻,西影才悬心落下一半,缓缓几步走向祁雪音的方向,似乎要“坐享渔翁之利”……

“呼……呼……”祁雪音倒在地上,尽被冰凉的雨水竟是,此时的脑海一片空白——她很累,也很昏沉,毒伤的痛楚更是折磨煎熬,她就想这样一直闭眼睡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一个声音一直支撑自己不要倒下,明明离胜利还有一步,自己又怎甘心就这样结束战斗?

西影一步一步拖着雨水和血水,终于来到了祁雪音身前,望着对方浑身是伤的面孔,西影冷冷一笑道:“哼,我承认,你的本事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就让我为所有的战斗画上句点吧……”

索性,西影从死去教徒尸体旁捡起一把刀,似乎要给祁雪音来个最后了断……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雨林困战(下)

终于,祁雪音杀完最后一个教徒,慢慢转身注目相望,眼前的最后一个敌人西影……

不过,祁雪音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眼前开始恍恍惚惚,伴着耳鸣旁的落雨水声,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她太累了,加上深中剧毒的创伤,很显然她已无法继续糜战下去,不经意间向后倒下,最后倒在了大雨血水之中。

望着雨林之下的百众尸体,西影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连呼吸都是不由地急促紧张,即使是在喧杂的大雨之下仍听得清楚。直到看见了祁雪音仰面倒下的一刻,西影才悬心落下一半,缓缓几步走向祁雪音的方向,似乎要“坐享渔翁之利”……

“呼……呼……”祁雪音倒在地上,尽被冰凉的雨水浸湿,此时的脑海一片空白——她很累,也很昏沉,毒伤的痛楚更是折磨煎熬,她就想这样一直闭眼睡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一个声音一直支撑自己不要倒下,明明离胜利还有一步,自己又怎甘心就这样结束战斗?

西影一步一步拖着雨水和血水,终于来到了祁雪音身前,望着对方浑身是伤的面孔,西影冷冷一笑道:“哼,我承认,你的本事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就让我为所有的战斗画上句点吧……”

索性,西影从死去教徒尸体旁捡起一把刀,似乎要给祁雪音来个最后了断。

而祁雪音只是望在眼中,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她很昏沉,也很疲惫,生死危急的关头,竟是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谁能告诉我,我做的这一切,杀了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内心黑暗的角落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自言自语——那是自己的灵魂,正对着自己的心声自扪疑问,“我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连我最爱的师兄也死去了……可我现在,居然还这么拼命,想想真是可笑……”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祁雪音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不断地挣扎和犹豫,心气也显得较为低沉……

“姐姐……姐姐——救我……”然而又是那个声音,又是那个画面,自己家人和妹妹临死前的一幕,依旧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妹妹……妹妹——”祁雪音想要伸手去救自己的妹妹,可是黑暗角落里,祁雪音仿佛精神和肉体被禁锢一般,怎么动也动不了,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姐姐……姐姐……”那句最后的凄喊,仿佛伤心的痛苦的哀嚎,伴着冰凉的雨水一直渗透进祁雪音的心里,让祁雪音很是难受。

“我到最后,也没能保护自己的妹妹……”祁雪音默默苦哀道……

然而恍惚的下一瞬,自己背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你好,我叫察台多尔敦,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师兄妹了……”然而良久过后,祁雪音耳边响起一道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抬起头正眼望去,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还很青涩少年的察台多尔敦。

自己的师兄望着哭泣的自己,朝自己伸出了手,欲要扶自己起来。祁雪音正觉得心里一阵暖暖和安慰,想要伸手拉起,却不想自己与师兄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管怎么伸手,都触及不到那份距离。

“师兄——师兄……”祁雪音拼命地喊着,可察台多尔敦就如同浮底烟云一般,很快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紧接着,自己师兄轮廓的背后,站着一个脸色恐怖的身影。祁雪音有些害怕,但又好奇地凝视张望,直到最后看清楚了,站在自己师兄后的人,竟是孙云。

梦境中的画面,孙云双手提刀,准备从背后刺杀自己的师兄,并发出冰冷的寒笑。祁雪音见到此景,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可不管怎么努力,自己都无法站起身来。

直到最后,孙云朝察台多尔敦挥刀而下……

“不!!!——”祁雪音想要竭声呼喊,但很明显已经无力从心,随着孙云挥斩落刀刺杀的一瞬,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二人的身影,皆消失在眼前的黑暗浮沉中。

霎时间,一股钻心的痛楚完全刺激了祁雪音,祁雪音浑身动弹不得下,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冰凉而刺骨的冷水全然朝自己身上扑来,甚至让自己窒息得无法喘气。

“呜……呜……”祁雪音挣扎中拼命叫喊,可怎么喊也喊不出声……

终于,自己记忆的最后一刻,祁雪音停在了孙云那张冰冷的面孔之下。

“察台云……”祁雪音心中一直暗恨的目标,没能保护自己的师兄,她发誓今生一定要亲手杀了孙云,为自己死去的师兄报仇雪恨,遂咬牙说道,“虽然我一直败在你手上,但是我绝不屈服于命运……我要一直努力,一直提升,直到我能够打败你的那天为止!”

祁雪音的心声仿佛越来越坚定,她似乎也找到了如今还一直拼命的理由和信念……

现实之中……

西影一步一步拖着雨水和血水,终于来到了祁雪音身前,望着对方浑身是伤的面孔,西影冷冷一笑道:“哼,我承认,你的本事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就让我为所有的战斗画上句点吧……”

索性,西影从死去教徒尸体旁捡起一把刀,似乎要给祁雪音来个最后了断。

“大哥,北雉,你们看到了吧,我一个人也能杀了她,我做到了——”西影寒语的一瞬,手中的刀往祁雪音的脖子上抹去。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祁雪音霎时睁醒了双眼,手中的“紫牙刀”向上一顶,强行挡住了西影的刀。

“什么?!——”西影看着祁雪音醒来,并像是精力充沛的样子,不由地神情一惊。

“察台云……在我切实打败那个家伙以前,我绝对不会倒下!——”祁雪音双手摒刀,振振威慑道,“你们这些‘苍寰教’的贼子,也是害我师兄的祸首,全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喝然间,祁雪音一个翻身站起,似乎自己从来都没受伤一样,愣是把西影吓了一跳。但西影随即还是冷静下来,目光正视祁雪音,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哼,没想到,你这样都还能再站起来……”西影看着祁雪音浑身是伤的坚毅面孔,不由淡淡道。

“你现在可没工夫关心这个……”祁雪音则是丝毫不把西影放在眼里,振振不屈道,“你们这帮狗贼勾结乱党、祸乱朝纲,如今还要置我于死地,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有这个本事刀枪下见分晓吧——”西影倒也一点不怕,挺立一声后,竟是主动朝祁雪音出招而去。

祁雪音看在眼里,忍着全身的剧毒伤痛,一个侧身躲开攻击,随即一式“伏仙手”成落而上,似要直取西影的腰腹。

然西影的反应也算迅敏,失去重心一刻即刻转身,飞挡一脚正中祁雪音掌心,随即借反力拉开距离,想要重新以对。

但祁雪音似乎不给西影这个机会,“伏仙手”继续而上,随即转式“伏云仙破”,定出仙云化身之力道,垂成间正朝西影而去。

西影不紧不慢,定脚一步正式一道“离环掌”,与祁雪音的“伏云仙破”正中下路,意图用掌法的优势抢回主动。

但是,今日的祁雪音仿佛杀红了眼,似乎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气势,出掌迅猛飞突而上,雷鸣破宇惊于寒风。

“额——”西影这会儿终于有些招架不住,手掌顷刻想要退步身形,与祁雪音拉开安全距离。

可祁雪音根本不给退避的时机,掌法聚心再度倾变——“雷虎神掌”惊狂而出,大雨滂沱之下,霎时呼风惊云狂展力决,“奇玉教”之奇猛掌法有如猛虎下山,偏颇一击便是震碎浪涛十段。

“啊——”终于,西影完全抵挡不住祁雪音的威慑,吐血一口向后倒去——这时候西影才意识过来,自己的武功与祁雪音差距,以及自己孤身对付祁雪音的愚蠢,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祁雪音一招“雷虎神掌”,直将对手打得抬不起头,眼看着胜利在即,祁雪音两眼凝聚着血色,握紧手中的“紫牙刀”,似乎要给西影来最后一击。

西影朦胧意识下,施展一式“葬空手”,想要回缓这一式冲击,但是面对祁雪音精强震慑的刀法,显然这只是白日做梦。

“去死吧!——”祁雪音大吼一声,伤毒全身一下,又是一记施展全力的刀法——“断雷神牙”惊鸿破宇,祁雪音仿佛人刀合一般,连人带刀化作一式紫月寒光,疾如风影的速度,正朝西影身前而去。

“啊!——”只听得大雨之中一阵惨叫,西影整个人被祁雪音正中纵刀劈下,最终鲜血漫灌横流,血肉模糊惨死倒在了雨水之下。

祁雪音“说到做到”,真的将西影千刀万剐,砍得血肉模糊。而西影为了出风头,选择一个人在此埋伏祁雪音,他也为他的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祁雪音杀死了西影,但现在的她真的已经累了,再也无力继续战斗,最终双膝跪地站不起身,落刀倒在了雨水之中。

这一次倒下后,祁雪音就真的闭眼昏迷了过去——她倒并不是死了,只是过度的劳累和疲惫,让自己有些支撑不住……

“唰唰唰唰——”雨水还在止不住地下,整个雨林经历了一场惨烈惊狂的激斗,最终变成了一片血水沼地,让人感叹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影死了,祁雪音也昏迷过去了,剩下的,只有数不清的尸首,和血泥混合的暴雨水滩……

不久之后,山头的另一侧,又来了一批人……

“看样子是我们来晚了……”说话的人是北雉,看来他是接到了东浔的命令,前来此处支援西影,却不想来时已晚,西影和“苍寰教”众徒已经惨死在祁雪音的刀下,战斗也已经结束了许久。

“堂主,发现了西堂主的尸首,还有那个女人的尸首……”前面开路的教徒看了一遍,随即通报道。

“噢,那个女人也在啊,意思是同归于尽喽……”北雉上前走了几步,望着伏尸满地的血水水泊,又看了看西影的尸体,不禁振笑道,“哼,叫你一个人出风头,现在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吧……几次不长记性,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堂主,那个女人还活着——”然而,教徒这边又通报道。

“看来是还没死透啊……”北雉回头望了望倒在血泊中,重伤昏迷的祁雪音,不禁露出狰狞的表情,“哼,你这个女人,几番坏我们的好事,现在又把我们的西堂主杀了,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过分——”

“堂主,要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吗?”眼见着祁雪音昏迷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一旁的教徒不禁提刀问道。

“不急,先把她带到据点去,东堂主还有些话,想从这个女人口中问出……”北雉望了一眼,随即命令道,“找几个人把这个女人绑回去……注意了,这女人身上中了暗器的剧毒,抬的时候小心点……”

“是,堂主——”教徒数人应令答道,遂将昏迷的祁雪音给反绑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杜鹃和祁雪音原来的住处……

“额——”杜鹃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觉间惊慌一声。

不止如此,杜鹃刺绣间还不禁扎到了手,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杜鹃不禁低声喃喃道,“该不会是……祁姐姐出了什么事吧?——”

越来越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杜鹃一个人怎么样也没法安心下来……

“吁——吁……”不只是这样,外面马厩里面,祁雪音的战马“烈云”也在莫名其妙的嘶蹄,这更让心底不安的杜鹃,有了几分猜疑和恐慌。

“祁姐姐一定是出事了……”杜鹃想了想,望了望门外瓢泼的大雨,不禁暗暗振道,“她一定是遇到了危险,这么久还不回来……不行,我要去救祁姐姐,绝不能让她一个人犯险——”

不觉间,杜鹃竟是萌生起自己一个人想要去救祁雪音的冲动……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与众为敌

话分两头,大都城这边的局势依旧动荡,虽然察台王府一战,“灵王”孙云阻止了“明复教”的进一步野心,但朝廷禁军方面依旧呈溃败之势,每日城中都传来御敌受挫的噩耗,“明复教”的攻势也是愈加膨胀,不出一月,几乎快要打到皇宫附近。

不过“灵王”孙云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行动,为了给死去的父王和兄长报仇,孙云立誓要杀了所有“明复教”的人,尤其是“明复教”教主何勋义,此人一天不除,孙云内心一天难安。

为此,身为“灵王”的孙云,每日独自游荡在城间,寻找“明复教”众徒的踪迹,一旦哪里发生战乱,孙云自当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欲亲手将这些“明复教”的暴徒大卸八块,以雪耻恨……

刚过午时,城中靠近“局城巷”的地段,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这场战斗虽然不算惨烈,但也牺牲了不少人。结局还是一样,群龙无首的朝廷禁军御敌失败,“明复教”的人又一次拿下了据点,为自己的“侵略宏图”更扩展一步……

“你们几个,快点收拾尸体——”战斗结束后,教徒首领站在破碎的城街巷间,指挥自己的手下清理战场,以准备自己等人的下一步计划。

“快跑……快跑……”然而,就在附近不远处,有几个幸存的百姓躲在角落,趁着战斗结束的空隙,想要从这里逃难而去。

“什么人?!——”然而,这些百姓的动静,依然逃不过“明复教”的眼睛,其中一个教徒提刀相问,愣是把这些逃难的百姓吓出一身冷汗。

“首领,那边还存活几个刁民——”底下的侍卫即刻前来通报道,“怎么办,是放生还是就地处决?”

首领望了望,露出冰冷的神情说道:“这些刁民与朝廷沆瀣一气,该当同罪处置,杀了他们——”

教徒首领简直灭绝了人性,杀害了朝廷的士兵,连这些逃难的百姓也不放过,随即命自己的手下将其就地处决。

正说着,已经有几个“明复教”弟子,手持寒刃慢慢走了过去。

“饶命啊……”“求求大爷放过我们吧……”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蜷缩在残垣的角落,不断战战兢兢求饶道。

“娘,我怕——”其中一个小女孩更是躲进母亲的怀里,露出极为惊恐的眼神。

“呜呜……呜呜……”更有年纪不过十岁的几个孩童,倒地默默哭泣着——自己的爹娘早就死在了战火之中,如今自己也将遭受这些暴徒屠杀的命运。

“明复教”教徒提着刀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便要“斩草除根”……

“噌——”千钧一发之际,凌空一道血刃而下,只在一瞬之间,划破了教徒身前几道血口。

“啊——啊……”伴着几声凄厉的惨叫,“明复教”众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屠戮死在了血刃之下。

“额啊——”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蜷缩在一旁的百姓也是发出惊恐的叫喊,根本不敢看眼前的画面……

“什么人?!——”看着自己的手下被莫名截杀,教徒首领大声喊道。

下一刻,半空中飞下一道黑色驱影,施展轻功落在“明复教”众徒的面前——来者鬼面披发,血爪狰狞,赤金双瞳震慑十里,除了“灵王”孙云还会有谁。

“你是……”教徒首领仿佛认出了“灵王”的面孔,神情不由一怔。

“吾乃‘灵王’,尔等弑我父兄,屠我子民,千刀万剐万死不惜——”灵王孙云还是一样,依旧发出恐怖十分的声音和气势,丧失记忆和人格的他,如今眼里只有复仇,誓要下一刻将这里血染一片。

“你是……灵王?”教徒首领看在眼里,不由怔视一阵。

“首领,你可要小心啊……”一旁的教徒不禁提醒道,“据自己人说,好多兄弟都死在了‘灵王’的手上,察台王府一战,‘灵王’更是独自一人挑落我部千军人马……现在‘灵王’出现在这里,恐怕我们不好应战啊……”

“哼,有什么不好应战的?”谁知,教徒首领似乎并不畏惧“灵王”的力量,喝令自己的手下趋使道,“都给我上,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给我大卸八块!”

“杀——”众百教徒得令,纷纷持刀利刃冲使上前,并将其施展包围之阵,意图以人多之力就地解决孙云。

“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依旧那副冰冷至极的面孔,赤金双瞳隐隐发光,语气狰狞道:“胆敢阻挠本王,尔等皆得去死——”

话应刚落,还不等“明复教”的人先动手,孙云几步飞身上前,施展血刃冲天而去。

“小心点,别大意!——”一边的教徒听说过“灵王”的实力,不由提醒说道。

“灵王”孙云目不转睛,以其迅影捷步穿梭于群敌阵中。

“哪儿……哪儿去了——”阵中教徒还没反应过来,孙云已经消失在了自己众人面前,在场教徒有些不知所措,不由惊慌问道。

“啊——啊……”然而,紧接着便是后方一道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回目一看,“灵王”孙云已不知何时飞至众群身后,血刃在手开始大开杀戒。

“不要乱,不要慌!——”教徒首领看在眼里,确实了“灵王”的本事,但是仗着人多势众,首领还是故作镇定命令道,“前阵三列上前包围,不要给他自由施展的机会——”

教徒众人听令,还算排有秩序地横向移动,待到靠近“灵王”孙云一刻,举阵之刃夺目上前,意图以夹击之势将孙云结果。

“灵王”孙云看在眼中,不禁冷冷一笑……

突然,即在回转反应的一瞬,孙云血刃再次出招——“血月连破”倾狂之力,人随刀芒急转而出,刹那间仿佛恢弘惊魄之气势,漫血横舞扑杀众敌而去。

“啊——啊——啊……”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明复教”众徒无以抵挡狂芒百骤的“血月连破”,惨倒惊声飞驰数里,霎时“灵王”刀下面前一片殷红。

众教徒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杀刃和惨状,之前只是听闻“灵王”的力量,却想不到今日竟会亲眼目睹“魔鬼”趋刀。

然而孙云似乎还没杀够,翻身聚力一式“血月裂斩”,百风狂卷一般的“血芒”疾飞而下,正朝“明复教”俯下面头而来。

“噌噌噌——”血光中几声凄厉的惊斩,惊人眼球的一幕,孙云垂空落下之处,竟是十来人头落地——简直是残忍而凶狠的刀法,孙云定斩出招毫不留情,似乎“意犹未尽”要将眼前的众教之敌一一分尸……

“额……额……啊——”这下子“明复教”再也没有抵御之力,纷纷惊叫着准备往后逃窜而去。

“喂,都给我回来!——”教徒首领看在眼里,几乎快要气炸了,虽然自己也被“灵王”的力量所震慑,但也不甘心在气势上就这样被对方压倒。

可这些“明复教”的教徒,根本就是训练无素的乌合之众,见着“灵王”孙云如魔鬼降世,继续待在原地一刻,几乎也会是同样的下场,纷纷丢盔弃甲逃窜而去,战后的火场霎时一片混乱。

但很显然,孙云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呼——”孙云收回血刃,掌中聚力一式“烈炎掌”,正穿“明复教”众徒逃难的方向而去。霎时让人惊恐的画面——身中“烈炎掌”的“明复教”教徒,霎时全身燃烧了起来,大火一处蔓延至一处,很快逃跑的众教教徒,全部被吞没至大火之中。

“啊——啊——啊……”惨叫声,哭喊声连绵不断,这些教徒还没来得及逃跑或是反击,就这样被烧死在大火之中。不光是人,街道两侧的残垣碎瓦也跟着燃着起来,本来死寂尸首的战场,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地狱”。

听着耳边回响的凄惨叫声,面前尽是无情的大火,刚刚在一旁蜷缩害怕的百姓,如今见了这场面,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不过“灵王”孙云似乎并没有要刁难他们的意思,趁着孙云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百姓众人纷纷重新站起,摸索着废墟石灰逃跑而去……

“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大火烧焦的无数尸首,教徒首领已经怔住了,但是还来不及等自己反应,自己的腹下已然一道冰冷划过。

怔目一看,只见孙云已经鬼一般地飞至自己跟前,用那只血长指甲的“魔爪”,一手穿破了自己的肚子。

“额……”教徒首领挣扎一声,最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尸体冰冷地倒在了孙云爪下,倒在了弥漫惨烈的大火之中……

还是和平常一样,“灵王”孙云依靠自己的一人之力,将这些“明复教”众徒残杀殆尽。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其实孙云每天都经历着这样的屠戮,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无数,久而久之“明复教”之中已经完全记下了这个可怕的身影……

“‘魔灵教主’孙云,汝之杀害朝廷命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然而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就在“灵王”孙云屠戮完“明复教”的众徒,身旁的街道一侧,又响起了部队的喝令。

孙云转过头,冰冷的瞳孔正视而望——只见一支列阵庄严的蒙元部队,正御军身前,似乎要冲自己犯难,甚至已经呼喊了自己的名字。

“尔等也要来坏本王的大计是吗?……”灵王孙云投去冰冷的目光,振振惊寒说道,“本王不管杀没杀过朝廷命官,尔等阻挠本王,全都得死!——”

“哼,你杀害监军陈胤大人,我等奉察台王爷之命,特来将你擒拿——”军官首领继续喝命道,孰不知自己已然将成为“灵王”孙云的刀下之鬼。

可是听到“察台王爷”一词,孙云的脑海顿时怒火冲起——如今自己的父王已死,能够称得上“察台王爷”的人,除了察台科尔台别无他人;而察台科尔台,正是杀害多尔敦的不共戴天之仇人。

“是察台科尔台叫你们来的,是要来对付我是吗……”孙云冷冷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更不能让你们活了!”

“哼,王爷的名字其实汝等之辈能随便……”军官首领不屑一声,然而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回目正望,只见孙云已经飞一般跃至了首领正前,首领还来不及惊叫一声,下一刻便是眼前一黑……

惊魄动魂的一幕,“灵王”孙云抽刀血刃,直接一刀斩掉了军官首领的人头,霎时颈口鲜血喷涌,愣是把身后的众军将士吓得不轻。

“尔等使坏本王大计,又是察台科尔台那个浑蛋所遣,今日我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以血祭亡父和亡兄的在天之灵!——”孙云怒怒震吼一声,手中血刀夺目而下,斩掉了军官首领的人头,孙云继续挥使双刀,正朝军中众士卒而去。

不管是“明复教”的人,还是朝廷的官兵,“灵王”孙云似乎都不管顾,心中只惦记着“杀戮”和“复仇”,这之中有谁敢阻挠自己,自己定当挥刀立决。

“啊——啊……”果然,还不等众军将士反应过来,孙云已经提刀杀至人群中去,大开杀戒的“灵王”孙云毫不留情,直将面前阻挠自己的将士杀得断手断脚、血肉横飞,许多蒙元将士还来不及拔刀抵御,便已然身首异处,通往黄泉之地……

整个街道已然变成了“灵王”孙云屠戮的场所,霎时满目鲜血扑飞、惨叫淋漓,整条街巷已然而成一片人间地狱。孙云仿佛丧失人性一般,一遍又一遍挥舞着手中的刀,身旁倒下的,则是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尸体。“灵王”孙云斩杀而落,直到杀得马甲四裂、血流成河才肯罢休……

约莫半个时辰,孙云将最后一个蒙元士兵斩杀殆尽……

现场鲜血无数,倒下数不清的“明复教”和蒙元士兵的尸首,“灵王”孙云仿佛完全丧失了理智,沉浸在杀人和血腥的气氛之中,沉湎无法自拔。

“呼……呼……”久而久之,传来“灵王”孙云短暂而急促的呼吸……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再临死斗

不管是“明复教”的人,还是朝廷的官兵,“灵王”孙云似乎都不管顾,心中只惦记着“杀戮”和“复仇”,这之中有谁敢阻挠自己,自己定当挥刀立决。

“啊——啊……”果然,还不等众军将士反应过来,孙云已经提刀杀至人群中去,大开杀戒的“灵王”孙云毫不留情,直将面前阻挠自己的将士杀得断手断脚、血肉横飞,许多蒙元将士还来不及拔刀抵御,便已然身首异处,通往黄泉之地……

整个街道已然变成了“灵王”孙云屠戮的场所,霎时满目鲜血扑飞、惨叫淋漓,整条街巷已然而成一片人间地狱。孙云仿佛丧失人性一般,一遍又一遍挥舞着手中的刀,身旁倒下的,则是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尸体。“灵王”孙云斩杀而落,直到杀得马甲四裂、血流成河才肯罢休……

约莫半个时辰,孙云将最后一个蒙元士兵斩杀殆尽……

现场鲜血无数,倒下数不清的“明复教”和蒙元士兵的尸首,“灵王”孙云仿佛完全丧失了理智,沉浸在杀人和血腥的气氛之中,沉湎无法自拔。

“呼……呼……”久而久之,传来“灵王”孙云短暂而急促的呼吸,望着眼前血泊横流的众将尸首,孙云似乎十分满足,露出诡异而狰狞的笑容,“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终于找到你了,灵王——”然而,就在“灵王”孙云狂笑间,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振奋之音。

“嗯?”灵王孙云下意识回头,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两个披风裹身的男子。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追逐“灵王”踪迹的成付和董渝,数天的赶路可谓是艰辛,好在终于找到了目标,但终究结果依旧凶多吉少,更何况是现在还沉浸在“杀戮”中的孙云。

“本王想起来了,你们两个是那个时候,和鸣剑山庄弟子一起来的……”孙云记不起二人的名字,但犹记得自己成为“灵王”后的“死亡决斗”,当时“魔灵结界”之外,这两个人也跟着鸣剑山庄大部队其中。

“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两个了吗?”成付看在眼里,不由急声问道。

“冷静点,现在的孙云兄弟已经不认识我们了,不管你怎么喊叫……”董渝比成付较为冷静,一把拉住臂膀提醒道,“你自己看看周遭的环境……”

成付听了,四目而望——只见街巷两侧,全部都是“明复教”和蒙元士兵的尸体,鲜血溅洒满目疮痍,这些都是“灵王”孙云所为,可见现在的孙云为了杀人和复仇,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些……都是他做的……”成付露出绝望的眼神,咬牙注视着“灵王”孙云,双拳不有紧握,发出哀鸣的悲叹。

“别忘了,我们辛辛苦苦找到这里的目的……”董渝在一旁呼应一声。

“好,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让孙少主清醒过来——”成付似乎坚定了决心,上前两步,欲图与“灵王”孙云一决高下。

“你们两个,也要阻止本王的复仇大计是吗?”灵王孙云现在心里只惦记着“血仇”,根本也认不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心里笃定谁敢阻止自己,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自己必会让对方倒下。

“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完全堕落成魔……”董渝看在眼里,也不由失望道,“孙云兄弟,求求你快清醒过来吧……”

“别说了,这种天真的想法根本不现实……”成付继续咬牙道,“卜天星不是说过吗?想要救回孙少主,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他——打败了‘灵王’,不但能救回孙少主,雷堂主也能够苏醒过来……”

“可如果失败了,你就会变成和雷堂主一样……”董渝提醒一声道,“‘灵王’的力量深不可测,万万不可太冒险了——”

“不打败‘灵王’,把孙少主救回来,我可不会就此心安……”成付看着对面“灵王”孙云的血刃,不由振振说道,“要来‘死亡决斗’的话,先由我成付来好了——”

“不可以,你这样太冒失了——”董渝看着成付想要牺牲自己换取孙云的“复苏”,急忙伸手喊道。

“哼,和上次一样,用‘死亡决斗’一决胜负是吗……”灵王孙云看在眼里,抬手表情冰冷言道,“挺有勇气嘛,比那帮贪生怕死的杂碎强多了……既然你执意要下往黄泉,那本王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聚集掌中之力,一鼓作气捶地而发——霎时间,由血灵之力凝结的图腾,连接成一圈“魔血”的屏障,将自己和成付二人包围其中。

“成付兄弟——”看见了“魔灵结界”再起,董渝拼命上前阻止喊道。

“不要过来!——”成付即刻回头大喊一声,欲阻止董渝的进一步上前。

“啊——”董渝想要趁结界还未形成之时,先一步救成付出来,但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全身撞在了“魔灵结界”的屏障之上,发出一声痛喊,随即双拳捶上前,暗暗愤恨道,“可恶,为什么又是这样……”

“董渝兄弟……”成付背过身子,忽然变得语气凝重,振振一声道,“如果我和雷堂主一样,败在了‘灵王’的手上,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成付兄弟……”望着成付誓死的背影,董渝心中五味杂陈……

“‘魔灵结界’即升,死亡决斗再起……”灵王孙云可不管兄弟二人的“相惜”,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杀戮,振振威慑道,“敢向本王发起挑战,我会让你和那个人(雷正风)的下场一样,成为‘魔灵’的祭品……”

“哼,我也正好想试试……”成付双目紧视“灵王”,振振一声笑道,“从来没有交手过孙少主你的本事,我看就是今天了……”

“死亡决斗”即起,气氛霎时凝重万分,结界外的董渝始终揪心不定,两眼目视着双方彼此,心中暗暗道:“成付兄弟,‘灵王’的力量甚是可怕,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啊……”

结界阵中,成付始终战战兢兢,恐惧兼并着兴奋,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落入雷正风的下场。但已然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成付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救回真正的孙云。

而“灵王”孙云则依旧是那副冰冷无神的表情,赤金双瞳威威震慑,似乎看一眼便能让人垂死其中……

“孙少主你等着,兄弟我这就来救你——”成付暗暗笃定一声,率先拔剑便朝“灵王”孙云而去。

“灵王”孙云没有行动,似乎在他眼里,成付的剑法根本不足为题。

“呀——”成付大喝一声,剑随闪动青云而出——“闪云剑法”夺魄四目,飞蝗震慑间,刺光杀意如同天光降临,正决便朝孙云而去。

鸣剑山庄威震决杀的剑法,山庄弟子少有人领悟,成付作为庄中的精英,自然出手一绝。但是在“灵王”眼中,孙云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待到成付的剑锋已然临至身前,孙云却依旧不慌不忙。

“接招!——”成付觉得自己这一剑必中目标,出剑振振威慑道。、

谁知,孙云只是看似轻轻将手抬起——“冥骨心法”决然而立,孙云的手仿佛聚动凌然的内力,竟是徒手抓住了成付的剑,并稳稳停当了下来。

“什么?!——”成付也是不由一惊,鸣剑山庄引以为傲的“闪云剑法”,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灵王”挡下,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好应对,自己仿佛连人带剑都被“灵王”所控制。

“哼,你就只有这么点能耐吗?”灵王孙云冷冷一声,咄咄逼人道。

“还没完呢,别小看我——”成付骤喊一声,右手持剑一转,全然翻身一记肘击,正朝孙云的脸庞呼去。

“灵王”孙云看在眼里,左手稍式一抬,一记“催魂手”正入法下,不偏不倚挡住了成付的奇袭。

“哼,雕虫小技不足为题……”灵王继续振振道。

“是吗?”然而,成付似乎余留一手,嘴角暼笑间,转脚一式“劈刀腿”,正划“灵王”孙云胸前而去。

这下子确实出乎了“灵王”的预料,一手“冥骨心法”,一式“催魂手”,孙云完全撇不开身,挡下这一击“劈刀腿”。成付近身奇袭的拳脚招式,打出了最佳的效果,“劈刀腿”一式连华,便将孙云踢飞数丈之远。

“有破绽!——”结界外的董渝看准时机,不由兴奋大喊一声。

“呀——”阵中的成付更不用说,挥剑重燃决杀之意——“星虹剑法”旷宇而出,数十道威震八面的“虹光”,随剑锋化为一道道杀芒,就在“灵王”孙云败退飞出一阵,剑令四斩冲光而去。

“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一式把控不住身体的平衡,只能眼睁睁看着“虹光”全朝身前袭来……

“轰轰轰——”几声炸裂的惊响,“魔灵结界”阵中“灵王”孙云被“星虹剑法”全然击中,一时消失在了尘雾之中。成付看着眼前的朦胧,心中似乎兴奋不定,他觉得自己这一剑决然全力,打败“灵王”的曙光就在眼前。

“成功了吗?——”不光是成付,阵外一直揪心的董渝,也是时刻关注着战局,望着“灵王”被成付凌然的剑法袭中,董渝心里不断祈祷决斗就这样为止……

然而,二人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阵中尘雾渐渐散去,那个熟悉的“魔鬼”轮廓再度现身——“灵王”孙云受及剑伤,但似乎一点事情没有,重新从结界边缘站起,两眼露出赤金的威光,继续震慑注视着成付。

“不可能,居然一点事情没有?!——”成付眼见着孙云如同毫发无伤,不由露出惊诧的眼神。

“好可怕,简直不是人类……”董渝望着“灵王”孙云的冷酷表情,也不由惊异道,“这就是……‘灵王’的力量吗?——”

看样子成付这一式突袭,一点效果也没有起到,反倒是激起了“灵王”更多的怒意和仇恨,成付知道,接下来对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哼,看来还有两下子嘛……”灵王孙云简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以示对成付的不屑,冷冷振声道,“算你厉害……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听着孙云惊恐的话语,成付不由暗暗担心道。

“下一回合决定胜负……”灵王孙云继续震慑道,“这一次,我要让你成为‘魔灵’的祭品——”

“哼,有这个本事就来试试吧——”成付故作镇静,实则心里十分的恐慌——“灵王”的力量惊为天人,成付不知道,孙云接下来将会使出怎样的杀招。

“坚持住啊……”而在阵外的董渝一直揪心不放,眼看着成付使出全力,也不能伤其对方毫厘,董渝心里振振不定……

“灵王”孙云故定一番,遂展开双手“血刃”似乎要动真格了。

“有本事放马过来!——”成付似乎决定了什么,笃定大喊一声,随即右手横剑一挥,霎时漫空分裂出无数剑锋——

“八鸣铁剑”夺眶而出,代表着鸣剑山庄的八把名剑,成付使出了最后的绝学,意图与“灵王”决一生死。

“这就是……鸣剑山庄的八把……名剑——”董渝看在眼里,所见鸣剑山庄的绝学招式,不由在一旁惊呼不止。

“哼,鸣剑山庄的绝式是吗?有意思……”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不由冷冷一声,随即用狰狞的话语回应道,“用这招成为你献祭的陪葬,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说完,孙云这边也断使刀锋——“祭血天刀”斜阳刺出,孙云双手的“血刃”仿佛转轮一般,幻影瞬像魑魅叠影,天火之下仿佛地狱之镰,夺一刀而取绝命之威。

成付也能感觉得到,对方强震于自己数倍的“狂刀”,完全气势上的压倒和震破,自己就算使出鸣剑山庄的绝学剑法“八鸣铁剑”,也根本不是“灵王”的对手。

但是成付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挥尽全力这回合做个了断。“来吧!——”成付甚至鼓劲大喊一声,以示自己的惊魄。

“那就成全你好了……”灵王孙云只是冷冷一句,挥动了手中的“血刃”……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再度牺牲

“八鸣铁剑”夺眶而出,代表着鸣剑山庄的八把名剑,成付使出了最后的绝学,意图与“灵王”决一生死。

“这就是……鸣剑山庄的八把……名剑——”董渝看在眼里,所见鸣剑山庄的绝学招式,不由在一旁惊呼不止。

“哼,鸣剑山庄的绝式是吗?有意思……”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不由冷冷一声,随即用狰狞的话语回应道,“用这招成为你献祭的陪葬,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说完,孙云这边也断使刀锋——“祭血天刀”斜阳刺出,孙云双手的“血刃”仿佛转轮一般,幻影瞬像魑魅叠影,天火之下仿佛地狱之镰,夺一刀而取绝命之威。

成付也能感觉得到,对方强震于自己数倍的“狂刀”,完全气势上的压倒和震破,自己就算使出鸣剑山庄的绝学剑法“八鸣铁剑”,也根本不是“灵王”的对手。

但是成付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挥尽全力这回合做个了断。“来吧!——”成付甚至鼓劲大喊一声,以示自己的惊魄。

“那就成全你好了……”灵王孙云只是冷冷一句,挥动了手中的“血刃”,霎时四面血光凝聚刀口,扑天之下孙云仿佛一只地狱归来的魔鸟,“血刃”化作神火的翅膀,纵劈聚裂一式,似将大地撼拔而起。

而成付这边,“八鸣铁剑”蓄势待发,由身而及的八面剑光,化为一道冲天的刺芒,成付欲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这一招与“灵王”决一胜负。

不过就内力气场来看,成付与“灵王”孙云依旧有很大的差距,无论是在谁眼里看来,似乎都能知道胜负的结果。

但成付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即使知道自己今天会倒在“灵王”的刀下,心中拯救孙云的信念却从未动摇——下一刻便是生与死的较量,成付笃定自己在这场无悔的对决中不留遗憾……

“成付兄!——”结界外的董渝所见二人的气场,似乎已经预知了结果,望着成付视死如归的眼神,自己不由在界外大声喊道。

“就用你的鲜血,来成就‘魔灵’的祭品吧!——”灵王孙云最后惊呼一句,“祭血天刀”从天而降,正对成付的八面剑光,霎时惊天动地的气势垂天而下,疾风烈火般正冲“鸣剑”而去。

“呀啊!!!——”成付“烈火”之中发出震慑的嘶吼,御动身前的“鸣剑”,鼓动剑斩八方而去,面对急如烈火的“狂刀”,成付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慌。

“呼——”刀风剑雨之下,火焰狂徒席卷,整个“魔灵结界”霎时被火光与剑光包围,“龙卷风”呼然擎天而上,结界外街巷四周顿时震撼惊威。

“额……”眼前的视线被火光包围,董渝站在阵外也差点被“火势”所倾倒,百面袭来的“刀光裂影”冲刺眼球,让董渝甚至有些睁不开眼;但是董渝很清楚,阵中的成付比自己遭遇更大的痛苦,全身被火光和刀光席卷,董渝已经看不见成付的身影,不禁喃喃道,“糟了,成付兄被‘狂刀’所慑,恐怕……‘灵王’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火光聚集了稍许,直至结界阵中慢慢散去,待到董渝能看清阵中的画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灵王”那张冰冷无情的面孔。

而相对应的,在“灵王”孙云身前对面,成付已经浑身负伤落倒在地。

“成付兄!——”董渝以为成付死了,及其迫切在阵外大喊道。

“额……”然而,成付似乎还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手中的剑锋已然断裂,两只手甚至负满了灼伤和刀伤,显得十分痛苦的样子。

“切,还没死透是吗……”然而这时候,“灵王”孙云却在对面冷语不屑道,“看样子你还有点能耐,能够挡住我的‘祭血天刀’……不过,你也只能走到这儿了,认命成为吾王的祭品吧!”

“你这个家伙……”看着孙云完全丧失人性的冰冷情态,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嗜血恶魔,董渝在阵外紧紧咬牙,愤恨中又参透着些许的凄凉——他完全不敢相信,如今的孙云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

“看来……我是不行了……”成付露出奄奄一息的表情,心中却仍旧笃定着坚毅,振振不屈道,“我没能救下雷堂主,也没能救下孙少主……”

“成付兄,别说了,你现在已经重伤了——”董渝看着成付的样子,焦急劝说道。

“不用白费力气了……‘魔灵结界’的‘死亡决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出来……”成付仿佛淡定了生死,轻轻一笑道,“我只能走到这儿了,剩下的一切……额——”成付的身体愈渐衰弱,似乎快要走到了尽头。

“这一回,你已经无力抵抗了,认命吧!——”灵王孙云最后使出一式“祭血天刀”,欲对成付做最后的了结。

霎时间阵中天云万变,疾如烈风的火光再起,荼毒威震的“烈火刀芒”,再次朝成付包围而去,而成付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抵御手段。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成付用尽最后的力气,“临死”前冲董渝嘱咐道,“董渝兄,你一定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

“成付兄……”董渝则是看在眼里,孤身阵外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火影刀光”离成付的身前越来越近,最终将成付全全包围。

“孙少主!!!——”成付在“火阵”中发出最后的嘶喊,冲“灵王”孙云的方向仰面大喊道……

“额……”灵王孙云的内心深处,一个灵魂似乎发出了微微的颤抖。

那是孙云心中最后的良知和人性,只是被“灵王”的黑暗重重包围,彻底埋没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刚才……有谁在叫我……”孙云仿佛听见了,自己黑暗内心外,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可抬起头仰面而望,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和虚无。

同一时间,孙云的灵魂受到阵阵创痛,仿佛心如刀绞一般,又像是有一个亲人或朋友离自己远去。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孙云的灵魂暗暗嘀咕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是谁……”

孙云的良知就这样埋没在黑暗的深渊,斑驳碎影的记忆时刻浮现在自己脑海,自己却怎么也逃不出这恐惧虚迷的角落……

“魔灵结界”之中,火光再次散去,待到惊醒一望,胜负已然分晓……

结界逐渐消失,“死亡决斗”再次结束,“灵王”孙云依旧是那副冰冷无情的面孔,而在对面,则是倒下昏死许久的成付。

“成付兄!——”董渝再也忍不住了,结界消失的一刻,急忙跑上前去搀扶喊道。

但成付此时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和雷正风一样,与“灵王”的“死亡对决”落败,最终成为了“魔灵”的祭品,彻底昏死过去。

“额——”而在对面的“灵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抚着胸口顿叫一声,不禁喃喃道,“又是这种难受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灵王”孙云想起自己第一次与雷正风对决,也是经历了这样的痛苦……

(回忆中)……

“额……”然而,“灵王”孙云打败了雷正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内心不由痛楚一阵——但这种感觉只是短暂一瞬,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倾诉……

“我到底……怎么了……”灵王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个真实的灵魂,这个“灵魂”正是孙云的人性和良知,在打倒雷正风的一刹那,仿佛心底受到了痛楚,似乎一个朋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孙云的良知不由隐隐作痛……

“可恶,我现在是‘灵王’,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灵王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内心里的隐隐触动,痛楚中扶额镇定,暗暗自应道,“感觉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嗯?”花叶寒忽而望着“灵王”孙云奇怪的表情,不由抬头色变。

“这个表情,难道他的内心动摇了?……”卜天星也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凝神暗暗道,“还是说‘魔灵’的力量不定,让他捡回了些许的记忆,眼看着自己亲手伤害了朋友,内心再次受到触动……”

“不,不,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灵王孙云的内心中,黑暗的人格不断压迫自己道,“没错,我是‘灵王’,我活着的目的只为复仇,不应该有任何的感情——”

说话间,孙云的赤金双瞳再次闪动,黑暗堕落的人格将自己那份短暂的“良知”埋没,重新回到那张冰冷的面孔……

(现实中)……

“对,我是‘灵王’,我不应该有痛苦……不应该有痛苦……”忍受着内心的剥夺和痛楚,“灵王”孙云振振扼道,“我没有任何的感情,我的一生只为了复仇……我杀死了太多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一个两个……”

“灵王”孙云再一次将自己的内心冷漠,并用凄冷锐利的赤金双瞳,无情地望着昏死的成付和对面伤心欲绝的董渝。

“吾乃灵王,此生在世只为复仇,尔等若是阻挠本王,形同下场——”灵王孙云对还活着的董渝振振一声,遂和从前一样,冰冷转头施展轻功而去。

而董渝则是久久未从伤痛中回神过来,为了救回孙云,一个又一个人接连牺牲,这让自己十分痛楚难耐,但成付在“临死”前最后的嘱咐,董渝还牢牢记在心里……

……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成付用尽最后的力气,“临死”前冲董渝嘱咐道,“董渝兄,你一定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

……

“交给我吧……”董渝缓缓放下昏死的成付,收回眼中的哀伤,化悲痛为力量,振振握拳道,“我一定会救回孙云兄弟和成付兄弟你们,我发誓!”

董渝轻轻拾起自己的佩剑,踏过满目尸体的长街,往“灵王”离去的方向徐徐走去,留下一尊渐趋没落的背影……

过了很久很久,这里已然变成一片死寂的战场……

“庄主,前面又发生了一场战斗,好像刚刚结束……”不知何时,街巷的一侧突然传来人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花叶寒和方珍士等人一行,他们一直在找寻董渝和成付的身影,以及“灵王”孙云的下落,今日却是来到了这里。

刚才说话的人是古兴康,正如他所言,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惨烈的战斗,以及一场悲痛凄凉的“死亡对决”……

“这些也是孙少主干的,还是说……”方珍士望着满目街巷的尸首,有些振振发喊道。

“既有‘明复教’教徒的尸体,也有蒙元士兵的尸体……”花叶寒跨过几个尸首,低头望着死者的死相,不禁振振说道,“死者的死相都很凄惨,全部都是一刀毙命……和在察台王府我们看到的情况一样,这些都是孙少主……不,是‘灵王’干的……”花叶寒最后一句改口说道,似乎别有意义。

“可是,这次他为什么连朝廷的部队也不放过……”方珍士看着远处一端惨死横倒的蒙元将士尸体,又不禁问道,“‘灵王’不是仅仅为了复仇吗?既然如此,他的敌人应该只有‘明复教’的人才对……”

“现在孙少主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是记忆,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恐怕都不见怪吧……”古兴康在一旁默默道,“雷堂主和他对决时,我们又不是没看到,他根本就不再认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孙少主……”花叶寒则是在一旁默默祈祷,看着眼前一片“血海”,自己心中甚是阑珊……

“庄主,我们找到成付师兄了——”不知何时,一个鸣剑山庄的弟子突然喊道。

“是吗?在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花叶寒急忙转头问道。

“在这里——”弟子继续应道。

众人闻之,纷纷跑到事发的地点而去……

“真的是成付兄——”古兴康见了,急忙迫切问道,“他怎么会倒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古兴康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他还活着!”花叶寒镇定一声应道……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地牢苏醒

“庄主,我们找到成付师兄了——”不知何时,一个鸣剑山庄的弟子突然喊道。

“是吗?在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花叶寒急忙转头问道。

“在这里——”弟子继续应道。

众人闻之,纷纷跑到事发的地点而去……

“真的是成付兄——”古兴康见了,急忙迫切问道,“他怎么会倒在这里,该不会是……”在古兴康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他还活着!”花叶寒镇定一声应道,把了把成付的脉搏和气息,随即缓缓说道,“他只是昏迷过去了,照这样看来,他和雷堂主的情况应该一样……”

“意思是……成付兄他,也和‘灵王’……决斗过了?”古兴康继续吃惊问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花叶寒叹了叹气,无奈摇头道,“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一步,成付与‘灵王’的对决失败,最后落得和雷堂主同样的下场……”

“灵王……额——”古兴康看着满是是伤昏迷不醒的成付,不禁愤恨握了握拳头。

“既然成付兄弟在这里,那我们的董渝师兄呢?他应该和成付兄弟在一起的不是吗——”找到了成付,一旁随同跟来的青墨山庄弟子也不禁问道。

“会不会也和贵派的弟子一样……”身为青墨山庄的庄主方珍士也是焦急,毕竟二人那晚是同时离开久旺商会,多半两个人会在一起,怕是和成付遭遇同样的下场,方珍士也急迫问道。

“找不到,没有看见董渝师兄人……”随同而来的青墨山庄弟子叹道。

“再仔细找找!——”方珍士的神情愈加凝重,语气也是愈渐着急起来。

“到处都找过了,都没有——”回来的弟子相应答道。

“这么看来,贵派的董渝兄弟应该还没事……”花叶寒暗凝一声说道。

“可现在这里一片血尸,董渝不在,他又会去哪儿呢?”方珍士又不禁问道。

“目的应该也是一样吧……”花叶寒镇定一声说道,“他和成付一起追踪孙少主,找到了这里,结果成付因为‘死亡决斗’而落败……怕是贵派弟子依旧莽撞,独自一个人去找孙少主了……”

“可恶啊——”看着昏迷重伤不醒的兄弟成付,古兴康狠狠捶了捶拳头,不甘心说道,“孙少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卜天星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独自前去追踪又会落得这般结果……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明复教,卜天星,还是灵王……”

“你先冷静一点——”花叶寒看着自己的弟子处心焦虑,不由劝解道。

“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冷静?——”作为山庄中成付最好的兄弟,古兴康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泄愤道,“孙少主成了‘灵王’之后,在大都城中大开杀戒,我们想要救他,却一个个落得牺牲的结果……这场风波还要持续多久,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才够?”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们和你一样,也痛惜雷堂主和成付的‘牺牲’,都想要救回真正的孙少主……”花叶寒上前拍了拍古兴康的肩膀,安慰说道,“但是现在急也没用,卜天星说过,救回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打败‘灵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独自莽撞行动了——”

“花庄主,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方珍士继续问道。

“眼下之际,得先找到还活着的董渝兄弟再说……”花叶寒坚定表情说道,“至于是否能救回孙少主,我想总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得团结在一起,雷堂主和成付已经先‘牺牲’了,我们不能再单独有人冒失了——”

“嗯,就听花庄主的,先找到本门弟子才是关键,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方珍士也应和着身后的弟子众人说道。

于是,一行人决定继续追寻“灵王”的脚步,因为成付失败之后,剩下的董渝可能面临同样的危险。

“或许,鄙人久违的宝剑也该出鞘了……孙少主,希望你没有忘记过,你我之间的约定——”花叶寒嘀咕间,曾想起自己与孙云之间的誓言约定……

(回忆中)……

花叶寒看着孙云转变的态度,内心稍许松了一口气。静默思绪一阵,花叶寒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孙云身前,传神试问道:“鄙人知道,自己是蒙人的身世让孙少主你大受打击,一时受到旁人的冷眼相待、俗世鄙夷,换做是谁,都无法平心接受那样的命运……”

孙云看着花叶寒的眼神,似乎从中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油然一股莫名的振奋蠢蠢而动。

“孙少主你自己也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命运所向何处,你都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意志……”花叶寒继续说道,“你一心想要保护百姓,反抗蒙元暴政,只不过了却真实身份的你,一时陷入命运的矛盾中……但其实,身为朝中人,未必就违背了当初立下的志愿——你的父亲察台王,身为蒙元一世之臣,却尽力主张蒙汉交好、民族和善之政,这些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你父亲在百姓心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你身为察台王族后裔,完全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志愿,珍重互族、爱惜百姓——我相信,就算你是个蒙人,天下百姓也不会将你视为鄙夷,你也当究无愧于心!”

说到最后关键的地方,花叶寒冲孙云投去了无比期待的目光。孙云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要走的路,面对命运的苦涩与抉择,不再犹豫和彷徨。

“谢谢花前辈告诉晚辈这些……”孙云微微一笑,俯身谢意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命运,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是一时受尽万人嘲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孙云了结了心中的困惑,花叶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还是提醒一句道:“不过孙少主,在汉人眼中,你毕竟还是蒙人,避免不了外人对你的冷眼与否定……你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但这一路必定艰辛万苦——既要守护家族的命运,又要继承父辈的志愿,你真的自信……能忍受一切走到最后面吗?”

“我……”孙云本来想回答“我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种隐忧上头,让自己下意识下收回了口吻。

而花叶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其中,思绪沉顿了许久,花叶寒回过眼神,耐人寻味道:“这样吧孙少主,鄙人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孙少主意下如何?”

“什么约定?”突如其来的问题,却预感中暗含其意,孙云两眼凝神问道。

花叶寒缓了缓情绪,随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政中官朝满目疮痍、愈渐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内有奸臣乱党之细,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机……孙少主你身为蒙人,此时必当是处万千艰难世道之途——就是在这样困苦艰险环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孙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难,坚守自己心中的志愿,无怨无悔走到最后……孙少主,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花叶寒伸出右手,冲孙云做出一个表示决心的拳头手势。

孙云隐隐感觉到,花叶寒的这份过问,是对自己命运决心的考验,也是自己对自己立场的考验。两眼盯视着拳头许久,孙云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孙云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与花叶寒的承诺,坚定无悔道。

说到了这里,花叶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与孙云二人誓言相约,点头说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话,鄙人自当拭目以待——”

孙云心中不再迷茫,坚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使将要面对的是从未遇到过的高山险阻,即使这一路将要面临无数的孤独与磨难,自己也会拼尽一切,努力跨过这道难关……

(现实中)……

“孙少主,你现在真的还想得起来吗,当初你在我面前立下的誓言……我相信你还记得,即使你现在变成了‘灵王’……”花叶寒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似乎一种油然的想法涌动而起……

两日后,枯荣镇后山一座地牢身处……

“好黑啊,这是哪儿……”祁雪音不知身在何处,朦胧之间意识恍恍惚惚,似乎身旁的一切都冰冷至极,让自己窒息难受。

祁雪音在雨林中与西影的那个“苍寰教”众徒搏斗,最后自己拼尽全力杀死了西影,但自己也同时昏倒过去,之后的事情自己便再也记不起了。

“妹妹你在哪儿……”祁雪音这时竟呼唤起了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喊的是自己真正死去的妹妹,还是杜鹃,总之祁雪音现在的神情十分虚弱,仿佛对生活丧失了希望。

这也难怪,亲人死了,自己最爱的师兄也死了,祁雪音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活在这世上的目的是什么……是复仇吗?孙云废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又违背了誓言,没有保护好他,祁雪音对孙云心里惦记的,几乎全是仇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祁雪音的脑海里,并不全部都是对孙云血恨,曾经无数美好的回忆,也悉数飘然心间。

但油然心底的冷漠,让自己变得更孤高起来,如今落得这般冰冷凄凉的下场,祁雪音不禁独自喃喃道:“难道我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不,不会的——我还没有杀了察台云,为我师兄报仇雪恨,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可是人走茶凉、世事变迁,我活着的意义又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仇?谁能够告诉我……”

心中的百般纠结和缠绕,直到最后眼前的亮光将自己点醒,祁雪音恢复意识睁开眼睛来看,却见面前尽是烛火两侧照明的“山洞长廊”。

“额……”醒来后的第一反应,自己双手勒紧得痛,抬头目视正顶而望,祁雪音这才发现自己被绳子绑住了双手,吊在悬石之上。

“哦,你终于醒了——”紧接着,便是一句轻蔑的话语传入耳中。

“你是……‘苍寰教’的……”祁雪音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北雉,不由咬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雨林激战受了重伤,然后就被你和你的手下……”

“不错,看来你都记得嘛……”北雉望着祁雪音痛苦中仍旧桀骜的表情,不由轻笑道,“我可真是佩服你,居然孤身一人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连西影堂主也死在了你手上……”

“看来我昏过去后,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那是,我的刀——”祁雪音望着北雉正一手把弄着自己的“紫牙刀”,又不由惊呼道。

“这么小的一把刀,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样子是我们小看你了……”北雉将手中的“紫牙刀”转了转,继续嘲讽道。

“哼,是吗?我劝你趁早杀了我,否则等我找机会出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祁雪音面对死亡毫不畏惧,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振振不屈道。

“这么倔啊,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可爱……”北雉望着祁雪音的样子,继续笑道,“我也想现在就杀了你,替死去的西堂主报仇,可大哥有令,让我先把你扣押起来,等到他亲自审问,另一个女孩儿的下落……”

“哼,什么另一个女孩,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祁雪音怕是对方把目标又转向杜鹃身上,故意撇开说道。

“别装了,从你们回枯荣镇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腿残的姑娘一起来了……”北雉似乎对杜鹃并不感兴趣,正望着祁雪音琢磨数道,“那个女孩儿不会武功,想抓住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倒是你,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我大哥这么惦记你……难不成,你是他什么前世的恋人?”北雉看着祁雪音重伤挣扎的表情,还故意调侃玩笑一句。

“哼,想知道吗?把你们大哥叫过来,我自会说明白——”祁雪音也毫不示弱,睁眼定神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孤身涉险

“哼,是吗?我劝你趁早杀了我,否则等我找机会出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祁雪音面对死亡毫不畏惧,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振振不屈道。

“这么倔啊,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可爱……”北雉望着祁雪音的样子,继续笑道,“我也想现在就杀了你,替死去的西堂主报仇,可大哥有令,让我先把你扣押起来,等到他亲自审问,另一个女孩儿的下落……”

“哼,什么另一个女孩,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祁雪音怕是对方把目标又转向杜鹃身上,故意撇开说道。

“别装了,从你们回枯荣镇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腿残的姑娘一起来了……”北雉似乎对杜鹃并不感兴趣,正望着祁雪音琢磨数道,“那个女孩儿不会武功,想抓住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倒是你,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我大哥这么惦记你……难不成,你是他什么前世的恋人?”北雉看着祁雪音重伤挣扎的表情,还故意调侃玩笑一句。

“哼,想知道吗?把你们大哥叫过来,我自会说明白——”祁雪音也毫不示弱,睁眼定神道。

“好啊,我还正有此意呢……”北雉冷冷一笑,转过身将“紫牙刀”放回桌上,冲自己手下命令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她,我先回据点叫东堂主过来!”

“是——”地牢处的守卒齐声应道……

北雉走了以后,又只剩下祁雪音被吊在地牢之中。此时的祁雪音心中有的并不是畏惧,而是不甘和担忧——她不甘自己没有能力,将“苍寰教”这帮乌合之众全部正法;而她又担忧,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剩下的杜鹃会如何担心自己,“苍寰教”的人会不会放过她。

“我真没用,想不到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祁雪音心中开始有一些绝望了,内心苦涩道,“明明下定决心要为师兄了结五年前的恩怨,却只能走到这一步……对不起,师兄,还有对不起,妹妹,我没有能力继续保护你了……”

一想到自己没有能力继续保护杜鹃,祁雪音心里无比的忏悔,但是想到痛楚的一刹那,不知为何,祁雪音那一刻竟想起了孙云来。

“这样看来,我和察台云又有什么区别呢?……”祁雪音不由默默喃声道,“他不也是一样,没能力保护自己的父王和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呵,想想真是可笑,我不但没有能力杀了察台云,最后还落得和他同样的下场,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讽刺……”

祁雪音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默默等待的,只有死亡的结果……

而在这个时间,杜鹃还对祁雪音被擒的事情一无所知……

杜鹃是不知道祁雪音的下落,但眼见着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只不过是跟踪别人,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杜鹃心想对方一定是出事了。而杜鹃本人胆子也是够大,竟想着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祁雪音,自己本来就不会武功,腿脚又不方便,一旦遇到了“苍寰教”弟子,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解脱之法。

但即使如此,杜鹃还是做出了决定,并骑着祁雪音的战马“烈云”,独自一人来到了枯荣镇西郊的后山口……

“祁姐姐跟踪那些官员,应该就是走的这里对吧……”后山山坡有些崎岖,杜鹃下马后慢慢牵着马匹,托着一瘸一拐的腿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到了顶上,并咕声喃喃道,“想当初云哥来这里跟踪时,也是走的这条道,但是他只花了一天就回来了,这么看来‘苍寰教’的据点离这里不远,祁姐姐这么久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我自己得小心点才行,但愿前面没有‘苍寰教’的人在这里把守才是……”

杜鹃心里是这么想,山上的确是没有“苍寰教”的人把守,但有的东西,却是着实把杜鹃吓了一大跳——

只见眼前,满布遍地都是“苍寰教”教徒的尸体,无数的遗骸倒在血泊之中,可见这里曾发生过十分惨烈的战斗。

当然,这些都是祁雪音所为,就连西堂主西影也倒在了祁雪音的刀下。杜鹃虽然并不知情,但她也能猜到这一切都是祁雪音干的,可遍布只有“苍寰教”众徒的尸体,并没有看见祁雪音的尸首,加上这么久都杳无音讯,杜鹃的脑海中只想到一种可能——这里发现众尸首,已然没有活人,祁雪音一定是战后被“苍寰教”的人抓走了。

一想到这里,杜鹃心中甚是焦急,可刚想要上前几步踏过丛林,林子的另一头,却传来稀稀两两的脚步声。

杜鹃知道是有人来了,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面,索性杜鹃牵着“烈云”,重新躲在一个林子口暗处,匍匐在地上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不出晌时,丛林对面果然走来几个“苍寰教”的教徒,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来收拾这里的现场。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一边耷拉着行走还一边抱怨,杜鹃则是趁此机会偷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真是的,抓了那个小妮子好好的,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想不到北堂主却让我们到这里清理尸首……”其中一个高个子教徒抱怨说道,“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儿,简直让人难受死了——”

“好了,发什么牢骚,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醒来之后,眼睛瞪得跟天王神一样,看了就让人瘆得慌……”一旁的矮个子教徒继续道,“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宁愿在这里收拾尸体,也不愿回地牢里受那个罪……”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妮子本事倒挺不小,居然单枪匹马一个人闯到这里,还杀了我们的西堂主……”高个子教徒又说道。

“说的是啊……”矮个子教徒回应道,“还真是可怜了西堂主,谁叫他不听之前东堂主的命令,非要自己一个人动手呢,连北堂主都说他活该……诺,西堂主的尸首不就在这里吗?”说着,矮个子教徒指了指前面倒在血泊中的西影的尸首道。

教徒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先把西影的遗体给埋葬好,转身才去收拾其他人的尸首。而杜鹃在后面的林子蹲了半天,听了二人的对话,才得知祁雪音已经被北雉等“苍寰教”弟子给抓走了。

“糟了,祁姐姐真的被抓走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杜鹃也是心急,因为祁雪音被抓到了地牢,自己偏偏没有任何的本事,能从众徒眼皮底下把祁雪音救出来。但眼看着祁雪音就这样默默等死也不是办法,杜鹃思来想去就算是豁出去,也得想法子采取些行动……

然而正在这时,前面收拾尸体的教徒,有收到了信息……

“喂,你们两个——”对面的林子口又跑来一个教徒,似乎是有什么命令传达,冲正在收拾尸体的高矮教徒二人喊道,“北堂主有令,命你们两个先回地牢去把守,收拾尸体的事情等他回到地牢再说——”

“啊?这什么个情况,刚把我们叫来这儿,又让我们回去……”矮个子堂主听了,不由调侃一声道,“好不容易能出来透透气,又让我们去看管那个小妮子,真是扫兴……”

“算了,这也是北堂主的命令,我倒是觉得回去好受点,留在这里尽是看了让人反胃的东西……”高个子教徒转过头,不屑一句说道,“反正西堂主的尸首我们已经埋了,也算是死后对他的尊重了——”

说罢,刚来到这里收拾尸体没几会儿的二人,又被叫回去地牢轮守,索性二人打了个诨,继续往原路返回而去……

杜鹃虽然没得到什么其他重要的信息,但是看准了教徒等人离开的方向,八成就是地牢的方向。等到那几个人离开了许久,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了,杜鹃才敢牵着“烈云”从草丛里出来。

“这样看来,祁姐姐现在,应该是被那帮家伙扣押在地牢里了……”杜鹃默默嘀咕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救祁姐姐出来呢?他们那么多人守在地牢,我一个人又不会武功……”

然而,心中信念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救出祁雪音,杜鹃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似乎打算就是想破头,也要算出点法子来。

“他们刚刚说,让他们回去是因为北堂主不在……如果按照这个推论,剩下的东堂主应该也不在,现在地牢那边一定是把守空虚,所以才急着召他们回去,连收拾尸体都来不及……”杜鹃静思了很久,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不由灵机一动道,“等一下,也许有办法可以冒险一试……虽然这个方法很危险,但为了救祁姐姐,我也只有豁出去了——”

想罢,杜鹃重新站起身,朝“苍寰教”众徒的尸体走了回去。决定自己一个人要冒险救人,杜鹃也是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直到笃定坚毅的一刻,杜鹃剥下了其中一个教徒尸体的衣服……

半个时辰过后,地牢门口……

北雉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地牢门口也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守卫,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然而……

不知何时,从地牢一侧,缓缓走来一个满身是血、一瘸一拐的“苍寰教”弟子,该弟子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喘气不停奄奄一息,表情更是作出很痛苦的样子。

“喂,那边有我们的兄弟,好像受了重伤——”其中一个看门的弟子最先发现,指着说道。

“说不定是和西堂主一起,幸存下来的兄弟……快点过去看看——”另一个弟子也急着说道,毕竟在这里能满身是血地负伤,只能想到的是,和祁雪音惨烈搏斗幸存下来的弟子。

然而不等看门的弟子过来,受伤的教徒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像是昏死了过去。

“不好了,他昏过去了,快叫人啊——”以为是同教的弟子快要殒命,最先跑过来的弟子跟着往身后地牢方向喊道。

很快,近乎十几个人同时跑了过来,准备询问“伤者”的情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伤者身后突然响起了动静……

“吁——”一声扬马嘶蹄,只见一匹火烈骏马飞驰而过,正朝“苍寰教”众徒这边冲了过来。

“喂,这里怎么会有马?”抬头的弟子不禁问道。

“别想多了,快闪开啊——”又有弟子提醒一声,随即众人纷纷向两道绕开。

骏马飞奔过后,跨过受伤倒地的教徒,飞一般便朝地牢的另一侧跑去。

而之前受伤的弟子,一时残痛说不出话,只能痛苦地起身,用手指着骏马离开的方向。

“是那家伙吗?——”众人以为那匹马是线索的关键,索性命众兄弟喊道,“快给我追——”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徒步去追那匹战马,就连地牢里的守卫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跟着一起追马而去,只剩下刚才受伤的教徒一个人倒在地上,这会儿倒没人管他了……

过了许久,受伤的教徒稍许抬头,看不见众人之后,像是一下变了一个人,快速从地爬起,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地牢方向走去……

走进地牢之后,这里的守卫果然都跑空了,剩下他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往洞里走去,似乎满含着期待。

终于,走到了拐角火光明亮的一处,他看到了被吊在绳子上的满身重伤的祁雪音。

教徒走近几步,看着祁雪音的面孔,不禁轻声喊到:“祁姐姐……祁姐姐……”

原来这个受伤的教徒不是别人,正是杜鹃,她刚才只是和“烈云”一起稍使一计,便把地牢这里守卫的教徒全部暂时支开了。

祁雪音朦胧中听到了叫喊,不禁睁眼一望——只见眼前的教徒扯开了蒙面,来到这里的人竟是杜鹃。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祁雪音简直不敢相信,杜鹃是如何化装成“苍寰教”的弟子,潜入到这里来的,而且计划似乎还成功了。

“祁姐姐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杜鹃继续轻声喊道,索性想要帮祁雪音解开绳子……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地牢绝密(上)

教徒走近几步,看着祁雪音的面孔,不禁轻声喊到:“祁姐姐……祁姐姐……”

原来这个受伤的教徒不是别人,正是杜鹃,她刚才只是和“烈云”一起稍使一计,便把地牢这里守卫的教徒全部暂时支开了。

祁雪音朦胧中听到了叫喊,不禁睁眼一望——只见眼前的教徒扯开了蒙面,来到这里的人竟是杜鹃。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祁雪音简直不敢相信,杜鹃是如何化装成“苍寰教”的弟子,潜入到这里来的,而且计划似乎还成功了。

“祁姐姐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杜鹃继续轻声喊道,索性想要帮祁雪音解开绳子。可是祁雪音被绳索悬吊半空之中,杜鹃根本就够及不到,更别说她腿脚不便,连跳都无法跳起。

“我的刀在那里——”祁雪音提醒一声,冲自己桌上“紫牙刀”的方向说道。

杜鹃见了,拾起桌上的刀,并将桌子移至祁雪音身旁,好让自己垫脚够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桌子,杜鹃先用刀割断了祁雪音脚上的绳子,遂踮起脚,准备把手上的绳子也割断。不过似乎个头差了点儿,杜鹃刀切起来有些费事,加上自己腿脚的疼痛,忙活半天都没能成功。

“还差一点就能……”杜鹃蒙着头上的汗,努力拼劲道,“祁姐姐,我一定会救你下来的……”

祁雪音在一旁听着,感动中伴着诧异,她想不到杜鹃居然真的一个人只身犯险,冒死跑到这里来救自己,而且还成功了……

此时此刻,地牢洞外,“苍寰教”众徒还在追着祁雪音的那匹“烈云”。可是“烈云”的速度尤为疾迅,一眨眼的功夫便溜得无影无踪,“苍寰教”众人只能是扑了个空……

“可恶,那匹马逃哪儿去了,居然跑得这么快……呼……呼……”最前面的教徒实在跑不动了,停在原地喘气不停道。

“话说回来,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为什么要追一匹马?”后面的教徒也相应停下,反应稍许后,突然觉得不对道,“那匹马有什么本事,居然让我们搞这么大动静……”

“还不是刚才那个受伤回来的兄弟说的……”另外一人提声道。

“他说什么了?”旁边的教徒继续问道。

“他说……说了……”然而回想起来,似乎什么也没记得,刚才的教徒不禁恍然道,“对哦,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只是指着马匹逃跑的方向……”

“那我们追个毛线啊?跟傻子一样——”这时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不由提醒道,“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兄弟浑身重伤,应该是西堂主的手下才对,可有人见过他吗?”

“没有诶,而且他还蒙着面……”另外一人继续说道。

“不好,中计了——”终于,有人惊诧大喊道,“刚才那个家伙不是我们的人,他只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所以才……”

“那还等什么,快点回去啊,现在地牢里应该没有人把守吧?——要是让那个小妮子溜了,北堂主怪罪下来……”想到这里,众教徒才知道自己上了杜鹃的当,纷纷调转回头,往地牢的方向跑去……

好在教徒等人离开的方向不远,没几步就跑回了山坡上的地牢门口,进了地牢怔目一看,正见杜鹃用刀切割祁雪音绳索的一幕。

“妹妹,他们来人了——”祁雪音望着赶回来的“苍寰教”众徒,不禁呼声提醒道,“动作快点啊!”

“额……”杜鹃知道形势紧急,继续踮起脚,努力用刀割着祁雪音手上的绳索。

“喂,你干什么?!——”看到杜鹃在切割绳索,赶回来的教徒斥声问道。

杜鹃可没功夫答应,继续努力的切着绳子,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上——”而众徒地牢守卫见到有人“劫狱”,遂命手下兄弟持刀警惕,准备将杜鹃就地正法。

“杀——”眼前几个教徒如豺狼一般,挥舞着刺刀便朝杜鹃和祁雪音的方向冲了过来。

“嘶嘶……嘶嘶……”悬吊的绳索还差一点,但杜鹃已经十分尽力了,千钧一发之际,祁雪音浑身用力双手一扯,扯断了上头已经裂开的绳子,全然一跃落在了桌子之上。

虽然双手的绳索还未解绑,但两脚已然活动自如,面对着冲上来的这帮“凶徒野兽”,祁雪音背对杜鹃大声喊道:“快躲到我身后!——”

杜鹃没有犹豫,持刀躲到了祁雪音的背后。而祁雪音瞬时踮脚抬起,一式“仙云脚”凌空而出,点杀分位便朝“苍寰教”众徒而去。

“啊——啊……”教徒众人么有反应过来,祁雪音的脚力又相当着实,霎时仿佛胸前受到重闷一记,数人惨叫几声,纷纷跌倒在桌子面前。

“给我!——”祁雪音顺势一喊,转身双手对着杜鹃手中的刀,纵上劈下隔断了绳索,并将“紫牙刀”重新握于手中。

“杀——”而面前的“苍寰教”众徒仿佛疯子一般,继续挥刀朝着祁雪音的方向冲了过来。

祁雪音完全挣脱了束缚,整个人仿佛重生一般,面对着眼前这些可憎的暴徒,祁雪音誓要将之前被俘的怨气一并发泄——“凌月惊杀”旷宇而出,地牢中瞬时寒芒四现,威震惊天,“紫牙刀”锋芒毕露,绝式破杀中冲顶而对,直将面前的“苍寰教”众徒杀得落花流水、惨叫叠叠。

一瞬之间干掉了冲上来的教徒,其他弟子所见,得知祁雪音的威慑,纷纷吓得调头就跑。但祁雪音肯定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从地牢逃生,势必要斩草除根。

定罢,祁雪音飞脚凌空再起——“仙云散路”慑杀寒威,当空之下仿佛凌月倩影回芒一转,双脚飞叠恍如碎影刀光,一式接一式横斩而出,最终将逃出洞外的几个教徒也纷纷“挥芒斩落”。

“啊——啊……”伴随着最后几声惨叫,祁雪音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守卫在地牢的几个“苍寰教”弟子,也算是为之前自己遭受的折磨报了一个小仇……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独刀斩杀众敌,杜鹃高兴地翻下桌子,跑到祁雪音的身旁。

“别碰我——”然而,祁雪音是担心什么,冲跑过来的杜鹃振声喊道。

杜鹃听到,下意识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遂又不禁问道:“怎么了,祁姐姐……你身体怎么了?”看着祁雪音脸部伤口有些发紫,现在又听闻这么一喊,不禁担心问道。

“我身上中了‘碎花镖’的毒,你千万不可以碰我——”祁雪音继续提醒道,“我有武功内力撑着,身体还能缓和的过去,但是妹妹你就……总之,在我毒性消退之前,你都不可以碰我——”

“我知道了……”杜鹃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然而望着祁雪音遍体鳞伤的样子,杜鹃实在是揪心祁雪音被俘之前,究竟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搏斗……

成功救下了祁雪音,可以说这一次杜鹃功不可没,而且杜鹃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独自一人闯到这等危险之地,可想这是何等的勇气和胆魄——最关键的是,她成功了。

祁雪音自然是惊诧不已,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杜鹃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儿,居然会有这样顽强和坚毅的决心……

“其实祁姐姐你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我多半就猜到你出事了……”祁雪音得救后,二人在地牢里歇养了一阵,杜鹃也向祁雪音讲述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我刚来到后山的林子这边,就听闻祁姐姐你杀了他们教派的西堂主,也知道你被抓起来了……后来我是跟踪两个弟子的方向,才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可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一个人岂不是……”祁雪音虽然得救了,但似乎仍旧有些责备杜鹃的意思,望着杜鹃不会武功还冒死赴险救下了自己,祁雪音坐在一旁,略显生气道,“要知道,‘苍寰教’的人危险重重,你又不会武功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得亏是他们的北堂主不在这里,否则让他碰上了,你还指不定会是怎样的下场……”

“但是我不能看着祁姐姐你一个人临危受苦……”杜鹃继续坚定说道,“云哥曾经和我说过,一个人的力量不是由武功高低决定的,当自己决心要保护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一点武功也不会,他也会有很强的力量……”

“又是察台云是吗……”一提到孙云,祁雪音内心就莫名一阵痛楚,但仔细想来杜鹃这一路的艰辛,祁雪音又不禁软和道,“原来总是我保护妹妹你,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妹妹你保护了我……”

“不是你要保护我,也不是我要保护你……”杜鹃闭眼凝神一会儿,随即说出一句感触人心的话,“我们是姐妹,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度过所有的难关——”说完,杜鹃冲祁雪音投去了坚定的眼神。

“额……”祁雪音在那一刻怔住了,望着杜鹃看似柔弱却坚毅的脸庞,仿佛一时间看见了自己死去的妹妹。

“姐姐……”回忆的画面中,祁雪音也听见了来自己妹妹的呼唤。

“对不起……”祁雪音没有太多的回应,只是莫名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很轻小,也没有人知道是何意……

“现在祁姐姐你既然得救了,趁着他们的堂主没有回来,我们快些走吧——”休息了一阵,杜鹃起身说道,“我知道‘烈云’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我吹声口哨,他自己会回来的……”

“不,现在我还不想走……”祁雪音站起身,忽而沉定说道,“这个地牢,似乎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杜鹃一时没听懂祁雪音的话,不禁又问道。

“我刚被北雉他们抓进来的时候,听见了地牢里面有人的气息……”祁雪音望着地牢深处的方向,继续说道,“我在想,除了我以外,这里面还被关押着其他的人,现在‘苍寰教’的人不在,我想进去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可万一是‘苍寰教’的人……”杜鹃有些害怕,好不容易救出了祁雪音,她当然想趁现在赶紧跑路。

“不会的——”祁雪音转声坚定说道,“如果真的是他们的人,刚才我在这里打斗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出来了……”

“可这还是……”杜鹃依旧担心道。

“妹妹你害怕的话,先在地牢外面等我吧,万一‘苍寰教’的人有过来,你也好通知我一声……”祁雪音继续说道。

“不,我才不怕呢——”然而,心中念头一转,杜鹃换了副语气说道,“不就是进去一瞧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祁姐姐,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要知道,有关他们教派的其他秘密——”

“那好吧,不过你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祁雪音最后提醒一句。

“嗯——”杜鹃笑着点了点头,姐妹二人遂往地牢的深处“探索”而去……

这个地牢由山洞天然形成,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直到走到下阶口的地段,完全没有火光的时候,姐妹二人渐渐放慢速度,摸索着前面的“黑暗”下去。

“呼……呼……”然而,走到正里面,突然听到几声喘息,杜鹃霎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山洞里的野兽,牵着祁雪音的手在背后,一步一步掂量着前进,显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是人的气息……”祁雪音安慰杜鹃一声道。

“是人,那岂不是更可怕?……”杜鹃更是轻声叹道。

“有人,但绝对不是‘苍寰教’的弟子……我在想,除了我以外,这里面一定还关押着其他的人,因为不想被人察觉,所以这里一点火光也没有……”祁雪音冷静分析着说道。

“额……额……”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出几声枯竭的轻喊,仿佛有气无力地乞丐一般,只是看不见人之面容。

“到底是谁啊?”杜鹃越往前越是害怕,甚至不由惊声问道。

“嘘——”祁雪音连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杜鹃不要出声……

“是……是谁?……”突然,从“黑暗”里面传出一声问语……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地牢绝密(下)

“呼……呼……”然而,走到正里面,突然听到几声喘息,杜鹃霎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山洞里的野兽,牵着祁雪音的手在背后,一步一步掂量着前进,显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不用担心,这是人的气息……”祁雪音安慰杜鹃一声道。

“是人,那岂不是更可怕?……”杜鹃更是轻声叹道。

“有人,但绝对不是‘苍寰教’的弟子……我在想,除了我以外,这里面一定还关押着其他的人,因为不想被人察觉,所以这里一点火光也没有……”祁雪音冷静分析着说道。

“额……额……”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出几声枯竭的轻喊,仿佛有气无力地乞丐一般,只是看不见人之面容。

“到底是谁啊?”杜鹃越往前越是害怕,甚至不由惊声问道。

“嘘——”祁雪音连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杜鹃不要出声……

“是……是谁?……”突然,从“黑暗”里面传出一声问语,声音显得十分沧桑和衰竭,仿佛奄奄一息般的感觉。

杜鹃不敢再说话了,拉着祁雪音的手在后面瑟瑟发抖。

“妹妹,别怕……”祁雪音安慰了一句,遂冲杜鹃说道,“你去帮我拿一根火把来,我好看清楚这里到底关押着什么人……”

“噢……哦……”杜鹃还是很害怕,颤抖答应了一句,遂转身抽出墙角的一根火把,慢慢递给了祁雪音。

祁雪音将火把往前照亮一番,眼前的一切总算看清楚了——只见阶梯口两侧是由铁栏杆筑起的牢房,牢房里关着数不清的散发披落、衣衫褴褛的人。看来祁雪音猜的没错,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也被关押在这里,而且比起自己来说,他们被关的时间似乎要长得多。

“啊——”杜鹃望见后,还是忍不住惊吓地喊了一句。

祁雪音倒是比较淡定,比起阴森恐怖的气氛,她更多的是对这些人身份的好奇。

“你们……也是被‘苍寰教’的那帮家伙关押在这里的?”祁雪音不禁好奇问道。

“你……是什么人?”这里被关的人大多显得苍白无力,仿佛垂死一般,其中一人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抓着铁栏,起身问起祁雪音道。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他们关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我现在被救出来了……”祁雪音回应了一句,随即又问道,“可你们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祁雪音看着这些人被关押的时长不短,索性多问了几句。

“我们和姑娘你不一样,我们……已经在这被关了八年了……”那个人继续用枯竭的声音说道。

“什么,八年了?——”祁雪音听到这里,不由惊诧道,“可是‘苍寰教’闹起风波才不过五年,你们怎么可能……被‘苍寰教’的人关押这么长时间?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关押你们?”

“我们原来都是在汴梁的官员,关押我们的人,是左煜秋……”那个人继续说道,“八年前,左煜秋为了窃取朝廷的机密,借用当时在汴梁的反动势力,把我们全部扣押了起来,并押送到大都这里……”

“你们都是……汴梁的官员?!——”杜鹃听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收回刚才的恐惧,取而代之则是一脸诧异的表情,不禁说道,“云哥和多尔敦大哥之前说过,八年前左煜秋为了报复察台王害死他的儿子,辞官归隐实则是培植反派势力‘苍寰教’……左煜秋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和朝廷作对,为了窃取朝廷机密达到他的政治目的不择手段,八年前汴梁官员‘失踪’一案,原来都是他一手策划……”

“这件事我也清楚……”祁雪音也跟上说道,“左煜秋创立‘苍寰教’,就是为了掀起和朝廷作对的风波,为此他想要得到有关朝廷的机密情报,才在八年前挟持了这么多汴梁的官员,闹出不小的动静……”

“可是既然是这样,你们八年来一直被关押在这里,变得这幅模样,那平日里在枯荣镇来往的朝廷官员又是谁呢?他们不也是和‘苍寰教’有关系的人吗……”想到在镇子里经常能碰到和“苍寰教”有关的朝廷官员,并不像这些人一样被扣押,杜鹃又不禁问道。

“他们和我们一样,最开始也是被关押在这里的……”那个人继续说道,“起初,我们是一起被关押在这里的,左煜秋为了从我们口中获取有关朝廷的机密,不择手段对我们施以毒刑,数年来都是如此……但久而久之终于有些人受不住了,答应为‘苍寰教’的人做事,背叛了朝廷,将那些机密告诉了他们……”

“原来,左煜秋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获得的机密情报……”祁雪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托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剩下的这些人,八年来一直守口如瓶,不愿与‘苍寰教’的人同流合污,所以才一直被关押在这里……”

“是啊,要不是看着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左煜秋早就想杀了我们……”被关押的人不禁感叹道,“我们在这里被关押了八年,每天过的是生不如死的生活,甚至我们之中有的人受不了折磨,又不想违背良心,在牢房里上吊自尽了……”

“简直太可恶了,这帮‘苍寰教’的家伙……”听到这里,一向正义感十足的祁雪音,不由紧紧握了握拳头。

“话说回来,这八年来,我们一直被关押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朝政,究竟如何……左煜秋那个混蛋,有没有在外面……做什么勾当?”牢房中,又有一个官员继续问道。

“哼,那个混蛋做的何止是勾当?”祁雪音听到这里,忍不住愤恨道,“五年前,左煜秋拉起教派反动,与当时的‘明复教’一起,在大都兴起了暴乱,后来被我师父和师兄镇压……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他和他的义女左子幽一起,又在朝廷这里掀起战火,我师兄和察台王就是间接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没想到连察台王也未能幸免……”牢里的人听了,不禁感叹道,“遥想八年前察台王为了调查我们失踪的事故,派遣斡亦刺大将军南下巡查,却不想遭到了左煜秋命人的暗杀……想不到八年后的今天,连察台王自己也……”

“察台王是死在‘明复教’的手中,因为战乱,这之中的关系十分复杂,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祁雪音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我师兄和察台叔叔的死,和左煜秋跟他的‘苍寰教’撇不开关系,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察台叔叔,多尔敦大哥……”提到察台父子的死,杜鹃两眼尽是没落的眼神,两代人的恩恩怨怨却是牵扯了太多人的性命,杜鹃不由暗自神伤。

“对了,提到斡亦刺大将军……”听到刚才的话,祁雪音不由继续问道,“察台云和我说过,八年前斡亦刺大将军在汴梁遭人暗杀,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武林高手,不知道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你们还知不知道些别的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斡亦刺大将军是谁杀的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幕后黑手我们确实十分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斡亦刺大将军,牢房里被关押的官员开始纷纷显得愤恨起来。

“你是说……左煜秋?”祁雪音继续问道。

“左煜秋不过是整件事情的主谋罢了,真正害死斡亦刺大将军,出卖我们的另有其人!——”牢里的官员愤恨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其中还有出卖你们的人,他才是害死斡亦刺将军的凶手?”祁雪音听着这里面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转声一句问道。

“出卖我们的人,是当时出任汴梁盐官得到杜常乐,也正是他雇凶杀害了斡亦刺大将军!”牢中的官员继续愤耻道。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杜鹃在一旁顿时傻愣住了。

不仅仅是杜鹃,祁雪音听完后,也不由往后瞥望了一眼杜鹃。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杜鹃站在祁雪音的身后,两眼呆滞,不停摇头自言道,“我爹不可能这么做,他不会这么做的……”

“妹妹……”祁雪音则是冲杜鹃投去担忧的目光,不过目前看来,严重的后果恐怕不止这些。

“你说什么,杜常乐是你爹?”果然,牢中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冲杜鹃投去愤恨且指责的目光。

“的确是我爹,没有错……”杜鹃继续惊诧呆滞说道,“可是不会的,我爹他不会这么做的……”

“就是因为你爹,我们才落得这个下场!——”不等杜鹃说完,牢房里突然响起了暴动的声音,“他背叛朝廷,泄露朝廷机密给左煜秋那个混蛋,还雇凶杀害了斡亦刺大将军……你爹和左煜秋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对,你爹就是个混蛋,他和左煜秋两个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紧接着,牢房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愤恨和怨怒,八年来的仇怨与痛苦似要加倍奉还发泄一般,现在所有的人都将指责的目光投向了杜鹃这个柔弱的女孩儿。

杜鹃无法承受无数人指责的目光,她更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在八年前不但骗了自己,还背叛了朝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八年来的真相水落石出,杜鹃将会面对这些落难受伤害的百人指责与怨恨,这是自己一个单身孤薄的女孩儿所无法承受的……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口!——”关键时刻,祁雪音怒喝一声,制止了这些官员继续无休无止的指责。

场面顿时安静,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你知道这八年来我们受的是什么苦吗?你知道你父亲当年所犯下的罪过吗——”牢中的官员继续责备道,“他为了苟活,出卖情报给左煜秋,雇凶杀害朝廷大将军,还将我们关押在这里……我不管姑娘你经历过什么,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你父亲犯下的滔天大罪,这辈子永远都洗不清!”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杜鹃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勇气继续反驳,作为众矢之的的罪人之女,杜鹃感觉自己像是被关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受尽千番唾弃,无颜再面对众人。

“好了,你们说够了没有?!——”祁雪音见不得杜鹃承受这样的指责,索性继续站出来说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罢了,这八年来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以为他死了,你们凭什么这样指责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那他爹又算什么东西,我们八年来受尽的折磨,又有谁知道?——”关押的众人倒也“不甘示弱”,反驳一声说道,“就算她没有错,她父亲犯下的一切罪孽都是事实,这一点作为他的女儿,她没办法狡辩!如果不相信,你们自己去问她父亲——”

“我爹在哪儿?——”听到这句话,杜鹃马上换了个表情,抹泪抬头问道。

“听‘苍寰教’的人说过,这座山靠北的方向有一处屯地,当初和我们一起被关押起来但受不了折磨,最后背叛朝廷的官员,都聚集在那里,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亲自去找他问啊——我想作为他的女儿,那家伙不会不说实情吧……”提到杜鹃的父亲,众人还是满嘴愤慨道。

“嗯……”杜鹃抿嘴咬牙一声,转身便往地牢洞外走去。

“妹妹——”看着杜鹃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祁雪音也索性叫喊一声跟了上去……

杜鹃的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吹了一声口哨,叫回了之前支开“苍寰教”众徒的“烈云”,准备自己骑马前往北山,寻找自己“失踪”八年的父亲。

“妹妹,你等一下……”祁雪音从后面跑来,一把叫住了杜鹃,望着其不冷静的样子,急忙劝阻道,“你冷静一点,刚才那些人说那些话,只不过是受不了八年来的痛苦折磨,无以慰藉的宣泄罢了……”

“可说我爹的那些事情呢?”杜鹃哭红着双眼,振振说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父女重逢(上)

“我爹在哪儿?——”听到这句话,杜鹃马上换了个表情,抹泪抬头问道。

“听‘苍寰教’的人说过,这座山靠北的方向有一处屯地,当初和我们一起被关押起来但受不了折磨,最后背叛朝廷的官员,都聚集在那里,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亲自去找他问啊——我想作为他的女儿,那家伙不会不说实情吧……”提到杜鹃的父亲,众人还是满嘴愤慨道。

“嗯……”杜鹃抿嘴咬牙一声,转身便往地牢洞外走去。

“妹妹——”看着杜鹃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祁雪音也索性叫喊一声跟了上去……

杜鹃的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吹了一声口哨,叫回了之前支开“苍寰教”众徒的“烈云”,准备自己骑马前往北山,寻找自己“失踪”八年的父亲。

“妹妹,你等一下……”祁雪音从后面跑来,一把叫住了杜鹃,望着其不冷静的样子,急忙劝阻道,“你冷静一点,刚才那些人说那些话,只不过是受不了八年来的痛苦折磨,无以慰藉的宣泄罢了……”

“可说我爹的那些事情呢?”杜鹃哭红着双眼,振振说道,“那些事情——我爹八年前的所作所为,总该是真的吧?”

“就算都是真的好了,妹妹你也没必要那么激动——”祁雪音还是鲜有地看着杜鹃失去理智的样子,继续努力权威说道。

“我不激动,难道还让我以罪人女儿的身份,跟那些人乖乖下跪磕头道歉吗?呜……”杜鹃依旧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八年来我爹一直在骗我……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把事情问清楚,我不相信我爹会是他们说的那样——”

说着,杜鹃在一旁牵了牵战马,准备骑马赶往北山而去。

“等等,我也陪你一起去——”祁雪音怕是杜鹃一个人会出事,索性也一个跃步,跳上了自己的战马,随同一起前去……

行径途中,刚才地牢里那些官员所说的“恶语”,一遍又一遍萦绕在杜鹃脑海中,让杜鹃痛苦之余甚是绝望……

(回忆中)……

“出卖我们的人,是当时出任汴梁盐官得到杜常乐,也正是他雇凶杀害了斡亦刺大将军!”牢中的官员继续愤耻道。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杜鹃在一旁顿时傻愣住了。

不仅仅是杜鹃,祁雪音听完后,也不由往后瞥望了一眼杜鹃。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杜鹃站在祁雪音的身后,两眼呆滞,不停摇头自言道,“我爹不可能这么做,他不会这么做的……”

“妹妹……”祁雪音则是冲杜鹃投去担忧的目光,不过目前看来,严重的后果恐怕不止这些。

“你说什么,杜常乐是你爹?”果然,牢中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冲杜鹃投去愤恨且指责的目光。

“的确是我爹,没有错……”杜鹃继续惊诧呆滞说道,“可是不会的,我爹他不会这么做的……”

“就是因为你爹,我们才落得这个下场!——”不等杜鹃说完,牢房里突然响起了暴动的声音,“他背叛朝廷,泄露朝廷机密给左煜秋那个混蛋,还雇凶杀害了斡亦刺大将军……你爹和左煜秋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对,你爹就是个混蛋,他和左煜秋两个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紧接着,牢房里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愤恨和怨怒,八年来的仇怨与痛苦似要加倍奉还发泄一般,现在所有的人都将指责的目光投向了杜鹃这个柔弱的女孩儿。

杜鹃无法承受无数人指责的目光,她更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在八年前不但骗了自己,还背叛了朝廷,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八年来的真相水落石出,杜鹃将会面对这些落难受伤害的百人指责与怨恨,这是自己一个单身孤薄的女孩儿所无法承受的……

(现实中)……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杜鹃一边骑马,心中一边绝望痛喊道,此时的杜鹃心如刀绞,内心无法静默的同时,又在徘徊中不断痛苦地接受事实,“爹,这八年来您到底经历了什么,您为什么要骗女儿……为什么……”

“妹妹……”祁雪音看着杜鹃难过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很难受,比起自己这个没有亲人的孤女,尝受父亲八年来的欺骗和作恶,或许更加让人绝望。

二人骑着“烈云”一路飞驰,前往那些官员口中所说的北山而去……

一个时辰过后,地牢洞口,东浔和北雉二人已经回来了这里,但是为时已晚,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哼,这就是你的手下干的好事……”东浔望着满目狼藉的教徒尸体,冷笑一声说道,“不是说派人在这里把守万无一失吗?为什么还是让那个女人逃了……”

说话间,东浔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捏碎以发泄心中的怒火,很显然,这次祁雪音逃跑的事故让他十分生气。

“对不起大哥,都是小弟手下无能……”北雉低头卑微一声,随即望了望周围杂乱的一切,不由自顾喃喃道,“可是不可能啊,她身上中了剧毒还被吊在这里,她是怎么逃走的?……”

东浔环顾了一下周围皆不敢抬头的手下,缓缓向前几步,走到之前祁雪音被吊起的绳索下方,遂抬头缓缓说道:“绳子上面有切口的痕迹,是被刀划断的……”

“刀?难不成——”北雉听到这里,不由向之前牢房门口的桌子处望去——上面的“紫牙刀”被拿走了,自己离开前明明是放在桌上的。

“身受毒伤被吊在这里,理论上没有可以逃跑的机会……”东浔继续冷冷说道,“可是绳索上有刀划的痕迹,说明你离开之后,有人来这里救了她……”

“救了她,会是谁?……”北雉一边哆嗦一边害怕,自顾自语道,“是谁有这个本事,敢闯入我们‘苍寰教’的地盘,还杀害了我们的兄弟……”

“和那个女人有关系的,除了太史寒生和察台云,只剩下那个腿脚伤瘸的女子……”东浔继续说道,“可是小姐回信到这里,言明了太史寒生和察台云都在大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同来‘枯荣镇’的那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那个腿瘸的女人又不会武功,她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北雉不敢相信,振振摇头说道。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东浔则是十分笃定说道,“我是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救走了那个女人,但是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残疾人都看不住,你们是不是也太无能了点?——”

最后一句东浔故意提高嗓门,似乎对放走祁雪音这件事情记恨在心。

“对不起大哥,是小弟的无能,你要惩罚的话,就惩罚我吧——”北雉直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低头请罪道。

“请堂主责罚——”跟着北雉一起的“苍寰教”弟子,也纷纷低头说道。

东浔在一旁静默了稍许,渐渐褪去愤怒的面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缓缓放低声音道:“算了,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没工夫归咎于谁的责任……南堂主和西堂主双双殒命,我也不希望我们之中再有人无故牺牲了……”

“是,大哥……”北雉缓缓答了一句,心里却在暗暗发誓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再亲手抓住那个女人,将功赎罪!”

“哼,本来想趁着机会报仇,没想到还是让她逃了……”东浔心里,始终惦记着五年前的恩怨,不禁自顾自言道,“察台多尔敦,五年前的仇我可没有忘记,如今该是到你师妹偿还的时候了……等着瞧吧,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以雪耻这五年来的忌恨!”

北雉在一旁沉默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不由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大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有疑问,你说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又回到‘枯荣镇’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问什么?”东浔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声一句问道。

北雉继续说道:“大哥你看啊,我们第一次和那个女人交手的时候,她和察台云跟她师父太史寒生走得最近,我们也因为那两个棘手的家伙屡次计划失败……可是这一次察台云和太史寒生不在,那个女人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腿脚不便的姑娘,甚至涉险跟踪我们……”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什么蹊跷……”东浔听到这里,不由转声道,“现在大都局势这么乱,她师父和察台云又不在,她为什么会再次冒险来到这里……总不会是想为他师兄了结五年前的恩怨,主动来找我吧?”

“跟踪我们很明显,那个女人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北雉稍微提醒一句道,“可是我们这里,有什么值得她提起兴趣的东西……除非,我们的什么秘密让她起了疑心,趁着我们大部队都在大都的时候,自己跑来调查确认什么……”

“你是说我们的秘密?”东浔也像是忌讳猜到了什么,心中不由一紧。

“毕竟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是站在察台家,站在朝廷那边的人……”北雉继续提道,“要是说到我们和朝廷之间的秘密,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我们教派这些年的秘密,让那个女人或是察台家的人起疑心了吧……”东浔听到这里嘀咕一声,目光不由望向地牢深处——汴梁官员被关押的地方……

“奇怪,这里怎么少了一个火把?”这个时候,一个“苍寰教”的弟子突然提道。

“火把?”北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身一句问道。

“是啊,堂主你看,左边的火把少了一根……”教徒指着墙上空缺的一处说道。

“该不会是……”东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独自往地牢深处踱步而去。

“大哥,你发现了什么是吗?”北雉看着东浔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跟上前去一问道。

东浔独自往地牢深处的黑暗走去,直到脚下猜到一个轱辘般的东西——那是熄灭的火把木棍,东浔稍稍捡起来一看,上面还有烧焦的痕迹。

“怎么了,大哥?”北雉领着后面的“苍寰教”弟子跟过来,又不禁问道。

“火把在这里,有人来过这儿了……”东浔捏着火把,冷冷一声说道,“可是我们‘苍寰教’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根本不用探寻,真正拿火把来这里摸索的人还能是谁呢?”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北雉似乎是领悟了东浔的意思,浅浅一声问道。

的确,这跟火把,正是之前祁雪音和杜鹃二人摸索这里的痕迹……

东浔冷冷一笑,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被关押的那些汴梁官员的牢房门口。

“是你……”牢中的官员看见了东浔,不禁提声一句。

“问你们一件事情……”东浔没有多浪费口舌,直切主题说道,“刚才牢房外发生动静,是不是有人来你们这里了?”

“嗯……”官员众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闷了一声。

然而东浔似乎不给他们停顿的机会,默认继续问道:“来者有没有问关于你们的什么事情,比方说你们的来历,或是我们的目的……”

“没有——”其中一个官员,直接硬口回绝道,“你这家伙,把我们关在这里八年,让我等受尽了折磨,如今还想要从我们口中得到情报……哼,做梦!”

东浔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冷冷一笑说道:“还是和八年前一样,骨头那么硬啊……不过之前留住你们,想从你们口中得到有关朝廷的情报,是因为我们教主还在,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如今教主死了,你们的利用价值也用完了,我突然发现即使留住你们,也没什么必要了……”东浔的语气杀意阵阵,听了让人窒息惊寒。

“你说什么,左煜秋死了?”听到这里,依旧毫不知情的官员中人,不禁疑声问道。

“是啊……不过别担心,我现在就让你们下去陪他……”东浔继续冷言道……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父女重逢(中)

“问你们一件事情……”东浔没有多浪费口舌,直切主题说道,“刚才牢房外发生动静,是不是有人来你们这里了?”

“嗯……”官员众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闷了一声。

然而东浔似乎不给他们停顿的机会,默认继续问道:“来者有没有问关于你们的什么事情,比方说你们的来历,或是我们的目的……”

“没有——”其中一个官员,直接硬口回绝道,“你这家伙,把我们关在这里八年,让我等受尽了折磨,如今还想要从我们口中得到情报……哼,做梦!”

东浔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冷冷一笑说道:“还是和八年前一样,骨头那么硬啊……不过之前留住你们,想从你们口中得到有关朝廷的情报,是因为我们教主还在,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如今教主死了,你们的利用价值也用完了,我突然发现即使留住你们,也没什么必要了……”东浔的语气杀意阵阵,听了让人窒息惊寒。

“你说什么,左煜秋死了?”听到这里,依旧毫不知情的官员中人,不禁疑声问道。

“是啊……不过别担心,我现在就让你们下去陪他……”东浔继续冷言道,索性冲后面的手下下达了处决的手势。

霎时间,数十“苍寰教”教徒手持寒刀打开了牢房,纷纷显出一副凶煞恶煞的神态。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眼前的“不对”,官员继续反驳问道。

“对我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东浔冷冷说道,“而且刚才既然有人来到了这里,从你们口中得知了秘密,那我也只好将你们灭口了……动手!”

“啊——啊……”刹那间,牢房中的教徒手起刀落,很快想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得知对方灭口的目的,牢中的官员破口骂道:“你们这群畜生,总有一天你们会不得好死!啊——”

东浔两眼一瞪,下达了处决的命令,满脸冷血地看着被自己等人关押了八年的“囚犯”,一个个倒落在血泊之中……

处决完了对自己来说没用的俘虏,东浔重新走出地牢外,随即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找几个人把尸体处理了,然后用土封住洞口,这座地牢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东浔的语气较为低沉,看样子对于祁雪音逃走一事,他仍不甘于心。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吩咐完自己的手下,北雉转身即可问道。

“那两个女人逃了,多半会躲在枯荣镇或是逃回大都……”东浔想了想,随即命令道,“传令下去,加强在镇中的把守警戒,绝不能让那两个女人逃出枯荣镇!”

“是,大哥……”北雉只是简应回答了一声,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默默问道,“可是大哥,那两个女人逃了,真的会再回枯荣镇吗?”

“否则还能去哪儿,继续留在这里等我们抓?”东浔反声一提道,“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受了毒伤,短时间不可能跑太远,更别说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伺机反击……”

“可这还是……”北雉似乎一直在担心什么,久久放心不下。

“好了,不用多说了——”然而不等北雉说完,东浔直接回绝道,“总之,我先回据点安排人马,你带着手下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先回来和我会和,到时我们再一起去枯荣镇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再让那个女人逃第二次!”

“是,大哥……”北雉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一句答应道。

随即,东浔带着自己的手下先行回往据点而去,而北雉和自己的部下,则是继续留在这里填埋山洞……

不过,北雉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刚才东浔所的话,自己似乎并不愿尽信。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北雉心里默默说道,想起刚才自己与大哥的对话,北雉似乎另有所想……

(回忆中)……

北雉在一旁沉默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不由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大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有疑问,你说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又回到‘枯荣镇’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问什么?”东浔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声一句问道。

北雉继续说道:“大哥你看啊,我们第一次和那个女人交手的时候,她和察台云跟她师父太史寒生走得最近,我们也因为那两个棘手的家伙屡次计划失败……可是这一次察台云和太史寒生不在,那个女人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腿脚不便的姑娘,甚至涉险跟踪我们……”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什么蹊跷……”东浔听到这里,不由转声道,“现在大都局势这么乱,她师父和察台云又不在,她为什么会再次冒险来到这里……总不会是想为他师兄了结五年前的恩怨,主动来找我吧?”

“跟踪我们很明显,那个女人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北雉稍微提醒一句道,“可是我们这里,有什么值得她提起兴趣的东西……除非,我们的什么秘密让她起了疑心,趁着我们大部队都在大都的时候,自己跑来调查确认什么……”

“你是说我们的秘密?”东浔也像是忌讳猜到了什么,心中不由一紧。

“毕竟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是站在察台家,站在朝廷那边的人……”北雉继续提道,“要是说到我们和朝廷之间的秘密,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我们教派这些年的秘密,让那个女人或是察台家的人起疑心了吧……”东浔听到这里嘀咕一声,目光不由望向地牢深处——汴梁官员被关押的地方……

(现实中)……

“那个女人是冲我们来的,在未达到目的之前,不可能就这样逃之夭夭……”北雉心中默默道,“即使她受了毒伤,我想恐怕她还另有所图吧……如果说她真从刚才那帮官员口中套出了什么,那么比起会枯荣镇,或许她更会去的地方是……”

想到这里,北雉不由望了望北山的方向……

“堂主,洞口填埋完了——”些许时辰过后,北雉的手下回来通报道。

“传令下去,一会儿这里的兄弟随我一起,前往北山的驻地一趟……”北雉低沉着头,冷冷说道。

“北山?”北雉的部下听到这里,不由疑问道,“可是,刚才东堂主不是让我们先回去吗?”

“安排一个人回去通报东堂主就行了……”北雉似乎确定自己的想法,继续命令道,“其他人跟我一起,现在即刻前往北山,这是命令——”

言罢,北雉先行一步往北山的方向行去。

没有办法,虽然改变了决策,但目前北雉才是自己等人的上司,在场的“苍寰教”教徒众人只好收起锄头,跟着北雉一起,往北山的方向行去……

而此时此刻,祁雪音和杜鹃二人,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北山道口……

“吁——”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祁雪音率先勒紧战马。

“怎么了,祁姐姐?”杜鹃看着祁雪音莫名停下来,不禁问道。

“前面有人……”祁雪音悄声说道,遂扶着杜鹃一起下马,两个人侧到了树林一旁。

“在哪儿?……”杜鹃的反应比较慢,不由轻声问道。

“就在那里……”祁雪音指着前面的方向,有两个官员打扮的人在路口巡逻,祁雪音小声说道,“这两个官员打扮的家伙守在这里,这个地方一定不同寻常……”

“之前在地牢那里,那些官员说我爹他们聚集的地方是在北山的一处囤地……因为背叛朝廷,与‘苍寰教’沆瀣一气,所以这里相当于他们的据点……”杜鹃轻声应道,但提到自己父亲可能的所作所为,杜鹃不免有些失落。

“妹妹你曾经说过,察台云和我们一起在枯荣镇的时候,你见到了那个和你爹长得很像的人……”祁雪音提起那次在枯荣镇的“蹊跷”道。

“是啊,那个人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我没有看错——”提到这里,杜鹃不由情绪起来说道,“后来听多尔敦大哥说找到了我爹还活在世上的证据,我才确信无疑……”

“你是说,那封章文?好像我师兄和我提到过这件事……”祁雪音也似乎略有耳闻,不禁提道。

“嗯……”杜鹃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我爹八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多尔敦大哥却在五年前‘苍寰教’侵略大都的据点,找到了我爹的亲笔署名……我绝对不会看错,那是我爹的笔迹,这也更证实了我爹和‘苍寰教’的关系,搞不好这个地方……”

“官员聚集的场所,你爹或许就在这里……”祁雪音立刻跟上说道。

“问题是这里有人把守,我们该怎么做?”杜鹃继续问道。

“这个简单,这里又不是地牢门口或‘苍寰教’的据点,没有什么人能妨碍我们……”祁雪音握了握拳头,凝神说道,“干脆直接一点,我们来硬的……”

“什么意思?……”杜鹃听到这里,不由冷汗一冒……

囤地路口,那两个官员还在巡守……

“嗖——”突然一声穿梭响过,一道身影掠过丛林。

“什么人?!——”巡守的官员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拔刀转身质问道。

“嘿——”然而祁雪音眼疾手快,施展轻功跃至官员跟前,上来就点中了官员二人的穴位,二人动弹不得。

“不好,有刺客闯入——”谁想到,祁雪音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了数众守卫官员的注意,见来者并不是“苍寰教”的弟子,官员等人纷纷提着朴刀,朝祁雪音的方向围了过来。

祁雪音倒显得十分冷静,一脸自信地望着包围上来的众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只身闯入这里?”官员首领看着祁雪音一个“野姑娘”闯阵,不禁喝声问道。

“你管本姑娘是谁,本姑娘爱到哪儿到哪儿,你们管得着吗?——”祁雪音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撇笑一声回绝道。

“抓住她!——”官员首领也不想废话,下令一声,官员众人遂纷纷包围上来。

但毕竟不是“苍寰教”的人,武功身手自当一般,祁雪音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站在点穴官员二人的中间,撇嘴一笑,似乎相当自信。

“呀——”前方两个官员提刀砍来,动作还挺笨拙。祁雪音看在眼里,“紫牙刀”都不必拔出,穿身一式“伏仙手”,灵蛇潜入般,反手捉刀就将二人的兵器卸了下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没完,祁雪音再居中推掌一式,官员二人腹前两道闷响,随即如同受了内伤一样,哇哇痛叫地向后倒去。

“上——”官员首领还不放弃,继续趋使自己的手下朝祁雪音的方向包围而去。

祁雪音镇定自若,回身一式扫堂腿,便将这些笨手笨脚的官员制伏——很显然,这些文官出身的人,根本没几个较量身手,祁雪音甚至连力都不用多少,就轻松将这些人摆平制伏。

“嘿——”但祁雪音似乎“玩性不改”,故意陪这些人折腾一阵,起身翻跃腿脚几式,愣是把这些四肢笨拙的官员弄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就你们这身手,都不够本姑娘喝一壶的——”祁雪音笑声嘲讽一句,翻腾过后一式飞踢,直接一脚将列纵派来的官员中人给踢倒在地。

“哎哟——啊……”众官员仿佛落倒的地瓜一般,一个接一个轱辘倒地,场面一度显得十分滑稽。

活动筋骨过后,祁雪音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直接了当捡起一把朴刀,飞身就朝官员首领的方向冲去。

“快、快拦住她——”官员首领眼见着惊吓,急匆匆朝身边的部下命令道。

但这些官员不过都是些匹弱文人,哪里受到了这般折腾?看着祁雪音仿佛鬼神一般的身法,早就一咕噜地躲到后面,再也不敢有任何还手。

“诶,别跑啊——”官员首领看着自己一众部下逃跑,更显得匆忙和惊慌,可等自己回过神来,祁雪音已经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下子没辙了吧?”祁雪音还故意嘲讽一句……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父女重逢(下)

“就你们这身手,都不够本姑娘喝一壶的——”祁雪音笑声嘲讽一句,翻腾过后一式飞踢,直接一脚将列纵排来的官员众人给踢倒在地。

“哎哟——啊……”众官员仿佛落倒的地瓜一般,一个接一个轱辘倒地,场面一度显得十分滑稽。

活动筋骨过后,祁雪音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直接了当捡起一把朴刀,飞身就朝官员首领的方向冲去。

“快、快拦住她——”官员首领眼见着惊吓,急匆匆朝身边的部下命令道。

但这些官员不过都是些匹弱文人,哪里受到了这般折腾?看着祁雪音仿佛鬼神一般的身法,早就一咕噜地躲到后面,再也不敢有任何还手。

“诶,别跑啊——”官员首领看着自己一众部下逃跑,更显得匆忙和惊慌,可等自己回过神来,祁雪音已经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下子没辙了吧?”祁雪音还故意嘲讽一句,并假装恐吓一句,“我看你再给我动手动脚——”

“女侠,饶命啊……”官员首领见到这会儿,马上怂了下来,哭声急迫地喊道,“我们……我们只是受‘苍寰教’那帮家伙的摆控,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事啊……”

祁雪音看着官员首领饶命的滑稽样,不由“扑哧——”一笑,随即正经说道:“你放心,本姑娘来这里不是要取你们的性命,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本姑娘才迫不得已的……”

“女侠想要什么,我们……我们一定答应……”官员首领的脖子依旧被刀架着,战战兢兢说道。

“本姑娘来这里,是要找一个人,他和你们一样,也是背叛朝廷投靠‘苍寰教’的官员……”祁雪音继续正经道。

“什……什……什么人?”官员首领又急又怕地问道。

“前汴梁盐吏官员,杜常乐——”祁雪音一脸镇定说道。

“有、有……有……”官员首领急忙点头,随即冲身后喊道,“老杜,这位姑娘……点名要找你……”

喊话间,众人身后缓缓走出一位四五十余岁的老者,唏嘘几根沧桑的白发,让人看了甚是感叹。

祁雪音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上次自己在酒楼监视,前来取走“苍寰教”信件的那位老者,和杜鹃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就是杜常乐……”老者用沧桑的口气说道,“还不知这位姑娘芳名,今日前来找老身有何事?”

“果然就是你……”祁雪音微微一笑,遂转头朝山坡的一侧喊道,“妹妹,你下来看看,他是不是你父亲?”

说话间,山坡的一头,杜鹃侧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了下来。当看到眼前的老者,杜鹃的眼泪忍不住潸然而下——没有错,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假死八年杳无音讯的父亲。

“你是……鹃儿……”杜鹃还没说话,杜常乐倒是先认出了杜鹃,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道。

“爹……”杜鹃则是哽咽哭泣应声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步一个脚印向前快步走去,直到走到自己父亲跟前,看着已然悉数白发的沧桑面容,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你真的是……鹃儿……”杜常乐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八年来未见自己的女儿,如今女儿已经长大,模样却仍未改变。

祁雪音看着父女俩重逢的画面,自己也忍不住挤出泪水——想来自己已故的亲人,祁雪音的眼中不仅仅是杜鹃父女二人重逢的感动,更有自己些许没落的悲伤……

“鹃儿,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还有,你的脚怎么了……”看着杜鹃腿脚残疾的病样,想来身在汴梁南宫家的女儿,为何会来远在北上的大都,身为父亲的杜常乐不禁问道。

“女儿在南宫家居养不到七年,后来被来运镖局的少主赎身出来,随同来运镖局北上来到了大都……”杜鹃努力收回眼泪,慢慢说道,“只是女儿的腿脚,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所以暂时落了残疾,不过日后还有康复的可能……”

“鹃儿你……现在是来运镖局的人了是吗……”杜常乐表情稍稍一变,不由感慨一声说道。

“倒是爹您自己……”杜鹃渐渐控制住情绪,转声问道,“八年前您为什么要骗女儿您去世了……还有,您又为什么会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

“八年前的事情……”然而提到这件事,杜常乐仿佛变了一个表情,故意遮掩回避着说道,“鹃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这对你没有好处……”

“为什么?——”听到这里,杜鹃十分的不解,继续问道,“是有什么隐情吗?还是说……”

“话说,鹃儿你是怎么找到爹这里来的?”杜常乐继续问道。

“数月前第一次来枯荣镇,我看到爹您去了我们寄住的酒楼,和‘苍寰教’的人在一起……”杜鹃简短说道,“这一次是为了救祁姐姐,他因为跟踪‘苍寰教’的人,被抓进了地牢;我救下了祁姐姐后,在地牢深处,还关押着和你们一样,八年前在汴梁的那些官员……从那些官员口中,女儿得知了八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女儿并不能完全尽信……”

“这么说来,八年前的事情,你都已经知晓了?……”听到这里,杜常乐的表情忽显低沉,似乎有些失望地问道。

“也并不是完全知晓,但女儿却知道了一些看似惊人的内幕……”杜鹃的表情也随之一变,质问起自己的父亲道,“爹,听他们说,八年前是您勾结前朝廷官员左煜秋,出卖了他们以及朝廷的机密情报……还有,是您暗中雇凶,杀害了八年前南下汴梁巡查的斡亦刺大将军,这些都是不是真的?”

杜常乐没有立即回答,甚至连眼神都不敢正眼一瞧自己的女儿。

“爹,您回答我——”越是这样,杜鹃的表情越是着急,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有关八年前的真相。

“爹说过了,这件事知道了,对鹃儿你没有好处,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杜常乐似乎有些情绪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大声斥责了一句。

霎时间,场面顿时安静,杜鹃没有说话,杜常乐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和僵住。杜常乐这才发现自己不该斥责女儿,不禁转身略显后悔的表情。

“对不起鹃儿,爹不该这么说你……”杜常乐缓了缓口气,随即慢慢说道,“不过你相信爹,爹绝对不会害你,与‘苍寰教’和朝廷有关的事情,鹃儿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又要像八年前一样,把女儿蒙在鼓里是吗……”杜鹃听到这里,不由流下伤心的泪水说道。

转头看着女儿伤心的面容,杜常乐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危,杜常乐还是忍住了。

“八年前,不管爹您是为了什么原因,欺骗女儿自己逝世,背地里却是和‘苍寰教’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杜鹃继续伤心说道,“之前那些被关押的官员说爹您犯了那么多罪行,开始女儿还不信,不过现在女儿信了……”

“对不起鹃儿,爹之前是骗了你……但是你相信爹,爹绝对不会害你,所以鹃儿你不要再问有关这个的问题了……”杜常乐独自压抑着心中的悲苦说道。

“和八年前一样,什么都不告诉女儿,继续让女儿活在欺骗中是吗……”杜鹃有些伤心欲绝,思绪片刻,似乎情绪有些失去控制,独自摇了摇头,心灰意冷道,“那好,就和八年前一样,女儿就当爹您已经死了,根本不再活在这个世上——”

说完,杜鹃仿佛有些失去理智,转头看都不看一眼地离开了。

“鹃儿——”杜常乐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想要伸手喊她回来,却是怎么喊也喊不应。

“伯父您别急,我去追她回来——”关键时候,祁雪音站出来劝解一声,遂转身去追杜鹃而去……

同一时刻,“苍寰教”据点处……

按照原计划,东浔认为杜鹃救下了祁雪音后,一定是躲回了枯荣镇的什么地方,准备等北雉处理完了地牢那边的情况,再回来一起派手下封锁小镇,将祁雪音和杜鹃二人一网打尽。

可是等了个半时辰,北雉一直没有回来,东浔有些急了,甚至想要亲自出门去看看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堂主还没有回来?”走出据点洞外,东浔急迫地冲自己的手下问道。

“回堂主,北堂主应该还在填埋地牢,请堂主耐心等待……”自己的手下则永远是这么句话。

“不就是填埋地牢吗?把尸体处理,再把洞口堵上不就得了,哪费得了那么多功夫?……”东浔不由唠叨道,“该不会是那个家伙也出了什么状况,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

“应该不会吧……”手下继续说道,“东堂主您不是说,那两个人重新逃回枯荣镇了吗?如今我们眼下的敌人,就只有那个‘奇玉教’的女子,北堂主又不会和她碰头,怎么可能出事……”

“怕是不见得吧?如果说那两个女人没有逃回枯荣镇……”东浔这时候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离开前,北雉对自己有说过话……

(回忆中)……

处决完了对自己来说没用的俘虏,东浔重新走出地牢外,随即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找几个人把尸体处理了,然后用土封住洞口,这座地牢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东浔的语气较为低沉,看样子对于祁雪音逃走一事,他仍不甘于心。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吩咐完自己的手下,北雉转身即可问道。

“那两个女人逃了,多半会躲在枯荣镇或是逃回大都……”东浔想了想,随即命令道,“传令下去,加强在镇中的把守警戒,绝不能让那两个女人逃出枯荣镇!”

“是,大哥……”北雉只是简应回答了一声,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默默问道,“可是大哥,那两个女人逃了,真的会再回枯荣镇吗?”

“否则还能去哪儿,继续留在这里等我们抓?”东浔反声一提道,“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受了毒伤,短时间不可能跑太远,更别说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伺机反击……”

“可这还是……”北雉似乎一直在担心什么,久久放心不下。

“好了,不用多说了——”然而不等北雉说完,东浔直接回绝道,“总之,我先回据点安排人马,你带着手下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先回来和我会和,到时我们再一起去枯荣镇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再让那个女人逃第二次!”

“是,大哥……”北雉没有再说什么,默默一句答应道……

(现实中)……

“当时北堂主他是有迟疑过,那两个女人的去向……”东浔不由默默思索道,“如果说,那两个女人没有回枯荣镇的话,那到底会去哪儿呢?……”

“堂主——”然而正在东浔迟疑间,地牢方向半路跑回来一个“苍寰教”的弟子,似乎是有情报相告。

“你是北堂主的手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快说,北堂主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东浔急不可耐地问道。

“北堂主让小人回来传告东堂主,北堂主已经带着手下先行赶往北山去了——”苍寰教弟子急切说道。

“北山?!——”听到这里,东浔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表情愣是惊讶。

“北堂主还说,让东堂主您带着主力部队,赶往北山和他会和——”苍寰教弟子继续通报道。

“北山,那个地方可是手下官员聚集的地方,亏北堂主能够想到那里……”东浔独自琢磨几句,心中暗暗道,“这么说来,当初在地牢,那两个女人一定是从那些官员口中得到了情报,所以并没有回枯荣镇,而更可能是去了北山,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或是找什么人……尤其是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她骨子里不追寻到底可不会罢休——正好这是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她跑了!”

随即,东浔即刻命令手下众人道:“传令下去,集结所有人马,赶往北山与北堂主会和——”

“是——”众徒得令,遂集结部队准备与东浔一起赶赴北山……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背水一战(上)

“北堂主让小人回来传告东堂主,北堂主已经带着手下先行赶往北山去了——”苍寰教弟子急切说道。

“北山?!——”听到这里,东浔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表情愣是惊讶。

“北堂主还说,让东堂主您带着主力部队,赶往北山和他会和——”苍寰教弟子继续通报道。

“北山,那个地方可是手下官员聚集的地方,亏北堂主能够想到那里……”东浔独自琢磨几句,心中暗暗道,“这么说来,当初在地牢,那两个女人一定是从那些官员口中得到了情报,所以并没有回枯荣镇,而更可能是去了北山,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或是找什么人……尤其是那个‘奇玉教’的女人,她骨子里不追寻到底可不会罢休——正好这是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她跑了!”

随即,东浔即刻命令手下众人道:“传令下去,集结所有人马,赶往北山与北堂主会和——”

“是——”众徒得令,遂集结部队准备与东浔一起赶赴北山……

同一时刻,北山山道路口……

因为自己父亲的“固执”,不愿将真相告知自己,杜鹃伤心欲绝的离开了屯地,独自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上走去。本以为与八年未见的父亲重逢是件高兴的事,谁又曾想到最后竟会落成这样的结果,杜鹃的内心十分悲痛,不光光是因为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更关键的是其三缄其口,不愿将真相亲口道来。

杜鹃一边走还一边哭,她现在十分的没落与悲伤,唯一的亲人于此重聚,自己却仿佛永远活在谎言欺骗之中,八年前即是如此,八年后的今天依旧一样……

“妹妹——”祁雪音看着杜鹃情绪的冲动,一直在后面追赶喊道。

杜鹃听到了祁雪音的叫喊,先行停下了脚步。

“妹妹,其实你不必这么难过吧……”祁雪音追上了杜鹃,连声劝慰道,“你爹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我想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你为何不听他把话说完,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就算再怎么求他,他都不会告诉我真相……”杜鹃微微撇过头,哭诉着说道,“他现在已经是‘苍寰教’的人了,对他来说,我这个女儿是他的敌人,既然八年前的‘汴梁事件’,他和左煜秋是主谋,那他是不可能把真正的真相告诉我的——”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啊,不管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他不会害你……”祁雪音继续劝解道,“这个世界上哪会有父亲伤害自己的女儿?就算那些官员说的有关八年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好了,你也不必要用这个态度……”

“他不把我当成女儿,我也没有必要把他当父亲——”不等祁雪音说完,杜鹃口气强硬道,“就像八年前他骗我过世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南宫家,自己却和‘苍寰教’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这就是我的父亲,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认识他!”

杜鹃的语气越来越刻薄,似乎把自己的父亲当做自己仇人一般。

“啪——”然而话音刚落,杜鹃耳边划过一道响亮的巴掌……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杜鹃脸上浮现一道红红的掌印,祁雪音一脸比较严肃的表情望着杜鹃,杜鹃则依旧是哭红的眼睛神情发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对不起……”祁雪音先是微微道歉一声,遂又严肃认真说道,“但是妹妹你说这样的话,我不能忍受……你说得对,你父亲是骗了你,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但他毕竟是你父亲,做女儿的刻薄相言,那就是你的不对……”

“嗯……”杜鹃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捂着脸颊,表情微微一侧。

“虽然他一直在骗你,但最起码他还活着……”祁雪音的语气渐显低沉,遂缓缓说道,“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亲眼看着我父亲死在我面前……你不是我,无法理解那种痛苦,那种亲眼所见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想我真正的妹妹如果还活着,她也不会像你说出这样的话……”

“祁姐姐……”杜鹃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微微一句说道。

“而且不光是我……”祁雪音稍许闭了闭眼,随即继续说道,“就连察台云,他也是不久前才失去自己的父亲……你不是一直最关心他吗?那你应该了解,察台云他失去父亲兄长,甚至是失去你的痛苦……”

为了唤醒杜鹃,祁雪音甚至忍心说到了作为自己仇人的孙云。

“云哥……”杜鹃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去了理智,待到自己冷静下来,遂慢慢道歉道,“对不起,祁姐姐,是我错了……”

“没关系,不过刚才打你,也是我的不是……”祁雪音也反过来说到,“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你爹——如果有一天你也碰上了我的遭遇,或许你更能理解我说的话……当然,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才是……”

“嗯……”杜鹃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疼痛也消退了不少。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我想你爹还担心你一个人跑出来呢——”祁雪音笑了笑说道。

“好……”杜鹃轻轻回答一句,或许她已经放平了心态,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父亲……

“嗖——”然而二人刚刚转身,背后一道寒光袭来……

“危险!——”祁雪音眼疾手快,一把拉回杜鹃的身为,随即飞脚轻轻一点,不偏不倚地接下了利刃。

“铛——”只听得一声暗器断响,被祁雪音截下的是一发明晃晃的“碎花镖”——这样就不会错了,突袭的来者正是“苍寰教”的人。

“姐妹二人好情深啊,看了真是让人感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回头一看,说话的人竟是北雉,身后还跟着数十“苍寰教”的弟子。

“是你——”祁雪音凝眼振振一句,一边怒目对视着北雉,一边站在杜鹃身前保护她。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从地牢那里逃出来,和这个残疾的姑娘一起,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北雉继续笑道,“而且看你刚才那一脚着实有力,想必伤情也好得差不多了……”

“噢,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知道我的行踪,这么快就追来了,也算是有点本事……”祁雪音似乎想故意拖延时间,振振一笑说道。

“在地牢那里,我们发现你们两个深入的踪迹……”北雉继续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从那些官员口中得到了情报,然后才跑到这北山上来,而不是回了枯荣镇……”

“看来你也不傻嘛……”祁雪音一点也不害怕,倒是反过来嘲讽一句道,“你今天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似乎是很难善了啊……”说着,祁雪音缓缓拔出了身上的“紫牙刀”,似要与北雉决一死战。

“连武器都夺回来了……”北雉看着祁雪音手中的刀,不禁说道,“早知道这样,在地牢的时候就应该处决你的,要不是大哥的命令,你已经成了我的刀下鬼了……”

“要怪就怪你没本事吧——”祁雪音继续嘲讽道,“愿意做你大哥手下的一条狗,什么都听他的,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你说什么?——”听到祁雪音故意在讥讽自己,北雉露出了愤恨的眼光。

“说你是条狗,难道你听不清吗?”祁雪音依旧面色不改道,“还是说你耳朵聋了,想让本姑娘给你治治?”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今天你别想再从这里逃了——”北雉咬牙切齿一声,随即命令身后众徒道,“用‘莲花阵’,给我杀了她!”

令声即下,“苍寰教”众徒四面散开摆出“莲花之阵”,纷纷手持碎花飞镖,欲图合围祁雪音于其致命一击。

“躲在我身后不要动——”祁雪音看着“莲花阵”暗器飞镖杀气正顶,遂冲身后的杜鹃喊道。

杜鹃不敢作声,只是点了点头,稍微退后几步站在祁雪音后面,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阵发!——”北雉又喝令一声,左右数十弟子纷纷飞出手中的暗器,“碎花镖”如同漫天飞羽一般,碎杀疾芒便朝祁雪音而去。

祁雪音见此跃身而上,凌空一刀破宇而出。

“呀啊——”一声骤喊,“风凌月碎”惊刀而出,霎时当空之下百面灵花,骤闪疾芒飞羽断破而下。

“叮叮叮叮叮叮——”凌空中响起无数金属断响,“风凌月碎”的每一式刀芒,不偏不倚斩下了“苍寰教”众徒的碎花飞镖,纵使敌群“莲花阵”浩荡神威,也无法破解祁雪音的“紫月神刀”……

成功挡住“莲花之阵”,祁雪音相继稳稳落地。然而忽然身体上的一丝阵痛,让祁雪音顿显十分难受。

“祁姐姐——”看着祁雪音低身痛苦的样子,杜鹃立刻上前急问道。

“不要过来!——”祁雪音怕杜鹃上前会有危险,即刻大声喊道。

杜鹃听了,两脚停住不敢再乱动。

“额……”祁雪音身体倒也不是特别的难受,只是体内的一些毒伤似乎又复发了,就在自己用气内力的一刻。

“看样子,你身上的毒伤并没有全好啊……”北雉看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和西堂主的对决,以及在地牢受的折磨,让你的身体吃不消啊……毕竟你也不是神,中了毒总归还是应缓不及,大哥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你根本就跑不了多远——”

“哼,谁要跑了?……”祁雪音则是露出倔强的眼神,镇定一笑道,“你大哥不在,你居然自己跑过来送死,那我会让你和你们西堂主的下场一样,死在我的刀下!”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北雉也求之不得道,“上一次对决还是在枯荣镇,那一次没有将你制伏让你逃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从我手掌心逃脱!”

“妹妹,你快回你爹那里,这里太危险了……”祁雪音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怕杜鹃在这里受到波及,遂冲身后喊道。

“可是……”然而,杜鹃却露出难堪表情。祁雪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却见刚才那帮被自己“戏耍”的官员,这会儿全部提着刀朝自己等人包围过来。

“糟了,我忘了……”祁雪音这才想起来,这些官员也是“苍寰教”的人,既然北雉带着手下来到北山这里对付自己,那这帮投靠“苍寰教”的官员,自然也是自己的敌人。

“哼,这是你们自己要跳到狼坑里的,正好也省了找你们的功夫……”北雉看在眼里,眼见无路可逃的姐妹二人,冷冷振笑道,“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有什么办法……”祁雪音四下望了望,决定在自己生死搏斗之前,一定要保护好杜鹃的安危。晌时,祁雪音将目光方向了自己的战马“烈云”。

而在同一时刻,杜鹃也注意到了,但是她可不想丢下祁雪音一个人,自己先跑……

“妹妹,你快骑上我的马先走——”可不等杜鹃反应过来,祁雪音先言令道。

“不,我不能丢下祁姐姐你,要走我们一起走!”杜鹃的目光很坚定,自己绝不能丢下祁雪音一个人在这里。

“你这个笨蛋,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突围……”祁雪音没有犹豫,继续大声喊道,“你先撤,我掩护你,等我解决掉这些家伙,我会追上来的!”

“哼,好大的口气——”北雉听到这句,立刻露出愤恨的面容……

“可是祁姐姐……”杜鹃还在原地犹豫。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些提刀的官员,已经朝着杜鹃的方向靠近了。

“快走啊!!!——”祁雪音望着身后一幕,急着冲杜鹃喊道。

杜鹃看在眼里,敌人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自己不由慌神,连牵动马缰绳的动作都忘了……

突然,刹那间一个身影出现,抱着杜鹃一起骑上了战马“烈云”。杜鹃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自己并不害怕,因为抱自己上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杜常乐。

杜常乐趁着众官员上来的时刻,为救自己的女儿,看准时机一起上马……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背水一战(下)

“妹妹,你快骑上我的马先走——”可不等杜鹃反应过来,祁雪音先言令道。

“不,我不能丢下祁姐姐你,要走我们一起走!”杜鹃的目光很坚定,自己绝不能丢下祁雪音一个人在这里。

“你这个笨蛋,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突围……”祁雪音没有犹豫,继续大声喊道,“你先撤,我掩护你,等我解决掉这些家伙,我会追上来的!”

“哼,好大的口气——”北雉听到这句,立刻露出愤恨的面容……

“可是祁姐姐……”杜鹃还在原地犹豫。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些提刀的官员,已经朝着杜鹃的方向靠近了。

“快走啊!!!——”祁雪音望着身后一幕,急着冲杜鹃喊道。

杜鹃看在眼里,敌人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自己不由慌神,连牵动马缰绳的动作都忘了……

突然,刹那间一个身影出现,抱着杜鹃一起骑上了战马“烈云”。杜鹃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自己并不害怕,因为抱自己上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杜常乐。

杜常乐趁着众官员上来的时刻,为救自己的女儿,看准时机一起上马。“驾——”杜常乐代替女儿驾喝一声,战马“烈云”随即扬蹄而去。

“想跑?”然而,看到这一切的北雉,似乎一个人也不想放过,即刻命令祁雪音身后的众数官员道,“给我追,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喝——”众官员得令一声,纷纷准备提刀朝着杜氏父女逃跑的方向追去。

可在这之前,祁雪音还是眼疾手快……

“呀——”祁雪音大喝一声,“仙云脚”横踢而出,只听“咔嚓——”一声裂响,祁雪音身旁一棵大树被拦腰踢断,当场轰然倒塌,正砸准备追击的官员众人而去。

“啊——啊……”紧接着便是几声惨叫,有几个官员被的当场砸死,而落倒的大树正好隔断了众人追击的道路。

“你这臭妮子干的好事……”看到眼前一幕,北雉不由愤声气道。

“在想什么呢,你的对手可是我——”祁雪音故意让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道。

“哼,这是你自找的……”没有办法,北雉只好先想办法对付棘手的祁雪音,再命人前去追拿杜氏父女二人,随即振振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你我二人谁要生谁要死,那倒也是难说的很……”祁雪音继续挑衅一句,似乎根本不把北雉放在眼里。

“给我上,‘莲花阵’布阵!——”气急败坏的北雉大吼一声,命身旁的“苍寰教”众徒列阵开来。

“苍寰教”众徒拔刀而动,“莲花阵”再起,将祁雪音死死包围在阵中。

“哼,又想来这招,同样的招数可对我没用……”祁雪音镇定一声,“紫牙刀”在手,眼角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放!——”北雉继续喝令一声,“莲花阵”中霎时百来的飞镖暗器,齐朝祁雪音奇袭而去。

“嘿——”祁雪音挥刀定跃而上,“紫牙冲光”决裂而出,凌空刀舞横飞漫天,随着数十生“噼啪——”作响,祁雪音轻而易举便拦下了所有的暗器。

“交阵,变换!——”然而北雉这边还没有完,继续示意自己的手下变阵喊道。

只见刚才的“莲花阵型”,“苍寰教”众徒包围祁雪音忽而交错而动,横右居左的教徒数人手持横刀锁链,交闪飞一般地贴地而行,直拦祁雪音身旁。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仍在空中的祁雪音没有看明白“苍寰教”众徒的意思,仍在半空中寻蒙而望,但似乎一种不好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嘶嘶——嘶嘶……”伴着锁链“撕拉”的声响,“莲花阵”霎时被连结成一道五角星芒,祁雪音被包围在锁链中间,活动空间也是越来越小。

祁雪音愈加觉得不对劲,开始认真对待对手,但等自己反应过来,似乎已经为时已晚,“苍寰教”众徒由及转变的“锁链之阵”,已经将自己死死包围在其中。

“哼,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躲……‘锁链飞星阵’,散发——”北雉继续大喊一声,命阵中弟子由阵而发,霎时只见“五角星芒锁链”之间,几道寒光引闪,数发碎花飞镖贴着锁链横行而上,正朝祁雪音夹袭而来。

祁雪音这次意识过来,对方是要将自己步步逼入死境,让自己难以脱逃。不过现在反应过来确实为时已晚,祁雪音已经被横七竖八的锁链围困当中,漫无天际的碎花飞镖如毒雨一般,接二两三沿着锁链包围的痕迹,全朝自己袭来。

这便是“锁链飞星阵”的恐怖,以聚阵锁链步步包围紧困,最后以毒镖聚闪奇袭,已达到骤杀“猎物”的目的。现在祁雪音便是“苍寰教”众徒眼中的“猎物”,碎花镖离自己身前越来越近,祁雪音已经没办法逃困突围。

“呀——”没有办法,祁雪音只能原地大喊一声,聚足全身内力散发,“天罡灵震”夺然而现。霎时破宇惊威一响,紫牙神光骤裂而出,锁链飞镖奇袭的一刻,尽数碎花被骤闪弹飞开来。

“奇玉教”的绝学“天罡灵震”,祁雪音欲图以强攻的心法以攻为守,挡住所有的飞镖暗器。但被“锁链飞星阵”团团包围,就算是威力震惊的“天罡灵震”,也不能全然挡住暗器飞击,祁雪音双手臂膀皆中数镖,体内的毒伤霎时扩散,一股难以言表的刺痛涌上心头。

“额——”祁雪音断叫一声,从锁链包围的飞镖阵中倒落下来,显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哼,看来你也只有这点本事啊……”北雉见着祁雪音在阵中中镖落倒,不由露出狰狞的面孔,振振寒笑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上一次在枯荣镇没能亲手将你制伏,这一次你终究还是死在我北雉的手上,哈哈哈哈——”

祁雪音落倒在地,可“苍寰教”众徒并没有停歇,眼见着“猎物目标”身中暗器,教徒众人准备拉起锁链捆绑收网,直接将祁雪音逮捕擒拿。

祁雪音在那一刻眼前一黑,十分不甘现在的自己……

“可恶,难道我就要失败倒在这个地方吗……”意识恍惚的一刻,祁雪音不由默默念道,“别开玩笑了,我还没有打败察台云,为我死去的师兄报仇,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倒下——”

倔强意识的一瞬,祁雪音猛然睁开眼,就在“锁链飞星阵”的铁链收索包围一刻,祁雪音奋然大喊一声,全身聚力如火光俱现,人随刀芒霎时气宇冲天。

“什么?——”北雉看着祁雪音还有力气再站起来,并威慑出强大的气场,不由面容一惊,自己握刀的手也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你们这些杂碎,全都给我滚!——”祁雪音奋力大吼一声,火光神刀奋威而出——“凤刃惊轮”空宇而现,祁雪音全身仿佛火光聚冲一般,霎时“锁链飞星阵”中的铁链被明火燃着,整度一条“火浪”涌起,扑飞的烈焰仿佛狂舞雄狮一般,直朝连接的“苍寰教”众徒定袭而去。

“啊——啊——啊……”霎时,教徒阵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撕裂的惨叫,被“凤刃惊轮”伤及的教众多达五六十人,几乎所有的教徒全部中招,本想用“锁链飞星阵”包围困住祁雪音,却不想这一回合被祁雪音一招杀刀反制,全部落倒散开而来。

“呀啊——”祁雪音继续愤吼一声,徒手活生生将臂膀的暗器拔了出来,忍着灼伤一般的剧痛,目视着面前的敌人。

神刀惊威再出,一式“狂裂斩天”冲光而现,“紫牙刀”聚威的神芒仿佛灵动九天,冲破封印的灼光之势,直将包围自己的“苍寰教”众徒杀的是横七落八,惨叫叠叠。

终于在祁雪音骤慑惊寒的刀法之下,“苍寰教”众徒纷纷落倒血泊之中,仅仅两招两式,祁雪音便解决掉了包围自己的所有杂碎。

这让北雉惊出一声冷汗,更是震慑住了后方想要突袭而来的官员众人。毕竟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后面的官员可不敢像“苍寰教”众徒那样,主动包围祁雪音而上,这倒也给祁雪音许多的喘息之机。

不过看似祁雪音轻松取胜,可祁雪音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除了被俘地牢时留下的伤痛,刚才的几轮刺毒飞镖,已经让祁雪音眼前有些惊恍模糊,恐怕不过半个时辰,祁雪音连支撑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祁雪音还是要坚持住,在解决掉最后一个敌人北雉前……

“哼,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了,居然这么容易就破了我的‘锁链飞星阵’……”北雉看在眼里,故意镇定了一番神气,眼见着祁雪音已经伤痕累累难以再战,自己也索性毫不畏惧,提起锁链寒刀振振说道。

祁雪音则没有过多的废话,解决掉了身旁的杂碎,自己直接举刀对准北雉,咬牙镇定道:“上次在枯荣镇没有杀了你,这次你别想活……”

“哼,好大的口气……”北雉见着祁雪音“临死”依旧口气猖狂,不禁冷笑道,“别以为破了我的阵法,就可以轻松打败我,今天我要在这里让你死亡葬身之地!”

“那我也是一样……”祁雪音抖了抖肩膀,咬牙挺立振振说道,“我现在就送你下黄泉,让你和你的西堂主一起在地狱重逢!”

听到这句话,北雉哪里还忍受的下去,手中寒刀随风而起,跃步飞身正朝祁雪音而去。

祁雪音则依旧是正刀手握,随时准备着反击制袭。

“哼,像你这种讨人厌的臭丫头,少瞧不起人了!——”北雉想要在气场上威慑对方,大喊一声,锁链刀芒奇袭而出——“灌顶游龙”聚魄而上,威势冲天的刀光划破云层冲顶袭来,由上及下欲图一招斩断祁雪音的手臂。

但祁雪音却丝毫未有畏惧,不退反进,刀芒渐收一刻,一式“雷虎神掌”聚狂而出,霎时掀起百土“尘浪”,仿佛屏障一般挡住了对方的冲袭。

“可恶……”沙尘在那一刻遮挡了北雉的视线,北雉不由愤声一句。

这次换做是祁雪音主动进攻……“魔雷定天”骤宇惊狂,祁雪音挥刀斩落的神威,仿佛垂天降临的闪电,席卷收缩一式,凝聚紫牙冲刀的威慑,穿过“壁浪”破土而朝北雉斩去。

“呀啊——”北雉这边忍受不了对方的轻视,也不退反进,“灌顶游龙”转而一式“破浪斩龙”,锁链刀如同穿云破碎的神芒巨龙,正朝祁雪音胸前而去。

“轰——”内力相杀一道震响,霎时惊起百土层浪,祁雪音与北雉这一招五五相拼,并没有直接决出胜负,反倒是给了彼此冲杀的最后良机。

但祁雪音似乎仍有劲力,抢在北雉身前一头,再次凝刀聚狂而上——“凤刃惊轮”再起,祁雪音霎时间人刀合一,火光并芒的神威一举穿过北雉心头,刹那间凌空一道“火芒”飞过,即刻便随同落地的“土浪”消失在茫茫烟尘之中……

最后一回合的拼杀,祁雪音与北雉二人彼此交换身位……

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看样子是已经分出了胜负……

“额……”北雉忽而感觉胸口一阵冰凉和刺痛,低头一看,只见胸前被祁雪音的“神刀”剜了一个大洞——最后一回合的较量,是祁雪音笑到了最后。

“呼……呼……呼……呼……”祁雪音则是手握寒刀喘息不断,看来最后一招的绝式,也是耗尽了自己的力气。

最终,北雉还是瞪大双眼倒了下来,继西堂主西影之后,自己也死在了祁雪音的刀下。

“额啊——”祁雪音则是全身重伤跪倒在地,不过最后的对决是自己胜了,至少算是暂时摆脱了危险。

“北堂主死了,快跑啊……”“快跑啊——”后面的众官员所见祁雪音杀了北雉,皆露出惊恐无比的面容,纷纷落散逃窜而去。

而祁雪音斩杀北雉后,也没有多停留在这里,渐渐忍痛起身,朝着杜氏父女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道途真相

最后一回合的拼杀,祁雪音与北雉二人彼此交换身位……

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看样子是已经分出了胜负……

“额……”北雉忽而感觉胸口一阵冰凉和刺痛,低头一看,只见胸前被祁雪音的“神刀”剜了一个大洞——最后一回合的较量,是祁雪音笑到了最后。

“呼……呼……呼……呼……”祁雪音则是手握寒刀喘息不断,看来最后一招的绝式,也是耗尽了自己的力气。

最终,北雉还是瞪大双眼倒了下来,继西堂主西影之后,自己也死在了祁雪音的刀下。

“额啊——”祁雪音则是全身重伤跪倒在地,不过最后的对决是自己胜了,至少算是暂时摆脱了危险。

“北堂主死了,快跑啊……”“快跑啊——”后面的众官员所见祁雪音杀了北雉,皆露出惊恐无比的面容,纷纷落散逃窜而去。

而祁雪音斩杀北雉后,也没有多停留在这里,渐渐忍痛起身,朝着杜氏父女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在另一方面,杜常乐救下自己的女儿后,马不停蹄地往后山赶去……

“吁——”终于,感觉像是摆脱了危险,杜常乐停下了战马。此时此刻出现在父女二人面前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空山洞。

杜鹃没有说什么,虽然说关键时刻是自己的父亲救了自己,杜鹃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激。相反,因为之前的事情以及对祁雪音生死未卜的牵挂,杜鹃的表情略显低落,甚至是有些厌烦,似乎自己非常讨厌自己的父亲。

“好了鹃儿,可以下来了……”杜常乐最先下马,随即对女儿说道,“这里是爹这几年半途休息的地方,‘苍寰教’的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杜鹃没有应声,坐在马鞍上久久未有动静。

杜常乐以为是女儿的腿脚不便,遂缓声说道:“鹃儿你腿脚不好,爹扶你下来吧……”

“用不着——”谁知,杜鹃则是未使任何的好脸色,低声回绝一句,遂自己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下了马。

“鹃儿,你还在生爹的气吗?……”杜常乐似乎是知道女儿心里想的什么,低沉一句问道。

“你说呢……”杜鹃冷冷回应一句,“你冒死把我救下来,那祁姐姐呢?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送死……”

杜常乐没有回答,只是感觉自己愧对女儿,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不想回去,那我回去救祁姐姐,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杜鹃倔强一声说道,遂又做出准备骑马的动作,看来是铁了心要去救祁雪音。

“鹃儿,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突然,杜常乐大声责问一句,一手拉着马缰绳,不让杜鹃“任自胡来”,一边挺声说道。

“你没把我当成女儿,我也不需要听你的——”杜鹃则是口气强硬一声道,看来对于自己父亲欺骗自己的事情,杜鹃心里很是难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对于女儿的口气,杜常乐也只能硬性将就,继续问道,“你到现在为止,还在恨爹吗?”

杜鹃似乎是有很多的心里话想说,她一脸沉苦的表情,不再欲求骑马回救,而是反身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背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八年了,爹您整整欺骗了女儿八年……你知道这八年来女儿过得是什么生活吗?”

杜常乐没有说话,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一万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女儿在南宫家受尽了歧视与虐待,煎熬苦过了六年,之后又随来运镖局北上,在大都磨难了两年……”杜鹃略显哭泣地说道,“在这里我断过腿脚,吊过城楼,坐过牢狱,我这八年来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其实女儿并不怕吃苦,这么多年的磨砺,反而让女儿坚强了许多。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八年前爹您‘逝世’的因由,这八年来我一直以为爹早就不在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对不起鹃儿,爹让你受苦了,一切都是爹的不是,你要责骂就尽管责骂吧,爹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义务……”杜常乐在一旁愧疚难当道。

“我不需要责骂您,女儿只有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告诉我这八年来爹您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和‘苍寰教’扯上了关系,女儿不想再活在欺骗和谎言之中了……”杜鹃转过头,神情恳求地说道。

“鹃儿,相信爹,对你隐瞒真相是为了你好,爹不想让你也牵扯进整件事情中来,爹只想让你平安无事的成长,将来嫁个好人家……”杜常乐苦苦说道。

“所以你就在女儿面前假装去世八年之久……”杜鹃眼看着泪花说道,“平安无事?呵,女儿这八年来吃得苦还少吗——而且您不想让我牵扯进事件中来,现在女儿已经牵扯进来了,难道到现在为止,您还想瞒着女儿吗?”

“我……”杜常乐一时说不出话,在一旁默默低沉无言。

“现在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只是想知道八年来的真相,难道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女儿吗?”杜鹃继续问道。

“或许未逢八年之久,爹还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杜常乐似乎是渐渐穿破了心中的那层隔阂,缓缓在一旁轻声说道,“或许是该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只不过,爹已经无颜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是爹对不起你……”

“您终究还是愿意告诉女儿……”杜鹃见父亲终于松口,不禁问道,“那就快点告诉我,这八年父亲您究竟经历了什么?”

“有关‘苍寰教’的事情,鹃儿你了解多少……”杜常乐索性先声问道。

“了解很多……”杜鹃慢慢说来,“八年前,朝廷前官左煜秋为窃取朝廷机密,在汴梁收押大量朝廷官员,逼迫他们说出相关要密,导致汴梁大量官员失踪或是死讯,这便是当年最令人骇闻的‘政变’……同时,左煜秋还救助邪教势力,创立‘苍寰教’欲求东山再起与朝廷抗衡,并在八年前派人暗杀了南下巡查的斡亦刺大将军——而听那些被关押的官员说,雇凶杀害斡亦刺将军的人,就是爹您……”

“没错,八年前雇凶杀害斡亦刺将军的人,就是爹……”杜常乐默默应声道,“是我助纣为虐,帮助左煜秋实现野心,共同背离了朝廷……鹃儿,爹做出了丧尽天良的背德之事,这是爹的不是,为了不让鹃儿你牵扯其中,八年前我才对你撒了谎……”

“所以你就在女儿面前假装逝世,还嘱咐把我交给下人老丁,然后卖到了南宫家当婢女……”杜鹃听了,有些忍声说道,“我不管爹您曾经做了什么,可是就这样对待女儿,您的心不痛吗?”

“痛,爹的心比谁都痛……”杜常乐继续说道,“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杀害斡亦刺大将军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家里的佣人老丁——”

“你说什么?”听到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杜鹃不由两眼震惊……

此时此刻另一头,祁雪音杀死了北雉,正独自一人走在杜氏父女离开的路上……

不过因为伤得过重,虽然自己打败了对手,但祁雪音也是近乎体力透支,连跑步的力气都没有,赶路时都是一手抚着旁边的岩石,一手捂着胸口慢慢前进。

“咳咳……”突然,祁雪音受惊咳了一声,有血从口中吐了出来,似乎刚才一战自己伤得不轻,与北雉的拼杀已至绝境。

“我不能……在这里就倒下……”然而,一向倔强的祁雪音,仍支撑着体力继续向前走,嘴中默默念道,“在我杀了察台云之前,我不可以就这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祁雪音心里想的,还是要亲手杀了孙云,为自己的师兄报仇。

然而,终究是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祁雪音踉跄几步,最终倒在了山岩之下。祁雪音本人也是意识恍惚,渐渐闭上双眼,仿佛昏死过去一般。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祁雪音身前,忽然有人经过……

“是谁?……”祁雪音没有醒来,只是感觉到前面有人走到自己这边,将自己慢慢扶起,意识模糊中暗暗念声道。

累得眼睛无法睁开,祁雪音只能隐约感觉人影攒动,自己仿佛被抬上了支架一般,被人带离了这个地方……

而在另一边,北山战斗的遗地……

“事情……事情就是这样……”东浔按照之前教徒传回的消息,率部下赶往这里准备与北雉会和,却不曾想来到这里只看见北雉的尸体,以及无数落倒在血泊中的教徒——看样子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好久了,东浔亲自审问见证这一场面的官员众人,一个官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道。

“是吗?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干的……”东浔听到这里,望着北雉的尸体,自己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捏碎说道,“先是西堂主,之后是北堂主……察台多尔敦,你可爱的师妹可真是厉害,接连杀了我兄弟二人——哼哼哼哼,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的师妹血债血偿!”

咬牙愤恨的一句,身旁的教徒及官员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不敢用正眼去望东浔的表情。

“那两个女人往哪儿逃了?”东浔继续冷声问道。

“那……那个方向……”官员继续指着方向,战战兢兢道,“先是杜常乐救了那个腿脚不便的女子骑马离开,然后……然后就是那个异族女子,跟着……往那边走了……”

东浔转头瞥视一番,摸寻着地上的马蹄铁印,随即命自己的部下道:“传令,给我沿着这个方向,追!——”

“是——”众教徒齐声答道,看来这一次东浔是不打算放过祁雪音和杜氏父女二人……

而此时此刻,杜常乐在自己歇养的地方,还在给自己女儿讲述着八年前的真相……

“杀死斡亦刺大将军的人,竟然会是……老丁?……”杜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出惊异的面孔说道,“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其实老丁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佣人而已……”杜常乐继续说道,“他是江湖中一位有名的前辈,因为年轻时自己的家人曾命丧蒙人刀下,所以他对朝廷恨之入骨……八年前得知我帮助左煜秋反叛朝廷一事,他主动要求帮助我,也就是说八年前害死斡亦刺大将军的其实并不是爹,而是……”

“他们误以为是爹您雇凶杀人,结果是老丁自己……”杜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转念一声道。

“之后为了报答爹,他把鹃儿你寄养在与他关系甚好的南宫家,为了向你隐瞒此事,他也故意扯谎,说爹已经过世了……”杜常乐继续说道,“然而没过两年,老丁也逝世了,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下去——‘同行’的人只知道是爹‘雇凶’杀害的斡亦刺大将军,却并不知道这一层的真相……”

“原来……是这么回事……”杜鹃坐在山洞口,愣神默默说道,“难怪南宫家的人和老丁相熟,云哥说的没错,老丁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只可惜世事恩怨未了,老丁也相继过世,这几年来来果真还是女儿独自一人孤苦……”

“都是爹的不是,爹不应该把你卖到南宫家……”杜常乐继续道歉道,“要不是当年鹃儿你年纪还小,说不定爹早就给你安排了婆家,也不至于现在吃这么多的苦……”

“嗯,其实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得知真相之后,杜鹃渐渐原谅了自己的父亲,提到自己的“婚姻大事”,杜鹃倒是略显羞涩道,“就在两年前,来运镖局少主把女儿从南宫家赎出来……”

“来运镖局少主?难道是他……”杜常乐不禁想起来了,自己曾在左子幽率人布下陷阱包围孙云的时候,自己见过孙云一面——当时就觉得此人器宇非凡,却不想竟会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

“听爹您这么说,难道您见过云哥?”杜鹃听到这里,不由兴奋问道。

“嗯,见过一面,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杜常乐继续说道,“如果说鹃儿你将来能和他在一起,爹也没有什么遗憾……”

“对不起,爹,女儿不是有意要责怪您……”杜鹃原谅自己的父亲后,语气也渐渐变得随和起来。

“只不过鹃儿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恐怕‘苍寰教’的人不会善了吧……”杜常乐则是默默担心一句……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神王天术

大都局势方面,朝廷的部队与“明复教”对抗征战连连,虽然察台王身死已故,但蒙元朝廷这边并没有完全放弃契机,依旧做着顽强的抵抗,以至“明复教”集结众兵数月,都不能完全突破城中关口。如今战火蔓延至城中“江城道”一处,这里可以说是蒙元部队最后的屏障,如果再度沦陷失守,皇宫可能面临被攻陷的危险。

今日朝廷禁军方面,“江城道”一路集结了大量的铁甲步骑,面对来势汹汹的“明复教”众徒,似乎拼死也要守住关口,不让敌人进犯半步。而“明复教”则在三路大军的包围进攻下,将战争的胜负赌在了这一场战役上,可以说这是“明复教”最精锐的主力,如果没能拿下关口,势必士气衰竭,日后战略或许将会被扭转;而对蒙元朝廷来说,这是最后一道防守的关口,如果没能守住,蒙元社稷将面临倾覆之危机——可见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场必不能输的战斗。

“明复教”虽然人多势众,但从西城开始几经征战,兵力已经损失不小,加上“灵王”孙云几度插手战事,使得教众众徒闻风丧当,军心士气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反观朝廷当面,虽然察台王之死轰动不小,但在太史寒生的重新带领下,战争局势逐渐发生扭转,军心重新振作;加上关外的援军回城尽在眼前,可以说只要挡住了“明复教”这最后的一次强攻,双方的战局将直接逆转。

此前,太史寒生也在“明复教”教主何勋义面前发过誓,从他时隔五年再次统兵的一刻起,便会注定“明复教”的失败……

“杀——”擂鼓阵下,喊杀震天,“明复教”三路大军向“江城道”中路发起了强烈的猛攻,战马弓弩呈列阵之势,似欲直捣黄龙之威,如潮水般向蒙元部队的大军涌进……

“弓箭手准备——”蒙元大军这边也毫不怠慢,铁桶城墙阵已然就绪,只等一众贼敌靠近前来,便是万箭齐发丧魂夺命。

“杀!——”明复教的攻势越来越近,已然趋近蒙元部队的射程范围之内……

“放箭!!!——”统军将领喝令一声,霎时漫天箭雨从天而降,密密麻麻便朝“明复教”众徒而去。

“啊——啊——啊……”明复教众徒霎时惨叫叠起,进攻阵型毫无章法,拥挤在“江城道”路口,完全成了蒙元部队的活靶子。

但仗着人多势众,“明复教”众徒并没有因而就此退却,反倒是不怕死一般,个个争先士卒奋勇而进,拾起长矛大刀随战车一起突入,很快将蒙元部队的第一道防线冲开一个大缺口。

“第二队,放箭!——”蒙元大军这边也军心不乱,毕竟是正规的朝廷禁军部队,手下将士秩序有素,不像“明复教”那般散乱无章,守军将领身后喝令,后方第二列纵队齐发箭弩而出,。

“啊——啊……”又有无数的“明复教”教徒悉数倒地,整个“江城道”路口,俨然变成了尸横遍野的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残兵和血泊,正路当头的战垒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可即使如此,“明复教”众徒仍像发了疯的群狼一般,嗜血提刀朝着蒙元部队方向扑去。蒙元军队终究是兵力人数上的劣势,尽管将士英勇奋斗,但终究还是挡不住三路大军的齐攻合围,几番激烈冲斗之下,“明复教”很快就要冲破第三道防线,皇宫路口的御军城门岌岌可危……

“呼——”关键时刻,一道青灰色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两军交战的边缘路前……

霎时,敌我双方像是事先说好的那样,纷纷停止了防守和进攻。正面寻望而上,来者竟是当下禁军的统军首领太史寒生。

“吾奉朝廷之令,代替察台王,统军兵马,反抗逆贼——”太史寒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在“明复教”面前振振有词道,“尔等反叛之徒,乌烟一伙,捣毁城池,欺灭百姓,罪当万死!——”

如今的太史寒生,借以继承察台王的遗志,如同五年前那般,亲自统领兵马,与“明复教”众徒展开搏斗。殊不知自己就是害死察台王的凶手,假借“明复教”与“苍寰教”的利用周旋,玩弄于察台家以及整个朝廷于股掌之中,谁也猜不到太史寒生这是下的一步“精妙之棋”。

但眼前面对“明复教”如潮水般的进攻,太史寒生自当是先挺身而出为朝廷“解难”,不过今日看着太史寒生自信而又神秘莫测的诡笑,似乎另有用意……

“挡路者死,给我继续杀——”明复教众徒可不管太史寒生的身份,只当是一条拦路之虎,丝毫没有放在眼里,首将指挥教徒部队,继续冲杀而上。

“是时候了,检验我研习数久的‘神王诀’一式……”太史寒生在心中默默念道,并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杀——”明复教的部队离自己越来越近,太史寒生倒也是不慌不忙,转手一招直捶地面,外人看不出他究竟有何举动。

“隆隆隆隆……”然而,就在众教徒进攻前跑的一瞬,众人脚下的地面仿佛慢慢凹陷一般,一脚下去深陷进去,一时无法立拔。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明复教首将看在眼里,以为发生了地震塌方,不由惊恐声道。

“哼哼哼哼……”只听得太史寒生在关口道歉,冷冷振笑道,“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神王诀’的力量——”

话音刚落,大地四周仿佛崩岩骤裂一般,据蒙元守军关口方圆数十丈遥,全部发生了地面塌方。伴着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响,可怕的仿佛地狱里的恶魔,从地底伸出魔爪一般,将前来进犯的“明复教”众徒拉入无尽的黄泉。

“额啊——啊——啊……”很快,三路包围的教众众徒,纷纷被“神王诀”的内力所侵蚀,太史寒生仅凭一人之力,以强神震裂之武功,震慑了万千敌军。

“看样子你们这些杂鱼,还不配作我森罗教主的对手……”太史寒生继续狰狞笑道,“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死前见识‘神王诀’的内力也是值得……”

随即,太史寒生伸手一回,霎时四面大地万丈倾光而出,仿佛喷涌的熔岩一般,周围四目尽是狂风聚威之力,直将范围内的“明复教”众徒搅和得是天翻地覆、昏云黑雨。

“啊——啊——啊……”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神王诀”的内力惊为天人,整个“江城道”路口仿佛被神力搅翻一般,顿时街道两侧的房屋倾塌落倒,如同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战前路口的四朝街巷,全部被搅得是天翻地覆、面目全非,最后一声震天塌响,整块地域很快变成了大都城中的一片烟云。

这便是“神王诀”的威力,太史寒生为了对付“祸魔之血”,潜心数月研习的武功,如今在“明复教”众徒面前使来,只靠一人之力,便震退了万军之众。

在“明复教”众徒眼里看来,太史寒生就如同死神降世,“神王诀”之惊魄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天神震地降世伏魔,之前的气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大部队的不断后撤。

“明复教”真的撤军了,仅仅只是被太史寒生的一招所倾倒。不过太史寒生武功的恐怖也算是前所未有,即使放在当今武林之上,也未有几人可以与之比及……

“哼,鼠辈就是鼠辈,只有逃跑的本事……”望着撤军的“明复教”部队,太史寒生冷冷一笑,随即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振振一声说道,“这样一来,我的复仇计划又往前了一大步……什么卜天星,什么‘祸魔之血’,什么‘灵王’,我全都不放在眼里!察台王,你做梦都不会想到吧,如今的我将要得到你的位置,用我这双手,血洗这十九年来的怨恨!”

太史寒生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复仇,练就“神王诀”的他,似乎已然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没有人可以与之为敌。只是自己的复仇还未完成,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将要怎么做……

此时此刻,西城的某处庙宇之内……

卜天星仍旧和平时一样,无事闲来测算着自己的占牌。然而今天不同的是,除了自己的占牌与水晶球,自己的手中还多一样东西——那便是察台王府遭难那天,太史寒生给予自己的“江家图腾”的其中一块碎片。直到现在为止,卜天星都不知道太史寒生给予自己这个东西的意义何在,但是想起那天的经历,卜天星似乎仍心有不安……

(回忆中)……

太史寒生静默了一会儿,慢慢收回佩剑,表情也渐渐稳定下来……忽而,太史寒生嘴角一撇,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表情冷冷一笑。

“嗯?”卜天星不知道太史寒生想做什么打算,凝声一视。

“这样吧,就当是与卜先生初次见面的礼物……”太史寒生忽然变了一个表情,一脸淡笑的样子,用手抠下了图腾饰物五块的其中一块,向前丢给了卜天星。

卜天星轻轻接过饰物,一脸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卜先生有测算天机之术,老夫今日所见,实是佩服,能将察台云整成这般‘人鬼’模样,也颇有本事……”太史寒生冷笑着说道,“不过卜先生的出现,已经妨碍了老夫的计划,就当是把江家奉为性命重要的遗物其中一块,赠予给卜先生,希望卜先生就此收手,不要再继续牵扯这件事了……”

“哦,那这份礼物可真是贵重啊……”卜天星听到这里,不由反笑道,“不过同样都是为了复仇,察台云的一举一动,全凭他自己的意志,我可阻拦不了……对江教主来说,你此生与察台家势不两立,如今除掉了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只剩下最后一个察台云是吗……你们的恩怨,鄙人绝对不会亲自插手,但至于江教主能不能除掉察台云,全得凭你自己……”

“这个,就不由卜先生操心了……礼物即送,请卜先生就此别过,老夫不送了……”太史寒生继续冷笑道。

“也好,今日与江教主一会,鄙人也收获不少啊……”卜天星也随之一笑,遂收下太史寒生的“礼物”,转身就此离去……

(现实中)……

“他当时把这片江家的遗物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卜天星继续默默道,“当时他的那副眼神十分镇定,好像心中略有所图,而且十分自信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卜天星将碎片用方巾包好,缓缓放于囊中。转头将目光放在自己桌上的几张占牌之上,不知是何缘由,卜天星似乎想要为自己算上一卦。

“天机之测,凡人莫知,欲图事理,会灵从之……”卜天星口中默默念道,随即慢慢翻开了其中一块占牌。

只见占牌之上,一把无刃之剑倒吊悬挂,似乎暗含隐藏深意,给人以莫名的遐想。

“无刃之剑,意在功名落空,倒悬之意,无非暗鸣之举……”卜天星似乎是侧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表情上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凝神,不禁默默道,“意思是指,我的命数将会遭遇意外吗……”

卜天星向来都是测算别人的命数,可知风云万千,可不知怎的今日测算自己命数,仿佛心中无底,预测到了不好的将近。

“是我想多了吗……”卜天星努力安慰自己一句,随即又翻开了桌上的第二张占牌。

占牌之上,一副阴阳太极图案,不同的是左右对称不是两道圆圈,而是两个正写反写的“灵”字。

“阴阳代表生死,反转代表轮回……”卜天星望着占牌上的图案,继续默默说道,“生于魔灵,死于魔灵……这难道是指我吗,还是说……”

卜天星真的头一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头上甚至不禁冒出稍许冷汗。后面还有两张占牌,但卜天星似乎不敢再去轻易动那两张牌,仿佛是死神的令牌一般,让自己不敢轻易触及。

“这两张牌,算出了我的死命……”卜天星突然冷冷一句说道……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坟场之战(上)

靠近大都中城北部的一处,这里是一片死寂之地,从头远及张目而望,遍地都是坟地和墓碑。没错,这里便是大都城最偏僻的坟场之地,历来朝廷牺牲的忠勇将士,墓碑都会安放在此处。

而今“明复教”将战火燃及至整个大都,这里也未能辛免,因为战乱和暴动,这里的许多墓碑也悉数遭到毁坏。如今这里才刚刚结束一场战斗,满目都是蒙元将士和“明复教”教徒的尸体,血淋浸染遍地狼烟,可见其战事之惨烈。

而在坟场深处正中央,屹立一尊惊煞威慑的身影,此人黑甲披身长发尽散,魔灵血爪令人寒颤——不问便知,此人便是“灵王”孙云,看来刚才在这结束的战斗,“灵王”也有参与其中,其众将士教徒的尸体惨烈,也与“灵王”分不开关系。

“灵王”孙云站在坟场中道,杀死了最后一个“明复教”的教徒,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孙云露出冰冷狰狞的面孔,振振自言道:“都是些让本王提不起兴趣的废物……血,我还需要更多的血,‘魔灵’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些……”

如今的“灵王”震惊威慑,所到之处几乎遍地尸首、片甲不留,不仅仅是“明复教”的教徒,就是蒙元朝廷的禁军将士,听闻“灵王”的威名也当是胆战心惊。

象征着黑暗与力量的“灵王”,已然成了整个大都城恐怖的存在,而孙云心底最根本的良知,却早已被仇恨和血杀埋没得无影无踪……

“灵王,我终于找到你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灵王”身后响起一个镇定的声音。

“灵王”孙云面无表情,转头一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竟是青墨山庄弟子董渝。

之前董渝和成付二人一起,到处追寻“灵王”的踪迹,而在城关一战中,成付也和雷正风一样,在“死亡决斗”中落败,最终昏死过去。董渝继承了成付的“衣钵”,继续追寻“灵王”的脚步而去,并且发誓自己一定要打败“灵王”,救回真正的孙云和成付他们——尽管在董渝看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及“灵王”……

“又是你……”灵王孙云认出了董渝,语气冰冷道,“上次你的朋友与我决斗,最终落败牺牲,你一个人还来追踪本王,看来是要步他的后尘啊……”

“我一定要打倒你,救回真正的孙云兄弟——”董渝手持长剑,振振笃定说道,“在这之前,我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哼,宵小鼠辈不自量力,凭你也想要挑战本王的力量……”灵王孙云丝毫不把董渝放在眼里,冰冷无情道,“看来你是没长够教训啊,继那些愚蠢的鸣剑山庄弟子之后……”

“你居然骂他们愚蠢……”董渝听到这里,心情十分悲痛道,“孙云兄弟,难道你真的忘了你自己是谁吗,难道你真的忘记他们了吗?他们可都是你的朋友啊,你却说出这样的话……”

“吾乃‘灵王’,是独霸世间的‘魔灵教主’!”孙云露出令人震慑的赤金双瞳,震喝一声道,“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本王活在世上的目的只有复仇——尔等若是阻挠本王的复仇大计,通通得死!”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董渝似乎还对唤醒孙云的良知抱有一丝幻想,满心悲痛地说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丧失了曾经所有的记忆?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还有你那些鸣剑山庄的朋友……”

“复仇者是孤独的……”然而,就在董渝反复垂然间,孙云突然冷冷一句道,“回望凡尘,回望众生,失去亲人和朋友是痛苦的……只有复仇和力量不会让人痛苦,本王便是集一切力量于身的复仇者,无论是谁,在本王眼里不过是过往云烟,全部都化为浮沉——”

“孙云兄弟……”看着孙云执意将身心与灵魂付之于黑暗人格,董渝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拾起剑锋,振振坚毅道,“既然你执意将良知倾付黑暗,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打倒你,是救回孙云兄弟你唯一的办法!”

董渝的眼神愈加坚定,似乎笃定今日在这里,一定要打倒“灵王”。

“哼,和那些家伙一样送死来吗……”灵王孙云却丝毫不把董渝放在眼里,不屑一声冷冷说道。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董渝镇定几番精神,振振不屈道,“有这个本事的话,就使出你的全力打倒我吧!”

“那好吧……”灵王孙云看在眼里,语气冰冷道,“既然你执意要赴入黄泉,那本王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聚力凝结阵法——“魔灵结界”再起,结界将整个坟场狼藉铺散开来,并将孙云和董渝包围其中。

董渝认得出这个结界,咬牙凝紧一声道:“又是这个结界,死亡决斗是吗……”

“死亡决斗的结界,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出去……”灵王孙云振振说道,“和那些家伙一样,对付任何人,本王都不会手下留情,现在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哼,谁会后悔……”董渝反驳一声,内心故作镇定暗道,“你等着,孙云兄弟,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在必死的命运面前,还在苦苦挣扎是吗……”灵王孙云看着董渝不屈的眼神,冷冷一声说道,“看吧,这就是人类的反复与矛盾,即使是死亡在前,却仍旧飞蛾扑火……”

“‘灵王’的力量在我之上,我最好不要主动近身——”董渝见识过“灵王”的实力,遭遇前两战的败局,董渝主动克制保持冷静道,“先以守待攻,再寻觅机会……”

“来啊,不是要打败我吗?……”灵王孙云继续用狰狞的语气振振说道,“为你牺牲的朋友报仇,用尽全力来挑战我……”

“我和你不一样,我要打倒你,不是为了报仇……”董渝持剑坚毅说道。

“哼,死到临头还这番口气,和那帮家伙一样,看了就让人厌倦……”灵王孙云继续寒语道,“不过你放心,本王马上就送你到他们身边……”

“切……”董渝没有再理会“灵王”,先制回合以守待攻,并没有主动朝“灵王”面前袭去。

“既然你不动手,那本王可就先来了——”灵王孙云震寒一声,魔血利爪横空而出——“血月双刀”惊澜破风,夜空下寒光骤骤威慑,血芒冲天劈裂而下,整个“魔灵结界”也随之震摇。

“额……”感受到“血月双刀”的压迫,董渝知道这一刀下来必然震魄惊威,“归元神阵”聚力而出,霎时董渝周身形成一道归元的屏障,欲图以防守之力挡下“灵王”的这一击。

“就凭你这种力量,根本拦不住本王!”灵王孙云此时纵夜而下,望着董渝的“神阵”,颤栗呼喝一句,“血月双刀”从天而降。

“噌——”霎时一道锋芒利响,孙云的“血芒”正中斩在“神阵”之上,一瞬间结界摇摆不定,狂风骤起之势,直将帷幕四周震荡的破乱惊风。

“额啊——”然而下一刻,董渝随即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连人带剑被冲飞十数丈之遥,趴在地上久久不起。

看样子双方的力量过于悬殊,以致董渝连“灵王”的一刀都扛不住。“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不由冷冷振道:“哼,也就只有这点力量吗?看来本王也是高估你了……”

“额……”然而董渝并没有放弃,持剑重新从地上爬起,粗喘几口气,坚毅不屈道,“还没完呢,在救回孙云兄弟前,我不会就这样倒下……呼……呼……”

“哼,必败的命运面前做着无谓的抵抗,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孙云继续冷冷道,“你和那些鸣剑山庄的弟子一样,都是些主动送死的蠢蛋——”

“不,我们才不是主动送死……呼……呼……”董渝抚着受伤的肩膀,屹立不屈道,“我们为了救你,纷纷不顾一切甚至是拼上性命,就是为了唤回你的记忆……快点醒来吧,回到那个懂得博爱、懂得感情的孙云兄弟,回到那个真正的你……”

“想要救我?哼,本王已经说过了,本王活在这世上的目的,只有复仇罢了……”灵王孙云继续用惊寒的语气说道,“不管我前世是什么,经历过什么,与什么人有过接触,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在我眼里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有的人都是本王的敌人!”

“可恶,难道他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董渝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暗道,“这样下去,只能通过武力解决问题……可是‘灵王’的力量实在是非同小可,就算我今日拼尽全力,恐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现在可不是闲话聊天的时候……”这回,“灵王”孙云主动说道,“魔灵结界的死亡决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出去,既然你要继续为了你那所谓的‘信念’垂死挣扎,那也至少让本王看看你的骨气——毕竟,我可不希望死在本王手中的,全都是些一无是处的废物……”

“哼,还没完呢……”董渝镇定一声,将自己的腰带绑成一个结,继续持剑顶力而上,继续施展“归元神阵”,似乎依旧想要以守待攻寻觅反击。

“还在做无谓的抵抗是吗……”灵王孙云看在眼里,继续振振说道,“那么这一次,我会让你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话音刚落,孙云以“神踪步”施展诡异的身法,几乎是眨眼一瞬便飞到了董渝的身前。

“好快!——”董渝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这么觉得,但敌人近至眼前,自己根本没有走神的机会。

“觉悟吧——”灵王骤喊一声,“血月双刀”再出——血芒伴着魔爪的狂威,扑天纵下便朝董渝正头劈去。

“呀啊!——”董渝则是鼓动了全劲,“归元神阵”转而化作“归元神诀”,之前的屏障瞬时四面包合开来,似乎在防守御动的同时,想要以自身内力近身渗透,以致对手中伤的效果。

“哼,雕虫小技……”然而,“灵王”孙云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不屑一句,随即冰冷说道,“凭你这点本事,也想要伤害本王?”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转手一式“裂杀狂掌”,近身处一道鼓劲强风的狂威,正朝“屏障”下方董渝的腹下而去。

“还没完呢,别小看我!——”谁知董渝并没有坐以待毙,紧张生死之间,威慑反手一式“拓云掌”,霎时结界中央突风四起,两股窜天冲杀的内力震涌开来,一瞬之间便将“灵王”与董渝二人拉开了身位。

“呲——”灵王孙云擦划着地面向后退去,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刚才董渝的反击稍稍一惊,想不到对手在如此被动逆境之下,竟也能使出与自己互相力道抗衡的掌法,甚至险些伤了自己。但既是如此,“灵王”孙云反而显得兴奋起来,对于他来说,董渝并不算完全无用的废物,至少能与自己抗衡一二,这也让自己的“屠杀”变得更有意义起来。

反观董渝这边,再次被“灵王”一掌击中,虽然自己反手出招看似微妙,但毕竟内力功法不及“灵王”,正吃一计杀掌,内伤受中不少。董渝退后之后,又在身处喘了好几口气,甚至自己的眼睛开始有些恍惚,慢慢的有些站不稳当。

“看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嘛……”灵王看在眼中,不由冷冷振道,“这样也好,毕竟本王可不想跟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打……”

“还没完呢,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董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继续坚毅说道,“既然今日决定了要救回孙云兄弟,那我可不会在这里倒下!”

“哼,仍旧执迷不悟啊……那好吧,就让我亲手将你送下黄泉,和那些鸣剑山庄的弟子一起……”灵王孙云冷寒一声,手中的“血刀”寒芒即露,样子显然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然而,就在孙云提刀抬手的一刻,自己的腰间却突然掉落一件东西……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坟场之战(下)

“看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嘛……”灵王看在眼中,不由冷冷振道,“这样也好,毕竟本王可不想跟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打……”

“还没完呢,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董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继续坚毅说道,“既然今日决定了要救回孙云兄弟,那我可不会在这里倒下!”

“哼,仍旧执迷不悟啊……那好吧,就让我亲手将你送下黄泉,和那些鸣剑山庄的弟子一起……”灵王孙云冷寒一声,手中的“血刀”寒芒即露,样子显然比刚才认真了许多。

然而,就在孙云提刀抬手的一刻,自己的腰间却突然掉落一件东西,夜色朦胧之下,一块半月形的玉佩恍然二人眼前。

那块玉佩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半块“龙纹玉佩”,孙云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不仅如此,两年前他还曾将其中的另一半赠与给自己的兄弟唐战,之后兄弟二人便是南北相隔再为相见——对孙云来说,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额……”果然,“灵王”孙云看着地上的玉佩,仿佛记忆的深处回想起什么,瞬时顿感头痛一般,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胸口,显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而这个细节也让董渝注意到了,看着地上的玉佩,孙云即刻如痛醒一瞬,董渝心中不禁暗暗道:“原来如此,那件玉佩对孙云兄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是吗……现在‘灵王’的意识开始出现混乱,说不定这东西能够帮助他唤醒记忆……”

索性,董渝忍痛重新站起,冲“灵王”孙云的方向喊道:“你会停下手,说明你还记得吧……孙云兄弟,这块玉佩对你来说,应该是相当重要意义的东西……”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灵王孙云仿佛在内心苦苦的挣扎,一边忍受着刀绞般的心痛,一边内心暗自徘徊痛楚道。

“不要再对自己撒谎了……”董渝想要趁着这个机遇唤醒孙云的记忆,继续耐心说道,“这件东西对你来说,明明就那么重要……”

“我说了,我没有!——”突然,“灵王”孙云怒吼一声,仿佛在那一刻暴走一般,浑身的内力迸发开来,血芒惊刀寒寒威慑,夜月之下恍如恶魔附灵。

“咳……”董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灵王”的内力稍许冲伤,再划步撑手后退几步,嘴角的鲜血缓缓吐出。

“呀啊——”灵王孙云在这一刻,仿佛发疯了一般,魔爪鼓动着强劲的掌风,正朝董渝胸口逼来。

“可恶——”董渝没有办法,只能施展“拓云掌”强行硬顶……

“轰——”两招相杀内力乱冲,霎时一道炸裂惊响,再将二人彼此弹飞开来。虽然董渝的内力远远不及“灵王”,但因为刚才意识上的恍惚,“灵王”孙云的心智仿佛受到干扰一般,这一掌下去并没有太强的震慑,和董渝两掌相杀也不过五五分成。

董渝再度中伤,全身一直飞退至“魔灵结界”边缘;而“灵王”孙云则正好落在了玉佩身旁,在他睁眼的下一刻,正好看见了掉在地上的玉佩。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孙云拾起玉佩,感觉这件东西捏在手里仿佛烫手一般,霎时一股芒痛钻入心间,让自己不由心如刀绞,一时难以平复……

“起作用了吗?……”董渝看着孙云手握玉佩的样子,觉得这似乎是一个机会,稍稍调理自己的气息,又一次重新站了起来。

反观“灵王”孙云这边,似乎内心受到重创打击,半天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并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脸上的表情也由冰冷变得稍许一丝惊恐。

“看着那样东西,或许你能够想起些什么……”董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你的记忆里不该只有仇恨,还有那些珍惜、关心你的人在……你不可以自暴自弃,你的人生也绝不仅仅只是复仇,你只是被命运的波折折磨了自己,你不是‘灵王’,你是我们的朋友,孙云兄弟……”

“兄弟……”提及“兄弟”一词,望着手中的玉佩,霎时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当年的幕幕景象,依旧在孙云眼前萦绕……

(回忆中)……

“噢——”孙云从坡上直滑而下。

“噢——”唐战也跟着从坡上直滑而下。随即他们两人四肢张开地躺在坡底,很悠闲地睡在了草地上;刚才的那两声“噢”也在山谷中回荡,那无比舒畅的发自肺腑的喊叫声久久徜徉在他们心底……双方互相笑着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呵呵”地坐了起来。

孙云先说道:“怎么样,唐兄弟,行侠仗义很快乐吧?”

唐战也笑着答道:“我也是头一回这么感觉,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快乐,我以后也要像我父亲和叔叔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我也一样!”孙云又说道,“这样吧,唐兄弟,我们今天就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唐战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

于是,二人起身,走到一个比较宽阔的草地,然后双双跪下,仰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孙云大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从此我孙云和唐战就是拜把兄弟!”这豪放有劲、坚定不移的声音一直在山谷里回荡,好似声音真的传到了天际。

尔后,二人又互相对望,肩对着肩说道:“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吧!”说完后,两人又“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稚嫩纯洁,却又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拜完兄弟后,二人又重新坐回到斜坡上。孙云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似的东西,随后说道:“唐兄弟,这是我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的龙纹玉佩,听我义父说这是我亲生父亲挂在我身上的。只不过这龙纹玉佩一开始就是碎成两端的,平时带着也不方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两半。而今天你我二人已是兄弟,这玉佩的另一半就送给你了!”

唐战见状,吞吐道:“这……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怎么好收下?”

孙云甩手说道:“哎,别这么说嘛!你我现已是拜把兄弟,这玉佩就当是结拜的信物;再者,明天我就要北上去大都了,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又见面了,再拿出这玉佩,欣想便是重逢的见证吧!”

唐战听了低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

……

(现实中)……

“唐战……兄弟……”不知为何,意识中的迷迷糊糊,孙云竟念出了自己兄弟唐战的名字。

然而,意识的下一刻,孙云的表情稍稍一变,握紧玉佩重新系在腰间,脸色一下子又冰冷下来,回到了“灵王”模样的神态。

“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灵王孙云内心暗暗振道,“是的,我是‘灵王’,我不应有任何的感情……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就算那些都是真的,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有人死了,有人走了,最后剩下的,只是我孤独一人而已……我要复仇,我要屠杀,这才是我活在世上的意义!”

最后一句“灵王”孙云说出了口,好不容易唤醒的一丝记忆,再一次被自己的冰冷与黑暗人格所埋没。

“还是没用吗……”董渝看着孙云再一次恢复冰冷的表情,为了续上记忆,董渝再一次冲孙云喊道,“别忘了,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来运镖局也好,杜姑娘也好,难道你把他们都忘了吗?”

“鹃儿……”提到杜鹃,孙云又一次念出名字来。

“对,她可是你最爱的人,难道你连杜姑娘也要忘记吗?——”董渝趁势继续喊道。

谁想到,这一次孙云没有再被记忆所触动,听到了来运镖局和杜鹃,孙云反而将面色埋没,继续用冰冷至极的语气说道:“来运镖局的人都死了,鹃儿也死了,对我来说,所有人都已无挂念了……”

“怎么……这样……”董渝听到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提到已然“逝去”的人,“灵王”一定会再次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鹃儿死了,父王死了,多尔敦死了……是我没用,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灵王孙云继续冰冷道,“既然活着不能为其报恩,那就在死后替他们狠下心来报仇……吾乃‘灵王’,既为仇恨而生,此生便不再顾念任何情感,终生只为复仇而活——谁敢阻挠本王,定让他寸立难安!”

“灵王”孙云说得震震威慑,看来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说动他了。

“糟了,我忘了,卜天星说过,孙云兄弟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责没能保护亲人和朋友……”董渝望着“灵王”的眼神,暗暗凝声道,“现在他这表情,恐怕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孙云兄弟,难道你真的从此堕落了吗,难道你已经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吗……额——”董渝甚至不屑咬牙一声,他知道接下来再怎么说动也无可奈何,唯一的办法只有打倒对方……

“灵王”孙云重新注视着冰冷的目光,手持血芒,振振威慑道:“死亡决斗还没有结束,快点拿起你的剑,尽早做个了断吧!”

董渝听到这里,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手持长剑战战兢兢,坚定的眼神似乎注定这次要自己先攻而上……

“再怎么逃避也没用,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董渝踮步飞跃身前,一边冲袭一边大喊道,“孙云兄弟,既然过去的记忆无法唤醒你,那就用我手中的剑来拯救你好了!接招——”

话音即落,“拓云神剑”飞芒而出,夜空下凌落寒芒四分骤闪,惊雷穿空一般,直扑孙云身前。

“哼,终于要使出全力了吗?……”灵王孙云冷冷一手,手中的血芒也随着而动。

孙云即刻反击而上,“荒血之刃”飞夺而出——血色刀芒从天而降,一式断杀裂斩,全然便朝董渝而去。

“铛铛——”结界阵中火光四溅,刀剑飞舞雄雄震威,“拓云神剑”与“荒血之刃”集招相杀而上,董渝誓定要用最后的剑法分个胜负。

“快点醒来吧,孙云兄弟!——”董渝剑锋近至孙云颈口,突然松手放剑,两手朝“灵王”孙云的肩膀推去,意图趁着这个时候制伏对手,并借此机会唤醒对方的灵魂。

不过,董渝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哼,仅凭这种手段就想打倒我,你太天真了——”灵王孙云冷冷一声,“荒血之刃”再冲其力——霎时体内的血芒震威迸发而出,近在咫尺的一刻,董渝被“魔灵”与“血芒”两招同时中伤,口吐心血倒落后方而去。

而在吐血的一刻,血滴正好滴在了孙云的刀锋之上,仿佛那是董渝最后的倾诉,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唤醒孙云真正的良知。

“额啊——”董渝倒地以后,再也无法站起,浑身重伤的他,望着依旧挺立未有丝毫动摇的“灵王”,知道自己已经命之将绝。

“同样就用最后的这招,送你归西好了——”灵王孙云完全冷漠了内心,提起手中的刀芒,血色煞气再度凝结——“祭血天刀”夺魄而出,和对付成付最后的招法一样,“灵王”孙云似乎想要用这最后的“血芒”,送董渝赴下黄泉。

“对不起,成付兄,我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看着“死”之将近,董渝最后在孙云面前露出坦然的危险,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成就了这场无怨无悔的决斗。

“再见了——”灵王最后冰冷一声,“祭血天刀”锋芒破杀而来,这一刀定魂入威,将决定所有的一切。

“孙云兄弟!——”董渝则是和成付一样,“牺牲”之前大声呼喊着孙云的名字……

“额——”灵王的内心深处,孙云的良知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似乎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呼唤自己,回头一看却是无涯的深渊,不由默默呆滞道,“是谁……又是谁在叫我……”

“死亡决斗”结束,最后还是“灵王”笑到了最后……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迫近危险

“同样就用最后的这招,送你归西好了——”灵王孙云完全冷漠了内心,提起手中的刀芒,血色煞气再度凝结——“祭血天刀”夺魄而出,和对付成付最后的招法一样,“灵王”孙云似乎想要用这最后的“血芒”,送董渝赴下黄泉。

“对不起,成付兄,我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看着“死”之将近,董渝最后在孙云面前露出坦然的危险,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成就了这场无怨无悔的决斗。

“再见了——”灵王最后冰冷一声,“祭血天刀”锋芒破杀而来,这一刀定魂入威,将决定所有的一切。

“孙云兄弟!——”董渝则是和成付一样,“牺牲”之前大声呼喊着孙云的名字……

“额——”灵王的内心深处,孙云的良知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似乎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呼唤自己,回头一看却是无涯的深渊,不由默默呆滞道,“是谁……又是谁在叫我……”

“死亡决斗”结束,最后还是“灵王”笑到了最后……

“魔灵结界”逐渐消失,只留下昏死倒下的董渝在阵中,和坟场周围躺倒的无数蒙元将士与“明复教”众徒尸体一起,场面一时沉哀与悲凉,伴着无数被捣毁的墓碑,不由让人心生感慨。

而“灵王”孙云依旧是那副冰冷至极的面孔,似乎自己杀再多的人也毫无所动,哪怕这个人曾是自己的朋友。

“额——”然而,一种熟悉至极的疼痛涌上心头,又一次让孙云短时间内痛苦堪言,“我为什么……心好痛,我到底是谁,眼前被我杀掉的人又是谁……额……”

短暂意识上的混乱,让“灵王”有些睁不开眼,但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很快心底的浮华渐渐消散,留下的,依旧是那副赤金双瞳让人畏惧的面孔。

打败了董渝,“灵王”孙云转身离去,离开这座死无声息的坟场,继续孤独地走在复仇的路上……

而战斗结束了许久许久,才终于有人再“光顾”这片死寂之地……

“董渝兄弟——”董渝的“遗体”被发现,依旧是鸣剑山庄和青墨山庄的弟子赶来,可等众人追寻到了这坟场之地,一切都为时已晚,这里的战斗早已结束,“灵王”孙云也离开了许久。

“可恶,连董渝兄弟也……”和雷正风、成付二人一样,董渝也倒在了“灵王”的刀下,古兴康不由握了握拳头,狠狠捶向身旁的墓碑。

“我们还是来晚了……”方珍士看着自己门下的董渝也难逃噩运,不由悲叹感慨道,“董渝他也不敌‘灵王’,步了贵派弟子二人的后尘……”

“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事都做不了吗?——”古兴康看着周遭的人,一个个被“灵王”打败,从而昏迷失去意识,不由站起朝庄主花叶寒问道,“庄主,我们已经有三个人倒下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成付兄他们吗?”

“唯一的办法,只有打败‘灵王’——只有那么做,我们才能救孙少主,救雷堂主他们……”花叶寒低声无奈一句道,“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个个飞蛾扑火,不然我们都会像之前那样,一个个死在‘灵王’的手上……”

“要么打败‘灵王’,要么杀了卜天星……”古兴康想着所有的事情,都是卜天星一手造成,索性愤恨说道,“就是那个臭道士害的,是他把孙少主变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我要去杀了他,为孙少主还有成付兄他们报仇!”

“你站住!——”看着古兴康也失去冷静,花叶寒急忙一把叫住了他,随即眼神严肃说道,“就算你杀了卜天星,孙少主依旧还是没办法清醒——救回雷堂主他们的办法,只有打败‘灵王’,这样才能唤醒孙少主的意识……”

“可是,要怎么做?”古兴康继续问道,“灵王的力量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个败在他手上,现在的‘灵王’有一人匹敌千军之力,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败他?!——”

“总会有办法的——”花叶寒镇定说道,“就算是‘灵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弱点,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从问题的源头入手……”

“那不还是那个臭道士?”想起卜天星,古兴康就一肚子的来气。

“不是卜天星,而是孙少主会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花叶寒急忙说道,“卜天星说过,虽然是他在孙少主体内注入了‘祸魔之血’,让他变成现在这番,但一切的命运,都是由孙少主他自己选择……父亲死了,兄长死了,来运镖局没了,对他来说所有的亲人全部离他而去——孙少主因为自责自己没能保护亲人,从而人性受到扭曲,才给了‘魔血’的可乘之机,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想要切实打败‘灵王’,就一定要打败孙少主心中的黑暗,唯有这样,才能唤醒孙少主的良知和人格!”

“如果有亲人还活着,说不定孙少主能够清醒过来,话是这样说没错……”方珍士听了,在一旁不由担心道,“可是,现在他的亲人都死了,我们去哪儿再找他的亲人。如今的‘灵王’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独自走在复仇的路上,根本不会再顾及身边的人,哪怕是我们这些朋友……”

“我相信,孙少主一定还有亲人还活着!——”花叶寒坚毅说道,“找到他们,说不定就能唤醒孙少主,如果是这样的话……”

“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身死,来运镖局也被‘明复教’毁了,我们现在还能去哪儿……找到孙少主的亲人……”古兴康继续发愁道。

“对了,祁姑娘——”花叶寒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人,即刻反转说道,“我想起来了,在军营的时候,那个姓祁的姑娘一直在孙少主身边,孙少主有和我说过……祁姑娘对孙少主来说,是比之我们非常重要的朋友甚至如同亲人,如果能找到她的下落,说不定就有办法救回孙少主——”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现在那个祁姑娘究竟在什么地方……”古兴康继续无奈道。

“大都城没有,有一个地方说不定会有线索……”然而,方珍士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提及一声说道。

“在哪儿?”古兴康急忙问道。

“青墨山庄——”方珍士继续肯定道。

“青墨山庄?可是你们山庄那个地方,不是已经被‘苍寰教’的人攻占了吗……”古兴康听了,有些一筹莫展道。

“董渝和我说过,祁雪音祁姑娘曾经去过我们山庄,也十分知晓董渝上次回山庄偷情报的事情,而且她还和‘苍寰教’的人势不两立……”方珍士继续提道,“现在大都城战局危急,对她来说身为亲人的察台王与察台多尔敦先后身死,她会不会暂时离开大都,去往了我们山庄,找‘苍寰教’的人一做了断?”

“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吧,毕竟我们山庄那里,现在正被‘苍寰教’的人占领……”一旁的青墨山庄弟子不禁提道。

“就算可能性很小,我们也要试一试——”方珍士愈加坚定地说道,“如果回山庄那里,找到了祁姑娘的下落,真正的孙少主一旦见到想起来,就有很大可能苏醒过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层办法了……”花叶寒仔细斟酌了一番,随即对方珍士道,“那么方庄主,你先带着你们门下的弟子,回青墨山庄寻找祁姑娘的下落,我和我们下的弟子,继续追踪‘灵王’,我们分头行动——”

“可是追踪‘灵王’的任务十分危险,花庄主……真的要这么做吗?”方珍士见着花叶寒想要独自面对“灵王”,不由担心提到。

“为了救回孙少主,什么样的险,我们都愿意试——”花叶寒坚定十分道。

“那好吧,就按花庄主说的,我们分头行动……”苦苦做出了决定,方珍士在一旁权威说道,“不过‘灵王’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危险的家伙,已经倒下了三位弟子,花庄主追踪他,可一定要万加小心!”

“你们也是一样……”花叶寒也回应说道,“贵派山庄现在还在‘苍寰教’的手里,如果回去遇到了危险,千万不可贸然鲁莽行动!”

“我知道了——”方珍士也点了点头……

索性双方做出了决定,方珍士带着青墨山庄的弟子,暂时出城回往青墨山庄追寻祁姑娘祁雪音的下落,而花叶寒则带着自己鸣剑山庄的弟子,继续追踪“灵王”孙云的下落。

“或许,是该我站出来的时候了……”花叶寒握了握手中的宝剑,似乎在他心里,已经决定了什么……

翌日,枯荣镇后山山洞……

杜氏父女在洞里休息了一晚,暂时不见有“苍寰教”的弟子追来,但是一晚上也没有祁雪音的信息,杜鹃心里也是十分的担心。一大早起来除了喂马,杜鹃还可以爬上洞顶,看看会不会有祁雪音的下落,不过结果让自己十分失望,到处也没有看见祁雪音的身影……

“鹃儿,一大早你跑到哪儿去了?”杜常乐看着自己的女儿久久才回来,不禁问道。

“我去看看,有没有祁姐姐的下落……”杜鹃脸色低沉道,“都一天了,到处都没有祁姐姐的消息,她该不会是真的……落入了‘苍寰教’那帮家伙的手中吧……”

想起昨日临走前祁雪音嘱咐自己先走,自己一个人断后,杜鹃就十分难以安心……

(回忆中)……

“妹妹,你快骑上我的马先走——”可不等杜鹃反应过来,祁雪音先言令道。

“不,我不能丢下祁姐姐你,要走我们一起走!”杜鹃的目光很坚定,自己绝不能丢下祁雪音一个人在这里。

“你这个笨蛋,我们两个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突围……”祁雪音没有犹豫,继续大声喊道,“你先撤,我掩护你,等我解决掉这些家伙,我会追上来的!”

“哼,好大的口气——”北雉听到这句,立刻露出愤恨的面容……

“可是祁姐姐……”杜鹃还在原地犹豫。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些提刀的官员,已经朝着杜鹃的方向靠近了。

“快走啊!!!——”祁雪音望着身后一幕,急着冲杜鹃喊道。

杜鹃看在眼里,敌人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自己不由慌神,连牵动马缰绳的动作都忘了……

突然,刹那间一个身影出现,抱着杜鹃一起骑上了战马“烈云”。杜鹃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自己并不害怕,因为抱自己上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杜常乐。

杜常乐趁着众官员上来的时刻,为救自己的女儿,看准时机一起上马。“驾——”杜常乐代替女儿驾喝一声,战马“烈云”随即扬蹄而去……

(现实中)……

“祁姐姐,你现在到底怎样了,该不会是真的……”毕竟一晚上没有消息,杜鹃能想到的,只能是祁雪音出事了,时间越往后拖,情况越是不利。

“嗯?”然而,杜常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凝声一句。

“爹,您怎么了?”杜鹃看着父亲疑惑的样子,不由问道。

“嘘——”杜常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自己将耳朵贴在地面,像是听到了什么,不由悄声惊道,“有人朝这边靠近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什么?——”杜鹃听到这里,下意识有些慌神。

“快走,鹃儿,我们马上得离开这里——”杜常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带着自己的女儿就准备往洞外跑。

“难道是,‘苍寰教’的人?祁姐姐说会沿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赶来,可她没来,来的却是‘苍寰教’的人,该不会真的是……”一想到这里,祁雪音不由地紧张至极。

“鹃儿,我们快走——”杜常乐则看着女儿还在原地发呆,一手牵着立声喊道。

“额啊——”杜鹃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突叫一声……

杜鹃的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果然,就在父女二人出洞的一刻,“苍寰教”的追兵已经临至杜氏父女面前……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舍身救女

“嘘——”杜常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自己将耳朵贴在地面,像是听到了什么,不由悄声惊道,“有人朝这边靠近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什么?——”杜鹃听到这里,下意识有些慌神。

“快走,鹃儿,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杜常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带着自己的女儿就准备往洞外跑。

“难道是,‘苍寰教’的人?祁姐姐说会沿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赶来,可她没来,来的却是‘苍寰教’的人,该不会真的是……”一想到这里,祁雪音不由地紧张至极。

“鹃儿,我们快走——”杜常乐则看着女儿还在原地发呆,一手牵着立声喊道。

“额啊——”杜鹃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突叫一声……

杜鹃的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果然,就在父女二人出洞的一刻,“苍寰教”的追兵已经临至杜氏父女面前。

“站住——”“不要跑!——”苍寰教众徒纷纷赶至,看着杜氏父女二人意图从这里逃走,纷纷手持利刃喝声喊道。

然而杜常乐为了保护女儿的安危,什么也不顾了,头也不回地便牵着自己的女儿往拴马的地方跑去。

“果然是一对父女情深啊,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的父亲,居然会隐匿在我们‘苍寰教’里面……”晌时,战马身旁响起东浔那令人寒颤的声音,杜鹃见了差点没有惊吓到失声,傻愣愣地站在父亲身旁。

杜常乐知道东浔的“手段”,上马前将女儿护在自己身后,随即自己镇定说道:“东浔,事已至此,难道你就不能放我女儿一马?”

“你不要搞错了,我要抓的人可不仅仅是你的女儿,还是杜大人您啊……”东浔用十分狰狞的口气说道,甚至完全没有把杜常乐放在眼里。

“东浔,你不要太得意了,如果没有我,你们教主左煜秋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在东浔面前,杜常乐倒也没有立刻认怂,仗着自己的“身份”振振说道,“左大人之前有言,见我如见教主,没想到你今日不但无礼以应,还带这么多追兵前来,你这样做对得起你们教主吗?”

东浔听了,狰狞的面孔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什么左教主,难道杜大人不知道,左教主早就已经死了吗?”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杜常乐果然露出惊诧的面孔。

“左煜秋早在大都就殒命,我们早就不再听命于他……”东浔继续不屑说道,“现在,小姐才是我们的教主,既然杜大人的女儿和那个‘奇玉教’的女人都是小姐的敌人,那我们且当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什么……”杜常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在一旁眉头发愣战栗不安。

“而且,你这老家伙早就没资格指命我们了……”东浔继续说道,“八年前,你为了所谓的势利,背信弃义背叛朝廷,做了我们‘苍寰教’的狗,八年后的今天,你又为了你的女儿,背叛了我们……杜常乐,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死,不管是谁都一样,杜大人你早就没资格再活在世上——”

杜常乐没有说话,当东浔说出自己是“背叛者”的一刻,杜常乐顿时懵了,仿佛心中有无数的悲鸣和感慨,而如今年到白头却已是韶华晚矣,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杜鹃……

“把他们父女俩给我抓起来!——”东浔最后铁下脸,厉声呵斥一句。

“苍寰教”众徒遂循循而动,朝着杜氏父女的方向包围过去。

“快,上马走!——”杜常乐没有再耽误工夫,扶着自己女儿上马,随即自己骑上马鞍,驾令一声,便驭马奔走而去。

“不要跑——”后面顿时响起教徒众人如饿狼般的叫喊,如同暴徒一般的教徒在后面紧追不舍,似乎誓要将父女二人截杀在这里。

不过好在祁雪音的战马“烈云”矫健,踏步数足便将双方距离拉开了甚远。“苍寰教”的众徒虽然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山路从路弯弯,怎么样也赶不上“烈云”的速度,眼看杜氏父女二人就要逃出“苍寰教”的魔爪……

“堂主,他们父女二人就要逃出这里了——”一旁的教徒看着着急,不禁冲东浔请示道。

“把箭给我!——”东浔则二话不说,冲手下侍卫喝令一句,命其将弓箭拿来。

教徒侍卫荼毒三支箭矢,迅速交给了东浔。

“哼,我看你们还能逃到哪儿?……”东浔在后方张弓搭箭,目标正指前方驭马逃跑的杜氏父女二人。

“嗖嗖嗖——”箭发弦响,霎时三支箭矢飞冲而出……

“啊——”战马这里,杜常乐骑马坐在女儿身后,背部正中毒箭三发,顿时发出惊恐的惨叫。

“爹!——”杜鹃知道自己的父亲中箭受伤,坐在马前大声喊道。

“爹没事……快走……驾——”杜常乐则依旧强保着最后的意识,御马保护女儿的安危……

“堂主,杜常乐中箭了——”东浔身旁的侍卫看着杜常乐中箭,不由请令喊道。

“哼,杜常乐不会武功,中了毒箭死路一条……”东浔想了想,随即命自己的部下侍卫喝令道,“传令下去,给我沿着马蹄印追,他们父女二人肯定跑不远!”

“是!——”众教徒纷纷喝令,即刻便寻着马蹄铁的脚印追踪杜氏父女二人而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杜常乐中箭之后,战马依旧马不停蹄地赶路,尽量拉开与敌人的距离,将父女二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驾……驾——”而杜鹃这边,知道自己的父亲受伤,也代替自己的父亲驭马在前。

而杜常乐靠在杜鹃的身后,久久没有说话了,低头颔首的一刻,杜鹃还以为是没了气息,顿时紧张凝神起来。

“爹——爹!”杜鹃一边驭马,一边大声地喊叫自己的父亲。

然而杜常乐依然没有回应,肩膀一侧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

“吁——”终于,战马“烈云”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在山坡的一处侧口顿时一停,这一停不要紧,骑在马背上的父女二人没有反应过来,瞬时全部摔倒在地。

“额啊——”杜鹃也是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喊,看着自己和父亲同时落马,心里很是惊慌。

然而,当杜鹃看到自己父亲背后的三支毒箭,差点吓得昏死过去。虽然自己与父亲之前有隙,可父亲为了救自己,中了“苍寰教”的毒箭,生命危在旦夕,杜鹃作为女儿,又怎会不担心父亲的生死?

“爹,爹……”杜鹃跪在地上一边哭道,一边准备拔出杜常乐背上的箭,“爹您别怕,女儿这就帮您把箭拔出来……”

“不……不行……”然而,意识昏迷的杜常乐,马上制止说道,“箭上有毒,鹃儿你……不要千万不可以碰……”

“可是爹……呜呜……”杜鹃不忍心就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死去,在一旁伤心得泪流不止。

“爹已经活不了了,鹃儿……爹希望你,能听爹说完……最后的话……”杜常乐坚忍着痛楚,似乎临死之前想要把该说的话说完。

“呜呜……”杜鹃没有应声,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哭泣,想到父女八年后好不容易再次重逢,最后就还是落得这番下场,实在是唏嘘命运多舛。

“鹃儿,不要哭,这一切……都是爹自己的报应……”杜常乐用奄奄一息的声音慢慢说道,“八年前,爹为了势利背叛了朝廷……最后助纣为虐,泄露了朝廷的机密……成就了左煜秋的野心……”

“爹,您不要说了……呜呜……”杜鹃依旧是一边哭泣一边摇头,她不想听到自己父亲临死前的话。

“都是爹的不是,如果不是爹,就不会有……后来的‘苍寰教’,以及……这么多的事故……”杜常乐依旧用最后的口气坚忍说道,“爹最对不起的,还是……鹃儿你……八年前,爹为了不让你牵扯进朝廷的纷争之中,假意骗你……骗你爹已经死了,可没想到八年后的今天,我们父女俩……还有重逢的机会——这已经是上天最好的眷顾了,可爹还是……还是把鹃儿你牵扯进了事故中,还是害了你……”

“爹,你没有害女儿……没有……呜呜……”杜鹃早已是泪流满面,连自己父亲苍老的面孔都看不清晰,模糊的泪水潸然而下。

“是爹害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的不是,现在爹为了救你……一命偿一命,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杜常乐继续说道,“不过爹真的很高兴,这八年来你交了许多新的朋友,还遇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只要鹃儿你能够幸福一辈子,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会的,爹,您不会死的……呜呜……”杜鹃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在自己将死的父亲面前哭得泪不成声。

“爹走了,最后能跟你说的……只有一声‘对不起’……”杜常乐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女儿面前苦心说道,“希望鹃儿你……能忘记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爹,爹这辈子……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鹃儿你……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一声没有说完,杜常乐的手松了下去……

“爹!!!——”杜鹃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离世,顿时钻心的痛楚涌入心头,杜鹃在一旁大声呼喊,却是再也唤不醒父亲。

“吁——吁……”一旁的战马“烈云”似乎也有感而发,天色愈渐阴沉之下,发出长久撕裂的悲鸣……

杜鹃的父亲死了,带着一声的愧疚与罪恶离开了人世……

杜鹃久久没有从父亲的遗体旁站起来,现在的她泪水哭干、眼神呆滞,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八年前亲眼见到父亲的“死”,八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见到,然而这一次已然不再是谎言,杜鹃心中顿起无限的痛楚。尤想起祁雪音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是令自己感慨和惋惜……

(回忆中)……

杜鹃的语气越来越刻薄,似乎把自己的父亲当做自己仇人一般。

“啪——”然而话音刚落,杜鹃耳边划过一道响亮的巴掌……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杜鹃脸上浮现一道红红的掌印,祁雪音一脸比较严肃的表情望着杜鹃,杜鹃则依旧是哭红的眼睛神情发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对不起……”祁雪音先是微微道歉一声,遂又严肃认真说道,“但是妹妹你说这样的话,我不能忍受……你说得对,你父亲是骗了你,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但他毕竟是你父亲,做女儿的刻薄相言,那就是你的不对……”

“嗯……”杜鹃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捂着脸颊,表情微微一侧。

“虽然他一直在骗你,但最起码他还活着……”祁雪音的语气渐显低沉,遂缓缓说道,“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亲眼看着我父亲死在我面前……你不是我,无法理解那种痛苦,那种亲眼所见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想我真正的妹妹如果还活着,她也不会像你说出这样的话……”

“祁姐姐……”杜鹃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微微一句说道。

“而且不光是我……”祁雪音稍许闭了闭眼,随即继续说道,“就连察台云,他也是不久前才失去自己的父亲……你不是一直最关心他吗?那你应该了解,察台云他失去父亲兄长,甚至是失去你的痛苦……”

为了唤醒杜鹃,祁雪音甚至忍心说到了作为自己仇人的孙云。

“云哥……”杜鹃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去了理智,待到自己冷静下来,遂慢慢道歉道,“对不起,祁姐姐,是我错了……”

“没关系,不过刚才打你,也是我的不是……”祁雪音也反过来说到,“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你爹——如果有一天你也碰上了我的遭遇,或许你更能理解我说的话……当然,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才是……”

“嗯……”杜鹃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疼痛也消退了不少。

(现实中)……

想不到当初的话语竟会变成现实,一想到这里,杜鹃的神情更是难过……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危机救援

杜鹃的父亲死了,带着一生的愧疚与罪恶离开了人世……

杜鹃久久没有从父亲的遗体旁站起来,现在的她泪水哭干、眼神呆滞,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八年前亲眼见到父亲的“死”,八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见到,然而这一次已然不再是谎言,杜鹃心中顿起无限的痛楚。尤想起祁雪音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是令自己感慨和惋惜,却想不到当初的话语竟会变成现实,一想到这里,杜鹃的神情更是难过……

“爹……爹……”杜鹃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泣并呼唤自己的父亲,不想八年后的重逢竟是这样短暂的一瞬,一股沉痛和悲伤流入杜鹃心间。

只可惜无论杜鹃怎么呼唤,面前永远只是那具冰凉的尸体,比起八年前的谎言,这一次的痛楚更加真切,更加让人心碎……

“哒哒哒……哒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骑马赶来的方向,传来了无数的细碎脚步声——想也不想那是“苍寰教”的追兵,沿着马蹄印的很近寻了过来,因为在这里哭泣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杜鹃并没有把“苍寰教”的人甩开太远。

然而此时的杜鹃神情呆滞,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眼前只有自己父亲的遗体,她只想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以祭自己亡父的在天之灵。

“哒哒哒哒哒——”终于,脚步声越来越响,东浔带着“苍寰教”的手下,已经追到了这里。

“哼,果然如我所料,杜常乐身中毒箭而死……”东浔看着地上被自己射杀的杜常乐的遗体,冷冷一笑道,“杜大人为我们‘苍寰教’立下了赫赫大功,如今身死也当是群起而敬……不过说句难听的,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八年前你背叛了朝廷,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又背叛了我们,活该落得这副模样……”

“额……”听到东浔对自己父亲刻薄的话语,杜鹃抬头用嫉恶的眼光望着东浔那张狰狞的面孔,右手紧紧抓着泥土,似乎自己又想为父亲报仇的决心。

东浔看着跪在杜常乐遗体旁的杜鹃,继续冷冷笑道:“哼,就剩下这么个腿脚残疾的小妮子……怎么,看你这样子,你似乎是想为你父亲报仇?呵,省省吧……”

“你这个家伙,杀害我父亲,又伤害祁姐姐,我不会原谅你——”杜鹃咬着牙,在东浔面前振振说道——这绝对是杜鹃出生以来,第一次对敌人怒目相望,甚至想要亲手报仇。

“就凭你,想要打败我?”东浔听了,不屑一句道,“连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奇玉教’的姐姐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武功不会的丫头片子,也想要为你父亲报仇?哼,别笑死人了——”

“呀啊——”然而杜鹃我似乎什么也不顾,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面前的东浔扔去。

“杀了她——”而东浔眼见杜鹃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索性冷声一句命自己的手下将其灭口。

“噌噌——”顿时两把寒刀晃过,正朝杜鹃身前袭来。

“呀啊——”杜鹃却是什么也不顾,迈着吃力的腿脚,扔出石头就朝面前二人掷去。

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反搏,然而……

“啊——啊……”突然两道利箭飞过,正穿教徒二人胸前,教徒二人惨叫两声,遂口吐鲜血倒地而去。

“嗯?”东浔看着事情不对劲,不由凝声一句疑道。

不光是东浔,连杜鹃看了也是惊奇,自己扔出去的明明是石头,可中招的教徒二人却是被利箭穿伤,自己也不由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站在原地。

“什么人?!——”东浔马上意识到,是有人在暗处放箭,射杀了自己的部下,遂冲着杜鹃身后大喊道。

“嗖嗖嗖——”然而话音刚落,又有几发利箭袭来,正冲“苍寰教”教徒阵中而去。

“啊——啊——啊……”几个身手不及的教徒,同一时刻纷纷中箭,最后和刚才的二人一样,毙命倒地而去。

“嘶嘶……”一发突袭过后,杜鹃身后的草丛间,忽而冒出一二十命蒙元弩手——刚才的利箭,是他们射出的没错,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蒙元朝廷的部队,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杜鹃。

“这里怎么会有朝廷的军队?”东浔也是感到奇怪,按道理来说,朝廷的部队应该在大都城抵御“明复教”的侵略才是,没有理由出现在离大都较远的枯荣镇这里。看到这里,东浔不由冷汗一冒,然而等自己想明白一切,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嗖嗖嗖嗖嗖——”紧接着,又是漫天的飞箭突袭而下,越过杜鹃头顶身旁,正朝“苍寰教”众徒而去。

“啊——啊——啊……”苍寰教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根本还来不及做出还手的准备,便一个接一个倒在了箭雨之中。

“到底是谁?快出来!——”东浔没有耐心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发发暗箭袭倒,大声冲杜鹃身后喊道。

杜鹃稍许底下身,回头一看,来者统军的将领,居然是梁青。

“蒙元校尉梁青在此,尔等逆贼还不速速投降?——”梁青大声呼哧一句,仿佛浑身是胆,率领埋伏在此的蒙元众军,便朝“苍寰教”的阵地杀去。

“可恶,哪里来的朝廷小卒,这么不怕死……”东浔望着梁青一个“无名之辈”竟敢在此叫嚣,身为“苍寰教”东堂主的自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拔出寒刀似乎就要冲杀而上。

然而蒙元部队的突袭过于猛烈,以至自己手下众卒猝不及防,很快追到这里的“苍寰教”众徒已经伤亡一半,地上已经伏倒数不清的教众尸体。

“还有我们——‘苍寰教’的鼠辈,速速拿命来!”又有几道熟悉的声音从杜鹃后方传来,杜鹃回头一看,差点没有哭出来——跟着蒙元部队一起杀来的,竟然是来运镖局的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兄弟。

“任光大哥——”杜鹃见着任光,仿佛见到亲人一般,哭喊着呼声道。

“什么,是来运镖局的人?这怎么可能,来运镖局不是已经被……”东浔见到了来运镖局的任光等人,不由惊呼道。

“没想到……没想到任光大哥他们,还活着……”杜鹃看到这里,不由泣不成声道。

“可恶,既然这样的话……”东浔眼见着身前战局瞬时扭转,转头却看着杜鹃孤身一人站在原地,索性想要“先下手为强”。

“呼——”忽而一阵寒风刮过,杜鹃意识下仿佛有一股危机袭至,回头一看,正见东浔施展“煌龙手”,凌空跃步正朝自己面前袭来。

“杜姑娘,当心!——”任光看着杜鹃生死一线,不由惊声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任光等人没办法赶到杜鹃面前……

“去死吧!——”东浔执意要取杜鹃的性命,这一式“煌龙手”已然使出十成的力道。

“额啊——”杜鹃惊吓一声,看都不敢看,下意识抬起右手,正接东浔的掌法而去。

“砰——”霎时内力一道震响,东浔一掌击在杜鹃的右手上,然而……

“啊——”东浔仿佛感受到一股强劲十足的内力,大声突叫一句,整个人被强大的劲力冲飞。

杜鹃也是看傻了眼,她从没想过自己何时也有这么强的掌风,但当她回过神来,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手托住自己,她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杜鹃身后,有一人正顶掌而上,替杜鹃挡下了这一式冲击,并反袭重伤了东浔一招。杜鹃回头一看,帮助自己的人竟然是失踪一天的祁雪音。

“祁姐姐——”杜鹃不由兴奋喊道。

“哼,妹妹你还是这样,总是让人不放心……”祁雪音则是笑着调侃一声,随即关心问道,“妹妹,你没受惊吧?”

“我……还好,只是我爹……”一想到这里,杜鹃又不由用背上的眼神望了望地上父亲的遗体。

“是你……”东浔被击飞后,稍许缓了缓气,看着对面生龙活虎的祁雪音,不由惊问道,“你不是昨天才和北堂主两败俱伤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来运镖局以及朝廷的人在一起?”

“这个……连我也没想到啊,哼哼……”祁雪音则是反转一笑……

(一天前)……

“额,我这是……在哪里……”重伤昏迷的祁雪音,慢慢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片昏暗,不由默默问道。

忽而,祁雪音感觉到脚下一股暖流渗入,仿佛有人在用内力给自己化瘀疗伤。

“你终于醒了,祁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把祁雪音从虚梦中拉醒过来。

“你是……来运镖局的——”祁雪音完全睁开眼睛,发现竟是任光在自己身旁照顾自己。

“你果然还记得我们,没想到祁姑娘你一个人竟会昏倒在枯荣镇的后山……”石常松也跟着任光在一起,不由说道,“幸好我们到这来了,否则祁姑娘你一个人昏倒在山间,都没人发现呢……”

“你们不是……额啊——”祁雪音刚想要继续询问,然而脚步的疼痛顿时让自己惊叫一声。

“今天之内还不能乱动啊……”紧接着又传来一句老者的声音,只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在为自己活血养伤,而祁雪音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者便是之前一直居住在来运镖局的“济世神医”洪济风,这么看来,来运镖局的人似乎都在这里。

“是洪前辈……”祁雪音醒来后,稍稍坐起身来,望着来运镖局都平安无事的各位,不禁诧异道,“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运镖局不是已经被……”

“被毁了是吧?……”林景在一旁接上一句。

“是我救下他们的——”这时,祁雪音身前由走来一人,正定即望祁雪音也认出来了,这个人便是之前的前军校尉梁青。

“梁青大哥?”祁雪音也不由问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是我……不,其实这一切都是察台王的命令——”梁青正定一句说道。

“察台王?”祁雪音听了,更是不思其解道,“察台王不是已经……殉职了吗?那为什么……”

“王爷的确是遭人暗杀,但在这之前,他给我下了一道命令……”梁青继续说道,“王爷深知大都中城失守,来运镖局必将遭到涂炭,所以他在被敌军围困之前,命我率领一支部队,暗中保护来运镖局并将他们所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想不到,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察台王,临死前也不忘我们的安危……”想到察台王的生死大义,任光在一旁不由哀伤道。

“察台叔叔……”祁雪音也默默寄哀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来运镖局的你们失踪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我们做了一件让‘苍寰教’的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石常松在一旁小声说道。

“措手不及?是什么事……”祁雪音继续问道。

“随同梁青兄弟的兵马,攻占被‘苍寰教’夺取的青墨山庄——”任光紧跟着说道,“因为想着‘苍寰教’的主力人马在大都,之前被夺取的青墨山庄一定守备松懈,加上那里还存有大量的朝廷机密,我们想要替方庄主夺回青墨山庄,并暗中对付‘苍寰教’,所以便悄悄这么做了……”

“那么……成功了吗?”祁雪音又不禁问道。

“当然是成功了——”林景在一旁笑着说道,“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不管是‘苍寰教’还是‘明复教’,都想不到朝廷居然还会额外派出一支兵马,攻占之前被夺取的青墨山庄,突兵夜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山庄后,那里便成了我们目前的据点……”

“然后我们想要直袭‘苍寰教’的内部,和梁青兄弟的部队一起,所以就赶到这里来了……”任光继续说道,“没想到,祁姑娘你也回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浑身重伤倒在山口?”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眼下之际,必须得赶紧救回妹妹才行——”于是,祁雪音把自己和杜鹃的遭遇大致告诉了任光、梁青等人……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五年恩怨(上)

(现实中)……

“我替妹妹你断后,杀死北雉后,是任光大哥他们救的我……”祁雪音继续说道,“然后有洪前辈在,我的伤情也好得很快,今日才会这么及时赶来救你……”

“祁姐姐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太好了……”杜鹃又不禁留下了泪水,已然面对父亲的身死,现在祁雪音及来运镖局众人都还平安无事,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杜鹃的泪水并不仅仅是感动,看着地上杜鹃父亲的遗体,祁雪音深刻知道杜鹃内心的悲痛。转而抬头望着东浔,手握“紫牙刀”缓缓上前,镇定咬牙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家伙干的好事,妹妹你等着,我现在就替你父亲报这个仇!”

“哼,真没想到,杀了北堂主之后,你居然还活着……”东浔看在眼里,不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冷冷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和你们‘奇玉教’的恩怨,还是由我亲手了结才是……”

“别逞强了,现在大都局势渐转,青墨山庄又被我们夺回,你们‘苍寰教’已经是涸泽之鱼,感慨快束手就擒吧——”祁雪音倒是鲜有的亢奋一声,终于在东浔面前展现了自己傲骨的一面。

“不过还真是让我惊讶啊……”东浔又望了望祁雪音身后的蒙元部队及来运镖局众人,语气狰狞道,“原来偷袭夺取青墨山庄的人就是你们,来运镖局的人都还活着……察台王真是对你们鞠躬尽瘁啊,到死都不忘关照你们……”

“察台家会变成今天这般,都是你们这帮家伙干的好事——”祁雪音紧握寒刀,振振不屈回道,“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师兄,为整个察台家报仇雪恨!”

“有这本事的话就来试试看吧——”东浔倒是丝毫不顾,“散魂踢”一式冲飞袭来,正朝杜鹃的身前而去。

“站我后面!——”祁雪音喝声一句,一手拉过杜鹃,一式“仙云脚”鼎足而上。

“砰——”两脚相杀内力惊迸,看似简单的腿脚招式,彼此二人却是断力十足,丝毫没有互避退让。

“祁姐姐——”杜鹃怕祁雪音的伤情未愈,又要对付这么危险的家伙,不禁在后方担忧喊道。

“妹妹,你先回到任光大哥他们身边——”祁雪音背着身子,继续嘱咐道,“这里就交给我了,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父亲报这个仇!”

说完,祁雪音顿足飞身而上,“伏云仙破”垂天纵杀,飞脚惶然间,举势惊威之力。

东浔见了也不甘示弱,“五魂绝命踢”飞蝗而出,与祁雪音再拼不分胜负。

“没想到今天你会主动出现,正好省了我的麻烦……”东浔与祁雪音脚脚相碰,并趁机威慑说道,“上次在枯荣镇让你逃了,这次我绝对要亲手宰了你!”

“那我也是一样……”祁雪音也毫不示弱,露出坚毅的眼神振振笑道,“你我二人彼间胜负,我会亲手送你到你们西堂主和北堂主那里——”

“哼,口出狂言——”东浔正踢飞杀间,寒刀利刃决然出鞘——“索魂刀”夺窜而出,仿佛暗夜飞星疾驰一般,黑影旋风狂芒之刃,正朝祁雪音胸口而去。

祁雪音不慌不忙,“陌月刀法”凌芒而下,银闪月光飞流明目,与东浔的“索魂刀”正落相杀。

“噌噌——噌——”霎时,半空横宇顿现无数刀影寒芒,祁雪音与东浔彼此夺命风行,二人几乎拼得不分胜负、难解难分,从坡下一直打到坡上,彼此间注意力只在对手刀刃之上,丝毫没有顾及各自人马的情况……

杜鹃从远处退下后,暂时先回到了任光等人的身边。

“任光大哥……”杜鹃仿佛受惊一般,终于见到了“亲人”,不禁略显寒颤道。

“杜姑娘,你先站在后面,这些‘苍寰教’的败类交给我们兄弟就好——”任光示意让杜鹃退后,自己等人在战场解决敌人。

“嗯……”杜鹃点了点头,随即退后到安全的位置……

“杀——”苍寰教众徒见着自己等人与蒙元官兵狭路相逢,也没有想要退却的意思,堂主东浔正与祁雪音杀得难解难分,根本顾及不到这里,带队首领随机一声令喊,教徒众人纷纷挥刀侵袭而上。

“弓弩手三队,放箭!——”而梁青这边,也不断指挥着自己的部下,与教徒众人厮杀开来。

但凡梁青带的兵,个个皆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军令一声千军伏倒,霎时横飞箭雨突袭而出。

“啊——啊——啊……”苍寰教这边身受箭袭,皆伤亡落倒惨叫叠叠,还没近身挥刀直上,便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但“苍寰教”这边也并不全是无能之徒,眼见近身无以突袭,身后的教徒纷纷使出本家的拿手暗器,欲图与蒙元众军奋力抗衡。

但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兄弟这边,看到了敌人的行举,纷纷跃至前头。任光轻功飞身一步,更是大声喊道:“是‘苍寰教’的暗器,快趴下!——”

第一次前往青墨山庄与“苍寰教”会临时,任光等人见识过“苍寰教”的暗器,知道其毒性之恐怖,遂纷纷命众军将士低身趴下。

全军将士听到令声,毫不犹豫全部低身伏倒。

“嗖嗖嗖——”紧跟着“苍寰教”众徒飞出的碎花镖,全部落了个空,蒙元众军巧妙躲过了这一式突袭,紧接着便是出手反击的时刻。

“嘿——”石常松踮步飞身上前,临至“苍寰教”众徒阵中,“拓云掌”一击穿落惊空,直袭对方众教徒而去。

在青墨山庄学来的本事,今日终于可以大显身手,虽然还算不上武林高手,但来运镖局三兄弟已然功法已成,对付这些“苍寰教”的教徒绰绰有余。

“我来帮你——”看着石常松一个人杀得不过瘾,林景在后方大叫一句,遂也飞步上前阵来。

“天云剑法”夺魄而下,林景拔剑飞舞身扬,直朝敌人阵中惊搏刺杀而去。

“啊——啊——啊……”很快,“苍寰教”这边又有无数教徒躺倒,包括任光在内,来运镖局三兄弟在阵中纷纷大展神威,很快将众教徒杀了个落花流水、惨叫连连。

“第二队,拼刀向前冲锋!——”梁青这边也没有怠慢,眼见着局势一面倾倒,趁着胜势,继续指挥部队进攻。

“喝——”全军将士喝令齐出,收起弓弩,长刀出锋,以锋矢之阵为排头,举身列队便朝“苍寰教”阵中冲杀而去。

两方人马很快杀成了一片,但不同的是,蒙元官兵在梁青及来运镖局三兄弟带领下,愈战愈勇、冲锋杀阵,而“苍寰教”这边没了东浔的带队,可谓是节节败退、丢盔弃甲而去。战局的胜负显而易见,似乎不要一个时辰,便能绝对战役的胜负。

杜鹃在后面看在眼里,悬心算是落了一半。然而另一半是在担心祁雪音的安危,与东浔彼此对刀拼决后,二人已经不知道杀到丛林的何处,早已不见人影……

而在丛林后方,祁雪音和东浔在这里杀得难解难分……

东浔飞身凌空跃下,脚踏苍翠青竹,收刀一式“狂魂断鸣掌”,正落祁雪音身为而去。

祁雪音定目所见,转身飞舞退却而去。

“轰——”霎时一声爆裂惊响,“狂魂断鸣掌”力惊空寒,直将刚才祁雪音所站的巨石拍得粉碎。

然祁雪音并未有丝毫惊慌,同样脚踏翠竹而上,似乎想要在半空之中与东浔互杀胜负。

“轰——”又是一道内力惊响,东浔对准祁雪音的方向,“狂魂断鸣掌”再出神威。

但这一次祁雪音没有再躲,反身一道“伏云仙破”,以其刚柔并济断碎之力,硬顶东浔的这一式掌击。

“砰——”二人彼此双掌相杀,四周竹林劈裂断响,看样子二人的决斗互为纠缠,内力之惊涌震动了四方草木。

东浔身为“苍寰教”四大堂主之首,武功自然最高,而祁雪音与其对决不下两回,对其也是甚为了解。双掌相杀后,二人彼此稳稳落地,看着彼此对方不屈的眼神,二人皆知今日定要在此一决胜负,不光是了结今日的恩怨,更是了结这五年来所有的恩怨……

“哼,遥想五年之前,我与你师兄察台多尔敦大都一战被他所破,如今我修成正果,身为他师妹的你居然也有挺顶之功,与我不相上下……”东浔看着祁雪音绝搏的神情,不禁振振说道。

“五年前我师兄将你打败,五年后的今天,我一样可以将你打败!——”祁雪音则没有理会东浔的他言,而是正经厉声道,“五年前我师兄断了你的手脚,五年后,我要亲手取你性命,正式为这段恩怨画上一个句点!”

“哼,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东浔听着祁雪音一个小妮子的口气甚是不爽,大声呵斥一句,随即一脚“散魂踢”,正直踢断一刻青竹,竹尖仿佛刺刀一般,煞气横生便朝祁雪音身前飞去。

祁雪音镇定自若,拔刀惊威一刻,怒斩凌空望月——“断雷神牙”破风而出,一道纵生劈裂的利刃,不偏不倚将竹尖劈成两段,轻松且不失气魄地挡下了这一击。

“果然和你师兄一样,一样可恶的眼神,一样一脸让人看了不爽的样子……”东浔仿佛从祁雪音身上看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影子,想起五年前的搏斗一幕,自己惨败在察台多尔敦倒下,心中甚是觉得不爽,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五年前我师兄没有杀了你,今天我就要替死去的师兄完成这个夙愿,纳命来吧!——”祁雪音这边倒毫不退让,不等东浔继续出招,自己飞使冲刀而来——“凌月惊杀”破宇而出,杀光刺刃寒芒一瞬,挥芒煞气鼓舞涌动,仿佛垂天而下的死亡利刃,正朝东浔身前冲来。

东浔眼见着“惊芒”的一式,自己也么有丝毫的退路,拔刀正顶刚硬而上,“乱夜索魂”飞芒破定而出。

“噌噌噌噌——”狂风煞宇之下,二人双刀火芒相拼,周围四目花草皆枯,正然相杀之下,一道冲天反转的力量垂然低下。

“轰——”紧接着便是一道巨响,祁雪音与东浔二人所站之处,内力将地面刨出一个大洞,仿佛龙卷风呼慑侵蚀一般,断使二人掉入了洞穴。

祁雪音与东浔从洞外杀到洞底,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如今彼此二人只想着互相杀死对方,了结这段五年之久的恩怨,其余的事情丝毫没有多想……

终于,在最后一刀惊神破锋断然间,二人彼此互相力搏,暂时拉开了身位……

此时此刻,在正面战场这边,梁青和来运镖局所带领的蒙元众军,完全打败了“苍寰教”的部队……

“胜利了——”“胜利了……”杀死最后一个“苍寰教”教徒后,全军上下响起了振奋之声,这一次梁青等人的出现,不但及时救下了杜鹃,还吃掉了“苍寰教”在枯荣镇这里最后的精锐,可谓是大获全胜。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杜鹃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只差那么一步……

“杜姑娘,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战事结束的一刻,任光第一时间跑回杜鹃这里,向其通报胜利的消息。

但杜鹃并没有那么喜悦,不光光是因为自己死去的父亲,还有不知去向的祁雪音的安危。

“祁姐姐呢,怎么到处没有看到她?”果然,战事结束不多久,杜鹃先言便问起祁雪音的去向。

“没看到诶,他之前不是在和那个‘苍寰教’的堂主厮杀吗?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任光也不解一声疑惑道。

“阿光,我知道祁姑娘在哪儿……”另一边,石常松站起,指着山坡后方一个看似身底的大洞说道,“刚才我听到那边有打斗的声音,祁姑娘和那个‘苍寰教’的家伙应该打到那里去了——”

“真的吗?我们快跟过去——”任光听后,遂带着梁青手下的部队,急忙赶往深洞方向而去。

而最放心不下的杜鹃自然也不必多说,没有顾及自己不便的腿脚,匆匆忙忙便朝那个方向跑去……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五年恩怨(下)

“祁姐姐呢,怎么到处没有看到她?”果然,战事结束不多久,杜鹃先言便问起祁雪音的去向。

“没看到诶,他之前不是在和那个‘苍寰教’的堂主厮杀吗?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任光也不解一声疑惑道。

“阿光,我知道祁姑娘在哪儿……”另一边,石常松站起,指着山坡后方一个看似身底的大洞说道,“刚才我听到那边有打斗的声音,祁姑娘和那个‘苍寰教’的家伙应该打到那里去了——”

“真的吗?我们快跟过去——”任光听后,遂带着梁青手下的部队,急忙赶往深洞方向而去。

而最放心不下的杜鹃自然也不必多说,没有顾及自己不便的腿脚,匆匆忙忙便朝那个方向跑去……

洞底深处,祁雪音与东浔仍旧惊搏而对……

二人对刀后正立相望,从洞外霎时飘进无数的竹叶,铺满整个洞底石板,飞舞的竹叶回旋乱窜,彼此遮挡了二人的视线。但二人的眼神确十分坚定,彼此目视对方的位置,丝毫没有偏移眼神,似乎下一刻出刀绝命胜负,生死只在弹指之间。

终于,东浔这边先动手了,称着满天飞舞的竹叶,东浔手随刀转,轮回起风般将眼前的竹叶一荡扫尽,霎时无数的竹叶如席卷一般,遮蔽了彼此二人的视线。

很快,在乱风飞舞的竹叶之中,祁雪音已经看不见东浔的身影。但祁雪音很清楚,这是东浔故意干扰自己的视线,意图出其不意攻己不备。祁雪音顿时镇定气息,紧张凝神全神贯注地追寻着对方的气息,手中的“紫牙刀”持持紧握,不敢有丝毫懈怠。

“呼——”霎时,一阵风响划过耳边……

“噌——”祁雪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惊震一刻出刀,一道寒芒划破飞叶,正朝自己左身而去。

“铛——”紧接着便是寒刀作响,“叶舞”降落的一瞬,东浔的身影浮现其中,二人双刀正顶而对,彼此互不相让。

“哼,警惕性挺强嘛……”东浔冷冷呼哧一声,冲祁雪音投去了惊震的眼光。

“这点小伎俩不足为题……”祁雪音也回笑一声,仿佛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吧,就这点力气本姑娘可不尽兴啊——”

“哼,口出狂言!”东浔随即断定一句,手中寒刀捉风而上,划过漫天飞舞的竹叶,铁刀如螺旋般冲顶而上,正杀祁雪音胸前破绽。

但祁雪音却是镇定自若,看准对方的刀芒,回身掣肘一式,“仙云脚”突飞而出,寒芒星落正顶一点,目标直指东浔腹下。

东浔知道祁雪音刀法拳脚皆为精通,想要以单一招式将其击溃,根本是难上加难,料想到祁雪音比五年前的察台多尔敦要难缠许多,东浔也笃定今日要使出浑身解数,才可了结这段恩怨。

东浔回身避法,躲开了祁雪音这一脚,借着飞叶的遮挡,想要退后再觅良机。但祁雪音不给对方这个机会,就在东浔步后十余,反手捉刀便冲顶而来。

“反手刀是吗……”东浔看着祁雪音的动作,暗中嘀咕一声,随即捻刀浮云而出。

“索魂刀”再凌风起,反转盘旋的寒芒之刃,如疾风叱咤般,突旋回芒而上,百骤疾风之魄力,正冲祁雪音身前。

祁雪音正当其位,看准了“索魂刀”飞芒一式,回手正转刀芒而上——“风凌月碎”突兀而出,碎芒惊斩的寒光如同飞矢流窜,回扫十分落叶,全然定破东浔身前。

“铛铛——”舞空中又是两声惊断之响,祁雪音与东浔再次搏杀五五分成,洞底的落叶回旋起落,仿佛漫天飞舞的狂蝶,给二人战中增添了无数的绚丽。

但场景绚丽,对决彼此二人并不好受,这一式刀法抹过,二人彼此消耗不少。祁雪音与东浔已然大战近百回合,依旧彼此不分胜负,战外的局势此时二人无暇相顾,其意只在了结五年恩怨之上。

东浔自然是为了报五年前的耻恨之仇,今天势定要杀了对方;而祁雪音则为了给师兄平反五年前未完之愿,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东浔倒在自己的刀下……

“哼,我承认,你比你五年前的师兄要厉害多了……”稍许停手,望着漫天的竹叶,东浔不由振振一声道。

“我倒觉得,你的本事实在是差劲透了——”然而,祁雪音却在对面不屑一顾道。

“你说什么?”果然,听到这句话,东浔顿时露出不屑的目光,咬牙凝紧一句。

“‘苍寰教’的人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祁雪音继续讥讽说道,“我之所以和你们‘苍寰教’为敌,只是为了替我师兄完成夙愿,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苍寰教’出了个难缠的女人……第一次在青墨山庄相遇,我被你们用毒镖击伤,本来我是要找那个叫‘左子幽’女人的麻烦的,可没工夫浪费在你们这些小卒身上——”

“你竟敢小看我?”东浔知道祁雪音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索性怒视问道。

“不是小看你,是根本就不想看你——”祁雪音继续发泄道,“你们几个堂主,已经有两个死在本姑娘手上,就你们这点本事,还好意思提了结恩怨一事?杀你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大劲,我等会儿就会让你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

说完,祁雪音重立身前,做出一副出刀回芒的手势。

“哼,竟敢小看我,我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东浔愤恨一句,今日抱定了要和对方决一死战,并将对方五马分尸……

“呼——”又是一阵大风扬起,飘起无数的飞叶,祁雪音与东浔再度相隔二十步之遥,彼此互望目不偏视……

“接招!——”东浔可以说是被彻底激怒了,“狂魂断鸣掌”破风而出,扫起地上无数的竹叶,龙卷突袭般正朝祁雪音身前而上。

祁雪音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一撇,回手断精一式——“雷虎神掌”冲旋而出,虎豹般的烈扑之术,狂掌雷鸣一般,全杀冲击而出。

“轰——”两掌相杀,惊天震响,无数的竹叶与尘土惊熬冲天,席卷万尘浪。祁雪音与东浔二人彼此互不相让,出掌对杀毫不手软,纷纷没有退避之意。

“别小看我!——”东浔似乎被怒意所折,出手捉刀化为“鬼灭神煌”,惊寒破定之骁芒,洞破天宇一般,锋芒缠绕落杀一式,全朝祁雪音而去。

“哼,这就是你所有本事吧,本姑娘还没发力呢——”祁雪音继续讥讽一声,人随刀转火焰惊风——“凤刃惊轮”狂出,祁雪音最强的独创神刀,再度扑杀涌现,只见祁雪音仿佛人刀合一般,疾风伴着火浪冲涌断裂而下,正朝东浔刀芒而去。

“呀啊——”东浔感受到疾风烈焰般的狂袭,但自己已经退避不了,眼看着“刀火”形如烈云,风驰电掣无威不破,东浔只能断使自己全身的力道,“鬼灭神煌”夹破而上……

“轰——”紧跟着便是一道惊天裂响,“凤刃惊轮”与“鬼灭神煌”破定而杀,火光旋风之下,竹叶乱舞飘摇,一道烈焰冲光闪过,祁雪音与东浔二人互换身位。

杀招定闪只在一瞬,然而,二人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祁雪音回刀收招一刻,满身仿佛灼伤一般,血手捉刀挺足而立,嘴角的鲜血依然不屈;而东浔则是两眼惊愣,胸前被祁雪音剜了个大口,无数的鲜血涌流而出,染红了洞底无数的竹叶。

果然,最后一回合,是祁雪音笑到了最后……

“祁姐姐……祁姐姐——”而这个时候,从战场方面赶过来的任光等人也跑了过来,杜鹃最是担心祁雪音的安危,一瘸一拐地最先跑到洞边,冲洞底的祁雪音呼声喊道。

祁雪音听到了呼喊,冲洞口处投去一个自信的微笑,随即也伏倒在洞底之下。

“祁姐姐!——”杜鹃还以为是祁雪音身受重创站立不起,不由惊慌喊道。

“杜姑娘你别动,我先下去看看——”任光即刻赶到杜鹃身边,一把拉住准备跳下洞底的杜鹃,自己则施展轻功,一跃而至洞底深处。

林景和石常松见了,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剩下的梁青等蒙元部将,则是留在洞口外等候消息……

“祁姑娘——祁姑娘……”任光看着略显昏迷的祁雪音,双手和脸上又有略微灼伤的痕迹,不由惊声喊道。

“别吵,打架打得这么累,让我休息一下不行吗……”谁知,祁雪音却露出调侃的语气,伸手摆了摆道,“这几天简直把我累坏了,让我睡一下好吗……”

祁雪音说完,任光等人又转头忘了一眼对面的东浔,只见东浔已然倒在血地里一动不动,这场决斗终究是死在了祁雪音的刀下。

“太好了祁姑娘,是你赢了——”石常松望着东浔的遗体,不禁兴奋喊道。

“那可不是,本姑娘是什么人啊……”祁雪音倒是一点都不谦虚,躺在地上“骄傲”一声笑道,“‘苍寰教’的四大堂主,本姑娘一个人就杀了三个,怎么样,了不起吧?”

“是是是,你是了不起……”任光看着祁雪音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索性一声调侃道……

“喂,到底怎么样了?……”任光等人在下面玩笑,杜鹃她们则还留在洞外不知情况,杜鹃最是担心祁雪音的安危,不停地朝洞口下方喊道。

“没事了,你们都下来吧——”林景仰着头,冲洞外的梁青杜鹃等人喊道。

于是,在梁青的搀扶下,杜鹃慢慢爬下了洞口,其余的将士则是留在上面,等候梁青待命……

“祁姐姐,太好了……呜呜……”杜鹃害怕得都快哭出来了,看着祁雪音有惊无险浑身是伤,不由扑进了祁雪音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祁雪音则不以为然,笑着调侃一句道,“都说了不会有问题,你腿脚不便从洞口下来,一会儿怎么上去啊……”

“人家杜姑娘是担心你,你可别不领好意……”任光在一旁嘀咕说道。

“是是是,我说的不对行了吧?……”祁雪音安抚了一下杜鹃,拍了拍肩膀说道,“好了,妹妹你别哭了,别人看了怪不好的……”

“有什么怪不好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哭……”石常松听了,则是在一旁故意调侃了一声。

“嘶——”林景即刻拍了一下石常松,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杜鹃止住泪水后,望着东浔的尸体,不禁默默问道:“这样……就算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一半,至少我成功替我师兄完成了夙愿,了结了这段恩怨……”祁雪音继续说道,“接下来,‘苍寰教’就只剩下在大都的势力,那个叫‘左子幽’的女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战斗结束了,至少结果是皆大欢喜喽……”梁青也在一旁笑道。

“不呢,也并不是尽善尽美……”祁雪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望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杜鹃。

果然,杜鹃一脸沉郁的表情,仿佛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的确,东浔等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可自己的父亲也因此而丧命,这是杜鹃心里最痛的事。

“爹……”杜鹃不由轻呢一声,对于自己父亲的死,杜鹃心里伤痛不已。

“妹妹……”祁雪音一时也找不到安慰的话,只能在身边陪她分担她的痛苦——毕竟,自己也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杜鹃的痛,祁雪音多多少少也能理解……

“接下去该怎么办?”关键时候,任光回归正题问道。

“在回大都之前,先回青墨山庄吧……”梁青直言说道,“毕竟那里现在暂时是我们的据点,来运镖局的众家属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说的也是……”任光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将父亲好好安葬在这里?……”杜鹃哭着倾诉一声。

“也好,毕竟没能救下伯父,也怪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任光也随即伤感道……

于是,众人一起帮忙安葬好杜鹃的父亲,随即便回青墨山庄而去……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山庄重逢

次日,青墨山庄……

救下了杜鹃,打败了“苍寰教”,安葬好了杜鹃的父亲,梁青带着大部队及来运镖局一行人,回到了青墨山庄。驱逐了这里的“苍寰教”势力后,青墨山庄暂时成了梁青等人的据点,加上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与青墨山庄的关系又这么近,一切自当好说。

不过回来的路上,杜鹃却一直沉默寡言,一副悲痛未消的样子。这也难怪,时隔八年重逢的父亲,父女相与不到两天便又一次阴阳两隔,换做是谁也无法轻易从沉痛中醒来。祁雪音看着杜鹃的满脸哀愁,也时时刻刻在身旁关慰她,一向内心坚强的杜鹃,连生死都没有怕过,只有在面对亲人朋友遇难时,才会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们到了……”梁青带队最前方,到达青墨山庄的山脚,随即说道,“这里现在是我们的据点,察台王生前让我保护来运镖局,这里攻下后,来运镖局诸位暂时在这里歇养……”

“除了我们三个人随同梁青兄弟一起,镖头他们都在里面住着呢……”任光紧跟着说道,“杜姑娘,祁姑娘,你们也好久没见到镖头了,一会儿进去可以重逢叙叙旧……”

“说的也是啊……”祁雪音知道杜鹃还在难过,索性代替答应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是个好地方……”梁青望着青墨山庄的门牌,双手叉腰说道,“比起现在战乱的大都,这里是你们暂时避难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不过,镖头恐怕不这么想……”然而,任光在一旁似乎是知道些什么,轻轻一句呢喃道……

回到青墨山庄庭院……

“伯父,伯母——”杜鹃回到山庄,见到孙云的义父义母,第一时间喜极而泣道。

“孩子,你没事吧?”孙尚荣与甄灵见了,也是急忙上前搀扶关慰道。

“孩子,你受苦了……”一向心地善良的甄灵,看着杜鹃满身灰土的模样,不由眼含泪水道。

“伯父伯母才是……”在孙云的义父义母面前,杜鹃暂时收起丧父的悲痛,转而关问道,“在大都的时候,当我听说来运镖局被毁,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说到这里,杜鹃又忍不住挤出了泪水。

“放心吧,我们有梁青将军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孙尚荣看着杜鹃的泪水,急忙上前安慰说道。

“那伯父伯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来运镖局又为什么被毁……”杜鹃一直关心来运镖局的点滴情况,继续问道。

“我们本来是在救助躲避战乱受伤的百姓,当时‘明复教’的人马已经攻到了镖局门口……”这时候,小北突然跳出来说道。

“呵,小北,原来你也没事……”杜鹃看着一旁活蹦乱跳的小北,心情略有好转道。

“小滑头……”林景走过来,用手敲了敲小北的脑门,随口一句说道。

“嘻嘻……”小北则还是原来那副活泼样,在一旁鬼脸吐了吐舌头。

任光看着小北的样子,霎时间想起了从前的何子布,遥想原来何子布也和小北这般性格,任光的面色不由怀旧几分。

“当时‘明复教’的人马已经攻到了镖局门口……”梁青这时站出来,继续说道,“我奉察台王之命,率精兵保护来运镖局众人,在镖局门口掩护受难百姓撤退,与任光兄弟他们会合,最终剿灭了敌军分布……”

“然后我们想着大都不安全,索性往城外走……”任光紧接着说道,“这时候我们想到‘苍寰教’占领了青墨山庄,但并没有在那设重兵把守,所以我提出计策,趁着‘苍寰教’的不注意,夜中火速偷袭青墨山庄,计策果然成功!”

“所以伯父伯母你们才平安无事……”杜鹃听完后,欣慰一声说道。

“我们倒是没什么事,主要是担心你们两个女孩子……”孙尚荣继续说道,“我们转移到这里安居后,一直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可是都没有音讯……”

“后来我们在枯荣镇的山坡上发现了‘苍寰教’的尸体,我们才怀疑少主或是你们两个会不会来到了枯荣镇,然后我便提议梁青兄弟带部队搜索枯荣镇这一带……”任光紧跟着说道。

“然后就在后山,发现了晕倒不醒的祁姑娘……”林景也跟着应声道,“救下她后,从她口中才得知了杜姑娘你的消息……”

“不过虽然救下了你们两个,但还是没有打听到少主的下落……”一想到孙云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石常松在一旁闷声说道。

“我知道——”谁知,祁雪音突然在一旁发话道。

“什么,是真的吗,祁姑娘?”任光等人听到这里,不由同时转头回问道。

“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枯荣镇的山坡上,也就是你们发现‘苍寰教’遗体的地方……”想起孙云,杜鹃和祁雪音同时回忆起最后那天的往事,杜鹃不由默默哀声道,“当时在那里,我为了调查我爹的下落,一个人骑马赶到了枯荣镇,云哥和祁姐姐相继追来……可谁想到,祁姐姐是为了报仇而来,和云哥大打出手,结果中了‘苍寰教’在那设下的圈套……”

“切……”想到自己与孙云的恩怨,祁雪音不由切声一句。

“那也就是说,那些‘苍寰教’的弟子,全部都是少主杀的喽?”林景在一旁继续问道。

“不清楚,但应该错不了……”杜鹃继续说道。

“什么叫‘不清楚’,你们两个当时不是在那里吗?”石常松一时没听明白,继续一声问道。

“因为当时云哥受了伤,而我和祁姐姐两个人被‘苍寰教’的人推下了山崖,之后悬崖上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杜鹃在一旁耐心解释道,“后来是听‘苍寰教’的人说,上面他们的人被云哥所杀,我们才那么认为的……”

“那你们觉得,少主他这会儿会去哪呢?现在我们全员平安无事,就差他一个人不知下落了……”石常松继续担心道。

“云哥一定是以为我们死了,毕竟那之后他并没有下山来找我们……”杜鹃听到这里,不由开始担心起孙云的安危来。

“你们都没人知道孙云兄弟的下落吗?”梁青这边也担心问道,毕竟在大都,他们二人可以算是生死之交。

在场众人都摇了摇头,毕竟事发之后,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孙云。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突然,祁雪音在一旁紧声一句说道,“察台云以为我们死了,自己一个人返回了大都——”

“你是说,云儿他在大都?”孙尚荣听到这个消息,不由迫切问道。

“因为这里到处都没有他的下落,他又没有去找我和妹妹,所以只有可能是返回了大都……”祁雪音继续说道。

孙尚荣听到这里,立刻收拾着行李,似乎要动身去往何处。

“孙前辈,您这是……”梁青看着孙尚荣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由紧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收拾东西回大都找云儿——”孙尚荣眼神笃定道。

“不行,现在大都太危险了!”然而,梁青却在一旁阻止道,“我答应过察台王,一定要保护好前辈你们的安危,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回大都——”

“可现在云儿一个人在城中受难,身为义父的我,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孙尚荣语气十分坚定道,“不管有多危险,我一定要见着我的云儿!”

“我也是——”甄灵也在一旁跟着说道。

“可现在大都城战乱不定,你们这会儿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梁青还是阻止说道,但神情上反而有些徘徊和犹豫。

“让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杜鹃在一旁轻声求道,“云哥现在还不知道我和祁姐姐活着,他现在一定比谁都痛苦……”

“可是……”梁青看着杜鹃祈求的目光,心一下子也软了,但想起察台王生前的嘱咐,梁青身为一军之将,此时依旧犹豫不决……

“报——”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通报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是有士兵通报消息,梁青见了立刻恢复表情,镇定一声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急?”

“报告校尉,门外有人想要硬闯,并自称是青墨山庄的庄主——”士兵继续通报道。

“青墨山庄庄主?”梁青身为朝廷前军校尉,对江湖之事并不是十分了解,朦胧一句问道。

“让我们去看看——”这时,与青墨山庄深交的任光等人,撇开通报的士兵,快步便往门外赶去……

此时此刻青墨山庄门外,方珍士等青墨山庄弟子在外等候多时。不过他们倒也吃惊,没想到昔日被“苍寰教”攻占的青墨山庄,如今却是蒙元朝廷的官兵在把守……

“我说了,我是青墨山庄的庄主,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方珍士似乎显得十分焦急的样子,像是有急事通报。

“对不起,现在这里被重兵封锁,闲人不得入内!”守卫士兵严肃说道。

“什么,说我们是外人?”一旁的青墨山庄弟子有些听不下去,想要上前教训一下守卫的士兵。

“诶——”关键时刻,还是方珍士拦下了自己的弟子,冷静说道,“这里原来是‘苍寰教’的人占领,现在却是由朝廷的官兵把守,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现在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是,庄主……”一旁的弟子冷静下来,随声一句应道……

“方庄主——”忽然,阶梯楼上响起了任光的声音。

“是任光兄弟他们——”见到了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一旁的青墨山庄弟子不由兴奋道。

“让他们进来——”同一时刻,梁青也走出了山庄大门,并示意守卫的士兵放方珍士他们进到这里。

“是,校尉——”士兵等人答令一声,遂放行了通道……

“方庄主,太好了,原来你们都没事——”再次见到了方珍士及自己的师兄师弟们,任光不由兴奋喊道。

“我才想这么说呢——”方珍士也一边笑着上楼,一边高兴问道,“我不是听说,来运镖局被‘明复教’的人毁了吗?可没想到你们竟然平安无事……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跟我们说说——”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于是,任光把自己等人的经历,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方珍士及青墨山庄弟子众人……

“方庄主,原来你也没事——”随同来运镖局一起的洪济风见到了方珍士,不由高兴道。

“洪前辈和来运镖局也一样……”方珍士随口应声道。

“倒是方庄主,你们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这里?”任光迫不及待问道。

“我们回这里,是想看能不能找到孙少主的亲人……没想到你们果然在这里,还真让我们赌对了——”方珍士见到了来运镖局众人平安无事,不由兴奋说道。

“你说云哥……他到底怎么样了?”杜鹃听到了孙云的消息,即刻紧张问道。

“孙少主发生大事了……”方珍士面容严肃道,“孙少主以为杜姑娘和祁姑娘你们殒命了,被卜天星的魔血所蛊惑,化身为魔,丧失了人格和记忆,现在正在大都大开杀戒!”

“你说什么,卜天星?”祁雪音听到这里,马上想起了孙云和卜天星那晚对决的回忆。

“现在的孙少主自诩为‘灵王’,为了替他的父亲和兄长甚至是你们报仇,发誓要杀了‘明复教’的所有人,这些日子大都城可谓是腥风血雨……”方珍士继续说道,“为了救回孙少主,我和鸣剑山庄的花庄主一起追踪‘灵王’的踪迹,却也因魔灵的‘死亡决斗’,重伤昏迷了不少人……”

“那方庄主你这时前来是……”任光看着方珍士等人匆匆忙忙赶回山庄,像是有急事发生,又不禁问道。

“卜天星说过,救回孙少主的唯一办法是打败‘灵王’,可现在的孙少主拥有‘祸魔之血’的力量,武功非比寻常,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方珍士继续说道,“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唤醒他的记忆——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少主因为你们的‘死’而入魔,如果带你们回去见孙少主,说不定就能……”

“说不定就能唤回他的记忆是吗……”梁青紧跟着说道……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鸣剑出鞘(上)

“孙少主发生大事了……”方珍士面容严肃道,“孙少主以为杜姑娘和祁姑娘你们殒命了,被卜天星的魔血所蛊惑,化身为魔,丧失了人格和记忆,现在正在大都大开杀戒!”

“你说什么,卜天星?”祁雪音听到这里,马上想起了孙云和卜天星那晚对决的回忆。

“现在的孙少主自诩为‘灵王’,为了替他的父亲和兄长甚至是你们报仇,发誓要杀了‘明复教’的所有人,这些日子大都城可谓是腥风血雨……”方珍士继续说道,“为了救回孙少主,我和鸣剑山庄的花庄主一起追踪‘灵王’的踪迹,却也因魔灵的‘死亡决斗’,重伤昏迷了不少人……”

“那方庄主你这时前来是……”任光看着方珍士等人匆匆忙忙赶回山庄,像是有急事发生,又不禁问道。

“卜天星说过,救回孙少主的唯一办法是打败‘灵王’,可现在的孙少主拥有‘祸魔之血’的力量,武功非比寻常,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方珍士继续说道,“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唤醒他的记忆——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少主因为你们的‘死’而入魔,如果带你们回去见孙少主,说不定就能……”

“说不定就能唤回他的记忆是吗……”梁青紧跟着说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回去啊——”听到这个消息,杜鹃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急不可耐道。

“你冷静一点杜姑娘,现在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任光看着杜鹃急匆匆的神态,在一旁尽量劝阻道。

“现在的云哥丧失了理智,正是需要我们回去的时候……”杜鹃继续说道,“我和祁姐姐现在是生是死他都不知,要是继续让云哥这样下去,说不定……说不定……”说到这里,杜鹃眼里挤满了泪水。

“杜姑娘说的没错,当下之际是你们得赶紧回去——”方珍士也帮忙说道,他受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所托,有消息尽快带来运镖局的人回去,时间越快越好。

“可是……”任光等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现在大都城的局势危险复杂,自己等人好不容易有个安静的栖身之所,要是再遇到什么意外,恐怕很难善了。

不过想要救回孙云的初心不会改变,在场之众,没有一个人不担心孙云的安危。

“花叶寒花庄主告诉鄙人,让我们尽早打探孙少主亲人的下落,他和鸣剑山庄弟子留在大都,继续拖住‘灵王’……”方珍士继续说道,“‘灵王’的力量非同小可,恐怕不是花庄主他们能够抵挡得住,要是我们晚回去一步,说不定花庄主也会步董渝、成付他们的后尘——”

“方庄主说的没错,我们得赶紧回去,回去救云儿——”听到这里,孙尚荣也放不下义子的安危,接上方珍士的话说道。

任光想了想,一边是担心自己少主的安危,一边是担心自己众人的安危,两边都不能放下,索性任光转头问梁青道:“梁兄弟,你看怎么办?”

“孙云孙少主也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独处危境坐视不管……”梁青思考了许久,最后坚定不移答道,“我决定了,我们一起回大都城,找到并救回真正的孙云兄弟——你们放心,一路上由我的部队保护你们的安危,你们不必担心!”

“有梁青兄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石常松听到梁青的“豪言”,不由振声一句笑道。

“就算真碰到了‘明复教’的那帮家伙,我们也不怕——”林景也跟着接话说道,“‘明复教’那帮害人的家伙根本不算什么,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非把他揍得稀巴烂不可!”

“嗯……”杜鹃听了,在一旁抹了抹泪水,吱声点头道。

做出决定后,所有人准备收拾东西,一起回大都拯救孙云。唯独一个人的表情略显深沉,并不像大伙儿一样那般兴奋,这个人就是祁雪音。

“察台云……”祁雪音心里想的,仍旧是自己对于孙云的仇恨,没能保护自己的师兄,违背了当初的诺言,祁雪音已经笃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然而想到最后一次在山崖的决斗,自己仍没有办法打败孙云,这次回去如果再见到他,无论是否变成了“灵王”,自己也决定与其势不两立……

“祁姐姐,你怎么了?”正准备要走时,杜鹃看着祁雪音的表情不对,不禁担心问道。

“哦,没什么……”祁雪音只是随声应了一句,转头便收拾自己的东西。

杜鹃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祁雪音凝重的眼神,似乎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祁雪音对于孙云的仇恨,杜鹃心里是很清楚的,然而无论共同经历了多少患难,祁雪音都放不下这道仇恨的伤疤,杜鹃的心里也很是难过。

而对于祁雪音来说,她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矛盾?自从自己出山以来,和来运镖局众人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尤其是遇见了杜鹃,仿佛曾经那个妹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旁,让自己无数次困苦的时候甚感欣慰。

可仇毕竟是仇,祁雪音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但是来运镖局对自己的恩情,她却始终放不下心……

终于收拾好了行装,众人随同梁青的大部队一起,正式从青墨山庄出发,赶往大都城内。青墨山庄离大都城不远,速度快的话,半天之内便能达到。众人更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久违的孙云,听闻“祸魔之血”的灾难后,所有人都放不下心……

此时此刻,大都城内……

某片战场的废墟,十几个“明复教”弟子正仓皇而逃,他们似乎是在躲避某人的追杀,全然一脸恐惧的表情。

果然,跟随在众人的废墟身后,一道“夜魔身影”从天而降,长发披散、血爪獠然,赤金双眼震震寒威——此人便是“灵王”孙云,为了替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报仇,发誓要杀死所有“明复教”的败类,这之中但凡有谁阻止他,他便杀心大起毫不手软,哪怕是朝廷的部队或是朋友,他也绝不留情,为此,之前意图唤醒他的雷正风、成付和董渝三人,也惨遭他的毒手。

“救、救……救命啊——”明复教众徒深知“灵王”的恐惧,一边拔腿奔跑,一边卖力喊道。

然而这一片废墟杳无人烟,空荡荡仿佛鬼域或死城一般,叫喊声徘徊在深幽的街巷道口,仿佛油然于世间的鬼魂一样。

“哼,尔等败类鼠辈,休想逃过本王的魔爪!——”灵王孙云喝定一声,大斥之下,血芒寒威震慑而下。

“血云漫天”破锋而出,凌空下闪现无数血光无影的獠牙之刃,刺花飞落一般,正朝“明复教”众徒身后而去。

“啊——啊——啊……”很快,十几声连绵凄厉的惨叫,“明复教”众人根本来不及捉刀反应,便全部死在了“灵王”孙云的血芒之下。

“呼——”轻功一道寒风,“灵王”孙云缓缓而落,望着倒地伏尸血泊的数人,孙云不由冷冷振道,“哼,又杀了几个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简直是脏了本王的双手……”

然而收刀垂然间,孙云不经意碰到了自己腰间的“龙纹玉佩”,眼角抹过看到了玉佩,忽而意识上的一丝惊痛,不由让自己全身发颤。

“额——为什么……”孙云捂着额头,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依稀记得自己与董渝“死亡决斗”时,身上的玉佩掉落,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痛楚……

(回忆中)……

然而,就在孙云提刀抬手的一刻,自己的腰间却突然掉落一件东西,夜色朦胧之下,一块半月形的玉佩恍然二人眼前。

那块玉佩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半块“龙纹玉佩”,孙云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不仅如此,两年前他还曾将其中的另一半赠与给自己的兄弟唐战,之后兄弟二人便是南北相隔再为相见——对孙云来说,那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额……”果然,“灵王”孙云看着地上的玉佩,仿佛记忆的深处回想起什么,瞬时顿感头痛一般,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胸口,显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灵王孙云仿佛在内心苦苦的挣扎,一边忍受着刀绞般的心痛,一边内心暗自徘徊痛楚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孙云拾起玉佩,感觉这件东西捏在手里仿佛烫手一般,霎时一股芒痛钻入心间,让自己不由心如刀绞,一时难以平复……

“灵王”孙云这边,似乎内心受到重创打击,半天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并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脸上的表情也由冰冷变得稍许一丝惊恐……

“唐战……兄弟……”不知为何,意识中的迷迷糊糊,孙云竟念出了自己兄弟唐战的名字。

然而,意识的下一刻,孙云的表情稍稍一变,握紧玉佩重新系在腰间,脸色一下子又冰冷下来,回到了“灵王”模样的神态……

(现实中)……

“唐战……兄弟……”孙云继续模糊地念出名字来,意识的下一刻忽然一道阵痛,自己不由扶手念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会提到他……好像有个非常重要的人,我始终都忘不掉……”

孙云变成“灵王”以来,舍弃了许多的东西,包括亲人和朋友,包括自己的执念。但不知道为何,只有身上这块玉佩一直“纠缠”着自己,使自己每每回想起来,不由感到身心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孙云仿佛被记忆的轮回所牵绕,内心振振道,“原来的我,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不是为了复仇而生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牵绊我……”

可就在孙云犹豫难当的一刻,自己的身后有人前来……

“灵王”孙云即可恢复冰冷的眼神和面孔,转头一看,来者竟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以及身从门下弟子古兴康等人。

“又是你们……”灵王孙云冷冷一句,依然没有把来者放在眼里,振振一句说道,“你们就像冤魂一样阴魂不散,从西城街一直追本王到这里一个多月了……”

“只要我们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弃……”花叶寒身立最前,挺立不屈说道。

“我明白了,你们也是来阻挠本王我的……”灵王孙云冷定一声,重新拔出腰间的血芒,寒语震慑道,“那么这一次,又是谁想要作为吾王的牺牲品?——”

“这次换我来和你决斗!”古兴康急于为雷正风和成付等人“报仇”,定声拔剑站出来说道。

“慢——”然而不等古兴康上前,花叶寒伸手阻止了古兴康。

“庄主,为什么?——”古兴康不懂花叶寒的意图,不由焦急问道。

“这次由我来好了……”花叶寒淡淡一声,似乎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决死”的打算。

“庄主您……不行,这太危险了,要是连庄主您都倒下了,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救回孙少主了——”古兴康见了,连忙摇头道。

“可要是连我都倒下了,你们就更不会是他的对手……”花叶寒语气不高,但内心十分坚定,拾了拾腰间的佩剑,缓缓一声说道,“该来的终归会来,无法逃避的终究逃避不了……现在是该我站出来的时候了,为了雷堂主他们,也是为了真正的孙少主……”

“可是庄主……”古兴康似乎还想阻止,但看着花叶寒庄主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我赢了,自当能救回真正的孙少主……”花叶寒上前两步,继续缓缓道,“如果我输了,麻烦你托付给方庄主,说鄙人也只能坚持到这了,后面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花庄主……”古兴康知道,花叶寒身为鸣剑山庄的庄主,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灵王”决斗,一想到这里,古兴康不由一股热泪润湿双眼……

“决定了好了吗,这次与本王‘死亡决斗’的对手……”灵王孙云还是依旧那副冰冷的目光,振振惊寒说道。

“这次就由鄙人来当你的对手,灵王——”花叶寒上前走了几步,正视着“灵王”不屈说道……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鸣剑出鞘(下)

“如果我赢了,自当能救回真正的孙少主……”花叶寒上前两步,继续缓缓道,“如果我输了,麻烦你托付给方庄主,说鄙人也只能坚持到这了,后面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花庄主……”古兴康知道,花叶寒身为鸣剑山庄的庄主,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灵王”决斗,一想到这里,古兴康不由一股热泪润湿双眼……

“决定了好了吗,这次与本王‘死亡决斗’的对手……”灵王孙云还是依旧那副冰冷的目光,振振惊寒说道。

“这次就由鄙人来当你的对手,灵王——”花叶寒上前走了几步,正视着“灵王”不屈说道。

“哼,这次来送死的家伙,是鸣剑山庄的庄主是吗……”灵王孙云看在眼里,冷冷一句说道,“那好吧,从来没有见识过花庄主的剑法,我看就是今天了……”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两手聚力,“祸魔之血”灌涌震地而出——“魔灵结界”再起,结界的寒光将孙云与花叶寒二人包围,隔岸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庄主!——”古兴康等人知道,“魔灵结界”一旦升起,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能出来,在此期间外人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死亡决斗”。

“不要过来!——”花叶寒怕自己的弟子被牵涉其中,甚至会有丧命的危险,不由拼命喊道。

“额啊——”古兴康等人冲得过猛,一头撞在了结界屏障之上,不由惊喊一声,紧接着纷纷倒地而去。

“你们不要紧吧?!——”花叶寒看着众数弟子伤倒,不由紧张问道。

“庄主,我们……没事……”古兴康从地上爬起,坚挺一句答道。

“你现在可没工夫管别人……”灵王孙云看在眼里,振振惊慑道,“‘死亡决斗’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走出这里,来,花庄主,亮出你所有的本事吧!”

“嗯……”花叶寒转过身,面对着“灵王”强迫窒息的气场,赤金双瞳下寒目四射,自己双脚不由战战兢兢。遥想昔日门下弟子雷正风与成付的苦斗,都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花叶寒浑身有些不自在甚至是胆颤。

但心中抱定要救下孙云的决心,花叶寒握紧双手,重新振奋鼓足劲力,做好了与“灵王”决一死战的准备……

“花庄主,你一定不能输啊……”古兴康在结界阵外看着,心中始终纠结道……

“鸣剑山庄的剑法百般玄幻,身为一庄之主的花庄主更为人上之人,今天我倒真想会一会,传闻鸣剑的威力……”灵王孙云继续振振威慑说道。

花叶寒没有回话,只是凝紧眼神,在心中默默发誓道:“等着吧,孙少主,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即刻,花叶寒没有玄虚一二,鸣剑出鞘划过凌空,先行施展剑术便朝“灵王”而去。

“灵王”孙云没有立即出手,看着花叶寒虚影缥缈的剑法,似要以静为动,伺机而出。

“既然孙少主你沉沦堕落于黑暗,那我现在就叫醒你!”花叶寒大喊一声,手中长剑鸣然而动——“星虹剑法”夺芒而下,皓月凌空的剑刃仿佛宇际天辰,渲染之剑芒飞虹纵出,气虚一式正朝“灵王”身前而来。

花叶寒的剑法自当武林之绝,但“灵王”孙云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冰冷的面孔。鸣剑山庄的剑法,在对付成付时,孙云也有领教过,再次所临“星虹剑法”袭来,“灵王”孙云不紧不慢,反手捉刀惊狂力出,似一道寒威之力正杀冲破而来。

“荒血之刃”纵破而出,横然剧增的血芒仿佛断天之刃,劈空裂宇之气势,正顶对方的剑法而去。

刀剑相拼,搏然裂杀,“魔灵结界”正中霎时凌芒乱舞横飞,无数的刀气与剑气交相护斩,场面气势霎时惊如风云。

不过就内力上而言,似乎“灵王”孙云更胜一筹,“荒血之刃”飞破惊斩,如同金刚夺刃一般,直将花叶寒斩来的剑气一一消逝。

花叶寒也感觉自己气力愈渐不支,想要凝芒剑气继续冲顶而上。

“没用的——”然而,“灵王”孙云冰冷一句,血芒之刃再添一记“血月连斩”,交相错杀的刀芒仿佛碎天之刃,聚涌断破一刻,全然便朝花叶寒身前而去。

“额啊——”果然,半空中未能把稳的花叶寒,被“灵王”的“血月连斩”杀得纵后满边,不得已连人带剑向后退身而去。

“庄主,当心啊!——”然而“灵王”的进攻并没有就此停住,古兴康看着“灵王”孙云夺刀气势汹汹而来,不禁朝花叶寒振振大喊道。

果然,“灵王”孙云“神踪步”浮影而上,几乎超脱鬼慑般的速度飞至花叶寒生前,赤金双瞳振振寒威,手中血芒再起破攻。

“什么?!——”花叶寒也是被“灵王”的速度所震慑,人还没有稳稳落地,却要遭受“灵王”孙云的又一式冲击。

“接招——”灵王孙云寒颤一声,手中血芒飞舞断破——“破血狂刀”惊斩而出,无数连环破血的寒芒,如同天落流星之惊魄,全然杀至花叶寒身前。

“额啊——”花叶寒又是惊叫一声,被“血芒之刃”冲翻倒地,看来这一次是受了不小的伤。

而“灵王”孙云取得这一回合的优势,暂且飞身退后,轻功一使落回了原地……

花叶寒倒在地上,临近“魔灵结界”的屏障一旁,久久未有站起。结界外的弟子也是看着心寒,他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庄主这么快就倒在“灵王”的刀下。

“庄主,你不要紧吧?!——”古兴康在阵外最是揪心,看着自己的庄主重伤倒地,被“灵王”的力量完全压制,不由在阵外大声呼喊道。

“我没事……还可以……”花叶寒振振坚挺一声,双手抓着泥土,从地上慢慢的站起,稍许擦拭了嘴角的鲜血,继续用坚毅的目光望着“灵王”。

而“灵王”孙云始终是那副冰冷无情的面孔,无论面对的对手是谁,在“死亡决斗”的结界之中,“灵王”孙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真厉害,这就是‘灵王’的力量吗……咳咳……”花叶寒镇住气,在一旁咳嗽了一声,遂又凝紧双眼缓缓说道,“原本以为只是被卜天星的魔血所祸,想不到……孙少主你自己,竟会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会变成这样,和卜天星没有任何的关系……”然而,“灵王”孙云这时却开口冷冷说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我活在这世上的目的,永远只有复仇!”

“你说什么?复仇……”花叶寒见着“灵王”孙云似乎有话要说,索性暂时收回了剑,静静聆听对方的话语,也好拖时间让自己喘口气来。

“‘明复教’的人,杀了我父王和哥哥,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灵王孙云继续振振说道,“苍天有眼,赐予了我这身天下无敌的力量,我会杀了所有的人,成为这世上的王!”

“你说你要……成为这世上的王?”花叶寒似乎没听懂“灵王”孙云的话,不禁睁眼问道。

不只是花叶寒,连在阵外揪心观战的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也用异样的目光望着“灵王”孙云。

“我没能保护父亲和哥哥,是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灵王孙云继续冷冷说道,“不过现在不同了,我拥有了‘魔灵’的力量,成为了‘灵王’,现在的我拥有和任何人抗衡的实力,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整个大都没有人会是本王的对手!”

“可是你已经用这个力量,杀了太多的人,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花叶寒继续反驳道,“雷堂主,成付,董渝……不,还有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难道为了复仇,你连身边的人也不顾了吗?”

“我说了,本王活在世上的目的,只有复仇……在这之前,挡在本王面前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本王都不会手下留情!”灵王孙云的话语身份惊慑,出口让人震震发寒。

“怎么会这样……”果然,在结界外的古兴康等人看来,纷纷投出绝望和颓丧的眼神,似乎如今在说什么,以前那个孙少主都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花叶寒并没有放弃希望,继续言语劝道:“不,原来的你不是这样,原来的孙少主你不但正直大义,而且对待兄弟朋友肝胆相照,为了保护大都的百姓、保护自己的亲人,不畏强权与朝廷斗争……你原来顾及在心的东西和人,难道你全都忘了吗?我不相信仅仅是因为父亲和兄长的死,让孙少主你堕落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花叶寒眼角不禁一红,可能是被自己的话语所动情,也可能是对如今孙少主堕落的失望与痛苦。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一直活在阴郁矛盾之中……”然而,“灵王”孙云突然渐渐放低语气,口出奇言说道。

“你说什么?……”花叶寒没有听清楚,不禁反声一问。

“我说正是因为我原来牵挂的东西太多,才失去了身边的一个又一个人……”灵王孙云继续冷冷说道,“卜天星曾给我算过命数,他说我命中‘物极必反’……我开始也不理解,直到成为‘灵王’以后,我才渐渐明白‘物极必反’的意思——我就是因为背负的东西太多,从而失去的东西也太多,所有的一切全部压在我一个人肩上,我无法成就所有……”

听到孙云说到这里,花叶寒不禁用惊异的眼神望向孙云。

“没错,从前的我总是顾及周围,认为身边一个又一个朋友亲人离去,都是我的过错……”灵王孙云的语气稍显低沉道,“阿布也好,北原五侠也好,雪音也好,鹃儿也好,还有来运镖局也好……我曾发过誓,要保护他们所有人,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失去了一个又一个亲人——阿布死了,北原武侠死了,雪音死了,鹃儿死了,还有义父义母,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以前背负的东西太多,一直觉得凭自己的力量能够保护一切,可事实看来,越是背负得多,越是什么也做不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物极必反’的命运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所以对你来说,你变成‘灵王’,抛开忘记周围的一切,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是吗……”花叶寒似乎明白了孙云的心声,想起卜天星曾经说过的话,自己才渐渐领悟……

(回忆中)……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鄙人在他体内注入了‘魔血’,现在的察台云,无法面对亲人朋友的离世,人格沦丧化身为魔,誓要为死去的父亲和兄长报仇雪恨……”卜天星冷冷笑道。

“果然还是你这个家伙搞的鬼——”雷正风重新怒望着卜天星,振振说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把孙少主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是我让他变成这样,是察台云自己接受了心中的黑暗,把灵魂交给了‘魔灵’……”卜天星却是不紧不慢道,“没错,鄙人是在他体内注入了‘魔血’,但孙少主体内有‘毒王盅’的内力,完全能凭意志与‘祸魔之血’抗衡……可是他没有,因为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事实,他承受不了这样的负担和压力,百般自责之下终于激发出自己内心的黑暗——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才是察台公子他真正的人格,如今武功盖世的他,内心一直藏匿者血仇与杀戮;只不过亲者亡故后,他看穿了世间的一切红尘,愿意将内心交给自己黑暗的一面,所以才化身为魔……”

(现实中)……

“看来卜天星说的真的没错,孙少主你会变成如今这样,是你自己把内心交给了黑暗,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花叶寒突然变了一个口气,语气略显失望道。

“所以在我看来,原来的我之所以羸弱一事无成,是因为心中牵挂背负的东西太多……”灵王孙云继续冷冷提声说道,“只有孤独和仇恨,才是唤醒我真正命运的钥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背负这么多东西,一切只为复仇而活!”

说着,“灵王”孙云全身如同聚烈一般,忽而涌现黑色的火焰……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败血剑法(上)

“看来卜天星说的真的没错,孙少主你会变成如今这样,是你自己把内心交给了黑暗,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花叶寒突然变了一个口气,语气略显失望道。

“所以在我看来,原来的我之所以羸弱一事无成,是因为心中牵挂背负的东西太多……”灵王孙云继续冷冷提声说道,“只有孤独和仇恨,才是唤醒我真正命运的钥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背负这么多东西,一切都只为复仇而活!”

说着,“灵王”孙云全身如同聚烈一般,忽而涌现黑色的火焰,内力顿时迸发而出,整个“魔灵结界”仿佛地动山摇一般,让人振振惊寒。

“好可怕的力量……”不光是阵中,就连阵外的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也感受到了这样一股强劲的魄力,古兴康不由冷冷一震道。

“让这场决斗快速画上句点吧——”灵王孙云继续用强威的镇压语气说道,“下一回合就做个了结,花庄主,就用你的性命,来作为‘魔灵’重生的祭品!”

“花庄主——”古兴康看着局势愈加一边压倒,脸色惊颤地冲阵中的花叶寒喊道。

“还未结束呢,我也不会就这样倒下……”然而,面对内力全开的“灵王”,花叶寒丝毫没有显现出畏惧,反倒是目光坚毅凌然道,“一切结束之前,胜负还尤未可知,灵王,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鸣剑山庄的傲骨!”

话音即落,花叶寒背剑灵动而出——“八鸣铁剑”再现,鸣剑山庄独立的绝世剑法,长剑凌空霎时化为八道玄铁,灵光聚然间,其威有如开天辟地,决然间能震千里。

“又是那道剑法是吗……”灵王孙云依稀记得,自己与成付对决之时,成付也使出了这招鸣剑山庄的绝学;如今花叶寒亲手御剑使来,自然是比成付更强三分,玄铁之剑仿佛玲珑聚命的浮屠,八道寒光聚身中央,似乎能斩断世间一切。

但“灵王”孙云并不畏惧,早有准备的他,依旧是血芒在手定位身前——“破血狂刀”再起,“灵王”孙云施展“神踪步”一跃而至花叶寒身前,意图以强刀镇压之势,决定战斗之胜负。

然而花叶寒早就蓄势待发,就在“灵王”孙云伏近的一刻,花叶寒转手举剑八面合一,一道冲天亮光震破袭来——“八鸣铁剑”聚散芒刺,凌空中发出振振铁柝的声响,杀破震慑冲天聚威,“魔灵结界”阵中,霎时一道鸿光之宇飞芒袭来。

“轰——”孙云的“破血狂刀”与花叶寒的“八鸣铁剑”铮铮相撞,散华之刃如铁花绽开一般,将整个“魔灵结界”聚散包围,无影内力的冲击仿佛垂天之刃,霹雷纵贯之下,内力惊闪间战中煞裂开来。

“额啊——”顿时,“灵王”孙云像是受到强烈的重击,铠甲身前被铁剑划开了裂缝,整个人更是深受创伤,终究挡不下这一式绝剑的突袭,连人带刀被击飞数十步之遥。

而花叶寒这边则是站定了脚跟,这一式“八鸣铁剑”将之前的劣势一扫而空,后手反制取得了先机,自己本人也并未受波折太多,依旧稳稳站在原地。

“魔灵结界”霎时振光一现,紧接着便是彼此二人双方隔开的身影,花叶寒仍好好的站在原地,并未受太多的内伤,反倒是“灵王”孙云这一回合太过突入,被“八鸣铁剑”的重剑戳伤,整个人倒在地上半天未起……

“成功了!——”古兴康看着花叶寒总算占得了先机,将“灵王”袭倒在地,不由兴奋大叫一声。

身后的众鸣剑山庄弟子也是一样,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抱起了胜利的希望。

唯独“魔灵结界”阵中的花叶寒一脸严肃,似乎他很清楚,战斗还并没有结束,自己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咳咳……”灵王孙云咳嗽了一声,从地上慢慢爬起,简单擦拭了嘴角的鲜血,重新露出那副冰冷的面孔,震震威慑道,“哼,真当是本王小看了鸣剑山庄的庄主,绝世剑法果然出乎寻常,并还小伤了本王……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本王——”

花叶寒的面色十分冷静,右手持剑振振坚定道:“我知道,灵王你还没有使出所有的本事……不过鄙人并不害怕,既然在命运面前,孙少主坚定自己的道路,那鄙人也是一样——为了救回孙少主你,这场决斗我一定要将你打倒!”

“你说什么?”灵王孙云听到花叶寒突然改变的口气,不由转而一问。

“你刚才不是说过,是你自己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吗?……”花叶寒紧跟着说道,“那我也和你一样,冒着生命危险拯救孙少主你,是鄙人自己选择的路!你是为了复仇,我是为了拯救,那你我二人就来看看,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

“哼,黄泉之路前,居然还在逞强……”灵王孙云像是被花叶寒的话语给激怒了,双手聚刀紧握,内力聚涌如同张开翅膀的恶魔,黑色的火焰在孙云脚底循循环绕,孙云不禁冷冷说道,“既然是同样的绝世剑法,那我就送花庄主到你弟子身边去好了!”

话音刚落,“灵王”孙云举刀再起——“祭血天刀”凌芒再现,打败成付和董渝的恐怖狂刀,这一次又出现在众人眼前。霎时“魔灵结界”阵中狂风大作,黑色火焰席卷至刀芒之上,一股吞食天地的内力蠢蠢欲动,似乎破锋惊刀一处,天地万物俱裂。

“好可怕的刀法,这个气势……”看着“灵王”孙云诡异而惊恐的刀法,花叶寒一手遮住眼前,一边内心震寒道,“‘灵王’的力量究竟有多强,难不成‘魔血之力’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然而,没有时间给花叶寒震惊的机会,“祭血天刀”狂然在手,锋出一刻将士魂断两芒。

“接招!——”灵王孙云大喝一声,神鬼刀法破天而下,霎时一道纵裂席卷的刀影孑然而出,仿佛劈天裂地一般,正朝花叶寒身前狂风卷来。

“呀啊——”花叶寒知道这一式是“灵王”的杀招,必须尽力抵挡——剑锋灵光燃起,燎原锋芒俱现,“八鸣铁剑”再聚神威,花叶寒似要用尽全身气力,挡下“灵王”的这一式冲击。

“噌噌噌噌——”霎时寒空飞舞之下,影刀灵剑交相互杀,空宇寒响震震惊威,整个“魔灵结界”被顿时狂风乱卷所侵蚀包围。

“额啊啊——”而在阵外的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也挡不住阵中的强风冲击,纷纷绕避乱石之后,欲图躲开这一式冲杀。

“轰——”紧跟着便是“魔灵结界”阵中一道炸裂之响,满雾烟尘将“灵王”孙云与花叶寒二人覆盖,狂冲之力将整座乱石废墟斩断冲天,满目四下皆是狼藉一片……

直到过了许久,二人的身影才渐渐浮现……

“灵王”孙云还是一样,仅仅只是受了点小伤,“祭血天刀”断斩之后,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反观花叶寒这边,被“血刀”一式冲翻在地,倒在地上半天不起,似乎是受了重伤。

“花庄主!!!——”古兴康等人醒来后,看着花叶寒重伤倒地的样子,以为其命呜呼,不由惊声喊道。

花叶寒没有任何反应,但“魔灵结界”也并没有消失——花叶寒还活着,两眼睁目之后,神情疲惫地仰望天空。

“哼,命可真硬,居然还活着……额——”然而,“灵王”孙云不屑嘲讽一句,突然自己身体一道阵痛,让自己垂身下来。

“‘灵王’好像也受伤了……”鸣剑山庄弟子这边,忽然有人提了一句,其他人不由将目光全部转向了“灵王”孙云。

“可恶,还是大意了吗……”灵王孙云抚了抚胸口,内心振振道,“没想到花庄主居然如此顽强,刚才使出最强的‘祭血天刀’,还是被……鸣剑的剑气反噬了吗……”

正在“灵王”犹豫间,花叶寒这边有了动静,拖着沉重的身子,花叶寒慢慢站了起来。

“居然还能站起来……”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不由振振惊慑道。

“我说了,我和你一样……”花叶寒苦苦一笑说道,“既然孙少主你选择了复仇的命运,那鄙人也选择了拯救你的命运,在这场决斗真正落幕之前,鄙人可不会倒下……”

“你这家伙……额——”灵王孙云又吐了一口血,似乎这次受的内伤不轻——这也是‘灵王’孙云所临最艰苦的一战,看样子花叶寒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顽强。

“呼——”然而紧接着下一刻,花叶寒竟是冲“灵王”孙云伸出了拳头,仿佛警示的动作一般。

“嗯?”灵王孙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由疑声一定。

“还记得这个动作吧?……”花叶寒似乎是像提起什么,擦拭了嘴角的鲜血,振振一声说道,“当初你我之间的约定,鄙人可是还记得呢……”

“当初的……誓言……”灵王孙云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中不禁一阵,模糊的记忆再一次浮现眼前……

(回忆中)……

说到最后关键的地方,花叶寒冲孙云投去了无比期待的目光。孙云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所要走的路,面对命运的苦涩与抉择,不再犹豫和彷徨。

“谢谢花前辈告诉晚辈这些……”孙云微微一笑,俯身谢意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命运,我不会再选择逃避,就算是一时受尽万人嘲讽,也在所不惜!”

看着孙云了结了心中的困惑,花叶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还是提醒一句道:“不过孙少主,在汉人眼中,你毕竟还是蒙人,避免不了外人对你的冷眼与否定……你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但这一路必定艰辛万苦——既要守护家族的命运,又要继承父辈的志愿,你真的自信……能忍受一切走到最后面吗?”

“我……”孙云本来想回答“我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种隐忧上头,让自己下意识下收回了口吻。

而花叶寒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其中,思绪沉顿了许久,花叶寒回过眼神,耐人寻味道:“这样吧孙少主,鄙人想和你做个约定,不知孙少主意下如何?”

“什么约定?”突如其来的问题,却预感中暗含其意,孙云两眼凝神问道。

花叶寒缓了缓情绪,随即道:“如今蒙元朝廷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政中官朝满目疮痍、愈渐低落,外有朱元璋北伐之军,内有奸臣乱党之细,元朝江山已然到了最生死存亡之机……孙少主你身为蒙人,此时必当是处万千艰难世道之途——就是在这样困苦艰险环境之下,鄙人想看看,孙少主你能不能忍受一切磨难,坚守自己心中的志愿,无怨无悔走到最后……孙少主,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花叶寒伸出右手,冲孙云做出一个表示决心的拳头手势。

孙云隐隐感觉到,花叶寒的这份过问,是对自己命运决心的考验,也是自己对自己立场的考验。两眼盯视着拳头许久,孙云神情一定,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可以做到!——”孙云右手握拳相碰,接下了与花叶寒的承诺,坚定无悔道。

说到了这里,花叶寒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与孙云二人誓言相约,点头说道:“好,你若可以做到的话,鄙人自当拭目以待——”

孙云心中不再迷茫,坚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使将要面对的是从未遇到过的高山险阻,即使这一路将要面临无数的孤独与磨难,自己也会拼尽一切,努力跨过这道难关……

(现实中)……

孙云终于想起来了,花叶寒的拳头所代表的含义,但记忆中回想的一刻,孙云忽然心如刀绞,不由阵痛起来。

“好痛……”灵王孙云抚着胸口,独自暗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痛?我是‘灵王’,我所追求的……只有力量……”

“看来你终归还是想起来了……”花叶寒依旧握着拳头,振振一声说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败血剑法(中)

孙云终于想起来了,花叶寒的拳头所代表的含义,但记忆中回想的一刻,孙云忽然心如刀绞,不由阵痛起来。

“好痛……”灵王孙云抚着胸口,独自暗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痛?我是‘灵王’,我所追求的……只有力量……”

“看来你终归还是想起来了……”花叶寒依旧握着拳头,振振一声说道,“当初孙少主你与鄙人的约定,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你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信念!”

“不,我是‘灵王’,我的信念只有复仇!”灵王孙云痛苦之下,再次将自己的精神堕入黑暗,面对花叶寒的百般劝阻,孙云右手握紧拳头,愤恨绝情道,“多说无益,花庄主,与本王尽快做个了断吧!”

“看来还是不行吗……”花叶寒望着“灵王”孙云铁青色的面孔,发现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孙云的人格,不禁凝神紧望一番。

“下一招便是断取汝命——”灵王孙云继续用冰冷言语振振寒道,“一切都结束了,花庄主!”

说话间,双手“血芒”再次凌威——“血月裂斩”惊鸿而出,纵贯劈下的一道凌芒,如绞梭千风一般,裂地纵袭突使而来,正朝花叶寒身前而去。

而花叶寒使完了“八鸣铁剑”,身体有些渐渐不支,这一招硬顶而来,似乎凶险十分。

“花庄主!——”古兴康等人在阵外见着,又不由大声惊喊道。

“呀啊——”花叶寒凝聚全身之力,对招出剑最后一式“闪云剑法”,几乎是自己全身的力道,正定突袭飞鸿而上,意图与“灵王”孙云来个捉对相杀。

但很可惜,“灵王”孙云的力量更胜一筹,就在刀剑相拼互使的一刹那,寒芒决然魄使惊威,“血月裂斩”犹如杀破风寒之力,只在一瞬便将花叶寒的剑法吞噬的无影无踪,最终刀芒斩血的一刻,花叶寒整条手臂被创伤重击,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额啊——”花叶寒痛定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倒而去,看来这一回合的对决,“灵王”孙云已然占尽上风。

“庄主!——”古兴康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可偏偏自己等人无法进入“魔灵结界”,只能在阵外干着急地呼喊,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局势的走向。

“看来胜负已经很明显了……额——”灵王孙云用冰冷的目光直视花叶寒,然而刚刚定神的一刻,一股绞痛从全身四周传来——“灵王”的力量似乎颇用过度,孙云竟是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伏手撑地跪了下来。

“灵王似乎也不行了……”阵外的弟子所见,不由提醒一句,古兴康在阵外见了,心中顿时焦急万分……

“魔灵结界”还没有消失,说明阵中的二人还没有分出胜负,花叶寒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而“灵王”孙云则是单膝跪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是力量过度透支了吗……”灵王孙云冷冷一声,心中暗暗道,“没想到与花庄主的对决,竟会打到这个地步……不,还没有结束,我是‘灵王’,我不可能在这里倒下——是的,我是这个都城的王,我不可能失败!”

镇眼惊叫一声过后,“灵王”孙云重新站了起来,负着满身的创伤,再一次将目光直视着对面半天未有起身的花叶寒。

花叶寒在地上躺了许久,直到睁开双眼的一刻,全身刺痛贯涌袭来——左手手臂被撕开一条血口,大汩的鲜血从伤口渗出。

“好痛,我的手……”花叶寒咬紧牙关,爬起的一刻扶着手臂,再次慢慢站了起来——“死亡决斗”还没有结束,花叶寒誓死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庄主……”看着花叶寒无数次的跌倒站起,每一次站起,身上就每多一道创伤,古兴康等人在后面看了,暗中揪心不已。

“真不愧是花庄主,能和本王战到这种程度,你还是第一个……”灵王孙云继续振振说道,“不过该给这场决斗划下帷幕了,花庄主,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不也是一样吗?……”谁知这种时候,花叶寒竟冲“灵王”孙云投去坚毅的微笑道,“力量快拼至极限了吧,灵王……不,孙少主……”

“你说什么?”灵王孙云厌烦对方的口气,不由凝声一句道。

“因为你的出世,无数的人为此牺牲,到鄙人这里,也该结束所有的悲剧了……”花叶寒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手中的长剑忽而染上臂膀的鲜血,自己更是用手在剑锋上划开,大汩的鲜血浸透了剑锋,看着让人甚是心痛。

“你到底想干什么?”灵王孙云见着花叶寒不断放着自身的血,不禁疑惑问道。

“也许这场战斗,会是鄙人的最后一场决斗……”花叶寒用羸弱的语气,坚毅不屈说道,“与其坐等生死,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孙少主,你有你复仇的信念,而鄙人已下定决心要救你,这场决斗的胜负,将是决定命运的关键,所以我绝不能输!”

“那个剑法……该不会是——”然而,身为鸣剑山庄弟子的古兴康,在阵外所见自己庄主“抹血”的奇怪举动,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惊问道,“花庄主,你该不会是要——”

“没错,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一定要救回孙少主你……”花叶寒点了点头,表情振振一笑道,“就用最后这招剑法来一决胜负做个了断吧——”

“不可以啊庄主,那是本门的禁忌剑术,要是施展的话,会有丧命的危险!——”古兴康看出来了花叶寒的举动,在阵外继续大声呼喊道。

其余的弟子所见,也和古兴康是同样的反应——花叶寒在这里,竟要使用鸣剑山庄的禁术,所有弟子全部在阵外全部揪心起来。

“鸣剑山庄的……禁忌剑术?”灵王孙云似乎也预感到一种不安的气息,看着花叶寒将自己的鲜血“浇灌”在剑锋之上,自己不由凝紧三分。

“鸣剑山庄的禁术,败血剑法,鄙人就用这一招和你‘灵王’做个了断!——”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发出的嘶吼,花叶寒为了自己那份不变的信念,竟然冒险施展门派的禁忌剑术,也要和“灵王”孙云来一场最后搏杀。

“败血……剑法?”灵王孙云看在眼里,一股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大都城门东口……

救下了杜鹃,梁青带着大部队以及来运镖局等人连夜奔波,总算是赶到了大都城门,一心顾及孙云的安危,众人没有片刻地歇息。

“终于……回来了……”任光望着破碎沧桑的城池,要想着城内战火不断,不由连声感慨道。

“云哥现在,还一个人在大都受苦对吧……”杜鹃望着破碎的城墙,想着还在城内受难的孙云,不禁阵阵担忧道,“为了复仇,已经牵连了无数的牺牲者……云哥你等着,我们这就回来救你——”

“妹妹,你的脚不要紧吧?连续赶了一天的路,不然先休息一下好了……”祁雪音看着杜鹃卖力地赶路,本来腿脚就不方便,却是连夜兼程没有停歇,不由关心问道。

“我的脚没事,赶这点路没有关系……”杜鹃咬了咬牙,坚强回应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云哥的安危,我们也赶紧赶回大都城,找到云哥才行!”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拼命啊,万一脚上的伤情恶化……”然而,祁雪音心里似乎有什么梗,不方便开口直说,在一旁支支吾吾道。

这次杜鹃没有理会祁雪音,而是问起部队前面的梁青道:“梁青大哥,你既然之前接受察台王的命令保护来运镖局,那你知道云哥这个时候,会在哪里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梁青在一旁略显犹豫,毕竟他也不知道孙云的下落。

“这么大的大都城,岂不是大海捞针?”石常松听了,不由闷声道,“也不知道少主现在是什么个情况,战局动乱,他是否还安然无恙……”

“孙少主成为‘灵王’之后,为了复仇大开杀戒,可以说只要是战事发生的地点,他都有涉足……”正在踌躇间,方珍士在一旁说道,“现在‘灵王’的威名可以说是满城风雨,‘明复教’弟子闻风丧胆,孙少主安危大可不必忧虑,与其担心他有没有危险,倒不如祈祷他会不会做出更绝的事情来……”

“如果是战事发生的地点,就能大大地缩小搜索范围——”梁青想了想,随即说道,“我们进城以后,就往各个发生战事的地方去寻找,总能找到孙云兄弟的下落!”

“不仅如此,我们临走前,曾与花庄主有过商讨,我们负责会青墨山庄找人,而他们则是拖住‘灵王’……”方珍士想起花叶寒临行前的嘱托,不禁振振说道,“接下来‘灵王’可能会去的地方,花庄主有和我提过,沿着这条线索找,我们一定能找到孙少主!”

“那方庄主,找寻云儿的事就由您带路了——”孙尚荣这边也百般担心孙云的安危,看着方珍士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禁交付道。

“好,进城以后就由鄙人带路……”方珍士随即转身对梁青说道,“现在战事危机,带着大部队一起容易暴露行踪,梁校尉,一会儿进城之后,你先安置好自己的部队在防守驻地,就我们山庄的人带着来运镖局的人马去追寻就好——”

“嗯,一切谨听方庄主安排就好!”梁青点头应声道……

中城街处,“灵王”孙云与花叶寒的决斗还在继续……

“败血……剑法?”孙云看着花叶寒手中沾满鲜血的剑锋,不由紧声喃喃道。

“灵王,我就用我们门派的禁忌剑术,与你决一了断!”花叶寒双手沾满鲜血,振振不屈道,看样子是做好了生死搏斗的准备。

“败血剑法一旦使出,无论决斗胜负,施术者会有十分沉重的负担,轻者武功瘫痪一年,重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古兴康在阵外看着花叶寒的决意,知道其为救孙云的决心,甚至甘愿牺牲性命,古兴康在外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其余的鸣剑山庄弟子也是一样,望着自己的庄主决一死战,纷纷流露出感触万分的眼神……

“好强的剑气……”灵王孙云隐隐感受到“败血剑法”的强威,自己的伤情还没有缓和,却又将经历一场恶战,心中不由暗暗道,“花庄主为了和我决死胜负,甚至连性命都不顾……鸣剑山庄的禁忌剑术,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要来了,灵王!——”花叶寒这边,仿佛念完了禁术的剑诀,两手的鲜血染红了剑锋,就等狂剑扑杀而去。

“放马过来吧!——”灵王孙云也毫不示弱,仗着自己拥有“魔灵”的力量,依旧毫不畏惧正应其招。

花叶寒忍受着失血的痛楚,用鲜血浇灌的剑芒斗气而上,霎时间血舞横飞剑影狂澜,花叶寒人剑合一如“裂踪”一般,迅影扑杀前朝孙云而去。

“灵王”孙云见其威慑,“血月双刀”夺芒而出,断天之下一道纵刃血芒袭来,正冲花叶寒的“败血剑法”而去。

“噌——”一道拉长撕裂的惊响,刀剑双刃捉对相杀,“魔灵结界”阵中霎时震天威迫,仿佛地动山摇般久久不息。

“额啊——”连阵外的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强威,在外面大声挣脱叫喊,甚至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而在阵中,寒芒梭使的一刻,似乎依然胜负……

“啊!——”突然,“灵王”孙云大喊一声,似乎是受到强烈的创击,连人带刀被震飞数十步遥,倒在地上久久未起。

而花叶寒这边施完剑术,并没有乘胜追击——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见刚刚施展完“败血剑法”,花叶寒仿佛身体重创一般,站在原地吐了口鲜血,整个人更是垂身抚体,半天没有缓和过来。

“原来如此,这招禁忌剑术,对施术者来说,承受着相当大的风险啊……”灵王孙云看在眼里,缓缓爬起冷冷说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败血剑法(下)

“噌——”一道拉长撕裂的惊响,刀剑双刃捉对相杀,“魔灵结界”阵中霎时震天威迫,仿佛地动山摇般久久不息。

“额啊——”连阵外的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强威,在外面大声挣脱叫喊,甚至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而在阵中,寒芒梭使的一刻,似乎已然胜负……

“啊!——”突然,“灵王”孙云大喊一声,似乎是受到强烈的创击,连人带刀被震飞数十步遥,倒在地上久久未起。

而花叶寒这边施完剑术,并没有乘胜追击——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见刚刚施展完“败血剑法”,花叶寒仿佛身体重创一般,站在原地吐了口鲜血,整个人更是垂身抚体,半天没有缓和过来。

“原来如此,这招禁忌剑术,对施术者来说,承受着相当大的风险啊……”灵王孙云看在眼里,缓缓爬起冷冷说道,“这么看来,花庄主为了打败本王,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咳咳……咳咳……”花叶寒在对面一边抵剑,一边阵阵咳嗽,似乎刚才施展的剑术,身体上的负担有些吃不消。

“花庄主——”古兴康等阵外弟子,看着阵中花叶寒强行御使禁忌剑法,以致身体负担十分沉重,都不由在外揪心重重。

“败血剑法”一旦使出,施术者便无法停止,只见花叶寒手中用鲜血“浇灌”的宝剑,血滴不断向下垂落,花叶寒的手掌更已是满目殷红,看来这招剑法的延续,需要施术者的鲜血来维持。

“已经撑不住了吧,以花庄主现在的身体……”灵王孙云站起身来,看着花叶寒渗血煎熬的表情,不禁语气冰冷道。

“还没完呢……咳咳……”花叶寒咳嗽一声,拄着长剑毅然站起,鲜红的右手微微上抬,振振不屈道,“鸣剑山庄的禁忌剑术,可不会这么快就了结——孙少主,今天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和你决战到底!”

花叶寒算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全然御使在“败血剑法”之上,浑身的气魄仿佛斗冲云霄,人随剑影霎时横血飞过,正朝“灵王”孙云而来。

“又来了是吗?——”见识到了“败血剑法”的威力,“灵王”孙云心中也渐起阴影,看着花叶寒用生命讴歌的战斗,不顾一切与自己决断,自己不由亢定一声,心想一定要拼尽全力挡下这一击。

血芒双刀再次挺起,红染当下杀伐决断——“血月连破”倾巢而出,血月双刀如同俱影横梭般,一道街一道连天开来,仿佛断天之下红影坠落,死亡冲击之刃,断然便朝花叶寒的“败血剑法”而去。

“败血剑法”挥舞震气,灵蹈飞升豁然惊弦,血光冲开一式,刀剑搏力相杀,一刃接一刃定天破杀——“斩血剑”呼风碎落而起,花叶寒御剑血影狂飞,人剑合一突冲之势,完全压倒“灵王”之气魄,剑斩横舞断飞而来。

“额啊——”灵王孙云感受到了花叶寒强有力的震气,加上“败血剑法”魄力惊威,连自己半空凌跃之下,也无法全然尽挡,只能聚起血芒硬顶而上。

“轰——”魔灵结界一声炸响,刀剑横舞聚力冲天,血光霎时将刀影和人影覆盖,结界乱杀之中,废墟顿时轰乱一片。

“啊——啊……”就连结界阵外的古兴康等众弟子,也受不住如此狂冲的气势,纷纷向后落倒而去……

良久,“魔灵结界”中血雾暂且消散,“血刀”与“血剑”的厮杀暂时告一段落,却依旧没有看见孙云与花叶寒二人身影。

“呼——”然而一阵劲风呼响,“灵王”孙云最先出现,之间他被狂芒威震的剑气冲开,连轻功都没办法御使,连人带刀落倒在地,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灵王受伤了——”古兴康从地上爬起,看到“灵王”孙云的一刻,不由兴奋喊道,因为他以为花叶寒已经赢了。

不过事实却并不如预想,待到飞尘烟雾完全褪去,花叶寒的身影轮廓也渐渐清晰——只见花叶寒强抚着身子跪倒在地,渗满鲜血的双手苦苦持剑,面色仓容之下,可见其疲惫虚弱之势。

“咳咳——咳咳……”突然严重地咳嗽两声,花叶寒也挺不住伏倒在地,不过并不是被“灵王”孙云的刀法所创,而是被自己“败血剑法”的内力所反噬。

“花庄主!——”古兴康看着花叶寒仿佛快要坚持不住,不禁在阵外大声喊道。

但是花叶寒没有回应,这次似乎伤得过重了,半天都没有爬起身来。但好在“灵王”孙云这边也伤的不轻,近乎是昏迷了过去,同样半天没有起身……

“师兄,庄主的身体,到底撑不撑得住?……”外面有些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转头问自己的师兄古兴康道。

“你问我,我也不不清楚……”古兴康也表情焦急道,“不过我听说‘败血剑法’之禁术,施术者须得承受相当大的风险,即使能够活下来,身体至少得瘫痪一年……看花庄主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伤得不轻,就算这场决斗真的赢了下来,恐怕也是重伤在身;而且还不知道‘灵王’有没有贯使全力,如果说这样都没有打败‘灵王’的话……”

花叶寒还在苦苦支撑,手上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几乎将自己整把长剑都给染红,在这样继续下去,别说是身体瘫痪,可能再打下去自己会有失血过多而亡的危险。

而“灵王”孙云这边,却是久久没有醒过来,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在内心中挣扎和痛楚……

“可恶,难道我就这样倒下了吗,我心有不甘啊……”灵王的声音在心底挣扎,不由振振说道。

“不,这不是我,我追求的不是这种力量……”然而,内心深处,孙云的良知忽然苏醒,悄然一声说道。

“怎么是你?”面对自己良知的灵魂,“灵王”孙云咬牙震愤道,“你已经被我的意志所埋没,为什么这个时候跑出来?”

“我要……拯救……花庄主……”孙云的良知用悲枯且脆弱的声音喊道,“不能继续再打下去了,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伤害朋友,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哼,别傻了,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灵王孙云继续蛊惑道,“就像自己没办法保护父亲和兄长,没办法保护来运镖局的亲人一样……卜天星说的没错,就是因为你自己背负的东西,愧疚无以面对悲惨的结局,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现在鹃儿和雪音也因你而死,你已经没有亲人和朋友了,你我存在这世上的目的,只有复仇!”

“我的心里……只有复仇……”孙云的良知仿佛有气无力一般,在黑暗中喃喃自语道,“我没有了亲人……我也没有了朋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纯粹力量与黑暗的象征,你就是我,你就是‘灵王’!”灵王孙云继续振振道,“不要再抱有那些无为的幻想,把自己的心灵交付魔血与黑暗,杀了‘明复教’的所有人,杀了阻挡你的所有人,你将会是这个世界的王!”

“不,那不是我,那不是……真正的我……”然而,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仍在苦苦挣扎,孙云的善良仿佛黑暗中没有熄灭的那一丝烛光,仍在默默燃烧,只是这道火光实在是太渺小、太孤寂了。

“原来的你能立世,是因为有亲人和朋友在,但你依旧没有能力改变命运……”灵王孙云忽然冷静下来,竟在自己善良的灵魂面前语气平和道,“可现在你的亲人和朋友都不在了,这个世界对你来说,除了仇恨什么也没有……想要报仇靠的是力量,不是幻想,既然逝去的人无法回来,你只能铁下心坚持走这条复仇之路——不需要再背负什么命运,也不需要再背负什么人,放下心灵的所有负担,你就是灵王!”

“灵王……灵……王……”孙云的良知不停地在心底默喊,“我明白了,灵王因我而起,灵王因我而落,是我自己选在的这条路,是我自己把内心交予了黑暗……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有没有背负这些或那些,是我自己把自己埋葬了……”

“你没有把自己埋葬,‘灵王’的觉醒对你来说是重生——”灵王孙云继续振振道,“和我一样,与我合为一体,放下那些所谓的背负与承担,成为真正的‘灵王’,共同开辟这条复仇之路!”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灵王’……”孙云的良知仿佛心底跌入无尽的深渊,句句发寒道,“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我也不需要再背负什么,不需要再承担什么……命运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冰冷的玩笑,是的,我的人生……只为了复仇而活……”

忽而,“灵王”孙云冲自己内心的良知伸出右手,眼神冰冷道:“来,到我这边来,你我合为一体,共同为力量与复仇而活!”

孙云的良知顿时脑海一片空白,渐渐地,自己的右手也朝自己的另一个灵魂伸去……

“魔灵结界”阵中,战斗仍在继续……

“灵王”孙云忽而睁开眼,忍痛从地上站起来,赤金双瞳寒威震慑,孙云似乎已经完全冰冷了自己的内心。

而同一时刻,花叶寒也在对面渐渐爬起,血流不断的他,努力支撑着最后的意志,似要与“灵王”孙云做最后的了断。

“花庄主——”看着花叶寒继续站了起来,古兴康等人在阵外既兴奋又紧张喊道。

“还没有……结束呢……呼呼……”花叶寒托着见血的手臂,眼神凝眸道,“我可是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门派的意志不容许我在这个地方倒下……”

“花庄主还在继续坚持啊……嗯……”灵王孙云想要在语言上压迫对方,可现在自己也是重伤在身,看样子“败血剑法”的威力,让自己吃了不小的苦头。

“你已经快撑不住了吧,灵王……”花叶寒逆境中,依旧露出坚毅的微笑道,“这场决斗的帷幕,我可不会交由你,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呢……”

“哼,最后的胜者一定是本王!”灵王孙云用最后的气魄,振振惊慑一句,赤金双瞳所散发的寒光与杀气,震动了整个结界。

“花庄主,当心啊——”古兴康看着“灵王”还有十足的力量,怕是接下来的战局会有不测,不由惊声喊道。

“这回轮到我了……”灵王孙云冷冷一声,血芒再次御手,意图对花叶寒发起下一轮冲击。

“来吧!——”花叶寒也是卯足了尽力,厮血狂吼之下,振振说道。

“灵王”孙云突飞箭步,血芒在手破力冲天——“荒血之刃”兼“祭血天刀”双招并起,破发神威一道,狂芒冲血断刀劈裂,如有撕天裂地之气势,交杀寒落正朝花叶寒而去。

花叶寒也毫不示弱,几乎是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败血剑法”横斩再出——“沧血神剑”骤冲而发,断力惊威沿着血剑飞寒,震天动地之惊慑,交闪横落劈裂开来。

“噌——轰——”一声见芒惊响,一声呼天炸裂,“灵王”孙云与花叶寒二人夺夺刀剑相杀,寒威可震十里,方圆废墟之下,皆起鸿风惊澜。

“额啊——”孙云与花叶寒又几乎是发出同样的嘶喊,彼此被对方的骤力冲伤,再次搏杀分闪弹开,纷纷落至相对结界边缘之处。

这次真的是夺命的相杀,彼此二人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欲图在这一回合做个了断,怎不想二人力气再度旗鼓相当,拼了个五五分成。

而阵外的鸣剑山庄弟子等人,这次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纷纷用惊恐异样的眼神,望着阵中的“灵王”孙云和花叶寒二人,迷雾烟尘久久没有散去……

“呼——”一道寒风吹过,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

“额……”终于,阵中再次有了动静——这次是花叶寒先行从地上爬起,仿佛还有力气一般,口吐鲜血后,继续用不屈的眼神,望着对面倒地的孙云。

“花庄主——”“太好了……”而鸣剑山庄弟子等人,看着庄主已然平安无事,皆兴奋不已喊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灵王消逝(上)

“噌轰”一声见芒惊响,一声呼天炸裂,“灵王”孙云与花叶寒二人夺夺刀剑相杀,寒威可震十里,方圆废墟之下,皆起鸿风惊澜。

“额啊”孙云与花叶寒又几乎是发出同样的嘶喊,彼此被对方的骤力冲伤,再次搏杀分闪弹开,纷纷落至相对结界边缘之处。

这次真的是夺命的相杀,彼此二人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欲图在这一回合做个了断,怎不想二人力气再度旗鼓相当,拼了个五五分成。

而阵外的鸣剑山庄弟子等人,这次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纷纷用惊恐异样的眼神,望着阵中的“灵王”孙云和花叶寒二人,迷雾烟尘久久没有散去……

“呼”一道寒风吹过,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

“额……”终于,阵中再次有了动静这次是花叶寒先行从地上爬起,仿佛还有力气一般,口吐鲜血后,继续用不屈的眼神,望着对面倒地的孙云。

“花庄主”“太好了……”而鸣剑山庄弟子等人,看着庄主已然平安无事,皆兴奋不已喊道。

不过花叶寒本人并没有放松警惕,“魔灵结界”还没有消失,他很清楚“灵王”不会就这样倒下。

然而“灵王”孙云始终没有爬起,紧闭着双眼似乎蓄势待发一般,周身的“黑炎之力”依旧蠢蠢欲动。

而在孙云的内心深处,孙云的良知仍在与自己的另一个灵魂做着斗争……

“微薄可怜的生命啊,你需要更多的力量……”灵王望着孙云的良知,伸出右手冷冷说道,“只要把手伸过来,说出‘你需要我’,我就能给你更多的力量……”

“额……额……”孙云的良知恍恍惚惚,无神的双眼呆滞地望着自己的两一个灵魂,伸手在前却是迟迟没有反应,口中还在不断念叨道,“不,不应该是这样……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你……”

“别傻了,现在的你没有了亲人和朋友,能走的只有复仇这条路……”灵王继续振振说道,“你需要的是力量,只有接受自己心中的黑暗,才能唤醒‘魔灵’的威力……”

孙云想了想,右手又不禁缓缓向前,双唇紧咬略显犹豫。

“快,只要说‘你需要我’,你就会拥有主宰一切的力量,将眼前的障碍全部清除!”灵王孙云继续蛊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灵王’,拥有力量的你能够拥有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孙云忽而迟缓一阵,慢慢吞吞说道,“我想要知道,我究竟缺失了什么……”

这句话仿佛转折一般,突然阻隔了此时的气氛,孙云的右手伸出一般,在半空中突然停住了。

“缺失了……什么?……”灵王孙云也不由一愣,不明白另一个自己所表达的含义。

“以前我的亲人和朋友都活着,我一直肩负着保护他们的责任,所以我才能一步步变强……”孙云继续说道,“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却需要用复仇的力量重生……我觉得这不对,这不应该是我……”

“这怎么不是你?”灵王孙云似乎有些不耐烦,继续冷冷冲另一个自己说道,“卜天星不是说过吗,你的命数在‘物极必反’,就是因为你原来背负的东西太多,直到亲人朋友身死之后,自责的你才激发出心灵的黑暗,因此我才能降生……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是你选择了黑暗和力量,是你选择了复仇的命运!”

“但是我选择的东西,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忽而,孙云的良知语气强硬了一番,“就像从前的我,年轻无知,对一件事,一个人,一种生活趋之若鹜,而一次次忽略自己身边的人,最重回首发现自己却辜负了所有……我总是为了自己的一切,辜负了身边的人,所以鹃儿才会因我而伤,阿布和北原武侠前辈才会因我而死……”

“他们的死是命运所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灵王孙云继续问道,“那都是你哥哥察台多尔敦的错,与你又有何干?”

“你说错了,正是因为我的固执,一次次勇往直前,却不在乎身边的人,身边的朋友和亲人才会离我而去……”孙云的良知继续说道,“就像这一次,来运镖局也好,鹃儿也好,雪音也好,都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会有现在的结果……原来年轻的我,总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风险都会拼命向前;可现在成熟过后,我才发现,这样的固执却只能一次次抛弃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哼,卜天星说的没错,你背负的东西太多,才会永远停滞不前……”灵王孙云听后,瞥眼一句说道,“抛开这一切,像我一样,一心一意为了复仇,将所有的背负抛之脑后,你才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

“人生的终点不是力量,年轻的无知也不能永远占据,如今的我经历了这么多,是该懂得哪些东西是值得的,哪些东西是幼稚的……”孙云的良知愈加坚定,继续说道,“人生和现实不是一场决斗或复仇,往往都伴随着和胜负无关的代价,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背负,抗下所有的责任去承担这一切,是自己的过错就无需逃避,勇于承担才是真正的成熟!”

想到这里,孙云突然睁开眼,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虽然双目仍旧赤金之眼,但孙云的眼神坚定了许多。

“孙少主……”花叶寒看着孙云神情上的变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喃喃念道。

“我是我,我不是‘灵王’……”孙云仿佛换了一个人格似的,语气渐渐缓和起来,自己身旁的“黑炎”也在逐渐消退……

“灵王的表情……缓和过来了?”而在阵外,鸣剑山庄众弟子所见,不由轻声念道。

“难道说,孙少主的人格……苏醒了?”古兴康也禁不住提起一句。

“很好,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打败灵王,救回孙少主……”花叶寒这边,“败血剑法”所带来的创痛,依旧不断折磨着花叶寒的身体,但花叶寒依旧咬牙坚持,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更别说现在的孙云已经逐渐恢复了人格……

“云哥”然而,就在结界波动间,远处深巷却是传出一声久违而熟悉的叫喊……

孙云在那一刻仿佛深省一般,顿时张大了瞳孔,望着远处深巷的位置只见那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朝自己拼命赶来。

是的,那是杜鹃,杜鹃还活着。不仅仅是她,在她身后,祁雪音,来运镖局的所有人,自己的义父义母和任光他们,都还活着。

原来,在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的带领下,来运镖局所有人及梁青兄弟找到了这里,找到了“灵王”与花叶寒决斗的战场。时间赶的真是凑巧,正在孙云良知意识的徘徊间,自己“已故”的亲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太好了,是方庄主他们!”古兴康这边,看到了方珍士等人的到来,不由兴奋大喊道。

花叶寒看在眼里,也是激动不已,之前分头行动的计划,看样子是成功了方珍士回青墨山庄,找到了孙云的亲人,现在回来的正是时候,也到了自己和“灵王”决一了断的回合……

“啊!”然而,见到了还活着的亲人,“灵王”孙云仿佛脑袋炸开一般,顿时抱头痛哭喊道。

“云哥!”杜鹃还以为是孙云身体发生了异样,望着从未见过的“灵王”面容,杜鹃不禁留下了泪水。

“现在还不能靠近!”古兴康看着杜鹃等人想要冲入“魔灵结界”,急忙拼命阻拦道,“在‘死亡决斗’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进入结界!”

“这就是……少主现在的样子吗?”看着孙云长发披散、黑甲披身、血爪狰狞的恐怖样子,任光不由吃惊道。

“这就是……‘灵王’……”祁雪音也在一旁不由震惊道。

“为什么……为什么云哥会变成这个样子?”杜鹃继续哭道,“难道真如方庄主所说,现在的云哥……已经变成了一个人性泯灭的杀人魔……”

“孙少主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接受不了亲人朋友的逝去,被卜天星的‘祸魔之血’所蛊惑……”方珍士在一旁解释一句,随即又说道,“不过现在你们回来了,我想孙少主见到了你们,一定能唤醒他自己的人格!”

言罢,众人再次将目光放到“魔灵结界”阵中的孙云身上。

“灵王”孙云见到了亲人,无数的痛苦顿时涌入心间,孙云不由抱头痛喊,甚至跪在了地上,仿佛备受挣扎一般。

而在孙云的内心深处,自己的良知与“灵王”仍在做着斗争……

“怎么可能,他们……还活着……”灵王得知了杜鹃等人活在世上,不由露出惊恐的目光。

“亲人和朋友还活着,太好了……”孙云的良知微微一句,随即用坚毅的目光望着“灵王”,伸出的右手重重打在“灵王”的手上,振振说道,“我已经不需要复仇的力量,现在的我所需要的,就是担负起所有的责任保护他们!”

定罢,孙云重新站了起来,在“灵王”的灵魂面前,丝毫没有畏惧……

“啊!”现实中孙云大喊一声,将自己身上的铠甲用力撕裂,露出了自己原本的着装。不仅如此,孙云手上的“血爪”与黑血正在逐渐消退,看样子是自己良知的意识,镇压住了体内的“魔血”,镇压住了灵王的力量……

“云哥!”看着孙云逐渐恢复原本的面容,杜鹃在阵外也不禁大声喊道。

“花庄主,就是现在!”古兴康看着“灵王”孙云的力量在逐渐消退,不由冲阵内的花叶寒大声喊道。

花叶寒忍着全身的剧痛,拾起沾满鲜血的长剑,冲“灵王”孙云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孙少主,快点醒过来啊”花叶寒最后一式“斩血剑”,飞舞横冲般正朝孙云身前而去。

“额”而此时孙云已经完全没了抵抗的意识,望着花叶寒连人带剑飞冲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落败的结局……

“轰”最后一声惊天裂响,内力相冲一道,“败血剑法”纵裂惊天,花叶寒连人带剑与孙云绞杀一处,满目烟尘将整个“魔灵结界”完全遮蔽,直到许久过后,才重新所见二人的身影……

“结果呢,怎么样?”古兴康最是担心决斗的胜负,拼命冲阵内喊道。

烟雾逐渐散去,只见孙云一脸平和的样子,静静躺在地上,似乎是昏迷了过去;而花叶寒也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而令人惊异又兴奋的是,“魔灵结界”正在逐渐消失看样子“死亡决斗”已经结束,还是花叶寒笑到了最后。

但是花叶寒也并不好过,施展完了最后的结束,和孙云一样躺倒在地。只不过孙云完全昏迷了过去,而花叶寒还依旧睁眼清醒……

“庄主”“快过去看看……”魔灵结界消失的一刻,在场众人纷纷跑到了阵中的二人身边。

洪济风最先跑过去,怕花叶寒因为失血过多,先行为花叶寒镇住了伤情。而孙云虽然昏迷过去,但是他的脉搏依旧平定,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花庄主失血过多,现在气息还不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很有可能会暂时瘫痪,不能使用武功……”洪济风一下子就看出了花叶寒的伤情,不由严峻说道。

“那是当然……”古兴康在一旁继续说道,“花庄主与‘灵王’对决,使出了本门的禁术‘败血剑法’,至少会瘫痪一年……但花庄主为了救回孙少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施展禁术,可见庄主的决心……”

“是吗……”洪济风听了后,不由哀声地叹了叹气。但终归是打败了“灵王”,花叶寒的性命也保住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鄙人不要紧,关键是……孙少主……”花叶寒这边,还用垂危的语气说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灵王消逝(下)

“庄主——”“快过去看看……”魔灵结界消失的一刻,在场众人纷纷跑到了阵中的二人身边。

洪济风最先跑过去,怕花叶寒因为失血过多,先行为花叶寒镇住了伤情。而孙云虽然昏迷过去,但是他的脉搏依旧平定,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

“花庄主失血过多,现在气息还不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很有可能会暂时瘫痪,不能使用武功……”洪济风一下子就看出了花叶寒的伤情,不由严峻说道。

“那是当然……”古兴康在一旁继续说道,“花庄主与‘灵王’对决,使出了本门的禁术‘败血剑法’,至少会瘫痪一年……但花庄主为了救回孙少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施展禁术,可见庄主的决心……”

“是吗……”洪济风听了后,不由哀声地叹了叹气。但终归是打败了“灵王”,花叶寒的性命也保住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鄙人不要紧,关键是……孙少主……”花叶寒这边,还用垂危的语气说道。

“他只是昏过去了,不会有事的……”洪济风在一旁安慰说道,“如今孙少主的人格复苏,我想休息几天便无大碍……”

“没想到花庄主为了救孙少主,居然使用了鸣剑山庄的禁忌剑法……”知道真相的方珍士,看着花叶寒满身是血地瘫倒在地,不由感叹道,“这样一来,花庄主的身体至少得一年才能恢复……”

“只要能救回孙少主,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花叶寒露出坚定的笑容,微微一叹道,“本庄主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不过就是瘫痪一年又何妨……”

“庄主……”古兴康等鸣剑山庄弟子看来,也在一旁叹息不止。

“云哥——”而在这时,杜鹃拐着脚匆匆赶来,看着昏阙不醒的孙云,禁不住泪水横流地喊道。

现在的孙云听不见任何的叫喊,仿佛身体极度虚弱一般,两眼紧闭,甚至还伴着一丝体烧。

“虽然说一切的缘由是受了卜天星的毒血蛊惑,但堕落化身为‘灵王’,多半是孙少主自己的缘故……”方珍士在一旁叹息说道,“他以为杜姑娘你们随他父亲和兄长而去,受不了亲人离世的打击,心中百般愧疚自己没能保护亲人的失责,所以才会激发自己内心的黑暗,按卜天星的说法就是如此……”

“是吗……”杜鹃听到这里,轻轻将昏迷的孙云搂在怀里,含泪隐隐道,“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一切不是云哥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所有人都在关心孙云与花叶寒的安危,包括梁青等人在内,紧紧围在二人的身旁。但唯独有个人例外——祁雪音却是站在最远的距离,在人群的后方,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昏迷不醒的孙云。

“察台云……”祁雪音只是淡淡聊声一句,对她来说,孙云是自己的仇人,可看着眼前的一幕,善良的本性让自己心底抿出一阵怜惜。祁雪音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无形中心底感觉隐隐作痛……

“对了,现在打败了‘灵王’,那雷堂主他们是不是苏醒了?”正在关慰间,古兴康突然提出一句道。

“如果卜天星说的没错,应该是这样的……”方珍士接话说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久旺商会,看看雷堂主和董渝他们的情况才是——”

“方庄主说得对……咳咳……”花叶寒在一旁听着,也应声一句道,然而身体的伤势极度严重,让自己说话都有些吃力。

“花庄主现在失血过多重伤在身,还是少说话吧……”洪济风继续在一旁安慰道,“一会儿我们先回久旺商会,如今‘灵王’的事情告一段落,折腾了一阵子,花庄主你们是该好好休息了……”

众人没有异议,缓解了花叶寒的伤情后,一群人便先行回往久旺商会而去……

此时此刻,久旺商会……

雷正风、成付和董渝三人,先后败在了“灵王”的手上,遂便昏迷过去。按照最初花叶寒的嘱托,一行人追寻“灵王”的同时,由会长杨铮明负责照顾这里剩下的弟子以及昏迷的三人。

而如今“灵王”孙云被打败,似乎昏迷的三人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额……”雷正风最先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莫名的地方,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下意识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

“是雷堂主……快过来啊,雷堂主醒了——”照顾三人的鸣剑山庄弟子见了,不由在屋内大喊道。

“我……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雷正风摇了摇头,从床上慢慢做起来,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的头……好晕啊……”同一时刻,成付和董渝二人也渐渐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久旺商会的屋里头,成付不禁疑惑道,“奇怪,我怎么会睡在这里,雷堂主和董渝兄弟也在一起……”

“我记得,我应该是和‘灵王’对决,最后是我输了……”董渝最先恢复意识,想起自己与“灵王”的决斗,不由喃喃道,“等一下,现在我们都醒了,这么说来的话——”

“意思是,有人打败了‘灵王’是吗?到底是谁——”成付也慢慢清醒了,不由急问道。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最先昏迷的雷正风,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身旁的二人和自己一样刚刚醒来,不由抓着脑袋问道……

“花庄主回来了——”正在这时,大门口处突然有弟子喊道,好像是花叶寒等人回来了。

“真的吗?哎哟——”成付听见后刚想下床,却因为昏睡过久两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呵,成付兄你不用这么急嘛,既然现在我们醒了,我想花庄主他们也平安无事——”董渝在一旁笑着说道。

“我们醒来了,说明‘灵王’被打败了……难不成,会是花庄主?”雷正风这才回过神来,不禁问道。

“‘灵王’的力量高深莫测,庄主想要打败他……除非,是用‘败血剑法’的力量……”成付似乎是猜出来了,在一旁应声说道。

“败血剑法?那是什么……”董渝却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

“那是我们鸣剑山庄的禁忌剑术,施术者身体会受到极大反伤,轻者瘫痪一年,重者甚至会有生性危险……”成付表情面容严肃道。

“这么说来,为了救回孙少主,花庄主他……”董渝在那一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神情不由一变。

果然不出多时,自己三人还没有出去营救,就看着花叶寒在两三个弟子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屋内。花叶寒的双脚仿佛瘫痪一般,连自己站起来都很苦难,更别说在弟子搀扶下一步一步蹒跚的艰辛,手上剑口的血痕还历历在目。

“雷堂主,成付,你们都醒了——”然而花叶寒并没有在意自己的伤情,看着雷正风和成付他们苏醒,第一时间关问道。

“我们没事,倒是庄主您自己……”成付看着花叶寒的伤情,内心怜悯道,“没想到庄主为了救孙少主,真的……使用了禁忌剑术……”

“不过就是武功瘫痪一年,不打紧的,只要能救回孙少主,冒再大的危险,鄙人也愿意……”花叶寒倒是十分乐观说道,“比起我,你们还是关心关心孙少主吧,他昏迷过后,直到现在还没醒呢……”说着,花叶寒回头望了一眼被任光背着的昏迷不醒的孙云。

“孙少主……”“孙云兄弟……”成付和董渝二人见了,不由叹息一声道。

“赶紧扶他到床上躺好,一会儿老夫要为他金针度穴……”洪济风冲着任光等人说道。

“好……”任光应声一句,遂和林景一起扶着孙云慢慢到床上,而整个过程中,杜鹃也一直陪在身边。

“对不起庄主,我和董渝兄为了救孙少主,擅自离开商会行动,给庄主你们添了不小的麻烦……”成付这才想起自己和董渝一意孤行,最终败在“灵王”手上,还给花叶寒等人增添了负担,不由跪在面前请罪道。

“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花叶寒倒是比谁都看得开,瘫坐在木椅上,微笑一声说道,“现在孙少主恢复了本人意识,再也不需要‘灵王’的力量,这比什么都好……”

“云哥……”杜鹃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了一下孙云的额头,淡淡一声叹息道,“云哥你好好休息吧,就当这一切都过去了吧……”

而祁雪音则始终是站在众人离孙云最远的地方,如今的她对孙云看来,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在其中……

而在另一方面,卜天星的住处,“灵王”的力量小时之后,卜天星的占卜之术也通晓了一切……

“真没想到,花庄主他们真的打败了‘灵王’,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啊……”卜天星轻抚着桌上的水晶球,静静敲打着占牌说道,“不过说到底,察台云不过是我的‘试验品’罢了,‘灵王’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下一步便是‘祸魔之血’的觉醒,是该我自己尝享这种力量了——”

说着,卜天星用左手慢慢汲取着水晶球的魔力,手臂的青筋渐渐突起,看了让人十分恐惧。

不过平日里的习惯不改,卜天星闲暇之余,再次翻开了桌上的占牌,为接下的命数算了一卦。

“原来如此,五星阵啊……”看着占牌上的五星图案,卜天星仿佛测算到了天机,表情复杂默默道,“和‘五’有关的因缘,渐渐预示着不好的命运……终于要到来了吗,最后的命数……”

卜天星测算间,眼神眉头稍稍一皱,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安,眼神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惊讶……

两日后,久旺商会……

花叶寒的伤情已经稳定了,因为身体瘫痪无法自由行动,花叶寒和生前的察台多尔敦一样,坐在了轮椅上,需要疗养一年之久。而孙云依旧是昏迷未醒,这两天一直受洪济风等人的照顾,身体也在渐渐康复,苏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额……”孙云缓缓睁开双眼,第一时间看见一个身影趴在自己身上——仔细一看,竟是杜鹃,为了照顾自己,杜鹃一直陪在自己身旁,两天没有休息了。

“嗯?”然而感觉到床上的动静,杜鹃也睁开眼睛醒来,发现孙云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意识马上清醒过来,惊喜问道,“云哥,你醒了?——”

此话一出,身居商会的其他人也瞬时反应过来,纷纷朝床边的方向靠近。

“额……啊——”孙云第一时间感觉到全身一道阵痛袭来,仿佛体内的“魔血”并没有消逝干净,记忆回神的一刻,孙云伸出自己的双手,发现原来毒血的“黑带”已经消失,自己的身形也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孙云不由喃喃道,“我……真的康复了?从‘灵王’的身体……”

“少主,你真的醒了?想起我们了是吗——”任光立刻跑到床边,惊声一句问道。

“我当然记得,你是……阿光……”孙云用微弱的声音应道,“还有鹃儿,义父……还有董渝兄弟……”

“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现在真的恢复了——”董渝看在眼里,不又兴奋喊道。

“花庄主,孙少主醒了——”成付这边,更是激动地跑去告诉花叶寒等人。

“云儿,你没事吧?”身为义父的孙尚荣最是担心孙云的安危,看着义子苏醒,继续激动问道。

“我……没事的,只是身体……咳咳……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从‘灵王’的身体……”孙云继续吃力说道。

“你都昏迷两天没吃饭了,身体当然虚弱了……”杜鹃看着孙云虚弱的样子,不由说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煮完粥——”说着,杜鹃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久旺商会门外,祁雪音正远远注视着醒来的孙云……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不辞而别

“少主,你真的醒了?想起我们了是吗——”任光立刻跑到床边,惊声一句问道。

“我当然记得,你是……阿光……”孙云用微弱的声音应道,“还有鹃儿,义父……还有董渝兄弟……”

“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现在真的恢复了——”董渝看在眼里,不又兴奋喊道。

“花庄主,孙少主醒了——”成付这边,更是激动地跑去告诉花叶寒等人。

“云儿,你没事吧?”身为义父的孙尚荣最是担心孙云的安危,看着义子苏醒,继续激动问道。

“我……没事的,只是身体……咳咳……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从‘灵王’的身体……”孙云继续吃力说道。

“你都昏迷两天没吃饭了,身体当然虚弱了……”杜鹃看着孙云虚弱的样子,不由说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煮完粥——”说着,杜鹃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久旺商会门外,祁雪音正远远注视着醒来的孙云,她的表情十分复杂,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开心,也许是对孙云纠结在心底的仇恨并未消散,在她心里,她仍旧把孙云当成自己的敌人。

但是意识恍惚中的一瞬,祁雪音打从心底对孙云又有一丝难以割舍的情念,说不上为什么,看着孙云醒来,自己却仿佛有一种松口气的欣喜。

“对不起,察台云,你我终归只能是敌人……”祁雪音久久站在门外,最后看了一眼苏醒的孙云,心中默默念道,“既然现在你已经醒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地方……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日后若是再度重逢,我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说完一句,祁雪音转身悄悄离开了,没有人注意到她去往何处,甚至没人注意祁雪音是不是离开……

“粥煮好了,云哥我来喂你吧……”杜鹃这边煮好了粥,像妻子一样在孙云身边贴身照顾,孙云见了十分心软,不由冲杜鹃微微一笑。

“云儿,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呜呜……”孙云的义母甄灵,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孩子精神不错,也在一旁感动流泪道。

“我现在没事了,义母……”孙云也冲自己的义母笑了笑,随即又问道,“不过我记得,来运镖局不是遭‘明复教’毁坏了吗?那义父义母你们是怎么……”

“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的父亲……”忽然,梁青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要不是你父亲临死前嘱咐我抽兵保护来运镖局,掩护他们撤离到安全的地方,恐怕孙云兄弟你的亲人,就真的在战火中凶多吉少了……”

“父王……”想到自己父亲察台王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惜抽调梁青的部队掩护来运镖局众人离开,孙云心中顿时酸楚,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在里头。

“再后来反袭青墨山庄是我想出的计策……”任光继续说道,“我在想那个叫左子幽的女人既然在大都,‘苍寰教’的主力人马一定不会驻守青墨山庄……所以我们陪同梁青兄弟的部队一起,夜袭了青墨山庄,也拿到了许多‘苍寰教’勾结朝廷官员的证据,只要等我们的人和朝廷部队合为一处,就能将‘苍寰教’那帮家伙就地正法!”

“是吗?没想到阿光你现在也有这么好的大局观,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咳咳……”孙云的伤情并没有完全康复,在一旁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也还好了,不管用计也好,武功也好,这些都是我们在方庄主身边锻炼出来的结果——”提到自己兄弟三人的进步,石常松也在一旁兴奋说道。

“话说回来,在变成‘灵王’的这段日子,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说起孙云这段日子的情况,董渝在一旁不禁问道。

“记得一点……”孙云回想起自己变成“灵王”的遭遇,默默苦声道,“我与卜天星一战不敌对手,被卜天星注入了‘魔血’,吸收了‘祸魔之血’的力量,最终化身为‘灵王’……那真是可怕的力量,我再也不想回忆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我和成付兄为了救回你,才相继受伤……”董渝继续说道。正说着,雷正风和成付等鸣剑山庄弟子也慢慢围到了床边。

“是我……亲手伤害了成付兄你们吗?”孙云看着雷正风和成付伤情累累的样子,不由瞪眼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过去的事就已经过去了,不想回忆的痛楚,你也别多想了……”成付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膀慢慢说道,“你会成为‘灵王’,就是因为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从而心智崩溃……现在你体内的魔血还没有完全稳住,养伤的这段日子,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好的回忆……”

“就是啊……”雷正风为了提起孙云的精神,“显摆”了一番右手的肌肉道,“再说了,能跟孙少主你这么痛快地打一架,我们几个也不枉此生了不是?哈哈哈哈——”看样子,雷正风还是显得十分乐观。

“可是因为我,花庄主已经……”孙云又转头看见坐着轮椅的花叶寒,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使得花叶寒身体瘫痪,孙云又不禁自责起来。

“没关系,只不过是瘫痪一年而已,鄙人好好养伤就没什么大碍……”花叶寒坐在轮椅上,笑着冲孙云说道,“只要能救回孙少主,让你恢复正常,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孙云看到这里,紧接着一刻不由作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孙云俯身下床,不顾自己身体的伤病,竟在花叶寒、雷正风等人面前跪下来道:“对不起花庄主,还有各位,都是因为我的固执,激发了体内的魔血之力,甚至差点……差点夺取了花庄主你们的性命……”

“孙云兄弟……”董渝看着孙云在众人面前愧疚的样子,不由隐隐念道。

“孙少主,你快起来——”花叶寒看到这里,不顾自己瘫痪的身体,离开轮椅上前搀扶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是因为受了卜天星的蛊惑才变成这样……再说了,亲眼看着父亲和兄长的死,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换做是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悲痛——只要孙少主你能够振作起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答复,我们等人救你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是啊,孙少主……”成付也跟着说道,“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肝胆相照,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总之,我孙云永远欠你们一个人情——”孙云在地上跪了很久,并在身为前辈的花叶寒面前磕头一拜,才肯罢休。

“云哥……”杜鹃看着孙云这般样子,也在一旁不禁默默道。

“总之,这段日子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回来运镖局,孙少主你都好好休息吧……”花叶寒继续笑着说道,“‘灵王’的事情终归也是告一段落,孙少主你不要再为无所谓的事情操心烦劳了……”

“不,事情还没有结束——”然而,孙云忽而握紧拳头,义正言辞道,“我是察台家的后人,现在父王和兄长离世,朝廷社稷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明复教’和‘苍寰教’的人在大都肆意作乱,身为察台家的子嗣,我一定要阻止他们!额——”然而立誓之际,身上的伤痛再次复发,孙云不禁捂了捂肩膀痛声喊道。

“云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杜鹃看着孙云忍痛的样子,自己也在一旁揪心说道。

“这个你大为放心好了……”正在这时,杨铮明突然插话道,“这些天我派商会的弟子出去打听,大都的战局已经开始反转了——”

“什么意思?——”听到这则消息,孙云连忙抬头问道。

“就是说,敌我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现在朝廷集结的兵马,已经开始发起了反攻,不少地方的‘明复教’势力已经遭到了镇压——”杨铮明继续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父王和哥哥死后,按道理来说……朝廷应该短时没有人主持大权不是?”孙云略显惊诧地问道,“就算我在‘灵王’其间镇压了无数‘明复教’的暴动,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现在局势说逆转就逆转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父亲察台王虽然殉职,但是朝廷禁军的统领后继有人——”杨铮明继续说道。

“是谁?”孙云迫不及待问道。

“就是你哥哥的师父,太史寒生前辈!”杨铮明肯定点头说道,“五年前他曾就统领朝廷兵马镇压过暴动,如今察台王过世,太史前辈主动担起保护朝廷的责任,亲自带领兵马镇压‘明复教’,效果还挺不错——据说现在‘明复教’在城中的势力已经逐渐后撤,几乎快要被赶到西城边缘了……”

“没想到,太史前辈,雪音的师父居然……这么有本事……”孙云在心底默默道,然而突然心起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云哥,这个消息是好事啊,为什么你这么愁眉不展的?”杜鹃看着孙云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又不禁问道。

“不清楚,总感觉这其中怪怪的……”孙云简单答了一句,随即在心底默默说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如果你是担心‘苍寰教’在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你也大可不必多虑……”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也说道,“我们在去救杜姑娘和祁姑娘的时候,已经剿灭了‘苍寰教’在大都外的势力,现在剩下的‘苍寰教’势力,战乱之下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更别说还想耍什么阴谋……”

“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不由准头问向身旁的杜鹃。

“是真的……”杜鹃点头,慢慢说道,“那天我和祁姐姐从山崖上掉下去,就在枯荣镇呆了一阵子,目的是为了调查我爹的下落……祁姐姐为了保护我,几番与敌人作斗争,还杀了他们在据点的堂主三人,只不过……只不过我爹他……”想到自己父亲的死,杜鹃不禁在一旁默默流下了泪水。

“鹃儿你……找到了你爹……”孙云听完后,不由悲伤道,“也就是说上次我们在枯荣镇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你爹……”

“嗯,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了……”杜鹃继续哭着说道。

“不过能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保护鹃儿你,雪音她……也操劳了不少吧……”想起杜鹃如今能平安无事,祁雪音自当居功在首,孙云不禁问道,“我还没有好好谢谢雪音呢……她人呢,为什么醒来后没看到她?”

“她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吧……”杜鹃继续说道,“毕竟云哥你也知道,你和祁姐姐她……”杜鹃也很清楚,孙云与祁雪音之间的“恩怨是非”。

“诶,奇怪了,祁姑娘房间没看到她人诶——”然而正在这时,一旁鸣剑山庄的弟子忽然提道。

“会不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孙云不禁转头问道。

“不清楚……”弟子在一旁默默摇了摇头……

“不好了,我们在祁姑娘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然而过了一会儿,又有弟子有新的发现,手里拿着信封跑出来喊道。

“快拿过来看看——”孙云不禁在一旁提声道。

弟子将信封递予了孙云和杜鹃,打开信件,里面的内容却是让孙云和杜鹃二人不禁一愣:

察台云,你既已恢复,今日我便离去,师兄之仇,我永远铭记于心……今日告别就当是了结这段情谊,我替你照顾了杜姑娘,从此你我两不相欠,日后若有重逢之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妹妹,原谅我不辞而别,希望你日后能找个真正呵护关心的姐妹,我就此离去

祁雪音

读完了信件的内容,孙云和杜鹃才得知,祁雪音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自己。

“怎么会……”杜鹃甚至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还没得及道谢一句,祁雪音竟是不辞而别。

“可是今天早上我记得她还在啊……”董渝突然在一旁提了一句,“没想到走的这么快,也不等孙云兄弟醒来……”

“不,她信上说明我恢复了,一定是看到我醒来了……”孙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起来说道……

楔子

元朝年间,有一剑客,姓氏上官,其名无人知晓。因其剑法高超,时人称之“上古之奇招,地仙之神剑”,世人故名曰“上官仙剑”。上官仙剑的剑法传说傲世武林,曾一人匹敌于蒙古千骑。他不但剑法高超,而且心寄苍生,体恤百姓,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侠者”。

传说世间还有一位大师,号曰“玄清大师”。据说玄清大师武功不及上官仙剑,但颇懂世间奇术,尤善医毒之术。玄清大师尊于道家思想,喜隐居之乐,不常出没于江湖之中,故世人多闻其名,少见其人。

与上官仙剑相比,还有一位行动更多的侠者,世人亦不知其名,只知其面部有一“铁面具”,故名“铁面侠”。又其以惊世掌法“苍龙掌”成名,又名曰“苍龙侠”或“苍龙”。与上官仙剑的鲜出于人世不同,苍龙不但名传天下,而且多做扶危济贫、惩恶扬善之事,其正义的事迹更是传为一段佳话……

时蒙元朝政统治中原,蒙元暴政使中原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一日,上官仙剑、玄清大师于苍龙在扬州一带会面,并切磋一段武功……事后,三人就中原境况谈论一番。上官仙剑先言道:“汝等可有一言况于天下苍生?”

“吾言为人之道!”苍龙先言,“为人者,不做盗奸之事,不动伤天害理之思,仅守庶民之道,民也,非侠也;惩恶扬善,攘除奸凶,然未置天下于心,侠也,非英雄也;唯不行恶,除暴行,且心怀天下,以黎民苍生之泰然为己任,此英雄也。”

“由是也,然以己之力终不能解救苍生。”玄清大师曰,“唐太宗尝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解救天下,唯民心所向也。苍生即救,不过改换一朝一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民心不变,世间轮回不变。不如回归故土,远离俗世喧嚣,此永生之道也。”

上官仙剑思考了一会儿,言道:“正如二人所言,为人应有君子之道,而一人之力也不能扶正民心。但人心所向,即‘中原一合’,正因有君子、义侠、英雄于世,天下才有正义之道、统一之心。唯唤起黎民正义之心,天下乃顺应正义之道。或言‘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

三位武林至尊的警示名言流传于世,为后人所赞颂。而尔后三人的命运即如各自所言,上官仙剑为唤醒世间正义之心,开山立派,名曰“追风派”,广收世间弟子;玄清大师隐居于五台山,终不出世,但他门下依旧培养了几代弟子,让其行游于世间;苍龙依旧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人们对于他们的记忆最多在三人的警世格言上。之后,上官仙剑也近终年,二十年后,玄清大师也无疾而终,而苍龙在游行于世间十余载后,早也不知下落,杳无影讯……

武林之中人才辈出,然时过境迁,岁月无痕,对三位老前辈还有记忆的,恐怕只有武当派的掌门人张三丰。然张三丰也如玄清大师一般,不理世俗喧嚣,因此也鲜于人世。但风风雨雨几十年,武林中依旧闪现着鲜活的身影,最有影响力的,当属追风派的首席弟子陆清风。尔后的武林忽有“武林四圣”和“武林七雄”之称,这陆清风就属武林四圣之一。而说到陆清风,不得不提起另一个人,那便是与陆清风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女侠客郜英。

先说陆清风,陆清风是武林中鲜有的旷世奇才,二十岁时武功便已盖过武林群雄。他不但熟用追风派的九大剑法,自创的绝世刀法更是一绝,江湖人称“刀剑双侠”。然而,由于追风派的掌门人上官仙剑思想保守,墨守成规,早已制定‘本门弟子不得学习或自创本门以外的武功’的帮规,陆清风被逐出追风派,据说还曾与追风派一群人反目成仇。但陆清风本身性格放荡不羁,不愿受太多的束缚,便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其实,陆清风自创的刀法刚猛无比,自称“断魂刀法”,武林之人见识过的,提起来无不心惊胆寒。说到郜英,有一次陆清风在游玩华山时遇到了郜英。郜英在当时算得上武林中的绝代佳人,陆清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然而郜英并不领情,她向陆清风下出赌注,若是陆清风比武胜过了她,她便嫁于陆清风。陆清风心想自己堂堂“刀剑双侠”,会赢不过一个从来不显摆武功的弱女子?于是陆清风答yīng

了。然而结果相反,是郜英赢了。

比武是在华山之上,许多武林人士也捧场助威。郜英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摆武功,但其实郜英也是一个武功奇才。比武那天,郜英使出了自己的自创剑法“神龙九变剑法”,与陆清风的“断魂刀法”碰在了一块,双方大战五百回合,最后郜英以微弱的优势胜出。那场比武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看过的人都将这场博弈铭记于心。尔后,陆清风反过来向郜英下赌注,称若是将来二人都有了自己的弟子,再让弟子在十年一届的“英雄试剑会”上一较高下,郜英也答yīng

了。二人的终极赌注传遍了武林上下,尔后世人将这次的赌注题名曰“江湖博”。

后来没过几年,上官仙剑也去世了。郜英从此隐居山中,很少出世,只在十年一届的“英雄试剑会”上露一次面;而陆清风去了江湖中最大的门派——逸仙门,成了逸仙门的长老……

“武林四圣”中的第三位是玄清大师生前的一位弟子,名叫卢欢。卢欢与陆清风和郜英不同,他的性格非常怪异,并且继承师父的习性,专好研究世间毒物,自创了一套威震江湖的“毒攻”。卢欢从小没有受过君子之道的正规教育,做事仅凭性子来。他虽然人很仗义,但也经常做些小打小闹的坏事,性格捉摸不透。他收了一个书生为自己的门下弟子,并传授他武功。弟子名叫柳金权,剑法高超,武林同龄人中鲜有人敌,江湖人称“无影神剑”。卢欢也好行游山水,不爱管江湖中大大小小的琐事,所以也算过得逍遥。

“武林四圣”中最后一位,当属华山派掌门人左天昂。左天昂为人秉直,是武林同人中的楷模。在他的义正管理下,华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蒸蒸日上,出色弟子也是层出不穷。

武林中还有“武林七雄”之说,他们分别是逸仙门的掌门人方仲天,追风派的新掌门人莫天行,武当派首席弟子吴子君,萧家山庄的庄主萧举贤,丐帮帮主葛威,唐门世家首席弟子唐骁风和慕容世家庄主慕容尊。

逸仙门自古就是武林中的大帮,其弟子或帮中之人大都是武功高超但隐退江湖的德高望重之士。所以除了武林中的重大事件,逸仙门很少插手江湖中的琐事。方仲天为人正直,继承前任掌门蒙羽的绝世拳法“龙虎霸王拳”。而蒙羽正是看上了方仲天的为人,才将掌门之位让于此。方仲天的武功和为人在武林中也赫赫有名,所以被世人称之“武林七雄之首”。

自上官仙剑建立追风派以来,经lì

了很多代掌门人,莫天行便是其中一个。莫天行人生经lì

坎坷,小时家乡发洪水,父母都离他而去,他从小变成了孤儿。小时候的痛苦经lì

让他的性格变得孤僻,后来是五台山的玄清大师收养了他,并成了玄清大师的门下弟子。出山之后,他曾爱上了一个名叫林雨霏的女子。林雨霏是当时武林中的绝代佳人,那时“江湖博”的赌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林雨霏的美貌曾掀起武林中的“求美风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雨霏竟嫁给了一个名叫苏仁的上京赶考的穷书生,还生了一个孩子,这让整个武林轰动不小。莫天行记恨于心,便用计毒死了苏仁,事后又悔于心,对不起林雨霏。之后,林雨霏便杳无音讯,她和苏仁的孩子也不知下落。过了几年,莫天行被蒙古人充了军;又到后来,郭子兴起兵,解放湖广一带,莫天行便又去了追风派。虽然年轻时犯了错,但莫天行有心悔改,当时的掌门人庞飞剑便将掌门之位让于莫天行,莫天行便成了追风派新一代的掌门人。

吴子君绝对是张三丰的得yì

门生,不但武功高超而且融通道家之学,世人又称其“行云流水剑,君子武当归”。不过吴子君思想也较为保守,张三丰也多次劝其下山,见见世面,了解黎民苍生。

萧举贤可谓是所有武林人士中的“良师”,他所管理的萧家山庄,遵循正义之道,是有潜力的武林弟子最多的地方。每十年萧家山庄人才辈出的弟子就占所有武林门派的一半,萧举贤也被当做是继张三丰之后,最可能一位武林盟主。

唐骁风是武林中最勤奋的一位武林之才,他熟用“唐家霸王枪”的所有招式,并在“英雄试剑会”上一展雄风。为此,唐门世家还将传家之宝“梨花枪”赐予唐骁风。唐骁风为人正直,也是江湖中广为传颂的“侠者”。

丐帮帮主葛威,可以算的上是武林中最豪爽大气的人。他引领的丐帮上下扶危济贫、惩恶扬善,为人正义凛然,是武林宗师的楷模。而他的“降龙十八掌”更是威震江湖,世间小贼闻此无不闻风丧胆。

慕容世家的庄主慕容尊,虽有墨守成规的陋习,但他筵席祖法,管理好庄下的大小事务,至少在经济方面,一直是慕容世家在武林中地位显著。而慕容世家与南宫世家自古就是死对头,明着相互帮zhù

对方谋求武林共同发展,而暗地里经常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此,慕容尊在管理家务方面更是不容易,也不是所有掌门像慕容尊一样天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

“乱世出英雄”,英雄的诞生需yào

漫长的过程。但正如武林前辈上官仙剑所云:“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乱世中的英雄之心,更是顺应了历史的发展。让你的眼睛先离开你的身体,用心去慢慢体会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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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死对决

……现在是夕阳西下,天空被照得通红。今天的天空太红,红的如血。一群黑色的鸟从一片树林里飞了出来,然后嘶嘶几声又飞回了树林。“呼——”开始起风了;“沙——沙”树叶开始摇晃了……

这是一个郊野地带,人烟稀少,到了黄昏或晚上时,连声音都很难听到。阳光还在慢慢地收敛,远处的天际也在缓缓的黯淡下去。太阳为何迟迟不下山?他好像在等待什么。等待什么?是人?还是……

外野稀人踏,何处有人家?今日孰与伴,三千里烟霞……

郊野有一座大山,可蔽天日。山脚下是荒芜草地,终日不见阳光,比起它外围那些红花绿树,小草们显然是一片稀疏荒凉,破败不堪。但每年这地方总能多一些草,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小草仍凭着坚强的意志,顽强地生长……

山脚下有两个人,他们面对面站着……

左边一人长发披散,一身青灰色大褂还没完全包裹住全身,两袖还露着粗壮的手腕。裤腿没盖住的地方,索性就用棕幔潦草地包住了。由上及下,身上有少许补丁。他长着一张沉稳、刚性的脸,但嘴唇有些发灰。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在等待什么。他的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握住一把精致的梨花枪,枪杆撑在地上。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静静地等待……

而右边一人全然不同,锦衣貂裘,八宝金冠,从通身的气派上就可以看出此人来自富贵仕家,尝享荣华富贵之乐。但他的脸却与刚才的人有相似之处。他的脸上同样有着刚劲、沧桑,仿佛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的眼睛也闭着,也像是在等待。特别的是,此人手上还抱有一个正在哭哭啼啼的男婴。他一只手抱着男婴,一只手提一把红缨枪,也没有说什么话……

男婴还在“呜——呜”地哭泣,而两人却还没有任何行动和反应……

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天空的大片已经成了红色和紫色的交接,更远处甚至便成了黑紫色。大概不要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婴儿仍然在哭,但是声音小了很多——显然他是累了……

左边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梨花枪稍稍扭动一下,终于,他开始发话了:“时辰已到!唐天辉,你应该已经做好准bèi

了吧!”

原来右边的人是唐门世家的弟子之一唐天辉,只见他也睁开了眼睛,然后说道:“唐骁风……不,骁风兄,我现在还想再叫你一声‘骁风兄’,我知dào

我已经成了遗臭万年的历史罪人,我也知dào

今天我必死无疑,但我还想把你当成是我的兄弟……”

果然,左边手持梨花枪的人正是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唐骁风用略带严肃的口气说道:“唐天辉,从前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兄弟,我也认为你会是一个行侠仗义、胸怀天下的汉子……可是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为了富贵和名利,勾结朝廷,灭了我唐门之家……”说到这里,唐骁风有些落泪了。这位叱咤风云的武林侠士二十多年来很少哭,可是如今,他居然落泪了……

唐天辉不想再说话了,他认为自己已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它抬头望了望紫红的天空,但很快就没看了,他认为老天不会原谅他;他又望了望连绵的山壑,但很快闭上了眼睛,他认为他的心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他最后望了望自己手上的男婴,让后闭眼落泪了:“战儿,我走了!你长大了千万不能像你爹一样……”手上的男婴正是他的儿子唐战,唐天辉深知这是他和妻子王雨萍爱情的结晶。爱妻去世得早,唯独留下了儿子,可唐天辉却做出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他勾结朝廷,还亲自带领数万人马灭了唐门世家……儿子唐战如今只有五个月大,而唐天辉自己也内疚不已,但一切都已晚了,他相信亡妻的在天之灵永远不会原谅他……

此时,唐骁风也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唐骁风与唐天辉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个彼此的知交,他们曾在夕阳西下时结拜为兄弟,曾在夕阳西下时对酒畅谈心中的抱负,也曾在夕阳西下时完成师门任务,结伴而归。那段日子,是唐骁风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可是如今,他们要在这夕阳西下之时做最后的生死对决……

唐骁风睁开了眼睛,郑重地说道:“唐天辉,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当兄弟的话,就拿起你的枪,让我们来一场无悔的对决!”

唐天辉镇静了一下,然后也睁开眼睛说道:“好……”说话时也是饱含泪水,言词中也夹杂着颤抖:“骁风兄,我知dào

我今天必然会死在你的枪下……但我死后,请骁风兄把战儿抚养大。他还是孩子,他不能没有人照顾……在江湖上,我已是一个身败名裂的罪人,我对我所做过的傻事而感到叹息,但我不想让他步我的后尘。我相信骁风兄的人格,因此你一定要告诫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做一个胸怀天下的人……他是唐家霸王枪唯一的传人,你一定要将唐门世家的所有武功传授与他……等战儿长大了,你告sù

他,他的父亲是一个遗臭万年的罪人,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说到这里,唐天辉哽咽了。

唐骁风没有再说什么话,他也不想再说什么话。前方的人究竟是自己的朋友还是敌人?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好,我答yīng

你!作为兄弟的羁绊……”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让我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吧,这也是我们兄弟间的约定和誓言!”

“好!”唐天辉不再说什么了,他将唐战轻轻搁在了旁边的青石板上,并看了儿子最后一眼。神奇的是,婴儿停止了哭泣,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随后,唐天辉狠下心,拿起了红缨枪,往唐骁风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儿子一言。婴儿突然侧了侧身子,无意识地伸出细嫩的手臂,伸向唐天辉——自己的父亲离开的方向……

而在另一侧的唐骁风早已做好了准bèi

,见唐天辉铁心走了过来时,自己也提起那把精致的梨花枪,向前走去。很快,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天空已经没有红色了,只能感觉到还有丝微的光明……现在连鸟叫声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蝉鸣……

两人都已站好位置……唐天辉提前说道:“骁风兄是为师门报仇,理应你先动手!”

“好!”唐骁风答yīng

了一声,然后转动了一下梨花枪,一个跃步便向着唐天辉冲了过去。

“砰——”梨花枪又快又准地向着唐天辉的头上劈了过去。唐天辉也不甘示弱,毕竟他在唐门世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只见他双手举起红缨枪,很娴熟地挡下了这一击。不过,比起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唐天辉的武功内力和作战经验都远不及对手,再加上梨花枪又是唐门世家的最上等兵器,因此唐天辉接招后,被这猛烈的一击打得身体向后晃了一下,不过好在脚站稳了。

但唐骁风先发制人,不等对手做好准bèi

,便用枪尖在唐天辉的枪杆上转了一下,然后直刺唐天辉的腰部。唐天辉一看不妙,身体极度倾斜,梨花枪插在地上,唐天辉算是又躲过了一劫。但此时体现了唐骁风的经验丰富,他没有先去拔地上的枪,而是腾空而起,双脚用力踢向没有准bèi

好的唐天辉。唐天辉本来就没有站稳,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脚力打中,整个人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的手里还紧握着自己的红缨枪,唐天辉在空中保持了一下平衡,然后双脚擦地才算站稳了。

唐骁风重新拔出了梨花枪,然后说道:“你果然还是这么认真!”唐天辉抚摸了一下被踢的部位,也说道:“骁风兄不也是吗?”“那我可要再来了!”于是,唐骁风再次跃了过去。

“唰——”梨花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随即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沟痕——唐天辉跳了出去。又是十字般“唰——唰”几下,强dà

的气流和内力向着唐天辉冲了过来——是唐家霸王枪的“十字连刃”,招式如同划“十”,这让对手很难逃避其攻击范围。但唐天辉也是唐门世家的弟子,自然知dào

破解此招的方法。只见他并未躲开攻击,只是发力在空中划了几圈,使出了“回轮枪法”,唐骁风的“十字连刃”瞬间化为乌有。但唐骁风还没完,只见他高高跳起,双手握杆,弯刀似的用力劈下,只听见如同鬼泣般的叫声,是“亘古绝音枪法”。这一招着实力劲十足,唐天辉有些抵挡不住,连面前的大石块都被劈得粉碎,碎块飞得老远。

真不愧是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力道惊人,唐天辉尽管侧身避开了这一招,但身旁的气流已将他身上的衣物划开少许,手背上还多了几条血口,可见其力道之足;如不是避开让之,可能会被直接分尸。但唐骁风紧接着又是几招“十字连刃”,随后跟上一道“亘古绝音”。唐天辉随用“回轮枪法”挡开数招,可没想到唐骁风竟留有后手,只见他被尔后的“亘古绝音”冲得整个人飞了好几丈远……

唐天辉已是身负重伤,但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红缨枪。唐骁风又冲了上来,准bèi

一枪刺死唐天辉。唐天辉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突然起身一招“流星望月”,刺向唐骁风。唐骁风也是惊了一下,由于冲得太快,没来得及刹住,便只好腾空飞跃来躲开攻击……

不好,唐骁风整个人在空中没有了平衡,而且还是背对着唐天辉,唐天辉只要一瞬间就能将他刺死,唐骁风太大意了。唐天辉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他再次使出“流星望月”刺向唐骁风……

天已经黑了,夜幕开始降临,远处传来几声微弱的蟋蟀声……

鲜血洒了一地,只见一人两脚落地,手里的枪穿破了另一个人的肚子……“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练会了唐家霸王枪的绝学……‘腾空式回马枪’……”发出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可以推测出是一个将死之人发出的声音。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远处得蟋蟀声隐隐传来。这一夜好静,静得出奇……

两个人都站住了,一个人的红缨枪向着另一个人的腰部斩去。但是在一寸之距时枪停住了;另一个人背对着他,手中的梨花枪刺穿了那个人的腹部,鲜血洒了一地……

原来,唐天辉起身欲用“流星望月”刺向唐骁风,可没想到,唐骁风快人一招,使出了唐家霸王枪的绝学“腾空式回马枪”。唐天辉知dào

此招一出,两人必有一个会伤,于是放手一搏,没有想去躲开攻击。其实回马枪的速度本来就快,他也没有办法躲开。结果,唐骁风刺穿了唐天辉的肚子,而唐天辉未能斩到唐骁风的腰……

“不愧是……骁风兄……我果然还敌不过……武林七雄之一的骁风……兄弟……”唐天辉临死前还在发出最后的呻吟,“战儿就……拜托你了……”

他倒下了,一位曾经的大侠倒下了,一位历史的罪人倒下了……

唐骁风仍然保持原来的动作,直直地站着……他没有回头去看,他也不想再回头去看……他两眼紧闭,站着不动,过了许久,两道泪痕从眼眶中慢慢渗了出来……

唐天辉死了,唐骁风永远地失去了一个朋友。唐骁风曾一心想要报仇雪恨,现在他成功了,但代价就是他永远地失去了一个至交好友。曾经还未对完的话语,昔日还未施展的抱负,都已变成了灰色的过去,而现在,连最终的结局在这一刻也已成了过去了……再也没有机会陪他说话了,再也没有机会陪他对酒了,甚至连再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他再也不存zài

于这个世界上了……友谊是珍贵的,情感是深厚的,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去珍惜把握,为什么要到人死后才去留恋那份已经不可能再有的情感?为什么要到人死后才会毫不顾忌地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情感?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名利?人心?还是……

唐骁风还是回头了,他是带着沉重的心回头的。他把唐天辉的血抹在了梨花枪的枪头上,然后收好东西,开始挖土……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婴儿早已熟睡了——他不知dào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唐骁风跪在了一座石碑面前,石碑上只写了“唐天辉之墓”五个字,没有任何的附加语……

他把婴儿放在墓碑旁,拿起了碑前的两碗酒。他先慢慢挥手将一碗酒洒在了墓碑前,然后抬头挺身,自己喝下了另外一碗酒。缓缓,他才将碗放回了碑前……他的眼神苍白而忧郁,这一晚,他的内心一刻也没有平静。“这是我们兄弟两的最后一杯酒了!”他用沧桑的口气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我会将战儿抚养大,会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

这个不眠之夜总算是过去了,所有的苦痛和悲伤都被那一夜带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东方的朝阳已冉冉升起,郊野的万物开始苏醒,鸟儿重新歌鸣,微风依然舒平。阳光抛去了所有的阴暗和悲伤,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山脚下有一人,青色大褂,长发披散,手提长枪,像一位浪迹江湖的游侠。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身后是一块墓碑……

他就是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他手里抱着的,正是他兄弟唐天辉的遗孤。婴儿的名字叫唐战,是唐家后人,也是唐家霸王枪的传人。他的命运有些悲惨,族人遭受灭顶之灾,父亲也是遗臭万年的罪人,现在也死了。只有唐骁风还能与他相依为命,但他以后的道路将怎样延续下去,他以后还将面临多少苦难,或许只有老天知dào

……

天亮了,新的征程开始了……

第二章 爱女遭劫

武林之中,最有实力的门派应该算是逸仙门了。逸仙门坐落在一座大山林里,此地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暂且不说地理条件,就说门派弟子的数量和实力,那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随便找几方弟子,那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其实,逸仙门能如此繁荣昌盛,与其治帮之法是有莫大关系的。逸仙门向来都是以仁为本,以德为荣,专好搜集天下名人志士。这些人往往都是武功高强而且内心高洁、品德正直的侠士,他们经lì

了江湖中的无数苦难,同时悟得了为人之道;他们厌倦了江湖的喧嚣,便以隐居的方式加入了逸仙门。因此,逸仙门从来就没有与任何一门派发生过矛盾——这是罕见的;只有在武林大会或其他武林重yào

会议时才会露面,平时很少插手江湖琐事。这些人在这里安居乐业,教育后代,其乐融融,逸仙门愈加繁荣;再加上优美的景色,可谓是人间仙境……

众所周知,逸仙门的掌门人是武林七雄之一的方仲天,长老更是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在他们的管制下,逸仙门一天比一天繁昌,一天比一天富强……

这天,众人在大厅里好像在谈论一些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焦急……

这时,从门外飞跑进一个人,然后迅速跪在一个人前面,说道:“报!启禀帮主,我发xiàn

小姐的去向了!”

原来他所跪向的人是逸仙门掌门人方仲天。方仲天只有二十多岁,只见他焦急地问道:“快说,瑛儿现在身在何处?”

那人说道:“小姐被江湖‘四大恶丑’拐走了,我们正设法率领人马堵截,两个时辰之内,他们还逃不出去!”

方仲天愤nù

道:“这‘四大恶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上逸仙门捣乱?来人!”

“在!”很快出现很多侍卫。

方仲天说道:“马上传令,各人马守住每一个关口,‘四大恶丑’不是善类,每个关口至少要派十个高手……不,二十个,决不能放他们出山。一旦发xiàn

其踪迹,发射信号弹!”

“是!”侍卫们很快飞一般的消失。

“陆长老,子清,虚门,你们跟随我去救瑛儿!”方仲天摆了手说道。

陆清风别出了佩刀,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出发!”于是,众人也走了……

方仲天的女儿名叫方瑛,刚出生还不到三个月大。其母李婷早在生她时就去世了,方仲天为此也是悲痛不已。今天上午,方仲天依旧像往常一样,自己去会议厅处理事务,女儿交给她的奶娘照顾。可是江湖上的“四大恶丑”胆大包天,竟敢上逸仙门来扶持掌门的女儿。江湖上的“四大恶丑”分别是“人肉屠夫”吴通、“嗜财薄命”李徒、“冷血杀手”托托儿和“四不像”韩古。此次他们所来目的,就是因为吴通嘴馋,而且胃口不小,敢来抢逸仙门掌门的女儿。方仲天得知女儿消失的消息后,马上派各人马去搜寻。后来才得知是江湖“四大恶丑”干的好事,便又气又急,连忙派高手去堵截。而现在,他本人也是亲自出马……

在一片丛林里,有四个人影……“大哥,我早说了,这儿太危险,恐怕……”一人说道。另外一彪形大汉说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大哥我从来不吃一般的婴儿!”原来这彪形大汉正是江湖“四大恶丑”之首——“人肉屠夫”吴通,刚才与他对话的是“嗜财薄命”李徒。吴通手上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婴,应该是被点了穴道,看来她就是方仲天的女儿方瑛。

吴通突然停下来了,其他三人见状,也停了下了。韩古问道:“怎么了,大哥,干嘛不走了?”

吴通笑道:“已经甩他们很远了,我干脆就在这把她吃了,早好早完事!”

托托儿严肃地说道:“可我感觉附近好像有人,咱么还是先走为妙,大哥!”

吴通听了,骂道:“有你个屁!你这家伙整天怪里怪气的,一会儿说旁边有人,一会儿说有杀气,可有几次灵验了?我看你是太胆小了,还‘冷血杀手’?我看就是个‘缩头乌龟’!”

“可我还是觉得……”托托儿刚要说什么,突然几阵剑qì

飞过,“四大恶丑”感到不妙,纷纷跳开。

只见树林中窜出十几个人,个个手握长剑,并很快将他们四个围住。只见前头一人喊道:“风文在此,‘四大恶丑’还不快快放下婴儿!”原来前头的人名叫风文,看来他就是这十几个人的头领。

吴通见了,笑道:“是哪个娃娃敢在你吴爷爷面前嚣张,小心你爷爷我把你剁了吃了!”吴通的话带着杀气,而且常人听了这样的话,也会闻风丧胆。

但前面的这位白衣少年毫不畏惧,依旧挺立,剑锋直指四人,而且挺胸有成竹的样子:“江湖‘四大恶丑’,人人得而诛之,再不放下婴儿,休怪我风文无礼!”

吴通轻蔑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一小娃娃有多大能耐!”吴通见风文最多也就二十来岁,便很不把他放在眼里。

风文见话语无用,便飞身攻向吴通,试图强夺婴儿。吴通见他来真的,便把婴儿丢向了一旁的李徒。李徒伸手接过婴儿,婴儿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熟睡。

吴通先是侧身避开攻击,然后拔出身上的长钩,突然甩手用力,欲直接砍掉风文的人头。要知dào

,吴通的这条长钩,可是沾染了很多人的血。但风文只是弯下了腰,便躲开了这一击。吴通见风文还没站稳,便欲用肘击猛击风文的胸口,想将其锤倒在地。可风文不紧不慢,只见他收回了剑,以其正挡吴通的肘击。“砰——”吴通的肘击打在剑上停住了。吴通自己也是惊了一下:他的这一击着实用力,普通人用兵器挡住,兵器会被很轻易地击断,但风文却用剑轻松地挡住了,可见风文这位少年内力之深厚。还没等反应过来,风文翻身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吴通的头部,吴通踉跄了一下,在一棵树旁把持了一会儿,而风文则又是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吴通突然脸色发青,勃然大怒,只见他用长钩用力随地上划去,地上的树叶全部腾起,一股强dà

的气流冲向风文。风文往后退了一下,并呼喊师兄师弟们做好准bèi

。吴通猛地发力,长钩带着强劲的力道劈去,风文见不妙,腾空躲开,只见刚才他所站的地方后面的大树被当场劈断。众人也有些紧张了,纷纷站好位置,随时应战。又是一击,吴通再次使出了刚才的招式。但这一次风文也不甘示弱,举剑施展“三清剑qì

”。只见几道剑痕划地而过,与吴通的招式拼在一起,霎时间巨声响起,地上被两人的招式冲击得变了形。

“趁现在,摆剑阵!”风文突然大声喊道。只见其余弟子先是展开,然后一一对应,摆出了一道类似于铁桶阵的阵型,将吴通团团围住。吴通有些措手不及,此剑阵即出,只见阵内剑光四射、剑qì

错杂,自己被划伤了好几处,但不能在很短时间内破阵,只好见招拆招。

托托儿看到有些不对劲,便想冲过去帮zhù

大哥。可是他还没跑几步,前方的一个雄浑的声音把他震住了:“‘四大恶丑’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原来“四大恶丑”在这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方仲天等人已经赶到了。

方仲天冲着托托儿大喊,可托托儿不予回应,转头便拔刀砍向方仲天。

方仲天没有动身,身旁的长老陆清风出招神速,手起刀落,一阵强dà

的冲击力飞去,托托儿被当场分尸,地上还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其他人惊呆了,他们“四大恶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强dà

的内力和力道,也没见过如此迅猛的刀法。

这便是陆清风的自创绝世刀法“断魂刀法”,光名字听了就能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李徒和韩古见了,丢下了婴儿欲要逃跑,陆清风在远处又是手起刀落,也把他们两人作了。真不愧是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瞬间就能解决战斗,刀法之精强,可谓是前无古人,同时也能猜测三十多年前陆清风与郜英的五百回合的大战,是多么惊心动魄。

吴通在剑阵中还在苦苦坚持,只见方仲天走了过来,说道:“江湖‘四大恶丑’,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以逸仙门掌门的名义,替天行道,铲除奸魔!”随即,一招“龙虎霸王拳”顺势打去,剑阵众人纷纷避开,内力重重打在了吴通的胸前。吴通被打飞了老远,然后撞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大树被活生生地撞断,而吴通则倒在地上,吐了很多的血。

方仲天等人随即走了过去。吴通勉强坐了起来,说道:“不愧是‘龙虎霸王拳’,方掌门的……力度真不亚于当年的……蒙掌门!”

方仲天两袖齐挥怒道:“有什么遗言快说吧!”

吴通笑道:“我快死了,但我想告sù

你……要你女儿的人……可不是我……”他还想说什么,可是提前断气了。

方仲天由于过于急躁,没有控zhì

拳法的力度,一拳便将他打死了。可当他听到要他女儿的人不是他时,他猛然回头——但为时已晚。只见一身著紫衣的女性挥袖夺走了刚才李徒和韩古所放的婴儿,然后逃逸而去。

“瑛儿!”方仲天太大意了,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四大恶丑”上了。当他看见女儿被另一个人拿走时,不禁大叫一声。他非常愤nù

,一招“龙虎霸王拳”打了过去。排山倒海之势涌来,前排几棵大树都被打倒,但那名女性轻功着实的好,已经跑了很远了。

“掌门,我们快去追吧!”子清向方仲天说道。

方仲天二话不说,立马飞身去救女儿,众人见了也跟了过去。

方瑛是方仲天与其妻李婷爱情的结晶,可惜李婷在生下方瑛后便去世了……方仲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才不到三个月大,他决不能让瑛儿受到伤害……众人都是加紧追赶……

总算是看见了那名女子了,只见她一身紫色的衣服,戴着面纱,在一个湖岸边停下了。

方仲天等人也停下了。只听方仲天说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快快换我女儿。如你与方某有恩怨在先,我们私下可以解决,但请你放过我女儿!”

那紫衣女子缓缓转过身去说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声音非常柔和,方仲天听了好想知dào

了什么,叹道:“是你……”

女子轻声笑道:“不错嘛,你还记得我!”

方仲天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女子道:“叫你的手下都回去吧!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方仲天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将右手向后摆去:“陆前辈、子清、虚门,还有大家,你们都先回去吧!”

陆清风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可是掌门……”

方仲天依旧将手举起,止住了陆清风的话语,继xù

说道:“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陆清风像是明白了方仲天的意思,便说道:“好的,掌门,我们在会议厅等你回来!”随后,他转身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吧!”

“可是,长老……”“可是,长老……”子清和虚门仍不放心地问道。

陆清风挥手道:“哪来那么多‘可是’?叫你们回去就快点回去,都快回去吧!”

“是!”“是!”子清和虚门答yīng

道。然后他们转身叫身后的人都回去。于是,众人都走了……

只剩下了方仲天和紫衣女子以及方瑛了。待众人走远了,再也察觉不到一丝气息了,方仲天才睁开眼睛,然后轻声说道:“好了,你想和我说什么?”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哀伤。

那紫衣女子缓缓转了过来,说道:“我有很重yào

的事和你说!”随即,她缓缓摘下面纱……这是一张清秀、润泽的脸,眉间稍起,两眼灵秀,颇有一副佳人韵味……

方仲天有些哽咽:“兰姑,果然是你!”

原来那名紫衣女子名叫兰姑,只见她两眼微皱道:“你果然还认得我,跟那个贱人温存了一段时间,你还想得到我!”

“住嘴!你……”方仲天听兰姑说自己的爱妻是“贱人”,先是愤nù

道,但之后有些哽咽了,“李婷……她不是贱人!”

兰姑哈哈大笑起来,其声音有些刺骨,但同样带着哀伤。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声长叹……兰姑侧着头,用满带悲伤的眼神望着湖边的风景,轻慢地说道:“好……好……你为了你那个心爱的她,反过来教xùn

这个曾经为了你献出一切的我,好,你好……”

方仲天慢慢闭上了眼睛,无数的回忆在脑中浮现——当方仲天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他在扬州遇上了兰姑。他们俩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往后的日子还经常一起冒险和玩耍。他们俩还曾在树下发誓要爱对方一生一世。那时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难忘的……可是当方仲天遇上了扬州女神医李婷后,他对这个女人又动了心。最终,方仲天当行了逸仙门的掌门,娶的是李氏……他知dào

他自己违背了誓言,但他心中还是从来没有忘记兰姑。他的心中有两个女人在徘徊,他知dào

他要为他所做的过错付出代价……

而现在,兰姑就站在他的前面……方中天渐渐睁开了眼睛,用悲枯的眼神直视着这个他一辈子也对不起的女人。

兰姑又低下了头,望了望手中抱着的女婴,轻声笑道:“这就是你跟那贱人的孩子!”

方仲天怕兰姑对孩子不利,试着转移话题。于是,他问道:“是你指使‘四大恶丑’的吧?”

兰姑笑道:“不错,‘四大恶丑’只是给你们的诱饵,我只不过是想要你的孩子!”

“那‘四大恶丑’遭人围攻,你就袖手旁观了?”方仲天问道。

“谁叫他们中途打坏主意,想破坏我的计划;再说了,这些人在江湖上也是血债累累,被你们干掉也是死有余辜!”兰姑漫不经心地说道。

方仲天有焦急地问道:“那你要瑛儿做什么?”

“瑛儿?”兰姑笑道,“很好听的名字!这就是那贱人的孩子!”

“不许……不许你说她是贱人!”方仲天有些愤nù

,但还有些不忍,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兰姑也有些抽泣了,只听她含泪说道:“行,李婷她不是贱人……那你是贱人!”

方仲天不说话了,他低下了头,在慢慢地哭泣……终于,他还是轻声泯道:“求求你,放了瑛儿!”

“好啊,你求我放了她,那你就在我面前跪下来求我啊……”兰姑说话时开始带着哭腔。

方仲天沉思了一会儿……他的内心好痛苦,痛苦他遇上了两个心爱的女子,痛苦他所犯的过错……瑛儿是方仲天如今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呵护,他不想再让另一个人——他的女儿受到伤害,孩子是无辜的……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湖水平静了,鸟儿停止鸣叫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过了许久,方仲天睁开了早已湿润的眼睛,直视着兰姑,眼光却是那么的坚定……终于,方仲天的两腿开始弯曲了,他的身体开始下降了,他的两膝重重地碰在黄土地上了……一个男人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跪下了。这个人竟然是逸仙门的掌门人,武林七雄之一的方仲天。方仲天竟然舍弃了作为掌门,作为男人的尊严,在一个女子面前跪下了。他只为救自己的女儿,个人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不要了……

尽管兰姑一直望着方仲天,却一直是泪流满面。她的心中何尝没有叹惋?她的心中何尝没有思念?他何尝面对这样不愿让人接受的场面没有一点点自责?兰姑将头侧了过去,望着广阔的苍穹,流了好一会儿泪。随即,她挥手拭去了颊上的泪水,回头说道:“我本来是想送你的女儿去黄泉的,既然你在我面前跪下了,那么只要你答yīng

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保她的姓名!”

方仲天心中一喜,但仍跪在地上说道:“什么条件都行,只要你能放过瑛儿!”

兰姑见他不敢乱来,于是说道:“我要你答yīng

我一件事,来弥补你犯下的罪过!”

方仲天问道:“什么事?我以逸仙门掌门的名义向天发誓,我方仲天一定做到!”

兰姑郑重地说道:“好!那么你要答yīng

我,把你的女儿交给我抚养!”

方仲天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兰姑继xù

道:“你放心,我只抚养十八年。十八年以后,我自会派人把你的瑛儿安然无恙地送回来……我这样做,是想让你尝受十八年相思之苦,来赎你所犯下的罪过!怎么,你不同意吗?”

方仲天先是一脸茫然,不敢相信兰姑所说的话。可是,他已经在兰姑面前发了毒誓……他不忍心,但又不得不。终于,他的嘴里挤出了话语:“好……我……答……应……”

兰姑见他答yīng

了,闭着眼说道:“好!希望这次你能遵守你的诺言……”说完,转身飞去,飞去时还挥去了几滴晶莹的泪水——这在方仲天眼里,成了他这辈子都不能忘却的画面……

兰姑已经走很远了,方仲天依然跪立在那里……

一个时辰过去了,方仲天依然跪在那里;他的两眼发呆,没有任何的生气……

会议厅内,众人还在焦急地等待。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掌门人还未回来,有些人提议去救掌门:“我们派人去救掌门吧!”他们显然认为掌门人这么久未归,肯定是出事了。

长老陆清风已年过五十,只听他用苍雄的口气说道:“都给我安静地等着!”

“可是长老……”有些人还是不放心。

“……掌门会安全回来的!”陆清风又叫了一声。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焦急,逸仙门的近几年繁荣,全都归功于方仲天和自己的操劳,若掌门真出事了,他最是过意不去……

于是,众人继xù

安静地等待……

突然,风文飞跑进来叫道:“掌门回来啦!”

“掌门回来啦!”“什么?掌门回来了,太好了!”厅内的众人闻之,都兴奋起来,起身准bèi

迎接掌门。

众人来到门口,只见方仲天正慢慢地踱步过来,眼神发灰,神情低落,两膝还是土黄色……

众人见掌门这番模样,都不免有些担心。陆清风前去问道:“掌门,发生什么事了?瑛儿呢?”

方仲天没有正眼,只是缓缓说道:“瑛儿没事,只是……算了,以后再解释吧!我好累,想回屋睡一觉……”

“那个女人是谁?”陆清风加紧问道。

“她……”方仲天抬头回答道,“她是我这辈子都对不起的人……”

众人没有再问什么……

方仲天回房后,什么也没做,直接倒在了床上。他没有脱衣服,只是把被子轻轻盖在了身上,也忘记了擦去膝上的黄土……

第三章 笑论英雄(上)

春枝秋叶十七载,繁华若梦渡虚年……

方仲天这次履行了他的诺言,而这一等,便已飞晃十七年……

逸仙门所在大山的山顶,有一天台,专供帮内之人宣众大事或是闲情棋奕。今天阳光柔媚,微风错林,正适合人们在外诗词歌赋、依湖赏景。

天台之上,正有两人在弈棋。左边执黑一人约莫四十岁,面部沉着,透出一股刚劲。其头发也是稀疏几根“白苗”,配上其余的大部黑发,显得沧桑稳重;右边执白一人约莫七十岁左右,脸上早已是爬满皱纹,但深邃的眼神能给人一种敬畏之感。其头发也早已花白,像是磨尽了岁月的沧桑;还有一白衣童子站立在二人之间,童子时不时还给弈棋的二人斟上斗酒……

两人在这佳境之下,一边下棋,一边闲聊。只听右边的白发老者说道:“方掌门今天何等闲情逸致,肯与老夫酌酒对棋?”

左边的人也慢条斯理地说道:“陆前辈见笑了,晚辈今日提早完成帮中杂务,特与前辈来对酒弈棋。”

原来对棋的二位正是逸仙门的掌门人方仲天与逸仙门的长老陆清风。今日方仲天在帮中处理完了大小事务,趁下午清闲,便与同清闲的陆清风陆长老在天台之上对酒下棋。旁边的白衣童子是方仲天的随身侍童。

两人还刚开局不久,因此两人之间欲要谈论许多事情。且两人下棋很慢,想必心思不全放在棋盘上。陆清风举起小杯,先饮了一口,然后捻起指头,掐指一算说道:“已经十七年了,想必这十七年来,掌门的心思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瑛儿吧?”

方仲天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是呀!不过再过一年,瑛儿就该回来了……我真希望她回来后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毕竟瑛儿十七年没有享shòu

亲情了。她很可怜,想必这十七年来,她也吃了不少苦……作为父亲,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方仲天有些想要流泪了。

陆清风安慰道:“掌门莫太伤心了!只要瑛儿能平安回来,这一段情感风波就会结束了,一切都将会重新开始。人嘛,总是要向好的方向看的!”

方仲天笑道:“是呀,瑛儿能回来是好事呀,我干嘛要伤心呢?哼哼……”

陆清风拈起一颗白子,继xù

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瑛儿不在的十七年里,掌门却一心一意地整治帮务,逸仙门如今是一天比一天繁荣呀!”说完,他将棋子下在了棋盘上。

方仲天饮了一杯酒,并令侍童再斟满,然后转过头来说道:“逸仙门的繁荣昌盛,并非方某一人之力,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没看到,帮内四大堂主、十大精英,还有众多的帮众,这么多年来哪个不是一心一意为帮中贡献力量?”

陆清风笑道:“掌门说的是!不过让老夫钦佩的是,掌门的为人处事要比刚当上掌门时成熟稳重多了!”

方仲天也下了一子,然后说道:“人嘛,年龄增长了,处事当然要稳重了!”随后,他轻声笑了起来。

陆清风见状,也在一旁摸着胡子笑了起来。

“说道治理帮派……”方仲天又说道,“追风派的第一任掌门上官仙剑一直是我敬佩的前辈……”

“你说老夫的前师?”陆清风皱眉道。

“是呀……”方中天嘴里念道,“‘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

“上官大师的名言是吗?”陆清风接道,“说起来,已经是有很长的年月了……”说完,陆清风轻声叹了一口气。

“上官仙剑、玄清大师于苍龙曾是武林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的警示名言流传于世,为后人所赞颂。”方仲天继xù

说道,“苍龙先言‘为人者,不做盗奸之事,不动伤天害理之思,仅守庶民之道,民也,非侠也;惩恶扬善,攘除奸凶,然未置天下于心,侠也,非英雄也;唯不行恶,除暴行,且心怀天下,以黎民苍生之泰然为己任,此英雄也。’而后玄清大师又言‘解救天下,唯民心所向也。苍生即救,不过改换一朝一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民心不变,世间轮回不变。不如回归故土,远离俗世喧嚣,此永生之道也。’最后上官仙剑言道‘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现在看来,天下却如前辈之所言。”

陆清风叹息道:“元蒙暴政,百姓民不聊生,现在正是兵荒马乱之际,朝廷动荡不安,战争频繁……此乃玄清大师所言矣!”

“哈哈!”方仲天轻声笑道,“俗话说,‘乱世出英雄’!英雄的出世都是要经lì

大风大浪的,朱元璋起兵反元,再过不久就要北上了,英雄并起,此乃上官前辈所言矣。”

陆清风笑道:“这么一说,掌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方仲天轻轻闭上了眼睛,思绪了一下,然后说道:“说起世间英雄,我又联想到昔日的天下英雄好汉了!”

陆清风摸了摸胡子说道:“掌门说的是二十年前甚至五十年前是吧?”

方仲天饮了一小杯酒,笑道:“是呀,昔日的武林四圣七雄的出现,武林可谓是一片空前盛景!”

陆清风也知dào

方仲天是在说自己,便笑着应道:“可惜呀,如今的这一代,很难再找出与‘四圣七雄’匹敌的人了!”

“我有点想温故。”方仲天说道,“昔日的英豪风采仍历历在目。”

陆清风也开始思绪,说道:“掌门这么说,我也想起了一个人。”说完,脸上出现一种忧郁的笑态。

方仲天下了一子,说道:“陆前辈想必是在思念郜前辈吧?”

陆清风见自己的心思被方仲天挖穿了,便不好意思地笑道:“没错,五十年前的事,我……”

“哈哈哈!”方仲天轻声笑道,“陆前辈是不好意思了吗?”

陆清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反正我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方仲天接着说道:“五十年前,陆前辈您与郜英郜前辈有过约定,说只要陆清风能在比武上胜过郜前辈,郜前辈就会嫁给您!只可惜……”

“只可惜我这个昔日追风派首席大弟子竟然输给了五十年前还不出名的郜英郜女侠!”陆清风惭愧道。

方仲天说道:“不过五十年前那场大战据说算得上是惊天对决,陆前辈的‘断魂刀法’与郜前辈的‘神龙九变剑法’碰在一起,其威慑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只可惜郜英仍旧是胜我一筹啊!”陆清风感叹道,“不过尔后我又和郜英下了约定,说如果将来双方有了各自的弟子,一定要有朝一日在‘英雄试剑会’上一决高下!”

“那次的赌注便在江湖上被称为‘江湖博’,看来陆前辈仍旧是不甘心啊!”方仲天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不过陆前辈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收弟子吧!那您究竟如何去完成诺言呢?”

“是呀,老夫也想收弟子,但我希望这个人是一个不一般的人!”陆清风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在遇见郜英前就有这个打算,就看有没有这个缘分了……”陆清风的眼睛如同放出锐利的光芒。

但方仲天没有注意这一幕,只是听完陆清风的话后,又说道:“尔后陆前辈您与郜前辈被列入了武林之圣的行列,毕竟两位前辈的武功当时天下无人匹敌!”

陆清风见方仲天在夸赞自己,便笑道:“掌门见笑了,其实学武之人讲究的是一个‘心’,武功的强弱也就在于‘心’之失衡!”

“是吗?陆前辈的一番话还真是让晚辈受益匪浅!”方仲天说道,“武林四圣中除了你们而二老外,还有卢欢和当今华山派掌门人左天昂……”

“卢欢?”陆清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老家伙,到处喜欢惹是生非,从来没干过一件正事。我年轻的时候听上官前辈说过,卢欢还是玄清大师弟子时,整日喜欢争强好斗;后来他二十岁时出了山,不知哪来的窍,转好研究世间毒物,创得一套毒攻,曾轰动了整个武林,这种人成为武林之圣还真是无法理解!”

“哈哈哈哈!”方仲天听了,朗声笑道,“前辈对他的评价可真是有趣啊!其实,从理论上讲,‘毒’也是一种武学,而卢欢前辈的武功又这么高,况且他所谓的‘无正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不大,被推为武林之圣也是不足为奇嘛!”

“哈哈哈哈!”陆清风听了也大笑起来,“其实我也知dào

,卢欢的毒攻威震江湖,也并不是没有用武之地。这个老家伙什么都不好,但就一点,他很义气,答yīng

过朋友的事从来没反悔过!”

方仲天继xù

说道:“我知dào

陆前辈每次提到卢前辈时都会笑……”于是,方仲天跟着又笑了。

陆清风的笑声还没有停止,但比起刚才要小多了。“我和郜英在‘英雄试剑会’上曾多次研究那老家伙的武功,后来我在刀法上有一些改进,针对了那老家伙,而郜英则在她擅长的医术上下了功夫,据说那老家伙的每种毒郜英都能解开……”

“那卢前辈最近在江湖上刻有消息?”方仲天问道,“毕竟在江湖上卢前辈比陆前辈和郜前辈出没的多。”

“有一点。”陆清风说道,“那老家伙曾收了一个名叫‘柳金权’的弟子。”

方中天惊道:“就是最近江湖上出现的人称‘无影神剑’的柳金权柳公子吗?”

“不错!”陆清风回答道。

“别人都说‘无影神剑’柳金权武艺高超,但我还未曾见过!”方仲天叹息道。

陆清风紧接着说道:“我曾见过,他确实有两手,就跟十七年前的本帮弟子风文差不多。可惜风文胸怀天下、侠义正直;而柳金权却是心术不正,占据一方欺压百姓,这种人若不早日改邪归正,必有后祸!”

方仲天听了,故yì

调侃道:“连卢前辈都收了弟子,陆前辈再不收弟子,您老的武功可就要绝世了!”

陆清风又被方仲天打击了一下,于是喝了一口闷酒,说道:“老夫说过了,我若收弟子,肯定要与众不同,还要有缘分……行了,行了,别提那老家伙,听了他我就晦气!”

“哈哈哈哈!”方仲天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行,行,咱不提他,我们还是说说武林四圣的最后一位,华山派掌门人左天昂左前辈吧!”

陆清风见方仲天转移了话题,才算是舒心了一些。当他听到“左天昂”时,陆清风笑道:“左天昂可算得上是英雄啊!这二三十年来,左掌门把他的华山派整顿的是风风火火。他三十岁时就当上了华山派的掌门人,并且在他的管理下,华山派成为了武林第一正义之帮。”

方仲天说道:“还不只如此,武林上的很多大事诸如武林大会、论剑会等都是华山派的人一手操办。别看我们逸仙门不务江湖闲事,若是要弄一些号召群雄的要事,我们还真比不过华山派。”

“那都是左掌门的治帮之法利之极!”陆清风下了一子,说道,“左天昂的武功也算是一绝,记得上任逸仙门掌门蒙羽蒙掌门都曾夸赞左天昂的盖世神功和侠义之心,这样的人岂非英雄?”

方仲天低下头,思绪道:“我也曾听蒙掌门说过,他的‘龙虎霸王拳’与左前辈的‘劈空掌’,可以算是不分高低。而左前辈又有如此侠义之心,也是晚辈应该学习的对象!”

陆清风摸着胡子笑道:“如今世上,像左掌门这样的豪义之人已经不多了!”

方仲天又说道:“纵观武林四圣,您老与郜前辈虽武功绝世,却由于个人恩怨而隐蔽于世,还不足以道英雄;卢前辈专好毒攻,无事生非,那就不用说了;唯有左前辈,胸怀天下、豪情壮志,能把华山派整理得繁荣昌盛、威震江湖,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英雄。当然,晚辈也没有诋毁陆前辈和其他前辈的意思。”方仲天怕在陆前辈前面说了些逆耳的话,尔后还是解释了一句。

第四章 笑论英雄(下)

而陆清风却不在意,他只是笑道:“哈哈!方掌门能够客观实地分析武林英雄,并能与之对比,实属不易,老夫怎会见怪?不过,方掌门说了老夫这么多事,丢了老夫的‘丑’,我也该捅捅你的‘娄子’吧!”陆清风话虽这么说,其实本意是和方仲天闹着好玩,当然,方仲天心里也早就明白。

“我?”方仲天还故yì

问道。

陆清风见他假装不应,便又说道:“武林七雄之一的方仲天方掌门,难道没有什么可以言论的吗?”

“晚辈有什么可言论的,晚辈只不过是为逸仙门进了应尽之责,对天下还没做出什么贡献。”方仲天先是笑着回答了陆清风的问题,随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然后低下头静静地望着还未走完的棋,一副忧郁的表情和眼神油然而生,“要是说我这一生犯下的错……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兰姑和瑛儿了……”说完,方仲天用左手遮掩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他是不想让陆清风看到自己悲伤的面容。可事实上,陆清风已经看到了。

陆清风也不想多说什么,怕会伤害到方仲天的心。于是,他说道:“对不起,掌门,我不应该说这些让你伤心的东西。”

“没什么,这不是前辈的错,是我自己提到的……”于是,方仲天狠狠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敲在石桌上,似乎要用酒来消除积在心里的忧愁。但随即他换了一副表情说道:“算了,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还是说说其他的吧!”

“那好吧!”见方仲天平和了,陆清风才又说道,“方掌门的武功也算得上是登峰造极了!蒙掌门传授于你‘龙虎霸王拳’,这是每任掌门应传于下一任掌门的武功。”

方仲天说道:“是呀,我应该好好谢谢蒙掌门,如果没有他的帮zhù

,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成就!”

陆清风问道:“那方掌门认为自己能算是真zhèng

的英雄吗?”

方仲天听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晚辈不敢妄加言论,但若非言不可,晚辈认为若在江湖之中,方某还能算是有一丝英雄侠气;可若纵于天下,比起前辈们,方某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哈!”陆清风轻声笑道,“方掌门真是谦虚,不过也句句有理。在老夫看来,方掌门也算是经lì

了大风大浪的汉子,称道英雄也不足为奇。但比起某一个人,方掌门算是幸运多了!”于是,举起酒杯仰天而饮。

“不知前辈说的是何人?”方仲天问道。

随即,陆清风放下了酒杯,缓缓说道:“就是与你同为武林七雄之一的追风派掌门人莫天行莫掌门!”

“莫天行?”方仲天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也说道,“这人我听说过,但具体事迹不太清楚;而且我只在‘英雄试剑会’上见过他几面,只知dào

他也是玄清大师的弟子和他与林雨霏的过节,他的其他为人处事我也不是太了解。”

“他与林雨霏的过节确实在江湖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清风从头说道,“莫天行与方仲天大概同龄,现任追风派掌门人。这人可以算是一声历尽坎坷。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死了;五岁那年,他的老家发了洪水,而母亲也在那次洪灾中遇难了。因此,莫天行五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后来十岁那年,五台山的玄清大师收养了他,并将其抚养成人。由于过早地失去了双亲,他的性格有些内敛,尽管胸怀大志却不敢施展抱负雄心。二十岁时,他爱上了当时武林中的‘绝代佳人’——林雨霏。”

“林雨霏我知dào

!”方仲天叫道,“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婷儿(李婷)还曾和她有过交情!”

陆清风说道:“没错,当时莫天行爱上的就是林雨霏。可惜,林雨霏并不爱他,而是爱上了一个叫苏仁的平凡书生。后来苏仁与林雨霏结了婚,还生了一孩子,此事当时还轰动了整个武林。可是莫天行对此嫉恨在心,并用计毒死了苏仁,而林雨霏也因此事从此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孩子也没了下落。”

“那莫天行是如何当上追风派掌门人的?”方仲天更是不解。

陆清风又饮了一杯酒,补充道:“后来他二十五岁那年,被蒙古人充了军,发配在当时陈友谅管辖的湖广一带。四年后,郭子兴率起义军解放了湖广一带,莫天行才算是又自由了。再后来,莫天行经lì

了千辛万苦才算是在追风派安了个家。尔后,他的统领能力和武功技艺在追风派都是佼佼者,并受到了当时的追风派掌门人庞飞剑的赏识。尽管年少时曾犯过错误,可庞飞剑还是信任莫天行,并将掌门之位传授与他。老夫也曾是追风派的首席大弟子,可将曾有罪过的人扶上掌门之位,这等之事,我还真是头一次见着。”

方仲天叹声道:“这么说来,莫掌门也和我有相似的痛苦情感经lì

,真是经lì

了无数的坎坷,甚至比起他来,我果真算是幸运的。”

陆清风笑了笑说道:“行了,莫天行莫掌门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方仲天饮了酒,说道:“莫掌门虽经lì

坎坷,但也曾被嫉恨蒙蔽了双眼,至于他算不算英雄,还要看他尔后的造化!”

陆清风又说道:“莫天行说太多也无趣,咱们还是说说下一位吧!”

“下一位是……是武当派的首席弟子吴子君吧?”方仲天问道。

“不错!”陆清风说道,“吴子君是武当派难得的人才,他不但精通武艺,而且晓通天文地理。”

方仲天补充说道:“据说他是张三丰最心爱的弟子。”

“是的!”陆清风又叹道,“哎,只道他所见世面略浅,深居武当派,还未知人间冷暖,所以江湖上还没有关于他的什么重yào

事迹。”

方仲天饮了一口酒说道:“有人曾说‘行云流水剑,君子武当归’,似乎就是形容他的。只是他一味深居山中,墨守成规,导致他空懂天文地理,却不解外界万物。不过好在听说张三丰前辈已经教导了他,让他下山体味,我想这会改变他的人生观的!”

“哈哈!”陆清风轻声笑了一笑,说道,“前不久我还与张三丰见了面,讨论到首席弟子吴子君时,我也劝张三丰了,说让吴子君多出山,体会一下世态炎凉……”

“原来陆前辈已经劝解了!”方中天喜道,“看来陆前辈总是能思虑到点,晚辈实是佩服!”

“其实无论是对内治帮还是对外关心天下百姓,这些都是与做人之道密切相关的!”陆清风先是饮了一口酒,然后下了一子说道,“说到对内治帮嘛……有个人与掌门你很有可比性!”

“嗯……是萧家山庄的庄主萧举贤吧?”方仲天似乎知dào

答案,闭着眼睛问道。

“是啊!”陆清风说道,“萧家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可以算的上是蒸蒸日上吧!”

方仲天思绪了一下,说道:“萧家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让人为之赞叹,无论是萧家十六式拳法还是萧家二十四式潇湘剑法,都是威震武林。而在众多类似于武林大会上,萧家弟子都能取得好的成绩,因此,萧家弟子在武林中的名望也不小。”

陆清风接着说道:“其实不只是武功有名,萧举贤更让天下之人钦佩的是他的治帮之法,为人之道。”

方仲天笑道:“这么说来,萧举贤能够将萧家山庄发展得愈加壮大,都能算是得益于他的处事之道。”

陆清风摸着胡子笑道:“没有错,正因为他心中的这个‘道’,他才能将周围的事物随着这个‘道’而发展。比起他,方仲天方掌门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啊!”

“是呀!”方仲天说道,“萧举贤不但能管理帮内事务,对外也是胸怀天下,寄心于民,这样的人绝对算得上是英雄。只可惜我方某对天下的黎民百姓还未作出任何贡献,实是惭愧啊!”

“方掌门也不必太自责了。”陆清风安慰道,“逸仙门乃是大帮,而萧家山庄不过一个名门望族,两者的相比性相差甚远……不过,近些年来,武林中的许多世家都迅速崛起,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武林中的世家影响我知dào

!”方仲天接着说道,“江湖上有名气和大影响的五大家族分别是鸣剑山庄、萧家山庄、唐门世家、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可惜呀,拥有兵器榜第一的唐家霸王枪的唐门世家早在十七年前被同门弟子唐天辉出卖;唐天辉勾结朝廷,导致了唐家灭门的惨剧……不过好在唐家首席弟子唐骁风在之前就加入了我逸仙门,才幸免于难。但一个月后,他也因为此事而再次出山,并杀死了唐天辉。这可谓是大快人心,但没有人见过他两的对决。据说唐骁风曾在江湖上放言要杀死唐天辉,而唐天辉的死讯是蒙古人公示天下的。尽管没有见到这两人,但武林众人士亦可猜测唐骁风已经杀死了唐天辉,只不过唐骁风从此杳无音讯,哎……”说到这,方仲天满怀悲痛的心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陆清风也停止了笑语,只听他说道:“唐骁风也是武林七雄之一呀!昔日‘英雄试剑会’上,他那豪迈的气魄仍旧在老夫心中回荡。”

“是呀!”方仲天说道,“我也曾和他对过招,他的‘唐家霸王枪’可算是一绝啊!”

陆清风继xù

说道:“只可惜他再也没有回来……他帮武林除了一大害,回来也算得上是英雄啊……英雄,都说是天下百姓推举出来的,而有一个人,天下之人听了,都能称道是英雄。”

“谁?”方仲天问道,“难道是……”

陆清风笑道:“没错,就是丐帮帮主葛威!”

方仲天听了,大声赞道:“葛帮主是吗?那可是天下之人无不敬佩的英雄!”

“那掌门应该知dào

,丐帮的弟子是武林中最广的,它贯穿着中原武林由南及北的广大地区。而且,丐帮行事从来都是行侠仗义、扶危济贫,天下百姓都为之贴服。再加上丐帮帮主葛威,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胸怀天下,可谓是武林乃至天下之人的楷模!”陆清风大大评赞了葛威一番,看来葛帮主的名声确实能威震武林。

方仲天顿时也是充满了热血,激动地说道:“葛帮主那‘降龙十八掌’可谓是威震江湖,世间小贼无不闻风丧胆!我与葛帮主还在武当山论剑会上一试身手,结果我的‘龙虎霸王拳’略逊于葛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开来葛帮主的武艺真是达到了顶峰!”

陆清风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说道:“老夫曾在十七年前与葛帮主在扬州会过面,见过他手上抱着一个男婴。我很好奇,毕竟葛帮主没有娶妻。于是我问他关于他手上男婴的事情,他说是他的一个故人的孩子。故人逝世了,他就收养了那个孩子。我又问他孩子姓什么叫什么,葛帮主却婉言推辞了。”

方仲天听了也感到惊奇,便问道:“陆清风认为那个孩子不一般是吗?这孩子应该与瑛儿一般大小了。”

陆清风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说道:“方掌门、萧庄主以及葛帮主都能将自己的门人治理得如此生机,各帮日渐繁荣,可道是乐在其中啊!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乐此及彼。”

“前辈的意思是……”方仲天犹豫了一下,问道。

陆清风说道:“就是武林七雄中的最后一位,慕容尊慕容老爷子!”

方仲天皱起眉头道:“慕容尊?慕容?”

陆清风叹道:“哎!慕容尊本凭他的武功和侠义的心胆,也算得上是一方英雄。可惜呀,他手下管理的这个慕容世家……”

方仲天像是听明白了陆清风的意思,说道:“我知dào

,陆前辈提及慕容尊,不是重在说慕容尊本人,而是想说慕容世家以及南宫世家吧?”

陆清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别看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表面上蒸蒸日上、平定安康,内部却是危机重重。对内,南宫的七个儿子:南宫成、南宫策、南宫准、南宫正、南宫寻、南宫俊、南宫傲。慕容的四个儿子:慕容新、慕容啸、慕容铁风、慕容飞。大部分人都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对外,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明争暗斗,尽是斗一些财富之类的虚荣,有些甚至整的老百姓都不得安宁。再这样不和谐下去,就算这两大家族是对抗朝廷的重yào

力量,他们也会成为武林内部的危险因素,甚至自取灭亡!”

方仲天听了,也叹气道:“虽然说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颇高,但……哎,算了,所有事物都随‘道’而转,循道违道之人,自有天命!”

谈了很长时间的话,喝了好一会儿酒,棋盘上却没多少动静。

陆清风笑道:“综上所述,为英雄者胸怀天下,正如苍龙前辈所言。哈哈!方掌门追忆昔日英雄好汉,如今更应寻觅新一代的人才了!”

方仲天放下棋子和酒杯,眺望远处的青山。他的心很宁静,又似乎是充满着向往。他叹息道:“这蒙元的天下,不再是稳定的天下,日久的江山也该崩裂了……”

“掌门……”陆清风也似乎心有所感。

方仲天作了手势解释道:“陆前辈莫见怪,晚辈只是叹息这世间的轮回罢了。正如玄清大师所言,民心所向远胜于改换一朝一代,这世间之道,究竟是何许……”

“‘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我们凡夫俗子改变不了世间之道,但正如上官前辈所言,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为人,做自己的英雄。”陆清风补充道,“人心的改变联系着时代的改变,上官前辈所说的,我想是用凡人的‘正义之心’去推动历史吧……”

“或许就像陆前辈所说的吧……”方仲天闭上了眼睛叹息了少许,过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站起身行礼道,“说了这么多的话,喝了好些酒,却没下多少棋,可惜,可惜……”

陆清风笑道:“棋盘上的棋不过数子,来日还可为之;而人生的棋局永远也下不完,却可以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点去品尝每一阶段及每一子的奥妙与哲理。”

方仲天听了,略有所感,于是也笑道:“陆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今有些小困,想于宿下小憩,望前辈见谅,此棋咱们改日再下!”

陆清风喝完了剩下的酒,摸着胡子笑道:“没事儿,掌门若是累了,应早点休息;这棋嘛,掌门若是想起来,老夫随时乐意奉陪!”

道了别后,方仲天转身离去。他目向苍天,叹声道:“天下有缘之人,到也,到也……”

望着方仲天远去的背影,陆清风心里思绪万分:有缘之人吗……

方仲天回到了舍内,便一头蒙倒在床上。随后,他把被子轻盖在身上,将身子侧了过来,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五章 绝代佳人

这是一个热闹繁华的小镇……

柳枝花叶照湖影,四月花香伴人行。现在正是四月初,大地可谓是一片生机盎然。可是,镇上的人们却无心欣赏这良辰美景。因为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社会动荡的年代,平民百信天天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再加上官僚腐败、徭役赋重,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这个镇叫“柳沙镇”,柳树依湖之景较多,便如其名。

从镇边的“石柳桥”走来一个女子,此人一身蓝色装束,头戴蓝白相间的发簪,腰间缠着一条银色腰带,腰带左边是一把小巧玲珑的佩剑,右边系着一个用棕色布缎包裹着的木条板长宽的东西,其物不详。她的面部清秀、可爱怡人、眼神炯亮、长发飘然,尽管长发一端用发簪挑起,却不掩清柔之意,似天然之雕琢、美玉之精华。她的年纪约莫十七岁,貌似天仙却又身著侠服,无愧为一名绝代佳人。但是,她的面部没有一丝笑意,眼神中甚至带着一种冷意,似乎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人知dào

她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dào

她为何而来……

一户人家里……

“臭老头,还说家里没钱,这块玉是什么?”一个捕快正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破口大骂,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官兵。说话的地点是在一个人家的庭院里,之间庭院到处一片狼藉。原来,这一捕快和这一官兵是来搜刮民财的,他们每个月都要对这一带的平民进行勒索。

老头跪在地上,哭着喊道:“求求两位官府爷爷了,这玉是我们家祖传的,也是唯一值钱的东西,求求你们还给我吧!”

捕快笑着说道:“我看这玉也值个一二十两银子,反正‘保护费’可是月月都要交,这块玉能抵上好几个月,现在交了是好事,老头儿!”说着,还一边用手抛玩着那块玉。

可是,老头就是不肯放qì

,站起身欲要夺回那块玉。可是捕快身旁的官兵见了,一脚将老头踹倒在地,还破声大骂道:“臭老头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年纪苍苍的老头哪经得起这一记脚踢?只见他趴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捕快与官兵见状,便怒冲冲地离开了。走之前,官兵还特意挑翻了门前的一个谷筛。

这罪恶的一幕让她看见了,她不想袖手旁观,她欲要做点什么……

于是,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故yì

从这两名官差身边走过……

“哎,这几天真够累的……嗯?”官兵先是叹了一口气,尔后发xiàn

了她,便向着身边的不快说道,“大哥,你看……”说着,指向了走在前面假装没发xiàn

他们的她。

捕快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dào

,这女子在城里还未见到过,应该是外地来的。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她一个人来到这儿的……”

官兵夸赞道:“大哥真是观察细致啊!”

捕快笑道:“那还用说,你大哥我当了这么多年捕快,这种事情小菜一碟!”

官兵凑到身旁,低声说道:“看这妞儿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我们……”

捕快露出奸邪的笑容,说道:“哼哼,正有此意!”

官兵突然见到她身上的佩剑,有些担心道:“可是大哥,她身上有佩剑,该不会……”

捕快说道:“放心,这妞儿看样也就十七八岁,一个小丫头而已;咱们两个大男人,又都有兵器;再说了,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谅她也不敢撒野,怕什么?”

“也对!”说完,二人在后面跟着她……

她察觉了,眼睛一闭,加快脚步,很快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她停下了脚步,那两人也停下了脚步。她慢慢转过身,果然,那两人正用诡异的眼神望着她。两人逐渐向她靠近,捕快说道:“姑娘不用怕,我们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只听两人一直发出“嘿嘿”的奸笑声。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地拔出了剑,剑锋直指二人。二人见状,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他们也都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伫立少许后,二人欲要向她挥刀而去。她的面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脚尖稍稍踮起……突然,一阵剑qì

擦过,一瞬间的事情——她已经站到了二人的背后;再看二人,面部露出惊悚的表情,瞪大双眼、口吐鲜血,随后都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脱落在地上。真是惊人的剑法,又快又猛,根本看不清楚招式套路,而且一剑毙命,绝对是上乘的武功……

庭院中,老头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着被那两人破坏的家物。老头还不时喃喃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早知如此,真应随儿子们去充军!”

正在愁恼中,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蓝衣服的女子——是她。老头见了问道:“请问姑娘有什么事吗?”

她笑着拿出刚刚夺回的玉,说道:“大爷,这是您的玉!”这也许是她进镇以来第一次面带微笑,笑的是那么纯洁,更显绝代佳人的魅力。

老头有些不知头绪,便走上前去问道:“姑娘是什么时候……”他本来是想问她是如何得到玉的,尔后见到她腰间所系佩剑剑鞘口的少许血渍后,才逐渐明白了。

“谢谢你,姑娘!”老头接着问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道:“我叫苏佳!”原来她的名字叫苏佳。

老头继xù

说道:“噢!苏姑娘,你刚才不会是杀死了那两名官差吧……如果真是这样,苏姑娘还是赶紧逃吧!”

苏佳问道:“为什么?”

老头回答道:“苏姑娘你应该是外来人,所以不知dào

。这个镇叫‘柳沙镇’,里面的官府和官兵是合伙的。他们分为两大派,一派是东城朱启阳所带领的‘朱翅派’,另一派是西城柳金权所带领的‘苍鹰派’。不管是得罪了哪一派,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我劝苏姑娘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苏佳却不以为然,她又问道:“难道家里只有大爷您一人吗?”

老头低下头哀叹道:“哎,说起我家……我老伴去世得早,唯有的两个儿子也都出去打仗了,生死一概不知……而这些尽欺压我们老百姓的官吏整日闹得我们不得安宁,这日子,只能活一天算一天……”说完,老头在一旁边摇头边叹气。

苏佳闭了一会儿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老头又说道:“所以说苏姑娘,听我一句话,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苏佳笑着说道:“我暂时是不会走的,我还有一些重yào

的事要办……不过,在这之前,想请问大爷,这儿附近哪里有酒楼或是客栈?”

老头向右指着说道:“向右过了‘三条街’,有个‘春意楼’,听说那儿的生意非常红火。”

苏佳行礼说道:“谢谢大爷了,那么告辞!”说完,转身便往“三条街”的方向走去……

“三条街”就在“石柳桥”的对面右侧,这里算得上是这个小镇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只可惜,烘托热闹氛围或是购买商品的人大多都是富家之人,那些穷苦百姓基本上都是匆匆赶回家或是坐劳工的,他们在这热闹的街上只是“凑数”而已……

“木匠,修木工……木匠,修木工……”在“三条街”的一个角落,一个身著棕色布衣,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吆喝。从他吆喝的内容和手持的工具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小木匠。时不时有人走到他的摊位询问打听,有的找他做工,小伙子都是笑脸迎人……

没人的时候,他继xù

吆喝。就这样,他一直吆喝到中午。他有些累了,便坐在铺有布幔的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一心想着下午有一笔高酬劳工可做,心里乐滋滋的……终于,他有些饿了,想要起身去茶馆或小馆子吃上一顿。这时,有几个官兵来到了他的跟前。

小伙子还浑然不知,独自抛玩着今天早上赚来的“小费”。一个官兵见了,走上前去用毫不客气的口气对小伙子说道:“臭小子,见了我们几个,还不让路?”

小伙子见了有些慌张,因为他曾见过这些“下流”官兵做过的一些“好事”,所以后来每次摆摊时都尽量躲着点。可是由于今天生意太好,导致他有些忘了神,没有注意这些官兵。他心里想着待会儿八成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寻找机会溜走。

那个官兵见小伙子手上的银两,露出狰狞的笑脸:“哟,你这臭小子长得倒还不错,却在这里做木匠,怪不得生意这么好,我看你是靠你这张脸吃饭吧!不过哥儿几个这段时间正好缺酒钱,不如就充当保护费交了。”

小伙子尽量与官兵保持一段距离,然后摇头说道:“那可不成,这可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挣来的。再说了,保护费我已经在前几天交过了。”

官兵听了有些不高兴了,只见他用粗怒的口气说道:“他妈的,我王标说过的话,还没哪个崽子敢跟老子我讨价还价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最后一遍,别挑zhàn

老子的耐心,把钱交出来!”

小伙子镇静了一下,坚定地说道:“不交!”

看着小伙子如此地毫不畏惧,官兵大怒道:“哥儿几个给我拿下!”

说完,王标向后挥了挥手,于是后面的随从慢慢向小伙子走了过来。

小伙子见了,向后退了几步。有一个官兵冲了上了,准bèi

两手将他一把抓来。谁知小伙子并不畏惧,只见他身子稍微一侧,官兵扑了个空;接着,小伙子再重重地向官兵的胸口打了一拳。这一拳着实用力,连官兵铠甲上的青铜片都被打裂了一部分。而官兵中拳后,猛然往后一倒,然后“啊”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王标见了叫道:“呀喝,你这臭小子居然还会武功,还是个有来头的人,看来今天必须要抓你回去好好审问审问!”说完,王标吩咐众官兵纷纷拔出了身上的兵器,看来真是要将小伙子给大卸八块了。

小伙子站在对面捏了一把汗,心里只有一个字:溜!的确,小伙子拔腿就跑。

“快,给我追!”王标很快命令手下同自己一道去追,“让我逮着,非整死他不可!”

小伙子在前面跑,官兵们在后面追,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避开,有的甚至来不及躲,直接被官兵推倒在地……跑在前面的小伙子可管不了,只得一个劲儿地往前跑。他还特意多拐了几个巷道,想要摆脱他们。谁知官兵们一个个如饿狼一般,死死盯着不放,任凭小伙子怎么绕,也甩不掉他们。

不过好在小伙子的脚力不错,跑了很长的路,速度也没有降下来。不过此时他也心急如焚:这些狗官差真是欺人太甚,小事情还非要搞出人命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官兵还真是能跑,再这样下去,我肯定撑不住的,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又疾速地拐到一个非常小的巷道里。很不幸,这个道太窄了,很容易撞到行人。还别说,他确实快要撞到一个人了,这个人就在他的对面。“啊,要撞上了!”小伙子不禁大叫了出来,他想要停下来,可脚底下就像是抹了油似的,就是不听使唤。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蓝衣姑娘。眼见就要撞上了,小伙子惊吓得不得了,可蓝衣姑娘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而且她稳稳站在那儿,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小伙子闭上了眼睛,身体却正对着她,他不想看见待会儿自己将一个姑娘扑倒在地时的尴尬模样。他离那个姑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谁知那姑娘表情还是没变,忽地抬起右手,伸出了右手手指,在小伙子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小伙子还是保持奔跑的姿势,虽有些收敛,看似是要阻挡的样子,但整个人却稳稳地停住了。

小伙子吃了一惊,蓝衣姑娘使出的力度恰到好处,既让小伙子停下来,又让两人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不过更让小伙子吃惊的是,他们二人的脸刚好彼此打了个照面。小伙子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尽管面部没有多少笑意,但倾城之面孔足已让小伙子心跳加快、为之心动……

是她——苏佳……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是停止了,小伙子的目光始终放在苏佳的脸上——她实在太美了……“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脚?”苏佳突然面带微笑地问道。

甜美的声音让小伙子为之销魂一震,随后回过神来,吞吐地回答道:“噢……没……没事儿,谢谢姑娘……”

“没事就好!”苏佳说完,食指又往前轻轻一顶,小伙子又立kè

站稳了。

小伙子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大叫道:“遭了,后面还有官兵在追,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刚想再次跑掉,手腕却被苏佳一把抓住了。只听她说道:“你想躲开官兵是吗?跟我来吧!”

小伙子在这一刻又怔住了,他回头看见苏佳的微笑,心里不觉一颤,自己的心似乎被她感染了一般。可现在没时间由他胡思乱想,他轻轻点了点头,答道:“嗯……嗯!”

……“可恶!那个兔崽子呢?”王标等人跑到了街中央,却再也没有见着小伙子的身影,王标吼道,“西边呢,西边有没有?”

西边跑来一个官兵,说道:“头儿!没……没有!”

“这边也没找到!”南边跑来的官兵也报道。

“他奶奶的,溜得这么快!哼,今天若让我逮到它,非把他拿去喂狗不可!走,哥儿几个去喝几杯!”王标此时又气又渴,只好放qì

追捕,随同手下去酒楼喝酒……

官兵们停止了追捕,离开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在一个茶馆的柱子后面,站着一对男女。不错,就是苏佳和那个小伙子。

见官兵走了,小伙子才长叹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随后,小伙子对苏佳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的时候,不忍多看几眼,那貌若天仙的面孔始终吸引着他的目光。

苏佳对小伙子笑着说道:“没事儿,举手之劳罢了!”

她这一笑,小伙子的心突然间砰砰乱跳,脸也有些微红。他又问道:“敢问姑娘姓名?”

苏佳仍旧微笑着说道:“我叫苏佳!你呢?”

小伙子听到她在问自己问题,还是笑脸相问,不觉又是心里一颤。于是他回答道:“我……我叫萧天!”原来这个小伙子的名字叫萧天。

苏佳听了微皱眉头:他姓萧,难道……

萧天见到苏佳脸上的异样,不禁问道:“怎么了,苏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苏佳赶紧摇头道:“噢,没……没事儿!”

苏佳既然这么说,萧天也不好问什么……两人就这样做了自我介shào

后,离开了茶馆,走在“三条街”的正道上。两人走在路上有说有笑。

“你刚才说你一拳打倒了那个官兵是吗?你还真是了不起!”苏佳轻声夸赞道。

萧天一只手抓着后脑勺笑道:“没……没什么了……哈哈,这……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夸赞的……”

苏佳又笑着轻声说道:“我是说真的,普通人谁敢跟官兵较劲。你有这样的胆识,今天我们就算是交了朋友了!”

萧天听了更是心花怒放,他望也不敢望苏佳的脸,笑着说道:“苏……苏姑娘说的是,我们今天就是朋友了!”

苏佳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对了,我还不知dào

改怎么称呼你?叫你‘小伙子’好像太鄙视你了,叫你其他的又太俗套……”

萧天灵机一动,说道:“叫我‘阿天’好了!”

“‘阿天’?”苏佳疑惑地问道。

萧天点了点头,说道:“嗯!在我们家,我娘和兄弟姐妹都这么叫我!”

“噢!”苏佳应了一声,“‘阿天’?哼哼,真有趣的称呼!”

萧天听了,脸又红了,他没想到这样美丽的女子竟用如此亲切的称呼来叫自己,自己如同在做梦一般。他有些不自在,于是很快找到一个话题来压制自己过于激动的心。萧天说道:“苏……苏姑娘,你今天救了我一命,我不知dào

该……该怎么报答你?”

“噢?”苏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说道,“呵呵,我们都是朋友了,还讲这么多客套话干嘛?”

萧天脸又是一红,于是说道:“要……要不我请你吃午饭吧!”

苏佳听了,笑道:“也好!就当是初次见面的宴席了。”

萧天听了,心里又是开心得不得了:“那我们去‘春意楼’怎么样?我今天在那儿接了一手活,叫我帮忙去修柜台和椅子,事后可以得到三两银子的厚酬。”

苏佳笑着说道:“噢?这么巧,我正好也要去‘春意楼’,这下我们正好同路。”

萧天心里又是激动不已,这是一个小伙子在得到美丽女子的认可和赞许时才有的心情……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春意楼”的门口。“春意楼”是这个镇中最大的酒楼,来之宾客大都是富家贵人或是官兵捕快。不止如此,“春意楼”每晚都会有大的宴席,其排场就可称是热闹非凡,更别说宴会之精彩丰盛。在白天,“春意楼”的高度和装饰也是镇内数一数二的,可当做是柳沙镇的标志性建筑。其内部也算是豪华无比,更别说店员的资产之高了,也难怪萧天在这做个木工会有这么高的酬劳。

两人站在大门前,望着大红大紫的楼门上的金边镶的大匾上写着的“春意楼”三个大字,门旁从二楼吊下的特意装饰的长红挂灯笼,心中感慨不已:如此奢华之至,而非京城所有;然天下百姓衣食不足、无地可依,悲也,悲也……

萧天对苏佳说道:“苏姑娘,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于是,二人走进了这“庸荣”之楼。

“请问二位需yào

什么,打尖还是住店?”小二从柜台一旁跑过来问刚进酒楼的萧天和苏佳,一边问还一边不时注意苏佳,看来这位店小二是个酒色之徒。

“噢!”萧天说道,“我就是今天早上答yīng

帮你们酒楼修理柜台的和椅子的木匠。”

小二瞥了一眼萧天,毫不在乎地说道:“噢,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啊!好吧,掌柜的在柜台,你到他那边去,掌柜的会告sù

你要修理的东西的。”

萧天又说道:“对了,麻烦给我身边的这位苏姑娘弄两盘小菜,钱就算在我身上!”

小二不耐烦地摆手说道:“知dào

了,知dào

了,你快去吧!”

萧天笑着说道:“那就谢谢了!”于是,跑向柜台去了……

苏佳坐在了角落的一个桌子旁,饭菜上来之前,独自喝着端上的茶水。她突然放下茶杯,低头取下腰间的包裹,从包裹里取出一个东西——是竹笛。这是一支竹子做的短笛,不过前后有些不对称,看来做这个竹笛的人手艺一般。特别的是,这把竹笛的上端刻有一个“今”字,不知其意。苏佳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这把竹笛,嘴角却没有任何表情。不,应该说是略带伤痛和苦恨的表情。这把竹笛可能代表她的回忆,她似乎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苏姑娘,你老望着这把竹笛干什么?”萧天突然从苏佳身旁冒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啊……”苏佳吓了一跳,她望得太入神了,不知dào

萧天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于是她慌忙说道,“没……没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一边说,还一边将它塞进包裹。

萧天问道:“苏姑娘该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我看苏姑娘的眼神挺专注的。”

苏佳将包裹重新系好在腰间,忙解释道:“都……都说了没什么了……”

萧天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问什么。于是他笑着说道:“苏姑娘还是先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啊……”苏佳刚才过于专注,以至于忘了注意刚刚上来的饭菜。她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是啊,我都忘了,呵呵!不过,你已经做完事了吗?”

“没错啊!你看,这是掌柜给我的酬劳。”萧天说道,把刚刚赚来的三两银子给苏佳看了。

通过多次的对话,苏佳发xiàn

萧天其实是一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小伙子,于是她笑道:“没想到你的速度挺快嘛!”

萧天拍着胸脯说道:“那当然了,我萧天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苏佳又是一阵好笑:“还挺能说……行了,阿天,你也快吃吧!”

“好的!”萧天高兴地说道。看来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与苏佳的沟通。

突然,门外来了一群人……

第六章 力战群雄

门外来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官差,个个拿着“家伙”。不过这些人之中居然有——强盗。原来这地方的官差不但欺压百姓,还勾结强盗,这更让镇里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啊,糟了!”萧天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快将头埋了起来。

苏佳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阿天?”

萧天低头轻声说道:“是那个要把我大卸八块的家伙!”

原来那个誓要将萧天大卸八块的官兵长王标也在那群人之中,不过好在苏佳是选择了一个角落的桌子,“春意楼”主厅又特别大,王标还未能第一时间发xiàn

萧天。不过这些人虽然个个手中都拿着兵器,可脸上却都表现出严肃的神情。这一群人都选择了中间的几个桌子坐下了。

柜台的小二见了,急忙地跑到大厅正中央,对着这些官差和强盗,两手作揖,弯下腰用奉承的口气笑着说道:“几位官爷光临本店可谓是本店的荣幸。官爷有什么需yào

尽管和我吩咐,好酒随便喝,姑娘随便玩儿,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掌柜的商量,价钱可以全免!”

一个强盗用粗怒的嗓音说道:“废话,要不是你爷爷我们,能有你们今天的风光吗?”

小二听了,胆怯地赔笑道:“官爷说的是……官爷说的是……我这就去给几位官爷弄几坛好酒!”说完,快速溜走了……

几坛好酒上桌后,众人纷纷倒酒水于碗中。其中一个官兵突然说道:“你们知dào

我今天叫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吧?”

一个捕快说道:“知dào

,就是为了查出杀害冯瑞和彭笑泉两名官差的凶手。”

官兵说道:“没错,今天早上他们二人还在好好地到各家各户收保护费,可是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人少的巷道里。据尸体观察,他们是遭人用剑刺死,而且还是一剑毙命!”

苏佳刚夹了一筷子菜,准bèi

送进嘴里时,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于是手稍微停了下来。随后她闭了一会儿眼睛,又把菜送进了嘴里。其实苏佳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所说到的死去的冯瑞和彭笑泉两名官差,就是她今天早上替大爷干掉的那两名官差。于是,苏佳假装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在一旁很快吃完了饭菜,并叫小二收拾了桌子。再看萧天,还在一旁用手捂着脸,生怕被那个王标发xiàn

了。

萧天在一旁轻声地冷冷说道:“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

苏佳却不以为然,在一旁说道:“别太紧张,阿天,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还真是淡定……”萧天望着苏佳,心里更是疑惑和害pà

,头上直冒冷汗,“敢情不是苏姑娘你摊上这门子事儿……”

官兵那边,王标说道:“我听说凶手的武功非常厉害,竟然能在冯瑞和彭笑泉无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将他们一剑毙命;我建议在把这件事上报给柳公子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嗯,我知dào

。”身边的一个捕快说道。

“哟,哪有一对儿小男女啊!”这个时候,一个官差发xiàn

了坐在角落的萧天和苏佳,大声喊道。

他这一喊,可把萧天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只见萧天一直低着头,望着桌上的茶水;而苏佳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抬起头来正视着这群人。

有一个强盗看到了苏佳的美貌,笑着喝道:“喝,好漂亮的妞儿啊!叫她过来陪爷们儿喝几杯。”于是,一些人开始向他们两人靠近。

苏佳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依旧端正地坐在那里。一个官兵最先到那里,只见他把身上的佩刀狠狠扣在桌上,一只脚踏着一只板凳,用邪恶的眼光望着苏佳说道:“小姑娘,陪爷们儿喝几杯怎么样?”

苏佳知dào

萧天的难处,她想了一会儿,便先凑到萧天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在一旁别动就行了!”

那名官兵见着苏佳对自己的冷漠,便很不耐烦地说道:“快回答我!”

哪只苏佳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女子不胜酒力,恐难如你们所愿!”

苏佳本意是想拖延时间,把掠待火药味的场面稳住再说,可萧天听了,确是吓了一跳,他觉得苏佳这是在往刀尖上碰。

“欸,你不是那个臭小子吗?”王标突然走了过来,发xiàn

了萧天,大声喝道:“老子今天非把你大卸八块了不可!”说完,欲要拔出佩刀。

萧天在一旁已经紧张到不能发声了。苏佳见场面有些控zhì

不住,忙制止道:“这位官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他是我的朋友,你就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这个时候,王标注意到了萧天身旁的苏佳。看见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王标顿时起了歹意说道:“好啊,只要你这位姑娘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他,哼哼哼哼……”伴随着恐怖的笑声和狰狞的面孔,王标用手伸向了苏佳,看来是想要解她的衣衫。

苏佳见状,心想道:没办法,看来只能先把这些人解决了,再逃出这里……

萧天见了,却在一旁急了:糟了,我可不能让苏姑娘为了我而牺牲……

萧天刚想要上前制止,没想到苏佳先一步抓住了王标的手。奇迹的一幕发生了:看似弱女子的苏佳似乎很轻松地抓住了王标的手,并能抓紧不放,面带微笑地望着王标,不过那更应该是一种“嘲笑”;反看王标,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脸上还出现痛苦的神情。

王标仍在使劲往后拽,可怎么拽就是拽不开,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力道。苏佳看着王标痛苦的表情,轻声笑道:“看来是你比较听话耶!”说完,突然放手。

王标这一不注意,身体一个劲往后倒,随后把一个桌子撞翻了。

萧天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苏佳,而其他众人见了亦惊奇不已,都想会会苏佳。

苏佳见状,轻轻抿了一口茶,对萧天说道:“一会儿打起来,听到我说‘走’,就紧紧跟着我……”

话音未落,两名大汉扑了过来。苏佳不慌不忙,甩起茶杯,茶水不偏不倚地泼在了一个大汉的眼睛上。大汉大叫一声,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另一个大汉两手猛扑而至,苏佳侧身躲开了这一击,然后迅速用双手将对方的手腕抓住,紧接着突然发力。“啊——”一声惨叫,大汉的手腕被扭折了。没玩,苏佳跳上桌子,用手将对方的头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将大汉给一击撞昏了。这时,又有官兵拔刀挥来,苏佳轻轻跃起,手中茶杯如暗器般飞到了官兵的脸上。官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整个人飞了起来,向后摔去,可见苏佳的力道之强。而跃在空中的苏佳只是一个转身,又坐回了原位,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流畅无比。

萧天在一旁早就已经惊呆了。这时,所有的官兵纷纷拔出兵器,一拥而上。苏佳镇定自如,面对狂暴的吼叫声和众多锋利的兵器,她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起,桌面正好对着官兵和强盗,看似苏佳是要把桌子当盾牌用。果然,众人的刀斧砍在了桌面上,却丝毫不伤苏佳。

但桌面是撑不了多久的,只听苏佳大叫一声:“走!”随即将萧天一把拽了过来。萧天还在发呆得没回过神,就已被苏佳一把给拽走。门口的官兵欲要堵截,苏佳起身将板凳一脚踢了过去。板凳横飞过去,重重打在了官兵们的胸前,于是都被击倒在地。

眼看两人就要逃出酒楼了,谁知门外突然冒出好些官兵,挡住了苏佳他们的去路。苏佳见状,只好带着萧天停下脚来。

局势有些不妙,苏佳与萧天被众人围在正中央。这时,王标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说道:“这下你们逃不了了吧!”于是,众人又挥舞着刀斧,欲要发动进攻。在一旁的店小二和掌柜的见了,都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

萧天手脚都在发抖,紧紧贴在苏佳的身后。苏佳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过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但苏佳好像丝毫没有畏惧,只是缓缓拔出了身上的佩剑,感觉苏佳似乎挺胸有成竹的。

“杀——”有两个强盗一拥而上,一左一右,并齐挥刀而去。苏佳掂起脚步,划身而过,身手疾迅,如影如风。只听“铛、铛”两声,强盗手上的兵器纷纷掉落。还没等他们回过神,苏佳早已转身一招“灵燕飞身”,起身两脚踢向二人的头部。二人被这重重的脚踢弄倒在地,暂时爬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是另外二人,一前一后,一刀一斧,齐抡而至。苏佳沉着应对,腾空而起,再次施展飘逸而疾迅的剑法。剑形飘忽不定,但攻击过来却极为迅猛。只见苏佳直接从半空飞身而下,一剑刺过。只觉剑qì

凌风,一呼而下,一官兵手中的刀已然落地。还有一人见状,直接用大斧砍向手无寸铁的萧天。萧天慌忙躲开攻击,并寻找机会反击。可这人身形彪悍,出手又极为迅猛,根本找不到还击的余地。苏佳见状,又是“灵燕飞身”,脚踏刚才所打败的官兵的肩上,一跃而过。剑qì

再现,直接将大汉手中的大斧击飞。萧天见机会来了,重重一圈打在了大汉的肚子上。大汉被这一击着实打中,吐了一口血,退了好几步,然后躺靠在了一个桌子边,双手还捂着肚子,叫苦不迭……看来萧天的拳是练过的,一拳就能将如此彪悍的大汉给打吐血。

在场之人见了,都用惊异的眼光望着萧天和苏佳。尤其是苏佳,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弱女子竟有如此好的身手。一官兵赌了赌气,大声喊道:“他奶奶的,都给我上,全给我上啊!”

“住手!”正当众人想一拥而上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众人停止了打斗,齐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的官兵纷纷让道,从中间走出一个身着佩剑、手执纸扇的约莫二十岁的白衣公子。此人面部清和,看似温文,却似隐含杀气。

众人见后,纷纷低下了头。白衣公子缓步走进酒楼,一眼便望见了站在正中央的苏佳。他的脸开始略带微笑,心似乎也跳得急促:这时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狼藉,便厉声叱道:“我柳金权最看不惯的就是以多欺少了,何况……对方还是个弱女子。”说着,语调慢慢变缓,两眼直望着苏佳。

苏佳仍旧站着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而萧天在一旁看着苏佳毫无畏惧,心想跟她在一起还很安全,于是也故作镇静,稍微抬起了头。

那个名叫柳金权的白衣公子笑着向苏佳行礼说道:“在下柳金权,敢问姑娘姓名?”

苏佳这时面部才缓和了起来,也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苏佳。”

柳金权笑道:“我听兄弟们说苏姑娘的武艺超群,在我地盘上,把这‘春意楼’搞得天翻地覆?”

苏佳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行礼说道:“小女子还不知这是柳公子的地盘,又出手伤了柳公子的兄弟,如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柳金权听后,推掌笑着说道:“不,苏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看见苏姑娘武功了得,有一个想法罢了!”

苏佳问道:“不知柳公子所言何意?”

柳金权打开折扇,又闭合说道:“我想让苏姑娘加入我‘苍鹰派’,不知苏姑娘意下如何?”

苏佳不解道:“为什么柳公子要这么问?”

柳金权说道:“三天之后,城南将会举行一场比武会,对阵双方自然是东城的‘朱翅派’与我西城的‘苍鹰派’。比武将会以擂台的方式举行。而现如今我‘苍鹰派’人手紧缺,苏姑娘这么高的武艺,若能加入我派,那真可谓是救本派于水火之中……当然,苏姑娘加入我派也少不了苏姑娘的好处……”

苏佳听了,闭上了眼睛。良久,她睁开眼睛说道:“要我加入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柳金权问道:“没问题,什么条件尽管提!”

苏佳说道:“我不需yào

荣华富贵或是奇珍异宝,我只要柳公子的手下听我指挥任命就行!”

“哈哈哈哈!”柳金权仰天大笑道,“这有何难?苏姑娘武功这么高,权在众人之上那是理所当然。只要这次比武大会能够胜利而归,我的手下可以任苏姑娘使用!”

苏佳点头道:“那小女子只好答yīng

了。”

柳金权听了,激动不已地说道:“为了迎接苏姑娘的加入,今晚我会在‘春意楼’大摆晚宴,好好招待苏姑娘!”

苏佳收回了剑,轻声说道:“小女子今天很累,只想早点休息,不想赴宴。只愿柳公子能给我和我的朋友开住房就行了。”说着,苏佳拉了拉身旁的萧天。萧天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位是……”柳金权问道。

苏佳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名叫萧天。”

“那好吧!”柳金权转身向柜台说道,“掌柜的,就麻烦你给苏姑娘和这位萧兄弟各开一间上房,钱就算在我身上了。”

“好的!”掌柜的转身向店小二吩咐行事。店小二很快走上前,弯身笑道:“来,苏姑娘,这边请!”

于是,苏佳与萧天跟随着店小二上了楼……

一旁刚刚恢复的王标凑过身来对柳金权轻声说道:“不知公子打的是什么算盘?”

柳金权摇着折扇笑着轻声说道:“这苏姑娘长得如此标致,不做我的夫人那就太可惜了。现在让她一只脚踏进‘苍鹰派’就永远别想出去,然后乖乖顺从我……她想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就算她武功再高,也决计不是我‘无影神剑’柳金权的对手……”

“公子说的是……说的是……”王标笑着连声应道。可随后他又问道,“那公子认为冯瑞和彭笑泉的死和她有关吗?”

“这个我就不得知了,但她若真有那么强的武功,刚才你们早就不是仅仅趴在地上而已了,除非她手下留情或是另有隐情……”柳金权收了扇子,转身说道,“不管怎样,等我那个聪明伶俐的妹妹从外地回来,拜托她查一下就知dào

了!”

……夜深沉……

春意楼仍旧像往常一样,到了夜里就会显得热闹非凡……在一个小房间里,苏佳正坐在床上独自吹着那把早上拿出来的笛子。她端正地坐着,手执短笛,两眼微闭,神态怡然,活现出绝代佳人的魅影。她的笛声很低沉,但又不乏音律之美;笛声波澜起伏,仿佛是在诉说那份不堪回首的记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dào

她的来历……

楼下的喧嚣声渐渐褪去了,只剩下一片幽美的宁静——今晚是属于苏佳的世界……不知不觉,笛声也停了。苏佳停止了吹笛,低下头满含复杂眼神地望着那把竹笛,可心里却是无限的杂乱和徘徊。她慢慢将竹笛放回腰间的包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看来她有点困了。她拿了床上的被子,欲要睡去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走向房间的窗户。

于是,她慢慢打开了窗户。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皎洁的月光如同幽谷里的清泉,奔涌而下,洒在黑暗的房间里,洒进苏佳的心扉。房间顿时变得透亮,但是并不刺眼,好像冰纯的蓝宝石将黑暗的角落映照得愈加灵彩。苏佳抬起头,笑着望着天上的“玉盘”。她本来是忧愁满面,可是现在,她竟然着对着天公一笑,好似纯洁的月光能够洗净一切的黑暗与忧伤……不只是她的房间,苏佳放眼望去,整个小镇都被幽静的蓝光笼罩——大地一片宁静安详。苏佳的心也随之起伏,她此刻感受到了清凉与宁静,心里舒畅不已。但是不久,苏佳还是关上了窗户,毕竟这个宁静的夜晚已经不能留给她什么了……

关上窗后,苏佳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两眼闭合,心里有着无限的思绪。这个宁静的夜晚浸染了她的心灵,已让她清畅无比。但是夜晚总会过去,新的黎明总会到来,到那时人又得重新面对生活的喧嚣,人就是在这样冷酷无情的时空里折磨着自己的肉体与灵魂……

可苏佳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于是便又睁开了眼睛。她的心灵又开始变得孤单与忧愁,她不想让喧嚣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她想让时间永远冻结在这一刻……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谁?”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与苏佳的思绪,苏佳左手握着床边的佩剑,悄声问道。

“是我,萧天!”是萧天的声音。

苏佳一听是萧天,便立即起身,重新点上蜡烛,前去开门。

“吱——”门开了,萧天在门外见到了苏佳,心里又是一阵乱跳,毕竟大半夜的跑到一个女子的房间,让他很不自在。

苏佳轻声问道:“是阿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萧天不好意思的问道:“我能不能进去……再说?”

苏佳笑了一笑,说道:“呵呵,那你进来吧!”

萧天见苏佳对自己嫣然一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紧张。于是,他小步走进苏佳的房间,苏佳带上了房门。

萧天找来了一个凳子坐下,而苏佳则就在床边坐了。苏佳笑着说道:“好了,找我有什么事?”

萧天顿了一下,好像在准bèi

什么。突然,他起身说道:“请苏姑娘收我为徒吧!”

苏佳听了也是惊了一下,随后沉静下来,闭着眼睛笑道:“哼,果然是这样!你果然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对吧?”

萧天听完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颤声问道:“苏……苏姑娘怎么知dào

的?”

苏佳笑着说道:“其实,你在白天的行为就已经告sù

我了。”

“什……什么行为?”萧天更是诧异不已

“就是你说的话啊!”苏佳说道,“当我再问你‘该怎么称呼你’时,你说叫‘阿天’,随后说‘兄弟姐妹都这么叫’。看你的身着,家境应该并不怎么富裕,可是你整个人的气质不错,想必是父母非常疼爱你,把你当成宝。可你说你有兄弟姐妹,这就表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比你年长的和比你年少的,假若这些都是你的亲兄弟姐妹,家庭富裕方面,只把中间的你爱hù

得这么好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你所谓的‘兄弟姐妹’是指你的师兄、师弟、师姐和师妹,这样来看就能推测你是出自某一门派或是某一家族。你姓萧,拳法又很有力道,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我说的没错吧?”苏佳斜着头笑着问道。

萧天缓缓低下头,顿了一下,随后轻声说道:“苏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正如苏姑娘所说……”

苏佳又坐好问道:“不过有一点我觉得蛮奇怪的,萧家山庄是名门望族,历来都是人才辈出,为什么你作为萧家山庄这样的名门望族的弟子会出来做木匠呢?这种情形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就算是出来玩或是有任务在身,这里离萧家山庄未必远了些?”

萧天带着似悲叹的口气说道:“其实苏姑娘,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

苏佳问道:“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萧天顿时含泪说道:“我从小就是在萧家山庄长大的。我出生那年,我的父亲萧祯就死了,我和我的母亲张秀从此相依为命。后来我的伯父,也就是现在的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收我为弟子,并在生活上给予了我们母子俩很大的帮zhù

。苏姑娘你是知dào

的,我的伯父萧举贤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可以说是把萧家山庄治理得繁荣昌盛,萧家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日益提升。在许多门派的‘剑道会’上,萧家山庄的弟子都能取得好的成绩;包括许多大型活动或是会议,经常都由萧家山庄一手操办;就在不久前,萧家山庄的弟子还随朱元璋讨伐了张士诚,收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与爱戴……武林中许多人都说,萧家山庄的弟子是最有发展潜力的……可是,萧家山庄偏偏出现了我这么一个废物……”说到这里,萧天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

苏佳在一旁听着,心中仍有着许多疑惑。

萧天继xù

说道:“我是一个废物,我真不是练武的料。整整十几年,我的武功没有太多的长进,仍然只会萧家十六式拳法的前三式,至于萧家二十四式潇湘剑法,我还只会一式……后来在一年前,我来到了这个小镇,跟一个老师傅学了一些木工手艺,便想混点饭吃,维持生计。不过我毕生的心愿还是想练就一身武艺,然后回到萧家山庄,报效家族。所以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找能够教我武艺的师傅,因为我想我资质不好可能是我不适合练萧家武功吧……”说着,萧天咬了咬牙,看来是说到痛处了。

“所以你今晚来找我?”苏佳说道,“不过依我猜测,你伯父逐你出师门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毕竟把你赶出去,事后传出去,萧家山庄的名望会降低。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你留着,不告sù

外人才对……”

“噢?”萧天好像有新的想法,疑声叹道。

苏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你家的事了。话说回来,你真打算让我做你师傅?”

萧天兴奋地说道:“那当然了,苏姑娘的武功这么高,又有这么过人的胆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苏佳不解地问道。

萧天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苏姑娘又长得这么的漂亮……”很快,萧天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呵呵!”苏佳笑道,“看来你是个单纯又老实的小傻瓜。对了,阿天你今年多大了?”

萧天回答道:“十八岁。”

苏佳笑道:“呵呵,我的年龄才十七岁,比你还小一岁,又何德何能做你的师傅?”

萧天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么名义上就不叫师傅,但这并不代表苏姑娘不能教我武功啊?”

“你真想让我叫你……”苏佳起身踱了踱步,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吧,三天之后,城南将会举行一场比武会,你代表‘苍鹰派’出战,好让我看看你的资质。”

萧天听了,强笑道:“我?苏姑娘别开玩笑了,我可是连一个小卒都打得费劲。”

苏佳笑道:“只要你会一两手萧家的武功,就可以放心了。等你上台的时候,我会指点你的。只要你有一定的武功基础,我给你指导,打败一两个弱的是没有问题的!”

萧天放下心来,说道:“那好吧,我相信苏姑娘!”

……现在已是深夜,可两人的对话仍未完……

苏佳见萧天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问道:“怎么了,阿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萧天说道:“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苏姑娘的来历。苏姑娘的武功这么高,一定是出自什么名门正派吧?”

苏佳听了,顿时脸阴沉下来,甚至有几分杀气。萧天在一旁见了,也有些紧张。苏佳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有些关于我来历的事,我不想说。你若实在想知dào

,我只能告sù

你,我此行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我要探寻我母亲的下落;其二……我要亲手宰了那两个人……”

眼前的这位绝代佳人竟说出如此冷酷的话语,萧天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问下去。

苏佳突然回过神来,又恢复了温柔缓和的语气:“行了,我的身世以后不要再问了。”

萧天答了一生:“噢……”

很快,又恢复了缓和的气氛。苏佳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阿天,你快回房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白天我还有些事要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萧天听见如此温柔的口气,又是一阵脸红。不过苏佳说得也对,时间确实不早了,也是该睡了。于是,他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萧天躺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回忆着自己的经lì

,以及苏佳刚才所说的话语,心中惆怅不已……

第七章 机关木人

再过两天就是比武会了,萧天正是满脸的愁苦。毕竟萧天在柳沙镇呆了一年多了,深知这里高手云集,想起自己武功的差劲,萧天心里更是没有底。虽说苏佳的武功高强,但比武的时候还是不能代替萧天,仅凭在场边的指导就让萧天上擂台,萧天也是半信半疑。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武功提升一些……可是我在萧家山庄这样的武林圣地学了十几年,都没学出个名堂,现在提升来得及吗……”萧天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干脆去找苏姑娘好了,苦苦求她说不定能让她教我点什么。”想罢,萧天快速跑下楼……

“春意楼”有个非常大的庭院,可以供人品茶下棋,甚至是练习武艺。后院并不像其他庭院那样杂乱无章,这里种着许许多多的花草,每天都有花匠来打理这里的事务;后院没有屋顶,和煦的阳光直接照射过来,给这里的生命带来了温暖;如是品茶下棋,靠墙处有些许木质桌椅,坐在木椅上,享shòu

阳光的沐浴,品着淡淡的茶香,那确实是一种怡然之境。

苏佳坐在木椅上,正在品着清茶。她没有下棋,也没有赏花,只是微闭双眼,静静地坐着。和昨天晚上一样,苏佳并没有想去做什么,好像只是在感悟着一些东西,有可能是她的谜一样的过去,有可能是她未来的人生路……

“原来苏姑娘在这儿品茶啊,挺有闲情逸致的嘛……”一个清秀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似乎是打断了苏佳的思绪。

苏佳回过神,睁开双眼,脸上迅速变成冰冷的表情。她转过头,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缓缓朝她走来,身后伫立着几个侍卫,不用猜也知dào

,他便是“苍鹰派”的主子,人称“无影神剑”的柳金权。

“苏姑娘好兴致啊……”柳金权又发话了,“想必,苏姑娘现在没有什么杂事吧?”

苏姑娘站起身来说道:“原来是柳公子来了,小女子有所冒失,不知公子大驾,还望见谅。”苏佳虽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整个人还是彬彬有礼的。

“苏姑娘快请坐……”见苏佳从座椅上站起来,柳金权也笑着说道,“从昨天苏姑娘你加入苍鹰派开始,我们就是自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说着,柳金权在苏佳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苏佳问道:“不知柳公子今日找小女子有何事?”

“没什么重yào

的事,只是想和苏姑娘你聊聊。”听着苏佳甜美的声音,柳金权甚是欣赏;他的眼睛直盯盯地望着苏佳,望着苏佳倾城的面容,柳金权的内心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苏佳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她又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柳沙镇这地方,过一会儿小女子要去镇里转转。”

柳金权听了,笑着说道:“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是吗?要不待会儿在下陪苏姑娘到镇里转转,顺便给你说说这里好玩的地方和苍鹰派这一代机关的布置?”

“不用了……”苏佳婉言回绝道,“有劳公子费心了,不过柳公子你已下令叫你的手下听我的,小女子只要随便问问就可知晓,小女子还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柳金权深知苏佳是一个行事态度很谨慎的女子,想要完全获取她的芳心,必须要顺着她,不能强来。于是,柳金权从腰间取来一块金令牌说道:“想必苍鹰派众人还不太熟悉苏姑娘你,苏姑娘你去一处地方,只要掏出令牌给守卫的官兵看,他们自然会知dào

你的地位,这样就不妨碍苏姑娘你在柳沙镇行事了。”

苏佳接过令牌,想了一会儿,便谢道:“多谢公子帮zhù

,小女子不胜感激。”

“不谢不谢,都是一家人……”柳金权站起身,用套近乎的口气说道,“在下还有事务要处理,需yào

先行离开,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苏姑娘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佳也起身谢道:“多谢公子,请公子慢走!”

说完,柳金权和侍卫一并离开后院……

柳金权走后,苏佳重新坐回了座位,想了好一会儿,随后轻声一“哼”,似乎一种想法油然而生。苏佳闭着眼睛,又品了一口茶,好不容易可以安静会儿,突然一个声音又把她的思绪打断了——

“苏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是一个稚嫩的小伙子的声音。

苏佳听了,面部表情稍微缓和了些。她转过头,望着对面的小伙子,笑着说道:“原来是阿天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者果然是萧天,只见萧天快步跑了过来,坐也没坐下来,直接发话道:“苏姑娘……能不能教我一些武功?我昨晚在床上翻来想去,还是担心两天之后的比武会。”

苏佳听了,笑出声来说道:“呵呵,你真是个小傻瓜,居然为了这个事情折磨得自己没睡好……”

不等苏佳说完,萧天又抢着说道:“我是说真的,苏姑娘,我来柳沙镇一年多了,这里的高手我见过很多;我也知dào

自己的底子,决计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的,如果我不能在武功上有些长进的话,比武会上我会死的很惨的!”

苏佳看着萧天一脸紧张的样子,差点又笑了出来。苏佳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阿天你放心,比武会上我会指导你的。”

萧天还是紧紧地追问道:“只凭萧家武功是没办法‘活’太久的,苏姑娘还是教我一点武功,好吗?”

苏佳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还有点事,要不你自己先去别处练练吧,待会儿我忙完了,再过来看你,说不定能指导你些许。”

听了苏佳这句话,萧天算是放下了一点心,于是他说道:“那……好吧,我现在要去我师父那,苏姑娘等下到那去见我吧!”

“你师父?”苏佳不解地问道。

“是呀!”萧天说道,“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有个木匠师父。他年纪有点大,不过手艺真是没得说的。我师父没有名字,空有一个外号,叫‘老瘸子’,因为年轻的时候他的膝盖被人剜了,所以现在他只能一瘸一拐的。我师父家在西边的‘绿柳湖’边,苏姑娘待会儿到那儿找我好了。”

苏佳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见苏佳没有太多话可说,萧天辞道:“那苏姑娘,我先去了。”

苏佳没说什么,仍旧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萧天又快步跑出了后院……

“绿柳湖”在柳沙镇的最西处,因这里有一片最大的湖,湖旁又有最多的绿柳,因其名为“绿柳湖”。绿柳湖相比起镇中心,肯定没有春意楼周围一带繁华,但这里非常的宁静,而且官兵出没的较少一些,因此这里还是有许多的人家。绿柳湖的湖水清澈明亮,一旁的柳树纷纷下垂,如一个个池浴美人洗弄梳妆,神态怡然;湖边房屋并不高大,只有矮矮的屋子一座连着一座,巷道的行人三三两两,使这里的环境别有一番韵味;湖中小舟有人闲来垂钓,有人撒网捕鱼,可见这里的官兵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管理的人心惶惶,最起码平民百姓能够稍微安稳地过一些小日子……

萧天走过绿柳湖的石桥,往对面一家房屋走去——萧天的师父“老瘸子”就住在湖边的一个小屋里,这里出门就是湖畔,也算是个宁静优美的地方。

“师父,我回来了!”萧天走到门前,却不见师父本人,于是对里面大喊道。

“吱——吱”从门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萧天有些疑惑和害pà

,便又大声喊道:“师父你在里面吗?”

正当萧天想要摸黑去探个究竟的时候,突然一个庞然大物的出现,差点没把萧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啊——”萧天大叫一声,没站稳地向后酿跄几步。之间出现在萧天眼前的是一个身高过头,四肢粗壮的——木头人。

木头人出现在萧天面前后就没再怎么动,萧天伫立了好一会儿,心想这一定又是“老瘸子”在玩什么鬼把戏——“老瘸子”的个性古灵精怪,萧天见多了。

见木头人再也没动,萧天试探性的往前挪了挪步子。突然,木头人变换了一个姿势,萧天吓了一跳,连忙架起拳头,以防不测。

“格老子的,臭小子,你还知dào

回来啊!”里面传出一个老头子的声音。果然不过一会儿,一个一瘸一拐,脸上长满皱纹,头发稀疏花白的约莫七十岁的老者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师父!”萧天一见是“老瘸子”,高兴地叫道。

谁知“老瘸子”走过来就是一棍子,重重地打在萧天的身上。萧天躲闪不及,挨了这一棍子,“啊”地叫了一声。“老瘸子”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昨晚又野哪儿去了,连家都不回了,是不是去妓院了?”

萧天听了,挖苦地说道:“没有,我从来不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那你这个臭小子去哪儿了,连家都不回?”“老瘸子”又破声问道。

萧天低下头说道:“哎,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昨天和苍鹰派的人发生了点关系……”

“苍鹰派?”老瘸子一听是“苍鹰派”,知dào

事情不轻,便担心地问道,“格老子的,你这儿臭小子不会是得罪苍鹰派吧?”

萧天有些不耐烦道:“没有,这事儿有些复杂,反正两天之后我要去比武会上比武。”

“两天之后的比武会?”老瘸子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你这臭小子要去和那些官兵强盗比武,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详细情况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萧天又一眼望着眼前的木头机关人,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师父,你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怎的没见过?”

老瘸子笑着说道:“这是我近些天制作的‘机关木人’,可以挡住刀枪利刃!”

“又吹牛!”萧天不屑一顾地说道,“木头做的东西怎么挡得住刀剑?”

“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还不信了……”老瘸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作品遭到别人鄙弃,于是他大声说道,“这机关人可是我精心研制的,虽说是木头做的,但我改良了它的结构,使刀枪利刃不容易破坏它。一般的攻击对‘机关木人’没有什么作用,只有强dà

的武功内力才有可能打败它,但也不是绝对哟!”

“真的假的,我试试……”萧天偏偏不信邪,说完拿起身边的一把钢斧照头劈去。

谁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钢斧无论怎么劈,就是丝毫不伤机关木人。萧天见此,不解地问道:“师父,你又搞的什么鬼,还真是刀枪不入的样子?”

老瘸子大声叱道:“什么‘什么鬼’,做了这么长时间木匠,这点原理都不懂?”

听老瘸子这么一说,萧天慢慢走近机关人,果然发xiàn

——原来木头机关人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凹槽,斧头或是刀剑砍上去时,凹槽便大大减缓了兵器的冲击力,所以若没有很强的内力,普通的兵器是很难伤害到机关木人的。

萧天不服气,又说道:“师父,您刚才说武功内力或许可以伤害到机关木人对吧?我用我的萧家拳试试……”

“随你的便……”老瘸子一脸不屑道,“虽然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但武功还是一个废物级别的,待会儿受伤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听了这话,萧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略微退后,猛然向前一招“震王拳”打向了机关木人的胸前。“砰——”的一声,萧天的拳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弹了一下,整个人向后被震出好几步。

“哎呀——”萧天大叫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打上去还会被弹出来?”

老瘸子见了,大笑道:“哈哈,你个臭小子知dào

教xùn

了吧!我这机关人里可是有非常复杂的装置,除非你能一击将这机关人打倒,否则你用多大劲,这机关木人就会反弹给你多少劲,哈哈!”

萧天望着这神奇的机关木人,愈加兴奋地问道:“可是师父,这机关木人怎么会自己动的?”

老瘸子笑道:“你这臭小子忘了,老子我可是鲁班的传人啊,哈哈!”

萧天心里暗道:这个死老头,整天就只会吹牛……

话说苏佳在苍鹰派地域内转了一段时间后,便想到萧天所说的绿柳湖去看一看。快到中午时,苏佳走到了绿柳湖的桥头上,这时她定睛一望,萧天和他的师父“老瘸子”就在桥对面的人家处……

萧天拿着机关木人到了门口,还在不停地用武功试探机关木人。老瘸子见了,不解地问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挨揍是吧,明知dào

打不过机关木人,还在练拳,你是今天皮痒了不是?”

萧天解释道:“不是,我想到了个好点子,用这个机关木人练习,我的武功肯定会有长进,至少可以应付两天后的比武会。”就在刚才的时间里,萧天已经将自己与苍鹰派关系的来龙去脉解释给了老瘸子。

老瘸子又说道:“话说那个姓苏的姑娘真有那么厉害吗?”

萧天自信慢慢地说道:“嗯,苏姑娘是我见过的武功最厉害的女子,如果是她的话,这个机关木人根本不在话下!”

老瘸子听见自己的作品被鄙视,又不高兴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尽涨他人威风,老子底下还有好几个机关木人,加起来都能打赢一只小小的军队!”

萧天依旧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骗您,苏姑娘真的很厉害,如果她在这儿,我一定让她给您大开眼界!”

正说着,萧天背后突然传出来一个甜美的声音:“阿天!”

听到这话,萧天顿时脸部微红、心跳加快。萧天慢慢回头,站在他身后的不是苏佳又是谁?

“苏……苏姑娘,你怎么来了?”萧天紧张地问道。

“不是你说叫我忙完过来的吗?”苏佳笑着答道,“刚才我在镇里转了一下,苍鹰派地域我基本上摸熟了,所以很快找到‘绿柳湖’了,于是看到阿天你就在这里。”

萧天紧张兮兮地伫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随后走到老瘸子的身边说道:“我……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我的师父‘老瘸子’;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苏姑娘……”萧天同样把苏佳介shào

给了老瘸子。

老瘸子见了苏佳,笑着说道:“这姑娘长得挺标致的,是臭小子你什么人啊?”

萧天听了,红着脸答道:“没……没什么,就朋友……而已。”

苏佳却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一笑,她转移话题说道:“对了阿天,你不是叫我来给你指导武功吗,现在可以吗?”

萧天回过神来说道:“可……可以,不过现在我发xiàn

我可以用这个机关木人来练武。”

“机关木人?”苏佳望着萧天面前的机关木人,不解地问道。

“这可是我师父的杰作……”萧天表面上大夸了一番,随后凑到苏佳身边小声说道,“其实就是个只会防御的烂东西,苏姑娘你待会儿可别随意对这个木头人发表意见,我师父是个怪脾气,谁要是对他的作品有什么不好的评价,他甚至会狗急了跳墙!”

“呵呵!”苏佳忍不住轻笑一声,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萧天是个可爱的傻小子。

“格老子的,臭小子,你刚刚是不是又说了老子什么坏话?”老瘸子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但看萧天那“猥琐”的举动,就知dào

萧天肯定又背着他说了什么坏话。

萧天笑着说道:“哼哼,没什么了。”

“老子也难得听!”老瘸子把身边的酒壶丢给了萧天,然后背身说道,“算了,老子也累了,想回屋歇歇,你这臭小子待会儿到吴老家伙那儿给我打壶酒回来,顺便把机关木人也抬进来。”

“知dào

了,知dào

了……”萧天说口回答道,“每次都吆喝我做这些……”

老瘸子走后,萧天对苏佳说道:“苏姑娘,这机关人真的很管用,待会儿看我和这机关人练武,苏姑娘你就在旁边指导好了。”

苏佳在一旁点了点头……

于是,萧天在一旁站定了,架起拳头,随时准bèi

出手。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机关木人像是有灵性一样,身子动了动,似乎准bèi

好了接萧天的攻击。

苏佳看着机关木人,心里暗道:这个“老瘸子”会做机关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木匠。机关人,机关人……莫非他是……

“啊——”萧天突然大喝一声,一记萧家拳法的“震王拳”打了过去。机关木人面对这样的攻击,躲也不躲,反而主动上前用胸一顶。“砰——”拳头重重打在机关人胸前的木板上,由于机关人这次主动上前有一个力道,这回萧天不但被弹开了,弹开的拳头的一部分力道还打在了萧天的鼻梁上。

“啊!”又是一声短暂的叫喊,萧天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那样子别说多滑稽了。

苏佳在一旁见了,真是哭笑不得,但她还是担心地问道:“阿天,你没事吧?”

萧天放开捂着鼻子的手,只见鼻子里流出了少许血。萧天强忍着说道:“没……没事儿,小伤而已……”

苏佳走到萧天身边,笑着说道:“看你这样子,别还没上台比武就变成残废了。”

萧天知dào

苏佳是在关心自己,心理有种莫名的感动。

苏佳说道:“等事忙完了,还是回春意楼吧,我房间里有药。再者,就凭你刚才那拳的力道,要去对付那些官兵喽啰已经足够了,现在的问题是出拳的时机和位置,所以说,到时在台上你只要听我指导就足够了,没必要去学什么新的武功。”

萧天听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闲情事务处理完,眼看着比武的日子就要到了。但柳金权为什么把这次比武看得这么重,这在苏佳心里一直疑惑不已,说不定所有答案在比武那天就会揭晓……

第八章 初露锋芒

在众人的煎熬等待下,比武的这天终于到了……

镇南有一块大空地,空地旁到处都是绿树红花,还有一条细河。一到春天,这里的景象就有醉眼迷人之感。几阵和煦的春风吹过,一切事物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绿树红花香盈处,鸳鸯成对春意来”,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而今天,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手执兵器的人,看来他们来这并不只是依湖赏景的。正中间的大空地上搭了一个高台,高台后面有一个大红幕,红幕上嵌有一个红字绣的“擂”。原来这里是比武擂台,而这些人也是参加此次擂台赛或是慕名而来……

台上的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两帮人,左边的人都是身着红衫或是红服,在他们的桌后立着一面朱红色的大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朱”字;而右边的人则是黑色或白色的服饰,他们桌后也立着一面黑白相间的大旗,上面也有用笔手写的黑色的“苍”字。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东城的“朱翅派”和西城的“苍鹰派”。

苍鹰派这边,一白衣公子和一官兵正悄悄说着什么。

白衣公子说道:“怎么还没来?”

那个官兵回复道:“回柳公子,苏姑娘说今天因为有些事可能会耽误点功夫,请柳公子再耐心等等。”

原来那名白衣公子正是苍鹰派的首领,人称“无影神剑”的柳金权。苏佳和萧天因为某些事会迟到一会儿,因此柳金权还在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待他们的到来。

朱翅派这边坐在正中间的应该是首领的人怒声斥道:“我说柳公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该不会是怕我朱启阳了吧?我告sù

你,老子没那么多耐心!”说完,恶狠狠地将手中的大刀往桌上拍去。

柳金权则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朱兄请息怒,咱们都是江湖中有些名头的人物,在下的属下没能按时到达,的确有在下管理不当的地方。朱兄你有这么大的气量,我想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大发脾气吧!如有什么得罪朱兄的,还请多多见谅!”

朱启阳见柳金权的语气恭恭敬敬的,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又不好有失身份,便忍气吐声地喝起茶来。朱启阳是“朱翅派”的首领,人高马大、身体强壮,面孔刚劲硬朗,是一个典型的彪形大汉。据说,他还有一身迅猛的武功,能以一当百。于是在镇内,敢和他较劲的除了柳金权外,恐怕再找不出什么人了……

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棕色布衫,女的身着蓝色装束。两人一并向擂台走来。柳金权定眼望去——错不了,的确就是萧天和苏佳二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台底下的人群,缓缓走上台来。苏佳在前,走上台后先行礼说道:“小女子有事来晚了,还请各位英雄见谅!”

柳金权起身说道:“搞什么,这么晚才来?算了,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快点开始吧!”

于是,擂台中介人从幕后走了出来,开始宣读比武规则:“好,现在由我来宣读规则:本次擂台赛比武双方分别是东城的‘朱翅派’与西城的‘苍鹰派’;本次比武以一对一为本,赢的一方可以守擂,而其另一派的人可以挑zhàn

擂主;本次比赛没有时限,直到再也没有人挑zhàn

擂主为止,而赢的人所在的派别则是本次比赛的胜方;比赛中凡是对方认输或是将对方打出擂台即为胜利者;不可轻易将对方致死;另外由于本次比赛的输赢关系到两派之间的命运,输的一方将与另一方的派别合并,并成为胜方一派的手下,这是在此之前两派首领滴血立下的契约,所以本次比赛两派的首领可以出来叫战。好,比赛规则宣读完毕,现在开始比赛!”说完,中介人又退了出去。

苏佳听了,心里暗道:原来如此,这次的比武直接关系到两派的生死存亡,所以柳金权才会这么看重这次的比武。总之,两派必有一胜一亡,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

“好,让我先来!”台下一个身形彪悍的壮汉大步跨上台来。他一身红色装束,看来是朱翅派的人。

而苍鹰派首先出战的是一个手执朴刀的普通官兵。随着锣声一响,比赛开始……

壮汉见着官兵,用轻蔑的语气说道:“哼,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老子对付你根本不需yào

什么力qì

!”

官兵听了在一旁气愤不已,于是马上怒冲冲地挥刀砍来。壮汉相视一笑,迅速一跃。别看他身形彪悍,这一跳倒是蛮有几分轻盈。只见他很快跃到官兵身后,官兵转过身,手上还没反应过来,壮汉已经一手抓住了官兵拿刀的右手。之间壮汉的手突然一用力,官兵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已然落地,手腕也被扭折了。没完,壮汉又一用力,一把将官兵往天上一抛,官兵直接飞出了台外老远。

苍鹰派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谁有这么大的力qì

,能将人直接抛出老远,而朱翅派的人则在一旁拍手叫好,坐在台上的朱启阳更是高兴地大叫“漂亮”。那壮汉大声喝道:“还有哪个鼠辈赶上来挑zhàn

你爷爷我?”

众人有些呆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壮汉大笑道:“哈哈哈哈,苍鹰派这些龟孙子真是没骨气!”

突然,台下有人叫道:“我来和你较量!”此人竟然是王标,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飞到了台上。他全身挺立,手执长板斧,两眼怒视着那名壮汉。壮汉看到不以为然,见也是强壮不到哪里去的,便用轻蔑的目光瞥视而去。

萧天见了,显示惊了一下,然后心里暗道:这个王标,总说要把我大卸八块,可究竟有多少本事还不能得知;跟苏姑娘那仅有的一次交手好像也是因为他的粗心没较量多少,但他毕竟是官兵头子,想必还是有两手,我想这次可以见见了。

王标不停挥舞着长板斧,似乎欲要将对方劈成两半。壮汉在一旁见了笑道:“哼,龟孙子在虚张声势吗?有本事就砍老子啊!”

王标听到如此不好受的话,心里哪里过得去。果然,他大骂道:“你这死胖子别乱叫,小心你爷爷我把你剁了拿去喂狗!”说完,抡起大斧就朝壮汉砍去。

壮汉没有做出任何姿势,摆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很显然他也没有将王标放在眼里。王标大斧即出,迅猛而至。壮汉还是跟刚才一样,轻轻一跃,很快到了王标的身后。但王标的反应极快,转身反手就是一斧。壮汉一见不妙,慌忙闪躲。板斧砍在了台上,随着一声“咔——嚓”,木地板被划出一道裂痕。

壮汉在一旁叫道:“没想到你这龟孙子还有一手嘛!不过接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自己先冲向了王标,一式“猛虎下山”,直扑王标。这一招来势凶猛,王标来不及挥斧,只得暂且避让。壮汉的一招扑了空,但强dà

的气流已经震到了王标。王标惊了一下,但壮汉的另一招“反手虎爪”随即而至,抓碎了惊魂未定的王标胸前的衣服。但王标也不甘示弱,镇定下来后,趁壮汉还没回过神,一斧抡过。壮汉还没完全脱身,结果右臂被砍出一条血印。壮汉顿时勃然大怒,忍着痛用凶恶的眼神直盯着王标,似乎要将对手撕碎。于是,他再次使出那招“猛虎下山”扑向王标,速度快到了王标没时间反应过来。结果,王标被他凶狠地扑倒在地,自己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撞昏了过去。但壮汉似乎还不解恨,又将王标往地上重重一摔。王标撞在了地板上,吐了一大口血,然后滚下了擂台。随后,壮汉向天上发出了一声怒吼,人人不为之惊悚。壮汉大叫道:“谁还敢向我挑zhàn

?谁还敢向我挑zhàn

?”他怒视着台下,台下之人纷纷低头;他的怒吼声似洞破云霄,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萧天在一旁看了都有些发慌了,心想若自己上台,肯定死得更惨。于是他侧着头对着坐在旁边的苏佳轻声说道:“苏姑娘,这个擂台赛太血腥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苏佳微微一笑,萧天有些诧异:这种场景你也笑得出?

苏佳笑着轻轻说道:“那正好,你看不下去就上台把他打下去啊!”

萧天惊道:“苏……苏姑娘不是开玩笑吧?叫……叫我上去打?”

苏佳笑道:“没错!”

萧天慌忙说道:“这……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苏佳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放心,你待会儿上台把他引我这儿来,我教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

“可是……”萧天仍旧不放心。

“相信我!”苏佳满带微笑地向萧天挤了挤眼睛。

看到这一幕,萧天顿时脸红了。于是他说道:“好……好把,我相信苏姑娘!”

“还有谁来挑zhàn

我?”壮汉还在台上怒吼道。

这时,萧天从他身后慢慢走来。壮汉猛然一回头,眼睛怒视着萧天,如同饿狼遇上野兔一般,面部凶神恶煞、狰狞不已。萧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跳,但随即又镇定下来,可其实自己的脚仍在发抖。

壮汉吼道:“你这龟孙子想挑zhàn

你爷爷我吗?”他看萧天比前面两位还要瘦弱,心中更是起了轻蔑之意。连台下的人都在不停地摇头,认为萧天此战必输。柳金权坐在一旁故作镇静地喝起茶,虽然萧天跟苏佳在一块,可三天前他只看见了苏佳的身手,至于萧天他还不能得知。

萧天好似自信地应道:“就让我萧天来收拾你!”

壮汉听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向自己如此之言,心里大为不爽,于是便愤nù

地向萧天冲了过去。萧天心想:得先把他引到苏姑娘那里去……

于是,萧天先向后退了十几步。但壮汉已然而至,右手挥掌,劈向萧天。萧天侧身躲开,只听身后苏佳喊道:“阿天,右臂!”果然,壮汉这招一扑空,势必短时间无法收回右手。萧天见后,双手即出,一套“连环拳”直打向壮汉右臂。壮汉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萧天这一招出自萧家十六式拳法中的第三式中的一步,拳势有力且迅速;再加上壮汉的右臂刚才被王标砍伤,所以壮汉发出痛苦的叫声。萧天心中稍稍一喜,但接着壮汉的进攻又来了,“啊——”怒吼着一招“猛虎下山”,双手扑向萧天。这时,苏佳又喊道:“阿天,踢他的膝部!”萧天想也没想,用力一脚向着壮汉的膝部踹去。结果,壮汉的膝部被着实踢到,于是正面掉了下去,“猛虎下山”变成了“五体投地”。

台下众人看了眼前一亮,发xiàn

这个小伙子还有两手。柳金权在一旁见了,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

“阿天,背部!”苏佳仍旧对着萧天喊道。萧天意识过来,对着还未起身的壮汉背部又打起了萧家拳法。这次是萧家拳法中的第一式“伏魔拳”,这一拳的力度非常之大,招招有力,打在壮汉的背上“砰、砰”直响,连骨头碰碎的声音都听得到,这也难怪之前萧天能一拳将官兵的铠甲打裂。壮汉趴在地上痛苦的嗷叫着,嘴角上已满是鲜血。“啊——”又是一阵怒吼,壮汉突然用尽全力,一个翻身起来,欲用头去撞萧天,而萧天不慌不忙地躲开了这个“困兽之斗”。壮汉站起,转身一个“反手虎爪”,欲将萧天全身抓碎。这时,萧天背后又传来了苏佳的声音:“阿天,颔部!”果然,壮汉如今已是困兽之斗,全身都是破绽。萧天冷静应对,又使出力道十足的“伏魔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壮汉的下巴上。只听一声骨裂,壮汉整个人被这一拳打在了半空中,随后重重摔倒在地,这回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但萧天仍不放心,又在壮汉的背上打了几拳……

比武结束,全场肃静,随后突然间响起了欢呼声。苍鹰派这边,柳金权放下了茶杯,小扇轻摇,悠然自得,其余的人也纷纷鼓掌叫好。萧天呆了一般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没想到我这么厉害!”随后,他有望了望坐在对面的苏佳。苏佳对他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听我的没错吧!”看到这里,萧天的脸又是微微一红。

欢呼声结束后,这次柳金权自己站出来说道:“还有哪位英雄来挑zhàn

这位萧兄弟?”

“我来!”台下突然有人喊道,随后这个人轻盈地飞上擂台,说道,“让我刘端来会一会萧兄弟!”此人身体瘦长,尤其是腿;头发披散,搭至两肩;面部清晰看见两条深深的沟壑,鹰眼猴嘴,给人以神mì

感。他叫刘端,上台时还行礼于人,看来在朱翅派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萧天见了也以礼相待,抱拳说道:“那就承让了!”说完,作了萧家拳法的架势。

刘端这边也是准bèi

就绪,蓄势待发……忽的,身手敏捷的刘端快步冲了上去,一个边腿向着萧天头上踢去。萧天来不及闪躲,只得用手护住头。刘端这一脚似有无比的韧性,快似斩刀,硬生生地踢在了萧天的胳膊上;而且这一脚的力度也极大,萧天向侧边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但刘端不会给他调整的机会,冲上前去又是一招“旋风踢”。“阿天,低头!”背后又传来了苏佳的声音。这时萧天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避开。刘端的这脚踢了个空,但“旋风踢”右脚踢完了,还有左脚,只见他左脚也迅猛地反身一踢。萧天躲过右脚后,刚想抬头,见左脚又提了过来,便只好再次低头。

这一脚又躲开了,刘端正对着萧天,右脚高高抬起,从头上方,一劈而下,似要将萧天劈倒在地。不过萧天眼疾手快,一个转身便躲开这一击。刘端这一脚劈在了地板上,地板直接被划破一道沟痕,看来这招“劈刀腿”似有几分威慑力。“阿天,腰部!”苏佳定睛向着萧天喊道。萧天听了,下意识地对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刘端腰部打去,一招“震王拳”和一招“伏魔拳”,一劈一掌,横扫而过,直击要害。这一拳不要紧,打在刘端身上,刘端大叫一声,滑倒在地,但随后向后翻了几番,又站稳在台上。

好在萧天内力差,否则一般萧家弟子的萧家拳的力道,可能直接把刘端打得站不起来。萧天停下来夸道:“看来刘兄弟的‘劈刀腿’真是迅猛无比啊!”

刘端也说道:“萧兄弟也不赖,这几式萧家拳法真是着实有力。看来萧兄弟倒是真有几分身手,那我可要再来喽!”

说完,刘端飞至半空,随即横冲而下,右脚使出“飞身踢”直击萧天胸前。萧天先是站立不动,静心观察:我的眼睛渐渐可以适应他的速度了,试着不靠苏姑娘的提醒,自己来对付他……

于是,萧天后退了约莫十步。刘端这脚扑了个空,直接落地,然后向前用脚向着萧天的头部捅去。萧天只是通过摆头来闪避攻击:刘端往左踢,他就往右摆;刘端往右踢,他就往左摆。不过萧天的脚却在不停地往后挪……刘端突然变向,一式“劈刀腿”从上而下,直劈萧天的肩部,连坐在后面的苏佳看了都有些担心……突然,萧天的左手搭在肩上,直接一把抓住了刘端的右腿……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萧天竟跟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稳稳地抓住了刘端的右脚,而自己也没有受伤。此时刘端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内力正抵住他的“劈刀腿”,真气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于是,刘端的左脚也飞起,整个人停在半空中,欲用双腿去夹萧天的头。可是,萧天用同样的方法,用右手抓住了刘端的左脚。就这样,刘端被萧天活活地抓在了半空中,自己却动弹不得。“这……这是什么内力?”刘端心里不由一惊。萧天此时“啊”地大叫一声,双手用力将刘端的两腿挪至身前,然后一个大轮回,刘端整个人也一齐转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萧天如同释fàng

出强dà

的内力将刘端整个人都转动起来。“啊——”萧天又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挥掌直接将刘端打出几丈远。刘端也是惨叫一声,倒地而去,差点飞出了台外。而此时,萧天感觉真气贯通全身,舒畅无比。苏佳在后边惊道:“这招,莫非是……”

不过刘端好像还能打,他勉强站起来说道:“没想到萧兄弟竟有如此神功,实是佩服!但如果这样呢?”突然,刘端飞身而过,跳出几丈,好似追云踏月;随后,他两腿齐挥而下。刹那间,双腿好似变成百十条腿,顺风而呼,气势逼人。刘端施展的是“无影神刀腿”,此招既出,一般小贼所见必失魂落魄。谁知,萧天镇定自如,同样施展出刚才的神功……结果,刘端靠近萧天时,突觉力道不足,越来越弱,脚到最后只是轻轻碰到了萧天的手掌一般,没有一点感觉。刘端大吃一惊,随后萧天又是一个大轮回,将刘端丢了出去……

这回刘端再也无还手之力,全身放松,任由处置……正当刘端在半空中绝望时,忽的萧天快步一把将刘端抓住,然后两人平稳落地……

刘端又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后,他行礼谢道:“多谢萧兄弟救命之恩,刘某感激不尽!”

萧天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没什么,在下认为这比武赛重在武学交流,以德为重,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刘端笑道:“萧兄弟所言极是!看来萧兄弟的确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拳法真是惊艳无比,尤其是最后的那招,敢问是何招?”

萧天低下头说道:“这个……其实……其实我也不知dào

……”

“噢,是吗?”刘端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又平心说道:“不管怎样,萧兄弟武功超群,又有武德之心,刘某佩服,看来是刘某输了。”

“承让!”萧天行礼回道,心里却在疑惑,“没想到这朱翅派中竟有如此义气之人……”

刘端走下台后,台下又是一片欢呼,似乎是对萧天的武功赞不绝口。苏佳在身后也是不由一喜,舒了一口气:“没想到阿天进步如此之快……”可她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直盯着她——是朱翅派的首领朱启阳,他好似发xiàn

了苏佳正暗中指挥萧天……

过了不久,柳金权又起身问道:“还有哪位朱翅派的英雄来挑zhàn

这位萧兄弟?”

台下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没有信心。这时又有一名红衣男子跳出来叫道:“让我来!”只见他红袖一挥,手执长剑,一跃而起,稳稳落在擂台上。只听他笑道:“让我来会会这个小伙子!”

萧天见了,心里一虚:糟了,他手里有剑,可我什么都没有……

苏佳在后边看了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阿天?”

萧天轻声说道:“我……我手里没有任何兵器,要怎么对付那个家伙?”

苏佳微微一笑,取下腰间的佩剑,一把丢了过去说道:“用我的剑吧!”

萧天一把接过了剑,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要是我不小心把苏姑娘的剑弄坏了,那苏姑娘不就……”

苏佳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认真比武,好好施展你的萧家剑法,让他们瞧瞧!”

萧天听完,脸顿时又是一红。随后,他低头望着剑——这是一把小巧玲珑的佩剑,还带有花边,一看就是一个女子使用的剑。萧天脸红地望着这把佩剑,心想绝对不能辜负了苏姑娘的期望……

这时,对面的红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他忿忿说道:“臭小子,看够没有?老子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要打快打,不打趁早滚蛋!”

萧天听了,转过身来。毕竟听到别人骂自己,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萧天反驳道:“哼,谁输谁赢还不得知呢!”

比赛锣声一敲响,红衣男子便挥剑过来。他先是左劈右挥,萧天都轻松挡住,并努力寻找反击机会。突然,红衣男子一跃而起;半空中划过几道剑痕,只觉几阵剑qì

随风而至。萧天有所察觉,翻身躲开攻击,果然,自己刚才所站之地多出几道剑痕。这时,红衣男子又飞身而至,“唰——唰”连续几剑,地板上的剑痕随处可见,并逐渐增多。萧天一边躲,头上的汗珠一边滚落下来:“这样躲下去不行啊……”

“嚓——”萧天走了神,一个不小心,衣服被划破一道口子。“糟了!”萧天叫道,“没有可以反击的余地……”

“阿天,直接对着上方对剑!”后面又传出了苏佳的声音。萧天顿时停住脚,随即对着天上施展萧家剑法的第一式——“剑qì

破天”。突然,半空中的红衣男子感到一股剑qì

笔直往自己扑来。于是,他强行挡住,然后缓缓落下地来。但萧天此时先发制人,冲上来又是一招“剑qì

破天”,只觉周围的空气凝固一般,然后随剑而下。空气中的摩擦声如同电闪雷鸣、苍鹰入云,好似一道真气带着无比的能量冲破云霄,威力无穷,难怪此招名叫“剑qì

破天”。红衣男子见状,也施展出迅疾的剑法加以抵挡,可威力远远不敌“剑qì

破天”。于是红衣男子被打得退了几步,很快败下阵来。

萧家剑法果真名不虚传,何况这仅仅是萧家剑法的第一式。萧天没有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快步上前,几阵砍刺,使红衣男子有些乱了阵脚。原本红衣男子是想借萧天手无寸铁而想以巧取胜,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砰——”萧天又是一招“剑qì

破天”,红衣男子手中的剑飞了出去——他再也抵挡不住了。说完,萧天又施展出刚才对阵刘端时的神功,一把将这个无礼的狂妄之徒打下了擂台。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红衣男子消失在了台下的茫茫人流中……

三连胜,萧天已经在比武台上连挫三名对手,而且台上台下也被萧天的武功所折服。萧天独自站在台上,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喜:“原来……原来我自己居然有这么厉害,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他两眼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在原地站了好久……

柳金权看完了对决,侧身对苏佳说:“看来苏姑娘的这位朋友倒是真有两手,从剑法上来看,这位萧兄弟一定是出自萧家山庄吧?”

苏佳陪笑道:“承蒙柳公子夸奖,我的这位朋友的确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不错!不过他的武功只是新出之芽,今日在此献丑,实是不尽公子之意,还望见谅!”

柳金权听完,哈哈笑道:“哈哈!苏姑娘就别谦虚了,江湖上人人皆知,萧家山庄的弟子个个都是可造之材,而今日萧兄弟能在众英雄面前略展武功一二,可谓是大开眼界!”

苏佳见此,便不再做声,只是微微一笑。这时,柳金权又起身说道:“还有哪位英雄肯与萧兄弟一较高下?”而萧天则站在台上默默等待对手……

这时,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直接插在比武台的正中央,整个台面摇晃了一下。萧天心里一惊:是谁……谁会有这么强dà

的内力?人刀分离的情况下,还能用刀……

萧天猛然一回头,一个身着红衣、人高马大的壮汉缓缓走来——是朱翅派的首领朱启阳。只见他很轻松地拔出了插在地板上的大刀,一脸杀气地说道:“让我来会一会萧家弟子!”

萧天被这雄浑惊魄的话语吓得手直哆嗦,连脚都有些站不稳了。但萧天眼神还是很坚定,两眼直视着朱启阳。

柳金权收起扇子,站起身来,好像要准bèi

什么似的。“把我的剑拿来!”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将剑拿给自己。柳金权拿到剑后,双眼凝视,右手握柄,欲要拔出剑来。

苏佳在一旁也快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开始担心萧天:糟了,这个人好强的杀气和威慑力,阿天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台面顿时变得肃杀萧索、寒气逼人。站在萧天对面的朱启阳手提大刀地立在那里不动,但台面似乎又晃动了起来,看来朱启阳的内力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仿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战斗即将到来。台下的人也有些紧张起来,朱翅派的首领一出马,众人纷纷沉默……

冰冷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比武台上,连周围的草木都害pà

似的弯下腰来。萧天右手紧握佩剑,不敢走神;他心里很慌,他从未这么害pà

过……

突然,朱启阳将视线转向了萧天身后的苏佳,用冷酷的语气说道:“这位小妞长得这么漂亮,可是刚才却在指导这个小伙子,想必是深藏不露吧!”

萧天看出了朱启阳的歹意,便大声说道:“不要扯在苏姑娘的身上,你的对手可是我!”随即,他“喝——”地一声,使出“剑qì

破天”,直攻向朱启阳。瞬时间,剑鸣雄起,周围的气流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疾速而去;顿时,萧天的身旁如同闪电云霄,一剑冲天而去——看来他这次用尽了全力。

苏佳见了,大声叫道:“阿天,危险!”她欲要阻止萧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剑锋直指朱启阳而去,没有办法停下来。

朱启阳嘴角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哼,自不量力!”只见朱启阳猛地挥刀而出,刀背直接挡住了萧天来袭的“剑qì

破天”。“铛——”剑锋刺在了刀背上,却丝毫没有反应。

“什么?”萧天大叫了出来。这时,朱启阳笑道:“你已经玩完了,臭小子!”说完,只觉一道强风袭来,又是一震——顿时,萧天手中的佩剑被震飞了老远,落在了苏佳的旁边。还没有完,使完刀后,朱启阳重重一脚踢向了萧天。萧天见无法躲闪,便使出刚才的神功,想要缓冲朱启阳的脚力。谁知朱启阳的脚力太强,神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萧天还是被朱启阳一脚踹了出去。重重的一击踢在萧天阻挡的双手上,尽管神功保护了一下,但整个人还是向后冲去,这个力道似乎是要被冲下比武台了。

萧天忍着痛,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向后飞去……忽的,一个强dà

的力道在背后托住了他,让他停了下来。随后,萧天感觉到撑在他背后的是一只纤纤玉手。他顿时脸红了,抬头一看,果然是苏佳救了自己。

苏佳救了萧天后,捡起地上的佩剑对萧天说道:“阿天,让我来吧!”萧天又是一阵脸红,低下头没有作声了。

朱启阳见了,笑着说道:“你这小妞也要上吗?那就让我朱启阳看看你这小妞究竟有多大本事!”

苏佳正视着,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朱启阳,平静地说道:“现在开始,就由我苏佳来对付你!”

第九章 神刀出鞘

苏佳突然站了起来,台下之人见到这个绝代佳人,无不被她的外表所陶醉,他们也决计不会想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会出来向朱启阳叫板。

朱启阳见了,轻蔑地笑道:“呵,如此美丽的女子,我怎忍心和你动手呢?还是跟我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柳金权在一旁见了,起身怒道:“朱启阳,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启阳见状笑道:“哟哟哟,刚才一向气度的柳公子,怎地也变得如此躁动不安?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妞吧?”

柳金权在一旁被逼得无话可说。苏佳在一旁举剑说道:“现在我站在台上,就是你的对手,你可不要分心。”

朱启阳又笑道:“呵,我的未来夫人是在担心我吗?那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跟你过几招吧!”

苏佳默然不应,只是自己做好了战斗准bèi

。柳金权手中拿着剑不敢放松,以防不测。

朱启阳抬手说道:“来来来,就让夫人先动手吧!”他的话语越来越不客气。

苏佳的剑锋正对着朱启阳,自己慢步跑了过去。朱启阳见苏佳的速度如此之慢,只是缓缓举起了大刀,刀背正对苏佳。正在朱启阳得yì

之时,苏佳踮起脚尖,突地疾速而去,如影如风,不觉踪影。朱启阳还没反应过来,苏佳的剑尖已然刺在了朱启阳的刀背上。朱启阳这时才反应过来,可苏佳的剑法甚是迅猛,只是猛然一刺,变逼得朱启阳不停后退。朱启阳不得已,双手撑住,突然发力,想要用强dà

的内力将苏佳给震开。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佳的内力比他还要强,朱启阳两只手撑刀都没将她这一剑顶回去。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苏佳猛然间便换了招,“唰——唰”几剑而过,如同飞夜流行,疾速迅猛。朱启阳仍用刀挡住,只见刀上冒出了层层的火花。

朱启阳不堪忍受被一个弱女子欺负,猛然间一招“怒霸天刀”,横斩而过,速度过于苏佳的剑法,而且顺带着强dà

的气流和内力,所站之人必将被分尸。谁知眼前的苏佳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一刀劈了个空,但强dà

的冲击力已将远处的旗杆截成两段,就连台下的人也感受到如此强dà

的威慑力,一齐向后退了几步。

但此时朱启阳自己反倒吃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苏佳已然在他背后袭来。苏佳又是迅猛一剑,朱启阳侧身躲开,并使出“怒霸天刀”一劈而去。可这次又扑了个空,苏佳早已施展“灵燕飞身”,跃至空中,随即一招“剑qì

凌风”,直攻而下。朱启阳无法躲闪,对着空中的苏佳来了一式“回旋刀”。两招相碰,顿觉内力猛冲,威力无穷,朱启阳退了十几步,手中的刀差点脱落。再看苏佳,轻盈的步伐随风而起,早已稳然落地。

朱启阳心里有些紧张:“这女娃娃究竟是谁,怎会有如此强dà

的力道和如此敏捷的身手?看来不是出那一招是不行了……”见苏佳在对面站着没动,朱启阳站直了,恢复了一下体力,随后两手握刀举至头顶,似要做些什么。

柳金权见了大吃一惊:“不好,他该不会……苏姑娘有危险!”

苏佳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朱启阳接下去会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比武场地顿时狂风大作,树叶乱舞。台下之人见了,好想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纷纷退了老远。萧天坐在一旁又是纳闷,又是担心,他担心苏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测。而苏佳在对面稳稳地站着,面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朱启阳转起了手中的大刀,然后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旋转般地横劈而过——顿时,宛如千百疾迅的刀锋,暴风骤雨般的袭来,直向苏佳而去。苏佳眼睛微皱,举起手中的剑,惊人眼球地施展出同样无影疾迅的剑法。苏佳的每一剑,抵挡着朱启阳的每一轮攻击,脚步也在不停地变换着走位。朱启阳的每一刀锋劈过,苏佳的每一剑就对此拆招。刀锋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苏佳的剑qì

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刹那间,整个比武台刀剑作响,犹如天崩地裂、山河倾倒,其威慑力惊天撼地,台上台下很多人都不敢目视着这场“刀风剑雨”……

……过了一会儿,让人窒息的刀剑对阵总算是停下来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见苏佳和朱启阳仍好好地站在那,两人也好像都没受伤。众人被这种对决场面所折服,连坐在台上的柳金权和萧天也不例外。

不过多时,苏佳说道:“在这儿居然能够见到黑·道第一刀‘邪龙刀法’,还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

朱启阳也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见到追风派的‘天问剑’,看来你这位小妞是追风派的高手啊!”

苏佳反驳道:“你错了,我并不是追风派的弟子!”

朱启阳说道:“你就不用装了,这招‘天问剑’可是追风派九大剑法之一,练会的人屈指可数……不过我的‘邪龙刀法’可是所有兵器的噩梦,就算你再厉害甚至是每一招都接下来了,可若兵器太普通的话……”

话音未落,突然,苏佳手中的剑顿时变得粉碎,散落在地。朱启阳接着说道:“看来你手中的剑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遇上我的‘邪龙刀法’,只有这种下场。看来你已经输了,乖乖回去当我的夫人吧!”

苏佳笑道:“我还没有输,比武规则也没写武器没了就算输。”

朱启阳轻蔑地说道:“哼,江湖上人人皆知,追风派的弟子凡剑没了,本人也就没有继xù

战斗的能力了!”

苏佳说道:“我早说过了,我并不是什么追风派的弟子,你若是不信的话……”说着,从腰间取出了那个用棕色布缎包着的木条板长宽的谜一样的东西。随后,她慢慢打开了布缎,只见里面是一把纯黑的约莫两个手掌长的短刀。

“是刀?”朱启阳疑惑道。

“对!”苏佳说道,“你既然知dào

追风派的‘天问剑’,想必也知dào

追风派的弟子不用刀的规矩吧!五十年前,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曾因此而被逐出师门。”

朱启阳默默说道:“这么看来,你果然不是追风派的弟子……可你为什么会‘天问剑’?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苏佳笑道:“这你就不用知dào

了!”

这时,柳金权在一旁不知dào

两人在说什么,便大声问道:“苏姑娘怎么用起刀了?剑坏了可以用我的嘛!”

苏佳笑着回应道:“不用了,因为我苏佳……本来就是用刀的!”

萧天听了也在一旁纳闷,因为跟苏佳在一起也有几天了,他还从没见过苏佳的那把“黑刀”,也没听苏佳提及过,那到底是什么刀?

苏佳拔出刀后,将那个棕色布缎系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这样看起来,更有些巾帼的风味了。那把刀实在是太黑了,刀的全身包括刀柄都是黑的,黑的甚至有些可怕,整个刀在阳光下闪出锐利的光芒。

朱启阳轻蔑地说道:“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把短刀吗,大小连我这把大刀的一成都不到,我倒看看你这小妞能用这把刀做什么?”

苏佳默然不应,只是将刀锋对准了朱启阳。

朱启阳便也二话不说,再次施展出“邪龙刀法”。只见他再次转起了他手中的刀,这次的招数比刚才一次的还要快,而且转的时候大刀就已如同幻影一般,无法定琢。接着,朱启阳将刀一劈而下,只觉狂风怒吼、力道乱冲,上下左右都出现千百的刀锋,铺天盖地地向苏佳袭来。朱启阳心里暗自笑道:“这回纵使你用‘天问剑’也挡不住了!”

就在朱启阳得yì

间,谁知苏佳站在原地,好像没有想要施展“天问剑”的样子。突然,她手起刀落,几刀挥过,顿觉几阵强劲的气流袭来,而且整套动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根本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刹那间,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邪龙刀法”的所有刀锋还未及苏佳前,就被苏佳的几刀给化为乌有,之后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台下众人都惊呆了,所有人都知dào

这套未知的刀法比刚才的“天问剑”要厉害多了。

朱启阳站在苏佳对面,他也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紧紧只是几刀,怎么会全部化解了我的‘邪龙刀法’,那到底是什么刀法?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苏佳没有停手,突然一刀从上而下劈过。朱启阳顿时感觉强烈的气流向自己涌来,甚至让人窒息。他想也没想,一个翻身躲至一边。苏佳的这一刀劈在了地板上,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鬼一般的嚎叫,令人心寒……忽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喀——”的一声巨响,整个擂台被苏佳一刀劈成了两半。

朱启阳整个人完全愣了:“不……不可能,武林中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刀法?与其说是厉害,不如说是恐怖吧!这个女子究竟是谁,难道时隔五十年,江湖中又出现了一个郜英吗?”

苏佳劈完这一刀后,稳稳地收了刀——她知dào

朱启阳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台下众人也被苏佳的刀法给震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刀法,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不会相信世上竟有人能一刀将这么大的擂台给劈成两半。

柳金权在一旁也是先震了一下,随后说道:“好了,朱启阳,你已经输了,你的手下应该没有比你还厉害的吧?因此按照规定,这次的比武大会是我们苍鹰派赢了!”

朱启阳心里虽有些慌,面部却凶神恶煞:“我没输,我朱启阳从来就不会输!既然比武不行,我就只有来硬的了!”说完,只见他拿着大刀往地上重重一敲,台下顿时骚动四起……

萧天坐在椅子上放眼望去,只见台子及观众的外围突然来了许许多多的拿刀的官兵还有弓箭手,他们的目标都直指苍鹰派的手下。柳金权起身说道:“早知dào

你有这一手,朱启阳,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朱启阳奸笑道:“生死存亡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统治一方,靠的可不只是武力……”

台下苍鹰派的人见了,都纷纷向台子中央靠拢。朱启阳拿起大道说道:“弟兄们,只要是苍鹰派的人,格杀勿论!”

于是,弓箭手纷纷放箭。箭矢暴风骤雨般的袭来,比武台这一块,几乎没有藏身之处。柳金权见状,立kè

拔出剑说道:“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难道我柳金权,哼……让我来!”只见他从台面跃至空中,挥剑而出。骤时,忽觉千百的剑芒围绕着柳金权旋转,“喝——”的一声令下,剑芒如狂风暴雨般飞去,个个疾驰迅猛、划破云霄。只听半空中传来“铛铛铛”的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几乎每一支剑都如幻影般掠过了飞来的每一支箭,这便是柳金权引以为豪的剑法——无影神剑,这同时也是他“无影神剑”这个称号的由来。

“嗖嗖嗖——”箭雨一波接一波地飞来,柳金权一边施展着轻功,一边在半空中施展着无影神剑,掩护着自己的部下。空中顿时如同龙卷雨袭、雷电交加,苍鹰派的部下都不敢抬头去看天上乱箭与剑芒的碰撞。

“啊——”“啊——”台下传来阵阵苦叫,看来尽管柳金权尽lì

了,可“无影神剑”还是没有办法挡住所有的箭,台下时不时就有些人中箭。

这时有几只箭向着萧天飞来,萧天站起身施展出对付刘端时的神功。只见他两手齐挥,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内力转动而转动着。几支箭飞至萧天身旁时,也都随着气流改变了运动的方向,就这样,萧天一一化解了周边的箭。其实看着这些箭,萧天的心里也是无比的紧张……“啊——”突然一支箭划破了萧天的裤脚,小腿受了点擦伤,他大叫一声。这时,又有十来支箭向着萧天飞来。此时萧天还在顾及着刚才的伤口,当他发xiàn

时,他已经来不及再次施展神功了。“完了!”萧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铛——铛铛”一阵强dà

且带有爆鸣的气流从萧天的侧身而过,飞过来的十几支箭瞬间被强dà

的内力击得粉碎。萧天突然睁开眼睛——是苏佳。原来苏佳忙乱中发xiàn

了身处危险中的萧天,一个“灵燕飞身”赶了过来,并施展了刚才的那套神mì

的刀法帮萧天解了围。

“是苏姑娘!”萧天喜道。

苏佳大叫道:“站在我身后不要动!”

“噢……噢!”萧天匆忙回答道。

又有茫茫多的箭射了过来,萧天大叫道:“苏姑娘小心!”苏佳定睛一望,手起刀落,两道弧线划过,强烈的摩擦声如同展翅的角鹰,厉声而过,直冲云霄。只见空中的箭受到强dà

的内力,纷纷折断偏向了老远……

“苏姑娘,小心后面!”萧天又是大叫一声。苏佳猛然回头,原来朱启阳趁着苏佳不注意,一招“怒霸天刀”向着两人劈来。这一刀着实用力,猛地劈下,气场足以让人窒息。果然,萧天似乎是被震住了,全身被朱启阳的内力压得无法动弹。但是,随着“铛”的一声,这压抑的感觉顿时没了。萧天抬头一看,原来苏佳已用那把“黑刀”将朱启阳的这一击给挡住了;而看样子,苏佳只是轻轻抬起了拿刀的右手,很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

朱启阳大吃一惊:“什……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苏佳用冰冷的眼神望着朱启阳说道:“想要统治一方,靠的不是玩小花样……”说完,忽的手腕一发力,只听一声脆响,朱启阳的大刀瞬间被苏佳抵在大刀刀锋上的“黑刀”截成了两半。

这一回朱启阳确实是已经失神了,现在的他如同一个羔羊,任由对方宰割。他呆呆地站在那,两眼没有了生气。

苏佳说道:“对准他的颈和肩部打几式‘伏魔拳’,阿天!”

“啊?”萧天有些疑惑不解。

苏佳叫道:“快点,没时间了!”

“噢!”既然是苏佳的话,萧天势必会听。于是答yīng

了一声后,萧天对准朱启阳的颈和肩部打了几式“伏魔拳”。

朱启阳中拳后,“啊”的几声便昏倒在地。苏佳自言自语道:“这样就暂时控zhì

了一个麻烦家伙……”

萧天站在一旁,眼睛忽左忽右,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萧天迷茫间,突然他往远处望去,只见前方走来几个——机关木人。“是师父!”萧天高兴道,“师父来救我们了!”

果然,在几个机关木人后面,老瘸子正骑着一条驴慢悠悠走来。老瘸子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这个臭小子,每次都让老子操心!”

萧天对着老瘸子大喊道:“师父,危险!”

朱翅派的一部分官兵见了操纵者机关木人的老瘸子,转而将注意力转了过去。但老瘸子定睛一望,看似悠闲地说道:“没用的徒弟,看来关键时候还得看老子出马……”

弓箭手俯下身,向着老瘸子的方向放箭而去。老瘸子轻蔑一笑道:“哼,一堆儿破玩意……伙计们,帮老子收拾这些乌合之众!”

机关木人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纷纷上前。“咯吱——”机关一响,胸前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个个盾牌,挡住了飞来的箭矢。箭矢丝毫不伤机关木人后,机关人们冲进了人堆里,然后用各自千斤重的臂膀对着朱翅派的人群就是一顿猛扫……由于一般刀剑伤不到机关木人,所以众官兵对着机关人一阵猛砍,就是不起任何作用;而机关人的臂膀重量无比,几阵猛扫过后,官兵们都被打得魂飞魄散、四处散逃——看来老瘸子手中的机关人倒是挺厉害的……

突然,苏佳对着前面的人说道:“全部都给我让开!”

前面站着的苍鹰派的众人,无论是拿盾牌防御的,还是举起武器准bèi

反击的,听到苏佳的叫喊后,纷纷都向两边散开,中间只剩下苏佳一人。“嗖嗖嗖嗖嗖——”,所有的箭一同向苏佳射来。

萧天惊道:“苏姑娘危险!”苏佳的长时间战斗让萧天有些不放心。

但想也不用想,这样的攻击对苏佳来说简直就是皮毛不伤。只见苏佳右手紧握短刀,忽的几下连环旋转似的砍出,几声尖利的刀啸闪过,只在一瞬间——所有飞过来的箭全被斩成几截。没完,苏佳两脚一跃,腾空而起,如飞疾之燕,轻盈无比;随后,右手执刀从后一劈而过,只觉千万的刀锋汇聚在一起,随着空气的流动呼啸而过,直劈而下。让人惊叹的一幕——朱翅派所有的人手中的兵器随着强dà

的气流,不翼而飞,有的甚至掉到了河里。朱翅派的人见手中的兵器没了,纷纷向后退去。

苏佳落地后,在前面的柳金权又旋转起来,施展出“无影神剑”,只觉千百的剑芒如狂风暴雨般射去。朱翅派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被剑qì

所伤,纷纷蹲了下来或是倒在地上,只见地上也留下了很深却又密密麻麻的剑痕。不愧是传说中的“无影神剑”,其威力丝毫不逊于朱启阳的“邪龙刀法”。

在老瘸子的机关木人和苏佳、柳金权的神刀神剑下,朱启阳的手下彻底溃败;此时被萧天打昏的朱启阳也醒了,只不过是被绑住的。他看了看台下的破败景象,知dào

大势已去,边无奈地低下了头……

柳金权见大功告成,便走上早已四分五裂的比武台,大声说道:“这场比武赛是我们苍鹰派的人赢了,按照规定,东西合并。从今天开始,朱翅派便已是我苍鹰派的一部分了,我们将共同来管理这个柳沙镇……”

台下众人见了,纷纷高喊:“柳公子威武,柳公子威武……”

“哈哈哈哈……”柳金权见大势已掌握在自己手里,仰天放声大笑道。

苏佳听了,心里笑道:“看来这柳金权的武功是在朱启阳之上……不过不管怎样,这次的比武风波也算是结束了。老实说,在这么个偏僻的小镇能见到黑·道第一刀‘邪龙刀法’和传说中的‘无影神剑’,以及阿天师父老瘸子——他的真实身份……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现在呢,又得继xù

我的计划了……”

刀啸破苍天,神威断亡魂。这次的比武在经lì

了如此多的场面后,现在也该收尾了……

两天后……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春意楼”后面的一个庭院里,苏佳正独自吹着短笛。过了不久,她稍微停了一下,右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抿了几口。这里的茶深受苏佳的喜爱,喝完茶后,她继xù

吹着自己的短笛……

“苏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萧天突然从后院门口出现,话语打断了苏佳的思绪,“我刚才到处找你都没找到,后来听到笛声才知dào

你在这儿。”

苏佳问道:“有什么事吗,阿天?”

萧天从不远处拿来了一个椅子,然后坐在苏佳身边说道:“没什么,就想和你聊聊!”他现在说话也不结巴了,看来是习惯了与苏佳的对话。

“噢?”苏佳叹了一声,随后笑着说道,“那好吧,你想聊什么?”

萧天问道:“苏姑娘究竟练了多长时间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

苏佳笑着说道:“呵呵,其实在我看来,武功最重yào

的并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练武之人的心。”

萧天听了更是疑惑:“练武之人的心?”

苏佳继xù

说道:“对!一个练武之人只有把自己的心寄在武功上,用心练习,刻苦勤奋,才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其实,不只是练武,做任何事都要有这颗心,就好比你阿天是木匠,把心全部专注于研究木质材料上,所以木工技术才会提升。”

萧天听到苏佳的表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随后,他又问道:“那苏姑娘认为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

苏佳靠在椅背上说道:“这是什么话?习武之人从来都跟年龄无关。再说了,你在前两天的比武会上力挫群雄就是很好地证明了……”

萧天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么说也是啊!”

苏佳突然将食指顶在自己的下巴上,好似在思考什么。只听她说道:“说到前两天的比武,你好像施展了一种可以将内力转移的神功,该不会是……”

萧天说道:“噢,我也不知dào

那是什么,只觉得用出来后,体内的真气似乎流畅了许多!”

苏佳接着说道:“那时你们萧家山庄的绝学‘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这么说来那个时候……”萧天好像想到了什么。

苏佳解释道:“‘斗转星移’是一种内功,施展后可将对手的攻击缓冲,然后通过不断的旋转和转移,使之与自己的内力流动相同时,扩散到四周,所以施展者看似内力深厚,周围动静不小,实jì

上是自己与别人的内力扩散的结果。不过这种神功的强弱因人而异,我想你阿天应该只是学到了表面的招式,还不能巧用或是内力不足,所以朱启阳打你时你还是防御不了。但说起来这倒是作战时一种很好的防御武功!”

萧天托着下巴说道:“这么说来,一年前我在萧家山庄密道里偷学的武功就是……‘斗转星移’!”

苏佳疑惑道:“密道?”

萧天说道:“对啊!当时萧伯父准bèi

把我逐出师门时,我趁着某天夜里进了萧家山庄的藏书库,偶然触动了密道的机关。后来我走进去后发xiàn

了那本‘斗转星移’的秘籍。”

“噢!”苏佳应了一声,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倒是苏姑娘你是如何学会那么厉害的刀法的?”萧天不禁问道。

“嗯?”苏佳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吞吐地说道,“这个嘛……是有人教我的……”

萧天笑着说道:“不过苏姑娘前两天在擂台上的表现实在是太精彩了!”

“说道那次比武嘛……”苏佳笑道,“呵呵,那些人都说我是五十年后的又一个郜英郜女侠,还要我去当他们的武师呢!”

“郜英是谁?”萧天问道。

“这你都不知dào

?”苏佳说道,“她是武林四圣之一,与陆清风、卢欢和左天昂同为武林四圣。五十年前,郜英还只有二十岁,却拥有惊骇世俗的武功。当时陆清风向郜英发起了挑zhàn

,说若能赢过郜英的话就娶她过门。”

“结果呢?”萧天又问道。

“当然是郜英赢了!”苏佳说道,“不过当时的比武对决真称得上是惊天对决,两人大战五百回合,陆清风的‘断环刀法’和郜英的‘神龙九变剑法’碰撞在一起,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最后,郜英郜女侠以微弱优势获胜,那门亲事也就没有谈成,而郜英便成为了‘天下第一’,这个称号一直保持了五十年。不过从此郜英便隐退江湖,只在十年一届的‘英雄试剑会’上才露面一次。”

“这么厉害……”萧天惊道,“她那时只有二十岁……”

苏佳叹道:“是啊,像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当年他们的那种拼劲和天赋。别说二三十岁,我们呀,恐怕一辈子都超越不了他们……”

这时,有人出现在后院门口说道:“苏姑娘,兄弟们正等着你给大伙指导武功呢!”

苏佳放下茶杯答yīng

道:“噢,就来了!”

萧天不解道:“指导武功?”

苏佳点头道:“嗯!我不跟你说了吗?你们那群人,现在吵得要我教他们武功。不过正好,阿天你也一起过来吧,我正好可以单独给你指导一些!”

萧天慢慢站起来,却呆呆地不动……

苏佳走到门口时才注意到,转头笑着问道:“怎么了,阿天?快过来呀!”

萧天此时内心既坚定又彷徨:“很多和我们同龄的人武功这么厉害,柳公子如此,苏姑娘亦是如此。可是我,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后面了……”

“过来呀,阿天!”苏佳叫道。

“噢……噢!”萧天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跑了上去……

“……或许,就像苏姑娘说的,‘一个练武之人只有把自己的心寄在武功上,用心练习、刻苦勤奋,才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这十八年里,我真的有认真练武过吗?萧伯父将我赶出萧家山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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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追风剑派

这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武林,以逸仙为首,还有华山、丐帮、少林、武当、峨眉、崆峒、追风等门派共同维持着武林秩序,同时,他们还代表着一方的武林势力。他们彼此交流、融汇,武林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

很多门派都建在大山之中,因为习武之人讲究的是一个“心”,心以静为主,而习武之人有看重修身养性,所以他们的门派都是在隔离外界的大山中,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天下动乱而武林兴盛的原因吧……

追风派也不例外,它坐落在中原以南、江南以北的地带。这一代最有名的景物便是桃花,一到春天,追风派满山的桃花便争先映衬,如同绿色的山林披上粉红的薄纱,那景色真是美极了……

如今的追风派掌门人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莫天行,可想而知,追风派在武林中也处于很重yào

的地位。

在林子的深处有一座小茅屋,屋前有一石桌,看似是用来对酒或是弈棋的。屋前站着一个年约二十岁的男子,此人面部清秀、两鬓舒垂,好似一位翩翩公子;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青铜短剑,剑锋直指正前方,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和刚劲。突然,他手中的剑疾速般地抖动起来,几阵剑qì

伴随着空气中的摩擦声,迎面而来,剑花也随着强劲的力道,呼啸而过。过了一会儿,他整个人也跟着翻动起来。他一边翻动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剑芒伴随着力道,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到处都能听到剑qì

“唰——唰”的声音,连地上的桃花瓣也随之飞舞起来,地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剑痕。花瓣伴着他的剑,不停地在空中旋转飞舞,不久,他施展出轻功,也飞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周围桃花树上的花瓣很多都集中在了他的周围,他施展的剑法带动的气流将花瓣集成了一个把自己包在中间的“花球”……随着“呀——”的一声,花瓣如同暴风骤雨的暗器般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飞射瞬间,还伴有内力爆fā

的巨响。随后,他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不愧是追风派的剑法,以快和猛著称。施剑之人名叫陈世今,二十岁,是追风派的首席大弟子。他很小时候就学会了追风派的九大剑法,现在已是活用自如。他也是追风派继陆清风和莫天行后,又一个难得的奇才,很多人都认为能够继承莫天行莫掌门之位的人,就是陈世今了。

“陈师兄真厉害!”不远处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只见在茅屋右侧的桃花林间隙处走来一个约莫十六岁,身着粉衣的女子。她头戴蓝白相间的发簪,腰间缠着一条银色腰带,腰带左边是一把小巧玲珑的佩剑。她眼神深情、面如白玉,好似高洁典雅的圣兰,亭亭玉立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陈世今见了,收回了剑说道:“是忆瑶!”

该女子名叫李忆瑶,只见她笑着说道:“陈师兄的剑法又见长了,看来这次的峨眉论剑会,陈师兄又能为我们追风派赢得声誉了!”

陈世今笑着应道:“忆瑶,你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纵观天下武林,江湖各大门派可谓是深藏不露。如正义之师,逸仙、华山颇为典范;武之造诣,少林、武当各有千秋;剑法之强,峨眉、追风俱领风骚;又有南宫、慕容之富,鸣剑、萧家之强,此次峨眉山论剑必会竞争激烈、高手如云。我虽为追风派首席弟子,可高我之人实数不胜数,千万不可‘坐井而观天’,轻视了别的门派!”

李忆瑶托手笑道:“陈师兄你太谦虚了!你现已学会追风派的天罡、地煞、寒星、冰辰、北斗、天问、百川、霏雨、追魂九大剑法,还怕论剑会上不能出人头地?”

陈世今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忆瑶你也知dào

,我们追风派近五十年来除了出来一个陆清风和一个莫天行以外,就再也没有能威震江湖的人出现了。”

“也对……”李忆瑶叹道,“哎,五十年前陆前辈真算是武林中的一绝,不过陆前辈由于无视帮规而被驱出师门,据说现在他是逸仙门的长老。”

陈世今也叹道:“是呀,自从陆前辈和莫前辈以后,追风派就再也没有出类拔萃的人了!这几十年前辈们也在不断反思,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追风派如此的停滞不前。”

李忆瑶笑了笑,说道:“所以说陈师兄,你这次一定要为我们追风派争光啊!”

陈世今听了,点了点李忆瑶的额头说道:“丫头,就会耍嘴贫子!”

“嘻嘻……”李忆瑶冲陈世今摆了个鬼脸。

“对了……”陈世今又说道,“忆瑶,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李忆瑶笑道:“这次论剑会,莫掌门也让我参加了,所以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和陈师兄切磋一下武艺,顺便请陈师兄帮我指点一二。”

“是吗?莫掌门也让你参加了。”陈世今说道,“也对,除了我以外,追风派的弟子中,也就只有你最厉害了。没想到你这个丫头也会是块练武的料子,我听说你已经会冰辰和霏雨剑法,最近还学会了天问剑法。”

李忆瑶高兴道:“是呀!能学会九大剑法全部的人,追风派自上官仙剑开山立派以来就没有多少,而今也只有陆前辈、莫掌门和陈师兄可以做到。而追风派的绝顶高手一般也都只会一两套,我却学会了三套,连莫掌门都夸我是武学的天才呢!”

陈世今听了,笑着说道:“哟,你还挺不谦虚的嘛!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那就请陈师兄指教一番了!”李忆瑶说完,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陈世今见状,也拔出了自己的青铜短剑……

二人选了茅屋前的一片大空地,面对面地站着。陈世今举手说道:“那就请忆瑶师妹先出招吧!”

李忆瑶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后,两脚踮起,一剑而出,剑锋直指陈世今。陈世今见此并不慌乱,当李忆瑶的佩剑刺来时,他只是侧身躲开,并用自己的剑挡了一招。这一招挡得恰到好处,李忆瑶见陈世今侧身躲开,本想一剑横劈而过,谁知这一挡竟拦住了李忆瑶的剑,根本使不出力道再次劈去。李忆瑶见状,稍作退让,跃至半空中。但她手中的剑并未停止,只见她在半空中挥动着剑,几道弧线划过,空气中发出几声脆响,剑qì

凌厉而过。忽而剑qì

变成千百的针锋,挥如雨下,气势逼人。这便是追风派九大剑法中的霏雨剑法中的第一式,剑qì

能够变成针芒,雨点般地攻击对手,使对手无路可闪。

陈世今稍作镇定,两膝微曲,两手握柄,挥动着手中的剑。忽的,他左手用足力道,迅猛地打在剑背上,只觉全身的真气凝聚成一个屏障,阻挡李忆瑶飞来的“剑雨”。空气中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剑qì

“碰壁”后的声音,只见地上也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剑雨”全部挡住,陈世今刚收招,只见李忆瑶早已凌厉而下,一招“剑qì

凌风”打得陈世今没时间出招,只得不停防守。两人的剑“铛”地一下,又碰在了一起。此时,李忆瑶心里明白,现在是绝好的机会,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于是,李忆瑶又抖动起手中的剑,只见二人剑上擦出了众多的火花,弄得陈世今只得一步步后退。

过了一会儿,陈世今右脚在地上踏出了一个小洞,随后整个人站住了。还没等李忆瑶站住变招,陈世今“呀——”的一声,内力瞬间爆fā

。李忆瑶没准bèi

好,已经被震出了几十步之遥。待李忆瑶站稳了,陈世今笑着说道:“忆瑶,你的武功又见长了!”

李忆瑶也笑着应道:“承蒙师兄夸奖!”

陈世今见了,又笑着说道:“那我可要再来了!”

话音未落,陈世今跃至半空,剑随手动;剑法越来越快,犹如身罩千百的剑芒,周围的剑qì

也是威慑力极强,弄得人眼花缭乱、心悬未定。突然,陈世今整个人横冲下来,直逼李忆瑶而来。李忆瑶认出来了,这时追风派九大剑法中以快著称的“天问剑”。于是,李忆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剑随手动,也施展出天问剑。但由于陈世今居高临下,占据地形优势,李忆瑶只得先不停后退,直到脚撑在一根桃花树的树干上……忽的,只见李忆瑶猛地用力,整个人借着树干施展轻功,也飞了起来,这样两人又回到了同一水平线。

天问剑不但以快著称,而且剑qì

杂乱无章,两招相碰必会内力乱冲。果然,陈世今与李忆瑶二人不但剑快,而且人也快。人影与剑影不停地在空中交错,剑qì

四处乱冲,周围的桃花瓣也随之卷起,接着又被剑qì

冲了下去。顿时,空中的剑影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交错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声音,又如同闪电劈过、大地骤变……

过了不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陈世今站在一端,脸色怡然,平静自如;而在另一端的李忆瑶却有些喘着粗气。

李忆瑶先说道:“真……真不愧是陈师兄,剑法竟运用得如此纯熟!”

陈世今收回了青铜短剑,也说道:“忆瑶你也一样,武功提升得竟如此之快,看来莫掌门选你真是选对了!”

李忆瑶也收回了佩剑道:“陈师兄不用取笑我了,我的天问剑比起陈师兄,简直是差远了。何况陈师兄还会其他的几大厉害剑法,刚才也是在让我,看来要变得像陈师兄一样厉害,还得过好久……”

陈世今慢慢走上前,笑着对李忆瑶说道:“忆瑶,你也不用灰心嘛!你今年才十六岁,谁知dào

以后你会变得怎么样?”

李忆瑶听了陈世今的安慰,面部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哟,你们两个在这里呀!”不远处走来几个人。

陈世今见了笑道:“师弟师妹们也来了。”

李忆瑶见了也高兴道:“还有小红姐姐!”

只见这几个人身着白衣,一看就知dào

是一家弟子。最前面的女子扎着马尾辫,头戴红巾——她叫徐双,年约十五岁。只见她说道:“我就说忆瑶师姐到哪里去了,原来偷偷跑来这儿和陈师兄约会来了!”

李忆瑶本来就对陈世今心存好感,听了徐双的话,更是面红耳赤。于是她急忙应道:“小双,别瞎说……”

徐双开心道:“咦,你看,脸红了吧!”

李忆瑶仍在一旁辩解:“讨厌,都说了不是了……”

在一旁的小红说道:“好了,小双,每次就你最顽皮。”小红在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约莫二十六七岁,是李忆瑶的侍女。不过尽管如此,所有人都不拿她当外人,因此所有人都叫她“小红姐姐”。

徐双则在一旁嘟着嘴道:“小红姐姐,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嘛……”

陈世今见了,也在一旁劝解道:“小红姐姐,我想小双也只是寻乐子罢了,不用太计较了。”

“你看,你看,陈师兄都不怪我!”徐双又高兴地叫起来,活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小红听了也“扑哧”一笑:“真是的,你们两个,我又没责怪小双……”

这些人中还有两人,一人十五岁左右,是一个外表不错的小伙子,名叫吴贤;还有一人年仅十岁,是个惹人爱的“小不点”,他叫鲁涛,大伙儿都亲热地叫他“淘淘”。

只听吴贤说道:“我想李师姐一定是来找陈师兄切磋武艺的,因为他们两人将会代表我们追风派去参加这届的峨眉论剑会啊!”

鲁涛也在一旁叫道:“我最喜欢忆瑶姐姐和世今哥哥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厉害!”

“呵呵……”众人听了,都乐呵呵地笑了……

众人找了椅子,摆在陈世今茅屋门前的庭院。陈世今问道:“不知大家伙儿今天到我家来有什么事情?”

徐双最先说道:“我知dào

忆瑶师姐不见了,肯定是去找陈师兄你去了,所以我们练完武后,索性就一起来到这儿,没事儿听忆瑶师姐吹笛。”

吴贤也说道:“对呀,我们都知dào

李师姐笛子吹得最好听了,所以就想听李师姐吹笛放松放松心情。”

李忆瑶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承蒙师弟师妹的夸奖,不过我可没你们说的吹得那么好。”

陈世今见了,对李忆瑶说道:“忆瑶,既然大家伙儿都想听,你就吹一段嘛!”

“既然连陈师兄都这么说……那我也就给大伙儿吹一曲吧!”李忆瑶笑着说道。只见她从腰包里掏出一把短笛,轻轻放在嘴边,然后两眼微闭,慢慢进入状态……

一声低音划过,曲子开始了……不过多久,笛声渐渐由低到高,声音婉转起伏,如同身处曲折的小径,略赏群花芬芳。陈世今等众人也都纷纷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着这悠长的笛声……

慢慢地,慢慢地,几阵微风伴随笛声而过,声音使众人心里感到爽朗宁静,笛声也似乎进入他们的心扉,洗净他们的烦恼与忧伤——他们听得非常入神……

李忆瑶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始终闭合,看来她完全融入了这清新淡雅的音律之美……当微风吹过时,她那柔小玲珑的发鬓随风而略微倾斜,整个人在这缤纷的桃花林里折射出佳人的倩影……忽的,笛声顿时又由低转高,由慢及快,乐曲也变得急促起来。俄而大风吹过,地上的桃花瓣随风而起,有的在空中杂乱飞舞,有的卷成一团,有的甚至飞后悄悄停留在众人的身上。再看李忆瑶,整个人仍旧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安详地吹着笛。她的两鬓和长发有些剧烈地两边摆动,笛声也愈加急促,如同水花乱溅、群鸟归林。霎时间,天地也如同风云善变,整个音律让人感觉到波澜壮阔、此起彼伏……终于,大风停了,花瓣落了,李忆瑶的笛声又渐渐低沉并逐渐收尾。最后的一声长吟,这一段扣人心弦、变化莫测的乐曲总算是落幕了。李忆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似乎也对自己的演奏感到满yì



随着曲子的终止,众人也都睁开了眼睛。他们伸了伸懒腰,显然不知dào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沉醉于李忆瑶的笛声了……

徐双首先叫道:“忆瑶师姐的笛声真好听,我都听得入神了!”

吴贤也说道:“我也这么认为,看来李师姐不但武功行,外貌美,连音律也不赖。”

李忆瑶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家伙儿都不用太夸奖我了……”

陈世今见了,也笑道:“忆瑶,是真的,我们听你的笛声都愉快极了!”

“陈师兄……”李忆瑶脸红地说道。

“我好想天天都听忆瑶姐姐吹笛!”连鲁涛都在一边嚷道。

“淘淘……”小红在一旁说道,“以后你想听,可以来找我啊!”

“是吗?那太好了!”鲁涛兴奋无比,差点雀跃起来。

“天天在一起真好……”吴贤突然感慨道。

“什么?”徐双疑惑道。

“噢……”吴贤说道,“我是说大伙儿天天在一起真幸福!可以一起练武,一起下棋,还可以听李师姐吹笛……”

徐双叫道:“你是笨脑子啊!我们本来就天天在一起嘛……再说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没错!”陈世今也说道,“大伙儿能天天在一起,这是再幸福也不过的了!”

李忆瑶在一旁笑了一笑,却突然低声道:“如果……如果有一天……”

陈世今发xiàn

李忆瑶的不对劲,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忆瑶?”

“没……没什么……”李忆瑶吞吞吐吐道,“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大伙儿分离了,大家还会像现在……现在这样开心吗?”

徐双听了不舒服,一巴掌拍在李忆瑶的肩膀上说道:“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好不好,我们天天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分离嘛?”

李忆瑶笑着应道:“也对,我确实不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小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李忆瑶:“忆瑶……”

突然,桃花林中走来一个人,好像是追风派的使者。他的出现打断了众人的对话,只听他说道:“莫掌门有令,要陈世今和李忆瑶速速前往大殿!”

看来是莫天行莫掌门要见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众人纷纷起身,陈世今自言自语道:“莫掌门这会儿要见我和忆瑶干什么?”

小红在一旁说道:“依我看,应该是找你们谈有关峨眉论剑会的事吧!毕竟你们二人将会代表追风派参加这次的论剑会。”

“我知dào

了……”陈世今对着身旁的李忆瑶说道,“那我们快走吧,忆瑶!”

“嗯!”李忆瑶一答yīng

,二人分别施展轻功而去……

几段曲折的小径过后,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来到一座石木搭成的大厅前。这座大厅高大无比,门前还有众多的侍卫,看来这里就是刚才那位使者所说的大殿了。

走进大殿,只见周围众人严肃端庄地站着,说不上是一动不动的雕像,却也是专注无比。在二人正前方坐着一个身形壮硕、贵服披身,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此人便是追风派的掌门,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莫天行。

二人走至台阶前停下,跪身说道:“参见掌门!”

“快快请起!”莫天行用雄浑的声音说道。

“谢掌门!”陈世今先起身问道,“不知掌门这次叫在下和李师妹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莫天行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挺身说道:“陈世今、李忆瑶,你们二人应该都知dào

,这次的峨眉论剑会,我们追风派是非常地看重;而你们二位又是当今追风派最厉害的两位弟子,所以才让你们代表追风派参加论剑会。这一次的论剑会,我们一定要拿到好的名次,所以在这之前,我将采取一些方法并在短时间内提高你们的水平!”

“谢掌门!”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齐声谢道。

“好了!”莫天行又说道,“鉴于陈世今的武功已快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所以这些天我抽些时间单独指导你就行了。”

陈世今再谢道:“多谢掌门!”

莫天行接着转过头,对李忆瑶说道:“至于李忆瑶,武功基础虽根深蒂固却还不全面。因此,我会叫人把藏库的钥匙给你,那里有很多前辈们的武学精华和心得,你可以拿出一二带回家中翻阅。不过要记得用完还过来就是了!”

“多谢掌门!”李忆瑶也行礼道。

莫天行又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和需yào

尽管来找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二人可以先回去了。”

陈世今鞠躬道:“多谢掌门,那我们二人先行告退了!”

就这样,二人都兴致勃**来。李忆瑶拿到了藏库的钥匙后,就天天往那里拿书。她本是追风派最美丽、才艺最多的女子,琴棋书画就会三样。可她偏偏痴迷于武功,而且还很有天赋,学什么东西一下就会,所以年仅十六岁的她便已然成为追风派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天,她从藏库里又拿了两本“心法”回到了家里。

“小红姐姐,我告sù

你哦,我今天一天就学会了追风派的强正之术以及诸多心法!我现在才发xiàn

原来我还有很多很重yào

的东西没有学,学完之后又发xiàn

自己好像明白了许多东西。”李忆瑶一回到家,边高兴地向小红倾诉。

小红听了,给李忆瑶沏了杯热茶,满脸微笑道:“是吗?我听说那里面的书全是从古至今追风派前辈们的精心杰作,你一天能够吸收得了吗?”

李忆瑶笑道:“我感觉很好啊!不过我在学了这些心法之后,觉得全身的真气都能顺畅自如,而且武功招招有力。”

“那不是很好吗?”小红继xù

说道,“这次你和陈世今两人,一定可以为我们追风派争光的。”

李忆瑶高兴道:“等我们真拿了名次,一定请小红姐姐、小双、吴贤还有淘淘到汴梁城去玩儿一通,呵呵!”她一边说,一边笑,笑得是那么的亲切和纯真。

小红则在一旁面带微笑着望着李忆瑶,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发觉的悲伤。

李忆瑶回过头,突然发xiàn

小红眼神有些不对劲,便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小红姐姐,好像有伤心事一样?”

小红注意到后,马上收回了呆滞的眼神说道:“没……没、没事儿……”

过了一会儿,李忆瑶收回了笑容,低下头轻声地问道:“那个,小红姐姐……”

“嗯,什么事?”小红问道。

“那个……”李忆瑶用惋惜的眼神注视着地上,缓缓说道,“小红姐姐,你说过……说过你是我出生后我爹娘招的一个侍童女,对吧……”

“对……对呀!”小红答道,心里却出现了一丝的紧张。

李忆瑶继xù

说道:“你还说过,我爹娘在我出生时就死了,对吗?”

小红见自己担心的事已经被问出来了,自己心里好像有隐瞒……于是她定下心来说道:“对呀,你爹李氏因为赶考而得了疾病,不久便逝世;你娘也因思念你爹,郁郁而死……”

李忆瑶又问道:“那我爹娘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小的时候,你没有告sù

我,现在可以告sù

我吧?我爹娘到底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这……这个……”小红思绪了一下,说道,“我还真……不记得你爹娘叫什么,不过……我只知dào

你爹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书生,你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真的吗?”李忆瑶惊道,“我娘当时真有这么美吗?”

小红舒心说道:“是呀,当时好多人都追求你的娘亲……不过话说回来,忆瑶你还真是继承了你爹娘的所有优点,不但聪明伶俐,还长得如此之美,你很有可能成为又一代佳人噢,呵呵!”

“你别逗我笑了,小红姐姐……”李忆瑶先是笑了一下,随即脸又低沉下来,转成悲伤的情态说道:“不过小红姐姐,你既然知dào

我爹娘何时逝世,想必也知dào

我爹娘的坟在哪吧,我好想去见一见……”

“这……这个呀……”小红又说道,“你爹娘的坟在湖广一带,原先是蒙古人的地盘。后来起义军与蒙古人发生战争,你爹娘的坟在那时就已被毁了,再加上那儿又埋了诸多的士兵,所以我也不记得具体是哪儿了……”

“这样啊……”李忆瑶心里惆怅无比,低声叹道,“我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dào

,我觉得好难过……”说着,两行泪水划过脸颊。

小红见到李忆瑶伤心成这样,便补充说道:“后来是追风派的掌门人莫大侠把你抚养长大,所以,你现在已然是追风派的弟子了。”

李忆瑶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抬头轻声道:“是吗?我还真得谢谢莫掌门,十六年来,他简直就像亲生父亲一般地疼爱我!”

小红听了,眼神即刻转为深沉,心中暗道:“莫天行,我不会忘记的……”

突然,李忆瑶站起身来说道:“算了,我干嘛要去想伤心的事呢?好好珍惜现在才是最重yào

的!小红姐姐,我现在到外面去练习今天刚学会的强正之术,你要不要过来看?”

“嗯,好的!”小红答yīng

了一声。

看着李忆瑶欢乐纯真的笑容和背影,小红外表微笑和蔼,内心却似许多困扰和彷徨。

“十六年了,这样快乐的日子还有多久……”小红喃喃道。

第十一章 追风往事

今天的天气又是格外的好,李忆瑶仍每天坚持不懈地练习着新的剑法和心法,她今天在门外练完后,独自坐在石椅上吹着笛。这其实是李忆瑶个人的习惯,当她一个人无事时,就喜欢吹笛,不管是为了陶冶情趣还是打发时间,笛声总是那么的婉转动听。

“忆瑶师姐,快点过来!”是徐双的声音。只见李忆瑶家门口前端的小岔路上,徐双正在向她招手。

“是小双!”李忆瑶兴奋地跑了过去,“怎么了吗,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是啦……”徐双解释道,“因为今天莫掌门的护法安排我、吴贤还有淘淘去‘水月洞’打扫那里的花瓣,所以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叫你、小红姐姐和陈师兄一块儿去,这样也就不会孤单啦!不知dào

有没有妨碍到忆瑶师姐练剑了呢?”

李忆瑶摆手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今天练习的项目也完成了,不如就陪你们一块儿去吧,人多才有意思嘛!”

“真的呀?”徐双高兴地叫道,“那太好了,吴贤和淘淘马上就到,再等会儿就可以了。”

李忆瑶转身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小红姐姐!”

李忆瑶走后,徐双便满脸笑容地站在桃花树下等待着。这时,吴贤和鲁涛拿着大扫帚过来了。

吴贤首先叫道:“真是的,小双,你每次都跑这么快,我和淘淘都追不上了。”

徐双听了,回头叉腰说道:“什么追不上,你们两个男子汉连我这个小姑娘都追不上吗?”

吴贤又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每次清洁都要我们拿工具,带着这些家伙,我们当然不方便了。”

“嘿嘿……”徐双向他们二人做了个鬼脸。

这时鲁涛也在一旁说道:“小双姐姐,我们这次要到哪里去打扫呀?”

徐双听到了鲁涛稚嫩的声音,便笑着摸着他的头说道:“是‘水月洞’,‘水月洞’啦……不过那里可是追风派的禁地,所以说淘淘,我们只能在洞门口打扫,千万不可以进洞里去噢!”

“嗯!”鲁涛顺势地点了点头。

“说道水月洞嘛……”吴贤在一旁说道,“我记得好像除了特定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那个洞,就连掌门也不能轻易进去。只有地位高的快死的人才能进去,违反之人要不会被立kè

处死,要不会被逐出师门,终生不得与追风派有任何关系。”

徐双收回了笑容,在一旁颤颤道:“对呀,对呀,我听说这是追风派自古以来的帮规……”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时,李忆瑶已经带着小红出来了,“我好像听见了什么‘水月洞’,你们该不会……”

吴贤说道:“我们刚才的确是在谈关于水月洞的事情,详细情形还是等到了那再说吧……”

“什么好事儿?让我也来听听……”突然,从树上飞下一手持短剑、身着白衣的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世今。

徐双先是叫道:“陈师兄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刚才这么近的地方,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看来陈师兄经过莫掌门的短期培养,变得愈加纯熟了。”

陈世今落地后笑道:“是啊,莫掌门这几天教了我很多的东西。”

李忆瑶见了,在一旁轻声打了打招呼:“陈师兄你来了……”一边说,脸上不时出现红晕。

陈世今说道:“没错,大家伙儿既然都去水月洞打扫,那我也要陪你们一起去喽!”

小红则在一旁叫道:“好了,好了,在这里多说也是无益,我们还是快些前往水月洞吧,否则耽误了时间,掌门那里可不好交代。”

于是,众人扛着扫帚,向着水月洞进发……

水月洞在追风派所在大山的西北处。这里的道路比其他地方要宽许多,据说这是因为追风派的弟子每年都要在这里搞祭祀活动。而水月洞的洞口非常的大,按照追风派的规定,每一任掌门或是长老等对追风派有重大贡献的人过世后,都要被特定的人将遗体送往这个洞里。所以与其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倒不如说是一个重yào

的墓穴吧……这个洞口旁生长的桃花树也非常的多,即使是再宽敞的道路,一夜的风吹过,还是会积满桃花瓣的。为了表达对历代追风派掌门的敬意,追风派会天天派人到这里来打扫。

这不,陈世今、李忆瑶一行人已经到这里了。本来今天只是徐双、吴贤和鲁涛三个人被安排到这里来打扫的,可是因为陈世今等人今天闲来没事,所以也跟着一起来凑热闹的。

洞口面前站着两个侍卫——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摸进水月洞去。鲁涛拿着扫帚,抬头望着硕大的洞口说道:“好大的洞口噢……虽然每年都来这里参加祭祀活动,可是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个洞。”

“也对!”吴贤说道,“毕竟淘淘还是第一次到这来扫地。”

“哎……”陈世今突然叹气起来。

李忆瑶见状,不禁问道:“你怎么了,陈师兄,为什么要叹气呢?”

陈世今说道:“看见这个水月洞,我想起了五十年前本帮的首席弟子,也就是现在逸仙门的长老兼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了。”

徐双听了陈世今的话语,也跟着哀声叹道:“是呀,五十年前的陆清风陆前辈本可以成为一代追风派掌门人的,却因为这种事情……”

鲁涛听了几人的对话,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小红摸了摸鲁涛的头说道:“淘淘,那时候的事没告sù

你,是因为你还太小了,不过如果你现在想听,我们可以说给你听。”

陈世今说道:“这还要从头说起……五十年前,年仅二十岁的陆清风陆前辈凭借卓越的武功和过人的胆识,成为了追风派的首席大弟子。不但如此,那个时候的陆前辈也算是小有名气,可以说是武林中的一颗冉冉之星。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陆清风暗自创立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刀法,俗称‘断魂刀法’,此刀法招招迅猛、威力惊人,武林之中鲜有人敌。”

这时候,李忆瑶补充道:“可是大家应该都知dào

,本帮的帮规其中一条,就是凡追风派的弟子,不能钻研剑以外的兵器武功,违反者将会被赶出追风派,此生不得与其有任何关系。就因为这样,陆清风被当时的追风派掌门人上官仙剑亲自赶了出去。陆清风也没有办法,就算他再怎么放荡不羁,毕竟上官仙剑是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

小红接过了李忆瑶的话说道:“本来光是学刀法,陆前辈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陆前辈却还干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什么事情”鲁涛又问道。

“没错……”徐双补充道,“陆前辈居然还进了追风派的禁地,也就是这个水月洞。据说陆清风当时只是为了临走前能给因故而逝世的长老前辈们道个别,便去拜见他们的灵位,此生不留遗憾……”

吴贤又说道:“谁知……谁知陆前辈潜入门派禁地这件事,因为走漏了风声而传到了上官仙剑那里。上官仙剑便派杀手去杀陆清风。陆前辈无可奈何,只得杀出一条血路,并立誓终身不得与追风派有任何关系……”

鲁涛在一旁听完后,满脸悲伤地说道:“啊?那陆前辈……岂不是很可怜?”

徐双拍了拍鲁涛的肩膀说道:“是呀,没想到酿成这起灾祸的,竟是让人不解的追风派的帮规……”

陈世今也在一旁叹道:“哎……陆老前辈算得上是一位胸怀天下、寄心于民的英雄好汉,他也是我最崇拜的前辈之一,只可惜,哎……”

“那后来呢?”鲁涛又在一旁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陆前辈怎么样了?”

李忆瑶说道:“后来陆前辈便独身漂泊于江湖之中。由于陆前辈的剑法精湛,已是威震武林,刀法更是一绝,于是武林之中的人便给陆前辈起了一个外号,叫‘刀剑双侠’。从那以后,陆前辈凭借着自己的‘断魂刀法’,又陆续打败了众多的武林高手,可以算是接近了武林的顶峰,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什么?”鲁涛好奇地问道。

吴贤继xù

说道:“直到有一天陆前辈碰上了神mì

的女侠客郜英郜前辈……”

“郜英?”鲁涛惊道,“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兼武林四圣之一的女剑客郜英?不过那郜前辈五十年前就那么厉害,现在恐怕已然是一个老婆婆了吧……”

徐双摇着鲁涛的头说道:“淘淘,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再怎么说郜前辈在五十年前还算是一位武林佳人呢!”

李忆瑶又补充道:“没错,更重yào

的是,五十年前陆前辈与郜前辈还有一段恋情呢!”

“恋情?”鲁涛又不禁问道。

“是呀……”李忆瑶继xù

说道,“不过真zhèng

的重头戏在后面。五十年前陆前辈对郜前辈心存爱意,可是郜前辈得知了陆前辈的来历后,并不心存好感。陆前辈感到悲伤莫及,于是郜前辈便与陆前辈打了一个赌,若陆前辈能在比武台上打败自己,自己便嫁于他。”

“与其说是打赌,不如说是郜前辈对陆前辈下的战书吧……”陈世今在一旁说道,“陆前辈当时也是欣然答yīng

,恐怕他认为自己堂堂的‘刀剑双侠’,不会赢不过一个还不出名的弱女子……”

小红继xù

说道:“可是事实刚好相反。那场对决是当着众多武林前辈进行的,那时追风派的掌门人上官仙剑逝世不久,陆前辈又战胜了大部分的武林高手乃至武林至尊,因此那场对决无论谁赢,都会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再看对决过程,陆清风陆前辈使的是自创的绝世‘断魂刀法’,而郜英郜前辈则使的是自创的‘神龙九变剑法’。‘断魂刀法’速度极快、如影如风、刚猛无比,一劈而下可以倾倒山河;‘神龙九变剑法’撼动天地、威震八方,几招而去剑鸣如雷贯耳……双方大战五百回合,当郜前辈使出最后一式‘龙啸九天’时,陆前辈已经招架不住,最后输得心服口服。”

徐双接着说道:“所以说这门婚姻也没有结成……不过郜前辈也是以微弱的优势获胜,赢得并不轻松。据说那场对决被称作是一场惊天对决,也算是武林之中史无前例的一场精彩对决。比武结束后,郜英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但他们二人已被武林人士称为武林中的双圣,这便是‘武林四圣’最开始的由来。在那之后,郜英郜前辈由于厌倦江湖喧嚣便隐退,只有在十年一次的‘英雄论剑会’上才露面一次;而陆清风陆前辈则是加入了逸仙门,现在已做了逸仙门的长老。”

鲁涛听完后,嘟嘴说道:“原来陆前辈还有这么一段感情风波呀……”

吴贤说道:“这有什么,许多武林前辈都曾有自己的一段情感历程,像我们的莫掌门就有类似的事,不过……”

“吴贤!”小红叫住了吴贤,听到了敏感话题,好像是有意要阻止他的样子。

陈世今说道:“没事儿的,小红姐姐,这件事情武林之人尽皆知了。”

“可是……”小红似乎还有难言之语,最后还是默然道,“那……好吧……”

“莫掌门之前也经lì

过类似的是吗?是什么事呀,吴贤哥哥?”鲁涛仍旧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吴贤说道:“噢!其实这也得从莫掌门的来历说起。莫掌门的童年其实是很悲惨的,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死了;五岁那年他的老家发了洪水,而母亲也在那次洪灾中遇难了。因此,莫掌门五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后来,是五台山的玄清大师收养了他,并将他抚养成人。由于过早的失去双亲,莫掌门的性格有些内敛。”

鲁涛问道:“那你刚才说的‘类似’是什么意思?”

吴贤继xù

说道:“这个也是我现在正要说的。莫掌门在二十岁时曾爱上了当时的武林第一美人林雨霏,可是林雨霏却并不爱他,而是爱上了一个叫苏仁的书生。”

说道这里,小红突然有些悲伤起来。李忆瑶见了,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小红姐姐,是不舒服了吗?”

小红马上回过神来说道:“噢……我没事,忆瑶。吴贤,你继xù

说。”

吴贤继xù

说道:“林雨霏和苏仁相爱不久便结了婚,后来还生了一个孩子。可是……莫掌门却因嫉妒于心,便设计害死了苏仁,而林雨霏也因如此而从此杳无音讯、生死未卜,他们二人的孩子也失去了下落。”

“那后来呢?”鲁涛又迫不及待地问道,“莫掌门害死了那个叫苏仁的书生,理应被江湖之人视为鄙夷,可又为什么当上了追风派的掌门了呢?”

吴贤说道:“那是因为莫掌门也曾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莫及,后来在湖广一带被蒙古人充了军。再之后,起义军打跑了陈友谅,莫掌门便经过几道辗转,才来到追风派。最后受到当时追风派的掌门人庞飞剑的赏识,才逐渐成为如今一代的追风派掌门人的……”

鲁涛听完后,低下头喃喃道:“原来如此,所以……所以刚才小红姐姐才会阻止吴贤哥哥说的……”

徐双摸着鲁涛的头说道:“淘淘,这些事,千万不可以当着莫掌门的面说,知dào

吗?”

鲁涛点头道:“嗯,我知dào

了!”

谈了这么多关于追风派的往事,众人便开始认真打扫起来……说实话,追风派虽是美丽迷人,却也让人感到可怜。众多的武林前辈因为追风派的祖传帮规,有的受其控zhì

,有的甚至受其迫害。不难看出,每个人都被禁锢在这个所谓帮规的“圈子”里,承shòu的是心灵上的压抑,即使是放荡不羁的陆清风陆前辈,又何尝没有尝受这样的痛苦……

“好了!”徐双说道,“终于打扫干净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李忆瑶点头道:“嗯,说了这么多,其实一起做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小红在一旁面无表情、神情呆滞,好像在思考什么。李忆瑶还是发xiàn

了不对劲,于是便问道:“小红姐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小红见了,慌忙解释道:“没……没有什么了……”

“不对!”李忆瑶一针见血地说道,“不对,小红姐姐,自从昨天下午我回到家里,你的举动就非常奇怪,你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对不对?说出来嘛,只有说出来给大家听,大家伙儿才能跟你一起分担,你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噢……我想起来了……”小红突然说道,“昨天下午我去抬水的时候,大腿抽筋了,直到现在还有些疼呢……”说的时候,她还勉强笑了几下。看来小红可能的确是有难言之隐,她自知李忆瑶聪明敏锐,便很快转移话题好似试图打发过去。

于是,众人也不再问什么,便挨个儿回家了。一起回去的时候,李忆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小红……

“哎呀,不好!”从人群中传来李忆瑶的声音,“我的竹笛掉在地上摔坏了。”原来,李忆瑶走路时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小红身上,没有注意包裹里的掉出来的竹笛——竹笛掉落在地上摔坏了。

徐双听了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陈师兄上次去城里做任务时给你捎来的。”

陈世今见了,在一旁微笑道:“没事儿,忆瑶!有时间,我亲手再给你做一个!”

“陈师兄……”李忆瑶脸上微微一红……

众人渐渐拉开了距离,比较活泼的徐双、吴贤和鲁涛走在一路,小红因为刚才的事,想暂时避开李忆瑶。于是,她也走在前面。而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却走在后面漫步。

陈世今突然说道:“说真的,忆瑶,刚才大伙儿谈论到陆清风陆前辈时,我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什么?”李忆瑶似乎没有听懂陈世今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陈世今继xù

说道:“陆前辈是我敬佩的英雄!其实忆瑶,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是个孤儿,后来也是被莫掌门收养带大的,因此莫掌门也是我的恩人。”

李忆瑶低头喃喃道:“原来陈师兄也跟我有着同样的遭遇……”

“是呀!”陈世今也用粗叹的口气说道,“不过我听了追风派的历史后,我开始不觉佩服起追风派的英雄人物了。像上官仙剑、陆清风,这些都是我所钦佩的前辈。于是,从那时起,我也励志要成为像他们一样心寄苍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平生最大的愿望也是能成为一代大侠,胸怀天下、造福百姓。忆瑶,你说我能实现这个愿望吗?”

李忆瑶抬头望着陈世今,笑着说道:“我相信陈师兄一定可以做到的!”

“谢谢你,忆瑶,你一直都这么关心我……”陈世今说道,“忆瑶,你想不想将来也成为一位像郜英郜前辈那样的女侠?”

李忆瑶脸红地说道:“想,当然想了,我也希望将来能和陈师兄一样……”

“是吗?那就好……”过了一会儿,陈世今叹气道,“哎……”

李忆瑶又问道:“陈师兄,你在叹什么气啊?”

陈世今说道:“如今天下动荡不安,蒙元朝政不断地欺压百姓,致使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然我等之辈却无力助也,哀哉……”

李忆瑶也跟着说道:“是呀,中原不知何时才能安定……”

陈世今想了想,又说道:“听说朱元璋所带领的起义军,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爱戴。起义军如今愈加壮大,看样子真是应得民心啊……”

李忆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靠在陈世今身边。两人满带笑容地向着前方走去,他们的心里是那么的快乐……

小红回头望了望二人:他们真的能永远这么快乐吗……

第十二章 唐家后人

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深山……

山里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非常引人注目,它在一条坡上,沿着小道上了坡,可以看见被树荫遮盖了一半的大空地。空地的旁边有一座小茅屋,房檐有些败落稀疏,看来搭建有些年了。屋旁的树木高大无比,几棵树的树荫就能遮盖空地的许多地方。树影伴着屋影,像守卫一般地守护在这里,仿佛是在瞻望着岁月蹉跎。

屋外有一人正在劈柴,此人年约四十,一身青灰色大褂还没完全包裹住全身,两袖还露着粗壮的手腕。裤腿还没盖住的地方,索性就用棕幔潦草地包住了。由上及下,身上有少许补丁。他长着一张沉稳、刚性的脸,但嘴唇有些发灰。他一直在默默地劈,脸上没有一丝的苦恼,看来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骁风叔叔,我打水回来了!”从中年男子背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只见小道坡上站着一个青色衣褂披身,身强体壮的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少年长得不但英俊,还有些可爱,但脸上时不时能显露出一种不服输的性格。他的右肩上还扛着水,看来他刚才是去打水了。这座山下有一条河,那里可能就是水源——可以看出他们每次打水都要下山跑这么远的路,难怪这小伙子这么壮。他每天都下山打水,肯定锻炼了不少。

中年男子听了,回头对小伙子说道:“战儿,你回来了。”那小伙子叫他“骁风叔叔”,而中年男子叫小伙子“战儿”,原来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而那个小伙子便是十七年前死在唐骁风枪下的唐天辉的遗孤唐战。而如今唐骁风遵守了诺言,已将唐战抚养成人。

唐战将扛回来的水倒进家里的水缸里,然后出门对唐骁风说:“骁风叔叔,我今天做完了所有的事,明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下山去玩啊?”他的声音虽然沧桑有力,但语调听起来比较稚嫩,看来唐战是一个比较纯洁天真的傻小子。

唐骁风笑着说道:“你这臭小子,整天就想着玩。你的‘霸王枪’练得怎么样了?”

唐战笑道:“叔叔,我已经练会了‘霸王枪’的所有招式了。”

唐骁风又说道:“我承认你这么小就学完了‘霸王枪’的所有招式,真的很有武学的天赋。但你才刚学会了所有的套路,还不能灵活运用和增强它的威力,所以你还要每天多加练习呀!”

唐战点头答道:“嗯,战儿谨记叔叔教诲!”

“嗯,这就好!”唐骁风先是应了一声,随后整个人有些低沉,慢慢说道,“战儿呀,你可是唐家的后人,也是‘唐家霸王枪’的传人,所以你一定要刻苦练习,这样才能给死去的祖宗和同胞们争光,我想你父亲唐天辉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唐战点头答道:“嗯,骁风叔叔从小就告sù

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战儿一定会做到!还有,唐门世家和爹都毁于蒙古人之手,总有一天,我会为他们报仇雪恨的!”

看来,唐骁风并没有把唐天辉,也就是唐战的亲生父亲死去的真相告sù

唐战,只是说唐门世家被灭门时,唐天辉是死于蒙古人手里的。于是唐骁风继xù

说道:“是呀,你父亲唐天辉当年曾是唐门世家的英雄!”唐骁风还把唐战的父亲说成是英雄,应该是不想打击唐战年少的脆弱之心吧……

唐战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爹的期望,成为一个胸怀天下的英雄!”

唐骁风望着唐战那自信而又纯洁的笑脸,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悲伤,毕竟是他亲手杀死自己一生的好友,也就是唐战的父亲唐天辉。他不想让唐战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悲痛,因此十七年来,他一直没把真相告sù

唐战,他想让唐战一直快乐地成长。于是,他带着勉强的微笑对唐战说道:“这样吧战儿,既然这几天你一直勤苦地做家务、习武,那叔叔就准许你下山去玩儿。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不可以太晚回家,免得像上次那样,还要我下山亲自找你。”

唐战满yì

地点头说道:“我知dào

了,谢谢叔叔!”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回房了。

看着唐战那欢乐的背影,唐骁风“哼”地笑了一声,但这一笑也难掩他此时的忧伤。其实唐骁风每天看着唐战欢乐的样子,心中总是思绪万千: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好;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求荣去为蒙古人卖命该多好;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他们可以一家人团聚该多好,诸如此类等等。而他这一看,竟是十七年……

第二天一大早,当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消失时,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进屋内来时,唐战已经兴致勃勃地准bèi

好了行装。只见他身系一个囊袋,背上斜背一把红缨枪,对屋外劈柴的唐骁风说道:“那么骁风叔叔,我下山去玩了!”

“噢!”唐骁风笑着答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知dào

了!”唐战也回头答道。

其实这时唐战的心里已是激动不已,因为他认为只要下了山,他这一天就自由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阳光明媚,同时也衬托了唐战愉悦的心情;不时有鸟飞越在丛林间,给唐战下山的路程带来了几分闲趣……

下山后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来唐战走到了一个集市处。事实上,这里是离汴梁较远却又属于汴梁管辖的一个郊区。汴梁其实是河南省开封市的古称。开封在战国时为魏都,称大梁。隋唐在此置州,因临汴水,故名汴州。北宋曾定都于此,称汴京。后来这里曾遭受多次战争的洗礼,先是金人灭了北宋,尔后蒙古又灭了金,相继又灭了南宋。蒙元时设汴梁路,为汴梁路治所,遂称汴梁。现今是公元1366年,故称汴梁。

唐战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二话没说,用平时卖柴赚来的钱买了几个包子,然后找个地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时,他的身边又来了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并在唐战身边坐了下来。只见他一身黑色布衫,头戴红色纶巾,腰间插着两把弯刀,左右一边一把。奇怪的是,这两把弯刀的刀柄是成戟一样的形状在刀的正中央;再看面部,五官长得并不十分英俊,鼻子上的骨头甚至有些突出,但若从整体上看,可以透出一股英豪的风味。只听他向着身边的小二喊道:“喂,小二,给我来碗细面!”说话音腔也比较粗犷,看来是个豪爽大气之人;而从身上的着装来看,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人,但家境应该还算凑合的。

旁处的小二叫道:“好嘞,细面一碗!”不一会儿,小二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细面来到小伙子面前,还有礼地说了句“客官请慢用”。

小二走后,只见小伙子吃面的速度真是神速,三翻两下就把一大碗面弄干净了。唐战虽然吃完了包子,却在一旁看呆了。付完帐后,小伙子发xiàn

唐战正用异样的眼神在望着自己,于是他抬头叫道:“你干嘛老望着我?”

唐战说道:“没……没什么了……”

小伙子又说道:“看你这样子……哼哼,长得真够怪的!”

唐战听他这样说自己,便不好气地问道:“你才怪呢!你看你这是什么打扮,一身黑衣又是红色纶巾的,腰间还叉两把莫名其妙的刀。”

小伙子也来气道:“什么莫名其妙?这可是我的宝贝。再说了,你还说我,你自己身后不也背着一把枪嘛,你见过有谁走路时时刻刻背着枪的?”

两人说了个天翻地覆,突然间,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被彼此说的话逗乐了。小伙子笑着说道:“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战!”唐战笑道,“你呢?”

“我叫孙云,今年十七岁了。”小伙子也毫不保留地说道,看来这个叫孙云的小伙子做事说话都是大气豪爽。

唐战叫道:“这么巧,我今年也是十七岁!”

“是呀,真的好巧!”孙云说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唐战回答道:“我家在前方的大山里,那你呢?”

孙云也回答道:“我就住在汴梁的‘来运镖局’里,我义父孙尚荣是镖局的总镖头,我是那儿的少主,不过……我们镖局马上就要搬迁了,就在明天下午,我们要北上到大都了。”原来孙云是汴梁城“来运镖局”的少主,怪不得身着这么品味。

唐战惊道:“你是‘来运镖局’的少主?等一下,你刚才说总镖头是你的义父,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孙云此时面带忧伤地说道:“不知dào

……义父说我被我的亲生父亲遗弃了,我亲生父亲把我交给了我义父。虽然我的亲生父亲确实有些过分,不过我真的很想见到我的亲生父亲。事后我不断向义父询问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可义父就是不肯告sù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长大后,现在就剩下我和我义父义母相依为命了……”

唐战听完后,也悲伤地说道:“你真好,虽然父亲不知下落,但应该还活着……可我的父亲却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我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唐战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孙云听了,也是吃惊道:“你父亲……死了?”

唐战点了点头,好像把孙云当成了至交好友一样地倾诉道“嗯,我父亲曾是一个英雄,可……可却死在了蒙古人的刀下……”

孙云听完后,愤慨道:“哼,蒙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杀的无辜百姓还不够多吗?唐兄弟,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朋友。大都是蒙古人的政治中心,等我到了那,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谢谢你,孙兄弟,你我以后就是朋友!”唐战也逐渐放开了,说道,“我现在和孙兄弟你境遇差不多,在大山里我是和我的叔叔住在一起。我父亲生前和我叔叔是金兰之交,我父亲死后,是叔叔把我一手带大的。”

孙云说道:“啊……你叔叔真是个好人!对了,你身后为什么老是背着这把红缨枪?”

唐战摸了摸背后的枪,轻声答道:“噢,你说这把红缨枪啊……我习武的时候经常用到,所以就每天带上它。”

“既然你整天都背着这把枪……”孙云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待会儿来一场对决如何?”

唐战一听到比武,全身立kè

兴奋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不过,……孙兄弟不知dào

怎么和我比武,难道是用那对弯刀吗?”

孙云答道:“没错!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弯刀,这叫做‘银月刀’,有两把,也就是一对。这种兵器是我要求铁匠师傅帮我特别打造的,世上可是唯一的一对!”

唐战笑了笑,起身说道:“拿走吧!我们去找一块人少的空地,好好比试一番!”

“嗯!”孙云也答yīng

道。于是,二人转身向着西边走去……

这虽说是一个小街市,可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长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丘陵,行到之处可谓是络绎不绝……等一下,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到匆匆的马蹄声,不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三十个手持大刀、身形壮硕的彪形大汉骑着马飞驰过来。看他们的身着打扮,他们竟是——强盗。

“不好,强盗来了!”街上传来了喊叫声,只见慌乱的人群不断地朝这边涌来;不过多时,强盗的人马也涌了过来。这一幕让唐战和孙云看见了,不过二人此时却是感到惊讶,看来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来到街道正中央,强盗们停下了马匹,纷纷跳下马来。中间一个身着鹿皮,看似强盗头子的人喊道:“街坊邻居们听着,每个月交保护费的时间到了,请大家每家每户交予两钱银子给我们‘马头帮’,我们‘马头帮’必会保大家平安……”

唐战和孙云两人站在离强盗比较远的地方,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于是,唐战向身旁的一个老头问道:“大爷,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老头回头一看,是一个小伙子,于是解释道:“看你这小伙子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知dào

。这里虽是汴梁的郊区,却离汴梁很远,郊区这里多是山路,现在这年头又是兵荒马乱的,所以汴梁的官差从来就不理会这里……结果慢慢地,这里滋生出的一些强盗土匪,经常欺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他们还自诩为‘马头帮’,每个月定时向我们索要‘保护费’,我们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呀……”说着,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战有礼貌地回道:“谢谢大爷!”于是唐战把事情给孙云叙述了一遍……

孙云听了,兴奋道:“嘿嘿,正好,不如就拿这些匪帮子们活动活动拳脚!”

唐战听了,大吃一惊道:“你疯了,他们几十号人,你应付得了吗?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

“没错呀,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做,打打强盗也不是什么坏事……”孙云自信满满地说道,“来吧,唐兄弟,这帮强盗我们一人对付一半!”

听到孙云说话不打草稿,唐战担心地说道:“太荒唐了,我从没听说过有人主动向强盗找茬……”

孙云拍了拍唐战的肩膀说道:“唐兄弟,我们俩不是朋友吗?是好的朋友就应该互相关心、肝胆相照!”

唐战听了,仍是阻止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担心你的安危。就算你武功真的很厉害,面对这么多强盗,还是太冒险了……”

孙云知dào

唐战也是为了自己好,可还是先低头叹了一声,然后对唐战说道:“哎,我说唐兄弟,你说话做事怎么都这么猥琐小心,像个女人一样。你要学学我,做什么事都自信大方一点、豪爽一点,起码让别人知dào

你是个男人。要像你一样,将来娶老婆,肯定会被老婆欺负!”

“我……会被老婆欺负……”唐战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趁唐战这会儿不注意,孙云叫道:“那我先去了!”于是便很快溜走了。

“喂,喂……”当唐战回过神时,发xiàn

已经叫不住他了,于是自己也跟了过去。哎,没办法,谁叫他们是性格相反的朋友呢?

强盗们个个提着刀,正大摇大摆地向着人群中央走来。突然,强盗头子看见一个黑衣少年正站在街中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孙云。不一会儿,唐战也从后面慢慢跟了上来。

但强盗头子却不舒服了,只听他大声叱道:“哪儿来的小鬼头,敢挡你爷爷的路,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孙云连正眼都没看,轻声笑道:“爷爷?哼,我爷爷早埋在土里了。你竟敢自称是我爷爷,是不是想亲自到黄泉去陪他老人家?”

唐战站在孙云身后听到他如此彪悍的话语,心中更是一颤……

“你……”强盗头子顿时哑口无言,但也气得火冒三丈,只听他大发雷霆道,“我平生还从没哪个小鬼头敢如此对我,来人,给我拿下!”

于是,他身后一时间蹿出五个手拿大刀的强盗,同时向孙云挥刀而来。只见孙云很平静地一脸表情……突然间,他两手一起,腰间的两把银月刀“嗖——”地拔出。银月刀在孙云手上转了两转之后,孙云一脚腾空而起,然后一个翻身施展起轻功。紧接着,他的两膝狠狠地踢向了最前面的两个强盗的头部。强盗遭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膝击,瞬间昏倒在地。还没完,孙云仍在空中,见又奔上两名强盗,他沉着应对、两臂张开,左右银月刀齐挥而下,扣住了两名强盗的大刀。突然,孙云“呀”地一用力,左右大刀受到孙云银月刀力的作用,刀背狠狠拍在了两名强盗的脸上,强盗被打得往另一侧倾斜,两人的头正好碰个正着,也都撞昏了过去。最后一个强盗见了,有些害pà

起来,向前的脚步也变慢了许多。但孙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脚刚一着地,便又飞身而起。迅影的身法很快跃到了强盗的后面,紧接着,孙云用右脚的脚后跟狠狠踢在了强盗的后脑勺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最后冲上来的强盗也倒地了。

整套动作很干脆,没有过多的手法,而且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孙云便将五个强盗全打昏了。

强盗头子有些吃惊,但还是稍作镇定,毕竟自己身后还有很多人。

孙云落地后,嘲笑道:“怎么样,要我亲自送你到我爷爷那去吗?”

强盗头子愤nù

道:“好小子,跟我一起上!”

于是,身后的几十名强盗也挥起了刀斧,准bèi

齐拥而上,将孙云大卸八块。孙云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又转起手中的银月刀。众强盗“杀——”地冲了上来,只见孙云立马腾起,两刀向前,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起来,龙卷风似的向前冲击而去,迅猛的招式凌厉而出,孙云旋转的整个身子冲进了人堆里,不时地听到兵器碰撞的“叮——铛”声,不过一会儿,许多强盗手上的兵器纷纷落地,有的甚至整个人都被冲倒在地。

而在唐战这边,也有些许个强盗向他威胁过来。唐战此时早已是提着自己的红缨枪了,他虽然有些害pà

,但要真zhèng

打起来,他还比较应手。只见众强盗冲上来时,唐战迅速提枪向众人脚下点去。“唐家霸王枪”的招式除了迅猛之外,就是“准”。只见唐战所点之处,尽是强盗们的脚,而且点点着力。强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点”弄得脚痛难忍,个个停下脚步,“啊”地叫出声来。没完,唐战提枪一转,又狠力向强盗们的腰和膝部劈去。红缨枪的枪杆打在强盗们的身上,甚至可以听见清脆的响声,可见用枪力道之足。强盗一个个被劈倒在地,唐战的枪法干脆利落、招招有力,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再看孙云这边,他所占的位置正好与唐战形成包夹之势。于是,孙云跳上旁边的一个屋檐,然后俯冲而下,两把银月刀齐挥,只觉两道气流横空而出、直冲而下,其威力与气势将强盗们逼得一步步后退。这招“双星连斩”一招接一招,内力一层接一层,孙云不断地挥动着银月刀,只见周围的瓦砾都有少许被劈碎。

而孙云对面的唐战也飞身横冲而来,只见他两手握枪并不断划十,在空中划出了些许弧线。“唰——唰”几下,强dà

的气流和内力冲了过去,使对手无法逃避其攻击范围,这便是“唐家霸王枪”的“十字连刃”。此招既出,与孙云的“双星连斩”合夹而击之,只觉摩擦四起、内力乱冲,地上甚至出现了少许的沟痕。再看中间的几十号强盗,个个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脸上和手上布有血纹,手上的兵器也早已丢弃,纷纷逃逸开来。

而孙云和唐战并未追去,只是相视一笑。随即,孙云又快步而去,抓住了欲要逃走的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此时早已是丢了魂似的,脸色苍白,只见他跪身哭道:“两位英雄好汉,好汉英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求两位少侠饶小人一命……”

孙云拽着他的衣衫,瞪眼说道:“饶你可以,不过你得告sù

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做强盗的。”

强盗头子急忙说道:“我……我们本是十几年前郭子兴手下的红巾军,后来郭子兴死后,朱元璋统领了部队。就在前段时间与张士诚部队的一场大战中,我们几十人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还漂泊到汴梁。后来我们在汴梁也没有谋生的技能,便只有……在郊外做强盗了……”

“此话当真?”孙云厉声问道。

“绝对当真!绝对当真!”强盗头子连忙点头答道。

孙云听后,慢慢松开了手,喃喃道:“现在这世道……真是要弄得民不聊生……”

唐战在一旁听了,也说道:“一定要早日将蒙古人赶出中原,中原才能太平!”

孙云思索了一会儿,便对着强盗头子说道:“你给我听好了,限你在今日之内,把原来剥削老百姓的钱财全部还给他们,否则我要你好kàn

!还有,还完之后,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做人,听到了吗?”最后这一句还异常的响亮。

强盗头子连声谢道:“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孙云摆手说道:“你走吧!”

“谢少侠!”于是,强盗头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周围的百姓刚想上去向这两位少侠道谢,谁知唐战和孙云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孰与美酒相并论,唯有夕阳映苍穹。现已是夕阳之时,通红的光芒预示着大地上即将一片宁静……这是一个荒草丛生的斜坡,突然从坡后飞来两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少年手提红缨枪,威风八面、气宇轩昂;另一少年则手持银月刀,腾空而起、变化多端——他们正是唐战和孙云。今天下午,孙云深入他们强盗的老巢,清点完了剥削的钱财并交还后,便来这小坡上与唐战一决高下……

这是一场兄弟间的比武。唐战出招较之开始,从容大方、挥招自然,横空一劈,随着一声鬼泣般的声音——“亘古绝音枪法”自枪头而出。而孙云这边一边抵挡着唐战的每一击,一边试找唐战的破绽,使出异样招数,也弄得双方大战两百回合,始终僵持不下……

打着打着,他们从比武变成了好玩,没过多久就打累了……比武结束了,二人脸上都映出了纯真的笑容。至于那场比武谁输谁赢,已经不重yào

了……

“噢——”孙云从坡上直滑而下。

“噢——”唐战也跟着从坡上直滑而下。随即他们两人四肢张开地躺在坡底,很悠闲地睡在了草地上;刚才的那两声“噢”也在山谷中回荡,那无比舒畅的发自肺腑的喊叫声久久徜徉在他们心底……双方互相笑着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呵呵”地坐了起来。

孙云先说道:“怎么样,唐兄弟,行侠仗义很快了吧?”

唐战也笑着答道:“我也是头一回这么感觉,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快乐,我以后也要像我父亲和叔叔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我也一样!”孙云又说道,“这样吧,唐兄弟,我们今天久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唐战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

于是,二人起身,走到一个比较宽阔的草地,然后双双跪下,仰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孙云大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从此我孙云和唐战就是拜把兄弟!”这豪放有劲、坚定不移的声音一直在山谷里回荡,好似声音真的传到了天际。

尔后,二人又互相对望,肩对着肩说道:“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吧!”说完后,两人又“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稚嫩纯洁,却又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拜完兄弟后,二人又重新坐回到斜坡上。孙云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似的东西,随后说道:“唐兄弟,这是我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的龙纹玉佩,听我义父说这是我亲生父亲挂在我身上的。只不过这龙纹玉佩一开始就是碎成两端的,平时带着也不方便,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变成两半。而今天你我二人已是兄弟,这玉佩的另一半就送给你了!”

唐战见状,吞吐道:“这……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怎么好收下?”

孙云甩手说道:“哎,别这么说嘛!你我现已是拜把兄弟,这玉佩就当是结拜的信物;再者,明天我就要北上去大都了,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又见面了,再拿出这玉佩,欣想便是重逢的见证吧!”

唐战听了低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

孙云笑了笑,随后二人起了身,准bèi

归家……“轰隆隆——”,天上忽然传来阵阵闷雷声,看来晚上要下大暴雨了……

虽然即将分别,但唐战和孙云二人一路上还是有说有笑。唐战不好意思地说道:“孙兄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孙云坦率地答道:“什么问题?说吧!”

“那个……那个……”唐战忸怩道,“你上午说过的,我将来真的……会被老婆欺负吗?”

孙云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啊,就这个?这就看你的造化喽……我哪知dào

你将来会娶什么样的老婆?”

“是啊……呵呵……”唐战苦笑道。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看来是要分别了。

孙云先抱拳道:“那么唐兄弟,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唐战也回礼道。

说完,两人分道而行。这一分别,兄弟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第十三章 真相大白

等唐战回到家,已经天黑了……

一路上,唐战一直望着白天孙云给他的那一半龙纹玉佩,心中有说不尽的感慨:“结果,连到他家去坐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孙兄弟答yīng

过我,等他到了大都,会帮我找出杀害我父亲以及灭了我唐门世家的凶手。可是……天下如此之大,何时才能找到?哎,大都离汴梁那么远,孙兄弟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难见到了……”

终于走到了熟悉的家门口,,只见唐骁风正在门外烧水。看见唐战回来了,唐骁风起身说道:“战儿,你回来了。”

“是的,叔叔!对了,骁风叔叔,我今天真是遇到了好有意思的事情,还交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唐战高兴地说道。

“噢?”唐骁风满带微笑地问道,“不妨说来听听?”

于是,唐战把今天白天的经lì

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唐骁风……

“咯铛——”唐骁风听完后,脸色骤变,神情呆滞,手中的柴掉在了柴堆上。

唐战发xiàn

了不对劲,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骁风叔叔?”

唐骁风踉跄了几步,双手抓住唐战的两肩,满脸严肃地问道:“这是真的吗,战儿?你真的在那群强盗面前施展了‘唐家霸王枪’?你真的跟你朋友说你的父亲是被蒙古人杀死的?这是真——的——吗?”唐骁风语调也愈加强烈。

唐战见到唐骁风如此紧张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害pà

起来,哆嗦地问道:“是……是呀,到……到底怎么了?”

唐骁风渐渐松开了双手,慢慢直起身子,但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呆滞,而且还略带惊慌。他的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最后慢慢摇了起来……他的手先是攒成拳头,然后又松开,接着又攒成拳头,又松开……他的两唇开始发颤,只听他喃喃道:“十七年了,唐家后人终免不了这样一场遭遇吗……”

唐战又是害pà

,又是不解地问道:“骁风叔叔,你告sù

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骁风又摇了摇头,随后冷冷地对唐战说道:“战儿,你在门外等着……”

“是……是……”唐战又轻声问道,“叔叔……我在门外等着……干嘛?”

唐骁风想了想,转身说道:“我回屋准bèi

一会儿,待会儿……待会儿叔叔带你去一个地方……”声音是那么的脆弱,还略带着憔悴,看来是要决定做某事了。

于是,唐战也不敢多做声,便只好乖乖地在门外等候……

过不了多时,只见唐骁风换了一件蓑衣出来,而且手上还提着唐门世家的传家宝——梨花枪,枪头上还有少许的殷红。

随后,唐骁风慢慢往家的另一方向走去,并对着身后的唐战轻声说道:“战儿,你随我来。”

唐战仍旧不解地问道:“去……去哪儿?”

唐骁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吐出字语:“去——你爹的坟。”

刹那间,唐战睁大了眼睛,整个人站在那怔住了:“爹——爹的坟?”

“没错!你——战儿,跟我来吧!”随即,唐骁风又慢慢的往下走去……

唐战有些懵了,这十七年来虽然听唐骁风说过,却从来都没见过父亲的坟。真的,他做梦都想在他父亲的坟前磕几个头……如今这个愿望快实现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听到唐骁风如此阴冷的话语,内心激动之余不免有些害pà

。于是,唐战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嘀——嗒——嘀嘀嘀嘀——嗒嗒嗒”,天空逐渐开始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干枯的树叶上,传来了清脆的“嘀嗒”声。可惜现在已是黑夜,抬头仰望也无法看清雨水的形状,只能听见雨水打在某些地方的声音……渐渐的,可以听见阵阵的闷雷声了,漆黑的天空中不时亮白了几下,给寒冷凄清的黑夜带来了短暂而心寒的“光明”,整个森林正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这是一个郊野地带,唐战跟着唐骁风来到了一个山脚下。这山脚下是荒芜草地,比起周围那些红花绿树,小草们显然是一片稀疏凄凉、破败不堪。但每年这地方总能多些草,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小草仍凭着坚强的毅志,顽强地生长——这里跟十七年前没有两样。

继xù

往前走,有一个石碑立在一块黄土上。石碑上只写了“唐天辉之墓”五个字,没有任何的附加语。而且整个石碑上积满了灰土,而且周围都是杂草,看来是很长时间没有清理了……

雨渐渐下得密集了……

唐战随唐骁风慢慢走到了石碑前,看见父亲的名字,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受……

许久,唐骁风伫立在碑前,用深情的眼神望着碑上的文字。随后,他整个身体向下,两膝跪在了被雨水浸湿的黄土上,满含悲腔地说道:“天辉兄,我带战儿来看你了。”

唐战见到唐骁风跪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爹,孩儿来见你了,孩儿——不孝……”一边说,泪水一边夺眶而出,虽然下雨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从唐战的哭腔来听就知dào



唐战继xù

说道:“爹,孩儿立誓要替你报仇,替天下百姓报仇,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爹,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唐骁风先是看了一眼唐战,然后目光又转向石碑。他好像想说什么,却似乎说不出口……冰冷的雨水打在了石碑上,慢慢冲刷着多年附在上面的尘土;雨水打在唐骁风的脸颊上,让唐骁风的心里犹豫不决……终于,他慢慢吐出了字语:“战儿,你知dào

叔叔带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唐战抹去了一下眼泪答道:“战儿不知,战儿只觉得能够看到爹的坟就已经很开心了……”

唐骁风低头说道:“那么今天……我就告sù

你一个尘封了十七年的秘密吧……”

“什么秘密?”唐战不解地问道。

唐骁风慢慢说道:“其实你父亲……不是被蒙古人杀害的……”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哽咽了。

唐战听了,顿时站起身,呈现出惊讶而又呆滞的目光。于是,他颤抖地问道:“那……那我父亲是被谁……被谁杀害的?”

唐骁风先是心头一痛,“嗯”了一声。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无所知而又表情慌张的唐战,接着回头看向墓碑,随即又闭上了眼睛……良久,他的两唇挤出词句来:“……是我……”

“咔——”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天际出现了骤白,大雨愈来愈猛烈,正向着暴风雨过渡……

霹雳过后,唐战的心里似乎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简直不敢相信唐骁风现在所说的话,全身呆板地站着,眼神复杂。唐战缓缓应道:“什么……”唐战全身在颤抖。

唐骁风又说道:“我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就是我。”

唐战听了,一个劲地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叔叔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话语之间夹杂着颤抖与惊慌。

“我没有骗你!”唐骁风义正言辞道,“是我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唐战顿时泪流满面,只听他哭道:“不可能……叔叔你这么好的人,为……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亲?”

唐骁风睁眼望了望唐战,然后又闭眼说道:“为了……天下!”

“天……下?”唐战很是不理解,便哭着问道,“‘为了天下’……是什么意思……”

唐骁风也含着泪说道:“我和你父亲唐天辉从小就是好兄弟。十七年前,你父亲唐天辉和你母亲王雨萍相爱,并生下了你。可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后就患重病而死,于是你的父亲就整天带着你奔波……可是,就在你满月那天,你父亲……却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你父亲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投靠了蒙古人,为蒙古鞑子卖命。更……残忍的是,你父亲还亲自带领兵马,灭了唐门世家。于是一夜之间,你父亲便成了江湖上的败类,成了历史的罪人。直到……两个月后,我以兄弟的名义约他到这里比武,告sù

了他一切缘由后,便将他……我没有办法,为了天下的百姓免受蒙古人的践踏,为了帮师门报仇雪恨,我只能选择这么做,只能选择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杀死你的父亲……之后,我答yīng

了你父亲,把你抚养长大,教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说着,唐骁风自己也有些抽泣了。

此时,唐战早已是两眼紧闭、咬紧牙关、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停地在自问这句话。

唐骁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现在唐家霸王枪已公开于世,你又已经长大并懂事了,所以我才把真相告sù

你……”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唐战先是抱头痛哭道,然后反方向飞奔而去。

“战儿——”唐骁风在身后叫喊,唐战却没有停住脚步……

天空雷声滚滚、大雨倾盆,天公好似要把一切的怨愤全部发泄出来。这一晚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连满是树丛的山林里都出现了积水。暴风雨肆虐着人间,不知是洗净了人间的黑暗还是给人间带来了黑暗;打水冲刷着脊土,也不只是滋润干涸的土地还是毁灭地上的生灵……

“嗒——嗒——嗒——嗒——”唐战不停地在跑……

一口气跑到家里,然后又跑到山下……脚底下传来踩在积水上“嗒——嗒”的声音的同时,暴风雨嘈杂之中,也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和喘气声……

“啊——”下山的途中,唐战不慎滑了一跤。整个人直接从坡上滚下了坡下,随后倒在坡下的淤泥中,没有再起来跑动了。

坡下的淤泥迸起,并溅了唐战一身。唐战顶着猛烈的大雨,缓缓从泥堆里爬起来,他的全身包括脸部都被大量的黑泥覆盖了。

唐战两手向后垂下,正面仰对苍天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唐家后人?谁能告sù

我,这是为——什——么……”唐战的声音非常大,但他的声音很快被这猛烈的暴风雨所淹没。反正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尽情地大喊、尽情地发泄,倾诉着命运的不公。

于是他又说道:“十七年啊,十七年啊,十七年啊——十七年我难道都是生活在谎言和痛苦中吗?所有的一切都在骗我,叔叔也骗我,外人都用迥异的目光看待我……上天啊,你能告sù

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说完,他又跪在了淤泥上,身体向下躬去,最后将头磕在了淤泥上。他不停地在抽泣,显然他已无劲向着无情的苍天发怒,只得默默在心里倾诉不公的命运……

雨渐渐小了,最后停止了。但最重yào

的是,现在仍是黑夜,唐战——这是他第一次见着暴风雨后没有阳光……

唐战在泥中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才起来,只见他满是淤泥的面孔下,藏着一副呆滞落魄的神情。他缓缓向前走,走到一个小山坡下,然后转身慢慢坐下,坐在湿湿的坡上。接着他全身渐渐放松下来,背部贴着坡面、双手摊开地靠了下来。他就这样躺着,跟他今天下午在郊坡上与孙云躺着时的姿势一样,只不过神情与心情跟那时已是完全相反……

当然,唐战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到自己这个姿势跟下午与孙云结拜兄弟时实在是像极了,于是便想到了白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就在几个时辰以前,唐战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满脸笑容,并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他还想到了他与孙云结拜兄弟时,那豪情壮志并且一生都难忘的话语:“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可是现在,自己的理想又是什么呢?

唐战闭着眼,此时心里是乱成一团:“我原来的理想是想成为一个和父亲一样的英雄,胸怀天下,并未父亲报仇。可是真相摊开后,我父亲并不是英雄,相反还是人人恶之的蒙古人的走狗,难道我也要成为那种人吗?杀害我父亲的竟然是叔叔,难道我也要亲手杀了一个为了天下苍生而除杀奸贼并养育了我十七年的恩人吗?我到底该……”

唐战缓缓坐了起来。他从腰间的口袋拿出了下午孙云给他的那半块龙纹玉佩,放在眼前,然后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它。唐战全身都被泥土给“冲洗”脏了,在他眼里唯独这块龙纹玉佩还那么的明亮,似乎是漆黑夜空中一颗闪耀的星星。此时他愁绪万分,只听他对着玉佩问道:“孙兄弟,你是一个豪爽之人,面对任何事情都比我要乐观,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唐战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样自慰的方式没有任何效果,甚至有些自嘲,但他自己的心就是放不下。他现在很孤单,想有一个人能帮他缓解这份痛苦,希望有人能带给他安慰与快乐,至少不会让他每天愁眉苦脸的……可如今他知dào

了这个真相,怎能不痛苦忧愁?换做是其他人,其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唐战将玉佩放回了口袋,心里不再想那些繁杂琐事。他重新靠在湿冷的泥坡上,双手自然放松,整个人如同地毯一般地摊在地上,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他困了,折腾了一晚上,他欲要睡去了。

雨虽停了,但积水仍旧不停地向下流。唐战的背靠在坡面上,任凭冰凉的雨水渗进他的衣服,渗进他的肉体,渗进他的心里——反正他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就这样,唐战在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夜晚睡下了……

“战儿,醒醒!”唐战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谁……谁在叫我?”唐战微闭着眼睛,忽觉前面有一道亮光,口中默默道。

“战儿,醒醒!”女子依旧叫道。

“这是哪儿,你是谁?”唐战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光亮处站着一个女子,样子模糊,看不清面容。

“战儿,你醒了,让为娘好好kàn

看你……”听这女子的口气,好像是唐战的母亲。

“娘……娘,真的是你!”唐战无意识地突然叫喊道。

“战儿,都长这么大了……”前面的女子果然就是唐战的母亲王雨萍。

“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娘……”唐战不明不白地说道。

“没关系,只要儿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娘就放心了……”王雨萍轻声道。

“娘,爹他……”唐战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王雨萍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战儿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哦……”她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

“娘……”唐战听了王雨萍的话,内心感慨万千,似乎还要说什么,突然前面的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得唐战睁不开眼睛,“娘!娘——”唐战竭尽全力大叫道……

“啊——”唐战突然睁开眼睛从坡上起来。“是梦吗……”唐战摸了摸后脑勺。

唐战起来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似乎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却又具体想不起来到底说了些什么……唐战微打了一个哈欠,用地上的积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然后拖着肮脏的身子准bèi

归家……

“昨天的事情……梦见了娘是吗?”唐战自言自语道,“娘好像是让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没错,我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点私情而一蹶不振,这不是真zhèng

的我。对,我要振作起来,谢谢你,娘……”唐战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喜悦。

看来唐战是想通了,他抛开了一切忧愁与痛苦,重新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目标……

“叔叔,我回来了!”唐战回到家门口,推开门喊道,“骁风叔叔,我回来了!”

可是家里没有人,看来唐骁风是出去了。

“奇怪,骁风叔叔不在家……”唐战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的事?可是……嗯,这是什么?”

唐战突然发xiàn

石桌上那把梨花枪压着好些信件,心感好奇,于是便走上前去,将信读来一二:

“战儿,我走了。我因为某些原因,要去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去做些事情。你也不用去找我,因为从现在开始,你要自己独立地去生活了。我这次写信的目的,是要你不要忘了自己心中的志愿。这把梨花枪枪头上的殷红,是十七年前你父亲留下来的血迹,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擦去,你就用那把梨花枪——唐门世家的遗物,去杀那些残害唐门世家以及天下百姓的蒙古鞑子。当然你也不能蛮干,所以我在信旁放了几封推荐信,你拿着这些信往东北走,试图找到吴王朱元璋。朱元璋小时曾被我唐门世家救过,立誓要有一天报恩;而朱元璋如今正筹划着北伐策略,准bèi

进攻山东,你只要找到他,他必会报恩与你,你到时就能随他一起去打仗。朱元璋心怀天下,百姓无不爱戴,你随了他,一定能将蒙古人赶出中原。还有,你出门在外,最好把那把梨花枪遮掩好,不到关键时刻不能量在世人面前。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当别人知dào

你是唐家后人并问你父亲是谁时,你必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唐骁风是你的父亲,这点切记。最后,愿你能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胸怀天下、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唐骁风的信让唐战此时眼眶有些湿润了,他包好信后,便提着梨花枪和一些衣服向山下走去……

他走到了一个河边,便脱下沾满黑泥的衣服,整个人跳进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他和他叔叔平时都是在这条河里洗澡,可能他不会想到,这时他最后一次在这里洗澡……

洗完澡后,唐战换了一件干净的棕色布衣,这件布衣是他叔叔在城里为他买的。换上新衣服后,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多了。事毕,唐战又用很大一块棕色的麻布将梨花枪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然后用绳子系住,像平时一样将枪背在背上,接着慢慢向远方走去……

第十四章 窈窕侍女

话说孙云那日在郊区与唐战分别后,便回家做着搬迁大都的准bèi

……

孙云的家就是汴梁城的“来运镖局”。说到汴梁城,这里虽还是蒙古人管辖的区域,但经济还算繁荣,并且整个汴梁城可以说是被几个经济势力所划分的,这其中最有名气的便属江湖上人人敬之的两大豪门世家——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除了中心的这两大家族以外,还有城东的“集兴区”、城西的赵氏赵府、城南的陆氏陆府以及城北的来运镖局。而如今,来运镖局因为某些原因和关系,整个的要北上迁往蒙元的首都大都。

孙云的家便是这城北的来运镖局,此地较城东的“集兴区”和城中而言,人数较之少许,毕竟城北之地大多是菜市场,而城东和城中则因商品较为繁华,所以人数也较之要多。但人少也可以算“放眼望去,络绎不绝”,由此可知城中其他地方那更是人往繁杂……

“好了,那块牌匾要拆下来了……”在门口,一个年仅五十、身体硬朗的老汉在外面指挥着一帮人把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拆下来——他便是来运镖局的总镖头孙尚荣。孙尚荣和他的妻子甄灵甄氏没有儿子,于是他们在十七年前收养了一个弃儿,给他取名叫孙云。就这样,孙氏夫妇像亲生儿子一般地把孙云养育了十七年,这十七年来,他们也没少吃苦。当然,孙云也顺理成章地将会成为孙尚荣的接班人,也就是来运镖局的总镖头,而现在,他还是来运镖局的少主。不过,孙云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大孝子,这十七年来,他不但经常关心照顾孙氏夫妇——也就是他的义父义母,而且当他知dào

十七年前把自己遗弃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时,他并没有怀恨在心,而是真心希望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的亲生父亲重逢。他的亲生父亲将他遗弃时,曾在他身上系了一块碎成两半的龙纹玉佩;而就在昨天,孙云又把其中的一半给了自己的结拜兄弟唐战。他坚信留在他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将来不但会是亲子重逢的见证,也是兄弟重逢的见证……

来运镖局内,一大伙人正在忙里忙外、忙进忙出,而孙尚荣更是在一旁忙碌地指挥着。这时,他身旁走来一个黑衣少年说道:“义父,你叫我装好的行李,我都在仓库门口整理好了,我们离出发的时间还有多久?”看来此人便是孙云。

孙尚荣回头说道:“噢,云儿,谢谢你……不过,我们还有一些琐事没处理完,要过些时辰,大部队恐怕要到申时才能出发。”

“噢……”孙云又问道,“义父,那我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孙尚荣答道:“没有了,云儿,今天上午真是辛苦你了!”

孙云又接着问道:“义母呢,义父?今天早上怎么没有看见她?”

孙尚荣说道:“噢,你义母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像是说要最后看一看汴梁城的一些大街小巷,毕竟她在这生活了三十年了……哎,我还不是一样,有哪一个人会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要不是朝廷官府让我们搬迁到大都,我还真想在这儿一直生活下去,这里留给我们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哎——”又是一声叹息,孙尚荣的口气和眼神里透出一丝哀伤。

孙云也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这里,这里有我的亲人朋友,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和地方……”

“云儿……”孙尚荣又对孙云说道:“我看你也去城里走走吧,毕竟这次北上,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回到这里来了……”

“好吧,义父……”孙云答道。

“还有……”孙尚荣又说道,“别走太远了,大部队过不久就会出发的……”

“我知dào

了,义父!”于是,孙云走出镖局,向着城中走去……

与城北相比,城中果然是热闹繁华许多,不但商品繁多,而且人流也是接踵而至。孙云走在满是行人的街道上,不停地向四周张望——这里有他经常买衣服的地方,记得每逢佳节,甄灵总要给他买一件好kàn

耐穿的衣服;还有小吃街,每当自己空闲的时候,孙云总会到这里品尝美味的小吃;还有南宫世家的大门口,每当有庆祝喜日时,孙云总会到这儿来看烟火……可是现在,孙云要离开这个留给他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了……

孙云走着走着,来到南宫世家的南宫府门口停住了。他抬头望了望大红的立柱以及端正大方的牌匾,听到里面热闹非凡的声音,心里无比的羡慕,不只是因为南宫世家的人尝享荣华富贵之乐,更重yào

的是孙云希望自己有众多的兄弟姐妹或是朋友。因为孙云从小是被他的义父收养,而他的义父孙尚荣又没有亲生儿子,所以说孙云小时候就是孤孤单单的;而由于镖局事务的繁忙,所以说孙云平时也没有多少时间去交朋友,只有在昨天刚与唐战结拜为兄弟而已。但他这一次离开汴梁,今生今世恐很难再重逢了。

孙云愣住了,他缓缓从腰间拿出那半块龙纹玉佩,用神情的眼神望着,心里有着欣喜又悲痛的感觉:他以后只可看玉佩,就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好兄弟,心里必会有半分欣喜;但心之所想,便是始终不得相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心里所藏更多的是半分的痛苦……

孙云渐渐收回玉佩……突然,他听到南宫府院内传来骂声……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自有主张的下人,给我滚!”是一个娇蛮的声音。

孙云站在台阶下的石狮子旁,从门外向门内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衣服的小姐般的人物,身旁站着两个绿衣丫鬟,正训斥着一个紫衣丫鬟。

紫衣丫鬟还没有说什么话,那小姐又说道:“怎么不说话,我南宫娇问你话,你一个下人不但不理我,还敢用这种厌恶我的眼神看我,你这下人也太自由专横了!”原来那名小姐一样的女子名叫南宫娇。

南宫世家的主子叫南宫魄,他有七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七个儿子分别是南宫成、南宫策、南宫准、南宫正、南宫寻、南宫俊和南宫傲,看来这南宫娇便是南宫魄唯一的女儿了。

南宫娇见那丫鬟依旧不说话,便叫左右侍女上前掌嘴。紫衣丫鬟见了,用两只手挡住了脸,然后摆开了那两名绿衣丫鬟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南宫娇见了,大声叱道:“你还敢反抗?看我不亲自教xùn

你!”说着,一手就向着紫衣丫鬟脸上掴了上去。

谁知,紫衣丫鬟这次并没有躲,只是用手迅速抓住了南宫娇的手,然后用力甩了回去。南宫娇被这一举动是彻底激怒了,看见那丫鬟如此坚定的眼神,心中更是气愤不已,于是她呵斥道:“好你个下人,你在我们南宫家做事,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绸罗玉缎,你应该感到荣幸。可你却好生放肆,自作主张,看来今天要好好教xùn

你一番才是。来人,给我打!”

说完,左右二人再次出手,将紫衣丫鬟一把推倒在地,甚至准bèi

用脚去踢她。而紫衣丫鬟忍着痛没有作声,并用坚定的眼神直视着南宫娇。

南宫娇见了,恶狠狠地说道:“还敢放肆?给我狠狠踢,狠狠踢!”

孙云在门口在也看不下去了,他不顾门口守卫的阻拦,冲进了府院里。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守卫的叫喊,孙云也置之不理。

“住手!”孙云跑过去后大叫道,摆开那两个绿衣丫鬟,用身体遮住紫衣丫鬟说道,“你们这帮人,以多欺少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你是谁?”南宫娇见了孙云,质问道。

“我是城北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孙云义正言辞地答道。

“噢,就是那个穷酸破落、最近还要搬迁的镖局啊!”南宫娇的话语蛮横无比,并且似目中无人。

“你——”孙云站起身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丫头,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来运镖局?”

“哼,我想说就要说!”南宫娇依旧用刻薄的语气说道,“你们来运镖局本来就是个人人淡之的破镖局,比起我们如此华贵的南宫府,你们是人比不过、财比不过,现在还要滚蛋到北方去了,哈哈!”

听到南宫娇如此调侃的话语,孙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因为此地是南宫家的地盘,所以孙云还是忍气吞声了下来。

南宫娇又接着说道:“现在我要问你了,你一区区镖局的少主竟然闯到我们南宫府来,究竟是何居心?”

孙云有些哑了口,毕竟自己是无正当理由地踏进人家的大院。孙云想了想,慢声说道:“我……我只是看见你们合伙欺负一个弱女子,只觉不公罢了!”

南宫娇听了,用轻蔑的口吻说道:“哟,还学会怜香惜玉啦!哼,在这充什么大侠?”

孙云听了,挺直身子说道:“随你怎么说好了,总之你做的就是不对!”

南宫娇听到自己被外人用训斥的话语教xùn

,便不好气地说道:“这是我南宫世家的地盘,她也是我的丫鬟,姑奶奶想怎么伺候她就怎么伺候她!”

南宫娇的话语真的是越来越蛮横,孙云便也厉声喝道:“你身为南宫世家的小姐,就应该懂礼仪、懂修养、以善待人,像你这种心态,不但没人会要你,你自己还给你们南宫家丢尽了颜面……”

“来人,把这疯子给我轰出去!”南宫娇平生第一次受到陌生人语言上如此的侮辱,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于是没等孙云说完,南宫娇便叫手下将孙云赶出南宫府。

“是!”门口侍卫双人齐出,欲挥拳打向孙云。

孙云的武功虽说不上登峰造极,但对付这两个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只见孙云身子向后微倾,左右双手一手抓住一人的拳头,然后用力一扭。“啊——”两侍卫同时发出惨叫,两人活生生被孙云拧倒在地。

南宫娇见了,大声对孙云说道:“哼,你说你一外人不但硬闯我南宫府,还出手伤了我们的人,你这难道是君子大丈夫所为?”

孙云听后,仔细一想,自己是有点过了,于是放开手说道:“好,我不伤你们南宫家的人,不过你不许再欺负这位姑娘,否则,我跟你没完!”

“你——”南宫娇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心里很是不爽。但她现在不但说不过孙云,而且打不过孙云,就连自己的几个哥哥也都不在身边……于是,她想了想说道:“这丫鬟毕竟是我们南宫家的人,你想要救她,除非你拿钱来赎!”

“好,我赎她,你开价吧!”孙云毫不犹豫地说道,看来他是铁心要救这个紫衣丫鬟。紫衣姑娘在地上看了后,眼角渗出了泪水,眼神也由刚才的坚定变为柔情。

南宫娇说道:“二十两,不二价!”

“好,就二十两!”说完,孙云从腰包里掏出了二十两碎银,一把丢给了南宫娇。虽说二十两在常人眼里看来,算是非常昂贵了,但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这二十两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娇接过了银子,对孙云说道:“哼,算你识趣!不过以后你们二人不准再到南宫府来!”

孙云也回道:“哼,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南宫府了!”说完,孙云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紫衣姑娘,两人一齐走出了南宫府的大门……

走出了南宫府,孙云如同走出了地府一样,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再回头望着眼前的这个紫衣姑娘:她一身紫白相间绸衫,略加一件小白袍,,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灵气;她的面孔怡然,却也有些拘谨,略带几分羞涩之意;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灵动如水的眼睛和头上那一支碧绿的发簪,整个人不但窈窕无比,而且放眼望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小姐。

孙云心里暗道:“本以为能反抗南宫世家贵族的会是怎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没想到竟这样的羞涩;再者,她长得如此动人,怎会到南宫府里当丫鬟?哎,她恐怕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紫衣姑娘首先弯腰行礼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孙云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帮你赎身罢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姑娘羞涩道:“我……我叫杜鹃!”

孙云听了,又笑着道:“杜鹃?真好听的名字!”

紫衣姑娘听了,脸部有些微红。

孙云接着对她说道:“既然我把你从南宫府里赎了出来,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那么……对了,我的名字叫孙云,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噢,我要走了,那么就此分别了!”

杜鹃见身为少主的孙云竟把身为丫鬟的自己当成平辈的朋友看待,不觉有些感动,于是她又问道:“公子要……走了吗?”

孙云说道:“是呀!我本来是住在城北的来运镖局的,但现在全家要北上到大都去了,所以……这次一走,我恐怕很难再回来了……”说着说着,孙云的眼神略带了少许悲伤。

突然,杜鹃跪了下来——这让孙云大吃一惊,他还从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下跪。杜鹃哭道:“公子,请你带我一起走吧!”

孙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于是,杜鹃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公子你不知dào

,我的父亲杜常乐本是这汴梁城的盐官,可在我十岁那年,我父亲得了重病,而且一病不起。于是我爹在临死前将我卖到了南宫府当丫鬟,而这一做,便是七年之久……”

“你在南宫府做了七年了……”孙云默默哀叹,然后问道,“这么说来,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嗯……”杜鹃羞涩地点头答道,“我在南宫府的七年间,南宫府的人,尤其是南宫娇,从来没给我过好脸色看,还经常叫她那些丫鬟婆子们整我或是欺负我……”说到这里,杜鹃又小声地哭了起来。

孙云听后,心里不由一颤道:“这七年来,你不但没有了亲人,反之还受了那么多的苦……哎,上天为何如此地对人不公?”

杜鹃接着说道:“所以说请公子带我一块儿走吧!我虽然是自由了,却依旧是无依无靠……请公子带我走吧,我以后会……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的!”

孙云听了她的话语,自己差点也哭了出来。他想了一想,觉得杜鹃说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于是他心一软,说道:“那……好吧!”

杜鹃听了,鞠躬谢道:“公子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

孙云见后,心又软了,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你以后就不用在我面前行礼了,毕竟我不是一个太拘谨的人。对了,以后我就叫你鹃儿好了!”

杜鹃听了,心头一热,脸红着埋头说道:“好的……”

“不过……”孙云又接着说道,“这次北上到大都,那儿的环境跟着汴梁的环境相差甚多,你……能受得了吗?”

杜鹃说道:“我没事儿……不管公子去哪里,杜鹃都会陪在公子身边!”

孙云见状,笑着拉起杜鹃的手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快点回去吧,大部队下午就要出发了!”

杜鹃看见孙云主动拉起自己的小手,脸上又是一红,但眼神却也略带忧伤,要知dào

在南宫府,杜鹃还从来没受人尊敬过……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来运镖局。此时,孙云的义母甄灵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而放眼望去,门口也整整齐齐地停靠了许多马车,看来是要准bèi

出发了。

孙云拉着杜鹃的手,快步跑了过去。毕后,孙云对孙尚荣说道:“义父,我回来了。你看,我还带回了一个贴身丫鬟,她以后便可以在孩儿身边服侍孩儿。”

“噢,那就随你吧……”看来孙尚荣也没对这事儿太放在心上,只听他又道,“云儿,你快回房检查检查,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没有?”

“好的,义父!”孙云点头应道,然后与杜鹃一起回房了……

房间里,孙云和杜鹃一起整理着屋内的杂物。过了一会儿,孙云从腰间拿出了那半块龙纹玉佩,心里不断地产生了联想。

杜鹃见孙云如此情深地望着那块玉佩,便低声问道:“公子为何如此执目于这块玉佩,莫非在思念故人?”

孙云笑着说道:“这是我父亲……我亲生父亲给我留下的龙纹玉佩,听我义父说我父亲给我这块玉佩时,就是碎成两半的;而就在昨天,我还把这块玉佩中的一半赠送给了我那个叫‘唐战’的拜把兄弟。”

杜鹃依偎在一旁说道:“这么说来,这玉佩便是你们兄弟俩友情的见证。”

“是呀……”孙云又说道,“只可惜这一走,可能要与他永远的道别了……不过,我曾答yīng

过他一件事,说是要帮他查出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哼,等到了大都,我一定会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二人收拾完东西后,便走出了大门……

孙云见自己的义母满含深情地望着镖局,便问道:“义母还是对原来的镖局依依不舍吗?”

甄灵摸了摸孙云的头说道:“云儿,为娘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年,确实是不想离开这儿……不过这世道,人总不可能一成不变,住宿亦是如此。”

孙云见状,便安慰道:“义母,您别多想了……离开了家,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会孤独的……”

“哎,我知dào

……”甄灵长叹了一口气。

孙云没有再对义母说什么,扶她上车后,自己也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出发——”随着领头车夫的一声叫喊,车队开始缓缓向城北门口驶去……

孙云与杜鹃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杜鹃见孙云一直闷闷不乐的,便关心地问道:“公子为何一直忧闷,是舍不得离开这儿吗?”

孙云深情地望着杜鹃说道:“鹃儿,你本是汴梁人,可你现在要随我北上大都,漂泊异乡,我真不知我这样是否对得起你……”

杜鹃听了,埋头羞涩地答道:“小女子从此便是孤身一人,又少人怜爱;今公子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小女子只愿永远地服侍公子,无论公子到哪儿,小女子都会陪在公子身边。”

杜鹃说完后,孙云闭眼低声道:“鹃儿,你真好……”

杜鹃红脸暗道:“公子……”

此时,孙云又喃喃道:“如果蒙古人都能像鹃儿你一样有善心,那么天下百姓便可以不受战火之灾了……”

看着孙云满脸的忧愁,杜鹃也跟着惆怅起来……

马车队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孙云拉开窗帘子,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汴梁城:“再见了,我的故乡……”随后,孙云慢慢合上了帘子……

古道尘,昏鸦睡,夕阳总把城郭醉,两行相思泪……

第十五章 伶俐小妹

柳沙镇内……

据说那次朱翅派与苍鹰派比武,苍鹰派胜出并统领全镇后,镇上再没有怎么出现过治安问题。而打败朱翅派的首领朱启阳的苏佳,更是成为了一时的红人,那时这位绝代佳人在擂台上使出的华丽的剑法与刀法,想必还记忆犹新……

绿柳湖处,老瘸子家……

“这机关木人真是神奇,怎么打都打不烂。”老瘸子家门口,萧天正用机关木人练习着武功,苏佳闲来没事,也在一旁看着。

老瘸子见了,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从来不说一些好听的话。你要能把机关木人打烂了,老子把你剥了拿去还赌债!”

萧天笑了笑,说道:“师父,您说您一个木匠,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机关木人啊?”

老瘸子听了,收回了笑容,喃喃道:“这机关木人,是……老子现在只能引以为傲的了……”

“什么意思?”萧天呆头呆脑地问道。

苏佳在一旁看了,轻轻一笑。

老瘸子见了苏佳的反应,抬头问道:“你这丫头,笑什么?”

苏佳想了想,然后说道:“您老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有傲气吧,只可惜……因为那一次教xùn

,被人剜了膝盖,落得一身残疾……”

老瘸子乍一听,神情立kè

严肃起来,瞥了一眼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佳知dào

不小心接了老瘸子的底,可是见着萧天一脸茫然的样子,心想这迟早是要萧天知dào

的,于是便说道:“擅长机关术的‘妖鬼大师’,五台山玄清大师的门下弟子之一……”

老瘸子惊讶道:“你是谁,你怎么知dào

我的身份?”

苏佳镇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是你的同门弟子玄空大师前辈曾经告sù

我的……”

“你认识玄空大师……”老瘸子用惊讶的目光直盯着苏佳,他认为苏佳绝对不是一般人。

“师父,您……”萧天也在一旁惊讶道,毕竟这一年来,老瘸子还从没给自己讲过他的平生事迹,“这、这是真的吗?”

老瘸子闭着眼睛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叫苏佳的女子确实不简单,虽心有余悸,但总是感觉这个丫头有一种让人放心的感觉……于是,老瘸子慢慢说道:“是时候告sù

你了……为师的真实身份……”

萧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您到底是……”

老瘸子抬头仰天道:“为师无名无姓,不知出生,玄清大师的门下弟子之一,因通读鬼谷机关之术,世人号曰‘妖鬼大师’……为师年轻气盛时,因触犯过邪教,被人剜了膝盖,终身残疾……”说到这里,老瘸子眼神开始悲伤起来。

萧天听了,还是满身的疑惑:“那师父您为什么要……住在这柳沙镇?”

老瘸子接着说道:“自那之后,为师便隐退江湖,想过些安稳日子,于是便隐姓埋名,住在了这柳沙镇……可谁知这世道混乱,蒙元暴政,柳沙镇还来了个柳金权和朱启阳,弄得这柳沙镇永无宁日……所以,为师便用毕生所学,造了这机关木人,仅为防身所用,直到上次比武那日为你这个臭小子解围……自从你这臭小子拜我为师,想到身为萧家山庄弟子的你和我同样过着漂泊异乡的生活,我便将你当成是我的爱徒……”说到这里,老瘸子掩面而下。

萧天听了,更是泪流而下,只见他做出了惊人的举动——萧天跪身而下,挺身说道:“师父,徒儿这一年来让师父操了太多心,不懂师父的苦心……徒儿在这赔礼了!”说完,往地上敬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吧,臭小子,老子还不值得你这样做……”老瘸子抬起头,又恢复到往日的口气说道。

萧天磕完头后,慢慢站起身。苏佳见了,知dào

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妥,便赔礼道:“对不起,前辈,恕小女子无意冒犯……”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是该让这臭小子知dào

了……”老瘸子想了想,又对苏佳说道,“对不起,丫头,我和这臭小子有些话要讲,你能不能先回避下?”

苏佳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了……阿天,我就在桥对面等你,待会儿回去听说还有重yào

的事。”

“我知dào

了,我马上就过来。”萧天擦干眼泪说道。

于是,苏佳先行离开了……

老瘸子见苏佳走了,便对萧天说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不简单,摊上这么个神mì

的姑娘……话说回来,我听说你这臭小子成了苍鹰派的一员了是吗?”

萧天回答道:“是呀,怎么了?”

老瘸子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为师年轻气盛时,就是因为和邪教发生了不好的关系,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而今苍鹰派也是个‘黑派’,我希望你要好自为之,不要与那些不好的人发生什么关系……”

“我知dào

!”萧天说道,“但苏姑娘是我的朋友,我觉得苏姑娘是个好人,她之所以加入苍鹰派一定有她的原因。”

老瘸子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丫头确实不简单,但愿如此……不过不管怎样,臭小子你记住,男子汉大丈夫为人世上一定要做好人,不能和坏人同流合污。”

“嗯,徒儿记住了!”萧天义正言辞地答道……

离开老瘸子家后,萧天和苏佳正走在回春意楼的路上……

“哎呀,刚才在你师父家看你习武,看来你的武功好像还是没有什么长进。”苏佳想到了刚才在老瘸子家萧天习武的情形,便对萧天说道,“可能真如你所言,你确实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萧天想了想,问道:“是吗?不过苏姑娘……你这么年轻便有如此厉害的功夫,你练功时应该有秘诀吧?”

苏佳听了萧天的话,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对萧天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我练功的秘诀只有四个字——‘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萧天自言自语道。

苏佳点头道:“对呀,只要你一心想着你要去做的那件事,并想着去把它做好,就能够事半功倍,所以要心无杂念。”

“这样啊……”萧天低头喃喃道。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春意楼……

今天的春意楼格外的热闹,尤其是门外,张灯结彩的,好像是要迎接什么人回来似的。萧天见了,便向苏佳问道:“对了,今天一早就看到这里热热闹闹的,是不是有谁要举办什么喜事呀?”

苏佳说道:“我也不知dào

,干脆找人问问得了。”

于是,苏佳对着门口的一个侍卫问道:“请问一下,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是不是要庆祝什么?”

侍卫一见,是柳沙镇的大红人“苏佳”,便提起精神说道:“禀告苏姑娘,柳公子的妹妹今天回来了。柳公子本是叫人告sù

苏姑娘的,只是今天一早都没见到苏姑娘人,所以只好先张罗了。柳公子吩咐,叫苏姑娘和萧少侠今天中午在大厅参加宴会!”

“妹妹?”苏佳问道,“柳公子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侍卫答道:“苏姑娘不知dào

吗?她叫柳水碧。”

苏佳听完后说道:“我知dào

了,我们马上就到大厅去。”

“是!”侍卫答道。不过话说回来,自打苏佳成了红人后,苏佳不但受到众多人的夸奖和追捧,而且柳金权也答yīng

了苏佳,他的所有部下都可以听苏佳差遣。

毕后,萧天问道:“苏姑娘,什么事?”

苏佳说道:“柳公子的妹妹柳水碧回到柳沙镇了,柳公子要我们中午去大厅赴宴。”

沉默了好一会儿,萧天突发奇想道:“那个……苏姑娘,你说你我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又帮zhù

了我这么多,可我……却没怎么报答你,要不哪天我送你一个礼物?”

苏佳听了,笑着答道:“不用了,谢谢!我们两个不是朋友吗?是朋友,互相帮zhù

是正常的。”

萧天又说道:“可是‘互相帮zhù

’是互相,我还没有帮过你……这样吧,苏姑娘,你把你的刀借我看一眼。”

苏佳好奇地问道:“你要刀干什么?”

萧天伸手道:“哎,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苏佳犹豫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棕色布缎包着的木条板长宽的东西。缓缓打开布缎,里面便是那把神mì

漆黑的短刀。萧天接过刀,上下左右地望了一下,然后还给苏佳道:“这刀还真有些分量!还给你,苏姑娘!”

苏佳收回了刀,还是不解地问道:“我还是不懂,阿天你要看刀是做什么?”

萧天翘起食指说道:“这还是个秘密……不过,等你见了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噢,是吗?”平时心思缜密的苏佳听到萧天如此话语,也有些弄不清楚原委,于是她瞥了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神mì

兮兮的了?”

萧天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旁一个劲的傻笑。看见萧天的傻样,苏佳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到了中午,春意楼门口,众人开始张罗起来。唢呐骤响,鞭炮齐鸣,不问清楚还真以为是哪两家要成亲呢!

由于苏佳和萧天二人一直都住在春意楼,而柳金权的手下又任由苏佳差遣,所以他们也没干多少事情。

萧天在一旁对苏佳说道:“迎接一个妹妹居然要如此大的排场,不搞清楚还真以为是要成亲呢!”

苏佳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照这个排场来看,这个柳水碧不像是个一般人物啊……”

萧天又说道:“这么奢侈的排场,要换在我们萧家山庄,只为了迎接一个毫无作为的熟人,肯定要被师父骂的。”

苏佳转头问道:“这么说来你有经lì

?”

萧天抓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呀!四年前在萧家山庄,那时我大师兄萧博从武当论剑归来,我和我师弟萧齐、师妹雪翠为了迎接大师兄,在门口不知dào

弄了多少鞭炮彩带。结果那天鞭炮太猛了,彩带烧着了,把门口石狮子的一只耳朵给烧黑了。当时,我们三个就被师父抓取批评教xùn

了,还让我们在祖坛前跪了一个上午,膝盖都跪肿了……”

“呵呵,那是你该……”苏佳听了,不禁笑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回忆!”

“是呀……”萧天抬头望着天花板,深情地说道,“在被赶出萧家山庄前,我天天都和师弟妹、师兄们一起玩。虽然自己武功最差,但他们都是那么地爱我,尤其是师妹雪翠,真像我的亲生妹妹。哎,那种日子别提有多快乐了……”

“过去的日子是吗……”苏佳听完萧天的讲述,突然眼神变得深沉和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枯老的桌面。

萧天听到苏佳的叹声,回过头来望着苏佳,发xiàn

苏佳的眼神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悲凉,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苏姑娘,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没什么……”苏佳很快回过神来,右手捋了捋发鬓说道,“倒是有一点想法啦……噢,柳公子来了。”

在二人谈笑间,柳金权带着众侍卫来到了大厅,不过还没有看见任何女子,看来柳水碧还没有到。

柳金权仍旧是一身白衣,一把佩剑和一把折扇。只见他一进来便对着苏佳问道:“怎么样,苏姑娘,我的属下还算比较听话吧?”

苏佳和萧天见了,都立kè

站了起来。苏佳笑脸相迎道:“回柳公子,你的属下都还不错,我要他们干什么,他们都可以很快完成。”

柳金权见此,也笑着说道:“哎,苏姑娘不必如此不自在,手下若出了什么问题,尽管可以向我提议,我柳金权一定会帮苏姑娘你排忧解难的……”

“真的没什么,柳公子……”苏佳又说道,“不过,敢问柳公子,为何迎接你妹妹要弄如此大的排场?噢,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dào

柳公子的妹妹是何等人物,竟然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

柳金权解释道:“噢,苏姑娘来这儿没多久,所以有所不知,我和我妹妹柳水碧都是卢欢卢前辈的弟子。”

“卢欢?”苏佳假装问道。

“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卢前辈,不过……”柳金权接着说道,“这跟我妹妹的来历没有太大的关系啦。我妹妹柳水碧今年方才十六,机敏过人,这些年来我的手下们都非常喜欢与我那个聪明伶俐的妹妹在一起玩。这段时间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找她有事,所以出去了半年。而今她回来了,属下们是高兴地不得了,所以才弄大排场来迎接我妹妹。”

“原来是这样……”苏佳点头道。

“报——”门外侍卫进来喊道,“柳公子,水妹已经到了!”

“真的?”柳金权高兴地问道。

“是的,她人现在就在外面。”侍卫说道。

“水妹?”苏佳不解道。

柳金权解释道:“噢,‘水妹’这个称呼是大伙儿给她取的,这样叫既风趣又亲切。”说完,他快步走出门外。

苏佳疑惑道:“这么受欢迎?我倒要看看这个柳水碧究竟长得何等模样……”

于是,苏佳与萧天也走到了大厅的门口,远远望去……

三条街路口驶来一辆青色马车,从车内走出一个青色披风的女子。远望过去,她的面部清秀,神态脱俗,整个如同亭亭玉立的水仙,看来此人便是“水妹”柳水碧了。

苏佳在门口见了,喃喃道:“长得还不错嘛,不知dào

为人怎么样……”

柳金权亲自把柳水碧扶下了马车,柳水碧见了柳金权,笑着叫道:“怎么样,想我了吧,哥?”

柳金权点了点柳水碧的额头,笑道:“是是是,臭丫头,半年了,大伙儿都很想你!”

“嘻嘻……”柳水碧笑着收了收颔。

柳金权又问道:“对了,妹妹,这次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俩有什么要求或是任务吗?”

柳水碧答道:“这次师父是没有什么安排……不过,他老人家现在就在柳沙镇附近的一个小村里。”

“真的?”柳金权高兴地问道,“那为什么不把他老人家请到镇里来呢?我可是有点想他了……”

柳水碧说道:“师父说他想找个地方静心休养,过个几天再到镇上来。”

“这样啊……”柳金权又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想快点见到他老人家!”

“倒是哥这边有什么消息吗?”柳水碧又反过来问道。

“哥当然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sù

你……”柳金权说道,“前几天的擂台赛,我们苍鹰派彻底打败了死对头朱翅派,现在整个柳沙镇都归我们苍鹰派的人统治了。”

“真的啊?”柳水碧听了,大喜道,“哥,你真厉害!这样一来,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老对手来找我们茬了。”

柳金权笑道:“其实立下这次汗马功劳的人,并不是你哥我,而是一个新来的武功很厉害的姑娘。”

“姑娘?”柳水碧疑惑道。

“没错!”柳金权说道,“她叫苏佳,不但武艺超群,而且长得也非常漂亮。”

柳水碧又问道:“那这个苏姑娘说她是什么来历没有?”

“没有,她说不太方便告sù

我们,不过她不但剑使得好,刀法更是一绝,连朱启阳那个老家伙都吓了一跳,所以还不清楚她到底出自何门何派。”柳金权对着柳水碧的耳朵悄声说道,“但这苏姑娘简直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我的夫人,也就是你嫂子。”说着,还发出小小的笑声。

“哥,你不会又打人家坏主意了吧?”柳水碧也悄声问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不过……”柳金权又说道,“这事儿你可别跟任何人说……”

“知dào

了,知dào

了……”柳水碧向柳金权身边摆了摆手。

柳氏兄妹慢慢走到了春意楼门口,只听众侍卫齐声喊道:“欢迎水妹回来!”

“哎哟——”坐在桌旁喝茶的萧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杯也滚落在地。

“你怎么了,阿天?”苏佳在一旁问道。因为苏佳定力好,所以依然安然坐在椅子上。

萧天一边捡起地上的茶杯,一边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看着萧天的傻样,苏佳在一旁微笑地托着下巴。这时,柳氏兄妹走进了大厅,身旁还有跟萧天比武过的刘端和受了伤的王标。

苏佳和萧天见了,立即站起了身。柳金权用手对着苏佳,先对柳水碧说道:“妹,你看,这就是我刚才给你介shào

的苏姑娘!”

苏佳见到柳水碧,先行礼道:“柳姑娘好!”

“叫我水妹就行了!”柳水碧也笑道,“原来你就是哥哥提到的那个苏姑娘,现在近看,还真是有着倾国之容颜,真不敢想象如此漂亮的姐姐竟然能够打败朱启阳那个老家伙,要知dào

朱启阳的武功甚至可以和某些门派的首席弟子相提并论了!”

听到柳水碧的夸奖,苏佳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倒是听柳公子说,水妹聪明伶俐,机敏过人,现在看来,还真有两分像!”

柳水碧听了也笑了一笑。柳金权又用手伸向萧天说道:“这位是苏姑娘的朋友,名叫萧天。”

萧天低头鞠躬道:“柳姑娘好!”

刘端见了萧天,走过前去拍着萧天的肩膀说道:“嘿,萧兄弟,还记得我吗?”刘端的声音不但豪迈,手掌拍下去也比较有力,萧天还没准bèi

好,差点没站稳跌了下去。

萧天抚了抚肩膀说道:“你是那个‘劈刀腿’的刘兄弟……可是你原来不是朱启阳手下的人吗,你怎么会……”

刘端说道:“因为我在劝服朱翅派残党上做了比较大的贡献,所以柳公子才器重我,让我在城东当了一个小官。诺,推荐我的人,还是这位王标王兄弟呢!”

王标拖着绷带,对萧天笑道:“萧兄弟好!”

萧天见了,心里暗道:“喂,也不知dào

是谁前几天说要把我大卸八块的?现在我帮他出了气,教xùn

了那个大胖子,他这么快就变了一张脸,称呼从‘臭小子’变成‘萧兄弟’了……”

柳金权叫人又整理了桌上的东西,然后说道:“上好酒,你今天我妹妹从外地归来,大伙儿今天可以喝个痛快!”

“好!”厅内厅外都响起了阵阵的庆祝声。

于是,店内的员工纷纷搬来数坛好酒,还未揭盖,便能闻到阵阵醇香。

酒至桌上,萧天望着有些傻眼,便对苏佳说道:“糟了,苏姑娘,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酒。”

“什么,你没喝过酒?”苏佳说道,“无所谓了,凡事都有第一次。记得我第一次喝酒时,也有些怕,不过喝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我还是……”萧天仍心有余悸。

这话传到了刘端的耳边,只听他放开嗓子说道:“什么,萧兄弟,你没喝过酒啊?”

这一嚎出来,大家伙儿都知dào

了,弄得萧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大家伙儿并没有笑他,只听柳金权说道:“没关系嘛,萧兄弟,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你也顺便把这喝酒学会了。”说着,拿起一个碗丢给萧天。

“我……”萧天接过碗,有些无言以对。

刘端又插上一句道:“是呀,萧兄弟,你堂堂英雄少年,在比武台上那么有魄力,台下怎能不会喝酒呢?男子汉大丈夫虽不能像酒鬼那样嗜酒成性,但也决计不能不会喝酒!”说完,用力拍了拍萧天的背。

被这一拍,萧天挺直了身子道:“那……好吧,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说完,给自己的碗斟满了酒。

“好!”柳金权说道,“大家伙儿都把酒满上……”众人纷纷斟满了酒,举了起来。

柳金权又道:“为水妹的归来,干!”

“干!”众人一齐喝酒。苏佳一饮而尽,而萧天刚饮了一口,便感到胃里辣得难受。苏佳见了,对萧天说道:“阿天,我教你,你就当自己有无尽的痛苦和忧愁,想刺激一下身体,然后闭上眼睛,一口干了……”

萧天听了苏佳的话,然后望着碗中的酒,心里想着自己被赶出萧家时的痛苦;紧接着闭上眼睛,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都放下了碗,也包括萧天。此时萧天一口干了那么多,不但肚子里辣的难受,连头和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热了,他可以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向外散发出热气。

刘端见萧天喝完了酒,便问道:“怎么样,萧兄弟,第一次喝酒的滋味还好吧?”

萧天闭着眼,深呼吸道:“哎呀,一次喝那么多,真有些受不了……”

“哈哈哈哈!”厅内的众人这时都笑了起来。

刘端拍了拍萧天的肩膀说道:“没事儿,萧兄弟,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萧天揉着肚子叫道:“我不行了,要上楼去歇歇……”

苏佳见了,关心道:“阿天,你没事儿吧?”

萧天摆了摆手。柳金权说道:“哈哈,既然萧兄弟不胜酒量,那还是尽早上楼歇着才是。”

萧天行礼说道:“那萧某就先告退了,你们几个继xù

喝啊……”说完,揉着肚子慢慢上楼……

过了稍许,众人仍在喝酒。只听柳金权对着柳水碧说道:“妹呀,你这次从外地回来,我正好还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

柳水碧放下酒碗问道:“嗯,什么事啊,哥?”

柳金权接着说道:“就是比武赛几天前,我们手下的两名成员——冯瑞和彭笑泉本来上午是去收取保护费的,可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道里,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杀害。”

苏佳突然顿了一下,因为她很清楚,那两个罪恶的官差就是死在自己剑下的。

柳水碧听了,惊道:“噢,是吗?”

柳金权继xù

说道:“是的,他们都是一剑毙命,而且伤口很小,应该是一个武林高手。妹妹既然聪明机智,自然想请妹妹帮忙,查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柳水碧听了,站起来说道:“我知dào

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苏佳仍旧坐在一旁,眼睛直盯着碗中的酒,表情严肃,心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十六章 黑衣刺客

现在已是晚上……

白天的宴席没有给苏佳带来多大的影响,倒是柳氏兄妹最后的话语让苏佳有些担心。

房间里,苏佳打开了窗户,抬头深情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今天的天空依旧晴朗无云,月亮依旧明亮。

暗角轻帘心渐伤,感慨将何?唯有月光。

冷笛徘徊吹不尽,多少忧愁,梦绪思肠。

昔日落花飘然过,卷了泪水,换了情殇。

万念俱随尘风尽,烛光才燃,又照天窗。

苏佳又拿出腰间包裹里的那把竹笛,默默地吹了起来。笛声婉转低扬,畅欲音律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凄凉之感,仿佛是在含蓄地诉说着那份不堪回首的记忆。

苏佳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满夜的荧光透过窗户洒下来,照射在这位绝代佳人的身上,显出了一丝幽美与静僻。笛声伴着月光,不断地徜徉在人的心里,那样的感觉真不知是高兴还是痛苦……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苏佳立即停止了吹笛,短腔有力道:“谁?”

“是我,萧天。”只听见门外传来萧天的声音。

苏佳一听是萧天,便起身去开门。“吱——”,门开了。苏佳见了萧天,微笑着说道:“噢,是阿天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萧天说道:“苏姑娘的笛声真好听,我是特地来听苏姑娘吹笛的。”

“你的身体怎么样?”苏佳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萧天似乎没听明白。

“就是今天白天啊……”苏佳继xù

说道,“第一次喝完酒后,身体还好吗?”

“噢!”萧天恍然大悟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晕头脑胀的,不过现在好多了……”

“是吗?”苏佳接着道,“那你进来吧!”

于是,萧天便坐在一旁说道:“苏姑娘,你的笛声真的很好听,没想到苏姑娘你不但武功高强,音律也懂不少。”

苏佳慢慢转过头来,对着萧天说道:“阿天,你真的非常愿意听我吹笛吗?”

萧天笑着答道:“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晚上是专门来听苏姑娘吹笛的!”

这时,苏佳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凄婉,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她轻声地自言自语道:“他们也曾这么说过……”声音非常小,以至于只有苏佳一个人听得到。

“什么?”萧天自然没有听清楚,疑惑地问道。

“噢,没什么……”苏佳的眼神立马转变过来,和蔼地说道,“你既然想听,那我就吹给你听吧……”

于是,苏佳坐在床前,两眼微闭地吹起笛来……

笛声婉转低扬,似能抚平人的心灵。萧天在一旁听得入了神,闭着眼睛遐想起来。不过因为他也略懂音律,所以萧天也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凄凉之感,似乎是在倾诉着痛苦的往事。不过苏佳曾经告sù

过萧天,不要问及有关她的往事,所以萧天也没有多做声。不时地,萧天睁开了眼睛,发xiàn

苏佳那闭目神情、独笛执手的样子,脸不禁有些红了——那样子的苏佳,实在是太美了。

萧天已经陶醉在这个氛围当中了……突然,门外又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萧天和苏佳的思绪,两人同时惊醒问道:“谁呀?”

只听门外声音道:“是我,刘端,请问萧兄弟在这儿吗,苏姑娘?”

“他在我这……”苏佳说道,“你进来吧!”

“吱——”门一打开,刘端立马就走了进来。

萧天见了,起身问道:“刘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去了你房间,发xiàn

你不在,心想你可能在这儿……”刘端拍着萧天的肩膀说道,“我想了想,决定带你去喝酒。”

“喝酒?”萧天情不自禁地喊道。

刘端说道:“没错!”

萧天立马摆手摇头说道:“你别开玩笑了,我今天喝酒,身体还没有完全酝酿过来呢,你这大晚上地把我带去……”

刘端一把将萧天拉过来说道:“哎,男子汉嘛,总有一天要学会喝酒的,今天晚上可是很好的机会!”

萧天有些不知所措,用迷茫的眼神望了望苏佳,只见苏佳面带微笑道:“你就随他去吧……”

萧天听后,便答yīng

道:“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再出去喝一盅。”

“这就对嘛……”刘端笑着说道。于是,刘端带着萧天出了春意楼,而苏佳仍旧是在客房里独自吹着笛……

夜幕虽已降临,但走在街上仍能偶尔看见几个巡逻的小兵。萧天与刘端二人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馆子,他们打算在这里喝酒。

刘端对店主说道:“掌柜的,给我们上一壶酒!”

店主见了二人,整理着毛巾说道:“客观,都这个点了还出来喝酒?”

刘端说道:“这也是没办法,其他大一些的酒摊都已经打烊了,所以只好到这儿来了。”

店主又说道:“那好吧!不过……这么晚喝酒,千万别喝多了,否则……”

刘端谢道:“多谢掌柜的好意,我们只不过喝一壶,问题不大。”

店主应道:“那就好,反正这里也要打烊了……”于是,店主拖着疲惫的身子给二人斟了一壶酒。

萧天和刘端开始喝起酒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像白天一样用碗,而是用杯子。

萧天先抿了一口说道“欸,你还别说,刘兄弟,有了第一次喝酒的经lì

之后,第二次就不这么上头了。”

“是呀,我早就说过了,喝酒是很简单的事……”刘端说道,“像白天众人聚集,大碗大碗干酒,那是豪迈尽致;而像晚上独自一人吟诗品小杯酒,那是逍遥自在。所以说,饮酒可以算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萧天又喝了一杯酒说道:“苏姑娘告sù

我喝酒用以消愁,而刘兄弟你告sù

我喝酒用以品味生活,看来这饮酒也是一种学问,更是一种人生态度啊……”

刘端也干了一杯说道:“你说苏姑娘啊……我想她的人生可能遭遇过不小的苦难,所以她才会说那样的话吧……”

“现在我也弄不清楚苏姑娘的心思……”萧天摇了摇头,然后对刘端说道,“倒是刘兄弟你,不知在柳沙镇过得怎么样?平时的生活对你来说是很枯燥还是很有乐趣?”

刘端又倒了一杯,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小酒杯,然后说道:“说实话,萧兄弟,我很厌倦这里的生活……”

“厌倦?”萧天诧异道。

“是的!”刘端继xù

说道,“尤其是在朱启阳或柳金权手底下做事时,我甚至对他们的行为和性格感到厌恶。我原本是在柳沙镇开兵器铺的,后来有一次偶然遇到了从大都运镖而来的鸣剑山庄的弟子。因为某一次事故中我有恩于他们,所以他们授之以‘劈刀腿’武功作为回报。后来柳沙镇被朱启阳和柳金权分割为东西两派后,这里可以说是民不聊生。他们大肆搜刮民财,百姓可以说是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再后来他们要挟我加入他们的‘强盗行列’中,因为我的武功很差,所以只能被迫答yīng

。而这里的官府也不管制,附近也没有多少正义之派,朱启阳和柳金权又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第一刀’和‘无影神剑’,再加上柳金权的师父又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百姓们都恨之入骨……”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红。

萧天听了,心里颇有感触,他从来也没想过活在一个受压迫的环境里是什么感觉,自己在这儿一年多了,远不如刘端所受疾苦。于是,萧天又问道:“那刘兄弟接下来有没有准bèi

要做什么?”

刘端喝着酒,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一个救世大侠能挺身而出,拯救柳沙镇的百姓,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看见刘端这个样子,萧天也不再好说什么,便也闷着头喝起酒来……

不足半个时辰,二人便把桌上的一壶酒喝完了,然后相继走出酒馆。由于萧天才刚开始学喝酒,所以半壶酒便让他已然有些醉了。二人走在路上,萧天畅所欲言,将自己的身世和经lì

毫无保留地告sù

了刘端。刘端听了,扶着萧天的肩膀说道:“原来萧兄弟还有这样一份坎坷的经lì

,这一年多来,漂泊异乡、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不好受吧……”

萧天仰头说道:“寄人篱下倒无所谓,我最怕的是孤单寂寞……孤身一人在外,又无人可以寄托,那样的滋味才难受呢!”

刘端回应道:“那你认为怎样才不孤单呢?”

萧天答道:“起码要有一个人可以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然后两个人可以互相帮zhù

、互相关心……开心的时候可以互相畅言,痛苦的时候可以彼此分担……”

刘端又问道:“那萧兄弟你心目中的这个人究竟是男还是女呢?”

萧天说道:“能互相关心对方,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男是女也就无所谓了……”由于今晚萧天有些醉意,所以他说话比较放得开,不像平时吞吞吐吐那样。

就这样,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其乐融融……

夜深沉,街上巡逻治安的人也都收拾东西,准bèi

回家去了。萧天和刘端仍在往前走,发xiàn

前面有两个巡捕正在准bèi

收拾东西回家。

刘端说道:“他们今天回去得可真晚啊!”

萧天问道:“你是说那些巡逻的人?”

“是啊……”刘端继xù

说道,“平时他们都是很早回去的,看来柳金权柳公子今天让他们加班了。”

就在他们二人谈话间,突然,前头的两个巡捕转头大叫道:“什么人?”

随后就听到“啊——”的两声惨叫,两个巡捕纷纷倒地,然后还听到收剑的声音。

见到此景,萧天和刘端很快跑过去查看情况。让他们二人大吃一惊——他们面前居然站着十来个黑衣蒙面刺客。

萧天和刘端先是惊住了。只见前面的一个刺客手腕一挥,好似命令一个人去干掉萧天和刘端两个。随后,其余九个便施展了轻功,跳上屋檐而去——看来他们是有紧急和绝密的任务在身。

“糟了,我今天没有带剑!”萧天心里慌道。

刘端向萧天道:“怎么办?”

萧天壮胆说道:“能怎么办?干掉他!”

“可是他们的轻功都那么好,肯定是职业杀手……”刘端担心道。

“反正我们两个对他一个,怕他个毛啊!”今晚喝了酒后的萧天,胆量也提升了不少。

而对面的黑衣刺客二话没说,拔出利剑,脚尖踮起,飞身直奔二人而来。蒙面人的速度极快,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的剑身闪出锐利的寒光。

萧天见来势汹涌,上去就是一招“斗转星移”,试图将对方的剑路拨开。蒙面人的剑碰上了萧天的“斗转星移”,剑路果然发出了少许偏转——这让蒙面人确实吃惊了一下。但蒙面人的反应和速度很快,这一剑落空后,又一剑横劈过去,似要直取萧天的人头。好在萧天反应也够快,弯腰低身躲开。蒙面人再次劈空后,萧天欲要发起反击,趁蒙面人在空中失衡,一招“伏魔拳”对着对方的腰到了上去。谁知那蒙面人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只见他一个半空侧翻,萧天的“伏魔拳”打了个空。而“伏魔拳”的冲力本来就大,萧天这拳打空后,整个人也向前倾了过去,背部对着敌人。蒙面人在空中发xiàn

破绽,跟上脚后跟就是重重一脚,踢在萧天的背上。这一脚着实用力,萧天整个人被踢倒在地,还滑了好远。

随后,蒙面人稳稳落地,又举起剑准bèi

向萧天刺去。这时忽听刘端大喊道:“萧兄弟,我来帮你!”说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蒙面人见状,转身将矛头重新指向刘端。刘端上去后,一个边腿横扫而过。蒙面人不知这是“劈刀腿”,只是用手挡住。谁知刘端的腿威力颇大,蒙面人一个不小心,向一侧偏了过去。紧接着刘端又是一腿横劈而过,可这次蒙面人做好了准bèi

,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刘端吃了一惊,他这一腿力度不小,可却被蒙面人一只手轻松抓住,可见这些个黑衣刺客个个都是高手。但刘端没有就此停下,右脚用力脱开对方的左手,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旋转飞踢”直踢蒙面人的脑门。可这次蒙面人又抓住了刘端的左腿,而且抓得更牢,刘端在空中动弹不得。

蒙面人发出一声奸笑,突然举起利剑,欲要剁掉刘端的腿。刘端见状,拼命用力,可怎么拽也拽不开。蒙面人一剑划过,眼看就要砍到刘端的腿,突然,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的萧天冲过来一招“斗转星移”将蒙面人的剑拨开了,蒙面人的剑脱手飞了出去。刘端趁蒙面人不注意,左脚从蒙面人手里拽开,右脚向蒙面人的肩部踢了过去。蒙面人见状,全身突然聚足气力,刘端的脚踢在上面没有任何感觉,两人都只是稍微退后了几步。

萧天扶稳刘端说道:“刘兄弟,我们一起上!”

“好!”刘端答道。

于是站稳后,萧天和刘端二人并驱而上。但他们没想到这蒙面人武功确实是强,只见蒙面人腾空一个翻身,左右各一只脚重重踢向刘端和萧天二人的胸前。萧天和刘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不知所措,二人胸前都遭受重创,向后飞了老远,随后倒在地上。

蒙面人又发出一声奸笑,捡起地上的剑,飞身而过,准bèi

刺向来不及起身的萧天和刘端,这回就算萧天再用“斗转星移”,恐怕也躲不过这直接的一击了,于是二人都闭上了眼睛……

“嗖——砰”,一道亮光闪过,一道剑芒通过强dà

的内力,打在蒙面人的剑上。蒙面人深感施剑此人内力深厚,便向后退了几下。

原来是柳金权和他的巡逻队来了,他们听到这里的惨叫声和打斗声后,便火速赶了过来。刚才那一下,正是柳金权施展的“无影神剑”中的一个剑芒从远方通过强dà

的内力飞射过来。

蒙面人站稳握剑后,只听柳金权在对面喊道:“‘无影神剑’柳金权在此,何等小贼敢在此撒野?”

蒙面人深感柳金权的内力深厚、剑法精纯,便转身飞速向他们大部队的方向奔去。蒙面人的轻功甚好,还没等柳金权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见刺客走后,柳金权的手下扶起了仍惊魂未定的萧天和刘端。柳金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天站稳后说道:“有十个黑衣蒙面刺客,他们好像要去完成什么秘密任务地一样。我和刘兄弟与其一个交手都打不过,看来这十个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不知dào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好,他们朝苏姑娘的方向奔去了,苏姑娘有危险!”想起刚刚那些黑衣刺客奔去的方向是春意楼,萧天感觉到苏佳正处危险之中,于是便急速往回跑去。

“喂,萧兄弟……”看着萧天着急跑过去的样子,刘端一边喊,一边跟了上去。

柳金权见状,也吩咐自己的手下与之前往……

春意楼……

苏佳仍在自己的房间独自吹着笛。她两眼望着窗外,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夜晚下的街道。稍许,她两眼微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将那支笛放回自己腰间的包裹里。她转过头来,又独望着桌上的残烛,眼神略带一些忧郁,或许她又陷入了她那痛苦的回忆中……

忽的,桌上的烛光剧烈地抖动起来,苏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个转身跃至床边。果然,一根针形暗器从窗外飞进屋内,然后插在对面墙上。苏佳镇定了一会儿,从腰间取出那把短刀,随时准bèi

应战……

突然,一个蒙面黑衣刺客飞进苏佳的房内,看见床边的苏佳后,一剑利刃直刺而去,速度极快。但苏佳并未惊慌,整个人一个翻身滚至了对面。蒙面人见状,极其迅速地转过身来,又是一剑呼啸而过,直刺苏佳的喉咙。但苏佳仍旧镇定自如,头稍侧,然后拿刀的右手一个小轮回,挡住了这一剑。不仅如此,苏佳还在刀上施加了内力,扣住了蒙面人的剑,使蒙面人挣脱不得。接着,苏佳举起左手,准bèi

点蒙面人的要穴。

谁知这时,一声巨响,苏佳房间上的瓦棱被撞破一个大洞,又一黑衣刺客从房顶俯冲刺向苏佳。没办法,苏佳手握短刀,只得暂时退让。这下变成了二对一,两个蒙面人一左一右举剑攻向苏佳。苏佳刀柄一转,忽的从两蒙面人底下划身而过,然后用力向上一刀,只听一声锐利的刀鸣,两蒙面人手上的剑同时断成两截,苏佳则在对面站稳,转身正对二人。两蒙面人见兵器没了,忽地举起右手,然后向前射出数枚银针。但苏佳眼疾手快,两脚一踮,身子腾空并在半空中旋转,然后右手握刀,一个大轮回,挡住了所有的银针。没完,苏佳又将刀用力一甩,银针全部逆向飞去。过了一会儿,只见两蒙面人眼睛一瞪,双双中了自己的银针,然后倒地而去。

苏佳赢了,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竟能做到眼疾手快,苏佳的武功确实是高。

过了一会儿,苏佳听见房檐上还有人,见此地施展不开,便从刚刚被撞破的大洞中一跃而起,施展轻功稳稳落在屋顶上。这样空间便大多了,也好伸展手脚了。但此时苏佳发xiàn

,在她周围又有八个黑衣蒙面刺客向她包围过来。苏佳右手紧握刀柄,一刻也不敢怠慢。

将苏佳包围后,一个蒙面人冷冷说道:“看样子刚刚那两个人已经被你干掉了……”

苏佳也冷冷道:“果然是你们……”

那个蒙面人又说道:“好久不见了,小师妹!”

苏佳侧身说道:“哼,自从我走后,你们几乎每过段时间都要偷袭我一次,看来你们的眼线还挺隐蔽的……”

蒙面人又说道:“我的小师妹,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其实掌门挺想你的,你回去他不会杀了你;他很爱你,把你当成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住口!”苏佳大声斥道,“别跟我提那个男人,我说过的,有一天我绝对会亲手杀了他!”

蒙面人听后,威胁道:“师命难抗,小师妹若不愿和我们回去,那我们就只好用武力了……”

苏佳闭上眼睛道:“我已经和你们划清了界限,除了我发誓要杀的那两个男人外,我不想再杀任何人,你们走吧……”

“你说的那两个男人该不会是掌门和……”蒙面人接道。

“够了!”苏佳顿时睁眼说道,“我说过不想杀你们,但若执意不去……我会将你们统统杀掉!”苏佳的话语威慑无比,在幽静的夜晚下让人感到窒息,这位绝代佳人此时眼里充满了杀气。

八个蒙面人没有听,一阵肃静之后,随着“杀——”地一声令下,八人一齐攻向苏佳。

苏佳见他们不肯离去,便狠下了心来。只见八人的利刃齐到时,苏佳腾空而起,然后迅猛地挥刀而下……

萧天正一个劲儿地往回跑,心里担心不已:“苏姑娘,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很快,他来到了春意楼大门口。

只听见楼顶上几阵锐利的刀鸣后,就恢复了平静。萧天冲进大厅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慌张地说道:“不……不知dào

,就听见楼上一阵巨响……我本来想叫人看看的,可后来又……又听见了兵器声,心里就特别怕,也……没敢去……”

没等掌柜说完,萧天不顾阻拦地一个箭步至顶楼。来到苏佳的房门口后,萧天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房内有些凌乱,房顶破了一个洞口,地上还躺着两具蒙面人的尸体。

萧天认出来了,这跟刚刚攻击他和刘端的刺客是同一伙人。萧天跑过去对着房顶喊道:“苏姑娘在上面吗?”说着,挑起抓住瓦棱,爬上屋顶。

从破洞上来后,萧天又惊呆了——苏佳正站在前方用一条丝巾擦拭着短刀上的血,而在苏佳的周围,又横躺着八具蒙面人的尸体。

萧天爬上来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用好奇却又惊怕的目光望着苏佳。而苏佳正侧对着萧天,擦拭完血后,她将丝巾丢在一边,然后将那把短刀收好,重新包裹插在腰间。萧天没敢再和苏佳讲话,因为此时的苏佳全身明显显露着杀气,气势仿佛能让人窒息……

突然,从楼下飞上一人——是柳金权。柳金权见了也是先吓了一跳,然后镇定下来向苏佳问道:“怎么了,苏姑娘,这些个蒙面人都是冲你而来的吗?”

苏佳缓缓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语调极其低落,不知dào

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听到这种话,萧天在一旁更是诧异了。而柳金权则对着楼下的部下喊道:“那个……找几个人把屋顶收拾干净了!”

于是不到一会儿工夫,十几个官兵到位,开始处理现场……

柳金权转过身对苏佳说道:“放心吧,苏姑娘!我马上叫人帮你重新开一间客房,还有……以后每天我都会叫人把守好每个关口,让苏姑娘不必在担忧此等事情……”

苏佳则没太多反应,她转过身慢慢说道:“随便你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她慢慢下了楼,眼神死灰,好像心里有无比沉重的压力。

而萧天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苏佳,心里惆怅不已:“这些刺客特意来找苏姑娘,武功又那么高,肯定有些来头。或许这跟苏姑娘的身世有关,我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

想毕,萧天也下了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十七章 劫富济贫

第二天清早,萧天仍旧像往常一样在后院等苏佳来指导他的武功……

萧天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依旧有点担心,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dào

苏姑娘今天早上心情怎样?哎,昨晚的事儿还真是恐怖,差点儿送了性命。要这种事多来几次,几条命我都不够用……”

“阿天,你这么早就来了。”萧天身后传来苏佳银铃般的声音。

萧天转头一看,苏佳正面带微笑地朝这边走来,脸上不觉一红。于是,他关心地问道:“那个……苏姑娘,昨晚发生的事……”

“噢,那个呀……”苏佳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天话虽这么说,心里仍旧是感到诧异,毕竟苏佳昨晚亲手杀了十个蒙面黑衣刺客,仅仅一个晚上就变得心如止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佳又问道:“倒是你,阿天,今天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

“噢……噢!”萧天反应过来,从腰间拿出一个包裹对苏佳说道,“昨天我对你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的。诺,这是我昨天晚上弄的。”

苏佳将包裹接过手后说道:“就是这个?”

“嗯!”萧天点了点头。

“那谢谢了……”苏佳相视一笑,伸手准bèi

打开包裹。

萧天见了,连忙阻止说道:“苏姑娘,这个礼物现在还是个秘密,要过七天才能打开,到时你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所以说包裹可以先放在你这,但千万别打开……”

苏佳见了,笑着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偷偷打开?”

萧天也笑道:“我相信苏姑娘不会骗我!”

“嗯……那好吧,我答yīng

你,不过……”苏佳想了想,又说道,“你得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萧天问道。

苏佳说道:“你得先答yīng

,我才能带你去。”

萧天听了,笑了笑说道:“苏姑娘要求我做的事,我都会答yīng

。”

“那你是答yīng

喽?”苏佳笑着问道。

萧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不过苏姑娘,究竟是何事让我帮你?”

苏佳笑着说道:“跟我来就知dào

了……”

于是,萧天跟着苏佳去了……

走了没多久,二人来到了柳沙镇的主干大道上。柳沙镇的大道十分宽敞,能够并排些许马车。而大道的两头正是小镇的东西门,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能通往镇郊区。而在大道的两侧,又有许多的小岔口,这些岔口有些是通往其他街区的,而有些岔口只是个死角落罢了。

苏佳将萧天领到了大街的正中央,萧天好奇地问道:“苏姑娘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苏佳指着前面的一些岔口道:“诺,阿天,这大道上的岔口有好些个是死巷道。我在每个巷道里请人设了一些马棚,饲养了好些马。你就负责找到这些马棚,然后每天早上就去照顾这些马匹。”

萧天问道:“苏姑娘是要我每天早上来喂马?”

苏佳笑道:“算是吧……不过,你不想做我也不勉强。”

“不、不……”萧天慌忙答道,“我很乐意帮苏姑娘你做任何事!”

苏佳听了,笑着说道:“是吗?那你可要把这些马儿照顾好!”

“嗯!”萧天先是点头答yīng

,随后又问道,“不过……苏姑娘你何时起了兴致,对养马感起兴趣来了?”

苏佳回头道:“这你就不用多问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会用上它们的……”

萧天了解后,挺身说道:“好吧,我一定会帮苏姑娘把这些马养得又肥又壮的!”

苏佳听了,对着萧天微微一笑……

春意楼大厅内,柳金权和手下众人正坐在客厅正中央,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青衣女子,此人便是柳金权的妹妹柳水碧。只听柳金权先问道:“怎么样,妹妹,事情查得如何?”

柳水碧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说道:“有些线索了……杀害冯瑞和彭笑泉两个官差的凶手,是一个剑法极快且动作干净利索的高手。”

柳金权说道:“这个我也知dào

,不过还有什么线索吗?”

柳水碧接着说道:“根据昨晚偷袭的那十个蒙面刺客的身手来看,此案可能与这些人有一定关联。”

“妹妹何以见得?”柳金权又问道。

柳水碧说道:“我把昨晚那两个被黑衣刺客杀死的巡捕身上的伤口与冯瑞和彭笑泉身上的伤口进行了比对,让我大吃一惊,他们的伤口形状几乎相同。也就是说,这两起案件虽不能肯定是同一人所为,但两者的剑法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凶手若不是一人,就是出自同一门派。”

“同一门派?”柳金权不禁问道。

“对!”柳水碧又说道,“而昨天这些刺客的目标很显然是那个苏姑娘,也就是说苏姑娘很有可能和他们是同一师门或敌对师门,也就表明这起案件和苏姑娘可能有莫大关系……”

“苏姑娘是吗?”柳金权问道,“可苏姑娘既会用剑,又会用刀,而且那么厉害,她会出自何人门下呢?”

柳水碧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是师父他老人家在,说不定会知dào

些什么……”

“师父是吗……”柳金权叹道,“你说的对,妹妹,师父他老人家可是老江湖了。那个苏佳既然能够那么轻松地打败朱启阳,破解‘**第一刀’,来头肯定不小。可江湖上却从没听到过这号人物,我想师父他也许知dào

些什么吧……不过这就怀疑是苏姑娘干的,结论未免下得太草率了吧?”

柳水碧默然不应,低头望着桌面,眼神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又到了夜晚……

这里是柳沙镇的金库,专门存放着从老百姓手上搜刮来的钱财。门口站着几个高大侍卫,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很悠然自得的表现。或许他们认为在柳金权管理下的柳沙镇,没有人敢随便撒野吧……

一个守卫站累了,便倚着门柱坐了下来。只见他拔出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口酒后说道:“今天晚上还很是无聊啊……柳公子要我们今晚在这守金库,害得我今晚不能陪那些兄弟去赌两把。”

在他旁边的一个官兵仍旧站着,瞥视说道:“你就知足吧!像刚刚投降过来的那些朱翅派的残党,大多数都被柳公子安排去干重活儿了。我们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享福了!”

守卫听完后,转头问道:“喂,你说那些朱翅派的残党,会不会再联合起来报复我们?虽然说朱启阳被流放到外界了,可朱翅派毕竟人手还很多,想要反叛也不是没有道理和资本。”

官兵听了,笑着说道:“哈哈,你就别担心了。连他们那个以一当百的朱启阳都被我们一个新来的姑娘给打败了,他们剩下的那群杂鱼还能有什么作为?”

“这么说也是……”守卫又说道,“不过那个叫苏佳的姑娘武功真是太厉害了,我这一辈子都很少能见到能一刀将整个比武台劈成两半的武功。”

官兵跟着道:“而且那个苏姑娘还长得如此标致,天生的一个美人胚子,我们这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那个福分喽!”

可就在二人谈话间,忽的——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守卫和官兵见状,立马起身应战并求援。可二人还未准bèi

好,黑衣人已先行一步,疾迅而过,只听“唰——唰”两声,二人顷刻间倒地。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金库另一侧的几个守卫听见后面有不寻常的动静,便都回头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谁知他们还未走到五步,黑衣人已施展绝妙轻功,从他们头顶的树上飞身而下。“唰——”又是一阵金属利刃的声音,几个守卫还未有任何反应,便已“魂体分离”,全部瘫死在地上。

黑衣人将他们一一作了后,搜出了守卫的钥匙,并朝金库走了过去……

第二天,柳沙镇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柳金权和柳水碧正走在柳沙镇的主干大道上,一边闲聊着,身后还跟着一批人。

“总之,要对那个苏姑娘有所戒备……”柳水碧对着柳金权说道,“那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无缘无故地跑到我们镇上来,还不知是何门何派,甚至还遭到不明人士的追杀,这一连串的事件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还有那个萧家山庄的小子,虽然看起来傻头傻脑,但萧家山庄的弟子为何又会出现在柳沙镇?我看哥哥你还是暗中多派人监视他们才行……”

柳金权摇扇说道:“这个妹妹大可放心,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他们。毕竟按道理来说,萧家山庄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其手下弟子更是人才济济,一个萧家山庄的弟子怎么会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成为朋友的?我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要不这样吧?”柳水碧又说道,“找时间我单独找他们谈谈,看能不能知dào

些什么。不过那个苏姑娘看起来比较冷,想必心思比较缜密,可能不太容易使她中计,搞不好自己也有被拆穿的危险;倒是那个姓萧的傻小子,警惕性比较差,说不定从他嘴里能套出什么。”

柳金权忖度了一下,说道:“妹妹你一人去,他们也许还是会起疑心……要不我们带几个人一起去,假借谈题外之事,来问出个所以然。”

“那好吧,这样或许更好……”柳水碧点头答道。

一行人继xù

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几个岔口的交叉处。这时,柳金权瞥了一眼,发xiàn

萧天正在前面的岔口处喂马,便拍着柳水碧的肩膀说道:“欸,那不是那个姓萧的小子吗?”

柳水碧转头一望,果然是萧天,便笑着说道:“正好,我们现在就去和他探探情况……”于是,一行人便向着前面岔口的马棚处走去……

而在马棚处,萧天正在精心喂养着马匹。他今天的心情大好,一边干活,一边吹着口哨,恐怕他觉得为苏姑娘做事,心里很快活吧……说真的,有时候一个人平凡、朴实、简简单单,抛开不必要的烦恼,才是真zhèng

的快乐。

萧天喂饲料时,一边摸着马儿的头,一边自言自语道:“马儿一定要长得又肥又壮的,这样苏姑娘才能开心,然后教我更厉害的剑法……”他一边说还一边笑,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伙子。

正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柳金权的声音:“哟,这不是萧少侠吗?”

萧天回头一看,是柳金权,便行礼说道:“啊,是柳公子!”

“欸,不必行礼。”柳金权收扇抬手并说道,“怎么,萧少侠何等兴致,不在南郊欣赏琴棋书画,而跑到这等岔口喂马呢?”

“噢,是苏姑娘要我做的!”萧天笑着答道。

柳水碧站在柳金权的身后,眼珠子转了一转,然后问道:“那你知dào

苏姑娘为何要你来喂马吗?”

“原来柳姑娘也在……”萧天见了柳水碧,右手抓了抓头,回到正题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难道柳姑娘你知dào

?”

柳水碧紧张了一下,她发xiàn

刚才她问的口气牵强了一点,怕是让萧天看出什么来了,于是慌忙解释道:“噢,没什么……我当然不知dào

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柳金权先是瞟了柳水碧一眼,然后转头对着萧天问道:“那你可知苏姑娘现在身在何处?”

“这个嘛……她应该还在春意楼喝茶或是吹笛吧……”萧天回问道,“你们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噢,没事、没事……”柳金权也连忙回避道。

萧天思绪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也不知dào

苏姑娘这几天在想什么,只要没事,她就到后院喝茶或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吹笛,天天都是如此……”

柳金权说道:“我倒想起来了,苏姑娘要求我把这一带的马厩交给她管理,我想你应该是到这儿来帮苏姑娘做这些事吧!”

“嗯,是的!”萧天点头道。

“你这么听苏姑娘的话?”柳水碧插句问道,“看来你和苏姑娘的关系不错嘛!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嘛……”萧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吐道,显然他没有注意到柳水碧是在套他的话。而在柳水碧眼里,她已经认定这个萧天是个傻头傻脑的笨小子,以后要骗他方便多了。

突然,众人身后的一声叫喊打断了萧天的话语:“柳……柳公子,不好了,出……出大事了!”声音急促且伴有粗气声,看来是真有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众人一齐回头,只见一个小卒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喊道:“不……不好了,柳公子,出大事了!”

柳金权质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小卒慢慢挺直身子,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柳公子,金库那里……那里,打起来了!”

“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柳金权慌忙问道。

小卒叫道:“是……是我们的人和原来朱翅派的人打起来了,我们还发xiàn

金库里的银子被劫去了大半……”

听到金库被劫的消息,还没等小卒说完,柳金权便快步跑去。他身后的一干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得赶紧去告sù

苏姑娘……”想着,萧天便往春意楼的方向跑去……

来到金库旁,只见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伙人,看似剑拔弩张,中间还横躺着几具尸体。

这时,柳金权和柳水碧等一群人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当两边的人欲要动手时,只听柳金权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见了柳金权,左右两群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柳金权站在了中间,望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原苍鹰派的一头领说道:“回柳公子,昨晚我派这些人到这儿来看守金库,却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杀害,而杀害他们的凶手就是原来那些朱翅派的余党!”

“你血口喷人!”朱翅派这边也有人喊道,“我们昨晚的人不是守在城东,就是守在粮仓,甚至就连夜宿之前都核查过人,什么时候跑到你们城西的辖区来了?”

“谁知dào

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苍鹰派的人说道,“你们不但杀了我们的人,还抢走了金库里的银子。我知dào

你们这些朱翅派的余党对我们怀有恨意,所以才暗中报复。你们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快说,银子被你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说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朱翅派这边依旧强硬道,“倒是你们这些苍鹰派的人,又不知dào

在搞什么阴谋来陷害我们!”

“你放肆!”两边越吵越凶,看来是真要打起来了。

柳水碧见状,走上前去,低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

“都给我住嘴!”柳金权突然大喊到,两边的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萧天和苏佳二人才匆匆赶到……

柳水碧检查完后,向柳金权使了一个眼色。柳金权见状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总之,这件事我们会尽快调查。在此之前,请双方都冷静下来,不要伤了和气,毕竟做下此事的不一定是我们之中的人,也不排除是前天袭击苏姑娘的那些黑衣人的同伙。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万一误解了对方,真动起手来,很有可能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众人听了柳金权的话,便渐渐散开了,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的怒气还并未消停……

苏佳见了前面的状况,便找人问道:“请问一下,前面到底怎么了?”

那人说道:“苏姑娘不知dào

吗?昨天这里金库的守卫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杀害。现在苍鹰派的人一直怀疑是朱翅派的人所为,所以今天一大早,双方差点动起手来。”

“这样啊……”苏佳默默叹道……

事毕后,回到了春意楼大厅,柳金权气愤道:“真是太荒唐了,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柳水碧则在一旁慢声道:“哥,你别急,我刚才已派人下去调查此事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我怎么能不急?”柳金权继xù

埋怨道,“自从苍鹰派和朱翅派合并后,柳沙镇就发生了那么多的离奇事件,制造了诸多不安因素,这会让我这个一镇之主在大家面前失去信任,以后管理镇上的事情就不再具有威信……”

柳水碧又说道:“与其说是两派结合以后,不如说是苏姑娘和那个姓萧的小子来了之后,镇上发生了诸多的离奇事件吧……”

“真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柳金权心里自我安慰道……

可是柳金权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三天之后,朱翅派的人所镇守的粮仓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火劫。不仅如此,这回闹起的风波可不简单。朱翅派的人认为苍鹰派的人因报复而杀了他们的人,而苍鹰派的人也因上次的事故而怀恨在心……结果矛盾彻底爆fā

,双方在镇内多地发生打斗,死伤惨重,镇内的治安由此变得一片混乱……

“反了,都反了,到底是谁挑拨了这次的事件关系?”柳金权此时已是愤然咆哮道。

大厅之内,柳水碧一直坐在旁边思索着。这时,一个官兵从外面走进来对柳水碧说道:“报gào

水妹,你让我查的事情我都已经查清楚了!”

柳水碧站起身来急忙问道:“真的吗,情况怎么样?”

“果然不出水妹所料……”那官兵说道,“不见的银两和粮食都转到了平民百姓的手中。”

“哼,看来这人是想做一个救世大侠啊……”柳水碧笑道,“去,把众人都叫到大厅来,我知dào

是谁干的了!”

“是!”官兵答yīng

后走开了。

“你真的知dào

了吗?”柳金权也转问道。

“没错!”柳水碧又转身叫道,“王标,你过来!”

站在一旁的王标听到后,回答道:“是!”然后走到了柳水碧的身边。

只见柳水碧在王标耳边轻轻说了一些话语,声音小得连站在一旁的柳金权也听不见。而王标则点了点头,似乎是悟到了柳水碧的意思。

接着,柳水碧恢复正常声音,挺起身说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知dào

了吗?”

“知dào

了,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bèi

。”于是,王标行礼回道,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柳金权仍旧半信半疑道:“妹妹你如何知dào

的?”

柳水碧轻笑道:“以那么高的武功,还有那么厉害的心计,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可以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一连串离奇的事件,都是因她而起……”

“你是说……是苏姑娘干的?”柳金权惊道。

柳水碧只是微微一笑……

约莫半个时辰,苏佳、萧天、刘端、王标等一干人都聚在了大厅内。

众人还在议论着什么,互听门外传来一妙龄女子的声音:“好一个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侠士,不但深得民心,还把我们苍鹰派与朱翅派弄得自相残杀,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来挑起我们之间的纷争。我说的对吗,苏姑娘?”此人便是柳水碧,只见她大步踱进厅内,笑里藏刀似的正对着苏佳。

众人听到此点,全将目光扫在了苏佳身上。苏佳则依旧和往常一样神情自若、面无表情,只听她冷言道:“依柳姑娘之意,是以小女子为之?”

“没错!”柳水碧大声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先杀了冯瑞和彭笑泉两个人,然后借擂台比武之事与我们拉拢关系。接着你因那些蒙面刺客的缘故,可能有什么情况促使你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便在几天之内挑起我们两派之间的矛盾,使我们自相残杀、实力削弱,以达到你救民或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苏佳轻笑了一声,闭眼道,“看来你的属下说的没错,你的确是聪明过人。不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做的!”说完,苏佳又睁开了眼睛。

“苏姑娘……”萧天回头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苏佳。

苏佳继xù

说道:“不过我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这么做纯粹就是为民着想。至于你们怎么认为,我可管不着……”

萧天听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柳水碧见了,则又笑道:“难道我的手下没有告sù

过苏姑娘你,我不但很聪明,而且……做事很利索吗?”

话音刚落,前院后院突然出现许许多多的官兵和强盗,整个春意楼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佳见了,轻声笑道:“哼,原来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让我葬身于此……”

柳水碧笑着说道:“这个,你只答对了一半……其实,我看苏姑娘你也是一表人才,所以不忍心杀你。只要你肯归顺我们,我们定不会难为苏姑娘你。”

苏佳听了,又笑道:“哼,你难道就不怕我又造反吗?”

柳水碧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哥倒是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哥!”

柳金权听到妹妹的叫唤,便走上前来说道:“苏姑娘不但武功超群,长得又是天生丽质,不如你我二人来下个赌注吧……”

“什么赌注?”苏佳问道。

柳金权摇扇说道:“明天你我二人在镇道前以武一决高下,若苏姑娘你赢了,在下便放苏姑娘你而去;不过若是在下赢了,苏姑娘可得以身相许,嫁于小生,这样不但苏姑娘你性命无忧,而且也不会再有新的冲突矛盾,岂不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是婚注?”苏佳问道,“就跟五十年前陆清风下注于郜英一样?”

柳金权笑道:“这么说也可以……”

“就凭你也配得上与两位武林前辈同名?”萧天则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他实在是看不惯柳金权这种色胆包天、仗势欺人的德行。

柳金权则不紧不慢道:“不管你萧兄弟怎么看,关键是要看苏姑娘如何答yīng

……”

苏佳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良久,她轻声道:“好,我答yīng

!明日辰时正街对决,但愿你柳公子能信守诺言!”

“没问题!”柳金权傲慢地答道。

苏佳再也没说什么话,转身便上楼回房了……

第十八章 神刀鬼影

大厅之内,柳金权正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因为他认为就算苏佳武功再高,也决计不是他“无影神剑”的对手。想到自己即将“抱得美人归”,心里可以说是乐到极点。

可柳水碧则在一旁不放心地问道:“可是哥,你真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苏姑娘吗?要知dào

,她可是战胜了‘**第一刀’朱启阳的人啊……”

柳金权骄傲地说道:“朱启阳算什么,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朱翅派之所以能和我苍鹰派较劲,纯粹是人多势众罢了。要把我和他拿出来单挑,对付他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柳水碧听了,仍旧不放心道:“可我还是不放心,谁也不知dào

那苏姑娘是何来历;再说了,她战胜朱启阳的那一场对决,也不知dào

施展全力了没有,是否有所保留……况且遇到此等武林奇异人士,你我二人还是头一次……我看还是等过几天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再做打算吧!”

柳金权听了,笑着说道:“妹妹,难道你怀疑你哥我的实力吗?我怎么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无影神剑’,怎会输给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再说了,妹妹你还不是天天盼着自己能有个嫂子吗?所以说,不必等师父他老人家了。”

“可是……”柳水碧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柳水碧一手拦住了。

只听柳金权说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正街我便与苏姑娘一决高下。到时,看你哥我怎样娶得俏媳妇儿吧!”说完,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柳水碧则站在一旁,默然不应……

又到了夜晚……

这个夜晚有些凄凉,本应出现的明月也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

苏佳仍旧独自在客房里吹着笛,笛声婉转却又有些凄凉。她向着幽静的街道放眼望去,神情波澜,似乎在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又似乎在筹划着明天的对决……

一段曲子过后,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竹笛慢慢放回了自己的包裹里。她转坐了过来,关上窗户,然后深情地望着桌上的残烛,对着微弱的烛光轻轻一笑。现如今,她竟又从哀情转为一抿微笑。烛光照射在苏佳的脸上,一张绝代佳人的面容顿时变得深美甚至有些醉意,尽显柔丽之美。与其照铜镜,对着烛光凝望反让苏佳更显几分佳人悴意,那倾城之容颜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销魂,这恐怕便是佳人倩影魅力之所在吧……

“咚、咚”,门外的敲门声,瞬间打破了此刻的安详与宁静。

“谁?”苏佳很快恢复到原来警觉的状态,低声问道。

“是我,萧天。”门外是萧天的声音。

苏佳一听是萧天,便站起身前去开门。

“吱——”门打开了,苏佳见了萧天,微笑道:“是阿天啊,今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天顿了顿,轻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和苏姑娘你说说话……”

“噢,那你进来吧!”苏佳说道。

于是,萧天走进了房间,苏佳随后关上了房门。

萧天仍旧有些不自在,毕竟和一个女子独处在一个房间里。苏佳坐到了床上,萧天问道:“苏姑娘,你明天真的要和那个柳金权下赌注一决胜负吗?”

“不然呢?”苏佳笑着问道。

“可万一苏姑娘输了……”萧天吞吐道,“岂不是要……”渐渐地,他有些说不出口。

苏佳笑道:“你是担心我会输吗?”

“算是吧……”萧天接着说道,“若苏姑娘输了,不是要嫁给那个混蛋了吗?”

“你是说柳金权是混蛋?”苏佳偏着头问道。

萧天壮胆说道:“本……本来就是嘛,他不但欺压当地百姓,还想逼迫苏姑娘你婚嫁,这种人不是混蛋是什么?”

苏佳听了,“扑哧”一笑道:“那你认为我和柳金权比起来怎么样?”

看见苏佳如此一笑,萧天先是脸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苏姑娘你当然是好人了,你不但用计挑拨了这两大恶势力的自相残杀,还把他们抢来的金粮分还给当地百姓,苏姑娘你真的可以算是‘济世大侠’……不,是‘济世女侠’!”

苏佳听了,又是一阵促笑:“看来你倒是一个蛮可爱的小傻瓜……”

听到如此话语,萧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随后又问道:“若苏姑娘你输了,可如何是好?”

苏佳顿了一会儿,然后短声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输给柳金权的。”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萧天继xù

道,“对了,苏姑娘,你还记得之前我送给你的一个包裹吧?”

苏佳想了一会儿,说道:“噢,就是你之前送给我的礼物吧?”

“你……没有偷偷打开看吧?”萧天不好意思地问道。

苏佳笑道:“呵呵,没有啊!你不是说要七天之后吗?离期限还有两天,我再等等吧……”

见苏佳真的信守诺言,萧天心里又是一喜。

苏佳冥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阿天,我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对……对呀!”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亲切话语,萧天脸红道,“苏……苏姑娘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苏佳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明日辰时我与柳金权对决,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萧天毫不犹豫地答yīng

道:“没问题!”

于是,苏佳站起身,走到萧天身边,对着他的耳边讲述道……

第二天里辰时还有一点时间,但柳沙镇正街的两旁却早已站满了观众——他们都是来观看这场足以让人一睹风采的武林对决……

在岔口的马厩旁,萧天一边照顾着马儿,一边——和他的师父老瘸子在谈话。

老瘸子惊讶道:“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要走了,走哪儿去?”

萧天低声说道:“不知dào

……但我只知dào

和苏姑娘一起,不会错的……”

“这些天苏姑娘的事我都听说了……”老瘸子叹道,“她确实很厉害,而且有着侠义之心,你这臭小子跟着她不会错的……”

萧天又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不能在您身边孝顺您……”

“别这么说,臭小子,男儿志在四方嘛……”老瘸子用拐杖打着萧天的腿说道,“为师老了,今生恐只能在这柳沙镇养老了……你还年轻,不能和我一样,你要见的世面还多着呢!”

萧天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突然,老瘸子从身上拿出一本书,对萧天说道:“臭小子,老子这一生虽为玄清大师的弟子,可没学到几手功夫……唯独学得机关术。你这臭小子虽脑子笨,但有孝心,明辨是非,老子今日便把这本我一生钻研的‘机关要术’的秘籍传与你……”

萧天见了“机关要术”的书籍,惊讶道:“这……徒儿怎受得起?”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臭小子!”老瘸子先是大骂道,然后又平静道,“这是老子花了一生的心血写成的,你给老子好好珍惜了……”

“师父……”萧天默默道,并缓缓接下了那本“机关要术”。

老瘸子见罢,转身说道:“臭小子,萧举贤教了你,老子也教了你,你给老子在外面混出点名堂来……有时间的话,尽量回来见见师父……”说完,拄着拐杖慢慢离去。

萧天望在眼里,看着老瘸子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昨晚因为苏姑娘的缘故,萧天似乎是今天要离开柳沙镇……

“哟,萧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背后传来一个豪放的声音——是刘端。

萧天回头便回道:“噢,是刘兄弟啊!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端问道,“你难道不想看看你那苏姑娘和柳金权之间的对决吗?”

“噢,我等比武开始再过去看。”萧天继xù

问道,“对了,刘兄弟,你觉得苏姑娘和柳金权相比何如?”

刘端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柳金权这个人不但仗势欺人,而且欺压百姓,人人恨之入骨;而苏姑娘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认为她是一个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女侠,这样的人是刘某平生所佩服之人!”

萧天又问道:“那刘兄弟你认为,这场对决究竟谁输谁赢?”

刘端想了一会儿说道:“柳金权平时骄傲自大、仗势欺人,我们这些底层人武功不及他,自然不敢反抗;而今出来个这么厉害的女子,不但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朱启阳,还造福了当地的百姓。我自然希望苏姑娘能赢,好灭了柳金权的嚣张气焰,从此百姓不再受苦!”

“这样啊……我也希望苏姑娘赢。”萧天低头轻声道。

刘端发xiàn

萧天的表情有些忧郁,便问道:“你怎么了,萧兄弟,好像不高兴似的?”

萧天望着刘端,缓缓说道:“那个……刘兄弟,我和苏姑娘就要离开柳沙镇了。”

刘端听了,惊问道:“什么,你们要走,为什么?”

萧天说道:“柳沙镇已经不适合我们待下去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可是……”刘端似乎要说什么,可咽住了,随后说道,“也好,人各有志,若你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坚定不移地去吧!”

“谢谢你,刘兄弟……”萧天说道,“以后无论我到哪里,都不会忘了有你这个朋友。”

刘端听了,郑重道:“萧兄弟,你是我在柳沙镇结交的第一个好兄弟!”

萧天听了有些感动,也说道:“刘兄弟,你是我在柳沙镇除苏姑娘外,结交的第一个有仗义的好兄弟!来——”说着,张开双臂欲要拥bào

,以表达兄弟之情。

刘端上前与萧天紧紧拥bào

在一起,说道:“十几天里,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两人松开后,萧天问道:“刘兄弟,你难道不想像我一样离开这儿吗?”

刘端摇头道:“我是柳沙镇的人,我今生今世也要为柳沙镇的百姓做贡献。”

“你是一条汉子!”萧天捶着刘端的肩膀说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多结交几个仗义疏财的朋友,我相信柳金权手下肯定还有像我们一样有着侠义之心的汉子!”

“嗯……”刘端回道,“你也是,我不在的日子里,多学会喝酒,假如他日有缘再相会,咱俩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一定!”萧天说道。两人面对面,兄弟间相视一笑。

“好了,去正街看他们二人的对决吧……”刘端说道。

于是,二人肩并肩地向着正街走去……

今天是阴天,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阳光。正街上虽站满了人,可是却安静得很。几阵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给人几分肃杀之感。

街道左右各站一人。左边是一蓝衣女子,只见她静静伫立着,面无表情,全身昂然挺立,一副庄严却又神mì

的形象。她右手紧握着一把漆黑的短刀,短刀缓缓晃动,刀锋上折射出的寒光足以让所见之人窒息。此人便是苏佳,此时她正双目闭合,默默等待着对决的开始。

而右边还有一白衣公子,此人应该就是“无影神剑”柳金权了。远望而去,柳金权此时手托宝剑于背后,另一只手向前贴身微屈,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只见他一张得yì

的脸,静静地站在苏佳对面。

这样看来,双方似乎是做好了准bèi

……

良久,柳金权先道:“怎么样,苏姑娘?辰时已到,是否可以开始了?”

苏佳慢慢将眼睛睁开,冷冷说道:“随柳公子便!”

此时,萧天和刘端总算是在比武开始之前赶了过来。二人好不容易才挤进人堆里,萧天突然说道:“刘兄弟,我们两人分开看吧!刘兄弟,你在这边,我去另一边。”

“噢!”刘端也说道,“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知dào

了!”于是,萧天又挤着挤着,到另外一堆人群里去了……

正中央空气开始变得愈加凝重,看来对决一触即发。

柳金权抬手先道:“就让你苏姑娘先动手吧!”

苏佳轻轻一笑,似乎表明了她已答yīng

……

“嗖——”突然,苏佳挑起短刀一招而下,强dà

的刀气随着强势的气流直冲柳金权而去,真气的速度极快,欲一击压制住柳金权。柳金权先是紧张了一会儿,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这样的高手对决过了。好在柳金权的反应也是极快,只见他脚底真气一运,整个人顿时腾在半空中,便轻松地躲开了这一刀。

可是接着,第二刀、第三刀随即而至,刀锋划擦的声音如同鬼嚎,让人畏惧不已;而且刀的力量与速度大得惊人,在柳金权眼里,眼前的这个苏姑娘真的可以算是一类的高手了。于是柳金权沉着应对,只见他施展轻盈的步伐,用剑使出两招“幻化长虹”,两个轮回后,才算是勉强挡住这两刀了。

这一次,不等苏佳先出招,柳金权一跃而上,人随剑不停地旋转着——无影神剑,只见空中的柳金权身旁,一剑顿时幻化成千百的剑芒。只听“喝——”的一声,剑芒四面八方开来,却向着同一方向——苏佳的方向喷射过去。

苏佳见状,身子向后微侧,脚步向后轻盈地挪动着。突然,她停住了,人随刀原地旋转起来。又是一阵凄厉的刀啸,强dà

的刀气碰上柳金权的剑芒,本来声音就很刺耳,这一下更使声音变得杂乱无章,弄得周围的观众有些经受不住。

柳金权没有停,趁苏佳还没有收刀,几步冲上,然后轻轻一跃,便跃至苏佳头上几丈高。接着,“无影神剑”幻化出的剑芒又从上方袭来。没完,柳金权又落至苏佳的几个方向,施展神剑。至此,千百的剑芒便从苏佳的四面八方袭来,苏佳已完全没有可逃脱的角落了。

谁知苏佳仍不心慌,只见她两眼微皱、起身而跃,然后疾速迅猛地挥舞着短刀。刀流形成的强dà

的屏障挡住了柳金权射来的每一支剑芒,刚才柳金权所施展的变化莫测且又阵势逼人的剑qì

顿时被这强dà

的刀流驱散得无影无踪……

两边的观众见了,纷纷鼓掌叫好。柳金权则在一旁大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上还没有哪个平辈女子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柳金权于是心神稍定,然后跃至半空。这次他停在了一座屋檐上,欲要再施一招,只听他大喊道:“接下来这招可是绝技,苏姑娘可要小心了!”

苏佳默然不应,将短刀在手上娴熟地转了一圈后,便紧握短刀,随时做好应对准bèi



突然,屋檐上的柳金权手上忽地变出数把剑。只见柳金权用内力将所有的剑都悬在了半空中,随着一声令下,剑开始旋转,然后剑又幻化出千万的剑芒,每一支剑芒也旋转起来。周围之人见后,退得更远些了,看来他们似乎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喝——”又是一声令下,千万旋转的剑芒纷纷向着苏佳飞去,其剑声响彻云霄。密密麻麻的剑芒像狂风暴雨一般向下打去,柳金权的绝技——“御剑燎原”,随风而下,呼啸狂奔。

没想到苏佳依旧镇定自若,只见她这次的刀挥舞得更快了,不偏不倚地挡住了柳金权飞来的每一支剑芒。但是这“御剑燎原”与刚才的“无影神剑”又有差异,“无影神剑”是一招一式地袭来,而这“御剑燎原”攻过来的剑芒却是源源不断。于是,只见地面上的剑痕已是一点点增加,逐渐变得密密麻麻起来。

横扫了几刀后,苏佳见这剑势可谓是源源不断,再这样扛下去,迟早会累死。忽的,苏佳全身跃起,似要变招。只见苏佳右手握刀,几个小轮回之后,“嗖——”地猛劈一刀。突然,被刀削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刀晕。伴随着凄厉的刀啸声,刀晕越来越大,如同魔鬼一般。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如同魔鬼般的刀晕真如魔鬼一般张开了大口,将柳金权所射出的剑芒一并吞进,等刀晕一消失,“御剑燎原”也消失了。

此时的柳金权见后,额头上已是冒出了滚大的汗珠——他紧张无比,他知dào

在此之前,除了他的师父卢欢外,还没人能破这招“御剑燎原”,而且还破得那么轻松。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究竟是何方神圣?”柳金权开始紧张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施展完了那套魔鬼般的刀法,苏佳的脸上依旧是很平静轻松。而这回,苏佳不再给柳金权任何反击的机会,趁柳金权还没反应过来,苏佳猛地手起刀落,只听一声鬼一般的刀啸,房檐的一角直接被苏佳一刀给削掉了。

檐角一断,柳金权不得不跳了下来,可他毫无准bèi

。突然,苏佳趁柳金权还未完全落地,又是横向一刀劈过。柳金权一见不妙,急忙低头向后仰去。但苏佳的刀势迅猛,柳金权的发髻被这一刀直接劈散,柳金权“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苏佳见胜负已分,便没有再出招,慢慢收回了短刀。

柳金权强忍着痛向苏佳问道:“那……那是什么刀法,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柳金权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恐慌。而柳水碧见了,担心哥哥的伤势,急忙跑过来在一边搀扶。

萧天在一旁见了,暗道:“太好了,是苏姑娘赢了……”

柳水碧则在一旁哭道:“哥,你没事吧?”

苏佳却不以为然,冷冷说道:“好了,柳公子,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你休想!”柳水碧回头怒道,“来人,给我拦住这贱人!”说完,从街道前后冒出了众多的官兵和强盗,看来这柳水碧是死也不会放过苏佳了。

萧天见状,心里暗道:“这柳氏兄妹果然没有信守陈诺,苏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好了,我得去执行苏姑娘安排的下一步计划了!”于是,萧天无人注意地转身而去……

苏佳见到此景,轻声一笑道:“哼,你以为你这点人可以拦住我吗?”

柳水碧咬牙道:“你……我就是死,今天也不会放你离开这柳沙镇的!”

苏佳听了,轻声一笑,随后再次抽出了那把短刀,往头上一举。只见漆黑的短刀上,折射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众人见之,欲要后退,不敢上前,毕竟他们刚才也看到了那把短刀的威力所在。

只听苏佳大喊道:“我已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但今天若有人挡我,这里就多一条尸!”此时,这位绝代佳人居然说出这样的狠话,人人见之都有些畏匿。

拦路的官兵更是犹豫不定,到地上还是不上?上,弄不好就被苏佳给一刀劈死;不上,事后会被柳水碧整死。

举足不定间,柳水碧怒喊道:“怎么了?你们快上啊,你们不上,我会一一抽掉你们的筋!”

这次的话更狠,官兵强盗们这回是不得不上了。以王标为首,他率领的军队从前后包夹袭来。

苏佳见状,手握短刀,欲随时作战……

“啪、啪、啪、啪——”忽的,正街巷道内响起了无数的鞭炮声,烟火从巷道一直延伸到正街处。站在两道旁的观众见了烟火,纷纷避让开来。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水碧将受伤的柳金权拖至路边惊问道。

“吁——”突然,收到了鞭炮声的惊吓,大群的马匹从马厩里跑了出来。

“不好,是……是马厩出问题了!”柳金权强忍着痛喊道。

只见成群的马匹从巷内跑进了正街,然后向着镇门口呼啸着奔去。上面还有一人——是萧天。群马而过,本来围攻苏佳的后排部队现如今已是四下逃散;没来得及逃的,直接被马队冲翻在地。

“苏姑娘,快上马!”萧天竭力大喊道。

苏佳回头对萧天笑了一笑,然后整个人轻轻一跃,便跃至一匹马上。于是,两人分别骑着马,带着一群马匹,向着镇门口直冲而去……

如此浩荡的声势,挡在苏佳前面的部队也都逃窜而去。顿时,柳沙镇的整条正街已然是万马奔腾之势……

原来,在前一天晚上,苏佳就已经很有把握战胜柳金权了,于是便一直策划着如何快速逃出柳沙镇。之前她之所以让萧天去养马,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她也早就料到柳氏兄妹会食言,若输了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她便把自己的计划告sù

萧天,叫萧天帮她完成所有的逃跑计划。

其实,正如柳水碧所猜测的那样,自苏佳被那群刺客袭击后,苏佳就有改变计划的举动了。换句话说,打从一开始,苏佳就决心尽早离开柳沙镇。毕竟,她怕过几天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来到镇里后,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只要仔细一调查,弄不好苏佳的身份和来历就会暴露。但其实苏佳也不是个完全冷血的人,她也放不下镇中的百姓。于是,苏佳便用计挑起两派之间的矛盾,还救助了当地的百姓。包括今天在此与柳金权的一较高下,也在苏佳的计划之中。这一连串的计划实施,如今,苏佳仅凭一人之力,便将这柳沙镇弄得个天翻地覆,这恐怕让之前不可一世的柳金权以及朱启阳都没有想到吧……

众马狂奔向了镇门口,所当官兵见状,无不赶紧退让,有的甚至没躲过,直接被一卷而倒……

苏佳与萧天二人骑马越过了柳沙镇的镇门口,众官兵也无人抵挡。同时,苏佳与萧天也算是度完了在柳沙镇的日子……

第十九章 情痛之殇

“万马奔腾”地离开了柳沙镇,苏佳与萧天又骑了几里地,才慢下速度来……

二人下了马,苏佳一声口哨,马匹都四散而去……

萧天不解地问道:“苏姑娘,你自己不留匹马吗?与其天天行走,骑马不是更轻松吗?”

苏佳笑道:“傻瓜,你骑马是很轻松了,可你还得养得起马才行啊!天天这样走,连生活料理都成问题,哪还有余地去照顾马儿?再说了,马和人其实一样,与其被束缚,马儿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

萧天在一旁陪笑道:“看来苏姑娘很热爱动物嘛!”

苏佳见了,又是一笑,然后问道:“阿天,离开柳沙镇,你现在打算去哪儿?”

萧天冥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dào

……刘端刘兄弟自己要留在柳沙镇,可我却不能再回去陪他;回萧家山庄更是不可能,武功没有上进,他们是决计不会收留我的;去继xù

做木匠,只要是城镇,任何地方都可以……所以,我还是暂时跟着苏姑娘一起好了!”

“跟我一起?”苏佳突然间收回笑容问道。

“对呀!”萧天说道,“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想着如何提升武功,然后会萧家。”

苏佳听完,脸上立kè

阴沉下来:“你……跟着我?跟着我……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被追杀的危险。”

“痛苦?危险?”萧天诧异不已,后来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苏姑娘曾经说过你要亲手杀掉两个人的。”

听到这里,苏佳眼神顿时充满了愤nù

,两手的拳头也渐渐握紧。

萧天继xù

说道:“莫非苏姑娘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哎,冤冤相报何时了……”

苏佳听了,立马驳道:“你没经lì

过那样的痛苦,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没错!”萧天也开始正经道,“我是不懂仇恨,但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我才可以淡化一切仇恨,好好为自己快乐地活着!”

“可如果有一天你也尝到了那种滋味,你就知dào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苏佳猛然回头,大声斥道。

萧天先是吓了一跳,看见苏佳第一次对自己发火,萧天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镇定下来说道:“我知dào

,苏姑娘你之所以不敢把你的过去告sù

任何人,是因为你害pà

,你害pà

重新面对痛苦的过去……”

苏佳此时有些抽泣,摇头道:“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要说!”萧天郑重道,“如果苏姑娘你不敢面对现实,你永远都没办法用一颗真诚的心去面对未来,因为你害pà

、你懦弱,你连你现在是谁都不敢面对……”

“再说我杀了你!”苏佳突然大叫道,然后向萧天挥掌而去。

萧天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便施展出“斗转星移”欲将苏佳稳定下来。可这萧天怎会是苏佳的对手,只见苏佳眼疾手快,招式变化多端,几招几式便用左手掐住了萧天的脖子,并逼得他一步步后退,最后,萧天被苏佳活活按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苏佳趁势抽出了那把短刀,右手持刀架在萧天的左脸上。

萧天被按得无法动弹,但他仍对着满面愤nù

而又悲伤的苏佳说道:“你在逃避,你不想提起你的往事,更不想让人知dào

,所以你想杀了我……”

苏佳开始有些抽泣了,她右手的刀在萧天的脸上越贴越紧,只听她抽泣道:“你在胡说……我真的会杀了你!”

可萧天并不紧张,只是满脸微笑地望着早已泪流满面的苏佳说道:“我相信苏姑娘不会杀我,苏姑娘是好人……”

两滴泪珠再次从苏佳眼眶里流出,这一切都看在萧天眼里。苏佳拿刀的手正逐渐用力,萧天也感觉到了愈来愈强烈的疼痛感。可萧天并不感到害pà

,反而觉得欣慰——这是继与苏佳第一次见面后,苏佳与自己如此近距离的交流,也算是苏佳第一次想自己表达真情实感。

苏佳强忍着泪,用想要发怒却又按捺不住怜悯的眼神真盯着眼神道:“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道的人……所以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你真以为在柳沙镇的时候,我会把你当成朋友?你太傻了,你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罢了……”说着说着,不觉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萧天听了,收回了一些笑容,缓缓道:“你在利用我……”

苏佳听了,强笑道:“对,我是在利用你……你,你应该恨我的对吧?”

萧天望着苏佳满是泪水的面容,再次微笑道:“不,我不恨你……首先,你利用我是为了去救济柳沙镇的百姓,我不恨你;其次,你在撒谎,你还是把我当做了朋友,至少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否则,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更别说会为了我而流泪……”

听完后,苏佳已是泪流满面。绝代佳人的脸上淌满泪水,不免让萧天有些怜惜。苏佳哭着吞吐道:“你……你再胡说,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萧天感到脸上的痛越来越强烈了,好像苏佳的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脸中。可萧天依旧保持着微笑,向苏佳说道:“我相信你不会杀我的……苏姑娘,我永远都相信你!”

泪水源源不断地从苏佳眼眶里涌出,她拿刀的右手虽在用劲,却是不断地颤抖。平时杀人不动眼色的他,而今不知为何在萧天面前变得黯然神伤。或许原因就在于苏佳平时杀的都是大奸大恶这人或是追杀她的刺客,而眼前的萧天却是一直信任自己的朋友……

苏佳此时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是过去的痛苦勾起了她悲伤的回忆;另一方面,如此对待朋友让她变得愧疚万分。而现在,她可能连自己在做什么都已经迷茫了……

不知何时,一道红色的液体沿着那把漆黑的短刀往下流,一直流到苏佳的手腕上,然后慢慢垂直滴落。这液体有温度,暖暖的……

苏佳猛然间从愁绪中惊醒,发xiàn

自己的刀已经在萧天的左脸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刀痕,脸上的血正慢慢往外渗流。

“啊——”的一声惊叫,苏佳本能地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而那把短刀掉在了草地上,上面的少许鲜血染红了周边的青草。平时杀人快刀见血的苏佳,今天见到这血,也在一旁不由地瞪大眼睛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由于她的失控而做的一切。

萧天则在一旁低着头,捂着左脸,又有细细的血流从他指缝里穿出滴落下来。他强忍着那火辣辣一般的痛,俯身捡起了苏佳掉在地上的短刀,将上面的血擦拭后,欲将它还给苏佳。

苏佳见状,一步步地向后挪去,眼神惊慌。

“给,苏姑娘,你的刀掉了……”萧天左手捂着左脸,却仍面带微笑着向苏佳的方向走去说道。

苏佳仍旧害pà

得一步步后退,并不停地摇头。

看见苏佳这个样子,萧天此时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他停下了脚步说道:“既然苏姑娘害pà

我在这里,那我把刀放在地上……我离开,苏姑娘你自己来拿。”

于是,萧天再次低下身子,慢慢将短刀轻放在地上。随后,他站起来对苏佳轻声道:“苏姑娘,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苏佳站在一旁,用满是泪水并带着哀婉眼神地眼睛端详了萧天的每一个动作。之后,萧天转过身,慢慢地向远处的树林走去……

萧天走得很慢,可是没有回一次头。苏佳用悲伤而又呆滞的眼神目送萧天慢慢离去。就这样,萧天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森林里……

良久,苏佳才去捡起地上的那把短刀,将它慢慢放回了腰中。可苏佳本人依旧在哭,看来她对于萧天的离去不仅仅是感到愧疚……

苏佳沿着一条小道慢慢往前走,可她的眼神却十分的呆滞。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才让人畏惧的一幕——萧天受伤,鲜血留在她手腕上的场景……虽然她已将手上的血洗干净了,可当她再次看到自己的手并想到那场景时,手依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苏佳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阿天他不是恶人,至少他把我当成是朋友……他是那么的信任我,而我不但没把他当成朋友,还利用他,甚至还……”越想到这里,苏佳心如刀绞一般,越是伤心不已……

缠绵泪,丝絮愁,伤惋离别愁更愁,相思寸心头……

两天转眼飞逝而过,苏佳仍旧是一人在古道上行走着。不过她那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略带着悲伤,而且眼圈有些泛红,看来这短短两天未能使苏佳淡忘两天前她对萧天做的“事”。

苏佳走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块大树底下坐下休息。苏佳将头靠在树干上,眼睛微闭,仰头对着繁密的树枝。现在只要苏佳一休息,她就会想到她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对不起萧天的事。她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自从出山以后,就再也没有朋友了。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信任自己的朋友,我却……”苏佳再怎么厉害,毕竟只是一个少女——她越是想到这里,就越是心痛;越是心痛,就越是想哭……

可她还是强忍住了。苏佳低下头,她有些饿了,于是便准bèi

打开腰间的包裹找东西吃。她在包裹里摸着摸着,摸着摸着,突然摸到一个细长的硬东西。苏佳拿出了一看,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这是一个紫色的包裹,小巧而精致,虽然布料有些破旧,但在苏佳眼里,这东西不免让她再次流泪。这包裹不是别的,正是七天前,萧天说的要送给她的礼物。现在算来,今天正好是第七天,算是开封之日了。

于是,苏佳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泪水,然后用手缓缓打开了那紫色的包裹。让苏佳眼前一亮——这是一把精致的用特殊木料制成的一把刀鞘。原来萧天之前就注意了,自从苏佳战胜朱启阳后,她的短刀就一直使用布幔包起来的,这样用起来是十分的不方便。于是萧天就想着送苏佳一把刀鞘,而他自己又是一个木匠,要做这件刀鞘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苏佳拨开木刀鞘后,发xiàn

刀鞘下还留有一封信:

“怎么样,苏姑娘,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这可是我用世上稀有的雪灵樟木帮你雕琢而成的。平时我都不舍得用那种木料,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感谢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感谢苏姑娘的信守承诺,愿我们今后永远是朋友!

萧天”

苏佳手里拽着信,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将信纸揉成团,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试了试刀鞘,握在手上滑而不脱,刀身插进大小刚好吻合,拔出刀来更是顺畅无比。看来这萧天的手艺确实是好,七天之前只不过是看了几眼并摸了几下,他就能就得其刀身长宽尺寸,雕琢成合适的刀鞘,这是要多少用心才能做得出来?

而苏佳越看越是伤心,越看越是后悔,后悔自己对信任自己的朋友的冷漠,后悔自己对朋友肉体和精神上的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蠢?阿天他又没做错什么,他一直关心我、相信我,可我却那样对他,我究竟该……”萧天的离去因苏佳而起,苏佳的心里越想越难受。她试着从树边站起来,可发xiàn

自己却站不起来,于是她自言自语道:“我是怎么了,伤心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吗?”

“嘿嘿,你当然站不起来了!”突然从苏佳身后传来奸笑声,“你中了我的失魂散,现在全身都没力qì

了。”

苏佳恍然大悟,发觉自己中了不明人士的奸计,心里暗道:“可恶,心里一直在想着阿天,根本没注意……要是平时警觉的自己,这种小陷阱自己根本不会中……”

只见十几个瘦长的匪类走到了苏佳的面前,前排一贼头领似的人物奸笑道:“哎呀,今天真是发大了,我还是头一次抓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嘿嘿!”

苏佳挪动着无力的身子,向树边靠去,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练拔刀的力qì

都没有了,心里慌道:“这下糟了,要是有人能用内力给我打上一拳,我的真气就能回流,从而自解失魂散。可这几个贼人只看上我的美色,莫非我苏佳大仇还未报,今天就要在这阴沟里翻船?”

那领头继xù

说道:“这可是我平生见到的最美的女子了,实在是太美了,美得我都有些不忍心玷污她了!”

只听旁边一小卒喊道:“大哥,早弄早完事儿,小弟们也想快活快活!”只见其余十几个人个个垂涎欲滴地望着苏佳。

“收啰嗦!”头领大喊道,“我还没快活,你们就想争着要了?待我爽够了,再给你们!”说完,慢慢伸手准bèi

去解苏佳的衣衫。

苏佳见对方的手越来越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嗖——”头领的手还未碰到苏佳的衣衫,一阵剑qì

飞过,带着尖锐的声音。头领的手下意识地收了回去,只见刚才自己手指所在的水平线的地面被削出一道剑痕。

头领见了,大喊道:“是谁,谁敢坏你爷爷的好事?”

话音刚落,苏佳两鬓微拂,一阵清风而过,一棕衣少年跃至,约莫十七八岁,左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痕,举剑挡在了苏佳的面前。

苏佳见了,眼角几乎又要流出泪水——是萧天回来了。

刚才的一招“剑qì

破天”,只用了三成力道,便让贼子头领惊了一下。只听贼子头领喊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一人和我们‘采花帮’的人作对,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苏佳心里惊道:“‘采花帮’?江湖上人人恶之的贼帮,已不知dào

有多少的女子惨遭他们的玷污。他们帮的人虽然武功不咋的,但他们十几个人联手,凭阿天一人之力,恐怕还是难以对付……”

萧天严肃地回道:“哼,‘采花帮’?你们这些恶人,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今天我就以萧家山庄的名义铲奸除恶、替天行道!”

“萧家山庄?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贼子头领惊问道。

“不错!”萧天答道。

贼子头领寻摸道:“怪不得刚才那一剑套路那么熟……”

萧天放言道:“哼,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一个弱女子,今天我便为民除害,杀了你们这些贼子!”于是,举剑飞身而去。

“哼,就凭你?”贼子头领从部下手上接过大刀,横劈过去。

“砰——”刀剑相碰,火花即出,萧天先发制人,滑动着长剑,将贼人的刀巧妙地拨开。贼人见状,避开了这一式,举起大刀企图再次劈去,欲占据先机。

萧天见状,变换了一下步伐,侧身倚去,躲开这一刀,然后长剑向着贼人脑门急速削去。贼人赶忙重新拔回大刀,挡住了这一剑。由于用力过猛,萧天的手没拿稳,剑柄脱手了。贼人大喜,立马横刀劈去,欲将萧天拦腰斩断。谁知萧天并不慌乱,出手一招“斗转星移”将贼人的刀路拨开,然后回身一记重重的“连环拳”,只打得贼人胸前震响三声。“砰、砰、砰”,贼人胸前遭受重创,向后退了几步。

没等贼人准bèi

好,萧天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招“剑qì

破天”呼啸而过。顿时周围黄沙四起,狂风乱作,长剑如闪电一般,迅猛而至。贼人站住了,双手托刀,用尽全力,尽身一挡。只听一声利啸,剑尖在刀背上划出了金色的火花;“剑qì

破天”冲击力颇强,贼人的大刀上直接划出了一个深沟。

贼人被击得连退十几步,他看着萧天,表情惊愕不已。而这萧天见苏佳差一点遭人玷污,心中愤nù

不已,哪肯收手?只见他向后翻身,收起长剑,一招“推云掌”发出。贼人部下见状,纷纷上来用手接过这一掌。怎么说人多也力量大,众人掌力仍旧还是超过萧天单掌之力。

萧天不肯善罢甘休,转身又是一招“伏魔拳”,双拳齐发,只见内力随地上的风沙而起,着实的掌拳击,让众贼子有些把持不住,纷纷向后退了好几步。

萧天自己也没想到,当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时,武功居然变得如此之强,连坐在身后的苏佳也大吃了一惊。

只听贼人怒喊道:“好小子,给我一起上!”于是十几人纷纷亮出兵器家伙,齐挥朝萧天砍去。

萧天见状,急忙拿起长剑加以抵挡。霎时间,十几个兵器都砍在了萧天的长剑上,萧天差点没站稳倒了下去。没完,众贼人一齐“啊——”地向前用兵器向萧天顶去。萧天被逼得一步步后退,果然自己还是寡不敌众。又是“啊——”的一声,十几贼子一齐用力将兵器一挥,直接将萧天弹开来。

萧天被弹开后,连退二十多步,一口气退到了苏佳的身边。十几贼子见状,又一齐冲了上来。贼子头领喊道:“去把这臭小子的胳膊给我剁下来!”于是,十几人眼睛发红地朝着萧天而去。

苏佳转头对萧天说道:“阿天,在我肩上用内力打上一拳!”

“什么……”萧天有些惊奇地问道。

“没时间了,快点用内力打一拳,打一拳我就能动了!”苏佳急忙喊道。

没办法,危急关头,萧天还是听了苏佳的话,用了尽量最小的力量在苏佳的肩上打了一拳……猛然间,苏佳调整心法、真气回流、穴道畅通,顺势解了失魂散。顿时,苏佳站起身来。“嗖——”地神刀出鞘,一刀而过。突然间,冲上来的十几人兵器全部被截成两段,众贼人顿时都停了下来,望着自己拿着破碎兵器的颤抖的手,害pà

得两眼发直。

苏佳心中的怒火还未消停,又是竖着一刀而下。刀气呼啸而过,如同雷鸣闪电,看来苏佳这一刀是用足了全力。

“啊——”的一声惨叫,贼子头领的手臂直接被苏佳活生生地一刀给剁了下来,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一刀下去,地上还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大量的鲜血从手臂中喷涌而出,填满了地上的沟壑,众贼人见状,都惊怕得不敢作声了。

苏佳大声叫道:“全都给我滚——”

十几人像受了死亡指令一般,立马扶着昏死在地上的断臂贼子头领,仓皇而逃……

过了良久,苏佳将刀收回了木刀鞘,见到萧天,立kè

哭着将脸转过头去,欲要自己离开。

“苏姑娘,不要走!”萧天说道,“我想了想,是我错了,我不该提及苏姑娘的痛处,所以特地回来向苏姑娘你……道歉。”

苏佳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回头深情地望着萧天,摇头道:“不,是我错了,我不该……”

萧天见眼前的绝代佳人在自己面前落泪,心里很不自然,于是他转移话题关心道:“你……不要紧吧?”

苏佳笑了笑,说道:“我没事……谢谢你及时赶到。”

萧天抓了抓头说道:“我……不是说这个了,我是说……我刚才在苏姑娘你肩上打了一拳,你……不要紧吧?”

苏佳听了,心里暗自好笑了一番,然后用手抚了抚肩说道:“傻瓜,就你那力道,还想伤了我?”

“我想也是……”萧天笑了笑,忽然注意到苏佳腰间的木刀鞘,那是他亲手送给苏佳的刀鞘,于是他说道,“苏姑娘,你腰间的刀鞘……”

苏佳见了,说道:“噢,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信守了承诺,今天是第七天,我打开了它。谢谢你,阿天!”

萧天听到苏佳的赞美和谢意,脸又不禁一红……

紧接着,萧天与苏佳二人走出了林子,向着远山走去……

苏佳问道:“对了,阿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天说道:“其实……在我离开你那天,本想回头找你的,却突然发xiàn

有十几个贼子在跟踪你。我还以为是苍鹰派的残党,想加害于你,便跟上他们了,然后慢慢就找到你了……”

苏佳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摸着那把刀鞘说道:“阿天,你的手真的好巧,刀鞘的大小刚好吻合,用起来平滑且不脱手,看来你真的是为我真心准bèi

了这个礼物,谢谢你,阿天!”

萧天的心此时早已是砰砰乱跳了,这位绝代佳人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销魂。

苏佳看了看萧天,然后将身子扭到一侧,微笑着说道:“怎么样,好kàn

吗?”原来她是想让萧天看自己佩戴着那把刀鞘是否好kàn

自然。

然而苏佳这一侧身,整个侧面尽收萧天眼底——苏佳实在是太美了,再加上萧天送给她的刀鞘,尽显几分巾帼风味。萧天红着脸说道:“好kàn

,真是……太好kàn

、太搭配了!”

听了萧天的赞扬,苏佳冲着萧天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再跟柳沙镇时的一样了——萧天看得出来。当苏佳曾经利用他的时候,那笑容或许有些内涵,但此时的笑容是最纯洁、最真实、最甜美的。萧天的心始终激动地平静不下,或许这一刻,他真zhèng

爱上了苏佳……

然后苏佳很快收回了笑容,眼神略带悲伤地望着萧天脸上被自己失手划上的刀伤。萧天注意到了,于是眼睛也向左瞟去……

可是接下来苏佳的一个动作再次让萧天内心激动和紧张——苏佳伸出了右手,轻轻抚摸着萧天左脸上的刀伤。苏佳轻声问道:“还疼吗?”

萧天听到苏佳这句话,带着柔和的韵调,心都快醉了。他吞吐道:“还……还有些疼……不过过两天就好了,苏姑娘你不用担心了!”其实萧天表面上很疼,心里却是舒坦无比,能被如此美丽的女子关心抚摸,他已经死而无憾……

突然,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阿天,你曾说过要跟我一起,去走遍大江南北,找我的母亲并且助我报仇对吧?”

萧天点头道:“嗯!”

苏佳低声叹道:“哎,我走的是一条险路,每天都面临着生命危险,你真的不怕吗?”

萧天笑着说道:“只要跟苏姑娘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苏佳笑了笑,说道:“哼,那好吧……你不是想知dào

我的来历吗?我以后可以告sù

你……”

萧天听了,不禁问道:“可那不是苏姑娘你痛苦的回忆吗?你真的忍心说来给我听?”

苏佳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不是把我当成了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吗?我们现在又是最好的朋友,告sù

你也是理所当然……”

“那……好吧!反正以后我就跟着苏姑娘了……”萧天自信地笑道。

苏佳抬头望了望广阔的苍穹,然后低下头说道:“我的身世来历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待我以后慢慢道来……”

夕阳西下,萧天和苏佳二人的身影依旧在山谷中行走着,他们走的,是一条未知的路……

一殇注定两情缘,苦思愁旅荡心间。待问天涯何时渡,笑看明日落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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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寒灵神功

离峨眉论剑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追风派的所有弟子都变得愈加活跃起来。尤其是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因为他们二人将会代表追风派去参加这次的论剑会。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比较喜庆的日子,那便是李忆瑶的生辰日了。而今天也就是了,她的朋友都给她送来了许多的礼物。

“忆瑶师姐,大家伙儿都来看你了!瞧,这是大家伙儿给你送来的礼物……”李忆瑶家门外,徐双领着吴贤和鲁涛过来给李忆瑶道喜。

李忆瑶接过一个大包裹,开心的说道:“谢谢,谢谢大家了!”

徐双笑着道:“忆瑶师姐,不如你现在就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礼物?”

李忆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打开了包裹。只见里面装的是一支玉簪、一对玉镯、一个小泥人和一把竹笛。

徐双继xù

说道:“诺,这玉簪和镯子是我和吴贤凑钱替你买的,那个精致的小泥人是淘淘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做的。”

“是吗?”李忆瑶惊喜道,“这小泥人真是捏得栩栩如生,淘淘,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巧的!”

鲁涛听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然后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呵呵,其实这也没什么,以后只要忆瑶姐姐想要,淘淘都可以做!”

众人听了这天真无邪的童趣声,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洋溢着浓浓的欢乐。

李忆瑶又问道:“这根竹笛是谁送的?”

“噢,这跟笛阿……”徐双说道,“这根笛是陈师兄替你做的哟!”

李忆瑶望着那根笛,虽然手工做的前后有些不对称,但整体质皮光滑,可见制作之人的用心。逐渐地,李忆瑶的脸上映出了少许的绯红。

徐双补充说道:“人家陈师兄可是用心良苦,知dào

今天是你的生辰之日,又知dào

你上次不小心把笛掉在地上摔坏了,才想到要为你做跟竹笛。你看人家陈师兄多关心你啊!”

徐双故yì

地左一句“人家陈师兄”,有一句“人家陈师兄”,说得李忆瑶好似芳心大乱了一般;再最后加一句“关心”,李忆瑶更是脸红得抬不起头来。随后,她假装批评道:“小双,你天天这么说‘陈师兄’,是故yì

激我……是不是?”

“嘻嘻……”徐双向李忆瑶故作了一个鬼脸道:“陈师兄的礼物,你可要好好保管哟!”

李忆瑶脸都红到耳根子上了,低头望着竹笛,没有再敢说什么话。

徐双见状,便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吴贤、淘淘,我们该回去喽!”

“是!”二人齐声答道。

“对了……”徐双刚要走,突然停下脚,回头道,“忆瑶师姐,别忘了明天上午到西堂处与陈师兄弈棋哟!我们都会来看你的……”

“噢……噢!”李忆瑶这才回过神来道,“我会去的,放心好了!”

于是,一次短暂的聚会后,众人便分离了……

李忆瑶一回到房,在一旁收拾家务的小红便先问道:“怎么,今天收到了特别好的礼物吧?”

李忆瑶点了点头道:“嗯,有小双、吴贤送的簪子和镯子,有淘淘送的小泥人,还有陈师兄送的竹笛。”

“这么多啊……”小红说道,“忆瑶,你猜我会送你什么礼物?”

“这个嘛……”李忆瑶冥思道,“会是胭脂吗?”

小红摇头道:“不对,是这个!”说着,从床后抽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件蓝色的布绸衣。

李忆瑶见了,惊喜道:“哇,真漂亮,是小红姐姐你做的吗?”

小红说道:“是呀,知dào

是你的生辰之日,我可是赶了几夜的功夫帮你做出来的……”

“是吗?”李忆瑶高兴道,“太谢谢你了,小红姐姐!”

小红看见李忆瑶见着衣服高兴的样子,也畅怀一笑。过了一会儿,她便向李忆瑶问道:“欸,对了,刚才陈世今来过了吗?我方才听到你们门外的对话声,却没有听到陈世今的声音。”

想到这儿,李忆瑶也不禁好奇起来:“对耶,我刚才也没注意到,陈师兄为什么没有来?平时这种日子,他总是第一个出现。今天他是怎么了,只叫小双他们把礼物送过来……”

“会是有什么事吗?”小红问道。

“不知dào

……”李忆瑶摇了摇头,然后不好气道,“哼,既然他没有来,就好好惩罚他一下吧……”于是,李忆瑶从炉子旁拿出一个小刀。

小红好奇地问道:“奇怪了,忆瑶,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李忆瑶又从包裹里拿出陈世今送给她的那把竹笛,然后用小刀在上面刻篆着。不多久,便在这把笛的上端刻出了一个“今”字。

小红继xù

问道:“忆瑶,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李忆瑶笑道:“嘻嘻,既然陈师兄敢这般地‘漠视’我,看我不把他给我的礼物雕个‘稀巴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来……”

小红听了,笑着凑到李忆瑶的耳边说道:“忆瑶,你很喜欢陈师兄对吧?”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李忆瑶脸红地吞吐道:“没……没有,谁……谁说我喜欢陈师兄了?”

小红不用李忆瑶说也明白,只是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她转移话题对李忆瑶说道:“对了,忆瑶,汴梁神庙的玄空大师昨天来我们追风派了。你是知dào

的,玄空大师原是五台山玄清大师的门下弟子之一,玄清大师去世后,他便自号为‘玄空大师’宿于汴梁城的汴梁神庙。而本派掌门莫天行莫掌门又是玄空大师的弟子,故与玄空大师是师兄弟。尽管二人年岁相差不小,但彼此交情很深,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这次听说峨眉论剑,追风派将派出自陆清风陆前辈和莫掌门之后,最有出息和潜力的弟子,特地前来与莫掌门共叙论剑之事。忆瑶,你作为本派的代表,可以随时去找玄空大师聊聊。”

“是吗?谢谢你了,小红姐姐!”李忆瑶仍旧是活泼地答道。

“据说玄空大师还与古墓派掌门人兰姑有些交情……”小红继xù

说道,“弄不好这次玄空大师前来,还特地带来了古墓派的武功和心法,多与他交流说不定能学到点什么……”

李忆瑶听了,兴奋道:“古墓派的武功?听起来好神mì

,那我现在就去找玄空大师好了!”说完,李忆瑶准bèi

冲出家门。

小红见状,阻止说道:“欸,忆瑶,你知dào

玄空大师现在在哪里吗?”

李忆瑶笑道:“那还不简单,他现在八成和莫掌门在弈棋论事吧……管他呢,我现在就去找他!”

于是,李忆瑶飞地跃出家门,看来她今天是有些兴奋过度……

小红见着李忆瑶跑出去的背影,口中默默道:“忆瑶……”

追风派坐落的大山中,四季如春,最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便是满山绚烂的桃花。几阵和煦的春风吹过,粉桃瓣飘飘然地脱落下来,静躺在湿润的土地上,给满是新春气息的大地带来几分浪漫的点缀。再加上阵阵淡雅的清香,整座桃花山可谓是人间仙境。

整个追风派有东西南北四堂处,在追风派的东堂处,有一个几条小溪汇集而成的湖泊。湖泊清新见底,水流自由山上流下,再经湖泊下端口倾泻而出,水流下山而去。偶尔几片桃花瓣落入湖中,漂浮在水面上,再随河流奔下山去。意境之处,真是醉人之美……

而东堂处又离追风派的正堂最近,因此,莫掌门莫天行一般处理完了帮中事务,若有空闲,便来这东堂处品茶赏景。在找人弹奏几曲,更是几番风味。而这天,汴梁神庙的玄空大师正与莫天行莫掌门在此弈棋赏景,他们边下边聊,边说边笑。

“看来莫掌门对这次的峨眉论剑已是胸有成竹了……”一白须老者身着棕衣,两手微屈地坐在一华贵衣物披身的中年人对面,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桌上的棋局。看来此人便是玄空大师,而坐在他对面的应该就是追风派掌门人莫天行。

只见莫天行两眼微闭,凝思于棋盘,手着一子,猛然下落。随后,他才慢慢说道:“师兄你太夸张了,虽然说陈世今和李忆瑶二人是眼下本门最杰出的两名年轻弟子,但比起其他门派如逸仙门、萧家山庄乃至少林武当,还是远远不及。只能说近几十年,追风派在没有出现过此类出类拔萃的弟子了……哎,不知为何追风派难以在武林中立足于重yào

地位……”

玄空大师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莫掌门不要急着唉声叹气嘛!我听说那个叫陈世今的少年,血气方刚,年仅二十岁便已习得追风派的九大剑法,是难得的人才,看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莫天行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低声道:“是呀,那陈世今可以算是练武的奇才,李忆瑶也还不错……可复兴我追风派的大旗仅扛在他们两人身上怎行呢?”

“莫掌门……”玄空大师突然转变语气道,“你还记得师父临行前和我们弟子说的话吗?”

莫天行听了,也低声道:“师父是吗……”莫天行的思绪似乎是回到了从前。

玄空大师慢慢说道:“你我二人,再加卢欢、‘妖鬼大师’二人,是师父手下最得yì

的弟子……师父曾说‘为人治世,非武德心术也。以武服人者,非强者卢欢也;以德服人者,非玄空救世济人也;以心服人者,非坎坷经世莫天行也;以术服人者,非鬼谷机关之术妖鬼大师也。’”

“师父之前留下的话是吗……”莫天行默默道。

正说着,从远处跃来一约莫十六七岁的粉衣女子,不用看也知dào

,此人便是李忆瑶。

李忆瑶没有停下,一个箭步直接跃至了东堂台,也就是玄空大师和莫掌门的面前。

莫天行见到李忆瑶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便疑问道:“忆瑶,你到这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忆瑶向右瞟了一眼,然后行礼说道:“回掌门,其实这次忆瑶……是来找玄空大师说点事情。”

“找老夫?”玄空大师见了,笑着说道,“哈哈,小姑娘,轻功不错嘛!”

莫天行见玄空大师也开口了,便介shào

道:“师兄,这就是我刚才给师兄你提到的李忆瑶。”

“参见玄空大师!”李忆瑶也有礼貌地向玄空大师打了一个招呼。

玄空大师见了,也摸着胡子笑道:“小姑娘不但长得不错,轻功也不逊,想必武功也不错吧……”

李忆瑶听了,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前辈夸奖……”

莫天行又问道:“你这机灵鬼,怎么知dào

玄空大师和我在此弈棋?”

没想到这次是玄空大师先发话了:“这说明李姑娘她聪慧过人啊!”

李忆瑶听了,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突然,玄空大师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要走了,汴梁城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做呢……”

莫天行忙问道:“师兄,不多留一天?”

玄空大师说道:“我老了,开始变得很珍惜时间了……再说了,这帮里还有很多事情都等着你去处理,我留在这儿反而会让师弟你多操一份心。”

莫天行又说道:“那让我送送师兄?”

“不用了,我还没老得认不着路……”玄空大师说道,“这儿离汴梁城也不算太远,过了柳沙镇和梁翁山就到了。师弟,你只要记得每年师父祭日时来汴梁祭拜就行了。”

莫天行行礼说道:“放心吧,师兄,师弟我一定谨记在心!那我还是让忆瑶送你吧,况且她刚才也找你有事。”

“那也行……”玄空大师转身说道,“谢谢师弟的辛勤招待,我走了。”

莫天行拱手道:“忆瑶,送客!”

“是,掌门!”李忆瑶答道。于是,李忆瑶与玄空大师慢慢下了阶梯,离开了东堂处……

二人离开后,直接来到了东面斜坡上……

玄空大师一边慢慢走,一边问道:“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忆瑶问道:“对了,玄空大师,您真的和莫掌门是玄清大师的门下弟子吗?”

玄空大师回答道:“是呀……”

李忆瑶又问道:“那其他的弟子哪里去了?”

玄空大师捋了捋胡子说道:“老夫如今在汴梁神庙给人诵讲经德,你们莫掌门成了追风派的掌门人,卢欢更是不用说,他可是当今的武林四圣之一,至于‘妖鬼大师’嘛……他年轻气盛时,因与邪教发生关系,被人剜了膝盖,如今却不知何处……”

“这样啊……”李忆瑶想了想,又转移话题,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峨眉论剑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大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峨眉山了,在这之前……我想,玄空大师前辈能否指点一下小女子的武功?”

玄空大师听了,摸着胡子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想让我教你一些武功啊?”

李忆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玄空大师忖度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教武功并非老夫在行,不过……老夫这次特地从汴梁来到你们追风派,的确是带来了一些武功和心法。只不过这些是古墓派的,古墓派掌门人兰姑和我有三分交情,所以允许老夫将个别古墓派的武功和心法传给有缘之人……看你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灵气,即是有缘之人,那就传授你一二也行……”

李忆瑶一听说玄空大师要将古墓派的武功传授给自己一二,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于是,李忆瑶不好意思地问道:“那……大师认为小女子可以练什么样的武功?”

玄空大师望了望,闭眼说道:“姑娘非古墓派弟子,不宜学古墓派普遍心法;若是冷门心法,倒是可以尝试一二……李姑娘如此年轻便有那么厉害的武功,可以说是江湖中鲜有的女才。而这古墓派的武功心法虽大多适于女性,只不过想要练成,外人恐怕还是难以做到。”

李忆瑶不禁问道:“适于女性?那意思是说我很适合练习喽?”

玄空大师微微叹道:“哎,如果李姑娘你非要这么坚持不可,不如试试这套心法?”

说着,玄空大师从自身的包裹里慢慢拿出一本册子,然后继xù

说道:“这时古墓派掌门人兰姑年轻时所抄写的《寒灵神功》,不知dào

你是否愿意学?”

“寒灵神功?”李忆瑶又惊又喜道。

玄空大师说道:“此心法女性习之甚好,若要传与他人,只需将自身真气贯于他人,使他人真气顺流即可。此心法以调整经脉、真气以及疗伤之用,若是恩爱男女二人习之,其效甚佳。”

“那岂不是和《玉女·心经》有异曲同工之妙?”李忆瑶又问道。

玄空大师缓缓摇头道:“非也非也,《玉女·心经》乃古墓弟子心法必需之用,涉及所有古墓武学之法,讲求融会贯通;而《寒灵神功》以调整经脉、真气为主,武心合一为辅,非古墓弟子亦能习之。”

“既然这《寒灵神功》这么厉害,兰前辈干嘛还将它公之于世呢?”李忆瑶又问道。

“这正是老夫要说的。”玄空大师继xù

说道,“古墓派掌门人兰姑曾经为情所伤……”

“为情所伤?”李忆瑶惊问道。

“是的。”玄空大师说道,“约莫二十年前,那时兰姑的年龄也比你大不了多少,而兰姑却爱上了一个少年,此人便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逸仙门掌门人方仲天。”

“方仲天?”李忆瑶惊道,“兰前辈竟然爱上了武林七雄之一的方仲天方前辈?”

“不错!”玄空大师继xù

道,“当时方仲天与兰姑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兰姑当时准bèi

和方仲天厮守一生一世,并一起习得古墓派的武功。可是不只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心所向,方仲天最后并没有与兰姑结成夫妻,而是与当时著称的‘扬州女神医’李婷结了婚,还生了孩子。兰姑知此,便不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爱情,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虚伪的,于是便早已将古墓派武功的隐密性抛之脑后。她相信时间没有真爱,即使将心法公之于众,也没有人能完全参透《玉女·心经》《寒灵神功》等之类心法……”

李忆瑶听完后,低声说道:“这样看来,兰前辈实在是太可怜了……不过,玄空大师又为何让小女子去参悟寒灵神功?”

玄空大师笑道:“李姑娘长得如此俏人,想必将来会有一段不俗的爱情之路吧……我想你若习得这寒灵神功,以后也有可能用得上。”

李忆瑶听了,红着脸低头道:“其实,小女子也已有情意之人了……”

“该不会是那个叫陈世今的少年吧?”玄空大师问道。

见心思被说穿了,李忆瑶脸红得说不出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似乎给李忆瑶头上泼了一层冷水。只听玄空大师哀哉道:“哎,李姑娘年纪轻轻,还不懂情为何物。世间之难,以情为首,不历百生沧桑之苦,轻薄以淡之,无缘无分,此非情也。方仲天以情轻之,遂留得兰姑愤嫉之苦;莫天行以情恶之,遂有苏仁之死、林雨霏之湮也。李姑娘还没有经lì

过情之苦,如若不知,终有仲天、天行之命,奉劝李姑娘在情感面前少一些纵由,多一些理智……”

这句话李忆瑶不爱听了,于是她驳道:“我……我本来就喜欢陈师兄嘛,而且陈师兄也对我好,难道……难道这也有错吗?”此时的李忆瑶说的有些毫无忌惮。

“你年纪轻轻,还不懂爱情……”玄空大师闭眼道,“陈世今之意,至多意为友善之情,爱情远早矣。世间的任何感情,尤其是爱情,是要经lì

许多的磨难的……”

“经lì

磨难?可是我和陈师兄天天在一起,又何来的磨难可言?”李忆瑶突然间感觉到玄空大师句句有理,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pà



“哈哈哈哈,不懂无关系,等再过段时间,李姑娘经lì

世间之事,自然会明白的。爱情这东西,还是要讲缘的……”玄空大师哈哈笑道,“好了,老夫要走了,给你的《寒灵神功》自己好好琢磨吧!”于是,玄空大师慢慢走下了山去,而李忆瑶没有再去送别。

李忆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刚才玄空大师的那一段话让李忆瑶困惑不已却又不得不相信。

“爱情是要经lì

磨难的……”李忆瑶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这追风派大好的,何来的磨难?爱情要将缘……除了陈师兄,我还会和谁有缘分?为什么玄空大师这一番说教之后,我对陈师兄的感觉突然变得好淡好淡……”

伴随着无数的困惑,李忆瑶边想边往家走……

回到了家,李忆瑶便开始研究起那本《寒灵神功》。研究了一番后,李忆瑶发xiàn

自己体内的真气有着从未有过的舒畅之感,而且想要比武用气的话,真气回流也要顺畅多了。

这时,小红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李忆瑶正在修身练功,便不由问道:“忆瑶,你又在练什么武功,这么入神?”

李忆瑶见了小红,高兴地说道:“嘿嘿,我正在练‘寒灵神功’!”

“寒灵神功?”小红大惊道,“那可是古墓派很少有人练成的冷门心法,世上鲜有人参透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于是,李忆瑶便把总体经过说了一遍,并开心道:“怎么样,小红姐姐?其实我并不需yào

完全参透,只需习得前面的心法即可。”

“是吗?”小红又说道,“不过照玄空大师这么说,这兰姑前辈也挺可怜的……”

“对呀,对呀!”李忆瑶跟着说道,“我想方仲天方前辈年少时也应该对兰前辈有感情在吧……也不知dào

天底下的男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方仲天方前辈为何又会爱上那个‘扬州女神医’李婷?”

小红想了想,然后说道:“据说他们二人结为夫妻后,尔后便生了孩子,只可惜……李婷生了孩子后便不幸去世了,据说方仲天方前辈为此而哀悼悲伤了好些时间,看来方仲天与李婷二人那还是真zhèng

地彼此真心相爱……”

“难道这世间最难参透的真的是爱情吗?”李忆瑶嘟着嘴道,“也不知那李婷是何等品质,竟值得方前辈如此地爱怜她?”

小红说道:“李婷当时被称为‘扬州女神医’,还是有些道理的。她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心地善良,经常关心当地的穷苦百姓,备受人们的爱戴,我想方仲天方前辈应该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上她的吧……而听说兰前辈年轻时有些孤高自傲,世间很多事情都不放在眼里,如此与李婷比下去,我想方前辈会选择李前辈也不足为奇吧……”

“这么说来李婷李前辈还是个为民排忧的好神医了?”李忆瑶笑道,“我将来也要向她一样,做一个寄心于民、胸怀天下的女侠!”

听到此话,小红也笑了一笑。随后,她又说道:“其实,我们之前谈到的曾经的武林第一美人林雨霏,她其实也是李婷的一个好朋友……”

“林雨霏?”李忆瑶道,“大伙儿之前不是还提到过她吗?”

小红用略带悲伤的口气说道:“我想说林雨霏,是想说她对爱情的勇敢追求。作为武林第一美人,林雨霏必定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这其中就包括我们莫掌门。莫掌门对林雨霏可谓是用情至深,只可惜林雨霏并不看好莫掌门,认为他没有什么雄心抱负。相反的,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叫苏仁的穷书生,尔后的事大家伙儿也都知dào

了……”

李忆瑶听后,有些感伤道:“为什么世间那么多的美好爱情都是以悲剧收场,莫非真zhèng

的爱情真的像玄空大师所说,需yào

经lì

生离死别的磨难?”

“我想玄空大师的意思可能是说,爱情是需yào

磨难来考验的吧……”小红说道。

一提到爱情,李忆瑶又想到了陈世今,只听她道:“不过话说回来,陈师兄今天到底去哪了?我的生辰日不来也就罢了,为何走遍了追风派,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小红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望着李忆瑶,心里似乎有些发酸:“忆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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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神秘来客

话说那天李忆瑶得到了那本《寒灵神功》,晚上便爱不释手地独自研究起来。李忆瑶本来就对武学的造诣很深,有极好的天赋,所以学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一个晚上之后,她发觉这寒灵神功的心法甚是巧妙,不但体内的真气流动愈加平稳,而且整个人也变得轻盈了许多,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都说武功学到了一定境界,就感觉身体好似仙骨得道,而李忆瑶恐怕也这么认为吧……

她越钻研越是兴奋,最让她感兴趣的,便是关于心法疗伤的部分。当自己受到很强的内伤时,可以及时运作寒灵神功的心法,使其内伤程度减小;若是双人相互运作,疗伤效果更佳。

看到这里,李忆瑶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内心暗道:“等我彻底掌握了这门心法,我可以传授给小双还有陈师兄,然后渐渐参透此等心法,之后只要伙伴们在一起,就能合力打败武林众多高手并为我追风派争光了……”

过了一会儿,她躺在床上,两眼望着茅草屋顶,表情呆板,暗自苦道:“不过话说回来,玄空大师今天白天说的那些话,总感觉好别扭,但又觉得挺有道理。若真照他所说,莫非我与陈师兄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知dào

为什么,玄空大师说完那些话后,我突然真的感觉自己对陈师兄没有太多感觉了,莫非之前对陈师兄的好感只是一时的冲动……”

无数的困扰如同无数的蚊子在李忆瑶头上盘旋,让李忆瑶有些心浮气躁,但是由于过度疲劳,李忆瑶很快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李忆瑶守约来到了追风派西堂处与陈世今弈棋。在这里,李忆瑶终于见到了她一天不见的陈师兄。除了陈世今外,李忆瑶的那些死党——徐双、吴贤还有“淘淘”鲁涛——都在那里。

若是换做平时的李忆瑶,见到了久违的陈世今,一定会冲上前去“撒气”,可是在听了玄空大师的一番话后,李忆瑶似乎变得比以前冷静了许多,见到了陈世今也只是微微一笑。

李忆瑶慢慢走到陈世今面前,轻声问道:“陈师兄,你昨天一天去哪了,连我的生辰日也没来?”

陈世今解释道:“噢,我昨天有些事……不过你的生辰日我可没忘,你看,礼物不都在你手上吗?”

果然,李忆瑶手里正拿着陈世今送给她的竹笛。李忆瑶轻轻一笑道:“谢谢你的竹笛,陈师兄……”语气中掺和着一些忧郁的神情。

“忆瑶师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情态不像是你啊……”一向活泼的徐双看见了今天有些反常的李忆瑶,想了解情况,便又转身向小红问道,“小红姐姐,忆瑶师姐今天是怎么了?”

小红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昨天忆瑶会见了一下玄空大师,可能是玄空大师给她的某些武功指导让忆瑶有些困惑吧……”其实,昨天送走玄空大师回到家后,李忆瑶并没有把与玄空大师有关“情”的谈论的细节告sù

小红,所以其实小红自己也闷在谷里。

吴贤为了解脱尴尬的气氛,摆了摆袖子说道:“话说回来,李师姐今天到此不是来陪陈师兄下棋的吗,干嘛不快点开始啊?”

徐双听了,揪了揪吴贤的耳朵道:“你是呆瓜啊!人家忆瑶师姐和陈师兄一天没见面了,当然要先叙叙情了!”

李忆瑶听了,还是有点害羞地味道:“什……什么叙叙情,我发xiàn

小双你说话越来越大胆了……”

“我看是忆瑶师姐你在陈师兄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大胆了吧?”徐双又笑嘻嘻地补上一句。

本以为李忆瑶又会像往常一样害羞,谁知今天李忆瑶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众人只是稍微地疑惑了一下,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于是,众人听了徐双的话,也笑了起来。

可是吴贤并没有笑,只听他呆呆地说道:“小双,你别再挖苦李师姐了,你弄得人家都没办法再认真下棋了。要知dào

李师姐的棋艺可是精湛得很,我可是特地为了这场棋来观战的。”

徐双听了,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对吴贤白眼道:“吴贤,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追求和脑筋的人了……”

哪知鲁涛则在旁边插上一句:“吴贤哥哥你真是笨啊,很明显忆瑶姐姐是对世今哥哥有意思嘛!”

此话即出,本来整个场面还朦胧着的那层纱瞬间被捅破,这鲁涛和吴贤二人年龄和心理成熟度完全是反着来嘛……可是,李忆瑶却不以为然,仍旧是轻轻一笑,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对陈世今从未有过的冷淡感觉。

而陈世今这边,心态还算稳得住,只听他说道:“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开始下棋吧!”

于是,李忆瑶坐在了石凳上,没有再说什么话,与陈世今开始对弈起来……

两人棋艺较之,果然不分高下。陈世今走法怪异,步步藏杀机;而李忆瑶则是防守反击,稳中带凶。俗话说,棋风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看来这李忆瑶虽表面上天真活泼,其内心性格还是比较谨慎理智的。而围观之人见了,也都眼前一亮,被如此精彩的对决所吸引……

终于,这棋下得越来越深,顿时陷入僵局,无论黑棋白棋,只要稍错一步,都有可能满盘皆输。陈世今将视线稍微离开了一下棋盘,仰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茶,对李忆瑶说道:“忆瑶,你我已在这局面上僵持了如此长的时间,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李忆瑶坐直了,微微伸了一个懒腰。

吴贤看着桌上的棋局,痴痴地说道:“李师姐和陈师兄的棋艺真是高深莫测,看来我永远也比及不上。”

徐双在一旁笑道:“那还用说?这下棋讲究的是静心谋局,你脑袋瓜这么笨,想下好棋当然难了……”

李忆瑶对吴贤说道:“其实只要你刻苦用心练习,总有一天你会有成绩的。”

吴贤微微点了点头。

陈世今放下茶杯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忆瑶发觉后,不禁问道:“陈师兄,你在叹什么气啊?”

陈世今说道:“再过不久,峨眉论剑就要开始了,据说明天许多门派的代表参赛选手都会到我们追风派附近歇脚,然后挑时一起前往峨眉派。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激动和兴奋了。”

李忆瑶笑着说道:“陈师兄是想尽早到峨眉山,然后一展我追风派的雄风对吧?”

陈世今答道:“是呀……这次我会让武林众人皆知,我追风派并不是一个沉沦不起的门派,至少让他们知dào

追风派还有我陈世今在!”

“嘻嘻,还有我!”李忆瑶眯眼笑道。

陈世今见到李忆瑶那淘气可爱的样子,又是怡然一笑。

徐双跟着说道:“看来陈师兄真是有伟大志向,能够为我们追风派争光,现在这世上就缺少你这样的人!”

听到徐双的夸奖,陈世今笑了一笑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我真zhèng

的志向是想成为一个胸怀天下、寄心于民的人。现今蒙元暴政,百姓苦不堪言,各地有志之士纷纷崛起。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加入他们的行列,推翻暴政,让天下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不再受压迫之苦……”

陈世今的话深深震撼了李忆瑶,李忆瑶说道:“陈师兄,我也想和你一样,成为那样的人!”

“有那样的志向才好!”陈世今激昂道,“身为武林志士,其最高境界便是心寄苍生,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成为那样的人!”

于是,众人异口同声道:“谨记陈师兄教诲!”

陈世今也满yì

地点了点头。

李忆瑶回答完毕后,也顿时心血高涨起来。她这一生还有一个理想,那便是成为一个心怀苍生的女侠;即使不能成为,也要为天下百姓做出一些贡献来……

众人还在深深回味着刚才的激昂话语,突然一个持剑弟子飞奔而来,然后行礼说道:“陈师兄,堂门处有人找你。”

“是何人?”陈世今问道。

“不知dào

!”持剑弟子答道,“不过那人说只要你见了他,就知dào

他是谁了。”

陈世今想了一想,然后摆手说道:“我知dào

了,你去吧!”

“是!”于是持剑弟子又飞奔而去。

陈世今理了理衣冠,然后回身道:“忆瑶、各师弟妹,愚兄要去见一个朋友,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在此等候。”

“好!”众人同答道。

于是,陈世今也飞奔而去,但值得大伙儿注意的是,陈世今的表情变得似乎略带严肃起来……

徐双在一旁对李忆瑶说道:“怎么样,忆瑶师姐,是不是有兴趣跟过去看一下?”

李忆瑶在一旁捉摸不定,吴贤却先说道:“可是小双,陈师兄叫我们在此等候他的。”

听完这话,徐双敲了一下吴贤的脑袋。随着吴贤“啊”地叫了一声,徐双说道:“你呀你,真是个熟透了的呆瓜。陈师兄说等,又不是下的死命令,咱们去看看又何妨?”

“还是不要去吧……”李忆瑶说道,“说不定是陈师兄要去见某个秘密的朋友,我们去打扰不太好吧?”

徐双听了,顿时瞥眼道:“哇塞,你居然会想到陈师兄去和秘密的朋友相会,那你怎么不说陈师兄去和某个女子幽会呢?”

很显然,徐双说这句话,是想对李忆瑶使用激将法,好让她改变心意。当然,尽管李忆瑶对陈世今的态度要冷淡了许多,但毕竟还是在意陈世今的,所以这句话对李忆瑶还是起到了一些刺激的作用。李忆瑶吞吐道:“陈……陈师兄才不是那……那样的人呢……”其实,李忆瑶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放心,她也确实想要瞧瞧来者何人。

徐双在一旁嘻嘻笑道:“我知dào

忆瑶师姐心里有些担心……你放心,我们到时站得远远的,不会让陈师兄发xiàn

的!”

“那……那好吧……”李忆瑶想了一想,说道,“不过只得在远处偷看噢,等陈师兄准bèi

回来时,我们要立kè

撤tuì

!”

“没问题!”徐双笑着答道。

于是一顿撮合后,众人还是决定偷偷跟踪陈世今……

陈世今与来客相见的地方是追风派的西堂门处。这里是一个三岔口处,两边都栽着矮矮的桃花树。

李忆瑶等一帮人跟到了一块大岩石的背后,然后蹲着身子向陈世今偷窥而去。他们不敢再往前走,怕再弄出响声,会被陈世今发觉。

而三岔口处,陈世今正和一个布衣男子在谈话。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也不知dào

在说什么,毕竟三岔口处离李忆瑶等人所在的大岩石处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徐双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知dào

?”李忆瑶小声道,“小双,你蹲后点,都踩到我的脚了……”

再看三岔口处,只见二人说着说着,那布衣男子突然从身上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件类似信件的东西,并递给了陈世今。陈世今接过了信,打开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由微笑转为严肃。随后,那布衣男子又对陈世今说了一句话,陈世今便猛地用尽内力将那封信揉成碎屑。之后,那布衣男子继xù

说了一句话,陈世今冥思了好一会儿,便点了点头。最后那布衣男子转身而去,看来是与陈世今分别了……

而陈世今则在原地呆立了好长时间,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缓缓抬头,望向广阔的苍穹,深深长叹一声,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陈师兄到底怎么了?”徐双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我哪知dào

?”李忆瑶小声道,“我想八成是陈师兄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时,陈世今转过身,好像是要准bèi

回去。李忆瑶悄声道:“不好,陈师兄要回去了,我们也最好快点回去。声音轻点儿,不要被发xiàn

了……”

于是,李忆瑶等人蹑手蹑脚地向棋台处归去……

回到了棋台处,众人长吁了一口气。徐双对李忆瑶开玩笑道:“忆瑶师姐这回放心了吧,陈师兄赴约的朋友是个男的!”

李忆瑶摆手道:“小双,你是要诚心戏弄我啊?”

一番短暂的笑声后,李忆瑶突然变得严肃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陈师兄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古怪吗?”

徐双也变得正经道:“忆瑶师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猜或许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说到这里,徐双自己都有些不敢往后说下去了。

吴贤则在一旁不好气道:“小双,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嘛……”

李忆瑶则在一旁轻声地自言自语道:“陈师兄是看了信之后才突然变了情绪的,我想那封信上的内容肯定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可是陈师兄竟然在看了那封信并等那人说了一句话后,便将那封信毁了,看来那封信是一份绝密信件,不想再有其他的人知dào

。至于离别时,那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陈师兄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八成那人和陈师兄只见只是有一些利益关系吧……可是,陈师兄为何露出如此忧伤的表情?究竟是何事让陈师兄如此迷惘……”

正在思考间,陈世今突然从远处回来了。他抬头望了望四人,只见他们都用略带惊讶的目光望着自己。

为了解除尴尬的场面,李忆瑶赶上前,先发话道:“怎么样,陈师兄,你见到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谁知,陈世今并没有任何难过的反应,而是面带微笑道:“没……没事儿,只不过是一个朋友而已。”

看到陈世今又恢复了微笑的情态,众人更是感到诧异。不过他们不敢太过于表露出来,总不能让陈世今发觉他们刚才在跟踪他吧……

陈世今直起身,对李忆瑶笑着说道:“来,忆瑶,我们把那最后的棋下完吧……”

李忆瑶望了望——陈世今擦过她身边,慢慢移步到了棋台旁。李忆瑶微微答道:“好……”从她的语气中,似乎感到了一种勉强和无数的疑惑。

于是,李忆瑶也走到了棋台旁,与陈世今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顿时,李忆瑶只觉这一刻过得好慢,她与陈世今是同时坐了下去。她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世今,突然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受,好像对面的人不再是自己的朋友……

棋继xù

开始下了,但氛围远没有之前那样喜庆。下棋之中,徐双、吴贤他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了。李忆瑶更是没得说,她也没说什么话,一心一意地集中精神于棋盘上。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这是头一次。不知怎地,刮起的凉风无情地将桃花瓣给吹起打落、吹起打落,场面寂静无声,顿时显得有些肃杀。

突然,陈世今吐出了干哑的话语:“忆瑶,你的理想……也是要成为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女侠吧?”

“对……对呀!”对面陈世今突如其来的问题,李忆瑶觉得有些生硬和奇怪。

“那是你在没有灾乱的时候才有的吧……”陈世今继xù

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这个世界其实是虚伪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骗你,你还会……坚定不移地守住自己的理想吗?”

此话一出,李忆瑶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听到陈世今突然冒出这么阴冷的一句,李忆瑶更是觉得疑惑万分并有些许的担心。

陈世今继xù

说道:“就好比有一天,你的亲人全部离你而去……你只剩你孤单一人,而且世间许多人都漠视你甚至是敌视你,你还会坚守自己的理想吗?”

听到这话,李忆瑶当场吓了一跳:“陈师兄,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开始有些担心害pà

了。

陈世今说道:“我是说……若你在人生途中遇到了最惨的境况,你还会坚守自己的理想吗?”

李忆瑶想了一想,突然灵光一闪道:“我会的!”声音是无比的坚定。

陈世今继xù

追问道:“是真的吗?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会坚定自己的理想,胸怀天下、寄心于民吗?”

李忆瑶肯定地答道:“我会的!”这次的声音更加的坚定。

陈世今听完后,微微笑道:“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李忆瑶越来越觉得奇怪,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回答陈世今的问题会回答得如此坚决。还有陈世今的话语,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里面似乎还含着淡淡的悲伤……

约莫半个时辰,棋终于下完了,结果是以陈世今惨败告终。众人都觉得奇怪,陈世今从来没有输得这么惨过;而且在中盘时,两人还势均力敌,怎会后半段全盘皆输?陈世今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徐双叫道:“真是稀奇,陈师兄居然会惨败给忆瑶师姐……”

吴贤也跟着说道:“就是说呀,平时陈师兄可是能给李师姐制造出不小的麻烦。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被李师姐弄了个全盘封死……”

李忆瑶望着棋盘,心里也举着不定……

陈世今倒没怎么样,站起身来说道:“忆瑶,是你赢了……”

可是李忆瑶并没有太高兴,她隐隐感觉到刚才那个神mì

来客的拜访让陈世今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和自己陌生了。可她也不好意思去主动问陈世今,于是她也起身微微点了点头。

陈世今放眼望了望远处,天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干声地说道:“忆瑶……记住了,无论何时……都不要放qì

自己的理想,都要胸怀天下、寄心于民……”

“嗯,我知dào

了!”李忆瑶坚定地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陈世今微微闭上了眼睛。

李忆瑶也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过了多久,陈世今转身说道:“天色有些不太好,我们各自还是赶紧回家吧……忆瑶,别忘了明天莫掌门安排过你的,要你去接待远道而来的各武林门派的弟子,他们明天都会到追风派山脚下来歇脚的。”

“我知dào

了!”李忆瑶点头道。

于是,几阵简单的话语过后,众人都分道而去……

李忆瑶独自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此时她的心里好像非常的沉重,她也不知为何一个神mì

的来访者会让整个气氛一瞬间扭转。她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含,陈世今那样乐观的人都被颠覆成了忧伤的样子,那神mì

的来客来头肯定不小……

越想越疑惑,李忆瑶便不想了。她和小红快速走回了家,然后李忆瑶一个劲儿地闷在了床上——她突然觉得好累。

可是睡着没有用,她便又起身,练了几遍寒灵神功的心法,身体算是舒畅了一些。

小红见着李忆瑶郁闷的样子,安慰道:“我知dào

,忆瑶,你在想陈世今因为看了那封信,所以整个人有些失常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李忆瑶跟着说道,“不然陈师兄是不会有那么奇怪的举动的。”

小红想了想,说道:“我想也许陈世今自己有什么隐私的事情吧,好比说家里出了什么情况……”

“你说得对耶,小红姐姐,我怎么没想到……”可李忆瑶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对,如果只是简单的家庭问题,他干嘛老问我‘会不会坚定理想’的问题?”

小红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哎——”李忆瑶叹气道,“也不知dào

陈师兄是怎么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红安抚着李忆瑶道:“好了,忆瑶,别想太多了,当务之急你还是好好准bèi

明天如何去接待那么多的武林弟子吧!”

李忆瑶听完后,头靠在小红肩上说道:“小红姐姐,你对我真好……你说你为了什么要无私地侍奉我?”

小红听完,突然略带忧伤地回答道:“因为我答yīng

过你死去的父母,要将你好好抚养成人……”

李忆瑶闭上了眼睛,又缓缓道:“小红姐姐,你长得其实也不错,又那么勤劳能干,若不是成了侍奉童女,你几年前恐怕可以早嫁于一个好人家了吧……”

小红听了,眼神流露出了一点点悲伤,不过李忆瑶闭着眼睛,并没有注意到。小红缓缓说道:“谢谢你的关心,忆瑶,我现在这样很好……很好……”

阴风过后,追风派上再无热闹的喧嚣声……

第二十二章 黯然心碎

“起床,起床!”小红喊道,“快点起床,忆瑶!”

现在已是第二天清晨……

李忆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什么事啊,小红姐姐?”

小红叫道:“什么‘什么事’?今天莫掌门安排了你去招待山下的武林人士,你难道忘了吗?”

李忆瑶迷糊道:“那也不用这么早吧?我昨天又多练了几套‘寒灵神功’,现在有些困,想多睡一会儿……”说着,整个人刚一起来又一头栽到了床上。

小红急忙拉起说道:“什么‘多睡一会儿’?大部分的武林人士都已聚集在山脚下了,你还不快点……”

话音未落,李忆瑶急忙蹦了起来说道:“什么,这么快?”

小红继xù

说道:“是呀!为了这次的峨眉论剑,许多门派的弟子都日夜兼程赶来。像华山派的弟子,他们几天前就开始启程了,据说他们都是踏着轻功而来,两夜没合眼了。”

“那还了得?”李忆瑶听完,急忙换上衣服道,“我得赶快去找陈师兄,然后一起赶往山下去!”

于是,梳洗罢,李忆瑶带着小红给她做的早餐饭团,一边嚼着饭团,一边飞奔而去……

话说这次峨眉论剑,各大门派重视程度不小,尽管派出的都是一些年轻并且经验不足的弟子,但这些弟子的潜力颇大,稍加锤炼,很有可能成为未来武林中的支柱力量。这次的峨眉论剑会自然是在峨眉派举行,此等论剑会每年举行一次,地点年年轮流各派举行。像华山派、鸣剑山庄等里峨眉山较远,所以这些中的许多弟子都要赶很远的路程。因此他们都会先赶到离峨眉较近的门派,如河南的少林、追风,湖北的武当派等地歇脚,然后再随其余弟子共同前往峨眉派……

李忆瑶吃完了携带的早餐,也飞奔到了陈世今家的门口……

“砰、砰”李忆瑶叩着门板,可是却没人开门。

“陈师兄,陈师兄!”李忆瑶向窗口喊道。可是依旧没有反应,看来陈世今不在家。

李忆瑶不死心,继xù

喊道:“陈师兄,陈师兄!”同时,“砰、砰”的门板声也加重了。可是房门依旧不动,里面也没有脚步声,似乎也没有要开门的迹象。

这回李忆瑶有些怀疑了:“奇怪,陈师兄到哪里去了,难道他比我先一步到达了山脚?不行,我得到山下去看看……”

于是,李忆瑶转过身,又朝山下飞奔而去……

山脚下,追风派的弟子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其余门派弟子,特地摆了几个红色的大亭子,并时不时命人在这里打扫。

亭子处休息着来自各门派的弟子,有“绿衣帮”的华山派弟子,有“蓝布褂”的鸣剑山庄弟子,也有“素衣群”的逸仙门弟子。他们一边品着清茶,一边欢声笑语——看来他们的心情不错,已经做好了峨眉论剑的准bèi

。事实上,说是有这么多的人去峨眉派,其实真zhèng

参加比赛的只有那么一些人,其余大部分的人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或是来给他们捧场的本门弟子罢了。就好比若是陈世今和李忆瑶去了峨眉派,那么徐双和吴贤等人也就跟着过去加油助阵罢了……

李忆瑶不要一会儿工夫,就奔到了山脚亭子处。在这里,李忆瑶可以算是大开眼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武林弟子齐聚一堂。但是李忆瑶也没太多的闲工夫,她还是要去做她的工作,她要负责去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武林弟子。

于是,李忆瑶走到了亭子里,然后开始给各门派弟子端茶送水……

“欸,忆瑶师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是徐双,她正和吴贤在招待客人,刚好见到了李忆瑶,徐双便跑过来问候道。

“今天有些睡过了……”李忆瑶挠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陈师兄人在哪里?”

“没有看到……”徐双摇头道,“难道你不是和陈师兄在一起?”

李忆瑶无力道:“哎,他哪跟我在一起?我今天早晨到他家去找过,可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样啊……”徐双又说道,“要不我们一边做事,一边等等看?或许他在其他地方做事或是掌门又给他安排了一些任务。”

“也只有这样了……”李忆瑶没好气地倒着茶水,然后又端给了各武林门派弟子……

由于李忆瑶长得婀娜可人,不少门派的弟子都上来与她搭讪,以获取芳心。可李忆瑶现在也没顾得去处理这些问题,她现在的心里一直很着急:“陈师兄到底去哪儿了?”

这时,一个领头的逸仙门弟子站起来道:“已经没太多时间再等了,一个时辰之后,全体出发峨眉山!”

众弟子纷纷同意。那人又对追风派的人说道:“有劳贵派弟子,请通知你们莫掌门,我们稍后即便启程,请贵派参赛的弟子也一并做好准bèi

。”

此话一出,李忆瑶在一旁着急地对徐双说道:“怎么办,大部队快出发了,可是我们现在都没看到陈师兄的影子。”

徐双说道:“要不这样吧,反正现在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几个快去上山找找,兴许能找到。”

“好吧!”李忆瑶答yīng

道。于是,李忆瑶、徐双和吴贤即刻通知本派弟子,共同搜山寻找陈世今……

李忆瑶等人走后,中武林弟子仍旧在默默等待着……突然,一弟子说道:“你们听,有马蹄声!”

众人闻之,也叫道:“是有马蹄声,而且还有很多马……”

“大家注意,众人不要走散了……”一逸仙门的弟子喊道……

李忆瑶的脚奔得最快,毕竟这两天陈世今一直玩儿失踪,让她觉得疑惑重重。而李忆瑶对陈世今又心存好感,所以她心里一直担心陈世今会不会出什么事。再加上昨天那个奇怪的神mì

来客,更是让李忆瑶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李忆瑶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陈师兄,陈师兄,你在哪儿……”

不只是李忆瑶,所有的追风弟子都在山上这么喊道。可是几阵起伏的声音过后,没有一个人看到陈世今的踪影……

李忆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两眼俯视着地面。她心怀忧伤、略带哭腔道:“陈师兄……你到底在哪里啊……啊?”

李忆瑶不跑了,只是慢慢地往山上走。她用无力的眼神环顾着四周,可是周围只有与昔日相同的花草树木,却没有与昔日相同的那个熟悉的影子……

“忆瑶,你又调皮了……”“忆瑶,你的武功又见长了……”“忆瑶,你一定要做一个胸怀天下、心寄苍生的女侠……”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李忆瑶的脑海间,可唯独不见语音之人……李忆瑶越想越伤心,她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是竹笛,是陈世今送给她的那把竹笛,她自己还在上面刻了一个“今”字。可是现在陈世今却不在……李忆瑶紧握着竹笛,整个人恍惚道:“陈师兄……我求求你……求求你快点出现吧……”

“忆瑶师姐,不好了……”突然从后面传来着急的叫喊声。

李忆瑶即刻从梦中醒来,收回了竹笛,回头望去——是徐双,只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跑了过来。看到此景,李忆瑶又是一颗心不止地提悬起来,她做好了听到有关陈世今最坏消息的准bèi



徐双似乎是把脚都跑麻了,来到李忆瑶面前,喘着粗气道:“忆……忆瑶师姐,不……不好了……”

“是不是陈师兄出什么事了?”李忆瑶简直快要哭出来问道。

“不……不,跟陈师兄没有关系。”徐双稍微缓和一点道。

听到是与陈世今无关后,李忆瑶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落了下来。但她看徐双这么着急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事发生,便又连忙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

“有蒙古人……”徐双断断续续道。

“什么?”李忆瑶听到了“蒙古人”,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的确,追风派的位置临界于汴梁城,而汴梁城依旧是蒙元管辖的地盘。

徐双继xù

说道:“刚才……刚才有好些蒙古骑兵到了山脚附近,他们可能是在附近一带巡视,可是却和在亭子处休息的武林弟子碰了个正着……双发不和,好像还发生了口角。”

李忆瑶听了,顿时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便问道:“你有没有去通知莫掌门?”

“有!”徐双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好!”李忆瑶立kè

说道,“小双,快带我去,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去平息这件事情!”

“嗯!”于是,徐双领着李忆瑶一齐奔下山去……

山脚下,有数百的蒙古骑兵将山脚下的亭子处重重包围。而众多的武林弟子则被包围其中,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恐惧,而是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一群蒙古鞑子。

“想当年上官仙剑前辈能一人抵挡蒙古千骑,可如今……”一武林弟子小声道。

“别大声说话,现在最重yào

的,是不能激怒了这些蒙古鞑子……”另一人回道。

正在这时,蒙古骑兵领队的一人大喊道:“我乃蒙古骑兵三都副将兀良哈勃尔勒,今在此巡查汴梁近郊。尔等汉人野民竟然合众于此,还随身携带兵器,难道要造反吗?”

一逸仙门弟子站出来说道:“我乃逸仙门弟子风文,今带领本门众弟子准bèi

参加论剑会。我们所为之事皆江湖之事,与你们朝廷概不相干,更何有造反之意?”此人竟是逸仙门弟子风文,十七年前还是二十岁的他便与“四大恶丑”一番较劲,虽未能就会方仲天方掌门的爱女方瑛,但其功绩还是被提封了。如今年近四十的他,奉方仲天方掌门之命,率他门下众弟子去参加峨眉论剑,他只不过是以武术指导的身份去罢了。

谁知那兀良哈不领情到:“哼,我才不管什么江湖屁事,我只管是否有人暴动,图谋闹事造反,谁知dào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朱元璋的走狗?”

“你——”旁边一华山派的弟子忍不住了,不禁怒道。

好在风文是个较为沉稳的人,他立kè

用手阻拦,然后抬头说道:“我们是武林之人,只从事江湖之事,从来都不涉及有关朱元璋的事情。兀良哈将军,你率领你的手下在这里巡视,而鄙人率领本门弟子参加论剑会,咱们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一块儿罢了,终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将军怎能如此之言?”

“我就如此之言怎地?”兀良哈大怒道,“在我蒙元的地盘上,你一小小的江湖贱卒敢对我说教,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谁知这回风文不软弱退让了,挺直了身子坚毅道:“哼,蒙元暴政,天下百姓皆苦不堪言,我看着蒙古人江山是坐不稳了!”

“放肆!”兀良哈勃然大怒,随即对手下的三员大将喊道,“你们三个,谁去把这汉狗的一只手给我剁下来?”

“我去!”一骑将喊道,“让我王三生去!”

于是,一骑而去。王三生提起大刀,飞速一刀而下,直朝风文左手臂砍去。风文见此,怎肯忍气,随即跳起一招“三清剑qì

”,与王三生的刀碰撞在一起。哪知这王三生竟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只见他从马背上跃起,几式翻腾,然后如流星划过一般,横刀重劈而下。风文见状,脑袋微侧躲开这一刀。王三生整个人横空而下,“砰——”王三生一刀砍去,风文举剑顶起,两兵器重重打在了一起。风文顶住压力,突然间内力爆fā

,将王三生的刀给弹开。谁知那王三生的平衡力真是强,被弹开后,左脚只是微微一踮,翻身一招“大地狂沙”,刀气沿着地面顺势而去。风文也不甘示弱,回身一招“三清剑qì

”。两招相碰,顿时内力乱冲,地面上留下了无数的刀剑印痕。两人一招未果,再次多招齐发。只觉刀气与剑qì

如电闪雷鸣一般,碰撞在一起那更是气流乱作,直接划在了王三生和风文的身上。但王三生身上有铠甲,所以没有多大碍处,可风文的素衣上则被划出了数道口子……

两人又相继战了几十回合……

这时,李忆瑶和徐双也赶到了。看到眼前风文与王三生的激战,徐双紧张道:“糟糕,他们真的打起来了!”

“这下不好办了,这样看来是受不了手了……”李忆瑶说道,“蒙古人有数百的铁骑,而我们只有几十人,就算能以一当十,他们还能到附近请援兵。这样看来的话,我们不免要在这里发生一场小规模的战役……”

渐渐地,风文占据了场面上的主动,而王三生有些招架不住,毕竟这风文也算是逸仙门的一个高手。

兀良哈见有些不妙,便对第二将命令道:“王二生,去帮zhù

你三弟!”

“是!”王二生领命后,便下马奔道,“三弟,撑住,二哥来帮你!”于是,王二生与王三生同时抽刀,一左一右,横扫而去。风文发xiàn

这王二生的武功要比王三生略胜一筹,顿时觉得招架起来有些吃力。

众人还在为风大侠担心,却又不好插手相助。这时,吴贤突然从山的另一侧回来了,跑到了李忆瑶和徐双面前,气喘吁吁道:“李师姐……”

李忆瑶见状,便急忙问道:“怎么了,你发xiàn

什么事了?”

吴贤说道:“我发xiàn

……发xiàn

陈师兄了……”

李忆瑶听见此话,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便急问道:“是真的吗,陈师兄他人在哪里?”

“就在那一侧……”吴贤手指过去,但又急忙阻止蓄势待发的李忆瑶道,“但是李师姐,你千万不要过去!”

“为什么?”李忆瑶也大喊道,“我现在就要去见陈师兄!”于是,她不顾吴贤的阻拦,一个箭步飞了过去,还将吴贤撞倒在地。

吴贤回头大喊道:“李师姐,你不可以过去啊……”

可是李忆瑶并未听到,或者说是根本不去理会,直管一个箭步冲到底——她太想见到陈世今了……

又过了数百回合,风文勉强将王二生和王三生给限制住了。风文望着还未下马应战的最后一名大将王大生,心里暗惊道:“没想到这兀良哈竟然招买了这么多的西域高手,想必那王大生更是棘手对付吧……”

徐双扶起地上的吴贤,慌忙问道:“吴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阻止忆瑶师姐去找陈师兄?”

“那是因为……”吴贤道……

……李忆瑶飞奔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另一侧。但让她吃惊的是,这里竟屯集了更多的蒙古士兵。李忆瑶东张西望,到处在找陈世今的身影。可是不久,她的藏身之处竟被蒙古人给发xiàn

了。一蒙古士兵指着树上大喊道:“是谁?快点滚下来!”

李忆瑶先是被吓到了一下,由于她的疏忽,导致自己藏身之处被暴露。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打不赢也跑得赢。于是,被蒙古鞑子训了一声后,李忆瑶还是先施展轻功从树上稳稳落了下来。

蒙古士兵的喊叫声引起了不远处的将领的注意,于是,越来越多的蒙古鞑子向李忆瑶靠了过来。

这时李忆瑶也有些紧张了。她抬头望去,突然……

……“那是因为……”吴贤道,“陈师兄他……投靠蒙古人了……”

“什么?”徐双听后也震惊了,急忙说道,“陈师兄……他投靠蒙古人了?他竟然成了蒙古鞑子的走狗……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吴贤说道,“他身着蒙古骑兵的铠甲,骑在蒙古铁骑上!”

“难怪你要阻止忆瑶师姐。完了,这回忆瑶师姐可要……”徐双哭着道……

……突然,李忆瑶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这个身影却太陌生了,因为他身着蒙古人的铠甲,骑在蒙古铁骑上,一张冰冷的面孔挂在上面。

他是陈世今!

李忆瑶现在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只可惜,这不是梦,而是残酷不变的事实。

陈世今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忆瑶,是你……”

李忆瑶浑身发颤,哭着说道:“你……你为什么会穿着蒙古人的铠甲,你……你为什么……”

陈世今严肃道:“不为什么,我现在是蒙元西城大将,我已经投靠蒙古人了!”

此话一出,李忆瑶顿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的心如同被雷电劈中,然后烧成了灰烬……李忆瑶恍惚了一下,然后眼神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怒视着陈世今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投靠蒙古人——回答我!!!”最后这句“回答我”声音特别响亮,在场的蒙古士兵都吓了一跳。

陈世今面无表情地说道:“投靠明主,能享尽荣华富贵,这就是理由!”

李忆瑶哭着道:“你不是说过,要我和你一样成为一个胸怀天下、寄心于民的人吗?可是你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成了蒙古人的——走狗!”

陈世今望着满脸哭腔的李忆瑶,冷笑道:“哼,忆瑶,奉劝你一句,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尤其是一个只和你说道理,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的男人。就像我,天天为你讲道理,可是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

李忆瑶再也没有对陈世今抱任何的希望,迅速拔出佩剑。周围的蒙古士兵见状,纷纷严阵以待。李忆瑶剑锋直指陈世今,狠字咬道:“陈世今,你这天下人人恶之的狗贼,我要杀了你!”于是一声长啸而过,李忆瑶速度极快地挥剑而去。

蒙古士兵见状,纷纷举起苗刀上来阻拦。但此时的李忆瑶可谓是杀气冲天,只见李忆瑶用迅疾的步伐加上剑锋,一招“天问剑”直杀得蒙古鞑子纷纷倒下。不止如此,李忆瑶甚至直接用剑去砍,许多蒙古士兵的手被直接用剑剁了下来。很快,地上鲜血成堆、尸体遍横。李忆瑶杀红了眼,一个箭步,直刺陈世今而去。陈世今不慌不忙,拔出长剑轻松挡住了李忆瑶的这一击。但李忆瑶没完,一个翻身至空中,随即“霏雨剑”从天而降,只见数以百计的剑芒顺势而下,呼啸刺过,周围的蒙古士兵又倒下一大片。李忆瑶的剑法越用越强,其实这是她最近练的“寒灵神功”起到了作用。陈世今也感觉到李忆瑶的武功较之以前强了许多,但他坚信以现在的李忆瑶的实力,还是斗不过自己的。只见陈世今从马上轻轻一跃,然后半空中施展出“天问剑”。李忆瑶见状,同样以“天问剑”回赠过去。可就算是练过了寒灵神功,李忆瑶的武功还是差了许多。果然,空中碰撞没几个回合,李忆瑶便败下阵来。李忆瑶连地都没有落稳,踉跄后退了几十步后,靠在一棵大树干上停下了。

陈世今轻轻落回了马上,然后对手下士兵说道:“我们没必要跟这个丫头较劲……咱们走!”于是,陈世今率领着众步兵和骑兵,转身而去……

只剩下负伤的李忆瑶和众蒙古士兵的尸体。李忆瑶坐了下来,用寒灵神功的心法为自己简单的疗伤后,起身拔剑自言自语道:“陈世今,我发誓我要亲手宰了你!”于是,李忆瑶又起身追去……

而在正门口,风文与王二生还有王三生大战了几百回合,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正在这时,陈世今领着一批蒙古士兵来这里集合了。见到此景,风文和王二生还有王三生都停下了手,纷纷退回到各自的地盘。

兀良哈见到陈世今,便高兴道:“陈将军回来了!”

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陈世今,你这个狗贼!”是徐双,她站在吴贤身旁,用手指着陈世今大骂道。

众武林人士见状,纷纷望向了徐双。徐双继xù

骂道:“陈世今,你身为追风派弟子,居然投靠了蒙古人!你这狗贼,天下之人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兀良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想要叫王氏三兄弟去擒住这小丫头。可他的行为却被陈世今一把给拦住了。

风文听到此话,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便转身道:“十七年前,唐门世家出了一个唐天辉,他为了荣华富贵,亲自率领蒙古骑兵灭了自家师门,投靠了蒙古人……而十七年后的今天,追风派又出来一个陈世今,他欲效仿唐天辉……但是今天我等武林众义士在场,决不让追风派重演十七年前唐门世家的悲剧,我等愿与蒙古鞑子拼死一搏,大家说好不好?”

“好!”武林众人齐声喊道,其声响彻云霄。

前排有几个武林弟子已经开始向陈世今攻了过来。陈世今见状,飞身一跃,立即施展出追风派的“冰辰剑法”和“百川剑法”。两剑法一出,金光一闪,剑芒齐飞,不但前排几个弟子败阵下来,后排的所有人士都纷纷后退。

风文惊道:“追风派的‘九大剑法’?追风派自古以来鲜有人会,但这年轻人竟然完全掌握,看来他武功定在我等之上……哎,本来他可以成为武林中的一代人才,成为天下的英雄,可惜呀,他走错了道!”

陈世今又回到马上,对急躁无比的兀良哈说道:“将军,何必跟这些个武夫较劲呢?我们还是即刻回城,别和这些大吼大叫的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们只是巡逻的,又不是打仗的,要损了点兵将,回去将军那里也不好交代,放他们过了也就算了。”

兀良哈想了想,发xiàn

陈世今说的还算有有些道理,不需yào

跟这些对自己造成不了伤害的家伙浪费精力,于是便发令道:“听陈将军的,收兵!”

军队正要回转,风文突然大叫道:“陈世今!”

陈世今听到叫喊,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风文郑重地说道:“十七年前唐天辉虽灭了唐门世家,可最后还是死在了同门弟子,也就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的手上。陈世今,你认为你会死在谁的手上?”

陈世今听后,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快要下暴雨了,我走之前阳光是不会来的……”然后转身随部队离去了……

兀良哈对陈世今说道:“陈将军,皇上已经命你镇守西部潼关的边防,据说你明日就要启程了对吧?”

陈世今点了点头……

“陈世今,我要杀了你!”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李忆瑶,只见她伴着呼风唤雨般的“天问剑”杀入敌阵,直冲陈世今而去。

又死了些许的蒙古士兵……陈世今见状,再次从马背跃起,施展出“天罡剑”。李忆瑶的“天问剑”有着密密麻麻的剑芒,她腾空一挥,便是不同方向的数道剑qì

,伴着摩擦空气时的撕裂声,直射而去。而陈世今并没有慌了手脚,只见他的“天罡剑”剑qì

如同罩成一个屏障,挡住了李忆瑶飞来的每一道剑qì

和每一支剑芒。没完,陈世今又使出了九大剑法中的“地煞剑”,只见周围黄沙扫着剑qì

,凭着强dà

的内力横冲而过。李忆瑶在半空中没有半点防御能力,只见她只是用尽全力推剑挡住。

“砰——”,随着剑qì

打在李忆瑶剑上的一阵巨响,虽然李忆瑶的剑没有断,但是她整个人已向后飞了老远。李忆瑶被“地煞剑”在空中打得失去了平衡,欲直接摔向地面。李忆瑶两次都未能打败陈世今,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只手托住了李忆瑶的后背,使她保持了平衡。李忆瑶顿时睁开了眼睛回头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竟然是莫天行。

李忆瑶失声道:“是莫掌门……”

莫天行托着李忆瑶缓缓落在了地面上。徐双和吴贤见了,都行礼说道:“参见莫掌门!”

陈世今骑回了马背上,直眼盯着莫天行。

莫天行放开李忆瑶,也对陈世今说道:“陈世今,今日你做了蒙古人的走狗,便是与我追风派恩断义绝!从今往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陈世今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带着步兵和骑兵撤走了……

看见莫天行就这样让陈世今走了,李忆瑶狠狠向下挥了一拳,她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没能杀掉陈世今而感到自责和愤nù



风文转身向莫天行道:“多谢莫掌门出手相救,在下代表众武林弟子谢过莫掌门!”

莫天行举手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们武林之人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公然与蒙古人有过节,否则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哎——”风文叹道,“只是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蒙古鞑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天上乌云密布,好像要下大雨了……

莫天行仰天道:“真是少见了,平时追风派的桃花山很少要下这么大的雨,就算下,也只不过是绵绵的春雨,这等乌云密布我还是头一次见着。哎,天有不测风云,恐怕中原大地,也将变得不安宁了吧……”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李忆瑶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 断魂刀法

众人在议论着,风文又说道:“莫掌门,你看这次的意wài

事件,会不会影响到这次的峨眉论剑会?”

莫天行叹道:“哎,影响还是会有的……不过峨眉论剑会还是可以继xù

进行,毕竟这次的突发事件没有影响到其他门派的弟子。”

风文接着说道:“到了峨眉派,我们便会告示天下,阐明陈世今已成了蒙古鞑子的走狗,天下义士恐皆痛疾……”

“陈世今叛逃了,恐怕李忆瑶也没心思参加什么论剑会了吧……”陈世今的背叛让莫天行痛心疾首,莫天行哀叹道,“这回峨眉论剑,我们追风派不打算派弟子参赛了。”

“也好,你们追风派出了这么大的事,是要好好整理一下事务并分析一下对策了……”风文抱拳说道,“时候不早了,这天也快下雨了,我等人也该启程上路了。莫掌门,请多保重!”

“保重!”莫天行也回礼抱拳道。

于是,众武林弟子再次上路了……

莫天行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自叹道:“忆瑶恐怕已伤透心了吧……欸,忆瑶,忆瑶呢?”

莫天行回头没看见李忆瑶,众追风派弟子这才发觉李忆瑶不见了。徐双叫道:“奇怪,忆瑶师姐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或许她现在心情很乱,毕竟她原来是对陈师……陈世今有好感的;可现在陈世今变成那个样子,恐怕忆瑶师姐现在……”

吴贤紧张道:“李师姐她……该不会又去找陈世今算账了吧?”

“应该不会!”徐双说道,“如果她是去追陈世今,应该是往他们撤tuì

的方向追去。可如果那样,我们包括其他武林弟子等一干人早就发xiàn

了。所以最有可能……忆瑶师姐是回去了。”

莫天行听后,立即吩咐道:“既然如此,吴贤、徐双,你们快去忆瑶家看看她回去了没有……其他人等,都分别到各处去找找!”

“是!”众人一齐喊道……

……这是一个小斜坡,坡上仍旧是铺满了桃花瓣。只可惜今天的不一样,在阵阵阴风下,这些桃花瓣各个都显得死气沉沉……斜坡底下走来一个粉衣约莫十七六岁的女子,不用看也知dào

,此人便是李忆瑶。

此时的李忆瑶脸上已是毫无生气。她痛恨,她难过,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向信任的陈世今会成为蒙古人的走狗,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历史罪人。李忆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陈世今说过他自己要成为一个胸怀天下的男子汉,可为什么会反水投敌?”

阴风不断地刮着,逐渐变成狂风,肆虐着李忆瑶的发髻。天上传来了闷闷的雷声,好像再过不久暴雨将至。可李忆瑶没心情关心这些,现在的她精神恍惚,好像一个对世界彻底失去希望的人。她慢慢地在斜坡上走着,走着,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完这道坡……

“我发誓了,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陈世今这个混蛋……”李忆瑶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地咬牙切齿道,但她又想了想,便又闭眼道,“可是陈世今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我真的杀的了他吗?”

李忆瑶现在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气愤。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道:“没有办法,要想杀了陈世今,只得提升自己的武功。我要继xù

努力,我要变得更强,直到能彻底打败他为止!”说到这里,李忆瑶那满是泪水的眼眶,流露出了仇恨和杀气……

“轰隆——”一声闷响,雨水终于开始下起来了,虽然只是小滴,但是后面会渐渐变成暴雨……

李忆瑶的脸颊被几滴雨水打中后,这才发觉下雨了,便四下张望找地方躲雨。突然,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但她没有立kè

前去,因为那是追风派的禁地——“水月洞”。

“本门的禁地,去还是不去呢?”李忆瑶看这会儿因为追风派发生了大事,所以水月洞门口没有守卫,迟疑了一会儿,毕竟进“水月洞”的人万一不小心被外人看见,那就是死路一条……最终,她下决心道,“哼,反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李忆瑶以后的目标就是杀死陈世今,就算被追杀或是被逐出师门也在所不惜……我又何必在乎这当年被陆清风陆老前辈称作为‘愚蠢的帮规’的禁地呢?”

于是,李忆瑶铁了心地往“水月洞”奔去……施展了几道轻功划步,李忆瑶很快进到了“水月洞”洞口。而她刚一进来,外面就下起了暴雨,看来李忆瑶进来的还真是时候。

李忆瑶看了看洞外的暴雨,轻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漆黑的洞口道:“哼,我今天倒要瞧瞧,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于是,李忆瑶慢慢向洞里深入。可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行踪竟被门外一个刚巧路过的侍卫给发xiàn

了……

李忆瑶家里……

“什么?”徐双大喊道,“忆瑶师姐没有回来?”

在李忆瑶家里,徐双和吴贤两人正在问小红“李忆瑶是否回家了”。小红说道:“没错,忆瑶她根本就没有回来。忆瑶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徐双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详细地叙述了一番。小红听了后,吃惊道:“什么?陈世今他……简直不敢相信……”

“是呀!”徐双继xù

说道,“恐怕忆瑶师姐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如何去杀死陈世今吧……对于忆瑶师姐来说,陈世今的行为已经让她恨之入骨了。”

“何止是李师姐,我们所有人都恨不得杀了陈世今那个狗贼!”吴贤说道,“不过除了陈世今以外,追风派最厉害的弟子莫过于李师姐,说不定也只有李师姐有办法去杀陈世今……”

徐双担心道:“可是你又不是没看到,忆瑶师姐的武功相较于陈世今来说,还是差了老远,究竟能有什么办法除掉陈世今?”

“总之,小双、吴贤,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小红说道,“等有了忆瑶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嗯!”徐双和吴贤二人点了点头。

“哎……”小红望着窗外自叹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忆瑶究竟跑哪里去了?”小红突然一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水月洞内……

李忆瑶继xù

摸黑往洞里走,扶着粗糙的墙面慢慢往里深入。渐渐地,她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滴水声,是从前面传出来的。李忆瑶琢磨着,她断定前面还有一个相连的大洞。于是,顺着阴湿的石道继xù

往里深入……果然,随着转过一个曲形弯道,一个大空洞尽在眼前。

李忆瑶踏着积水来到了洞的正中央,她发xiàn

这里的光线要比之前的洞口要亮堂许多,或许是这里的积水通过光的不断反射,将外界的光源源不断地传进来吧……

李忆瑶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前面的几个灵位上。李忆瑶轻轻走了过去,然后仔细观察着。果然,这些灵位便是追风派历代掌门人和对追风派有重大贡献的人的灵位。李忆瑶定眼望去,只见上面有追风派开山立派的祖师上官仙剑、前长老王天道,以及庞飞剑等其他一些掌门的灵位。

李忆瑶又退后了几步,望着所有的这些灵位,然后深深鞠躬道:“对不起,打扰了各位前辈的亡灵。而今不是我李忆瑶有意来触犯惊扰各位前辈,而是这世道已经逼得我乃至追风派其他弟子再无办法了。身为追风派首席弟子的陈世今,竟然不顾道义地做了蒙古人的走狗,为我们追风派蒙羞,而我们却无力对付陈世今。我们究竟该怎么办,还希望得到众前辈的指点……”

当然,这些个灵位自然不会说话,但此时的李忆瑶也不得已用这种方式聊以自慰……李忆瑶自笑道:“哼,反正这追风派的禁地,也只有我李忆瑶一人在此,不如看下这里究竟还有什么……”

于是,她大胆地走上前……突然,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李忆瑶回头一看,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是一具骷髅。毕竟李忆瑶再怎么愤nù

和忧伤,她自身还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东西的第一反应还是会吓一跳。不过李忆瑶并没有叫出声,只是又往灵位旁看了看,还有好多具骷髅。“我懂了,这些都是追风派先烈的遗体,因无人殉葬,所以尸体便在这洞里慢慢腐烂,最后化作骷髅。”李忆瑶自言道。

于是,李忆瑶又对着面前的所有灵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借以向被她打扰的那些前辈们致以歉意……

李忆瑶往旁边走,从第一个灵位一直往后面看。她发xiàn

每一个灵位前都放了一个东西,她想这可能是各前辈生前最喜爱的东西吧……走着走着,她突然发xiàn

上官仙剑的灵位前,居然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把江南造的龙泉剑,还有一样是一本类似于武功秘籍的小册子。

当然,让李忆瑶感兴趣的并不是那把龙泉剑,而是那本小册子。李忆瑶缓缓拿起那本小册子,然后借着幽光,慢慢将那本小册子翻开看来……

顿时,书上的内容让李忆瑶大吃了一惊。“这……这……”李忆瑶不禁道,“这不是上官前辈的,而是陆清风陆前辈的……”

李忆瑶慢慢翻着,只见上面竟是——陆清风的手笔:

“上官前辈永吾之师,谅弟子深入洞穴。水月洞乃追风禁地,乃进存活之人,唯吾不守陈规之道而有意革新者陆清风也。吾年盛时,不解追风派之门规。吾不解水月洞之禁地何为,不解人之不进何为,不解人之进而不存也何为。门派之规,皆有理有道而使人之眀其身也。然追风派之门规,不善人之体魄之强,不长人之礼仪之风,不尽人之永乐之道,何其然也?人之犯愚规,非死即叛,而未伤追风礼仪之道,未蛊庶人之心,何其然也?顾吾念之,追风之派之所以未能久立于武林之上,皆出于门派禁锢人心之愚规也。古人云:‘成人治世者,兼于仁义之道武学之强也。’其一,不破腐朽陈规,何来治世者仁义之道也;其二,至于武学之强,吾乃记载绝世刀法‘断魂刀法’于此书。若能敢于摒弃墨守成规之心,进得水月洞者,即有不禁于传统腐思敢于创世之心也;然吾早已察觉陈规禁锢人心之理,故自创‘断魂刀法’公于世,乃明吾之志,又置秘籍之书于水月洞矣。呜呼,以此效尤,凡学得吾刀法者,必有不禁于传统腐思敢于创世之心而进其洞也。由是也,学得吾刀法者,必兼于仁义之道及武学之强也,此治世之成人也。

陆清风之笔”

李忆瑶望着陆清风的手笔,想到这必然是陆清风五十年前离开追风派时所写的。上面的意思大致是指陆清风察觉到追风派之所以人才贫瘠,久无盛起,全都缘于追风派禁锢人的思想的愚蠢的帮规。陆清风想将自己的“断魂刀法”传与他人,但陆清风想让此弟子拥有和他一样的敢于打破腐朽陈规的思想。所以陆清风便将此刀法秘诀藏于人人都因帮规而不敢进的水月洞中,想学得“断魂刀法”,就必须进水月洞;能进水月洞活着出来的,必是敢于打破腐朽陈规和敢于创新的思想的人,这便是陆清风真zhèng

心仪的弟子,看起来陆清风的这一招倒是挺有道理并挺管用的。

李忆瑶此时心里又激动又紧张,因为她此时手上拿的,正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曾一绝江湖的“断环刀法”的秘籍。遥想五十年前,还只有二十岁的陆清风凭借着自创的绝世“断魂刀法”,打败了众多的武林高手,并能成为当今的武林四圣之一……而现在,这套绝世刀法的秘籍就握在李忆瑶的手里。

看了陆清风的手笔,李忆瑶也明白了,陆清风一直想要有一个和他一样敢于反抗封建思想的弟子,并能传其刀法。

“‘断魂刀法’在此,我是否要学?反正陆前辈上面说得很清楚,凡得此书之人,便是敢于打破封建思想之人。今天我李忆瑶能得此书是上天注定,我便将成为第二个‘陆清风’……”李忆瑶自言道,“反正我的目标就是要亲手宰了陈世今那个狗贼,若我能习得此刀法,且能就地陈世今,我便算不是追风派弟子,我李忆瑶也问心无愧!”

于是,李忆瑶便下定决心,翻起这本小册子来。

刚翻看了几下,李忆瑶便觉里面的内容甚是神奇。由于没有刀,李忆瑶不得不拿出自己的佩剑比划。再者,在“寒灵神功”的作用下,李忆瑶学起此刀法来可以说是飞快,显然她也忘记了“追风派弟子不能学剑以外的兵器武功”这样的腐朽愚蠢的帮规……

看完了一些要领后,李忆瑶还起身试了几手,明显感觉到这“断魂刀法”的威力要远远大于追风派的武功。李忆瑶越练越起劲,越练越有信心。她不知疲倦地练习、练习再练习,这便是李忆瑶的性格——做任何事都一心一意、心无杂念。李忆瑶自己甚至都没注意到,洞里的光线光了又暗,暗了又光——她自己已经在这洞里练了一天一夜了……

李忆瑶家里……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昨天的雨也早就停了。徐双和吴贤一大早便跑来问李忆瑶的情况。

“什么,忆瑶师姐还未回来?”徐双担心道。

小红也急道:“是呀,她都一天一夜没回家了,我正担心着,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那……那怎么办啊?”徐双急得快哭起来了。

小红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小双、吴贤,你们两个再到山上去找找,我到莫掌门那里去打听些情况,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也只有这样了……”吴贤转身对不安的徐双说道,“我们快走吧,小双!”

于是,三人就这样分工完了任务……

小红施展着轻功,快步向东堂处跑去。小红虽说是李忆瑶的侍女,但生活在追风派这么多年,怎么说还是学过一些武功的。轻功一施,不一会儿功夫,小红便来到了东堂处。

刚一到坡底,小红刚想要上去,却发xiàn

一个侍卫正和莫天行在谈论着什么。小红的听力很好,只是躲在远处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什么,此话当真?”莫天行突然吃惊道。

“错不了的……”侍卫说道,“在下亲眼看道李忆瑶进的‘水月洞’。我开始一位她只是避雨,可是等到雨停了,她还是没有出来。于是我又等了一天一夜,她依旧没有出来。我琢磨着她这会儿可能还在洞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忆瑶她……”莫天行此时两眼发愣地望着石桌面,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侍卫继xù

道:“掌门,在下知dào

您对忆瑶感情颇深。可帮规是不能变的,擅自进‘水月洞’者,可是要斩立决的!”

“嗯……”莫天行顿了一下,伤心道,“派一级杀手堂的人去吧……”说完,莫天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级杀手堂?”侍卫问道,“要用那么厉害的吗?”

莫天行道:“李忆瑶的武功可不简单,对付她至少要派六个杀手……”

“我知dào

了,属下这就去办!”于是,侍卫准bèi

转身离去。

“等等……”莫天行的一声又把侍卫叫住了,“别杀她,我还要亲自见她……去把她抓回来就行了,但是不能伤——害——她!!!”

侍卫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属下遵命!”遂去。

莫天行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如刀绞一般,他好像对李忆瑶有一种莫名的亲情在里面。李忆瑶犯了死规,莫天行作为追风派的掌门人,心里苦不堪言。他对着苍天轻声道:“这难道是天意吗……”

两人的对话早就传到了小红的耳中。虽不能完全听清楚,但大概意思小红已经明白了。小红内心慌乱不已:“不好了,忆瑶有危险,我得赶紧去救她……”于是,小红又急忙向水月洞赶去……

水月洞前……

不多时,水月洞的门口蹭出了十来个蒙着面的黑衣刺客,看来他们就是一级杀手堂的人了。

其中一人说道:“就在这里等候,等李忆瑶出来。”

又有一人问道:“要是她总不出来怎么办?”

那人说道:“放心吧,她总不会在那洞里呆一辈子。我们如果贸然进了‘水月洞’,说不定会牵涉到不小的麻烦,所以说就在这儿等!”

“是!”众人齐声答道……

不知何时,一直飞镖“嗖——”地飞了过来。其中一名黑衣刺客用手轻松衔住,然后厉声喝道:“是谁?”

只见一女子踏着轻功而来——是小红。小红心想:“我得想办法进‘水月洞’,这样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

于是,二话不说,小红大步向前,准bèi

冲进“水月洞”。可这些一级的杀手哪有这么好过,只见一刺客一落叶镖疾速地飞了过去。小红一见,大事不妙,只好先降落到地面上来。刺客们见了,纷纷冲上前来。小红手上没有兵器,只得不停闪躲。不仅如此,小红还尽量往水月洞靠近。但越是这样越危险,这些杀手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训liàn

有素,没过多久,他们的剑就在小红身上留下了数道血口子。

小红强忍着痛,用尽lì



施展出轻功,趁刺客们还没完全注意她的动向,几步踏至了动前。可是,接下来的一名刺客使出一招毒掌,重重打在了小红的身上,小红被直接打飞进洞里,然后吐了一大口血。

一黑衣刺客见了,向首领问道:“怎么办,头儿,那人进了‘水月洞’,我们不敢再去追了。”

貌似首领的人说道:“你放心吧,她中了我的阴掌,凭她那点内力,她已经活不长了。”

果然,此时的小红已是身负重伤,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没有别的办法,小红直接往洞深处爬去……

洞里面……

李忆瑶总算是看完了最后一招式,她现在心情舒畅无比,毕竟她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断魂刀法”,这时常人一般做不到的。李忆瑶越想越开心,继xù

将书翻至了最后一页。谁知最后一页上面还有陆清风的手笔:

“翻至此页,刀法已然学成。上官仙剑前辈的灵位之后,有一天晶玄石所造之刀。此刀锋利无比,能斩断世间万物,就连鄙人都没用过。相信今你这有缘这人,能成为此刀之主人。”

于是,李忆瑶按照陆清风的意思,走到了上官仙剑灵位的后面,伸手摸了摸。果然,她摸到了一把短刀。李忆瑶将它拿出来——此时这把刀使用布幔包起来的,不过这布幔倒是有一定年头了,毕竟是五十年前的东西了。

这时,李忆瑶又发xiàn

布幔上写着“鬼刀”二字。

“这刀叫‘鬼刀’?”李忆瑶叹道,“好诡异的名字,我倒是想看看这‘鬼刀’究竟何等模样……”

于是,李忆瑶掂量了一下,这把短刀实在是小得可怜,就跟菜刀一样长、苗刀一样宽。不过这刀的重量还确实是有一些分量,看来这天晶玄石甚是不简单。

李忆瑶正准bèi

伸手打开布幔时,突然有一人爬进了洞里。“是谁?”李忆瑶惊地回头道。毕竟李忆瑶也不会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人敢进这个洞。

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去——是小红,此时的她重伤在身,满身都是血,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只听她用竭力的声音喊道:“忆瑶……”

“小红姐姐,怎么是你?”李忆瑶大吃一惊,立马跑上前去搀扶道,“你怎么了,小红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李忆瑶都伤心得哭出声来。

小红强忍道:“莫掌门……知dào

了你在这里,便……派杀手来抓你了,我……为了救你,和他们激战,可惜……我……”

李忆瑶此时心中怒火中烧,她放言道:“小红姐姐,我现在就去替你杀了这些杂种!”

“不,等等……”小红急忙抓住了李忆瑶的粉衣袖,抢言道,“忆瑶,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忆瑶见到此景,也只好顺着小红,把她扶到了墙边上靠着坐好。小红理了理气,然后说道:“我已经活不长了,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告sù

你……”

“什么事?”李忆瑶哭出来说道。

“原谅我……”小红继xù

道,“我对你撒了一个谎,一个……十几年的谎……”

“什么谎?”李忆瑶哭着问道。

小红说道:“忆瑶,你还记得……我们大伙儿讲过的苏仁和林雨霏的……事情吧……”

李忆瑶点了点头。

小红继xù

说道:“其实……我一直在对你撒谎,其实……你并不是什么李氏人,你是……你就是……苏仁和林雨霏所生的女儿……”

听到这个消息,李忆瑶如同遭到了天打雷劈一般。她自问道:“什么,我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

小红点头道:“你的母亲……曾经是武林第一美人,而你的父亲……却是一介穷书生罢了。当时你父母相爱……引起了武林大轰动,武林之人都不敢相信,武林第一美人竟会爱上一个……穷书生。但你的母亲却敢于追求爱情,之后你的父母又……生下了你。你父母又找了一个十岁左右的侍女童,那……就是我。可是,莫天行他……因为嫉妒,用计毒死了……你的父亲。你母亲伤心欲绝,从此……流落他乡,再无音讯。所以……武林之人都不知dào

你母亲的下落,也不知dào

……你就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后来,莫天行觉得愧疚不已,便……想将你抚养成人,以赎他所犯下的过错。在此期间,莫天行他……也吃了不少苦,甚至还被蒙古人发配充军过。而我……就一直侍奉着你……后来莫天行解放后,并……带我们俩一起到了追风派,然后……一直在这里生活。莫天行成了……追风派掌门人后,更是……把你当成他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所以十七年来,他一直……对你关怀备至,他一直……没把你是苏氏之人的消息……公众于世……我也没有告sù

你真相……”

“我姓……苏?”李忆瑶茫然道。

“没错……”小红道,“你随你父亲姓‘苏’,你的真名叫做……你的真名叫……苏佳!”

李忆瑶,也就是现在的苏佳,望着自己的手——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苏佳对着地上的积水照了照自己,发xiàn

自己现实变了一个样。她觉得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和沉熟稳重,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李忆瑶,而是成熟内涵稳重的苏佳。

小红望着苏佳的脸,继xù

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美,真的和你母亲是一个模子打出来的。你……不但和你母亲一样有着绝代佳人的美丽,你还和你父亲一样,有着……坚定的眼神和执着的心……”

苏佳再次望了望水中的自己,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但是却很温馨,她的眼角不觉渗满了泪水。

“咳、咳——”小红又咳出了一口血,她现在面部痛苦难堪,看来她真的是活不长了。

苏佳见后,立kè

扶着小红道:“小红姐姐,让我用寒灵神功给你疗伤吧……”说完伸过手去,却被小红一把拦住了。

小红微笑道:“不用浪费力qì

了,我已经……不可能有救了……”

“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苏佳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小红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为我吹一曲吧……”

苏佳听后,哭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了陈世今送给她的那把竹笛。她看着竹笛有些恨,因为陈世今已让她恨之入骨,但苏佳很是忍住了,依旧将竹笛放至嘴边,开始吹起来……

笛声婉转悠扬,并非悲伤的调子,而是欢快宽广的旋律,仿佛是在描绘着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给人以清新愉悦之感。

小红听在心里,也感觉舒坦。她默默念道:“真好听,真美,能一辈子做你的……侍女,真好……谢谢你,忆瑶……不,佳儿……”渐渐地,小红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笛声吹了好久才停……苏佳望着小红,此时小红的脉搏已经停止了——她死了,她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苏佳没有再哭——她的泪恐怕已经哭干了……她缓缓放回了竹笛,然后再次拿出那把“鬼刀”,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模样。她打开布幔,只发xiàn

这是一把漆黑的短刀,从刀身到刀柄全是黑色的,黑得有些迷人却又黑得有些恐怖。鬼刀持手,微微晃动,黑色的刀面上折射出锐利的寒光。

苏佳擦干了泪水,收回了小册子,然后将小红的尸体抬起,慢慢往洞的出口走去……

洞口外,众刺客还在等待着。其头领叫喊道:“刚才洞里传来了笛声,现在又停止了。大家注意了,说不定李忆瑶马上就会出来了,大家做好应战准bèi

!”

“是!”众人齐声答道……

果然不久,从洞口深处走出一个粉衣服的约莫十七岁的女子——她就是苏佳,也就是李忆瑶。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的尸体,这个女人便是小红。

苏佳抱着小红的尸体,缓缓走出洞口。由于在洞里呆的时间过长,刺眼的阳光立马照射着苏佳,好在苏佳很快就适应了。

那领头见了,便对苏佳放话道:“忆瑶,快和我们回去!忆瑶……”

可苏佳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是抱着死去的小红,眼神呆滞地继xù

向前走去。

“上!”头领见口说不应,便下令强行捉拿苏佳。

十来人将苏佳团团围住,似要强行捉拿归案。苏佳停下脚步,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杀气。

众人纷纷拔出了长剑,然后一齐向苏佳刺来。而苏佳则抽出了她那把鬼刀,手臂微举……突然,一瞬间,一刹那,鬼刀迅猛而落,只听得几声凄厉的刀啸声,随后一切都安静了……那些刺客个个横躺在了血泊中,而苏佳收回了刀,继xù

抱着小红的尸体向家走去……

过了好久才到了家,苏佳从房里取来了铁锹,然后开始挖土……

足足弄了半个时辰,苏佳才将小红安葬好。她在坟前慢慢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慢慢走回房里……

这时,徐双和吴贤碰巧感到了李忆瑶的家门口,发xiàn

了李忆瑶,也就是苏佳进家门时的背影。

徐双喜道:“太好了,忆瑶师姐回来了……”刚想要起身前去,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这是小红的坟,小红已经死了。

徐双愣道:“这么会这样,小红姐姐怎么会,怎么会……”说着,两滴泪珠滴落下来。

猛地,吴贤拉着正在哭泣的徐双的手道:“不好,有人来了,快躲起来!”于是,他俩迅速地躲进了远处的一处草丛中。

果然,又从远处奔来了十余名黑衣刺客,他们将苏佳的家门口给围住了……

“吱——”房门又渐渐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蓝衣服的女子。此人头配蓝白相间的发簪,腰间缠着一条银色腰带,腰带左边是一吧小巧玲珑的佩剑。她的面部清秀、可爱怡人、眼神炯亮、长发飘然,尽管黑发一端用发簪挑起,却丝毫不掩清柔之意,似天然之雕琢、美玉之精华。她的年纪约莫十七岁,貌似天仙却又身着侠服,无愧为一名绝代佳人。她手握一柄黑色短刀,眼神波澜不定。她便是苏佳,那把黑色短刀便是那把“鬼刀”。她刚才回房却是换了一件衣服,她换上了生辰日那天,小红送给她的那件蓝色的布绸衣。

“是忆瑶师姐!”徐双差点喊出声来。吴贤见着也是有些担惊受怕起来……

黑衣刺客这回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直刺苏佳而去。苏佳镇定了一会儿,忽地手起刀落。一阵强烈的刀气划过,黑衣刺客被当场分尸,地上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这便是“断魂刀法”的威力,其余刺客有些开始害pà

起来,脚在慢慢向后挪动。

但苏佳此时忽地疾速而跃,一式“灵燕飞身”,跃至了众人的身边。苏佳挥舞着手中的“鬼刀”,人随刀旋转似的挥舞几下,只听得如同鬼一般的凄厉声。随后众刺客便集体倒在地上,血染红了苏佳家门口的一大片……不愧是“鬼刀”,能够发出鬼一般的叫声。苏佳擦了擦刀片上的血,然后收回了刀,往山下的方向慢慢走去……

徐双和吴贤见到了从他们出生以来,最血腥的一幕。徐双哭道:“那是什么刀法。忆瑶师姐什么时候学会的?她身为追风派的弟子居然学会了莫名的刀法,就和五十年前陆清风陆前辈一样……忆瑶师姐怎么了?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为什么小红姐姐也会死?”

吴贤见了,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徐双。其实,他们两人此时的心里也很矛盾啊,他们似乎感觉到,这个世界一下子就变黑暗了……

苏佳下了山,一直走到了追风派的门口。“出了这座山,从今天开始,我便是苏佳而不再是李忆瑶。我要去找我的母亲……我一定要先去杀了陈世今,再回来杀了莫天行为我父亲报仇。我发誓我要亲手宰了这两个人!”苏佳一直这么自言道……

突然,一双稚嫩的小手抓住了苏佳的右手。苏佳顿时心里一震,她回头一看——是鲁涛站在自己身后。

“淘淘……”苏佳有些伤心道。

“忆瑶姐姐要走吗?”鲁涛哭着道,“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现在世今哥哥已经走了,难道忆瑶姐姐也要离我而去?”

苏佳顿时茫然了,这是发自天真孩童的声音。孩子是纯真的,他不懂爱恨情仇,也不懂世态炎凉,他只想要安详、幸福、和睦地与亲人生活在一起。苏佳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用手擦干了鲁涛的眼泪道:“淘淘,你放心,忆瑶姐姐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鲁涛问道:“真的?”那声音真的是天真无邪。

“嗯!”苏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拉钩?”鲁涛伸出了小手指。

苏佳见状,也伸出了手指。于是,两人手指勾在了一起……

随即,苏佳起身,转身飞去……

世间本有真情在,一剑红鞘度炎凉。桃花愿落几余载,恩怨情仇皆叹长。

苏佳出了追风派,就是全新的自己。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朋友……她来到了柳沙镇,结识了萧天、刘端,她开始信任新的朋友,她开始用另一个眼光和角度去看这个世界……

第二十四章 赵家三少

自唐战离家后,他便按他叔叔唐骁风的意思,去寻找朱元璋。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想先去汴梁一趟,他想确认他的好友孙云是否真的走了……

唐战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汴梁城,经多番打听后,他才知dào

了原“来运镖局”的旧址是在城北。于是刚进了城,唐战又匆匆赶往城北……

汴梁城是当时河南境内最繁荣的城市,也是重yào

的交通枢纽。早在北宋时期,这里就被定为首都,名称“汴京”;金人灭了北宋以后,此城便一直饱受沧桑;尔后蒙古人相继灭金灭南宋,这里也从此改名为“汴梁”,可见此城历尽战乱之沧桑。但尽管如此,汴梁城内每天繁华依旧,足以见此城之经济发达以及强dà

的生命力。也正因如此,武林中最富有的两个世家——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便定点于城中心。不仅如此,南宫世家与慕容世家虽与其他武林门派家族一样,共同联合与蒙元朝廷形成一种隐形的对抗力量,表面上还是享shòu

朝廷俸禄,这使得它们始终能在经济上占据主导地位,并能主持诸多大事。总之,汴梁城是一个无论经济还是文化都繁荣之极的城市……

唐战来到了原“来运镖局”的旧址,发xiàn

这里早已冷落凄清、物是人非。门上的牌匾早已被拆下,只留下了曾经钉过牌匾的印子;院内更是没有一人,也没有人来进行拆迁——看来这里是彻底荒落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唐战没有流泪,却有着一丝伤感。他与孙云分隔两地,自己的叔叔也不知去向,可以说唐战现在是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孤身一人地游于江湖之间。唐战定了定神,从腰间拿出了孙云送给他的那见证兄弟情谊的半块龙纹玉佩,然后思绪了一会儿。

“孙兄弟此时在哪儿呢?”唐战望着玉佩,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在去大都的路上吧!毕竟汴梁离大都还是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

正在唐战思索间,从西边走来一白衣公子。此人昂首挺立,阔步向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是一爽朗豪放之人。再看面部,两鬓飘然垂下,唇颚相间端正,眼睛笔视前方,其目有神且透出血气方刚,两眉如水波微皱,可谓是一为人正直的绝世美男子。他年纪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腰间左右各有一把剑鞘,正所谓英雄少年,当下看来便是有分意象。

唐战注意到此人绝不是一普通的大家公子,总感觉到他的身体里绽放出一种刚气,尤其是眼神,折射出一种坚定、豪气十足的光芒。于是,唐战收起了玉佩,开始端详起此少年。

白衣少年走到了院门口,抬头望了望院门上早已没了牌匾的梁槛,又瞅了瞅院内的凄清景象,不由深深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等他再次抬起头时,他发xiàn

有一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是唐战。

白衣少年也转头望了望唐战,见唐战身强体壮、肤色略深,并且背后还背着一根长长的东西。他当然不知dào

唐战背后包着的是唐门世家的至传之宝梨花枪,两人就这么互相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对方。

终于,白衣少年先发话了:“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唐战听后回答道:“因为我来这里是为了拜访一个朋友,可你也来到了这里,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想知dào

你是谁。”

听完后,白衣少年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欸,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少年的声音大方开放,果真是一豪爽之人。

唐战见白衣少年如此豪爽,和孙云有点像,便想和他交个朋友。于是他说道:“我叫唐战,今年方才十七,你呢?”

白衣少年很干脆地答道:“我叫赵子川,今年十九。”

“你也是孙兄弟的朋友吗?”唐战见这个叫赵子川的人也来拜访早已被迁走的“来运镖局”,又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公子人家,便认为此人或许和孙云有些交情,于是不禁问道。

“什么孙兄弟?”赵子川说道,“你说的‘孙兄弟’,不会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吧?”

“正是!”唐战答道。

“我可没和他交过朋友……”赵子川连忙说道,“只是听说‘来运镖局’要搬迁至大都了,便抽空过来瞧瞧。听说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是个极为仗义之人,于是想找机会来会一会……谁知dào

,他们的动作可真快,昨天就搬走了。”

“昨天……”唐战对没有再见到朋友孙云而感到非常失望,因为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孤单一人了。

赵子川上上下下瞅了瞅唐战,生问道:“话说回来,你难道和孙云是要好的朋友,还直称‘孙兄弟’?”

唐战的个性本来就比较单纯,再加上傻里傻气,便把他如何和孙云结拜成兄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赵子川听……

“哈哈哈哈!”赵子川听完后,大笑道,“好,真不愧是仗义兄弟,你们两个竟能联手铲掉了‘马头帮’的那伙强盗,为民除害,这才是汉子!哈哈,唐兄弟,赵某素来爱结交天下英豪,我今天也想交你这个行侠仗义的好兄弟!”赵子川句句豪气十足,虽长得文质书生,但个性却如同一个好酒的壮汉。

唐战听了高兴道:“真的吗,赵兄弟?那真是太好了,唐某离家以后,就再无朋友。若今能交你这个朋友,也算是我唐某三生有幸!”于是,唐战向前伸手而去。

可谁知,赵子川竟将唐战的手给挡了回去道:“欸,交朋友之前,我赵某还要试一试唐兄弟你的身手!”

“什么……身手?”唐战天生较愚,没能完全揣摩意思。

可赵子川却没再说话,一招“虎形爪”就朝唐战面门而来。一阵气流冲向了唐战,唐战立马将头偏向了一侧,躲开了这一爪。赵子川第一招扑了个空,紧接着又横向一爪,继xù

打向唐战的面部。又是一阵气流袭来,唐战没办法侧头,只好低头避开这一击。反手一爪又扑了个空,赵子川眼疾手快,等唐战刚一抬头,这一爪又顺势横劈一掌。这回唐战没有躲开,全身绷紧,用作手挡住了赵子川右手的这一下。但是没完,赵子川的左手又顺势而到,这回唐战又不得不拿出右手加以抵抗。此时,赵子川的两手正好将唐战的两手夹在了正中间,这样从发力角度上来看,赵子川已然占据了上风。唐战的两只手被夹得慢慢靠拢,此时处于不利地位,等待会儿赵子川突然松手,自己会由于惯性而使两臂张开,到时候自己的胸前就会暴露给了对方,变得很危险。而赵子川心里也就是这么想的,他心里正琢磨着该何时放手,然后发起下一轮攻击。唐战猛地用尽全力,两手腕一扭,迅速抓住了赵子川的手腕。这突然间的变招让赵子川有些措手不及,一瞬间的动作,这回是唐战控zhì

了赵子川的双手,局势立kè

逆转。

赵子川的双手被牢牢抓住,暂时不已。但他知dào

,唐战抓住了自己的双手,唐战自己的手也暂时不能活动自如,相当于两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于是,赵子川便试着从脚上下功夫。果然,赵子川抬起右腿,猛地朝唐战的膝部用力踢去。好在唐战的反应力还是很强,只见他也抬起右腿,向赵子川右脚点去。两人脚尖碰在了一起,发出了“砰”的一响,看来双方都没怎么手下留情。紧接着,双方收回了脚,赵子川攻势再来,双脚踏着轻盈的步伐和多变的阵法,然后一招“连环腿”,在地上擦出几道痕迹后,集齐攻向唐战的脚和腰。哪只这唐战虽处事方面天资愚笨,但比武方面确实丝毫不懈怠,在强手面前反而越战越勇,双脚也跟着动了起来,然后腿部变化有序地挡住了赵子川的每一脚。赵子川再觅攻路,单脚撑地,然后另一脚直拽而去,踢向唐战的面门。唐战正抓着赵子川的手腕,此时赵子川一脚搏命而来,唐战不得不立kè

松开双手。没完,唐战双尽lì

道,一拳打在了赵子川飞来的脚掌上。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周围内力瞬间一冲,而唐战和赵子川都是各退几步,看来他们两人此时拳脚武功的水平不相上下……

赵子川收了招,重新站好放言道:“唐战的的内力真是雄浑厚实,赵某佩服!”

唐战见到赵子川不再打了,也收拳说道:“赵兄弟也是一样,武功套路变化多端,唐某差点没招架上。”

“哈哈!”赵子川放声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好汉!我赵某平生最爱结识天下豪杰,今日一见唐兄弟,想必也是一胸怀天下的汉子,我赵子川交你这个朋友!”

唐战听了激动无比,也回道:“好!我唐战今日便于你赵子川为刎颈之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痛快!”赵子川生性豪爽至极,只听他放声道,“你我二人何不干上一碗,想交兄弟还得喝结拜酒呢!”

“嗯!”比起赵子川,唐战的性格就稍微内向些,“你的岁数比我大,我理应叫你大哥。我看以后我就叫你赵大哥好了!”

赵子川听了,连忙回道:“这就别了,因为在我家,我是排第三的。”

“第三?”唐战不解道……

两人很快就找了一个酒家,然后一边喝酒一边谈……

赵子川饮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我家是在汴梁城西的赵氏赵府,府上的主子是我父亲赵天元。赵氏有三子,我排第三。我的大哥赵子衿,我的二哥赵子博,我排第三,明子川。”

“这么说来我还不能叫你大哥,得叫你三哥?”唐战笑着问道。

赵子川听了,板脸道:“什么‘三哥’?就叫我‘赵兄弟’或‘子川兄弟’不就行了?”

唐战陪笑道:“我想也是!”

赵子川又问道:“不知唐兄弟是何等来历?”

唐战听后,突然愣了一下,他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他是人人恶之的唐天辉的儿子。他想了想,想要避开一些话题,于是说道:“我是……唐门世家的后人……”

“唐门世家?后人?”赵子川疑惑道,“唐门世家不是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同门弟子唐天辉出卖随后惨遭灭门的吗?我记得当时只有唐天辉和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活了下来,这么说来,你是……谁的儿子?”

唐战越想越害pà

,他临走前唐骁风在信上已经明确叮嘱了自己不要说自己是唐天辉的儿子;可是在好兄弟面前,自己怎么可以撒这个谎?他此时心烦意乱,他不敢说出口;但他越是徘徊,他就越紧张,越紧张他就越受到赵子川的怀疑……

“我不可以骗自己的好兄弟……”唐战的心里总是这么地叮嘱自己……终于,他决定了。

赵子川见唐战迟迟不发话,便问道:“你怎么了,唐兄弟?”

唐战说道:“我和你说,你千万不可以和其他人说,尤其是武林人士。”

赵子川似乎是明白了,于是站起身来小声说道:“你是唐天辉的儿子对吧……”

这一句话如同一根针一样,刺痛了一下唐战的心。唐战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武林中人乃至天下之人都憎恶的唐天辉……的儿子!”

赵子川又坐回了座位,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此时已没有退路而同样坚定的唐战,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一条汉子!”

唐战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赵子川说道:“我不管你父亲是谁,也不管武林中人对你是什么态度。你父亲虽然作恶多端,但你却是个伸张正义、一心为民的汉子。更重yào

的是,你敢于在我——你这个兄弟面前说出实话,说明你是一个敢作敢当、注重情谊的人,何况你也没像你父亲一样作恶?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不需yào

背负你父亲的罪名。你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你可以从你自己的起点出发,让天下人都知dào

,你——唐战,是一个汉子,是一个胸怀天下、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几句豪言壮语让唐战有些热血沸腾起来——这个朋友他没有交错。唐战笑着说道:“谢谢你,子川兄弟,你的这几句话让我现在心里舒坦多了。”

赵子川拿起碗道:“来,为你向着成为英雄的目标,干!”

“干!”唐战终于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似乎是想把肚子里的怨气一口气给吐出来。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将碗搁在桌上,重新斟满酒……

“不怕阴暗的过去,那就是好汉!”赵子川继xù

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武林中人可不都像你兄弟我这样看唐兄弟你……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告sù

任何人!”

唐战感动道:“多谢子川兄弟!”

这一畅言后,唐战还把如何结识孙云的经过又一次地重述了一遍……

赵子川听完后说道:“唐兄弟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不过,想必这孙云孙少主也是一仗义豪爽之人,只可惜他所前往的大都可是蒙古人的中心,那更是危险重重,正义之道稀落……”

“对了,我一直想问子川兄弟。”唐战突然问道,“为什么赵兄弟的腰间左右各有一把剑鞘?”

赵子川掂了掂,然后说道:“噢,你说这个啊,这可是我管用的武器——双剑。”

“双剑?”唐战有些疑惑。

赵子川瞅了瞅唐战背后用布幔包着的长东西,也挑道:“我还想问唐兄弟你了,你这背上背的是什么,整天背着你不累吗?”

说到这里,唐战想起了他和孙云第一次碰面时,孙云也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怪怪的,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感伤。于是他悄声说道:“这是唐门世家的至传之宝——梨花枪,是骁风叔叔给我的。”

“天天背着它,你不怕被偷吗?”赵子川道,“不过还真想看看这梨花枪是何等模样。”

唐战连忙阻止道:“这里人太多,这梨花枪是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拿出来给子川兄弟你看。”

“你还别说……”赵子川接着说道,“你们唐家的至宝是梨花枪,而我们赵家的至宝就是双剑,是天下有名的‘乾坤二剑’。”

“乾坤二剑?”唐战惊道,“难道是宋朝时期被称为‘斩杀夷狄神剑’的‘乾坤二剑’?”

“没错!”赵子川说道,“要说‘乾坤二剑’,还必须从我们赵家的历史说起。”

唐战说道:“我听说乾坤二剑的‘乾剑’是金黄色的,‘坤剑’是碧绿色的,都是由天下稀罕的材料制成的。”

“嗯,使用起来可以让蒙古鞑子闻风丧胆,这是当年宋朝抵抗蒙古人入侵时祖先使用过的。”赵子川叙述道,“我们赵氏祖先往近了说,便是宋朝皇室。当年蒙古军攻破襄阳城后,我赵氏祖先便携着‘乾坤二剑’撤离了襄阳。蒙元统一中原后,我赵氏之幸存者,受朝廷排挤,遂降低身份安苟在汴梁,年年享用朝廷俸禄的同时,还要向蒙元多交繁重的税款。但祖训有言,我赵氏之人乃至子孙,必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原’为大任。我大哥赵子衿已随朱元璋讨伐而去,我赵子川总有一天也将扛起此大任。‘乾坤二剑’是蒙古鞑子做梦也想得到的东西,当年蒙古军攻打襄阳城时,蒙元大将阿术就曾誓夺‘乾坤二剑’,但我赵氏祖先赵樊与抗元大将李庭芝、范天顺等人顽强抵抗,虽城池未保,但阿术也未能夺得我赵氏之‘乾坤二剑’。而今,我愿继承先人意志,继承‘乾坤二剑’,将有一天驰骋于沙场,兵刃于夷狄!”

唐战听到赵子川说的激昂无比,也想到了自己所背负的同样的使命。他对赵子川说道:“这么说来,你是宋代皇室的后裔。我和你一样,我的目标也是如此,愿我们二人都将能在战场上勇杀蒙古贼人!”

“好!”赵子川激昂道,“好兄弟,为了同一个目标,干!”于是赵子川拿起桌上的碗酒,随即一饮而尽。

唐战也是一碗下肚。喝酒了,人也显得精神开放了,唐战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伟大。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你说你大哥已经去打仗了,那你二哥此时在哪?”

“你说我二哥啊?”赵子川说道,“我二哥赵子博并没有随我大哥而去,我赵氏之人欲赴战场,还得留后才行。我大嫂子已经怀胎数月,二嫂子也有了胎,但我二哥并没有去战场杀敌,而是寄身于武林之中。他现在是华山派的弟子,虽然家里人曾反对过他,但当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亲自登门拜访时,家里人才同意了。就这样,一个过早赴于战场,一个成了华山派的人,我赵氏传家至宝‘乾坤二剑’还未传人。”

“那子川兄弟你不就是这唯一的继承人了?”唐战问道。

赵子川摇了摇头问道:“哎,不行,我师父玄空大师说我还有心结未解,还不是拿出剑的时候。”

“玄空大师?”唐战疑问道,“就是武林著名前辈玄清大师门下弟子之一的玄空大师?”

“对呀!”赵子川继xù

说道,“他人就在汴梁城的汴梁神庙定居。除我以外,他老人家还有两个弟子,那便是南宫世家的六子南宫俊和慕容世家的四子慕容飞。”

唐战又问道:“那玄空大师说你‘心结未解’,是……什么意思?”

“就是情啦!”赵子川无奈道,“也不知dào

他老人家为什么对爱情颇有研究……玄空大师说我若不能把持好自己的情结,找到属于自己的情缘,则是人生中还没有要用生命去背负的东西,我便不能持有那‘乾坤二剑’。”

唐战想了想,然后发话道:“那子川兄弟你应该敢进去寻找你的爱情啊,否则你就无法继承你祖先的事业了。”

赵子川听了,差点晕倒。只见他拍腿道:“拜托啊,兄弟,你当爱情是‘东西’啊,想找到就能找到啊?师父说,爱情讲究的是一个‘缘’字,懂吗?”

“不懂……”唐战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看见唐战的傻样子,赵子川都快笑出声了。他又说道:“爱情讲究‘缘’,要经lì

磨难,这是玄空大师告sù

我的,他老人家还说他曾对一个女子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女子?”唐战无头无脑地问道。

“不清楚,好像是玄空大师去追风派会友时碰到的一个小姑娘,年纪和你差不多……”赵子川摆手道,“总之这不重yào

,像我们这些整天想着‘兄弟义气’的人,在未找到真zhèng

地爱情之前,都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我的那些朋友也差不多。”

唐战又问道:“你还有其他仗义的兄弟朋友?”

“是呀!”赵子川说道,“比如说住在城东‘集兴区’的黄纪,汴梁人称‘书生侠客’。黄纪黄兄弟平时以卖字画为生,自己对琴棋书画也颇有研究,典型的书生样;但他行起事来,如替人打抱不平或是缉拿盗贼,那都是积极果duàn

。他还经常替城中的贫民治病,别人也都称他为‘汴梁医侠’,这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的。”

唐战听了兴奋道:“子川兄弟的朋友竟是如此心寄于民、侠胆雄心,什么时候带我认识认识?”

“可以啊!只不过……”赵子川说道,“他平时卖字画的摊子经常变动,而且经常不回家,城东又这么大,因此我也很少能找到他。”

“这样啊……”唐战接着问道,“那子川兄弟你怎么样才能完成师父的要求呢?”

赵子川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爹说我要娶人,必须是大家互的小姐。你知dào

的,大家户的公子都这么做。”

唐战又问道:“哪都有谁呢?”

赵子川说道:“有南宫家的南宫娇,慕容家的慕容樱,还有陆家的陆菁。”

“三个?”唐战惊奇道。

赵子川无奈道:“是啊……只不过南宫娇有点太刁蛮了,慕容樱则是太冷清了,都不适合我。”

唐战跟着道:“那不还有陆家的大小姐吗?”

“得了吧,不去陆家也知dào

不可能……”赵子川抬头道。

“为什么?”唐战问道。

赵子川笑道:“那时因为我和陆家大小姐的关系最好,但是这种关系……与其说是找她提亲,倒不如说是‘结拜兄弟’吧!”

“什么意思?”唐战不解道。

赵子川说道:“陆菁那个陆丫头,虽说只有十六岁,长得挺不错的,不过她跟一般大家闺秀不一样,生性活泼好动。我和她认识后,我甚至都不把她当女孩子看,只把她当成是‘兄弟’。但这丫头最让人害pà

的是她太机灵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她。据说她好读兵书兵法,并能灵活贯通,这里的人没一个心计玩儿得过她。而她还会使一手好的双短剑武功,一般男子见她在外,就算是有色心也没色胆。我和她是以‘哥们儿’相待,怎么会娶她为妻?哎,女人啊,就是不知dào

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见赵子川的长叹,唐战也苦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会和女孩子交流。我和我叔叔在深山呆久了,见过的女人也不多。就连孙云孙兄弟都说我是个傻小子,太单纯,说我以后还会被老婆欺负的……”

赵子川听后,望了唐战一眼,突然笑道:“欸,你还别说,要你这个性,假如是你娶了陆菁,以后肯定会被她欺负!”

唐战笑着道:“得了吧,她是大家小姐,而我只是一个贫穷游子,又没太多文化,些许认得几个字,我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赵子川站起来说道:“要不这样吧,今天下午你赔我一起去陆府,我带你去见见那陆丫头。”

唐战辞道:“算了吧,我一个穷小子到陆府去,看见还不被人轰出来?”

赵子川拍着胸脯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再说了,这陆菁可是一大美女,许多人都曾慕名来见她。我这是有机会带你去,你不去可就没机会了。”

唐战问道:“既然陆菁是个大美女,你为什么不娶她,反而和她做所谓的‘兄弟’呢?”

赵子川说道:“哎,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女人没兴趣……但你不一样,你是见的女人太少了。不过你一路走来,也见过很多女人了吧,等你见了陆家的大小姐,你就知dào

何为‘绝色倾城’了。”

“什么意思?”唐战不懂太多的词,天性又比较傻,便不好意思问道。

赵子川见了唐战傻傻的样子,又是无奈。但他见着唐战是一个有胸怀抱负的人,所以还是忍住了:“总之,今天下午你陪我一起到陆府就行了……”

唐战没有在说什么,只好答yīng

了……

第二十五章 陆家小姐

陆氏陆府位于汴梁城城南,从城北还要越过密集的人群到城南,怎么说至少也得走一个时辰。不过这汴梁城人多也不是太见怪,毕竟繁华的都城贸易往来、商品流通也很发达,人来人往是必须的。尽管现在是中国历史上的元朝末年,各地战争不断,但硝烟弥漫却怎么也没影响汴梁城的繁荣。当然,此时北方的大部,包括这河南的汴梁,都还是属于蒙古人统治下的城池,战火还未波及到此。也正因如此,比起战火正浓的东部,尤其是山东边界地带——在那朱元璋正策划者北伐——汴梁这里可要安定多了。而城中的守将左君弼、汪古部扎台、兀良哈勃尔勒以及王氏三兄弟等,个个武艺高强,又能谋划行兵,城中受压迫的百姓也不敢反抗……

饮了酒,食了饭,唐战与赵子川二人总算是有精神了。一路上,他们浏览了繁华的街道,以及人来人往。尤其是唐战,他很少到汴梁城,小时候每回和唐骁风来此,他似乎觉得总有看不完的新鲜玩意儿。向街上吆喝卖艺的,甚至还有表演杂剧的,由北至南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弄得唐战眼睛都有些花了……就这样一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唐战对周边的景象依旧好奇心不减。但赵子川可是累坏了,毕竟赵子川从小在汴梁城中长大,这些东西他都看烦了。相当于这一个时辰中,赵子川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唐战回头向赵子川问道:“子川兄弟,这陆府还没到吗?”看来城中再怎么精彩,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上一个时辰,是人也觉得累了。

“你说陆府啊……”赵子川指手道,“诺,前面就到了……”

只见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红色大院,门上的牌匾写着“陆府”两个大字。大门是敞开的,两个朱红色的大柱间正站着一个个头不高,但身姿曼妙的红白衣女子,此人年约十五六岁,娇人的面庞给人无限的遐想。

赵子川见着,上前先招呼道:“嘿,玲珑妹子!”

那女子听到声音,回头见着赵子川,笑着回道:“是赵家的三公子,你应该是来找陆姐姐的吧?”

唐战见着这女子挺漂亮,便向赵子川问道:“她是谁?”

赵子川说道:“噢,她叫玲珑,是陆菁最要好的贴身丫鬟,我一般都管她叫‘玲珑妹子’。”

“那她刚刚提到的‘陆姐姐’,该不会就是陆家大小姐陆菁了吧?”唐战又问道。

“没错!唐兄弟你等着……”赵子川先是回答道,然后又转身向玲珑问道,“对了,陆菁那丫头呢?”

玲珑有礼地说道:“回赵公子,陆姐姐去买些东西去了,说叫我在这儿等候,她稍后就回来。”

唐战见着玲珑一个丫鬟就已如此的动人,心里想着那身为大小姐的陆菁会是怎样一个大美女……

约莫一刻时,只听玲珑朝邻区喊道:“陆姐姐回来了!”

唐战和赵子川二人同时向一侧望去。说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但并非“犹抱琵琶半遮面”,而是一个全正相。

只见不远处走近一个身着红色紧绒衣,脚穿黑皮八角玲珑靴,腕配五彩金凤羽套,头戴皎月银珠簪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此人面部眼如出水芙蓉,玲珑剔透,粉唇玉面似珍珠不露,两鬓垂然如姿条嫩柳,最让人感情的是那纯水一般的双眼,折射出美丽与自信的神情。怡然之面孔再配嫣然一笑,那便是所谓的“绝色倾城”。

只见玲珑很快跑过去招呼道:“陆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看来那红黑衣女子便是陆家小姐陆菁错不了了。只听陆菁回道:“哎,走了两条街,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买着。说是找仆人,连一个像样的都没有!”

听到了陆菁那甜美无比的声音,唐战心里有着一种隐隐的冲动——陆菁在他眼里,实在是太美了,如果能让他一辈子都和陆菁在一起,哪怕是做她的仆人,他也死而无憾……

玲珑接着说道:“人家赵公子已经等了好久了,陆姐姐你还是快去见见吧!”

陆菁听后,放下玲珑,甩头一望,看见了赵子川和唐战二人,便笑着道:“喂喂喂,我说子川兄弟,你这回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赵子川见陆菁出口就是“喂喂喂”,有些无语了。但他已经习惯了陆菁这种自由活泼的性格了,便也笑着道:“凭你菁妹的聪明才智

,应该猜得出来吧?”

听见二人开头就是这样“纨绔”的语气,唐战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赵子川说的没错,他们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兄弟”。

陆菁走上前来,做出忖度的样子说道:“让我想想……又是你爹叫你出来‘找老婆’吧?你爹一定又是逼着你赶紧找个有地位的媳妇儿,为你们赵家传宗接代对吧?”

赵子川答道:“不错,菁妹果然是料事如神!”

陆菁见着,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说道:“你不是去找南宫娇和慕容樱了吗?怎么,那两小姐不合你口味?”

“你——”听到陆菁如此调侃的语气,知dào

陆菁是在耍自己,于是不好气道,“我要说我爹是要我来找你的,你信吗?”

“不——信!”陆菁故yì

做出一副机灵鬼的样子说道。

赵子川觉得自己调侃下去,待会儿一定说不过这个“机灵鬼”,便笑着给自己下台道:“想也知dào

不可能,你可以看看我们俩,整天混得像哥们儿一样,哪里适合做夫妻?”

“也对……”陆菁笑着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一点爱情观念都没有,整天就只有哥们儿义气。你自己也就罢了,还弄得黄纪黄兄弟变得和你一个样子,成了找不到老婆的‘书生武夫’!哼,谁要跟你在一块啊,永远都只能睡冷被窝……”

“你——”赵子川听了有些气不过,不过这也没办法,陆菁不但聪明,而且性格鬼灵精怪的,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总说不赢陆菁,于是他投降道,“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个死丫头……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找仆人’是怎么回事儿?”

看赵子川没有发火,陆菁便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陆菁就是这种阳光活泼的性格。听到赵子川的问题,陆菁说道:“哎呀,烦死了,还不是近些日子我房前的杂务比较多,尤其需yào

搬运很多东西。这里面有很多又重又危险的东西,玲珑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做,于是我爹就叫我出门找一个新的身强力壮的仆人来帮忙。可是今天出门见了,那街上的杂工男人不是瘦里吧唧的就是色眯眯的,要招回来一点都不放心。结果一上午,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快把我给急死了!”

唐战听了,侧身向赵子川问道:“既然是身体好的男壮丁,这么大的陆府应该有其他的佣人吧,干嘛还要出来找?”

赵子川回头笑着回答道:“这你就不清楚了,这陆丫头古灵精怪的,心里头不知dào

有多少鬼点子,家里的男女佣人,除了玲珑妹子以外,没一个敢随便进这丫头房门院子的。要是进了,指不定哪天被这丫头恶整一顿,所以她家里的佣人仆人都不敢在她身边做事。”

陆菁见赵子川正和一棕衣少年说话,于是注意到了唐战,便向赵子川问道:“这小子是谁?”

赵子川见了,只说道:“这小子比你大一岁,我刚交的朋友!”

赵子川本来是想绕个嘴舌弯儿,谁知dào

陆菁理都不理赵子川,直接去问唐战去了,这可让赵子川又吃了一个闭门羹。陆菁向唐战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如此柔美的声音,唐战全身顿时愣住了。再看陆菁正正眼望着自己,唐战有些不敢抬头道:“我……我……我叫唐战。”

“你有口吃吗?”陆菁突然问道。

唐战听了不知所措,紧张无比。赵子川见状,敲了唐战的大腿一下说道:“问你呢!”

唐战直言道:“没有。”这一句倒是挺干净利索的。

“那你就把话说完整呗!”陆菁笑道。陆菁这句话本来只是顺口一说,谁知那唐战又傻又紧张得竟把这句话理解为“让他再说一次”。

而面对陆菁的嫣然一笑,唐战更是脸红紧张地没有时间思考,于是他再次说道:“我叫唐战!”

这一次虽没结巴,却把陆菁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傻?我刚才只不过是自我感叹了一句,你竟然当成是命令了……”陆菁摇头说道,“唐战?好难听的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唐战有些紧张地哆嗦起来,赵子川却在一旁偷笑,心里似乎有着什么鬼点子……

陆菁想了想,先对赵子川说道:“笑什么,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结果跟你混在一起,变得傻里傻气的,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说完,扭过头又去想。

“我——”赵子川对陆菁是彻底没辙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子川心想着,得找个人能治一治陆菁。

陆菁一边想,一边说道:“看你样子傻傻的,嗯……就叫你‘傻蛋’好了。傻蛋——”陆菁随口叫了一声。

“啊?”唐战不小心答yīng

了一声。

旁边的三人听了,都头笑了起来。陆菁笑道:“嘻嘻,你还真答yīng

了?那我以后就叫你‘傻蛋’好了!”

“我,不是,那个……”其实唐战并不是傻得说不好话,完全只是因为他太紧张了。唐战刚想要辩解,却被赵子川打断了话语。

赵子川抢先说道:“菁妹,我看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正愁找不到佣人吗?那这姓唐的小子长得结实强壮,最近又没太多银两,不如送你家用用?”

陆菁听后,又上下瞅了瞅唐战——深铜的皮肤下,一块块肌肉结实无比,绝对可以干粗活儿。再加上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唐战的老实憨厚,让人放心,于是陆菁说道:“那好啊,看来我又欠你个大人情了?”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以后少拿我开玩笑就行了……反正这小子正愁没事儿做,正好今天找到份好差事,何乐而不为?”赵子川笑道。

唐战听了不明白,向赵子川紧张道:“子川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子川推着唐战,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反正你去找朱元璋还没个头,怎么去找都不知dào

。现在就你身上的那点银子,恐怕连路费都不够。依我看,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干点本分的活儿,等攒了些银子再从长计议。”

“那……好吧!”唐战回头这么说,心里也觉得有一些道理。但等他又转回头,正眼望着陆菁那美丽的面容和水灵的眼睛时,心里乱跳个不停——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以天天陪在陆菁这位大美女身边。

赵子川又向陆菁道:“那么菁妹,唐兄弟就放你这儿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转身欲要离去。

“喂——”唐战伸手向赵子川叫道。

赵子川回头对着唐战道:“没事儿,下次有机会再到我家里来做客,你还是先在这儿好好做事吧……”

于是,赵子川快步离去……赵子川偷偷笑道:“嘿嘿,说不定唐兄弟这个傻小子,真能治一治这个‘不可一世’的死丫头……”

这下可好,本来是赵子川来有事找陆菁的,现在反而把唐战莫名其妙地留在了陆府。唐战本就没来过几次汴梁,这人生地不熟的,唐战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唐战一直站在原地,呆望着赵子川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dào

是难过还是开心。正在这时,陆菁注意到了唐战在发呆,便叫道:“喂,喂,傻蛋,还在看啊?”

“嗯……啊?”唐战这才回过神来,回头望了陆菁一下,却有一下被陆菁美丽的容颜所弄得浑身紧张起来,“我,那个……”

陆菁先说道:“行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佣人吧……不过我先把话放在前面,我可是很不好伺候的,家里的那些仆人现在都被我整得见了我就害pà

,所以你要做我的贴身佣人,要有十足的心理准bèi

。”

唐战微微点了点头。

陆菁见唐战背后那根很奇怪的长长的东西,感到好奇,便笑着问道:“喂,你这背后背的是什么东西?”

唐战知这梨花枪是不能随便亮与世人的,于是他说道:“这……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能轻易给外人看的。”

“这么长的东西背在背上,应该是一件兵器吧……”陆菁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算了,不追究这个问题了,你还是和我们快点进屋吧……”

于是,陆菁和玲珑先走进了院子,唐战则还傻傻地站在外面。

玲珑向外又叫了一句:“快进来啊!”

唐战此时是全身紧张,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这个大美女的佣人,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既然到了这步田地,唐战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想要找到朱元璋,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在玲珑的催促下,唐战只好跟着踏进了陆家大院。

一进院子里,这陆家大院就给了唐战不一样的感觉——这里门连门,院连院,房前的空院敞而亮。红柱青瓦错落有致,房屋草木并架其间。又有众多下人在此劳力,上等之人穿梭叫唤。隔窗身感日光照,旁门耳听马驹鸣。真可谓富家仕族,朱砖兼碧树,书香并炊烟。

唐战一直跟在陆菁和玲珑身后,走了许许多多的廊与屋,感觉这里就如同一个小型的迷宫一般,都快把唐战弄晕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厅门前。这房间比唐战刚才一路看到的那些厅堂都要大得多——看来这里应该是正堂了。

陆菁和玲珑停住了,唐战也跟着停了下来。陆菁转过身来说过:“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于是陆菁很快便窜进了正厅门。

玲珑见到唐战的一脸疑惑样,便对他说道:“唐公子,你可能不知dào

,这陆府虽是富家大院,其实还涉及了武林之事。”

“武林之事?”唐战有些不解,因为他平时也没听唐骁风说过这类事情。

“让我告sù

你吧……”玲珑面带微笑道,“陆姐姐的爹娘,也就是陆展鸿和阮翠英,曾是武林中的著名剑客。后来他们二人不愿混迹于江湖,便继承祖业,守护者这陆家大院。陆姐姐还有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陆昭和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陆蒙,他们二人都有得名师指点,有一身好武艺。只不过陆姐姐和他们二人交往谈话不多,因为陆姐姐每天都会拉着我到城里去玩儿,而无暇顾及院内学习生活的兄弟二人。不过陆姐姐和他们二人的感情倒是挺好的,能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互相关心帮zhù

。只是陆姐姐不爱像一般小姐一样呆在深闺大院里,而是喜欢去外面的世界看和玩,所以她才交了诸如赵子川、黄纪这样的一些兄弟好友。”

唐战想了想,说道:“看来这陆大小姐个性跟男孩子有点像,虽然长得好kàn

,但个性有些活泼。”

玲珑补充道:“还有啊,陆姐姐从小读过了许多的兵法,也不知dào

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兴趣……总之她现在都被人称作是‘古灵精怪’‘鬼点子不少’这类的,很多她看不顺眼的人都被她整得死去活来。她还有一身很好的双短剑武功,没有几个男人敢惹她或是正眼看她一眼。由于这个性格,老爷都开始发愁了,他担心自己的女儿总这样会嫁不出去。”

唐战笑道:“应该不会吧……至少她长得很漂亮,应该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的。”

“嘘!”玲珑竖起食指道,“唐公子,这话你千万别在陆姐姐面前说,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唐战听了,吓了一跳,他隐隐觉得这陆菁外表活泼阳光,内心却是神mì

无比。于是他哼了哼气,不再说话了……

陆菁一进正堂,便高兴地叫道:“爹,娘,我回来了!”

声音过后,从正堂右侧的帘子处走出来两个约莫四十岁的一对中年夫妇,不用看也知dào

,他们就是陆菁的父母——陆展鸿和阮翠英了。

阮翠英见女儿高兴无比,便问道:“菁儿,你回来了。今天的事办成了是吗,这么高兴?”

“是呀!”陆菁笑道,“我这次找到了一个非常壮的小伙子,他为人又憨厚老实,绝对可以帮女儿做很多事情。”

陆展鸿在一旁发话了:“让我看看是谁……”

于是陆菁回头叫道:“喂,傻蛋,进来!”

唐战听到陆菁的叫唤,很快跑了进来。唐战见了正堂里的豪华装饰,不由地有些惊叹了。

陆展鸿摆手道:“好了,看一眼就行了,你叫他下去吧……”

陆菁叫唐战又在门口等着。唐战听了有些失望——他还没有做自我介shào

,就被一把手给“轰”出去了。

陆展鸿继xù

说道:“佣人找到了,你也没什么怨言了吧?你呀,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那么任性、调皮。你要多学学你的哥哥和弟弟,以后别整天都到外面鬼混!”

陆菁低头道:“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陆展鸿又说道:“行了,菁儿,你今天下午别再出去玩儿了,好好监督那小子做事情。”

“是!”陆菁低身鞠躬道。

阮翠英安慰道:“行了,菁儿,听你爹的,别出去了,晚上还要陪家人吃饭呢!”

“嗯……”听见娘亲的安慰,陆菁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正堂……

唐战见陆菁那活泼的性格一到父母面前便被压得像见了鬼一样的安静,不觉有些好笑。

玲珑见了,便在一旁解释道:“唐公子,你别看我们家陆姐姐有些任性、调皮,但她有一点好,那就是她很孝顺。从小到大,陆姐姐虽然在很多行为习惯上与老爷夫人格格不入,但在口角中却很少发生矛盾。每次都是陆姐姐虚心接受批评……当然,只不过很多批评陆姐姐接收后,出门又接着再继xù

犯了……总体来说,她还是调皮、任性,呵呵……”玲珑说着说着,自己都轻声地“呵呵”笑起来了。

唐战也跟着笑,但当陆菁从堂厅里走出来时,两人立kè

停止了笑声。

陆菁出来后,对玲珑说道:“玲珑,你出去帮我买条帘子,我房里的帘子坏了。今天下午我不能出去了,所以只好拜托你一人了。”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了银子递给了玲珑。

玲珑接过银子道:“放心吧,陆姐姐,我去帮你弄帘子,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于是,玲珑转身离去。

陆菁笑着望了望玲珑的背影,她觉得玲珑做什么事都让她放心——她们俩真的不像是小姐和丫鬟,更像是姐妹。

唐战在一旁正思考着,陆菁突然回头道:“走,傻蛋,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于是,唐战跟着陆菁继xù

向院子深处走去。唐战发觉到他现在是和陆菁——就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心里有些莫名的冲动,这跟刚刚玲珑在身旁时的感觉不一样,于是唐战叫道:“那个……菁儿……”

陆菁听到“菁儿”这个称呼,立kè

停下脚步,瞬间回头。这一动作把唐战吓了一跳。陆菁睁大眼睛望着唐战,笑着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唐战愈加紧张,他知dào

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已经收不住口了。他觉得无路可退,便老实地答道:“刚才,叫你……‘菁儿’啊……”

陆菁面带微笑,却用着一种无法令人琢磨的眼神望着唐战。唐战只觉全身发颤,他觉得陆菁此时的眼神能杀死一切,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待会儿怎样被陆菁的鬼点子整惨的画面……

陆菁又问道:“你为什么叫我‘菁儿’?”

唐战发颤道:“因……因为……你爹娘刚才就是这么……叫你的啊……”

陆菁继xù

问道:“别人都叫我‘小姐’,你为什么叫我‘菁儿’?”

唐战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一句出人意料的话随口而出:“你不是说我‘唐战’这个名字难听,所以才改名叫‘傻蛋’吗?那我同样觉得……‘小姐’这个称呼对你来说太难听了,我认为还是‘菁儿’……这个称呼比较可爱,比……比较适合你……”唐战顿时觉得这莫名其妙的话说不下去了。

哪知这陆菁似乎并没有责怪唐战,反而微微一笑道:“你……真觉得‘菁儿’好听吗?”

唐战一脸傻样地点了点头。

陆菁咬了咬嘴唇道:“你真是个傻小子,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唐战听了,脸早已红了大半。

陆菁看出来了,急忙解释道:“你……你不要误会了,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我的意思是说……”

听到这句话,唐战才松了一口气。

陆菁继xù

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我‘小姐’,那种趋炎附势的态度,我最恨了,所以我才经常整那些一个个都势利眼的仆人。我越整他们,他们就越怕,越怕我就越整他们……相比之下,像赵子川和黄纪兄弟他们都叫我‘菁妹’,玲珑叫我‘陆姐姐’,我就比较喜欢他们。在所有的佣人仆人中,玲珑是第一个敢叫我别称的,你……是第二个!”

唐战听了,似乎明白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都说菁儿你爱整那些人,原来是这个原因……”

听到“菁儿”这一称呼,陆菁心中又是一乐。她对唐战说道:“那……我们说定了,以后你叫我‘菁儿’,我叫你‘傻蛋’!”

唐战笑着点了点头,陆菁也眯眼笑了起来。唐战第一次看陆菁笑得这么开心,那是一种纯洁、天真的笑容。

陆菁又说道:“行了,行了,看把你乐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整理完房间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唐战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二人继xù

朝着深院处走去……

不一会儿,穿过一个短廊,陆菁把唐战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庭院。在他们正对面,有一座装饰不错的大房间,而在大房间的两侧,又有两个小房间。在庭院中央,栽着好些花草,只见几个花匠正在修剪和整理它们。而花草的一旁,有几个重杂物堆在一起。

陆菁用手指了指中间的房子说道:“诺,这对面的房子便是我房间。”

唐战定睛望了望。

陆菁又指着旁边的房子说道:“左手这边是玲珑的房间,右手这边是你的房间。你们两个房间正好贴在我房间旁边,以后我随叫随到。来,傻蛋,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说完,陆菁一把抓住唐战的衣袖,把他给拽了过来。唐战没有注意,直接被陆大小姐拽走了——看来这个陆菁是练过的,力qì

还不小。

来到唐战的房间,陆菁推开门,只见里面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摆设,但应有尽有——这对从小住在深山里的唐战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陆菁发xiàn

床上比较单薄,便对唐战说道:“傻蛋,你等着,我去叫人给你拿床被子。”

见陆菁对自己如此体贴关心,一股暖意冲上唐战心头,唐战还时不时地望着陆菁。

不一会儿,被子送来了。陆菁接过被子,便叫人下去。然后,她将被子抱到床上,还亲自帮唐战铺床。

唐战见了,急忙伸手道:“菁儿,这种事情我自己来,你还是去休息吧!”

陆菁并没有放手,还一边说道:“没事儿,我来帮你做,至少身为大小姐的我,也要学会做一些粗活,否则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可是我是你的佣人……”唐战继xù

说道,“哪儿有主人给佣人做事的?还是我来吧……”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让……突然,唐战的手一不小心搭在了陆菁的玉手上……本能的反应,两人同时缩回了手,然后用惊异的目光互相望着对方……

陆菁眼睛瞥向一边道:“那你自己来吧……你收拾完后别走了,半个时辰后,我还要找你做事。”

“没问题,菁儿,你去休息吧!”唐战笑道。

于是,陆菁离开了唐战的房间。而唐战收拾完床铺后,感觉有一点累,便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第二十六章 倾诉之夜

“傻蛋,快点起来!”还在睡梦中的唐战直接被陆菁一把给揪了起来。

“好疼啊……”唐战不得不起身改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背上用布包着的梨花枪,迷迷糊糊道,“干嘛,菁儿,人家好久都没在床上睡过了,你干嘛一下就把我弄醒了?”

陆菁听了唐战傻呆呆的话语,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只不过是让你休息半个时辰,你竟然就给我睡起来了,还听不听我的话?”

唐战睁了睁惺忪的睡眼,挠着头道:“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啊,菁儿,可你现在叫我起来干嘛?”

听到这种话,陆菁真是恨不得把床掀起来发脾气;可是唐战现在在床上的这个样子又傻又可爱,弄得陆菁实在是哭笑不得。陆菁只好说道:“快起来做事了,信不信我放狼狗进来咬你?”

唐战意识到了,很快从床上蹦了下来。换好鞋子后,唐战变得浑身充满干劲似的问道:“说吧,菁儿,要我做什么事?”

见唐战那傻傻的情态,陆菁笑了一笑说道:“傻蛋,你去帮我把对面角落的那些大石块搬到后院去。”说着,向玲珑的房间台阶旁边指去。

唐战见了,笑着说道:“没有问题,这点儿小事一下就能搞定!”

“那就好……”陆菁说道,“玲珑把帘子买回来了,我和玲珑先到房间去装帘子,一会儿再出来看你做得怎么样。”

唐战自信地点了点头。随后,陆菁先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唐战在门口热了热身,接着走向了那一群大石块。他看着那些大石块,“啧啧”了两声,然后自言自语道:“哎,这么轻松的任务,真不知dào

菁儿为什么找不到人?”

正在唐战准bèi

开干的时候,突然,从唐战背后围来了好些人。唐战猛地回头,只见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正双手叉腰地笑望着自己,那种笑容明显带着轻蔑之意。这些人大部分都要比唐战高和壮,其实唐战的体型已经算是一个健壮的壮汉了,但许多人比他还要高壮,可想而知,他们平时干的粗活比唐战还要多。

唐战先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人群中发出了“嘿嘿”的奸笑声,其中一人用轻蔑的口气说道:“小子,新来的吧?”

唐战没做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发觉这些个人不是善类。

那人继xù

说道:“既然是新来的,你可能不知dào

我们这里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唐战问道。

那人说道:“新来之人,尤其是在小姐院子里做事的,是要交保护费的!”

唐战摇头道:“可我没有!”

“没有的话……是要吃拳头的!”说完,一拳已重重朝唐战腹下打去。

这阴拳速度极快,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打过去的。但唐战反应神速,左手一把抓住了他挥来的拳头。别看唐战说话处事方面傻里傻气,但一打起架来,那警惕性马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唐战的手抓得很死,并用尖锐的眼光盯着对手。那壮汉手被唐战抓着,无论使多大力qì

都摆脱不了唐战,整个人却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外拽。唐战定了定神,突然一松手,那壮汉直接往后倒去,并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打碎了一个花盆。那壮汉痛得大叫一声,周围的花匠见对面火药味十足,纷纷避让了。

陆菁和玲珑听到外面的响声,立kè

出了房门观看情况。只见十几个人正围着唐战,还有一人倒在不远处的地上,旁边还有花盆的碎片。

陆菁见了,对那群人大喊道:“你们几个,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群人听到叫喊声,都纷纷转向陆菁。其中一人大喊道:“冒犯小姐了,我们只是来会一会新下人。”

陆菁叫道:“可你们没经过我允许,就擅自闯进我的院子。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合伙,分明是想要欺负他吗!”说着,眼睛望了一下在一旁发呆的唐战。

唐战见了,脸稍稍一红。而那群大汉中的那人说道:“我们就是不服气,做得好不好,都被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算计。今天我看小姐你又找了下人,我们就是想会会,看看他到底比我们强在哪儿?”

“我不用你们,自然是因为你们没用,而且经常欺负其他下人……”陆菁愤然道,“再说了,我堂堂陆家大小姐要做什么事,还轮得着你们这些下人管我?你们要是再不走,休怪我陆菁不客气!”说着,陆菁从她腰间抽出了她平时都带在身上的“龙凤双短剑”。

唐战见了,嘴角露出了点笑意,他欣然觉得陆菁虽然身为大小姐,却有着强烈的正义感。

而那帮人见了,脚有些不安分起来。他们知dào

陆菁会使一手厉害的双短剑武功,而且陆菁心计很深,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她的陷阱里。但那些人仍旧站在一堆,其中一人道:“我知dào

陆小姐你很厉害,但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对你一个,你……能干什么呢?”

陆菁笑道:“就你们这些人还想挡住我陆菁,我看你们是自讨苦吃!”

突然,唐战挡在了陆菁的跟前说道:“你们这些人欺人太甚,若你们敢打菁儿的坏主意,我绝不放过你们!”

陆菁见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慰,但她又觉得唐战的突然出头让身为大小姐的自己很没面子,便对唐战说道:“傻蛋,让开,我来对付他们……”

还没等陆菁说完,唐战抢着道:“放心吧,菁儿,不会有事的……”

“谁管你有没有事……”陆菁虽然对唐战的行为有些感动,但是为了面子,嘴上不说,便扯开理由道,“我陆菁今天要不亲自收拾他们,那我就太没面子了……”

又没等陆菁说完,那十几个壮汉之中的一人对唐战说道:“臭小子,敢对我们口出狂言,你找死!”他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一点担心,因为他们之中的一人刚才被唐战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倒在地。

唐战笑道:“哼,有种就来吧!不需yào

菁儿出手,你们连我这关都过不了!”

此话既出,这些人哪儿还忍得住?二话没说,一个大汉首先冲了上来,并吼道:“臭小子,我今天要把你活剥了!”说着,巨大的身形猛扑而至。

唐战并未慌张,见大汉猛冲过来,便一脚猛踢大汉膝部。大汉没有把好平衡,再加冲之又快,被唐战这么一踢,整个人顿时腾在空中,接着来了个五体投地。这一撞地把大汉的两颗门牙给撞掉了,看来碰撞伤得不轻。

但紧接着,又有两名大汉一前一后扑来。不过这一回他们吸取了第一个人的教xùn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以防不测。第一个大汉至唐战前,右手成掌,猛向唐战面部抽去。唐战头晃了一下躲开攻击,然后顺势迅速地用手抓住了大汉挥掌的右手,牢牢卡住。大汉的手被抓得动弹不得,于是左手也向唐战扑来。唐战见状,左手用劲一扭,将大汉扭成背身而对。大汉“啊——”地大叫一声,他想要用左手去打唐战,但在被擒拿的情况下,于是伸手就越痛。唐战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一脚狠狠踹向大汉的屁股。大汉遭到重重一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唐战暂时收战,突然发xiàn

冲来的第二个大汉不见了。

这时从背后传来陆菁的声音:“傻蛋,小心后面!”

唐战这才注意到,只见一个大汉正在他背后,双手瞬间扣住了唐战的两腋。唐战双手暂时不得动弹大汉便用力将唐战提起,然后在空中转着圈子,欲将唐战勒死。唐战咬着牙,双肘猛地发力向大汉腰间捶去。大汉惨叫一声,停止了转圈子,唐战的脚方才落地,但两手还是被他紧紧扣着。

见唐战被紧紧抓住,又有几个大汉冲了上来。唐战见状,两脚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再次腾在半空中。随后,唐战两边腿一左一右狠狠向左右两名大汉头部甩去。两名大汉中招后,痛昏在地。

还有一个大汉趁唐战没有收腿,从中间插上,左右手各抓唐战一条腿,这样,唐战的四肢就全部都被控zhì

住了。

那大汉抓住唐战的两腿,想要直接用两手将唐战给撕开。唐战见状,两脚猛地一用力,直接夹住了那大汉的脖子。大汉痛得都叫不出声了,但唐战又猛地将两腿一扭,大汉没办法,整个身子也只得跟着扭起来,否则头会被唐战的两腿给直接扭断。结果这一扭,大汉整个地被唐战的双腿扭翻在地,其伤势可想而知。

还剩下抓住唐战两手的那个身后的大汉,那大汉虽两腰疼痛不已,但仍死死抓住唐战不放。唐战深吸一口气,然后“啊——”地大叫一声,双手用尽全力,直接将背后的大汉举起抛在了空中,最后将他摔至了远处的院门口。

这几个搞定了,剩下的人已不敢再冲上来,只得傻傻地望着功夫了得的唐战,默默不语。

陆菁笑着望了望唐战,随后又朝那群惊傻的大汉叫道:“还不快滚?小心我叫我哥来收拾你们!”

那些人听了,立马带着“伤病”落荒而逃……

玲珑在陆菁身旁欣慰道:“总算是狠狠教xùn

了那帮家伙一顿!看来唐公子真的是英雄少年,功夫了得。陆姐姐,赵公子给我们介shào

的这个人,真是可靠。唐公子又老实,肯定可以为陆家出不少力的!”

陆菁见事情搞定,便向着唐战的方向走去。

唐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见陆菁朝自己走来,便笑道:“菁儿,没事儿了!”

陆菁见状,一拳打向了唐战的胸前,唐战下意识地用手护着。陆菁一边打,还一边说:“什么‘没事儿了’,谁要你保护我了?害得我这个大小姐还要为你这个佣人担心。你头一次做事就出这么大的乱子……噢,你打完了人,就没事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呢?噢,一个大小姐被你这个佣人管七管八的,搞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陆菁打一下,说一句,打一下,说一句,唐战连忙阻拦道:“菁儿,我……做错什么了吗?”

唐战立kè

恢复到了那种傻小子的神态,傻傻可爱的语调又让陆菁差点笑了出来。陆菁停了手道:“你怎么没做错啊?你错的多了去了。就你今天这个表现,我……我要罚你!”

唐战不解地问道:“那……怎么罚?”

陆菁瞅了瞅玲珑,又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就罚你……罚你今晚服侍我。在我睡觉之前,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正好今天玲珑可以休息一晚上。”

玲珑听了,笑嘻嘻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了,谢谢陆姐姐!”

唐战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陆菁又对着唐战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大石块搬到后院去?”

唐战点头回答道:“好的,菁儿!”于是,唐战很轻松地搬起一块大石头,然后朝后院走去。

看着唐战卖力的傻样子,陆菁偷笑道:“呵呵,真是个傻小子……”

旁边的仆人一直望着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陆菁见了,放声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干活去!”于是,旁边的仆人也继xù

开始工作,就这样,这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忙碌中度过了……

晚上吃完饭就已经很晚了,连月亮都升起来了……

与其他佣人在一起吃完饭后,唐战独自坐在自己房门口的台阶上,很悠闲地想着事情。

由于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所以大部分的佣人仆人在吃完晚饭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大部分的仆人佣人都是十几个人或是更多的人谁在同一个大房间里,但唐战不一样,陆菁像玲珑一样给他一个人安排一个房间睡。毕竟唐战和玲珑一样,都算是陆菁的贴身佣人;而陆菁对他们二人也非常友好,所以陆菁把他们看得跟朋友一样,给他们非常优越的条件住宿……

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唐战一人了。这个夜晚很清凉,月光也比较明亮。唐战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明月,神情突然变得忧伤起来。他联想到了许多的东西,他也感觉到身为唐家后人所应有的使命与现实社会的矛盾。他甚至有些痛苦,他想怨恨这不公的命运,为什么自己是唐家后人,为什么父辈的恩怨情仇要让无辜的子代去偿还——唐战几乎每天晚上都想这个问题……

但他认识了很多的朋友,有的朋友还能给她激励,让他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唐战想了想,又从腰间拿出那半块龙纹玉佩来。他深情地望着那半块玉佩,心里想的是对孙云无限的牵挂,毕竟孙云是他在这世上结拜的第一个好兄弟……只可惜无情的命运将二人拆散,兄弟二人天各一方,恐怕只有在这良辰月景下偶尔拿出这玉佩看来,以表达对兄弟的思念吧……唐战叹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压低。他有些迷茫,他开始担心自己的人生之路会如何走下去……

正在唐战思绪间,突然,一双手在唐战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唐战这才回过神来,用呆呆的口气问道:“谁呀?”他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双纤纤玉手,所以也没有太高的警惕性。

“这你还猜不出来吗?”身后女子反问道。

“是菁儿!”唐战听出是陆菁的声音,心中一喜。

陆菁松开了双手,然后坐在唐战的身旁问道:“傻蛋,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唐战顿时觉得心里有种安慰,每当他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忧愁时,他觉得陆菁能带给他快乐,让自己暂时忘掉烦恼。

陆菁又问道:“我看你刚才一直望着这块玉佩,这玉佩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yào

?”

唐战侧头一望,见陆菁那纯水一般的眼睛满含情意地望着自己,月光照在陆菁的脸上,折射出倾城的笑颜。唐战脸一红,然后急忙说道:“这个玉佩……是我的好兄弟送给我的……”

陆菁从他手里拿来玉佩,然后抬头对着月光照了一照,随后还给唐战说道:“这龙纹玉佩甚是珍贵,应该是出自比我们陆家还要富贵的人之手的。不知dào

你那位好兄弟是谁?”

“我的好兄弟叫孙云。”唐战说道。

“孙云?”陆菁问道,“难道是原‘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

“没错!菁儿你认识他?”唐战惊喜地问道。

“不认识……”陆菁摇了摇头道,“但我知这孙云是个极为仗义的人,子川兄弟曾多次想要与他结为朋友,可惜‘来运镖局’昨天就搬走了。”

唐战说道:“我和子川兄弟认识的时候,也谈了这个问题。只可惜我那孙兄弟北上迁至大都,今生今世恐怕很难再相见了吧?”

陆菁又针对那龙纹玉佩道:“这玉佩是极稀有之物,就算他‘来运镖局’有再大的资产,也绝不会也没有机会买到这种玉。我想那孙云兄弟的原家庭之人——他的父母,应该不只有钱,还很有政治地位……不过话说回来,这玉佩怎么会只有一半?”

唐战将玉佩收回了腰间,然后说道:“孙兄弟说他这龙纹玉佩在他出生时就是碎成两段的。”

陆菁托着头道:“哇,这孙云兄弟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分给你,看来你们兄弟间的感情真是深厚!”

“其实我们只做了一天的朋友……”唐战又说道,“但我们却真成了如同日久的好兄弟!”于是,唐战把自己的与孙云如何教xùn

了“马头帮”强盗的事情都给陆菁说了一遍……

陆菁听完后,笑着说道:“难怪你能一个人对付那么多,看来孙云兄弟让你有了侠义之心,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唐战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随后又抬头望着月亮。

陆菁见唐战背上一直都背着那根长东西,便不由问道:“傻蛋,你天天背着那东西不累吗?”

唐战摇头答道:“不累,这是我们家的传家至宝,我叔叔一直叮嘱我要好好保管好这东西,将来可有用处。”

“你叔叔?”陆菁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又问道,“傻蛋,你们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唐战又变得忧郁起来。陆菁发xiàn

唐战表情变化迅速,知dào

自己的问题可能勾起了他伤心的回忆,自觉有些惭愧。唐战想了想,然后慢慢说道:“我不想谈及我们家……我只能告sù

你,我的父母都已不在世了,他们是因蒙古人的关系死的……”

陆菁听了也略觉伤感,然后直视着前方说道:“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我不怪你……其实,玲珑的双亲也因故早逝。她被卖到我们陆家后,我就一直把她当成是我的妹妹。很多时候她一个人很孤单,我就经常陪她说笑。毕竟没有了双亲,作为唯一女儿的她,内心肯定会很寂寞、很痛苦,最缺的就是亲情的关怀。所以傻蛋,你的那份悲伤与痛苦,我可以理解……”

唐战听了有些感动,他侧头望着陆菁道:“菁儿,谢谢你……”

陆菁也侧头一笑,弄得唐战有一阵脸红。随后陆菁问道:“那傻蛋,你将来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唐战抬头望着月光笼罩着的幽蓝的夜空道:“我要奔赴战场杀敌,为我的家人报仇;同时,我立志誓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拯救天下苍生,造福百姓。所以,我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找朱元璋,因为只有他才能领导军队推翻蒙元朝政,恢复中原!”

陆菁听了,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你和子川兄弟的理想一样,都想成为一个胸怀天下的大英雄。行,男子汉大丈夫,有志气!”

唐战也微微一笑。可随后陆菁又说道:“不过,就你这个笨脑子,只会蛮干,怎么去做英雄?”

唐战低头道:“我知dào

我笨,但是目前没有办法改变,我只能认命,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陆菁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道:“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菁儿我身边,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傻蛋,你太单纯了,不知dào

这个江湖的险恶,你跟着我,我教你许多为人处事的方法。”

“菁儿你……教我?”唐战惊奇地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陆菁装作生气的样子,用可爱的语气道,“要知dào

,在这汴梁城内,菁儿我可是聪明出了名的,没几个人敢惹我。”

“是吗?”唐战笑道,“那好,我相信菁儿,以后我就听菁儿的了!”

陆菁冲着唐战一个嬉笑,可爱的容颜让唐战心里为之一颤。陆菁又道:“傻蛋,你知dào

我为什么那么直接就答yīng

子川兄弟,让你做我的佣人吗?”

唐战摇了摇头说道:“不知dào

。”

陆菁说道:“实jì

需yào

壮丁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我认为傻蛋你老实可爱,将来应该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要是你跟赵子川那种总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的那种鬼话的人在一起,说不定你也会变得跟黄纪兄弟一样,成为只懂刚硬不懂柔情的笨男人。傻蛋,你是很傻,但你不笨。傻和笨是有区别的,傻是头脑傻,但心不傻,懂得情感;但笨,就像赵子川那种,就是虽脑子不见得笨,但心很笨,不懂情感的呆瓜!”

听到陆菁搞笑的说词,唐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唐战一笑,陆菁也跟着笑。之后她又说道:“所以说从现在开始,傻蛋你要听我的话……我有点困了,傻蛋你去帮我打盆洗脚水,我要洗脚!”

唐战点了点头,然后拿桶到井水旁打了一桶水。之后,唐战还用火烧了一会儿,使洗脚水变热一点。事毕后,唐战便将水倒进盆里,然后送到了陆菁房里。

一进陆菁的房门,只觉里面香气淡雅且到处都是红帘柱褥。陆菁对唐战说道:“你把洗脚水放到我床前。”

唐战把水按陆菁的意思都布置好了,然后问道:“菁儿,水都弄好了,但这你要怎么洗?”

陆菁拿了一个板凳,放在床沿对面道:“今天你是替玲珑服侍我,当然是你帮我洗呗!”

听到这句,唐战顿时脸涨得通红,吞吐道:“菁儿,你……你说什……什么……”

陆菁说道:“我说叫你帮我洗脚!”一边说,一边坐在床沿开始脱起了八角靴。

唐战脸红着,眼睁睁地看到了陆菁那一对小巧玲珑、洁白无瑕的玉足入水的全过程,心跳不停加快。

陆菁见唐战一直看着自己的脚,便说道:“怎么了,傻蛋?快帮我洗啊!”

唐战这才注意到,随后颤抖地双手慢慢伸进盆内,伸进水中,并最终摸到了陆菁的玉足。可刚一摸,手本能似的缩了回来,神智也如同昏厥了一般。他又伸手去摸,又缩了回来,如此反复,唐战心被迷得眼神都有些看不住了。他有些害pà

,他觉得摸陆菁的脚是在亵渎这位大美女。

可是陆菁被唐战这一来一去,一来一去搞得痒得受不了了,脚趾一弹,溅起滴滴水花。水花溅到唐战脸上,陆菁笑道:“讨厌,傻蛋,你弄得太痒了!”唐战被水花击中,也在一旁笑了起来。

陆菁继xù

说道:“真是的,笨死了,连洗脚都不会?还是我自己来吧!”于是,陆菁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面上笑嘻嘻的,然后自己洗完了脚,又穿上了靴子。

唐战站起身来,望了望周围的书架,又问道:“菁儿,我刚刚扫了几眼你书架上的书,怎么尽是些兵法和史书?”

“是我自己从小就喜欢看的。”陆菁笑道:“可惜我爹说这些不是女孩子家该读的书,于是经常管我,要我去读点儿正书。可我才不爱读那些只会讲大道理而没有实用的所谓的‘正书’;相反,读了这些兵法和史书,我觉得我的处事性格变得成熟、机敏多了!”

陆菁又觉说得有些困了,便又说道:“行了,傻蛋,今天晚上服侍到此为止,你去把洗脚水倒了,然后赶紧回房睡吧,明天还有重yào

的事。”

唐战问道:“是什么事?”

陆菁答道:“明天——我们要去子川兄弟家,我哥和我弟都会一起去,听说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

“去子川兄弟家是吗?那太好了!”唐战兴奋道。

陆菁笑道:“看你,一提到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你就兴奋成这样?行了,行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于是,唐战倒了洗脚水,也很快回房睡了……

第二十七章 剑道大会

第二天唐战起得很早,因为他非常兴奋,他今天终于可以拜访赵子川的家了。于是,快速地吃完早饭后,唐战就一直站在院门口,等着陆菁准bèi

好出来。

由于陆菁是与自己的家人一起吃早饭,所以速度可能要慢一些。不过玲珑倒不一样,她和唐战一样,是和那些下人一起吃的。说实话,要不是陆府有这规定那规定,凭陆菁与玲珑的关系,玲珑的待遇可能要好很多。所以,首先见到的女子比不是陆菁,而是玲珑,唐战仍旧耐心地等着。

玲珑见到唐战最快吃完早饭,早早地便在这大门口等候,心想一定是为了等陆菁,便先走上前去招呼道:“唐公子今天动作可真快,吃饭也是……要知dào

,你昨天晚上的饭量可真是大得很啊!这么早应该是为了等陆姐姐吧?”

唐战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便回道:“对呀,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主要是为了再快点见到子川兄弟,只要菁儿准bèi

好了,我们随时就能动身。”

“陆姐姐觉得你怎么样?”玲珑坏心思地问道。

唐战自身很单纯,第一句没能听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又问道:“什么……什么怎么样?”

“就是昨天晚上啊……”玲珑继xù

说道,“昨天晚上唐公子不是代替我侍奉陆姐姐吗?怎么的一晚上过去了,你们俩之间多少有些沟通吧?”

听到玲珑这等话语,又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唐战不由地脸红起来。不过唐战再傻也不会傻到把昨晚自己与陆菁——尤其是洗脚时的一举一动给说出来,于是他也学着撒谎道:“没……没什么,只不过是讲了一夜的话,吹了一晚上的风而已……”其实,唐战也没有撒谎,他只不过把部分实情隐藏没说出来而已。

玲珑听了翘嘴道:“只说了一夜的话?就凭陆姐姐那个急性子耐得下去?我不信,反正等待会儿陆姐姐出来见到你的情态,就知dào

了。”

渐渐地,唐战也觉得玲珑这丫头心里也有些鬼灵精怪的,或许这是长期陪在陆菁身边从陆菁身上学来的吧,难怪别人都说‘姐妹表像不如心像’……

说着说着,陆菁吃完早饭,从陆府正厅里出来了。她的身旁还有两名男子。左边一人年约十九,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黑色棉衣裹身,腰间宝剑挂间,可谓是精神饱满,血气方刚;而右边之人年约十五,朝气蓬勃,长发挂肩,紫衣布衫套装,玲珑佩剑一把,有如意气之盛,豪气凛然。左右二人应该就是陆菁的哥哥陆昭与弟弟陆蒙。

玲珑见了,立马行礼道:“恭迎大少爷、二小姐和三少爷!”

陆昭见了,笑着说道:“哎,玲珑妹子,我们爹娘现在不在,你可以随便点,不用这么多礼。”

原来这玲珑在陆菁面前总是叫她“陆姐姐”,只是在私下敢叫;平时见到陆氏兄弟都是在有老爷夫人出面的正式场合,所以要遵守陆府的规矩。

玲珑笑着点了点头:“是,陆大哥!”

唐战在一旁摸不着头脑,他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称呼陆氏兄弟。陆菁在一旁早就看穿了唐战的心思,便走上前去,故yì

用手敲着唐战的头道:“傻蛋,你干嘛不和我们打招呼?”

唐战见陆氏兄弟二人在前,连“菁儿”都不敢叫出口,于是他说道:“我还……不知dào

怎么称呼……”

陆菁在一旁撅着嘴,陆昭在一旁看出来了,于是便说道:“你就是菁妹昨天说的‘唐战’吧?我们昨天都听菁妹说了,说你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的恶汉,看来唐兄弟你身手不错嘛!”

唐战听到陆昭的夸奖,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了……”

陆蒙见了,在一旁笑道:“唐兄弟,在我们陆府,只要不碰见我爹娘,你都别见外。你竟然能与我姐姐相处得那么好,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你以后尽管以朋友相称。”

陆菁听了,对唐战说道:“我弟弟年纪比你小,你就叫他‘小蒙’吧!在陆府,我们都这么叫他。”

唐战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赵子川的事情,便又问道:“听菁儿说,你们今天要去赵府见子川兄弟,不知此言是否当真?”见不见外,唐战直接改口陆菁“菁儿”了。

陆氏兄弟二人听了也没多怪,陆昭说道:“是呀,这次子川兄弟特意请我们前去,据说是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说。”

“那是什么事情?”唐战又急着问道。

见唐战问这问那,陆菁两手向唐战背后推道:“哎哟,行了行了行了,看你这急样子,一提到赵子川就把你乐成这样?想知dào

什么事情,到他家去去不就知dào

了?”

“说的也是啊,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陆蒙说道,“不然待会儿爹娘出来又会问这问那了。”

于是,五人迅速地离开了陆府……

走出陆家大院,那就是繁华的汴梁街道了。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陆府在城南,赵府在城西,相差不远,拐个大弯就能到。一路上,陆菁陪着陆昭和陆蒙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而唐战和玲珑二人则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唐战见到陆菁开心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菁儿可真是有兴致,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玲珑听了,便对唐战说道:“唐公子,其实你还别说,平时陆大哥和小蒙在家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陆姐姐很少有时间陪着他们玩笑。今天借赵公子请我们去的机会,他们三个总算有机会好好在一起说说话了。”

“是吗?”唐战自言道,“菁儿可真是幸福……”

唐战的眼神有些迷茫,玲珑在一旁见了,不安心问道:“唐公子,你是因为家境不好,才来这陆府谋生的?”

见玲珑也揭了自己的痛处,唐战心里又有些悲伤和没落。但一想到玲珑和自己一样,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何况自己还有一个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叔叔,可玲珑却什么也没有……于是唐战轻声道:“我……因为我的父母早逝,我不得不……”他在玲珑面前,也依旧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世。

玲珑听了,想到自己的遭遇,也伤心道:“其实,玲珑的遭遇也和你一样……对了,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好了,既然我们都有相似的遭遇,无依无靠,唐大哥你能不能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玲珑的口吃中带着娇羞。

唐战想了想,觉得这玲珑也是不容易。如果只有一个陆菁做她的姐姐,玲珑还是不足以感到亲情的温暖,于是他说道:“嗯……好吧,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会做一个好大哥的!”

玲珑听了,害羞道:“谢谢你,唐大哥,你和赵公子他们一样,都是好人……”

听到“赵公子”,唐战只觉得他和赵子川成为兄弟不仅仅只是二人关系,还结交了其他的许多朋友,这让唐战心里感到很暖,不让他再因自己的命运而感到孤独和害pà

。继xù

看着陆菁在前面与她的哥哥和弟弟有说有笑,唐战渐渐感到自己和玲珑一样,都慢慢融入到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这个充满欢乐、和睦的“大家庭”……

过了几条街巷,不知不觉,众人已经到了城西。

赵家大院俨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碧梁石瓦,红柱青砖,好一气派的场面。唐战在一侧望着发呆,陆菁却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了。

“我去敲门!”陆菁活蹦乱跳地踏上台阶,然后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里面有人应道:“谁呀,这么大早来敲门?”

陆菁隔着门:“管我是谁?快叫你们家三少爷亲自来开门!”

一听到这肆无忌惮的口气,门里没了声音……

“哈哈,肯定被我气得去叫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了!”随后,陆菁对着在台阶下发呆的唐战喊道,“傻蛋,你过来!”

自从那一晚后,唐战变得非常听陆菁的话,于是二话不说地走上了台阶。

“什么事,菁儿?”唐战问道。

陆菁笑着凑到唐战耳边说道:“你这样……待会儿子川兄弟一开门,你就站在门口前。他要问你我在哪,你不许说话,等我擒住他你再张嘴……”

唐战点了点头。而在台阶下的陆氏兄弟听不见陆菁的话,陆蒙问道:“姐姐,你又在出什么坏主意?”

玲珑似乎是明白了意思,则在一旁轻轻偷笑。

很快,从门里传来了赵子川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个死丫头,敢这么放诞无礼……”尔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是要准bèi

开门了。

陆菁叫唐战站好位置:“来了,傻蛋,站在门前别动哟……”

唐战乖乖地一动也没动。陆菁施展轻功,轻轻一跃,直接跃至了房檐顶。唐战见陆菁有如此了得的轻功,心里不禁暗暗赞叹……

“吱——”门开了。陆菁无声无息地从房檐跃进了院子内,陆昭在台阶下看到了这一切,笑着摇了摇头,“哼,丫头……”

门开后,赵子川出现在了唐战面前,唐战心里不由地一兴奋,但他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听了陆菁的话,唐战一动不动地站在赵子川面前。

赵子川见了,也是大吃一惊——明明听下人说是女子的声音,怎地出现的会是唐战?赵子川心里暗道:“该不会又是陆丫头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玲珑见了,暂时离开了赵子川的视线,以防陆菁用计被拆穿。赵子川见到唐战,又喜又惊道:“唐兄弟,怎么会是你?”

唐战仍站在那儿不动,表情不改,言语不发。这时,陆菁已悄悄出现在了赵子川的背后,并给唐战使了使眼色。

见唐战不说话,赵子川又问道:“奇怪了,不是菁妹来了吗,怎么出来见到的是唐兄弟你?菁妹人呢?”说着,探头张望了一下。其实这个时候,陆昭和陆蒙也在一旁躲了过去,所以赵子川此时只看见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唐战。

陆菁在赵子川背后对赵子川身前的唐战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说话,唐战果真还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说话,唐兄弟?”赵子川见到唐战奇怪的样子,便不由道,“这个陆丫头,又在搞什么花样?哼,平时在我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整天吊儿郎当的。个性古怪,还爱整人,简直就是个野丫头。我看她呀,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喽……”

唐战听了,忍不住地“扑哧”一笑;陆菁则在后头听得鼻子都气歪了,于是二话不说,一把“擒拿手”就将毫无防备的赵子川给扣住了。

赵子川这才发觉,但为时已晚。唐战终于开口笑道:“子川兄弟,你真行,敢在菁儿面前说她的坏话。”

玲珑等人这时也都走了出来,玲珑笑着说道:“陆姐姐,你终于看清赵公子的真面目了!”陆氏兄弟二人也在一旁偷笑。

赵子川扭着身子道:“好你个臭丫头,又用计偷袭我……喂喂喂,你扣得也太紧了吧?”

陆菁则抓住他的手道:“哼,活该,谁叫你当场说我坏话?说,以后还敢不敢?”

赵子川没好气道:“母夜叉,你除了用点阴谋还会干什么?”

“嗯?”听见赵子川继xù

在骂自己,陆菁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哎,疼、疼、疼……”赵子川闭眼道,“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陆菁松了手,然后对门外招手道,“行了,把赵子川这个东西教xùn

了一顿,你们都可以进来了。”

玲珑笑盈盈道:“陆姐姐说的是,呵呵,赵公子以后要多提防着点。”

陆师兄弟二人也相视一笑,觉得陆家有陆菁,快乐无处不在。随即,他们也跟着玲珑走进了院门。

陆菁没有再理赵子川,而是领着自己的哥哥弟弟和玲珑到处游玩……赵子川自言自语道:“哼,这个死丫头,别让我下次逮着你小辫子……”

唐战清了清神,高兴地叫道:“子川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赵子川也回道:“是呀,我没想到唐兄弟你竟然陪他们一起来……欸,我刚才招呼你,你为什么干看着我不出声儿?”

唐战傻傻地说道:“是菁儿不叫我出声的。”

“菁儿?”赵子川突然点头道,“噢,你说菁妹那个死丫头……你们发展的倒挺快嘛,左一口‘菁儿’,右一口‘菁儿’,还没过一天,感情就这么好了?”

唐战听了,脸红吞吐道:“才……才……才不是子川兄弟你想的那样……”唐战越说,越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也越觉得面红耳赤。

赵子川摆了摆手,继xù

说道:“你和菁妹,其实我都知dào

……算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儿我还有正事要说。”

“什么正事?”唐战问道。

赵子川说道:“其实这是我今天要找陆氏兄弟来的一个原因。这件事情是江湖中的一大事,本来我只找陆昭和陆蒙来商议,是怕他们爹娘反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涉及武林之事。后来我觉这事儿有蹊跷,便叫菁妹也跟着一起过来。可没想到这死丫头敢暗算我……不过你别看她平时爱玩爱闹,菁妹心思确实十分缜密,想的事情又多又深,所以我找她来,是觉得兴许她能知dào

些什么。”

“这我知dào

……”唐战说道,“菁儿说她好读兵法史书,心思自然缜密。不过子川兄弟,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赵子川说道:“一会儿到我房间去,我会详细说明……”

唐战自己本来就很愚笨,所以也猜不出什么。接着,他又在其他庭院里陪陆菁等人逛了一下。他发xiàn

这里和陆菁他们家有许多相似之处,房院彼此间挨得很紧密,许多的佣工也在大大小小的庭院里从事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唐战的眼里,富贵仕家的形象已经呈现出这样类似的模型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众人来到了赵子川的房间……

赵子川的房间与陆菁家的房间不同,陆菁房里的家具摆设又紧又密,而且书架上还放满了兵书和史书;而赵子川的房间空空如也,除了一张床,就是桌子和凳子,中间开阔,没有任何家具,简直可以腾出空地练武用了。

房间里的床一条线正对着大门,左右各有一排椅子。陆菁坐在床的左边一侧,左右各有唐战和玲珑二人;而陆氏兄弟则坐在与之对面的床的右边一侧。此时,赵子川正从门口向床边,即正中央踱步而来。

陆昭首先发言道:“说吧,子川兄弟,这次你特意叫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

赵子川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不瞒你们说吧,我这次叫你们前来,不是为了帮我完成某件事,而是帮我想件事。”

“噢,想件事?”陆蒙问道,“是什么事情?”

赵子川继xù

说道:“这次我二哥赵子博特意从华山派赶回汴梁,也是为了这件事。”

“你二哥?你二哥为什么回来?”陆菁也问道。

赵子川说道:“华山派的掌门人,也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掌门特批准华山派玄武堂堂主,也就是我二哥回到汴梁城。因为有两件事我二哥正好要处理,第一就是二嫂的身子有孕,需yào

照顾;至于第二个,也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那就是——汴梁城要弄一次剑道大会。”

“剑道大会?”众人一齐惊道。

“是呀,就是剑道大会。”赵子川继xù

道,“一个多月以后就要在慕容家举行了,参加的门派有少林、武当、峨眉、崆峒这四大门派以及南宫、慕容两大世家,据说参赛的都是有‘明日之星’之称的许多年轻弟子。”

陆昭听了,吃惊道:“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蒙古人管辖的地盘,尤其是守将左君弼、都尉汪古部扎台及副将兀良哈勃尔勒,我听说前几个月峨眉论剑时,兀良哈还率领手下去追风派山脚与些许武林人士发生了冲突。按道理来说,这事儿传到江湖中,众武林人士因知兀良哈厌恶武林人士,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汴梁这么大的城里弄这样的大会,否则他们身带兵器会被认为是逆贼而被处置的。但如果这事儿现已公开于世,汴梁要弄剑道大会,除非……难道说……”

“汪古部扎台和兀良哈勃尔勒等蒙古部将因某些原因和武林人士妥协好了,同意他们在汴梁开剑道大会……”陆菁接上去道。

“还是菁妹聪明!”赵子川说道,“没错,这次的剑道大会是南宫、慕容两大世家除了大笔的钱财弄的,据说汪古部和兀良哈两位都尉还非常支持这次的剑道大会,也出了不少的资助。”

“这也太奇怪了。”陆昭说道,“都尉怎么会让剑道大会在汴梁城内举办呢?他们应该知dào

众武林人士与蒙古人应该有许多的仇恨,一旦众多的武林人士进入汴梁,再闹出什么内乱,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他们明知dào

这一点,却还是这么做了,究竟是为什么?”

陆菁在对面一言不发,闭眼沉思着……

赵子川继xù

说道:“听我二哥说,武林众人这边也都没有异议。其实这次左掌门派我二哥出山,就是为了暗中调查这件怪事。”

“连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都没有反对?很明显的,蒙古人这边八成是有阴谋,可为什么武林人士明知却又欣然前来呢?”陆昭问道。

陆菁突然插句问道:“这次除了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的弟子,大会是否还邀请了其他重yào

的人物?”

“是,是有重yào

的人物,菁妹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赵子川道,“除了参赛的这四大门派外,前来观摩这次剑道大会的还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洪前辈,又在扬州号称‘芙蓉女侠’的李玉如,还有与武林七雄之一的丐帮帮主葛威并称‘江湖双游侠’的薛飞痕薛前辈等。另外,这次的剑道大会,少林方丈释明与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将会亲临剑道大会。”

陆蒙惊道:“哇,连傲晶师太也会来。我听说她的武功精强,内心也阴狠,若不是心寒,她也本可以成为武林七雄的行列之一。据说扬州的‘芙蓉女侠’李玉如的母亲曾是峨眉派的弟子,由于与外人通婚,触犯峨眉帮规,最后被傲晶师太用剑刺死了,她的丈夫也是同样的下场。好在他们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扬州‘芙蓉女侠’李玉如没有遭此毒手,而是被人救得并抚养成人。但傲晶师太必定还是会对李玉如起毒心吧,这样的冤家若都前来,岂不要闹上一番?”

唐战天资愚笨,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名堂,于是侧身问着陆菁道:“菁儿,李玉如是什么人?”

陆菁回头说道:“你不知dào

吗?她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扬州‘芙蓉女侠’,年纪只有十八岁,却有着非凡的武艺和侠义之心。她和子川兄弟一样都是英雄的后代,子川兄弟家是先宋皇室的后裔,而李玉如则是宋朝抗元名将李庭芝的后代。不但如此,她长得也貌似天仙,因此别人又称她为‘芙蓉仙子’。”

唐战点了点头。陆昭又问道:“欸,子川兄弟,你今天不是说要请黄纪黄兄弟一块儿来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影?”

赵子川抓着头道:“我有什么办法?人黄纪兄弟在城东的‘集兴区’,天天在不同的地方卖他的字画。集兴区那么大,他又天天在不同的地方转悠,你保准哪天能找到他?”

唐战突然问道:“对了,我听你们经常在说‘黄纪黄兄弟’。他到底是谁,哪天也让我认识认识?”

赵子川说道:“人家黄兄弟可不简单啊,年仅十七岁就成了人人口中的‘汴梁医侠’。他虽平时多研究琴棋书画——书生一个,但也经常替城中的百姓免费治病,获得了不薄的声誉,并且还在江湖上传开了。”

“黄纪是一个如此侠义之生,哪天我唐某必要和他结交为友!”唐战说道。

陆昭也跟着道:“黄兄弟的确算得上侠胆英雄,若能再见到他,我必会把你介shào

给他的。”

“谢谢!”唐战笑着谢了谢,突然又问道,“那黄纪兄弟的来历你们知dào

吗?”

“嗯,这个……”陆蒙说道,“老实说吧,他到底什么来历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问他的时候,他都只说‘父母因病早逝’之类的话语。而且黄纪兄弟的武功也不俗,我和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不说自己的功夫是在哪儿学的。”

“这样啊……”唐战有些沮丧道。

正在这时,一个佣人从门外敲门道:“三少爷,老爷告你今天下午要到你师父那儿去一趟。”

“师父找我?”赵子川道,“我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

“是!”佣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唐战听了,说道:“子川兄弟,你说过的你的师父是玄空大师对吧?”

“对呀,也不知dào

下午师父找我有什么事……”沉思了一会儿,赵子川突然叫道,“对了,我记得师父曾对我说过,他和少林寺的释明方丈是故交,他说这次的剑道大会释明方丈也是专程来拜访师父他老人家的。”

“看来这回剑道大会,联系到的事情还真是多。”陆蒙说道,“要我说呀,许多人恐怕是为了传闻中的‘天魔神功’而来汴梁城的吧?”

“什么事‘天魔神功’?”唐战问道。

陆昭答道:“那是比武林四圣还要早的前辈们的事情。据说当时的武林第一剑客,前追风派掌门人上官仙剑,在某一天无意发xiàn

了这套神功。说起来这武功邪门得很,上官老前辈也没能参透。但他发觉这武功邪气很重,若传播到武林,兴许会有祸害。于是上官前辈便将这套神功封印在了地下,但谁知这地下的位置如今竟是南宫家的地道。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毕竟南宫家的人虽然在地道里发xiàn

了上官前辈的记载,但却并没有发xiàn

所谓的‘天魔神功’。”

唐战又问道:“既然是传说,他们干嘛还要为此而来。”

陆昭继xù

道:“人性不都是这样?人们都宁愿相信那些传说的或是虚假的甚至是诬陷别人的消息。”

陆菁坐在一旁一直在沉思,凭他的习惯,她似乎是在试着理顺整个情节的来龙去脉……

赵子川起身说道:“真不好意思大老远把大家都请来,不如作为赔礼道歉,大家伙儿就在赵某家吃一顿饭吧?”

众人相视一笑,遂答yīng

……

第二十八章 老旧之馆

这天天阴沉沉的,现在是傍晚时分……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四周房楼都少得可怜,更别说能有多少行人了。再者,阴沉的天气笼罩着这片小镇,不禁给人几分压迫和凄凉之感。

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年约十八,身配挂剑,棕衣披身,面部沉着,骨子里透出一股刚劲,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左脸那一条细长的刀痕,略显沧桑之感。女的年约十七,蓝色布衫套身,腰带发簪俱全,再加一把小佩刀和绝艳且又稳静的面孔,纯一个佳人姿态,婀娜可人。

来者不问,便是那萧天与苏佳二人。算起来,他们离开柳沙镇已经有些天了。这些天,他们行程很慢,毕竟苏佳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林雨霏,目前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于是这些天,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聊天上。

“所以呢……”萧天对苏佳说道,“你就这样离开了追风派?”

“是的……”苏佳用略带忧伤和愤nù

的眼神道,“我已经发誓了,我要亲手杀了陈世今和莫天行!”

萧天听了,内心有些仿徨,再看苏佳那满载伤情的怡然面容,心里不觉有些酸楚——自己的身世经lì

跟苏佳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被国恨家仇甚至情殇所压迫的苏佳忧伤的眼神,萧天无法想象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是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心才承shòu住这么多的命运坎坷……为了缓解苏佳的心情,萧天试着转移话题说道:“对了,苏姑娘,我们现在这是要走到哪儿去?”

苏佳说道:“我们现在是朝着汴梁城的方向走去,我想在汴梁城最有可能得到陈世今的消息。”

“可是这里是哪儿,怎么阴森森的?”萧天环顾着四周凄凉萧索的景象问道。

苏佳也望了望,说道:“我也不知dào

,不过这对去汴梁城的方向不影响。”

萧天边走边低头说道:“苏姑娘,你说你打伤了柳金权,现在这么一走了之,他的手下不会企图报复吗?”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苏佳面无表情道,“莫天行每隔一段世间,就会派杀手来追杀我,我每次都把那些杀手作了,也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句话,萧天略感到几分心寒。但苏佳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心头一暖,苏佳问道:“你脸上的刀伤还疼吗?”

萧天见苏佳在关心自己,脸红道:“没……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对不起,因为我太冲动了……”苏佳带着忏悔和柔美的眼神望着萧天。

萧天受不住这位绝代佳人投来的深情目光,醉心地说道:“没、没事儿,是我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是我自己的错……”

苏佳转而望着枯灰的地面叹气道:“哎,阿天,你跟着我,每天有的都只是提心吊胆和被追杀的危险,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怕!”萧天说道,“苏姑娘,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背离背弃呢?好朋友就应该福难同担,这可是作为朋友的重yào

原则之一!”

“朋友是吗……”苏佳先是微微一笑,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骤变,随后望着前方一个老旧的客栈,对萧天指着说道,“阿天,都走了一天路了,不如我们去哪里休息一下吧?”

“好!”萧天答yīng

道但萧天也好像注意到了苏佳的神情变化,不觉有些疑惑。

于是,两人向着那老旧的客栈走了过去……

进了客栈,只见里面虽然宽敞,却只有几个人在吃酒。沿楼梯直上到二楼,更是无人问津。房檐支柱上都沾上了好些灰尘,真如同一个废弃的厅堂。

店里没有小二,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只见他亲自披着抹布,缓缓走到苏佳和萧天二人跟前说道:“二位客官是外地人吧?真不好意思,本店明天就搬空了,所以只有些茶水,不能提供餐食及住房了,还望客官见谅。”

“明天要搬空了?”萧天问道,“为什么?”

老汉说道:“还不是官府弄的?山东那边战事吃紧,朝廷只好收押河南一带的老镇,上缴重税,补充壮丁,连我儿子都充军去了。”

苏佳听了,平静地说道:“没事儿,掌柜的,我们只要茶水就行了。”

老汉说道:“那行,反正最后一天,茶水就便宜点吧……”老汉的话语带着沉痛与悲伤,看来他饱受了岁月的沧桑。

萧天和苏佳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苏佳拿出腰包里那把刻着“今”字的竹笛,低声吹了起来。笛声低沉缓慢,似欲哭无泪,诉说着无尽的悲痛与哀伤。萧天在一旁听着,平时一向乐观的他此时也有些伤感起来;他和苏佳一样,也怀念过去的日子,怀念在萧家山庄他的母亲和他的师兄弟妹们。一曲忧伤,卷起二人的伤怀……

老汉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苏佳停止了吹笛,对老汉说道:“掌柜的,再给我来壶酒吧……”

老汉见着苏佳略显伤心的样子,缓缓说道:“好吧,反正最后一天,就给你免费斟上一壶吧……”

于是老汉又转身去拿酒。萧天对苏佳道:“苏姑娘,你今天为什么要喝酒?”

苏佳淡淡道:“没什么,突然想喝酒……”苏佳的眼神里充满了惆怅与哀伤。

萧天说道:“你对我说过,‘借酒以消愁’。苏姑娘,难道你每天都是生后在痛苦与悲伤中吗?”

“我不知dào

……”苏佳闭了闭眼睛,言辞也有些不知头绪,随后对萧天说道,“对了,阿天,你今晚往我们行程的方向再走走,走到你看见一个城郭为止……那有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在驻守,你去和他把把关,通融通融,明天放我们过去,就说是……李忆瑶要求他的……”

“为什么要我今晚去,我们明天一起去不也一样吗?”萧天不解地问道。

酒已至,苏佳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而尽道:“不为什么……我这个样子,恐怕那个朋友也认不出我吧……再说,阿天你的交际能力比我强,所以,你今晚去……”

萧天看着苏佳哀婉的眼神,不等苏佳说完,自己望着苏佳轻声道:“苏姑娘,你……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苏佳默然不应,只是望了望萧天,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哀伤无色。

萧天继xù

说道:“我知dào

,我很笨、很傻,但是我不蠢。我虽然与苏姑娘你没结识多少日,但我至少对你还算有些了解……平时的你跟现在的你不一样,原本都是我容易累,才去找旅店休息,但今天苏姑娘你却主动要休息;平时的你从来不主动要喝酒,可你今天却主动要喝酒……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我……”苏佳眼睛微皱,不知该如何作答。

“算了……”萧天抬头笑道,“我相信苏姑娘你不会骗我!说实话,能认识苏姑娘你,我萧天真的感觉很开心。你每次直呼我‘阿天’时,我都很快乐,因为你就像我亲人一样,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你在我脸上留下刀伤时,我也没有怪你,因为我相信苏姑娘你是善良的,你会把我当成朋友一样看待……所以,苏姑娘,我一直都相信你!”

“对不起,阿天……”苏佳两鬓飘然,低眉说道。

萧天转身说道:“我这就帮你去找你的朋友,然后早点回来……”说完,直接走出了客栈门外。

站在门槛外,萧天回头用温情的目光望了望苏佳。苏佳的眼睛也望了望萧天,只不过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不知dào

她此时的心里究竟是痛楚还是温暖。

相互一视,萧天的嘴角稍稍扬起,对苏佳微微一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凉风不停地吹着,吹向萧天远去的方向。苏佳看着萧天背影的离去,眼睛微皱,然后有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酒……

现在已是戌时时分,店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苏佳仍旧在独自饮着酒——她那一小壶酒还没喝完。她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斜前方的桌面,右手拿着装有萧天给她做的刀鞘的“鬼刀”,压在桌面上。

“这么晚了,客官您要什么?”老汉突然对一个新来的顾客说道。

那人头发花白,是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者,身形却很高大,全身套着一件青色大褂,满脸的皱纹足见其沧桑。那老者缓缓说道:“给我来壶茶吧!”

老汉说道:“好的,客官您稍等……”

老者往四周望了望,然后便在苏佳右边的位置上坐下了。苏佳并没有回头看老者,仍旧喝着自己的酒……

很快,茶已至,但其他顾客却都走光了,只剩下苏佳与那名老者了。

老汉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店也快……没了。我先去收拾东西回家了,你们二位客官要走时,记得把门关上……还有熄灭所有的蜡烛。”

老汉望了望这老旧的两层楼客栈,心里无比的留恋,毕竟这曾经是他自己一手经营的旅店。于是,他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准bèi

撤离归家……

苏佳这边仍一人在喝酒,老者则在喝茶。一个是十七岁的年轻女子,一个是七十岁的白发老者,二人都没有彼此望着对方。

老者喝着茶,突然发话道:“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一人在此喝闷酒,你的家人朋友呢,他们怎么没陪你?”老者虽是对苏佳说话,眼神却只对着自己的茶杯。

同样,苏佳两眼也只望着自己的酒杯说道:“哪有什么朋友?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如今……我只有孤独一人……”苏佳的话语里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老者听完后,看到了苏佳右手上的短刀,然后说道:“小姑娘你是武林人士吧?依老夫猜测,你还杀过人对吧?你用这把刀杀或伤了那么多人,你就没有愧疚过吗?”老者的眼神依旧回到了茶杯上。

苏佳重新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我的这把刀,从来都只挥向大奸大恶之人……或是伤害朋友亲人之人,所以也没多少愧疚……”

“从来都没失手过?”老者笑问道。

“只有一次……”苏佳低声道,“我的这把刀失手过一次……那便是在我的一个朋友脸上留下了一个刀痕,那是我唯一愧疚的一次……”说着说着,眼神里的忧伤越来越浓……

老汉收拾完了东西,离开了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客栈……

老者听了苏佳的陈述,饮了一口茶,又慢慢说道:“小姑娘,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嫁个好人家,过些安稳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苏佳两眼迷茫,缓缓说道:“我也想……可是命运不允许我,命运赐予了我孤独,赐予了我这把刀,我只有默默接受上天的命运……”

老者想了想,又笑着问道:“哎,你一个小姑娘也太不容易了……万一要是有仇人追杀你,你可如何是好?”

苏佳喝着酒,惆怅道:“好多仇人都来找我了,我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也想逃避,可是没有办法,只有拿起手上的刀,和命运做斗争……”

老者听了后,轻轻一笑道:“你也不容易啊,可是没有办法……”说着,继xù

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

此时老汉早已离去了多时,黑夜笼罩的古镇街道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来打破这凄冷幽静的黑夜……

废弃的客栈里就只剩下了苏佳与老者二人……

屋外的冷风越刮越大,屋里的蜡烛被吹得摇曳不定。苏佳喝完了她的最后一杯酒,略显了一丝醉意,脸上少许红晕,随后左手慢慢将酒杯放置在桌上,并叹了一口气……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一切却很安静……“嗖——”地一声,划破了这一道宁静。从老者的袖口里猛地飞出了三根毒针,直朝苏佳侧腰而去。

苏佳表面忧伤醉意,其实老早就做好了准bèi

。只见鬼刀出鞘,苏佳迅速地用刀背挡住飞来的三根毒针。“铛、铛、铛”三声后,苏佳身向左移去,随后一起身,右脚后跟往后用力一勾长凳。原本苏佳和老者就是坐在一个长凳上,苏佳一起来时,老者本就坐在一边失去了平衡点;苏佳再在自己这边将长凳勾起,欲将老者直接勾翻在地。老者见苏佳出招甚是灵活连贯,不觉惊讶。但老者的平衡力相当好,凳子起来时,他早已单脚半蹲好。没完,老者灵力一聚,一招毒掌打了过去,“啪——”,凳子直接被当场拍碎。

苏佳此时手握鬼刀,左脚一踮,整个人飞后老远,落在了楼梯旁。老者没有给苏佳喘息的机会,毒掌齐发,只觉一阵阴冷的怪风吹过。苏佳立马跃起,只见她刚才站的楼梯口被老者的毒掌给拍成一团乱。苏佳向身后施展出轻功,然后一跃至了二楼。

老者见状,“嗖——嗖”连续数根毒针发出,以比利箭还快的速度飞向苏佳。苏佳见状,手握鬼刀几个小轮回,挡住了老者发来的每根毒针。但苏佳挡时,身体也跟着斜后几步,可见老者内力之深厚。老者没停下来,转身又是毒掌发出,排山倒海似地朝苏佳而来。苏佳不得不施展轻功来躲过每一掌。但苏佳不再被动,只见她侧身鬼刀一挥,只听一声凄厉的鬼叫声,刀气迅猛而下。老者感知苏佳刀法甚猛,迅速一个转身躲开,果见桌子被劈成两半。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将桌子干脆利落地劈断,可见苏佳似乎是没有手下留情。

但这七十岁的老者竟能如此灵活地转动身子,也不难猜出他的武功修为。老者转身还未落地时,又对苏佳飞出几根毒针和一只毒蝎,毒蝎箭一般地朝苏佳飞去,还伴有数根毒针。苏佳右手紧握鬼刀,定睛看好,猛地跃起。人停在半空中,刀随人迅速地转了起来。只见刀流旋风一般地呼啸而过,“铛、铛——”挡住了每一根毒针,其中最强力度的一刀直接将那只毒蝎分尸劈成了两段。

老者见苏佳功夫不逊,便起身用聚气飞出几套毒掌。强dà

的内力发出来的掌擦地而上,所到之处木屑狂飞,再加迅猛之势,如同龙神发怒,拔地而起。苏佳见状,继xù

在二楼侧边施展着轻功,躲开飞来的每一掌。但老者飞来的毒掌速度过快,根本不容苏佳看清招数径向。没有办法,苏佳放慢脚步……突然侧身鬼刀挥之,接着就是几声鬼啸。刀气碰上毒掌的内力,“砰——”地几声,楼梯口被炸开了花。

这回苏佳不等老者出招,猛地变招,几式回旋刀而过,只见刀流仿佛伴着黑色的鬼影扑去,欲要吞掉一切。老者猛地接上几掌,突觉这刀流真如魔鬼一般,将他打出的毒掌一一吞噬掉了。没办法,老者这得暂时低头,只见鬼影刀流直扑斩断了三根大立柱,立柱的半截倒下,已将这老旧之馆破坏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这次是苏佳不给老者喘息的机会,同样的一招“神刀鬼影”,刀流伴着黑色的鬼影飞去,发出凄厉的鬼啸,所到之处地板木块被卷乱成一堆粉屑。但这回老者不再躲开,突然变招,双手同出一掌。看来这回的掌力十足雄厚,强dà

的毒掌内力竟压住了飞来的鬼影刀流。苏佳见状,跟上去又是几招“神刀鬼影”,几个鬼影朝老者飞去。老者脚后跟站稳了,猛然一发力,只觉毒掌内力又加几成,再次挡住飞来的“鬼影”。

鬼影刀流与毒掌互不相让,相聚的内力越聚越大,最后忽地相碰一齐向上冲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顶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苏佳见此地施展不开,迅速地施展轻功飞至房顶。老者见状,也用轻功从窟窿口飞至了房顶。

现在夜色正浓,街道上更是早已没了行人。惨淡的月光照射着房顶上互相面对面站着的苏佳与老者二人,阴风吹过,肃杀无比……

苏佳这边开始喘一些小气了,而老者则还面不改色,看来这老者的武功决不再苏佳之下。但苏佳并未感到吃惊,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只听苏佳冷冷道:“你果然就是……你就是卢欢!”

“哼哼!”老者也冷笑道,“小姑娘,眼光不错嘛!”

原来苏佳对面站着的这位七十岁的白发老者竟是武林四圣之一的,毒攻号称武林第一的卢欢。

苏佳冷言道:“你是因为柳金权才来找我的吧?”

“哼!”卢欢笑道,“你伤了我心爱的弟子,我当然要来找你了!”

苏佳说道:“柳金权作恶多端,柳沙镇的百姓恨之入骨,我自然要教xùn

他。您身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真的要为了私欲而与天下百姓为仇吗?何况我只是伤了他,还不至于让他死或是残疾。”

“那我可不管,我卢欢从来都是逍遥自在,只懂义气厚情,不管天下苍生。你既然伤了我的徒弟,我自然要找你出口气!”卢欢继xù

说道,“不过我倒也真想见见,能把武林中号称‘无影神剑’的我的徒弟几招就打败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今日看来,居然是你这个十七岁的小丫头,不免有些让我吃惊。而且刚才与我对了那么多招,还差点让我受伤,看来你的武功若是再上一个层次,就能与武林中的四圣七雄相提并论了。权儿说的没错,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现今就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将来简直无法想象,很有可能会超越武林四圣七雄。”

苏佳握紧鬼刀,冷言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杀了你吧,怕是浪费人才;放了你吧,又无法向权儿交代……”卢欢想了一想,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就跟你再过上几招,你若能承shòu得住,说明你真的很厉害,权儿也没意见;你若承shòu不住死了,说明你的资质还差些火候,杀了也不算是浪费人才,也正好帮权儿出气了……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听着卢欢把人之生死说得如儿戏一般,苏佳面色凝重,全身紧张起来,两眼直望卢欢,不敢有丝毫懈怠。

卢欢说完后。“嗖——”地又是几根毒针飞去,并且加上一招毒掌,增强了攻势和冲击力。苏佳用刀挡住的过程中,还得不断施展着刀法,来扛住飞来的毒掌。但卢欢既是主动,内力又比苏佳高一个层次,苏佳被强势逼退了十几步。

卢欢没等苏佳站稳,一招莫名其妙的气功打来。只见卢欢聚集的内力形成一个球状,气功似的,沿着房顶的瓦片向着苏佳滚去,所到之处瓦片被碾碎并激起层层瓦浪。苏佳站住了,定睛一望,知dào

无法躲开,便用尽全身内力出掌相以抗衡。果然,苏佳的这掌聚集了大量的内力,强劲地将这“球”给镇住了。

但卢欢见状,一个箭步飞了上来,发掌给“球”增添了不小的内力。就这样,乍看下去,卢欢和苏佳两人似乎是在推一个“大球”。“球”的内力越来越强,吸起了层层瓦片甚至是楼下的石块,“球”的周围狂风乱作,内力乱冲,激打着二人的衣袖及头发。不久,这个“球”所释fàng

的内力直接将此楼从上到下击穿,并如龙卷风一般讲周围的一切事物卷入其中。

苏佳顿时有些吃力,猛然,两掌又增添了一股强dà

的内力,直朝卢欢而去,卢欢顿觉不妙,急忙撤招,只听“砰——”地响彻云霄的一声巨响,“内力球”直接炸开,所吸的石块和瓦片被弹出几丈高。苏佳向后退了几十步,而卢欢也向后退了十几步。

苏佳在一旁喘着粗气,但两眼仍望着卢欢,鬼刀也一直没有离手。

卢欢只觉体内被一股力道小伤了一下,吃惊道:“寒……寒灵神功,你怎的还会寒灵神功?”

苏佳默然不应,在一旁用寒灵神功慢慢给自己疗伤。

卢欢继xù

道:“你果真是在用寒灵神功护体!你为什么会寒灵神功,难道你是古墓派的弟子?可是那把刀和刀法……也不会是古墓派的……你究竟是……”

正在这时,有好些人突然从卢欢身后出现。这些人大多都是柳沙镇柳金权的部下,还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白青衣女子,不用看也知dào

,她便是柳金权的妹妹柳水碧。

柳水碧上了屋顶,凑到卢欢身边道:“师父,对这贱人何必手下留情,拿出全部的实力趁早杀了这贱人岂不更好?”

卢欢摇头道:“你这丫头懂个屁?这苏姑娘的武功甚是高强,况且还这么年轻,我可不忍心这么早就杀了这么好的苗子!”

柳水碧转头,用满是仇恨的目光望着伤害了自己亲哥哥的苏佳。不一会儿,从柳水碧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衣公子——是柳金权。

可是今日的柳金权,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只见他的眼神枯死,整个人也略显恍惚,看来与苏佳一战后,柳金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卢欢又从身上抽出毒针,欲要射向苏佳。突然,柳金权抓住了卢欢的手臂道:“师父,我求您了,不要杀了苏姑娘……”

柳水碧见此,大喊道:“哥,她把你伤成这样,你干嘛还护着这贱人?”

卢欢见状,生气地甩开柳金权道:“哼,当初是你说要我替你出气,现在你又反悔。你知dào

我卢欢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出尔反尔、优柔寡断的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徒弟?哎,早知如此,当初我何必收你为徒?你们南方人都这么优柔寡断,我还不如去北方收一个直率坚毅的弟子!”

柳金权听完,两眼低垂,很快又用忧伤的目光望着苏佳。

众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苏佳耳里,苏佳已知卢欢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了,于是举手,刀锋正对卢欢。

卢欢终于出手,只见又是几根毒针“嗖——”地飞过。苏佳这次不退后,反倒向前几步。然后鬼刀凄厉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毒针不但全部挡住,还反弹了回去,反弹的速度要更快。卢欢见此,几式毒掌接了上去,毒针被悉数打落。没完,卢欢双掌成交叉形,两股力道由手臂而出,打出去时震动着整个楼层,同时激起了飞石乱瓦,足见力道之强。苏佳见状跃起身,整个人随刀在空中转了起来。忽觉无数的刀流,狂风骤雨般地旋转而来,毫无章法。乱刀流伴着空气中的摩擦声,凌厉攻来,卢欢的掌力瞬间被削弱不少,乱刀流甚至穿过卢欢的气掌,朝卢欢面门而来。

卢欢大叫一声:“众人退后!”柳金权和柳水碧等众人纷纷向后退去。

卢欢又打上几掌,接下飞过来的刀流。刀流碰上了卢欢铁壁般的章法,本身速度就快,就如同飞刀射向铁墙,撞上后向四面八方弹开。有的部下撤tuì

慢了,直接被弹出的刀流划出了几道血口,随后痛苦地倒了下去。

卢欢继xù

不停地施加掌力,而苏佳的刀在空中也没有停止旋转。双方拼的内力越积越大,最终“轰——”地爆zhà

,掌力和刀流四散开来。只见散出的刀流划破了卢欢衣袖少许,并又划伤了一些部下;而苏佳虽退后了几步,却也受了余下的掌伤少许。

柳水碧惊呆了,她实在没想到苏佳的武功竟如此的厉害,毅力竟如此的顽强,心下暗道:“这苏佳跟师父过招百余,竟丝毫不退让,还小伤了师父。看来师父说的没错,这苏姑娘是难得的武林奇才,虽与师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截,但她现今只有十七岁而已……不行,不行,她终究是我们的敌人,再说若此时放这贱人一条生路,她的武功还会提升,到时候就更难对付,所以必须要趁早干掉她……苏姑娘,你会碰上有‘武林四圣之一’之称的我师父,算你倒霉。你不要怪我心狠,身为与我们为敌的人,你早该有这样的觉悟!”于是,柳水碧两眼凝视着对面的苏佳。

苏佳不停地喘着粗气,看来与卢欢的对决确实是消耗了她不少的内力。她此时内心既彷徨又坚定,她彷徨今天是否会死在卢欢手上,毕竟她的武功再怎么强,较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还是差了一截;她又坚定,她下定了决心,随时与卢欢决一死战。

夜越来越深,阴风吹过屋顶,肃杀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阴风的寒气也越来越重,凝结在苏佳的刀上……

这时,苏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人……

第二十九章 绝处逢生

这时,苏佳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人……

卢欢这边等一干人全部向苏佳身后望去,眼神都有些迟疑。

苏佳突觉,回头望去,失声道:“阿天?”

只见苏佳背后站着一个棕衣少年,少年的左脸上还有一条细长的刀痕——是萧天。看来是由于刚才的战斗太激烈了,以至于众人没发觉萧天是何时出现的。

苏佳惊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天答道:“因为……我担心苏姑娘你的安危。”

正说话间,卢欢的毒针朝萧天的面门而来。萧天还没任何反应,苏佳顿觉不妙,一把拉开萧天,随后挥出几刀将毒针击落。

柳水碧见了,对卢欢说道:“放心吧,师父,那家伙只不过是苏姑娘的累赘,不但不会帮她,反而还会拖累她,这样师父要杀她就更容易了!”

卢欢点头笑了笑。

这些话又都听在了苏佳耳里,苏佳回头望了望萧天,又望了望卢欢,两眼微皱,好像是有什么想法。

卢欢可不容苏佳思考,几式毒掌袭来。

苏佳猛地眼前一亮,挥刀挡住了向萧天打来的几掌。随后,苏佳全身跃至可及最高处,只听“呀——”地一声,苏佳用尽全力一刀劈下。紧接着的一幕让众人惊呆了,只见一道看得见的黑色刀影向前凌厉而去。刀影顺着房檐向前冲去,直接将屋檐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就像山底的沟壑一般。房檐整个背这一刀给切穿了,看得见底。刀影继xù

迅猛地切去,伴着划破长空的凄厉鬼啸,激起层层瓦浪,直朝卢欢而去。

卢欢一见大事不妙,大叫道:“不好,快退到楼下去!”

此言一出,柳水碧立马扶着柳金权,施展轻功跃至楼下。其余之人,会轻功的也跳了下去;不会轻功的,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有的摔死,有的摔伤。

刀影向卢欢直冲而来,似要将卢欢一刀分尸。卢欢一鼓作气,两掌轮回,随后全力出掌接上。这是卢欢最强力的一掌,刀影碰上了卢欢的掌,顿时发出锐鸣声。但刀影的力量甚是强dà

,直接逼得卢欢不停退去。卢欢连步子都没有踏,两脚是擦着瓦面向后退去,脚后跟的瓦面全部都被搓碎搓烂了。

“呀——”卢欢也发出了一声嘶吼,又在两掌上加了数成力,连给几道,终于将这刀影给镇住了。等卢欢停下站稳后,他面前的楼屋忽地一下,顿时垮塌下来,“轰隆——”一声巨响后,成了一片废墟。

再看苏佳跟萧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欢用内力给自己缓了缓气,随后施展轻功从楼上降了下来。

柳水碧赶忙上去问道:“师父,您不要紧吧?”

“不要紧……”卢欢顺气说道,“好久没遇到这样的高手了,没想到这苏姑娘年纪轻轻,竟然能将这断魂刀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

“断魂刀法?”柳水碧问道,“师父说的,莫非就是与师父同样被称为‘武林四圣之一’兼‘刀剑双侠’之称的陆清风陆前辈的‘断魂刀法’?”

卢欢叹道:“是呀,也不知dào

那陆老头到底教了这女娃娃什么,竟使她真么年轻就这么厉害,连寒灵神功都用上了?”

柳水碧担心道:“那师父,我们……还追吗?”

卢欢说道:“当然追了,这点小伤对师父来说不算什么,倒是那女娃娃,跟我过了这么多招,我想她现在恐怕已精疲力尽了,只要再追上去,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她。”

柳水碧起身笑着道:“好,师父,我这就重新整顿人马,然后咱们再一起追上去!”

“嗯!”卢欢点了点头。

柳金权则坐在一旁,两眼发愣……

小道上……

苏佳正拉着萧天,施展轻功,马不停蹄地向前奔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大道上,见卢欢没有追上来,苏佳慢下了脚步,改用步行。由于萧天不会轻功,整一个时辰都是被苏佳拉着跑的,所以萧天的脚早已酸软。但由于苏佳正满脸焦急地走着,所以萧天也没休息,直跟着苏佳一起继xù

走……

此时已是深夜,大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冷淡的月光下,寂凉的夜晚中,萧天能很清楚地听见苏佳急促的气喘声——看来她已经累得到现在还没有调整过来。

苏佳停下了脚步,用寒灵神功让自己缓了缓气,随后才觉方有好转,气也顺了下来。

萧天担心地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佳一边走,一边说:“放心,阿天,我没事的……”

想到刚才生死一线的场景,萧天仍心有余悸,于是他又问道:“苏姑娘,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苏佳答道:“柳金权的师父——卢欢!”

“卢欢?”萧天吃惊道,“难道是那个‘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

“嗯……”苏佳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不是叫你……去找我朋友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天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苏姑娘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曾经的朋友’吧?”

苏佳神情一变,默然不应。

萧天道:“苏姑娘,其实……你早就知dào

卢欢今晚回来,对吧?”

“嗯……嗯?”苏佳顿了一下。

萧天继xù

说道:“我想苏姑娘可能是进镇以后就发觉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进镇以后你就变得有些反常。你表面上要我去找你那根本不存zài

的朋友,好把我骗走,事实上是想让我离开你,好让敌人只把矛头只指向你一人,对吧……你骗我说看到城郭——其实根本就没有城郭,照这样下去,我就会一直走下去,以至于天亮了我都回不来……因为你知dào

这次的敌人很危险,甚至会让你与敌人战上一晚,你想把危险都担在你一人身上对吧?这应该就是苏姑娘你瞒我的事,是吧?”

苏佳思绪了一会儿,然后两眼直望前方道:“阿天,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不想再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萧天听了,内心既有感动又有内疚。他轻声道:“如果……如果我的武功不那么差,我就可以与苏姑娘你一起并肩作战了,不会成为他们所说的‘苏姑娘你的累赘’了……”

苏佳听了,笑着摇头道:“不,阿天,你不是我的累赘……你说过的,我们是彼此信任的朋友,不是吗?”

萧天听了,脸上一红,不过在这漆黑黯淡的夜晚下也看不清楚……

大道的一侧通向了草木稀少的岩山上,萧天问道:“苏姑娘,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苏佳说道:“卢欢不会放过我,他们肯定还会再追来的……阿天,你自己走吧,我替你顶住他们!”

萧天听了,毅然决然地摇头道:“不,我要一直陪着苏姑娘你,你在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苏佳见了,急道:“笨蛋,你不走,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

萧天想了想,坚定地说道:“你走吧,我替你顶着!”

“傻瓜,你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苏佳伤心道,“你不值得为了我这么做!我曾伤害过你,你不值得为了我……”

萧天继xù

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苏姑娘你说吧……”

苏佳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说道:“阿天,你被你师父萧举贤赶出来后,就一直在‘妖鬼大师’手下做木匠。你若就这样一直做下去,就不会跟我遇上那么多的危险。你本一身无债,我却有天天被追杀的危险;跟你做了朋友,却把你莫名其妙拉入我的苦水中,让你也过着跟我同样危险的生活,你……不恨我吗?”

萧天摇头笑道:“我不恨你,苏姑娘!相反,我还得感谢你,是你让我知dào

这世上有许多比我还苦难的人,让我懂得珍惜;是你让我懂得扶危济贫,让我了解到了侠义之心;是你让我在患难中磨练了自己,和你一起,让我试着去信任新的朋友。所以,和苏姑娘你认识了这些天,我非常感激你!”

听到这句话,尤其是最后那句“信任新的朋友”,苏佳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当她还是李忆瑶时,在追风派,自己曾有那么多的朋友。当她遭受到朋友欺骗、朋友离去的种种苦难后,她就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但是遇上萧天后,萧天的言语和行为打动了苏佳的心,让苏佳再一次重新信任自己的朋友。

“谢谢你,阿天,我很高兴能交你这个诚心挚友……”苏佳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卢欢马上就到了,我们两个中必须要走一个!”

萧天望着苏佳的眼睛,突然灵光一闪,于是坚定地说道:“要么一起走,要么都留下……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走了,那么他会因抛弃了自己的朋友而一生都良心不安的……苏姑娘,待会儿和卢欢对决时,你不用顾及我,但我也不会走,因为我萧天是绝不会抛下朋友不管的!”

苏佳听着萧天的话,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动……但此时考lǜ

如何对付卢欢才是最重yào

的,苏佳望了望,发xiàn

自己左边有一处怪形峭石,右边是一个陡坡峭壁,峭壁下有雾水,不知峭壁下究竟是何等景象。苏佳思考了一会儿,自言道:“只能赌一把了……”

“什么……”萧天没有听清苏佳的话语,便问道,“苏姑娘,你刚才在说什么?”

苏佳转身对萧天说道:“阿天,我决定不走了!反正迟早都要来的,不如趁早与卢欢决一死战!阿天,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萧天坚定地说道:“我不走,我会一直陪在苏姑娘你身边,哪怕是死!”

苏佳说道:“卢欢身为武林四圣之一,武功自然在我之上……但他想要彻底打败我苏佳,也不会那么容易……你放心,阿天,我拼死都会保护你的……”说完,转头嘴角稍扬起,对萧天微微一笑。

萧天听了,又是一阵脸红……

可是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袭来,吹乱了二人的头发。萧天有些睁不开眼睛,苏佳则一动不动地站在萧天身前。随后,苏佳轻声道:“来了……”

伴随着阴风吹过,数十枚毒针随风沙而至,根本分不清是毒针还是沙石。苏佳右手一摆,鬼刀出鞘,只听一阵鬼啸,毒针全然落地。

忽听前方喊道:“你们今天谁也逃不了!”

只见一青衣白发老者轻功而至——是卢欢,只见他身后还跟着柳水碧等人马。

苏佳手握短刀,两眼直望卢欢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卢欢看见苏佳手上那把漆黑的短刀,先笑问道:“女娃娃,你的刀使得倒是不错嘛!不知dào

陆老头那厮是你什么人啊?”

苏佳决然道:“什么‘陆老头’,什么‘什么人’?我不知dào

!”

“就是与我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啊……”卢欢说道,“你与陆清风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佳道:“不知dào

,我不认识陆清风!”

“不用骗我了,你使的‘断魂刀法’可是陆老头他自创的绝世刀法。”卢欢继xù

说道,“你应该是陆老头的徒弟吧……这个陆老头真是的收了徒弟也不告知我一声。”

苏佳又道:“我说过了,我不认识陆清风,更不是他的徒弟!”

“是吗?”卢欢将目光转向萧天,说道,“你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让我问问这小子吧!”说完,准bèi

朝萧天方向走去。

苏佳一件不妙,怕卢欢会对萧天不利,于是立马举刀阻止道:“慢着,你要找的人是我,跟阿天没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

“哟,还挺护着他!”卢欢笑道,“算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陆清风的弟子,但你终究还是会断魂刀法,就当你是了。既然你会断魂刀法,想必也知dào

‘江湖博’吧?”

“江湖博?”苏佳为了拖延时间,假装疑惑道。

“你不知dào

‘江湖博’吗?”卢欢说道,“五十年前,同为武林四圣的陆清风与郜英在华山一战,以婚姻为注,一战而成流传佳话。最后,陆清风的‘断魂刀法’惜败于郜英的‘神龙九变剑法’,郜英也被推为当时的‘武林第一’。但陆清风不服,又与郜英下注,说如果将来都有了自己的弟子,一定要在‘英雄试剑会’上再次一决高下,看谁的弟子能胜出。于是他们两人这次的赌注,江湖人称‘江湖博’。”

“那又怎么样?”苏佳继xù

拖延时间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卢欢继xù

说道:“你既是陆清风的弟子,说不定两年以后的‘英雄试剑会’上就能看到‘断魂刀法’与‘神龙九变剑法’的再次对决。不过……实在是可惜,因为……你已经活不过今天了!”

说完,袖口毒针即出。苏佳眼疾手快,顺势一刀挥下,挡住近距离的所有毒针。但卢欢占据了主动,又使出一套毒掌,直击苏佳正面。苏佳见这么近的距离没办法躲开,只好以掌对接。可苏佳的掌法自然没有卢欢强,一掌对上去后,苏佳连连后退,退时还把萧天一并往后拽拉,以防萧天在前遭到卢欢偷袭。

卢欢不给苏佳喘息机会,又是几掌发出。毒掌擦地而去,干枯的岩土上被激起无数沙石,狂风暴雨般向苏佳打去。苏佳站稳了,侧身鬼刀一个轮回,刀流形成一道圆弧,凭借强dà

的冲击力向毒掌撞去。

“砰——”内力相碰发出一声爆鸣,中间的岩石被炸得四分五裂。苏佳向侧上方的峭石望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卢欢见苏佳停了刀,又是针掌齐发。这次的内力比刚才的更强,在簌簌的冷风中发出“刺刺”的锐利声。

苏佳定了定神,大喊道:“阿天,退后!”

萧天听了后,连忙退到苏佳身后。只见苏佳先是同样的招式挡住了卢欢飞来的招式,随后苏佳变招,整个人在空中迅速翻腾起来,并挥舞着短刀。

刀形变化多端,随即让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苏佳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幻化成无数的刀芒,而每一片刀芒都幻化成一个鬼影,发出撼天动地的鬼泣声,直朝卢欢而去。

卢欢心里惊道:“真如同‘惊天地泣鬼神’,那是什么招式,陆老头也从来没使过啊……”随即,卢欢用尽所有内力,全力挡住这一招。只见毒掌四面八方向鬼影打去。鬼影极为迅猛,发出鬼啸的同时,又能同时转化成气流刀刃,横扫千军气势而去。但卢欢也是经验老道,每一招毒掌包含着十足的内力,只见毒掌对鬼影,内力乱冲发出尖啸声,重重叠叠、令人畏惧。渐渐地,鬼影被驱散了一半。

“胜败在此一举!”苏佳对萧天喊道,“阿天,待会儿你要抓住我的手!”

萧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苏佳“呀——”地用尽最后一丝力道,一刀劈向了侧上方的峭石。只听“轰隆——”一声,峭石受到鬼刀一击,变成一个巨大石块,自身与侧崖分离滚了下来。

苏佳伸手道:“阿天,抓住我的手!”

萧天听后,立马伸手抓住。

苏佳又喊道:“要抓紧了!”

只见大石块朝着侧崖峭壁准bèi

滚下,苏佳拉着萧天的手施展轻功,随即踏上了大石块,看来是要脚踏大石块至崖底去。

这时,卢欢才刚刚挡住了所有的鬼影。等他再望苏佳时,苏佳与萧天二人已踩着大石块下了峭壁,半个身子也消失在了卢欢面前。“什么?”卢欢惊道,随后一招毒掌向前打去,却打了个空,苏佳与萧天二人的全身已经从崖边完全落了下去……

峭壁上,苏佳一边要施展轻功,一边脚底又要使内力使石块减速,一边还要照顾好萧天,难度可谓之大。而萧天老早在一旁下得闭上了眼睛,不过他还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紧抓着苏佳的手让他心里至少踏实点……

可是大石块实在是太重了,苏佳与卢欢激战又耗尽了体力,苏佳的脚即使是用尽全力,也未能阻挡石块加速——这个峭壁实在是太陡了。

突然,苏佳的脚一软,踩了一个空,大石块迅速向崖底滚了下去。“完了!”苏佳大叫道,伤心地闭上了眼睛,想着待会儿摔得粉身碎骨,静静迎接死亡的到来……

这时,萧天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苏佳的肩膀,然后将苏佳紧紧抱在怀里,自己身体猛然一用力,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苏佳,随后背部擦到了崖面。

苏佳自己也吃了一惊,萧天也不知此时哪来的力qì

,将苏佳紧紧抱住了,不让苏佳的身体碰到崖面。碰到崖面后,萧天抱着苏佳,两个人一齐在崖面上翻滚了起来。

苏佳与萧天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就这样抱着滚下了山崖……

由于是深夜,又有很浓的水雾,在崖上的卢欢除了干听到大石块翻滚的声音,什么也看不见。随着一声大石块的碎裂声——大石块已经到底了,夜晚又恢复到了寂静。从头到尾,卢欢没有听到任何一声人的惨叫,这让卢欢心里再次疑惑起来。

柳水碧急忙跑过来问道:“师父,他们……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卢欢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

柳水碧又问道:“那依您看,他们生还的可能性还大吗?”

卢欢说道:“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也不敢贸然做这种事,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不会轻功的人……”

柳水碧道:“那我们现在要下山去看看吗?”

“不急!”卢欢说道,“现在正值深夜,水雾又那么重,下面是什么个情况我们也不清楚,黑夜里也不好找下山的路……反正就算他们真存活下来了,也一定是疲劳或是重伤,跑不远的。今天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一亮,再下山也不迟。”

“是!”柳水碧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众人休息……”

突然,卢欢有些站不住,向前踉跄了一下。

柳水碧见了,慌张道:“师父,您怎么了?”

卢欢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好久没跟这么厉害的人对招,为师身体有些不适应。你放心,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你还是快去照顾众人和你哥吧……”

“那我去了,您老人家还是早点休息吧……”于是,柳水碧遂后转身离去。

“没想到这女娃娃居然这么坚强,看来是我低估了这小妮子……”卢欢自言自语道,“明天她若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哼,我绝对不会手软!”

此时,柳金权正两眼发呆地望着崖底……

第二天,朝霞再次照亮了大地……

水雾渐渐散开,崖底下是绿茵茵的一片草地,草地里点缀着零零散散的野花。偶尔几只蝴蝶飞到花丛间,给春意盎然的大地带来了几分浪漫的点缀……

草地上有一处,一大石块杂碎的碎块到处都是,山脚下有一男一女躺在草地上。女子正睡在男子的身上,而男子背靠在草地上,双手还紧紧抱着睡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是萧天和苏佳,看来他们昨晚从山崖峭壁滚下来后,要不就是由于吓得昏死过去,要不就是过度疲劳,二人滚至草地后,就这样抱着睡了一晚……

这时,苏佳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发xiàn

自己正压在萧天身上,萧天还将自己紧紧抱着。苏佳顿时脸红透了,下意识地挣脱开来,然后坐了起来,发xiàn

自己衣冠都还整齐,才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昨天从崖上……”苏佳自言自语道,“阿天他抱着我滚下了山崖……老天真是可怜我们,下面只是草地,我们都还活着……说实话,如果昨晚我和阿天不是一起面对困难,而是其中一个人先行离开的话,说不定我们都活不了,看来信任朋友是对的……”

苏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突然觉得萧天那紧紧的拥bào

实在是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她甚至连手上一点擦伤都没有。

突然,苏佳惊道:“这么说来的话,阿天……”

苏佳看见萧天正面没什么事,于是将他侧身翻来一看,吓了苏佳一跳——萧天背后的衣服都被沙石磨烂了,背部还有还有石头撞击的伤痕和无数的擦伤。

苏佳慌忙给萧天把了把脉,突觉脉象有点乱:“糟糕,外伤并不严重,可脉象却有点乱,该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

于是,苏佳立kè

扶起萧天,并将他盘坐着。紧接着,苏佳自己也在萧天背后盘坐着。

苏佳道:“眼下看来,只得先用寒灵神功帮阿天正骨以及接通断掉的部分经脉了……”

苏佳用手托住萧天的背,施展出寒灵神功,给萧天进行了内力疗伤……约莫半个时辰,苏佳渐渐露出了笑颜:“太好了,经脉基本上已经接通了,骨头也都正位了!”

果然,萧天顿时吐了一口血,咳嗽了几声。苏佳大喜道:“阿天,你醒了!”

萧天两眼还很迷糊,转头发xiàn

苏佳正给自己疗伤,便脸红道:“苏……苏姑娘,你怎的……你在干什么,我……我到底怎么了?”

苏佳说道:“你先别动,我拿包裹里的药给你擦下伤口……”

听到苏佳这位绝代佳人如此温柔的口气,萧天又不好意思问道:“苏姑娘,你……懂医术?”

“略懂一点……”苏佳说道,“以前在追风派跟师叔学过,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寒灵神功又疗伤的功效……”

萧天脸红道:“谢谢你,苏姑娘,你……真好!”

苏佳摇头道:“不,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若没有你昨天舍身救我,我们两个恐怕都活不过今天,这回……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不、不……”萧天急忙回道,“苏姑娘你从来都没有什么欠我的……”

苏佳听了,莞尔一笑,纯洁的笑容映在萧天眼里,萧天又脸红起来……

“还好有备用的衣服……”萧天从包裹里拿出一件新的棕色布衣,换上后说道,“这时刘端兄弟在柳沙镇建议我买的,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怎么样,精神吗?”换好衣服后,萧天展示给苏佳看了一看。

苏佳看后,笑着点了点头:“很精神,这衣服很适合你!”

两人正欲离去,苏佳突然踉跄了一下。萧天见了,担心地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

苏佳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昨天与卢欢交战消耗精力过多,今天一早手脚有些酸痛。你放心,过一会儿就没事的!”

萧天听了,又问道:“要是卢欢再追来怎么办?”

苏佳说道:“这次侥幸逃脱,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总之,我们要找个地方暂时先躲起来。”

“可是,这样躲来躲去能躲到哪儿呢?”萧天不禁问道。

苏佳想了想,说道:“河南境内武林地势多,少林寺、逸仙门都是好地方但比较远,追风派和萧家山庄我们暂时也不可能回去……这样看来,还是汴梁城最近。汴梁城关口严密,他们那么多人带着兵器,肯定不会放行;就算真进了,汴梁城也地广人多,他们也不容易找到;况且,若能找份差事居在南宫或慕容两大世家附近,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我正好要去汴梁城调查陈世今的下落,所以,汴梁城是最好的位置。因此,我们要赶在卢欢那些人前面先到汴梁城才行。”

萧天点头道:“嗯,那就依苏姑娘吧……不过想要到达汴梁城,还要经过好长的路,据说要翻过梁翁山才能到,路途也不近啊……”

“趁卢欢现在还没有追过来,我们赶紧走,看天黑之前能不能走到梁翁山脚。”

“嗯!”萧天也重新焕发了精神。

苏佳握了握刀鞘,又说道:“阿天,我真得谢谢你,你给我做的这把刀鞘真是好用。昨天要不是因为它,我用起刀来可就不会那么顺手了,谢谢你,阿天……”

萧天听到了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第三十章 为情而伤

现在正值午时时刻,也是炊烟四起的时刻,正常人家此时正是生火做饭的时候。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此时不食饭,便是如同肝肠寸断、欲喊无声。

苏佳和萧天二人此时走到了一座林子里,林子里树荫蔽天,鸟鸣成群。虽说鸟语花香能使人赏心悦目,但这时节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这鸟叫声会让他们更加饥饿难耐。

萧天听到密密麻麻的鸟叫声,心烦地叫道:“别叫了,再叫……再叫把你打下来烤了吃了……”

苏佳觉得萧天虽然脑子有些笨,但有时候也挺风趣的,不禁微微一笑。

萧天一边走,一边道:“苏姑娘,这林子这么密,我们会不会迷路啊?”

苏佳说道:“刚刚找人打听了一下,他们也说只要往那个方向走就对了,也没具体说哪是哪。”

萧天有些不耐烦道:“哎呀,受不了了,再找不到东西吃,我快要饿死了!”

苏佳想了想,说道:“也对啊,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那刚才找人打听时,干嘛不讨点东西吃?”萧天问道。

“人家也不容易嘛,那么艰苦……”苏佳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乞丐,讨人家东西吃干嘛?人家丐帮的弟子也从来都没强行向别人要过东西。”

萧天四处望了望,说道:“没有食物,至少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苏佳往前定睛一看,说道:“诺,前面有座破庙,不如我们去那里休息吧!”

萧天看了,低声道:“哎,有总比没有好……”

两人加把劲走了上去,发xiàn

破庙里一个人也没有。萧天走进破庙,发xiàn

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交织在一起——看来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苏佳环顾了一下,看了看满是灰尘的烛台以及破碎的石佛像,不禁道:“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也难怪,门口的杂草疯长,似乎也没有人清理……”

萧天找到一个较为干净的地方,拍去上面的灰尘,对苏佳说道:“来,苏姑娘,你就坐这儿休息吧!”

苏佳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在那块木板上坐下了。两人将包裹都放在一起,萧天欲要出门,苏佳问道:“阿天,你要去哪儿?”

萧天说道:“我去帮苏姑娘你找点野果子,顺便打点水来,你就在这儿等着。”

苏佳说道:“那你自己要小心点……万一碰上卢欢他们,你就赶紧跑,最好跑回这里,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萧天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于是,萧天拿着盛水的袋子就跑出去了。

萧天心里暗道:“苏姑娘,若我真碰上了卢欢,我不会回来的……”

庙门口,突然罕见地经过一个樵夫。苏佳见了,立马起身问道:“噢……这位大哥请留步!”

樵夫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到苏佳的叫唤,便回头一看——是一个蓝衣姑娘站在门槛边,于是樵夫热心地问道:“有什么事吗,姑娘?”

苏佳问道:“请问一下,这附近可有打水的地方?”

樵夫热情地向前指道:“噢,有的,往前面走有一个湖,我每天和老婆孩子也都是打那里的水喝的……不过今天一早已经打过了,所以我只砍了些柴回去。”

苏佳听了,谢道:“那谢谢你了,大哥!”

樵夫遂离去……

苏佳心里算是平稳了:“这下好了,阿天刚刚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这下子不多一会儿,阿天就可以打水回来了……”

话说萧天这边,已经摘了许多的野果。由于饥饿,萧天首先就拿了一些充饥。“多给苏姑娘留一些……”萧天自言自语,突然听见前方有湖水的声音,于是高兴道,“太好了,这么快就找到水源了……”

于是,萧天一个箭步就跑了过去……

来到湖水边,萧天先是俯身照了照,发xiàn

湖水十分的清澈,这让萧天的心也感受到清澄与明朗。遂后,萧天用自己的水袋装了一些,接着又抿了几口。

“太好了,这水可真甜……”萧天又高兴道,“苏姑娘一定会喜欢的!”于是,萧天慢慢地装了两袋,并将水袋别在了腰上。

萧天站起身,刚准bèi

走,突觉身后有人。猛然一回头,让萧天打了一个寒颤——卢欢及柳水碧等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萧天转过身正对着众人。他此时无比紧张,他从来没有孤身一人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却扬起微笑,因为苏佳不在自己身边——所以她很安全。

卢欢站在萧天对面,用冰冷的话语问道:“那女娃娃人呢?”

萧天没有回答,猛地抽出剑鞘中的剑,欲朝卢欢刺去。可萧天这点功夫怎奈何的了卢欢?只见卢欢一掌下去,内力将冲上来的萧天一下又打回到了原点;见与剑鞘被弹飞,随后“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萧天重重摔在地上,好在没摔着布袋里的水。卢欢轻蔑道:“哼,就这点能耐,根本不需yào

我亲自出手……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两名官兵上前挥拳而去,欲要将刚站起来的萧天再次击倒。但萧天此时一鼓作气,两手反接两名官兵的拳头,使出了看家本领“斗转星移”。只见官兵的手被萧天甩了几个轮回,偏移了攻击线,随后一个拽拉,萧天左右手各使一式“伏魔拳”,重重打在了两名官兵的小腹上。两名官兵遭到重重一击,纷纷向后倒去。

柳水碧见了,在一旁骂道:“真是一群饭桶!”

卢欢则笑道:“哟,竟然是‘斗转星移’和‘伏魔拳’,看来你是萧家山庄的子弟嘛!都说萧家山庄人才辈出,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废物?看来萧家山庄以后也要绝代啦,哈哈哈!”

见卢欢在辱骂自己的师门,萧天冲上去挥拳道:“不许你侮辱萧家!”

卢欢见此,又是一掌打向萧天胸前。萧天遭到重创,再次倒在地上,柳水碧喊道:“给我拿下!”只见又上来两个侍卫,一人抓住萧天一只手,将他控zhì

起来。

卢欢凑到萧天身旁道:“我告sù

你,小子,你现在是废物,你这一辈子都是废物!”

“呸!”萧天朝卢欢唾了一口道,“卢欢,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想要侮辱我萧家,有本事找我师父萧举贤去,拿我出气干甚?”

卢欢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问道:“快说,那姓苏的女娃娃在哪?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萧天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破庙处,苏佳有些等急了:“奇怪了,湖就在附近啊,阿天去的方向也没错,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

苏佳立马发觉不对劲,于是她将包裹都系挂在自己身上,右手握紧刀柄,似乎准bèi

随时出鞘,然后踏出了庙门……

苏佳一边往湖的方向走去,一边喊道:“阿天,阿天……”

突然,苏佳发xiàn

了湖边的一群人站在那,似乎是在拷问某个人。于是,苏佳慢慢靠了过去……

无论卢欢怎么问,萧天就是不回答。柳水碧发xiàn

萧天脸上的刀痕,便走上前笑道:“哟,我们亲爱的萧兄弟脸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刀痕呀?这刀痕的形状好熟悉啊,该不会是苏姑娘给你弄的吧……啊?哈哈!她都这样对你,你还这么护着她?”

萧天终于开口说道:“哼,苏姑娘是好人,不像你一样……蛇蝎心肠!”

柳水碧听了火冒三丈,大声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骨气?”说完,一巴掌向萧天脸上扇了过去。

萧天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粒石子飞来,打中了柳水碧的手背。由于疼痛,柳水碧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是谁?”柳水碧大喊道。

卢欢回头一看,嘴角发出歹笑……

来者不问,自是苏佳。此时苏佳手握鬼刀,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卢欢;她的手臂有规则地颤抖着,妍丽的面容变得深沉凝重;她并没有畏惧,她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bèi



众手下侍卫见了,纷纷将苏佳围了起来。卢欢望着苏佳,笑道:“看来你们确实是命大啊,从那么高的崖壁上掉下来,竟没受到什么伤害!”

萧天看见苏佳,大声喊道:“苏姑娘,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苏佳没有理会,两眼直视卢欢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跟阿天无关。放了阿天,我……随你处置……”

“不可以!”萧天急忙喊道,“你不值得为了我……”

苏佳没有回应萧天的话语,只是给萧天一个微笑。萧天看见苏佳的笑容,整个人怔住了,似乎在想什么,也没再说什么话。随后,苏佳又把目光回到了卢欢身上。

“哼哼哼哼,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卢欢笑道,“想当年莫天行要杀苏仁时,林雨霏也是奋不顾身,甚至请我去相救……你这女娃娃倒和当年的林雨霏很像……要不这样吧……”只见卢欢一手抓住萧天的肩膀,用力往前一抛,萧天被抛到天上,方向直往苏佳而去。

苏佳见状,高高跃起,一手托住了萧天,随后二人慢慢降了下来。听到卢欢曾经说与她的亲生父母有过渊源,苏佳略显踌躇。

卢欢继xù

说道:“我卢欢在世也不是一个小人作风,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你们打赢了,就放了你们;若没有,你们……全都得死!”

苏佳听完后,环顾一下,只见卢欢手下众多,没办法短时间内解决战斗。若是自己一人当然没问题,但身旁还有一个武功不佳且已经没了兵器的萧天,想要一边对付那么多人,还要一边保护萧天,可谓难上加难。

萧天似乎是看懂了苏佳的心思,于是轻声道:“苏姑娘,你放开手脚吧,我不要紧的……”

苏佳双眸一回,吃惊且又伤情地望着萧天——这一次战斗,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杀——”周围的人涌了上来……

苏佳抢占先机,一招“破空斩”先阻退前排之卒,随后“灵燕飞身”一跃,鬼刀一挥,幻化成无数的刀芒,伴随着鬼影呼啸而下,敌方列阵顿时全乱……

“原来如此啊……”卢欢看着苏佳点头道。

柳水碧问道:“什么事,师父?”

卢欢说道:“这跟昨天她对付我的最后一招是一样的……我想了一晚,才想到那是追风派九大剑法之一的‘天问剑’。”

柳水碧听了,顿时醒道:“是的,我想起来了,苏佳的确会‘天问剑’,我哥说她与朱启阳对决时曾用过此招……”

“这么说来,这女娃娃是出自追风派门下……”卢欢继xù

说道,“不过她这么小年纪,竟能将‘天问剑’与‘断魂刀法’融合起来,还使用得这么顺手,看来她还是不简单啊……”

柳水碧又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样打下去,他们可能真的能赢。”

卢欢笑道:“放心吧,为师还不至于这么蠢……不过正好,我现在空手,正好使出我平生最阴毒的‘夺魂掌’一试……”

于是,卢欢两手开始聚气。两手撮合张开,只觉源源不断地阴毒内力自卢欢手上聚集,慢慢地变成一个气势逼人的黑色球体……

苏佳这边不停地挥舞着鬼刀,已将一方群卒打得溃不成军;而萧天这边,萧天只能不停地用“斗转星移”来甩开敌方的攻击,同时找机会用“萧家拳法”予以反击。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萧天的手上又不时被兵器划出几道轻伤……

卢欢的内力越积越大,周围的草木开始不定摇摆……突然,卢欢双手成掌形,只听“呼——”的一声,“夺魂掌”随手发出,掌力激起地上的尘土。卢欢的目标是——萧天……

此时的萧天浑然不知,他正在对付那些小卒时,忽觉背后起来一阵狂风……萧天猛然一回头……

“夺魂掌”打在身上,“砰——”地一声,只见鲜血从口中溅射一丈……鲜血从萧天肩头处喷至萧天背后……

萧天惊呆了……

卢欢也惊呆了……

被打中的竟是——苏佳……

原来苏佳一直就观察着卢欢的动态,当卢欢集掌打向萧天时,苏佳根本就来不及喊萧天……没有办法,萧天来不及闪躲,苏佳只得用身躯挡住这强力的一掌……苏佳跃至还未转身的萧天身后,自己的右肩头背后正中“夺魂掌”……等萧天回头,苏佳已口吐鲜血至萧天肩后……

苏佳中掌后,瞬间失去了知觉,头无力地落在了萧天的肩上。萧天猛地搀扶着苏佳,左手接着苏佳右手所脱落的鬼刀。

“佳——儿!”萧天发出了一声竭力的嘶吼,其声音震动了周围的草木……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卢欢惊呆了,柳水碧惊呆了,柳金权惊呆了,就连周围的侍卫也被苏佳这舍己为人的一幕而惊呆了,没有再发起进攻……

萧天搀扶着苏佳,左手颤抖地将鬼刀换至右手,又颤抖地放回苏佳腰间的刀鞘……萧天没有再注意周围的其他人,迅速将已昏迷的苏佳背起,然后转身就跑……

众侍卫及官兵准bèi

追上去,只听卢欢大喊一声:“别追了!让……让他们走……”

柳水碧恢复神情问道:“师父,为什么放他们走?”

“为师……曾经亲眼看到莫天行一掌打向苏仁,是……林雨霏奋不顾身替苏仁挡下了那一掌,从苏姑娘身上,我……看见了林雨霏的影子……”卢欢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我和洪济风都在场,虽然救了林雨霏……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莫天行用毒酒毒死苏仁……当年是林雨霏亲自恳求我去保护她的丈夫,我……没能做到,那是我卢欢第一次没能信守承诺……今天就暂且放他们一回,也算是我为当年的失信而赎罪……等到下次再找到他们,我不会再放过他们……”说完,卢欢满脸悲伤地低下了头——这位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也为情而伤感起来。

“可那‘夺魂掌’是师父您最阴毒的一招……”柳水碧又问道,“即使这次放他们走了,苏姑娘……她还活得长吗?”

卢欢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我只打了她一掌,也只用了七成力道;那女娃娃自身又有寒灵神功护体,想要保住性命是没大问题。只不过……哎,她若不能找到解我此掌之毒之人,恐终生内残,不得使用武功……”

柳水碧又问道:“师父您的毒攻天下第一,谁又能解得了您的毒呢?”

卢欢说道:“武林之中除我以外,只有两人,一个是我刚才说的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还有一个是……”

柳金权两眼呆滞无神,直直盯着萧天背着苏佳远去的方向……

山路崎岖,坎坷重重,到处都是杂草深沟……

萧天背着苏佳就一直往前跑,往前跑。他不敢回头,也没精力回头,不管卢欢有没有追上来,萧天的心里现在只想着敢进带着苏佳逃离卢欢的魔掌……他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他不累,他没有感觉到他今天的脚特别有力量,特别有耐力……一路的颠颠簸簸,萧天一边跑,一边重重地喘着粗气。不过在萧天耳里,他听到更多的并不是自己的喘气声,而是靠在他肩头的从耳朵旁传来的苏佳的紊乱且又断断续续和急促的呼吸声……

正午还是风和日丽,两个时辰过后,天就开始转阴了。虽然还看不出是要下雨的样子,可厚厚的云层却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大地顿时被笼罩在一片深蓝色之中……

“呼——呼”萧天的脚步仍旧没有停止。其实他的脚早就已经酸痛了,但他此时背着且要救的是他最爱的人,他一点也不觉得累,他觉得他可以一直跑下去……

跑到一个较为平坦宽敞的小道,还在奔跑中的萧天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婉转却又脆弱的声音:“阿……天,这里……是哪里……”

萧天听后,心中的石块算是落了一半——苏佳在昏睡了两个时辰后,总算是醒来开口说话了。萧天的脚步没有停,担心道:“苏姑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不要紧吧?”

苏佳微微抬了抬头,却又没有太多力qì

。苏佳又轻声道:“阿天,放我……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萧天摇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卢欢的包围圈……我们现在是向梁翁山的方向逃去,现在卢欢追没追来也不清楚,我们……”

“我叫你……放我下来……”苏佳仍用微弱的口气坚持道。

萧天心头一震,他知dào

苏佳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说这话时也很坚定。于是,他慢慢停下了脚步,然后缓缓放下苏佳,两手托着苏佳的身体,慢慢使其平靠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由于苏佳的体重不重,所以萧天整个过程也没费多少力qì



苏佳靠在树干上,缓了缓气,无规则的喘气声断断续续而出。

萧天担心地说道:“苏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苏佳伸手阻止道:“你放心,阿天,我有寒灵神功护体,死不了的……只是这卢欢的‘夺魂掌’甚是阴毒,若不急治,恐怕我终生都会残废……”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萧天摇头自责道,“如果不是我碍手碍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怪你,阿天,真的不怪你……”苏佳摇头道。

萧天的眼角闪动着泪花,他嘴角颤道:“苏姑娘,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挨那一掌?”

苏佳闭了闭眼,然后轻声道:“阿天,我不想……再让你因为我……而受伤,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萧天听了,快要哭了。他泣声道:“你不欠我的……你什么都不欠我的……应该是我欠你,每次都是我牵累了苏姑娘你,若没有我……或者我的武功能强一些,我……就不会拖累你,让你因为我而受伤……这不值得,不值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佳仍一边喘气,一边道,“阿天,你说过我们彼此是最要好的……朋友,朋友间要相互信任……帮zhù

。我曾伤害过……你,可你让我学到了很多,所以我开始……试着信任你……帮zhù

你,就像……你一直信任我一样……”

萧天一直在摇头,他伤心无比,但他还是强忍着收回了泪水……

苏佳见这么久卢欢都并未追来,便说道:“奇怪了,卢欢居然没追上来……”

“看来是卢欢故yì

放我们走的……”萧天道,“不然凭他的轻功,这么久不可能没有追上。”

“可是……为什么呢……”苏佳思考间,突觉口渴,便说道,“阿天,有水吗,我口好……渴……”

萧天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两袋水平安无事,便从腰间解下苏佳那袋,说道:“苏姑娘,这水可甘甜了,我喂你喝吧……”

苏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在萧天的帮zhù

下轻轻抿了几口,随后说道:“嗯,那湖中的水确实甘甜……”

看着自己喂苏佳喝水的样子,萧天的脸微微一红。

喝完水后,苏佳坐起身,慢慢地用寒灵神功给自己调息,果然没过多久,苏佳的气色稍稍好转。

“阿天,我们走吧……”苏佳想要自己站起来走路,突然发觉肩上的内伤痛得让自己全身行动不便,还没踏出几步,整个人就往前倒去。

萧天见状,连忙上去搀扶道:“苏姑娘,你伤成这样,还是别自己走路了。”

苏佳忿忿道:“可恶,我现在连走路都成困难,看来我以后……确实是没有办法再用武功了……”

萧天说道:“别灰心,苏姑娘,等到了前面,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郎中……这山路不好走,干脆让我背你吧!”

苏佳轻声问道:“这样行吗?你背着我……下山,岂不很累吗?”

萧天摇头笑道:“没事儿,苏姑娘你很轻,我从小又经常干重活,所以这点儿山路不算什么。”

苏佳听后,对萧天微微笑道:“阿天,谢谢你……”这句“谢谢”口气温柔至极,听得萧天浑身酥痒。

于是,萧天俯下身,又重新背起苏佳。刚一背起,萧天顿时脸红了——苏佳两只柔软的玉腿搭在萧天的手上,整个身子俯着靠下,丰胸压在萧天背上,两只同样柔软且温热的手臂紧搂着萧天的脖子,头靠在萧天的右肩上,飘然的发鬓拂在萧天的右脸颊及耳边上,不时还能感受到苏佳的气息。这种感觉让萧天浑身不自在,刚才背时由于心理只想着带着苏佳逃跑,所以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萧天被这绝代佳人紧紧搂着,心跳顿时加快,脸都快红到耳根子上了。

见萧天迟迟没有动身,苏佳又问道:“怎么了,阿天?”

由于是在耳边,萧天听到这温柔的一声非常响亮。于是萧天立马走起来道:“没……没……没事儿……”

就这样,萧天又背着苏佳,踏着山路往前走去。一路上,他们走过了斜坡,走过了水沟,穿过了丛林。由于背上一直背着这么个香软的身体,萧天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自在;但也因如此,萧天一路上也没有感觉到累,换句话说,他很享shòu

这个与苏佳如此亲近的过程……

约莫半个时辰,萧天背着苏佳终于离开了茂密的山林,来到了大道上。萧天放眼一看,发xiàn

前面有一个小镇。萧天喜道:“苏姑娘你看,前面有一个小镇,恐怕过梁翁山先要过这个小镇吧?”

苏佳抬头一望,说道:“不清楚……不过按照这个方向走,应该是没有错的。”

萧天又问道:“苏姑娘,你知dào

你中的这‘夺魂掌’,有谁可以帮你治疗解毒吗?”

苏佳摇头道:“我只知dào

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洪前辈能解此毒,其余是否还有人,我……便不得而知了。”

“那现在怎么办?”萧天问道,“是进去吗?”

苏佳说道:“反正要去汴梁,迟早是要走这个方向……等进了汴梁跟南宫或慕容世家拉好关系,他们说不定就会出钱广发武林帖,招洪济风洪前辈而来……可是,想要和南宫或慕容世家拉好关系,作为我们这些江湖小卒来说,可是比登天还难……”

“不试试看怎么知dào

?”萧天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劝通南宫世家或慕容世家的人吗?”

苏佳说道:“南宫世家与慕容世家乃武林中最富有的两个豪门世家,想要拉拢他们,非财、色、权不行……”

萧天听了,慌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曾听人说,南宫慕容世家的那些儿子们,很多都是整天不务正业、心术不正的花花公子。他们若见了苏姑娘你的美貌,肯定会起歹心,肯定会……肯定会……”萧天有些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苏佳听了,轻声笑道:“阿天,你说我……很美是吗?”此时苏佳的脸上也有少许红晕。

但萧天听了,更是脸红大半。只听他说道:“总……总之,我不允许苏姑娘你这么做……”

“放心吧,阿天,我还没那么傻……”苏佳说道,“毕竟想要见到洪前辈,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不过阿天,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萧天坚定地说道:“苏姑娘,我发誓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愈你的!”

临近黄昏,两人向着前方的镇子走去……

第三十一章 金钗婆婆

萧天背着苏佳继xù

往前走……

来到镇口,苏佳说道:“阿天,小镇到了。镇上人太多,看了怪不好,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嗯!”萧天答yīng

道,然后缓缓将苏佳放了下来。

苏佳试着自己走两步,发xiàn

还能勉强自己走。只是自己走的速度很慢,小碎步地挪动,身子还一歪一斜的。

萧天见了,说道:“苏姑娘,不然我扶着你走吧……”

苏佳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拉向萧天。萧天见苏佳对自己主动伸手,心头一暖,于是萧天也用手扶住苏佳的手臂。两人就这么走着,虽然速度很慢,但两人彼此对对方相视一笑,似乎是在享shòu

这个过程……

进了镇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找郎中。萧天搀着苏佳先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大夫馆,里面的郎中见了,马上问道:“客官是要来看病吗?”

萧天把苏佳扶到一个木凳上坐下,然后萧天说道:“大夫,我的朋友受了很重的伤,您能帮我看下怎样才能治好此病?”

大夫听了,问道:“受了伤?是外伤还是内伤?”

萧天答道:“是内伤。”

“内伤啊……”大夫忖度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是内伤就不好办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朋友把把脉,想一些相应的对策。”

于是,萧天又把苏佳扶至柜台前。大夫伸手把了把苏佳的脉,眼睛一皱,随后松手道:“不妙啊,这位姑娘的脉象甚是紊乱,我根本没办法弄清它……哎,都怪我医术太浅,只懂治些小病。倒是这位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那是因为……”萧天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便又问道,“你们这镇上最好的郎中是谁?我要去找他。”

大夫说道:“镇上最好的大夫当然是西街院的吴老先生,不过他也不见得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你去找他试试看吧……”

“那多谢了!”萧天还是很有礼貌地行礼道,遂扶苏佳离去……

这个镇子虽及不上柳沙镇那么繁华,但比起前一个凄凉的破镇,这里的人要多的多了。现在已是临近黄昏,街上的行人多的不是回家,就是去饭店吃饭。偶尔冲来一群调皮的孩子,随后被赶来的父母骂了几句,然后带回去了……总之,镇子上的人的生活还算平淡和谐,也没有太多官府压力,也没有江湖险恶……

西街院离刚才的大夫馆不远,萧天扶着苏佳到了后,远远就看见前方有一块大旗,上面写着“吴氏医馆”四个大字。于是,萧天又试着加快脚步前去……

来到吴氏医馆,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并在给人看病,看来他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吴老先生吴大夫了。

吴大夫给那人开完药方后,发xiàn

了萧天和苏佳。吴大夫问道:“二位是来看病还是来买药?”

萧天将苏佳扶好坐下后,说道:“是我朋友来看病,她受了很重的内伤,请吴大夫您看看该如何治好她?”

吴大夫也是一样,先是把了把苏佳的脉,然后说道:“的确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她的脉象非常不稳,我想体内应该还有毒伤……”

萧天见这吴大夫竟然能这么快看出症状,便觉这吴大夫确实经验老道,可能有办法治好苏佳,便高兴问道:“那吴大夫依您看,该怎样才能治好她?”

吴大夫皱眉道:“哎,这位姑娘体内有一种内力正与毒素相抗衡,彼此杂糅在一起,想要治好有些困难。”

萧天和苏佳深知吴大夫刚才所说的“内力”是指苏佳体内的“寒灵神功”,不禁觉这吴大夫确实厉害。吴大夫又问道:“这位姑娘,你还会武功,应该是武林人士吧?”

苏佳听了为之一震,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萧天急问道:“吴大夫,您就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吧……”

吴大夫摇了摇头道:“我只能查出这病的症状一二,至于该怎么治……哎,我也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萧天顿时垂头丧气起来。苏佳见了,对萧天微微一笑道:“不用为我担心,阿天,我不会有事的……”

萧天见了,发xiàn

苏佳还是很乐观,便也对苏佳微微一笑。

“不过……”吴大夫又出声了。

萧天和苏佳听了,立马回头。萧天又急问道:“不过什么?”

吴大夫继xù

说道:“据说在我们镇外的梁翁山处,有一个‘梅花山庄’,庄里有一个叫‘金钗婆婆’的神医,能治天下各种奇病。你若是找到她,说不定就能让她治好你的朋友……”

“真的吗?”萧天又转喜问道,“那‘金钗婆婆’她人在梁翁山的哪个地方?”

吴大夫叹道:“哎,我们也只是听说,也不知具体何处……而且据说那金钗婆婆的看病条件还挺奇怪。”

苏佳问道:“你们镇上的人都没真zhèng

见到过她,那你们是怎么知dào

的?”

吴大夫说道:“其实我们这的镇子虽不大,但经常会过往一些和你们一样的武林人士。他们经常谈及一些关于‘金钗婆婆’的事,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就经常会听到一些趣闻。”

“那您刚刚说的‘看病条件奇怪’是……什么意思?”萧天又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吴大夫继xù

说道,“若是有人带朋友上门找她看病,她必会以另外一人的生命为代价。也就是说小伙子,假如你带你这位朋友去找他就医,那你就必须……以死来换取你朋友的生命!”

听到这里,萧天和苏佳互相望了望,都觉有些毛骨悚然。萧天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谢谢你了,吴前辈……吴大夫。”

于是,萧天又扶着苏佳离开了“吴氏医馆”……

两人继xù

在街上走着。看着萧天坚定却又彷徨的眼神,苏佳担心地问道:“阿天,你该不会……真的要去找‘金钗婆婆’吧?”

萧天想了想,说道:“嗯,这已经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唯一的机会了……”

“可若真是那样的话,你会……”苏佳悲伤道。

“我不怕……”萧天说道,“为了苏姑娘你,我什么也不怕!再说了,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其他别的什么办法,既让你的伤治好了,又能让我们度过这场劫难……”

苏佳没有再回应,双眸伤情且又迷茫地望着萧天……

两人走到一家客栈前,萧天拍了拍肚子笑道:“好长时间都没吃好东西了,苏姑娘,我们干脆现在这住一晚吧!”

苏佳笑道:“嗯,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干脆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于是萧天扶着苏佳进了门,并找到一个有空的座位坐了下来。

小二见了,立kè

跑上来问道:“不知二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萧天说道:“给我们两个上面条吧……嗯,我要两碗!”

“好嘞!”小二高兴道。

“再加一个鸡蛋!”萧天突然说道。

小二听了,笑着道:“行,客观,您就在这儿瞧好了!”

小二飞一般地离开后,苏佳问道:“阿天,你要吃两碗吗?”

“是呀,我饭量大,又饿了这么长时间……”萧天说道,“再说了,吃两碗,我才有更多的劲背苏姑娘你在山路走啊……”

苏佳听了,心里暗笑道:“呵呵,真是个小傻瓜……”

不过一会儿,面条上来了。小二说道:“二位客官请慢用!”

萧天谢道:“谢谢你了!”

小二遂去……

萧天把有鸡蛋的那碗给苏佳,说道:“苏姑娘,这个鸡蛋给你吃吧!”

苏佳见了,推辞道:“还是你吃吧,阿天,你吃了才更有精力背我。”

“还是苏姑娘你吃吧……”萧天继xù

说道,“苏姑娘你现在身子虚弱,更应该好好补补才是。”

苏佳见不好推辞,萧天对自己又那么好,便笑着道:“那我不客气了!”

萧天听到苏佳诙谐的话语,顿时一笑。苏佳见萧天一笑,自己也笑着道:“死东西,笑什么,还不快吃?再不快吃都凉了……”

于是,两人没一会儿功夫就干完了餐点。结完账后,萧天伸了伸懒腰道:“哎呀,好久都没这么饱过了,真舒服!”

苏佳问道:“接下来呢,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萧天说道:“不知dào

,先看看情况吧……”

这时,萧天发xiàn

柜台前有一条麻绳,于是走过去捡了起来,对掌柜道:“掌柜的,这麻绳不要,可以送给我吗?”

掌柜的一见,只不过是一条废弃的麻绳,便摆手道:“反正也没什么用,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那谢谢掌柜的了!”萧天又是一谢,随后回到了座位上。

苏佳好奇地问道:“阿天,你拿这些麻绳做什么?”

萧天说道:“反正明天也要经过梁翁山。梁翁山路途也不知是不是艰险,带上这些麻绳,翻山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些作用。”

苏佳笑了一笑……

正在二人畅谈间,突然,从门外走进一群大汉。他们之中,有的手持大刀,有的身背巨斧,个个虎背熊腰、魁梧无比。

苏佳突觉不对劲,拍了拍身旁的萧天说道:“阿天,你看……”

萧天见了也不对劲,便轻声说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佳暗道:“看来不是普通的民众,从他们手上拿的重兵器来看,应该是武林人士。”

“怎么办,要溜吗?”萧天见苏佳受伤,自己功夫又差,万一待会儿有波及,局势肯定不妙,于是便问道。

“不急……”苏佳轻声道,“刚才吴大夫说过,这里有武林人士出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经常会谈一些武林中的趣闻,说不定在这儿能套出点有关金钗婆婆的消息……”

小二见了,连忙奔去俯身道:“客官想要点什么?”

手持大刀、长发披散的一人将一绽银子往桌上狠狠一拍,粗声道:“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和菜!”

重击声将小二吓了一跳,小二急忙颤抖地收了银子说道:“官爷,您……您稍等……”遂飞奔离去……

酒菜上桌后,手持大刀的汉子大声道:“他奶奶的,那金钗婆婆甚是可恶,把我的那几个兄弟都害死了……”

一听是有关金钗婆婆的事情,萧天与苏佳在一旁默默听着……

手持斧钺的汉子也道:“谁叫你的那些朋友要去找她为另外的兄弟治病?现在好了吧,金钗婆婆果真是说到做到,救了那些人,却把你的那些朋友都害死了。”

手持大刀的汉子继xù

道:“也不知dào

那金钗婆婆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救一个人却要杀另外一个人作为代价?他奶奶的,今日她给我兄弟的尸体我看了,从脚到身都中了剧毒,全部溃烂,也不知dào

金钗婆婆究竟下的是什么毒,这么狠?”

又有一手持双锤的人说道:“结果你今天又去找金钗婆婆算账……怎么样,被打回来了吧!”

手持大刀的汉子摸了摸肿痛的脸道:“也不知dào

那七十岁的老太婆,哪儿来这么厉害的功夫,我们竟伤不了她半根寒毛!”

手持斧钺的汉子说道:“行了行了,毕竟你兄弟也是答yīng

金钗婆婆的条件在先。这事儿啊,就这么算了,以后看病可千万不能再找金钗婆婆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那手持大刀的汉子一气之下,一碗酒猛入腹中。

苏佳在一旁,似乎是把大概情况弄清楚了,于是对萧天轻声道:“阿天,你听我说,这些人看来今天是真见过金钗婆婆,你待会儿就去问他们金钗婆婆身在何处。”

萧天听了,紧张道:“别开玩笑了,我兵器被卢欢打到湖里去了,苏姑娘你现在又不能用武功。现在去问,万一他们发起火来,我们可不好应对……”

苏佳想了想,拔出身上的鬼刀说道:“阿天,你拿着它。”

萧天接过鬼刀,却说道:“可我又不会使刀。”

苏佳说道:“你先别急,待会儿你就背着我去问。我虽不能用武功,但我可以暂时将我体内的功力传至你体内,然后借你的体内释fàng

出来。你拿着鬼刀,他们若动武,你就用你最大的力qì

挥刀过去,明白吗?”

萧天咽了咽口水道:“好吧,苏姑娘,我相信你……”

那群人还在吃酒,只见萧天背着苏佳慢慢走了过来……

手持大刀的汉子见了,便问道:“臭小子,你来做甚?”

萧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壮起胆问道:“各位大哥,小弟方才闻见你们在谈及有关金钗婆婆的事情,不知可让小弟闻之与否?”

那汉子见萧天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便拍桌起身喝道:“臭小子,你敢偷听我们讲话?在我们面前敢这么嚣张,哼,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萧天心里有些害pà

,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深知若自己在他们面前有丝毫的胆怯,他们就会立kè

冲上来要了自己的命。于是,萧天故作镇静,学者武林高手那样从容道:“小弟只是想打听有关金钗婆婆的事,并没有要干扰各位大哥的意思。只要几位大哥告sù

小弟金钗婆婆人在何处,小弟就在这儿谢过几位大哥了!”

手持大刀的汉子突然瞄准了萧天背后背着的苏佳,便歹笑道:“哟,好漂亮的小妞儿啊……不如这样吧,你把这妞儿留下来陪我们,我就把金钗婆婆的地点告sù

你,怎么样?”

其他的同伙见了,也都起身,色眯眯地看着苏佳。

苏佳一见形势不妙,自己的手掌便偷偷地推至萧天背后,传给他内力。萧天顿时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强dà

内力凝聚在了自己拿刀的右手上,心里暗道:“成败在此一举,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萧天壮着胆子厉声喝道:“放肆,你们若敢动她,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众汉子听了,哪里受得了气。那手持大刀的汉子吼道:“呀,还没有哪个毛头小子敢对我如此放肆的,哼,我今天便要让你碎尸万段!”说完,准bèi

挥刀而下。

可是没等他动手,萧天早就一刀从上而下劈过。萧天用尽了全力,首先是一声刺耳寒心的鬼啸,接着只见一条黑色鬼影厉声而下,直冲而去……

众人惊呆了,这一刀直接看向客栈门口,整个门口被这一刀砍得“轰——”地塌方下来。门上的立柱及周边的木楔被砍得七零八落、满地杂碎,而在地上还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刀壑,地面开裂,恐怕连萧天自己也惊呆了吧……

那汉子见状,差点没吓死。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上去,否则还不知dào

自己会被分尸得多惨。不只是那几个人,客栈里的所有人乃至门外的一些人也惊呆了,刚才恐怖的一幕迟迟没法在脑海中消退……

突然,萧天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原状,没有刚才的那股强dà

的真气了——是苏佳,由于给的力道几乎是苏佳所使的最强力道,苏佳体内的阴毒之气不断冲击着苏佳的身体。苏佳明显有些吃不消,手从萧天背上落了下了,看来是没办法再给萧天第二次内力了。

萧天发觉背后的苏佳松弛下来,也似乎是清楚了状况,心里紧张道:“糟了,刚才那一刀消耗了苏姑娘大量的内力。苏姑娘身上重伤纠缠,恐怕没办法再支给我第二招了……不过也好在第一刀用力十足,但愿刚才那一刀已经将他们镇住了。可万一他们再来挑衅……不行,只要不露出胆怯,就还有很大的机会,现在只能赌赌看了……”

于是,萧天收了刀,厉声道:“是你们要逼我的!好了,快点告sù

我金钗婆婆人在哪里!”

那手持大刀的汉子见了,立马放下了刀,颤声道:“在……在……在梁翁山的南山脚,那里有个‘梅花山庄’。从梁翁山往南山脚下走,过了一条小溪就到……到了……”

“哼,算你识相!”萧天尽量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随后背着苏佳快速往门外走去,毕竟在这儿多呆上一刻,就越有被拆穿的危险。

可那手持大刀的汉子又突然叫道:“等一下!”

萧天停住了脚步。他开始紧张起来,心跳加快:“不好,莫非他已经知dào

了……”

谁知那汉竟说道:“小兄弟……不,小少侠,我奉劝你一句,若你是找金钗婆婆看病的,就不要去了,她可是会要你的命的!”

萧天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说道:“我不怕,只要能救对自己来说重yào

的人,我不怕死!”

苏佳听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阿天……”

那汉子见了苏佳是背在萧天身上,便问道:“少侠要救之人,莫非是你背上的姑娘?这姑娘是谁,对你真的很重yào

吗?”

突然,萧天灵光一闪,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最终,萧天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她是……我的妻子!”

此话一出,苏佳顿时惊呆了。虽然她知dào

萧天是在骗那群人,但当她听到萧天把自己说成是萧天他的妻子时,她有些震惊,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汉子听了,也有些惊了,他觉得自己险些动了萧天女人的歪念,弄不好刚才真的就会被直接分尸了。于是他连忙赔道:“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有些冒犯,还请……见谅……”

萧天听了,转身将鬼刀放回了苏佳腰间的刀鞘里,转身刚要走,那汉子又发话了:“小子,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王勋王某佩服!”

原来那汉子名叫王勋,虽然刚才在萧天面前有些胆怯,但从性格上看,似乎也是一个重兄弟义气的人。

“萧天告辞了!”萧天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回了一句,就赶紧背着苏佳走了。但从刚才王勋对自己的态度及说的话来看,萧天的心里似乎没有了害pà

,反而像和他交个朋友,坐在一起喝上几杯……

黄昏已过,天已经慢慢变黑了。由于刚才的冲突,萧天和苏佳二人没有再敢呆在那个镇子里,而是赶着出了镇。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座山上,看来此处便是梁翁山的山中了。

天色越来越暗,基本上看不清南山脚的方向,看来他们今天只好在山上过夜了。

由于苏佳的传送内力,她的身子变得更加虚弱,连站起来走路的力qì

都没有了。所以现在苏佳只能一直伏在萧天的背上,让萧天背着她前行。

萧天慢慢地向山中摸索,自言自语道:“可恶,天黑后山里恐怕不安全,要是能找到一个山洞,就好过夜了……”

苏佳则一直回想着萧天刚才在镇上说的自己是他的妻子的那句话,心里缠绵不已。于是苏佳问道:“阿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说那种话……”

“什么?”萧天一边走,一边问道。由于脚下一直有树枝被自己踩断的“啪吱”声,苏佳刚才那轻声问的一句也没听清。

苏佳继xù

道:“你为什么会对王勋说……我是你的妻子……”

萧天听了,脸红道:“我只是灵光一闪罢了……我这个人很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苏姑娘你不要当真,你……不会怪我吧?”

苏佳摇了摇头,微笑道“不,阿天,你刚才做得很聪明,没有……在王勋面前露出半点破绽……咳、咳……”

突然,苏佳咳嗽了几声,似乎是伤情恶化。萧天担心地问道:“苏姑娘,苏姑娘,你——不要紧吧?”

苏佳勉强道:“阿天,你……快点找到休息的地方,我……要赶紧找地方用寒灵神功来……调息,否则我真撑不住了……咳、咳……”

萧天见状,说道:“苏姑娘,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再说话会加剧你的伤情……”一边说,萧天一边加快了脚步。

“阿天……”苏佳最后一直叹着这句,然后身子放松,头依旧靠在萧天的右肩上,闭上了眼睛。只是她的脸与萧天贴在了一起,两手将萧天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萧天顿时觉得心头一暖,这是他与苏佳接触的最亲密的一次。但此时的情况由不得萧天有时间动其他的想法,萧天现在所要做的,是要尽快找到一个安歇之地,否则苏佳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老天啊,如果你真的还有慈悲之心的话,就请帮帮我们,帮帮苏姑娘吧……”萧天的心里一直这么喊着。可这个世界上毕竟没有神,在面临重重危险和困难时,人只有靠自己坚强的毅志去拯救自己……

又上了一个大坡,萧天大喜道:“太好了,苏姑娘,我们找到山洞了,你有救了!”只见萧天面前确实是有一个小山洞,只不过里面比较暗,所以暂时还什么也看不清。

背着危在旦夕的苏佳,萧天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步踏上坡。到了洞口,萧天赶紧放下苏佳,让她盘坐着,并说道:“苏姑娘,已经到了,你可以调息了。”

苏佳撑着坐好,两手施功,开始运作寒灵神功中的心法来给自己缓解伤毒……

萧天这边放下苏佳后,找了几块打火石和木柴,随即在洞里生了火。火一亮,洞里瞬间被照明了。萧天往里一望,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山洞,只不过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大窟,往里走不了几步就是封闭的死路。

萧天见了,一边加柴,一边说道:“什么洞嘛,根本就是一个山坑……不过这样也好,要真是一个深洞的话,还指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苏佳这边调息算是稳住了伤情,身子可以自己慢慢挪动了。苏佳用微弱的口气喊道:“阿天,没事了……”

萧天见苏佳开口说话,赶紧起身走到苏佳边上说道:“苏姑娘你好点了吗?让我扶你吧,晚上比较冷,坐在火堆旁要暖和些……”

苏佳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萧天慢慢扶起苏佳,然后两人一起到火堆旁坐下了……

苏佳烤了一会儿火后,缓缓说道:“阿天,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萧天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苏姑娘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的帮zhù

是理所应当的……”

“你不怨我吧……”苏佳问道。

“什么怨你?”萧天不知头绪道。

苏佳说道:“这世上的人……不是和我有仇,就是觊觎我的美色……你总是这样护着我,不怕……哪一天会因为我而丧命吗?”

萧天听了,低头道:“苏姑娘,你又来了……我说过了,我萧天这辈子都是苏姑娘你最好的朋友,不怨你,也不怕任何危险,只要能陪在苏姑娘你身边……对了,今天在客栈的时候,你明知输给我内力会大伤你的元气,你干嘛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做那样的事?”

苏佳眼神波澜不定,随后轻声道:“我怕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我怕你……我怕你……”苏佳好像又要说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萧天似乎是感受到了苏佳内心的彷徨与痛楚,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坐在苏佳身边,和她一起烤火……

天色已晚,突然洞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雨水声越来越大,“嘀嗒”的声音也逐渐加快,几阵凉风吹进了洞里来……

“下雨了……”苏佳望着洞外,突然冒出话语道。

“还好及早发xiàn

了这个洞……”萧天说道,“但晚上下雨冷得很,晚上睡觉肯定会冻出病来……不知dào

有没有可以找来当被子之类的东西?”

于是,萧天四下张望,发xiàn

地上有一块单层草席。萧天叫道:“运气真好,居然发xiàn

了草席,可能是曾经也到这个洞来过的游人留下的……只可惜这草席太小,只能供一人用……”

没办法,萧天只好将草席先移到座位旁……

第三十二章 洞中真情

苏佳发xiàn

了萧天找到的草席,笑着道:“哇,你可真了不起……”

萧天说道:“破是破了点,但也只能将就点用了……”

将草席放置好后,萧天又坐回苏佳身旁烤火……

“那个……阿天……”苏佳突然发话道,“我一直在想,其实……我挺对不住你的,你对我那么好,可我却……做了那么多连累你的事……”

萧天听了,笑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其实是我连累了你太多……”

苏佳转头望向萧天,轻声说道:“阿天,你……把头转到我这边。”

萧天听后,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安,他不知dào

苏佳究竟要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将头偏了过去,说道:“什……什么事,苏姑娘?”

只见苏佳正满眼深情地望着自己,火光照着苏佳的脸,让绝代佳人的面容变得更加柔美。苏佳的两唇微动,显出一丝淡淡的哀伤,眼睛缓缓闪动不定,整个情态让萧天看得痴心不已。

突然,苏佳伸出她的右手,放在萧天的左脸颊上,轻轻抚摸着萧天脸上的刀伤,用满含柔情的口气问道:“还疼吗?”

萧天听得心都醉了,他感受到了从苏佳手中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的温暖和柔和——他的心早已融化了。萧天脸红道:“不……不疼了……”

苏佳收回了手,又问道:“你恨我吗?我由于一时的气,在你脸上留下了那道永久的……伤痕。”

萧天摇头道:“我不恨你……相反,我还得谢你,是你这一刀让我了解了这世上的许多东西,清醒地认识到我如何存zài

于这个世界……”说着,说着,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哀伤,说话的声调也逐渐压低。

苏佳发xiàn

了萧天的变化,于是亲切地问道:“你怎么了,阿天?”

“没……没事儿……”萧天直望着地面,缓缓低声道:“像我这样,在原来的萧家山庄里,是最差且最没有潜力的弟子……”

见萧天勾起了伤心的往事,苏佳说道:“你又在回忆你原来萧家山庄的事情了?”

萧天两眼也变得忧愁起来,继xù

说道:“是呀……现在想想,原来的日子还是有很多的乐趣。小时候,我师兄萧博、师弟萧齐、师妹雪翠和我四个人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我们天天都有乐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苏佳听了,觉得萧天的过去与自己还是李忆瑶时的过去很像,也渐渐回想起往事来……

萧天继xù

说道:“师兄萧博是一个奋发上进的人,他不但武功高强,还能细谈人生哲理。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做事从来都是专心致志、一丝不苟,每次我们找他玩儿时,他总是先把该做的事做好做完了才去玩儿。尔后他长大了,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他本来就比我大三岁,却是我从小的一个目标,我曾励志要超越他,自己却是一个马马虎虎、百无上进的废物。别人都说萧博大哥胸怀抱负、潜力无限,是最有可能成为我师父,也就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我伯父的继承人,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哎,我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学一身本领,然后回萧家去尽自己的一份报效之力,光耀我萧家名门。我甚至还想过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只可惜,是我自己太没用了,整个家族就我是最没用的一个……”说到这里,萧天悲伤地都快哭了……

苏佳坐在一旁看着,听着萧天的讲述,萧天的那份从未放qì

过的梦想,心中不免有些感触……

萧天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师弟萧齐只比我小几个月,虽然贪玩,可学习起来,还是比我认真、有效果。师妹雪翠最初并不是我们萧家人,是我的一些师叔们收养的一个孤女。‘雪翠’这个名字是我娘给她取的,她人长得也不错。更重yào

的是,她还很贤惠、勤劳,将来若嫁人,一定能找个好婆家。她待我很好,不管我是喜是忧,她总是很愿意照顾我,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是我的亲妹妹……可是现在,我远泊他乡,早已离开了他们。等我再回萧家山庄的时候,恐怕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萧天越是说,心里就越伤心。他甚至抱着双腿,将头埋在两腿间。

苏佳忘了一会儿洞外的细雨,有望了望地面,随后也说道:“彼此彼此吧……阿天,我的过去也早就跟你说过,我也怀念我还是李忆瑶时的日子。徐双、吴贤、淘淘,以及死去的小红姐姐,甚至还有还未叛敌时的陈世今,那时候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呀,命运捉弄、造化弄人:陈世今做了蒙古人的走狗,我歪打正着地背着违抗师规的罪名学会了断魂刀法,小红姐姐也因我而死,莫天行又派杀手追杀我……若我不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若我没有那么多前世今生的恩恩怨怨,我现在不知dào

会有多幸福……”苏佳的语气也很低沉,她两手挽了挽发髻,两眼发呆地望着萧天一侧的斜下角。

萧天缓缓抬起头,叹声道:“哎,我们两个如此背井离乡的受命运折磨的人走到了一块儿,不知……是否是天意?”

苏佳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两手抱着双腿,眼睛仍旧不动地说道:“只不过……阿天,我么两人命运也有不同的地方……”

“嗯?”萧天缓缓转头疑道。

苏佳继xù

说道:“你在你们萧家山庄的武功是最差的,所以你能继xù

努力,你还能重新树立信心、找到起点,向着你的目标去拼搏、去奋进……而我呢,在追风派除了陈世今外,我就是武功最高的弟子了。再加之尔后我学会了断魂刀法,我也有能力去杀投靠了蒙古人的陈世今。当我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莫天行还不放过我。莫天行是我的养父,养育了我十七年,是我的恩人;可他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我的仇人……我就这样在复仇与不复仇之间来回犹豫着,所以说我的未来有可能……是短暂而黑暗的……”

听到苏佳悲观的话语,萧天抬头说道:“你的未来不会是短暂而黑暗的……苏姑娘,你还有其他的人生目标不是吗?你还要去寻找你的母亲,去寻找新的伙伴,去寻找你的爱情……至少不会全是复仇。”

苏佳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在沉思……

萧天站起身,慢慢走至洞门口。望着洞外缠绵的细雨,萧天抬头道:“像我,虽然在人生道路上遭遇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但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妖鬼大师,让我遇到了苏姑娘你,让我遇到了刘端兄弟。是你们让我中心感受到了朋友甚至是亲人的温暖,是你们让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灰心。尤其是你,苏姑娘,跟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天的日子里,尽管遭遇了种种的危险,但这些短暂却丰富的经lì

让我成长了,让我的心变得坚强了。我学会了信任新的朋友,学会了不轻言放qì

,学会了如何在困境中靠自己的毅力去求生……”

苏佳听着,将头偏过去,默默注视着萧天站在洞门口的背影……

萧天继xù

说道:“我觉得我真的成长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胆怯懦弱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优柔寡断的我……可以说,我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苏姑娘,我把你也当成了我的目标,以你为榜样,每天努力着。我发誓了,等我有成之后,我一定会回萧家山庄,让他么知dào

我萧天绝不是最差的!”

萧天的头微侧,苏佳看到了萧天的左面孔。那细长的刀痕上,凝住的是无比坚定的目光。苏佳忽觉这一刻,萧天的语气沉着有力,眼神坚定不已,闪动的火光映射出的萧天的面容,是刀伤下的一丝骨气与英俊,真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苏佳的脸微红,眼神向下瞥去,左手轻抚了一下脸颊暗道:“我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喜欢上阿天了吧……”想到这里,苏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她与萧天第一次相遇、第一次谈心、第一次矛盾、第一次遭遇险境……

洞外的细雨还在下个不停,萧天仍站在洞口看着雨落的静林,耳听着雨打的静音,心里也有无限的遐想。而苏佳这边,两手抱着双腿,突然想到了她还是李忆瑶时,在追风派与玄空大师的对话……

(回忆中)……

玄空大师笑道:“李姑娘长得如此俏人,想必将来会有一段不俗的爱情之路吧……我想若习得这寒灵神功,以后也有可能用得上。”

李忆瑶听了,红着脸低头道:“其实,小女子也已有情义之人了……”

“该不会是那个叫陈世今的少年吧?”玄空大师问道。

见心思被说穿了,李忆瑶脸红得说不出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似乎给李忆瑶头上泼了一层冷水。只听玄空大师哀哉道:“哎,李姑娘年纪轻轻,还不懂情为何物。世间之难,以情为首,不历百生沧桑之苦,轻薄以淡之,无缘无分,此非情也。方仲天以情轻之,遂留得兰姑愤嫉之苦;莫天行以情恶之,遂有苏仁之死、林雨霏之湮也。李姑娘还没有经lì

过情之苦,如若不知,终有仲天、天行之命,奉劝李姑娘在情感面前少一些纵由,多一些理智……”

这句话李忆瑶不爱听了,于是她驳道:“我……我本来就喜欢陈师兄嘛,难道……难道这也有错吗?”此时的李忆瑶说的有些毫无忌惮。

“你年纪轻轻,还不懂爱情……”玄空大师闭眼道,“陈世今之意,至多意为友善之情,爱情远早矣。世间的任何感情,尤其是爱情,是要经lì

许多的磨难的……”

“经lì

磨难?可是我和陈师兄天天在一起,又何来的磨难可言?”李忆瑶突然间感觉到玄空大师句句有理,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pà



“哈哈哈哈,不懂无关系,等再过段时间,李姑娘经lì

世间之事,自然会明白的。爱情这东西,还是要讲缘的……”玄空大师哈哈笑道……

(现实中)……

苏佳的头靠着身后的墙壁,两眼又望着萧天,心里又暗道:“有缘之人吗?我与阿天这一路已经lì

了不少的磨难了……苏佳,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爱上了这个傻小子吗?我到底该……”

“咳、咳……”正在苏佳思绪间,苏佳突觉伤情再次恶化,咳嗽了几声。

声音打断了萧天的思绪,听到苏佳的咳嗽声,萧天赶紧跑过来,蹲下身紧握着苏佳的手,关心地问道:“苏姑娘,你不要紧吧?”

被萧天这么紧握着手,苏佳还是第一次感到一丝紧张。看见萧天正用担忧和关心的目光望着自己,苏佳的心跳有些加快,脸也有些微红。

见苏佳用略带情意的目光望着自己,萧天也有些脸红和紧张。突然间,两人彼此感受到了对方所吐出的气息,两人这才发xiàn

他们彼此靠得比较近。就这样,两人保持着不动,彼此尴尬脸红了好一会儿。

随后,内伤的痛觉让苏佳清醒了过来,苏佳说道:“阿天,我的伤情又恶化了,寒灵神功恐怕也撑不住了……”

萧天听了,也回过神来担心道:“那……那怎么办?”

苏佳闭上眼,心中暗道:“糟了,连寒灵神功都扛不住吗?该怎么办……对了,还有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如果我与阿天只见真的有情缘的话,但愿爱情能让我们渡过这次难关,也只有拿爱情来赌一把了……”

于是苏佳说道:“阿天,你听我说……我因为重伤在身,所以……一个人用寒灵神功,抵抗能力会越来越弱……但如果你助我一臂之力,我的伤情就会马上好转,所以……我决定授你寒灵神功的心法……”

萧天惊叹道:“那怎么行?我的领悟力本来就很差,现在学寒灵神功怎么来得及?”

苏佳说道:“这不难,女性传给男性,只需……将内力打进男性的体内,然后施功将其内力封在你体内即可……事不宜迟,我们快……开始吧……”

见事态紧急,萧天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随着苏佳的意思,与苏佳面对面盘坐着。

由于手掌的穴位较多,于是苏佳忍着痛,先打通了萧天手掌处的众穴位,然后缓缓将寒灵神功的内力输送到萧天体内。而在同时,萧天顿觉一股阴柔舒畅的内力在体内缓缓流动,然后慢慢贯通全身……突然,苏佳内力一震,萧天突感这些内力被封闭在体内,形成回流,成了自己的东西。

苏佳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只听她勉强道:“快……快点,阿天,你与我对掌,我的……寒灵神功内力与你的……对流,以便驱……毒……”

见苏佳身子快支持不住了,萧天立即与其对掌,随后将自己体内新生的寒灵神功内力传输到苏佳体内。萧天关心道:“苏姑娘,你一定要撑住啊……”

萧天的内力传来,苏佳顿觉一股暖流涌进体内。一个健康人所传进的内力就是不一样,尽管不强,但是源源不断。果然,不过一会儿,苏佳的面容又恢复了生气,伤毒也缓解了不少……

随后,两人手掌分开。苏佳渐渐睁开了眼睛,微笑道:“果然,寒灵神功只有男女共用,威力才能显现出来。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阿天……”

萧天红着脸说道:“没什么了,苏姑娘……只是这寒灵神功,苏姑娘你不是说情侣二人公用方佳吗?你这样把寒灵神功传于我,你……不后悔吗?”

苏佳摇了摇头,脸上也出现了少许红晕。

萧天问道:“苏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萧天在说的时候,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脸也红了大半。

苏佳听了,紧张道:“有……有吗?我想应该是……火光照在脸上的颜色吧……”说着,眼睛瞥向一边,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或许他们彼此都有些了解对方的意思吧……

萧天走到一边,将那块草席拿来,说道:“苏姑娘,晚上天冷,睡觉的时候盖上它,别着凉了。”

苏佳听了,也问道:“你把草席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萧天拍着胸脯道:“我不怕冷,所以不需yào

!”

苏佳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我的内力深厚,所以抗寒能力较强;而你不行,若不盖席子,肯定会着凉的!”

萧天也摇头道:“不成,不成!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消耗太多的内功,所以这席子还是苏姑娘你用吧!”

苏佳见推不掉了,只好收下了席子,将席子盖在身上后,苏佳说道:“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之路反而变得迷茫了,阿天……”

“什么?”萧天靠在一旁问道。

苏佳接着道:“我原本的目标是要复仇,可是仇心越重,我反而觉得一天比一天不自在……看着柳水碧也是为了她的哥哥而找我报仇,看她的心智与精神已被仇恨所扭曲,我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我的神智与性格也似乎扭曲了。从李忆瑶到苏佳,我越来越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不知dào

仇恨是什么滋味,没办法了解你心里的感受……”萧天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不是一个对过去有太多成见的人,我只是思索着明天应该怎么做,未来应该怎么做。就好像萧举贤师父把我赶了出来,我却从来也不恨他,只是规划着以后要如何努力,然后学成回到萧家山庄……苏姑娘,或许对你来说,仇恨的确没有办法将它忘记。但若你放眼未来,我想你会发xiàn

,这世上还有许多比仇恨要美好得多的东西。”

听了萧天的话,苏佳眼神起伏不定,有些感悟又有些迷茫。她轻声道:“我对未来还没有规划太多,你让我想想,想想……”

洞外的雨似乎是没有要停的迹象,一个劲儿地下个不停。晚上本来就很安静,再加之又是树林,所听到的只有雨打绿叶的声音。“细雨绵绵思未尽,感世甘霖去不还”,看来这夜雨得明儿早才可能停……

讲了很长时间的话,萧天与苏佳都有些累了……

萧天望了望洞外的细雨,然后说道:“但愿这雨明天早上就能停……你先睡吧,苏姑娘。等明天雨停了,我们还要赶往梅花山庄呢!”

苏佳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披着席子侧靠在墙上。萧天背对着苏佳,在朝前方向的一处也侧靠着睡着了……

听着洞外错落的雨打声,伴着无限的思绪,苏佳怎么也睡不着。她把目光又放在背对着自己的萧天身上,心中暗道:“倘若明天真到了梅花山庄,见到了金钗婆婆,救我岂不是要阿天代我而死?真没有什么办法吗……”

就在苏佳心里徘徊时,苏佳突然看到了萧天在不停地发抖——看来他身子确实是扛不住夜晚的凄冷。苏佳见了,轻声问道:“阿天,你很冷是吗?”

“苏姑娘,你怎么还没睡?”萧天回头一望,随后说道,“我……我不冷……”

苏佳见了,又说道:“身子抖得那么厉害,还说不冷?要不……我把席子给你用吧?”

萧天听了,连忙阻道:“不行,不行,苏姑娘你身子虚弱,更是着不得凉的!”

苏佳说道:“我可以用内力保持我的体温,而阿天你的功力还不够,这席子还是你用吧……”

萧天继xù

摇头道:“不成,不成……苏姑娘,你现在的身子容不得你再用内力了……总之,苏姑娘你不能不用席子……”

说话间,萧天牙都冻得都起来了。为了不让苏佳注意到,萧天又将身子转了回去,整个人背对着苏佳。

苏佳见萧天这个样子,自己便思绪了一会儿。最终,苏佳还是决定了,带着席子向萧天声旁挪去……

萧天手心不停地互搓着,心里暗道:“干脆今天晚上不睡了,就这样不停地动,自己的身子还能暖和点……”

就在萧天思索间,突然一阵暖意流来——苏佳的席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披着这被苏佳用身子捂暖的被子,萧天顿时脸红了。于是萧天说道:“苏姑娘,我不冷。你不能没有席子,你不能……”

萧天刚想转身,突然停住了——苏佳柔软的身子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一侧。萧天脸红透了。“你……你……”萧天一时说不出话。

苏佳轻声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既然……都离不开席子,按你说的,不如我们两个一起用吧……”

两人靠睡在一起,席子刚好够用。但萧天此时心跳剧烈,他浑身不自在道:“不……不……不行的,苏姑娘……要是万一我……晚上……突然不安分的话……”但随后,萧天突然被什么封了一下,立马睡着了。

苏佳见了,心中笑道:“我当然知dào

,所以只好先点了你的睡穴,保你一觉睡到天亮……”萧天睡下后,苏佳起身了一下。苏佳用略带情意的目光望了望萧天睡着时的沉稳面孔,脸颊不自觉地出现绯红。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苏佳想了一会儿,也没再思索什么,便也侧靠着萧天睡了。苏佳感觉到萧天的身子有些冰凉,认定是刚才冻的,于是她搂着萧天的右臂,头侧靠在萧天的肩上睡了……

洞外雨声不断,依旧不停。两人的夜语也算是结束了,相信你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暖和……

一觉之后便是第二天天明。第二天早上,雨果然已经停了。洞口岩上的雨水随石柱慢慢往下滴落,地上的积水反射着朝阳的光彩,大地一切又恢复了生机……

萧天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发xiàn

席子还盖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想到了苏佳昨晚是靠着自己睡的,便立kè

清醒。起身一看,苏佳早就醒了,此时的她正在一旁整理包裹。

见萧天醒了,苏佳侧头问道:“阿天,你醒了?”

萧天往苏佳方向望去,发xiàn

苏佳正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连不禁一红。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萧天又紧张地问道:“苏……苏姑娘,我昨天晚上……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苏佳听了,脸也是一红,然后笑道:“没事儿,我昨晚……点了你的睡穴,你睡得很死……”

听了这话,萧天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随后他又说道:“谢谢你了,苏姑娘,以后出现这种情况,就点我睡穴吧……”

苏佳听了,也脸红道:“你还想要有下次啊?”

萧天这才发xiàn

自己说错了话,便脸红得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苏佳见气氛尴尬,便说道:“行了行了,昨晚的事别再提了……阿天,你快起来帮我收拾行礼,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梅花山庄呢!”

想想也是,萧天迅速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顿时有精神了。随后,他一边帮苏佳收拾东西,一边说道:“王勋说过,梅花山庄在梁翁山的南山脚,在那可以看到一条小溪,穿过小溪就能到了。”

苏佳点了点头,然后笑道:“阿天,那只好麻烦你再背我一次了!”

“没事儿!正好雨停了,我们还是趁早赶路吧!”两人相视一笑……

出了洞,萧天继xù

背着苏佳往南山脚下走去……

萧天并没有走太快,毕竟也没有什么危险促使他们忙于奔命。前些时候面对卢欢和王勋的双重压力,他们不得不急于逃跑……但是现在,他们则是一路上很从容自在。

萧天走到一处突然停住了,苏佳问道:“阿天,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萧天说道:“苏姑娘你饿了吧?不如我再去给你弄点野果子吃好了……”

“野果子?”苏佳问道,“你还能弄到野果子吗?”

萧天说道:“这你放心,我小时候在萧家山庄的后山上,经常陪萧齐和雪翠他们站野果子。可以这么说,我见过的野果千千万,一般的我都认得出来,酸还是甜,有毒还是无毒……”

苏佳又问道:“看来除了木匠之外,你还了解许许多多的杂事,你到底还懂多少事情?”

萧天笑着道:“你别看我笨,可很多事情我比大多数普通人还要了解得多。”

苏佳笑道:“看来你武功不咋的,但是这些繁琐小事你却搞得这么清楚……”

萧天说道:“你可别小看这些繁琐小事,往往在人遇到许多生存困难时,它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这我知dào

……”苏佳说道,“跟阿天你结识了这么长时间,对你的习惯和性格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随后,萧天将苏佳轻轻放下,对她说道:“苏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将苏佳弄置好后,萧天便飞一般地窜入树林深处。

“真是个小傻瓜……”苏佳望着萧天离开的方向,轻声笑道……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萧天带着一大把野果回来了。萧天向苏佳道:“苏姑娘,来看看我的收获!”

苏佳见了,说道:“这么厉害,看来你已经很熟练了!”

“话说回来,这山上的野果还真不好找。要是我们萧家山庄的后山,绝对不止这么一把……”萧天说道。

“已经不少了……”苏佳笑道,“你呀……我们还是快点吃吧,一会儿还要继xù

赶路呢!”

于是,很快干完了果子,虽然未能吃饱,但也算是缓解了一些饥饿。萧天又继xù

背起苏佳,两人一同往南山脚处进发……

下过雨的树林就是不一样,尽管小路有些泥泞,但一场细雨已使得整个林子的空气变得清新宜人,呼吸起来顺畅无比。阳光透过绿荫,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周围又不时传来叶间的水珠滴落声和新晨的鸟叫声。这感觉,就是一种全身焕发与豁然开朗的清新感……

萧天背着苏佳,脚下伴着积水的“嗒嗒”声。不时地,苏佳又会和萧天聊上几句——萧天很享shòu

这样的一个过程,应该说,两人都很享shòu

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前面的确是条小溪,我们到了!”萧天看见了王勋所说的那条小溪,兴奋地叫道。

苏佳望了望,也说道:“是呀,我想梅花山庄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萧天想了想,将自己的双脚依次抬起——他卷起了自己的裤腿,看来是要背苏佳过溪。萧天说道:“苏姑娘,要抓紧喽!”

苏佳点了点头,却又说道:“你还担心我摔下来不成?”

萧天听了,也“呵呵”一笑。随后,萧天的两脚踏入了小溪中。“哇!”萧天叫道,“这早晨的溪水还真是冰凉……”

苏佳笑道:“赶紧过去吧,脚冻坏了可不好办,呵呵……”

萧天二话不说,背着苏佳大步向前跨去。由于小溪不深不宽,水流也不急,萧天几步就踏到了对岸。

上了岸,萧天说道:“真是冰凉的水,下次过小溪,看来是不要早上过比较好……”

苏佳回头一望,然后说道:“阿天你看,那个庄子是不是就是梅花山庄?”

萧天定睛一看,只见前面确实有一块院子大门,牌匾上写着“梅花山庄”四个大字。萧天高兴地叫道:“真的耶,我们快走吧!”

突然,苏佳感到周围有些异样,便叫道:“阿天,有人来了!”

还没等萧天反应过来,他的身旁已飞来几个黑衣蒙面人……

第三十三章 梅花山庄

还没等萧天反应过来,他的身旁已飞来了几个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将萧天与苏佳团团围住。萧天见了,谨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黑衣人道:“别问我们是谁,放下你背上的姑娘,我们便可饶你一命;否则……你活不过今天!”

萧天听了,既有些不服又有些害pà

。苏佳却在一旁轻声咬牙道:“可恶,偏偏这个时候……”

萧天转头问道:“苏姑娘,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苏佳闭眼道:“不用想也知dào

,他们是莫天行派来追捕我的杀手。这下子不好办了,阿天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咳、咳……”苏佳焦急地又咳了两声。

萧天听到苏佳的咳嗽声,担心地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苏姑娘,你现在伤情严重,还是少说些话吧……”

那边的黑衣人见了,也有些紧张起来。其中一人问道:“你怎么了,忆瑶师妹,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苏佳微微抬起了头,对萧天轻声道:“阿天,你打不过他们的……你自己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萧天心里一定,两手将苏佳的腿抓得更紧了,并说道:“苏姑娘,我不会丢下你的!”

苏佳又说道:“傻瓜,再拖下去你会没命的……再者,如果莫天行千方百计只是想让我回去,他是不会轻易伤害我的……”

萧天摇头道:“不可以,莫天行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回去他又怎么可能放过你?再说了,我们只差一步就要到达梅花山庄,见到金钗婆婆了,就能治好你的伤了,怎么可以在这里放qì

?”

那其中一黑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说道:“小师妹,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吧?跟我们回去吧,莫掌门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苏佳想了想,又望了望萧天,随后转头默默道:“好,我跟你们走……”

“苏姑娘!”萧天回头叫道。

“不过……”苏佳又说道,“你们要放了阿天,并且在莫天行面前不能提到阿天的事……”

那黑衣人道:“好,我们答yīng

你,绝不会伤了这位小兄弟,并且不会在掌门面前说我们见过他。”

“不可以,我不答yīng

!”萧天毅然回绝道。

苏佳回头说道:“笨蛋,你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杀了你的!”

萧天从包裹里抽出一条麻绳——这时他昨天傍晚在小镇客栈里捡到的那条废弃的麻绳。萧天将麻绳把自己和自己背上的苏佳绕了几圈,紧紧捆在一起,这样萧天就可以腾出双手应战了。萧天望着前方只有几步之遥的梅花山庄大门,凛然道:“苏姑娘,我不会丢下你的……他们若真要杀我,那就来吧!”

苏佳没有说话,头垂在萧天的右肩上默默地哭泣,泪水不久便打湿了萧天的肩袖。

那黑衣人见状,便举剑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们真不敢杀你,耽误了我们完成任务,你就得死!”

萧天此时紧张不已,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梅花山庄大门前,站着一群人。正中间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左脸上有一条细长刀痕的少年,他的背上是一个用绳子绑住的十七岁的蓝衣少女,他们两人周围则是个个手持利剑的黑衣蒙面人。几阵冷风吹过,乌云开始汇聚,天上的阳光被遮住了不少。风吹过梅花山庄的院门前,给人几分肃杀之感。萧天的两鬓被风吹得向左摆了起来,发鬓的摆动下,透出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坚定的眼神直对着面前的黑衣人……

萧天紧篡着双拳,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bèi

。而苏佳则靠在萧天的肩上,传来隐隐的抽泣声……

“嗖——”一声利啸飞过,一黑衣人后脚一踮,举剑便朝萧天刺去。萧天见速度太快,躲闪不及,便只好先用“斗转星移”偏移了对方的进攻路线。果然,“斗转星移”一出,黑衣人的剑刺歪了。但没等萧天反应过来,又有一黑衣人已然而至,利落的一剑将萧天露出的右臂上瞬间划出一条血口。萧天想着背上苏佳的安危,便忍着痛,右手并未缩回,而是反手一招“震王拳”;左手同样也打了一式“伏魔拳”,两拳打向了刚才攻击过来的两人。二人一见不妙,慌忙用剑背抵挡,只听“铛、铛”两声,二人失去平衡,被打回原点。不过二人并未受伤,落回原点后又举剑站好了。

萧天打完拳后,站着缓了两口气。他深知这些蒙面杀手武功高强,在柳沙镇时,自己和刘端一起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刚才那一下能震到两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没完,又有两人飞身而至。萧天应战不及,只得先向后翻腾两周。这一翻腾,弄得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不敢下手。只听一黑衣人叫道:“都注意了,别伤害了小师妹!”

萧天可没把这话放在耳里,落地后随即捡起一根长树枝做武器——他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把苏佳当作挡箭牌。

两黑衣人愣了一会儿,这回萧天先发起进攻。剑qì

划过,一招“剑qì

破天”,伴着霹雳声呼啸而过。但树枝毕竟不是剑,威力自然小许多。只见两黑衣人站定不动,左右各挥一剑,萧天手上的树枝条被削成三段。但由于“剑qì

破天”的威力还在,所以两黑衣人在斩断树枝条时,手都不由自主地被震了一下。萧天看准了这个时机,左右两手各出一招“伏魔拳”,石坠般地打在两黑衣人的胸前,只听同样的两声闷响,两黑衣人被打出两丈之远,倒在地上暂时站不起来了。

萧天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打倒两个,心中有一阵冲动和欣喜。但是好景不长,其余的几个黑衣人都举剑从背后袭来。由于怕背上的苏佳受到伤害,萧天立即转过身正面应对。见众人一并刺剑而来,萧天施展出“斗转星移”与其抗衡。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都是一流的杀手。加之萧天内力不精纯,这一轮攻击后,“斗转星移”未能全部抵挡住,自己的腿部和手上又多出几道剑伤。剧痛让萧天有些站不住,但萧天强忍着不倒下。萧天半跪在地上,一拳打在了地面上,已显示出他的不甘心。

“可恶!”萧天放声大喊道,“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萧天的声音又逐渐变小。

其中一黑衣人道:“只要放了你背上的姑娘,我们即可放你一条生路。你放心,莫掌门不会让她有事的!”

萧天又缓缓站起来道:“哼,苏姑娘交给莫天行的话,那才会出事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动苏姑娘一根寒毛!”

苏佳在身后看在眼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黑衣人冷言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声冷笑后,所有的黑衣人同时举剑而上。

“不要——”苏佳有些失声道,她不敢面对待会儿萧天惨死在众人剑下。

萧天站定了,他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前方,他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bèi

……

突然,从萧天背后飞来些许暗器。划过萧天耳边时,能听到尖锐的摩擦声。利啸声渐向前去,只见前方的黑衣人在半空中全中暗器,各个眼神惊愕,随后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萧天惊呆了,苏佳也惊呆了——所有的黑衣人几乎是当场就毙命了。

萧天立即回头,只见梅花山庄的大门是打开的,门口站着一个红褐色衣服的年约七十岁的白发老太婆,虽然脸上布有皱纹,但精神从容焕发的面孔让人也不禁想到她年轻时是何等的倾城容颜;在老太婆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年约二十岁的绿衣姑娘,手里拿着佩剑和老太婆的长拐杖,看样子应该是老太婆的侍女或仆人。

“哼,梅花山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江湖杂碎的喧嚣了……”老太婆拿回侍女手上的长拐杖拄着道,“小青,去把那些杂碎的尸体当花的肥料埋了!”

“是!”原来那位绿衣姑娘名叫小青,她听到主人的吩咐后,便下了台阶,朝着萧天的方向走去。

走到萧天身旁时,萧天问道:“小青姑娘,打扰一下,请问这位老婆婆就是梅花山庄的神医——金钗婆婆吗?”

小青有礼貌道:“是的,金钗婆婆就是我家主人。这位少侠,你是来给你的朋友治病的吧?”

“是的!”萧天答道。

“那你就去问我家主人好了……”小青说道,“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bèi

。你应该听说过吧,在我主人这儿看病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我知dào

。”萧天点头道,随后便朝金钗婆婆——梅花山庄大门方向跑去。

上了台阶,萧天背着苏佳鞠躬道:“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金钗婆婆背身道:“别谢我,我只是除掉破坏梅花山庄安宁的家伙罢了!”

言罢,萧天慢慢放下苏佳,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自己跪下道:“还望金钗婆婆开恩,救救我的朋友吧!”

金钗婆婆听到后,闷声道:“哼,又来找我看病,都是些不怕死的家伙……小伙子,你这次是为了心爱的人来找我的吧?”

萧天听了,先是脸红了一下,然后道:“是的!请前辈开恩,救救她吧!”随后萧天将头磕在了地上,苏佳看在眼里,又流出两行泪水。

“你知dào

我这里的规矩,为朋友治病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金钗婆婆仍旧不动声色道,“我看你年纪轻轻,丢了性命怪可惜的……若我不治,你心爱的人最多残疾,但你们能始终在一起;若治了,你死了,你心爱的人孤身活着,也会抱憾终生的,为何不好好斟酌与否?若是非治不可……我看你们还是另寻高人吧!”

“可是前辈,我们好不容易才……”萧天急忙喊道。

“小青,送客!”金钗婆婆不等萧天说完,直截了当道。

“是!”小青在一旁迅速处理完了黑衣人的尸体,转身答yīng

道,随后也跑上了台阶。

萧天继xù

求道:“小青姑娘,你去劝劝金钗婆婆吧,我的朋友现在生命垂危,再不救治的话,恐怕撑不住了!”

小青转身道:“对不起,少侠,主人决定了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看得出来,小青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但在金钗婆婆面前只能俯身听命。于是,金钗婆婆与小青又进了山庄,“吱——砰”大门又紧紧关上了。

唯独留着萧天与苏佳二人在门外……萧天一拳捶向地面道:“我真没用,我真是个废物,连苏姑娘你都没办法保护……”

苏佳躺在地上,看着萧天自责的面孔,安慰道:“算了,阿天,金钗婆婆本就是执着了点;再者她说的也对,你犯不着为了我丢了性命……”

萧天望着苏佳道:“我萧天这辈子就没做成过一件正事儿,就让我,为了苏姑娘你,做成一次正事儿吧,我不想再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了!”

“你不是废物,你并非一事无成……”苏佳婉言道,“可我苏佳这辈子担负了太多人的性命,就让我,为了阿天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让这一切早点了结吧,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而牺牲了……我向来都是一个不轻言放qì

的人,可是这次,为了不再有人为我牺牲,我不得不放qì

了……”

萧天自己也快哭了,他摇头道:“不,苏姑娘,既然你是一个坚强的人,那就永远不要放qì

,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就算金钗婆婆救了我的性命,那你也要因我而死……”苏佳继xù

道,“我们两个本来就是素不相识,现在彼此成了朋友。可是阿天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欠你的太多了……你这样做,觉得值得吗?”

萧天说道:“我愿意为苏姑娘你做一切事情,从不后悔,也不觉得不值得!”说着,嘴角仍渐起微笑。

苏佳顿了顿,眼睛向一旁瞟去,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随后,她慢声向萧天道:“阿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萧天点头道:“嗯,不管什么问题都行!”

苏佳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你……喜欢我吗?”说着说着,苏佳的脸上扫过一片绯红。

听到这句话,萧天顿时脸红怔住了。被绝代佳人这样地昵问,萧天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能获得如此美貌女子的芳心。萧天紧张地有些全身微颤——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苏佳一直用深情的目光望着萧天,眼神波澜起伏。她自己本来也不敢做出反应,但此话既出,她也就大胆地望着萧天,静待着萧天的回答。

其实答案两人早已心知肚明。萧天缩了缩手,也轻声点头道:“我……喜欢……你……”这绝对是萧天最诚实的回答。

苏佳听了,脸虽红了,但全身却不紧张了,她的身体似乎是欣喜过后的放松了。

“苏姑娘,我……”萧天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还叫我‘苏姑娘’?”苏佳红着脸道,“你看我每次都只叫你‘阿天’,你却总是叫我‘苏姑娘,苏姑娘’的,你……不觉得很累吗?”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萧天越来越紧张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我在被卢欢打伤的时候,你叫过的……我虽然当时昏过去了,但那个声音我还是听见记下了……”苏佳微笑道。

萧天回想后,顿时脸红了大半,随后他慢慢吐字道:“佳……佳儿……”

苏佳脸红地笑了笑,说道:“小红姐姐临死前也是这样叫我的,这称呼很好听,你就这样叫我好了……”

“嗯,佳儿……”萧天笑了笑。

苏佳想了想,又说道:“接下来怎么办,阿天,你就这样一直跪在地上吗?”

萧天说道:“她们不可能一天不出门,我就这样一直跪到金钗婆婆开门!”

“那要跪到什么时候……”苏佳说道,“反正闲来没事,不如我给你吹段曲子怎样?”

萧天点头道:“嗯,好久没认认真真听佳儿你吹笛了,那就吹一首吧……”

苏佳笑了笑,伸手慢慢从包裹里掏出那把竹笛。萧天欲扶起苏佳道:“佳儿,我扶你坐起来吧……”

苏佳抬手道:“不用了,我躺在地上就好了……”

萧天也没再说什么。言罢,苏佳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忘我地吹着……笛声即出,是一个高长调。萧天虽不像苏佳那样精通乐理,但欣赏乐曲的资质还是有的。苏佳的笛声不再是平时那样的低沉起伏,带有哀伤,而是婉转悠长,似乎是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完全释fàng

开来。

一曲长笛醉梦情,不是沧桑故人心。碧空万里皆虚丈,只把真情化妙音……

萧天细心品味着美妙的笛声,仿佛置身于云层高峰,俯望着绿水青山——那是一种自由且开阔的心境……

曲声既罢,苏佳慢慢收回了竹笛。萧天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旋律中,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苏佳突然问道:“阿天,你觉得这曲子怎么样?”

“嗯……嗯?”萧天回神道,“好听极了,比原来的曲子要开放许多,给人的感觉是豁然开朗……这样才像你嘛,佳儿,以后都吹这种让人舒愉的曲子好了。”

苏佳听后,脸突然低沉道:“以后……还听得到吗?”

萧天道:“怎么……噢,我明白……”萧天的眼神也略显哀伤。

苏佳继xù

道:“如果金钗婆婆不救我,我就只有等死;可若金钗婆婆就我,阿天……你就得替我去死……”苏佳又开始伤心起来。

“总会有办法的!”萧天给苏佳,也给自己安慰道。

苏佳的手从包裹里拿出来后,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刀鞘。苏佳又说道:“阿天,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萧天微笑道:“怎么样,佳儿,你还喜欢吗?”

苏佳笑着道:“在柳沙镇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可爱又朴实的一个小傻瓜;出柳沙镇时,我们曾有过矛盾,我还误伤了你……看到你送给我的刀鞘,当时我的内心很内疚;尔后又遇到卢欢,也是这把刀鞘让我在战斗中几次得以化险为夷……”

听了苏佳的话,萧天的脸又不禁红了。苏佳望着萧天的脸,忽地伸出右手,抚在萧天的左脸颊上,轻声问道:“还疼吗?”苏佳所问的,依旧是萧天脸上的刀伤。

萧天用左手抓住苏佳抚在自己脸上的右手,轻轻放下道:“早就不疼了,这又不是佳儿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从追风派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过能让我信任的人……直到遇到阿天你。”苏佳慢慢闭眼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阿天,我是说真的……”

萧天默然不应,静静地跪在地上沉思着……

“吱——”梅花山庄的大门突然又打开了……苏佳猛然睁开眼睛,萧天也回过神来抬头望去——是小青姑娘。只听小青有礼貌道:“这位少侠,这位姑娘,主人答yīng

见你们二位了。”

“是真的吗,我就说总会有办法的……”萧天听了,欣喜道,“太好了,佳儿,你有救了!”

苏佳笑了笑,可内心似乎并不是太高兴……

萧天站起身,重新背起苏佳,随小青进了院内,上了台阶……放眼望去,与外界有所不同,仿佛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草木虽也繁茂,可种类似乎与外界的有些不尽相同,台阶旁的花都是大红大紫的,一看就是人工种植修饰的。

萧天背着苏佳,望着周边的景色道:“哇,这梅花山庄可真是不一般!小青姑娘,这么大的梅花山庄就只有你和金钗婆婆两个人住吗?”

“是啊,主人她最讨厌外界的喧嚣了。”小青说道,“其实少侠你还不知dào

,这梅花山庄可不仅仅只有这么大。上了台阶,我们就会到了‘莲花池’,正厅后院有一条长廊,再后面还有一座名叫‘单行山’的小山,那才算真zhèng

大的!”

“这么大的地域都属于梅花山庄?”萧天惊叹道,“那只有你一人服侍金钗婆婆,岂不很累?”

“呵呵……”小青腼腆地笑道,“我早就习惯了!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有时候我还要出山去‘梅花镇’买些东西回来,那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梅花镇?”萧天自言道,“原来我们昨天过的小镇叫‘梅花镇’,还真是挺雅致的名字!”

“诺,我们到了‘莲花池’了!”小青喊道。

萧天跟着小青先是走进一个阁楼,穿过后堂,所谓的“莲花池”呈现在眼前——莲花池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与石阶路拼成一个“田”字。整个莲花池被周围的四个小阁楼所包围着,感觉就像院子里的一个大池塘。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荷花也开得娇嫩,四个池旁都有铁链围着,这恐怕是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

正在萧天观赏者阁楼美景时,金钗婆婆已经站在了四个池的石路中间,也就是“田”字的中间。

小青先走到金钗婆婆面前,鞠身道:“主人,我把他们带来了!”

“辛苦你了,小青,你先去后房准bèi

床铺吧,一会儿病人可能会用。”金钗婆婆直言道。别看金钗婆婆是一个七十岁的白发老太婆,说话却一点也不含糊。

“是!”小青应了一声,随后就朝金钗婆婆背后——后房走去了。

萧天见了,先把苏佳慢慢放下,让她平躺在地上,随后跪身道:“晚辈恳请金钗婆婆,救救我的朋友吧!”

金钗婆婆看了一眼萧天,说道:“小伙子,你挺有情有义的。不过你知dào

我这里的规矩,为朋友治病,可是要一命换一命,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我知dào

!”萧天坚定道。

“阿天,不可以,你不值得为了我……”苏佳望着萧天,伤心地喊道。

“你当真不怕死吗?为了你的朋友,你的爱人……”金钗婆婆又问道。

萧天凛然道:“只要能救佳儿,我什么也不怕!”

金钗婆婆注意到萧天左脸上那条细长的刀痕,便问道:“小伙子,你脸上有刀伤嘛!是谁弄的?”

萧天顿了一下,随后低声道:“是……是佳儿……”

“看来她曾经伤害过你,对吧?”金钗婆婆道,“这世上有的人很记恨,甚至想杀了对方。这位姑娘曾伤害过你,你不但不杀她,反而还救她?哼哼,我真弄不懂为什么……”

“救一个人需yào

理由吗?”萧天笑道,“前辈您救人不也是不用理由的吗?”

“就只有这样吗?”金钗婆婆又问道。

萧天迟疑了一下,随后吐言道:“还有……我喜欢她!”

听了萧天的话,苏佳的心为之一震,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金钗婆婆又望了望苏佳,感叹道:“真是一个好生的绝艳女子,也难怪能把你迷成这样?哎,年轻人不懂真zhèng

的爱情啊……”

“我喜欢佳儿并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kàn

……”萧天凝着坚定的眼神道。

“你们是何姓名?”金钗婆婆转移话题道。

萧天答道:“我叫萧天,她叫苏佳。”

“她姓苏?”金钗婆婆又问道。

“是的!”萧天继xù

道,“她就是武林中人人都想知dào

的苏仁与林雨霏十七年前所生的孩子。”

“原来她是林雨霏的女儿!”金钗婆婆说道,“林雨霏曾是武林第一美人,作为她的女儿,怪不得生得如此标致,也怪不得有些眼熟。”

萧天继xù

求道:“那就请前辈看在林前辈的份上,救救佳儿吧……”

金钗婆婆说道:“行,我可以救她,不过规矩不能变,你还是得替她死。”

萧天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不会违约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前辈看看,是否能知dào

佳儿患的是何病?”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不放心我?”金钗婆婆笑道,“呵呵,好吧,看你是不放心的样子,那我就先给这位苏姑娘把把脉吧……”

于是,金钗婆婆搭起苏佳的手腕,把了把脉,随后轻放下道:“真是让我吃惊了,她居然中了卢欢的‘夺魂掌’!”

萧天听了,赞叹道:“前辈果然是医术高明!”

“没想到你们居然惹到那——老东西的头上了!”金钗婆婆道,“你放心吧,这伤只要整整二十天,方可治愈。好了,条件也谈了,我的能力你也看了,是该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萧天浑身颤了一下,随后起身道:“我知dào

了,大丈夫说话算话,我愿用我的命去换佳儿的命!”

“阿天!”苏佳失声了,她又转头道,“金钗婆婆,我不需yào

你救我,就你放了阿天吧?”

金钗婆婆说道:“可他已经答yīng

了!话说回来,小伙子,我金钗婆婆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要告sù

世人,要懂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份情感。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就殒命,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萧天站直了说道:“我不后悔!为了佳儿,我什么都不怕,我随时可以迎接死亡……”萧天渐渐闭上了眼睛,默默迎接死亡的打来。

金钗婆婆笑道:“哼,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死去,想让你死,也要慢慢把你折磨致死!”

萧天睁眼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死?”

只见金钗婆婆的手上忽地变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金钗婆婆道:“把它吃了!”

萧天接过手,并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黑煞恶毒丸’,服用者二十天后便会从脚到身,全身剧毒而死。”金钗婆婆又向后面整理完床铺的小青说道,“小青,把那两具尸体移出来。”

小青听到后,整理完床铺从后房出来,应声道:“是,主人!”

不过一会儿,小青从后院移出两具尸体至前。萧天看后,差点吐了——尸体全身从脚到身全部溃烂发黑,只有脸部尚存完好。这时,萧天想到了自己与苏佳在梅花镇的客栈时,曾听王勋讲过这事儿。

金钗婆婆又道:“看见了吧,你若要我就你朋友,这就是你二十天后的模样……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之前再看苏姑娘一眼。”

“你什么意思?”萧天问道,“难道这二十天内我都不能见佳儿吗?”

金钗婆婆回答道:“这二十天内我还有事要你做,不会让你干吃毒药白死。”

萧天望了望手中的毒药丸,又望了望躺在地上的苏佳,最后望向金钗婆婆道:“好,我若吃了毒药,你一定要救佳儿,并治好她!”

金钗婆婆道:“你放心吧,我金钗婆婆若杀人,就一定会杀;若救,就一定会救好……”

第三十四章 单足上山

萧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两眼一闭,毫不犹豫地将毒药吞下了肚。

“阿天——”苏佳悲伤地快叫不出声了。

萧天吃完毒药后,静心对金钗婆婆道:“好了,我实现了我的诺言,该实现您的诺言了……”

苏佳躺在地上,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

金钗婆婆见了,对小青道:“小青,把苏姑娘扶回房。”

“是,主人!”小青答yīng

道,并伸手去扶地上的苏佳。

突然,只见苏佳深吸一口气,左手反握住了鬼刀刀柄,欲拔出鞘。萧天见后,惊叫道:“佳儿,不要!”他深知苏佳的重伤已经让她不能再用功,看到此动作,萧天担心苏佳的安危,怕她想与金钗婆婆拼命……

然而,忽的一瞬间,金钗婆婆两指一弹,一招“隔空点穴”,封住了苏佳的穴道,使苏佳瞬间动弹不得。随后,金钗婆婆拄着长拐杖对苏佳说道:“你的朋友愿舍了性命救你,你还这样不珍惜自己,难道你想让你的朋友白白牺牲吗?”

被点了穴道的苏佳全身顿时放松,听完金钗婆婆的话,两眼向一旁低去,也不说话了。

萧天见了,也在一旁说道:“佳儿,你还是好好治病吧!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苏佳闭上了眼睛,泪水时不时向外渗出……

金钗婆婆又重新对小青道:“小青,扶苏姑娘回房。”

“是,主人!”小青又重新扶起了苏佳。

萧天放下了心,两眼稍微一闭,忽听苏佳轻声道:“阿天,你好傻……”

萧天见着,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金钗婆婆对萧天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回房给苏姑娘镇一镇毒,完事后再出来给你安排任务。”随后,金钗婆婆与扶着苏佳的小青一起走过莲花池,回了房,并关上了房门……

只剩萧天一人在莲花池过道中央站着……关着的房门半天也没个动静,萧天抬头望了望薄云轻散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二十天后,我的人生就走完了,从来没想过死亡会来得这么快吧……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害pà

的感觉都没有?能得到佳儿的信任,也算是幸运……应该说是有缘吧……能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牺牲,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说完,萧天对着苍天笑了一笑……

约莫半个时辰,金钗婆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萧天跟前,萧天问道:“金钗婆婆,佳儿的伤情怎么样了?”

金钗婆婆冷眼道:“急什么,我不是说过了要整整二十天吗?”

“那您刚才……”萧天欲又问道。

金钗婆婆说道:“行了,小青在里面照顾着苏姑娘,你放心……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有什么话边走边说……”

“去哪儿?”萧天问道。

金钗婆婆责道:“啰哩八嗦问个什么?跟我来不就知dào

了。”

没办法,萧天只得暂时先闭上嘴,默默地跟着金钗婆婆向后院走去……

果如小青所说,后院是一座长廊。现在是春时之际,长廊旁栽种着一排桃花树。长廊本身既没有红光漆油,又没有精美壁画,仅仅是个曲折细长的过道而已。但其最有意境的,是夹在长廊与桃花树之间的石小径,情趣怡然。若是情侣二人从两头相向而来,微风吹散些许的桃瓣,那便是情雅欣怡、浪漫无比……

而现在从石小径一头走来的,确实一老一少——萧天跟着金钗婆婆走到了长廊。萧天望着身旁的桃树,不禁问道:“前辈,这些桃花树一年四季都这么旺盛吗?”

金钗婆婆一边走,一边答道:“这些可不全是桃花树,例如秋冬之际,这里就换成了梅花。梅花盛开,山庄变得寒香意味,这便是‘梅花山庄’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山前的梅花镇冬天也盛开梅花,所以也起名为‘梅花镇’,说到这些桃花或是梅花……你问这些干吗?多嘴!”金钗婆婆见说远了,又狠言向萧天批道。

“噢,对不起……”萧天连忙小声道歉道,看来这个金钗婆婆脾气还不太好……

一边走,金钗婆婆一边又问道:“你说过苏姑娘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是吧?”

“是的……”萧天说道,“只不过佳儿的父亲……在年轻时就被莫天行害死了……”

“我没问你这个……”金钗婆婆又说道,“我是想问,既然苏姑娘是林雨霏的女儿,那她为何却是古墓派的弟子?”

“古墓派?”萧天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金钗婆婆继xù

道:“我刚才在房里给苏姑娘镇毒时,感知到了她体内的‘寒灵神功’的内功。她若不是古墓派的弟子,又何来的‘寒灵神功’?”

“噢,这事儿说来复杂得很……”萧天说道,“再说了,前辈您应该知dào

,自从古墓派的现任掌门兰姑兰前辈为情所伤后,古墓派的许多心法就已流于世外,谁练到了都不太意wài

。何况昨天晚上,佳儿也将‘寒灵神功’传于我了。”

“寒灵神功是古墓派的冷门心法,很少有人练会,但练会二人,情侣效果最佳……”金钗婆婆慢言道,“苏姑娘是因为喜欢你,才将此心法传于你的吧……”

说到这里,萧天听完后脸顿时红了,他没想到苏佳会以这样的方式先对自己示爱。昨晚在山洞里,糊里糊涂地被苏佳传授了‘寒灵神功’,若不是脑子笨,自己早应想到这一点……

“那苏姑娘本是哪里人?”金钗婆婆又问道。

“啊?”萧天这才回过神,然后回答道,“噢,佳儿原是被莫天行收养,成了追风派的弟子,改名为李忆瑶。”

“哼哼——”金钗婆婆自笑道,“追风派?我明白了,莫天行本是喜欢林雨霏的,可林雨霏偏偏爱上了穷书生苏仁。莫天行害死苏仁后,自觉对不住林雨霏,林雨霏失踪后,他便收养了林雨霏和苏仁刚生下的女儿,也就是苏佳。为了不让天下人知dào

林雨霏与苏仁所生子女的下落,莫天行还让苏佳改名换姓……成了追风派的掌门人后,就干脆让苏姑娘成了追风派的弟子,并隐瞒了她的身世。这样一来,莫天行既可以挽回自己的一些颜面,又能从心里对得住林雨霏,帮她抚养女儿,以赎自己的罪过,还能让苏姑娘长大后不知真相,使其不会恨自己……可苏姑娘还是知dào

真相了,她究竟是怎么知dào

的?”

“这个也说来话长……”萧天说道,“一切的起因乃至导火索,都是跟一个名叫陈世今的人有关。”

听到“陈世今”这个名字后,金钗婆婆摆道:“陈世今这个人我听说过,曾说他是追风派继陆清风和莫天行之后的又一个人才。只可惜呀,他做出了跟十七年前唐天辉一样的事情来了……陈世今因为贪图富贵,投靠了朝廷,成了蒙古人的走狗。蒙古人一向视以汉人为主的中原武林为眼中刺,好在结果不像十七年前那样,唐门世家惨遭灭门,而追风派则没有重演悲剧……”

萧天又道:“尔后的事也有不少,说起来也很复杂……干脆还是等前辈您治好了佳儿后,让佳儿自己告sù

你吧……”

金钗婆婆疑惑道:“怎么,你不亲口告sù

我吗?”

萧天摇了摇头,闭眼道:“那些都是佳儿痛苦的回忆,我也不忍心多提……”

“你倒也挺关心她的嘛……”金钗婆婆又道,“那你又是哪里人啊?”

萧天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原是萧家山庄萧举贤门下的弟子,由于愚钝不化,被……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我看你倒也是挺傻的……”金钗婆婆说道,“说话没上没下的,忽地又抽出两句不沾边的话,我看你被逐出师门很有可能是说话得罪了你师父吧……”

萧天知dào

金钗婆婆这样的开玩笑是在嘲笑自己,便没有直接应答上去。

金钗婆婆又问道:“你和苏姑娘两个身世不沾边的人居然走到了一块儿……可你们又为何会得罪到卢欢那老东西的头上的?”

萧天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事儿说来也巧,我和佳儿是在柳沙镇结识的。而卢欢的爱徒,江湖中号称‘无影神剑’的柳金权又是柳沙镇的一方霸主。佳儿有一颗侠义之心,救助了柳沙镇的百姓,却得罪了柳沙镇的两大恶势力。后来佳儿与柳金权在镇中相约一战,佳儿打伤了柳金权,和我一起逃至郊外。谁知那卢欢近日正好相访柳沙镇,得知爱徒受伤后,便一路奔波追逐我与佳儿。再后来几番碾战后,佳儿就被打伤了。然后经四方打听,才找到前辈您这来……”

“就这么简单?”金钗婆婆问道。

“这还简单啊……”萧天答道。

金钗婆婆又问道:“那今天门口处追杀你们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萧天叹气道:“哎,那是莫天行为了追逐逃出追风派的佳儿所雇的杀手,之前在柳沙镇也碰到过一回……”

“哈哈……”金钗婆婆笑道,“看来你们两人之间的经lì

,也倒是蛮有趣的。只可惜呀……再过二十天,你们同甘共苦的日子也算是走完了……”

萧天听后,脸又低沉下来……

走过长廊,来到了一座后山。这座山并不大,但从山下到山上有一座直长的石栏阶梯,阶梯下面有一汩清泉,阶梯旁还有一座石僧雕像——一看这里就是人工雕饰过的山间楼梯。更有趣的是这块石僧,僧人只有一只脚,单脚立于地面,肩上扛着两桶水桶一样的东西。石僧的表情稳重怡然,有着心如止水的意境……

“到了!”金钗婆婆停下了脚步。

萧天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随后问道:“前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金钗婆婆拄着长拐杖说道:“这就是我要你这二十天里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萧天似乎是没搞清楚状况。

金钗婆婆说道:“这座山叫做‘单行山’,你知dào

吗?”

“小青姑娘是有提过,但不知由来。”萧天问道,“这座山有什么特别的吗?”

金钗婆婆用拐杖指着前方的石僧道:“你看见那个单脚立地的石僧雕像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这石僧跟这‘单行山’有何关系?”萧天问道。

金钗婆婆说道:“这其实是一个流传于民间的传说。传说在唐朝,少林寺的一个小沙弥因习武不佳,被方丈开除寺外,小沙弥曾因想不开有过轻生的念头,结果从山上滚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后来至这附近,听说此地常年干旱少雨,庄家几无收获,找来道士上山求雨也无效应。小沙弥想过后,便也上山求雨。”

萧天问道:“莫非就是此山?”

“是的。”金钗婆婆说道。

萧天自言自语道:“那个小沙弥也是因习武不佳,才被方丈逐出少林寺的,我的经lì

不也和他一样吗……”

金钗婆婆继xù

说道:“有天夜里,小沙弥上山求雨,突然在山顶上遇见了天上的神龙。小沙弥恳求神龙赐雨,以解救天下的百姓。神龙看好小沙弥的善心,于是在山顶上钻出一口井,并在山脚下的一个大坑中吐出了一道溪流。为了考验小沙弥的诚心,神龙告sù

小沙弥,若小沙弥能每天把山下的清泉灌至山顶上的天井,并能灌满,神龙便降雨解旱,小沙弥答yīng

了。由于只有一只脚,小沙弥只能单脚上山。为了防止单脚上山时水从桶里溅出,他还在桶上装了两块木盖……待到山下的泉水干涸了,山顶上的天井也正好灌满了。神龙见小沙弥说到做到,信守陈诺,被其诚心所感动,于是便天降甘霖,这里也再无干旱……人们为了纪念他,便给他修了一座石雕,并把此山的通路及上山路修成了石栏阶梯,每朝每代都在更新……虽然这只是一个虚构的传说,但人们还是修了雕像和楼梯,以保年年丰收,人民安居乐业……”

“这石雕现在还在呀……”萧天望着前方的石雕说道,“那前辈要我做什么呢?”

“我要你……重演小沙弥的经lì

。”金钗婆婆说道,“我要你和小沙弥一样,这二十天里你要抬水并且最重yào

的……要单脚上山,灌送至山顶上的天井!”

萧天听完后,心里暗道:“如果光是单脚上山没有问题,可肩上还要扛着水……关键就要看桶的大小重量了……”

金钗婆婆慢慢走至石雕前,用拐杖挑起两个水桶大小的带盖的铜壶,另一只手拿起石雕旁的一根铁质扁担,回到了萧天的身边。

“铜壶!这下没好日子过了……”萧天心里惊道。

金钗婆婆放下铜壶和扁担后,萧天扛着试了试重量。猛地,萧天心里暗道:“这铜壶确实是有几分斤两,要想单脚上山,根本就是难上加难……话说回来,这金钗婆婆也真是神力,竟然毫不费力地就用拐杖将那两个铜壶挑起来了……”

金钗婆婆重新站好说道:“好了,事情的原委也跟你讲明了,你若真能把这事儿办好了,我便能治好苏姑娘的伤;你若不能,那我也没办法保证苏姑娘的安危!”

金钗婆婆可真够狠的,为了救人,还不得不拼命,这一招确实比直接死亡要痛苦得多……

“你说什么?”萧天惊问道,“你不是说过的,只要我吃了毒药,你就能治好佳儿的,可你现在为什么又变卦了?”

“我没有变卦!”金钗婆婆说道,“我的原则是,要救一个人必须得用另一个人的性命作为代价。但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就死去,我还会让你死之前,尝尽无数的痛苦……在这梅花山庄,我说了算,你若是敢违背,我随时可以了结了苏姑娘的性命!”

萧天咬着牙,却又不能怎么样。金钗婆婆不是闹着玩儿的,萧天闭上眼睛冷静地想了一会儿,随后睁开眼,望着金钗婆婆说道:“好,我答yīng

您!若我能办好这件事,您一定要治好佳儿!”看来无论是多大的困难,为了苏佳,萧天已经下定了决心。

金钗婆婆看着萧天坚定的眼神,笑了笑道:“哼,说得容易做的难!行,只要你能在二十天内坚持不懈地抬水单脚上山,我一定会治好苏姑娘;可你若有一丝的松懈,我的心情可不是好琢磨的……你每天就在这里做,等每天小青送你晚饭时,你便可休息;等第二天天一亮,你就得起来继xù

做。”

萧天点头道:“行,没问题!”

金钗婆婆抬头望了望天,随后说道:“是时候去看看苏姑娘的伤情了,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干吧,为了我,也是为了苏姑娘……”说完,便转身慢慢往回走去……

金钗婆婆离开后,萧天二话不说,便跑到泉水边开干。打了满满两桶水,盖上桶盖防止水漏出来,萧天用扁担便扛起两桶水,单足跳上阶梯。

“啊——”萧天突觉剧痛,发出一声苦叫,看来这铜壶也真够沉的,即使像萧天这种力qì

活做多的人,恐怕也难耐这痛苦吧……

“不行,如果在这里放qì

,佳儿会没命的……”萧天自言自语道,“我既然发誓了拼了性命也要救佳儿,就不能……”

萧天紧咬着牙,随后又往上跳了一个台阶。萧天全身一震,剧痛的撕裂感由脚遍布到了全身。萧天强忍了一会儿,随后又“呼——呼”地喘着粗气,这简直就是体力和精神力的双重考验。“再来——”萧天给自己打气道。又是一个台阶,这次浑身似乎是失去了知觉一般,除了痛觉,萧天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再——来,啊——啊啊——”萧天只是一遍一遍地这样重复说着,他的意识甚至开始有些模糊了……

梅花山庄后院厅……

经过了第一阶段去毒的苏佳,此时正闭眼安详地躺在床上。而小青正在床边整理着东西,等着金钗婆婆的归来……

苏佳突然慢慢睁开双眼——她醒了,可她的醒来却没有使小青注意到。小青是背对着苏佳,也自然不会注意到。苏佳没有作声,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她被金钗婆婆和小青带回房后,金钗婆婆就施展内功给自己解毒,之后便让自己躺在了床上,随后自己也因体力不支而睡着了……

苏佳又悄悄地动了动手指头,发xiàn

金钗婆婆点在自己身上的穴道已解。“对了,金钗婆婆不会把阿天怎么样吧……”苏佳心里一惊,她可是亲眼看到萧天吞下了毒药,并听到了金钗婆婆说还要萧天在二十天里做其他事,不免有些担心。“不行,我要救阿天!可是我现在重伤在身,该怎么办……”

正思虑间,苏佳抬头一望,发xiàn

小青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前,也没有发xiàn

自己已经醒了。苏佳又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发xiàn

金钗婆婆正好不在,看来是去调遣萧天做事去了。“现在正是好机会……”苏佳心里一鼓劲道。

猛地,苏佳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伸手向小青。小青忽觉背后不对劲,猛然回头,苏佳却早已一手扼住了小青的喉咙。

小青挣扎道:“苏姑娘,你……要干什么?”

苏佳一把抱住小青,让其背对着自己道:“少废话!我问你,阿天被金钗婆婆带到哪儿去了?”

小青两手把着苏佳抓住自己喉咙的右手,挣扎着说道:“我……也……不知dào

。苏姑娘,你……现在还是重伤在身,快……躺下吧……”

苏佳冷言道:“你既然不知dào

,那就等金钗婆婆回来再说吧!”

说曹操,曹操到。此时金钗婆婆给萧天安排完了任务,已经返回了后院厅。刚一进门,就发xiàn

苏佳正一手扣住了小青。

金钗婆婆却在门口不紧不慢道:“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苏佳驳言道:“少废话,你到底把阿天怎么样了?”

金钗婆婆笑道:“哼哼,我也没怎么样,只是叫他去帮我做些事情罢了。”

“把解药拿出来!”苏佳厉声道。

“什么解药?”金钗婆婆故yì

问道。

“就是你给阿天吃的那个毒药的解药,快拿出来!”苏佳有些激动道。

“哈哈……”金钗婆婆又笑道,“哪有什么解药?那毒药剧毒无比,本就没有什么解药……再说了,那小子已经答yīng

我了,只要他办好了事情,我就一定要医好你。”

苏佳听了,流泪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不放过阿天?”

“是他自己要为了你而牺牲的,与我何干?”金钗婆婆说道,“苏姑娘,我劝你还是快躺下吧!你现在重伤在身,若用内力可能会毒性攻心,那我可不好办了……”

“我不管!”苏佳含泪道,“你若不想办法救阿天,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着,苏佳将小青的喉咙抓得更紧了,小青痛苦地挣扎了一下。

金钗婆婆闭上了眼,换了个语气说道:“哼,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我好心为你治病,你既然还是这个态度……在梅花山庄,还没有哪个外人敢不服从我的命令的!”说完,双指一动,苏佳顿觉全身麻木,没力qì

了,手也渐渐松开小青了。

“怎么会……”苏佳惊道,突然发xiàn

了她背后的墙上竟有两道暗格,里面盛放着石子之类的东西,才恍然大悟道,“是……机关……”

原来是金钗婆婆启动了墙上的机关,使得暗格里的小石子飞出,正好打中了苏佳的穴道,苏佳又重新无力地躺在了床上。

金钗婆婆走至床前,对苏佳说道:“苏姑娘,我说两句不好听的,那姓萧的小子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他是真心喜欢你,才为了你而牺牲的。可你现在却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还在乱来,你这样做是辜负了他对你的真情用心!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应该学会去理解他,他那么希望你能够早日康复,你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养病。不管日后的结果会是怎样,最起码你对得起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苏佳想了想,头歪向一侧,流了几滴眼泪,然后闭着眼不说话了。

金钗婆婆又说道:“小青,该给苏姑娘喂药了。”

“是,主人!”小青答yīng

道,并拭去了苏佳眼角的泪水,扶她靠在床后坐好了。

金钗婆婆说道:“哼,我一回来就出这么大的乱子!小青,你给我多留点儿神,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了……还有,我已经安排好了姓萧的那小子的任务了,是在后面的‘单行山’上。你每日送他三餐,早上和中午不管时间,但晚上必须定时在酉时三刻。我现在要去看看那小子的状况,晚上回来还要让你帮我一起理疗苏姑娘,你给我照顾好了。”

“好的,主人!”小青回答道。随后金钗婆婆又走出了房厅……

小青从床边的桌上拿了药汤,然后坐到床边对苏佳说道:“来,苏姑娘,该喝药了。”

苏佳望着小青手上的药碗,对小青轻声说道:“对不起,小青姑娘,我刚才对你太……”

“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小青微微一笑道,“这种类似的事情我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

苏佳听了,疑问道:“你以前也这样被人挟持过?”

小青说道:“到梅花山庄找我主人治病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他们和你差不多,为了不让自己的亲人或是朋友牺牲,找机会挟持我以要挟金钗婆婆……为此我还被金钗婆婆说过好几回呢!呵呵,你别看金钗婆婆脾气时好时坏,其实她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

苏佳又问道:“那为什么金钗婆婆要定那样的规矩,救人一命还有以另外一个人的性命为代价?这实在有些不合人情……”

小青说道:“其实,金钗婆婆有着许多复杂的回忆,我想主人对‘情感’这种东西可能很敏感吧……”

“回忆?”苏佳问道,“金钗婆婆有什么复杂的回忆?”

“这个嘛……”小青说道,“主人吩咐过的,不许把有关她的其他事告sù

外人。”

“这样啊……”苏佳自叹道,“我见金钗婆婆的身手不俗,想必之前也是武林中的高人吧……”

小青没有回答,盛好药后,慢慢喂苏佳喝下。由于苏佳被点了穴道,身体暂时动弹不得,所以有时许多简单的事情都要小青帮她料理……

喝完药后,小青起身收拾了碗具。苏佳头一直靠在床头上,自言道:“也不知dào

阿天这会儿在干什么,他吃了毒药后,会不会绝望?为什么我们两个刚有爱意就要生死两别……”

小青发觉了苏佳神态的不对劲,于是转身说道:“怎么了,苏姑娘,你在想什么?”

苏佳说道:“我不知dào

怎么的,我现在好担心阿天,阿天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小青听了,又坐到床边安慰道:“放心吧,金钗婆婆暂时还不会把萧少侠怎么样的。”

“可是阿天他……”苏佳继xù

说道,“我和他认识后,对他还算了解。阿天平时在生活方面还让人放心,可如果一遇到大问题,他根本就不知dào

如何下手。假如金钗婆婆给阿天安排了一个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那阿天肯定会……”

“你这么担心他?”小青笑问道,“看来你是真心喜欢他?”

苏佳听后,脸红着道:“我……我是……喜欢他……可是二十天后,我和阿天顶多也只能再见最后一面了……”

小青想了想,然后说道:“你既然和萧少侠见不了面,要不这样吧!主人安排我每日酉时三刻送予萧少侠晚饭,我可以乘机和他聊聊。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不如就把你想说的话告sù

我,我替你传达给他;同样的,我也会叫他把想对你说的话告sù

给我,回来我再给你讲讲,也好让你心里有个牵挂。”

苏佳听后,微笑着对小青道:“小青姑娘,谢谢你……”

“这没什么……”小青又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二人都是彼此想念着对方,这让我觉得很感动……”

“这可惜啊,二十天后,我与阿天就会天地两隔了……”苏佳闭上眼睛,哀声叹道。

小青也用同样哀伤的眼神望着苏佳,内心彷徨不已……

第三十五章 童年回忆

“单行山”这边,萧天仍在艰难地单脚上着阶梯……

“再……来——”萧天边给自己打气喊着,边强忍着剧痛。其实到头来,萧天才只上了十几个台阶而已,尔后还有数百来个阶梯等着他。萧天每跳上一级台阶,都要休息好一会儿;可肩上又有这么沉重的装满水的铜壶人,即使原地休息也要费不少的力qì

,再上一个台阶还要消耗更多的劳力……如此下去恶性循环,对人的身体和精神力是双重打击……

金钗婆婆看完后院厅的苏佳的情况后,又匆匆地返回了单行山,看萧天是否真的认真履行了诺言。到了石栏阶梯,金钗婆婆特意躲至了一棵大树后,偷偷观察着萧天的一举一动……

“啊——”萧天痛得大叫起来,他的脚跟愈加不稳地颤抖,豆大的汗珠早已是爬满面上。萧天紧闭眼,咬着牙,凭着自己的意志强行坚持着。“可恶,怎么还是上了不到二十个阶梯?”萧天自恨道,“这种速度下去,我一天也运不了两趟。何况这一趟下去,我的腿也早就酸麻或是透支了,根本没力qì

再做第二遍了……再者,我要运二十天,那得是多久的日子?等我做完了苦力,我的人生也就走到尽头了。莫非我萧天就要葬身在这梅花山庄,成为花草的肥料了?”

萧天自言自语的话音,全都尽收于金钗婆婆耳中,金钗婆婆两眼凝视着萧天,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行!”萧天突然大叫道,“我发誓过的,拼死也要救佳儿的,如果我在死之前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被人耻笑?”

说完,强忍着剧痛,萧天一口气登上了两个台阶。肩上的铜壶前后摇晃了两下,若不是有铜盖扣着,刚打上来的水恐怕都已泼尽了。

可这两个台阶上的太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涌上了萧天的全身。萧天顿时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他也没有叫出声,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还是站着的模样。他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对他来说,如今的方向只有楼梯上和楼梯下。汗水依旧渗渗地下流,早已浸湿了衣服和裤子的上半部——这才仅仅上了不到二十个台阶。

“再来一个就是二十个……”萧天无意识地喊出声来,随后鼓足力qì

,右脚向上一蹬,登上了第二十层……不妙,萧天这一脚虽跳上去却没有站稳。只见他一个踉跄,连人带桶摔倒在地——还好石栏阶梯每二十个阶梯就会有一个小平台缓冲,萧天运气好,上了第二十个阶梯,整个人是倒在了平台上,还不至于与桶一起摔回起点……

金钗婆婆仍旧在大树后偷看着,面部表情还没有任何改变……

“可恶!”萧天狠狠向地上打了一拳道,“才上了这么一点就不行了,我怎么这么没用……”

萧天试着重新站起身,却发xiàn

右脚酸痛得似乎没有了知觉。萧天自言道:“我真没用,现在连站起来的力qì

都没有了吗?”

萧天暂时也不打算站起来了,他身子挪到下一个阶梯面前,整个人躺在阶梯上,然后悠闲地望着天上的白云。“天上的白云可真自在啊……哪儿像我和佳儿?老天爷你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和佳儿如此命运的人会走到一起,还会碰到这样的事儿?”萧天又闭上眼睛道,“如果说,我的武功再高那么一点点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早知有今日,小时候我就应该听师父的话,多吃点儿苦,多学一点儿本事……”

萧天以为金钗婆婆不在身旁,周围又没有其他人,说起话来非常大声。而其不然,萧天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被躲在树后的金钗婆婆听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在萧家山庄是吗……”萧天顿时发觉,他刚才漫不经心的话语勾起了他小时候在萧家山庄的诸多回忆,“说真的,人只有在快死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曾未珍惜过的许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小时候多快乐啊,萧博师兄、萧齐师弟还有雪翠师妹,无论平时受了师父多少责骂,只要有他们在身边,我每天都不孤单……可现在呢,好不容易和佳儿成了知交,却又临近死亡……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就这么孤单痛苦地死去。我还有理想,有目标,还有想去做却未做过的很多事……”说着,萧天脸上呈现出忧伤的面目神情……

这一切都看在金钗婆婆的眼里,金钗婆婆暗自笑道:“哼,看来也是这么快就放qì

了……”

正在萧天躺在阶梯上惆怅间,这时,忽地刮起一阵疯……萧天闭着眼睛,在阶梯上小憩着。突然,一颗枣粒大小的松球轻轻打在了萧天的额头上,看来是刮起的风刮掉了树上的松球。

萧天顿时被打醒了。“真实的,连松球都跟我作对……”萧天坐起来,刚想把松球狠狠抛出去时,手突然停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收手,两眼凝视着松球道:“松球啊……想起小时候在萧家山庄,师父曾用松球教xùn

过我,打的就是我的额头……”

萧天捏着松球,重新躺在了阶梯上,把松球举起放在眼前,继xù

喃喃道:“我记得是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和师兄弟妹们在院子里练‘凌云步’的时候……萧博师兄很认真,一下子就练会了;我和萧齐师弟都很不用心,被师父在一旁教xùn

了半天,雪翠师妹则在一旁傻看着……哎,那个时候师父曾经教xùn

了我们……”

(回忆中)……

萧家山庄的庭院很大,而且院前院后有很多个庭院,是专门供门下弟子习武用的。庭院前有一个用来祭拜的神鼎,显得威武庄重。庭院旁栽种的全是大松树,个个挺拔,显示出了萧家族人不屈不挠、顶天立地的精神气。庭院周围的红墙一排接一排,脚底下的土青石砖一片连一片,展现出了一个武学圣地的气派……

萧家山庄正厅堂门前,一身披黄褂,手持长剑的中年人正督促着门下各弟子修行武艺,此人便是武林七雄之一的萧家山庄庄主萧举贤。

在最里面的庭院里,萧博、萧天、萧齐和雪翠四人正在和其他差不多年龄的弟子练习着,萧举贤突然说道:“徒儿们,为师今天要教你们一套脚上的功夫,名叫‘凌云步’。”

“凌云步?那是什么……”底下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都给我安静!”萧举贤叫道,“现在让为师给你们展示一遍。”

说完,萧举贤一个轻功跃至房檐,随后在房檐上施展出“凌云步”来。只见萧举贤的脚步灵动无比、变化多端,如追云踏月,踏步不发出一丝瓦片碰撞的声音,整个人在半空中也是灵活自如,如仙人一般穿梭云间。紧接着,萧举贤又施展轻功从房檐上落至地面,然后用“凌云步”伴着轻盈的步伐“飘”回众人面前……

众人几乎都惊呆了,萧举贤的步伐实在是没有一点拙劣,就真如同一个得道的仙人。萧举贤说道:“这就是‘凌云步’!凌云步与轻功不同,轻功主要是上下的高低穿梭,讲究的是轻盈、无声;而凌云步则是横向的移动,主要讲究的是灵活、多变、心如止水。而大家还只是初次接触这种步伐类型的武功,所以在练习时先要背上一个沙袋,以锻炼你们的灵活性及心如止水的能力。好了,那么大家现在就背上沙袋,与同门弟子互相联系一下……”

于是,众弟子纷纷背上沙袋,各自找了一块空地与自己的伙伴或是搭档练习“凌云步”。萧天等人也不例外,他和萧博、萧齐以及雪翠来到一棵大树下练习……

萧博学得最认真,而且掌握的也快。对萧博来说,背不背沙袋都是一个结果。只见萧博很快卸下身上的包袱,脚步快速地变化起来,虽然不如萧举贤那样的灵活和娴熟,但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凌云步”的味道。

萧举贤走到萧博的身旁,看到萧博如此优秀的表现,便笑着道:“果然不愧是我最得yì

的弟子,领悟能力就是高,为师只演示了一遍,就能学练得这么有模有样了。”

萧博听了,在一旁笑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再看另外三人这边,雪翠已经背着沙袋在开始试着步伐与套路,而萧天和萧齐却还干背着沙袋,不知该如何下脚。萧举贤也对雪翠说道:“雪翠虽然没有你萧博师兄那样出色的领悟力,但学什么东西都很认真。这样很好,只要集中精神认真用心地做某件事,就能把事情做好。”

雪翠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继xù

试着步伐……

再来是萧天与萧齐,萧举贤则换了个表情道:“你们两个家伙,每次习武向来都是你们最不认真了。哼,萧博也就算了,你们连师妹雪翠都比不上,说出去还不丢死人?”

萧齐在一旁偷偷做了一个鬼脸没理会,萧天则背着沙袋显得有些惭愧,他问道:“师父,我每次都想好好学,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我想是我脑子太笨了,所以什么也学不好……”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松球狠狠地打在了萧天的额头上——是萧举贤,听到萧天的话语后,萧举贤随手捡起一个被风吹落的松球,一指弹向了萧天的额头。萧天“啊——”地用手捂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师父,我错了……”

谁知那萧举贤并未消气,而是在一旁继xù

厉声道:“哼,你们这两个家伙,整天都让为师担心。萧齐虽顽固,但起码还是学到一点;可萧天你这家伙,学什么什么不会,一件正事儿都办不好,你让我怎么和你死去的父亲交代?”

萧齐被说怕了,在一旁收起了鬼脸;雪翠也被吓到了,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被责骂的萧天。萧天则两眼朝下,显得忧伤堕落,尤其是在萧举贤谈到自己死去的父亲时,更是充满了自责和内疚。

没完,萧举贤又一颗松球打在了萧天的额头上,随后说道:“就算这个世界上有聪明人和笨蛋之分,但人心不会有勤懒之分。人性勤则人心勤,人性懒则人心懒。而人性又是由本人的人格和意志力决定的,人格也显示出了本人对人生的态度。世上本无难事,有的只是困难对人心的阻碍。无论智高智低,只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恒心,做事认真且集中精力,就总有能把事情做好的一天;相反,没有恒心和认真处事的态度,无论他是优秀还是笨拙的人,他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前辈们也总结经验,我萧家山庄门规里也有一条,那便是‘凡为事持之以恒心,学则兼之以用心’。无论结果怎么样,只要用心去做了,就不愧对于自己!”

萧天不做声了,在一旁默默地低着头……

(现实中)……

“凡为事持之以恒心,学则兼之以用心……”萧天又将松球举起,放在太阳底下观看着,口中念道,“想到那时我真傻,连师父的话都领悟不懂……”

萧天重新坐起身,将手上的松球往自己额头上打了上去,并念道:“我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是该多打啊……”说完,将手上的松球抛至了远处……

又是一阵微风拂过,飘起几片绿叶,“沙——沙”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山坡上也显得格外清晰。声音贯响在萧天耳边,萧天伸出双手,望着自己的手掌心,眼神低迷道:“十八岁了,十八年里我有认真对过自己吗?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像我自己,我真的没有认真对过自己啊……”

金钗婆婆一直躲在大树后,观察着萧天奇怪的一举一动,心中有着些许遐想和感受……

“哈哈哈哈……”萧天突然自笑道,“总不能一辈子被师父、师兄弟妹们看不起吧?就算是为了佳儿,让我能在临死前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吧……集中精神……集中精神……集中精神……”萧天闭上双眼,口中不停地默念着“集中精神”四个字,且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萧天没有再作声了……

又只听到风吹的声音了……微风摆过萧天的鬓角,树叶拍打在萧天那留有细长刀痕的左脸颊上。萧天却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暴风雨前的一片宁静……

“来吧!”萧天突然大叫道。只见萧天立马像正常人一样精神充沛地站了起来,他没有再因腿脚酸痛以及体力不支而退缩,而是迅速再次扛起装满水的铜壶,一个劲儿地往上登梯。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萧天绷紧了神经,一口气似的,往上冲了几十层。但他没有再像开始那样疲软无力,反而显得更加有活力。不仅如此,萧天的脚还愈来愈快,在他的脚底似乎是融汇了某种力量,促使他向上而去,这种步伐就如同“凌云步”一般,追云踏月、变化多端……

金钗婆婆在大树后看得惊呆了。“不会吧,怎么会……”金钗婆婆暗惊道,“就算轻功再好的人,想要扛那么重的铜壶达到那种单足上山的速度,也是难上加难,何况这小子还是一个不会轻功的人……这个步伐难道是——凌云步……刚才还疲软无力的,他刚刚躺在石梯上,就那么一会儿,居然变了个人似的,他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于是,带着无数的疑问,金钗婆婆也偷偷跟在后面上山而去……

不一会儿,萧天就一只脚登上了峰顶。到了峰顶,果然有一个石井出现在萧天眼前,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井”了。萧天没有休息,又几步跑至井前,将铜壶中的水倒入水中,随后整个人躺倒在地上……

萧天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来这一鼓作气确实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萧天闭上眼睛,却是面带微笑——他不但不觉得痛苦劳累,反而觉得开心,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超越了自己……

金钗婆婆不久也登上了峰顶,然后慢慢走至萧天跟前。萧天睁开眼,看着金钗婆婆的到来,仰头笑道:“哼哼,我已经成功了……”

金钗婆婆看着萧天躺在地上的样子,也笑道:“哼,先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要再给我干二十天呢!”

“哼,一点儿都不累……”萧天站起身来,满脸自信地说道,“不然,我再给你扛一次看看!”

满是自信心的样子,萧天又提着空壶下山去打水,他那兴奋的神态,一点儿都不像腿脚疲软的样子。

金钗婆婆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萧天又重新从山下打水,然后扛着铜壶,换另一只脚单行上山……没要多少时间,萧天又扛着两铜壶的水上至了峰顶。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从萧天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痛苦和劳累,有的只有面部的微笑以及愈来愈强烈的干劲。

金钗婆婆自知这已难不倒萧天了,便转身说道:“臭小子,就在这儿好好干吧,我要回去帮你照顾苏姑娘了。我会叫小青酉时三刻给你送晚饭,到时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知dào

了!”萧天自信地答道。

金钗婆婆下山走去,暗自笑道:“哼,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吗……”

萧天将水又灌至天井,又下山去打水……

干了一下午,天色已经渐晚,萧天在扛完了不知dào

第多少次水后,坐在地上小憩着……

萧天看着远处的高山白云,自言自语道:“真的好想佳儿,不知dào

现在佳儿的伤情怎么样了?”

将铜壶放置一边后,萧天顿时觉得全身轻松至极。萧天望着自己的双手道:“看来师父说得对,‘凡为事持之以恒心,学则兼之以用心’,做到这些后,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完成并做好……哎,想想当时的顽皮,为什么到了现在快要走完人生路程的时候才能体会师父的教诲和苦心?哎,我实在是太傻了……”

正在萧天感叹间,石栏阶梯处走来一人——是小青,看来是给萧天送饭的,手里还抱着被褥之类的东西。

小青渐渐走到峰顶,萧天笑着招呼道:“小青姑娘,你来了……”

“是呀,主人叫我酉时三刻送予萧少侠晚饭。”小青走至萧天身旁说道,“主人还说怕你晚上在这儿睡觉着凉了,要我拿些被褥过来给萧少侠。”

小青的话语温柔和善,让萧天心里有些欣慰。但萧天心里始终都是先惦记着苏佳,于是急忙问道:“对了,佳儿的伤情怎么样了?”

小青蹲下身,布置着带来的饭菜,不紧不慢道:“你放心,主人现在正在为苏姑娘活血驱毒,苏姑娘的伤情已经大有好转了……噢,对了,萧少侠你和苏姑娘见不着面,所以苏姑娘托我给你带个话,好让萧少侠你心里有个牵挂。”

萧天高兴地问道:“是什么,佳儿她想要对我说什么?”

小青见萧天急切的样子,便笑着道:“看你那急样,你着什么急啊?等你吃完饭后,我在慢慢给你说来……”

没办法,客随主便,萧天只好先吃起饭来……由于连续很长日子都没吃过一顿好饭了,有饭又有菜对萧天来说,已经算是一顿佳肴了。萧天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地,弄得小青在一旁“嘻嘻”地笑着。

小青问道:“怎么样,我做的饭好吃吗?”

萧天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吃,比我在柳沙镇时吃的饭要好吃多了……”说时,嘴里还不忘叼着一块鱼,那样子,简直就是憨厚可爱。

小青见了,“扑哧”一笑道:“呵呵,你吃饭的样子真是傻得可爱!”

听了小青的笑语,萧天也笑道:“我本来就非常地饿,何况这本来就非常的好吃……小青姑娘,你的手艺可真不错!”

小青又突发奇想地说道:“你知dào

吗?这世上除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女孩子喜欢的都是像你这样憨厚可爱的傻小子,也难怪苏姑娘会喜欢上你……”

吃完了饭,萧天说道:“我现在真想早点见到佳儿……对了,小青姑娘,你不是帮佳儿给我带口信了吗,佳儿想对我说什么?”

小青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道:“她说她很担心你,怕你做事会出这样那样的乱子……不过她是真的很想你,她还说她……喜欢你!”

萧天听了,脸颊绯红。他挺了挺身子,两手托地道:“谢谢佳儿的关心了……不过,从我认识她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无论我做什么,她总是担心我这样那样地做不好。我是很傻,武功也很差,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事都做不好。我知dào

佳儿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可我也真的好想有一次真zhèng

能为佳儿做件事情……所以,这次为了金钗婆婆能把佳儿的伤治好,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救佳儿!”

小青听得有些感动,她涵语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和苏姑娘,就算彼此见不着对方,也可以为另一方着想……”

“小青姑娘!”萧天突然问道,“在你心中,没有对你来说重yào

的人吗?”

小青听了,脸微红道:“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也服侍了金钗婆婆五年……或许再过不久,金钗婆婆就会让我离开,另找她人吧?”

“那你岂不是很孤单?”萧天说道,“五年之中,你没有与你同龄的朋友,只能天天服侍金钗婆婆……像我和佳儿,虽然现在在生活中遇到了诸多的麻烦与困难,但起码小时候我们各自还在各家时,都有很多的朋友伙伴,那时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

“其实我小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小青说道,“我的祖籍是在崆峒派,我的爹娘都是崆峒派的弟子……只可惜,再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的父母被蒙古人杀害了……”说到这儿,小青面部变得忧伤起来。

“什么?又是蒙古人?”萧天惊讶却愤nù

道。

小青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忧伤,她黯然道:“崆峒派掌门人文正心文掌门因可怜我,给了我不少的鼓励和帮zhù

。但我也渐渐觉得自己长大了,所以想一个人出来闯荡谋生……有一次我被蒙古人追杀的时候,是金钗婆婆救了我,那年我才十五岁。为了报恩,我便随金钗婆婆回了梅花山庄,并侍奉她,这一晃就已是五年了……”

“哼,这蒙古人实是欺人太甚,自灭宋后,他们就从来没善待过我们中原百姓。若有一天我能随朱元璋赴战场杀敌,我必要让他们碎尸万段!”萧天先是愤然道,可看见小青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滚出眼眶,心想自己虽比对方小两岁,可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内心比较脆弱,于是自己又低声对小青道,“对不起,小青姑娘,我不该问你这些问题,勾起了你痛苦的回忆……”

小青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没关系,其实能听到萧少侠你如此的豪言壮志和为拯救天下苍生的决心,小青实是感动……”

萧天不好意思道:“小青姑娘,你别这么夸奖我,其实我这个人很不会说话,容易得罪人……诺,看到了吗?我就是曾经激语勾起了佳儿伤心痛苦的回忆,左脸才被佳儿划了一刀……”说着,萧天用手指着自己左脸上那条鬼刀留下的细长的刀痕。

“呵呵,就因为这样被苏姑娘划了一刀?看来你们也蛮有趣的,居然有过这样的矛盾……”小青又不禁笑着道,“但你们现在又和好了,说明你们可以彼此包容对方,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什么让人羡慕的情侣……”萧天脸红道,“佳儿确实……是长得漂亮,这没话说……可你再看看我,又傻又笨,武功有差,脸上还有这么个刀疤……别人都会说我像个什么……”

听了萧天风趣的话语,小青接着笑道:“你不但又傻又老实,而且还很幽默;别看你脸上有条刀痕,日后反而看起来英俊了许多,显得更有男子汉气概;而且刚才从你的话语中,又可以看出你是一个胸怀天下、心寄苍生的汉子,将来恐怕不知dào

要迷死多少女孩子……”

“胸怀天下、心寄苍生?”萧天叹气道,“哎,想当初我还在萧家山庄门下时,师父总说我胸无大志,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哎,说到我这个人,缺点还是蛮多的……”

“我这个人不在乎缺点多还是少……”小青说道,“就算这个人缺点再多,也不可能没有优点。在我看来,人生的价值主要不是在于克服多少缺点,而是在于能如何发挥自己的优点。人的优缺点不在于数量上的多少平衡,而是在于价值的平衡。你缺点多,但能更好地将自己的优点展现出来,造福他人,那你就不枉为一个善人。就好比金钗婆婆,她的缺点也多得实在是数不清,又是脾气古怪,又是杀人救命;但主人她有一个优点非常好,那就是她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虽杀友救人,但救就一定会救好,这让金钗婆婆在江湖上的名声始终得到赞誉……萧少侠,其实你也一样,你虽然是笨了些,武功差了些,但就你‘拼了性命也要救苏姑娘’的决心和行动,我觉得你是一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

萧天听了,内心既有感动,又有激昂。萧天说道:“谢谢你,小青姑娘,你让我明白了许多,我现在的心情感觉很舒畅……我觉得小青姑娘你很像一个哲人,我想这或许也是你的优点吧?”

“呵呵,学会现学现卖了……”小青笑着道,“我想等苏姑娘伤好了,再看到一个全新的你,一定会感动至极,并且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的,所以我说……”突然,小青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kè

闭嘴了。

果然,萧天的脸又忧伤了一些,他轻声道:“等佳儿伤好了,恐怕我也只能见她最后一面了……二十天后,就是佳儿伤好之日,也是我体内毒药发作之日,介时我将再也见不到佳儿了……”

小青自觉惭愧,低声道:“对不起,萧少侠,我说话也不注意,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萧天想了想,随后抬头笑着道:“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能为了佳儿牺牲,我萧天死而无憾。况且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就像小青姑娘你说的,这也是我的优点……”萧天一边说,一边笑对着小青。

小青看得出来,萧天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于是她也陪着微笑了一会儿。其实小青的心里很清楚,萧天此时的心里也一定十分痛苦。两个经lì

了磨难而走到一起的鸳鸯,却要在快成双的时候就要天地分隔,换做是谁,都会非常痛苦难过的。可在这金钗婆婆管制的梅花山庄下,金钗婆婆就是铁则,想要救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就得牺牲自己的性命,这又是多么残酷的现实!何况现在萧天连毒药都吃了,就真的连回头路都没的走了,再过十九天,他的人生之路就要走完了……

苦命鸳鸯成双对,共渡寒苦并严霜。桃花一彼隔两心,沦落织女与牛郎……

小青收好了萧天吃完的饭菜,看着吃完饭后躺在地休息的萧天,欲走时问道:“哎,那个……你还有什么话要我传达给苏姑娘吗?”

“还有什么话要讲呢……”萧天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对佳儿说……我——萧天……这一生一世都喜欢她!”萧天说话时没有不好意思,他第一次敢这样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对苏佳的爱意。

小青听后,转身道:“行了,我知dào

,我会转告给苏姑娘的……萧少侠,你今天早点休息吧……”随后,小青慢慢走下山去……

萧天望着逐渐深蓝的夜空,心中有无限的遐想。想到自己明天还要继xù

做事,于是早早地整理好床褥睡下了……

第三十六章 真实身份

安置好萧天后,小青又从单行山回到了后院厅……

“主人,我回来了!”小青进了房间,首先对金钗婆婆说道。

房间里。金钗婆婆正坐在桌子前,整理着金针之类的东西,似乎是要的苏佳进行下一轮的治疗。而苏佳则安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着。见小青回来了,金钗婆婆问道:“那小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青答道:“应主人的吩咐,我该帮他整理的东西都准bèi

好了;他也比较安分,吃完饭后就早早休息了。”

“那臭小子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金钗婆婆突然问道。

此话一出,小青甚是疑惑,自己只是跟萧天多讲了几句话而已,也不见萧天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故不知金钗婆婆为何这样问。于是小青疑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啊,主人为何要问这个?”

金钗婆婆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没有那就算了,我明天还要再去看那小子的情况。”

在床上躺着的苏佳听到萧天并无事时,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金钗婆婆整理完道具后,站起身说道:“行了,小青,我现在要为苏姑娘金针渡穴,快过来帮忙……苏姑娘,你先坐起来!”

小青答道:“是,主人!”于是迅速走到金钗婆婆身边,而苏佳也在同一时间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金钗婆婆指着苏姑娘的前侧继xù

说道:“小青,你坐在苏姑娘的前面,把她手扶好。”

小青按着金钗婆婆的意思,坐在了苏佳的床前,将苏佳两只手平直举起,并稳稳地扶着苏佳。而苏佳坐在床上,也十分配合地将手平摊。

“扶好了!”金钗婆婆对小青喊道,随后用金针对准苏佳的头部及肩至手部的穴位,成功渡穴。苏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感觉自身的内力瞬时间被封闭了一般。

随后,金钗婆婆起身走到小青一侧,对小青说道:“小青你先起来,我现在要给苏姑娘运功!”

小青立即起身,金钗婆婆坐到了小青的位置上,也就是苏佳前面。看着苏佳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金钗婆婆托起苏佳的手掌,对苏佳说道:“忍着点儿,可能会有些难受。你体内有寒灵神功护体,并形成了一道自然的保护层,虽能缓解伤毒,但也会阻碍我的治疗。我暂时封住了你流通寒灵神功的穴道,但若我给你施功,寒灵神功还是会形成自然反应,冲击你的穴位,这会使你有些难受。不过只要一下就好了,忍着点儿……”

说完,金钗婆婆向苏佳的掌心灌输了一股强劲的力道。由于穴位受到寒灵神功内力的冲击,苏佳痛得略叫出声来,头也跟着向后仰去……几轮施功过后,金钗婆婆收了手,并拔出了插在苏佳头上及肩上的金针,并缓缓说道:“行了苏姑娘,驱毒结束了。”

穴位一解,寒灵神功在苏佳的体内又重新流通了,并增强了缓解毒性的功效。苏佳顿时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但也十分的疲劳,看来这样的治疗也消耗了苏佳不少的精力。

金钗婆婆对苏佳说道:“今天的疗程已经结束了,苏姑娘,你也早点休息吧,充足的休息对内伤的缓解非常重yào

。”

苏佳慢慢躺下,并对金钗婆婆说道:“多谢金钗婆婆……”

金钗婆婆又对小青说道:“小青,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儿伺候苏姑娘,我先回房休息了……”

“我知dào

了,主人。”小青答道。

金钗婆婆遂离去……

厅子里就只剩下苏佳与小青两个人了……苏佳非常关心萧天的状况,便急着问道:“小青姑娘,阿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青坐到苏佳身边说道:“你放心,萧少侠好得很……我今天白天听金钗婆婆说,萧少侠成功地将铜壶单脚运上了山,完成了一般人家完成不了的任务。”

苏佳听了,先是放心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小青姑娘,你跟我说过‘单行上山’是有多么困难的,所以我现在还是担心阿天的身体,毕竟还有十九天……阿天他,真的受得住吗?”

小青听了苏佳的话,眼睛望着窗外道:“那个……苏姑娘,你那么关心萧少侠,我心里是知dào

的;你们彼此关心对方,这也是让人感动的……可我认为身为情侣的你们,尤其是苏姑娘你,还缺少一件很重yào

的东西。”

苏佳听了,疑惑道:“是什么?”

小青又回头说道:“就是信任!”

“信任?”苏佳自己想了一想,又问道。

“没错,就是信任!”小青继xù

说道,“萧少侠非常信任苏姑娘你,无论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相信你;可在彼此信任这方面,苏姑娘你却不然,你总是担心他这做不好,那做不好,担心他为了你,又会碰上哪些麻烦。可你知dào

吗,萧少侠打从心底里都想为了你而真zhèng

做好一件事。送晚饭的时候,萧少侠就跟我说了,他说他虽然很傻,武功很差,但他真的好想有一次能真zhèng

为你做件事。为了金钗婆婆能治好你,他连命都拼上去了。他也做得很认真,‘单足上山’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苏姑娘你担心萧少侠,出发点是好的,但也应该有相信他的时候。所以说,苏姑娘你还是努力去相信他一定能为了你,把这件事做好吧……”

听完小青的话,苏佳低着头说道:“想想也是,自从碰上卢欢后,我就天天担心他,没有相信他能做好一件事……现在他为了我,连性命都豁出去了,阿天……这个傻瓜……”

见苏佳有些沮丧的样子,小青调解道:“噢,对了,萧少侠还说了,他……是真心喜欢你……”

苏佳听了,脸红道:“阿天这个傻瓜,什么话都讲给外人听……小青姑娘,你人真好,谢谢你今天帮我捎口信给阿天。”

小青笑道:“这没什么,反正在你养病的这段日子里,我天天可以帮你们捎口信,这样也好帮你们彼此更好地牵挂。”

“是呀……”苏佳又哀叹道,“可是等十九天之后我们真zhèng

见面的时候,恐怕是要永别了……为什么,为什么想见又不能见,相见却又是离别,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青在一旁也听得难受,于是她安慰道:“苏姑娘,别老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多珍惜眼前的东西。虽然你与萧少侠不能相见,但还有时间彼此交流,你应该好好珍惜这剩下的日子,把想说的话都告sù

萧少侠好了。”

苏佳望着窗外的夜景,神色黯然道:“都已经表白爱意了,便没有什么更想说的话了,更没有什么遗憾了……剩下的十九天里,阿天的命运如何,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惨淡的月光照在苏佳的面容上,绝代佳人的倩影忽显得有些憔悴。苏佳心里十分的悲伤,悲伤自己的亲朋好友为何要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她原来喜欢的陈世今结果是一个伪君子,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成了蒙古人的走狗;平时在追风派照顾她的小红,从小就侍奉着苏佳,可以算是无父无母的苏佳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但也因她而死;追风派的好友,徐双、吴贤和鲁涛,因自己背井离乡而离他们而去;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莫天行,还在不断派杀手追捕自己,而自己的母亲也不知下落;如果对陈世今只是片面上的不成熟的好感的话,那向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并表达真zhèng

爱意的萧天,可以说是苏佳在这世上,最后可以信任和寄托的一个人了,可是十九天后,萧天也将会离她而去了……她心里恨,恨这不公的命运,恨自己为什么是如此心酸的家庭背景,恨自己为什么有如此善恶错综的人际关系。她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可上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就算自己再怎么武功盖世、佳人正貌,最后也还不是难免落得个“孤单寂寥,冥冥空悲也”的结局……

苏佳自言自语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一个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虽不甘于命运的驱使,但也绝不会就此放qì

生的希望。阿天用自己的性命为我换了一条命,我就应该好好珍惜,好好活下去……”

小青坐在一旁望着苏佳,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淡淡的哀伤……

真情不比天日月,哪堪岁岁永留存?乌云遮得两三辰,生死安能复情真……

尔后苏佳就真的没再给萧天捎过什么话了,而萧天也并不为此感到奇怪,或许他的心里所想与苏佳相似,淡然这命运的安排……而这一耐过,今天已是第十八天,离死亡之日还剩两日。但这十几天里,萧天时时刻刻都是非常认真,而且身上的重活自觉越来越轻松——萧天自己已经练出来了。无论金钗婆婆何时偷偷观察他,他都一丝不苟地完成当天的工作,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而苏佳也日日配合着金钗婆婆的治疗,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基本上恢复成之前没被卢欢打伤时的状态了……

现在的苏佳可以自行处理很多事情,在日常生活中已无大碍了,只是还不能使用武功。

现在是辰时,窗外阳光明媚,小青从房门外走进来,对正在窗前看景的苏佳道:“苏姑娘,我已经安排完萧少侠的早饭了。怎么样,你今天感觉身体如何?”

苏佳张了张手臂道:“已经恢复八九成了,只差不能使用武功了,看来金钗婆婆的医术确实高明,我真得好好谢谢她……欸,对了,金钗婆婆人呢?”

小青说道:“送饭的时候还跟我在一起,后来中途就不见了,我想主人又是在哪偷偷看着萧少侠的情况吧……”

“阿天……”苏佳突然用悲伤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我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只剩两天了,虽然这十八天里,我日日惦记着阿天,苦苦地熬过来了;可这日子一眨眼就过得这么快,还有两天,我与阿天就要彼此分离了……”苏佳的语气愈加悲伤,听得小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小青虽也亲眼见过金钗婆婆处死过不少的人,可这一次绝对是小青最不想看到的一次。而现在,离萧天死亡的日子只剩两天了,小青也米有什么话想对苏佳说了,愈说只会愈伤心……

梅花镇内,客栈里来了一群人……

一官兵猛地将一桌子“砰”地打翻在地,吓得店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那官兵喝道:“快说,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掌柜的抖声道:“是……是一个左脸上有一条刀痕的棕衣少年,和……和一个不能自由行走的……蓝衣姑娘……”

“然后呢?继xù

说!”官兵又厉喝道。

那掌柜的又被吓了一大跳,随后说道:“大……大概是在十八天前左右,他……他们两人与在这歇脚的武林人士发生了矛盾,尔……尔后那个少年也不知dào

哪来那……那么厉害的武功……一刀就将柜台至门前劈出一条沟来,连……连门槛都被劈成两截……”

确实,门前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沟痕。中间的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白青衣女子对身边的一个七十岁左右的青衣老者道:“师父,你看,这就是那条沟痕……”说着,用手指着被破坏的地面。

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俯视了一会儿,随后笑道:“哼,错不了,是他们,只有断魂刀法可以有这样的威力!”此话既出,已明知此老者便是之前苏佳与之苦战的卢欢,而那白青衣女子便是柳水碧,看来他们这次追苏佳与萧天追到梅花镇来了。

柳水碧对那官兵一个手势,那官兵便又向掌柜的问道:“然后呢,那两个人又去了哪儿?”

掌柜的说道:“我好想听到……是去什么‘梅花山庄’找什么……‘金钗婆婆’……”

卢欢听了,两眼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官兵又问道:“那你可知梅花山庄在哪儿?金钗婆婆又是谁?”

掌柜的颤抖道:“小……小的不知,小……的都是每天听……过往的一些武林人士……谈……谈及过……,究……究竟在哪儿,我……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又怎……会知dào

?”

“师父!”柳水碧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向卢欢道,“这梅花山庄许多人都不清楚,要我们怎么找那对贱人?”她直接称呼萧天与苏佳为“贱人”。

卢欢道:“我听说过金钗婆婆,江湖中一位绝世的神医。但她有个怪习,那便是‘救人一命,害人一命’。若姓萧的那小子去求金钗婆婆救那女娃娃,那他一定会没命的。”

柳水碧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要找的是苏佳那贱人,萧天那个废物死活对我们来说,都无干系。所以说,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找到梅花山庄,然后杀了苏佳那贱人!”

“不急!”卢欢说道,“想要治好我‘夺魂掌’的伤,非二三十天是没着落的。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打听梅花山庄或金钗婆婆的下落……”

“报!”就在厅内谈话间,门外一个小卒突然报道道。

柳水碧转身向门口问道:“什么事?”

那小卒说道:“刚才我在外面打听,一个卖菜农说他有办法知dào

怎么去梅花山庄。”

“真的吗?”柳水碧兴奋道,“快点带我们去!”

“是!”小卒答道,随后跑出门外带路。紧接着,一干人等出了客栈……

走了几个小道,终于来到了刚才所说的卖菜农面前……

柳水碧先是急切地问道:“喂,老头,你真的知dào

梅花山庄在哪吗?”

卖菜农的年岁不小,只听他说道:“我不知dào

梅花山庄在哪,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梅花山庄。”

“什么办法?”柳水碧又问道。

卖菜农继xù

说道:“有个叫小青的姑娘,大约每过两三天就回来我这儿买菜。她说她是梅花山庄的人,我开始也没信,但后来日子久了,也确实像是那么回事。你们若真想知dào

梅花山庄在哪,最好在这儿等两天,等小青姑娘买完菜回去时,你们可以偷偷跟着她,这样不就可以找到梅花山庄了?”

“嗯,是个好办法,就下来就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柳水碧点了点头,随后向卖菜农丢了一绽银子道:“给,老头儿,这是赏银!”

卖菜农接过赏银,笑着道:“谢谢姑娘,谢谢各大官人!”说笑时,动作还很奉承……

梅花山庄内……

萧天依旧是认认真真地完成每天的“扛水”任务,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死亡之日的临近。不仅如此,萧天这十几天似乎是练得一些成果,不但整个人看起来更强壮结实了,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盈自然了些,一趟水运下来,喘不了几口气……

这次,金钗婆婆不再偷偷看他,而是直接从大树后走了出来。萧天正全神贯注地扛着水,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金钗婆婆的存zài



金钗婆婆见着萧天十分卖命的样子,突然叫道:“臭小子,你先停下来!”

“哎、哎、哎……哎呀——”萧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一镇,没有准bèi

好,反而吓了一跳,连人带桶摔了个人仰马翻。

看着萧天滑稽的样子,金钗婆婆啧道:“哼,真是笨到极点!”

萧天摸了摸摔肿的鼻子,爬起身来问道:“什么事呀,金钗婆婆?”

金钗婆婆厉声道:“那么啰嗦干什么?我叫你先过来!”看来这金钗婆婆的脾气实是古怪,时好时坏。

萧天很听话,快步爬上楼梯,移至金钗婆婆的身边。金钗婆婆又对萧天说道:“把右手伸出来!”

萧天感觉很奇怪,不知金钗婆婆为何要自己伸出右手。但见着金钗婆婆的脾气,萧天也不敢多问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右手。

右手一出,金钗婆婆猛地一手抓住萧天的手腕,抓得还挺用力。萧天叫道:“疼、疼、疼……”别看金钗婆婆七十岁左右,手劲可不小。

金钗婆婆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给萧天把脉。萧天还是不禁好奇地问道:“金钗婆婆,您究竟在做什么?”

金钗婆婆没有回答,仍在静静把着萧天的脉……突然,金钗婆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一笑,把萧天可吓了一个哆嗦。萧天继xù

问道:“金钗婆婆,您到底怎么了?”

金钗婆婆望着萧天,松开手笑问道:“小子,今天是第十八日,离你死亡之日还有两日,这两日你想做什么?”

萧天先是倍感奇怪,随后说道:“什么什么做什么?还剩两日,我就想完成好您给我安排的任务,然后期待佳儿能早日康复……之后,也没别的什么。”

“死亡临近,你难道就不感到恐惧和遗憾?”金钗婆婆又问道。

此话一出,萧天脸立kè

低沉下来,然后轻声道:“没有恐惧,但遗憾的确是太多了……”

见着萧天沮丧的样子,金钗婆婆接着问道:“如果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你想要做什么?”

萧天望着金钗婆婆,摇着头道:“我想做的,就只有想快点见着佳儿康复……”

“平日里苏姑娘总是护着你,她身上的伤也是为了你而受的,不是吗?”金钗婆婆反问道。

萧天低声道:“没错,因为我又笨又没用,尽让佳儿为我操心……如果我能变得更强,我就不会连累佳儿了……”

“哈哈哈哈……”金钗婆婆继xù

放声大笑。

“金钗婆婆……”萧天见着金钗婆婆奇怪的一言一行,不解道,“您今天,究竟想做什么……”

金钗婆婆说道:“上天总是能给坚持不懈拼搏的人们以重生的机会和奇迹,你相信吗?”

“什么?”萧天似乎还是没有弄懂。

“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吧……”金钗婆婆笑着道,“你已经不会死了,你体内的毒早就被解了……”

听到这话,萧天心里有些兴奋激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又问道:“什么,是真的吗?我不会死了……可是为什么,我体内的毒药不是到第二十天后会发作吗?怎么……”

金钗婆婆说道:“是你自己解了你体内的毒!”

“我自己……”萧天仍是满脸疑惑。

“没错,是你自己解的!”金钗婆婆点头道,“其实十八天前我给你吃的那个‘黑煞恶毒丸’,当天吃当天就会发作,服用者毒瘾会从脚部开始,逐渐扩散至全身。想要解毒,唯一的方法就是对腿脚进行高强度的磨练,以打通腿脚的穴位,方可根治其毒。”

萧天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便说道:“所以才让我做这么高强度的‘扛水’工作……”

金钗婆婆又说道:“原来也有好些人和你一样,送亲友来我这治病,自己承shòu痛苦。可他们没能坚持这高强度的磨练,结果不到两天,毒药便扩散至全身,以致全身毒发身亡……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坚持下来的人。我刚才为你把了脉,已知毒药的毒已完全被你所解……”

萧天听了,简直如做梦一般,他高兴道:“这么说来,我和佳儿都不会死了?”

金钗婆婆笑着点了点头。

萧天激动道:“太好了,我要去见佳儿,佳儿也一定会高兴的!”说完,欲起身就跑。

哪只这金钗婆婆脸色骤变,长杖一举,一棍子便将萧天给抡回来了。这金钗婆婆不但脾气怪,脸色变得也快,只见她严肃道:“你给我站住,我有允许你去见苏姑娘了吗?”

这一棍子直接打在了萧天的胸前,萧天退回痛叫道:“那……那我还要做什么?”

金钗婆婆厉声道:“我说过了,治好苏姑娘需yào

二十天,二十天未到,你别想见到苏姑娘。再说了,剩下的两天我还有事情让你做!”

萧天傻傻地问道:“还……还有什么事情?”

金钗婆婆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金钗婆婆’只不过是我自称的一个别号,只是为了隐世埋名……”

“莫非,前辈是武林中的得道高人吗?”萧天问道。

“嗯……”金钗婆婆又道,“想知dào

我是谁吗?”

萧天瞪大眼睛,伴随着好奇和期盼的目光……

梅花镇内……

柳水碧对卢欢问道:“师父,你说苏佳会被那个金钗婆婆救好吗?”

柳金权在一旁听着,脸色发灰,他似乎是在担心苏佳的安危……

卢欢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能不能治好那女娃娃,我倒是挺期待的。若是治不好,也算是成功为权儿出了气;可若是治好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柳水碧想了想,又说道:“我听师父您说过的,能医好师父您‘夺魂掌’的,除您之外,武林中仅有两人。”

“没错,其中一人便是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还有一个是……”卢欢抬起头,缓缓笑道,“还有一个便是与我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

梅花山庄内……

萧天瞪大眼睛,伴随着好奇和期盼的目光。他缓缓问道:“前……前辈究竟是何人?”

金钗婆婆拄了拄长拐杖,抬头笑望着萧天,缓缓说道:“单姓郜,名英!”

“郜英?”萧天大吃一惊,紧张地问道,“莫非前辈就是武林四圣之首的女侠郜英郜前辈?”

原来梅花山庄的庄主——金钗婆婆,便是武林四圣之首的郜英。郜英笑着道:“自五十年前与陆清风华山一战后,我便隐退江湖,仅在十年一届的‘英雄试剑会’上露一次面。而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非正式场合公开自己的真是身份。”

萧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的这个七十岁的白发老婆婆竟然就是隐退江湖的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不过想想也是,梅花山庄本就是隐隔于世,身为武林四圣之首,武功天下第一,也难怪会有那么厉害的身手。萧天立kè

低身道:“能在如此地方见到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实……实是晚辈荣幸,若有不逊之言,还请见谅……”

“什么不逊之言,臭小子,你对我的不逊之言还少啊?”郜英立马转了个脸色道,“少在这儿拍马屁,你跟苏姑娘不是连卢欢都见到了吗?你怎么不在那老东西面前拍马屁?”

萧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无论身份是郜英还是金钗婆婆,郜英总是那副怪脾气,弄得萧天想笑又不敢笑……

萧天又说道:“郜前辈,谢谢您医治佳儿,而且……也没让晚辈死……这时晚辈真zhèng

该感激的地方。”萧天又向郜英鞠了鞠躬。

郜英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与其感激我,你这两天还是好好想想你和苏姑娘以后的日子吧……你们出去之后,说不定还会遇上卢欢那个老东西,毕竟你们两个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我这梅花山庄里……可你的武功这么差劲,遇上卢欢后也不知dào

会给苏姑娘操多少心……”

“也是啊……”萧天低头叹道。

郜英笑着说道:“所以说,我可以给你两天的时间,让你的武功提升一个档次……我宣bù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梅花山庄庄主郜英门下的第一个弟子,我会传授你我毕生引以为豪的剑法——‘神龙九变剑法’于你!”

“神龙九变剑法?”萧天吃惊道。

“你不知dào

吗?”郜英反问道。

“神龙九变剑法我怎么不知dào

?武林中有三大武功之最,‘降龙十八掌’为最强掌法,‘唐家霸王枪’为武林兵器榜的头名,而有‘无dí

剑法’之称的‘神龙九变剑法’是三者之中最厉害的……”萧天继xù

说道,“可是我这么笨,前辈……噢不,是师父……真的要教给我这套剑法吗?况且只有两天的时间……”

萧天正犹豫间,郜英直接一句话压道:“怎么,你不想学吗?”

“想,想,当然想了!”萧天笑着点头道。

郜英转过身道:“今天下午便在山顶处等我,我遂教你剑法!”

“谢师父!”萧天跪身行礼道。

郜英遂转身离去……

第三十七章 神龙九变

后院厅内,苏佳正默默地望着窗外,内心也是十分的复杂。而小青则一直陪坐在一旁,两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终于,小青忍不住先对苏佳道:“那个……苏姑娘,虽然不忍心问,但我还是想问,等苏姑娘你伤好了以后,你打算将来怎么办?”

这句确实问到了苏佳的痛处,但也是逃避不了的现实。苏佳想了想,随后低声道:“我还是要见阿天最后一面……等阿天死后,给他安了塚,我会年年来看他……我会把他的遭遇找机会讲给萧家山庄的人听,然后我还会继xù

孤单一个人去完成自己的复仇之路……”

小青听了,在一旁默默地为苏佳悲伤……

“我回来了,怎么样,苏姑娘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门外传来郜英的声音,她给萧天交代完事情后,又回到了后院厅。

看苏佳一脸的忧郁与不自在,郜英知dào

苏佳心里心想之痛楚。小青见了,对郜英道:“主人,苏姑娘现在一直在想着萧少侠……主人,他们二人实在是太可怜了,难道就真没有办法让萧少侠活下来?”

“哼!”郜英笑道,“我这么做本就是要告sù

世人,懂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份感情,唯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明其价值。而我与你们二人的情感无关,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规矩……”

“我知dào

,金钗婆婆……”苏佳转身强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金钗婆婆,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也绝不会恨前辈……”说完,脸又低沉下去。

“哼,真实的,我话还没说完呢……”郜英又笑着说道,“我没有办法不代表你们没有办法,你们之间的命运要靠你们自己去掌握……”

苏佳听了后,情绪有些改变,她问道:“什么,是真的吗?那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阿天活下来?”

“哼哼,有一颗执着不变的心的人,往往能够传造奇迹,不是吗?”郜英笑着说道,“姓萧的那小子就做到了,他有一颗执着的心,完成了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十几天的‘单行上山’已经让那小子的腿脚穴位打通,自行解了‘黑煞恶毒丸’的毒,现在的他不会死的……”

苏佳听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是真的吗,主人?”连小青都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

郜英笑着点了点头……突然,苏佳含泪跪了下来,她对郜英谢道:“谢金钗婆婆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终生无以为报。我与阿天都谢谢前辈了……”苏佳说着,头磕了下去,且早就哭出声来。

郜英将苏佳扶起,说道:“起来吧,孩子……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个臭小子吧……要知dào

,那臭小子能完成那样的任务,可是经lì

了超乎常人想象的痛苦与折磨。可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他为了你,基本上付出了他所有的精力,所以你应该好好感谢那小子才是。那小子用毅力和恒心才换来的重生的感情,愿你们二人好好珍惜……”

“阿天……”苏佳轻声喃喃道。

郜英继xù

说道:“所以说,苏姑娘你这两天好好养伤,我想那小子想见到的,是原来那个身影的你……”

苏佳笑着点了点头,拭去了泪水,重新坐回了床上……

小青在一旁也感动得流出了泪水,郜英却在一旁道:“你哭什么,小青?去,把我房间里的那把‘梅花剑’拿出来。”

小青问道:“主人,你现在要‘梅花剑’,该不会是……”她似乎是猜到了郜英的心思。

“啰嗦什么,要你拿快去拿!”郜英说着,并调侃道,“真是的,怎么变得跟那臭小子一样了,为七问八的……”

小青闭上嘴,快速从房间里拿出一把细短剑交给郜英,看来此剑便是“梅花剑”。

郜英将长杖交给小青,将梅花剑接过手,稍拔出鞘,笑着道:“哼,虽多年不用,但锋利依旧,就它了!”

苏佳在一旁没有太在意,而是在床上安静地躺着,事实上她此时的心里既激动又高兴……

郜英望了一眼苏佳,然后对小青说道:“小青,我今天下午还要到‘单行山’去一趟,这两天大部分时间也会呆在那里,你可要用心照顾苏姑娘了。”

小青似乎是揣度出了郜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我知dào

了,主人,我会好好照顾苏姑娘的!”

郜英点了点头,随后默默地向窗外风景望去……

中午依旧是小青送给萧天午饭,但小青并没有将苏佳已知萧天的事情告sù

萧天,萧天同样也没有说一些与此有关的事情。快速的午饭后,小青也匆匆下了山……

午饭过后,萧天独自躺在山顶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长苇,悠然自得地享shòu

着和煦的风。知dào

自己平安无事后,萧天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轻松打好,既没有沉重不比的担子,又没有生命危险。二十天左右以来难得的轻松,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两天后与苏佳的重逢……

“哼,这么悠闲,还想不想学剑法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是郜英,她刚上得“单行山”,却发xiàn

萧天懒散地躺在草地上,心中顿时一丈火,不过这也正是郜英多变的怪脾气的体现。

萧天见了,吐了长苇,起身道:“师父,你来了!”

郜英严肃道:“我告sù

你,臭小子,我教你的‘神龙九变剑法’,你可得给我认真地学,我要你两天就给我学会!”

“不是吧,师父?”萧天吃惊道,“两天?我又笨又傻,在萧家山庄连基本功都练不好,更别说这有‘无dí

剑法’之称的‘神龙九变剑法’了……”

郜英不好气道:“哼,你连‘单行上山’这么困难的任务都完成了,这点决心你都没有?况且你的腿脚众穴位已同,体内又有寒灵神功的部分内力,只要用心学,学起来不会很困难。‘神龙九变’只有九式,我只是把套路和剑式教给你,至于修为和功力还得你日后附加练习才是。你若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你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萧天冷静地想了一想,心中暗道:“‘凡为事持之以恒心,学则兼之以用心’,佳儿也告sù

过我,学什么都要心无杂念……再说了,我连‘单行上山’这么难的任务都完成了,怎么会被这么一点儿困难给击倒?”

郜英见着萧天揣度着,便问道:“怎么样,准bèi

好开始了吗?”

萧天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嗯,准bèi

好了!”

郜英笑了笑,说道:“那你跟我来……”于是,郜英将萧天带到了此山最高的顶峰上……

郜英先说道:“臭小子,你看好了,‘神龙九变’第一式,‘蛟龙出海’!”

萧天认真地看着……只见梅花剑瞬间出鞘,握于郜英之手。紧接着,就是一阵龙吟声,站在顶峰上顿觉龙吟声响彻云霄,给人以无比震撼感。“蛟龙出海”乃“神龙九变”第一式,剑qì

果真宛如一条蛟龙,摆动着身子拔地而起,地面顿时已被剑qì

冲得变了形。

郜英又说道:“接着是第二式,‘神龙摆尾’!”

刚才的“蛟龙出海”后,随即第二式“神龙摆尾”,又是一阵龙吟声。这次招式更加猛烈,整个龙身竖直而上,剑qì

所凝成的龙尾左右摆动,好似撼动山河。果见周围草木剧烈摆动着,萧天被这气势都压得有些站不稳了。

看见萧天无力的样子,郜英喝声道:“臭小子,你给我认真看好了,记着每招每式,待会儿我要让你给我重复一遍!”

萧天听到狂风中的厉喝声,咬着牙站稳了。不过这剑qì

实在是太强了,吹得萧天的头发胡乱飘摇……

郜英又喊道:“接下来是第三式与第四式连用,第三式‘飞龙在天’与第四式‘雷龙破风’!”

郜英继xù

翻身而上,剑qì

一出,又是两阵震耳欲聋的龙啸声。往天上一望,真好似一条巨龙在天上翻滚,伴随着电闪雷鸣。“飞龙在天”与“雷龙破风”并用,威力果真惊悚。

郜英又喊道:“我的动作开始变快了,臭小子,看好了!第五式‘龙翻江河’,第六式‘青龙神威’,第七式‘覆海神龙’!”

郜英的动作越来越快,可萧天却看得越来越认真,他真的是做到了专心致志与心无杂念……

三招齐出,龙吟声直接转变成龙咆哮声,且一声比一声震撼,仿佛蛟龙贯穿于天地、神游于山河,直将乾坤倒腾得天崩地裂、山河俱碎,这么强势的威力已经不再只是剑法了……

郜英使完后,先落了地……突然,她再次翻身而起,剑qì

重燃,凝结成的刚猛剑qì

变成无数的游龙,向四面八方咆哮而去。“第八式,‘龙游八方’!”郜英大喊道。

此招既出,四面八方全都感受到了龙的威慑。萧天离郜英十丈开外,却早已被气势逼人的剑qì

压得无法自由动身,“龙游八方”的威力实是恐怖,其场面已然超越了苏佳的“断魂刀法”。

郜英招还没完,先落地喊道:“看好‘神龙九变’的第九式,也就是最后一式——‘龙啸九天’!”

郜英使出全部力道,剑qì

凝然一出,只见刚才“龙游八方”所飞出的巨龙齐向青天而上。同一方向,所发出的龙之愤nù

的吼叫,似震撼着日月星辰。“神龙九变”九招全出,乾坤犹如经lì

了一个轮回,这已经不能单单叫做剑法了……

良久,郜英使完了全部的九式,平稳落了地,可周围的事物却早已破败不堪,草地也变得坑坑洼洼,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龙”倒腾了一番。看来使用一次“神龙九变”,会有毁灭性质的威力……

萧天在一旁惊呆了,可还是两眼直视着郜英。郜英向萧天问道:“臭小子,看清楚了吗?”

萧天自信地点头道:“看清楚了!”萧天心里非常兴奋,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认真学武,会学得这么轻松,看来学什么都确实需yào

用心……

郜英见了,梅花剑往前一抛,直抛出十丈之远,并说道:“臭小子,该你了!”

萧天一把接过剑,说道:“好!”

萧天很久没用剑了,刚拔出剑,看见梅花剑上色泽无比的剑纹,兴奋不已。很快,萧天凭着自己的记忆,施展着刚才郜英所使的“神龙九变剑法”。只见萧天腾空一跃,剑qì

即出,一阵龙吟宛然而上……“蛟龙出海”“神龙摆尾”“飞龙在天”“雷龙破风”“龙翻江河”“青龙神威”“覆海神龙”“龙游八方”“龙啸九天”……每招每式,萧天都做得很到位——这时他认真得来的结果。虽然威力显然不如郜英,但其威慑之力已然可以让许多武林高手都为之折服……

使完招后,萧天也平稳落了地。郜英走了过去,笑着说道:“你看,你不是挺会学的嘛?所以说不管你多笨多傻,只要认真,什么事都可以做成!”

萧天笑着点了点头,学得了刚猛无dí

的剑法,此时萧天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

郜英又说道:“不过你基本功实在是太差了,导致你即使会这么厉害的剑法,也使不出威力。所以说等苏姑娘完全伤好了,让她多教教你基本功吧!”

萧天笑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郜英摆头道:“行了,这两天你好好练吧,不懂再问我,然后彻底弄熟这套剑法。”

萧天高兴地答道:“是!”

郜英见之,笑面而去……

就这样,学会剑法的萧天便时时刻刻重复练习着“神龙九变剑法”,除了小青送饭之外——看来他还不想让小青和苏佳知dào

这件事。不但如此,郜英还将那把梅花剑赠与了萧天,告sù

他梅花剑虽细短,却是用最坚硬的金属制成的,百斩不断,唯一的特点就是锋利无比。萧天自剑被卢欢打入湖底后,就一直缺把兵器。现在正好一把梅花剑,萧天使起来也趁手无比。不断地练习,不断地练习,短短两天飞逝而过……

后院厅内……

郜英对小青说道:“小青,今天是那小子跟苏姑娘重逢的日子,你到梅花镇去买些好菜回来,我还要去‘单行山’一趟。”

“好的,主人!”小青答道。

郜英又说道:“对了,小青,先烧点水让苏姑娘洗个澡吧!重新见面得有新面貌才是……”

“是,主人!”小青答道。郜英遂离开了后院厅……

小青在门口烧着水,苏佳走过来问道:“小青姑娘,我觉这两天山上总听到隆隆的声音,是不是山上有什么事发生了?”

小青想了想,意识到了郜英与萧天之间可能有什么事情——错不了的,那是“神龙九变剑法”的龙吟声。于是小青笑着对苏佳说道:“呵呵,这还是个秘密,等你和萧少侠重逢了,你绝对会大吃一惊……”

苏佳满脸疑惑地望着小青,不知dào

小青在卖什么关子。突然,苏佳面部低垂,轻声对小青道:“那个……小青姑娘,我以后可以叫你小青……姐姐吗?”

“嗯?”小青没反应过来,疑声道。

苏佳继xù

道:“是这样的……我以前在追风派,也有个姐姐,叫小红,对我又关心又照顾……只可惜因为某些原因,小红姐姐为我而死……自从我出山后,就很少再结得朋友,阿天是我第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说……小青姐姐,你既善良又体贴他人,我想让你做我的姐姐,可以吗……”

小青听了,似乎是明白了,于是笑着道:“嗯……好吧,以后你就叫我小青姐姐好了……”

苏佳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温柔和善,不再是之前的冷色面容,有点儿回到李忆瑶时的纯真小女孩的性格……

没过多久,洗澡水烧好了,小青对苏佳说道:“苏姑娘,洗澡水烧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处理吧……我还得到梅花镇去买些菜回来,至于你和萧少侠什么时候见面,等金钗婆婆回来后再通知你吧……介时若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在庭院里等等吧!”

“我知dào

了,你去吧,小青姐姐!”苏佳笑着说道。

小青也对苏佳笑了笑,随后便离开了后院厅,准bèi

前往梅花镇去……

单行山上……

龙吟声不断,萧天仍在忘我的反复练习着“神龙九变剑法”,虽威力仍旧不够,但无数次的温习已让萧天把每个招式套路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这时,郜英走了上来。见萧天专心致志的样子,郜英笑着喊道:“臭小子,你先停下来!”

“哎、哎、哎……哎呀!”萧天接到郜英的命令,反应迅速,但剑却未能收住,连人带剑又摔了个踉跄。

郜英见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的天呀,真是笨死你得了!”

萧天站好收了剑,立马跑至郜英身前问道:“什么事啊,师父?”

郜英却先问道:“怎么样,这梅花剑还好使吧?”

“好使……好使……”萧天笑着回答道。

郜英想了想,又说道:“传说中,小沙弥‘单行上山’的行为感动了神龙,神龙大降甘霖;如今你这臭小子也一样,你认为你的行为感动了神龙了吗?”

萧天听着郜英的一语双关,生性笨拙的他似乎没能猜透什么意思,只是傻傻地应道:“什……什么意思?”

“不懂罢了,反正你就只有那点智慧……”郜英又不好气道,“总之,参悟不透,至少给我把剑法练好了……”

萧天想了想,又问道:“不过……师父你不应该只是来问徒儿这件事吧?”

“哼,你脑子总算会转弯了……”郜英说道,“好好准bèi

准bèi

吧,一个时辰以后,你在‘桃花亭’那儿等着,苏姑娘马上就好了……”

“是真的吗,师父?”萧天一听到苏佳,兴奋道,“我终于可以见到佳儿了……可是,我这样子好好的,还需yào

准bèi

什么呢?”

“怎么没准bèi

的呀?”郜英又阴阳怪气道,“看你全身脏得吓死人,还不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重逢可是要全然一新的面孔……”

“好的……不过,我没有换洗的衣服……”萧天困惑道。

郜英想了想,说道:“山下有几套被我毒死的死人的衣服,你若不避讳,就拿去穿好了,毕竟这梅花山庄可没有刻意去准bèi

男人的衣服……”

“我从来都不在意避不避讳的事情……”萧天说道,“那就这么着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在‘桃花亭’处等着的。”

郜英说道:“那好吧,你就在这准bèi

吧,我得回去看看苏姑娘和小青的状况。”说完,又即刻下了山……

梅花镇内……

小青依旧像往常一样,总在同一个卖菜农那买菜,她全然不知这个卖菜农已经被卢欢的人收买了……

“小青姑娘,又来我这儿买菜啊?”卖菜农笑着问道。

小青也笑着应道:“嗯!大伯,我要一捆青菜和半斤豆米,另加……另加两块豆腐!”

“好嘞!”卖菜农快速地装好了菜,并问道,“小青姑娘,你今天买这么好的菜,是不是有什么客人来了?”

小青笑着道:“没有,只是主人今天治好了一个姑娘,而且也没让她的朋友死去。此大吉大利,主人叫我买些好菜回去。”

卖菜农又问道:“那姑娘多大了,姓甚名甚?”

小青说道:“她姓苏,今年十七……算了,别人的隐私还是不说了,主人还没同意我把这事儿外传呢……”

装好了菜,小青回头谢道:“谢了,大伯!”

卖菜农也向小青招了招手,望着小青离去的方向……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柳水碧突然出现在卖菜农身边,即刻问道。

“问清楚了,那姑娘姓苏,有十七岁,而且她的朋友也没有死……”卖菜农答道。

柳水碧随即丢了一绽银子,说道:“行了,这是你另一半的赏银,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把见到过我们的事告sù

其他人!”

卖菜农趴在地上捡起甩在地上的银子,连声笑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随即,卢欢与柳水碧等一干人偷偷跟在了小青后面……柳水碧对卢欢说道:“这下可以确定了,师父,苏佳和萧天那两个贱人果然还活着……哼,失踪了二十多天,终于让我们给找着了,这回决不能放过他们!”

“我听说金钗婆婆的习惯是‘若救其人,必杀其亲’,可为什么那女娃娃或者,那臭小子却没死呢?”卢欢自问道,“能医好我‘夺魂掌’之伤的人,除了我以外,就只有洪济风和郜英了。这么说来,这个所谓的‘金钗婆婆’八成就是郜妹子了……”

柳金权一边走一边听着,整个人的精神依旧是恍惚不定,看来苏佳的种种事迹已让他彻底低迷了……

小青在前面走着,突然发觉到后面有人跟踪。毕竟也是出自于崆峒派门下,这一点嗅觉力还是有的。小青心里暗道:“这些个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莫非他们找苏姑娘和萧少侠?也不对呀,他们不可能知dào

这个消息的,怎么会……不管了,得赶紧先回梅花山庄,然后让主人再想办法……”

说完,小青加快了脚步,而卢欢等人却还紧紧地跟着……

梅花山庄内……

萧天一切准bèi

就绪,换了一身棕色布衣,老早就在“桃花亭”等好了。萧天就一个人在这儿等着,他心里一直想象着苏佳会以怎样的方式与自己重逢,毕竟二十天没见了,萧天恐怕快忘记苏佳的样貌了……“佳儿……我与佳儿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dào

现在的她是不是变了……不管怎样,只要师父治好了佳儿,我就心满yì

足了……”

正在萧天思考间,突然,一个天蓝色的婀娜身影出现在了萧天眼前的桃花林隙间。萧天这才意识过来,放眼定睛望去——一身蓝色装束,头戴蓝白相间的发簪,腰间缠着一条银色腰带,腰带左边挂着一把装着鬼刀的木制刀鞘,显得小巧玲珑。她的面部清秀、可爱怡人、眼神炯亮、长发飘然,尽管黑发一端用发簪挑起,却丝毫不掩轻柔之意,似天然之雕琢、美玉之精华。不但气质非凡,而且略显巾帼风采,纯一个绝代佳人。

是苏佳,只见她正面带微笑,慢慢地朝萧天方向走来……萧天见了,心跳得厉害——苏佳实在是太美了,这是萧天所觉所见苏佳最美的一次。萧天也慢慢向苏佳方向走去,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近得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了……

苏佳满是微笑地望着萧天,萧天顿时脸红了,他先紧张道:“苏……苏姑娘……”

苏佳笑道:“还叫我‘苏姑娘’呢?”

萧天是太过于紧张了,他很长时间才吐出字语道:“佳……佳儿……”

苏佳的脸也红了,她抬头望着萧天,用温柔的口气道:“谢谢你,阿天,为了我,你付出了那么多,还差点因我而死……”

萧天摇头道:“没……没事儿,我们彼此是很好的朋友嘛……”

“只是很好的朋友吗?”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红道,“如果……如果……我们是更好的朋友呢……”苏佳脸越来越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更……更好的朋友?”萧天红着脸,心里似乎是知dào

什么,却说不出口。

正在萧天凝视着苏佳神情的眼神时,苏佳的一个突然性的动作让萧天愣住了——苏佳微微踮起脚尖,脸部微侧,在萧天的左脸上轻轻一吻,吻着的部位,正是被苏佳用鬼刀划出伤口的地方。

“佳……佳……佳儿……”萧天颤抖着。萧天的脸红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苏佳竟主动地向自己示爱。他的心狂跳不止,他两眼不动,整个人也在微微颤抖。

而苏佳这次,给了萧天轻轻一吻后,苏佳自己也心跳不已。她红着脸,一会儿看着萧天,一会儿望望地面,始终不敢正面相视。

过了许久,苏佳轻声问道:“阿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心喜欢……我吗?”

萧天半天才回过神,他点头颤声道:“我萧天……一辈子都喜欢你……”

苏佳听了,脸又红着低了下去。随后,她又抬起头,望着萧天左脸上的刀伤,柔声问道:“还疼吗?”

萧天知dào

,这个问题苏佳问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说道:“不疼,这里永远都不疼了……”

苏佳又低声道:“都是因为我,你的脸上有了这道永久的伤……你不但不恨我,还一直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阿天,我真的……”苏佳用手抚着萧天脸上的刀痕,有些想要哭了。

萧天将苏佳的手放了下来,并轻声道:“我不会恨你,你的这一刀让我成熟了,让我清醒了,让我懂得了许多……佳儿,上天眷顾我们,让我们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永不分离了。你去完成你的使命,我愿意陪你一起去面对这些危险……”

“呵呵,什么时候学会肉麻了……”苏佳红着脸笑了笑,捏了一下萧天的肩膀。顿时,苏佳感觉萧天的肩膀比以前结实多了,便问道,“二十天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结识了,肌肉一块一块的。快跟我说,你这二十天都做了什么,让你锻炼成这样?”

萧天说道:“这个嘛,还得慢慢说来……”

苏佳想了想道:“不如先回后院厅吧,我们边走边聊,顺便看一下小青姐姐是不是回来了。”

“这么快就直呼小青姑娘为‘姐姐’了?”萧天说道,“嗯……那好吧,我可是有很多话要对佳儿你说……”

苏佳笑了笑,随后与萧天手拉手地向后院厅走去……

第三十八章 再战卢欢

“你这二十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苏佳向萧天问道,“就算换做是我,想要完成都是很困难的,何况阿天你连轻功都不会?”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萧家山庄被师父教xùn

的事了。哎,说起来也惭愧,是我小时候太不用心了,不能理解师父的教诲……”萧天与苏佳一边手拉手向后院厅返回,一边聊着天,萧天说道,“倒是佳儿你,你的身体真的完全恢复了吗?”

“嗯……”苏佳轻轻点头道,“金钗婆婆说我基本上恢复了,只是今天之内还不能用武功,毕竟是修复阶段,到了明天,我才能算是完全康复了……”

萧天听了,问道:“你还叫她‘金钗婆婆’,难道她没告sù

你她的真实身份吗?”

苏佳听后,也好奇道:“是吗?金钗婆婆也没和我说……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嘿嘿,说起来吓死你……”萧天笑着道,“她就是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郜前辈!”

“原来是武林四圣之一的郜前辈,难怪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苏佳确实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说道,“那到头来,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前辈才是!”

“那是当然的……”萧天说道,“郜前辈现在已经收我为徒,而且……”

“萧少侠、苏姑娘……”正在萧天与苏佳说话间,小青突然急匆匆地跑至了梅花山庄楼梯口。

萧天与苏佳这才发xiàn

他们二人不知不觉已走至“莲花池”了。看着匆匆赶来的小青,苏佳急忙问道:“小青姐姐,出什么事了?”

小青喘着粗气道:“不……不好了,一群手拿兵器的官……兵,还有强盗,往梅花山庄……来了!”

“怎么会?”苏佳迟疑道。

小青继xù

说道:“我去梅花镇买菜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跟着我,然后……他们跟着我到了梅花山庄这儿……”

苏佳毅然道:“小青姐姐,你在这儿待着,我和阿天出去看看。”于是,萧天与苏佳迅速跑向了楼梯口……

刚一到台阶顶处,往下俯视……萧天与苏佳惊呆了,一个白青衣女子和好来些官兵强盗——是柳水碧,她和下属竟跟踪小青,一路跟踪到这儿梅花山庄来了。

柳水碧抬头,定睛一望,笑着道:“苏姑娘,萧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萧天见着,眼神一凝,似乎有什么反应。谁知,苏佳竟快一步抓住了萧天的手腕,并向后拽道:“不好,快跑!”

“哎……哎……”萧天也没注意,一把就被苏佳拽走了。

柳水碧见了,又笑道:“哼,耗子被猫逼到了死角,我看你们两个贱人今天往哪儿跑?给我追!”说着,一声令下,众卒向楼梯口涌去……

萧天与苏佳急忙跑了回来。小青见到两人同样惊恐的表情,便问道:“怎么回事,那些人到底是谁?”

“是卢欢,他们来找我和阿天了……”苏佳也拉着小青道,“没时间了,小青姐姐,我们快去通知金钗婆婆!”

小青见状,也跟着一起往厅内跑……

“前辈!”“主人!”“师父!”三人一齐跑进室内,却不见郜英踪影,于是又走了出来。

“怎么办,主人这个时候不见了。她一定是在后院,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小青焦急道。

苏佳想了想,说道:“小青姐姐,你去后院通知前辈吧,这里由我和阿天暂时先顶着……”

“可是主人说了,苏姑娘你今天还不能用武功……”小青说道。

苏佳说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和阿天,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可这还是……”小青依旧是不放心。

萧天见状,插上说道:“小青姑娘,有我在,我会保护佳儿的,你还是快去叫前辈吧!”

小青见着萧天坚定的眼神,想到了这段日子萧天的所作所为,于是点头道:“那好,你要保护好苏姑娘,我去叫主人了。你们一定要当心,尽量和他们拖延时间!”

“我知dào

了,放心吧!”萧天干脆利落道。这样子,还真像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

小青遂向后院跑去……

只剩萧天与苏佳站在莲花池后的后院厅门口前……不一会儿,柳水碧也带着人马冲了上来,出现在了萧天与苏佳面前。

柳水碧望着对面的苏佳,笑着道:“你们两个,这下没得逃了吧?”

苏佳望着对面的众多人马,心里愤然道:“可恶,若是之前的我,这些个小卒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今天不能用武功,阿天的武功又那么差,难道我和阿天今天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正在苏佳犹豫间,萧天突然站到苏佳跟前道:“佳儿,之前都是你拼尽全力保护我,今天就让我来保护你一次吧!”

“你别傻了,就你那几招武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苏佳担心道。

“放心吧,佳儿,今天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萧天微微举起了郜英送给他的那把梅花剑。

柳水碧在对面见到这一幕,又笑道:“看来苏姑娘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竟然让萧天这种杂鱼替你扛着?哈哈——”

苏佳望着萧天手里的梅花剑,问道:“你这剑是哪儿来的?”

萧天说道:“这是郜前辈给我的梅花剑,锋利无比!”

可苏佳依旧担心道:“兵器再好有什么用,你武功本来就差,再说了……”

“佳儿,你就相信我一次吧!”萧天微笑道。

苏佳听到这句话,顿时呆住了。她想起了二十天前小青帮他们俩传话时,小青说过的话。小青说苏佳自身缺乏对萧天的信任,苏佳心里暗道:“没错,我总是担心阿天事情做不好,对他缺乏了信任……可这次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我没办法让阿天一个人承shòu这么大的风险……可我又不能用武功,我究竟该怎么办?”苏佳的心里犹豫不决。

柳水碧见着,对萧天笑道:“你这只杂鱼,一个废物还想有什么作为吗?”

萧天慢慢拔出梅花剑,锐利的剑锋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萧天对柳水碧说道:“哼,杂鱼就杂鱼,不过——是好是坏还是要看抓鱼的人……”

柳水碧笑道:“哼,杂鱼一无是处,只会任人宰割,不会有什么作为!”

“是吗?”萧天两指擦过剑锋,也笑着道,“你知dào

被杂鱼反咬一口的滋味是什么吗?”

柳水碧又笑道:“别傻了,就你那点武功,三个人你都对付不了,既然你出言如此不逊,哼……给我上!”一声令下,前排十几人踏进莲花池的石阶,向萧天方向冲去。

萧天笑着道:“佳儿,你看好了,看我是如何教xùn

他们的。”说完,也举剑向人堆中冲去。

“阿天,不要……”苏佳大叫道,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天冲进人堆里,很快被众人围了起来。众官兵一齐挥刀而去,萧天全身躲开攻击,翻落至地。众官兵又同时向倒在地上的萧天挥刀砍了过去……

“阿天——”苏佳都快不敢看了……柳水碧在一旁见着,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突然,一声龙吟响起,惊动了在场所有人。柳水碧顿觉不妙,收回笑容;苏佳也伴着好奇向萧天的方向望去……“呼——”地又是一阵龙吟,围着萧天的众官兵被这强dà

的冲击力冲得四散倒去。是神龙九变剑法中的第一式——“蛟龙出海”。只见萧天举剑翻身而起,剑qì

化作一条巨龙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柳水碧惊了一会儿,心里暗道:“才二十天,这臭小子的功夫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这到底是……”

苏佳也吃了一惊,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萧天……

萧天使完“蛟龙出海”后,先平稳地落了地。众官兵见了不甘心,又爬起来纷纷攻向萧天。萧天见状,深吸一口气,灵剑一挥,又是一阵龙吟。这次的剑qì

又化作一条巨龙,迅猛地在人群中穿梭——神龙九变第三式,“飞龙在天”。巨龙伴着强dà

的内力,在人群中翻滚着。许多的官兵手中兵器徒然落地,有的甚至还没站稳,再次被掀翻在地……

看着场面的一片狼狈,柳水碧怒道:“全都给我上,都给我上,把这臭小子给我大卸八块了!”

于是,所有的官兵和强盗从三个路口向站在莲花池正中央的萧天发起总攻。苏佳在萧天身后见了,对萧天喊道:“阿天,当心!”

萧天右手紧握梅花剑,凝住气,左右挥出。龙吟声再次响起,又是几招“飞龙在天”,剑qì

所化成的巨龙不停地在周围翻腾。前排冲上来的官兵强盗很快被巨龙冲倒,有的甚至直接被打入了莲花池中。可冲上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飞龙在天”一时抵挡不住;再加之偶然几个投掷兵器向萧天袭来,萧天不得不暂收剑法,用剑抵挡住飞来的武器和暗器,而这样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萧天见了,一鼓作气,整个人翻身而上……猛然,又挥剑朝地面垂直而下。“轰——”龙吟声变成了龙咆哮的声音,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霸气而下。剑qì

再次化成一条巨龙,直接击在萧天正下方的石阶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莲花池中心的石阶被炸开了花,池子里的水也被激起两丈之高。官兵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重招一击,四下再次被冲倒。没完,“青龙神威”打至地面,萧天跟上使出神龙九变的第二式“神龙摆尾”,只见巨龙在地面上盘绕,旋转地击打着周围的官兵。许多官兵都被震伤,剑qì

所化成的巨龙就真如同“神龙摆尾”一般,向着四周发出强dà

的震撼力……

别说是攻上来的官兵了,就算是站在莲花池两端的苏佳和柳水碧,也都感觉到了强dà

的震动和内力。柳水碧都快气得咬牙了,只听她愤nù

道:“去把苏佳抓起来,她现在用不了武功!”

众官兵听后,果真挪出一拨人,绕后道去抓苏佳,其余人等继xù

攻击萧天。萧天被三路的官兵纠缠,无暇兼顾苏佳,苏佳见此也着急起来……

萧天见状,翻至空中,再次变招。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随即龙咆哮转变成愤nù

的吼叫。萧天不停地挥舞着梅花剑,混乱的剑qì

变成无数条巨龙,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此招果真见效,不但前排官兵被悉数击倒,后排官兵强盗也都被打了个人仰马翻、无法站起,吓退了继xù

袭来的官兵,也算是暂时护住了苏佳。

“龙游八方”威力惊人,众官兵没有一个再敢冲上去。萧天也趁此机会,快速退回了苏佳身边,以防苏佳再次被偷袭……

苏佳看着萧天一人击退众敌并成功保护了自己,脸早就红了。苏佳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是阿天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萧天护在苏佳身边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萧天举剑,贴身保护着苏佳。而众官兵见着萧天刚猛的剑法,都不敢再上前犯进一步。

柳水碧已经气炸了肺,她愕然道:“饭桶,都是一群饭桶!谁去给我把他们两人作了?”

没有人敢上前应答……就在柳水碧气愤间,楼梯口房檐上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行了,还是让我亲自来吧!”是卢欢的声音。萧天抬头望去,卢欢正一人站在对面二层楼的屋檐上……

萧天感觉到了接下来会有的危险,浑身有些抽动,于是轻声对苏佳道:“佳儿,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对付卢欢!”

“阿天……”苏佳拽着萧天的衣袖道,“你……要小心,卢欢怎么说也是武林四圣之一,如若不胜,千万不可硬撑!”

萧天愣了愣,感觉到苏佳对自己的关心十分地温暖。他没说什么话,只是回头对苏佳微微一笑,随后便又慢慢走上前……

卢欢见着萧天,笑着道:“臭小子,二十天前的你,连几个小喽啰都对付不了,今天的你却能威慑我众属下,看来武功提升速度惊人啊,那就让老夫陪你过几回合吧!”

卢欢的话语里带着让人寒颤的威慑力。萧天右手紧握梅花剑,两眼凝视着屋檐上的卢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嗖——嗖”几根毒针飞出,离弦般地朝萧天面门而去。萧天看不清针的方向,却能观其手势、闻其声。于是,萧天果duàn

地挥起手中的剑,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咆哮声,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即出。剑qì

在自己身旁盘旋,如巨龙盘桓,灵气撼动着周围的一切事物,也欲粉碎一切。果然,飞来的毒针早已被震飞得无影无踪。紧接着是更多的毒针朝萧天飞来,萧天站定了,“青龙神威”加上“雷龙破风”,剑qì

震飞了所有的毒针。

见毒针无法伤害到萧天,卢欢即刻变招,转针为掌。毒掌发出,威力自然要强出数倍,再加之卢欢的内力深厚,毒掌更是威力惊悚。毒掌打在了萧天剑qì

所化成的巨龙上,龙阵很快瓦解,屏障随即消失。萧天也自觉吃力起来,毕竟对手可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武功自然在他之上。但萧天不认输,加强剑qì

和内力,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再次灵现。剑qì

化成无数的巨龙,阻挡着卢欢打来的每一式毒掌。

卢欢这边,“阴魂掌”“散华掌”全出,挡住了“龙游八方”反过来的攻击。自觉可以完全阻挡后,卢欢向上跃起,施展轻功,准bèi

落至莲花池的石阶上。萧天见着,觉大事不妙,卢欢若下来,与自己的距离便会拉近,自己就更不好应对了。于是,萧天内力全出。梅花剑向上一指,神龙九变第九式“龙啸九天”撼地而出。只见“龙游八方”所翻腾的巨龙齐朝青天而上,其阵势好似冲破云霄。萧天剑qì

所化成的巨龙一齐向上,目标就是半空中的卢欢。萧天是想趁卢欢施展轻功时失去受力点的时候,施尽全力将其打退。

哪只这卢欢经验老道,只见他在半空中两腿一盘,双掌从身后发出,尽全力的一招“震魂掌”,掌力直接对上了萧天的“龙啸九天”……“砰——”,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龙啸九天”与“震魂掌”碰在一起,内力顿时乱冲乃至爆fā

,气流向四面八方震鸣而去。莲花池的水被激起三丈之高,众人也被这强dà

的内力给震慑住了,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连眼睛都在短时间内无法睁开……

萧天施展完了“龙啸九天”后,抬头却发xiàn

卢欢已经站在了自己对面的莲花池石阶上,心中顿时有些惊慌。

卢欢运了运气,毕竟刚才也用尽全力挡住了这一招。随后他笑着对萧天道:“哼,怎么样,臭小子,这下子没玩儿了的吧?”

萧天始终举着剑,两眼直盯着卢欢……

卢欢没给萧天喘息的机会,起身又是一招“散华掌”向萧天打去。萧天反应不及,只得用“青龙神威”抵挡上去……

两人的招数再次碰在了一起,萧天的剑锋直对准卢欢的掌心刺去。可卢欢的掌力实在是太强了,萧天的剑锋到卢欢的掌心前就停住了……卢欢的“散华掌”和萧天的“青龙神威”想碰在了一起,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萧天越来越觉得吃力而抵挡不住了……

卢欢见着萧天苦命的样子,笑着说道:“臭小子,你的‘神龙九变剑法’招数都用得近乎完美,只可惜你的基本功太差了,只有空空招数而已,没有深厚的内力;否则你若是有苏姑娘那样深厚的内力,老夫可能就真抵挡不住了。”

萧天没有说话,只是拼尽全力地挡着……卢欢自觉够了,便说道:“行了,跟你的对招结束了!”说完,卢欢向自己的掌上突加了一层力道。

萧天顿时觉得如同一块巨石向自己冲击过来,只听“砰——”地一声,萧天连人带剑地飞了出去。“啊——”萧天飞至后院厅门前,背部重重打在红石柱上,随后倒在了地上。萧天吐了一口血,再也无法起身应战,似乎伤得有些严重……

“阿天!”苏佳见着萧天受伤,立kè

跑至萧天身边,担心道:“阿天,你没事吧?”苏佳将萧天慢慢扶起,靠坐在红石柱上。

“咳、咳……”萧天咳嗽了两声,随后对苏佳道,“我……没事儿……对不起,佳儿,卢欢实在太厉害了,我……挡不住了……”

苏佳见着萧天重伤的样子,伤心道:“阿天,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我没事儿的,佳儿,只是……”见苏佳伤心的样子,萧天安慰道,“只是我……使不出力qì

了……”

卢欢见萧天已无力应战,便向前笑着道:“看来在萧家山庄的时候,萧举贤似乎是没有教你扎实的武功基础嘛……就你这短短二十天练的武功,想与我交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听见卢欢在侮辱自己的师门,萧天毅然道:“不许说我师父……我师父萧举贤是全武林最好的武林宗师,我的武功好坏与我师父不干……”

“你认为你这样替你师父辩解,你师父他老人家会替你感到高兴吗?他只会感到羞愧、感到自责,自责会教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卢欢的话较为刻薄,不过想到萧天使出的神龙九变剑法,便又道,“梅花山庄的主人金钗婆婆就是郜英吧?”

萧天与苏佳两眼一愣,不知dào

卢欢想要说什么。

“你刚才使的神龙九变剑法是郜英教你的吧?没想到没有几天的时间,你竟能将这号称‘无dí

剑法’的‘神龙九变剑法’使得这么熟练,说明你还是有天赋的。只要再多练点基本功,日加练习,你绝对会是武林中的一颗星新。不过,在这之前……”卢欢说道,“让我替你师父多教xùn

你几番吧,好让你长点记性!”说完,从身上拔出毒针,欲射向重伤的萧天。

苏佳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挡在萧天面前,右手握住鬼刀刀柄,欲出鞘还击。

萧天抢先按住了苏佳的手道:“不可以,佳儿……你的伤才好,郜前辈也特别叮嘱你今天不能用武功,否则……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苏佳说道:“可是你再扛下去,真的会死的,我不想再让你为我受太多苦了……”

萧天摇了摇头,手紧紧按住苏佳握刀柄的手,不让刀出鞘;同时还一个劲地拽拉,不想让苏佳为自己而去挡卢欢的攻击……

但卢欢眼疾手快,不等萧天与苏佳分开,毒针已然从袖口飞出……

萧天与苏佳两人的手仍在一起,尽管知dào

毒针已经飞来,但就是不敢让对方为自己挨这一下……毒针已经飞至了他们眼前,他们二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没了……

突然,几件暗器从萧天与苏佳的侧身飞过,正中卢欢飞来的所有毒针——所有事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到位,萧天与苏佳都惊出一身冷汗……

卢欢侧头望去,萧天与苏佳也侧头望去……“是师父!”萧天高兴地喊道。

不错,飞来的暗器正是郜英所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郜英化解萧苏二人的危机——小青叫得还真是时候。

谁知那郜英飞完暗器后,并没有过于激动的表情和行动,而是叫小青去照顾在一旁的萧天与苏佳,自己则拄着长拐杖,慢慢走向莲花池道:“哼,你这臭小子,才学两天的剑法就出来显摆,尽给我丢脸!看看你把我这莲花池弄成什么样了?”郜英依旧是那副怪脾气,她的话语明显是在批评萧天。

萧天低头道:“对不起,师父……”

小青跑过来,帮着苏佳照顾萧天。苏佳自觉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向萧天问道:“阿天,你快给我说说,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又是郜英前辈的徒弟,怎地又学会了神龙九变剑法,我都快被搞懵了!”

萧天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我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后,郜前辈就收我为徒了。之后她又教我神龙九变剑法,还赠予我梅花剑,而我也只学会了两天……两天的时间我就把神龙九变剑法的所有套路和招式全学会了,我发誓这是我出生以来最认真习武的一次……”

见萧天为自己操了这么多的心,苏佳的心里既有感动,又有酸楚。她感动萧天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酸楚萧天为自己做了太多,自己却没能帮萧天做些事情……

再看郜英与卢欢这边,两位武林四圣中的圣人现正彼此站在莲花池的对立两头……

卢欢见到郜英,首先发言笑道:“没想到啊,江湖上广为流传的金钗婆婆竟然就是郜妹子啊!”

郜英可不像卢欢那么爱笑,只听她说道:“你这个老东西,从来都是这一副德行!”

卢欢又笑道:“上一次见面还得追溯到上一届的‘英雄试剑会’了……郜妹子,八年不见了,身体可安好?”

“你少来这套!”郜英说道,“你这老东西,总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而今来我这梅花山庄干甚?”

卢欢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我的徒弟柳金权被你所医治的苏姑娘打伤,我特来讨个人情。而你的宝贝徒弟,就是那个姓萧的臭小子,跟那个女娃娃是一伙的,我当然要找上门了!”

“你说你来就来吧,干嘛还带那么多的人马,成心是想来我这梅花山庄捣乱是不是?”郜英反问道。

卢欢笑道:“这些人曾是权儿的部下,他们与苏姑娘都有恩怨……不过话说回来,郜妹子你既知这女娃娃是个麻烦人物,恩怨众多,为何还要医治她呢?”

郜英闭眼道:“我隐居自命为金钗婆婆,职责就是为世人治病,与其恩怨没有太多的挂钩……”

“那既然如此,你又收那姓萧的臭小子为你的徒弟干嘛?”卢欢又问道,“你明知那个臭小子又笨又傻,你还要收他为徒?我真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很笨很傻,但他能在两天之内就将我教他的绝世剑法熟用,就说明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很有天赋的……”郜英说道,“不像你的徒弟柳金权,欺压百姓、作恶一方,在江湖上混出个‘无影神剑’的名号,却被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几招打败,说出去还不笑死人?”

“那郜妹子你呢?你是真心想收这个傻小子为徒,还是……是个小伙子就行?”卢欢见郜英变着相地在挖苦自己,便也笑着反驳道,“江湖中有谁不知dào

,你郜英若收了弟子,并教他神龙九变剑法,不也是为了‘江湖博’吗?”

“江湖博?”苏佳在一旁听了,对萧天道,“我记得我们被卢欢追杀的时候,卢欢曾经提过这事儿……”

“是呀……”萧天说道,“他说五十年前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与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郜前辈在华山一战,那一战以婚姻为注,尔后陆前辈与郜前辈再次下注,说如若将来有了自己的弟子,一定要在‘英雄试剑会’上一决雌雄,这次的赌注便被武林这人称之为……‘江湖博’!”

“你等一下……”苏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望着自己腰间的鬼刀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陆清风陆前辈,但却是在追风派的‘水月洞’里学会了陆前辈的断魂刀法,自然算得上是陆前辈的弟子;而阿天你两天前被郜英郜前辈收为徒弟,并学会了郜前辈的神龙九变剑法,更是郜前辈的弟子没错……这么说来,我和阿天你……不就是‘江湖博’的赌注人吗……”

萧天听了,惊讶道:“不会的,佳儿,我们是朋友,不会是敌人的!”

苏佳想了想,解释道:“没那么严重,只是在‘英雄试剑会’上一决高下罢了……我们现在与这无关。”

萧天眼神不定,内心也非常彷徨。随后,两人又继xù

望向郜英与卢欢……

第三十九章 终极对决

“说呀,究竟是为什么?”卢欢继xù

向郜英问道,“你真以为随便找个小伙子做你的徒弟,就能在‘江湖博’中赢得陆老头吗,郜妹子?”

郜英缓缓道:“我自然不会随便找人,否则我也不会等这么多年……但这小伙子不一样,他可是我精心挑中的一个……”

“就他?”卢欢又笑道,“又笨又傻,武功又差,他能有什么作为?”

“心!”郜英突然笑道,“这臭小子虽又笨又傻,但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坚定的心;只要有这颗心,做什么事都不成问题,只用两天就能学会并熟用‘神龙九变剑法’的每招每式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天在一旁听着,自觉虽平日里郜英性格脾气古怪,对自己严厉苛刻,但根本上还是肯定自己的为人处事,心里也不觉有些感动……

“哦,是吗?那就在接下来的‘英雄试剑会’上拭目以待了……”卢欢说道,“不过我不动这臭小子,这姓苏的丫头我可不能放过……”

“我不会让你动佳儿的……啊!”萧天见卢欢欲对苏佳不利,便挺身说道。可刚刚被卢欢打成重伤,身体疼痛地又大叫一声。

苏佳在一旁见着,扶着萧天道:“阿天,你现在重伤在身,不要再动气了……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小青在一旁见着,也帮zhù

苏佳一起照顾萧天。

郜英回头看了看萧天,又转回头对卢欢说道:“这臭小子是我的爱徒,而苏姑娘又是这苏姑娘的朋友,你自然不能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卢欢想了想,又说道:“你口上是这么说的吧,郜妹子?若我告sù

你这女娃娃的身份及事迹,我想郜妹子你恐怕会改变主意的吧……”

“少罗嗦,梅花山庄里我说了算,还由不得你这个老东西给我说三道四的……”郜英自觉卢欢甚是嚣张,便转而厉声道,“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你这老东西带一帮混杂上我梅花山庄来撒野,按规矩,扰我宁静之地者,休得安宁!”

“哎,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若告sù

郜妹子你实情,你肯定会改变一些态度的……既然郜妹子你依然跟往常一样,还是那么性急,看来只有动动筋骨,才能消消你的火……”卢欢笑道,“八年不见,就看看你我功夫如何吧……”

“你是找死!”郜英也回击道。随后郜英紧握长拐杖,稳稳地站在原地。突然一阵强烈的风吹过,摆动着郜英的银白长发——明显感觉到郜英全身所散发出的强dà

并带有压迫性的内力,似欲随时迸射开来。

“看来郜妹子是认真起来了,那好吧……”卢欢说话间,全身也凝聚着强dà

的内力。

两人面对面站在莲花池的两头,眼神直视对方……强劲的风愈刮愈强,终极对决一触即发……

柳水碧站在卢欢身后,感受到了卢欢前所未有的强势感,向后退了老远……萧天等人这边,从来都没见过郜英真zhèng

的武功伸手,但深知这两人都是武林四圣中的强者,卢欢的实力已然见识,郜英更是四圣之首。他们顿觉一会儿的对决绝对震撼且危险,小青与苏佳一同又扶着萧天向右挪了老远……

一切都是肃杀和紧张,整个莲花池周围顿时没了半点声音……

“嗖嗖嗖嗖嗖——”突然间,卢欢射出了自己袖口里的所有毒针,满天花雨般地朝郜英铺天盖地而去。面对飞来的“暴雨梨花”,郜英只是微微一笑,只见她长杖一挥,顿时龙咆哮声四起——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只震得毒针向四方飞得烟消云散。

第二回合,郜英不给卢欢先发机会,长杖往前一指,“雷龙破风”伴着龙啸声呼啸而出,巨龙直朝卢欢而去。卢欢见状,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翻身躲开这一击。没完,郜英继xù

变招,以杖代剑;剑qì

即出,化为条条巨龙,“飞龙在天”随龙阵杀出,吼叫着打向卢欢。卢欢此时仍在空中,只见他面门正对郜英时,左右各出几式“阴魂掌”,掌力碰上“巨龙剑qì

”,内力四散爆zhà

开来,顿时激起几丈水柱。

卢欢总算是落了地,但郜英的攻击再次袭来。又是龙吟声,“龙翻江河”随剑qì

而出,只见剑qì

所化成的巨龙左右穿梭于莲花池及卢欢周围,池水再次被激起数丈;这还不算完,郜英又使一招“覆海神龙”,与刚才的巨龙左右环行,欲并夹卢欢而击之。卢欢站定了,两手聚力,回旋而落;成掌形,成拳形,一招“怒阳天阴”,似乎在自己身旁化作了一道屏障,欲挡住左右飞来的巨龙。

左右巨龙相夹而上,忽觉被强dà

的力道所黏住——“怒阳天阴”缓解了“神龙九变”的进攻;不仅如此,卢欢双掌又向外一张,以更加强势的反弹之力予以回击。但郜英岂是示弱之人?只见郜英全身动起,回旋一招,龙吼声顿时响彻云霄——“龙游八方”即出,无数的剑qì

化成无数的巨龙,腾跃而出,其威慑力似有扭转乾坤之势,震动着向着卢欢飞去。

见着无数条猛烈的巨龙向自己飞来,卢欢深知“怒阳天阴”已无法阻挡,便又退后十几步,双掌再次聚力弧出几道气力,只见卢欢手掌处紫光一聚,内力形成一个“巨型球”,强dà

得能看出招式的纹路来。再看莲花池周围,水中的一切早已被搅得天翻地覆。

剑掌再接,又是一阵巨响,似撼动着河山,“龙游八方”生生打了上去。而卢欢的这一招“紫电诀”,几乎囊括了卢欢自己的所有内力在里面。他深知“神龙九变剑法”的厉害,郜英使出来又是鲜有人敌,卢欢便不得不尽全力挡住这“龙有八法”的一击。

“砰——轰!”这一生惊天地泣鬼神,“龙游八方”与“紫电诀”打在一起,顿时好似山河崩裂、日月失色。郜英和卢欢都拼尽全力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毕竟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是不能有任何一点的粗心大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郜英再次变招。只见她双手将长杖一举,“神龙九变”最后一式,“龙啸九天”撼地而起。果真,“龙游八方”之巨龙全部向上而窜,直冲云霄,威力大大增强。

突然的变现攻击让“紫电诀”一时难以抵御,但卢欢灵机一动,猛地直窜越过巨龙,迅速朝还未收招的郜英偷袭而去。

但郜英早就看穿了卢欢的心思,只见她半手收招,随即再使出“蛟龙出海”和“神龙摆尾”,形成一道威力震撼的屏障,挡住卢欢的偷袭,并且强dà

的内力还将卢欢逼得不得不后退,将偷袭过来的卢欢彻底打道回府。

卢欢见无隙攻击郜英,便全身而退,重新退回到了起点……

二人收了招,但周围的一切全部变得狼藉一片——乱石、河水,包括被萧天打伤的官兵,全被打得遍地皆是,有的甚至被打到了阁楼的屋檐上……

柳水碧在一旁看得惊呆了,萧天等人也在一旁看得惊呆了,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震撼的武林对决。人生在世也鲜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的对决,两个七十岁的老者打得如此激烈,可想而知五十年前的华山一战会有多么恢弘的气势……

“简直就是超越神的对决了……”萧天惊呆道。

待郜英与卢欢二人平静后,卢欢先笑道:“呵,真不愧是郜妹子,武功不减啊,看来我的功夫还是差你一大截啊……”

郜英则依旧板着个脸道:“哼,你这老东西把我这梅花山庄搞了个天翻地覆,你觉得我今天还会放过你吗?”

卢欢说道:“我知dào

郜妹子你性子急,做事也从来不手软。不过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老谈你的‘梅花山庄’,说说你我都感兴趣的话题吧……就说说‘江湖博’吧!”

“你想要说什么?”郜英又听到“江湖博”这三个字,神经不由一紧。

“你与陆老头下注的‘江湖博’,学会郜妹子你神龙九变剑法的的确就是这姓萧的臭小子不错了……”卢欢继xù

道,“可你想知dào

是谁学会了陆老头的断魂刀法吗?”

刚说到此,在一旁照顾萧天的苏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是谁?”郜英突然急问道,说话的声音也很严厉。

“呵呵呵呵……”卢欢笑道,“就是你亲手救得的那个苏姑娘啊——”

听到这里,郜英猛然转头,将目光凝聚在苏佳身上。苏佳则低下头,不敢正望着郜英的面孔,左手还不时遮住腰间未出鞘的鬼刀……

“真的是她……”郜英正在怀疑,两眼直望着苏佳,轻声地向卢欢问道。

卢欢说道:“就是她!不然,没有那么厉害的功夫,怎会从老夫的手掌心里逃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郜英抬头对着苍穹放声笑道,“天意呀,这都是天意呀!又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又是学会了陆清风的断魂刀法……学会陆清风断魂刀法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学会我神龙九变剑法的竟然是一个小伙子……‘江湖博’的对手,竟然会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和五十年前的我和陆清风竟截然相反……天意呀,这都是天意呀!哈哈哈哈……”

“怎么样,郜妹子?”卢欢又问道,“把这女娃娃给作了,两年后的‘英雄试剑会’你就不战而胜了……”

萧天听了,大吃一惊,他紧紧抓住苏佳的手,欲不让其受到伤害。苏佳也抓住萧天的手腕道:“不用担心,阿天,我不会有事的……”

萧天说道:“佳儿,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他们敢对你不利,我会和你一起死,我相信他们是决计不敢把我们两个都杀掉的……”

郜英听到卢欢的话后,愤然道:“哼,我郜英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不像你这个老东西……天意如此,就这样吧!你去告sù

陆清风,两年后的‘江湖博’,我会光明正大地赢他的!”

“哈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吧你们一群人紧张地……”卢欢突然大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毕竟……我也想亲眼目睹一下两年后的终极对决……”

卢欢性格也很怪异,总是喜欢捉弄人。萧天和苏佳见此,也都松了一口气……

“不好了,水妹,柳公子他……不、不见了……”正在这时,门外的一个侍卫急忙来向柳水碧报道。

“你说什么?”柳水碧一听到自己的哥哥不见了,脸色骤变,急忙问道,“我哥呢……我哥去哪了?”

那侍卫道:“刚……刚才还在梅花山庄门口附近,后来他……把我们兄弟几个打昏了,就……就不见了……”

“一群废物!”柳水碧先是哭着骂道,随后又转头对卢欢道,“师父,我哥他不见了……”

谁知那卢欢并不着急,只是笑道:“哼,你不用再叫我‘师父’了,我今后也不是你们的师父了……你和权儿一直都是狭隘心肠,这本来就让我心生厌恶;相比之下,那姓萧的臭小子和苏姑娘反倒有着坚强博爱的心,比你们要强多了……你们走吧,以后我卢欢和你们再无任何关系!”

柳水碧听到此话,在一旁愣住了……

“行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们二人的麻烦了。郜妹子,你可得好好照应,我等着看两年之后的‘江湖博’……”卢欢说道,“行了,我卢欢现在要去北方游历,寻找真zhèng

适合我的徒弟了……”说完,一个箭步飞上阁楼屋檐,随后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师父!”柳水碧哭着大喊道,但没有得到卢欢的回应。

身旁的一官兵问道:“水妹,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水碧拭去眼泪,缓声道:“师父不要我和哥哥,哥哥又没了下落……不行,还是先找到我哥为重,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柳水碧看都没看一直未解心头之恨的萧天与苏佳,收拾了些残兵败将,逐渐离去……

“哼,这个老东西,性格真是古怪,师徒说散就散了……”柳水碧走了许久后,郜英自笑道。

“可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柳水碧……有些可怜,毕竟她的亲人已经一个个离她而去了……”萧天皱眉道。

苏佳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愿柳水碧在卢欢离去后可以重新做人……”

见风波已定,郜英走到萧天等人身旁道:“哎,梅花山庄总算是又平静了……小青,去准bèi

准bèi

清理现场了,这老东西把我这莲花池弄得破烂不堪的……”

“是,主人!”在一旁照顾萧天的小青答道。

其实这里面高兴的,要属萧天和苏佳了,在经lì

了这么长时间的磨难后,他们也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歇息一下了。

苏佳对萧天说道:“阿天,卢欢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了,我们总算可以安稳几天日子了。”

“是啊……”萧天说道,“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啊……啊……”突然,萧天顿觉全身乏力、头晕脑胀。

“阿天,你怎么了?”苏佳见到萧天的不对劲,担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头……好晕……”随后,萧天完全昏了过去。

“阿天!阿天!阿天……”苏佳不停地叫着……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午时,后院厅内……

“我……这是……怎么了……”躺在床上的萧天慢慢睁开眼睛,迷糊地叫道。

“阿天,你醒了?”听到萧天的声音,苏佳急忙跑到床边,亲切地问道。

见着苏佳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萧天脸不禁一红。随后,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苏佳则在一旁搀扶着。

正在这时,郜英从门外走了出来。见到萧天醒来,便说道:“臭小子,你醒了?”

萧天摸着自己的额头,问道:“师父,我昨天到底怎么了?”

苏佳在一旁说道:“阿天,昨天卢欢走后,你就昏过去了。”

“我……昏过去了?”萧天自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谁知那郜英在一旁不好气道:“哼,活该,谁叫你昨天练了那么长时间剑法还和卢欢去打。本来武功就差,内力又不深厚,过度地使用那么耗力的武功,不昏过去才怪!”

“师父……”萧天又对郜英道:“我到底睡了多久?”

郜英说道:“你都快睡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我睡得可真死,什么都没察觉到……”萧天说道。

郜英继xù

说道:“你倒是睡得舒服了,你可知dào

苏姑娘昨晚一直在床边照顾昏阙的你,连觉都没睡好。”

萧天听了,望着苏佳道:“佳儿,你竟然为了我……”

苏佳微笑道:“没关系,之前你也不是帮过我好几次了吗?这点事不算什么。”

“那佳儿你还是快去睡一觉吧,我现在醒了,已经没事儿了。”萧天说道。

“没你个头啊!”郜英在一旁抢言道,“我昨天帮你治了一下你被卢欢打的内伤,要不是苏姑娘传给了你寒灵神功的内力,你还不知dào

要昏到何时……现在的你只是勉强醒了过来,身子还非常虚弱,需yào

一两天的休整。”

“是呀,阿天,我待会儿还要给你喂药呢!”苏佳说道。

郜英将药放置在桌上,并对苏佳说道:“苏姑娘,配好的药我已经放在桌上了。我先去厨房了,待会儿你喂完了药也过来。”

“我知dào

了,师父!”苏佳说道。随后,郜英便离去了。

“师父?”萧天惊道,“佳儿,你什么时候也认她做师父了?”

苏佳从桌上拿了汤药,然后说道:“我已经把我的所有身世在昨天晚上全都告sù

了郜前辈。昨晚照顾你的时候,郜前辈教了我许多的医术。我学东西本来就快,郜前辈教我医术,我自然认她做师父了。”

紧接着,苏佳拌了拌汤药,轻轻吹了吹,然后将汤勺送至萧天嘴边道:“来,张嘴!”

萧天乖乖听话,慢慢喝掉了汤勺中的汤药。“小心,别烫着了……”苏佳笑着道,随后又弄了一勺,和前面一样的步骤。萧天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苏佳此时真如同自己的妻子一般,对自己体贴照顾至极,脸又不禁一红……

喂完药后,苏佳将汤碗放回桌上,随后说道:“行了,阿天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到厨房去帮师父做事去了。”

萧天见了,又起身道:“佳儿,干脆我也来帮忙好了……”

谁知萧天刚一起身,竟被苏佳右手一指点在了额头上。苏佳说道:“行了,阿天,你还是多休息吧!”

突然,苏佳的这个动作让彼此二人都愣住了。苏佳右手食指点在了萧天的额头上,苏佳说道:“阿天,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在柳沙镇见面时的情景吗?”

萧天说道:“当然记得!当时佳儿你就是用的这个动作……”

“那时的你是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看到那时你的傻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可爱的傻小子……”苏佳回忆道。

萧天也回忆道:“是呀,当时我觉得佳儿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

苏佳听了,脸一红。为摆脱尴尬,苏佳一指将萧天又按回到了床上,然后说道:“你这死东西,说话不带正经的……”

萧天在一旁傻笑,苏佳也跟着在一旁笑。随后苏佳说道:“行了,行了,看你乐成什么样了?我要去厨房帮师父和小青姐姐做事了,待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佳儿你也会做饭吗?那我倒是挺期待的……”萧天说道。

于是,苏佳离开了后院厅,去厨房帮郜英和小青做饭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饭菜就送至了后院厅……萧天从床上坐起,用鼻子嗅了嗅,闭眼说道:“嗯——好香啊,有烧鱼、烧茄、鸡蛋汤……”

苏佳和小青端了菜过来,听到萧天的话语,苏佳说道:“哼,待会儿还要我喂你吃,就美死你得了!”听到萧天与苏佳二人风趣的话语,小青在一旁笑个不停。

随后郜英也走了进来,拄着拐杖说道:“行了,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一起吃顿饭了……”

苏佳先盛了饭菜,坐在萧天床边道:“阿天,该喂你吃饭了!”

萧天则在一旁不好气道:“这话说得多难听,什么叫‘喂我吃饭了’,弄得我好像三岁小孩一样?”

“你的智力本来就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做事从来不动脑子!”苏佳有意回道。

萧天见苏佳故yì

反驳自己,便说道:“我现在只是身子虚弱,等过了一两天恢复正常后,我什么事都能做……说不定可以和佳儿你打一场……”

“又在吹牛!”苏佳笑道,“既然你身子虚弱,你就赶紧给我吃啊……”说着,一筷子一筷子往萧天嘴里猛塞。

“喂……喂……”萧天被苏佳一口气塞了个满,萧天咽道,“我吃的是鱼,你不怕……我被刺……卡住啊……”

“卡住了给我用米饭咽下去!”苏佳越说越逗,筷子还在不停地往萧天嘴里送。

萧天知dào

苏佳是故yì

在整自己。鼓着嘴道:“喂……喂……塞不下了……”

“哈哈哈哈!”见着萧天与苏佳如此地逗乐,小青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郜英大叫一声:“吃个饭吵什么?”全场立kè

安静,各自老老实实地安静吃饭……

不久,一伙人吃完了饭,小青与苏佳在一旁收拾起碗筷来。

萧天摸着肚子道:“真饱……佳儿,说真的,你的手艺真的是太好了,比小青姑娘的还要好……”

苏佳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道:“就会在一旁说,也不看看你刚才吃了多少……”

萧天伸了个懒腰,继xù

说道:“酒足饭饱,人生乐事哟……”

苏佳笑着道:“瞧你一副悠闲的样子,等你恢复了,师父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郜英则在一旁说道:“身子虚弱,本来就应该多吃补充能量,这样身体才能更好地恢复。”

萧天又说道:“是呀,我得好好养着身子……欸,对了,佳儿你现在可以使用武功了吧?”

苏佳答道:“是呀,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说道武功嘛……”郜英插嘴道,“你这次昏过去,其根本还是在于你这臭小子武功底子太差了,你应该多抽时间让苏姑娘多教教你。”

“我知dào

了,师父!”萧天答道。

郜英又对苏佳说道:“苏姑娘,等收拾完了碗筷,就按我说的,到山上去采些药参回来。”

“好的,师父!”苏佳答道。

萧天想了想,又在一旁问道:“佳儿,你在郜前辈这里到底学了多少医术?”

苏佳说道:“学了一些,多为受伤时治疗的医术了……不过这些不算太难,平日里若受了什么内外伤,一般的我还是能应付的。”

郜英在一旁补充道:“其实苏姑娘在追风派的时候就已略懂一些医术,我昨晚教她的东西她自然很快就掌握了。”

萧天点了点头……随后收拾完毕后,苏佳对郜英道:“那师父,我这会儿就上山去采药参了。”

郜英笑道:“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这时萧天突然叫道:“我陪佳儿一起去好了!”

“你给我躺好了!”郜英转头对萧天严厉道,“臭小子,是不是还没被挨打够啊?”

萧天又说道:“可我怕佳儿一个人不安全……”

郜英板着脸道:“就凭苏姑娘的功夫,一般小贼谁敢动她?反倒是若你在她身边,她还照应不过来……”

苏佳也笑着说道:“阿天,你就好好躺着吧,回头我给你摘几个野果回来!”

萧天知dào

苏佳这句话里既有关心他的意思,又有故yì

嘲笑他的意思。虽然萧天脑子笨,但毕竟和苏佳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苏佳心里想什么,他还是能猜到一二。于是萧天只说了句:“行行行,那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哦!”

苏佳对萧天笑了笑,随后走出了后院厅……

过了良久,萧天问道:“师父,佳儿昨天晚上真的把她的经lì

都告sù

您了?”

“是呀……”郜英叹气道,“哎,这孩子也算是命苦……不过让我震惊的是,苏姑娘一个年方十七的女孩子,竟然又一颗这么坚强的心。她可以说是经lì

了无父无母且寄于仇人篱下的孤苦生活,连最好的朋友都离开了她……陈世今投靠蒙古人已让天下人耻恨,没想到苏姑娘能在那种环境中学会了断魂刀法。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却经lì

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心灵上更是承shòu了巨大的痛苦。所有苦事都让她一个人扛着,别说其他女孩儿,就算是男子也未必有她那么坚强……你这傻小子在苏姑娘身边,或许你能为她分担现实生活中的痛苦……”

“佳儿……”萧天喃喃道。

“只是这‘江湖博’已成定局……”郜英又说道,“你和苏姑娘无论多么真情实意,但还是逃脱不了宿命的对决。”

“我知dào

……”萧天低头道。每当一提到“江湖博”,萧天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第四十章 新的征程(上)

苏佳听从郜英的吩咐,上山欲采些参药回来……

这梁翁山也不算小,除了一头是梅花镇,里面坐落着一个梅花山庄,另外一头连接着通往汴梁城的大道。这山上的林子虽是茂密,坡路也甚是崎岖,但上下山的路线却是清晰的很,也算不上什么迷宫。许多的小道上还有行人留下的痕迹,不见有什么凶禽猛兽。看样子这座山已经被当地的原住居民摸索透了,如同人为的山路,不见神mì

……

苏佳满脸微笑地在山林间行走——难得苏佳一个人这么开心。平时的苏佳若只是孤单一人,必然是面无表情,略显忧郁。而此时的她却如同回到了追风派李忆瑶时的天真活泼的性格,毕竟她和萧天经lì

了一系列的磨难,总算是安定几天日子了;而二人之间的真情流露,让苏佳把心里一切烦恼的事暂时都抛之脑后,看来真情往往能让一个少女忘掉烦恼……

“反正有的是时间,我和阿天的世间还长……讨厌,干嘛老想着他?”苏佳红着脸,自言自语道,“不行,等回去之后我还要多整整他……”苏佳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差点儿把郜英交代给她的任务忘了个干净。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不但风和日丽,而且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这让苏佳的心里非常的舒畅。不仅如此,在山路上她还边走边看,毕竟她也好久没放下心去尽情地欣赏自然美景了……

正在苏佳尽心享shòu

美景时,突然,苏佳发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平日里谨慎惯了的苏佳立kè

收回笑容,左手紧握住腰间的刀鞘,鬼刀似欲随时而出。

“出来吧,不用在后面偷偷摸摸的了……”苏佳转过身,平静地说道。

只见斜坡拐弯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苏佳愣了一下,惊道:“柳金权?是你!”

原来跟踪苏佳的人竟是“无影神剑”柳金权。只见柳金权此时长发披散,两眼无神,一脸憔悴的样子站在苏佳面前。

“你跟着我干什么?”苏佳严肃地问道。自从柳沙镇事件后,苏佳就已经对柳金权产生了反感,便不好奇地问道。

柳金权淡淡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虽然苏佳对柳金权有反感,但看着柳金权好似绝望的样子,便正经道,“你知dào

吗,你妹妹一直在找你,她很担心你……”

“我知dào

……”柳金权不等苏佳说完,又说道,“可我已经没脸再见他们了……”

苏佳默然不应,两眼也没正视柳金权。

突然,柳金权又问道:“苏姑娘,我这次跟你,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非常想知dào

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佳闭着眼想了想,随后说道:“行,什么问题快问吧……”

“我是真心喜欢你,苏姑娘……”柳金权说道,“苏姑娘,你有没有对我……哪怕是一丝的好感?”

苏佳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那萧天呢?”柳金权又问道,“你爱上了萧天!是的,爱上了……那你能告sù

我,我和萧天比,差在……哪了吗?”

苏佳郑重地说道:“阿天有一颗博爱的心,他可以事事为别人着想,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面对重重困难;而你却欺压百姓、作恶一方,你只想着你自己。所以可以说是阿天有真zhèng

地男子汉气概,而你没有。不但没有,你还有虚荣小人之心……”苏佳的话里带着刺。

听到苏佳的话,柳金权顿觉心肝俱裂,但他表面很平静,似乎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他又问道:“我若改过自新,被我欺压过的百姓会原谅我吗?”

苏佳闭上眼睛,慢慢摇头道:“我不知dào

……”

“苏姑娘……”柳金权变得精神恍惚起来。

苏佳慢慢向柳金权跟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已经划清界限了,请不要再缠着我和阿天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柳金权沉默了一下,又问道。

苏佳走至柳金权跟前,先是停下脚步,轻声道:“你……好自为之吧……”随后擦肩而过,慢慢离开了柳金权……

良久,苏佳已经离开柳金权很远了,柳金权仍独自站在原地……“啊——”柳金权整个人疯了似的,两手抱头,对着苍天发出一声悲嚎……又过了许久,柳金权一边自笑,一边朝着自己不知dào

的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回去梅花山庄后,苏佳并没有把自己见到柳金权的事告sù

其他人,依旧是陪着萧天、小青他们说笑。就这样,两天很快过去了……

这天在后院里,萧天在苏佳的指导下,继xù

练着基本功……“哎呀,又没站稳!”萧天本是站在木桩上,由于不注意,一个踉跄摔了下来。

“第二十一次,又失败了……”苏佳摇头叹气道。

萧天爬起身,笑着说道:“没事儿,慢慢来嘛……连那么困难的‘抬水任务’都完成了,这点儿小事不算什么!”

“可你的武功根基确实是太差了……”苏佳又说道,“真不知dào

你究竟是怎样练成‘神龙九变剑法’的?”

这时,郜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青在一旁服侍着。听到萧天与苏佳的对话,郜英说道:“想知dào

这臭小子的武功根基,打一场不就知dào

了。”

“我和阿天?”苏佳问道。

郜英说道:“是呀,两年未满,不如现在就来一场提前的‘江湖博’好了,顺便看一看苏姑娘你的断魂刀法的威力。”

“这个嘛……”苏佳在一旁犹豫道。

“我倒是想试试看!”萧天在一旁高兴道,“我正想看看现在的我和佳儿的差距。”

苏佳见了,开玩笑道:“反正我是无所谓了,只是……阿天你待会儿可别输得哭鼻子了……”

“谁哭鼻子了?”萧天也在一旁好笑道,“怎么说我现在的功夫较之以前已经提高很多了!”

郜英则在一旁对萧天道:“少说废话,要打现在就打!”

萧天全身兴奋,右手拔出了梅花剑。苏佳见了,笑着说道:“好吧,算是实战给你上一课了,阿天!”于是,苏佳腰间鬼刀出鞘,紧握在手。

两人都做好应战的准bèi

。萧天说道:“佳儿,就让你先攻吧!”

苏佳笑道:“得了吧,看你把自己吹到哪儿去了,还我先攻……你呀,能接过我几招就不错了,还是你先吧!”

“那我可要来了,佳儿!”萧天说完,举剑朝苏佳而去。

龙吟声渐起,剑qì

化作一条巨龙朝苏佳飞去——“飞龙在天”杀出,龙的威慑四处都能感受到。而苏佳则是面带笑容站定了,待巨龙袭来,苏佳使出一招“灵燕飞身”侧身躲开攻击。果然,萧天的攻击失去了目标,扑了个空。再看苏佳,已然不知何时蹿至了萧天的背后;将背部留给敌人,萧天此时的形势已经是任由苏佳“宰割”了。只见苏佳没用多厉害的招式,只是在萧天的脖子上轻轻一扣,就将萧天的“飞龙在天”给瓦解。

这一扣倒不算什么,由于萧天之前使用“飞龙在天”时,整个人是横在半空中的,所以苏佳这一扣,萧天直接倒在了地面上……

“怎么样,阿天,还要来吗?”苏佳笑着问道。

萧天爬起身来说道:“没事儿,再来……”

萧天起身,换成第四式——“雷龙破风”,剑qì

再次呼啸飞去。苏佳又是“灵燕飞身”躲开攻击,再次绕道萧天背后。这回萧天有警觉了,还未完全收招,出其不意地脚后跟向后一甩,直朝背后苏佳面门而去。但这点雕虫小技怎奈何得了苏佳?苏佳眼疾手快,又是轻轻一扣,便将萧天的脚给轻轻拨了下来。萧天轻轻一笑,一脚落地后一个翻身,倒侧一边腿直朝苏佳头部甩去。只不过这一招还是被苏佳看穿了,只见苏佳身子向后一倒,躲开了飞来的边腿。这回轮到苏佳了,只见苏佳身子向后倒下后,两手直接撑至了地面。随后,苏佳一个翻身,一腿踢向了萧天的背部。萧天反应稍慢,躲闪不及,“啊——”地一声被踢至一边。不过萧天还是及时站了起来,但苏佳又是凌空一脚袭来。这回萧天可能是出自本能反应,不知觉地使出了平时拿手的绝活——“斗转星移”。只见萧天条件反射一般地两手扣住了苏佳的脚,“斗转星移”轮回一拨,苏佳的踢击失去了力道。但经验丰富的苏佳并未自乱手脚,而是在半空中随着萧天的那招“斗转星移”一齐转了起来。苏佳自知萧天内力不纯,便有意加快脚的旋转速度。果然,突然的加速忽地让萧天的“斗转星移”内力旋转跟不上苏佳的速度,手脚顿时大乱,“斗转星移”不攻自破。没完,苏佳看准时机,待萧天双手完全失控时,突然性地两脚向萧天胸前蹬去。“砰、砰”两声闷响,苏佳双脚正中萧天胸前,萧天整个人向后倒去。

“啊!”萧天不禁大叫一声,整个人被踢倒在地,而苏佳则稳稳落了地。

看着被“玩弄”的萧天可怜的样子,苏佳笑着道:“阿天,还要来吗?”

萧天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道:“没、没事儿……这回我可得来真的了!”

苏佳笑了笑,她觉得此时萧天的样子真的是傻得可爱。

萧天深吸一口气,猛地全身腾跃而起……顿时,萧天在半空中施展着剑法。龙咆哮四起,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随龙阵呼啸杀出。只见旋转而出的无数条巨龙向四面八方咆哮开来,欲撕裂撼动着周围的一切。苏佳深知此招的厉害,于是右手紧握鬼刀,眼神一定……苏佳一连向后退了十几步,面对着飞来的巨龙,苏佳猛地侧转一刀,一道鬼影撼地而起,并带着凄厉的鬼叫声。

“断魂刀法!”郜英在一旁看定了。

要说内力,苏佳果然还是远远高于萧天。只见鬼影的速度要远远大于飞来的巨龙,鬼影在地上擦出一条沟痕。巨龙还未飞过,碰上鬼影就被斩了个四分五裂。

萧天在半空中感知到了首回合败下阵来。但萧天没有去看,而是继xù

施展着“龙游八方”,只见巨龙依旧是不减退地咆哮而去。苏佳见状,即刻变招,交叉几式厉刀,几声鬼啸划过,“鬼魅狂流”随刀流电一般地擦地而起。碰上了巨龙剑qì

,“鬼魅”之影瞬间将巨龙撕碎吞噬,“龙游八方”的剑qì

完全打不过来。见着自己节节败退,萧天并未就此放qì

。只见萧天先是迅速落地,随后梅花剑向前一指,巨龙狂吼,神龙九变第九式——“龙啸九天”杀出。只见刚才施展“龙游八方”时剑qì

化成的巨龙并排齐朝青天而上;吼声如雷,威力顿时增强不少。苏佳见状,再次变招,只见苏佳右手回旋着鬼刀,刀流自上下左右同时迸出——“神刀鬼影”即出,却见所有的刀流全都化为黑色的鬼影,也齐朝巨龙而去。终究还是内力上的悬殊,“神刀鬼影”轻而易举地阻挡住了“龙啸九天”,鬼影将飞来的巨龙一一吞噬,这回萧天是彻底没招了……没完,趁招数没有完全收尾,苏佳又是猛地一刀而下,一声刺耳的鬼叫,只见一道黑色的刀影直从空隙处擦地向萧天攻去。萧天在对面看到了,却是躲闪不及,只得下意识地举起梅花剑向前一挡……“蹭——”的一声,梅花剑背火花四起,要不是梅花剑坚硬无比,一般的兵器早就被一刀截成两段。剧烈的振动让萧天剑脱了手,梅花剑不翼而飞,整个人也扛不住这一刀的冲击,向后飞去……

突然,苏佳又是一招“灵燕飞身”而去,迅速接住了半空中的萧天,让他平稳落地。随后,苏佳一手轻轻挽住萧天的脖子,一手用刀架着,头凑近萧天的左脸,笑着道:“阿天,还用再打吗?”

被苏佳这样轻挽着,虽然鬼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但萧天感觉到苏佳那柔软的手臂正挽着自己,脸不禁一红。于是萧天说道:“不……不用了,看来我还是和佳儿你差太多了……”

第四十一章 新的征程(下)

苏佳收回鬼刀,放开萧天说道:“阿天,你的进步真的很大,现在的你已经具备和一般武林高手对战的实力了!”

萧天微微一笑,也到一边去捡起了地上的梅花剑……

哪只郜英在一旁挖苦道:“哼,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你这臭小子果然还是不行……不过苏姑娘的‘断魂刀法’确实使得厉害,都快赶上陆清风了……”

这时,萧天摸着头道:“师父,怎么剑法使完,我的身子有些乏力了?”

郜英说道:“活该,谁叫你内力不深就用那么耗力的‘神龙九变剑法’?我劝你啊,基本功没练精,最好少用那种剑法……对了,你体内不是有寒灵神功的内力吗,那你闲来的时候可以多运运功,这样有助于提高你的内力修为。”

“是,师父!”萧天答道。

苏佳走到萧天身边,又笑着道:“阿天,我相信你一定还会再进步的!”

“谢谢佳儿!”萧天也笑道。

这时,郜英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你们到我房里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二人同时回头,不知其意,于是先答道:“是,师父!”

到了郜英的房内,郜英坐到了床边上,而萧天和苏佳则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萧天先好奇地问道:“师父,你找我和佳儿有什么事吗?”

“废话,每次就你这臭小子最啰嗦!”郜英先是训了萧天一句,随后静下心道,“是这样的……你们两个,虽然是两年以后‘江湖博’的对手,可毕竟你们还太年轻,应该去外面见见世面,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梅花山庄里……现在卢欢也走了,不会再来找你们什么麻烦了,你们行走在外也不必整天提心吊胆了……所以,我是想说你们两个可以出去见见世面了。”

“这我知dào

!”苏佳说道,“我和阿天还有许多要事去做,自然不会总呆在这梅花山庄里……”

“那好,这人生岁月转眼即逝,我看你们还是收拾收拾好行李,今天下午就考lǜ

离开吧……”郜英说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忧伤。

苏佳说道:“我和阿天身上本就没有太多的行李,随时都可以出发……只是,我和阿天因师父您而获救,不但有救命之恩,您老人家还收我们为徒。不说要报大恩大德,就算是要我们离开,我们也舍不得……”

郜英听了,笑着道:“傻孩子,我一把年纪了,世间的许多事也经lì

了,还用你们留恋什么?我只要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江湖博’的对决,就已心满yì

足了……”

听了郜英的话,萧天与苏佳默默地低下了头。

郜英看在眼里,心知他们所想,于是说道:“我知dào

,你们两个彼此不希望将来会成为对手。命运无缘无故地降临在你们头上,确实让人感到有些不公。五十年前我与陆清风华山一战,‘博’的是婚姻,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彼此相爱的,两年后的‘江湖博’,你们可以再去‘博’另外的答案。至于这答案是什么,也要靠你们自己去寻找……”

萧天与苏佳听完后,彼此望了望对方,眼神中既有迷茫,又有期盼。

“行了,你们两个还是再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没有。”郜英起身慢慢说道。

萧天与苏佳也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房间……

到了下午,刚吃完午饭,就已经是要道别了……

萧天与苏佳的行李——也就是彼此身上的包裹和各自的兵器,都已经准bèi

好了。

萧天先说道:“师父,小青姑娘,多谢你们近些日子对我们的厚待,我和佳儿此生感激不尽!”

郜英笑着道:“行了,你这臭小子,尽油嘴滑舌的……在往后的日子里,你要多练习练习武功,尤其是基本功,免得两年之后在众武林人士面前丢人现眼!另外,你脑子也笨得很,以后多跟着苏姑娘学学,毕竟江湖是人心险恶的,你可别天天给苏姑娘添麻烦!”

“我知dào

了,师父!”萧天嬉笑道。

苏佳看了看小青,说道:“小青姐姐,我要走了。很高兴在这些日子里能认识你这么个好姐姐,往后的日子里你可要多保重!”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小青带着忧伤的口气强笑道,“你要保重,将来说不定还能再交几个朋友……还有就是,你和萧少侠可要多沟通沟通……”

苏佳明白了小青的含义,红着脸笑道:“小青姐姐,你也嘲笑我……”

“是、是、是……”小青笑着道,“总之,多保重了!”

苏佳也回了回礼……

随后,萧天与苏佳共同向郜英鞠躬道:“师父,那我们走了!”

“知dào

了,你们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郜英说道。

萧天与苏佳行完了礼,遂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梅花山庄,准bèi

开始他们新的征程……

这是一座大山……

柳金权整个人就这样摇摇摆摆地恍惚地走着,疯癫似的一边走一边笑着——他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已经持续整整两天了。

他现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着,对他来说,恐怕已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了。

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走到哪了,只是恍恍惚惚地走着走着……总算,他走至一个山口,山口处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字——至少知dào

他现在已经到哪了。

柳金权用枯死的眼神低头望去,只见石碑上写着“少室山”三个大字。

“少室山……”柳金权面无表情地读道,随后又自笑道,“哼,哼,哼……少室山,上去就是少林寺了是吗……”

柳金权没有做出太多的反应,继xù

往前走着……

山里面是一片竹林,越往山的深处走,竹林就越是茂密。这里的竹子个个翠绿挺拔,严整地在石台阶旁排列着。柳金权就缓缓地、自笑着沿着石阶往上走去。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

那中年女子看到了神志不清的柳金权,自觉他行为举止怪异,便停下脚步不禁问道:“这位公子神情不悦,莫非也上这少林寺来参拜?”

柳金权听到中年女子的声音,便也停下脚步,慢慢抬头向中年女子望去。这女子虽年已三十五六,但花容月貌依旧不凡,可见年轻时的姿容之艳。“苏姑娘……”柳金权整个人都麻木了,他竟然将那中年女子错看成苏佳了,并喃喃道,“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个地方……”

“苏姑娘?”那中年女子自觉不对劲,想必是柳金权神志不清,便解释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姓林,不姓苏。”

“你不是苏姑娘……可你和她长得太像了……”柳金权依旧脸色苍白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随后,柳金权又转身慢步向台阶上走去……

那姓林的中年女子回头望了老久,心里惆怅道:“说我和一个姓苏的姑娘长得很像,该不会是……不会吧……”

正在她思考间,突然一个小沙弥背着柴火从石阶下走了上来。见到林姑娘,小沙弥行礼道:“阿弥陀佛,林施主今天又是来寒寺参拜吗?”看来这个小沙弥认识林姑娘。

林姑娘回过神,这才答道:“噢……噢,是的,今天正好是月半,我特来寺庙参拜的……而且,释明方丈也对我有恩,我每次过来也顺便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那林施主刚才在回头望何事?”小沙弥又问道。

林姑娘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小师傅。刚才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书生上台阶而去,我看他神情恍惚,似有什么心事,就感到好奇……要不小师傅你上去看看吧,那公子说不定有什么来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告辞了!”林姑娘又行了行礼。

小沙弥也回道:“林施主慢走!”

林姑娘遂下台阶离去……

柳金权继xù

沿着台阶而上,上至最顶端……走至一座大门前,柳金权停住脚步,抬头望去,只见庙门牌匾上写着“少林寺”三个大字。

“哈哈……这里就是嵩山少林吗?呵呵……”柳金权轻声笑道,忽然全身麻木,整个人倒了下去——柳金权累到了极点,昏倒在了地上。

从后面上来的小沙弥见了,惊声道:“阿弥陀佛,看来林施主说的没错,我得赶紧去告sù

师父!”说完,小沙弥迅速背柴跑进寺里去……

过了一会儿,寺们“吱——”地打开,一些僧人从寺里走了出来。中间站着一个身着显亮袈裟的人,身旁跟着好些武僧。他面部苍劲,白须凌然,又显平和沉稳,又有非凡气度,看来此人便是少林寺方丈释明了。

释明见了昏倒在地上的柳金权,闭眼道:“阿弥陀佛,菩萨竟然会将一个翩翩公子送于本寺,真是难解其意,难解其意啊……”

身旁一僧人见着,问道:“师父,这……这该怎么办啊,把这位公子安置在本寺吗?”

释明缓缓说道:“善哉,善哉……今日见此,既是缘分,就先收留了他吧!如若年轻时曾犯下过错,愿佛祖能原谅他的罪过……阿弥陀佛,老衲这几天事务繁忙,过几天还要去汴梁参加剑道大会,以及拜访玄空大师,所以一切事情还是等回来再说吧……”

“是,师父!”旁边几个僧人答道,遂安排人手将昏迷的柳金权移置进了寺内……

罪与苦,尤难忘,人间休哭尽苍苍,轮回两茫茫……

萧天和苏佳这边,虽然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梅花山庄,但他们此时的心情却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两人经lì

了一段磨难,不但感情得到了考验,而且身上的担子也轻了,至少不用再担心卢欢会追杀他们了……

“头一次感觉这么轻松啊!”萧天仰笑道。

苏佳说道:“看把你高兴的,什么事都不顾及了……”

“成功渡过困难与磨难当然开心了……”萧天笑了笑,随后又向苏佳问道,“对了,佳儿,接下来要去哪里?”

苏佳想了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略收敛笑容道:“再走不远路就是汴梁城了……我最后一次见到陈世今,他投靠了左君弼及汪古部扎台和兀良哈勃尔勒,而后两人又是汴梁城的都尉……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陈世今那个狗贼,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汴梁城……”

萧天听了,担心道:“佳儿,你一个人?那么大的汴梁城,蒙古士卒也是高手尽在,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多?”

苏佳说道:“我又不傻……我只是先以现在‘苏佳’的身份潜入汴梁城,等打听到了陈世今的消息,再做对策……对不起,阿天,这是我一个人的恩怨问题,你如若跟着我,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苏佳又用内疚和担心的目光望着萧天。

“嗯——我不怕,只要跟着佳儿你,我什么都不怕!”萧天笑着摇了摇头道,“陈世今做了蒙古人的走狗,那就不是你的个人恩怨,而是天下苍生的恩怨,杀了陈世今,是全中原百姓之福!”

苏佳对萧天苦笑了一下,说道:“阿天,谢谢你一直关心我,可我每次却不能报答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萧天说道,“佳儿,我们之间已经不存zài

报不报答,也不存zài

谁欠谁了。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苏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很快走出了梁翁山,走到了汴梁城门口的大道上……

第四十二章 汴梁医侠(上)

来到汴梁城的官道上,繁荣的汴梁城的城门已经出现在了萧天与苏佳的眼前……

“前面就是汴梁城了!”萧天指着前方的城门说道。

苏佳也说道:“是呀,记得在追风派的时候,我和徐双、吴贤他们就曾到汴梁城玩过几次,也不知dào

现在里面是不是变了样?”

“我可没到过汴梁几次。”萧天又道,“那佳儿你知dào

这汴梁城的出入口吗?”

“汴梁城可大得很哩,人多的时候逛一天都逛不出城。”苏佳望着前方的城门说道,“汴梁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门,从梁翁山出来的这头应该是东门,因为传说东方的仙翁曾三次拜访此城。那时隋朝时的传说,那时汴梁不叫‘汴梁’,叫‘大梁’。东方有一仙翁三次拜访大梁,大梁三年得以谷谷丰收,所以人们就把城东的这座山起名为‘梁翁山’。当然这只是传说了……”

萧天放眼望去,只见官道上不但时时有行人进出城,而且不只是城门有官兵侍卫把守,城门以外的小范围也有巡逻的守卫。萧天说道:“这城东的人还真是多啊!”

“这还不算什么,到了城东你就知dào

什么是人多了……”苏佳说道,“我最后一次来汴梁还是在两年前,这城东好像是叫‘集兴区’,是重yào

的交通枢纽,城东的行人和马车自然较之也多些。”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进城吧!我还对这汴梁城不熟,真的想看看里面的景象。”萧天笑道。

“是、是……”苏佳在一旁陪笑道,“等进了汴梁城,有你玩的……”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至了城门口,准bèi

进城。突然,苏佳摸了摸腰间的刀鞘,急着对萧天小声道:“糟糕,阿天,我们居然忘了进城一般是不能随身携带武器的。我们现在身上携带兵器,一会儿被那些守卫发xiàn

可就不好办了……”

“那怎么办?”萧天也紧张地小声问道。

苏佳说道:“我们还是先慢慢退几步,再作打算……不好——”

正在二人紧张间,在城外巡逻的几个官兵朝二人夹了过来,这让萧天与苏佳连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天在一旁冷站着,两腿紧张地发直,吭都不敢吭一声了……苏佳则更为紧张,她心里暗道:“可恶,连退路都没了,运气真是糟透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发xiàn

的……要打是打得赢,可城楼上还有无数的士兵,要想在这么宽的汴梁大道上从他们的眼皮底子下逃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正在二人紧张间,城门的侍卫突然发了话:“喂,你们两个!”他叫的自然是萧天与苏佳二人。两人听到后,心里又一惊,苏佳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鬼刀刀鞘,以防不测。

“你们两个身配刀剑,想必……也是来参加这次剑道大会的吧?”那官兵问道。

萧苏二人听了,有些吃惊。萧天脑子笨,不知所云。可苏佳机敏得很,大概想到了一些前因后果,于是迅速地自然应道:“是呀,都说这次剑道大会有蛮多高手前辈以及武林宗师前来,我们这些江湖小卒都是慕名而来!”苏佳面带笑容,但右手却死掐住萧天的手腕。原来她是怕萧天脑子笨,一会儿问道“什么剑道大会”之类的问题,会露出破绽,让守卒起疑心,才出此下策来封住萧天的嘴。

“是呀,虽说这次剑道大会只有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弟子参加,可许多慕名而来的江湖小卒却是蜂拥而至。让我们惊奇的是,左君弼将军和汪古部将军竟然都同意了。真是的,这下子我们这些维护治安的可就有得累喽……”那守卫说道,“剑道大会再过几天就要在城中心的慕容大院里举行了,你们既是武林人士,就快些进城吧,不过可别闹出什么乱子!”

又有一守卫说道:“是呀,前天我们还碰到一个大汉进城,过不久又跟来一伙人,说是和他有多年仇怨,非做个了断不可。结果光在城门口就闹了半天……我们武功不如那些个武林弟子,也拿他们没办法,后来是三位王将军闻讯赶来,才得以平息。”

“我知dào

了,我们会注意的!”苏佳笑着答道,随后快速地拉着萧天的手进了城……

两人走了老远,拐了几个弯,才停下来歇息。苏佳松了口气道:“真是太险了,差点被他们看穿了……”

萧天则在一旁说道:“佳儿,你可真聪明,这么快就能把他们圆过去……不过佳儿,你刚才把我的手腕掐得太疼了……”

“对……对不起,阿天,急中生智,我没控zhì

好力度……”苏佳摸了摸萧天被自己掐疼的手腕,又说道,“要不是真有剑道大会,我们两个今天就真的凶多吉少了,人生可不是次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不过话说回来,在一个蒙古人管辖的重yào

城池里,都尉怎么会在城中心办规模如此浩大并吸引了众多武林人士的剑道大会,他难道不怕出什么乱子?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萧天没怎么思考,突然说道:“哎呀,肚子又饿了,好想吃饭……”

苏佳见了,说道:“不是吧,中午还在师父那吃了那么多,才两个时辰就饿了?再说了,我们身上的盘缠也不多了,可得省着点花……”

萧天说道:“这不难,我本就是一个木匠,只要打一份工,一天的工钱可以够我们吃几天!”

苏佳想了想,说道:“嗯……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吃饭期间顺便可以打听一下有关剑道大会的事。”

于是,萧天和苏佳很快找到一家茶坊,并坐下来休息。

小二从一旁跑了过来,有礼地问道:“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萧天想了想,先问道:“那个……你们这儿有没有破损的桌椅板凳?”

小二甚是惊奇,便问道:“平时来的人都只管要吃喝,今儿的怎么来了个异常的家伙,净问些桌椅板凳?”

听到“异常的家伙”,苏佳在一旁轻轻偷笑。萧天听了,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木匠,想做点儿活挣点儿工钱,讨口饭吃,还请这位朋友商量则个。”

小二答道:“破损的是有几个凳子,不过这你得找掌柜的商量,掌柜的就在后台,你自己去问问吧……”

“谢谢这位兄台了……”萧天谢道,“噢,对了,还请兄台能给这位苏姑娘招待些茶水,没问题吧?”

小二爽快地答道:“行,没问题!”

事情已安,萧天回头对苏佳道:“那佳儿,待会儿见喽!”

苏佳笑着点了点头……

整个茶坊是摆设在室外,坐在这里可以一睹汴梁城的繁荣街道。虽然偶尔有些巡逻的官兵经过,但大多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晴日当空,底下就是繁荣喧嚣、人来人往,犹有柳永《望海潮》所说,“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汴梁城果然还是繁华至极……

苏佳一边喝着茶,一边思绪着,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她想起了自己还是李忆瑶时,陪朋友们一起来汴梁城玩儿的情景。现如今物是人非,苏佳不免自觉有些伤感。她的眼神变化不定,既有着对过去的怀念,又有着对如今身世的无奈和痛楚。苏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想要用茶水的苦来压抑自己心中的彷徨,可怎么也消不了心中的痛……

正在苏佳琢磨间,一位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手执折扇的白衣公子坐在了苏佳身旁,与苏佳共用一个桌子。这位公子还不简单,人虽长得清秀俊朗,背后却拖着一堆字画,不知有何用意。

苏佳回头注意到了,刚想要问话,萧天却在这时跑了回来。

“佳儿,今天挣了不少银子,那位掌柜的还真是大方……”萧天先是喜道,随后注意到苏佳身旁的白衣公子,便不禁问道,“欸,佳儿,这位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dào

,他刚刚坐下……”苏佳答道。

那白衣公子听了二人的谈话,笑着点了点头,友善地说道:“噢,不好意思,在下乃一书生,以卖些字画为生。若有打扰两位,还请见谅!”说着,将一捆未卖完的字画搁置在了桌上。

苏佳见了,毫不客气道:“喂,你把字画放在桌上,我们怎么用啊?”

萧天听了,在一旁小声道:“佳儿,干嘛说话不客气。人家以礼相待,我们也应该有礼貌些……”

谁知苏佳又说道:“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他说话有礼貌,就代表他行为有礼貌吗?把字画全摊在桌上,这让别人怎么用?”

萧天听了,心里暗笑道:“佳儿八成是看到这位书生公子,又想到柳金权了吧?也难怪佳儿会这么不客气……哎,为什么女人讨厌一个人,就会讨厌一类人?”

白衣公子听了苏佳毫不客气的言辞,依旧彬彬有礼道:“这位姑娘,小生以卖字画为生。今得歇脚方将字画搁置桌上,总不能全摊在地上吧?还请这位姑娘多多包涵,小生在这里有礼了!”说着,白衣公子有礼地鞠了一躬。

“我才不要你的礼呢……”苏佳继xù

刁难道,“你要是不肯移,我可以帮你移啊!让我想想……猪笼茅厕怎么样?那里又阴湿,又不会有人偷……”

白衣公子心知苏佳是在刁难自己,便笑着道:“这位姑娘生得如此标致,倒是蛮有性格的。不过跟菁妹比起来,算是差远了……”

“菁妹?”苏佳问道,“菁妹是谁?”

白衣公子想了想,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既然姑娘如此刁难在下,那在下还是挪挪地儿吧!”说完,准bèi

收拾字画离开。

正在这时,苏佳一把抓住了一本画卷道:“欸,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呢?小女子也是一个好画之人,不如让小女子观赏观赏,兴许能挑个一两张。”

那白衣公子也一手抓住了那本画卷的另一头,说道:“今日不便,姑娘还是择日再来吧!”

苏佳就是死抓着不放,笑着说道:“公子若真有才华,何不让小女子见识见识?我想能这么欣赏你艺术的女子,公子今生恐怕再很难见到吧?”说着,苏佳想一把将画卷夺过来。突然,她发觉白衣公子抓得很死,一时半会儿夺不过来。于是,苏佳加强了力道。可令她惊讶的是,这位白衣公子的内力确实是相当惊人,苏佳那么深厚的内力还是很难把画卷夺到手,可见这位白衣公子也有着相当深厚的内力。而且白衣公子的力道控zhì

得恰是好处,不但没让苏佳夺走,画卷也没有被扯破。

第四十三章 汴梁医侠(下)

苏佳抬头望了望白衣公子的眼神,发xiàn

对方的眼神似乎和自己一样,都是对对手深厚内力的惊讶。苏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绝对是一个高手,一个比柳金权还要厉害许多的高手。

萧天见二人相持不下,便起身劝阻道:“算了,佳儿,还是让这位公子走吧,我们不应该刁难人家。”

苏佳似乎是没把萧天的话听进去,依旧与眼前的白衣公子僵持着。

苏佳与白衣公子相视一笑……突然,两人拿着画卷的双手同时向桌面“啪”地打了下去。苏佳与白衣公子同时起身,紧接着,苏佳将板凳平踢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见了,不慌不忙用脚一顶,便将苏佳踢来的板凳给扣住了。

苏佳见状,眼睛不望下方地用脚踢向白衣公子的腿部。而白衣公子接招时,眼睛也没有望着下方,凭着意识用脚接下了苏佳的每一脚踢。紧接着,苏佳有用双手扣住画卷道:“公子不愿将画出示给小女子看,那就让小女子亲自观摩吧!”说着,趁白衣公子不注意,拿画卷的手五指一拨,画卷自桌上滚动展开。

“好一幅洞庭湖景图!”苏佳见着画面的内容,笑着说道,“只可惜,湖畔的笔墨略重了点。”

白衣公子见了,也笑着道:“既然姑娘这么有眼力,我们何不换个地儿看看?”说着,衣袖一挥,桌上的画卷瞬时翻起。苏佳见此,手也跟着翻转起来。整个画卷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两人各自操纵着画卷一边横向移动,随后双手一落,画卷“啪”地落在了另一张空桌上。周围的普通百姓见了,都围过来观赏这场精彩的“对决”。

苏佳轻轻一笑,说道:“还给你!”说着,食指轻轻一弹,画卷迅速地收回。

白衣公子一手抓住了收回的画卷,说道:“姑娘这么快就看完了,不知意下如何?”

苏佳笑道:“不怎么样,可我却想看看你其他的画。”

白衣公子也笑道:“那可不成,若在下的画你尽数翻一遍,画卷会褶皱的。”

“你不给看,那我就亲自来夺!”苏佳说话也不客气,说着抡起旁边的茶杯,茶水直朝白衣公子的其他画卷泼去。

白衣公子见状,下意识地拿起旁边的空茶杯,单手向前一挥。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白衣公子竟用茶杯尽数接住了苏佳破来的茶水,画卷未有半点儿湿渍。不过这似乎早在苏佳的预料之内,见白衣公子刚放下茶杯,苏佳早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身至桌面,一脚蹬向了白衣公子。可白衣公子身手敏捷,左手一个反转,挡住了这一击。没完,苏佳又用另一只脚蹬向白衣公子,这让白衣公子又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挡住这一脚。

机会来了!白衣公子已无暇顾及身旁的画卷,于是苏佳一个跃身,伸手去拿画卷。谁知那白衣公子灵敏过人,见苏佳的脚脱离了自己,立马右手别出折扇,往苏佳伸手的手掌一托,一股莫名的力道将苏佳整个人给拨了回去。

苏佳无奈,只得先退回一边……突然,苏佳往桌角施了一力,桌子在水平面迅速转动起来。这样一来,苏佳与白衣公子的桌边就调换了,即原本放在白衣公子桌前的书画直接转到了苏佳面前。

“到手了!”苏佳笑道。

“那可不一定!”白衣公子见状,往桌的边沿向下施了一力,桌子向上翘起,形成一个斜面。由于苏佳那端被高高翘起,原本好不容易转过来的书画又沿着斜面划至了桌子的另一端,也就是白衣公子那边。这回,白衣公子又将自己的书画稳稳搁置了自己身旁。

苏佳见画卷一直到不了手,便笑着说道:“公子武功不俗,小女子佩服!”

白衣公子也回礼道:“姑娘更是巾帼红颜,身手不凡,小生佩服!”

周围百姓见了,也都纷纷鼓掌叫好……

见“冲突”终于结束了,萧天先跑过来对苏佳道:“佳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天……”苏佳摇着头说道,“倒是这书生,武功还真有两下,刚才拨我的那一扇,看似轻盈,却力道十足,招招在点,可以肯定,他的武功绝不在柳金权之下!”

这时,小二跑至白衣公子身边道:“黄公子不要紧吧?这姑娘和那小伙子是外地人,不服水土,惹恼了黄公子,还望黄公子能宽宏大量!”

“没那么严重吧?”那白衣公子反而平和地笑道,“我和她又不是真打,刚才纯粹是闹着好玩儿的。再说了,这姑娘不但很有个性,武功也不俗,这倒是让我很欣赏!”

苏佳听了,对小二问道:“黄公子?你们都认识这位公子吗?”

小二转身对苏佳说道:“姑娘果真是外地人,在汴梁城内,有谁不知dào

黄纪黄公子?”

“黄纪?”苏佳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惊异道,“莫非阁下就是在江湖中被称为‘汴梁医侠’的黄纪?”

原来那白衣公子名叫黄纪,小二继xù

说道:“黄公子经常帮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治病,我们老百姓啊,都非常崇敬黄公子。在汴梁,除了‘汴梁医侠’,黄公子还有一个雅号,叫‘书生侠客’!”

黄纪听了,不好意思道:“别这么说,我可没你们说的这么伟大……”

苏佳见了,拱手致歉道:“对不起,不知是黄公子,方才言行不敬,还望黄公子见谅!”

“欸,不打不相识嘛!既然打过了,又认识了,从今以后就是朋友!”黄纪又望了望苏佳身旁的萧天,向苏佳问道,“这位仁兄是谁,他是姑娘你什么人?”

萧天听了,脸顿时红了大半。苏佳更是羞红着脸,害羞地说道:“他……他是我的……”苏佳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黄纪大概猜到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了解了。紧接着,黄纪又问道:“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苏佳有力地说道:“小女子苏佳,他叫萧天。小女子方十七,他比我大一岁。”

“这么巧?在下今年也方十七。”黄纪笑道,“那我该叫这位仁兄‘萧大哥’了。”

萧天听了,也笑着道:“不用那么俗套,叫我‘萧兄弟’就行了!”

“是吗?那二位以后也可以直呼我‘黄兄弟’或‘纪兄弟’!”黄纪又道,“不知二位来自何地,又是出自何人门下?”

萧天不知如何作答,毕竟他与苏佳的身世比较坎坷。苏佳想了想,说道:“我出自追风派门下,而他出自萧家山庄门下,我们两个是在柳沙镇认识的。”

黄纪听了,笑着说道:“原来二位都是出自名门。这位萧兄弟气质不凡,刚劲硬朗,脸上还有一条刀痕,想必武功不俗吧!”

萧天在一旁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苏佳见了,笑着道:“你别看他外表这样,其实他脑子笨得很,又很不会说话,许多事情还得我帮他处理。”

黄纪想了想,笑着说道:“但就冲萧兄弟的这份傻劲儿,我想他平时一定是一心一意为了苏姑娘你吧?”

苏佳听了,脸再次红了大半。她想试着转移话题,于是说道:“行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些话题了……对了,黄纪兄弟,既然现在我们彼此是朋友了,我可以欣赏一下你的字画了吧?”

黄纪笑了笑,说道:“看来苏姑娘是真心欣赏在下的笔墨,当然可以,苏姑娘请便!”

苏佳四下瞅了瞅,把目光停在了黄纪手上的那把纸扇上,于是指着说道:“我就对黄纪兄弟你那把纸扇感兴趣,可以借我看一看吗?”

黄纪说道:“当然可以!”于是将扇子递交给了苏佳。

苏佳将扇子打开,萧天也凑到了身边观赏。只见纸扇里是一首词,是姜夔的《扬州慢》。

“好一首姜夔的《扬州慢》!”苏佳赞道,“看来黄纪兄弟比较心仪这一类的诗词。”随后,苏佳将纸扇交还给了黄纪。

黄纪接过扇子道:“还行吧,我个人本就较偏好唐诗宋词。”

“那上面的字是你自己写的?”苏佳又问道。

黄纪回答道:“是的。我本就是一书生,有的是文人雅趣,平时喜好的也就是琴棋书画,接触的多是笔墨纸砚。”

“可我倒是觉得你有豪放爽朗的一面……”苏佳揣度道,“你从小就是在汴梁长大的吗?”

黄纪答道:“不是,我从小是跟随义父的。我的父母过世得早,是义父把我一手带大的。后来我长大了,义父便将我安置在汴梁,此后便已告别,如今也是两年未见……”说着,黄纪慢慢沉思了起来。

“你义父是谁?”苏佳又问道。

黄纪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说道:“真对不起,苏姑娘,因为某些原因,我不想透露我的身世……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那你武功是和谁学的?”苏佳继xù

问道。

“我义父啊!”黄纪说道,“我义父可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呢!”

苏佳想了想,又说道:“我很少来汴梁城,阿天更是少,很多事情还不是很熟悉……我想这几天,黄兄弟能都带我和阿天在汴梁城里多转一转,也好熟悉熟悉。”

“苏姑娘和萧兄弟是想长期住在汴梁城吗?”黄纪问道。

苏佳说道:“最近手头有些事情要处理,包括这次的剑道大会,所以我和阿天可能要在这儿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没问题,汴梁我最熟了。你们有什么不熟悉的或是需yào

的,尽管和我提!”黄纪放生道,“如果住处不方便,可以到我家里去住。我家正好有些个空仓库,住人绝对够宽敞的。”

苏佳听了,笑着说道:“初来乍到,黄兄弟如此盛情款待我们二人,我们怎么好意思……”

“欸,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没有好不好意思的!”黄纪朗声道,“说到朋友嘛……兄弟朋友第一次见面,一定要以酒为敬。走,我带你们二人去喝一盅!”

“这……”苏佳犹豫道。

黄纪见了,笑着道:“欸,有什么好迟疑的?朋友之间一定要以酒为快。喝完酒,我们就是生死之交,走吧!”

“我是想说……”苏佳不好意思道,“阿天他的酒量……太小……”

哪知,萧天却在一旁说道:“没事儿,我现在可以多喝酒了!既然是黄纪兄弟请酒,作为朋友的我们,没有理由推辞!黄纪兄弟,我愿意交你这个拜把兄弟!”

“哈哈,好,萧兄弟果然也有豪爽的一面!”黄纪起身高兴道,“走,我带你们去一家我熟悉的酒楼,那儿的老板我熟。顺便带你们见识见识汴梁的风俗!”

于是,三人起身离开了茶坊。萧天与苏佳跟在黄纪身后,去往黄纪所说的酒楼……

一路上,行人众多,市路繁华。跟萧天与苏佳曾经到过的那些小镇不一样,虽然这里仍属于蒙古人管辖的地域,但这毕竟是商业经济重城,市场物资流动频繁,百姓的生活还算凑合。虽税务也高,但总体上还不至于贫穷寒酸,当地百姓基本上能达到衣食无忧……

三人正在路上走着,黄纪突然说道:“你们对这里还不太熟,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最好先问问我。毕竟这里还是蒙古人的地域,要是做出一些触犯他们的事,可能会有很恶劣的后果……”

“我们知dào

了……”苏佳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对了,刚才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刚才说‘我比菁妹差远了’,‘菁妹’是谁?”

黄纪听了,笑着说道:“噢,是我的朋友。她全名叫陆菁,是陆家的大小姐。别人都说她‘绝色倾城’,可她个性简直就是一个‘假小子’。而且她聪明绝顶、古灵精怪,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她这人平时最讨厌别人叫她‘小姐’了,所以我和我的其他一些朋友都叫她‘菁妹’。我的朋友还包括菁妹的哥哥和弟弟,陆昭和陆蒙,还有赵家三兄弟——赵子衿、赵子博、和赵子川,等等。”

“哇,黄纪兄弟的人缘还真是广啊!”萧天不禁赞叹道。

“还行吧……哪天,我带你们两个认识认识……”黄纪说着,突然自笑道,“哈哈,现在想想菁妹那样子就想笑。她平时可是超爱整人,凡是她看的不顺眼的,基本上都被她整了个死去活来。所以见到她,到时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和她结仇,哈哈……”

萧天与苏佳听了,也都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南宫慕容(上)

“到了,就是这里……”黄纪在一座两层酒楼前停下脚步说道,“这就是我要带你们二位来的酒楼!”

萧天与苏佳抬头一看,只见酒楼的招牌上打着“醉香楼”三个字。黄纪说道:“这儿店的老板我熟,对我也非常客气,走吧!”

于是,三人进了醉香楼。由于还未到吃饭时间,楼里的人也不算太多。三人找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处坐下了。

柜台的掌柜见了,笑着走过来道:“哟,黄公子今天带了两位朋友来我这儿‘醉香楼’啊?”

“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是专门来喝酒的。”黄纪也微笑着说道,“李掌柜,我们今天要喝‘结拜酒’,还麻烦李掌柜弄一坛好的……”

李掌柜笑着答道:“没问题!黄公子是本店的常客,今天就给你们点儿优惠,少算两成!还有这位仁兄和这位姑娘,今后常来我这儿小店,都可以优惠点!”说完,吩咐小二去酒窖拿酒去了。

萧天见了,赞叹道:“黄兄弟你人缘可真好,怎的这儿汴梁城到处都是认识你的人?”

“哎,其实这‘汴梁医侠’的称号是他们给我起的……”黄纪说道,“我经常帮城里的百姓看病医治,两年就已医治了众多的人,他们自然有很多人认识我。”

“黄公子有如此侠义和仁慈之心,实是让小女子佩服,正配得上‘汴梁医侠’这个称号。今日能与江湖上有名的‘汴梁医侠’结识,实是三生有幸!”苏佳也在一旁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黄纪也笑着道,“倒是苏姑娘一身非凡气质,武功高强,称得上是女中豪杰,能与苏姑娘结识,亦是黄某之幸!”

不一会儿,一坛好酒上桌,三碗置于沿前。斟酌美酒罢,黄纪先举碗道:“今日黄某与萧兄弟和苏姑娘结为兄弟朋友,黄某今生感激不尽!来,干!”

“干!”萧天与苏佳也一齐道。

酒下肚,三人更是精神焕发起来。萧天也逐渐会喝酒了,自觉再下几碗也不成问题。苏佳放下空碗,又对黄纪说道:“没想到黄兄弟性格竟如此豪爽奔放,一点儿都不像一个书生公子。”

黄纪听了,自笑道:“哼哼,琴棋书画乃吾好也,黄某的性格可不受其拘束。”

苏佳想了想,又说道:“黄兄弟,你说对汴梁城有不了解的可以问你对吧?”

黄纪回答道:“是呀……莫非现苏姑娘有什么问题要问黄某吗?”

“那我就直问了……”苏佳问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疑惑,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向来与蒙元朝廷势不两立,为什么这次二者妥协成功在汴梁城这种政治经济集中的城市里办剑道大会?还有,凡事总有出发点吧,究竟是谁提出要在这儿办剑道大会的,是谁冒这么大的风险?”

黄纪听了,闭着眼摇头道:“其实,这个问题在下也不太清楚……而且不光是我,连许多武林前辈也没能搞清楚这件事,总感觉蒙古人暗地里有什么阴谋似的……我只知dào

,举办这次剑道大会所用的经费,几乎都是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出的……”

“南宫和……慕容世家?”苏佳问道。

“是呀,这两大世家就在汴梁城的中心地域。”黄纪又问道,“你们队南宫慕容世家了解多少?”

两人一齐摇头,萧天说道:“我不知dào

,佳儿知dào

吗?”

苏佳也摇头道:“我不知dào

……但这两大世家不简单,黄兄弟可以给我们讲一讲。”

“嗯……那好吧,我就把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的大概情况说一些吧……”黄纪说道,“南宫大院和慕容大院就坐落在汴梁城的中心地段,是继鸣剑山庄后,又在城里立根的武林两大豪门世家。南宫世家的户主是南宫魄,而慕容世家的户主则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

“那他们二人的武功如何?”萧天问道。

黄纪说道:“具体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既然慕容尊能成为武林七雄之一,想必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我听说过南宫慕容的‘南宫七子,慕容四少’之说……”苏佳又道,“那他们又分别怎样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黄纪说道,“他们是南宫世家的七个儿子和慕容世家的四个儿子。从长到次,‘南宫七子’依次是南宫成、南宫策、南宫准、南宫正、南宫寻、南宫俊和南宫傲,‘慕容四少’依次是慕容新、慕容啸、慕容铁风和慕容飞。由于他们个个都才华出众,所以外界人士才赋予他们‘南宫七子’和‘慕容四少’的雅称。”

“才华出众?真的假的?”萧天疑惑道,“我可是听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有的甚至沉迷于酒色……”

“你说得对,萧兄弟!”黄纪补充道,“这些个人大部分都没什么心胸抱负。‘南宫七子’中除了老大南宫成经常帮其父管理家庭事务外,也就只有个六子南宫俊还有些志气,据说南宫魄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他;而‘慕容四少’中也就只有慕容飞稍微好一点……不仅仅是这样,南宫俊和慕容飞这两个稍微好一点的一对,都是玄空大师的门下弟子,问我的朋友赵子川也是在玄空大师的门下……”

“玄空大师……”苏佳喃喃道。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在追风派时第一次与玄空大师会面,并被玄空大师授予《寒灵神功》时的场景,以及玄空大师对她说的一系列深思的话,心头不禁一颤……

“你怎么了,苏姑娘?”黄纪见苏佳突然的一脸沉思,不禁问道。

“噢,没、没……没什么……”苏佳赶紧回过神来说道,“倒是南宫慕容两大世家,它们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吗?”

黄纪说道:“再还有的就是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的两大标志性建筑——南宫世家的‘千秋塔’和慕容世家的‘碧水瑶池’!”

“标志性建筑?”萧天问道。

“没错,你们看外面!”黄纪侧身向着酒楼的角落窗户外指去道,“看见没有,城中心那个细高的白塔,就是南宫世家的‘千秋塔’,这城中的百姓流传了一句很风趣的话,叫‘外人汴梁城中迷了路,抬头一望南宫千秋塔’,看那个塔就能重新找准方向。而慕容世家的‘碧水瑶池’则没那么显眼,毕竟是一个池子,不进去里面看看是永远不知dào

的。可这‘碧水瑶池’听说确实清新优美。”

果真那根‘千秋塔’就屹立在汴梁城的中心,虽说不上高得直插云霄,却也格外醒目,无论在汴梁城中何处都能融入视野。

苏佳想了想,又问道:“南宫和慕容两大世家真那么有钱吗,几乎剑道大会的所有经费都由他们出?”

“也不知dào

他们和蒙古人究竟是怎么妥协的?”萧天也嘟囔道,“既然南宫和慕容两大世家是武林中最富贵的两大名门,蒙古人总该有所提防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黄纪说道,“不只是我,现在几乎所有的武林中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那这次的剑道大会有没有请其他的一些武林名士呢?”苏佳又问道。

“当然有了!”黄纪说道,“有‘江湖神医’洪济风洪前辈,扬州的‘芙蓉女侠’李玉如,还有和丐帮帮主葛威并称‘江湖双游侠’的薛飞痕薛前辈,以及少林方丈释明和峨眉的傲晶师太。”

“洪济风洪前辈我和阿天之前谈及过,释明方丈八成也是为了见他的老朋友玄空大师而来……”苏佳思索道,“可李玉如和傲晶师太碰头了,这……”

“有什么问题吗?”萧天问道。

苏佳说道:“江湖上人人都知李玉如与傲晶师太有解不开的恩怨。李玉如的父母就是惨死于傲晶师太之手,因为李玉如的母亲以前曾是峨眉派的弟子,因触犯帮规,与她父亲通婚,便被傲晶师太用剑刺死。可李玉如被人救了,还成了扬州的‘芙蓉女侠’,却被傲晶师太当做了孽种。这回碰面,她们两方肯定会有火花。”

“李玉如我不太了解……”萧天说道,“我对江湖上的很多事都不熟。”

“让我跟你说说吧,萧兄弟。”黄纪说道,“李玉如如今十有七八,却能在扬州行侠仗义,江湖人称‘芙蓉女侠’,因外表姿妍又被称为‘芙蓉仙子’。但更让人敬仰的,李玉如的祖先是宋朝时期的抗元名将李庭芝。当年,李庭芝被蒙古人杀害于扬州,扬州百姓都悲痛不已。连文天祥也都曾赋诗悼念:‘空留玉帐卫,那免白头翁。死者长已矣,淮海生清风’。李玉如被救至扬州后,继承祖先遗志,誓让天下百姓逃脱于蒙古人的锁铐,也成了江湖上著名的扬州‘芙蓉女侠’!”

萧天听了,也似乎有些景仰起来。苏佳听了,则在一旁低头思索着,她似乎觉得自己父母的恩怨情仇比起李玉如,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说道南宫和慕容……”黄纪又把话题转回来道,“他们家还各有一位千金小姐。”

“哼,富贵之家还就是有情调……”萧天闲来无事道。

“南宫家的千金叫南宫娇,而慕容家的千金则是慕容樱。”黄纪继xù

说道,“南宫娇的个性骄横的很,总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而慕容樱则内向的很,却喜好武功。”

萧天说道:“大家千金都这样,不是娇蛮无礼的,就是性格怪癖的。”

苏佳听了,在一旁偷偷一笑……

正在三人谈话间,突然从“醉香楼”门外走进一手指着衫的素衣公子。虽全身素装,却有一种给人焕发的精神感,自全身散发出来。不仅如此,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高矮胖瘦不等的众人士,他们有的手执兵器,有的身形彪悍,看来此公子来头不简单。

黄纪见了,顿时低声道:“哼,‘说曹操曹操到’,偏偏这个时候碰见了……”

“那位素衣公子是谁?”萧天见黄纪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自觉来者不善,便也低声问道。

黄纪将自己桌上的酒碗轻轻一扣,低声道:“他就是南宫世家的第三子——南宫准!”

“怪不得身着这么有气派……”萧天自叹道。

苏佳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酒杯,饮了一口酒,闭着眼睛轻声道:“哼,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小地方见到南宫家的人,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黄纪又轻声道:“这南宫准平时就爱交一些江湖上的损友,甚至是恶棍,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我听说他的父亲南宫魄对此还感到非常厌恶……现在,剑道大会日渐临近,城中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非正常的武林人士,那些个家伙八成又是南宫准用钱交来的损友……”

只听坐在厅中央的南宫准喊道:“掌柜的,南宫少爷我要请我的几个兄弟喝酒,不知掌柜的可否赏脸啊?”南宫准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蔑视的口气。

第四十五章 南宫慕容(下)

李掌柜见了,笑脸相迎道:“哎呀,南宫公子竟然能光顾我们这样的小店,实是小店的荣幸!你们要什么尽管说,我们这里一定可以满足南宫公子你的。”

“有姑娘给我们玩儿玩儿吗?哈哈哈哈!”旁边一彪形大汉大笑道。“哈哈哈哈——”随后众人一齐大笑,吓得李掌柜冷汗直冒。

“哼,这些家伙真是欺人太甚……”萧天在一旁看的不顺眼,小声嘟囔道。

黄纪说道:“南宫慕容的人,经常仗势欺负城里的百姓,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我们待会儿赶紧离开,以免被这些人盯上不好脱身……南宫准还是个花花公子,待会儿见了苏姑娘你,一定会起歹意的。所以一会儿走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被他们发xiàn

了……”

“为什么不教xùn

教xùn

这个纨绔公子?”萧天愤愤道,“我们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黄纪静下心来说道:“要从侠义之道上说,我们确实不能袖手旁观……但这汴梁城人心苟测,南宫世家又是权大势大,如果得罪了他们,那不简简单单是侠义之道的问题了,可能会给这里的百姓带来更大的麻烦,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说,有些事情还是能忍耐就忍耐,大丈夫之为,不在乎一事两情。”

萧天与苏佳听了,觉得黄纪说的不无道理。黄纪又是对汴梁知根知底地熟悉,又不得不听从他的,于是萧天与苏佳点头示意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黄纪等李掌柜走近了,轻声招呼道:“李掌柜,我们有事要先走了,现在就结账吧……”

黄纪是想快点结账完走人,谁知李掌柜却不注意地放声说道:“黄公子这就要走了?”

“糟了……”苏佳知dào

身份败露,心里不禁道。

“黄公子?”果然,话语传到了南宫准的耳边。南宫准站起身来,朝着黄纪的方向笑道:“哟,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汴梁医侠’黄纪黄公子,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李掌柜知dào

有事要发生,便匆匆走开了。黄纪对萧天和苏佳轻声道:“你们两个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会会他……”说完,面带笑容地起身朝南宫准的方向慢慢走去。

萧天在一旁小声道:“黄纪兄弟一个人应付得了吗?万一发生什么冲突……我看我们待会儿帮帮黄兄弟吧!”

苏佳则在一旁笑道:“不要紧的,阿天,他黄兄弟可是最熟悉汴梁城的人情世故了,要是连个南宫准都收拾不了,那这个‘汴梁医侠’他就别当了……”

黄纪见着南宫准,先是有礼地笑道:“哟,不知南宫公子大驾光临,小生照顾不周,还望见谅!”

“黄公子怎有兴致在这儿喝闷酒呢?”贼似的,南宫准一眼就瞄着了黄纪身后——萧天身旁的苏佳,便笑着道,“哟,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她是黄公子你什么人啊?”

黄纪镇静了一下,还是有礼道:“她是在下的一个朋友,今日她与她身旁的这位兄弟共同来找在下叙叙旧,所以在此会会酒。”黄纪变了一个叙旧的理由,欲要蒙过南宫准。

“我怎么没听说过黄公子原来还有这两位朋友啊?”南宫准不吃这一套,眼睛一直盯着苏佳不放,笑着道,“长得这么标致,不如做我南宫家的媳妇儿好了?”

萧天听了,肺都快气炸了。他手上的梅花剑刚要出鞘,却被苏佳一把按住了。苏佳向萧天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忍一忍。萧天见了,暂时收回剑,在一旁忍住了。

黄纪见了,想了想说道:“这位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南宫公子可不能做出过分的事。”

“是吗?”南宫准继xù

道,“莫非就是这位姑娘旁的刀疤兄弟?”南宫准见到萧天脸上的那条细长的刀痕,便直呼道“刀疤兄弟”。

萧天听了,心里很是不爽,真想冲上去给南宫准两耳光子。但萧天还是放开了紧握剑鞘的手,毕竟这句听起来至少没有刚才那句不舒服。“这家伙真的是比柳金权还可恶啊!”萧天转头对苏佳轻声道。见着萧天一惊一乍的表情,苏佳差点儿被乐得笑出声来。

黄纪回头望了望萧天和苏佳,轻轻一笑,又转回头对南宫准说道:“南宫公子,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朋友还有些事要处理,不知南宫公子可否让在下与他们二人先行离去?”黄纪继xù

施礼,试图与萧苏二人能无事而退。

谁知,黄纪刚一转身,南宫准就用折扇挡住了黄纪的道路。南宫准笑着道:“欸,既然在这儿遇见了鼎鼎大名的‘汴梁医侠’黄公子,何不喝两杯再走呢?”

黄纪用手轻轻拨开南宫准的折扇道:“我和我的朋友确实有事……我们待会儿要去陆府找陆昭和陆蒙兄弟有点儿事。”黄纪急中生智,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可南宫准没有放过黄纪,这次他直接将折扇架在了黄纪的脖子边上道:“你是真的去陆府吗?还是说……你害pà

本公子了?”南宫准的口气越来越不客气。

见着南宫准言行不避,黄纪谨慎地笑道:“哟,南宫公子这是干什么?”

“本公子干什么?哼……”南宫准笑道,“久闻黄公子不但体恤百姓,而且武功不俗,不妨就让本公子……领教一下!”

说着,南宫准突然眼神一瞪,持扇之手猛然一拨,折扇迅速张开。由于折扇是架在黄纪的脖子边上,这一扇展开,稍有不慎,就会被强dà

的冲力划破喉咙。

但黄纪也算是眼疾手快,下意识向后仰去,躲开了水平面的这一击。没完,黄纪也拿出别在身上的折扇,向前拨了上去,拨开了南宫准的折扇。接着,黄纪两脚一蹭,整个人向后滑了几步。可南宫准没等黄纪站好,一扇劈了过来。黄纪看定了,右手执扇一挡一扣,又拨开了这一击。

萧天见着二人打了起来,刚想起身做些什么,却被苏佳给按了回来。

萧天紧张道:“他们二人打了起来,要不要去帮黄兄弟一把?”

苏佳摇头道:“还是不要的好,南宫准可是南宫家的人,得罪了甚不好。何况我们刚来汴梁不久,还不懂这里的规矩。黄兄弟在汴梁这么长时间,许多事情他比我们都有经验,在碰到突发事件时,他会掌握分寸的。所以说,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别插手要妥当些,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萧天想了想,觉得苏佳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便只好先坐在一边静观其势……

黄纪与南宫准已战数回合,却不见谁有明显胜负。南宫准右手内力一聚,一扇横向劈过。黄纪由于侧身而对,便只好转身先躲开这一击。折扇劈过,只见一道银色的光刀片一般地划过,干脆利落地劈开了黄纪刚才所站位置的长板凳。

黄纪见状,一脚将又一只板凳踢向南宫准。同样的,南宫准这招“银牙斩”再度劈去,将那一只板凳也斩成两截。

萧天见了,皱着脸道:“黄兄弟处于下风,这样下去很不妙啊……”

苏佳却不以为然,在一旁轻轻笑道:“他在让他……”

“啊?”听到苏佳的话语,萧天轻声问道,“你说黄兄弟在让他?你怎么知dào

的,佳儿?”虽然不太相信,但由于萧天自知苏佳聪明,武功又高,见过的世面也比他多,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听苏佳的。

苏佳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我刚才和黄兄弟对过招,知dào

他的能耐。黄兄弟的内力可是比柳金权的内力还要厉害许多,要真zhèng

认真起来,对付南宫准这种货色,根本就是玩儿……嗯,就像我对付阿天你一样,呵呵。”苏佳时不时对萧天开了开玩笑,弄得萧天又尴尬又好笑。

突然,黄纪眼神一聚,似乎是看准了什么……“嗖”地一下,右手执扇直插南宫准袖间而去。南宫准被这突然一击打得措手不及,招式顿时一乱。见状,南宫准收招挡住了黄纪这一扣。黄纪见了,微微一笑,手腕一转,一个挑拨上去。南宫准差点没拿稳折扇,急忙变招防御。没完,黄纪迅速地由“挑拨”转换为“逆拨”,只见纸扇在南宫准的袖子上转了一个来回,变招速度奇快。南宫准看不清招式,只得用折扇胡乱地抵挡,手臂上却早已多受重击,开始酸麻起来。黄纪手上纸扇的招式越变越快,再一个逆拨加逆逆拨,已然弄得南宫准眼花缭乱、阵脚大乱……

“着!”换机突然一脚,右手猛然一挑,南宫准手上的折扇不翼而飞。

萧天在一旁看了,算是松了一口气,苏佳依旧保持着微笑和自信……

南宫准见自己被黄纪戏耍,心头一怒,忽地拔出腰间宝剑,直朝黄纪刺去。黄纪也没做好太多准bèi

,头一侧,用纸扇顺势一拨,然后借机向后一退。

萧天见了,又在一旁紧张道:“糟糕,黄兄弟有危险!”

苏佳依旧不以为然,在一旁轻笑道:“放心吧,阿天,不会有事的……”

黄纪刚退了几步,南宫准踮着步子攻了过来。一招“雄鹰腾起”,速度兼力量地刺了过来。黄纪见状,一手将桌子一翻,欲暂时挡住这一剑。可“雄鹰腾起”的冲击力过强,剑锋一刺桌面,就将桌面劈成两半。“啪——”,桌面被剑qì

冲得爆裂,发出一声巨响。

黄纪见无处可躲,顺势做出反应。只见他纸扇展开,以扇为盾,硬是用内力接上这一剑。南宫准的剑刺中黄纪的扇面,扇子没有立kè

破裂。黄纪的步伐在慢慢向后退,同时还用内力硬撑着。

萧天在一旁不停地担心,看到这种情景,更是紧张得要死。一向沉稳的苏佳见了,收回了刚才的笑容。她两眼凝视着黄纪,心中暗道:“被逼成这样了,也该亮点儿本事了吧……”

果然,看似走投无路的黄纪突然右手一顶,左手成掌形,内力一聚,“呀”地一声猛朝扇反面打去……

“砰——”地一声巨响,两人所站中心处被强dà

的内力炸开了花,桌椅板凳一片狼藉,南宫准更是被强dà

的内力逼退至门口处。

强dà

的掌击隐隐形成一道金黄色的掌晕,围观众人都惊呆了……

“少林金刚掌?”苏佳不禁小声道。

“什么,佳儿?”萧天没听清楚,又向苏佳问道。

“错不了,那是少林寺的武功——金刚掌……”苏佳吃惊道,“可黄兄弟又不是少林寺的弟子,怎么会这一招?”

黄纪收了招,缓了缓气。南宫准虽被内力冲得老远,但刚才那一下,自己也用内力扛了一道,所以没受多少伤。南宫准心有不甘,刚想举剑再朝黄纪刺去,黄纪却在一旁鞠躬道:“南宫公子的武功可谓不俗,在下佩服!”

萧天见了,在一旁不解道:“干嘛不打了?刚才黄兄弟很漂亮地把局势扭转过来了,而且也没出什么力……”

苏佳笑了笑,在萧天耳边悄悄道:“傻阿天,黄兄弟是为了尽快平息双方的矛盾……还有,你以后别时不时就**一句嘴。你不太会说话,以后要说话前,最好先问问我。”

萧天又被苏佳笑言“教xùn

”了一番,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南宫准想了想,也收了剑道:“罢了罢了,本公子刚才只是给你们开了开玩笑……既然黄公子与两位朋友在此叙旧,那本公子就不打扰了。”说完,准bèi

领着一帮人直接离开“醉香楼”。

萧天与苏佳见事已平息,都舒了一口气。萧天心里暗道:“看来大家公子有时也挺大方的嘛……”

突然,南宫准又转身道:“对了,黄纪兄弟你刚才说待会儿要去陆府找陆昭和陆蒙两位兄弟吧?哼,最好留点儿神吧!”

听着南宫准阴阳怪气的口气,黄纪感觉事有蹊跷,便谨慎地问道:“南宫公子何出此言?”

南宫准又笑着说道:“近些日子我的四弟南宫正会去陆府有些事儿……据说,可是和陆家大小姐陆菁有关哦……”随后,摆出一个神mì

的笑容便扬长而去。

“菁妹不会有事吧?我最好也去和子川兄弟说一声……”黄纪心念道。

南宫准人是走了,可留下了一堆狼藉,李掌柜见了,伤心道:“哎呀,我的桌椅板凳啊,这南宫世家的子弟也太不手软了……”

萧天见了,走上前去安慰道:“没关系,李掌柜,我是个木匠,可以帮你修修。”

李掌柜听了,谢道:“多谢少侠了!若少侠能修好,以后可以日日免费请少侠光临我们‘醉香楼’!”

“哪里哪里,李掌柜你太客气了……”萧天不好意思道。

苏佳望着萧天的笑脸,也笑了笑……

“可惜呀可惜,我的纸扇又坏了,这已经是坏的第四把了……”黄纪喃喃道——黄纪手上的纸扇已经散架到不成形了,原来刚才的那一招“金刚掌”威力过强,连桌椅板凳都破坏了,更别说这一把小小的纸扇了。

苏佳四下望了望,见没她什么事儿,便闲坐着吹起竹笛来。笛声婉转动听,酒楼里的人听了,都表现出放松舒适的情志,连萧天在一旁修桌椅都修得怡然自乐。

黄纪听了苏佳的笛声,不禁夸赞道:“苏姑娘的笛声真好听,想必对琴乐有一定的研究吧?”

苏佳停下了吹笛,笑着说道:“研究说不上,黄公子实是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对乐器略有兴趣,并无太多研究……”

“你等一下……”黄纪说道,随后从自己所卖书画的包裹中掏出一个空白纸扇来,并准bèi

了笔墨,似乎是要写或画什么东西。

苏佳不解道:“黄兄弟这是要……”

黄纪笑道:“听到苏姑娘动听的笛声,在下想到了一首诗……”

萧天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凑过来看着黄纪记诗。“这是杜甫的《赠花卿》嘛!‘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是在赞美佳儿的笛声吗?”

黄纪默然不应,只是微微一笑,写完诗后将东西又一一收好。随后,黄纪说道:“萧兄弟,苏姑娘,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的院子里吧,虽然有些破,但空间还是挺大的。毕竟我经常在外给人治病,很少回家,所以家里也没怎么收拾。”

“这样好吗?不会有些麻烦黄兄弟你了吧?”萧天又问道。

“没关系,喝了结拜酒,我们以后都是兄弟朋友了。”黄纪说道,“不过这几天我有些别的事要处理,南宫准刚才的话让我有些很不放心。”

“你是说陆府吗?”苏佳说道,“既然是黄兄弟的朋友,结交是迟早的事,不如让我和阿天也帮帮忙吧?”

“这……”黄纪似乎是有些犹豫。

萧天说道:“没关系的,佳儿很聪明,肯定能帮上忙的!”

“那好吧……不过在这汴梁城里,你们很多事情要听我的,知dào

吗?”黄纪又嘱咐道。

萧天和苏佳笑着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 玄空大师

汴梁城依旧人来人往,繁华如故。今日天气微凉,层云密布,阳光不像往日那样强烈刺眼,整个城内笼罩在一片灰蓝色之中……

城南的偏角处,搭建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庙宇,祠庙就没有太多的人上来上香,也没有诵经念佛的缕缕生。这里不是平常的佛堂寺庙,也没有大金宝殿那样的雍容华贵装饰,有的只是朴素的门椅木窗,和偶尔从庙内飘出来的阵阵青烟。庙上的一个不算太大的牌匾上写着“汴梁神庙”四个大字,平凡不缺灵气,简朴不失神mì

,江湖人皆知,此地是玄清大师之弟子玄空大师所住之地。

庙内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几阵微风吹过,竹林中发出“沙——沙”的摇晃声。忽地几片落蝶般的竹叶随风飘下,带着诗意的美,带着宁静的心,飘飘然,悠闲自得……“唰——唰”,剑qì

重叠,一瞬间的横飞而过,几片竹叶瞬间被斩成数截……

一长发披散、眉宇傲然的白衣少年双剑而过,双剑的剑qì

灵动中带着无杂的平静飞出,被斩断的几片竹叶在空中转了几圈,飘舞了几时,再次随风而下。

“不管怎么用力,落叶就是落叶,给予再大的力,它也不能违反自然的定律,慢慢飘落至大地……”正在白衣少年施完剑时,身旁走来一个棕色道袍、白发垂然的老者,老者语重心长道,“子川啊,为人也是一样,有的东西索取太多,无论你心有多平和,违反了天理也永远达不到目的。”

原来那位白衣少年便是赵家三少赵子川,和他对话的老者必然就是他的师父玄空大师了。赵子川缓缓收起自己的双剑,闭眼低沉道:“徒儿只是想变得更强,然后像大哥那样驰骋沙场,多杀蒙古贼人,去实现恢复中原的大业,造福天下!”

“中原胜败,自有天论,过之急操,不循也。”玄空大师平和地说道,“为师知dào

你血气方刚,想要干出一番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业,不过胸怀大志急于成之,你过于希望实现自己的理想,不也是一种索取吗?”

“徒儿不解,还请师父赐教。”赵子川一时间难以理解玄空大师的教诲,便静心问道。

“心有过之,必有失之;过而无其治世之效,然失其珍事之所有。”玄空大师耐心地说道,“简言之,有时你或许不会知dào

,自己想要的根本就没有达到,而同时失去了自己本应珍惜的对你来说重yào

的东西。”

“珍惜的……重yào

的东西。”赵子川喃喃道,“徒儿依旧不解,在徒儿心中,徒儿只想要一心为民、心寄苍生,其他的,别无所求。”

“无经世之所遇,不懂本物之贵;无生死之所遇,不懂情世之理。”玄空大师慢慢说道,“罢了罢了,你还年轻,未经世间万物,或许待你尝得聚离得失,你才会知晓……只不过,但愿那不是你人生的终点……”随后,玄空大师缓缓转过身去,向着汴梁神庙的正厅走去……

“经世所遇,生死所遇……”赵子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的阴霾处,“师父所说的人世之道,究竟何解……”

庙宇正厅处,一个身强体壮,背后背着一把长杆似的东西的少年正坐在正厅蒲团处,凝神望着自己手上类似玉佩之类的东西。此人正是唐门世家的后人唐战,他手上的玉佩自然也是他兄弟孙云送给他的龙纹玉佩。

唐战静静地坐在蒲团上,也是思绪万千,或许他正在思念自己远方的好友孙云,或许他正在惆怅自己悲惨的身世,或许他也和赵子川一样,心里满是心怀天下的踌躇壮志……今天唐战向陆菁请了假,借此机会陪自己的兄弟赵子川一起来这汴梁神庙会见会见玄空大师。但是唐战似乎是没有这个心思,赵子川在后院的竹林里正接受着玄空大师的教诲,而自己一旦来到这种庄严的地方,就会不由自主地思考着人生百态。

唐战突然眉头一皱,迅速收回了龙纹玉佩。他从蒲团上缓缓站起,又猛然跪下,想一拳重重打在地面上……可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似乎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想得太多,情绪有些过激了。唐战忍住了,又慢慢站起身,两眼微闭,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心情似乎是稍微稳住了。但是他的两唇依旧微微抽搐,心里似乎仍旧是小小的不平静。

正在唐战惆怅间,玄空大师从后院缓缓走至前厅。唐战听到了脚步声,猛然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心里又有些不同于之前的莫名波动。玄空大师怕是看见了唐战最后的几个过激的动作,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唐战见了玄空大师,有礼地说道:“前辈,小生有礼了!”

玄空大师没有想刚才唐战的一举一动,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缓缓说道:“你就是子川所说的那个拜把兄弟吧?”

唐战听了有些不自然,又是在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前对话,有些羞涩道:“晚……晚辈刚才有些心事,所以……不过,晚辈还是愿意在这儿静候子川兄弟。”

玄空大师先是没说话,静静地走至烧香的炉子前,点了一炷香,然后对着前面的神像拜了拜,再慢慢说道:“施主既是新客,就来上几柱香吧……”随后,玄空大师又慢慢走至唐战身边。

唐战先是没有在意,只是自言自语道:“晚辈其实……身世不济,胸怀大志又不能抱负。如今寄人篱下,却不知未来人生该如何走……”说着,唐战慢慢低下了头。

但玄空大师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只是继xù

道:“施主上柱香吧……”

唐战依旧没有正面回应玄空大师,而是继xù

说道:“自己的第一个好兄弟远走他乡,今世恐再无见面之缘,人世之情为何如此……”

玄空大师仍旧是没有说其他的话,还是继xù

道:“施主上柱香吧……”

玄空大师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唐战这才回过神来。唐战见着玄空大师毫无忧郁、略带慈祥的面庞,不解地问道:“大师何以如此之言,晚辈今世多愁路,多是伤感,他事又何妨?”

“施主上柱香吧……”玄空大师微笑道,“不要想太多了,亲手去上柱香,心情坦然。人世不过如此,与其思虑复杂的情义纠葛,何不做一些不用去思考的简单事,以求宁静之心?”

唐战也不知玄空大师所谓何言,但自己毕竟是他客,来此神庙,上柱香也是对神灵的尊重。于是,唐战没有去想太多,拿了一炷香,并且亲自点上,然后顺势插入神灵前的炉子里……

或许是活动了筋骨,或许是香味的提神,唐战突觉当自己什么都不去思考,而是干一些上香这样简单的事情,看着屡屡的青烟,顿时觉得自己的烦恼消散了很多,心情也顿时清静多了。

唐战自觉心情舒畅后,笑着说道:“大师说得对,晚辈现在觉得心情真的好舒畅,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阻碍自己的人生……谢谢大师,经大师的点通,晚辈顿觉开朗许多了。”

“好事自为之,舒心自觉之……”玄空大师微笑着说道,“情绪都是自己决定的,你且记得‘人生路途遥远,千万不要被几点坎坷之道而挡住了远方的视线’即可,哈哈哈哈……”随后,玄空大师也慢慢离开了正厅……

唐战顿时觉得玄空大师果然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人间历世一点即通。正在唐战回味刚才玄空大师所讲之言时,赵子川从后院跑到了正厅。

唐战见了,高兴地叫道:“子川兄弟,你练完了?”

赵子川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笑着说道:“没错,今天师父主要是给我讲了一些话罢了……反正师父经常这样,总是教我们人生之道,而不去教什么比武要诀,我已经习惯了。”

唐战想了想,回应道:“其实……我觉得玄空大师的教诲,也许真的比那些比武要诀管用……”

“师父也和你说了些什么吗?”赵子川不禁道,“也罢,来日方长,或许年轻的我们要学的人生哲理还多着呢……对了,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正在竹林里比武,唐兄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南宫?慕容?”唐战不禁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见一下南宫慕容的子弟吗?”赵子川说道,“菁妹一直是最讨厌南宫慕容家的人了,你在她身边,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机会来了,正好你可以大开眼界了!”

唐战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于是,唐战便随着赵子川来到了后院……

后院依旧是微风错林,唐战与赵子川刚来到后院,就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随着声音向林子深处望去,只见有两人正在竹林间穿梭,时不时发出打斗的声音。两人施展着轻功,打得难解难分,待到越来越靠近唐战和赵子川两人,唐战算是看清了。左边一人红白上衣,手提一把八丈蛇矛,脸部清秀且不失硬朗的神采,他便是南宫六子南宫俊;右边一人蓝白外衣,手执长剑,行云流水间散发着凛然义气和豪爽洒脱,他便是慕容四子慕容飞。南宫俊同慕容飞和赵子川一样,都是玄空大师的门下弟子。而今在南宫与慕容两大世家势不两立之际,南宫俊与慕容飞能成为刎颈之交的好友已是不易,若不是玄空大师的同门弟子,南宫慕容两家是决计不会让他们二人如此来往的。

南宫俊两脚向着翠竹一踮,八丈蛇矛从天而降,“天裂神枪”从前蓄势而出,直向慕容飞胸前而去。慕容飞面不改色,手中碧水长剑轮回一划,“青云漫步”即出,行云流水般地化解了“天裂神枪”的威力。南宫俊不甘示弱,枪头一转,火光四起,如飞夜流星,疾驰而过;慕容飞依旧镇定自若,剑qì

凌然,又似雷鸣电闪护体,迅势而上。剑尖碰上枪尖,一道内力猛冲,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砰——”,二人的内力碰在一起,爆fā

开来,周围数十截翠竹被干脆利落地斩断。

赵子川在一旁见了,笑着道:“其实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的武功也不弱……对了唐兄弟,你说南宫俊的八丈蛇矛与你的梨花枪比起来,哪一个要更厉害?”

唐战没有考lǜ

太多,只是淡淡地回答道:“不知dào

……不过如果是我,唐家霸王枪的威力肯定不输给他南宫家的武功。”

“你还真不谦虚啊……”赵子川先是嘘了一句,然后望着被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糟蹋的竹林,对着前方喊道,“南宫兄弟、慕容兄弟,师父交代过,不要弄乱了他的竹林,你们还是点到为止吧!”

听了赵子川的叫喊,南宫俊和慕容飞瞬时停下手来,然后施展着轻功稳稳落地。南宫俊收起了八丈蛇矛,然后对着慕容飞行礼道:“慕容兄好功夫,来日挑个时间,我们好好比一场,然后再好好喝一场!”

慕容飞见着,也笑着回礼道:“南宫兄也不赖啊,下回一定!”看来他们二人已经是很默契的好兄弟了,而且从他们二人的言辞来看,二人都和赵子川一样,有着豪爽大气的性格。

南宫俊和慕容飞随后一齐走至赵子川面前。南宫俊先说道:“子川兄弟,今日你怎么不与我们两兄弟切磋武艺啊?”

赵子川笑着答道:“今日师父给我说了许多事情……再者,今日我主要是陪我身边这位唐兄弟来见识见识这汴梁神庙。”

“唐兄弟?”慕容飞见着赵子川身边的唐战,不禁问道,“昔日听子川兄弟提及过,今日见来,这位唐兄弟果真是器宇不凡……不知唐兄弟你出自何门何派,引得我们子川兄弟这么欣赏?”看来赵子川似乎是还没有把唐战的身世告sù

南宫慕容两兄弟。

“我……”唐战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如何回答。

赵子川想了想,回身道:“这个嘛……今日还是不提此事,待到剑道大会开始之日,两位兄弟及武林众人士皆能知晓。”

“噢?听子川兄弟的口气,这位唐战兄弟似乎深藏不露啊……”南宫俊也跟着道,“也行,留一点悬疑,我相信终有一日能见着唐战兄弟的风采!”

“呵呵……”唐战见赵子川帮自己圆话,自己又不好在第一次见面的生人面前说什么,于是便陪着笑了一笑。

赵子川望了望天,对唐战说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晚的话,菁妹会生气的,不如唐兄弟你先走吧……”

唐战问道:“子川兄弟和南宫慕容两位兄弟不一起走吗?”

赵子川说道:“师父待会儿要留我们下来说些关于剑道大会的事情,南宫兄又有他大哥来接他回去,慕容兄也有他妹妹接他,所以我们还有重yào

的事要处理……有什么事情还是来日再说吧,现在的你还是快回陆府比较要紧。”

唐战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小弟先告辞了!”于是,唐战转身离开了汴梁神庙的正厅……

望着唐战远去的背影,赵子川喃喃道:“最好还是不要让唐战兄弟插手剑道大会吧……”

南宫俊在一旁听了,不禁问道:“子川兄弟何出此言?”

赵子川回答道:“唐兄弟的前世与蒙古人有纠葛,让他陷入了这趟浑水恐不大好……算了,相比起他,剑道大会更应该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事情,还是先管好我们自己吧……”

慕容飞回应道:“子川兄弟说得对,说不定师父待会儿真的有关于剑道大会重yào

的事和我们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子川兄弟你今天的神色总是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赵子川抬头望着深蓝的苍穹,感叹道:“我也不知dào

……总觉得今天师父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心里怪怪的……”

天依旧是深蓝色的,对于太阳落山来说,只不过是天色的黯淡罢了……人的心情也是如此,不需yào

太多的起起伏伏,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或许就能参透人生的某些哲理吧……只不过,若是这些哲理对于人生的映射来说都是真的,那未来将会怎样……

第四十七章 慕容千金

出了汴梁神庙,唐战独自一人走在城南的街道上。天空依旧是黯淡深蓝,街上的行人也愈来愈少——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

今日听了玄空大师的教诲,唐战的心里虽说较之从前明朗了些许,但却多了几分彷徨。玄空大师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假,所说的话也是发人深省,但唐战所担负的家族命运似乎是他一辈子不能抹去的印记,唐战自己真的能坦然面对这一切吗……

走着走着,唐战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饭馆前,不过唐战也没太在意。这家饭馆规模一般,不过楼上似乎正在装修,还有搭在楼檐上的竹竿,看来这家店的店主似乎是要扩充自己的生意面门。楼里的人还算挺多,许多人看起来似乎还是有钱人家,看来这家店在汴梁城也算是有一些声誉。

唐战虽没太注意这家店,但走至门口便闻到了里面佳肴的香气,肚子不自觉地响了起来。

“哎呀,肚子又饿了……”唐战傻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干脆就在这吃一顿吧……回到陆府,菁儿一定又让我陪她,没太多时间吃。哼哼,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不陪菁儿,自己也该享shòu

享shòu

……”

于是,没想太多,唐战大跨步地走进了这家酒楼的大门……

“嘿,客官您里面请!”正在一楼忙活的小二见了唐战,满脸笑盈盈地走过来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唐战想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来道:“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弄两盘菜就行了。”

小二继xù

问道:“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童子鸡,客官要不要来点儿?”

唐战回礼道:“不用了,两盘青菜就足够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也是非常有礼,招呼了一句后,就往柜台跑去。

唐战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壶淡茶,轻轻抿了几口,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番。一楼的客人还算寻常,几乎都是中原人士,看来在汴梁城内,蒙古人对汉人的管制还算比较宽泛,不像北方那样,汉人都活得没有地位和尊严……

正在唐战观望四周时,一个蓝衣妙龄女子引起了唐战的注意。这个女子坐在唐战的右前方,她脸上尽是绝美的容颜,只是没有笑容;一件天蓝的衬衣略显唯美,雕花玉簪盘头而起;最让人深感奇特的是,女子的身边有一把不长不短的红缨枪。

由于唐战勤练唐家霸王枪十几年,一见到长枪之类的兵器,唐战总有一股亲切感涌入心头。当然自从唐战到陆府当下人后,几乎没有再用过武功,当看见自己熟悉的兵器后,总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更让唐战意想不到的,是这位美丽婀娜的女子会与这红缨枪有怎样的关系。身前坐着这么个美丽姿妍的女子,唐战总感觉全身有些不自在,但最让唐战无法捉摸的是,这个女子的脸色很冷,看不出一点笑容,花容月貌下映衬的,是一副冷傲的情态。

是美女自然有人欣赏,蓝衣女子引起注意的又何止唐战一人?也许是习惯了他人眼神的觊觎,蓝衣女子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唐战的眼光,只是默默地喝着自己桌上的茶。唐战虽说仔细端详了蓝衣女子好一会儿,但也知蓝衣女子知dào

了自己所做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很快把眼睛瞟了过去,又喝着自己桌上的茶……

“救命啊——”,楼上突然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唐战听到呼喊,立马抬头向上望去。一旁的蓝衣女子听了,也停止了手中的茶杯,很快向上望去。

“嘿嘿嘿,小妹妹,别跑啊……”“别跑啊……”很快又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救命啊!”很快从二楼间跑出一个年似十有六七,身着绿衣的姑娘,“救命啊!”女孩还在不断地呼喊。

不一会儿,从她身后跑出来几个满脸酒气、身着贵服的男子,看来这些个男子是要非礼这位绿衣姑娘。

“小妹妹,别跑啊,陪我们玩一会儿吧!”其中一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客气道。

“是绿云姑娘!”唐战不禁叫道。原来这位绿云姑娘是在陆府照顾陆菁的一个下人,唐战在陆府已经呆了近一个月了,自然熟悉陆府的许多下人,尤其是在陆菁身边做事的。今天或许是有什么事,陆菁要绿云出来做些事情,没想到在这酒楼里碰上了几个觊觎她的酒色之徒。

见自己的朋友遭人羞辱,唐战哪里还坐得下去,他现在真想立马起身,去给那几个混蛋一人给上几拳。

但正当唐战刚一起身,他右前方的那位蓝衣姑娘却率先起身冲到了楼梯口,似乎是要保护绿云。

绿云急忙下了楼梯,看见一位蓝衣姑娘挡在楼梯口,绿云二话没说,迅速跑下来躲到了蓝衣姑娘的背后。

蓝衣姑娘对身后惊慌失措的绿云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绿云听到蓝衣姑娘说话确实挺有底气,便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是非常信任这位蓝衣姑娘。

楼上的几个男子追着绿云下了楼,突然眼见楼梯口站着个身姿曼妙的蓝衣女子,其中一人便奸笑着道:“哟,哪里又冒出来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小妞儿的姿色倒是比刚才那个好很多,哈哈哈哈!”男子说话完全不客气。

那蓝衣女子站定了,随后满脸冷色地义正言辞道:“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调戏清家女子,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言既出,着实让唐战惊了一下,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蓝衣女子竟能用这样的口气斥责。

那贵衣男子见了,满脸蔑视地笑着道:“小姑娘,你知dào

爷们儿几个是谁吗?”

蓝衣女子并没有被对方的语气吓着,而是挺直了腰板道:“本姑娘管你是谁,凡是本姑娘看不顺眼的尽做伤天害理之事的狗贼,本姑娘决不轻饶他!”

唐战听了,自觉这位蓝衣姑娘甚是豪爽仗义,这样的女子也确实不多见。

听到自己被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娃娃骂成“狗贼”,那男子毫不逊言道:“臭丫头,老子告sù

你,爷爷我是南宫家三把手南宫用的亲戚。怎么地,这世上的王法就是我南宫家定的,你这臭丫头还敢和我们斗,小心我把你扣起来当我的压寨夫人!”说着说着,男子把手伸向了蓝衣姑娘,看来是要对蓝衣姑娘不敬.

一听到是南宫家的人,一楼的许多顾客像火烧屁股似的立马起了身,看起来像是非常害pà

南宫家的人。

蓝衣姑娘眼神异常的坚定,见着那名男子将手伸了过来后,突然猛地一脚直踹向了对方的命根。那男子“啊——”地一声痛叫之后,俯身倒在了楼梯上。

见着蓝衣姑娘的如此迅猛,楼梯上的其他男子先是惊了一下,其中一人叫道:“好啊,你敢和我们南宫家的人作对,我会让你有好果子吃!”说完,朝着蓝衣姑娘猛扑过来。

蓝衣姑娘见定了,迅速地一个转身,然后一个飞脚直踹那名男子的肚子。男子惨叫一身,竟被蓝衣姑娘一脚给瞬间踹到了二楼。

楼梯上的其他人惊呆了,在一旁见着的唐战也惊呆了,他实在不敢相信有哪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强dà

的脚力。别说一般人了,就连自己或是赵子川在这儿,也未必能一脚将一个成年男子给踹到二楼。

蓝衣姑娘教xùn

完了第二个人后,对着身后的绿云轻声说道:“姑娘,你先走吧!”

绿云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蓝衣姑娘,毕竟对方还有很多人手,于是她担心道:“姐姐你怎么办?”

蓝衣姑娘从容淡定地说道:“放心吧,等我收拾完了这些家伙,就送你回家!”

这一句话一鸣惊人,蓝衣姑娘竟非常自信地说出了如此彪悍的话语。唐战在一旁打了一个寒颤,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蓝衣姑娘能有完全的把握收拾掉这些自诩为“南宫弟子”的人。

绿云听了,似乎是信以为真,于是便快步离开了楼梯口,准bèi

向大门口跑去。

“臭小妞儿,不要跑!”楼上剩下的男子见了逃跑的绿云,纷纷想去追。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位身手不凡的蓝衣姑娘,脚底下似乎有点犹豫。

“都给我上啊!”突然其中一人喊道,“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小丫头,怕个毛啊!”于是,楼梯上的人听了,一窝蜂地向着蓝衣姑娘冲了下来。

“危险!”唐战看见身处危险之中的蓝衣姑娘,自己都忍不住大叫道。

谁知蓝衣姑娘依旧镇定自若,只见她看着冲下来的一帮人,自己先退了几步,随后看定冲上来的最前面的一个人,一脚揣向了他的膝盖。最前面的人遭受到猛然一击,全身腾起,随后来了个五体投地,还撞掉了两颗门牙。

后面人见了,先是停了一下,随后又“杀——”一样地冲了上来。蓝衣姑娘见冲上来的人太多,于是提起自己桌边的红缨枪。冲上来的人一齐用手挥向独人应战的蓝衣姑娘,蓝衣姑娘右手托起红缨枪的枪杆,往前面一顶,前排所有的人的手全部重重打在了蓝衣姑娘红缨枪的枪杆上。“啊——”,众人因为手打在枪杆上的疼痛而大叫了一声。而蓝衣姑娘这边,右手托完枪后,左手紧握枪杆,然后忽地用力横向一扫,枪杆纷纷重重打在了前排人的腹部,只听几声闷响,前排之人全部“啊——”地惨叫倒了下去。

打完第一拨人后,身后又冲上来一个壮汉。蓝衣姑娘看定了,枪杆尾部向他腹部用力一顶,壮汉惨叫一声,也被打到了酒楼的二楼。

剩下的几个残卒见了枪法不逊的蓝衣姑娘,吃惊地叫道:“红……手提红缨枪的女子,难道……难道你是慕容家的千金,慕……慕容樱?”

原来那个枪法一绝的蓝衣姑娘,竟是慕容家的千金慕容樱。唐战听了似乎恍然大悟一般,他记得自己离开汴梁神庙的时候,赵子川给他说了慕容樱是要来接慕容飞的。这里离汴梁神庙不远,看来慕容樱此番来的目的,确实是来接慕容飞的。

一听说是慕容樱,那些个“南宫弟子”也似乎恍然大悟了一般,心想怪不得她敢在南宫家的人面前出言不逊……

正在这时,绿云见到了门口处的唐战,欣喜地叫道:“唐大哥,太好了,原来你在这里!”

唐战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平安无事的绿云,唐战问候道:“绿云姑娘,你没有事吧?”

绿云摇头道:“绿云没事,还好唐大哥你在这里……”

唐战觉得这里既有南宫家的人,又有慕容家的人,便觉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对身边的绿云说道:“绿云姑娘,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嗯!”绿云点了点头,于是拉着唐战的手,快速跑出了酒楼的门口……

“欸,那小妞儿要跑了,快去追啊!”被慕容樱打倒在地的几个人见了欲要逃跑的绿云,又起身去追绿云,将难缠的慕容樱先放在了一边。

那些个男子趁慕容樱不注意,立马起了身,纷纷跑向酒楼门口,似乎是要直接抢走唐战身边的绿云,然后顺势开溜。

绿云见了后面追来的人,大声喊道:“唐大哥,小心后面有人!”

果然,后面一人随便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直朝唐战脑后门儿打来。

唐战忽觉身后有人袭来,迅速一个转身一个飞踢踹向了那名男子的脸部,男子脸上顿时被这重重的一脚踢变了形。虽然唐战没有能把一个成年男子一脚踹到楼上的力道,但这一脚踢到脸上,也着实将这个男子给踢晕在地。

后面又有人向着唐战冲了过来,唐战定了定神,突见门口处有装修时还没有用到的竹竿。于是二话不说,唐战一手捡起地上一个杯口粗的竹竿,向前一桶。只见一个男子的肚子被唐战这么一桶,直接飞到了楼梯栏杆处挂住了。看来唐战脚力不怎么样,但要耍起枪法来,手上的力道可不小。

众人吃了一惊,连楼梯口处的慕容樱也吃了一惊。

“给我上啊!”其中一人喊道。只见这些个人突然纷纷拔出别在身上的刀剑,齐向唐战挥了过来。

“唐大哥小心!”绿云失色道,她甚至有些不敢看了。

唐战见定了,两手握杆,使用了枪法的挑刺之术。见着靠前的一个男子冲的最快,唐战用竹竿先是往该男子的脚尖一点,男子直接被绊了一下,一跤摔倒在地。

另外又冲上来三人,唐战先是用枪向上一挑,正中一人的下巴。该男子下巴遭受唐战枪法的重重一击,整个人飞了起来,直接被打在了酒楼的吊饰上。尔后两人,唐战眼神一定,左右各一枪,竹竿的杆处分别在二人的腰间甩了一击,只听两声脆响,左右二人被打向不同的方向。其中一人倒在了一旁的空桌上,还把桌子给压坏了;另外一人直接飞向了柜台处,掌柜的吓着躲到了一边,那人直接一头栽到了柜台底下。

唐战的力道确实惊人,只是轻轻的挑拨,没用什么内力,就将携带兵器的数人给打得人仰马翻。

剩下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人见了唐战不俗的枪法,便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注意点儿,左右各两人,慢慢夹击他。”左右三人听了,纷纷使了使眼色,并点了点头。

唐战见状,又用脚挑起身旁的另一根竹竿,然后左右手各拿一根竹竿。两根竹竿,这就意味着每只手只能拿住竹竿的一端。杯口粗的竹竿,一只手只拿一端,还要灵活使用,这时需yào

多大的腕力啊……

但是熟用枪法的唐战做到了,他一只手拿着一根竹竿,一根竹竿对准一边的人。忽地,只见一人忽地先是冲上来试探了一番。谁知唐战并不留情,果duàn

地左手迅速向前一指,直插对方的额头。那名男子的额头遭到突如其来的一击,瞬间被打到了空中,随着“啊——”地一声惨叫,该男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其余三人见了,似乎是有些害pà

了,脚步慢慢向后挪动着,挪动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又是“杀——”地一下冲了过来。唐战看定了,左手的竹竿直刺对方脚踝。对方“啊——”地大叫一声。没完,唐战右手的竹竿一个甩击,对方的脸部被狠狠地抽出一条杯口粗的红印。紧接着,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唐战左手的竹竿又往他腹部一刺,该男子顺势被重重地打向了后方,一个翻滚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两人见了,开始被唐战的气势给震住了,都不敢再上前动手。但这回唐战先发制人,左右两手的竹竿齐出,先是挑在了两人的手上,二人手上的兵器瞬间不翼而飞。还没等二人回过神来,唐战的两根竹竿已然而至,左右纷纷一个挑拨,剩下两人惨叫一声,被唐战强dà

的力道给挑到了空中。由于这招力道过强,二人直接飞到了二楼的住房处,把楼上的格子窗都撞破了……

一阵打斗之后,酒楼内一片狼藉。慕容樱在一旁见了唐战的从容应战,不觉暗自赞叹道:“这小子力道真强,不知是出自何人门下……”

那几个南宫子弟自知不是唐战的对手,便纷纷整理了自己的这些残兵败将,似乎是要狼狈而逃。谁知,唐战这次竟主动地用手上的竹竿指着其中领头的一人道:“哼,你们知dào

这位绿衣姑娘可是陆府陆家大小姐身边的人,你们竟敢打她的算盘……”

谁知那名领头的男子并不畏惧唐战的威言,竟理直气壮地说道:“哼哼,陆府怎么了,在我们南宫家还不是不够看?陆家大小姐马上就要成我们南宫家的人了,你还不知dào

吧?”

此话一出,唐战似乎恍惚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看来你们陆府的人似乎还不知dào

啊……”那人继xù

笑道,“不管怎样,慕容樱身为慕容千金也就算了,你这小子今天招惹了南宫家三把手南宫用的人,以后在汴梁可就没好日子过了,等着瞧吧,哈哈哈哈……”说完,准bèi

带着部下扬长而去。

唐战在一旁发呆了,并没有拦住几人的去路。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得罪了南宫用,而是担心陆菁与南宫家的关系。“菁儿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唐战心里一直担心道。

南宫弟子一行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可唐战依旧沉浸在思绪中。这时,慕容樱从一边走了过来,见到唐战一身不凡的气魄,顿觉此人不一般。慕容樱笑着说道:“看来这位公子哥倒是挺厉害的,还有几分侠义之心,小女子实是佩服!”

唐战这才回过神,而在一旁的绿云抢先着说道:“他姓唐,可是我们家小姐身边的红人呢!”

“噢,那我称呼你为唐少侠好了……”慕容樱继xù

说道,“今日大开眼界,唐少侠果然是英雄少年,小女子想和你依旧会有,不知唐少侠意下如何?”

“哪里哪里,慕容姑娘才是女中豪杰呢!”唐战见这慕容樱虽外表冷艳,但却是性情豪爽,于是也在一旁回礼道,“早就听说慕容家有一个善武的千金,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唐少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慕容樱举起酒杯说道,“让我们干了这一杯吧,也算是交了个朋友。”

“好吧!”唐战也很干脆地答yīng

了。于是,唐战与慕容樱二人痛快地喝了一壶酒……

唐战见着一片狼藉的场面,叹息道:“这里打得一片混乱,要是官府来抓人该如何是好?”

只听身后掌柜的说道:“南宫家的人向来欺人太甚,老百姓甚至都有反感,尤其是南宫用手下的人。今日唐少侠为我们出了口恶气,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唐少侠,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告sù

官府的!”

“那就谢谢掌柜的了……”唐战先是客气道,随后想到了陆菁的安危,于是又向慕容樱问道,“对了,慕容姑娘,你是慕容家的人,想必对南宫家的动态了解一些吧?那个人刚才说‘陆家大小姐会成为南宫家的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慕容樱也无可奈何道,“我们慕容家与南宫家向来是死对头,除非是非常张扬的事,否则自己家族的机密是不会轻易告sù

对方的。”

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绿云突发奇想道:“可刚才那个人竟然这么直接地就告sù

唐大哥你了,如果是真的,说明可能真的是很张扬的事……糟了,说不定大小姐会被南宫家的人……唐大哥,我们快回去吧,我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听绿云这么一说,唐战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于是他起身说道:“绿云姑娘说得对,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菁儿……慕容姑娘,很高兴今天能认识你,不过在下今日有事,不能陪慕容姑娘你了,他日有缘再见吧!”

慕容樱想了想,也起身道:“好吧,可能陆府的事真的比较重yào

,那么唐少侠,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唐战也抱拳说道。随后,唐战领着绿云赶紧出了酒楼,向着陆府的方向回去了……

慕容樱望着唐战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个小子真不一般,为什么会在陆府里面当下人?其实长得也还不错……对了,南宫家真的要对陆府有什么作为吗?或许,我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告sù

我的哥哥比较好……”

第四十八章 上门提亲

天渐渐暗了下来……

赵子川在汴梁神庙与玄空大师对完话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三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赵府门口的一个侍仆说道,“三少爷,今天有你的信件。”

“信件?”赵子川疑惑道,“是谁寄来的信?”

那仆人说道:“不知dào

,据说好像是三少爷的一个朋友。”

“朋友?”赵子川低头想了想,不知dào

此时会有哪个朋友会给他写信,除非是比较紧急的事情且不能与他见面的,此时,一种莫名的想法油然心间。

于是,赵子川也没有给父母请安,就急忙取了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赵子川望着信件,瞪大眼睛吃惊道,“这是黄纪……黄兄弟的信件。”

正在赵子川读着信的时候,突然赵子川门外走进一个人。赵子川见了,突然回过神道:“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今天有朋友给你写信了……”原来是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赵子博对着正在读信的赵子川说道,“看你这么急匆匆地回房,连饭都不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子川读完了信,想了一想,似乎是在犹豫是否将信里的内容告sù

赵子博。

赵子博见着赵子川满脸惆怅的样子,又接着问道:“是不是你的朋友有什么麻烦事了?”

“我不敢确定……”赵子川思绪间,还是决心告sù

赵子博。

“什么不敢确定?”赵子博更是一脸疑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封信是谁写的?”

赵子川缓缓说道:“是……黄纪。”

“黄纪?”听到“黄纪”的名字,赵子博也惊道,“三弟你不是说很少见到他吗?怎么,他今天会突然主动给你写信,难道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需yào

你去帮忙?”

“倒不是他有麻烦……”赵子川抬起头慢慢说道,“是陆府……而且还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

“不确定你为什么一脸紧张的样子?”赵子博又问道。

“因为……”赵子川接着说道,“是和南宫家有关系!”

“南宫?”赵子博听到了“南宫”,正跟人也顿时紧张起来。

事情的原委果然还是上次在“醉香楼”,黄纪与南宫准大打出手,最后南宫准的那句话让黄纪起了疑心。黄纪不放心陆府会与南宫家发生什么关系,所以便给与陆府关系甚好的赵家赵子川写了封信……

话说唐战这边,在酒楼救下了绿云之后,听到了南宫家的言辞,唐战心里一直放不下正在陆府毫不知情的陆菁,于是赶紧和绿云回了陆府……

安置好了绿云后,唐战先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吱——”,门刚一打开,正在唐战踌躇间,突然门框上方压下来一个巨大的物体,重重地压在了唐战的背上。

“啊——”唐战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原来是一个沉重的沙袋,看来这里事先被人设了机关,唐战中了机关,沙袋压在了唐战的背上。

正在唐战还没有意识清醒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臭傻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此言一出,不是陆家大小姐陆菁是谁?唐战知dào

是陆菁,便背着沙袋傻痴痴道:“菁儿,好……好重啊!”

陆菁的天性就是爱整人,见着唐战的可怜样,陆菁故作任性道:“快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战慢慢放下沙袋,老实地回答道:“我在酒楼里碰见了绿云,顺便把她接回来了。”

陆菁眼珠子一转,接着逼问道:“你在酒楼里还见到了慕容樱对吧?”

“菁……菁儿怎么知dào

?”唐战天性单纯,傻傻地问道。

陆菁笑着回答道:“我怎么知dào

?哼,就知dào

你一个人出去肯定要惹出事来……我叫玲珑到汴梁神庙去接你,她说她在附近的酒楼里看到了你和绿云,你还和一些人打了起来。”

唐战知dào

什么事都瞒不住陆菁,于是诚恳地回答道:“是南宫家的人先对绿云姑娘不敬的,我只有先去救绿云了。”

“给你放一天假,你就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回来,而且……”陆菁又生气道,“哼,你还和慕容家的大小姐勾搭在一起了!”

“我……我没有!”唐战马上摇头道。

陆菁心知唐战生性单纯,不会对自己撒谎,但是仍旧故作生气道:“哼,你们男人最花心了,见到漂亮姑娘就一个个垂涎欲滴……”

“我真的没有……”唐战依旧解释道,“我只是助慕容姑娘教xùn

了那些个纨绔子弟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姑娘伸手真是不错,而且也很豪爽……”

“看把你美的,左一口‘慕容姑娘’,右一口‘慕容姑娘’的……”陆菁还是板着脸道,“南宫慕容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别被他们的表象给迷惑了,本来这次赵子川叫你陪他去汴梁神庙我就不同意,因为南宫俊和慕容飞也在那里……”

“他们没有你想得那么坏的,菁儿。”唐战依旧是耐心地说道。

陆菁转过身,对唐战说道:“傻蛋,你太单纯了,不知dào

这个江湖的险恶。南宫慕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人品我早就摸熟了,你又那么笨,我实在是替你担心。”

“这……”唐战本来就傻,什么都听陆菁的,所以他对此也是半信半疑,“那……该怎么办?”

陆菁捏着唐战的脸说道:“你呀,以后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许和南宫慕容家的人主动搭话,听见没有?”

唐战的脸捏变了形,傻傻地说道:“听……听到了!”

看着唐战被捏的傻傻模样,陆菁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嘛,就这样开心点……”一边说,还一边捏着唐战的脸。

唐战在一旁被捏着,又不好做什么。见着陆菁亲切地与自己打打闹闹,又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唐战脸不禁一红,心跳也有些加快,但又略显尴尬,只好陪着陆菁笑了起来。

“对嘛,多笑一笑,天天开心才好嘛……”陆菁放开了手,又对着唐战问道,“对了,傻蛋,看你这么急匆匆地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与陆菁玩笑了一会儿,唐战这才想起有正事要通知陆菁。唐战站直了身子,对陆菁说道:“对啊,我忘了说了,其实菁儿,这次有个非常重yào

的事……南宫家的人说,菁儿你快成为南宫家的人了,我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陆菁听了唐战的话,脸色马上紧张道,“傻蛋你刚才说什么?”

唐战见着陆菁脸色的反应,知dào

事情可能确实不简单,于是一五一十道:“当我说‘绿云姑娘是菁儿你身边的人的时候’,那些人就说‘菁儿你马上就快成为南宫家的人了’……”

陆菁听了,想到唐战会不会是得罪了南宫家的人了,于是又问道:“是因为傻蛋你得罪了他们,他们才这样的说的吗?”

唐战回答道:“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之前就是这样的事实了,和我得没得罪他们没有……关系。”唐战自己说着,心里也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南宫家找我?这下可能真的有麻烦了……”陆菁低着头喃喃道。

“什么麻烦?”唐战依旧是一脸疑惑道……

“陆姐姐,唐大哥……”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玲珑的声音!”陆菁听到后,大声说道。

唐战听到了,也回头望去。

“陆姐姐,唐大哥!”这回声音很清楚了,唐战和陆菁同时望去,玲珑的表情有些慌张,跑起来也有些气喘吁吁的,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陆姐姐,不……不好了……”玲珑跑至陆菁和唐战跟前,喘着道,“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玲珑?”陆菁见着玲珑急匆匆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别着急,慢慢说。”

玲珑缓了缓气,随手说道:“刚才……刚才南宫世家的四子南宫正带着贺礼上门,说……说是要向陆姐姐你提亲!”

陆菁听了,脸色骤变,自言道:“可恶,竟然真的和南宫家的人扯上了关系……”

“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吗?”唐战在一旁半听半懂,不解地问道。

陆菁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南宫世家的人凭着有权有势,想与我们陆家联姻,弄不好我爹娘会答yīng

这门亲事……不行,我得赶紧过去,否则晚一步的话……”

说完,陆菁急一样地向正厅跑去。“菁儿,菁儿……”唐战在后面大声喊道,陆菁也没有回应,很快就跑出了自家的院子……

陆家大院正厅内……

“还请二位能够考lǜ

下……”厅下坐着一个翩翩公子,他的身后有几箱贺礼,只听他说道,“我南宫正对天发誓,我对令爱是真心的!只要联姻结成,从此两家就是一家;陆家有什么需yào

的,我们南宫家一定包办!”此人正是南宫四子南宫正。

“贵公子能莅临寒舍,是陆某的荣幸!”陆菁的父亲陆展鸿坐在厅上说道,“两家联姻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小女的性格太野,恐怕……”

南宫正听了,笑着道:“呵,没关系的,等成了人之妻母后,想令爱的性格会改变的。”

陆展鸿听后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是要同意了。在一旁的阮翠英,也就是陆菁的母亲,听后轻笑道:“还没经过菁儿的同意,这样好吗,老爷?”

“菁儿都快十七岁了,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陆展鸿说道,“早说了,女子向来从父母,她也没有理由拒绝的……”

“谁说的?”就在众人对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陆菁。陆菁跑得很快,没花半点儿时间就飞奔到了正厅。

“你这儿野丫头又野哪儿去了,客人来了还不来迎见?”陆展鸿见着陆菁这么晚才到正厅,上来就一口训道。

南宫正见到陆菁,站起身行礼道:“哟,想必这位就是陆府的大家千金吧?都说陆姑娘在汴梁城算是‘绝色倾城’,今日一见,还真如此标致……”

“哼,少在那儿说客套话!”没等南宫正说完,陆菁抢言驳道,“不用谈了,这件婚事我不答yīng

,马上带着你的破箱子离开我们陆家!”

“放肆!”陆展鸿大声喝道,“怎么和客人说话的?整天疯疯癫癫的,哪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陆菁暂时没说什么,毕竟她不忍心与自己父母顶嘴。

南宫正见了,缓言道:“不用怪陆姑娘了,前辈,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来的……”

陆展鸿生气地说道:“哼,不管怎么样,这桩婚事是成定了!”

南宫正听了,内心暗喜,笑着望了望陆菁……

突然,陆菁脸色骤变,猛地拔出腰间的双短剑,直朝南宫正刺去道:“想娶我过门是吗?可以……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南宫正见状,身体一侧躲开这一击,再用折扇向上一顶,将陆菁的剑给拨开了。南宫正笑道:“好好,久闻陆姑娘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才智过人、武功不俗,不过……对我来说,你还太嫩了!”说完,折扇迅速拨了两手,只听“铛、铛”两声,陆菁两手的双短剑瞬间全部落地。

“行了,都给我住手!”陆展鸿是被陆菁的言行彻底激怒了,“你这丫头太放肆了!从今天开始直到结婚之期,你别再给我踏出家门一步!”这回陆展鸿是愤nù

到了极点,狠话也是最彻底的。

陆菁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双短剑……

南宫正想了想,又对陆展鸿说道:“我看要不这样吧,前辈……陆姑娘毕竟也是陆家的大家千金,怎么说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嫁到我们南宫家。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在此弄一个比武会。若是陆姑娘赢了,我南宫正就此离开陆家;可若是陆姑娘输了,就得以身相许,成我南宫家的人。看在陆姑娘武功不及我的份上,陆姑娘可以随便选一个你们陆府的人代替你或是协助你。剑道大会在即,我明日可邀请各路武林人士来此作证,不知陆家意下如何?”

“行,就这么定了!”陆菁斩钉截铁道,“我明天一定会赢你的,你等着吧!”

“是吗?”南宫正在陆菁耳边悄悄道,“要是没信心的话,把你的哥哥和弟弟一起叫来吧,我乐意奉陪,哈哈!”最后一声“哈哈”生意则故yì

大声叫了出来。说完,南宫正笑着扬长而去……

陆展鸿见着,又对陆菁说道:“行了,你满yì

了吧?哼,从今往后别再踏出家门一步了!”说完,气冲冲地回了卧室,阮翠英还在一旁照顾着……

陆菁一个人两眼发呆,随后朝大门口慢慢走去……

正巧,唐战和玲珑也都过来了。见着陆菁忧郁的样子,唐战急问道:“菁儿,事情怎么样了?”

陆菁摇了摇头,略显悲伤道:“明日我与南宫正要在此一决高下,若我输了,就要嫁于他……”

“那只要打过他不就行了?”唐战又问道。

“没用的,南宫正的武功很高,我的哥哥弟弟都不是他的对手。赵家家规不能与南宫慕容家有瓜葛,赵子川自然不能替我出战。眼下只有黄纪兄弟可以打败他,可他又联系不上……”陆菁做出了犹如绝望的情态道,“不行了,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斗得过南宫正的,连我爹都不支持我……”

“我支持你,菁儿!”唐战笑着道,“菁儿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打败南宫正的!”

“傻蛋……”看着唐战憨厚的笑脸和对自己的关心,陆菁喃喃道。

“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帮得上的朋友……”唐战又问道。

“没用的……”玲珑说道,“南宫家的弟子武功哥哥高强,陆姐姐认识的人中,只有黄纪能够对付他们,可是偏偏又联系不上……”

陆菁想了想,哀声道:“算了,求人不如求自己,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好了好了,要去吃晚饭了!”最后一句明显是陆菁安慰唐战和玲珑的敷衍。

陆菁转身,玲珑也跟了上去……

唐战的眼神也有些悲伤,他知dào

南宫子弟大多是荒淫无度;而他自己的心里对陆菁又有一丝暗暗的喜欢,他绝对不希望陆菁成为南宫家的人。

“或许我能够帮帮菁儿,如果是我的武功去对付南宫正……”一种隐隐的想法涌入唐战心头……

第四十九章 深夜倾诉

晚上吃完晚饭后,唐战依旧是对刚才南宫正的事情而疑问在心,始终不能放下。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陆菁,他也知dào

现在陆菁的心情是最复杂的。

在庭院里散了散步,唐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陆菁房里,想要去安慰安慰她……

于是,唐战慢慢走到陆菁房间的门前,一开始还没有准bèi

好去开门。“菁儿不会有事吧……”唐战心里暗道,“这个时候是去安慰她好,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唐战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

“在外面的是傻蛋还是玲珑?”房门里突然的叫喊打断了唐战的思绪,“进来吧……”

听了陆菁的话,唐战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慢慢推开了陆菁的房门……

里面依旧是那样,红床柱褥,不但房间的摆设没有变,连陆菁的习惯也没有变。陆菁正坐在一旁看着兵法之类的书,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陆菁的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曾未有过的绵绵不尽的淡淡的悲伤。

唐战站在陆菁的侧面——他看出了陆菁的脸上的悲伤。突然,陆菁合上了书,稳稳放在了桌上,整个人向椅子后面靠去,对着屋顶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今天晚上一点儿也没有心情看书。

见着陆菁忧郁的神情,唐战关心地问道:“菁儿,你还在为今天的事而不开心吗?”

陆菁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唐战的问题,而是将头侧对着唐战说道:“我今天晚上想出去走走……傻蛋,你能陪我吗?”

唐战脑子虽然笨,但心不傻,他感觉得到陆菁现在心里的痛苦,她是想要去外面散散心。但是唐战也担心陆菁再次惹怒了她爹,于是说道:“可是你爹不让你出去……”

“反正以后的我也没有自由了……”陆菁带着笑容,却灰心道,“以后我就是南宫家的人了,只有今天……我还是自由的,我想出去走走……”

听了这些话,唐战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和气愤。其实自从他到陆府后,他就喜欢上了陆菁;尽管自己只是一个下人,但天天看着陆菁在自己身边开开心心的,他就已然觉得很满足了……可当他知dào

南宫正以势欺人地向陆家逼婚时,他就不由得一股气上来;假如没有身份贵贱之分,他还真想当面把南宫正教xùn

一顿……

看着陆菁现在的可怜样子,唐战的心也软了下来,便答yīng

道:“那……好吧,不过只能出去一会儿……”

陆菁对着唐战笑了笑,唐战的心里有种说不上喜悦还是悲伤的心情。

“玲珑——”陆菁用有气无力似的声音向着外面喊道。

不过一会儿,玲珑从外面跑了进来。玲珑问道:“陆姐姐有什么事吗?”

陆菁慢慢低下头,缓缓说道:“今天晚上我和傻蛋想出去走走……你和绿云帮我把好风,不要让我爹娘发xiàn

了……”

玲珑听了,惊道:“可是陆姐姐,你要是出去久了,老爷知dào

了,那可就麻烦了……”

“我们去一会儿就回来……”陆菁带着勉强的笑容道,“你和绿云把好风就行了。”

“那……好吧……”玲珑吞吐道,“陆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啊……”玲珑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看来在玲珑心里,玲珑也一直放不下现在这样有些自暴自弃的陆菁……

于是,陆菁叫玲珑和绿云以及其他一些下人把好关,想办法蒙骗一下自己的父母。然后,陆菁和唐战偷偷跑出了陆府……

赵府内……

“我已经听说了,南宫家四子南宫正已经向陆菁提亲了……”在赵子川房间里的赵子博说道,“据说明日在陆府院内比武,陆菁输了就要嫁于南宫正,到时还会有众多武林名士前来。”

“难道就没有办法吗?”赵子川在一旁坐立不安道,“如果我可以帮zhù

菁妹的话,我愿替她出战。我不一定打得过南宫家的每个人,但是区区一个南宫正,我不会怕的!”赵子川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三弟!”赵子博见着赵子川的激动,也劝声道,“我知dào

……陆菁一直是你的朋友,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的。可是若是你牵连进去,你想过赵家的生死存亡了没有?”

“我们赵家为什么要定这样的家规?”赵子川愤愤道,“仅仅是因为南宫家他财大势大,我们赵家人就怕了他吗?”

赵子博看见赵子川有些控zhì

不住自己,心里也有些委屈,但是也不能不明事理,于是他耐心地解释道:“三弟,你要知dào

,我们赵家是宋代皇室的后裔。当年蒙古人灭了我们大宋的时候,我们祖先就立誓要忍辱负重,终有一天要报灭国之仇。我们赵家能够在蒙古人管辖的这个汴梁城内安家,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今南宫慕容世家与蒙元朝廷又有牵连,若是因一时之气得罪了他们,我们赵家恐怕也难逃灾运,那不是把辛辛苦苦百年来重新积累的家业给毁于一旦了?那家族复兴又何从说起,蒙元之仇又何从说起?”

听了二哥的话,赵子川才稍微冷静了下来。不过他依旧不能不顾陆菁的生死,于是他又说道:“好吧,南宫慕容之家我们不惹,可我也不能置我的朋友于不顾,我还是必须想办法救菁妹。”

赵子博想了想,说道:“对了,你那个叫黄纪的朋友不是给你写信了吗?听说‘汴梁医侠’的黄纪武功不俗,你可以请他来帮忙。”

“要是那样就好了……”赵子川无奈道,“我们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黄纪黄兄弟了,他在东城‘集兴区’卖他的字画,还要天天去各家各户给穷人治病,根本就找不到他……不过他在信上说,过几天他会来陆府的,还会带上他新认识的两个朋友,只是……明日菁妹就要与南宫正一战了,恐怕黄纪黄兄弟也是指望不上了……”

“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赵子博又叹息道。赵子博身为华山派玄武堂堂主,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可他也是赵家的子嗣,和赵子川一样都没有办法帮zhù

陆菁。赵子博一向很关心自己的弟弟,尤其这次难得从华山派回来。赵子川是个极为仗义的人,他的朋友有难,身为哥哥的话也不能坐视不管。

“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他……”这时,赵子川心里突然想到了陆菁身边的唐战,他差点忘了唐战可是唐家后人,以他的武功对付南宫正绝对不在话下。

但赵子博并不知dào

唐战的身世,他听了赵子川突然的变句,疑问道:“是谁?”

赵子川对赵子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汴梁城的夜市虽然花灯人海地挺热闹,可陆菁却一点儿观赏的心情都没有。尔后,陆菁独自买了一小坛酒,一边走,一边喝了起来……

唐战就这么一直跟着陆菁,随后二人走到一座桥边坐下了……

陆菁最在桥栏杆上,心里感到烦闷的时候就给自己灌一口酒,越是烦闷就越想灌。没过多久,坛里的酒已经被陆菁喝了一大半,陆菁的脸也红了——她有些喝醉了。

看着陆菁醉意已起,唐战说道:“菁儿,你……你不能再喝了……”说着,准bèi

拿去陆菁手上的酒坛。

谁知,陆菁一把又夺过来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喝……我心里烦,我要……喝!”她的话语显然带着酒意了。

“菁儿,你已经喝醉了,再喝下去,被你爹娘看到了,肯定又会被……”唐战在一旁关心道。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陆菁红着脸迷糊道,“我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还……不让我痛快一点……”

听到这话,唐战心里顿时又是一气。陆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南宫正害的,唐战实在不希望陆菁嫁给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

“傻蛋,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愿意在我身边当侍从……”陆菁突然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唐战问道,“我以前……找过很多人,大多……后来……都被我整人整得……都吓跑了,哈哈……”

唐战听了,先是脸微微一红,随后说道:“没……也没有为什么……我从小脑子就笨,除了干体力活,做其他事经常让我叔叔操心……我觉得在菁儿你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能天天开开心心的……”

“你就不怕我……天天像整他们一样地……整你?”陆菁又问道。

唐战轻轻笑道:“我相信菁儿不会成心整我的,就算整我,也是因为我有时爱发呆、脑子笨,我觉得这是菁儿对我的一种提醒。”

“傻蛋,你……真傻……”陆菁笑着迷糊道,“不过正因为你老实,我觉得……傻蛋你其实……挺讨人喜欢的……”

唐战听了,脸又是一红。

陆菁继xù

说道:“傻蛋你一直听菁儿的话,我很开心……哎,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多有几个像傻蛋你一样的……老实……善良……的人该……多好……”

唐战头往桥下的河流望去,心中有无限感慨。

陆菁又说道:“有傻蛋你在我身边真好,又听话,又可爱……可是,今晚过后……我们恐怕再也不能……在一起玩儿了……哼,哼哼,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捉弄我?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就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究竟为什么……”陆菁开始诉说着对命运的不公,在这样的时代下,大家出来的女子是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前途的,什么时候结婚生子,都已经被自己的家长给左右好了。

听着陆菁一旁的言辞,唐战越听越难受。他不忍心问道:“菁儿,你那么聪明,难道就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吗?”

“呵,有什么办法……”陆菁闭着眼自笑道,“除非能在……明日的比武会上打败南宫正……可是我的哥哥弟弟都不是他的对手,赵子川……那个大笨蛋有家规,不能和南宫慕容家牵扯进来……黄纪兄弟又联系不上……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找不出……可以打败南宫正的办法……”说着说着,陆菁将头靠在唐战的肩上,小声抽泣起来。

看见陆菁这个样子,唐战心跳加快但却心情悲落。他又问道:“再想想,菁儿你应该还有别的朋友……”

陆菁自笑道:“哈哈,还有谁?要说的话……就还剩下傻蛋你了……可你那功夫最多对付……陆府的那些无赖罢了,你根本就不是……南宫正的对手……”

唐战听了,心里顿时通窍道:“对了,还有我可以帮菁儿……我已经会了唐家霸王枪的所有招式,就算南宫正再怎么厉害,我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不行,骁风叔叔告sù

过我,不到关键时候,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武功的……柯南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菁儿成为南宫家的人?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对不起了,骁风叔叔,战儿想要救菁儿,不得不使用‘唐家霸王枪’了……”

随后,唐战说道:“菁儿,我想到了,我去替你对付南宫正吧!”

陆菁听了,笑着道:“你?得了吧,傻蛋……你那点功夫是打不过南宫正的……”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菁儿你嫁给南宫正的,相信我!”唐战听起身子坚定道,这时他头一次在陆菁面前说话说得这么坚定。

但陆菁此时还是半醉半醒,唐战的话也没完全听进去。她说道:“放心吧,傻蛋,明天我会全力对付南宫正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傻蛋……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唐战听了,脸又红了。可是他很振奋,并将这句话放在了心里。“那个,菁儿……”唐战又刚想说什么,却发xiàn

陆菁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陆菁喝醉了,酒坛子也滚到了地上。看着陆菁靠在自己肩上憨憨入睡的可爱模样,唐战微微一笑……随后,唐战背起喝醉后睡着的陆菁,往陆府返去……

陆府大门口,玲珑和绿云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陆菁的归来,毕竟现在已经好晚了……

绿云急着道:“哎呀,小姐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玲珑安慰道:“有唐大哥陪着,陆姐姐不会有事的!”

“可这事儿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dào

的话……”绿云仍旧担心道。

“再等等吧……”玲珑口头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很着急……

好在没让二人失望,不远处唐战已经背着睡着的陆菁回来了……

玲珑见了,连忙上前迎道:“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唐大哥,陆姐姐怎么了?”

“没事儿,菁儿只是喝醉睡着了……”唐战说道,“总之,还是先扶她回房吧……”

于是,玲珑叫其余人等将大门关好,自己则与唐战扶着陆菁回了房间,好在整件事情没让陆展鸿和阮翠英知dào



回到卧室,唐战立马放下了陆菁,让她躺在床上。随后,唐战慢慢脱下了陆菁的靴子,将她的脚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将陆菁盖好。

看着陆菁总算是安稳睡下了,唐战微微一笑。刚想转身走,唐战的右手却被陆菁迷糊着一把给抓住了。唐战顿时一愣,心跳加快。随后,唐战回头一看,发xiàn

陆菁虽然是睡着的状态,可却像梦游一般地抓着自己的手。

陆菁抓着唐战的手不放——突然,陆菁的脸上竟伸出了泪水。晶莹的泪珠滚过陆菁醉红的脸颊,最后滚落在唐战的手背上。那感觉是温热的,唐战的心顿时被触动了。

“不要离开我,傻蛋……”陆菁梦话般地小声喃喃道。

唐战见此,心中的意志更加坚定了。无论怎样,他都决定了明日替陆菁出战了。随后,唐战又对着睡着的陆菁微微一笑,然后放开陆菁的手,用被子将她重新盖好……

事情完毕后,他转身对门口做事的玲珑说道:“玲珑妹子,今天晚上别忙了,赶紧回去睡吧!”

玲珑小声道:“唐大哥,我是在担心陆姐姐……明日与南宫正一战,陆姐姐凶多吉少,我怕……”

“顺其自然吧……”唐战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上天会眷顾菁儿的……”

玲珑还是放心不下,但见着唐战自信又和善的笑容,玲珑还是笑着说道:“我知dào

了,唐大哥,陆姐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那我去睡了,唐大哥,你也早点睡吧!”

唐战笑着点了点头……于是,照料好陆菁后,唐战与玲珑二人也分别回房了……

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唐战的房门紧关着,也没有蜡烛光亮。唐战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床边上,借着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仔细凝视着那把好久未开封的梨花枪。

唐战用手轻轻拨开幔布,首先露出的是梨花枪的枪头。枪头非常精致,能反射月光。可枪头上有一块黑色——那是血的殷红,只不过透着月光只能瞧见是黑色。据唐骁风所说,那是唐战的亲生父亲唐天辉十七年前所留下的血迹,如今早已暗红。接着,唐战将包着枪的幔布全部拨开,唐门世家的祖传之宝梨花枪全然握在唐战手上。

“好久没开封了……应该说是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一次真zhèng

用过这把梨花枪……”唐战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宝剑深藏已久,也该出鞘了,何况是把枪……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使用这把梨花枪,可为了菁儿……骁风叔叔,对战儿而言,现在菁儿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不帮她摆脱困境,就算是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我也要救菁儿!”唐战的声音虽小,却非常的坚定。

于是,唐战站起身,拿起手上的梨花枪,开始慢慢挥舞起来。“二十多天很少习武,手感都有些生疏了……”唐战说道,“今天晚上就把唐家霸王枪的所有招式套路全部复习一遍好了,为明天做好准bèi

!”

接着,唐战从最简单的挑、拨、刺开始,然后逐渐舞动着枪,将唐家霸王枪的招式一一过了一遍……

唐战一直忘我地复习着招式,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练了足足两个时辰了……

“呼——这把梨花枪还真是好用!”练完后,唐战兴奋道,“不愧是祖传之宝,明日一定能大显神威!”

随后,唐战把梨花枪重新用幔布包裹起来放好,自己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翻躺在床上。他只是简单地把被子搭在身上,由于练武后的疲劳而很快睡着了……

第五十章 傲情梨花

第二天一早,陆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地伸了一个懒腰后,起来发xiàn

玲珑已经早早在门口干活了。

“陆姐姐,你醒了?”玲珑问候道,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高兴,可能是顾虑到今天是比武之日。

陆菁还没有太清醒,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怎么睡在房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玲珑,我昨天晚上不是出去散心了吗,怎么睡在房里了?”

玲珑说道:“陆姐姐,你昨天晚上在外面喝醉了,是唐大哥把你背回来睡的。”

“啊?”陆菁听了,大吃一惊,睡意瞬间没有了,并连忙往自己身上瞅了瞅。还算让她松了口气,她昨晚睡觉没脱衣服,只是脱了靴子,看来唐战昨晚没对她做什么“行为”。

“对了,傻蛋他人呢?”陆菁又问道。

“在他房间里……”玲珑回答道,“他应该还没起来吧!”

陆菁撅了撅嘴,眼珠一转,迅速翻起身穿好靴子,随后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跑向唐战的房间……

“傻蛋,快起床!”陆菁敲着房门,冲着里面大喊道,可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

陆菁可没什么耐心,手脚并用,踹开房门——只见唐战在床上趴着睡得很死,睡相很难看,还小声地打着鼾,陆菁破门而入,他一点儿察觉也没有。不过唐战昨晚练武实在是练得太晚了,也难怪他会睡得这么沉。

“傻蛋,起床了!”陆菁又大声嚷道,可唐战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陆菁见了唐战的死样,气得快要吃人了。于是,她两手把唐战的两脚一拽,活生生地将唐战拽到了地上。毕竟陆菁也是习武之人,就算唐战再怎么强壮,陆菁想把唐战扯下床,还是绰绰有余的。

重重地摔在地上,算是把唐战给摔醒了。只听唐战迷迷糊糊道:“菁儿,干嘛叫我起来?我昨晚没睡好……好困……想睡觉呀……”

唐战的话语傻里傻气,再加上趴在地上的笨拙模样,弄得陆菁又好气又好笑。陆菁又嚷道:“死傻蛋,臭傻蛋,烂傻蛋!都这个点了,还睡?”

“我想睡……”唐战继xù

傻乎乎地答道。

陆菁肺都快气炸了,只见他继xù

抓住唐战的两脚,拖着说道:“我让你睡!把你拖到垃圾堆里去,看你还睡不睡?”说着,唐战的半个身子已经被陆菁拖出了门槛。

唐战又迷糊道:“哎呀,菁儿,你今天不是要和南宫正比武的吗?”

此话一出,陆菁顿时愣住了,她现在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于是,陆菁松开了抓住唐战两脚的双手,默默地低着头……

说到这里,唐战顿时也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发xiàn

他刚才的话让陆菁想到了不愉快的事。唐战站起身来说道:“菁儿,对不起,我刚才……”

陆菁用手堵了堵唐战的嘴,然后笑着说道:“没事儿,傻蛋,昨天晚上谢谢你……今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对付南宫正的!”

唐战望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用布包裹着的梨花枪,兴奋道:“菁儿,我昨晚发过誓的,我一定会帮菁儿你摆脱困境的……”

唐战还没说完,陆菁抢言道:“谢谢你安慰我,傻蛋!不过,你不用太在意,我会尽全力打败南宫正的!”

“菁儿,我是说真的……”唐战还想说什么,却又被陆菁堵了回去。

陆菁笑着说道:“谢谢你,傻蛋……但是,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去冒险,这不值得!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行了,先去吃饭吧!”

见说不赢陆菁,唐战暂时便没说什么,而是等真zhèng

比武时再作打算……

早饭过后,这时突然外面有仆人喊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人!”

陆菁眼神一凝:“来了!”

陆展鸿知dào

情况后,吩咐道:“知dào

了,去吩咐其他下人,招待好来的几位客人!”

陆菁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来。陆蒙在一旁见了,问道:“姐姐,你去哪儿?”

陆菁低声道:“我要回房去准bèi

准bèi

……”遂离去。

陆昭解释道:“菁妹要和南宫正对决,自然要去准bèi

……”不过,陆昭的话语里也带着哀伤,毕竟陆昭平时也特别关心自己的妹妹,见着自己的妹妹被南宫正逼婚,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陆展鸿在一旁仍旧不好气道:“哼,这个疯丫头我真是不想管了……如今能嫁给南宫家,也算是她的福气,望她以后别再任性了!”

陆昭与陆蒙两兄弟在一旁默然不应……

“我先回房了,一会儿再过去看比武……”陆展鸿起身道,对后转身准bèi

回房……忽地,陆展鸿的眼角里渗出些许泪水。他头侧了过去,不想让人看到这不自然的一幕,可这个动作却被一旁的阮翠英不经意发xiàn

了……

唐战和玲珑吃完饭后,早早地来到了大门口。唐战四下没有看到陆菁,变向玲珑问道:“奇怪了,菁儿怎么没来?”

玲珑说道:“陆姐姐说她要一个人在房间里准bèi

准bèi

。”

“这样啊……”唐战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陆菁。

这时,陆府大门口的众武林人士纷纷走了进来。陆府的下人纷纷招呼着,而最先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作为陆菁死党的赵子川。

“子川兄弟!”见到赵子川,唐战高兴地叫道。

赵子川身后还有一人,身材魁梧,气质不凡。赵子川说道:“是唐兄弟!对了,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我二哥赵子博。”

唐战见了赵子博,行礼道:“久仰久仰,听令弟说仁兄乃华山派玄武堂堂主,今日所见实得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叫我子博就好了!”赵子博待人也是平易近人,只听他道,“倒是听我弟弟讲,唐兄弟乃唐家后人,在下才是自觉有幸!”

赵子川小声道:“放心吧,唐兄弟,你的身世我如今只告sù

了我二哥,别人还不知dào

!”

唐战点了点头,随后三人往一边站去……

门口又进来了一批人,首先是一个身着朴素,浑身精神抖擞的中年人。赵子川又对唐战说道:“唐兄弟,我来给你介shào

介shào

好了,这位可是江湖上与丐帮帮主葛威并称‘江湖双游侠’的薛飞痕薛前辈,只不过葛前辈似乎是没来出席这次的剑道大会。”唐战在一旁惊呆了……

薛飞痕被陆府的下人伺候好后,门口又来了一位身背药篓子的五十多岁的老者,他的长白胡须垂直向下,直挂胸前。赵子川又介shào

道:“这位老前辈是有‘江湖神医’之称的洪济风洪前辈!”唐战听了,又是目瞪口呆……

随后,一批又一批的江湖名士,如“金板斧”林盛、“浪花剑手”涂清生、“无影铁镖手”王真化等众武林豪杰纷纷到场。赵子川一一给唐战介shào

,唐战都见得出神了——他这辈子也难见到这么多的武林名士齐聚一堂。

赵子博插上一句道:“全都是些麻烦请来的人物,看来南宫家果然是大手笔!”

到场的这些人中,许多都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或是久仰对方之名,到场后都各自招呼和问候。最典型的就是薛飞痕和洪济风了,说起来,他们可是有十多年的深交。这次的再相逢,两位前辈可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批人。这些人身着华丽,气质翩翩,貌似贵族之家,却又不是南宫世家。走在前面的似乎是大家的四公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那姑娘脸上还没有太多表情。

“这最后面的公子是慕容飞,你见过的……”赵子川说道,“这些就是慕容家的人,前面的四位公子就是‘慕容四少’——慕容新、慕容啸、慕容铁风和慕容飞。”

“慕容樱……慕容姑娘?”唐战见到了走在最后面的慕容樱,不禁叫道。

“你……认识?”赵子川对唐战认识慕容樱也深感好奇。

“噢,之前见过一面……”唐战也不打算给赵子川细讲,他怕陆菁知dào

了又会多想。

“看来这慕容家是专门来看南宫家比武的吧……”赵子川说道,“倒是慕容樱的性格有些内向,却好习武,有点像菁妹,多以很多人都不敢随便碰他!”

“可我觉得她还是挺豪爽的……”唐战想到了昨日在酒楼的事情,不禁喃喃道。

慕容家的人到了没多久,慕容啸就对慕容樱问道:“小妹,你为什么也要来这里观战?”

“我对南宫家才没什么兴趣呢……”慕容樱不屑道,“我只是想到陆府来瞅瞅……”说着,慕容樱向四周张望而去。只见她把目光停留在了唐战身上,原来她是专门来陆府会见一下上回在酒楼大显身手的唐战。

唐战注意到了慕容樱正在望他,感觉全身有些不自然。为了不引起误会,唐战故yì

将目光瞟了过去。

“原来他真的在陆府……”慕容樱心里暗道,“如果今天是唐少侠去对付南宫正,哼哼,我倒是希望看看唐少侠究竟有多厉害……”

不过一会儿,南宫家的人也到了陆府。前排走着的是七位公子,想必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南宫七子”了。

“那就是‘南宫七子’吧?”唐战问道。

“没错,他们就是‘南宫七子’,不过……南宫娇好像没有来。”赵子川说道,“也难怪,南宫娇和慕容樱不一样,她倒是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性格刁蛮而且讨厌人多的场景。”

南宫世家与慕容世家向来势不两立,果然,见着慕容世家的人也来到了陆府,南宫世家的人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不过南宫六子南宫俊和慕容四子慕容飞交情却很好,毕竟他们两个和赵子川一起,都是玄空大师的弟子。

唐战一眼就望见了南宫正,眼神十分的坚定:“南宫正……今天我的对手是吧……”

比武的主角南宫正见了慕容家的人,站出来说道:“哟,慕容家的公子哥们怎的也来此地,莫非是想来拜贺本公子的大婚之喜?”

慕容世家这边,慕容二子慕容啸轻笑道:“哼,瞧贵公子高兴地?不过待会儿可别出丑喔!”

“哼,是吗?”南宫正也笑道,“今天就让你们慕容家的人看看,本公子是怎样抱得美人归的!”

慕容樱听了南宫正狂妄的话语,轻轻一笑道:“就算南宫公子对付得了陆家大小姐,可未必对付得了一个人……”

“什么?”南宫正并没有完全听清楚慕容樱的话,便又质声问道。

慕容樱没有再回答,只是轻轻一笑,两眼不时地望着唐战的方向……

众宾客聊了好一会儿天,这时,陆菁从院后走了出来。她的装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头上多了一顶红色纶巾;加之手提“龙凤双短剑”,尽显巾帼之风。

“是菁儿!”唐战对赵子川轻声道,“子川兄弟,我和玲珑先去照顾菁儿了!”

赵子川点了点头……

南宫正见陆菁走了出来,笑着走到院内正中央,执扇道:“陆姑娘这么快出来,是等不及洞房了吧?”

南宫正出言不逊,陆菁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道:“废话少说,现在就说明比武规则吧!”

唐战在陆菁身后,对陆菁悄声道:“菁儿,你真的不要紧吗?”唐战一直放心不下陆菁。

陆菁转头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儿,傻蛋!谢谢你关心我,我会全力以赴的!”

玲珑也在一旁不放心道:“陆姐姐,你要小心……”

陆菁也对玲珑笑着点了点头……

南宫正大声道:“好,现在我就来说明比武规则!今日在下与陆姑娘比武,若是在下输给了陆姑娘,那么在下就地走人;若是陆姑娘输给了在下,就得以身相许,两家联姻。当然,为了公平起见,陆姑娘可以现场随便找一个人来代替你……”

“用不着!”陆菁坚毅道,“我一个人就能打败你!”

众武林人士见了,尤其是薛飞痕和洪济风见了,纷纷摇了摇头。薛飞痕轻声叹息道:“哎,南宫正心术不正,向陆家逼婚。玄清大师曾说过,‘心劣之人自有后负’……”

洪济风听了,也在一旁叹息道:“南宫家依旧是这样,多是纨绔子弟,恐怕南宫世家前途堪忧啊……”

南宫俊见此情景,欲转身离去。南宫成见了,问道:“六弟,你去哪儿?”

南宫俊先是停下脚步,然后背身道:“我对四哥的比武没兴趣,想在陆府后院走走,散散心……”说完,孤身一人离去……

南宫成见南宫俊的举止忧伤,也没说什么,只是稍微摇了摇头……

中门大道这边,陆菁提着双短剑下了台阶,似乎是做好与南宫正决一死战的准bèi

了。

南宫正又笑着道:“本公子迎亲,那就让未来娘子先动手吧!”

陆菁两眼凝视,严肃道:“哼,我会让你再也没法张口说大话!”

陆菁站定了,双手紧握双短剑……忽地,陆菁踮脚而起,举起右手短剑,直朝南宫正刺去。南宫正只是微微一笑,左脚向后微踏,侧身一晃,折扇拨去。兵刃相接,陆菁的短剑刺中了南宫正的扇柄,但南宫正反手一转,就将陆菁的攻击给弹了回去。

被拨开后,陆菁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左右两剑相并,一招“灵剑散花”朝南宫正俯冲而去。南宫正见状,同样两手把扇,朝上一转,低身一式“浪雨连环”旋转着拨动陆菁的双短剑。但陆菁反应机敏,立即变招。只见陆菁左右手交替,变化着摆动手中两剑,“灵剑散花”顿时变为“剑雨散华”,伴着灵巧之劲欲拨掉南宫正手中的兵器。

南宫正也是先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陆菁出手一点儿也不手软,似乎是拼尽全力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但南宫正也不示弱,只见它整个身子略向后退,看准冲来的陆菁,执扇起头劈下,一招“月牙斩”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陆菁手中的一把短剑被震飞出去。

但陆菁并没有为之色变,她落地后,又是起身旋转;伴着恍惚的剑影,“天女散花”从天而降。只见短剑幻影般地洒落,凌厉地朝南宫正射去。可南宫正却一点也没表现出害pà

的样子,他只是双手合扇,另一只手鼓足内劲向手腕打去。明显的一式内力猛冲,将陆菁飞射出的幻影剑芒全数弹开。

没完,南宫正趁陆菁还未收招,右手一招“鸿云掌”,阴招般地朝陆菁打去。果然,陆菁没有注意到这一招,“砰——”的一声,另一只龙凤短剑也不翼而飞。

陆菁落地后,手中已然没了兵器,几无抵御之力。南宫正见状,迅影般地冲到了陆菁的身边。南宫正用扇架在陆菁的脖子旁,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未来娘子,这回没招儿了吧?我看你还是乖乖随我南宫正,成我南宫家的人吧,哈哈哈哈!”

赵子川看着眼前的情景,自己又不能动手,心中气愤道:“可恶,难道就让南宫正这种小人得逞吗?菁妹……”

南宫正笑望着陆菁,随后又对面前台阶上的陆展鸿和阮翠英说道:“那么二位前辈,在下就依照之前的约定,娶令爱为妻,从此两家就联姻了!”

陆展鸿在一旁默然不语,似乎有着无限思绪;而阮翠英也毫无表情地望着台下的陆菁,她的心里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

随后,南宫正回头对陆菁说道:“既然众武林人士在此作证,那我南宫正就在此宣bù

要娶陆姑娘你为妻了……”说完,笑着准bèi

去搂陆菁的细腰。

陆菁看在眼里,心里仍有不甘。可自己现在束手无策,没有人可以就她了,也没有办法可以打败南宫正了。陆菁想了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放开她!”突然传来一个坚定无比的声音……陆菁睁开眼睛,顿时回头望去——她惊呆了,叫喊的人不是赵子川,不是陆昭或陆蒙,而是唐战。

“傻蛋,你……”陆菁有些哽咽道。

南宫正听到叫喊,下意识地放开了欲要搂住陆菁的手,朝台阶上方望去——只见唐战此时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愤nù

。很显然,唐战是明着和南宫正叫板了。

“唐大哥……”玲珑也在一旁吃惊道。

“唐兄弟……”赵子川也在一旁暗道。

“他来了……”慕容樱嘴角露出了微笑。

南宫正见着气势汹汹的唐战,轻笑道:“哟,护花使者嘛!来者何人啊?”

只听旁边一个仆人轻声道:“他……他叫唐战,是小姐的……一个侍仆……”他的声音带着胆怯。

“哼,我当是谁呢?一个下人也敢向我南宫正叫板,是不是没活够啊?”南宫正轻蔑道。

陆菁见了,有些莫名的感动。可随后她又叫道:“傻蛋,你个傻瓜,你根本不用为我受罪的!”

唐战没有理会陆菁,只是直盯着南宫正道:“按规则,我替她出战;如果你输了,就得滚出陆府!”唐战此时内心充满了愤nù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的话语也毫不客气。南宫正听了,眼睛一皱,似乎是被唐战给激怒了。

陆菁听了,又大声道:“傻蛋,你个大傻瓜、大笨蛋!你……你打不过南宫正的!”

唐战仍旧没有理会。南宫正被唐战用话羞辱了一下,厉笑道:“哼,我从小到大,还没哪个下人敢这样对我说话!竟然你刻意挑zhàn

我……哼,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唐战听在耳里,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缓缓走下台阶,解开背上的那把未开封的梨花枪,将它紧紧握在手上。

“那是……”赵子川意识到了唐战的举动。

陆菁也在一旁很好奇,毕竟她还不知dào

唐战每天背着的长东西究竟是什么。

唐战对陆菁说道:“菁儿,你先回到后面去吧,我来替你对付这个家伙!”唐战的话语无比坚定,陆菁觉得此时的唐战不像是在虚张声势。于是,陆菁定了一下神,说道:“傻蛋,你要当心……”说完,慢慢跑上台阶,站到了玲珑的身边……

正道上,唐战与南宫正互相对望着……南宫正咬牙道:“臭小子,你胆子不小,敢破坏本公子的好事!哼,作为回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唐战毫不畏惧道:“你能打过我再说吧!”

见唐战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南宫正再也忍受不住了。南宫正眼睛一瞪,飞身而去,先发制人朝唐战攻去。见着飞来的南宫正,唐战站定,上枪一挑,迅影般地朝南宫正刺去。南宫正忽觉唐战出招奇快,大吃一惊,急忙侧头闪避。可是南宫正依然没有全身而退,肩上的衣袖被枪头戳出一条裂痕。

南宫正见状,退了几步说道:“那是枪吗?”接着,举扇朝唐战劈去。唐战两手一转,枪杆一顶,轻轻松松扛住南宫正的这一击。“砰——”,折扇重重劈在了枪杆上,一动不动。

谁知,南宫正阴阴一笑,故技重施,举手一式“鸿云掌”排向唐战所握枪杆。唐战扛顶间,忽觉强dà

内力压来,便知是南宫正使的阴掌。唐战屏住呼吸,两手紧握枪杆……“呀——”唐战怒吼一声,身体中的内力瞬间爆fā

开来,活生生将“鸿云掌”打来的内力给弹了回去。

这下子让南宫正倒吸一口凉气——强dà

的内力反弹回来,外加唐战自身的强dà

内力,足足将南宫正逼退了二十多步。南宫正站稳后喘着粗气,心中惊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再看唐战这边,由于刚才强dà

的内力,震断了绑住梨花枪的细线。唐战见状,吸了一口气,索性将包裹住的梨花枪的幔布给解了下来。渐渐的,一把精致的梨花枪呈现在众人面前——枪头上还有少许殷红……

“那就是梨花枪吧,三弟……”赵子博在一旁小声道。

赵子川说道:“是的,不过我也没有真zhèng

见过……”

“那是……”洪济风也吃惊起来。旁边的薛飞痕也说道:“错不了的,那是唐门世家的至宝——梨花枪!可梨花枪不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的武器吗,怎么会在这小子手上?难道说……”

南宫成见了梨花枪,也吃惊道:“那……那就是梨花枪?”

“可恶,一把破枪就像吓倒我?”南宫正没见过梨花枪,所以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准bèi

举扇再次攻去。

“快住手,四弟,你打不过他的!”南宫成大声阻止道。

“少啰嗦,我还不信我南宫正连一个下人都打不过……”南宫正不理会道。

“笨蛋,你还不了解情况吗……”南宫成继xù

喊道,可南宫正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南宫正举扇,从上至下一劈,“月牙斩”划出一道银色弧线,直劈向唐战。唐战眼神一聚,手握梨花枪,面对“月牙斩”的攻击,逆向一拨,使其真气逆流。随后,直枪一招“夺命索魂枪”,朝南宫正正面刺去。南宫正一见不妙,慌忙举扇挡住。可“夺命索魂枪”威力过猛,南宫正抵挡不住,扇面直接被戳成一个大窟窿。没完,“夺命索魂枪”的余力还在,南宫正被迫向后再退数十步,否则凭此招的余力,也足以夺其性命。

南宫正已忍无可忍,拔出长剑怒道:“是你逼我出杀招的!”只见南宫正用剑朝天一划,伴随着划破长空的剑鸣声,“剑qì

长虹”凌厉而出。剑qì

伴着红光,扫起阵阵风,向唐战呼啸而去。这一招确实厉害,唐战见着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但唐战也不惧怕,朝前方“唰——唰”两下,“十字连刃”擦地而出。两招相碰,顿时内力乱冲,地面上留下了众多被内力冲破的裂痕。

这回唐战先出招,又是连续几招“十字连刃”,只见源源不断的强dà

气流刀刃般地朝南宫正划去。南宫正又用“剑qì

长虹”予以还击。可“十字连刃”的攻势不减,南宫正不能尽数抵挡,衣服上又被划破数条裂痕。南宫正气到了极点,一气之下,使出了一招“虎啸苍虬”。只见南宫正翻转着挥舞着长剑,强dà

的内力使飞出的光电剑芒融合在一起,暴风骤雨般地击出,随后乱成一团,入一个红色巨球朝唐战滚去。唐战咬紧了牙,举枪使出“回轮枪法”,一边轮回抵挡,一边向后退去……待到唐战慢慢将内力全部化解,唐战一跃而起,一枪横空劈下。只听一阵凄厉的叫声——“亘古绝音枪法”凌厉而出,只见竖直方向一道无形的“纵刃”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直朝南宫正劈去。

南宫正有些惊慌,不断地施招却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南宫正只得侧身躲开。可这一招“纵刃”速度过快,南宫正没有完全躲开,头上的发髻被劈掉,长发披散至肩。“啊——”南宫正被内力冲得大叫一声,手中的长剑也差点脱落。

唐战的这招果真威力无比,在场众武林人士也赞不绝口。见着南宫正的狼狈样,唐战自觉胜负已分,便转身欲要离开。

“傻蛋,小心!”陆菁突然在对面对唐战大叫道。原来,南宫正又站起身,举剑欲从唐战背后袭来。

唐战意识到了,但他并没有转身,而是举枪准bèi

一招“回马枪”来个绝地反击。可突然唐战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调转了一下枪头,再用“回马枪”戳了过去——这个动作被南宫成看在了眼里……

果然,唐战始终没有转身,但“回马枪”的一击,枪杆捅在了南宫正的腹前,而南宫正却没能刺中唐战。

“唐家霸王回马枪,妙绝!”薛飞痕忍不住大叫道。

唐战出招后,转身说道:“你已经输了!”随后,枪杆一拨,南宫正手中的长剑被击飞。随后,唐战又去捡陆菁掉在地上的双短剑。南宫正在一旁呆呆忘了很久,他无法相信自己会输得这么干脆。

唐战捡完双短剑后,慢慢走上台阶,对陆菁说道:“菁儿,你的剑!”

陆菁在一旁看得脸都红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唐战叫她时,她接过双短剑,吞吐道:“谢……谢……谢谢……”

“哈哈哈哈!”唐战背后突然传来笑声——是薛飞痕,只听薛飞痕笑道:“好一个‘唐家霸王枪’!小子,你是唐门世家的人吧?”

唐战听了,知dào

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有些不安地答道:“是……是的!”

突然,“金板斧”林盛大声道:“不对吧?唐门世家早在十七年前被同门弟子唐天辉出卖而惨遭灭门,唯一存活的只有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既然如此,你这小子只可能是唐门的子嗣了。那你究竟是唐骁风的儿子还是唐天辉的儿子?”

听到此话,唐战的心里顿时有些茫然和痛楚,他想说实话,可一想到唐骁风在心中给他交代的“认父”内容,他又感到彷徨。“江湖人心险恶,不要轻易说出真相,那些武林人士为了所谓的道义是不会在乎我的感受的,骁风叔叔这样提醒我……”唐战的内心无比的痛楚。

“说呀,你究竟是谁的儿子?”林盛逼问道。

“我是……”唐战强忍着答道,“唐……骁风的儿子……”

“真的吗?”林盛还有些半信半疑。

这时,“无影铁镖手”王真化说道:“应该是真的吧……林兄你看,那小子手上握着的可是唐门世家的至宝‘梨花枪’,那是骁风大侠用的兵器。而十七年前,唐天辉早就被唐骁风杀了,所以这个叫‘唐战’的小子说的是真的了!”

林盛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嗯,那就好。果然是英雄的儿子,唐少侠真是英雄少年,可敬可敬!好在你不是那个背叛亲友、无耻虚荣的小人唐天辉的儿子……”

唐战听到自己真zhèng

的父亲被外人如此辱骂,心中是撕心裂肺的痛。他强忍着,不想把自己痛苦的一面呈献给众人。

“唐兄弟……”唯一知dào

真相的赵子川看在眼里,心里也过意不去,他能感受此时唐战心里的折磨与煎熬……

“大哥,那就是‘唐家霸王枪’吗?”站在远处的慕容樱看在眼里,向自己的大哥慕容新问道。

慕容新说道:“是呀,原来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原来他是唐家后人啊……”慕容樱喃喃道,一动不动地盯着唐战的背影。

南宫成见了,说道:“行了,四弟,我们快走吧,别在这儿继xù

丢人了!”

南宫正没有立即走,而是转头对唐战道:“姓唐的,今天是我南宫正没准bèi

好……你给我听好了,两天之后,你我二人同样在这儿一决高下,到时我会请更多的武林前辈到场,我要当众打败你!”说完,南宫正也没有顾及一旁慕容世家人的嘲笑,转身愤然离去……

“两天之后还要打吗?”陆展鸿抬头,望天自叹道。

唐战听了南宫正的话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取而代之的,唐战依旧在为刚才众武林人士对自己亲生父亲的评论而感到痛楚……

“可恶,我实在是输得不甘心……”南宫正出了陆府,一边走,一边不忘刚才的比武骂道。

“省省吧,你离那个姓唐的还差远了……”南宫成批评道。

南宫正却仍旧在一旁说道:“什么呀,我的‘虎啸苍虬’差点就能打败那个臭小子了,可是……”

“你应该看到了吧……”南宫成突然转变语气道,“那小子在最后使出‘回马枪’的时候,故yì

调转了一下枪头……如果不是他最后时刻手下留情,你就会直接被枪捅死的……”

南宫正听了,低下头默然不应……

“欸,奇怪,六哥哪儿去了?”南宫傲四下没见着南宫俊的身影,便不禁问道。

“我想起来了,他还在陆府后院闲逛,没看比武……管他呢,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会回家的……”南宫成一边走,一边说道……

第五十一章 浓情之夜

陆府这里,唐战还在为自己父亲遭辱骂的事而感到痛心。当武林众人还要问他问题的时候,唐战没有回应。他重新包裹好梨花枪,随后一个劲向后院跑去……

“傻蛋……”陆菁看着唐战奇怪的举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可她突然间又对唐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内心复杂不已……

“陆姐姐,太好了,唐大哥赢了!”玲珑在一旁笑道,“那陆姐姐,我去回房帮你整理一下东西好了!”

陆菁回过神,也笑着对玲珑点了点头……

赵子川看着唐战的举动,知dào

唐战的心里所想,不能帮唐战分忧,他的内心也有些愧疚。“三弟,我们该走了……”赵子博在一旁叫道。赵子川突然回过神来,“噢”地点了点头,心想只得先跟着自己的二哥回去,两天后再来陆府。其余的武林人士见没什么事了,也都纷纷离场,陆展鸿和阮翠英在送走了各位武林人士后,也回了大厅……

唐战在后院到处跑,甚至跑到了一个房间的窗户前,纵身跃进了窗户里面。“铛——铛”,唐战腰间系着的一块东西掉了下来——那是孙云留给他的半块龙纹玉佩。可是唐战此时心情十分低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龙纹玉佩掉了;他一个劲地往外跑,往自己的房间跑。就这样,这块龙纹玉佩被遗落在了这个房间里……

玲珑也是兴奋地一个劲儿往回跑,唐战狠狠教xùn

了南宫正一顿,还挽救了陆菁,她心里自然很高兴……跑到一个拐角处,玲珑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胸前。此人身强体壮,玲珑自己反而被撞倒在地。

“哎呀!”玲珑被撞倒在地,下意识地大叫一声。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玲珑睁眼望了望——对方是一个外貌不俗的公子,穿得一身红白衣袍。玲珑问道:“请问公子贵姓?”

那公子笑道:“我叫南宫俊。刚才撞到了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来,我扶你起来吧!”于是,南宫俊向玲珑伸手过去。

玲珑想了想,似乎还有些犹豫,毕竟自己曾听陆菁说过,不要随便相信南宫慕容家的人。可眼见着眼前的这位南宫俊温柔和善,不像是坏人,玲珑还是伸手回应了过去。

南宫俊将玲珑扶起来后,玲珑稍微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南宫俊问道。

玲珑见着南宫俊和善的样子,羞涩地答道:“我……我叫玲珑,在陆府当下人……”

“玲珑?真好听的名字……”南宫俊又问道,“玲珑姑娘,你摔疼了没有?”

玲珑摸了摸手臂,忽觉有些疼痛,便说道:“手臂有些疼……可能有轻伤吧……”

“你在陆府当下人,得不到充足的医药……”南宫俊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在陆府门口等着,我明早给你送点伤药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玲珑顿时脸红道,“公子你是南宫家的少爷,小女子只不过……是一个陆府的下人……”

“没事儿,毕竟这是我的不对,把玲珑姑娘你撞倒了,我应当赔礼道歉!”南宫俊和善道。

“可这还是……”玲珑仍旧不好意思道。

南宫俊阻止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儿早在陆府门口见吧!”说完,南宫俊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南宫俊远去的背影,玲珑此时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唐战回到房后,一人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地面。他痛苦,他徘徊,他咒怨老天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命运。“为什么我是唐家后人,为什么我要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唐战的内心自叹道,“那些前辈说得对,我真zhèng

的父亲是个背叛亲友、无耻虚荣的小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我将来成了一个大英雄,世人也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我。唐家后人、霸王梨花枪,这些唐家的荣耀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苟且偷安、将事实埋没、说一辈子谎言的我,又算得了什么?”唐战越想越痛苦,随后用力一拳打向地面,地面被打得凹陷了一块儿。唐战的头埋得更低,他有些流泪了,晶莹的泪滴划过了他的脸颊……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是陆菁。见着唐战一连串奇怪的举动,陆菁轻声问道:“傻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大家?”

唐战抬头望了望陆菁,面色毫无表情。陆菁见了,走了过来,坐在了唐战的身边道:“傻蛋,你向来是最相信菁儿的,也从来不会骗菁儿的,对吧?”

唐战望着陆菁美丽的容颜和那水一般的眼睛,又见着陆菁这样的关心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他又转头想了想,似乎有些事情还很犹豫一样……终于,唐战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那个,菁儿,我告sù

你一件事,关于我的事。不过我只告sù

你一个人,你不要随便告sù

其他人……”

陆菁见着唐战非常认真,便点头道:“嗯,好的,菁儿不会告sù

其他人的!”

“其实这件事子川兄弟也知dào

……”唐战说道:“我……其实不是唐骁风的儿子,我其实是……唐天辉的儿子……唐骁风是我的叔叔……”随后,唐战把他的重yào

人生经lì

详细地给陆菁讲了一遍……

陆菁听完了唐战的讲述后,似乎是感动了,心里也有些伤感。“傻蛋,原来你……有那么痛苦的回忆……”陆菁也低沉道,“但你叔叔做的是对的。江湖人心险恶,许多武林人士都为了所谓的‘道义’,不会放过身为唐天辉儿子的你……”

“可我真的不想这样瞒一辈子,真的不想被命运折腾一辈子……”唐战抱着头痛声道。

“那你就做给世人看看吧!傻蛋你立志要成为一个大英雄,就一定要去做!”陆菁起来激动道,“你不是要去找朱元璋,随他一起征战,解救天下百姓吗?待到你真zhèng

将蒙古人赶出中原,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大英雄时,无论你的父辈做过什么,你在世人眼中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菁儿……”唐战听了,内心渐渐缓和起来。

陆菁又蹲下身来说道:“不管你父亲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你就是你自己。你不需yào

背上父辈的罪名,你可以做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路……至少现在,你的朋友都还是相信你、支持你,菁儿也是。不管你是谁,在菁儿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傻蛋!”说着说着,陆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看着陆菁纯洁的笑容,唐战的心顿时开朗了许多。原来一直瞒着陆菁,现在这层心结也已经打开了。唐战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告sù

我这些,菁儿,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放心吧,我和子川兄弟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说你身世的……”陆菁又站起身来说道,“总之,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傻蛋,我可能就真成了南宫家的人了……谢谢你,傻蛋,我是说真的……”说着说着,陆菁的脸泛起红晕。随后,陆菁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厅堂内……

陆展鸿坐在椅子上,一直盯望着对面的门槛,心中思绪无限。阮翠英在一旁见了,慢慢走过来说道:“老爷,我知dào

,你口中那样说菁儿,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菁儿,对吧?”

“哎,菁儿虽然调皮点,可毕竟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能不担心?”陆展鸿叹气道,“其实,看见南宫家的仗势欺人,我也真不想将菁儿嫁到南宫家……”

“多亏有那个叫唐战的小伙子,菁儿才得救了……”阮翠英又说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唐家后人……”

“是呀……可唐家后人为什么会在我们陆府当下人?”陆展鸿疑问道。

“我看这小伙子傻里傻气,又很老实,菁儿也挺喜欢天天和他在一起的……”阮翠英突发奇想道,“老爷你说过的,将来菁儿不是嫁给富贵世家,就是嫁给英雄的后代。唐战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的儿子,而且世人也都要知dào

了,我看不如把菁儿许配给他好了?我看菁儿也挺喜欢这个傻小子的……”

“不急……”陆展鸿阻止道,“明天我还要问那小子一些东西……”

阮翠英在一旁看着陆展鸿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内心也有些彷徨……

到了晚上,唐战依旧是吃完饭后躺在床上休息……

陆菁不一样,她觉得今天刚比完武,身体有些累,便想洗个澡放松一下。

陆菁洗澡的房间是一个别致的小房间,里面虽然有个窗户,但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状况。每次洗澡,都是陆菁叫玲珑在外面把手好门,自己在里面洗。这次也不例外,陆菁走到房门前,对门口的玲珑说道:“玲珑,就拜托你守好了,千万别让别人进来了!”

“我知dào

了,陆姐姐,你放心吧!”玲珑笑着说道。

突然,陆菁发xiàn

玲珑的手总是遮遮掩掩的,便好奇地问道:“玲珑,你的手怎么了?”

玲珑顿觉不妙,急忙编道:“没……没什么,只是最近天比较干燥,身上有些痒……”其实,她的手是受伤了,是因为今天白天被南宫俊撞倒所致,她当然不能让陆菁知dào

今天她和南宫俊的事。

可陆菁机敏过人,又跟玲珑处了这么长时间,习惯上都了解,于是陆菁一下子就猜出了玲珑八成是在撒谎。可陆菁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太放在心上,于是说道:“是吗?要不,你明天也洗个澡吧!”

“我知dào

了,陆姐姐!”玲珑笑着答道。

“那我进去洗澡了!”说着,陆菁走进了房间……

唐战躺在床上,还在一一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现在的我,到底该怎么办?”唐战内心矛盾道,“世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我又有那么多的朋友支持我,我到底该……”

唐战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就是踏实不下来。“菁儿那么地支持我,子川兄弟有那么信任我……对了,如果是孙云兄弟的话,他会怎么想呢?”唐战突然想到了远在异乡的孙云,于是便想摸出腰间的那板块龙纹玉佩看看……

“糟了,我的龙纹玉佩呢?”唐战这才意识到自己腰间的龙纹玉佩失踪了。于是,唐战下了床,将被子翻了个底朝天,又在床下四处找了找,可就是没看见龙纹玉佩的影子。

“冷静、冷静,仔细想想……”唐战闭上眼睛回忆着,“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还在,与南宫正比武时拔梨花枪的时候还在……对了,应该在那里!今天曾从一个窗户处翻进过一个房间……我就觉得进窗户时,腰间的什么东西被窗柜给勾掉了……对了,一定是那里,我还记得那是哪个地方……”

随后,唐战立马跑了出去……

穿过了两个小院后,唐战找到了那个房间。这时,唐战正发xiàn

玲珑就站在门口处。于是,唐战又跑了过去。

玲珑见了唐战,笑着招呼道:“欸,是唐大哥!唐大哥,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唐战见了,也笑着道:“原来是玲珑妹子啊!我有个东西掉在这儿房间里了,我现在得去拿它……”于是,急着要往里面冲。

玲珑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拦道:“欸,不行不行,你现在不能进去!”

唐战也急着说道:“玲珑妹子,那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yào

,我现在非得去看不可!”

“不行呀,那里面是……”玲珑慌张得大叫起来。

可唐战没有管太多,一个劲儿冲了进去,玲珑根本拦不住他。

“喂——喂!”玲珑大声叫道,“你不能进——去——呀!”玲珑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大概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唐战冲进房间后,一眼就瞄准了那扇窗户——果然,那半块龙纹玉佩的确是掉在了那里。唐战兴奋地跑了过去,捡起了那半块龙纹玉佩,高兴道:“太好了,终于找到玉佩了!”

此话刚一出口,唐战这才突然发xiàn

自己的一侧有人正在洗澡。他这一句话不得了,正在洗澡的陆菁本是背对着唐战,听到话后,陆菁下意识地回了头,正好和唐战打了个照面。

唐战脸顿时羞红了——陆菁露出水面的玉背被唐战尽收眼底……

“啊——”紧接着就是陆菁的一声尖叫,唐战赶紧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色狼!”陆菁大叫道,并顺手拿了一把放在池水边的双短剑,向唐战丢掷了过去。

可唐战早就溜了出去,陆菁的短剑刺了个空……

门口处,唐战急忙跑了出来,也没跟玲珑说什么话,便一个劲儿往自己房间跑……玲珑看到此情景,知dào

了刚才发生的事,便傻呆呆地站在了一旁:“这——下——不——妙——了……”

没过一会儿,陆菁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满脸通红,可面部表情却是气到了极点,手里还提着自己的龙凤双短剑。陆菁气着对玲珑问道:“傻蛋他人呢?”

玲珑吞吞吐吐道:“应……应该回房了吧……”

于是,二话不说,陆菁也一个劲儿地往唐战房间跑去,玲珑见着陆菁如此气愤,也不敢跟上去看情况……

唐战回到房后,就一直坐在床边瑟瑟发抖。“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唐战红着脸望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突然一个红黑身影进了唐战房门。“啪——”的一声,唐战的房门被重重关上。果真是陆菁,只见她正红着脸,一脸怒气地望着唐战。

“傻蛋!!!”陆菁大叫一声。

听到喊叫,唐战立马站了起来,对着陆菁说道:“菁儿,我……我只是去拿掉了的龙纹玉佩,真的……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想到菁儿你会在那里……洗澡……”唐战自己也涨红了脸。

陆菁红着脸大叫道:“我要杀——了——你!”于是,拿起双短剑就朝唐战刺去。

唐战见暂时解释不清楚,只得先侧身将陆菁的手先扣住了。可陆菁早就羞红了脸,睁也不睁眼地一剑又向唐战横劈去。唐战弯腰躲开攻击,想控zhì

住陆菁却又不能伤害她,只好先侧身向后退去。陆菁不等唐战站好,又一剑劈过。这一剑带着剑qì

,唐战侧身躲开时,身后的烛台被削掉半截。

唐战一定睛,抓住机会,两手趁势将陆菁的两只手腕一拨,然后反转一个逆拨——陆菁手上的双短剑飞了出去。

“菁儿,你冷静点……”唐战欲镇住陆菁道。

陆菁可不管,红着脸气道:“你用眼睛毁了本小姐的身子,我要你的命!”

“没……没有!”唐战听了,也红着脸辩解道,“我只是看到背面而已……”

陆菁听了,更加羞道:“哎呀,你、你、你……还敢说,我要掐死你!”说完,陆菁腾出两手,直接向唐战颈部掐去。

奇怪的是,唐战这次既没有闪躲,也没有反抗,而是任凭陆菁抓住自己,将自己按在墙上。

陆菁抓住唐战后,看见唐战并没有反抗,于是声音缓和道:“你为什么不反抗?”

唐战见了,傻傻地答道:“就像菁儿说的,我用眼睛玷污了菁儿的清白,就理应被菁儿掐死。”说着,唐战闭上了眼睛。

看着唐战可爱的傻模样,陆菁又想笑出来。突然,陆菁似乎敏感了一下,红着脸问道:“傻蛋,你……你真的只看到了背……背面吗?”问着问着,陆菁的脸越来越红,自己都不敢再问下去了。

唐战闭着眼答道:“是的!”

“你……没有骗菁儿?”陆菁又问道。

“没有,我从来都不骗菁儿你的!”唐战摇头道。

陆菁听了,嘴唇一抿,面部略低,眼神微颤,随后掐住唐战脖子的双手放松……渐渐地,陆菁的双手改搂住了唐战的脖子,整个人身体也向他身前靠去……

唐战忽觉脖子一暖,睁开眼一看——陆菁将自己给搂住了。唐战顿时脸也红了大半,看见陆菁离自己如此之近,唐战的心跳也在不停地加速……两人真的是站得很近,陆菁几乎是整个人要靠在唐战身体上了。陆菁红着脸正视着唐战,唐战亦是如此,两人似乎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菁儿……”唐战红着脸,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傻蛋,你这个傻瓜……”陆菁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变得颤抖,“用眼睛……玷污了女孩子的清白,是……是要负责任的……”陆菁嘴唇一颤,她害羞得不敢继xù

往下说了。

“什……什么?”唐战脑子笨,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预感到陆菁说这话时陆菁的心情。

见着唐战的傻样,陆菁想气也气不出来。紧接着,陆菁粉唇微微一咬,她似乎要下决心做出什么事……

猛地,陆菁将唐战的脖子紧紧一搂,整个人更向前倾……她闭着眼,嘴唇竟深深地吻在了唐战的嘴唇上。

遇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唐战整个人顿时怔住了。他瞪大眼,全身不动地立在那里,任由陆菁搂吻着自己……

待陆菁吻完后,陆菁自己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她低下头,不敢看唐战,可又时不时瞟眼观察着唐战的神色……唐战虽站在那里没动,可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傻蛋,我……”陆菁红着脸,都不知dào

说什么。烛光映在陆菁“绝色倾城”的芳颜上,陆菁此时显得娇羞无比……

还没等陆菁回过神,突然,唐战竟主动一把搂住了陆菁的细腰,随即也在陆菁的嘴唇上吻了上去……陆菁有些慌了神,她没想到平时憨厚老实的唐战会这么主动。唐战搂得很紧,陆菁整个香软身子紧紧贴在了唐战结识的身体上……紧接着,陆菁也不受拘束了,她又用手紧紧搂住了唐战的脖子,闭上眼与唐战对吻……两人就这么一直搂吻着——陆菁陶醉了,她整个人已经迷在了浓浓的爱情之中;唐战此时的脑海也是一片空白,他得到了自己所深爱的女孩的爱意,他也浸没在了爱情之中——二人彼此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

两人就这么一直搂吻了好久……突然,陆菁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松手后一巴掌“啪——”地打在了唐战的脸上。

被这一巴掌打到后,唐战也顿时清醒过来,紧紧搂住陆菁的双手也松开了。

“你、你……”陆菁退后几步,羞红着脸道,“谁……谁叫你主动的……”

唐战没听清楚陆菁问的什么,自己也不知dào

答什么,他只知dào

他刚才不理智的“亲密”举动让陆菁有些尴尬,让陆菁也有些尴尬。

“对不起,菁儿……”唐战红着脸吞吐道。

“不,谢谢……啊,不是,我是想说……”陆菁真是羞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两人又彼此对望了一下,彼此红着脸,沉默了好久……

“那个……”陆菁还是先开口说话了,“傻蛋,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你今天一定很累了,还是先睡吧!对了,今天晚上的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就算陆菁不提醒,唐战也决计不会说的。

“要不……明天我们去郊外爬山玩儿吧?”陆菁突发奇想道。

“嗯……嗯……”唐战红着脸,呆滞地点点头。

“那我回房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傻蛋!”陆菁仍旧保留着一丝羞怯,笑着说道。随后,陆菁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在外面轻轻合上了房门……

总算透了一口气的陆菁,在外面深吸一口气。不过想到刚才的“亲密场景”,陆菁觉得自己刚才也太不理智了,不禁脸又红了起来。

正巧,碰上刚才从后院慢慢走回来的玲珑。虽然陆菁红着脸,但在夜色的笼罩下,不容易看出。

玲珑见到刚从唐战房间里走出来的陆菁,便小声问道:“陆姐姐,你……没有把唐大哥怎么样吧?”想起刚才在浴室门口陆菁气冲冲的样子,玲珑也有些害pà



“没……没什么呀……”陆菁和善道,“我只是告sù

傻蛋,叫他以后别这么做了……”

“告sù

……而已?”玲珑有些半信半疑,因为她知dào

凭陆菁的性格,碰上这种“玉身不保”的事,肯定会气得要将人碎尸万段。

“嗯……就这么简单……”陆菁吞吐地回答道。

玲珑又问道:“那唐大哥没有把陆姐姐你怎么样吧?”

陆菁一听,脸顿时羞红道:“你……你到底想问什么,玲珑?”陆菁想到刚才的事,心神顿时一乱,以为玲珑问的是她和唐战刚才在房里发生的事。其实玲珑一直在房外,也是刚才才从后院走到这里来,所以玲珑根本不知dào

刚才陆菁和唐战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问什么呀……”玲珑见着陆菁有些情绪激动的样子,又有些害pà

道。

陆菁这才缓过神来,再次和善地说道:“算……算了,别再提今天晚上的事了!还有,千万不可以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告sù

别人!”

“我知dào

了!你放心吧,陆姐姐,我不会说的!”玲珑笑道。在玲珑心里,“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偷看洗澡”,而对于陆菁来说,今天晚上发生的更多的一点一滴,她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随后,玲珑依旧服侍好陆菁后,自己也回房睡了……

唐战房间里……

今天晚上的唐战特别清醒,一躺到床上去,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今天晚上自己与陆菁的点点滴滴和陆菁所说的话。他怎么睡也睡不着,对他来说,今天晚上发生的浓情爱意,反倒更像是一场梦……

陆菁房间里……

陆菁也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一晚上都是紧握被角,蜷缩在被子里。“我真的是喜欢上傻蛋了?何况我今晚都和他那样做了……”陆菁的心中纠结不已……

第五十二章 山中嬉戏

第二天清早,唐战起得很早。虽然昨晚的事让唐战至今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但是一早起来的晨练让唐战昨晚遗留的沉闷的心情一下子舒朗开来。

“唐大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正在唐战在庭院练武时,后面传来了玲珑的声音,“平时的唐大哥你可从来没起来这么早。”

唐战见了玲珑,停下手中的梨花枪说道:“噢,是玲珑妹子,你也这么早起来。”

“我每天都这么早起来,陆姐姐可是安排了我很多的事情。”玲珑笑嘻嘻地说道,看来她今天在上的心情不错。

唐战看着一脸笑容的玲珑,却一直不见陆菁的身影,于是问道:“对了,菁儿呢,怎么没见到她?”

“谁在叫我?”正在唐战疑问间,后面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红黑衣的女子——此人便是陆菁。

“陆姐姐现在才起来吗?”玲珑见了刚从房门里走出来的陆菁,笑盈盈地问道。

“玲珑,你今天挺高兴的嘛……”陆菁发xiàn

今天的玲珑特别的高兴,想起昨天晚上玲珑在浴室门前不自然的表现,陆菁不禁问道。

“没……没、没有啊……”玲珑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急急忙忙遮掩道。

可是陆菁打心里是非常地了解玲珑,她很清楚玲珑一定有事在瞒着自己。但是陆菁并没有去过意理睬玲珑,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唐战上。

“菁儿,你……起来了?”唐战见着一早起来就容光焕发的陆菁,红着脸问道。

“怎……怎么了?”陆菁也不自然地问道。想起昨天晚上二人的“事情”,唐战与陆菁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玲珑想了想,向陆菁问道:“对了,陆姐姐,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城外吗?”

陆菁听了,恍然大悟道:“噢,我想起来了,今天我和傻蛋要去郊外的山上去玩,不过在此之前……傻蛋,不如今天早上我给你做饭吧?”

“陆姐姐,你……做饭?”玲珑听了,用手捂着脸“呵呵”地笑了出来。

听着玲珑的嘲笑,陆菁不好气道:“笑……笑什么?”

玲珑合不拢嘴道:“呵……陆姐姐你是大家闺秀,从来就没有……做过粗活,你说你要做饭……呵呵……”

唐战想了想,也说道:“玲珑妹子也说得没错,菁儿,你就不用特地为我操心了。”

“不行!”陆菁立kè

驳道,“傻蛋你昨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谢你呢……再说了,我虽然是一个大家闺秀,但迟早是要嫁人的,连饭都不会做,那怎么行……”说着说着,陆菁的眼睛慢慢瞟向唐战,脸部出现一丝红晕。

但天资愚笨的唐战并没有参透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在一旁说道:“那好吧,今天就尝尝菁儿的手艺好了!”

玲珑见了,又在一旁继xù

笑道:“唐大哥,你确定……要吃陆姐姐做的饭?”

“什么意思?”唐战傻乎乎地问道。

陆菁在一旁见了,把唐战往一边推道:“行了行了,走了走了,要不快点就没时间玩儿了……”

“哎、哎……”唐战被陆菁一个劲地往院外的方向推着,玲珑在后面见了,心里暗笑道:“据我推测,第一次去做饭的人,一定会……焦的,呵呵……啊,南宫俊公子快要到大门口了,我得赶紧去看一看……”说着,玲珑也往院外奔去……

厨房处,陆菁在里面“天翻地覆”地弄着锅铲,唐战则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砰——”“啊——”,里面传出了锅炉爆zhà

的声音,随后又是陆菁的一声尖叫。

“菁儿!”唐战听到厨房内的爆zhà

声,又听到陆菁的叫喊,心里顿时有些担心,于是迅速跑进了厨房。

只见厨房里烟雾一片……“菁儿!”唐战对着烟雾弥漫的厨房大声喊道。

“我在这里……”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锅炉的一侧,陆菁正蜷缩在灶台的一角,两手还捂着脸。

“菁儿,你没事吧?”唐战见到了角落里的陆菁,急忙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陆菁用微弱的声音答道。

见陆菁没有什么事情,唐战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唐战凑到陆菁身边说道:“好了,菁儿,起来吧!”

陆菁听了,慢慢站起身,不过双手还是捂着脸。

“发生什么事了,菁儿?”唐战依旧关心地问道,“厨房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声?”

陆菁故yì

撒娇哭诉道:“嗯嗯……嗯,菜烧糊了,锅子炸了……看来我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

唐战见着陆菁的哭样,不知dào

陆菁是在故yì

撒娇,便真的安慰道:“没事的,菁儿,只是第一次嘛……好了,把手放开吧!”

唐战叫陆菁放下捂着脸的双手,但陆菁却不肯:“不……不要,我的脸不美了……”

“怎么了吗?”唐战疑惑地问道,“无论怎么样,先把手放下来嘛……”

“我不要……,我的脸很丑……”陆菁依旧拒绝道。

唐战似乎是明白陆菁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没事儿的,菁儿,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丑的。”

“真的吗?”陆菁依旧捂着脸问道,“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bèi

……”

于是,陆菁很不情愿地慢慢放开双手——眼前一惊,陆菁的整个脸被炉灰给熏黑了,整个脸活像一个黑煤球。要是玲珑在这里看见陆菁这个样子,肯定又会嘲笑一番;但是唐战没有,他只是微微一笑。

看见唐战笑着望着自己,陆菁又故yì

撒娇道:“傻蛋,菁儿是不是……很丑?”

唐战笑着摇了摇头:“不丑,菁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

见唐战不但没有嘲笑自己,而且还挺关心自己,陆菁顿觉唐战真的非常在乎自己。于是,陆菁“呵呵”笑了起来,两排牙齿在“黑脸”的反衬下显得格外洁白。

唐战一边擦着陆菁的“黑脸”,一边说道:“菁儿还是去正厅吃饭吧,做饭和习武是一样的,不可能一日便成……好了,快去洗把脸吧,要是让你爹娘见了,可又要挨骂了。”

陆菁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先去洗了把脸,随后去了正厅……

陆府大门口……

玲珑独自一人在大门口站着,向着中道望去,她一直期盼着那个背影……由于天色还早,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一眼望去,什么人经过或是什么事发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多久,从中道远处走来一个红白衣公子,此公子气宇非凡、样貌不俗,颇带一丝傲骨之气,此人便是南宫家的六子南宫俊。

“俊公子,在这里!”玲珑见着了南宫俊的身影,兴奋地喊道。

南宫俊在远处见了,一个箭步跃起,轻功飞了过来,迅速落在了玲珑的身前。

再一次看见了南宫俊的身影,玲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玲珑用娇弱的口音说道:“俊公子,你来了……”

南宫俊回答道:“是呀……玲珑,我答yīng

你的,今天要来给你送药的。怎么样,你的伤还疼吗?”

“劳烦公子费心了……”玲珑脸红地答道,“小女子没……没事儿,已经不疼了……”

南宫俊见着,从身后拿出一包裹的药说道:“来,这是我从南宫家的药库里弄来的,里面可是上好的药材,对跌打撞伤的治疗很有帮zhù

,你拿去用吧!”

玲珑一听是上好的药材,急忙推辞道:“不、不、不行,玲珑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能接受公子……这样的恩惠,不,这句对不可以……”玲珑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南宫俊见着玲珑不停推辞的样子,将药一把塞在玲珑手里道:“玲珑姑娘你就别见外了,我和我的哥哥们不一样,我从来不把下人和我们分开看来……昨日一事实在是抱歉,不但擅入陆府庭院,还撞伤了玲珑姑娘,在下委实应该亲自道歉。”

见南宫俊如此的诚恳,玲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于是她羞怯地谢道:“多……多谢南宫……俊公子……”

南宫俊一直望着玲珑,心里似乎突发奇想,突然问道:“玲珑,你一直都在陆家大小姐身边做下人吗?”

玲珑点了点头道:“嗯……虽说如此,不过陆姐姐一直挺关心我的,她一直把我当作妹妹来看。”

南宫俊想了想,说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却在陆府里做下人,如果你能再漂亮点,说不定人家真的以为你和陆家大小姐就是姐妹了……对了,要不这样吧,今天下午我再来这里一趟,到时候送你一个礼物好了……”

玲珑一听到南宫俊还要给自己送好的东西,心跳加快,连忙摇头道:“不、不行……南宫公子能关心小女子的伤,已是小女子之大福;若是小女子还敢奢求,那么就……这样是万万不可的!”玲珑虽口中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还是非常的紧张和高兴。

南宫俊想了想,又笑着说道:“没事儿,我从来都不计较这些……既然相识,即是朋友,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你也不用太拘谨的。”

“俊公子如此,小女子真的实在是……”玲珑脸红地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不好,有人来了!”南宫俊的一句话打断了玲珑的思绪,他突然发觉到玲珑的背后有人来了,于是他转身说道,“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有用轻功飞奔而去。

“哎,俊公子……”玲珑想叫住他,可南宫俊轻功了得,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少的街道里。

正在玲珑感到一丝忧伤时,突然,玲珑背后走来两个人。玲珑忽觉气氛转变,于是立马换了一个表情,然后慢慢转身而去。

玲珑背后的两个人不说别人,正是准bèi

出门的唐战和陆菁。玲珑见了陆菁,有些害pà

地低下头,然后提着刚才南宫俊给她的草药,然后匆匆走了过去。

陆菁正和唐战有说有笑的,看见玲珑匆匆走过来,于是问道:“欸,玲珑,你站在陆府门口干什么?”

玲珑也不敢望陆菁一眼,只是急速地说道:“我……我刚刚出去了一趟。”

陆菁听了后,心里似乎悟到了什么,看着玲珑手上的药,转脸问道:“玲珑,你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是药吗?”

“对……对,是药,我刚才去街上的药坊去买的。”玲珑深怕陆菁知dào

自己和南宫家的人有联系,于是慌忙说道。

陆菁想了想,又问道:“陆府里没有药吗,你为什么要去街上的药坊去买?”

玲珑差点儿惊出一身汗,又慌忙说道:“陆府药坊的……老张不在,我……我就去街上去讨点儿。”

陆菁还想再问下去,但看着玲珑这样紧张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问下去。或许陆菁已经知dào

了玲珑有事在瞒着她,但陆菁从来都把玲珑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看到玲珑如此紧张的样子,觉得再逼问下去,自己也会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陆菁只是笑着说道:“嗯……那好吧,玲珑你先回去吧,我和傻蛋要去郊外的山林玩,可能要吃晚饭时才会回来。还有,你要给我爹娘保密哦……”

玲珑见陆菁没有逼问自己,于是急忙点头答道:“嗯,陆姐姐你去吧,我会做好的……”说完,又急急忙忙地向着后院的方向跑去……

没有太多重yào

的事,陆菁领着唐战在汴梁城的街道上走着……一路上,陆菁自言自语道:“这个玲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这样的事居然瞒着我……”

呆头呆脑的唐战听了甚是疑惑,于是问道:“菁儿,你怎么了,玲珑妹子又怎么了?”

陆菁说道:“没什么,只是玲珑居然有事瞒着我。”

唐战又问道:“菁儿你怎么知dào

?”

“玲珑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她有多少心思我能不知dào

?”陆菁继xù

说道,“我一眼就看见她今天很不正常,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会是吗?”唐战继xù

道,“我觉得玲珑妹子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啊,再说了,玲珑妹子和菁儿你的关系又这么好,怎么会有事瞒着你?”

陆菁想了想,说道:“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唐战依旧道:“直觉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应该是菁儿你想多了吧……”

听到唐战不停地在“反驳”自己,陆菁转过头来,撅嘴道:“傻蛋,难道连你也不听菁儿的话了吗?”

唐战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平静下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玲珑妹子毕竟也是一个很老实的人,这样贸然地去误会她,会不会……除非菁儿你真的有证据很确定。”

“傻蛋,你……”陆菁先是转过头,然后闭眼道,“嗯,好吧……我第一次见到她不正常是在昨天晚上去洗澡的时候,而在此之前,她最后一次和我见面是在昨天的比武会上。当时的她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玲珑所隐瞒的事情是在昨天比武会到我洗澡的这段时间里。玲珑需yào

药确实不假,但她说是她自己去打的,肯定是在撒谎。陆府有药,她想要去陆府拿,必须经过我和我爹娘吃饭的地方,但傻蛋你和我去厨房后,她就一直没有经lì

过正厅,也就是说她一直在陆府门口了。我和我爹娘没有吃多少,所以一刻之内就吃完了。而汴梁城离陆府最近的一家药坊还是在集兴区附近,就算是用轻功,也得花上将近半个时辰,玲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别的药坊打到药,所以只有可能是别人送给她的药。刚才玲珑慌慌张张从我们身边离开时,我闻到了她手里提的药的麝香味。那是一种很罕见的麝香味,而这个味道……我昨天与南宫正比武时也闻到了,也就是说这种麝香味是南宫家的大家公子才有的。南宫家昨天确实是七位公子都来了陆府,但众武林人走出陆府的时候,门口的老王都有登记。玲珑在傻蛋你打败南宫正后,直接跑去了后院,所以不可能和门口处的南宫家的人碰面。南宫家的人因为大多不务正业,喜欢这些热闹的琐事,都来看我和南宫正的比武。但唯有两个人的为人还算正直,不太可能去关注这种‘逼婚’的事情,其中一个是南宫家的大儿子南宫成,另一个便是南宫六子南宫俊。昨天南宫成一直在鞭策四弟南宫正,所以玲珑在后院处最有可能碰到的……是一向较为清高的——南宫俊!”

陆菁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而且条理清晰,看来陆菁确实是聪明过人,而且思路严谨至极。唐战在一旁都听傻了,他目瞪口呆道:“菁儿,你……真是太聪明了,不去帮zhù

县官办案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菁又转过头,故yì

生气道:“现在傻蛋你服了吧……以后还听不听菁儿的话?”

唐战见着陆菁故作生气的样子,吞吐道:“听……我都听菁儿的……”

见着唐战傻傻的模样,陆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陆菁水灵灵的眼睛配上纯洁的笑容,唐战脸上又不禁起一片绯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菁和唐战便出了汴梁城。这是汴梁城的南门外,城外有一座不大的小山丘,山上也是枝繁叶茂。阳光明媚,照耀着整个山丘,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向着山脚下扑来。小山丘不止一座,在山丘的不远处,还有连连不断的山峰,一条山峰连着一条山缝,如同破涛绿浪滚滚而来,既没有汹涌之感,又能泛出浓浓的春意。

陆菁正领着唐战走在山丘的小道上,这里绿树成荫,阳光透过层层叶片,凹曲不平的小道上留下了层层光影,如同江水里的浪花,隐隐闪动。陆菁一走进这个绿荫小道,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陆菁对唐战说道:“傻蛋你知dào

吗,我小的时候,经常陪我哥和我弟来这里玩儿,据说这里的山顶上非常有意思,待会儿我带傻蛋你去看看。”

说完,陆菁一个箭步沿着山间小道,向着山顶飞奔而去。“噢——”陆菁一边跑,一边放声地喊叫着,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自由自在过了。

“喂,菁儿!”唐战见陆菁跑得太快,赶紧追上去叫喊道……

没有过多久,陆菁便带着唐战爬上了小山丘的山顶。小山丘虽然不是太高,但它远处的山峰却是一座接一座——这是在山脚下知dào

的。然而,当登上小山丘的山顶时,眼前却是云雾缭绕,根本不知dào

远处的山峰究竟离自己所在的这座山丘有多远。云雾中带着春的绿意,有如飘渺的仙境;向着远处的山峰喊叫一声,回荡缭绕的声音会随着山峰的起伏绵延。

陆菁先跑到了山丘崖边上,对着唐战说道:“傻蛋,待会儿向着远处叫喊,会有非常有趣的回声噢!”

唐战见着陆菁站在崖边上,有些担心道:“菁儿,你小心点!”

陆菁却不屑一顾地说道:“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唐战还是很好奇,疑惑地问道:“菁儿,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菁笑着道:“傻蛋你听着……”

只见陆菁转过身,对着远处被绿色云雾遮挡住的山峰大声呼喊道:“喂,我在这里——”

声音一出,很快就听见“喂,我——在——这——里——”的回声。

陆菁喊完后,转过头笑着对唐战说道:“傻蛋,你也试试吧!”

唐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像陆菁这样自由自在地大声呼喊过。就算是在汴梁郊外山坡上和孙云的结拜兄弟,也没有这样敞开心扉过。

于是,唐战试着对着对面的山峰喊道:“我在这里……”

但由于是第一次,唐战还没有完全放开,声音比较小,所以回声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陆菁见了,撅着嘴道:“傻蛋,你声音太小了,这样回音是不够的。”

唐战在一旁傻站着,也不知dào

该做什么。陆菁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随后说道:“傻蛋,你不是叫不出来吗?我来教你好了……”

“什么?”唐战没有明白陆菁的意思,在一旁傻傻地问道。

陆菁坏坏地一笑,随后又转身面对山峰,放声大喊道:“傻蛋,你是个大——傻——瓜!”

此话一出,远处山峰的回声顿时传来了“大——傻——瓜——”的声音。回声传来后,陆菁又转过头笑嘻嘻地望着唐战,似乎是在嘲笑他。

唐战见了,有些郁闷了,他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陆菁嘲笑。于是,这次唐战放开胆子,走到山丘崖边,对着远处的山峰大喊道:“菁儿,你才是大——傻——瓜——”于是,远处也传来了回声。

“这才对嘛,想说就放开声音说……”陆菁笑着说道,“我们来比赛吧,看谁能说倒谁?”

于是,陆菁对着远处的山峰又大声喊道:“傻蛋,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随后远处传来了又一次的回声。

唐战听了,也不甘示弱,也对着对面大喊道:“菁儿,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女——孩儿”

“你——好——傻,傻蛋你——最——傻——”陆菁继xù

喊道,“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傻——了——”说完,陆菁开怀大笑起来,回声中也夹着陆菁的笑声。

唐战在喊了两句后,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和煦的春风越过高山,吹在唐战的脸庞上,让唐战暂时忘记了一切的烦恼,沉浸在了开心和愉悦中。

陆菁没有等唐战在开口,又对着山峰大喊道:“傻蛋,你——好——傻——啊——”

唐战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大笑一声,躺在了山丘顶的草地上。

“傻蛋你不行了,是我赢了——”陆菁继xù

大喊道,“你好傻啊,你好傻——啊——,你——好——傻——啊——”随后,陆菁也大笑了一声,然后也躺在了草地上,躺在了唐战身边。

唐战和陆菁同时躺在草地上,两人互相望了望对方,并彼此笑了笑,似乎现在的他们是最愉悦、最开心、最自由自在的……享shòu

着微微的春风,嗅着山顶上的青草香,两人玩累了,逐渐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春风一度回良月,青翠幽兰花草香。醉美如意云雾里,感叹今世共情长。

等到唐战和陆菁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唐战从草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即将下山的夕阳,于是拍了拍自己身边还在熟睡的陆菁,拍醒说道:“菁儿,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吧……”

陆菁缓缓从草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地说道:“要回去了吗?”

唐战扶起陆菁道:“是呀,再不回去,让你爹娘知dào

了,那就不好办了。”

“那好吧……”陆菁有些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准bèi

离开这里,她也不曾想过,以后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像今天这样自由自在……

汴梁城陆府门口……

由于南宫俊早上和玲珑说了,今天下午会有礼物送给她,玲珑迫不及待地在陆府门口等待着。她也知dào

陆菁和唐战到郊区的山林去了,所以才敢这么放心地在陆府门口前等待。

“俊公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来?”玲珑心里不停地紧张道,“要是陆姐姐这个时候回来就不好了……”

正在玲珑担心间,中道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红白衣袍,脸部俊朗——他就是南宫六子南宫俊。

“俊大哥!”玲珑忍不住大声叫道。

南宫俊听到了叫喊,一个箭步从密集的人群中飞了出来,来到了陆府门口,来到了玲珑的跟前。

南宫俊见玲珑一个人站在门口,于是问道:“就玲珑你一个人吗,陆家小姐呢?”

玲珑说道:“没事儿,她去郊区了,暂时不会回来。”

“我有说过今天还要给你个礼物对吧?”南宫俊说着,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个东西……

正在这时,陆菁和唐战也会来了,正朝着陆府门口的方向走着……

“明天就是与南宫正第二次比武了……”陆菁一边走,一边对唐战说道,“南宫正虽然高傲自大,但有时做起事来也会心狠手辣,傻蛋你一定要小心点才好。”

唐战自信满满地说道:“没事儿的,菁儿,昨天和他比武,很轻松地就打败他了,估计他也只有这点能耐了,放心吧!”

“论武功,他可能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论心计……傻蛋你可千万要小心,南宫正既然敢放出豪言,肯定会做好完全的准bèi

……这样吧,今天回去之后,让我想一想,说不定能帮你出一个打败他的万全之策……”陆菁正说着,突然发xiàn

不远处的陆府门口,正站着玲珑和南宫俊,于是她吃惊道,“玲珑,她……”

陆府门口,南宫俊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上面,闪出了耀眼的光芒。玲珑见了,也不可思议,南宫俊要送她的礼物竟然是——一个镶金的玉簪。

玲珑见了,受宠若惊道:“这……这……这……”

南宫俊则很平静地说道:“怎么样,喜欢吗?”

“这、这……”玲珑依旧吞吞吐吐道,“这件礼物太贵重了,玲……玲珑不能要……”

南宫俊听了,笑着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玲珑傻傻地站在一旁,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不知dào

该要还是不该要。说句心里话,玲珑确实是对南宫俊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如果收下礼物,肯定对不起南宫家的恩赐;若是不收,又会错过自己喜欢的人所送的珍贵的礼物,玲珑现在也是两面为难了……

“喜欢吗,喜欢就带上吧……”南宫俊继xù

说道,“如果不喜欢,那我还是算了吧……”

“我喜欢!”玲珑再也忍不住了,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她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说出声来。

南宫俊见着玲珑的样子,脸上泛出微笑。随后,他笑着说道:“玲珑姑娘,我来给你带上吧……”

玲珑已经是陶醉了,在她眼中,南宫俊和南宫家的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玲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微蹲下身,让南宫俊给自己带上。

由于玲珑的个头本来就不高,所以南宫俊也很轻松地将玉簪戴在了玲珑的发上。戴上玉簪的玲珑,更显得小巧委婉。南宫俊见了,笑着说道:“不错,戴着挺漂亮的!”

玲珑听了,脸更是红到耳根子上了。“谢……谢谢俊公子……”玲珑连答谢的时候,也依旧是紧张不已。

南宫俊见着,随后掂量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比武我还会来陆府,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再说吧,我先走了。”

玲珑想着刚才的一幕,随后慢慢说道:“俊公子,慢走……”

于是,南宫俊又飞奔而去……

南宫俊离开好一会儿了,但玲珑依旧还是不忘刚刚的一幕……

“玲珑!”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吼了出来,将还沉浸在情愫的玲珑顿时惊醒了。

玲珑猛然一回头,吓了一大跳——陆菁和唐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陆……陆姐姐?”玲珑吓得已经站不住脚跟了,她两腿发抖,两眼不敢正视陆菁。

陆菁此时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陆菁,刚才那一声就是陆菁吼出来的。陆菁突然发话道:“玲珑,刚才的那个人是南宫俊吧?”

玲珑都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只是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陆菁严厉地责问道,“南宫家和慕容家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为什么还和南宫家的人扯上关系?”

玲珑被陆菁说得似乎快要哭了出来,她站在陆菁面前一动不动,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看着玲珑伤心的样子,陆菁心也软了下来。但是陆菁还是不改自己的原则,于是有用缓和的语气说道:“行了,玲珑,回去休息吧,以后不可以再和南宫慕容家的人,知dào

了吗?”

玲珑带着湿润的眼眶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走进了陆府大门……

这是陆菁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训斥玲珑,陆菁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唐战见着玲珑伤心的背影,心里也有一丝酸楚,因为南宫俊毕竟是南宫家中算有志气的人,有和赵子川是朋友,为人一定没有问题。可是陆菁又那么的坚持……

陆菁似乎是看出了唐战的心思,于是又对唐战缓缓说道:“我只是想告sù

玲珑,千万不能和南宫慕容家的人扯上关系,我只是在保护她……”陆菁的语气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定。

唐战心里依旧是很矛盾,在人性复杂的关系面前,有时的他也不知dào

何去何从……

第五十三章 乾坤二剑

现在已是半夜,街上的行人已经愈见愈少。街上的灯火虽是一片连成一片,但可能今夜凶相,汴梁城内之人避讳出行,所以并没有往日的热闹繁华……

赵府内……

赵府西处的一个堂厅内,赵子川和他的父亲赵天元正立于堂前的灵案之前。堂厅的两侧各有朱红色的柱子,案前炉子中燃有三炷香,缕缕青烟随着燃香飘至开有天窗的屋顶。案前上写有“赵氏灵位”等刻字,看来这便是赵家祖先的灵位。最鲜明的,案前两侧分别有两把宝剑。左边一只剑全身金黄,剑柄上刻有一个泛着金光的“乾”字;而右边的那一只剑全身碧绿,剑柄上另刻有一个泛着绿光的“坤”字。如此金绿二剑立于灵案两侧,一看便知是赵家的祖传之宝——有“斩杀夷狄神剑”之称的“乾坤二剑”。

赵子川用庄严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灵案,然后俯身跪在了灵案之前。一旁的赵天元见了自己的儿子在祖先面前庄重肃立,便对他说道:“子川,你真的想好了吗,是否要继承祖先遗志,拾起这近百年都没动过的祖传之宝——‘乾坤二剑’?”

赵子川面孔严肃,眼神坚定,直直地望着案旁的两把宝剑,义正言辞道:“我想好了!虽然玄空大师曾言我心结未解,但‘誓将蒙古人赶出中原’的决心孩儿绝不会改变。爹,大哥二哥都未能有决心继承祖先遗志,拾起宝剑,作为赵家三子,我必须扛起这位担子,心寄苍生、造福天下百姓。所以,今日孩儿就在此立誓,拾起乾坤二剑,誓做一个胸怀天下的仁者!”

见着赵子川如此坚定的言行,作为父亲的赵天元也不再说什么。继承祖先大业,这是赵家世世代代的志愿,但是没有人能够挑起大梁。今日见着赵子川下定决心,要继承祖先的志愿,赵天元还是感觉到赵子川的确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了——这让他感到骄傲。

赵子川依旧在灵案前跪着,赵天元等了一会儿,然后庄重地说道:“时辰已到,赵子川,你真的做好继承祖先遗志的准bèi

了吗?”

赵子川坚定地答道:“我已经决定并准bèi

好了!”

赵天元继xù

说道:“那你先在祖先面前磕几个头,以表孝心,然后去拔起案前的‘乾坤二剑’!”

“好的,父亲!”赵子川用同样坚定的话语答道。

于是,赵子川面对着祖先的灵案,先是跪在地上庄重地磕了几个头。赵天元见了,对赵子川说道:“好了,子川,你可以去拾起祖传之宝‘乾坤二剑’了!”

“是,父亲!”赵子川慢慢站起身,然后踏着步子来到祖先灵案前,随后对面前的灵案说道,“赵氏祖先,今日我赵子川便将拔起祖传之宝‘乾坤二剑’。把此剑者,必将‘救天下之民,报蒙元灭我大宋之仇’之任牢记于心。今日曾是襄阳城破之日,也曾是大宋遭亡前夕,恕晚辈赵子川今日打扰祖先灵位。今日拔剑,他日必奔赴疆场。若功成身退,便可了结百年之恩怨;若战死疆场,我赵家精魂犹存,天下不忘!”说完,赵子川又回到原地,跪下庄重地磕了几个头。

赵天元见着赵子川如此的言记祖训,心怀天下,对赵子川满yì

地点了点头。赵子川磕完了头,又缓缓站起身。随后,赵子川再次走到灵位前,对祖先的灵位说道:“赵氏祖先,晚辈赵子川就此拔剑!”说完,左右两手将“乾坤”两把宝剑缓缓提起。

“乾坤二剑”即起,桌上的烛光映照着剑身,只见金黄色和碧绿色的剑光充斥着整个厅堂,既显玄妙,又显庄严。

“这便是祖传之宝‘乾坤二剑’!”赵子川望着自己手上的两把宝剑,自己说道。

赵天元跟着说道:“百余年前,蒙古鞑子一直想要夺我赵家的‘乾坤二剑’,但是未能成功。百年已过,如今赵家苟活于蒙古鞑子汴梁城这弹丸之地,如是不已。而今你已得此宝剑,必要祖先的遗训铭记到底!”

“孩儿明白!”赵子川坚定地答道。

正在赵子川义正对着乾坤二剑时,突然厅堂门外走来一个人。“父亲、三弟,你们还在这里吗?”此言既出,即知此人便是赵家二少赵子博。

“子博,你也来了……”赵天元首先发话道,“子川刚才已经在祖先面前立誓,拔起了祖传之宝‘乾坤二剑’!”

“三弟,你真的已经……”子博听了父亲的话,既有惊讶,又有激动。

这个时候,赵子川才提着乾坤二剑慢慢转过了身,正对着站在门口的赵子博。赵子川发话道:“二哥,你来了……”

看着赵子川手中的“金黄乾剑”和“碧绿坤剑”,赵子博激动地说道:“二弟,你终于……终于决定了!”

赵子川只是很平静地说道:“嗯,我会继承祖先遗愿,誓奔赴沙场,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今日拔起乾坤二剑就是第一步,日后这把乾坤二剑必将随我驰骋疆场,斩杀夷狄!”

“三弟,有志气,好,整个家族一定会以你为荣!”赵子博先是激昂道,随后又转声叹气,“哎,只可惜身为二哥的我无法像大哥那样驰骋沙场,以后三弟……可能只有你能帮zhù

大哥一起完成家族大业了。”

赵子川听了,义正言辞道:“你放心吧,二哥,今日之立誓,三弟我必牢记于心!”

赵子博说完了赵子川的宏图大志,随后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变话题道:“对了,三弟,门口有人来找你。”

“是谁?”赵子川将乾坤二剑收回了自己腰间的剑鞘,想到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他,于是又问道。

赵子博笑着道:“你去了就知dào

了,这个人……你见了会很高兴的。”

被赵子博这么一说,赵子川更是感到好奇。于是在告别了父亲和二哥后,赵子川飞奔向了陆府大门口……

来到赵府门口,打开大门,虽然外面黑漆漆一片,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站着三个人。最前面和中间的那个人穿一身白色素衣,手提一把折扇,但是由于天黑看不清此人的面容。而后面的两个人,赵子川更是无从所知。

赵子川见了,自觉最前面的身影非常的熟悉,但又想不起究竟是谁。赵子川轻声问道:“不知阁下是谁,这么晚来我陆府有何贵干?”

那白衣公子轻言笑道:“怎么,这么久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吗?”

一听到声音,赵子川恍然大悟了一般。赵子川惊叫道:“你是……黄纪黄兄弟!”

原来站在赵子川面前的,便是赵子川等人多日不见的“汴梁医侠”黄纪。黄纪走近陆府门前的灯笼灯光,面容逐渐清晰起来。黄纪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了。”

赵子川见着了黄纪,高兴地叫道:“黄兄弟,真是你!这么久不见了,第一眼还认不出你了,怪不得身影这么眼熟……”

黄纪接着笑道:“怎么样,老朋友相见,不欢迎?”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赵子川继xù

说道,“不只是我,菁妹、陆昭、陆蒙他们都很想你!”

黄纪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我已经听说了菁妹的事了,据说唐门世家的后人也出现了……”

“是呀,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们待会儿再说……”赵子川说道,“对了,黄兄弟,你怎么今天这么晚到我这赵府来?”

黄纪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然后说道:“我听说南宫家的人又向唐家后人下了战书,明日便会在陆府再次一决高下,而且还会有更多的武林人士前来观摩。”

赵子川听了,疑惑地问道:“黄兄弟,你怎么知dào

这么多的事?”

黄纪回答道:“薛飞痕薛前辈是我的义叔,他昨天把事情的原委都和我说了,不过……义叔的行踪都被众多慕名剑道大会而来的武林人士盯上了,我的身住之处已经被发xiàn

了。”

“那又怎么样?”赵子川又问道。

黄纪继xù

答道:“我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汴梁医侠’,我可不想和我义叔那样被人盯上……明天的比武,我也要去观摩,为了不被其他武林人士盯上,所以只好先……借住你家了,不知可否?”

“好兄弟,这点小忙没有问题……”赵子川说道,“黄兄弟的武功和见识都很广,说不定明天你可以帮上忙嘛……对了,黄兄弟你身后的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这时,赵子川将目光放在了黄纪身后的两个人身上。黄纪的身后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棕色布衣,由于天黑看不清面庞的一点一滴,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黑夜笼罩下他脸上的那条细长的刀痕;而女的一身蓝色衣装,尽管夜色已浓,却丝毫掩盖不住倾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

黄纪回了一下头,忘了二人两下,然后笑着说道:“噢,他们是我新交的朋友,萧天和苏佳。”

原来此二人便是当日在集兴区与黄纪结为朋友的萧天和苏佳。

赵子川见着两人气度不凡,便放言道:“此二朋友即为黄兄弟的朋友,想必入世不俗吧……”

黄纪笑着说道:“不然不然,萧天兄弟即为萧家山庄的弟子,而这位苏姑娘即追风派弟子。”

“两位都是出自名门世家,果真不俗!”赵子川激昂地说道,“想不到黄兄弟竟能交此等良友,赵某真是羡慕之极啊……”

“哪里哪里……”苏佳在一旁也发话了,“能够结识赵家子弟也是我们的荣幸!”

“我的这两位朋友说也要去看明天的比武会,所以我把他们两人也叫来了。”黄纪继xù

说道,“子川兄弟,你可不要小看他们,尤其是这位苏姑娘,她的身手可是很厉害的呢!”

“是吗?”赵子川喜颜道,“那我改日一定见识见识。”

苏佳一直站在黄纪身后,轻轻笑道:“不用夸赞小女子了,小女子对武学只不过略懂一二罢了……”苏佳在生人面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谦虚。

黄纪又转身向赵子川问道:“不知dào

是否方便,多给我的两个朋友开两个房间?”

赵子川豪爽地答道:“没问题,黄兄弟的朋友就是我赵子川的朋友!”

“那就谢过赵公子了……”苏佳轻声答道。

随后,赵子川将三人领进了门。走在长廊小道里,黄纪对身后的萧天和苏佳说道:“你们两个明天务必要跟着我,明日众武林人士都会来,千万不可太张扬。”

苏佳说道:“这个黄兄弟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和阿天是很有分寸的……”

“那就好……”黄纪又转过了头,跟着赵子川走了过去。

赵子川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了,黄兄弟你的武功和见识都是不俗的,明日你去陆府,说不定能帮上菁妹他们。”

黄纪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当日陆菁与南宫正一战我没能帮上忙,这一次我会尽lì

帮zhù

你们的……”

赵子川也笑道:“黄兄弟不用太在意了,唐兄弟的武功绝对不在南宫家的任何一个人之下。”

黄纪想了想,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道:“我是担心,南宫正会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赵子川听着,也冷静道:“也对,南宫正心术不正,谁知dào

他又会玩儿什么花样……不管怎样,只要黄兄弟你先过去,我想菁妹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也对呀,毕竟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黄纪也摇头道,“这么多天了,我也挺想他们的……”

赵子川和黄纪在前面说的有声有色,后面萧天和苏佳也在谈论着……

“佳儿,你明天真的要去陆府吗?”萧天先问道,“明天有那么多的武林人士在场,我怕……”

苏佳直视前方地说道:“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在汴梁立足,必须有很好的人脉关系。黄纪兄弟有那么多的朋友,我们多结识他们,对我们会有帮zhù

。”

“可是佳儿你为什么要在这立足脚跟呢?”萧天又问道。

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严肃地说道:“这里是蒙古人的地盘,我最后知dào

陈世今的下落是在汴梁城……陈世今做了蒙古人的走狗,想必也有一定的权势,想要知dào

他的下落,必须要到相府这样的地方去。而想接近相府,可能只有很好的人脉关系才行……”

萧天知dào

苏佳一心想着找陈世今报仇,心中不免有些忧伤。但又听到苏佳要只身去相府这样危险的地方,又担心地说道:“佳儿,你……不可以,相府不说有众多的高手,还有重兵把守,佳儿你只身一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我们必须有更好的人脉关系,弄清楚汴梁的状况……”苏佳见着萧天非常担心自己,于是又说道,“你放心,阿天,我会有分寸的……”

虽然苏佳口头上这么说,但萧天知dào

苏佳的心思,他知dào

苏佳既想完成自己的心愿,又不想让他受到牵连。萧天顿时两眼略微低迷起来,说实话,自萧天与苏佳二人从梅花山庄到了汴梁城后,苏佳又有一点变得和柳沙镇时一样的冷漠了。尽管萧天知dào

苏佳心里惦记着自己,但苏佳又变成的一贯的的冷色容颜让萧天实在是心头难言……

苏佳突然放慢了脚步,萧天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忽地,苏佳回头对萧天说道:“对了,阿天,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再强调。我们两人一个会断魂刀法,一个会神龙九变剑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千万不要在万人面前施展真zhèng

的武功……就算是,最多也只能有一人施展。江湖闲人不少,若是我们两人都暴露了,他们一定又会拿‘江湖博’说事……总之,阿天,明天以及以后在汴梁城,我们都要保守点,明白吗?”

“嗯,你放心吧,佳儿,我会把握好自己的……”萧天点了点头说道。

萧天答完话后,突然,苏佳突然转过身,背对着萧天……夜很寂静,廊外凉风习习,一阵轻风吹过,飘起苏佳的发鬓。“对不起,阿天……”苏佳突然小声地说了这一句。

虽然这一句苏佳的声音很小,但萧天却实实在在听到了。听到了这在常人看来耐人寻味的一句话,萧天好像能读懂苏佳的心思似的,却对自己的人格和心理变得朦胧起来。“佳儿……”萧天也不知怎么的,眼神迷茫地喃喃道……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话,跟着赵子川和黄纪,慢慢向长廊深处走去,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夜色越来越浓,汴梁城的夜市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热闹。但是在这浩大的城区中,中心处仍有一家灯火万千。千秋塔屹立于中心处,周围更是烛火通明。不用言说,此处便是雍容华贵的南宫大院。

南宫大院北区的厅房内……

“可恶,不打败那个叫唐战的家伙,我誓不为人!”厅房内,被唐战打得落花流水的南宫正正在勃然大怒,并顺手打翻了桌上的一个翡翠茶杯。

“行了,四弟,不要再闹了,你今天已经折腾一天了……”在南宫正的身边,他的三哥南宫准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慢叹声道。

“那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明天还要被那个自诩为唐家后人的小子给羞辱吗?”南宫正继xù

怒声道。

“是你自己沉不住气,又给他下战书的……”南宫准转头平气地说道。

南宫正稍微冷静了一下,缓缓道:“不行,我堂堂南宫家的子弟,怎能被这么个被灭门的无名后裔给羞辱?我一定要想个办法……”

“如果你想要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说不定你真的能赢……”南宫准盖上了自己手上的茶杯,轻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南宫正立kè

精神振奋了起来。“什么办法?”南宫正急问道,“只要能打败那个臭小子,让他也在众武林人士面前丢脸,什么都行!”

见着南宫正急迫的样子,南宫准站起身来说道:“赌局是你定的,你可以左右游戏的规则……我从我师父那里弄来一种毒粉,据说这种毒粉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卢前辈所研制的。我将此种毒粉放入你折扇的第四道扇骨架里,明日你定二对二的对决,双方各挑选一个帮手。你这边,我自然可以帮你。你先与那个姓唐的小子周旋几个回合,我去解决另一个。待我过来时,你设法和他纠缠,我就可以掩护你,你就可以趁那个姓唐的小子不注意时,散出扇骨架里的毒粉。我师父说,那种毒粉轻薄无味,即使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两丈之外也会全然不知。这样,你既可以打败那个姓唐的小子,又不会让其他武林人士发觉你做了手脚。”

南宫正听完后,觉得南宫准的注意确实不错,可以在众武林人士面前风风光光地打败唐战。于是他慢声说道:“真不愧是三哥,这主意真绝……”说完,南宫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若果四弟你赢了,你可要谢谢我……”南宫准也露出邪恶的笑容道,“那个毒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本来是要对付某个姑娘的……”

“哪个姑娘?”南宫正又问道。

南宫准奸邪地说道:“前些日子我在醉香楼碰见了黄纪,他身旁多出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姑娘……若是那黄纪在身旁,我可以用这个毒粉对付他的……那个姑娘是我见过最标致的,我一定要弄到手……”

南宫正笑了笑,对南宫准说道:“行,只要三哥能帮我打败那个唐战,我也会帮三哥你的……汴梁城的人脉关系我熟得很,那个姑娘只要进了这个汴梁城,她就逃不过我的眼线的……”

看似的一场交yì

打定后,南宫准和南宫正哥俩互相一笑……

第五十四章 武林群侠(上)

今日便是南宫正和唐战约定比武之日了……

因为今日四大门派的武林名士要同时来陆府,所以一大早,陆府里面就是忙里忙外。

“都给我管好了!”大门口处的庭院中,一个类似管家的人喊道,“院厅里的,那些个人把空院处再打扫一下……”

庭院里的人都没闲着,为了招待好各武林人士,都纷纷将陆府大门处的庭院整理得有模有样……

陆府正厅内……

“爹,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陆菁站在正厅中央处,对着自己的父亲陆展鸿问道。

陆展鸿先是背对着陆菁,然后抬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转身道:“菁儿啊……我知dào

你很有主见,但是两天前的事得罪了南宫家,恐怕……”

“所以呢……”听着自己父亲的担心语气,陆菁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从容地说道,“得罪了南宫家又怎么样,整个汴梁城又不是他南宫家的!”

若是换在平时,陆菁如此毫不拘谨的话语,肯定会使陆展鸿一阵恼怒。但是今日陆展鸿却显得很平静,似乎是没有要训斥陆菁的意思,这让陆菁也有些不习惯了。陆展鸿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我道你是女孩子家,不懂规矩,这也就罢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整个陆府的命脉却被南宫慕容家的人握着,若是得罪了他们,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他们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会牵连到陆府的上上下下……”

陆菁听了,也没有立kè

反驳。她两眼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微微一皱,似乎悟到了什么,然后稍微平静点说道:“爹,我知dào

因为我的事,全陆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收到了牵连,可能我的责任太大了……但是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任凭他人摆布?我们可以反抗,可以想办法自己存活,决定自己的命运!”陆菁的话愈加坚定。

“可是如果没能存活呢……”陆展鸿微微道,“你想过没有,有时候你不放下自己的尊严,可能就会间接地伤害了自己其他至亲至爱的人,甚至是牺牲了他们的性命,如果是这样,你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吗?”陆展鸿语气不重,却似乎是在质问陆菁。

陆菁并没有太多思考,她很从容地答道:“或许任由他人凌辱摆布,确实是可以苟活于世间;而去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尊严,会伤害到自己的至亲挚友……但是没有冲破命运枷锁的觉悟,那么只能一辈子被别人关在冰冷黑暗的地牢里。而且,与其说反抗可能会间接伤害自己的亲人,倒不如说是自己担负家族命运的担子更重了而已。如果命运被别人捏在手上,那么自己亲人的生死都是他们决定;可命运若握在自己手里,可能生死命运更难扭转,但我们自己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去保护属于我们的东西……”

陆菁的话并没有铿锵有力的文采,却句句在理。陆展鸿闭着眼笑了笑:“菁儿,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任性……”陆展鸿口上说陆菁“任性”,语气中却并没有任何批评的口吻。

陆菁看着自己父亲少见地对自己摆出那样的笑容,自己也笑了笑道:“爹,您却变了很多……”

说完后,陆展鸿和陆菁父女俩相视一笑……沉静了一会儿,陆展鸿又提道:“菁儿,去把昭儿和蒙儿都叫过来吧……”

“爹,我们就在这儿!”门外突然传来陆昭的声音,随后,陆昭和陆蒙一齐出现在门外,然后缓缓走了进来。

“你们偷听我们的对话……”陆展鸿先是笑了笑,然后又严肃道,“全部都跪下!”

陆展鸿口头虽然严肃,但早已习惯父亲心思的陆家子女都很清楚,父亲并没有要批评他们的意思。于是,陆昭、陆菁和陆蒙排好列,都在陆展鸿——他们的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陆展鸿思绪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陆府是由为父和你们娘亲一手建的,当年为父和你们娘亲厌倦了江湖中的喧嚣生活,所以便用家族的资产,在汴梁城建了这个家……如今为父已年近五十,对人生的追求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了。但身为子嗣的你们却不一样,你们还担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身为父辈的我们只想得苟生于安世,但是你们却要有胸怀天下的抱负……就像菁儿说的,无论未来怎样,一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为父和你们娘亲没能做到这一点,你们一定要去做到,明白吗?”

“明白!”陆昭、陆菁和陆蒙三人齐声答道。

“好了,昭儿、蒙儿你们两人先下去吧……”陆展鸿训完了话后,叫跪着的三人起了身,“菁儿留下,我还有话和你说……”

“好的,父亲……”陆昭和陆蒙两兄弟答了一声,然后就走出了房门,而陆菁还留在厅内。

陆菁并没有猜到陆展鸿还有什么事要问自己,于是问道:“爹,你找女儿还有什么事呢?”

陆展鸿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陆菁说道:“菁儿,这次得罪南宫家的人,还和一个人逃不了干系……”

“傻蛋……”陆菁恍然大悟,知dào

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拿当着众武林人士打败南宫正的唐战说事。

陆展鸿继xù

说道:“我知dào

你,菁儿,你打从心里喜欢那个姓唐的小子,对吧?”

陆菁听了,先是心跳加速了一下,但又生怕自己父亲会对唐战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谨慎地问道:“爹,你……说这个干什么?”陆菁的脸也有些红。

陆展鸿慢慢说道:“那个姓唐的小子打败了南宫正,确实是为我们陆家出了气……可是他毕竟是个下人,菁儿你喜欢他,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不是有些欠妥?”

“我喜欢傻蛋,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意见?”陆菁听了这句话,放开胆子反驳道,“再说了,他不是下人,他是唐家后人。爹,你不是说我将来可以嫁给英雄的后代吗?他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唐骁风的儿子,女儿我嫁给他,爹你不是没意见的吗?”

陆展鸿倒是并没有激动,只是很平静地说道:“你喜不喜欢那个傻小子我不管,但是你要谈到谈婚论嫁的事情,这可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总之,那个唐家后人还有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这个话题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提。”

“这个爹不说,女儿也知dào

……”陆菁也似乎是很好地把握了父亲的心态,说话都显得很耐心,“好了,今天的重头戏是怎样在众武林名士面前,再打败南宫正,我现在就出去帮忙收拾了……”说完,陆菁转身快速离开了正厅。

“哎,这个野丫头,还是这个样……”陆展鸿的脸上浮现出了神mì

的笑容,不知dào

是开心还是忧伤……

后院处,唐战正在最后试练着自己的梨花枪,以备一会儿与南宫正的对决。

“今天有更多的武林名士要来,这次一定要彻底消了南宫正的风头才行……”唐战手握梨花枪,心里暗道。说着,梨花枪一个劈斩,一道气流划过,庭院前的一块石头被劈得粉碎。

正在唐战练武间,玲珑这时从自己的房间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今天的气色有些不太好,眼神里充满了淡淡的哀伤。

唐战见着玲珑出了房间,收起了自己的梨花枪。见着玲珑似乎一脸的不开心,唐战上前关心地问道:“玲珑妹子,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气色不太好?”

玲珑见到了唐战,立马回复神情道:“是……是唐大哥……我没有什么事,真的,没什么……”玲珑一边说,一边用手摇道。

唐战虽然傻,但这种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也不含糊。一想到昨天陆菁对她鲜有的发火,玲珑一个小姑娘自然有些忧郁。唐战想了想,还是安慰道:“玲珑妹子,我知dào

昨天你……你别太伤心了,菁儿她不是认真的。”

玲珑自己打从心里也不想再去多想昨天的事,于是故作镇静道:“昨天的事我早忘了,你不用担心了,唐大哥……”其实,玲珑在意的是自己对南宫俊的情意,但是陆菁的反对却让她很犹豫。一边是初才萌生的爱情,一边是经lì

长久的友情,别说一个女孩子,随便换做一个人,都是很难抉择的……

“唐大哥,玲珑姐姐,那些武林名士已经到了!”后院门口,绿云跑进来说道。

唐战听了,兴奋地说道:“各武林名士都来了?太好了,说不定子川兄弟也来了……玲珑妹子,我们快点去吧!”

玲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唐战快速跑出了后院,而玲珑只是慢慢地在后面走着……

陆府大院这边,陆菁也跟着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一起帮忙布置会场,以招待八方来的武林名士。

“菁妹!”陆府门口,突然传出了赵子川的声音。

陆菁回头一望,见是自己的死党赵子川,便跑过去一脸不屑道:“你这鸭皮子,怎么来这么早?”

“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叫我?”见陆菁一见面就不给面子,赵子川也不吃这套,他转问道,“怎么样,今天与南宫正的对决,唐兄弟准bèi

好了没有?”

陆菁也回到了话题,一脸严肃道:“傻蛋他肯定是准bèi

好了,不过我是担心……”

“你担心南宫正又会有什么花样吧?”一向熟悉陆菁心思的赵子川先言道,“南宫正心术不正,他竟然敢再次向曾经败给的对手下战书,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南宫正他能耍出什么花样呢?”想着今天有众多武林名士到场,赵子川也想不出南宫正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这个我就不知dào

了……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陆菁说道,“我可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但凡猜不出对方的心思,我就总觉得不对劲。”

“你想多了吧,菁妹。”赵子川缓和地笑着说道,“今天来陆府的武林高手中,少林寺的释明方丈和峨眉派的傲晶师太都会来,南宫正他再怎么耍花样,也不会逃过他们的法眼……难不成,他南宫正会用南宫家的尊严去赌这一场无关紧要的对决?”

“可我还是不太放心……”陆菁始终放心不下地说道。

“既然放心不下,那我就告sù

你一个让你高兴地消息吧……”赵子川又说道,“今天可有一个很特别的朋友要来哟!”

“谁呀?”陆菁问道。

“你想知dào

吗?这个朋友你知dào

后,一定会高兴无疑……”赵子川笑着道。

“什么时候还跟我卖起关子了?”陆菁用略带“鄙视”的目光瞟眼道。

赵子川见着陆菁少有的吃亏样,笑着说道:“好吧,告sù

你吧……黄纪黄兄弟今天会来!”

“什么,是真的吗?”一听到“黄纪”,陆菁马上变了一个神情道,“你怎么知dào

的?”

正在这时,唐战也从后院跑了过来。听到陆菁和赵子川的对话,唐战正好听到“黄纪”的名字,于是也跑过来兴奋地问道:“子川兄弟你……联系到黄纪黄兄弟了?”

赵子川见着唐战也是一个急样子,便义言道:“黄兄弟昨天在我家住了一夜,现在他们在城里还有点事,待会儿他们也会来到陆府的。”

“他们?”陆菁听到了“他们”,又疑惑地问道,“除了黄兄弟,还有什么人?”

赵子川摸着头道:“噢,对了,我忘了说了,黄兄弟他最近还叫了两个朋友,一个和唐兄弟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叫萧天,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子叫苏佳。”

“哟,你这个对女人没兴趣的呆木头也会夸人家漂亮?”陆菁又随口抓了一句赵子川的把柄。

赵子川见陆菁一有机会就刁难自己,也想要让“不可一世”的陆菁也下下台,于是便瞥着眼说道:“对啊,可是一个比你这个母夜叉漂亮一百倍的大美女!”

“你说谁是母夜叉?”陆菁听了来气了,一掌想要打向赵子川。但赵子川眼疾手快,一个轻巧的闪躲就躲了过去。陆菁不甘心,又向赵子川打了过去,赵子川也往一边跑去。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唐战呆呆地站在一旁,也不知dào

该干什么,只能看着这两个死党折腾来折腾去的。

陆菁见一时间抓不住赵子川,心想今天让他在语言上占了便宜,以后再报仇。突然,陆菁想着四下都没见到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于是又问道:“对了,你二哥今天没有来吗?”

赵子川也停下来说道:“噢,我二哥要照顾我二嫂,而且今天家里的有些事情也要他去帮忙处理,所以今天就没有来了……不过没关系,今天最重yào

的是唐兄弟,关键是他准bèi

好了没有。”

唐战自信地说道:“我没问题,一切准bèi

好了!”

唐战虽然很自信,但在一旁的陆菁心里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他能有预感今天南宫正肯定不简单……

“少林寺的释明方丈来了!”陆昭突然在门口叫道。

“释明方丈?”赵子川惊叹道,“少林弟子这么快就到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接见?”陆昭见陆菁一伙人在一旁闲站着,便反身叫道。

“傻蛋,你在这里好好准bèi

与南宫正的对决吧,接见的事情你不用管了……”陆菁微笑着对唐战说道,似乎是想让唐战放下一切担子,一心一意地准bèi

待会儿的对决。

释明方丈和少林一干弟子在陆府门外等候着,陆昭见了,连忙上前有礼道:“释明方丈大驾远迎,寒舍招待不应,还请见谅!”

释明方丈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前辈,他也行礼回应道:“阿弥陀佛,陆施主有心了,早闻今唐门世家后人重现江湖,吾等特在剑道大会之前前来观临,愿谅打扰贵府之罪过。”

陆菁也在一旁招呼着……紧接着少林寺后的,是峨眉派和武当派的弟子。而在这其中,峨眉派的掌门人傲晶师太最是显眼。只见她一身紫袍披身,背后插一把武林神剑“魏武青红”,通关的气派让人有些畏惧。而那把“魏武青红”,是最让人害pà

的神兵利器,传说干将莫邪的灵魂被封在此剑中。这把“魏武青红”被称为江湖上的神兵利器,据说斩断世间万物只是一瞬之间,威力惊人。若不是傲晶师太孤傲之心太重,就单凭武功来讲,傲晶师太的武功完全可以和当今武林七雄相提并论。

而另一方面,武当派这边就低调很多。武当派的名士,无非就是掌门人张三丰和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兼武当首席弟子的吴子君了。张三丰年事已高,不便远行;而吴子君据说北上去了大都,也未能参加这次的剑道大会……

最后一个来的大门派是更加低调的崆峒派,不但其掌门人文正心没能来,连一个像样的武林高手都没来多少,看来实在是过来撑撑场面的。然而,据武林外界传闻,很多门派都一直探寻着一个传说,那便是“天魔神功”的传说。传说上官仙剑前辈曾无意间发xiàn

此种邪门神功,上官前辈自己也没能参透,但他怕此神功流传于世会祸害武林,便把它封印在了地底下。然而时过境迁,这个地方如今却成了南宫家的地道。不过虽然地道里有记载关于天魔神功的传说,但地道里面却什么像样的实物都没有发xiàn

。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世间之人便只把它当作传说罢了……文正心向来都是追求高深莫测的武功,这次派来的弟子都撑不住场面,很多人都猜测崆峒派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探寻有关“天魔神功”的事实罢了……

四大门派皆已到位,陆府上上下下马上都站满了人。虽然四大门派并没有派来参加此次剑道大会的全部弟子,但是仅仅一些门派的代表前来,四方加起来,也足以将整个陆府大院弄得沸沸扬扬……

陆展鸿此时也从正厅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陆府的人正在匆忙招呼着各地远道而来的门派名士,便先大声道:“诸位请安静,请听陆某说几句。很感谢今日众武林名士能在汴梁城剑道大会之前莅临寒舍,今日陆府准bèi

了众酒水果斎,还愿各武林名士能够膳用。待到南宫家的人一到,诸位便可商量有关剑道大会的事情……”

傲晶师太仗着威严俱在,站出来抢言道:“想当年陆展鸿陆大侠和陆夫人在退隐之前,也是江湖上的名士;而今又听说陆府出了个唐家后人,据说他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的儿子,今日我们倒想瞧见这个唐家后人究竟何等模样……”

武林中传播消息果然是快,比武仅仅两天,唐战是唐家后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武林。唐战见着傲晶师太点名要见自己,城府尚浅的他也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旁的赵子川见了,知dào

唐战的为难,于是侧身悄言道:“唐兄弟,你现在后面避一避,等到了真zhèng

比武的时候再出来……”

唐战虽然脑子笨,一时想不出为什么,但听到赵子川的劝言,知dào

此事的严重性,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躲到了陆展鸿等人的身后。

而赵子川的笑声话语,却被陆展鸿听到了。陆展鸿也很有经验,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傲晶师太道:“傲晶前辈及各武林名士无需着急,等南宫家的人一到,唐家后人自然也会出现的……”他这样说,也给唐战帮zhù

回避了一下。

陆菁在下面想到傻傻的唐战一个人站在台上,没有自己在身边,行言处事肯定照顾不来,于是避开众人的耳目,偷偷跑上了台阶,回到了唐战的身边。

“菁儿……”唐战见着陆菁快速地跑来,下意识地应道。

“嘘,别出声……”陆菁对着唐战打着手势道,“从现在开始到比武结束,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和众武林名士说话,明白吗?”

见着陆菁一脸认真的样子,唐战轻轻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玲珑慢悠悠地从后院走了出来——她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见到台下已经站满了四大门派的弟子,玲珑瞬间清醒了,马上跑到了正厅前的陆展鸿的后面——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都站在那儿……

“慕容家的人来了!”站在门口陪陆昭招呼武林名士的陆蒙突然在大门口处叫道……

第五十五章 武林群侠(下)

一听到慕容家的人来了,许多人的目光都向陆府大门口望去……

慕容家的人依旧是四子皆到,而慕容千金慕容樱也是紧随其后。

“慕容姑娘!”唐战见到了昔日在酒楼结识的慕容樱,有些高兴地小声叫道。

谁知,陆菁在一旁听到了,一把揪住了唐战的手。“啊,好疼……”唐战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菁儿,怎么了?”

“哼!”陆菁闭着眼将头侧到一边去——显然她是吃醋了。

赵子川见到了,自言自语道:“慕容家也对这次剑道大会做了很大的投资,想必也会来这里与武林众人商榷吧……不过既然慕容家的人也来了,南宫家的人也快到了吧……”

慕容家的人到了陆府后,并没有像四大门派那样站到一边,而是径直往正前方的台阶处走去——慕容家仗着自己权大势大,又是剑道大会的举办方之一,可能也没有把其他门派的人太放在眼里了。

走在排头的是慕容一子慕容新,慕容新也不注意自己晚辈的身份,走上前直接抬头对陆展鸿说道:“陆前辈,今日南宫家的四子与贵府的唐家后人在此一战,我慕容家特来向你们陆府助兴的!”

陆展鸿心里自然也清楚,南宫家和慕容家向来势不两立,此次慕容家主动“献殷勤”,肯定别有它意。但陆展鸿也不会当着众武林名士的面说不好听的话,只见他只是笑了一笑,从容地说道:“慕容公子有礼了,寒舍不过些许斋粮,若是不能满足慕容公子之意,还请见谅!”陆展鸿故yì

扯开话题,不和他切入主题。

“怎么,难道你们陆府不欢迎我们慕容家吗?”慕容新毫不避讳地问道。

听着慕容新的话里句句带刺,陆菁心里可忍受不下去。但是她又不能在父亲及众武林人士面前放诞稽言,于是故作笑脸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今日南宫家再次上门陆府挑衅,我们陆府当然要自己亲自将南宫家的人给‘请回家’。这样既不用慕容家亲自动手,慕容家也可以不负责任地看他们笑话,岂不一举两得?”陆菁确实聪明,不但婉拒了慕容家的苛求,还帮双方都挣回了面子。

赵子川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和慕容家的人绕太多的话,于是对慕容家的人说道:“不管怎样,我们的唐兄弟一定会再教xùn

南宫家的这帮纨绔弟子,你们慕容家的大家公子们就在一旁好好kàn

热闹吧!”

“怎么,赵家的三公子也在这儿吗?”慕容三子慕容铁风看见赵子川突然地插话,也忍不住道,“赵家的人惹不起南宫家的人对吧?听说赵家家规有令,你们身为宋代皇室后裔,还是不得不忍辱负重地苟活在这蒙古鞑子管理的汴梁城中啊!”

慕容铁风的话毫不客气,赵子川听了,心里顿时一股火上来。但是赵子川还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在祖先面前发的誓,又想了想和自己为刎颈之交的慕容四子慕容飞,赵子川还是忍住了。在底下的慕容飞见着赵子川忍气吞声的样子,他的眼神里也充满着复杂的神情。

陆展鸿也不想再将别的话题延展下去,怕会得罪到慕容家的人,于是还是勉强地笑着说道:“若是不介yì

,还是请慕容家的各位公子上到台阶处来看吧!”

慕容啸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们陆府今天可不要丢脸啊!”于是,慕容家的人包括慕容樱在内,和陆菁他们站到了一起。

“唐兄弟,你还记得我吗?”慕容樱上了台阶后,见到了唐战,兴奋地招呼道。这个平日里冷色的冰雪美女,如今见到了曾经大显身手的唐战,也显得有些情意绵绵。

“是慕容姑娘……啊!”唐战刚一笑着打招呼,就被陆菁一把手给揪住了。

陆菁显然是吃醋了,她怕唐战和慕容樱好上关系,于是抢先着说道:“是慕容姑娘啊,怎么,你也认识傻蛋吗?”

“对啊!”慕容樱也很聪明,她故yì

夸大道,“何止是认识,我们两个还互相喝过酒的!”

这句话确实很厉害,其实唐战和慕容樱确实是喝过酒,但只是普通的结交酒;而这句话可能在陆菁耳里听来,会有其他的想法。

果然被这么一说,陆菁的心里开始出现了焦躁,看来陆菁对付男人有一套,但对付女人来,她完全把握不了。陆菁心里一不平静,什么心思也想不出来,她只是简单地说一句:“总之,傻……傻蛋待会儿要和南宫正比武,我……我要去一边指导他一下……”说完,一个劲儿地将唐战一把给拽到了一边去。

“啊,菁儿,你干嘛带我到这边来?”唐战脑子笨,傻傻地还不知dào

刚才有两个女人为了他而争风吃醋。

“哎呀!”陆菁狠狠敲了唐战头一下,咬着嘴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和慕容家的人说话!”

“啊——”唐战护着头,傻傻地说道,“可是慕容姑娘她不是坏人啊……”

见着唐战死不开窍的样子,陆菁也想不出什么,只好天性地撇过头“哼”了一句:“傻蛋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唐战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即使唐战再笨,陆菁这么多的反应,唐战也猜得出来陆菁是为什么生气了。于是,唐战缓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说道:“好了,菁儿,我以后听你的就是了……别生气了,好吗?”唐战还抚了抚陆菁的肩膀。

陆菁回过头,故作撒娇的样子说道:“傻蛋,以后你不要离开菁儿了,也不许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好吗?”

唐战笑着点点头,说道:“嗯,我都听菁儿的!”

“嘿嘿——”陆菁很快对着唐战甜甜地一笑,唐战见了陆菁开心的样子,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南宫家的人来了!”门口处,陆昭又喊道。

同样的,南宫家的到来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来了……”赵子川眼神一皱。

“是南宫正,今天又要和他对决了……”唐战心里默默道。

“南宫家的人终于来了……”慕容新笑望着陆府门口刚到来的南宫家众人。

“真不知dào

今天南宫正会耍什么花样……”陆菁心里有些担心道。

“俊公子!不行,不能在这里和他打招呼……”玲珑一想到昨天的事,现在又看到了南宫俊,心里悲喜参半。

南宫家依旧是七子一齐到来。释明方丈见了,双手闭合道:“阿弥陀佛,南宫家有生孰罪,有生孰罪啊……”

傲晶师太见了,嘴角一笑:“哼,这就是南宫家的几个大家公子吗,就这么点身子骨?看这个气势,恐怕今天唐家后人还是会赢了……”

南宫家的人到了陆府,远远就望见了慕容家的人就站在对面比他们高一级的台阶上。作为七子之首的南宫成还算为人正直,只见他刚踏进陆府大门,先是鞠躬道:“晚辈南宫成带众亲弟在此见过众武林前辈!”紧接着,其余的南宫六子也跟着大哥南宫成鞠躬了下来。

谁知,傲晶师太却在一旁冷言道:“哼,南宫家的小子们,你们今天这样的气场,真有办法打败唐家后人吗?”

准bèi

与唐战对决的南宫正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和傲晶师太去理论。但是在一旁的南宫准意会了,连忙举手阻止到。

傲晶师太并不改平常一贯冷傲的风格,说话毫不避讳。在一旁一贯平静的释明方丈,听到傲晶师太的言语,慢慢走出来说道:“阿弥陀佛,傲晶师太乃武林之名士,何必在意年轻人的行事言语呢?”

傲晶师太听了释明方丈的话语,转过头来说道:“我道是释明方丈和本尊一样为武林泰山北斗,却一直不能进入武林四圣七雄的行列,可惜江湖之大,非能容我等尊容之辈啊!”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释明方丈依旧平静地说道,“人之在世,不在乎荣誉名仕。惜往日张三丰自创太极武功,独步天下,却不在乎世间名誉;再尤玄清大师之辈,隐居而造千秋子弟,不沾名誉,依旧清高于世,逍遥洒脱。而今等之辈,名号荣誉尽是浮华,老衲一辈子过之,不享世间金权俗物,只求宁静之心,方得终生不悔、问心无愧。”

“我可不会像释明方丈您这么会讲大道理……”傲晶师太在释明方丈面前也没有让礼,依旧高傲道,“不过说到武当派,张三丰老前辈年事已高,不来也就罢了,怎的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为何也不前来?”傲晶师太又对着另一边的武当弟子说道。

“我们大师兄不久前前往大都,未……未能赶上这次的剑道大会……”旁边的一个武当弟子说道,不过面对傲晶师太的威严,他显得有些胆怯。

“听说这次剑道大会夺冠的门派,可以去南宫家的地道参观上官老前辈所遗留下的关于天魔神功的记载……”傲晶师太又对另一旁的崆峒弟子说道,“文正心这老头不是一天到晚都想获得厉害的武功心法吗?怎的排除这等不中用的弟子前来,看来文老头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傲晶师太的话语非常的不客气,但是这里也没有人敢出来顶撞傲晶师太的……

“傲晶师太说话为什么这样地冷峻?”唐战看不惯傲晶师太等之类的为人之风,便不禁小声问道。

陆菁两眼望着傲晶师太,严肃地说道:“傲晶师太天生性格冷酷,曾经‘扬州女侠’李玉如的父母就是被她残忍杀害的……她不但性格冷酷,而且武功也非常高。你看见她身后那把未出鞘的剑了没有?”

唐战望了望,发xiàn

这把剑又宽又长,有着一种威严的架势。唐战不禁问道:“天哪,好像挺厉害的,那到底是什么剑?”

“那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宝剑——魏武青红!”陆菁继xù

道,“传说干将莫邪的灵魂就封印在这把剑里,只要剑一出鞘,红绿神光突现,威力惊悚,一瞬之间几乎能斩断一切事物,所在之地不出一会儿可能就会血流成河!”

“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唐战听了陆菁的话,也开始有些胆颤起来。

陆菁想了想,缓缓说道:“可以这么说吧,傲晶师太她的武功可以和当今武林七雄不相上下……就算是你的叔叔唐骁风前来与她对决,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唐家有唐家霸王枪,峨眉派有魏武青红,两种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器对在一起,胜负都很悬……”

唐战听完后,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用略带神mì

和敬畏的眼神重新审视着这位峨眉派掌门人……

而在台下的傲晶师太在一旁说完话后,又回到了自己门派弟子的身边。傲晶师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着自己身边的弟子道:“花菱,还没有见到李玉如那个孽种吗?”

原来傲晶师太此次前来汴梁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找到李玉如。她把这么重yào

的事直接和自己身旁的弟子商量,看来这个名叫“花菱”的峨眉弟子是傲晶师太比较得yì

的门生。

花菱在一旁小声说道:“回掌门人,我们已经派其他弟子在汴梁城内寻找了……不过目前还没有发xiàn

李玉如的身影,扬州离汴梁有些远,可能是李玉如还没有到汴梁这里来吧……不过请掌门人放心,只要一有李玉如的消息,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汇报掌门人的!”

傲晶师太闭着眼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想当年花翠云敢违反帮规,和那李兴通私通,还生了一个孽种……我亲自刺死李兴通和花翠云那一对贱人,谁知dào

那个孽种李玉如却被人救了……哼,而今重聚在这汴梁城,这个孽种只要敢来,她就休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

一向略懂人心的释明方丈在一旁见了傲晶师太的行为举止,似乎是知dào

了傲晶师太在想着什么。“阿弥陀佛……”释明方丈只是闭着眼,轻轻念道……

“三哥,你准bèi

好了吗?”南宫家这边,南宫正一直不放心待会儿的对决,对着一心筹划的南宫准问道。

南宫准似乎很有信心地说道:“你放心,一会儿我们就借剑道大会前言的机会与那个姓唐的小子一战。你只要再随便拉出一个人应付,我去帮你掩护,你就能悄悄释fàng

毒粉了。这个毒粉的解药鲜有人有,到时候有那个姓唐的小子受的……”

“是这样的吗……”南宫正似乎还有一点不放心道,“万一姓唐的那个小子派出来的帮手是一个高手怎么办?”

南宫准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就和他说,随便找一个不认识的帮手。我想现在的四大门派弟子以及赵子川都不会出手,除了黄纪以外,没有人能打得过我们……再说了,黄纪那个小子今天又没来,醉香楼一战,我和黄纪对决也没有处于下风,就算他真来了,我们也不用怕……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去对付那个姓唐的小子,再合力去对付另一个。”

“这样也行,就算黄纪真来了,我们也不用怕……”南宫正笑着说道。

南宫家这边提到了“黄纪”,在台阶上一直焦急等待的赵子川也有些耐不住了:“黄纪黄兄弟还没有来吗?要是比武提前开始的话……但愿唐兄弟这次还能打败南宫正,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玲珑独自一人站在后面,她此时心里的想法并没有放在今天的比武上。“俊公子……”玲珑头上还戴着昨天南宫俊送给她的玉簪,她嘴里还默默念叨着,“陆姐姐不让我见南宫家的人,我还见得到俊公子吗……”

而在南宫家的人里,南宫俊的心思也不全放在比武上。“为什么今天没有见到玲珑……”南宫俊刚才四下望了望,没有见到玲珑的身影。其实玲珑正躲在台阶上众人的后面,南宫俊当然没有看到,而且南宫俊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昨天他离开玲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兄弟,你真的来了?”门口处,陆昭突然大声叫道。

“是黄纪黄兄弟!”赵子川也在台阶上大喊道。

一听到“黄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陆府的大门口。毕竟黄纪如今已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汴梁医侠”,虽然他的身世鲜有人知,但他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武林,所有人都为他的侠义心怀而感到崇敬。

只见黄纪穿着一身白色素衣,手执一把折扇,昂首慢慢走进了陆府大门。黄纪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棕衣披身,手提佩剑,脸上还有一条细长的刀痕;女的一身蓝衣装束,头戴银白发簪,银色腰带缠身,腰间还挂着短刀类的东西。不用多问,跟在黄纪二人身后的,正是萧天和苏佳。

黄纪走进陆府大院后,首先和南宫成一样,先是弯腰鞠躬道:“晚辈黄纪在此见过各位武林前辈!”随后,萧天与苏佳也一起行了礼。

少林寺的释明方丈见了黄纪,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早闻黄施主心怀天下,帮zhù

穷苦百姓治病,而且行事谦逊,今日一见,竟是一个如此气度不凡的公子,老衲在这儿也有礼了……”

“欸,释明方丈不用对晚辈行礼,晚辈自愧不如……”黄纪连忙说道,“倒是释明方丈习武尚德,这才是天下之人所敬仰的。”

“阿弥陀佛,黄施主此次前来能观摩这次的剑道大会,我想武林众士也会倾心佩服吧,还请黄施主上前为观吧……”释明方丈继xù

行礼道。

“那就谢过释明方丈了……”黄纪行完礼后,又领着萧天和苏佳向着陆府正前方的台阶处走去。

这短短的一路途,黄纪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步伐,而萧天和苏佳人生地不熟,也一言不发地跟着黄纪走着。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苏佳的美貌。身为绝代佳人的她,自然吸引了很多武林弟子的目光……

南宫准一眼望定了,小声地说道:“我要的姑娘竟然也来了……”

“你说什么?”在一旁的南宫正听到了南宫准的喃语,小声地问道,“你是说那个长得标致的蓝衣姑娘?”

“没错……”南宫准笑着道,“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南宫正明白了南宫准的意思,可眼下之境是如何打败唐战,于是南宫正又说道:“三哥,还是先想好怎样对付那个姓唐的小子吧,只要这件事办好了,那个姑娘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南宫准又瞅了一眼苏佳身旁的萧天,又笑着道:“不用想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对手……”说着,南宫准的笑容愈加狰狞……

黄纪走上了台阶,然后对着陆展鸿鞠躬道:“晚辈黄纪参见陆前辈!”身后的萧天和苏佳也鞠躬下来。

陆展鸿望见了黄纪,笑着说道:“汴梁医侠不用多礼,今日你能来我这陆府共见剑道大会的前行,陆某已是万感庆幸!听说你是犬子和息女的朋友,今日一见果真器宇不凡!”

“陆前辈过奖了,晚辈不敢享此殊荣……”黄纪笑着应和了一声,然后又领着萧天和苏佳向后走去。

“黄纪兄弟!”赵子川见着黄纪,激动地叫道。

“子川兄弟!”黄纪也回应道。

“怎么这么晚才来?”赵子川问道。

“噢,在街上有点事,所以迟了点,抱歉……”黄纪还是有礼地回道。

“黄纪?”陆菁见了,也大声道,“你这个家伙,几十天不见了,也不和我们联系一下?”

“是菁妹啊,真的好久不见了……”黄纪又对着陆菁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嘛,每天还要帮很多人治病……”

“对了,我来介shào

下……”陆菁又一把拉住唐战,然后介shào

道,“这就是唐家后人唐战;傻蛋,这是你一直想见到的‘汴梁医侠’黄纪黄兄弟!”

唐战见了,高兴地叫道:“原来你就是黄纪黄兄弟,早就想和你交朋友了,今日一见,果真是三生有幸啊!”

黄纪笑了笑,回礼道:“哪里哪里,倒是听说唐家后人重出江湖,今日小生特地前来一睹尊容,果真如子川兄弟所说,豪气凛然啊!”

赵子川看着在黄纪身后不说话的萧天和苏佳,然后对陆菁说道:“菁妹,这就是我告sù

你的黄兄弟新交的两个朋友,萧天和苏佳!”

“你们好!”唐战先是很有礼道。

“你们好……”陆菁先是应了一声,突然看见苏佳的面容,想着赵子川之前所说过的“她很漂亮”的话,心里暗道,“人家……人家比不过她……”

“我知dào

,黄纪兄弟和我提起过你们了……”萧天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显得开放一点。

“这样吧,待会儿剑道大会前行结束了,我带萧大哥和苏姐姐认识一下我的哥哥和弟弟,还有我的朋友玲珑……”陆菁笑着说道。

众人很久没有相见了,今日一见便是其乐融融……

台阶下,南宫准虎视眈眈地望着台阶上的众人,然后对着南宫正说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南宫正会意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六章 双剑合璧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萧天与苏佳,陆菁甚是感到好奇,在一旁不停地打量着二人。苏佳发xiàn

了眼神疑惑的陆菁,对着陆菁笑了一笑。

陆菁被苏佳这么一望,突然间有种亲切但又神mì

的感觉。“苏……苏姐姐……”陆菁不经意间叫道。

苏佳听到了,笑着问道:“你就是陆菁是吗?”

陆菁自和玲珑相处后,再也没有和同龄的女孩子这么亲的相处过。第一次见到苏佳,陆菁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面对苏佳的问候,陆菁腼腆地回答道:“是……是呀,别人都叫我菁妹,苏姐姐你也可以……”

苏佳听了,又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叫你菁妹好了。”苏佳见着陆菁,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追风派时的好友徐双,感觉陆菁和她有几分神似……

“南宫正出来了!”一旁的赵子川突然提醒道。

众人听到后,都把目光重新集中在了台阶的正下方……

只见南宫正慢慢从人群中踱步出来,然后手摇轻扇地说道:“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今天的对决了!”

看着南宫正如此地自信,陆菁心里有些踌躇,她到现在为止还没能猜出南宫正会玩什么花样。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身后的唐战早已飞身而出,施展轻功从台阶上大步而下。

“喂,傻蛋!”陆菁大声喊道,但似乎没能叫住唐战,看来唐战已经迫不及待再和南宫正一决高下了。

唐战稳稳落在了庭院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阿弥陀佛,唐家子弟,十七年后重出江湖,想当年唐骁风枪法一绝,殊不知今日‘梨花’是否还能惊艳……”释明方丈在一旁正望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的身影,不由想到了如今杳无音讯的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

“这就是唐家后人吗,倒是很期待他的表现……”傲晶师太暗道,“不知dào

这小子究竟有几分骨量,能否有当年唐骁风的风采……”

武当和崆峒弟子这边,也直望着这个他们只听说却从没见过的已被灭门的唐门世家的弟子。

“哼,不知dào

这回他会把南宫家的人打成怎样?”在台阶上的慕容新笑着道。

“唐家后人……上一次还没用出全力,这回也该露两手真本事了吧……”慕容樱也在一旁暗暗笑着。

“傻蛋这个急性子,万一待会儿有什么差错……现在只能保佑南宫正不会耍什么阴招了……”陆菁一个人默默担心道。

“这就是……唐门世家吗……”世面不广的萧天见着唐战的威风入场,不禁感叹道。

“他的基本功很扎实,比阿天要强很多,真不愧是唐家后人……”苏佳暗暗赞叹道,“早听莫天行曾经说过唐门世家的事,看来真的有唐门世家的其他子弟流传于世,我可不能小觑了这武林万象……”

“子川兄弟说唐家后人武功不俗,今天终于可以好好见识见识了……”黄纪也在一旁沉着道。

“好了,四弟,马上实施计划吧……”南宫准还在南宫阵营里面暗笑道。

唐战站在中间,先声夺人道:“南宫正,你约我今日在此一战,我今天已经准bèi

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看着唐战毫无防备的样子,南宫正内心暗喜。南宫正今天倒没有唐战那么急,反而不紧不慢道:“唐兄弟不用着急,在比武之前,我们可以增加一些余兴节目。”

“什……什么意思?”唐战不解地问道。

“糟了,南宫正想要提出条件拖延比武对决,看来他真的要玩儿花样了……”陆菁在台阶上方,内心焦急道,“南宫正这次果真是有备而来,可我又不能在这里大声帮zhù

傻蛋,该怎么办,怎么办……没办法了,只能保佑傻蛋待会儿不要真出什么事了……”

南宫正见着唐战被自己用言语套进去了,便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增加一种规则,从自己阵营一方选出一个帮手帮zhù

自己,这样的对决岂不更有看点?”

“帮手?”唐战更是不解。

南宫正此话一出,底下众武林弟子开始议论纷纷,除了南宫正自己和他三哥南宫准,没有人知dào

他要玩什么花样。

南宫正解释道:“这次的剑道大会里面不是也有这样的规则吗?可以在自己阵营里面选择一个实力中等的帮手,和你并肩作战,这样既考验个人能力,又能考验同门弟子的合zuò

能力,岂不一举两得?”

“怎样选帮手?”唐战似乎是明白了,又问道。

南宫正不紧不慢道:“对方可以排除掉对方阵营里最厉害的一个人,然后自己再选一个实力相当的帮手,两个人与两个人之间的对决,懂了吗?”

陆菁在台阶处听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古代兵法里面,这是一种常用的思想伎俩,难不成南宫正……不过,依傻蛋的武功来说,对付他们两三个都不会是问题,那南宫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陆菁感觉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那……好吧,就依你的!”此时唐战的心里只想着一口气打败南宫正,不管他请多少帮手,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阅历尚浅的他何能想到他已经掉进了南宫正设下的圈套。

“行,那我就先开始吧……”南宫正笑着道,“你选的帮手里,被排除的当然是‘汴梁医侠’黄纪了。”

一听到这里武功最强的黄纪被排除在外,赵子川冒出一声冷汗:“天啊,这家伙一口咬定把黄纪兄弟给排除出去了,看来他们已经精心策划好了今天对决的每一步骤乃至每一细节,这回唐兄弟即使武功再高,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唐战倒没这么认为,他还被蒙在鼓里,一心觉得只凭自己一人之力,打败南宫家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也没有考lǜ

太多。唐战会心一笑地说道:“没问题,你们这边被排除的是南宫俊。”

因为唐战只见到过南宫俊的武功,而且也听赵子川说过,南宫俊确实是很厉害。但是在南宫阵营里的南宫俊听了,却是大吃了一惊,他虽然也认识唐战,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唐战在这里会提及他。

“四弟这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身为长子的南宫成一向为人坦诚,见着自己四弟南宫正如此莫名的举动,南宫成也突然担心起来。

赵子川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了一般,不禁吃惊道:“糟了,黄纪兄弟被排除了,我又不能和南宫家的人扯上关系,这样下去唐兄弟不就没有帮手了吗?”

赵子川这么一说,在一旁的众人也才意识到。陆菁眼睛一皱,心里暗道:“南宫正这招确实狠,但看他的样子,他今天的手段恐怕还不止这些……”

南宫正见排除完毕后,笑着说道:“那么现在是选帮手环节了。我这边,当然选和我关系最好的三哥南宫准了!”

“四弟,你太看得起我了……”说着,南宫准在人群中笑着走了出来,看来他早就已经准bèi

好了。

南宫成见了后,恍然大悟道:“可恶,早就知dào

会是这两个祸种勾在一起惹的岔子,若是他们今天真的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而被武林众士给发xiàn

了,我们南宫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好了,唐兄弟,该你选帮手了。”南宫正笑着对唐战说道。

唐战顿了一会儿,这才发xiàn

自己上了南宫正的当,自己阵营里几乎已经没有朋友帮手可以和南宫家的人匹敌的了。但是唐战也不担心,他坚信自己的实力绝对在南宫家之上,于是自信满满地说道:“没有必要,我一个人就行了!”

“傻蛋你疯了,这样下去可定会出事……”陆菁在台阶上已经急得焦头烂额。

南宫正心想巴不得唐战一个人,这样就不需yào

三哥掩护这么麻烦了。但是当着众武林名士的面又不好说,便笑着道:“唐兄弟,比武本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你不选一个搭档,我怎么好意思在众武林名士面前作为呢?”

“也行,那我就选一个搭档好了……”唐战回答道,现在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全被南宫正和南宫准给兜到圈子里面去了。

但是还有一个明显的问题摆在唐战面前,他究竟选谁做他的搭档。能用的朋友只有陆昭和陆蒙了,但是他们又不是南宫正或南宫准的对手,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倒是没事,但是万一没能顾及到陆昭或陆蒙,自己也说不过去了。

在台阶上看着的重任似乎是明白了唐战的心思,陆菁摇着头道:“如今傻蛋陷入了南宫家设下的圈子,无法脱身,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谁去帮zhù

傻蛋呢?”

黄纪也严肃地说道:“我被排除了,子川兄弟又不能和南宫家有瓜葛,陆昭和陆蒙两兄弟又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什么好的方法……

“或许我可以去……”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众人一齐望去——是萧天。萧天很淡定地说道:“我今天第一天认识你们,又和南宫家的人没有瓜葛,我可以去帮唐兄弟一回。”

“阿天……”苏佳也吃了一惊,在她印象中,萧天可从来没有在生人面前这样主动过。

“萧兄弟?”黄纪也吃惊道,“你……真的可以吗?”

萧天满怀自信地说道:“让我试试吧,至少我不会让唐兄弟太担心我。”

苏佳见着萧天积极的样子,凑过来小声道:“阿天,你可要想好了,南宫家的人还不知dào

会耍什么样的手段,到时候……”

“没关系,佳儿,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把握好的……”萧天在一旁从容地说道。

陆菁见着萧天这个样子,心里既有感激,又有担心。她感激萧天能够挺身而出,在最困难的时候去帮zhù

唐战;但她同时又担心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朋友,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这边的过失而受伤。

“那……好吧,不过你可要注意了。”苏佳想了想,最终还是答yīng

了。

陆菁却在一旁担心道:“苏姐姐,要不还是算了,万一萧大哥出了什么事……”

“不要紧的,我最了解阿天了……”苏佳也变得自信道。

赵子川见着萧天挺身而出的样子,拍了拍萧天的肩膀说道:“萧兄弟,你真的是好兄弟,我赵子川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了,南宫正不知dào

还会有什么鬼花样……”

“子川兄弟,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萧天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

于是,萧天从众人面前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来做唐兄弟的帮手!”

此话一出,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个脸上有刀痕的少年身上。

“萧兄弟?”唐战也是大吃了一惊。

“哼,求之不得……”南宫准见了当日醉仙楼的萧天,如今主动出来应战,一抹诡异的笑容划过脸颊。

释明方丈见着,双手合着笑道:“阿弥陀佛,这个小子倒是挺有趣的……”

萧天喊完后,准bèi

走下台阶。刚一跨步,苏佳却轻声把他叫住了。苏佳轻轻凑到他耳边说道:“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吧,不到万不得已……”

萧天点着头道:“放心吧,这次的比武是在众武林名士面前开始的,双方都会见好就收,不会用出太厉害的招数的……”

于是,萧天慢慢走下了台阶……苏佳回到了陆菁他们身边,内心暗道:“见好就收?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从台阶处开始,萧天并没有像唐战那样施展轻功,而是慢慢走着过来的。旁边的其他武林弟子见了,有的还在议论纷纷道:“他练轻功都不会,到底靠不靠谱?”

萧天走到了唐战的身边,然后对唐战说道:“唐兄弟,萧某愿祝你一臂之力!”

唐战见了,也欣喜地说道:“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能并肩作战,萧兄弟果真也是豪爽之人!好,今天我们就打个痛快,让南宫家的人见识见识!”唐战一提到豪义之情,便毫不避讳地大声喊道。

南宫正若是换在平时,听到唐战敢如此对自己出言不逊,早就二话不说动手了。但今日他和南宫准不能打乱计划,便还是先忍气吞声下来。

“现在条件满足了,可以开始比武了吧?”这次倒是唐战先发话了。

南宫正镇静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一阵微风吹过,唐战的发鬓轻轻一起。“哼,萧兄弟,你就好好kàn

着吧……”唐战嘴角一笑,还没等萧天拔剑准bèi

好,就提起手中的梨花枪,迅猛而去。

“欸……”没有准bèi

好的萧天不禁叫道。

“糟了,傻蛋有些轻敌了,这样下去会出乱子……”陆菁见着唐战从来没有过的轻敌,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强。

可唐战并没有意识到,他长枪一举,朝头而去,用了十足的力道向南宫正额头刺来。

枪头迅猛,南宫正也没想到唐战今日会如此地使出全力、先发制人。南宫正侧身一躲,长剑出鞘,将唐战的枪杆给用力顶了过去。唐战见状,轻轻一笑,顺着南宫正给的力道,枪头向另一侧一甩,枪杆以更快的速度朝另一旁的南宫准劈去。南宫准见了,也用手中的剑向枪杆一划,把这一击给勉强拨开了。

“看来这南宫兄弟的力道完全比不过唐战嘛……”台阶上的慕容樱见着南宫正和南宫准完全被动的局面,暗暗笑道。

南宫正和南宫准同时感觉到了唐战十足的力道势不可挡,二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唐战却是紧握长枪,正眼都没有看南宫兄弟一下,枪杆往腰间一转,一道紫光自梨花枪发出,“光雷斩”自枪头一出,横向这向南宫兄弟胸前打去。南宫正和南宫准顺势用剑往胸前一挡,但是“光雷斩”强dà

的力道又冲得二人不停地向后退去。仗着兵器的优势,唐战将梨花枪在自己的腰间甚至是脖子上,连续又转了几圈,“光雷斩”几道而出,紫光一道接着一道,发出尖锐的声音,划着地面的石砖,擦地而去。

南宫正和南宫准见着梨花枪的势不可挡,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待到他们调整好了站直了,唐战的又一轮进攻打了过来。几道“光雷斩”并兼着几式“十字连刃”,无数的紫光气流顺势而出,地上瞬间多出了许许多多的沟痕。南宫正和南宫准看定了,面对打过来的无数紫光,双双使用出“剑qì

长虹”。两列剑qì

伴着红光,呼啸而过,打向唐战的梨花枪。唐战这边见着,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一招“回轮枪法”轮回而过,一一化解长虹之刃。没完,顺势又是“十字连刃”和“光雷斩”并出,凌厉而上,伴着强烈的摩擦声,逼得南宫兄弟又是不断地后退。

南宫正见着场面总是被动,有些耐不住性子,使出一招“鸿云掌”,向凭借着掌力的雄厚,一次挡住。可谁知唐战却不给南宫正这样的机会,上前一步“回轮枪法”锁住“鸿云掌”的招式路线,然后抢先一步“十字连刃”一发……“啊”,南宫正的手上顿时多出数条血痕。南宫正忍着痛向后慢慢退去,整个人都快要被打得退到陆府的大门口了。

唐战见着南宫正已经被打退了,随后又集中一枪向南宫准刺去。南宫准见四弟被打得落花流水,知dào

唐战功力深厚,不能硬拼,于是身子稍微一侧,不断地用手中的长剑拨动着唐战的枪。但唐战也不傻,顺势甩几枪后,突然猛地变招,枪往下刺。当然南宫准也看到了,一个纵身向后退去。正在南宫准退到半空中时,唐战看定了,两脚一跃,双脚齐发,重重踢在了南宫准的胸前。南宫准没有把持住平衡,只得用剑一顶。但是唐战的脚力着实用力,又是两脚齐发,南宫准在半空中给直接踢飞了出去。

“看来这南宫家的小子们也不怎么样嘛……”傲晶师太在一旁暗笑道。

南宫准倒在地上后立马站了起来,但是唐战的攻击又来了。这次的更狠,唐战直接一个“夺命索魂枪”,抱着杀死对方的力道刺了过来。

南宫准见着如此强dà

的力道袭来,有用剑背一挡。“砰——”地一声脆响,南宫准手中的长剑不翼而飞。

唐战见着南宫准手里没了武器,又顺势一刺。哪知这次南宫准却没有紧张,他迅速抽出身上的折扇,往枪杆上一拨,然后顺势左手用尽lì

道抓住了梨花枪的枪杆。这一下倒是出乎了唐战的预料,他们想到如此情景下,南宫准还能保持如此的淡定从容。不过南宫准手里把着枪,唐战紧握梨花枪,双方都暂时动弹不得。

“去死吧!”唐战身后突然传来南宫正的声音。顺着声音,只见背后金光一现。一招“虎啸苍虬”,一声猛虎似的吼叫,南宫正手中的长剑划出无数的光电剑芒,“虎啸苍虬”将剑芒融合在了一起,一齐向唐战背后打去。

这一招倒是十足力道,唐战见没法躲开,起身一个脚踢,踢在与南宫准僵持的枪杆上。脚上一个力道,平衡瞬时被打破,南宫准再也没能控zhì

住梨花枪,梨花枪又被唐战给夺了回去。

唐战聚足内力,两枪向前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强dà

的内力突然冲得唐战不停地后退。正当唐战没退完之际,南宫准已经捡起地上的长剑,迅猛地向唐战劈了过来。唐战擦着地向后滑去,举手一枪向上一挡。剑枪一碰,唐战的身体更加向下倾斜了过去,稍用力道,可能就有摔倒在地的危险。正在此时,南宫正也是一招“剑qì

长虹”杀了过来……唐战刚才实在是太大意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局势瞬间被扭转。这一次的南宫正的杀到,唐战有可能直接被一招压倒,局势会便得很危险……

“傻蛋!”陆菁在台阶上大声喊道。

“完了吗……”赵子川也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

“可恶,我太大意了……”唐战弯着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正这一下将自己给打倒在地……

正当南宫正剑锋过来时,一阵力道竟在一瞬间将南宫正的力道给拨开了——是萧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萧天使出拿手绝活“斗转星移”,将南宫正的攻击给巧妙地拨开了。南宫正的剑刺歪了,一剑刺在了地面上,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顺势地,萧天反身一脚将南宫正给踢开了,南宫正整个人也飞了出去。就只剩下南宫准一个人,南宫准这边注意力还放在唐战身上,萧天又是一招“伏魔拳”,直向南宫准胸前打去。

南宫准这才意识到,拔起剑背身一挡。但萧家的“伏魔拳”威力颇大,这一拳下去,南宫准又是在半空中,整个人也被内力给震飞了。

萧天将南宫兄弟打退后,唐战后脚跟用力一顶,退后的整个人刹住了。萧天见了,慢慢扶起唐战,问候道:“唐兄弟,你没事吧?”

唐战站定后,拱手道:“多谢萧兄弟!”

“不用谢了……”萧天说道,“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人要一起对付南宫兄弟。”

唐战点了点头,然后会心一笑……

南宫正和南宫准这边,两人被萧天打退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南宫准瞥眼看着萧天道:“这小子,竟然是萧家山庄的弟子……”

“我还忘了,两个人一起上吗……”南宫正瞥眼一望,眼睛又望了望南宫准。

南宫准小声道:“好了,注意了,一会儿我去摆平那个新来的家伙,计划过会儿施行……”

南宫正点了点头。

萧天上前了几步,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前方说道:“别忘了,今天的对决可是两个人一起的……”

第五十七章 尊严之战(上)

这回是萧天和唐战联手,南宫正和南宫准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萧大哥,他……真的很厉害吗?”台阶上的陆菁见着萧天的出手相救,眼见着萧天倒是有两手真本事,便不禁向着身边的苏佳问道。

苏佳笑而不语,只是眼睛直望着前方。

陆菁见了,顿时神mì

感又多了几分……

台阶之下,唐战与萧天二人正对着南宫兄弟。唐战突然喊声道:“我先来!”

只见,唐战两脚腾起,梨花神枪向地一擦,整个人向前一跃而去。南宫准看定了,大声说道:“三弟,我先顶住!”

于是,剑鸣声起,长剑从天向下一指,剑光自周边闪动着,如浪花四起。南宫准这次要用力更多,“剑qì

长虹”更多了几分力道。唐战长枪而立,梨花枪头散出几道金光,“金云枪法”破空而出。这一招是正对前方笔直而去,似要直取对方命脉。

而另一边,南宫正先是待定观察着形势,然后思绪着随时准bèi

动手……

两招相碰,剑枪齐鸣。“金云枪法”金光划破云霄,冲过“剑qì

长虹”的虹云剑光,带着撕裂的爆鸣,直冲着向着南宫准面部打去。但这似乎早已在南宫准的意料之中,只见南宫准忽地侧身一躲,然后半空中一个转身,腰间长剑一挥,朝着唐战拦腰砍去。

但唐战也是眼疾手快,枪法瞬时一变,“回轮枪法”自胸前而出,几道气流随梨花枪头转起。长剑袭来,“回轮枪法”将南宫准的攻击给巧妙地拨开,然后唐战一定神,手中梨花枪猛然用力一顶,枪杆重重劈在了南宫准的长剑上,南宫准的手都不经意间被震麻了一下。

南宫正见着唐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南宫准的身上,于是迅速后脚一踮,整个人全身飞起。南宫正举剑而出,“虎啸苍虬”猛然而下,顿时发出猛烈的吼声,剑qì

自南宫正迅速冲向注意力集中在南宫准身上的唐战。

唐战正对着南宫准,忽觉侧面强风劲起,转头一看,南宫正正举长剑呼啸而来。唐战面对着夹击,先双脚一用力,快速落回地面,然后“轮回枪法”再起,慢慢削减着南宫兄弟的内力。但是南宫正和南宫准内力也不差,两人忽地收起长剑,推出双手,四掌齐发。四倍之强的“鸿云掌”向着唐战一人打来,如同排山倒海之势,压着唐战后退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恶,是我太轻敌了……”唐战现在想到了自己有些轻敌了,南宫正和南宫准毕竟也是南宫家的高手,若是这两人联手起来,也未必好对付。

南宫兄弟的“鸿云掌”愈压愈前,唐战只好一边后退,一边见招拆招……“准bèi

了……”南宫准突然对南宫正说了一句,南宫正意会后,准bèi

别出自己身上的折扇——看来他打算用毒粉了……

正在这时,一道强dà

的内力拨开了南宫兄弟的“鸿云掌”——是萧天。南宫正眼见着,又把准bèi

别出折扇的手给收了回去,萧天的突然出现再一次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唐兄弟,你先暂时后退!”萧天大叫了一声。

唐战听了,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梨花枪向下前方的地面一顶,整个人滑步向后撤去。而萧天挡在唐战的面前,并不断地用“斗转星移”缓冲着南宫兄弟“鸿云掌”的内力。

“可恶,让我去教xùn

这个臭小子!”南宫准见自己的掌法内力全部被萧天给拨开了,心里顿时焦躁了起来,随后右手举起长剑再次向萧天刺去。

萧天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似乎是已经准bèi

好了。只见萧天鲜见地流畅地侧身一躲,右手一个翻转,缓冲着将南宫准的长剑给轻柔地向下一拨,左手一式“震王拳”突然性地猛然向暴露出胸前的南宫准重重一击上去。

只听一声闷响,南宫准“啊——”地一声向后倒去,两脚擦着地面,然后动起步伐,向后小碎步地退着,萧天这招一刚一柔,恰到好处……刚才在身边的南宫正见着自己的三哥被萧天一拳给打了出去,心想颜面尽失,于是右手一招“鸿云掌”又向萧天脸上打去。

萧天近些日子没有少和别人比武,又有苏佳的不断身教,作战经验自然积累了不少。这一劲风而过,萧天略能感觉出此人掌力的强弱,于是很有自信地右手一招“伏魔拳”接了上去。

拳掌相碰,内力猛然一击。由于南宫正的内力要强于萧天,所以这一次对拼,果然还是南宫正略占上风,萧天又是在下面,于是被南宫正打得退了几步。但是萧天似乎是早已料到了,还没有退几步,突然一个侧身滑步,一瞬间再次回到了南宫正的身下。南宫正见了都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萧天刚才那一拳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自己重心偏移,待到萧天再次迅速回到他脚下,他已经无法施力了。

萧天见着还在半空中没有下来的南宫正,嘴角一笑,两手迅速握住了南宫正的双脚,然后忽地使出“斗转星移”,翻转似的用内力将南宫正的行动给完全制住了。南宫正由于没有了平衡,被萧天用“斗转星移”一拨,自己更是无能为力。萧天转动着南宫正的双脚,忽地猛然一发力,将南宫正向远方掷了出去。

“啊——”南宫正也是大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施展着脚下的内力,勉强停在了南宫准的身边。

台阶上的陆菁见了,惊叹地说道:“没想到萧大哥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苏佳听了,笑了一笑说道:“阿天的本事,可不止这些哟……”

陆菁听到苏佳的话语,又用神情望了望站在身旁的苏佳,然后又把目光回到了比武场中央……

待到南宫正站定了,正准bèi

望着前方的时候,萧天不知何时突然杀到。今天的萧天状态似乎特别好,出招分分有效,就意识上已经可以和武林高手媲美了。

南宫正大吃了一惊,萧天此时又是一招“伏魔拳”重重地向着南宫正脸上打了过来。南宫正躲闪不及,双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挡。只见这一招“伏魔拳”,萧天是用足了力道,直接一拳就将南宫正打退到了陆府门口。

“打得好!”台阶上的赵子川看了萧天的精彩表现,不禁大叫道。

南宫准见着自己兄弟二人节节败退,很是过意不去。“臭小子,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南宫准心情焦躁地吼了一句,随后长剑直刺了过来。

这下有些不妙,由于刚才那招“伏魔拳”用力过猛,萧天侧着身子并没有保持住平衡,看来这招他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不好!”陆菁在台阶上大叫道。

但一向担心萧天的苏佳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相反地,苏佳还微微一笑,看来她对萧天是非常有信心……

换做是从前的萧天,这一剑刺来,萧天肯定躲不过,但是……就在剑锋刺向萧天的那一刻,忽地,萧天脚下顿时灵动起来,整个身子也跟着横向后退而去。待到南宫准剑锋到至萧天跟前,萧天已经跨着轻盈的步子撤出了原地。

“这是……萧家山庄的凌云步!”在一旁观看比武的傲晶师太见着,不禁道,“看来这个萧家的小子倒是挺不赖的嘛……”

原来,萧天施展的,尽然是萧家山庄有名的步伐武功——“凌云步”。

黄纪见了,也不禁道:“没想到萧兄弟竟然将自己的武功运用地这么纯熟,而且每招每式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众多的疑问,苏佳心里暗自欣喜道:“这是当然的,阿天经lì

过梅花山庄单足上山的磨练,习武心态早就不同以前了;再加上他体内现在有了少许寒灵神功的内力,我有给阿天那么多的教导,他才会有那么大的进步,练会他从来都梦寐以求想练会的‘凌云步’……不过说实话,阿天这么大的进步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但是就武功基底,阿天还远远不够,待会儿万一南宫兄弟振作认真起来了,阿天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就看那个唐家后人有什么办法了……”

南宫准依旧举剑向着萧天刺去,萧天却很从容地施展着“凌云步”,不断向后退去,而南宫准也只好一个步子追上去。

正在这时,一道紫光闪现,向着南宫准的面前袭来。南宫准下意识用剑一挡,但脚步却不能立kè

停下来。是唐战施展的“夺命索魂枪”,梨花枪突然间向南宫准身前猛然刺了过来。“铛——”,梨花枪的紫光精准地刺在了南宫准的剑背上,由于“夺命索魂枪”的威力过大,南宫准两只手都没能握住长剑,南宫准手中的长剑再次被弹飞了出去。

面对着手无寸铁的南宫准,唐战也不想用枪将他一招毙命——毕竟这只是一个剑道大会前行的比武罢了。于是,唐战一个转身,右脚用力一踢,南宫准“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

“那是学了我的脚法……”在台阶上的慕容樱见着,小声喃喃道,“没想到那一次在酒楼里教xùn

南宫家的那一群混蛋时,他竟然仔细地看了……”

“阿弥陀佛,萧家弟子和唐家后人,此绝配矣,哈哈……”释明方丈见着萧天和唐战的表现,轻声一笑道。

“这个萧家小子的内力其实并不怎么样,可是他的招式套路却能灵活地运用在一起,然后和自己的搭档互相配合,这也不失为一种作战思路……”傲晶师太也在一旁笑道,“不过若是南宫家的小子们也配合起来了,这个萧家小子还能怎么样呢?”

南宫准这边,被萧天和唐战合力戏耍了一番后,倒在地上冷静地想了想……“他奶奶的,那个姓萧的臭小子刚才那一掌内力明显没有我强,却让他占了便宜,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作了……”说着,刚在一旁恢复过来的南宫正起身准bèi

再次发起进攻。

“四弟,你先等一下!”看着对面唐战与萧天固若金汤的配合,南宫准先是大声叫住准bèi

进攻的南宫正,然后想了一想说道,“我们今天的主要目标是那个姓唐的小子……虽然让那个姓萧的小子出尽了风头,但是刚刚他打的那几拳明显内力不纯,看来那个小子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刚才只是我们太大意了。依我看来,真zhèng

棘手的是那个唐家后人,只要先把他制住了,剩下那个姓萧的自然不在话下……”

“那三哥的意思是……”南宫正似乎是意会到了南宫准的意思,小声地问道。

南宫准笑着道:“计划改变,先对那个姓唐的小子下手……我待会儿先这样……”说着,南宫准凑到南宫正的耳边说道,随后,南宫正笑着点了点头。

由于距离有些远,南宫兄弟究竟说了什么,甚至他们是什么表情,唐战与萧天也不是很清楚地知dào

。唐战心想着凭自己的武功,绝对不在南宫兄弟两人联手之下;而萧天心想着,只要和唐战配合好,就算自己的武功差了点,但有着“斗转星移”和“凌云步”两种武功在手,和南宫兄弟就有够周旋的……

南宫兄弟慢慢站了起来——看来他们是准bèi

动手了。

“他们要开始行动了吗……”陆菁从比武一开始,心里就一直没有放下,她一直担心南宫兄弟会有什么阴谋。

正瞅着,南宫兄弟忽地两人并驾齐驱而来,南宫准手提长剑向着唐战和萧天二人飞奔而来,他的目标还不确定;南宫正别出自己腰间的折扇,也向着对面飞奔了过来,他的目标也不确定……

“先站开!”唐战大叫道,在目标不确定的情况下,怕施展不开,唐战先叫萧天和自己展开一点。

“哼,果然中计了……”南宫准暗自笑道。

南宫准和南宫正飞奔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是——萧天!

唐战和萧天几乎在一瞬间都吃了一惊,尤其是萧天,他完全没有任何准bèi

,只好下意识地施展出“斗转星移”进行护体。

南宫正一招“鸿云掌”,南宫准一招“虎啸苍虬”,两招基本上用了十成的功力,合力向着萧天打了过来,看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萧天。

“鸿云掌”加上“虎啸苍虬”,两招合力,摩擦声顿时变成如同猛兽的撕裂声,速度更是快得如雷鸣闪电,直朝着萧天身前袭来。

以萧天现在的内力,“斗转星移”根本无法全力挡住,再加上南宫兄弟二人又是内力不浅,两人合力打来,萧天根本招架不及。果然,两招即到,强dà

的内力很快冲散了萧天“斗转星移”的内力。“啊——”,萧天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阿天!”南宫兄弟的突然一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苏佳见着,大声喊叫道。

“不好了!”黄纪也在一旁担心道。

“莫非……”陆菁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傻蛋,但是傻蛋的武功远在南宫兄弟二人之上,所以他们必须一个人掩护,一个人施计。但是萧兄弟在傻蛋身边,又是很好的屏障,所以……不好,傻蛋有危险!”陆菁突然感觉有些晚了。

萧天被重重的合力一击打得飞出了十丈之远,暂时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南宫准见到了,对着南宫正道:“动手吧……”

南宫正点了点头……

这边唐战还没完全弄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南宫准举起长剑施展出“剑qì

长虹”,左右几下挥舞着,几道虹光在唐战眼前晃过。唐战看不清楚,只得举起梨花枪在面前施展着“回轮枪法”,以削减南宫准的招数内力……

这时,唐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宫准的身上……“三弟!”南宫准突然叫道,瞬时自己闪身了过去。

而南宫正就在南宫准背后,于是,南宫准一闪开,出现在唐战面前的便是南宫正了。南宫正嘴角一笑,折扇往唐战眼前一挥。

这一下并没有太多的威力,唐战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侧头轻轻一躲。正在这时,南宫正悄悄启动了折扇的机关,第四道扇骨中的毒粉不知不觉地朝唐战扑面而来。由于毒粉轻薄无味,现场除了南宫正和南宫准二人,没有人察觉到。

唐战倒是没怎么注意,见着南宫正一招打空后,唐战又是一脚重重踢在了南宫正的腹部,随后,南宫正忍着痛向后飞了出去……

唐战甩掉了南宫兄弟,正想回头去看看受伤的萧天的情况。突然——唐战感觉全身慢慢有些松弛了下来,并且全身的肌肉甚至有些不听使唤了。“我……怎么了?”唐战头上渐渐冒出汗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出问题了。

“毒粉好像发作了,还真是快啊……”南宫准在一旁暗笑道,“这下这个姓唐的小子算是废了……”

台阶上的陆菁最先发xiàn

唐战的不对劲,她心里紧张无比:“傻蛋他,难道他……”

唐战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腿脚无力,他勉强着用梨花枪撑着地面。“怎么会使不出力qì

了……”唐战还在疑惑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南宫兄弟设下的毒。渐渐的,唐战连提起梨花枪都很吃力了……

第五十八章 尊严之战(下)

唐战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眼前甚至变得模糊起来。慢慢地,慢慢地,唐战两腿变得麻木,然后逐渐弯曲,若不是手中的梨花枪勉强支撑着地面,唐战整个人可能就倒了下去。

南宫正看定了,拔出自己身上的宝剑,一个跃步过去,长剑从天而降向着唐战上方劈来。唐战由于眼睛模糊,看不清楚前方的具体情况,只能凭着感觉判断。忽地,唐战顿觉额头上方有一种压迫感的气流袭来,唐战想也没想,用力举起梨花枪向上一挡。

“砰——”,南宫正的长剑重重地劈砍在唐战的梨花枪上。若是平时的唐战,这一击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此时唐战全身就如力道全失一般,南宫正这一下就让唐战吃不消了,拿枪的双手不听控zhì

地垮了下来。没完,南宫正摸出一抹阴笑,转身一个飞踢,正中唐战的腹下。全身无力地唐战被这重重地一踢,整个人毫无抵抗地向后飞去,然后没有任何缓冲地重重摔在地上,梨花枪也从手里脱落了……

“傻蛋!”陆菁见着唐战突然的萎靡不振,然后被南宫正一招打伤,心里非常的担心和害pà

,于是大声叫道。

“怎么会这样,唐兄弟到底怎么了?”赵子川也在一旁担心道。

不只是他们,台阶下的众武林名士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傲晶师太愣是死盯着双方的对决,也没发xiàn

什么问题。“为什么那个姓唐的小子突然没力了,难道是内力用尽了?”傲晶师太似乎一点也没发xiàn

南宫正下了毒。

南宫准见着,暗笑道:“哼,这可是卢欢前辈的秘制毒药,只要‘江湖神医’洪济风不在场,不会有人知dào

他中了什么毒……”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中毒的唐战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什怎么了,看来那个“神奇的”毒粉确实很隐蔽,连中毒之人都没能发觉。

台阶上,苏佳眼神微皱:“唐兄弟肯定是中了南宫兄弟下的毒不会错的。可是,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如何逃过众武林名士的法眼的……看来这种毒药甚是轻薄,一般人很难察觉。能够制出如此厉害的毒药,莫非那种毒……”

萧天这个时候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见刚才唐战出乎意料的一幕,他自己也感到担心和诧异。萧天起身急忙跑过去问道:“唐兄弟,你怎么了?”

唐战整个人瘫在地上,四肢似乎都失去了知觉一般。“我……好像动不了……”唐战用微弱的口气说道。

“哼哼,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南宫正笑着道,“看来唐兄弟今天似乎用力过度了……”

萧天想冲着南宫家的人发火,但是又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南宫家的人动了手脚,因为在场的武林人士没有一个发xiàn

出了问题。

“真不好意思……”南宫准也笑着道,“今天的这场比武是我们赢了。”

“不,还没有……”萧天轻轻地说道,随后转过头突然大声道,“我还没有倒下,我们还没有输!”萧天的话语异常的坚定。

“阿天……”苏佳看着萧天不服输的样子,眼神中折射出复杂的神情。

黄纪也在一旁喃喃道:“萧兄弟他不想放qì

……”

“什么?”赵子川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

黄纪继xù

说道:“我和他认识了仅仅几天,但是我知dào

他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性格……”

“这和唐兄弟很像吧……”赵子川也自言自语道。

比武台下,南宫准对着萧天笑着说道:“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还想对付我们两个?”

萧天站起身来,拔出自己身上的梅花剑,剑锋直指南宫兄弟道:“萧家山庄的弟子从来都不会认输,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打败你们!”

南宫正知dào

了萧天的内力后,自知萧天的武功不如自己,于是轻笑道:“不要以为刚才占了便宜,就以为你能有多厉害……你若是敢继xù

放诞,我待会儿会让你为你的萧家山庄丢尽颜面!”

萧天可不管,他知dào

唐战的意wài

一定是南宫家的人从中作祟。虽然找不出证据,但是见着自己的朋友被不明不白地打伤,他一定要为唐战出一口气……

“呀——”突然间,萧天大喊道。梅花剑剑尖一指,一道看似划破云霄的电光闪过。萧家剑法第一式“剑qì

破天”凌厉而出,如同苍鹰入云,伴着雷鸣闪电一般直冲而去。

“这是萧家剑法的‘剑qì

破天’……”傲晶师太见着,自笑道,“莫非这小子现在才使出真功夫吗?”

南宫正见着,笑着说道:“就这点儿本事还敢挑衅,我就让你尝尝丢尽师门颜面的凌辱滋味!”

说完,南宫正长剑一挑,“剑qì

长虹”伴着一道虹光划出。“剑qì

破天”即到,一道剑光穿梭至“剑qì

长虹”的虹光。南宫正轻声一笑,手腕一拨,虹光扭曲一道,萧天的梅花剑失去了定位,剑锋偏移,“剑qì

破天”内力流失,剑法不攻自破。“你还太嫩了……”南宫正笑着道,然后另一只手一招“鸿云掌”正打萧天胸前。萧天没注意,整个人被完全打了回去,不过他手里的梅花剑还紧紧握着。

萧天稍退了几步,刚才的那招丝毫不伤南宫正,自己却在一旁喘着粗气。南宫正又笑道:“我会打得你再也站不起来!”说完,一个箭步而上,右手长剑使出,一招“虎啸苍虬”,伴着压迫力的剑光凌厉而来。萧天躲闪不及,先是梅花剑前身一挡。“砰——”,梅花剑正挡着“虎啸苍虬”的攻势,要不是郜英给他的梅花剑坚硬无比,恐怕萧天手中的兵器也会报废。

没完,南宫正右手的长剑直压着萧天的全身,萧天无法自由动弹。南宫正又是一阵阴笑,左手成掌形,一招“鸿云掌”正对着萧天的胸前打去。萧天眼睛确实很灵敏,感觉到了南宫正的阴招袭来,但是自己身体的速度却不能完全跟上。没有办法,萧天腾出另一只手施展出“斗转星移”,暂时缓解一下南宫正打来的力道。

“你完了!”不远处,南宫准似乎是瞅准了机会,右手执扇一招“银牙斩”向着萧天头上劈了过来。

萧天正对着南宫正,只觉侧面一道银光闪过。萧天清楚了是南宫准袭了过来,于是没有多想,整个人猛地后退十几部,然后用牙齿咬住顶着南宫正的梅花剑,双手同时施展出“斗转星移”,硬是接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毕竟萧天的内力不够纯熟,南宫准这一击过来,再加上南宫正的双招压制,萧天对应不及,一阵内力的猛烈碰撞后,萧天整个人再一次被震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的梅花剑掉了下来,整个人还吐了一口血……

“阿天!”苏佳失声道,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帮zhù

阿天。

“萧兄弟!”黄纪和赵子川几乎同时喊道。

“萧兄弟……”就连倒在一旁毫无力qì

的唐战也咬着牙道。

“啊……”陆菁蒙着嘴,都不敢再看下去了……

萧天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再出声了。南宫正见着前方一倒不起的萧天,轻蔑地笑道:“哼,我还以为萧家山庄的弟子个个都武功超群,没想到却都是一些废物罢了!”

萧天听着南宫正的话语,整个人虽倒在地上,两手的拳头却慢慢握紧了……

南宫准觉得还不够,于是又添油加醋道:“江湖上不是说萧家山庄的弟子个个都是武林中的冉冉之星吗,怎的来我们剑道大会的会是这样一个废物啊?哈哈哈哈——”

萧天两手的拳头越握越紧,他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萧家山庄被人嘲笑的画面,想到了外人对他的目光,想到了自己的无能,又想到了现在南宫兄弟的讥笑……萧天的内心着实的痛苦,但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师门的南宫正和南宫准,萧天的心里更多的是愤nù

。萧天紧咬着牙,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释明方丈见着南宫兄弟如此地出言不逊,低声叹息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生来之平等,为何切齿讥笑于俗世……”

“阿天……”苏佳能够感觉到,这是自己认识萧天以来,萧天心里最痛苦、愤nù

和矛盾的时刻……

“你这没用,这么简单都不会……”“喂,臭小子,有你在,我们萧家山庄再不会有别的人会垫底了……”“你在萧家山庄十七年,武功不见长进,不但丢了你祖宗的脸,还丢了萧家山庄列祖列宗的脸,从此你就不是我萧家山庄的人了,你走吧……”一句一句萧天在萧家山庄听自己的师兄弟和师父的叫骂,顿时在萧天脑海里回荡,如今听到南宫兄弟的如此目中无人和对自己师门的侮辱,萧天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么复杂过……

“萧家山庄的弟子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傲晶师太也在一旁暗自笑道。

“滚回家吧!”南宫正更加放诞无礼到,“你们萧家山庄在我们南宫家眼里,连根葱都不算!”说完,和自己的三哥南宫准都转过头准bèi

离开,看也不看萧天一眼了……

“阿天……”苏佳突然表情转变了过来。

“萧兄弟……”赵子川也看着说道。

陆菁放开了蒙着自己嘴的双手,又目不转睛地向着台下望去……

众武林名士发觉了,也向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南宫正和南宫准似乎发觉了什么,同时一齐回头望去……萧天右手拿着那把梅花剑,整个人又站了起来。和刚才不一样,萧天此时眼神里充满了愤nù

,似乎有着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神情。

“哟,你这家伙还有力qì

站起来……”南宫正又笑着道。

“不许……侮辱萧家山庄……”萧天义正言辞道,“不许侮辱萧家山庄,否则……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萧天的话语非常的坚定,甚至让南宫准和南宫正都惊了一下。不过随后二人认为萧天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便没有太在意。

萧天说完话后,并没有先去对付南宫兄弟,而是转身走到唐战身边,先慢慢扶他起来,然后对着台阶上说道:“你们先照顾好唐兄弟!”

陆菁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跳下台阶,迅速跑到了唐战的身边。其余的人见了,也都下来观察着唐战的伤情。

“傻蛋,你没事吧?”陆菁最先担心道。

唐战笑了一笑,然后说道:“我没有问题,只是……全身都没了力qì

。”

赵子川见了,也说道:“唐兄弟,你先别用气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帮你想办法……”

“交给我吧……”苏佳突然说道,“我略懂医术,让我试试看吧……”

陆菁见着苏佳,眼前一亮,突然觉得苏佳非常值得信任,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苏佳见状,拿起唐战的右手,静心把了把脉……

萧天见着唐战有人照顾了,立马转头道:“我去收拾那两个家伙!”

苏佳和黄纪听了,内心都是一震。黄纪问道:“你……真的可以吗?”想起刚才的对决,黄纪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天自信地说道:“没问题,这回一定打败他们!”

“阿天他,该不会……”苏佳心里暗道。

萧天手握梅花剑,目对着南宫兄弟,眼神坚定地向前走了过来。

虽然萧天气势上比刚才要强许多,但南宫正自觉萧天的实力只有那样,没有办法改变事实,于是继xù

笑道:“哼,萧家山庄的弟子不怕死就是这样吗?看来你还没死够啊……”

萧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举起手中的梅花剑,剑锋直指南宫兄弟二人,眼神如刀一般地望着二人。

南宫准也没有把萧天放在眼里,用满带蔑视的眼神望着萧天。

萧天站定了……突然,萧天脚后跟一踮,梅花剑闪出一道电光,直奔着南宫兄弟二人而去。“剑qì

破天”再现,这次的力道和速度比刚才的要快得多——看来萧天这次是真的用尽全力了。

南宫正微微一笑,先一步上前,故技重施,长剑施展出“剑qì

长虹”,虹光拨动着“剑qì

破天”的剑qì

,使其剑锋偏移。果然,萧天的剑刺过去后,被拨开了剑路。“哼,自不量力!”南宫正轻笑一句,又是一招“鸿云掌”向着萧天侧腰打去。

“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南宫准在一旁笑道,等萧天腾出手使出“斗转星移”时,自己再次偷袭过去。

“鸿云掌”离萧天的腰部越来越近……

“哼,结束了吗……”傲晶师太看后,笑了一声道。

突然,萧天手中的梅花剑发出了一声龙吟。南宫正忽觉自己的身旁突现一股强dà

的内力,而且内力越来越强,强到足以将自己给弹开……“啊——”南宫正突然大叫一声,萧天强dà

的剑qì

猛然将南宫正给震开了老远。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相信刚才武功颓废的萧天,现在竟能施展出如此强dà

内力。

“果然,阿天这个家伙……”苏佳看了萧天一眼,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错,萧天使出了神龙九变剑法。刚才的那一招是神龙九变剑法的第一式“蛟龙出海”,仅仅第一招的内力就将不可一世的南宫正给震了出去。

“神龙九变剑法?”傲晶师太吃惊道,“他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吗,怎么会?”

“阿弥陀佛,江湖博的第一人吗……”释明方丈在一旁合手说道。

而在南宫准和南宫正这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剑法?”还没有回过神的南宫正惊问道。

南宫准定了定神,悄声说道:“不管招数多么厉害,他的内力只有那样,待会儿我们两个一起上……”

萧天这边,施展完了“蛟龙出海”后,转过身来,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萧天举起梅花剑,剑锋直对着南宫准和南宫正二人。

“一起上!”南宫准大声说道。于是,南宫兄弟二人同时举剑向前而去。只听两声雄浑的剑鸣,两招“虎啸苍虬”同时而出,伴着众多的金光剑芒,呼啸而出。

萧天见着,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眼神更加的坚定。忽地,萧天腾空而起,梅花长剑反身一转,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随龙阵杀出。只听一声巨龙般的怒吼,萧天所施展出的剑qì

化作一条盘旋的巨龙,天然形成一道巨龙屏障。待到南宫兄弟二人“虎啸苍虬”杀到时,巨龙之阵释fàng

出撼动山河般的魄力,瞬间将“虎啸苍虬”的内力吞噬得形影无踪。

“什么?”南宫准和南宫正几乎同时惊道。

没完,萧天再次变招,神龙九变第三式“飞龙在天”杀出。只见刚才盘旋的巨龙瞬间展开,在空中腾飞而起,带着强dà

的冲击力向前冲开而去。“啊——”南宫兄弟二人挡不住如此强dà

的内力,再次被强dà

的内力给震开。

萧天没有停止,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愤nù

全部发泄出来。只见萧天从半空中稳稳落下,然后剑qì

四起。“龙咆哮声”即起,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无数的剑qì

化成无数的巨龙,带着翻江倒海的气势,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真龙剑qì

冲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南宫兄弟二人,二人被强dà

的剑qì

打得几无还手之力,剑qì

冲破了二人的衣袖……待到剑qì

退去后,南宫兄弟二人已是衣衫褴褛之状了。

南宫准和南宫正见剑qì

退去后,都用吃惊的目光呆望着——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们已经输了。“不……不可能……”南宫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南宫家的阵营这里,南宫成见大势已定,便大叫道:“行了,你们两个快点回来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南宫准和南宫正知dào

再打下去也不是萧天的对手,便放qì

了继xù

抵抗。“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南宫准也不停地念叨道。

萧天这边使完剑法后,似乎是用力过度,整个人也恍惚地慢慢倒了下去……

“阿天!”在一旁照顾唐战的苏佳见了,急忙跑到萧天的地方去了。

萧天虽然倒在地上,但整个人还算清醒,只是全身没了力qì

,没有办法立kè

站起来——这也难怪,刚才那招“龙游八方”几乎是耗尽了萧天全部的内力。

苏佳见着萧天浑身无力的样子,蹲下身来担心道:“阿天,你没事吧?”

萧天大口地喘着粗气,见着苏佳如此关心自己,笑着说道:“没事,只是有点晕……”

南宫兄弟这边,为了挡下萧天的神龙九变剑法,也耗尽了内力。但是南宫兄弟二人这边似乎输的不甘心,仍然用鄙夷的眼神望着萧天。

萧天缓了口气,然后咬着牙,忍着站起身来,对着南宫兄弟二人说道:“萧家山庄的弟子不是孬种,你们今天就败在了我萧天剑下……而且在萧家山庄,我的武功……是最差的一个!”萧天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南宫兄弟二人,语气更是坚定不已。

南宫准和南宫正听了,也尝到了受到对方语言凌辱的滋味。但他们似乎仍不死心,一起用仇恨的目光望着萧天,心想着该如何去对付他……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武场上的时候,陆府大门外慢慢走来一人……

第五十九章 江湖通告

陆府大门外慢慢走来一人……

由于激烈的比武已经结束,众人的目光全部都向陆府正门口望去。只见此人年过花甲,白须凌然,棕袍披身,面部和蔼,既显德高望重,又不失淡然洒脱。他一手微掌胸前,一手轻托背后,闭目养神,闲然自乐,好似一为道骨仙人。

这个人的到来,引起了众多人的关注。“师父!”赵子川不禁小声道。

原来来此之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汴梁神庙的玄空大师。不只是赵子川,在其他地方的南宫俊和慕容飞见了,也是小惊了一下。

释明方丈见到了玄空大师,闭目笑言道:“阿弥陀佛,久等玄空大师多日,今日终见,方得幸会……”

玄空大师见了释明方丈,也行礼道:“释明方丈有礼了,尔等前来既是来见贫道,却让汝等待见多日,行礼不便,还望见谅……”

玄空大师深知,此次少林前来这次的剑道大会,主要目的不在于名次,而是可以趁此机会,释明方丈与玄空大师这对多年不见的好友再次重逢。

释明方丈见着玄空大师不断辞礼,便笑着道:“阿弥陀佛,今日昔友重逢,不论坦荡心愉之事,尽是辞礼谦让,不妥不妥。待他日老衲前往汴梁神庙,以茶会友,必当畅谈一番……”

玄空大师听了,笑着说道:“好啊,他日一定好好招待老友。”释明方丈和玄空大师已是多年的好友,只是相处甚远,又年事已高,不便出行,便已多年不见。此次剑道大会,无论他人有何目的,这却是二人重逢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由于刚才的比武没有结束多久,所以许多人还是在回味刚才的对决。傲晶师太最是在意,看见玄空大师的到来,反而让刚才的对决余味淡了下来,便抢言发话道:“玄空大师到来与释明方丈有何渊源,与本尊无任何干系。不过我相信在场的众武林弟子和本尊的想法一样,刚才那个使出神龙九变剑法的小子,众人一定都很想知dào

他的来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萧天身上。萧天刚才本来就精力耗尽,再加之又勉强站起来说了那样的话,早就没有力qì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来想着玄空大师的突然到来,可以把自己的话题转移,可谁知傲晶师太的这一句话,又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

玄空大师听到了傲晶师太的话,转头望向萧天,微微一笑道:“其实刚才的比武,贫道已经看到了……既是萧家弟子,却能使出郜英前辈的神龙九变剑法,的确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你这小子是郜英前辈的什么人吗……”傲晶师太继xù

逼问道,“快说,你和郜英是什么关系?”

听着傲晶师太的逼问,萧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玄空大师见着,摸了一下胡须笑道:“傲晶师太何必厉言相逼呢?若他真是郜英前辈的传人,待到两年后的‘江湖博’之日,一切答案自会分晓……”说着,玄空大师的目光不自然地瞟向了萧天身旁的苏佳,眼神微微一皱。

在一旁照顾萧天的苏佳似乎是注意到了望着自己的玄空大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头立kè

不自然地转了过去,不想让玄空大师认出自己。

萧天见着苏佳奇异的行为,疑惑地问道:“佳儿,你怎么了?”

苏佳正脸对着萧天,小声说道:“玄空大师认识我……我在追风派还是李忆瑶的时候,玄空大师还认得我,若是在这里相认,恐怕不太好……”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

傲晶师太可不管,他一心只想知dào

有关“江湖博”的事情。“小子,怎么不说话?”傲晶师太继xù

逼问道,“你和郜英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天脑子笨,也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苏佳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侧到萧天耳边喃喃道……

“说话啊!”傲晶师太声音越来越大,那种气势足以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若是郜英的传人,有什么好怕的?”

萧天正望着傲晶师太,平静地说道:“前辈,在下曾经有恩于郜英前辈,她老人家才传授晚辈此剑法……”

“有恩,仅仅一句有恩郜前辈就传授你这么厉害的剑法?”傲晶师太有些不相信道,“她难道不知dào

你是萧家弟子吗……既然你对她有那么大的恩情,那你知dào

她人在哪里吧?”看来,傲晶师太是想逼问出常年隐居的郜英的下落。

萧天笑着回答道:“傲晶前辈,您也不是不知dào

,郜前辈她自五十年前退隐江湖后,很少出面。她自居清高,不愿沾染凡间俗事,傲晶前辈还是考lǜ

她老人家,不要再平添打扰了。”看来,苏佳告sù

萧天的话,是想随便编个理由把傲晶师太给圆过去。

但看傲晶师太的神情,似乎不是很满yì

。玄空大师见了,慢慢走过来说道:“傲晶师太自是武林泰山北斗,何必刁难一个晚辈之子。尔等今日之首要,不是要了解关于剑道大会的事情吗?”

傲晶师太虽是高傲,但她自知在众武林名士面前,任刁难一个江湖小生,他人又会对她别有看法,于是稳了一下心态说道:“那好吧,今日就当是本尊多问了……不过,既然‘江湖博’已出现一人,恐怕另一人已经入世了吧……”

此话一出,在萧天身旁的苏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现在萧天已经在众武林人士面前施展出了神龙九变剑法了,江湖上便会人人皆知,那么自己反过来就要小心了……

南宫阵营这边,南宫准和南宫正的惨败已经让他们很没有面子了,现在各武林前辈又把目光聚集在“江湖博”之一人的萧天身上,南宫家此时更是没有号召之力。

这时,南宫二子南宫策对南宫成说道:“大哥,要不干脆早点说明剑道大会的通告得了,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也好……”南宫成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而在一旁仍然心怀怨恨的南宫准和南宫正似乎还是心有不甘。

于是,南宫成待到众武林人士不再话语时,慢慢走出来说道:“诸位,请听晚辈一言。今日比武只是本次剑道大会的前行,无关胜负。而今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齐聚首,当务之急还是三日之后的剑道大会。现在南宫家在此发出通告,三日之后,南宫大院将会展开门派相争的第一场对决,比武次序也将在三日之后揭晓。到时除了四大门派,若是武林中有意之人也可参加。今日已无杂事,望众武林弟子能够早些离开,养精蓄锐,为三天之后的剑道大会做准bèi

!”

众武林弟子想了想,南宫成所言不错,不管萧天还是神龙九变剑法什么的,和自己也没有干系,他们所要担心的,是他们自己在三天之后的武林对决。于是,以武当和崆峒为首,因为这次剑道大会没有来什么本门的武林名士,于是便最先和陆展鸿道别,相继离开了陆府……

慕容家的人今天似乎是饱了眼福,不但看见了唐家后人的真本事,又见到了江湖上最厉害的剑法——神龙九变剑法,还看到了南宫家的丢尽颜面,他们今天也可以心满yì

足地离开了。

慕容新走到黄纪和赵子川身边说道:“多谢今日各位朋友能容在下等在此观摩一战,三日之后的剑道大会,若是有兴,尔等可以一道前来,哈哈哈哈……”说完,领着慕容家的众人扬长而去。

由于唐战还身中奇毒,瘫倒在地,慕容樱走的时候,还用担心的目光望了一眼唐战……

傲晶师太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傲晶师太对着身旁的花菱说道:“算了,先回我们的地盘……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剑道大会,而是李玉如那个孽种。记得在城中多设弟子,一旦有李玉如的消息,即刻要向我通报……”

“是,掌门!”花菱轻声答yīng

道。

随后,傲晶师太对着台阶上的陆展鸿说道:“陆大侠,峨眉众弟子先行离去!”

“告辞!”陆展鸿也回礼道。

玄空大师见着,想了一会儿,然后对释明方丈说道:“释明方丈要不先到寒舍休息一会儿,我有侍童子为释明方丈斟茶养息。”

“阿弥陀佛,难道玄空大师不和老衲同行吗?”释明方丈问道。

玄空大师答道:“贫道还有一事,我已与童子交代,释明方丈可以先行休憩于庙中,贫道随后再到。”

“阿弥陀佛,那就谢过玄空大师了……”释明方丈回道。于是,少林派和峨眉派的弟子也走了。

南宫世家的人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如今陆府大院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萧天坐在地上恢复了一下后,试着站起来说道:“行了,佳儿,我已经可以行动了……”

苏佳依旧不放心道:“你……真的可以了?”

“放心吧,我没事……”萧天说道,“佳儿你还是去看看唐兄弟,他伤得可比我重多了……”

苏佳这才想起来,于是和萧天一起,又走到了唐战的身边。

此时的唐战依旧瘫在地上,使不出力qì

。陆菁在一旁担心得都快哭出来了:“傻蛋,你怎么样了……不行,我要去找洪济风洪前辈,让他帮你治好。”

见着陆菁担心的样子,唐战微笑着说道:“菁儿,没事儿,我只是使不出力qì

罢了,不用担心我了……”

黄纪自是“汴梁医侠”,却也只略懂一些普通医术。但是这等奇毒,黄纪还是头一次见。黄纪闭着眼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是无可奈何。

“让我来吧……”苏佳突然在后面说道,“说不定我可以治好他……”

陆菁听了,用企盼的目光望着苏佳。黄纪听了,抬起头问道:“苏姑娘,你……真的有办法吗?”

“试试看吧……”苏佳似乎又一种直觉。

于是,苏佳盘坐在地上,用经脉疏通的方法检查唐战的病因。苏佳左手微抬起唐战的右手掌,然后左掌用力使了上去。顿时,唐战忽觉体内涌入一股阴柔之力——这是寒灵神功在起作用。苏佳闭着眼感受着,突然眉头一皱,一股熟悉的毒之灵气与自己的寒灵神功相碰着。

“好熟悉的毒……”苏佳小声喃喃道,“果然不错,这是卢欢研究出来的毒……”

“卢欢,又是他?”萧天听到了“卢欢”,紧张道,“难道卢欢和南宫家的人勾结在了一起。”

“不,这只是卢欢研制的毒罢了,至于毒药的施放,任何人都可以完成……”苏佳继xù

说道,“我和卢欢交手那么多次,他的毒我早熟悉了。我想南宫家的某个人可能和卢欢有某种关系,从卢欢那里弄来了类似的毒药罢了……”

“那怎么办?”萧天继xù

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的吗?”

“哼,你忘了吗,我可是在郜前辈那里学了医术的……”苏佳轻笑道,“卢欢的每一种毒,郜前辈都是有办法解的……”

“那你是有办法了……”陆菁在一旁迫不及待道,“苏姐姐,求求你,救救傻蛋吧……”

苏佳撤回了手上的寒灵神功,然后笑着说道:“放心吧,解这个毒没有问题……给我让一下位置。”

看来苏佳是准bèi

解毒了,众人听到后,纷纷避让开来。苏佳解开身上的包裹,从包里抽出几根金针。随后,苏佳似乎是金针渡穴一般,将炙热的金针插入唐战头上的几个穴位。紧接着,苏佳一跃至唐战身后,右手成掌形,用力在唐战背上一推……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唐战头上的金针慢慢变黑——看来是苏佳已经将唐战体内的毒给逼了出来,然后,苏佳又用左手对着唐战背部用力一击。唐战大叫一声,头上的金针顺势弹出,然后几股热气从唐战头上冒了出来,最后,唐战的面色基本上恢复到了正常……

“好了!”苏佳起身说道,“唐兄弟的毒已经解了。”说着,苏佳笑了一笑,然后收拾起了包裹。

“傻蛋!”陆菁忍不住向前朝着唐战大叫一声,唐战一清醒,顿觉全身又恢复了原来的精力。随后,唐战试着站了起来,而且没有丝毫的异感——唐战已经完全恢复了。

唐战刚一恢复,陆菁一把抱住了唐战,哭着道:“傻蛋,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唐战抚了抚陆菁的肩膀,然后呆呆地说道:“菁儿,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有事的……”

想到了刚才治好唐战的苏佳,陆菁从唐战怀里起来,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说道:“谢谢苏姐姐,谢谢你救了傻蛋!”

唐战见了,也行礼道:“多谢苏姑娘救命之恩!”

苏佳见了,笑着说道:“不用谢我,你们既是黄纪黄兄弟朋友,那也是我和阿天的朋友。”

赵子川听了,笑言道:“没想到苏姑娘不但佳人才貌,而且还通懂医术,赵某实是佩服!”

苏佳见了,又笑着道:“赵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医术不过略懂一二罢了……”

陆菁想了想,又对着苏佳身旁的萧天说道:“还有萧大哥,如果不是你,傻蛋恐怕早就遭到了南宫兄弟的毒手了,谢谢萧大哥!”

萧天听着还有人在谢自己,于是不好意思地笑道:“陆姑娘不用多礼,我一直把唐兄弟当成是我的朋友。”

“以后叫我菁妹就好了……”陆菁笑了笑,脸上绽放出了甜美的笑容。

唐战见了萧天,也行礼道:“我还是要多谢萧兄弟……没想到萧兄弟的武功不俗,而且重情重义,我唐战今生不枉交你这个朋友!”

“唐兄弟也是!”萧天答yīng

道。果然还是男人之间,豪爽之情无处不在……

黄纪望了望天,然后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这几日也不固定出行,萧兄弟和苏姑娘这些日子就住在陆府吧……”

苏佳见了,疑惑道:“黄兄弟有什么事吗?”

黄纪笑着说道:“别人都说我是‘汴梁医侠’,我每天自然要去帮别人治病了;还有我的字画,我还要抽时间去东城‘集兴区’去卖,所以可能很少有时间和你们在一起……”

陆菁想了想,对黄纪说道:“没关系,苏姐姐和萧大哥在我这里,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黄兄弟若是真有事,我们也不强求……”

“可是这样我们是么时候再见面?”萧天对黄纪有些留恋,又问道。

黄纪说道:“放心吧,剑道大会开始时,我还会再来的。萧兄弟,你和苏姑娘就先住在这陆府吧!要说起对汴梁城的熟悉,菁妹可是比我强多了……”

“可是……”萧天似乎还想说什么。

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抢先说道:“没问题,我和阿天就先在这陆府住下了。黄兄弟,你若真有事情,就先回去吧,待到三天后剑道大会开始了,我们在细谈吧……”

黄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好吧,黄某就告辞了,三日后再见!”于是,黄纪抱拳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好不容易见了面,又走了……”赵子川望着黄纪的背影,然后说道,“时候不早了,那我也要回去了。我和黄兄弟不一样,天天都在,若是有什么事,明天再找我吧……”

陆菁想着,对赵子川说道:“欸,对了,我明天要带苏姐姐和萧大哥去逛汴梁城,你明天也来吧……”

“好吧,那我明日早上在陆府门口等你,告辞了……”于是,赵子川转身也走了……

“菁儿——”台阶上传来了陆展鸿的声音。

“爹!”陆菁回头一望,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等一下……”

陆菁快步跑上了台阶,笑脸盈盈对陆展鸿道:“爹,有什么事吗?”

见着陆菁一脸天真的样子,陆展鸿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陆展鸿平静地说道:“菁儿啊,今日有高人相助,陆府方能化险为夷……三日后的剑道大会虽然不干陆府何事,但保险起见,为父还是要昭儿和蒙儿去南宫大院看一下情况。至于你呢……现在去把你的那些朋友安顿好吧……”

“好的,爹!”于是陆菁又快步跑下了台阶。

“哎,这孩子……”陆展鸿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菁跑回了众人身边,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爹答yīng

你们在我这住了,苏姐姐、萧大哥,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

萧天想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于是对苏佳说道:“太好了,佳儿,我们快走吧!”

但苏佳似乎是没有立kè

要走的意思,只听她说道:“我先不了,我想先在这里逛逛,阿天你先去吧……”

“那好吧,到时候我过来接你。”萧天笑着道,然后随着陆菁和唐战向后院走去,陆昭和陆蒙在送走了武林众士后,也回到各自的房里去了……

苏佳一个人在陆府院处到处闲逛,她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自从离开柳沙镇后,一边照顾自己,一边又要顾及萧天,苏佳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想事情了……她独步在院子里的花丛边,“花玉丛来青草香,沁人心语忘忧常。踱时不望回头路,佳人一许尽芬芳”。绝代佳人的倩影在花院里穿梭,苏佳一个人抿手忖度,不想昔日忧愁无限事,感慨今日众多情与义。她在回首,她在思绪,没有人能猜透她的心思,也没有人能给她更期望的宁静……

突然,一个身影的出现,似乎是打破了这一道宁静。“谁?”苏佳顿时清醒,猛然一回头……面前的人让她吓了一跳。

“刚才的那个姑娘果然是你啊……”说话的是一位老者,他的声音非常的慈祥,“李姑娘,好久不见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汴梁神庙的玄空大师。

“玄空……大师?”突然的一个照面,让苏佳都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李姑娘不认得我了吗?”玄空大师和蔼地笑道,“昔日在追风派,李姑娘的性格可不像现在这样内敛……”

一想到从前在追风派的事情,苏佳的心情就一时难以平静……苏佳稳了稳心态,然后问道:“不知玄空大师,找小女子有……何事?”

“不用这么紧张嘛……”玄空大师缓缓笑道,“昔日贫道赠予李姑娘你的《寒灵神功》,不知李姑娘是否参悟了一二……”

“还好吧……”苏佳有些惭愧地说道,“其实玄空大师,小女子本来不姓李,性苏,我的原名是……苏佳,我其实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

玄空大师听了,也有些吃惊。然后,苏佳把自己的身世和玄空大师又讲了一遍……

玄空大师听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太多的惊奇,只是笑着说道:“人生坎坷,一崎一岖,尽是人生之道,苏姑娘可以看淡这一切……倒是那个陈世今,贫道也是难以参透了……”

一想到陈世今,苏佳的心里更是矛盾。苏佳低声说道:“玄空大师,你讲的话的确没错……我算是看错陈世今了,他居然做了蒙古人的走狗。我发誓了,我终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他……”

玄空大师想了想,笑着说道:“你原来看错了他,那你怎么确定现在就没有看错他……”

“他已做了蒙古人的走狗,如今中原之上人人恶之,这是不争的事实……”苏佳依旧毫无表情道。

“哈哈哈哈……”玄空大师轻笑道,“苏姑娘确实还是太年轻了,看来贫道上次说的话,苏姑娘还是没有懂啊……那贫道就再说一遍,‘不历百生沧桑之苦,轻薄以淡之,无缘无分,此非情也’。这句话说的,可不只是情感,还有人生在世之道。”

说到缘分与情感,苏佳又想到了自己与萧天的缘分,不禁又惆怅感慨起来……

玄空大师轻言道:“或许苏姑娘在情感上,变得比以前成熟了;不过为人之道上,苏姑娘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苏佳想了想,还是感到很困惑,于是问道:“玄空大师每次讲到玄妙之处,小女子总不能意会,敢问大师何解?”

玄空大师轻声笑道:“哈哈哈哈,人生之道,路途漫漫,就算是贫道,也有很多东西要学……每个人在世,哲理和为人之道都是在为人处世中积累和发xiàn

的。苏姑娘也不例外,许多道理是你要亲身体会了才会明白,就算贫道今日将我的人生众理悉数告之,苏姑娘你也未必能参透……”

苏佳听了玄空大师的话,有的地方很明白,有的地方很模糊。但是苏佳在心底里打了气,她依然还是坚定自己的人生目标。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玄空大师转头说道,“苏姑娘与贫道既有两面之交,即使有缘。若是还有困惑,他日随时来我汴梁神庙解惑之,哈哈……”随后,玄空大师轻笑一声,又一次把背影留给了苏佳,自己慢慢离去……

苏佳依旧独自站在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第六十章 佳人一怒

“来,萧大哥,这就是你的房间。”陆菁把萧天领到了一个后院的房间,然后打开房门说道,“苏姑娘的房间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情也很方便。”

萧天见着自己的房间也很宽敞,自觉满yì

,于是谢道:“陆姑娘想得真是周到,我和佳儿在这里谢过了。”

“都说了,叫我菁妹就好了……”陆菁很开放地说道,“一会儿叫苏姐姐也过来吧,我还有事情想请教她。”

萧天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吧,我去把房间打扫一下,待会儿叫佳儿过来……”于是,萧天走进房间,准bèi

整理一下里面的东西。

唐战耸了耸肩膀,呆呆地说道:“菁儿,我今天也累了,想早一点回房休息。”

“这么快就累了……”陆菁本来是想让唐战再多陪陪她,但想到唐战今天确实是挺不容易,于是缓缓说道,“好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到时候吃午饭的时候再叫你……”

于是,唐战包裹好梨花枪,然后背着回房了……

“算了,找玲珑陪我吧……”陆菁此时想到了玲珑,于是在后院喊道,“玲珑,玲珑……”陆菁对着玲珑的房间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看来玲珑并没有回到后院。

“这个玲珑,又跑到哪里去了……”陆菁见着玲珑又不见了,心里又是感到疑惑,“算了,玲珑她也不小了,不会到处乱跑的……”

正在陆菁考lǜ

着要干什么,这时苏佳慢慢踱步到了后院。苏佳一边走着,一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看来刚才玄空大师的话让苏佳陷入了沉思……

“苏姐姐,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正考lǜ

着没事干的陆菁,见到了到来的苏佳,欣喜万分地跑过去,拉着苏佳的手道,“苏姐姐,你可算来了。”

心里正彷徨的苏佳,此时见到了天真活泼的陆菁,心情似乎舒朗了些许。见着如此热情的陆菁,苏佳微笑着问道:“菁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菁拉着苏佳的手,故作哭笑道:“哎呀,我身边的人都走了,没有人陪我说话聊天了。”

“你是想要我陪你?”苏佳又笑着问道。

“可以算吧,只不过不知dào

苏姐姐能和我玩什么,说什么……”陆菁想了想,突发奇想道,“有了,苏姐姐,你会做饭吗?”

“做饭?”听见身为陆家大小姐的陆菁问有关“做饭”的事情,苏佳又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问做饭的事情?”

“我……我……我不会做饭,有人会取笑我……”陆菁扭捏道,“苏姐姐,你能不能……教我做饭?”看来陆菁是想到了昨天帮唐战做饭的“尴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佳觉得虽然听黄纪说,陆菁是个古灵精怪的大小姐,但是今日看来,她平时也是挺天真可爱的。苏佳又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没问题,待会儿午饭的时候,我教你。”

“是吗?苏姐姐你真好……”陆菁高兴地说道。

看着陆菁的样子,苏佳眼神里充满了温暖的神情……

陆府大院门口外,玲珑正站在一个茶坊的侧面处——所以陆菁在陆府后院并没有找到玲珑的身影。

“俊大哥叫我比武结束后在这里等他……”玲珑心里暗道,“也不知dào

俊大哥到底会不会来……”

原来比武结束后,趁陆菁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玲珑便和南宫俊约定好了,一会儿在这儿见面。由于陆菁的反对,玲珑想要见到南宫俊,心里总是有着担忧……

“玲珑——”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玲珑带着期盼的目光向着街口望去,果然,南宫俊正朝着自己所站茶坊的地方走了过来。

“俊大哥!”玲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玲珑,你在这里等久了吧……”南宫俊走到玲珑身边,亲切地问道,“陆菁不在这吧?”

“陆姐姐她不在……”玲珑说道,“俊大哥,我……”玲珑心里似乎有些犹豫,不知dào

该说什么。

“我知dào

陆菁不同意你和我交往……”南宫俊先是低头应了一声,然后抬头说道,“不过玲珑你放心,我南宫俊从来不在意人的地位高低。我南宫俊打从真心喜欢玲珑你,真的喜欢你……”

玲珑听了,脸早已红了一大半。“俊大哥,我……我……我”玲珑初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不管怎样,为了避人耳目,最近几天我们还是少见面吧……”南宫俊稍微平静了一下,正视着玲珑说道,“不过玲珑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娶进门的!”

听到这样的承诺,玲珑更是紧张地哼不出声了。她心里既有高兴,又有紧张。

“好了玲珑,我要走了……”南宫俊微笑着说道,“下次有就会,希望我们再见吧!”说完,转身而去。

“俊……俊大哥……”听见南宫俊要走,玲珑这才从美梦中醒过来。但当玲珑抬头望去时,南宫俊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宫俊离开了玲珑,自己却没有发xiàn

他与玲珑的“幽会”,竟然被自己的五哥南宫寻看见了……

“傻蛋,起来吃饭了!”在唐战的房间里,唐战由于身心过于疲惫,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睡着了,而陆菁一进房门,就对唐战大声喊道。

唐战睡得很死,陆菁这点声音他当然听不见。陆菁见着唐战不闻不问的死样子,恨不得把唐战的皮给剥了。只见陆菁两手扯着唐战的被子,猛然一用力。由于陆菁这一下子力qì

很大,而唐战又没有任何防备,结果被陆菁这么一扯,被子被当场扯了下来,而唐战本人在空中翻了一圈——看来陆菁的力qì

也不小。

被陆菁这样折腾一下,唐战自然是醒了。不过他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地,只听他揉着眼睛含糊道:“哎,干什么……”

看着唐战的傻样子,陆菁是既好气又好笑。陆菁想了一会儿,右手高高抬起,然后呈劈扣姿势,用力向着趴在床上的唐战背部来了一击。“啊——”唐战忽地大叫一声,然后整个人在床上一翻,随即坐起来了——这回他是彻底醒了。

“菁儿,干什么,我好累……”唐战右手抓着后脑勺,傻傻地说道。

看见唐战这样好笑的傻样子,陆菁气也气不出来了。陆菁没有发火,只是笑着说道:“该吃饭了,傻蛋,快起来吧!”

由于唐战平时都是和其他下人一起吃饭,所以没搞清楚为什么陆菁要叫自己吃饭。于是,唐战又问道:“菁儿,为什么是你叫我吃饭?”

陆菁笑着道:“你猜……”

“难道是厨房的菜炒糊了,然后让我去试吃?”唐战也不知dào

脑子想到哪里去了,继xù

迷糊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听了唐战的无稽之言,陆菁大声道,“不过是今天菁儿我亲自下厨了。”

“菁儿你……亲自下厨?”唐战先是惊道,随后想到昨天的事情,唐战忍不住慢慢偷笑起来。

“笑什么,不许笑!”见着唐战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嘲笑自己,陆菁嘟着嘴道,“不管你原来怎么看,今天我的手艺可是和原来大不同了,傻蛋,你可不要小看我哦……”

“真的吗?”唐战想着,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多陪着陆菁有说有笑一下,总比在这睡懒觉要好得多,于是,唐战笑着说道,“那好吧,我就尝尝菁儿你的手艺吧!”

见着唐战答yīng

了,陆菁笑着道:“等着吧,傻蛋,今天绝对让你刮目相看!”于是,待到唐战整理好了着装,两人又走到了萧天的房间……

唐战随着陆菁来到了萧天的房间,只见着萧天一个人坐在桌子旁的一个椅子上。唐战见了,好奇地问道:“菁妹,我和萧兄弟都坐在这里吗?”

陆菁点头笑道:“你先坐过去再说嘛……”

唐战也不知dào

陆菁究竟要玩什么花样,于是便乖乖地坐在了萧天的身边。唐战看着身边的萧天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于是问道:“菁儿也让你坐在这里吗?”

“对啊……”萧天似乎是显得一脸无奈道,“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本来可以好好睡个午觉的……”

陆菁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我随后就来……”说完,快步跑出了萧天的房门……

没过多久,陆菁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她的手里多了两盘菜。

陆菁把手中的两盘菜放在了唐战和萧天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笑着说道:“来吧,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今天的这两盘菜,颜色确实鲜亮,唐战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是陆菁的手艺。“这……真是菁儿你做的?”唐战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

“怎么,傻蛋你不相信菁儿吗?”见着唐战又怀疑自己,陆菁不好气道,“你们两个先吃一口再说嘛……”

唐战知dào

再怀疑陆菁,陆菁待会儿又会闹脾气,于是先吃了一筷子。而萧天在一旁见着菜色鲜亮,心想味道应该不会差,便也吃了一口……

“嗯,好吃!”唐战吃了一筷子,顿觉味道不错,“菁儿,这真的是你做的?”

陆菁笑着说道:“那当然了……从今天开始,我陆菁就再也不用为不会做饭而发愁了。”

萧天在吃了一口陆菁做的菜后,脸上表现出了一些复杂的神情:“味道确实不错,可是……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做饭一下子就做得这么好,一定是有人教你了吧?”唐战想了想,突然提道。

陆菁听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呀,这些呀……全都是苏姐姐教我做的。”

“苏姑娘?”唐战一听是苏佳教陆菁做的饭,便问道,“如果是这样,那苏姑娘的手艺岂不是更好?”

“找对门了,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曾经在梅花山庄尝过苏佳手艺的萧天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可是佳儿为什么会教菁妹你做饭呢?”

“是我求她教我的啊……”陆菁说道,“苏姐姐可真是好人,从今天开始,我和苏姐姐两个人就是好姐妹了!”

“佳儿也真是的……”萧天听了,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么快就在这里混熟了……”

“是我教她的没错……”门外突然传来了苏佳的声音,只见苏佳慢慢从房门外走了进来,然后说道,“反正无聊嘛,和朋友多相处相处是好事。”苏佳面带着微笑,看来她也喜欢和朋友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陆菁见了苏佳,高兴地跑过去,拉着苏佳的手,笑着道:“没错,苏姐姐,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好吗?”

看着陆菁一脸纯真的样子,苏佳的表情先是微微一皱。或许,苏佳想到了自己在追风派还是李忆瑶的时候,自己和师妹徐双也是好姐妹。而今陆菁的性格和徐双确是有几分相似,苏佳又不禁想到从前。随后,微皱的面容变成了微微一笑,苏佳微笑着说道:“好吧,没问题……”

萧天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犯困地说道:“啊——,我好累啊,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午觉……”

陆菁想了想,说道:“想想也对,你和傻蛋两个人今天确实是太累了,我刚才不应该把你们两个人叫起来的……无所谓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我晚上的时候再来找苏姐姐好了!”

“那我也回房去休息了……”唐战也拖着疲惫的身子说道。

苏佳自己叹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家今天都累了,说不定明天还有事情呢……我看今天就算了,大家都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那就听苏姐姐的吧……”陆菁笑着望了望苏佳,随后四个人各自逐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再到了下午,所有人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萧天和苏佳这边,也只是整理着自己的房间。平淡的一个下午过去后,夜幕也降临了……

今晚的天空很晴朗,没有什么云,所以皎洁的月光可以直接照射在大地上,能把陆府整个庭院照成透蓝色……

萧天一个人闲着没事,坐在椅子上,慢慢翻阅着自己的师父——妖鬼大师——送给他的那本《机关要术》。门外伴着微风错林的树叶“沙——沙”声,传来了一曲悠长的笛韵。

门外吹笛的人,自然是苏佳。由于苏佳的房间就在萧天房间的邻近,所以苏佳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吹笛,在另一间房的萧天都能听得很清楚。

门外的苏佳正闭目养神地吹着笛,此时的她正以优雅的姿态站在房间门前,但是苏佳的心情似乎却没有这样悠闲。苏佳的脸部一直挂着忧郁的神色,笛声也是起伏不定,摸不准旋律,看来苏佳此时心里是有重重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笛声停止了。苏佳收回了手中的竹笛,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对着天上的明月哀叹了一声。而在隔壁看着《机关要术》的萧天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只知dào

苏佳的笛子吹完了,并不知dào

此时苏佳的心里是好是坏……

苏佳一直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似乎有着无限的思绪。随后,苏佳慢慢低下了头,心中始终平定不下:“为什么玄空大师的话总是深奥难懂,总有种言之有理的感觉可就是说不出来……小红姐姐死了,陈世今做了蒙古人的走狗,和追风派的那些伙伴们又离开了,如今的我究竟是复仇还是留恋?或许阿天说得对,过去的事不要去多想,把握现在的才是对的……我有新的朋友,有阿天,有黄纪,有菁妹……”

月光照射在苏佳清秀的面容上,折射出绝代佳人的倩影。“阿天真的与我有缘……”苏佳心里依旧很不平静,“可是他一直跟着我受苦,这样真的好吗?我总是想着去完成自己的事情,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苏佳的心里一直想着和萧天认识后的恩恩怨怨,心里彷徨不已……

正在夜中宁静之时,晚上的风突然略大了起来,庭前的枝桠也摇晃得似乎有些不稳定了……

猛然间,苏佳从意识中清醒过来,两眼微皱,单手握紧腰间的刀柄,她突然感觉到了越来越浓的杀气……

“外面的风怎么变大了?”一直在房里阅读的萧天似乎也感觉到了门外的不对劲。

正在萧天疑惑间,突然萧天房门口迅影般地窜进几个黑影,直扑着萧天面前而来。萧天望着眼前的黑影,眼神一惊……

苏佳感觉到了——有人的踪迹。苏佳表情冰冷,迅速拔出了腰间的鬼刀。瞬间般的,风骤然大了起来,就在苏佳拔出鬼刀的一瞬间,周围围上来了五个蒙着面的黑衣刺客。

苏佳的表情虽然冰冷,但此时心里却并不紧张。这些个黑衣刺客并不陌生,从他们的阵法来看,这些个黑衣刺客不是别人,正是莫天行雇佣的刺客。

“又是你们……”苏佳面无表情地淡淡道。

“小师妹,我们也不想说太多,我们奉莫掌门之命,特来劝小师妹回去的!”一个黑衣刺客说道。

“你们走吧……”苏佳突然面色暗殇道,“我不想和你们再有瓜葛了……”

“师命难违,请小师妹不要为难我们!”黑衣刺客继xù

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眼线可真是厉害,居然能找到我在这里,还能毫无察觉地进入陆府……”苏佳轻笑道,“但是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再伤害你们了,你们快走吧……”

那个黑衣刺客似乎早就料到了,冷冷笑道:“哼,小师妹,如若你不和我们回去的话……”

苏佳遇到了那么多的黑衣刺客,却头一次听到这样诡异的笑容。苏佳突然心里担心了一下,转头冷言道:“不然怎样……”

正在苏佳说话间,萧天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龙咆哮声——是萧天的神龙九变剑法。但是只响了一声,随后里面就没有动静了。

“阿天——”苏佳听见萧天的房间里没有了声音,不觉担心起来。

“出来吧!”那个领头的黑衣刺客冷冷道。随后,只见萧天房里的几个黑衣刺客也都迅速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还用剑架在萧天的脖子上;而萧天却是全身被束缚了,动弹不得,由于今天耗了太多的精力,所以早已无力对付这些个黑衣刺客了。

“阿天!”苏佳神色很快变得惊慌起来,大声叫道。

萧天被剑架在脖子上,连话都很难说出来。那个领头的黑衣刺客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苏佳说道:“小师妹,你若是不从,这个小子的命可就没了!”

苏佳听了,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由于自己的命运,自己身边很多的人都因为自己而改变了。有的人投敌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离自己而去了……如今,萧天是苏佳在这人世上最好的寄托,她再也不想让萧天为了她而受那些本就不该属于他的苦难……她也很伤心,萧天总是对她很好,也一直很爱她,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欠萧天太多太多了……如今萧天又因为自己而站在了死亡的边缘,苏佳很痛苦,很害pà

,又很愤nù

,一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怎么不说话?”那个领头的黑衣刺客又说道,“快点回答我,小师妹!”

“放了阿天……”苏佳低着头轻声道,并没有抬头去看那些个黑衣刺客。

“什么?”领头的黑衣刺客并没有听清楚,于是厉言相逼道,“你若是再无反应,我们会杀了他!一级杀手堂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你知dào

的……”

“我说……”苏佳慢慢抬起了头,“叫你放了阿天!!!”突然,苏佳的声音变得给外的洪亮,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萧天在内,都给吓了一跳。

没有那么简单,就在苏佳抬头的一瞬间,苏佳手中的一枚暗器就已飞了出去……“嗖——”地一声,银针暗器直飞向挟持萧天的那个刺客上。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这个刺客的整个脑颅都被银针从前到后给刺穿了,带血的银针穿过该名刺客的头颅,深深插进了刺客身后的树干上。可见苏佳的力道用得有多么大,看来这回苏佳彻底是愤nù

了。

还没有完,没有一眨眼的功夫,苏佳在射完银针的瞬间,转身翻转,鬼刀凌厉而下——一声凄厉的鬼啸,黑色刀影在幽兰的月光下,如魔鬼一般张开大口。刀影划过了苏佳身后的五个黑衣刺客,如同魔鬼一样吞噬了他们,只听几声“啊——”地惨叫,这五个刺客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前面剩下的几个黑衣刺客见了,想纷纷举剑予以反击。但是此时的苏佳已经愤nù

到了极点,她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武功,对待这些个黑衣刺客毫不手软。只见这些黑衣刺客还未将剑举到同一水平线上时,苏佳早已横竖几刀。又是几阵鬼泣之音,黑色刀影杂乱无章,还没等这些个黑衣刺客反应过来,就已全部被分尸。

还剩下最后一个头领,头领知dào

了苏佳的厉害,刚想举剑准bèi

对策时,苏佳根本不容他多想,抢先迅猛一刀下去。鬼啸即起,那头领拿剑的右手臂被活生生跺了下来。“啊——”头领大叫一声,右手臂掉落在了地上。

没完,苏佳似乎还没有解气,又是一刀下去。鬼啸再起,那头领的左手臂也被跺了下来。“啊——”头领再次惨叫了一声。还没有,苏佳再起一刀,将头领的右腿给砍了下来;紧接着,眨眼都来不及的速度,苏佳又起一刀,头领的左腿也被砍了下来。“啊——啊”地发出两声惨叫,一瞬之间,头领基本上被苏佳给五马分尸了。那头领四肢尽断,最后倒在地上惨死掉了……

苏佳使完刀后,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用丝巾擦了擦刀上的血,然后慢慢收回了鬼刀,整个人才算是又平静了下来……然而在一旁的萧天早就惊呆了——不应该是惊呆,而是畏惧。他从来没有看见苏佳有像今天这么残忍过,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绝代佳人,现如今却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

苏佳完全平静后,又把目光放在了萧天身上。萧天见着苏佳望着自己,身体不由一颤——他自己都有些害pà

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窒息,萧天久久不能忘却。

不过,苏佳的眼神此时变得很温和,可是面容的表情却是很忧郁……“对不起……”苏佳突然悄声道,“阿天,对不起……”苏佳的声音显得很伤心,最后,两道泪痕从苏佳的脸颊上划过。

看见苏佳这个样子,萧天知dào

苏佳已经恢复正常了。但见着苏佳伤心的样子,萧天心也软了下来,于是走上前去想安慰安慰她:“佳儿……”可是,萧天此时也不知dào

自己该说什么好……

在幽冷的月光下,萧天和苏佳二人就这样彼此望着对方,两人心里都有着无数的矛盾和彷徨……

“苏姐姐,你在吗,我来找你了……啊——”不远处传来了陆菁的声音,她本是想今晚来找苏佳的,可是一路过尸横满地的门前,陆菁吓得大叫了一声。

萧天和苏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苏佳赶紧擦干了眼泪,跑过去和陆菁把事情的来由个解释清楚了……

“苏姐姐,这是真的吗?”陆菁心有余悸地问道,“你真的会断魂刀法,是‘江湖博’的另一人?”看来苏佳把自己的某些身世都告sù

了陆菁。

苏佳安稳了一下,然后说道:“菁妹,这件事情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要泄露给其他人了,尤其是武林弟子!”

陆菁想了想,说道:“放心吧,苏姐姐,我不会把你的身世告sù

其他武林弟子的……不过今天陆府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后可就要小心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门口的这些尸体,我自有办法处理掉。”

“真的吗?”萧天不放心的问道。

陆菁自信地说道:“我有办法处理这些尸体,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对了,你们不是要寻找一些消息吗?现今剑道大会在即,汴梁城一定还来了许多的武林人士。明日你们与我上街,一定会碰到很多的武林弟子,到时候经多方打听,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吗,那真是谢谢菁妹了……”萧天说道。

陆菁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师父,他教了我很多武功,他曾经教过我一种腐尸诀,所以我会有办法处理掉这些尸体,你们不用担心……这里似乎已经不太好了,不然我给你们换两个房间吧!”

“那就有劳菁妹了!”苏佳答道。

于是,陆菁给萧天和苏佳换了两个房间,自己则悄悄地用师父教她的腐尸诀处理尸体……

在新换的房间里,由于萧天和黑衣人的拼杀失败了,自己的身上也受了点伤。苏佳在一旁照顾着,整理着一些伤药。

苏佳一边配着药,一边说道:“阿天,对不起,今天我太冲动了……”

萧天想了想,然后笑着道:“没关系,这不是佳儿你的错……”

“阿天……”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缓缓说道,“因为你……是我如今世上最亲的人,我真的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所以……看见你被逼命挟持,我……我太激动了,对不起……”说着,苏佳的脸上闪过一片红晕。

听了苏佳的话,萧天的脸也红了起来。虽然刚才的一幕确实非常胆战心惊,但知dào

了苏佳是在担心自己,萧天不觉还是很感动……

“对了,阿天……”苏佳又突然说道,“有件事忘了说了……今天你既然在众武林名士面前施展了神龙九变剑法,那我以后可能就要更收敛了,所以我想……”苏佳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咽住了——她好像不想说出来给萧天听。

萧天听了,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只要我们收敛点,不去惹武林人士的麻烦,佳儿你的身世就不会被拆穿的……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去正街呢!”

“噢,好……好的……”苏佳应了一声,上好了药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睡了……

看着苏佳的背影,心里想到今天苏佳反常的愤nù

,萧天的心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不过他觉得苏佳就是苏佳,她是个真实的女孩,正因为这样,萧天才喜欢她。弄好了药,萧天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他也准bèi

回房睡觉了……

其实刚才苏佳想说但是哽咽住没说的话,是“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尽早查出陈世今的下落,然后完事后尽快离开汴梁城,以免被其他武林弟子察觉”。但苏佳今天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自私和对一直关心自己的萧天的冷漠,觉得如果这样说,会对不住萧天,甚至是伤害他,于是便没有说出口……

第六十一章 珍明棋院(上)

今天的天气较为温和,不时都有和煦的风缕缕吹过。昨天后院由于陆菁的处理,早已没有了血腥的场面,一切如新。但是萧天一早上醒来后,还是心有余悸。他在最晚上演惊悚一幕的地方徘徊了一下,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内心既有担心,又有惆怅……

“萧兄弟这么早就起来了?”唐战从身后慢慢走来,看来他并不知dào

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萧天见了唐战,急忙恢复神情道:“是……是呀,我习惯早起……倒是唐兄弟,你也这么早就起来?”

唐战说道:“还不是因为菁儿?她说今天要去街上逛逛,还说要带上我们……要是又赖在床上不起来,菁儿肯定又会折腾我……”想到自己胟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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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倒是菁妹去了哪里?”萧天只看见早早起来的唐战,却不见平日里管教唐战的陆菁,于是问道。

“不知dào

,也许和苏姑娘在一起吧……”唐战说道,“不过我也没有看见苏姑娘啊……”

正在二人说话间,后面的房门里传来一声笛韵——是苏佳一个人在吹笛。萧天听到了熟悉的旋律后,摇头说道:“好了,可以确定菁妹不是和佳儿在一起。”

“那菁儿会到哪里去呢?难道还没有起来……”唐战自问道。

正在这时,唐战和萧天二人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好香啊,难道有谁在做饭?”萧天不禁问道。

说话间,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是玲珑。只见玲珑手中正端着菜肴的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玲珑妹子,怎么是你?”唐战一看,来到的不是陆菁,而是玲珑,于是好奇地问道。

玲珑将菜放到了房间里的桌子上,然后说道:“是陆姐姐在做饭,然后让我端出来的。”

“噢……”唐战和萧天两人同时答yīng

了一声,现在两人终于明白了,原来陆菁这么早起来,是去做饭去了。不过自从昨天苏佳教会她做饭后,陆菁变得勤劳了很多……

就这样,一行人吃完了饭,准bèi

一齐前往汴梁城中心……

来到了陆府的大门口……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公子,他背对着陆府大门,整个人昂首挺立,似乎在等待着里面的人。

待到陆菁一行人走了过来,那白衣公子才转过身来,然后对着陆菁不耐烦道:“喂,我说菁妹,怎么这么久,不是一大早就让我在这等吗?”

“我是叫你一大早准bèi

好,谁说让你一定在这等着……”陆菁见着眼前的人,笑言道,“你这个大笨蛋,什么时候能把事情都做好……”听陆菁的口气,眼前的白衣公子不是赵子川又是谁?

“子川兄弟,你这么早就来了?”唐战见了赵子川,兴奋道,“我们都已经准bèi

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虽然一大早就让陆菁在语言上羞辱了一番,赵子川心里很是不爽。但看着众人都满着充足干劲的样子,于是正经道:“没问题,不过……如今剑道大会举行在即,城中一定藏了许多的武林高手。我们这次上街的目的,就是去见识见识他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家可要小心点了……”

陆菁听了,闭着眼想了一想,然后对着身边的玲珑说道:“今天绝对会有武林弟子在城中闹事……玲珑,不然,今天你就好好呆在陆府,不要出远门了。”

“为什么?”玲珑似乎是有些失望地问道。

陆菁郑重地说道:“现在城里一定布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江湖闲卒,他们一定会不改放荡不羁的性格,在这汴梁城里闹出点事来……这些江湖闲卒做事从来不会考lǜ

他人,若是动起手来,玲珑你一个女孩子不会武功,肯定会有危险……所以说,玲珑,你今天就呆在陆府里不要出门了,好吗?”

玲珑想了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笑着答道:“好吧,没问题,我今天就呆在家里。那么陆姐姐,你们自己要小心了!”玲珑还是关心着道。

“没问题,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陆菁笑着回道,玲珑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玲珑只是站在门口,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开……

汴梁的街道还是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只是据陆菁和赵子川之言,这汴梁城里,一定藏着很多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没错,一向灵敏的苏佳很快就能感觉到周围时不时就会有高低不同的内力。不过由于自己和这些个江湖闲卒没有什么恩怨,所以她也不会太在意。

“你们想先到哪里去呢?”陆菁问道,“苏姐姐,你想先到那个地方去玩儿呢?”

苏佳没有想太多玩的地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于是,苏佳不经意地问道:“我还好了,只是……我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想找个可以坐下来安静的地方……”

陆菁想了想,说道:“安静的地方有很多,茶坊、棋院等这些地方都很安静。”

“棋院?”苏佳听到了这汴梁城里有许多的棋院,于是突发奇想道,“好久都没有下棋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去那里逛逛……”

“苏姑娘喜欢下棋是吗?”赵子川突然问道。

“是呀,原来的我可喜欢下棋了……”苏佳先是微笑道,随后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又变得略微忧郁起来……因为在追风派的时候,身为李忆瑶的她确实很喜欢下棋,而且棋艺也不错。不过,苏佳想起了那天自己和陈世今下的棋。那次棋下完后,陈世今就叛变了……而那,也是苏佳到今天为止,下的最后一盘棋……一想到这里,苏佳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麻木了……不过好在赵子川是侧对着苏佳说的话,赵子川并没有注意到苏佳的表情。

但是苏佳的表情却被在一旁一直关心苏佳的萧天看见了,萧天也似乎是猜到了苏佳所想,自己也跟着惆怅起来……

“我是不懂棋,但我看苏姑娘倒是挺喜欢下棋的……”唐战不由自主道,“菁儿,你知dào

这里都有些什么棋院吗?”

陆菁答道:“我当然知dào

了,这里由大到小的棋院,我基本上都很了解,只不过我不去下棋罢了……”

忽地,苏佳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遍道:“那菁妹,你知dào

这里最大的棋院是哪吗?”

“最大的棋院当然是城中的珍明棋院了……”一向机敏的陆菁注意到了苏佳的神情变化,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苏姐姐,你问最大的干嘛?”

苏佳倒是没有注意陆菁的神情,于是随意道:“没……没什么啊,我觉得我自己的棋艺还不错,想和比较厉害的棋手交手罢了……”

赵子川听了,向着苏佳道:“苏姑娘的棋艺很高吗?那里可是有很多下棋的高手,甚至还有很有地位的人在那里下棋。”

“很有地位?”萧天听了,疑惑地问道,“这里有地位的,大多都是蒙古人,难道蒙古人也喜好下棋吗?”

赵子川耐心地说道:“是这样的,因为自从蒙元朝廷一统中原后,还是和以前的外族一样,推崇以汉制汉。这样的话,蒙古人也必须学习许多汉人文化,而博大精深的围棋自然也成为了蒙古人学习的兴趣之一。别看围棋是我们汉人的精髓,这些年来,许多蒙古人的下棋水平丝毫不比汉人差。”

苏佳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都会有哪些有地位的人到那里下棋?”

听苏佳这么一问,陆菁的眉头又是一皱。赵子川继xù

回答道:“这我就不知dào

了,我只听说,好像曾经王爷的儿子曾到那里去过……”

“那那个最大的棋院到底是哪?”萧天又问道。

“我知dào

。”陆菁终于在一旁说话了,“那个棋院叫‘珍明棋院’,就在汴梁城中心,如果你们想去,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苏佳听了,表现出了一点迫不及待地样子,于是说道:“我倒是想去……看看那里的棋,如果能下就更好了,要不我们快去吧……”

“苏姐姐你真的想去?”陆菁做了一个苏佳无法猜透的表情问道,“那里可真的是很多人的……”

苏佳笑着道:“那当然了,因为我好久都没下棋了,想去试两把手。”

“既然苏姑娘想去,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菁儿!”唐战在一旁傻傻地什么都不懂,对着陆菁说道。

陆菁生性聪明,似乎知dào

了一些苏佳的想法,于是说道:“好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先去看一下吧……”

“这样也好,我也好久没有看高手下棋了……”赵子川也说道。

“苏姐姐……”陆菁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担忧,心里暗道。于是,鉴于现在无事,众人还是决定先去珍明棋院看看……

汴梁的城中心是继城东的“集兴区”之后,最为繁华的地带。虽然在商品流通上,这里比不过集兴区,但就人流上来说,没有地方比城中心还要多。其实,汴梁这里离蒙元首都大都有些远,所以蒙古人想要以汉制汉,必须要加强南方蒙汉的文化交流。而作为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汴梁城,蒙元朝廷自然是更重视这里的文化交流。而在文化交流中,除了政治方面,文艺方面也是重yào

的方面之一。既是如此,作为汉家文化精髓的围棋自然也成了蒙古人的兴趣之一,所以汴梁城中心也是有许许多多的棋院。而在这些棋院之中,最有名的当属“珍明棋院”。珍明棋院无论在占地还是室内装潢上,都是无可比拟的,所以这里经常吸引了这一带众多的武林高手甚至是很有地位的政治人物……

走了很长时间,众人才来到了这汴梁城中赫赫有名的“珍明棋院”。由于这里的人流很多,所以众人还未走到这棋院里,先是被这外面众多的人给震住了。

“哇,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唐战来到汴梁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人多到走不进去的场景,不禁惊叹道。

赵子川看了看,随口说道:“这里这么多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就这了……”苏佳突然开口道,“多点人就多点人吧,反正我们有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再耐心地等等吧……”

“苏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看?”陆菁有些忍不住,还是不禁问道。

苏佳似乎真的有什么事,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说不定苏姑娘真的想在这里看高手下棋,菁儿,你就让苏姑娘在这里吧……”唐战这时在一旁的话语,正好帮苏佳解了围。

陆菁想了想,会心一笑地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再等等吧……”

见着苏佳的反应,萧天心头一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于是也没太放在心上……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门口的人流算是少了。陆菁在一旁脚都站麻了,只听她说道:“哎呀,终于有入口可以进去了……”

“话说回来,今天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赵子川不禁问道,“换做平时,这里人再多,也不会停留太多的时间……”

“是因为这个吧……”走在最前面的萧天指着门口的墙栏上说道,“你们看,这里有吸引人的公告噢!”

听到萧天的话后,苏佳先走到门口墙栏处,往通告上望了上去。

“上面写了什么吗?”陆菁在对面问道。

“今天珍明棋院有擂台赛……”苏佳望着通告说道,“只要有一两银子,就可以报名参加了。”

“那如果赢了,会有什么奖励吗?”赵子川又问道。

“今天赢的人会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萧天说道,“佳儿你的棋艺这么厉害,可以去试试看啊!”

苏佳想了想,说道:“听起来挺不错的,无论是输是赢,至少可以和许多高手切磋切磋……我倒是挺想试试的。”

“可是我们今天不是还要逛很多地方吗?”唐战又问道,“如果苏姑娘在这里打擂,我们怎么办?”

苏佳笑着说道:“你们可以自己去玩,不用管我,回陆府的路我会走……”

陆菁听了,眉头一皱……

“这样真的好吗,佳儿?”萧天还是在一旁不放心道,“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好了……”

苏佳看着萧天,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会处理好自己,以我的武功你还不放心?我觉得倒是阿天你应该和菁妹他们多见见世面,所以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可是这还是……”萧天说道,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苏佳一个人。

陆菁想了想,笑着对萧天说道:“萧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苏姐姐一个人不会有事的……倒是萧大哥你,不是想来这儿汴梁多玩玩,吗?我们待会儿到更有意思的地方去,你可以和我们来啊!”

“去吧!”苏佳又笑着对萧天挤了挤眼睛。萧天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苏姑娘一个人在这不要紧是吧?”赵子川说道,“那萧兄弟,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下棋的人需yào

宁静的心态,我们在这里说不定会影响到苏姑娘的。”

萧天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好吧,不过佳儿,你一定要小心,这里肯定也隐藏了许多的武林高手在里面……”

“我知dào

,我的武功你还担心?”苏佳笑道,“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你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长点心眼,知dào

吗?”

“好……好吧……”萧天想着,于是又回到了陆菁他们身边。

“那我们走了……”陆菁对着对面的苏佳说道,“苏姐姐,你自己要小心!”

“你们也是……”苏佳回过头来招呼道,然后慢慢走向珍明棋院的门口去了;而陆菁等人也不打算呆在这里,于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很多有地位的人要来是吧,如果是相府的人,说不定会找到一些有关陈世今的线索……”苏佳闭着眼走进了棋院,心里暗道。

“苏姐姐一定是想找陈世今,把萧大哥支开,一定是不想让他知dào

吧……”另一方的陆菁心里似乎也知dào

了……

翻开紫色帘幕,苏佳慢慢走进了装潢繁华的珍明棋院……

第六十二章 珍明棋院(下)

刚一进到珍明棋院里来,只见楼上楼下之间都挤满了人。这座棋院一共有两层楼,第一层是最宽敞的,负责给各位前来弈棋的棋手腾出座位;而在二楼,自然没有一楼那样的宽敞,上面也只摆设了大大小小的几个棋盘而已。但是,二楼的装饰却要比一楼豪华得多,连下棋用的棋盘和棋子都要更值钱一些。再看着上面几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一看便知上面是贵族之地,而今天想要上二楼的人,就必须在一楼打败众棋手。

苏佳四下望了望,只见柜台侧方有人在拨算银两,又不时有人在付钱请坐,于是便知那里就是棋院参赛报名的地方。

苏佳心想着今天必须在这里下棋定了,于是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两银子,走到了柜台处,然后用甜美的声音说道:“掌柜的,小女子也要报名参赛。”

掌柜的听着甜美的声音,抬头一见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不禁啧啧道:“哎……哎呀,姑娘也想来参赛吗?”

苏佳继xù

笑着道:“是呀,不知是否可以?”说着,把一两银子轻轻放在了柜台处。

掌柜的已经被苏佳的姿妍给迷住了,连声笑道:“额……好好好,姑娘里面请……”

一切准bèi

就绪,苏佳便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了。苏佳坐下来后,先是微微低了低头,望着桌上精致的棋盘和棋子,心里似乎又有着思绪……

“好久都没下棋了……”苏佳自己喃喃道,“虽然手感生疏了点,但下棋的静心没有变。原来的我很喜欢下棋,如今却……算了,就当是正事之前,先来的余兴节目吧……”

苏佳在自己位置上做好了,然后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一样地静静等待着……

“快看啊,那里来了个美女……”“这小妞儿倒挺标致的……”“这姑娘姿色真是不一般啊,要不我去会一会……”过了不久,棋院里不断传出此类的话语,看来苏佳的到来似乎是引起了全棋院的注意。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苏佳的耳中,但苏佳并没有在意,她仍旧只是闭目养神地等待着……

“这位姑娘,可否和本公子来一局?”这时,一为大家公子走到了苏佳的面前,色眯眯地说道。

苏佳听了,慢慢睁开眼,见着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不过苏佳也没有太在意,这样的人她见多了。苏佳只是瞟了一眼,然后还是有礼道:“请公子坐下吧……”

听着苏佳甜美的声音,那位公子更是心中大乐,便听从苏佳的话,坐在了苏佳的面前。苏佳说完话后,依旧是闭目养神着。

而这位公子坐在苏佳对面,却一直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佳。“姑娘闭目养神的姿态真是美极了,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那位公子诡笑道,“敢问姑娘芳名啊?”

苏佳知dào

这位公子的想法,她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没有作声,依旧闭目养神着……那位公子见苏佳似乎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便心想着等下完了棋再说……

“人员就位,擂台赛现在开始!”宣告人突然宣读道——棋院擂台赛正式开始了……

“喂,听说那里来了一个非常标致的姑娘……”

“是呀,她一来,整个棋院里男人的魂都被她勾去了……”

“那姑娘那么漂亮,要不待会儿我们也去观摩观摩……”

“我看那姑娘那么标致,又敢一个人出来,该不会是哪个大家的小姐吧……”

“笨蛋,全汴梁城最漂亮的大家千金,莫过于南宫家的南宫娇,慕容家的慕容樱,和陆府的陆菁,这姑娘怎么会是……”

“那这个姑娘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是天女下凡……”

“少啰嗦,闭上你的嘴,给我安静下棋……”

看来苏佳的只身到来,倒是引起了整个棋院不小的轰动……

“承让!”就在众棋手还在认真和自己的对手对局时,不远处的一个桌角传来了一个打破寂静的声音——是苏佳,她最先下完,然后起身行礼道。

这话一出,又是震动了整个棋院的倾城女子,其他看棋的人都不知不觉地被苏佳给吸引住了。有好些人好奇地去看苏佳下的棋局——仅仅五十多手,苏佳干脆利落地拿下了。看来苏佳尽管很久都没有下棋了,但棋力依旧是如此厉害,众人更是惊奇不已。再看刚才那位纨绔的大家公子,现却已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桌上的棋局,说不出任何话了……

苏佳获胜后,起先坐到了下一轮对决的位置上,然后继xù

闭目养神地等待着下一个对手……

苏佳来到珍明棋院后的表现,甚至被传到了外面。都说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来此下棋,仅花五十多手就赢了常来棋院下棋的高手,许多人都不免内心冲动,想来看上一看。就算不能看见苏佳的对局,也想要一睹绝代佳人的风采……

就在珍明棋院的二楼,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一直望着苏佳。虽然他也被苏佳的姿色给迷住了,但在他的眼神中,有的不仅仅是美色,还有一种想和苏佳在棋盘上一试身手的神情……

这位公子旁边,一位倒茶的侍仆问着公子道:“徐公子,你看……这位姑娘是否会成为今天的擂主?”看来这位侍仆是这位徐公子的贴身侍仆。

徐公子轻摇小扇,微微笑道:“哼,我倒是挺想见识见识……”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所有第一轮的对决都出了结果。

紧接着,又一位样貌不凡的公子坐在了苏佳的对面。那位公子也是眼睛直直地盯着苏佳,然后笑着问道:“在下张允明,敢问姑娘芳名?”

苏佳这回是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她依旧是闭目养神道:“待到公子爷赢了小女子,小女子自会告sù

公子……”

苏佳的这句话既有着谦逊,又有着孤傲,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在这位公子眼里,他就是喜欢苏佳这样神mì

的性格,一心想着待会儿赢了苏佳,然后想办法将她弄到手……

“第二轮比赛开始!”宣告人再次宣读道。

“徐公子,您作为上一轮的擂主,是不是要去观摩一下那位姑娘的棋艺?”徐公子的贴身侍仆突然问道。

徐公子望了望,发xiàn

苏佳上头正好有一个稍微低一点的楼台,他可以站在那个地方观察棋局的每一步。徐公子望着,笑着说道:“行,我自己亲自去看看……”

于是,徐公子往那个楼台处走去,然后低头悄悄望着苏佳的每一手棋……

苏佳下棋下得很快,而且步步稳健——更应该说,苏佳的每一手棋都胸有成竹。而在苏佳对面的下棋者,却是汗颜全出,两手颤抖不已……

“她的布局很稳,棋风稳中带凶……”楼上的徐公子小声喃喃道,“看来她确实有两手,今天的擂主终归还真难说……”

“我输了……”对方终于开口了。

“承让!”苏佳依旧彬彬有礼道。

全局也只用了几十手,连一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徐公子见着苏佳如此的强势,自己的头上也冒出了几滴汗水……

“听说那个姑娘又赢了……”

“是吗?那个姑娘又是最先获胜的,看来今天的擂主胜负还挺有看头的……”

“这么标志的姑娘,再下下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说不定会招来相府的人也说不定……”

“没错,听说汪古部将军的儿子也是非常热爱汉家中原的围棋……”

下面又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人甚至更加夸张,直接奔出棋院之外,到处宣传院内苏佳的惊异表现……

但是这些在苏佳眼里,都不算什么。在苏佳心里,她巴不得这件事情传到外面,传得越远越好,这样相府一定也会有人慕名而来,这样苏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第三轮比赛开始!”又过了许久,宣告人又一次宣读道。

紧接着第三轮比赛,这次苏佳的对手是一个年长一点的中年人。那位中年人倒不像前面的两位公子,注意苏佳的姿色。他坐在苏佳对面,看着苏佳闭目养神的样子,那位中年人也静下心来思绪着——看来这位中年人是一个真zhèng

认真下棋的棋手;加之他能进入第三轮,想必确实是有些实力和功底的……

那位中年人看着苏佳闭目养神的样子,于是轻声问道:“听闻姑娘棋艺不俗,敢问姑娘芳名?”

苏佳虽是闭着眼,但听到这个声音非常的和蔼,于是慢慢睁开眼说道:“小女子自有规定,想知dào

小女子姓名者,必先棋力胜于小女子……”

那位中年人本是想认识一下苏佳这位棋艺精湛的姑娘,却被苏佳婉言而拒,于是便想着先和苏佳在棋艺上较量一番——这也是一个棋手的愿望……

“这次和那位姑娘下棋的,是那个林先生……”徐公子的贴身侍仆说道。

徐公子抿了一口茶,然后缓声说道:“林先生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他已经有几次和我在擂台上较量了,也算是老江湖了……不知dào

他能否挡住那位姑娘的攻势……”

苏佳和林先生继xù

对弈着……看着苏佳的棋风,林先生自知自己不如苏佳,但见着苏佳年轻貌美,于是缓缓说道:“姑娘如此年轻就能有如此稳健的棋风,这可谓是世间又一奇女……但是我也下棋多年,能观识着棋之人的心态和气。谅在下不逊之言,虽然姑娘非常静心下棋,棋艺也不俗,但我能在姑娘着子之间感受到姑娘的内心矛盾……”

被林先生这么一说,苏佳心头先是一震,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此话怎讲?”苏佳手中的棋子却没有停下来。

林先生稳了稳心,然后说道:“姑娘的布局很稳,而且稳中带凶,棋风展现得淋漓尽致,进攻起来更是毫不手软……但是真zhèng

静心下棋的人,并不是一味地去置对手于死地,而是慢慢品味双方的棋局,从中找出玄妙之处,真zhèng

用心欣赏棋局,哪怕这局棋有多么简单……但是姑娘你只是一味地去想着下赢对方,可见姑娘你是抱着某种目的在下棋,这样并不算是真zhèng

的棋手……”

林先生确实是一语道破,苏佳小声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真zhèng

的棋手……我以前下棋也想静下来下棋,和那个人一起……但是现在做不到了,可那也许是我唤起美好记忆最实在的东西了,真zhèng

用心去欣赏品味的东西了……”说着,苏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围棋不是东西,是人生……”林先生又发话道,“姑娘你可知这句名言是谁说的吗?”

苏佳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悄声道:“我知dào

……是江湖中的棋侠隐士,顾雨清对吧……”

“没错,虽然顾雨清只是武林人士,但在围棋界却是家传万里……在我们这些棋手看来,他的哲言和人生之道是我们真zhèng

热爱围棋乃至人生的支柱……姑娘,如果你真的还想用心去品赏围棋或是人生,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一点——人生不是目的,而是品味……”林先生先是说道,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起身行了礼,“这棋是姑娘你赢了,承让!”

“承让……”苏佳这次的声音很小,她的两眼还直直望着自己刚才下赢的那盘棋,心里却有着无限的感慨。而林先生起身后,只是慢慢走出了珍明棋院……

“徐公子,结束了……”那位贴身侍仆又说道。

“结果怎么样?”徐公子缩紧眉头问道。

“一百二十手,那位姑娘中盘获胜……”贴身侍仆缓缓道。

“连林先生都这么快就认输了……”徐公子喃喃道,“看来今日和我对决的,必是这位姑娘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两局,苏佳依旧是干脆利落地拿下了对手,接下来直接面对的,便是擂主徐公子了……

“天啊,那位姑娘真的打到擂主上去了……”

“我觉得照那位姑娘今天这个势头,徐公子能否保住擂主之位还真是凶多吉少……”

“我听说这里城区的一块,那位姑娘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连相府都尉汪古部扎台的儿子汪古部拉托都有意要来这珍明棋院会一会这位姑娘……”

台下人见着即将开始的苏佳和徐公子的对决,都是做出期待无比的样子……

而在擂台之上,苏佳正对坐在徐公子对面,依旧是闭目养神着——这种神态似乎是苏佳在弈棋前唯一能平静下心来的方法……

徐公子见着对面佳人面孔的苏佳,想起她刚才连挫各大高手的神手,既好奇又紧张道:“姑娘何许人也,竟能这么快击败众多高手,汴梁城里怎的没听说过姑你这号人物?”

苏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缓缓说道:“欲知小女子来由,先在棋下赢过再说吧……”

徐公子听着苏佳的口气不俗,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擂台赛现在开始!”宣告人突然的一声,把一直担心不已的徐公子都吓了一跳。由于苏佳执黑先行,所以苏佳首先的一子用力而下,落子的声音又将徐公子给惊了一下……

过了好久,徐公子才慢慢回过神来,开始认真和苏佳弈棋起来……虽说刚才徐公子一直紧张不已,但他原有的实力还是摆在那里,在下了几步棋后,整个人还算是稳了下来……

徐公子的棋风飘忽不定,喜欢和对方周旋。但是苏佳的棋风就是布局非常稳,无论徐公子用什么办法周旋苏佳,苏佳就是不被绕进对方的套子里,脚踏实地地按照自己的布局向前发展……没过多久,苏佳的棋局稳定了,倒是徐公子的棋过于飘忽,导致自己的布局始终零散。待到苏佳找准时机,看准了徐公子的破绽,便是轮番的进攻。可想而知,徐公子的棋局顿时全面瓦解,最终以惨败收场……

而在一楼看着复盘后的棋局的观众,更是啧啧不已……“这姑娘确实是太厉害了,完全没有破绽……”有人不禁称奇道。

再看楼上的徐公子,早已是六魂无主——自从他在这珍明棋院立足后,他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苏佳并没有太在意徐公子的表情,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承让!”

徐公子整个人输得差点没昏过去,他的贴身侍仆赶紧上前给他喝了一口热茶,徐公子才算是稳住了。“我……我们走……”徐公子有些慌慌张张道。于是,侍仆扶着徐公子慢慢下了楼,楼下之人见了,都纷纷嘲笑起来。而苏佳本人,也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一百两的赏银……

但是苏佳今天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想到下了这么多棋,却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苏佳不免有些失望……

“让开,都给我让开!”一楼门口突然传来了几个蒙古士兵的声音。

苏佳听到后,不自觉地向下望去:“终于来了吗……”苏佳有些兴奋地暗暗道。

只见几个蒙古士兵走上了楼,然后对着掌柜的指着苏佳道:“就是这位姑娘是吗?”

掌柜的在蒙古人面前也不敢说错话,于是连声点头道:“是、是的……今天就是这位姑娘赢了擂主……”

苏佳似乎知dào

了怎么回事,于是假装问道:“请问出了什么事吗?”

那位蒙古士兵的头领说道:“姑娘请留步,我们小王爷听说了姑娘在这汴梁最大的棋院珍明棋院连挫群雄的事了……我们小王爷是都尉汪古部扎台的儿子,自幼喜好围棋,今日便想和姑娘你切磋切磋,请姑娘在此等候……”

“来了……”苏佳眼神一亮,心中兴奋道。在蒙古人面前,苏佳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于是很安静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了……

正在这时,又从珍明棋院的门口处进来了一群人……

“南宫准?”苏佳眼神不禁一瞟,迅速发xiàn

了南宫准的身影。

果然所来之人便是南宫三子南宫准,只见南宫准对着身边侍仆似的人说道:“你果然说对了,这苏姑娘真的在这里……”

“现在有蒙古人在场,公子爷你该怎么办?”那侍仆见着楼上苏佳身旁的蒙古士兵,不禁担心道。

“没事儿,等蒙古人走了之后,我们再动手……”南宫准暗笑道,“这回我在我师父那里弄来了更厉害的毒粉,洒在这珍明棋院里,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昏倒的,到时候再对那个苏姑娘动手就方便多了……”说完,南宫准的嘴角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有一股很强的内力……”苏佳突然感觉到在南宫准的右侧,似乎还隐藏着一股很强dà

的内力,“看来这里已经隐藏了很厉害的武林高手了……”

蒙古士兵的头领又对苏佳说道:“请姑娘耐心等待,我们家小王爷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到来,到时候与姑娘在此弈棋……”

苏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蒙古人在这儿,南宫准也在这儿,还有武林高手隐藏在这里……看来今天让阿天他们离开真是对了,好久都没有一个人应付这么复杂的局势了,但我今天却是很兴奋啊……”苏佳一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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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芙蓉女侠

由于正街上的行人太多,唐战、陆菁、赵子川和萧天四人在街上缓慢行走着。又由于快到了中午,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人多又是不好散热,整条正街上不时袭来滚滚的热浪……

“好像比早晨要热了……”唐战一边走着,一边顺势擦着头上偶然冒出的一滴汗珠。

“我说菁妹……”赵子川突然发话道,“你真的确定你要去哪吗?”

陆菁在这么热的大太阳下,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微笑,只听她撅着嘴道:“我只是猜猜罢了,剑道大会在即,我想肯定会有众多的武林人士前来这里的……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去汴梁城里最有名的酒楼——‘财运酒楼’来一个‘大聚会’的,我想到那里去看看……”

“搞了半天菁妹你今天是专程来看热闹的……”赵子川有些失望道,“这里离财运酒楼还有些距离,我实在是不想走了。”

萧天在一旁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回去看佳儿下棋吧?”

“不行!”陆菁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一声突然叫道太激动了,然后见着萧天,慢慢缓声下来说道,“那……那个……苏姐姐一定是不想让我们去打扰她,所以才叫我们出来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回去吧,说不定苏姐姐现在下棋正下得焦灼呢!”

陆菁的口气里显然带着一些隐瞒,但是萧天天生反应迟钝,所以他并没有听出陆菁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陆菁想了想,然后安慰众人道:“行了行了,看把你们几个大男人抱怨的……一会儿到了财运酒楼,我请你们喝酒,这总行了吧?”

“行,就等你这句话!”听到这句话,赵子川立马变了个表情道,“那我今天在财运酒楼可要多点点儿……”赵子川见“报仇”的机会来了,便绝不放过在陆菁身上“下刀”的机会。

陆菁看着赵子川故yì

无赖的样子,连声笑了笑,心里却暗道:“可恶的赵子川,你给我等着瞧……”

“倒是菁妹你说的……”萧天突然又发话道,“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的武林高手吗?怎的一路上见了这么多人,好像都没有看见……”

陆菁听了,回答道:“武林高手都是很低调的,不会在众人面前随便使用武功的,苏姐姐不就是这样吗……再说了,很多武林名士都是很有身份的,你以为他们能随便骑着马、拿着剑,然后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你们面前?”

萧天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是没有太注意陆菁的话。陆菁见着萧天没有反应,于是又问道:“萧大哥,我说话你听到了吗?”

但萧天依旧是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被前面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而且不止萧天,唐战和赵子川也似乎被前面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喂,你们三个大男人在看什么?”见着唐战他们一齐发呆,陆菁不禁发话道,然后也转头向着前方望去……

出乎意料地,就在陆菁刚说完,正街前方……正好出现了一个骑着枣红马、腰挂佩剑的红衣女子,只见她手提皮鞭,似乎在赶着什么,一路横冲过来。街上的行人见了,都纷纷避让开来。枣红马的速度很快,看来这名红衣女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好在枣红马并没有撞到路上的行人……

“菁妹,你说没有,还就真有……”赵子川瞪着眼睛望着。该红衣女子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泼辣的性格;她的长发一端盘起,玉簪挂头,长剑挂身,皮鞭握手;两手微曲,带着巾帼风采;横马策鞭,散发着不服输的女子傲骨之神。那名红衣女子策马扬鞭,正朝着唐战他们正前方疾驶而来……

“哇,不好了,那匹马正朝我们这边疾驶而来……”萧天见着,不禁大叫道。

“菁儿,我们快让开吧!”看着该红衣女子类似于“横冲直撞”,唐战也在一边担心道。

陆菁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唐战和萧天往街的一边站了过去……但是,赵子川似乎没有要躲的意思,他依旧很平静地站在街道中央。

“危险!”唐战不禁大叫道。

“那个笨蛋……”陆菁也在一边暗道。

那名红衣女子骑着枣红马,离赵子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赵子川在街道中央站定了,眼神一直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吁——”红衣女子见着前面一直不动的赵子川,还是赶紧停下了马。那名红衣女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很急地问道:“喂,你是谁,为什么挡我的路?”

赵子川见着红衣女子虽然长得标致,但是性格却极为泼辣,几乎快超过陆菁了。赵子川依旧面不改色道:“姑娘,你这样在拥挤的街道骑马,可是会撞到人的。”

“要你管吗?”红衣女子毫不客气道,“我有急事,快点让开!”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的讲话无礼?”赵子川见着红衣女子出言不逊,于是驳问道。

“快点让开,我真的有急事!”红衣女子依旧急着说道,“你再不让开,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红衣女子说话挺不客气,但从她焦急的表现来看,她或许真的有什么急事。

“再有急事也不能言行无礼……”赵子川似乎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你今天不道歉,我是不会让路的。”

那红衣女子眉头一皱,憋一口气,右手一提。“驾——”地一声,马蹄声响起——看来她说到做到,真敢骑着马直接从赵子川身上横跨而过。只见,马蹄下尘土并起,枣红马直接奔着赵子川就来了。

赵子川站定了,两眼一定神,双手聚气,成掌形,双掌齐发,实实地按在了枣红马的脖子上。“吁——”枣红马发出一声嘶啼,赵子川脚后跟一定,枣红马瞬间就被赵子川给按停住了。反观马上的红衣女子,由于这一下太突然,马虽然是停住了,但整个人却由于惯性离开了马背,向前飞了老远。

但是那名红衣女子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只见她在空中施展了几下轻功,然后就稳稳落了地。赵子川放开了双手,回头一望,只见红衣女子一个皮鞭“唰——”地一下就朝赵子川脸上刷来。赵子川还没看清楚,下意识地伸出左手臂一举,结果皮鞭扣在了赵子川的左手腕上,上面还步出了少许血丝——看来红衣女子还挺不留情的。

赵子川心生一怒,觉得该红衣女子不但出言不逊,还一问不问地就伤了自己。于是,赵子川刚想上前和红衣女子对上一番,突然,红衣女子表情一变,立kè

收回皮鞭,转身向着一处拐角躲了起来。

赵子川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背后陆菁小声喊到:“子川兄弟,快离开那匹枣红马……”

听见了是陆菁的声音,赵子川想也没想地向着刚才红衣女子逃跑的方向打垮了几步,也算是离那匹枣红马有了一些距离……赵子川正心生疑惑着,回头一望……

只见几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子,手提佩剑地向着这匹枣红马走了过来,看她们的着装打扮,应该是出自于同一门下的弟子。赵子川眼见不妙,也立kè

躲到了红衣女子躲着的拐角处。红衣女子见到了赵子川也躲到了自己身边,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看这样子,赵子川认定了该红衣女子确实是有急事,被人追赶着,而刚才的阻拦,似乎是自己对不起人家了……

“峨眉派……”陆菁不禁小声道。

“什么?”唐战听到后,不禁小声问道,“菁儿你说她们是峨眉派的弟子?”

“没错,她们好像是在追着刚才那名红衣女子……”陆菁又道。

“可是峨眉派的弟子为什么会追她呢?”萧天又不禁问道。

“除非……”陆菁眼神一定道,“那个红衣女子就是扬州的‘芙蓉女侠’——李玉如……”

此话一出,唐战和萧天都吃了一惊……

只见这些个峨眉弟子正围着这匹枣红马转来转去,其中一个弟子说道:“奇怪,刚才还看见她……现在怎么只见到马,没见到人?”

又一个弟子问道:“花菱师姐,你看会不会是李玉如那个贱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原来那个领头的峨眉弟子,便是傲晶师太最得yì

的门生花菱。只听花菱说道:“不知dào

,不过……既然她把枣红马落在了这里,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师父告诫我们,找到了李玉如,不能擅自行动,必须先告sù

师父才行。我们先把这匹枣红马带回去,说不定师父能知dào

什么;再者,这匹枣红马对李玉如来说非常的重yào

,她不可能不来要的,倒时候说不定她自己会乖乖上钩……”

“刚才还骑着枣红马,她一定还没有走远,要不我们找路人问问吧?”又有一个弟子说道。

“也好……”花菱说道,“既然找到了枣红马,那我们就不用急着去找李玉如了……”随后,她下令手下的师妹们到街道两处问问情况。

“我们怎么办?”萧天见着峨眉弟子开始问人了,有些担心道。

“我们先离开……”陆菁果duàn

道,“在这大街上,我们最好别和武林人士扯上关系,尤其是像峨眉派这样的大门派……”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唐战又问道,“子川兄弟也躲起来了,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走了他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子川兄弟也不笨,他不会现在急着和我们会和……”陆菁说道,“我们先去财运酒楼吧,我们不见后,他一定知dào

我们去了那里,到时候自然会和我们会和的……”

于是,唐战和萧天也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陆菁悄悄离开了这条街……

赵子川这边,他正和那名红衣女子躲在一起。

“原来姑娘你就是扬州‘芙蓉女侠’李玉如!”赵子川听了红衣女子的介shào

,不禁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了。”

果不出陆菁所料,该红衣女子就是李玉如。只见李玉如焦急道:“我本来想甩开她们,可惜遇到了你这个白痴拦路……现在好了,我的枣红马也落在她们手里了。那匹枣红马对我来说非常重yào

,但峨眉派的傲晶师太又恨我入骨,这下可不好办了……”

赵子川听了,却不以为然道:“哼,你还得谢谢我……”

“谢谢?”李玉如听了既疑惑,又气愤,“你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还谢谢你?”

赵子川继xù

镇静道:“你之所以总被峨眉派的弟子追杀,就是因为你的枣红马太显眼了。现在人马分离,至少你现在暂时安全了;而那匹枣红马对你来说很重yào

,那些峨眉派的弟子肯定会拿它当诱饵,不会轻易杀了的……”

“难道就让她们把我的枣红马给这样拿走吗?”李玉如依旧不甘心道。

“据我所知,峨眉派在剑道大会的歇脚点是在汴梁城外的郊区的大山里。她们今天追你这么疲惫,又要喂你的枣红马,今天之内肯定出不了汴梁城……”赵子川自信地说道,“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待会儿跟着她们,看她们在哪家客栈住宿,到时就一定能想办法弄回你的枣红马!”

“你……真的有办法?”李玉如见着赵子川如此的自信,可又是陌生人,依旧半信半疑道。

赵子川平静道:“这件事是我赵子川惹出来的,我就要帮李姑娘你弥补……放心吧,我一定能想到办法帮你弄回枣红马的!”

赵子川的话语如此的坚定,李玉如顿时对赵子川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忽然间,赵子川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对着李玉如问道:“对了,李姑娘,既然你和峨眉派有解不开的恩怨,为什么你还会来汴梁观摩剑道大会呢?”

李玉如听了,眼神一低,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忧伤。随后,李玉如才缓缓道:“我这次来,就是来了结这段恩怨的……听说了峨眉派的傲晶师太要来,我就想着反正永远也躲不过,何不勇敢一点去面对呢?傲晶师太杀了我父母,我自然恨她;但是是我母亲有违师规在先,所以谁对谁错我一直想弄清楚……不过傲晶师太气愤得甚至要将我也要置于死地,我也逃不过。我听从丐帮帮主葛威葛前辈的建议,还是鼓起勇气来了这汴梁城,然后去弄清楚这一切渊源……”

“你还认识葛威葛前辈?”赵子川不禁问道,“丐帮帮主葛威可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他为什么会建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李玉如依旧平静地回答道:“因为葛前辈说,他的朋友薛飞痕薛前辈也来了汴梁城,城内还安插了许多的丐帮弟子……傲晶师太心生孤傲,武功又强,如果我贸然前行,肯定会有危险。若是薛前辈能帮我,一定会安稳许多。”

想到了李玉如的境遇,又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冒失,赵子川还是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李姑娘,由于我刚才太冒失了,害你……”

“没事儿,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我不怪你……”李玉如这时收回了刚才的泼辣,然后平静道,“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赵家的后人?”

“是呀,兄长中我排行第三……”赵子川说道,“说到祖先,我们赵家和你么李家可是有渊源的……”

“噢?”李玉如不禁疑惑道。

赵子川继xù

说道:“我们赵氏是宋朝皇室的后裔,而李姑娘你的祖先是宋朝的抗元名将李庭芝……当年蒙古人攻打襄阳城时,我赵氏祖先赵樊和你李氏祖先李庭芝曾一同率领水陆两军,让蒙古鞑子闻风丧胆……虽襄阳不保,但祖先精魂犹存!”说着,赵子川从身上解下了挂在身上的乾坤二剑,并将双剑稍稍拔出了剑鞘。

“这是……乾坤二剑?”李玉如望着两剑金黄和碧绿的剑身,不由惊叹道。

“没错!”赵子川收回双剑后,然后又说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奔赴沙场,奋勇杀敌,将蒙古鞑子赶出我中原大地!”赵子川的声音虽小,却不失亢奋激昂。

“看来我们的祖先确实有缘……”李玉如喃喃道。听了赵子川的豪言壮语,李玉如顿时觉得赵子川是一个有着胸怀天下、寄心于民壮心的人……忽地,李玉如探头望去,发xiàn

刚才还在正街上的峨眉弟子都不见了——看来她们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带着李玉如的枣红马回去了。

“她们好像走了……”李玉如小声道。

赵子川听了,也探出头来望了望,发xiàn

峨眉弟子确实不在了,于是也说道:“真的耶……不过,菁妹和唐兄弟他们好像也走了。”

“你是说你的那些朋友?”李玉如又接着应道,“他们会去哪儿呢?”

赵子川想了想,说道:“他们一定是怕被峨眉派牵扯到,就提前到财运酒楼去了……帮李姑娘你解决问题,可能会等到晚上……算了,今天算我倒霉,只能和他们分离了……”

“可恶,她们还真把我的枣红马给带走了……”李玉如有些气道,“真不知dào

她们会把我的枣红马带到哪里去?”

赵子川却在一旁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她们一定是去了客栈,准bèi

休息一晚……这汴梁城中心地带唯一可以饲养马匹的客栈,就只有‘鸿兴客栈’了。放心吧,我知dào

那个客栈在哪里……”

听赵子川这么说,李玉如才算是暂时放下了心……

赵子川觉得今天一直对不住李玉如,便对李玉如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她们住的‘鸿兴客栈’附近,我请李姑娘你喝几杯茶,以代表我对李姑娘你的歉意……”

“好啊,我告sù

你,我这个扬州‘芙蓉女侠’可是不好伺候的……”李玉如恢复到了泼辣的性格道,“你今天给本姑娘惹了麻烦,本姑娘今天可不会放过你,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说着,李玉如冲着赵子川“哼哼”一笑。

“随李姑娘便好了……”赵子川也是笑着说道。望着李玉如那泼辣的性格,赵子川似乎对李玉如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第六十四章 财运酒楼(上)

剩下的陆菁、唐战和萧天三人,在摆开了峨眉派诸弟子后,只好先行一步到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财运酒楼去……

“这里就是财运酒楼。”陆菁把唐战和萧天二人带到了汴梁城最有名的酒楼——财运酒楼。

财运酒楼虽是地处汴梁城中心,但总体来看,它的方位离城中最为繁华的“集兴区”较为近些,故人流也是极为繁多。

见着财运酒楼门口的无比奢华,萧天不禁感叹道:“如今天下动乱,这里却如此奢华,难怪群民起义,蒙元朝政当今开始动摇了……”

“当今朝政做什么样的事,平民百姓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定理。上官仙剑前辈曾说,‘人心所向,中原一合,君子、义侠、英雄于世,必有匡扶正义之心’,天下之道不过如此……”陆菁紧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评论当今世态的,是来注意所到而来的武林人士的……”

唐战想了想,也在一旁说道:“我觉得菁儿说得对,既是在此,不要想太多的事情了……”

萧天听了,眉头有些紧锁起来,他似乎有些迷茫。

陆菁见着萧天的迷惑,又补充道:“世间之道,自有天理,时间能证明一切,我们能做的只是去做,而不是去想……所以说,现在还是先安下心来,平静心态地看待一切,这才是长久之策。”

萧天听完后,觉得陆菁说的不无道理,于是把自己的心事暂时先放下了……

“好了好了,站在外面又热又渴,我们还是先到里面去坐坐吧……”陆菁随口说道,然后最先跨进了财运酒楼的大门。

唐战又对萧天说道:“萧兄弟感到惆怅的话,不如进去喝两盅酒吧,说不定喝了酒后,你的忧伤就会一扫而尽的。”

看着唐战都是如此的乐观心态,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唐战一起进了这财运酒楼……

财运酒楼更是铺张奢华至极,里面不但弥漫着酒臭之味,甚至还有浓妆女子的嬉戏声,萧天一进这酒楼就感到浑身不舒服。但是今天是陪朋友来的,萧天还是忍住了,心想既然这里藏有武林高手的话,必定还是会有洁身自好的君子之类在场……

“想不到这里还是这么奢靡……”连最先主张到这来的陆菁都有些忍不住说道,“要不是一睹剑道大会的风采,我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的!”

“可是这里真的有武林高手吗?”唐战又不禁问道,“武林高手真的会到这种糜烂的场所来吗?”

“肯定会有的……”陆菁肯定地答道,“这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全是为人正直的君子,难免不会有庸俗之好;再者,来这酒楼的武林人士又不都是来享乐的,他们之中也会有为了个人恩怨而来……”

“你们掌柜的呢?叫他给我滚出来!”正在陆菁等人谈话间,正厅处正有一个浑身酒气、满头白发的老者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你们的酒味道跟马尿一样!”老者语气惊人的磅礴,连周围之人也被这声音给吓得惊魂未定。

“这老头儿说话真不客气……”萧天不禁说道。

“只有本地人才敢这么在这地盘大肆喧哗的,看来这个老头儿本来就住在汴梁。”陆菁接着说道,“幸好我们挑了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否则肯定会被这个浑身酒气的老头吵得爆耳亡不可……”

唐战眼神一皱,换了角度说道:“倒是这儿老头声音洪亮,能震动周围的桌椅,也许他就是武林高手也说不定……”

“应该有这种可能……”陆菁继xù

说道,“现在你知dào

了吧,萧大哥,这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可不都是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

再看那名老者,掌柜的似乎也是被这老者的声音给吓到了,只见掌柜的唯唯诺诺地向前走来,然后鞠躬低声道:“这位爷爷,不……不知小店哪里没有招待好爷爷,爷……爷爷尽管说……”

掌柜的唯命是从的样子,谁知那老者却毫不客气。只听那老者继xù

破口大骂道:“龟孙子的,你给老子的酒,都泛着马尿味儿,就这样还汴梁城最有名的酒楼?说去还不——笑死人啊!”最后这一句“笑死人啊”,老者把口中的一口酒直接喷到了掌柜的脸上。掌柜的知dào

来者不善,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他决定忍一步是一步……

“他也太过分了……”萧天都忍不住想冲上去骂这个老头了。

陆菁见着,对萧天说道:“别激动,世上很多的事情就是这样,有时为了生存下去,必须放下一部分的尊严,有的事情甚至比这个还要恶劣……”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萧天确实是看不下去了,“不把别人当人看,这个是绝对不能忍的!”

“没错,过分的侮辱,的确需yào

起来反抗……”陆菁说道。

“可是怎么反抗?”萧天这时又疑惑起来,“如果说这个老头儿真的是个武林高手,岂不任他羞辱?”

“啧、啧、啧……”陆菁摇了摇头道,“有时候反抗不需yào

动武,可以多用用这个……”说着,陆菁往自己的脑袋指了指。

唐战似乎还没有弄明白,于是问道:“菁儿,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是我的话,我自然有一千六百二十四种方法整死他……”陆菁又开始鬼灵精怪道,“只可惜,我可不想沾染江湖中的闲杂事等。”

“菁儿,你就帮帮他吧……”唐战看着掌柜的一直被羞辱,自己也于心不忍,“那个掌柜的实在是太可怜了……”

“想要尊严的话,必须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帮不了你的……”陆菁继xù

说道,“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这个老头儿和很多人有渊源的话,我得罪了他,岂不自己难逃圈子?”

“可是他现在连争取的能力都没有……”萧天也在一旁说道,“换言之,正是因为天下百姓无能反抗蒙元暴政,所以他们才需yào

一个领导者帮zhù

他们翻身不是吗?”

陆菁想了想,便放下心来说道:“好吧好吧,我就去帮那个掌柜的一次……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我被牵扯进了什么邪教之类的里面,你们两个要帮我搞定啊!”

看见陆菁答yīng

了,唐战和萧天也不再顾虑了,同时点了点头……

“老子不管,今天你们店必须双倍赔偿老子,否则,老子把你这个店给闹腾得个鸡犬不宁!”老者继xù

对着掌柜的骂道。

“可……可是……”掌柜的连声诺诺道,“这里没有其他人,说……说酒难喝啊……”

“谁?”老者两眼一瞪,怒吼一声,这一下可又把掌柜的吓得魂都快出来了。

掌柜的满头大汗,四下不断张望,心想着赶紧来一个面善的帮他受罪……终于,他看到了角落处的陆菁等人,心头一喜,然后指着说道:“那……那儿……”

老者听了,立kè

转头,双手猛力一放,把掌柜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随后,老者满脸煞气,胡须一歪,一股劲儿似的朝着陆菁等人面前走来。

“好家伙儿,正中了……”陆菁在一旁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直望着眼前的老者。而身旁的唐战和萧天先是被这个老者的眼神给吓了一下,然后故作镇静地望着前面……

只见老者气势汹汹地走到陆菁面前,抬起长满白毛的粗壮的手臂,狠狠地往手上一拍,大声斥道:“臭丫头,你说这酒怎么样?”

就在酒楼众人暗暗担心陆菁的时候,陆菁却显得非常从容淡定。只听陆菁笑着说道:“反正喝得下去,只是……我从来不知dào

马尿是什么滋味,据我所知,什么样的物种,就懂什么样的事物。依我看,恐怕只有马才知dào

马尿是什么滋味……”

这明摆着就是在骂那个老头儿是匹马,周围人观之,都是惊讶不已。那个老者自然也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只听他继xù

骂道:“臭丫头,敢骂老子,你还不知dào

老子是谁吗?老子就是汴梁城里的醉鬼麻三儿,在我手下毁掉的人和物可不占少数,这里的地盘和人脉,老子可是熟透了!”

陆菁一听便明白了,这个老头便是汴梁城里人称“霸王爷”的麻三儿,嗜酒成性,有时心情不爽,就经常砸酒楼、闹小事,为此还坐过不少牢。不过日久成性,麻三儿和官府的一些官差甚至是汴梁城里的地痞流氓来往都很频繁,所以可以说,麻三儿这家伙是“光脚不怕穿鞋”,愣是活得逍遥自在,这样的人遇上了,还真是不好对付。

但陆菁似乎是显得很自信,只见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原来是地痞麻三儿啊,那又怎么样……你可知dào

我是谁吗?”

麻三儿见着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姿色不俗,了不起就是个大家闺秀,没有什么真本事,于是毫不把陆菁放在眼里,浑身酒气地说道:“老子管你是谁,就算你是汴梁相府都尉的人,老子都敢和你斗上一番!”

麻三儿的话毫不顾忌,但陆菁却并没有在意。只见陆菁还摆着一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应该听说过我陆菁的名号吧?”

一听到是“陆菁”,麻三儿突然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唐战和萧天看着麻三儿这样一惊一乍的,也是疑惑不已。麻三儿吃惊道:“难道你……你这臭丫头就是陆菁?那个‘整人鬼’的……陆家大小姐?”

原来陆菁最开始在这汴梁城以整人为惯,人人都知dào

她陆家大小姐的鬼灵精怪,很多地痞都曾遭到过陆菁的“毒手”,身为地痞的麻三儿,听到了陆菁的名字,自然有些震住了。

陆菁继xù

笑着说道:“你知dào

嘛……那里还想和我说什么,不怕我会想什么法子整你?”

谁知,今天喝了酒的麻三儿似乎壮了下胆,大声对陆菁斥道:“但是今天大庭广众之下,谅你这个臭丫头也不会有什么花样,老子今天就这样,你能怎的?”

看这麻三儿喝了酒,像是要威胁陆菁的气势,唐战在一旁不敢走神,随时预防陆菁不测……

但陆菁似乎并没有任何害pà

的样子,依旧装着若无其事道:“你可要想好了,入了我的圈子,就别想出去了。”

“哼,今天你这臭丫头要是能制服我,老子甘愿给你这个臭丫头做牛做马!”麻三儿说话一点不避讳,他绝不相信陆菁今天会有什么办法整自己。

陆菁听了,突然“哈哈”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麻三儿啊,都说你是地痞中的‘霸王爷’,但是你也太不小心了,摊上我这地儿,恐怕你连马尿都没得喝了……”说着,陆菁拿起桌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什么意思?”麻三儿见着陆菁这样说,还真以为陆菁有什么神通似的,又看着陆菁悠哉地喝着酒,于是问道,“你这臭丫头,不是说要整老子吗,怎的喝起酒了?”

陆菁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说道:“对付你这种没头没脑的家伙,喝点酒可有兴致了……再说了,看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的样子,我也想拼拼你的酒量。”

听着陆菁继xù

在羞辱自己,于是气道:“臭丫头,敢拼老子酒量?你还不知dào

老子在这汴梁城可是‘酒王’!”

“也就是说你喝酒无数了,怪不得说这里的酒跟马尿一样……”陆菁继xù

调侃道,“不过我是无所谓了,毕竟我可不像你一样,真zhèng

尝过马尿是什么味道……”陆菁这话的意思是,故yì

取笑麻三儿喝过马尿。

当然这句话麻三儿也听懂了,他听着陆菁不断羞辱自己,于是气愤道:“臭丫头,你什么意思?老子可没喝过马尿,只是这酒实在是太难喝了!”

“那你还敢喝吗?”陆菁又笑着道,“都说‘男子酒量不如女,不如回家种稻米’,你这老家伙可不要说几句话就给本姑娘做牛做马了……”

“你这臭丫头,今天是想把老子侮辱得无地自容吗?”被陆菁这个丫头一直侮辱,麻三儿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拿起陆菁桌上的酒壶道,“你说我不敢喝,我就偏喝给你看!”于是提起酒壶,一口将壶中的酒给喝干了,然后将手中的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扣。

喝完酒后,麻三儿大喝一声:“你这臭丫头,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回,陆菁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笑道:“哎呀哎呀,没想到你真是一根筋啊,这么快就中计了……”

“什……什么计?”麻三儿做梦也不会想到,众目睽睽之下,陆菁这回还会有什么手段整人。

陆菁继xù

吃着零食说道:“你真是笨蛋啊,我在酒里下了毒,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此话一出,麻三儿想到自己刚才喝了慢慢一壶,虚汗一出。身边的唐战和萧天听了陆菁突如其来的话语,也是吃了一惊。麻三儿半信半疑道:“你……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当然是在你来之前啊……”陆菁嚼着零食说道,“本姑娘天生聪明又爱整人,你又不是不知dào

。想要整你,当然要从一开始就计划好啊!”

麻三儿惊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可是你这臭丫头刚才不是也喝酒了吗?如果这酒里真的有毒,你这丫头岂不是……”

“说你笨你还真笨啊……”陆菁继xù

笑道,“所以我现在正在吃解药啊!”说着,陆菁将手里的零食亮了亮。

见着自己被陆菁成功戏耍了,自己又身中毒药,麻三儿大声斥道:“臭丫头,把解药给我!”说着,伸手扑向陆菁,似要夺走陆菁手上的东西。

然而一直站在陆菁身边的唐战早就准bèi

好了,见着麻三儿的突然袭击,唐战两手迅速抓住麻三儿的手腕。然而麻三儿的力道也不小,猛地两腕向后一翻,五指突张,借着张力摆脱了唐战的两手。随后,麻三儿的双手成掌形,改向唐战攻了过去。唐战见定了,两臂一档,卡住了麻三儿的双手。接着,唐战先发制人以手改拳,左右打向麻三儿的双臂。麻三儿顿觉手臂一麻,向后缩去。唐战看准了,两手再将没反应过来的麻三儿两手向前一拉,麻三儿由于缩手,不自然地全身向前一倾。唐战找准时机,左手将麻三儿的头重重按在了桌上,麻三儿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唐战还是很轻松地将他制服住了。

陆菁见着被唐战按在桌上无法动弹的麻三儿,凑到他耳边笑着说道:“行了,该兑现你的诺言了,被本小姐成功算计,你得给我做牛做马了!”

“快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麻三儿被按在桌上,口中继xù

说道。

陆菁倒是不紧不慢,只见她轻轻拍了一下麻三儿的头,然后笑着说道:“只要你给我乖乖做牛做马,我就给你解药,否则……我还有一千多种方法整死你!”

尝到苦果后,麻三儿再也不敢对陆菁无礼了,只见他微微道:“好好好,我输给你这丫头了,快给我解药……”

见着麻三儿也不敢做什么,于是叫唐战放开了他。麻三儿从桌上起来后,便急着想陆菁讨解药。陆菁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零食给了麻三儿。麻三儿拿到后,赶紧放进了嘴里……

“既然给我做牛做马了,就得帮我做事了,否则我还有办法整死你……”陆菁笑着道,“去,帮我向掌柜的再要壶茶去!”陆菁直接对着麻三儿使唤道。

麻三儿这回是听话了,于是点点头道:“好的,丫头,我现在就去……”于是麻三儿立马转身,向着柜台跑去。

待到麻三儿离开后,萧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菁说道:“那个……菁妹,我和唐兄弟刚才也喝了酒,你……还有没有解药?”唐战也在萧天旁边点了点头,显出一些紧张的样子。

看到唐战和萧天紧张的样子,陆菁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声。

“菁儿,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唐战有些疑惑道。

“真是的,怎么把你们两个都骗了?”陆菁继xù

笑道,“我那是在骗麻三儿的,你们没发xiàn

了?我根本就没下毒,所谓的解药也只不过是我手中的零食罢了……刚才只是为了整他,你们不是说让我摆平他吗?我也说过不一定要动武嘛,你们没看见我刚才每一句话不但套他入我的陷阱,还好好羞辱了他吗?这就叫‘以智取胜’,可比动武要过瘾多了……”说着,陆菁摆出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唐战和萧天听了,恍然大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陆菁确实是很聪明,只是稍微动动脑子,就将这个不可一世的“霸王爷”给好好羞辱了一番……

正在陆菁等人坐下来闲聊时,门口又来了一群人……

第六十五章 财运酒楼(下)

财运酒楼门外,又进来了些许人……

“这些人是……”唐战见着眼前的人有些面熟,于是突然说道。

“你认识他们?”陆菁知dào

唐战江湖阅历尚浅,今天唐战突然发话,自然这些人他们曾经一定见过。

“子川兄弟和我说过的……”唐战继xù

说道,“林盛还有王真化,他们都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来的人中,有“金板斧”之称的林盛以及有“无影铁镖手”之称的王真化。这些人曾经在南宫正去陆府提亲的时候去过陆府,当时赵子川还给唐战一一介shào

过。

“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萧天也在一旁说道,“他们也到这财运酒楼里是干什么?”

陆菁却在一旁不屑道:“管他呢,反正今天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扯关系的,只要不和他们闹事,我们就不用太在意……”

正在这时,麻三儿从柜台处拿了新的茶水过来,然后对陆菁说道:“臭丫头,老子现在给你做牛做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

陆菁知dào

麻三儿在汴梁城的小道儿上也算是出了名的,就算被人蒙羞了,也不会不守信用,于是陆菁放心地说道:“真乖!我知dào

你手下的喽啰眼线众多,你给我说说,这些武林人士这几天都在这汴梁城里做了些什么……”

麻三儿回头往门口一望,一见“金板斧”林盛和“无影铁镖手”王真化都在这群人之中,于是说道:“我的手下好像前几天还见过他们,他们这几天倒是和前来汴梁城的一些武林侠士混得蛮熟的……我还认识几个丐帮的弟子,说不定从他们那里打听打听,会有更多的事情……”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是和朋友来聚会了……”陆菁自言自语道。

“我想起来了……”麻三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前几天有几个人在汴梁城门口闹事,后来林盛、王真化等人帮忙解围了。”

“闹什么事儿?”陆菁又问道。

麻三儿继xù

说道:“我的一个手下说,好像前几天在汴梁城门口,有一个名叫宋刚的壮汉正被几个武林人士追杀,似乎那几个武林人士是来寻仇的……因为这次汴梁城的剑道大会吸引了很多的其他武林人士前来观摩,所以平日里很多冤家路窄的武林人士也难免碰在了一起。谁知dào

这一对冤家竟然在汴梁城门口干上了,在城门口大闹了一番……”

“在汴梁城门口闹事儿,那不是很危险吗?”唐战问道。

“是呀,尤其是汪古部将军和兀良哈将军,他们最讨厌我们汉人在这里打打杀杀的,所以便派了手下的三位王将军前去平息……”麻三儿继xù

说道,“但你们也知dào

,都尉手下的三员猛将——王大生、王二生和王三生,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三位王将军甚至要将那些武林人士给直接置于死地……好在关键时候,林盛和王真化两位侠士出手相救,才避免了这一悲剧的发生。经过和解后,那个宋刚便先行一步离去,与他的仇家又分开了,躲在了这汴梁城里……”

萧天听完后,眼前一亮,他这时才想到了自己和苏佳最开始来汴梁城的时候,汴梁城门口的守卫确实是说过了有关的事情……

陆菁看着刚刚进来财运酒楼的这一群人,然后想了想说道:“原来如此,因为于林盛、王真化有恩,又摆脱了仇家,所以那个宋刚一定会找机会好好答谢两位武林侠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站在中间的那个壮汉应该就是宋刚。”只见,陆菁的眼睛望向了那一群人中间的那个壮汉。

林盛、王真化等人找了财运酒楼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了,只见着中间的一个壮汉说道:“林前辈、王前辈,如果不是你们二位前辈出手相救,恐怕宋某此时已没机会再与二位前辈同桌而坐,宋某在这里谢过了!”和陆菁想的一样,那个壮汉的确就是之前被仇家追杀的宋刚。只见宋刚说完后,深深地向林盛和王真化二人鞠了一躬。

林盛见了,扶起宋刚行礼道:“宋少侠不必行礼,此乃举手之劳矣,我等之辈只是不想见到我们汉人平白无故地死在蒙古人的刀下。”

宋刚依旧觉得感激不够,于是继xù

行礼道:“为了表达对二位前辈的谢意,今日宋某便请两位前辈行酒,愿二位前辈能赏宋某之意。”

王真化见着,也推辞道:“宋少侠之意,我等心领了……只是你的仇家犹在,我觉得你还是不应该此时安享其乐……”

“说得对!”正在宋刚和两位武林侠士说话间,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宋刚,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天你一定逃不过我们胡氏兄弟的!”最前面的是胡氏兄弟的大哥胡冲,只见后面还跟着自己的弟弟胡峰、胡山和胡云,看来这一胡家似乎真的和宋刚有什么深仇大恨。

宋刚见了,并没有害pà

,只见他转身起立,然后向前一步道:“胡氏兄弟,宋某劝你们就此收手吧,何必打打杀杀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哼,你杀了我们的父亲,就可以拍拍屁股地走人吗?”二弟胡峰也在一旁不客气道,“杀父之仇岂能不报?今日我们胡氏兄弟在此,必将与你宋刚决一死战!”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宋刚倒是没有想到要动手,只听他义正言辞道,“你们父亲奸杀良妇、作恶多端,我奉县官之命,前去擒拿你们父亲。谁知你们父亲顽力抵抗,拒捕不归,宋某只好以刀问事!”

“就凭你一人之言,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三弟胡山也气愤道。

“杀父细节你们不信便罢,但你们父亲在世间作恶多端,这是不争的事实……”宋刚依旧昂首挺立道,“劝你们赶紧放下屠刀吧,现在撤去,宋某不会记你们过节!”

“哼,你休想!”说完,大哥胡冲首先向前一步,用脚飞踢一个板凳直朝宋刚面门而去。宋刚站定了,猛然右脚一撩,扣住了飞来的板凳,然后再一个踏脚,将板凳给踩稳了。

胡冲身后的二弟胡峰见状,立马上前,右手内力一聚,直朝厅室里的一个桌子横拍而去。只见木桌受到内力影响后,横擦着地面向着宋刚而去。宋刚见着,右脚先将板凳踢开,然后迅速一个转身,左脚向前一扣,挡住了飞来的木桌。

后面的胡山和胡云两兄弟等不及了,一人手握一刀,一左一右向着宋刚攻来。宋刚收回了脚,先将面前的木桌一脚再踹向前面的胡峰,然后拔出身上的青钢宝剑,侧身接住了胡氏兄弟的刀……

看到了一楼有武林人士的打斗,整个财运酒楼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呼喊声源源不断……

“现在楼上楼下真的乱了……”在一旁观战的唐战有些担心道。

谁知陆菁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趴在桌上调侃道:“没事儿,看戏……”

萧天看着,却在一旁愤愤不平道:“这些家伙真是的,在汴梁城门口闹完了,又跑到这财运酒楼里闹事儿……”

“现在你们知dào

了吧……”陆菁突然站起身来说道,“那些自诩为武林侠士的人,其实有时候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不顾他人安危的人罢了,这样的人基本上和小人差不多了……而且,现在你们也知dào

我为什么不随便插手江湖上的闲杂琐事了吧?如果我再插手,肯定也会被卷到他们的仇恨中去,自己也出不来了。现在可好,我们在一边看戏就行了,倒是看看林盛和王真化这两位曾经插手帮zhù

他们的武林侠士怎么办?”

唐战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当时若是两位前辈不救,当初在汴梁城门口他们就可能死在蒙古人的刀下了……如果是这样,换做是菁儿你,菁儿还会见死不救吗?”

陆菁听了,依旧淡淡道:“我可没说那个时候没救……我的意思是帮人要松弛有度,危机的时候确实是要救他们,但是像今天宋刚为了谢恩而请二位前辈喝酒,我觉得如果是我,我会随便编个理由说去不了,这样就可以省事儿了。倒是看看今天的林盛和王真化,现在怎么脱身。身为武林侠士自然要以义为重,而打斗的双方都各自言之有理,无论二位前辈帮谁,都会得罪另一方的,看看现在他们能怎么办……”说着,陆菁轻轻一笑。

果然,宋刚和胡氏兄弟杀得天昏地暗,在一旁的林盛和王真化果如陆菁所猜,以及盲目地不知dào

该帮谁。只听林盛大声喊道:“你们双方都住手!”

但是打斗的双方早就杀红了眼,谁肯收手?再加上刀剑不断碰撞的“叮当”声,双方更是没有将林盛的话听进去。

“快住手!”王真化大叫一声,随后腰间闪出几发亮闪闪的银镖,直朝打斗的双方而去。

王真化的银镖如影如电,先是几发上去,只听银镖在五人的刀尖上“哐当”了几声,刀剑分开,银镖强dà

的内力将双方之人强行分开。没完,第二轮银镖而上,精准地朝宋刚和胡氏兄弟的刀剑而去。银镖擦着刀剑的背上,擦出条道道火花,一股强劲的阻力随之而来。五人顿觉手中的刀剑中镖后,有着不可阻挡的强dà

的后撤力,双手无法自拔。于是,宋刚和胡氏兄弟握着手中的兵器,暂时先退了下来。

王真化仅用银镖,远距离地输入内力,就将宋刚和胡氏兄弟相碰在一起的刀剑给强行分开,可见王真化镖法的准和狠,不愧有“无影铁镖手”之称。宋刚和胡氏兄弟暂时停手后,王真化喊道:“两边都不要再打了!你们看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里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你们都不是小孩子,怎么连这点儿理智都没有了?”王真化的言语里带着愤nù



但胡氏兄弟这边好像听不进去,胡冲大喊道:“报杀父之仇,天经地义,我们有什么错?”

宋刚也在一旁喊道:“如果不把他们杀了,他们又会像他们父亲一样在世间为恶。只有趁早除根,就地正法,才能匡扶正义,我有什么错?”看来宋刚和胡氏兄弟一样,也都失去了理智。

“你们……哎——”见着失去理智的宋刚和胡氏兄弟,“金板斧”林盛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怎么做了,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见着宋刚和胡氏兄弟如此的言行,唐战和萧天在一旁也有些震惊了。“哎……”连在一旁坐不下去的麻三儿也不禁说道,“江湖上的人就是这样,我见多了……”

陆菁见了,神情略带严肃地对身后的唐战和萧天说道:“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江湖人士所谓的‘道义’……他们有时候被利益和仇恨冲昏了头脑,为了自己所谓的‘真理’,不惜一切甚至是以伤害他人的目的去实现自己所谓的‘人生价值’,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在那一瞬间已经成了恶人了……现在你们应该清楚了吧,这些江湖人士很多都是我们常人口中的‘伪君子’,而江湖之所以险恶,也有很多因素是源于这些‘伪君子’的。江湖险恶,就是因为人心险恶;人心险恶,也就是因为人的私欲……”说完,陆菁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刚和胡氏兄弟继xù

用凶狠的眼神对望着,丝毫没有注意林盛和王真化的劝言,他们也丝毫不去注意,这家硕大的财运酒楼因为他们双方的搏杀,现在已是一片狼藉……

“去死吧!”胡峰再次大叫道,欲先挥起大刀,朝着宋刚劈去。然而,正在胡峰上前准bèi

砍刀时,财运酒楼门外突然飞来一支箭。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了胡峰拿刀的右手上,胡峰“啊——”地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徒然落地。

“二弟!”胡冲大喊道,“是什么人?”于是迅速回头,只见一个身形壮硕、身披盔甲的九尺大汉站在财运酒楼门口,他的脸部显出一丝冰冷的表情,好像杀了很多人都无所谓的神情,整个人时时散发着恐怖的杀气。他的身后还跟着众多的蒙古士兵,每一个蒙古士兵都提着苗刀,严阵以待地。

酒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外的大汉,陆菁侧头一望,大吃一惊道:“他是……”

“你伤了我二弟,我和你拼了!”胡冲怒吼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向着那个大汉挥刀过去。

“不要过去,快叫他回来!”陆菁似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大声喊道。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胡冲已经挥着大刀朝着那个大汉去了。只见九尺大汉整个人一丝不动,依旧摆出那副让人畏惧的冰冷表情,胡冲的刀锋离那个大汉越来越近了……突然,大汉用快得无法眨眼的速度横手将胡冲拿刀的手向前一提,然后右手成爪形,猛然向前一击……

“啊——”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惊呆了,胡氏兄弟惊呆了,宋刚惊呆了,林盛和王真化惊呆了,陆菁、唐战和萧天惊呆了,就连酒楼里在座的所有宾客也惊呆了……那个盔甲大汉出招残忍无比,直接一爪穿破了胡冲的肚子,大量的鲜血从他手爪处喷涌而出——胡冲当场断气。

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酒楼里再次爆fā

出了尖叫声和呼喊声……“大哥!”胡氏兄弟剩下三人一齐哭着喊了出来,“你这个蒙古狗贼,我和你拼了!”只见,胡氏兄弟三人一齐挥刀向着九尺大汉冲了上去。

九尺大汉在一招残忍杀害了胡冲后,右手猛然往外一抽,胡冲的尸体再次涌出大量鲜血,横倒在了地上。随后,九尺大汉依旧保持着那副冰冷的表情,没有说任何话……

“我要杀了你!”胡峰第一个冲上来,只见他一刀挥去。九尺大汉表情依旧没有变,左手向上一挡……“砰——”只见大汉盔甲中似乎有着钢铁护臂,很轻松地挡住了这一刀。随后,大汉再次使出快到无法眨眼的速度,从腰间拔出短剑,然后俯下寒光一闪……胡峰还没有发觉怎么回事,自己的肚子上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插着一把锐利的短剑,鲜血不断往外渗流。没完,大汉又聚集内力用力一掌,正中胡峰胸前。胡峰随即大吐一口鲜血,被打飞数丈之远,整个人横着酒楼门口飞了进去,撞在对面的柜台上,然后重重倒在了地上,惨死了过去。

“啊——啊!”酒楼里再次发出一阵阵尖叫。

“二哥!啊——”剩下的两个胡氏兄弟见自己的两个哥哥全部惨遭毒手,都纷纷抓狂起来,不要命的向着九尺大汉挥刀砍来。大汉依旧摆出冰冷的表情,见着胡山最先冲来,大汉又是用快得出奇的速度,猛然一脚踢了上去……“啊——”胡山大叫一声,腹部中了阴脚,整个人被踢到了空中。随即,九尺大汉从部下身边拿来一把长矛,向上一立……让人惊悚的一幕再次发生,胡山从空中落下来,整个人的身体掉在长矛上,身体被瞬间戳穿,鲜血更是洒了一片,本人也是瞬间死了过去。

由于场面过于血腥,很多人都蒙着双眼不敢看了。九尺大汉在杀了胡山后,拿着长矛的手用力一甩,胡山的尸体横飞了出去。

“哥!”胡云见着自己的哥哥全被惨死在了这个大汉手上,又气又恨,“我和你拼了!”胡云提着大刀就向大汉砍了过来。九尺大汉一动不动,依旧是冰冷的表情……突然,九尺大汉用带着护臂的左手猛然一个侧挥,只听“砰——”的一声,胡云手中的大刀被大汉的钢铁护臂劈成两截。紧接着,还没等胡云反应过来,九尺大汉再次用看不及的速度一把抓住了胡云的脖子。

大汉出招甚是凶狠,双手紧掐着胡云的脖子,胡云不停地挣扎着。大汉逐渐加大了力道,甚至——大汉抓着胡云的脖子,单手将胡云整个人各提了起来……突然,大汉手掌瞬间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胡云已经没有气了……

瞬时间残杀了胡氏兄弟四人,这名大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畏惧,就连陆菁、唐战和萧天三人也不例外……只听那名大汉摆着冰冷的表情,然后用威严的口气说道:“吾乃汴梁大将军王大生,今剑道大会在此举行,已是给足众武林人士颜面。但你们这些个江湖闲卒若还敢变本加厉,在汴梁城闹事,形同四人!”说完,王大生将手中死去的胡云的尸体,往外一抛。胡云的尸体被抛出几丈远,最后重重摔在地上,也倒在了血泊中……

“王大生……”陆菁喃喃道。

“王大生可是汴梁城三位王将军中最厉害的……”林盛小声地对王真化说道,“据说他的武功实在是残忍和恐怖,就算是我和王兄你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宋刚在一旁收回了剑,早就不敢出声了……萧天却一直用眼睛望着王大生,虽有一丝畏惧,但也有着一丝坚定……

“他竟然这样残忍地杀害中原汉人,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杀人狂……”唐战看了,小声地愤然道。

“嘘……”陆菁急忙对唐战弄了一个手势,然后轻声说道,“王大生的武功据说恐怖至极,相传汴梁城内,只有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户主慕容尊才敢和他交手……因为王大生并非中原人士,所以他的武功究竟有多强,还没有人知晓……”

正在陆菁和唐战都把注意力放在王大生身上的时候,萧天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财运酒楼门口外,突然来了一个轿子。轿子里慢慢走出一个身着贵服的大家公子,只见他慢慢走到王大生身边,然后说道:“王将军,清理掉这些杂种了吗?”

王大生虽然依旧是冰冷的表情,但还是转身行礼道:“回小王爷,这些江湖闲卒在此作乱,在下已经摆平。”原来那位王大生口中的“小王爷”,便是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的儿子汪古部拉托。

汪古部拉托摆了摆手,慵懒地说道:“算了,以后汉人的事情少让我管……好了,你们快点带我去珍明棋院,据说那里有个很标致的女子棋艺不错,小王爷我还想去会会。”说着,满脸笑容地回到了轿子上。

不过汪古部拉托的这句话,让躲在一旁的萧天正好听到了……

“起轿!”一个轿夫喊道,随后众蒙古士兵又护送汪古部拉托,向着珍明棋院出发。萧天见了,悄悄跟了上去……

大部队走了一段路,萧天也一直悄悄跟在大部队后面,他听到刚才汪古部拉托说的话,心想着苏佳那边一定有事情发生了……大部队继xù

走着,王大生似乎是感觉到了萧天的跟踪,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对身边的领头说道:“后面有人跟着,你先带着小王爷去珍明棋院,我走另一条路,待会儿从后面袭击他……”于是,王大生悄悄拐进了另一条人少的巷道……

萧天发xiàn

了王大生朝另一条巷道拐了过去,自己先是停下了脚步。萧天望着前方的岔道想了想,便向着王大生的方向去了……

财运酒楼这边,到处还是一片凌乱……

“奇怪,萧兄弟呢?”看着身边的萧天不见了,唐战不禁问道。

陆菁这时也才注意到,于是说道:“欸,对啊,刚才还在这儿的……他不在这店里,要不我们去门外找找吧?”

于是,陆菁和唐战走出了财运酒楼,却也没有发xiàn

萧天的身影。唐战疑惑道:“这门外也没有,萧兄弟到底去了哪里?”

陆菁却在一旁不好气道:“今天也真是的,先是苏姐姐一个人下棋离开我们了,然后赵子川又被那个李玉如勾走了,现在连萧兄弟也不见了……哎,又只剩我和傻蛋两个人了。”

“菁儿,你看……”唐战突然叫道。

“什么?”陆菁被唐战这么一叫,不禁问道。

“你看那是谁?”唐战指着道。

陆菁回头一望,眼前又出现一个人——竟是慕容家的千金慕容樱。陆菁见了慕容樱,又看着她笑着望着唐战,顿时醋意浓起……

王大生继xù

往人少的巷道里走去,大概没过多少时间,这条隐蔽的巷道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萧天也一直跟在王大生后面,他发xiàn

周围已经没有了行人,便知是王大生故yì

走的这条路,也知dào

自己的行踪被王大生发xiàn

了……

王大生慢慢停下了脚步,萧天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王大生猛然回头,离萧天二十多丈之远,冰冷的面孔配上满带杀气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萧天。萧天见着王大生那冷峻的身影,不觉有些胆寒;但他现在是鼓足勇气地前来,萧天还是带着坚定的眼神,和王大生对望着……

“你胆子真的很大……”在这无人的巷道中,王大生突然用冰冷的口气说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一个人跟在我后面……”说着,王大生内力一聚,全身散发出如同寒风刺般的杀气,远离二十多丈的萧天都感到了一股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萧天手紧握梅花剑的剑鞘,两眼依旧望着王大生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汴梁城的大将军……光天化日之下,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无辜的人,何人不痛恶之,你又有何等人性存zài

于世?”萧天鼓足了勇气,厉声直言道。

王大生听了萧天毫不顾忌的言语,冰冷的面孔上终见嘴角一笑,但那一笑容背后却似乎隐藏着更加畏惧的杀气。“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王大生冷冷笑道,“我要是想杀你,只是一瞬间……可你今天竟然主动找我,倒是有几分骨气,还是一个挺有趣的家伙……”

萧天见着王大生笑里藏刀,寒气逼人,真想快速离开这备受压迫的场景。但此时他又似乎心里有一种信念,让他在看了王大生的灭绝人性的屠杀后,不由心生一动,跟着王大生到了这里……萧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你现在武功再强又怎么样,两年以后,甚至更久以后……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会超过你!”萧天的话语不但坚定,声音还挺洪亮。

王大生看着萧天的言行,越来越觉得萧天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于是王大生少见地轻声一笑……

突然,一瞬间,王大生消失在了萧天的眼前。萧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王大生早已忽现在了萧天的背后,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架到了萧天的脖子上。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萧天根本就没看清王大生是怎么闪到自己背后的。萧天顿时背后一阵冷汗,但是整个人依旧很镇定的样子——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了王大生的本事。

王大生凑到萧天耳边,冷冷笑道:“想超过我是吗……这就是我的武功,你有本事就来打败我吧!”

无数的寒气围绕在萧天身旁,让萧天整个人有些无法自控了。但萧天还是很坚定,只听他眼神坚定道:“哼,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哼哼,你真的很有趣……”王大生在萧天耳边冷笑道,“行,那我就等你……”说完,只觉一阵风吹过,王大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大生就这样走了,应该是去了珍明棋院……萧天依旧站在原地,思绪了好久,他从来没有在一个敌人面前下这么大的决心。若是换成以往优柔寡断的他,他可不敢下如此大的赌注……

“王大生,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恶贼……”萧天口中自言道,“这会儿该干什么……糟了,相府的人去了珍明棋院,佳儿有危险!”想到苏佳待会儿会碰到的种种危险,萧天赶紧转身,往珍明棋院的方向跑去……

第六十六章 争风吃醋

财运酒楼门口,慕容樱却是不知何时来到的……

“慕容姑娘为何也会来这里……啊!”唐战一见到慕容樱,不禁叫道,结果被身旁的陆菁给揪了一下,“菁儿,好疼啊……”

陆菁撅着嘴,爱理不理道:“哼,傻蛋你一见到慕容樱,就是这副德行……”其实唐战每次见到慕容樱,并没有摆出什么德行;倒是陆菁每次见到慕容樱,反而显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

“我也没有做什么……”唐战傻傻地说道,“倒是慕容姑娘,我们还不知dào

人家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dào

的更好,慕容世家和那些江湖闲卒一样,我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陆菁依旧是看都不看慕容樱一眼道。

“要不我去问问好了……”唐战不知dào

陆菁是在生气,依旧傻里傻气道。

一听到唐战要过去和慕容樱“搭讪”,陆菁一把将唐战拉回来说道:“你给我回来……别过去,傻蛋,谁知dào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慕容樱为什么会刚好出现?”

陆菁和唐战在门口处掰得不可开交,离他们二人十丈之远的慕容樱却是早早就发xiàn

了唐战和陆菁二人。只见慕容樱笑望着唐战,陆菁在一旁发xiàn

了,却是心里纠结不已。

“原来唐少侠也在这里……”不等陆菁和唐战,慕容樱倒是慢慢走过来,先行发话道,“这里好乱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刚才……”想到刚才王大生“血洗”胡氏兄弟的一幕,唐战依旧是心有余悸,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汴梁城守将王大生以平乱为由,残忍地杀害了胡氏兄弟……”在唐战背后,林盛和王真化从酒楼里走了出来,林盛说道,“财运酒楼现在已是一片狼藉,官府的人正在里面清理,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的为妙。”

“林兄说得对,我们这些武林之士最好不要和官府的人有勾结。”王真化也在一旁说道,“包括你也是,慕容姑娘。你身为慕容家的千金,更应该懂得官场之道……王大生杀人无情,若是什么事情落在了他的手里,不会有好的下场。”

慕容樱知dào

了大概的事情缘由后,心情也变得稍微有些低落。慕容樱身为慕容千金,自然明白慕容家与汴梁官府的关系。虽然慕容家财大势大,但若比起政权,慕容家根本也是任人摆布。为了维持繁荣稳定,慕容家每年依旧是要放下尊严,给蒙古人“当牛做马”,卑躬屈膝……

唐战想到了慕容樱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于是问道:“对了,慕容姑娘,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听到唐战的问话,慕容樱回答道:“因为剑道大会在即,我想肯定有很多的江湖侠士会提前来这汴梁城,所以便想借此机会到这武林人士最可能来到的‘财运酒楼’来看看,谁知dào

却发生了这种事……”

“既然这里已经乱成一团,我想慕容大小姐现在也可以回去了吧……”陆菁刚才在一旁一直没找着机会讲话,现在逮到了机会,想让慕容樱走得越快越好。

但是女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似乎总能猜出对方的心思一般。慕容樱听到陆菁这么问,嘴角一扬,笑着说道:“既然这么巧的在这里遇到了唐少侠,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走呢?”

这话陆菁听起来,就是不舒服。其一,慕容樱见到了唐战,似乎是因为唐战在这里她就不想走了;其二,慕容樱连陆菁的名字提都没提,很显然是有向陆菁故yì

挑zhàn

的意思。

陆菁见自己不能在慕容樱面前掉面子,于是还是忍了忍,向慕容樱问道:“那慕容大小姐还想干嘛呢?”

慕容樱笑着说道:“都说唐少侠作为唐家后人,武功不俗,上次亲眼几次,确实不假。唐家霸王枪威力惊人,威震江湖,人人皆知。而我又是好钻枪法之术,虽不能窃学唐家枪术,但也想让唐少侠帮我指点枪法基本一二。若能如此,便是圆小女子之愿。”

慕容樱在唐战面前还表现得如此谦逊有礼,陆菁看了更是过意不去;再加上慕容樱本来就是钻研枪法,和唐战不谋而合。眼看着慕容樱在唐战面前天时地利人和尽占,陆菁心里更是杂乱不已。

“向我请教武功?”唐战不禁道,“可是我还从来没有教过人。”

慕容樱笑着说道:“没事儿,只是教一些普通基本功应该掌握的一些要点。唐少侠你平时怎么练习的,就怎么教给我就行了。”其实,武功超群的慕容樱哪里需yào

什么基本功指导,她这么做完全是想和唐战单独在一起,以生情愫——而这更是让陆菁气愤不已。

陆菁想了想,瞥眼笑道:“慕容大小姐见笑了,傻蛋手下已经有弟子了。”

“啊?”唐战似乎没有明白陆菁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有弟子了?”慕容樱也没有听出来陆菁是在胡编,但一想到没有什么障碍,便又平静地说道,“无所谓啊,不管唐少侠的弟子是谁,再加一个也不多啊。”

陆菁料到了慕容樱会这么说,于是说道:“那我告sù

你吧,傻蛋的那个弟子,就是本姑娘我!”

“啊?”唐战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又怎样?”慕容樱不能立kè

明白陆菁的意思,于是又问道。

陆菁说道:“学习本领请师父,但想要拜师,先得过大弟子这一关吧?”说完,陆菁的眼神中又出现了另一种神情,正眼望着对面的慕容樱。

慕容樱这回似乎是听明白了,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道:“你是想和我对决?”

“这么慢才想到,慕容大小姐也太迟钝了!”陆菁是找着机会就想羞辱慕容樱,她又说道,“想要找傻蛋,得先过我这个大弟子吧?”

“哼,求之不得……”生来好斗的慕容樱听了陆菁的“挑衅”,会心一笑道。

这回唐战是听明白了,这两个女人要为了自己决斗一次。唐战怕她们两个真打起来,以至于伤了彼此,便连忙劝阻道:“喂,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

谁知,唐战还没说完话,陆菁和慕容樱一同大叫道:“闭嘴!”

这一声不得了,愣是把唐战给吓了一大跳。陆菁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龙凤双短剑”,慕容樱更是早就手提自己的红缨枪,做好了随时对决的准bèi



陆菁看着林盛和王真化两位武林前辈还在场,这里刚才有发生了血腥的一幕,混乱一片,便对着慕容樱说道:“这里施展不开手脚,我们到那边无人的巷道里去对决。”

慕容樱笑语道:“随你的便,本姑娘恭候大驾……”

于是,陆菁和慕容樱一齐往那个小巷道处走去……“喂,你们两个……”唐战刚想叫住他们,却被王真化给拦住了。

唐战不清楚王真化前辈为什么要拦住自己,于是疑惑道:“王前辈,你为什么要拦着晚辈?”

王真化笑着说道:“算了,女人的事情必须要她们女人自己去解决,你就别添乱了……你放心吧,她们都有分寸,不会伤了对方的。”

唐战觉得王真化毕竟是前辈,懂的事情比他多,于是便点点头答yīng

了。随后,唐战又想了想,便又对着林盛问道:“对了,林前辈,你说今天王大生当着众人的面残杀了胡氏兄弟,那两天后的剑道大会……”

“嗯,我知dào

你的意思……”林盛点了点头,严肃道,“你是怕到时候剑道大会出了什么乱子,蒙古人又会有什么样的行动是吧?这你放心,今天我和王兄回去,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告sù

武林众弟子的,好让他们做好相应防范……倒是你和你的朋友要小心,王大生的武功相当毒辣,恐怕就算身为唐家后人的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唐战听了,点了点头道:“谢谢前辈提醒,请前辈放心,晚辈会注意的……”

王真化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对着唐战说道:“行了,这种事情你们这些武林新生也不要再多想了,还是能忍就忍,对付这些事情,我们前辈会圆好的……我看你,还是去看看那两位姑娘吧,老让她们打下去也不太好。”

唐战一想也是,觉得只有自己现在过去,说不定才能阻止两个女人将事态恶化。于是唐战转了身来,向着林盛和王真化两位前辈行礼道:“那么二位前辈,晚辈先行离去,待到两日后的剑道大会,再到南宫慕容大院与二位前辈见面吧!”

林盛和王真化也都行了礼,王真化说道:“小子,你去吧,希望剑道大会上还能再见到你的身影!”

“告辞!”唐战行礼道。

“告辞!”林盛和王真化也拱手道。

于是,唐战向着陆菁和慕容樱去的那个巷道处走了过去……

“林兄,你说这次的剑道大会会怎样呢?”待唐战走远了,王真化不由地对着身旁的林盛问道。

“什么……”林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声应道。

王真化想了想,然后说道:“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清楚蒙古人要在汴梁城里弄剑道大会的真zhèng

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也在担心这个,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林盛也严肃地说道,“虽说各武林前辈都有疑惑,可他们却还是到了这汴梁城……”

“武当派我是不知dào

……”王真化继xù

说道,“少林派的释明方丈是来会面玄空大师的,傲晶师太是来找‘芙蓉女侠’李玉如的,而崆峒派是来……说实话,我想其实各武林门派的人都有这个想法,都想亲眼来看一看传说中上官仙剑前辈所留的关于‘天魔神功’的记载。凡是赢得剑道大会最后胜利的门派,就有机会到南宫家的地道里去看看……蒙古人正是抓住了所有武林人士的这一点,才以此来作为诱饵,诱所有武林人士来这汴梁城;而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又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四大门派,蒙古人这么做,似乎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dào

这个事情。他们一定是想让某些人知dào

这个事情,那究竟是想让谁知dào

呢……”

林盛听着王真化的推理,似乎有着什么想法,于是说道:“行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这种东西只能在暗地里去想,要是真知dào

了,又让蒙古鞑子发xiàn

了,那身处汴梁城里的所有武林人士恐怕……”

“我知dào

……”王真化低声道,“我们最好还是等剑道大会安安稳稳地结束,出了这汴梁城之后再做推理……”

于是,林盛和王真化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离开了这个见证了血腥一幕的财运酒楼……

唐战急匆匆地跑向陆菁和慕容樱去的那个无人的巷道,他非常担心陆菁和慕容樱真的会互相伤了对方……待到唐战跑到了巷道处,就听见了两个女人的比武声——陆菁和慕容樱就在那里……

陆菁腾空而起,使得一手“天女散花”,朝着慕容樱猛烈攻去。只见短剑芒幻影般地洒落,不给慕容樱可以躲开的机会。但慕容樱似乎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只见她两手一聚,红缨枪向上一顶,随后双手几番旋转,一道顺流的内力自枪尖划过,内力相碰,削弱了“天女散花”的威力,短剑芒一一退去。

陆菁自知慕容樱从小精习武功,自己肯定不是慕容樱的对手;但想着慕容樱刚才对唐战的言行举止,陆菁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陆菁一个不小心,脚上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慕容樱见定了,红缨枪“嗖——”地一挑,陆菁手中的一把短剑不翼而飞。

“怎么样,还想来吗?”看着陆菁在对面有些狼狈地落地后,慕容樱用红缨枪指着笑道。

陆菁见着手里只剩下一把短剑,心中一虚,但又实在不忍慕容樱对唐战的言行,于是鼓气道:“哼,我还没输!”说着,手提另一把短剑准bèi

起身,直朝慕容樱而去……

“都——住——手!”后面突然传出了唐战的声音。此声音一出,陆菁和慕容樱立kè

停了手,都把目光转向了侧边的唐战。

“傻蛋……”陆菁用满含复杂的眼神望着唐战,喃喃道。

“唐少侠,你来得正好,看看我们到底谁更厉害……”慕容樱自信地笑道,她觉得自己一定赢定了。

唐战伫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想问题,连平时一贯聪明的陆菁也猜不出唐战此时在想什么……

良久,唐战把目光对着慕容樱,然后缓缓说道:“慕容姑娘,你不是说想让我教你枪法吗?你跟我过来吧,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听到这句话,陆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在对面的慕容樱听了,心中一乐。

“傻蛋!”陆菁这回真的是既生气又伤心,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陆菁把头撇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短剑,然后背过身,慢慢走到对面的台阶上,一个人伤心地坐在了上面。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唐战既没有去安慰陆菁,也没有去道歉,反倒继xù

对慕容樱说道:“走吧,慕容姑娘,我们到那边去谈……”

看着唐战如此绝情的样子,陆菁是彻底失望了,整个人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小声地哭了出来……

慕容樱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她战胜了情敌。慕容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唐战到了另外一个街口……

“唐少侠,你想对我说什么?”想到唐战认同了自己,慕容樱心里有些乐了——她从小就很少笑,如今在唐战面前,她却笑得鲜有的从容和纯真。

然而,唐战却慢慢转过身,两眼略望着地面说道:“其实,慕容姑娘……我知dào

你对我有好感,也希望在很多方面帮zhù

我,我先在这里谢谢慕容姑娘……不过,我唐战心里只可能有一个人,所以——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慕容樱似乎是收到了小小的打击一般。慕容樱略微收敛了笑容,叹声道:“你是说……陆菁?”

“嗯……”唐战笑着点头道,“菁儿在我心中是最重yào

的,没有人可以代替,所以说……慕容姑娘,对不起!”唐战头一次鼓起勇气说这样肉麻的话,自己都脸红得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樱还留有一丝笑容,但是整个人却有些悲伤的神情。慕容樱定了定神,淡淡地说道:“那……好吧,既然唐少侠你心里装的是那个女人,那就……不要放手吧……”

“对不起……”唐战还是又向慕容樱道歉了一句,然后慢慢转身而去……

慕容樱望着唐战离去的背影,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眼眶里流出了两道泪痕……

巷道里庭院的台阶处,陆菁依旧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小声抽泣着。她不敢相信唐战竟然当着她的面如此无情,她甚至开始责备唐战、责备自己……

“菁儿,不要哭了……”陆菁头上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陆菁抬头一看,只见唐战正站在自己前方笑望着自己。

但陆菁似乎并不高兴……猛地,陆菁抽出手中的双短剑,直朝唐战胸前刺去。可这点儿雕虫小技怎难得了唐战,只见唐战两手先向后顺势一拨,然后两手抓住了陆菁的手腕,将她给控zhì

住了。“菁儿,你先听我解释嘛……”唐战抓着陆菁的手腕说道。

“你不是和那个慕容樱温存去了吗,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陆菁此时已是气愤不已,只想一剑刺死唐战。

唐战见陆菁此时有些失控,于是先双手放下一劈,顺势夺下了陆菁手上的双短剑,然后抓着陆菁的手说道:“菁儿,你听我说,我刚才是故yì

叫开慕容姑娘的……”

听到此话后,陆菁停止了反抗,不禁问道:“那……那你和她说了什么”陆菁的口气里还带着哭腔。

“我跟慕容姑娘说,我的心里只有菁儿你,并且叫她放下了……”唐战说着,自己脸上还显出了少许红晕。

陆菁听了,脸红道:“真……真的?你不是和她……你平时那么呆傻,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的?”

“你有没有问我?”唐战笑着道,“所以说菁儿,别生气了好吗?”

陆菁听了,手用力在唐战的肩膀上打了一拳,但她此时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随后,陆菁又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唐战的脖子,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喃喃道:“傻蛋,以后不许这样了,好吗?”

“行行行,我都听菁儿的……”唐战也一把搂住陆菁,笑着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说不定萧兄弟和苏姑娘都已经回去了。”

陆菁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唐战和陆菁稍微休息一下后,就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第六十七章 棋逢对手(上)

珍明棋院里此时站满了许许多多的蒙古士兵,从楼上到楼下,都是空空荡荡,无人敢犯,直到一楼厅堂处,才有拥挤的常客。现在,汴梁城的很多地方都已知dào

了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在珍明棋院力挫群雄,一跃而至擂主之位。而这个消息现已传到汴梁相府,相府都尉汪古部扎台的儿子汪古部拉托喜好中原围棋,听说珍明棋院有个标致女子棋艺颇深,便想前来一会见之……

当然,汪古部拉托前来会棋的消息,自然也引起了众多围棋手们的注意,他们不但想一睹该女子的绝色风采,也想观摩一场预期酣畅淋漓的围棋对决……

在珍明棋院二楼擂台处,除了重重把守的蒙古士兵外,只有苏佳一个人坐在上面。苏佳此时紧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所谓的“小王爷”的到来。她在这里闭眼凝神了一个时辰,心情也很平静……

“小王爷驾到——”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喊声。

门外众客见了,纷纷避让之。只见几个壮丁抬着一个金色大轿缓缓行来,待到到至珍明棋院门口,领头人又忽喊一声:“停——”随后,轿子停了下来。

“小王爷,棋院到了……”领头人在轿子前恭敬地说道。

轿子帘幕拉开,汪古部拉托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旁边一个侍卫见了,在一边搀扶着。

汪古部拉托望着棋院牌匾上的“珍明棋院”四个大字,会心一笑,然后对身旁的王大生说道:“都说剑道大会在即,汴梁武林高手众多,为父才派武功最强的王大生将军虽本王爷同行。王将军,你随本王爷一起进去吧……”

王大生虽是身为相府都尉的手下,却不像一般侍卫那样有着奉承的姿态。王大生经常就是一副冰冷无情的面孔,只听他冷冷答道:“是,小王爷。”

于是,王大生跟着汪古部拉托一起走进了珍明棋院……

来者一到,苏佳顿时睁开了双眼。苏佳侧头一望,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王大生。当日陈世今投敌时,王大生就是和自己的两个弟弟王二生和王三生一同跟随着兀良哈勃尔勒副将来到追风派山脚下的……苏佳坐在二楼,却能隐隐感觉到王大生身周所散发出的恐怖的杀气。但苏佳依旧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她知dào

当日在追风派时,王大生还认不得自己。

王大生跟着汪古部拉托走到了楼梯口处,忽觉上方有一股很强dà

的内力,抬头一望——苏佳正用同样镇定的目光望着自己……

“王将军,那个姑娘就在二楼对吧?”汪古部拉托突然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把思绪里的王大生给拉了回来。王大生转过头,依旧保持冰冷的面孔说道:“回小王爷,听巡抚说,就在这珍明棋院的二楼。”

汪古部拉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踏着步子往二楼上走去……

“好家伙,王大生既然也会来这里……”楼下混在常客里的南宫准见着王大生的到来,有些愤愤道,“可恶呀,这样就不好下手了……”

他身旁的侍仆说道:“三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南宫准听了,立kè

小声训道:“回你个头啊,四弟的眼线好不容易才找到苏姑娘的,本公子可不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等到蒙古人都走了,我再找机会下手……”

“是,是,三少爷说的是……”那个侍仆连声诺诺道。

“王大生的武功恐怖至极,汪古部拉托的棋艺又甚是精湛,我的行动想要执行,除非苏姑娘能赢他们……”南宫准在一旁喃喃道。

而在这群宾客之间,有一个身着素衣,佩戴面纱,身后背着一把古琴的男子。他便是苏佳之前感觉到有强dà

内力的人,他不知何名何许,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目光直直盯着楼上的苏佳……

汪古部拉托上到了二楼,一眼便望见了棋桌处静静等候的苏佳。汪古部拉托一见到苏佳的面孔,他就心动了——汪古部拉托身为都尉的儿子,自是财势俱全、妻妾成群,但现在在他眼前的苏佳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中原女子,纯一个绝代佳人。

汪古部拉托直盯盯地望着苏佳,然后慢慢向着苏佳的方向走去,王大生依旧缓缓跟在身旁。苏佳倒是没有太注意汪古部拉托的神情,相比起他,隐藏恐怖内力的王大生更是苏佳担心的对象……

汪古部拉托坐在了苏佳的对面,欣赏着苏佳的美貌,然后对着苏佳笑着道:“姑娘可是久等了?”

苏佳心知此人身为都尉之子,自是有权有势,不宜急于直切主题。于是,苏佳先是有礼地笑道:“不久不久,小王爷能亲临大驾,已是小女子之荣幸……”

“敢问姑娘芳名啊?”汪古部拉托也和开始的那些个棋手一样,问起了苏佳的名字。

苏佳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小王爷虽在相府号令齐下,但今日来这珍明棋院,便是要遵从这里的规矩。小女子即为擂主,也有其规,凡欲知小女子者,必先以棋胜于小女子也。”

汪古部拉托听了苏佳的话,不但没有觉得苏佳专横自主,反倒觉得她很有个性,比起在相府里个个对他俯首低身的妻妾而言,苏佳更让他有一种新鲜感和兴奋感。汪古部拉托想了一下后,笑着道:“好啊,既然不负姑娘之愿,我们何不快点开始呢?”

见汪古部拉托已然答yīng

,苏佳便心想着自己的计划……于是,苏佳先是对汪古部拉托笑请道:“我们汉人下棋讲究的是心澈明净,若是太多闲杂人等在此观摩,此非下棋者宁静之心也……”苏佳这么说,摆明了是要把王大生等闲杂人等从汪古部拉托的身边移开。

汪古部拉托此时早就被苏佳的姿色给迷惑得神魂颠倒了,苏佳说什么似乎他都能答yīng

。于是,汪古部拉托便对身旁一直跟从的王大生说道:“王将军,你和二楼的士兵先在楼下等本王爷吧……待到本王爷和这位姑娘对弈完后,再作听从打算!”

“可是小王爷……”王大生有些劝道。王大生本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苏佳的内力高深,想必苏佳也知dào

自己的实力。现在听到苏佳想让汪古部拉托的手下全部离开,自然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想极力劝阻。

“怎么,本王爷的话你都不听了?”汪古部拉托质问道。汪古部拉托本来就对丝毫奉承都没有的王大生有些看不顺眼,所以对他的言行经常都是略带刁难的。

“在下不敢……”王大生虽然道了歉,但整个人依旧没有卑微屈膝的样子,仍然冰冷地说道,“在下先领众士兵在一楼等候,若是小王爷有令,在下等一定上来等听发候……”

于是,用略带杀气的眼神向苏佳望了一眼,王大生便领着手下先行下了楼……

见到王大生下了楼,苏佳才算从紧张的气氛中稍微解脱出来。

“不知姑娘棋艺如此之高,所出之何门啊?”汪古部拉托又笑着向苏佳问道。

苏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道:“无谓何门,我们中原之人下棋只奈局中定夺,不谓所出何门。”

“那好啊……”汪古部拉托依旧笑着道,“中原之人不讲渊源,却讲得失吧……光下棋没有意思,以我所知,你们中原人还很好赌注输赢吧?”

“话是不错……”苏佳似乎在想着什么,边想边轻声答道。

汪古部拉托继xù

说道:“既是赌注输赢,倒不如本王爷和姑娘你在此下注如何?”

“如何下注?”苏佳问道。

汪古部拉托说道:“下注便是输赢后的想要对方的条件,如果是姑娘你赢了,本王爷可以随便答yīng

姑娘你一个条件……”说着,眯眼轻轻一笑。

“那若是小王爷赢了呢?”苏佳继xù

问道。

“本王爷赢了,哼哼……”汪古部拉托笑了笑,然后对苏佳说道,“若是本王爷赢了,姑娘就得以身相许,做本王爷的小妾如何?”

苏佳听了后,闭着眼睛思绪着——她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尔后,苏佳睁眼说道:“小王爷之命,小女子不敢不从,只是……按中原的规矩,若是下注之人,必须以酒相待。”看来苏佳似乎是打算给汪古部拉托灌酒。

汪古部拉托此时早就被苏佳的姿妍给迷得昏了头,完全没有猜到苏佳在算计自己;再者,汪古部拉托自信自己的棋艺精湛,绝不会输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dào

的小姑娘。于是,汪古部拉托爽快地答道:“没问题,就依姑娘之意……上酒!”

汪古部拉托一声令下,珍明棋院的掌柜便连忙派人上了店里最好的酒。汪古部将几壶酒扣在桌上,笑着对苏佳说道:“姑娘,你可不要小看本王爷,在蒙古族人中,本王爷的酒量可是鲜有人敌的……呵呵,姑娘只需认真下棋,待到本王爷落子完后,酒亦足矣!”汪古部拉托非常自信自己的酒量,觉得和苏佳下完棋后,这些酒都能悉数下肚。

汪古部拉托渐渐中了自己的圈套,苏佳自然是很高兴。苏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把棋下好……

“棋赛现在开始!”宣告人一开声,苏佳和汪古部拉托的对决正式开始,所有观棋的人也都集中精力观察着楼下的大棋盘……

汪古部拉托一边喝着酒,一边下着棋,苏佳则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之处。走至中盘,苏佳顿时觉得汪古部拉托的棋艺确实比之前的徐公子和林先生要厉害,但棋局也是漏洞百出。再看汪古部拉托,一脸的醉意,全然不知苏佳棋局接下来的发展。在苏佳眼里看来,这盘棋已经拿定了……

就在二人焦灼对局时,萧天这才从远处走到了珍明棋院门口。“可恶,晚了一步,佳儿好像是真的和那个都尉的儿子对弈了……”萧天喘着粗气,却眼见着棋院内外满是的蒙古士兵,以及目不转睛盯在一楼大棋盘上的观棋者,才知自己来晚了。

萧天刚想进去,却又停下了脚步。“佳儿告sù

过我,下棋的时候不要去打扰她……或许,我不进去,让她一个人在里面更好吧……”萧天顿时灵光一闪,决定不进去看里面的状况,而是在棋院外面先等着……

几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胜负也该分晓了……

一楼的大棋盘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棋盘之上,他们都惊呆了……

二楼上,苏佳依旧很平静地望着棋盘,而喝醉了的汪古部拉托已然是醉意浓浓,却也惊望着桌上的棋盘……

苏佳手执白子将汪古部拉托的黑子来了个全盘封死,很显然的是苏佳赢了……

“全盘封死……有心之人是吗……”宾客之中,那名佩戴面纱、身背古琴的神mì

男子悄声喃喃道。

“姑……姑娘居然……赢了……”汪古部拉托带着醉意,迷糊地说道,“姑娘棋艺果……果真不俗……”

苏佳见着汪古部拉托已是醉得不省人事,于是故作笑意道:“小王爷,你答yīng

过小女子的事,现在也该兑现了吧……”

“没……没问题……”汪古部拉托喝了整整三坛酒,整个人都快趴在桌子上了。

苏佳见着时机已熟,于是便在汪古部拉托耳边轻声道:“你们汴梁城的守将都在相府处吗?”

汪古部拉托迷糊着说道:“白天都在,晚……晚上就……不在了……”

“那你可知有一个叫陈世今的守将吗?”苏佳终于问到了重点处,眼神一聚。

“不……不……我不知dào

……”汪古部拉托依旧迷糊道。

苏佳想着,汪古部拉托只不过是都尉的儿子,也不太知dào

太多的军事机密。于是,苏佳又换着问道:“那你可知军部的资料去哪里查吗?”

汪古部拉托这回彻底趴在了桌上,然后迷糊道:“相……相府有个藏书库,那……那里有很多……关于汴梁城……将兵的资料和……和其他的军事……机密……”说完后,汪古部拉托醉得晕沉沉地睡过去了。

汪古部拉托说完后,苏佳基本上了解到了想要得到的情报,汪古部拉托的利用价值也用完了。“谢谢你了,小王爷……”苏佳轻声笑道,随后站起身,对着楼下呼道,“王将军,小王爷在楼上喝醉了,你们快上来照顾一下!”

王大生在一楼,也知dào

了围棋的胜负之数。当他听到了苏佳的声音后,立kè

带着手下的人马冲上了二楼……

“小王爷!”见着汪古部拉托醉倒在棋桌上,王大生赶忙上前查看情况,知dào

了汪古部拉托只是喝醉了,便放了放心,然后对身旁的侍卫说道,“传令,送小王爷回府!”

“是!”周边士兵见状,便托人将醉醺醺的汪古部拉托给扶下了楼。王大生在处理完了二楼的事务后,用冰冷的眼神凝望了一下苏佳。只见苏佳依旧是一脸镇静,给王大生的,同样是毫无表情地冰冷面孔。二人对望了一会儿,王大生“哼”地一声,然后转身下了楼……

见着珍明棋院里面顿时变得闹哄哄的,站在门外的萧天不觉好奇,他现在十分担心苏佳在棋院里面的情况。于是,萧天跑过去,向着门口处的一个人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里面到底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那人回头见着萧天说道:“你不知dào

吗?这事儿都已经传开了。这棋院里有个很厉害的女子,不但绝貌倾城,而且棋艺颇佳,已经连挫众多棋手,就连汴梁都尉的儿子刚才都已败在她的手上……”

萧天听完后,便知那众人口中的绝貌女子便是苏佳没错了……

“让开让开……”棋院里面突然传出了蒙古人的喊叫声。萧天跟着众人纷纷避让之,只见几个蒙古士兵挥着苗刀,驱赶着围在门口的众人,然后另外几个士兵拖着喝醉的汪古部拉托,慢慢走出了棋院。

“哼,真是活该……”萧天小声地骂道。

待到所有的蒙古士兵都离开了棋院,忽地……王大生最后一个踏出棋院门口,他猛然将头侧向一方——他那张冰冷的面孔和夹在人群中的萧天正好打了一个照面。王大生的冰冷面孔令人畏惧,但萧天的眼神也十分的坚定……

王大生侧望着萧天,然后脚步停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就转头走了过去……萧天依旧定着眼神,王大生走过去后,萧天再没有去望他……

众侍卫将醉醺醺的汪古部拉托扶上了金轿,将他安顿好了。“起轿——”领头之人喊道,王大生也领着一群蒙古士兵就此离去……

待蒙古人都离去后,萧天并没有急着去棋院里看苏佳的情况,而是站在原地思绪了好久……

苏佳胜了汪古部拉托后,也没有立kè

走下楼,而是静静地望着桌上的棋盘。她倒不是在思考棋盘上的东西,而是在想着刚才从汪古部拉托那里得来的情报……

而在苏佳赢了汪古部拉托后,楼下的众人似乎把苏佳当成了下凡的仙女一般,如同神仙一样,没有人敢上去和她说话。

“苏姑娘赢了,蒙古人走了,我可以开始考lǜ

动手了……”南宫准笑了笑,正准bèi

执行自己的计划。

“三少爷,你看……”旁边的侍从又小声说道,并向着楼梯口处指去。

“干什么?怎么……”南宫准刚想责备身旁的侍从打乱他的思绪,突然见着楼梯口处——有一名男子踏上了楼梯,向着二楼慢慢走了上去……

“那个家伙是谁?”南宫准喃喃道。

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佩戴面纱、身背古琴的神mì

男子。苏佳感觉到了,静静地望着他即将上来的楼梯口处。

那名男子慢慢走了上来,他身披素衣,一副坦然的样子出现在了苏佳面前。苏佳感觉到了,他便是之前自己感觉到强dà

内力的神mì

人……

第六十八章 棋逢对手(下)

那个神mì

的男子走上楼梯后,静静地站在苏佳对面,佩戴面纱地两眼直视着苏佳。

苏佳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dà

的内力,但他并不像之前的王大生那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苏佳定了定神,还不清楚这个神mì

的男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仅仅是苏佳,自苏佳战胜了汪古部拉托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轻易上前“冒犯”苏佳。这时这个神mì

的男子突然独自上了二楼,众人不免还是好奇地望去……

那个神mì

男子一直站在苏佳对面不说话……终于,苏佳忍不住先问道:“不知阁下找小女子有何见教?”

那个神mì

男子并没有揭开面纱,而是很平静地说道:“在下略懂棋术一二,望姑娘能赐教……”虽然带着面纱,但站在对面的苏佳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此时的脸上非常的平静。

苏佳想了想,然后说道:“想和小女子弈棋一番?看来阁下一定是有着精湛的棋艺,想要一试高下。”

“非也非也,在下下棋从不在乎输赢,只想以棋会友罢了……”那个神mì

的男子又说道,“倒是看姑娘你连斩几将,围棋功底颇深,在下略感好奇,想要欲试一盘,且不知姑娘芳名?”

苏佳一听又是一个想要问自己名字的——看来她今天可能太过于高调了。苏佳眼神微微一皱,然后笑着道:“同样的规矩,凡欲知小女子者,必先以棋胜于小女子也。”

“无所谓了……”神mì

男子很快地答道,“既然姑娘你这么在乎输赢,那在下若是与姑娘对弈,也必须全力以待了。”

苏佳见着神mì

男子的意思琢磨不定,于是问道:“阁下可是真想与小女子一较棋艺?”

“用姑娘的话说,应该是吧……”神mì

男子依旧淡淡地说道,“但是在我看来,下棋不是为了比较棋艺高低的……”

神mì

男子的话越来越含糊,苏佳觉得如果不和他在棋局上认真较量一番,根本猜不出该男子的心思。于是,苏佳这回主动提出来道:“既然阁下有这个意愿,小女子愿与阁下对弈一二……”说着,苏佳准bèi

着说上的棋盘……

然而,神mì

男子却又说道:“在下下棋不愿周围太多闲杂人等,姑娘可否能跟在下于室内对局?”

这回苏佳算是听出来了,这个神mì

男子是真心愿与自己认真弈棋。于是,苏佳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吧,就依阁下之意,你我二人前往二楼室内,安安静静地对上一局。”

看来苏佳也是答yīng

了,于是,苏佳两手拖着棋盘,慢慢朝着二楼对面的一个大房间而去,神mì

男子也跟了上去……进了房间,神mì

男子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对苏佳说道:“姑娘,现在没有闲杂人等了,我们可以开始对弈了。”

“哼,没问题……”苏佳轻轻一笑,然后和神mì

男子布置好了桌椅棋盘,两个人开始认真地下棋……

苏佳和那个神mì

男子进了那个房间以后,楼下的众人可忍不住了。

“喂,他们两个怎么到房间去了,我又看不到那个漂亮的姑娘了……”

“你吵什么,他们真zhèng

会下棋的,讲究的是心如止水。可能是我们这里太嘈杂了,他们才会选择真zhèng

安静的室内去下棋……”

“可是他们两个人在室内下棋,我们这些看棋的,还怎么欣赏对局啊……”

“依我看啊,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等他们二人下完棋方出来后,我们便可知dào

胜负了……”

楼下的人又在喧哗不已,但这丝毫影响不到室内下棋的苏佳和神mì

男子……

珍明棋院外,萧天还不知dào

具体情况,他只知dào

还有一个男子向苏佳发出挑zhàn

了。而萧天也没有太在意,他一直思考的,是刚才王大生言行的一举一动。

“王大生……”萧天喃喃道,“他的武功阴狠毒辣,如果让我去练,真的能超过他吗……”

就在萧天在门口思索间,突然……门外好些人想要往棋院里面冲,他们正向着萧天的方向奔涌而来。

“啊——”萧天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见着纷纷涌至的人群,萧天毫不犹豫地选择避让之,然后退到了一边。

原来,苏佳战胜汪古部拉托后,事情更是传到了汴梁的大街小巷,这群人中,大部分都是热爱围棋的棋手。一听说有一个绝貌女子战胜了都尉的儿子,他们都纷纷来到这汴梁城最大的棋院——珍明棋院来。但说是最大的棋院,待到这群人涌进了棋院,整个珍明棋院一楼顿时被塞了个水泄不通……

“哎呀,我又进不去了……”萧天见着挤在棋院门口的拥挤的人群,自叹无奈道,“早知dào

今天就不和菁妹他们走了,留在这里看佳儿下棋就好了……算了,看来只有等到佳儿把这局棋下完,我才能进去……”于是,无奈的萧天只好调了头,往不远的小街上随便逛游……

棋院一楼,由于一下进来了这么多人,所有人基本上都是人挤人。南宫准在人群中,也不知dào

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自己也是被挤得难受要紧。

“三少爷,我们怎么办?”南宫准身旁的侍仆不禁问道。

南宫准想着说道:“现在正好可以下手,一会儿我去把棋院的大门口锁上,然后我们两个先把毒粉的解药吃了,再在这里释fàng

毒粉……”

“那三少爷你说的那个苏姑娘怎么办?”侍仆又问道,“那个毒粉三少爷不是说专门是给她准bèi

的吗?”

南宫准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关上了这大门,这里就是个密闭的空间。只要没有散毒的窗口,毒粉就会残留在这里……待到楼下的客人都昏倒了,楼上下完棋,只要一开门,他们一样会吸食进毒粉的,到时候就大功告成……”说完,南宫准阴阴一笑,朝着棋院大门口走去……

南宫准悄悄锁上了一楼的大门,然后示意侍仆和自己吃下毒粉解药,随后,南宫准施展出迅影般的步伐,将自己从师父那里拿来的卢欢前辈更厉害的毒粉在棋院各处传播开来……

这南宫准的师父并不有名,却和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有着很好的交情。所以说,南宫准想要拿什么有关卢欢的毒药,那是轻而易举,而且药力毒性隐蔽,上一次和唐战的对决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门外闲逛的萧天一直晃悠着,突然看见了珍明棋院的大门紧锁住了。不过他也没有见怪,只当是棋院的掌柜为了不再让棋院涌进更多的人,而锁上门不让外人进来。

但萧天也万万没有想到,棋院里面,南宫准正准bèi

着一场对付苏佳的阴谋……不要半柱香的时间,一楼的客人都渐渐失去知觉,然后不自然地昏睡倒在了地上。再看南宫准和他的侍仆,因为吃了解药,所以他们二人并无事。

侍仆见着倒下的众人,有些惊吓了一下,然后跑到南宫准身边说道:“三……三……三少爷,这……这……”

“放心吧,这些人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南宫准笑着说道,“待到楼上的棋下完了,下一个就轮到苏姑娘了。只要苏姑娘昏过去了,我就可以……哼哼……”

“可是万一那个苏姑娘很厉害,不但没有昏倒,还……还知dào

了我们的所作所为该……该怎么办?”侍仆紧张地问道。

“哼,就算她没有昏,我也可以立kè

逃跑……”南宫准继xù

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苏姑娘再厉害,也决计不会发xiàn

是我干的……”

“可……可小人怎么办?”侍仆又担心道,“若是苏姑娘发xiàn

了我们两个,小……小的可没办法……逃……”

“是呀,所以我们要毁掉踪迹啊……”说着,南宫准笑着撇过头,用令人恐怖的笑容望着侍仆。

“三……三少爷,你……你要干嘛……”侍仆见着此时的南宫准,愈加紧张地问道。突然,侍仆顿觉自己的腹下处一股寒流袭来,让他连话都无法说出来了。

南宫准此时——正用阴掌靠向了侍仆的腹下处,然后阴笑着说道:“既然你跑不了,又知dào

了我的计划,那你就去死吧……”南宫准的声音很小,却在侍仆耳里听来,字字恐怖。侍仆被南宫准的内力压着,连话都说不出,只是张大眼睛地望着,张大眼睛的望着,又望着,最后……最后……侍仆面带痛苦地死去了。

“这就是下人的命运……”南宫准轻声笑道。他实在是太残忍了,连自己的侍仆都对如草芥。没完,南宫准又拔出不知dào

怎么弄到手的苗刀,然后在死去侍仆的颈上用力划上一刀,侍仆的颈上顿时血流不止。南宫准做完后,将苗刀丢在了地上,还丢下了苗刀的刀鞘和一个蒙古令牌,这样就可以谎称是蒙古人一怒之下杀了他的。因为在蒙元朝政的管辖下,汉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一个蒙古人当街杀害一个汉人,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但这南宫准确实是太狠毒了,他已经使自己的人性泯灭了,他的内心狠毒已经不亚于那些残杀汉人的蒙古鞑子了……

而在二楼的棋室内,由于苏佳和神mì

男子一直在安静用心地下棋,所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二人一概不知。现在已是中盘,正是二人对局的焦灼之势……

场面上,依旧是苏佳的棋局要好于那个神mì

男子。但是,两人的神情似乎是截然相反。神mì

男子虽然局势不好,可是仍旧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反观苏佳,她此时面部表情显得有些踌躇,她实在是猜不透神mì

男子的心里所想……

“你很犹豫吧,为了赢这盘棋……”神mì

男子突然发话道,“你一定是想快点赢这盘棋,然后去完成你下一步的计划吧……”神mì

男子似乎是看穿了苏佳的心思,两眼直视着苏佳。

苏佳听了,略感到惊讶,她两眼依旧望着棋盘,口中却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欲知在下者,必先弈棋于在下……”神mì

男子也借用了苏佳的话,轻声说道。

苏佳越来越觉得对面的人不简单,但此时她的心思不容拨开,毕竟现在是棋局中最关键的时刻……

“姑娘你太在意输赢了……”神mì

男子又说道,“输赢固然重yào

,可它并不是围棋的本质所在。”

“我本来就不太去追求围棋的本质……”苏佳轻声回答道,“以前的我曾经想去探寻围棋的本质,探寻人生的本质,可是那件事后……”苏佳又不由想到了自己以前在追风派时候,眼神逐渐低迷起来。

“或许曾经的某件事让姑娘你变得痛楚和忧郁,但它不应该用围棋去宣泄……”神mì

男子始终保持宁静的心态道,“围棋是纯净的,而不是被利用的工具,不应该去过度沾染世间的俗尘。”

苏佳想了半天,低迷地说道:“我本身确实喜爱围棋,但是如今的事情……我很伤心,曾经的悲伤,我只想用围棋去让我暂时躲避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神mì

男子听了,继xù

说道:“如果姑娘真的喜欢围棋,那就应该了解什么是围棋,围棋能够带给你什么……围棋可以平静人浮躁的心,可以扬正为人处世的作风,可以教会为人谦逊平和的态度,这些都是围棋带给人的最珍贵的东西。但如果只是拿它去逃避人生的往事,那样不但你会伤心,你下的围棋也会伤心……”

听着神mì

男子的话,苏佳下棋的速度也逐渐变慢……苏佳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也想静下心来好好地去欣赏围棋,但是如今世道,我也没有办法……”

“那你可以先停下手中的棋子,先去经lì

人生的蹉跎……”神mì

男子说道:“棋子是有生命的,它和你一样,也是有喜怒哀乐的……姑娘你去利用围棋来达到你其他的目的,围棋是会伤心的。如果不知dào

人生应该下哪一步棋,就先停下手中的棋子,走出棋盘,用博爱的眼光先看看这个世界,赏其每步精妙……人生如棋,千万不要下错了本该属于人生的那一步……”说着,神mì

男子将手中的黑子下在了棋盘上的一个星位。

苏佳见着了,拿白子的右手在半空中渐渐停住了……随后,苏佳慢慢放下了拿子的右手,整个人闭着眼睛缓缓低下了头——苏佳输了……

苏佳的棋局本是稳中带凶,但由于凶中的攻击棋子离大子势力过远,导致自己的攻击棋子被神mì

男子隔离开来,最后自己的几路攻击线全被截断,失去了扭转局势的形势,反倒是让神mì

男子在最后时刻扭转了过来……

“阁下棋艺精湛,小女子甘拜下风……”苏佳轻声说道——她已经认输了。

“姑娘你知dào

你为什么输吗?”神mì

男子又缓缓道,“你只在乎棋局输赢,所以只看重棋局中的攻防;而在下是纵观全局,没有在乎太多得失,而是在每一步棋中渐渐参透了其中的布局奥妙,最后将局势扭转……”

苏佳听了,淡淡地说道:“看来阁下不但棋艺精湛,而且颇懂其理,小女子佩服……”

“不是其理,而是世间之理……”神mì

男子这时突然笑脸说道,“人生亦是如此,应该纵观整个人生的浓淡情理,而不是去计较得失,至少等你下完了一盘棋后,无论输赢,你也会收获一些乐趣……记住,得失代表不了人生的好坏,唯有品其妙、悦其理,人生终不悔,下棋亦是如此……”

“是阁下赢了……”苏佳缓缓说道,“小女子名苏佳……虽未能赢阁下,但小女子确是想要有知于阁下……”苏佳遵守了诺言,将自己的姓名告sù

了神mì

男子,但她自己也想知dào

眼前这个神mì

男子的身份。

神mì

男子慢慢站起身,解开了自己的面纱——一张三十多岁的沉稳的脸显现在苏佳面前。神mì

男子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道:“围棋不是东西,是人生……”

此话一出,苏佳惊叹道:“你是江湖中的棋侠隐士,顾……顾雨清?”

原来此人便是江湖中的棋侠隐士顾雨清,顾雨清笑望着苏佳,淡淡说道:“苏姑娘若是真的喜欢围棋,希望你以后能记住,无论曾经有过什么悲伤,永远不要用围棋去垫付人生的悲局,不要下错了人生的那一步棋……”

苏佳听完后,静静地坐在原处,两眼低视着棋盘上的棋局……

顾雨清起身后,准bèi

去开房门……门一开,毒粉瞬间流入房内。

“有毒!”苏佳感知到了南宫准所释fàng

的毒粉,认知这又是卢欢所研究的毒药,于是她大叫道,“顾前辈,当心!”

苏佳大叫着,然而顾雨清似乎是一点也不紧张。只见他迅速从背后将古琴拿出,然后在琴弦上迅速地拨动着……忽地,只觉强dà

的内力自顾雨清指尖而出,离弦般地飞速而过。让人惊奇的是,毒粉似乎并没有扩散到二楼的房间内,里面的苏佳顿时感觉毒粉的存zài

已无——看来是顾雨清用内力将飘来的毒粉反弹了回去……

“有高手!”南宫准大吃一惊,见着自己的计划再次失败,只好一个转身,从棋院的大门口破门而出。大门已破,毒粉自然扩散到外面去了……

“是南宫准!”苏佳跑出来,看到了南宫准的背影,唏嘘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着楼下昏倒的众人,顾雨清叹息道:“哎,看来这些人都中了毒,全都昏了过去,此恶行实在是令人发指……”

“没事儿,我知dào

这种毒……”苏佳从郜英那里学了医术,自是明白卢欢现有的所有毒的解法,于是说道,“只要毒粉扩散了,他们睡一会儿就会醒的,不用担心。”

“我怕他到了门外还会有什么恶行,我得赶紧去看一下……”说着,顾雨清施展轻功飞下到了一楼。

“顾前辈……”苏佳见状,也跟着飞下到了一楼……

门口处,由于棋院大门被南宫准直接破门而出,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萧天正在不远处晃悠,一听到响声,立马转头——结果正好和冲来的南宫准碰了个正着。

“南宫准……”萧天刚想要大叫道,突然,南宫准想也没想地将所剩的毒粉往萧天脸上一洒……

萧天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背后一道强dà

的内力袭来,将萧天面前的毒粉一驱而散,整个过程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南宫准嘀咕了一句,转身立kè

逃走……

“哼,这家伙跑的还真快……”是顾雨清救了萧天,只见顾雨清收回了那把古琴,然后对萧天说道,“小伙子,你没事吧?”

萧天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dào

看到南宫准如此慌张的样子,肯定没有好事发生,于是担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准不知dào

有什么阴谋,在棋院里散播了毒粉,全棋院的人都被昏倒了……”苏佳突然从顾雨清身后跟来,走到前来说道。

“佳儿……”听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又想到了苏佳刚才一直在棋院里,于是担心地问道,“佳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见着萧天一直关心自己,苏佳欣慰道,“倒是阿天你,你不是和菁妹他们在一起吗?怎么……只有阿天你一个人回来了……”

听苏佳这么一说,萧天这才想到陆菁和唐战还留在财运酒楼,赵子川更是不知dào

和李玉如跑哪儿起了……他自己是因为跟着王大生才来到这里的,他也不想在苏佳面前提及自己和王大生的关系。于是,萧天只是说道:“我是担心佳儿你,才……先回来的……不过,这位先生是谁?”萧天见着了苏佳身前的顾雨清,不禁问道。

苏佳说道:“他便是江湖棋侠隐士顾雨清顾前辈,我刚才……就是输给他的……”

顾雨清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按理说那个叫南宫准的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恐怕……”

“好在那些毒粉只是让人昏睡过去,而不是致命的……”苏佳淡淡道,“如果不是顾前辈在此,南宫准或许还会做出更令人发指的事情……”

顾雨清望着天上的阴云,平静地说道:“我该走了……苏姑娘,记得我说的话,围棋如人生,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不要走错了人生关键的那一步棋……”说完,顾雨清转过身,慢慢离开了萧天和苏佳……

苏佳望着顾雨清离开的背影,内心思绪不定……萧天此时也有些迷茫,于是问道:“佳儿,我们现在去哪?”

苏佳脸上略带忧伤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算了,呆在这里,一会儿在棋院里那些人醒来之前被蒙古人发xiàn

了,我们也不好脱干系……我们先回陆府吧,如果菁妹他们没发xiàn

你,一定会回陆府的……”

“那……好吧……”萧天也想不出应该干什么,只好先和苏佳会陆府……

苏佳脸色骤变,她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第六十九章 反客为主

现在已近黄昏,天上的霞光将整个汴梁城映得一片橙红……

鸿兴客栈处,现在正是生意兴起的时候。鸿兴客栈位于汴梁城中心地带,虽说不是汴梁城最豪华最奢靡的客栈,但它的规模在整个汴梁城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不远处慢慢走来几个手提佩剑的青衣女子,她们按着隐隐约约的一种队列走着,身后还牵着一匹枣红马。不问得知,这些个青衣女子便是峨眉派的众弟子,那匹枣红马也是她们今天从李玉如手上抢来的枣红马……

走到了鸿兴客栈门口,一个峨眉弟子问道:“花菱师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

花菱淡淡地回答道:“天色已晚,我们没有时间出城回师父那边,今天晚上只有先住在这儿了,明天一早再回去……而且,汴梁城的中心区,好像只有这一家有饲马的地方,我们只好住这儿了。”

“可是,把枣红马饲养在这里,李玉如也有可能会来夺啊?”一个峨眉弟子又问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花菱冷笑道,“若是她今天晚上赶来,我绝对会让她有去无回……”

于是,花菱随众弟子牵着枣红马,走进了鸿兴客栈……

“她们真的进了鸿兴客栈,我现在就去把枣红马夺回来!”正在不远处,看见峨眉弟子的李玉如大叫道。李玉如不改一贯的急性子,见着自己的枣红马被别人带走,她更是耐不住了,正准bèi

冲上去。

“喂,你回来!”赵子川在李玉如身边,见着李玉如不要命的样子,一把把她给拉了回来。

“你干嘛?”见着赵子川一直阻碍自己的计划,李玉如泼辣地喊道。

“你不要命了?”赵子川继xù

劝阻道,“峨眉弟子高手众多,你现在过去不是去送死吗?”

李玉如又叫道:“你这个人真是憋手蹩脚,不试试看怎么知dào

?”

“你若真能打得过她们,刚才就不会被她们追得到处跑了……”赵子川拉回李玉如后,然后说道,“你想想,她们那么多人,你能打得过几个?而且,还不确定傲晶师太是不是在汴梁城里……”

李玉如听了赵子川的话,想了想说道:“那些个峨眉弟子还好了……除了那个花菱,其他的人绝对都不在话下!”

“花菱是吧?她可是傲晶师太最心仪的弟子……”赵子川嘀咕道,“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可以和她较量几个回合,但是……”

赵子川正说着,李玉如又不顾赵子川的阻拦,准bèi

动身前往对面的鸿兴客栈。

“李姑娘——”赵子川见着李玉如如此的性急,只好一个飞身,挡在了李玉如的面前,然后说道:“你站住,不要那么性急嘛,这段时间她们又不会把你的枣红马给怎么样……”

李玉如见着赵子川不停地碍事,便不好气道:“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事情都不敢……你不敢,我敢,快给本姑娘让开!”李玉如的性格甚至比陆菁还要泼辣。

听到除陆菁以外的女人骂自己,赵子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想着毕竟是自己丢了人家的马,自己理亏在先,如今又担心李玉如的安危,于是忍着说道:“你现在去就能解决问题吗?依我之计,我觉得我们还是等着黑天夜幕的时候,趁她们不注意再去下手比较好,反正这段时间她们也不敢把你的马怎么样……”

“黑天?黑天就晚了!”李玉如大叫道,“人家是峨眉弟子,高手云集,她们也绝对料到了我们会在晚上去劫马。到时候就算抢回了马,在漆黑的街道上,没有行人,我们根本就逃不了……还不如现在趁她们没注意,打她们个措手不及,逃跑的几率还大些!”

赵子川听了李玉如的分析,不觉惊了一下,他顿时觉得李玉如虽个性泼辣,但思维却是挺有逻辑。李玉如说的的确没错,现在那些个峨眉弟子还没有做好防范准bèi

,趁着现在去劫马,这样反客为主的成功率确实要大些……然而,赵子川这一思考,整个人就顿了一下,并没有注意李玉如的动向。李玉如一个闪身,往鸿兴客栈方向一踮就飞了过去……待到赵子川抬起头,李玉如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丫头也太泼辣了、太性急了……不好,她一个人前往鸿兴客栈,肯定要出事……”赵子川一想到这,也立kè

朝着鸿兴客栈处跑了过去……

鸿兴客栈处,众峨眉弟子才刚饲养好枣红马,正准bèi

回房间。

一个弟子突然说道:“青雪师姐,你说花菱师姐真的有办法引出李玉如吗?”

“她说李玉如最有可能晚上过来偷袭,但也不排除现在就过来……”那个名叫“青雪”的峨眉弟子说道,“总之,兰芯、竹韵、月离,你们几个一定得看管好,我现在到房间里去找花菱师姐了。”

“是,请师姐放心!”众弟子说道。

于是,青雪点了点头,朝花菱的房间里去了……

其余的峨眉弟子站在外面,一边饲养着马,一边考lǜ

着。

月离突然问道:“兰芯师姐,你说李玉如最快什么时候会来?”

兰芯笑了一笑,默而不语……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却带来丝丝寒意。兰芯眼睛一皱,咬字道:“现在就可以来了……”

正说着,风力突然加强,一个红色身影蹿过……一根皮鞭“唰——”一般朝着峨眉众弟子而去。是李玉如,此时李玉如见着花菱不在众人之间,果duàn

快速出击而去。

兰芯侧眼望着,左手一提,聚足内力把住了李玉如飞来的皮鞭。这三人中,就属兰芯的内力最强,只见兰芯死死抓住了李玉如的皮鞭,愣是让李玉如没能扯回皮鞭。

但李玉如并没有显得吃惊,反而摆出一副自信的神情。李玉如微微一笑,见着兰芯没有想要放开皮鞭的意思,于是一个瞬间力道的腾跃,整个人直朝着屋顶而上。而兰芯依旧是没有放手,被李玉如这么突然一个飞跃,兰芯抓着皮鞭,也跟着飞到了屋檐顶上。

“兰芯师姐!”楼下的竹韵和月离见着,大声叫道。

楼上的房顶呈四方阵形,对边距离都不算太开。李玉如和兰芯面对面站在两个房檐上,房檐之间的距离刚好等于皮鞭的长度,所以李玉如和兰芯二人刚好都站在房檐边上。房檐底下有两三层楼的距离,这里有没有可以施展轻功的支柱点,稍有不慎者,就会掉下楼,非死即伤。

李玉如和兰芯互相扯着皮鞭的两端,谁都不肯放手。兰芯见着楼下的高度,又见着自己与李玉如在房檐上的站位,于是欲要拔出身上的佩剑,将皮鞭切断,好让李玉如因支立不稳而失足掉落。然而,早在对面的李玉如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就在兰芯拔剑的一瞬间,李玉如突然两只手同时用力,将手中的皮鞭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由于刚才一瞬间兰芯的一只手拔剑去了,李玉如突然这样两只手一用力,兰芯的一只手根本把持不住,整个人也被李玉如拉到了半空中,身子向着李玉如的方向飞去。李玉如拉着皮鞭后退几步,一只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对着早已在半空中失去平衡而向着自己飞来的兰芯。

就在兰芯无能为力之际,“蹭——蹭”突然两道剑光飞过楼顶。李玉如见状,剑锋收回,挡住了这两道剑光。而兰芯见整个身子已飞过屋檐,立kè

放下了手中与李玉如僵持的皮鞭。就在这一瞬间,峨眉派的另外两位弟子竹韵和月离纷纷跃上房顶,支援自己的师姐兰芯——看来刚刚的那两道剑光正出自竹韵和月离之手。

“师姐,我们来帮你!”竹韵和月离一起站在兰芯身旁说道。

李玉如见着到齐的三个人,笑着说道:“一起来了是吧?”

兰芯看着李玉如自信的样子,不禁扯事说道:“李玉如,你的母亲花翠云当年触犯帮规,与外人通婚,最终被师尊处死于剑下;如今你这孽种苟活于世,今日若是不改,师尊定不饶你!”

听着兰芯用如此谩骂的口气侮辱自己的先母和自己,李玉如心中怒火中烧。再加之她本身泼辣的性格,李玉如回击道:“如此掠枉人性,你们还自诩为江湖上的武林泰山北斗?就算我先母触犯了帮规而受死,先母已逝,你们为何还不还她亡魂之安,依旧尽是辱骂之言。到现在,我李玉如本无任何怨言于傲晶师太,为何她依旧执意置我于死地,天理何存?今日我李玉如安世于一天,必要和汝等师尊维理而论,除非傲晶师太不计前嫌,否则我李玉如绝不善罢甘休!”

李玉如的话语铿锵有力,峨眉众弟子等也暂时无言以对。兰芯举着剑,两眼直望着李玉如说道:“既然言语无用,那么剑下定论罢了!”说着,兰芯举剑飞身而去。

李玉如见着飞来的兰芯,同样举剑而对。兰芯先发制人,剑光一抖,光影俱现,峨眉派的阴柔剑法“月光神剑”伴着灵水般的内力,直朝李玉如而去。李玉如看定了,剑柄一转,银色剑光一闪,横劈而过,如影如电。“风灵剑”随剑阵杀出,伴着银色的剑光,发出“咝——咝”的剑光缠绕声,与“月光神剑”碰撞在了一起。

一边是阴柔的内力,一边是细腻的穿透力,两种内力缠在一起,互不相让。但李玉如的内力似乎还是强于兰芯,剑法更是精于兰芯,“风灵剑”几多处于上风,只见李玉如只用了几招几式,就将兰芯逼得节节败退。

“快摆剑阵!”兰芯对着身后的竹韵和月离大喊道。

竹韵和月离听到后,相互示意了一下,然后双双施展轻功,一跃而至李玉如身后。兰芯见状,也渐渐落稳,于是,此时的兰芯、竹韵和月离三人成三角阵势将李玉如给包围在中间。

李玉如被包进了峨眉弟子的剑阵圈,但李玉如此时似乎毫无畏惧之感。或许因为剑阵只有三个人,李玉如显得并不害pà



“竹韵、月离,剑阵剑诀!”兰芯大喊道,似乎是在命令自己的师妹们剑阵中施展剑法。

竹韵和月离相互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合力腾空而上,群剑瞬起。只见三人同时施展着内力,三把佩剑因内力悬浮于空中。“起剑诀!”兰芯又大喊道。

竹韵和月离听了,纷纷施展出剑诀……只见浮在空中的三把佩剑顿时灵光俱现,光影转变成幻影,闪出无数的光影剑芒。然后阵眼处的兰芯灵气一动,剑芒暴风骤雨般地朝正中心的李玉如射来。光影剑芒铺天盖地,这还仅仅只是三个人的内力。

但李玉如似乎依旧是一点也不紧张,只见李玉如稍稍跃起,脱离剑影瞄准的最低点。由于剑阵中只有三个人,她们也没太多办法限制李玉如的自由行动。于是李玉如一跃之高,翻身旋转着,剑影一抖,“风灵剑”直接成了“风灵剑雨”,内力幻化出的剑芒与剑阵里的剑诀光影一一对应着。由于李玉如的内力本在兰芯等三人之上,所以李玉如即使被包在剑阵中,也并不吃亏。反倒是施展剑阵之三人,由于彼此相连,若是有稍弱的一人败下阵来,整个剑阵就会分崩离析、瞬间瓦解……

花菱的房间里,花菱正和青雪谈论着事情。忽地,内力高深的花菱自感屋顶上有剑影略过,于是喃喃道:“楼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人打斗?”

“真的吗,花菱师姐?”青雪惊讶道,“该不会是李玉如这么快就来了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花菱知dào

李玉如是个急性子,有可能会出其不意地前来偷袭,于是她对青雪说道:“青雪,你去外面看看,若有事情,我待会儿就到。”

“是,师姐!”青雪答道,于是跑出了房门……

青雪出了房门,往房顶一望,大吃一惊——李玉如正被围在峨眉派的剑阵中……

屋顶之上,李玉如的内力确实强于兰芯等三弟子。果然不过多长时间,剑阵之中武功最弱的竹韵把持不住,被李玉如的“风灵剑雨”冲得内力紊乱,终于过招不及,最先败下阵来。竹韵一败,剑阵土崩瓦解。而李玉如的“风灵剑雨”犹在,峨眉弟子三人被李玉如的剑法打得几无还手之力,都被剑qì

冲得节节败退……

正在李玉如威力正盛之时,楼下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李玉如,快快受死!”只见楼下的青雪拔起长剑,一个轻功飞身而上,一招“闪灵剑风”径直而上。

李玉如见状,收起剑法,举剑向着青雪的“闪灵剑风”挡了过去。由于在空中翻腾,李玉如暂时没有把持好平衡,被剑qì

冲了一下后,李玉如一个翻身才在屋檐上站稳了。

青雪站在了李玉如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玉如。恢复过来的兰芯见了,起身说道:“青雪师姐,李玉如她……”

“我知dào

……”青雪先是答yīng

道,然后望着李玉如道,“李玉如,我们还没找你,你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我知dào

你堂堂的扬州‘芙蓉女侠’,武功在我们之上,但是你一个人再厉害,也决计和峨眉派作不了对的,还是趁早收手吧……”

李玉如见着青雪并不想立kè

和自己动手,于是把剑暂时放下道:“我也不想和峨眉派有太多的恩怨……可是你们的师尊傲晶师太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死也不放过我,我根本就不能安稳下来……我在扬州行义两年,受过尊敬无数,但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却是我母亲生前与峨眉派的恩恩怨怨。有时候我自己也弄不懂,为什么前辈的恩怨情仇要留给子嗣去偿还呢?我想,收手的应该是你们峨眉派吧……”

青雪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在下不管李姑娘行言理义与否,师命难违,请李姑娘见谅!若是李姑娘执意不走,我们只能尊崇师命,奉命捉拿李姑娘了!”看来打从心里,青雪也不想和李姑娘真的有什么过节,只想让她快点离开。

李玉如瞅着青雪倒不像峨眉派的其他弟子那样无情无义,于是说道:“没问题,只要将我的枣红马还给本姑娘,我李玉如就此离开……至于傲晶师太以后会怎么对我,一概与你们无关。”

青雪听了李玉如的话,内心开始有些彷徨起来,眼神压低地望着脚下的砖瓦……

“青雪,你难道想违抗师命吗?”楼下突然传来花菱的声音,一下子把青雪从思绪里给拉了回来。紧接着,一道剑光闪过,直冲着李玉如面前而去。

剑光极其之快,李玉如躲闪不及,只得举起佩剑硬生生地挡下。剑光射在李玉如的剑背上,李玉如顿感一股强dà

的内力压迫着自己,李玉如向后退了十几步。李玉如心头一惊,知dào

这花菱的武功决计在自己之上,自己绝不能在这儿呆太久。但是自己的枣红马还在下面,李玉如却不知如何是好……

“青雪,不要被李玉如那个孽种的话给迷惑了!”花菱并没有直接跳上房檐,而是仍旧在楼下说道,“李玉如,我知dào

你轻功好,我们抓不到你。但现在你宝贵的枣红马在我们手上,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这一桩。”

花菱说得很有道理,李玉如想着,花菱并没有上到屋顶来,自己只要施展轻功,马上就能离开这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枣红马还是在她们手上,她可不能放下她宝贵的枣红马不管。最好的时机只有一瞬,一念之间,容不得李玉如多想……

正当花菱想要跳上房檐屋顶时,突然——楼下出现一人,只听他大喊道:“李姑娘快走!”

花菱回头一望——是赵子川。赵子川二话不说,乾剑一出,一道金黄剑光随剑锋而出,直朝花菱而去。花菱躲闪不及,只得先用剑抵挡住。

正瞅着,赵子川一剑切断了栓枣红马的绳子,一个跨步跨上枣红马,“驾——”地一声冲出了鸿兴客栈……

“赵子川那个家伙把我的枣红马骑走了……”李玉如嘀咕道,“也好,我也可以趁此机会脱身……”说着,李玉如趁众峨眉弟子不注意,轻功一施,踏着房檐而去……

而花菱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看到骑枣红马的赵子川和屋檐上的李玉如都不见了,花菱这才知dào

自己中了赵子川的计。楼上的其他四人见了,也没有立kè

反应过来……

“花菱师姐,现在怎么办?”兰芯在屋顶上问道。

花菱嘴角一翘,气着道:“给我追!”

“是!”四人同时答道。

于是,花菱等人也冲出了客栈,朝着赵子川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七十章 高人相救

出了鸿兴客栈,赵子川骑着李玉如的枣红马往汴梁西处人少的巷道里跑……

“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将枣红马给夺了回来,李姑娘也安全脱身……”赵子川一边骑着马,一边自言自语道,“不过,那些个峨眉弟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过来的……”

说着,赵子川见着他自己走的巷道几乎没人,于是赵子川加快了骑马的速度,想着能尽快甩开峨眉弟子是最好的……

然而,正当赵子川全神贯注地策马时,正头上方一个红色身影一掠而过。红色身影掠过赵子川的头顶,然后在赵子川的道路旁停下了——这人的轻功确实了得。

“吁——”见着前面突然阻挡的红色身影,赵子川急忙停下了马。挡道者不是别人,正是枣红马的主人——“芙蓉女侠”李玉如。

赵子川一见是李玉如,立kè

问道:“怎么了,李姑娘,我帮你解围了,你不是应该赶紧跑吗?”

李玉如听了,泼辣地说道:“我也知dào

要跑,不过你得先把枣红马还给我!”

赵子川见李玉如一心想要回自己的枣红马,于是耐心地说道:“枣红马夺回来了,我一定会还给李姑娘你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枣红马太显眼了,那些峨眉弟子一定会追过来的,李姑娘你骑着它会很危险的。”

“我危不危险不需yào

你替我操心……”李玉如不逊道,“总言之,你替我夺回了枣红马,我谢谢你……不过之后的事,一概和赵公子你没有关系了,请把枣红马还给我吧!”

见着李玉如如此的不逊和泼辣,赵子川是想气也气不出来。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李姑娘,如今陷入峨眉派圈子的,不只是你,我也被卷进来了……峨眉弟子花菱武功高强,李姑娘你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刚才我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帮你和你的枣红马解围,现在正是趁机逃跑之际,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是你自己要摊我这趟浑水的,关我何事?”李玉如接着说道,“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要我的枣红马安全就行了……”

“你……”赵子川听了李玉如不近人情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开心,但想着确实是自己的过失,才导致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也没有什么借口推卸责任,于是赵子川说道,“总之,我们两个现在都被峨眉派的人盯上了,现在应该心往一处想,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个分力量,刚才的成功逃脱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李玉如突然变着问道,“你要是现在撒手不管这件事,你一个人完全是安全的,至于我的生死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走了,李姑娘你自己就会更危险的……”赵子川金跟着说道。

“我跟你很熟吗?”李玉如又问道,“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你又不用帮我……”

听到这话,想到李玉如竟然为了自己不受到牵连,而敢于自己一人面对危险,赵子川打从内心里似乎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感,脸不禁一红。赵子川想了想,然后说道:“不……不过是我害了李姑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我赵子川从来不会不明不白地害了一个人,我一定要负责到底……”

李玉如见着赵子川比自己还要倔强,于是无奈道:“算了算了,你个爱管闲事的人,愿意就愿意吧,不过你的死活可和我一概无关了……但是,你总得先把枣红马还给本姑娘吧?”

赵子川见李玉如又一口就提到枣红马,心里只有她的枣红马,于是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枣红马我一定会还给李姑娘的。峨眉派的弟子快追过来了,我看眼下之际我们还是……”

赵子川还没有说完,只见李玉如似乎对自己的枣红马下了什么命令似的……突然,枣红马“吁——”地大叫一声,整个马背向后翻起。赵子川没有准bèi

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摔翻在地上。

“啊——”赵子川轻轻叫了一声,他做梦都没想到李玉如还会来这一手。李玉如见着地上赵子川狼狈的样子,笑着说道:“哼,说了一大通的废话,只要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没事了,哎……”说完,李玉如理也不理地上的赵子川,骑着自己的枣红马,就往巷子深处跑去……

赵子川摔在地上后,半天才恢复过来。“可恶,这个死丫头……”赵子川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突然几个施展轻功的女子从赵子川头顶掠过——是峨眉派的弟子,赵子川不禁道,“糟了,那个巷道可是个小道,恐怕……李姑娘有危险!”想到这,赵子川立kè

从地上爬了起来,施展着轻功从后面追了上去……

李玉如骑着枣红马在巷道里面奔逃,但是这里的巷道果然和赵子川说的没错,又深又小,弯道又多,马匹根本无法提速。李玉如拐了几个弯道,由于是个急性子,李玉如见着弯道就烦了:“那个姓赵的是不是有毛病啊,居然想把我的枣红马骑到这里来?”李玉如依旧在不停地发着牢骚。

然而对于弯道多的巷道,会轻功的人自然占了很多便宜,他们不但可以在巷道墙上不断翻越,而且下面的情况还可以一览无余。果然,正在李玉如抱怨着赵子川的时候,花菱领着众峨眉弟子,施展着轻功飞了过来。

“花菱师姐,找到李玉如那个孽种了!”兰芯突然大叫道,指着前面李玉如的方向说道,“我们快追上去吧!”

“不急——”花菱俯视着下面巷道的形势,然后说道,“这么弯弯折折的巷道,李玉如骑着马根本不能活动自如……我们不如兵分几路,前后左右分别包抄,将她围起来,这样她就没有可以逃生之地了……”

“花菱师姐说的是……”兰芯笑着道。

花菱望着整个巷道的地势,然后命令道:“青雪、兰芯,你们二人分别到李玉如的左右两翼包抄,竹韵、月离负责断后,我最先冲到李玉如的前面去,然后实施包围,明白了吗?”

“明白!”众弟子一齐答道。

“行动!”花菱命令道。

“是!”众弟子又一齐答道。

峨眉弟子于是兵分四路行动起来……而在巷道里拼命拐着弯的李玉如却是浑然不知,依旧对刚才指错路的赵子川愤恨不已。“这个姓赵的,我真想一鞭子抽死他!”李玉如不改一贯泼辣的性格,大声地骂着赵子川。

突然,李玉如头上蹿过一个粉红身影,身影迅速从李玉如头上一掠而过,然后落在了李玉如的正前方。此人便是峨眉弟子花菱,只见花菱落地后举起了佩剑,直指前方,这样就算李玉如想骑马直冲也不敢冒着枣红马被佩剑穿喉的危险。

“吁——”果然,李玉如见着前面的拦路,立kè

拉紧缰绳停了下来。李玉如一看是最不好对付的花菱,冷汗一冒。但她手握着自己的佩剑,随时准bèi

应战。

正当李玉如向着该如何逃脱花菱的拦截时,青雪、兰芯等人早已从左右后方包抄过来,拦住了李玉如的回头路——这回李玉如是被锁死在这狭窄的巷道里,彻底逃不出去了。

花菱见着此时的李玉如,就如同是捏在自己手里的兔子,根本无法逃脱,任由宰割,于是笑着说道:“李玉如,认命吧,你已经逃不了了!”

“看来你们是拼了命也要抓我了……”李玉如也自感今日只有与众峨眉弟子决一死战,只好淡淡地说道。

“师命难违!”花菱笑着道,那种眼神和笑容,就像是屠夫看着即将被宰杀的羔羊的神情,“李玉如,你已经没有去路了。你即将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要怪,就怪上天无情,让你做了花翠云的女儿吧,哼哼哼哼……”

李玉如慢慢闭上眼,知dào

自己无路可逃了……突然,李玉如猛然抽出身上的佩剑,从马背上跃起,一道剑光闪过,“风灵剑”既出,呼啸着朝前方的花菱刺去。然而,李玉如的内力虽然甚强,但在花菱眼里,根本就造成不了威胁。只见花菱嘴角一笑,长剑迅猛般地横劈而过,直接将李玉如的攻来的剑给劈向了一边,“风灵剑”顺势瓦解。没完,花菱剑锋银光一闪,“月灵剑诀”忽现,银色剑光扫过一片,朝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李玉如扫去。李玉如无法还击,收起佩剑向前一挡。只听“砰——”地一声,银色剑光的强dà

内力,将李玉如整个人震得向后飞去,李玉如随后重重摔在了地上——看来花菱的内力修为远在李玉如之上,光是这力道的比拼,李玉如就远远不及。

被花菱一招就打得无法还击,胜负已经很明显了。花菱举着剑,慢慢向着李玉如面前走来;李玉如并未立kè

从地上起身,而是两眼直视着花菱,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恐惧,只是有着不甘心……

花菱毕竟是峨眉派的金字高手,武功登峰造极,就算是将唐家霸王枪使得炉火纯青的唐战在这里和花菱对决,唐战也未必能占得便宜。李玉如自知不是花菱的对手,两眼坚定道:“哼,我堂堂扬州芙蓉女侠,不惧死之将至,但骨气不亡,要杀就杀吧!”李玉如说得非常坚定。

花菱见着李玉如无法反抗的样子,笑着说道:“哼,想死还不容易?不过……师命在身,待到把你这贱人待到师父那,师父她自然有办法把你这个孽种绳之以法的!”于是,花菱更向着李玉如走近了过去。

李玉如见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便有些绝望地别上了眼睛……

突然,黄绿剑光忽闪,从身后电一般地袭来。花菱顿时察觉,举剑相以抵挡。黄绿剑光一道接一道,忽闪着,如同疾风闪电一般,连续不断地朝花菱面前而来。花菱举剑,“月灵剑诀”再现,一招一式地挡住了飞来的每一道剑光。然而,这些剑光的内力远比李玉如的剑法精强得多,花菱被逼得不停后退。

一道身影突然飞身而过,出现在了李玉如的面前。李玉如见了,内心既有气愤又有感动,不过她还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来者不用多问,自是赵家三少赵子川。赵子川挡在李玉如面前,然后对着对面的花菱说道:“好歹也是名门弟子,既然这样不讲道义地去刁难一个女子,何况这名女子还是扬州人人敬仰之的‘芙蓉女侠’……”

花菱站稳后,也笑着道:“我当是谁啊,原来是赵家的三公子啊……怎的,你和这孽种是什么关系吗?”

赵子川自知峨眉派在武林中就算再怎么有威望,也决计不敢和名望世家公然叫板,于是放开胆子地说道:“这姑娘是我朋友,你们可别动她……”

想着赵子川刚才使的剑法,花菱不自觉地向着赵子川手中的剑望去。一支是金黄宝剑,一支是碧绿宝剑,花菱笑着道:“乾坤二剑?哼……当年斩杀夷狄无数的神剑,乾坤二剑,赵公子居然用来对付我们这些身为汉人的武林弟子,若是江湖上传出去,你们赵家的威名何在啊?”

赵子川听了,不被花菱的话吓到,依旧镇静道:“乾坤二剑不是局限于斩杀残害百姓的夷狄之族,它是可以斩杀一切不义的为恶之人。李玉如堂堂扬州芙蓉女侠,天下百姓无不爱戴;而身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峨眉派却为了所谓上辈的私情,而至天下于不顾,有失武林之容,岂不感羞愧?”

听了赵子川的壮言,李玉如打从内心里似乎有一丝感动……

花菱可不管世间的大义大德,她既是傲晶师太的心仪弟子,一心只有完成师命的想法。花菱举剑对着赵子川说道:“我可不管什么大义大德,师命难违,但凡阻拦者,杀!”花菱的话里带着杀气,待到话语刚落,花菱的剑锋就已朝着赵子川面门而来。

赵子川见状,提起乾坤二剑,准bèi

应战。花菱腾至半空,再次施展“月灵剑诀”,银色剑光横扫而过。赵子川乾剑既出,一道金光一闪,硬拼上去,剑光相碰,周围顿时剑痕四起。赵子川见着,右手坤剑亦起,碧绿剑光划身而过,“三十六道连斩”,剑影迅影般地朝着花菱攻击而去。

“月灵剑诀”不及,花菱立kè

变招,“神灭剑诀”轰出杀气腾腾的剑光,一声尖锐的刺耳声,剑光顿时爆zhà

开来,铺天盖地朝着赵子川射去。赵子川见状,左手乾剑再起,乾坤二剑并用,“七十二道连斩”,黄绿剑光织成网状,将“神灭剑诀”的剑光一一扩入囊中。

“哼,你太天真了……”花菱突然笑道。只见花菱长剑一指,“神灭剑诀”的每一支剑光突然散发开来,变成疾速的剑雨,电光火石般地冲破着赵子川的乾坤剑法。赵子川并没有料到花菱变招如此之快,更是没有做好相应准bèi

,“神灭剑诀”射出的剑雨伴着银光,射穿了乾坤二剑的“剑网”,直朝赵子川面前而去。赵子川躲闪不及,身体多处擦出剑伤。剑伤既出,剑阵无力强助,赵子川收起剑网,整个人后退了几步,不过还是在李玉如面前停了下来。

看来花菱武功确实是太高了,赵子川即使用乾坤二剑,武功还是稍逊一筹。赵子川扶着自己的剑伤,口中不甘道:“可恶,我太大意了……要是变招及时,我还能再撑几个回合……”

看着赵子川为了自己而受伤,李玉如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哼,乾坤二剑也不过如此啊……”花菱轻笑道,“看来你今天也玩完儿了!”说着,花菱举起剑锋,踮脚朝赵子川直刺而去。

赵子川见无法躲开,但不想让李玉如再受到伤害,于是整个人全部挡在了李玉如的身前,准bèi

一个人承shòu这一击……

剑锋离赵子川的胸前越来越近……猛然,一阵强烈的掌风袭来,强dà

的内力挡住了花菱的剑锋。花菱顿觉一股更强劲的力道阻碍着自己,只好先收了剑,向后退了几步站稳了。

正当赵子川和李玉如倍感好奇时,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从天而降,踏着轻功落在了赵子川和李玉如的面前。

“薛叔叔!”李玉如似乎是认出来了,大声叫道。

只见中年男子站定后,对着面前的花菱说道:“薛飞痕在此,峨眉弟子快快停手!”

原来此人便是与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丐帮帮主葛威并称“江湖双游侠”的薛飞痕,赵子川一想到这里,心想薛前辈出马,峨眉派不敢再乱动了……

“薛前辈?”花菱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说道,“见过薛前辈,不过晚辈奉师尊之名,前来捉拿李玉如,还望前辈见谅!”

薛飞痕与丐帮帮主葛威相交甚好,武功自然不在话下。薛飞痕一听到是傲晶师太下的捕杀令,于是脸色严肃道:“哼,又是傲晶师太……你回去告sù

你们师尊,今日我薛飞痕在此,你们峨眉派休想动‘芙蓉女侠’李玉如一根寒毛!”

薛飞痕是大义凛然,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花菱及其众手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花菱想了一想,然后行礼道歉道:“晚辈明白了……晚辈这就携手下弟子即行离开,今日得罪了薛前辈,带来诸多不便,还请见谅,告辞!”

“告辞!”薛飞痕还是很有礼地回礼道。

“我们走!”花菱眼见着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放了,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眼见着来日方长,于是便携着手下的师妹们就此离去……

峨眉众弟子踏着轻功而去,花菱走在最前面,她现在心里是思绪万分……“花菱师姐,我们就这样……放了李玉如?”一旁的兰芯不禁问道。

“今日薛前辈在场,我们也没有办法……”花菱默默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月离也问道,“就这样回去?”

花菱冷静地说道:“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我们知dào

了李玉如的行踪和她身旁人士的一些关系……我们最好还是先回去禀告师父吧,明天就是剑道大会的第一天,若李玉如还敢出现,我想师父会有对策的……”

其余弟子听了,都纷纷点了点头……

赵子川和李玉如这边,由于薛飞痕的出现,两人才逃过一劫。李玉如起身谢道:“多谢薛叔叔及时相救,玉如感激不尽!”

“我也没想到你会和赵家的人在一起,又碰到了峨眉派的弟子……”薛飞痕说道,“倒是赵公子你受伤了?”

赵子川见着自己受的剑伤,摆了摆头说道:“一点小伤,没有事儿的……倒是谢过薛前辈了,如果不是薛前辈的出手相救,恐怕今天晚辈二人将难逃剑下……”

薛前辈笑着道:“赵公子多礼了,打小李玉如就是我的义侄女。玉如如今是天下人人敬仰的‘芙蓉女侠’,听说这次李玉如和峨眉派扯上关系了,连丐帮帮主葛帮主都要求我暗中保护她……倒是赵公子受伤了,不如来舍下一坐吧,鄙人的朋友洪济风那有众多的良药,一定可以给赵公子药到病除的。”

一听说是“江湖神医”洪济风洪前辈,赵子川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笑着答道:“那……好吧,晚辈就不推辞了……”

李玉如虽然这次在内心里有些感动,但见着赵子川如此的样子,还是刁蛮地说道:“哼,你来救我,居然被人打了个狗吃屎……”

一听到李玉如又在刁难自己,赵子川回着道:“喂喂喂,我为了救你,可是光荣负伤了,你还这样说?”

“谁叫你要把我引到这种狭窄的巷道里来,连逃跑都逃不了……”李玉如又说道。

赵子川也不屑道:“因为这本来是我要逃的路线,心想把那些峨眉弟子引过来,你就可以先走了……谁知dào

,你……哎……”

李玉如听了,才知原来这也是赵子川为了自己而故yì

的,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复杂了。李玉如缓了一口气,然后不屑道:“哼,爱管闲事的家伙,还真是没受够罪啊……不过还是谢谢你……”李玉如突然转变了一个口气,赵子川不觉眼前一亮……

天就快要黑了,赵子川和李玉如跟着薛飞痕往巷外走着,他们不但想着怎样安排以后的计划,还谈到了明天剑道大会的事情……

第七十一章 痛情难留

天色渐黑,累了一天的萧天和苏佳也回到了陆府……

“苏姐姐,你们回来了……”早在萧天和苏佳之前,唐战和陆菁就先回来了,看见一脸疲态的萧天和苏佳,陆菁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今天下棋还好吗?”

苏佳见了陆菁,轻声说道:“是菁妹啊……还好啊,至少我战胜了擂主……”她似乎还不想将自己和蒙古人以及顾雨清的会面说给陆菁。

“萧大哥原来和苏姐姐在一起……”陆菁想起了半路就走丢的萧天,又转过头对萧天道,“萧大哥果真是和苏姐姐在一起。”

“是呀,因为我一直放心不下佳儿……”萧天勉强笑着答道,看来他也不想把自己和王大生的遭遇告sù

陆菁。

陆菁感觉到了萧天与苏佳二人有隐情,但是又不好当面问,于是笑着说道:“既然累了一天,萧大哥和苏姐姐你们两个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就是剑道大会了,今天一定得好好调养一晚上才行……”

“菁妹说的是……”苏佳笑着道,“那我和阿天现在就回房休息了。”

“好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们……”陆菁笑着道。随后,萧天和苏佳走到后院去了。陆菁一直望着萧天和苏佳二人的背影,她的眼神里既有疑惑,又有迷茫。

“苏姐姐,你该不会……”陆菁似乎是了解到了什么,神情低落地迷茫道……

而在另一边,唐战正坐在自己房门口的台阶上,一个人默默地思绪着。唐战先是仰望了一下逐渐黑去的天空,然后眼神逐渐压低,他也似乎有着迷茫的事情。随后,唐战伸出手来,缓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半块龙纹玉佩。

“明天就是剑道大会了……”唐战望着自己手上孙云给他的那半块龙纹玉佩,自言自语道,“如果孙云兄弟没有去大都,而是呆在这汴梁城,相信他也想要去剑道大会看看吧……昨天蒙古将领王大生当着平民百姓的面残害了中原人士,如果是孙云兄弟在的话,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唐战此时此刻想到了孙云,对孙云这位只见了一面的朋友表达了无限的思念。

“唐大哥是在思念故人吗?”玲珑突然从唐战的身前出现。因为玲珑的房间就在唐战的对面,她一出门就看见唐战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台阶上,于是上前问道。

唐战抬头一见是玲珑,于是平静地说道:“是呀……倒是天各一方,虽然信物在身,却始终不得相见……我自幼阅读经书不多,但也懂得兄弟不见之忧苦。”说着,唐战情绪更是变得迷茫起来。

玲珑见着,微笑着说道:“虽然唐大哥不能和你的朋友相见,心感孤单,但是你还有我们啊……陆姐姐在,玲珑在,赵公子在,我们天天都能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呢?所以说,唐大哥不要太难过了,玲珑认为有这样的生活在,就已经很幸福了,不会再去苛求太多。”

见着自幼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玲珑竟能这样的乐观,唐战也不觉责备起自己来。“连玲珑你都这么乐观,我为什么要天天愁眉苦脸的呢?”唐战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萧兄弟也跟我说过,要珍惜眼前的东西……没错,我有你们,天天都很开心。谢谢你,玲珑妹子,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你还是找机会谢谢陆姐姐吧……”玲珑眯着眼笑道,“这些都是她平时告sù

我的。”

“菁儿她……”唐战听了玲珑说的话后,这才发觉原来菁儿有着常人没有的博爱之心,不觉微笑着心头一动。

“唐兄弟,原来你在这里啊……”唐战的侧面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唐战准头一看,竟然是平时繁忙很少见面的陆菁的哥哥陆昭。陆昭慢慢走到唐战面前,然后笑着问道:“怎么样,唐兄弟,做好明天剑道大会的准bèi

了吗?”

唐战听了,也笑着道:“我又不参见剑道大会,不需yào

准bèi

什么……”

“可是明天依旧会有很多的武林名士汇聚南宫慕容大院的,你现在在众人眼里已是焦点,明天自然要有点准bèi

……”陆昭说道,“还有菁妹,她总是喜欢有些鬼灵精怪的举动,我怕她明天又会出什么乱子,唐兄弟你可要帮忙照顾点……”

一听到陆昭这么说,唐战立kè

想到了今天在财运酒楼发生的点点滴滴,表情顿时变得略微严肃起来。唐战想了想,然后对陆昭说道:“嗯,我知dào

了,我会做好准bèi

的……”

看着唐战略微严肃的表情,陆昭清楚今天陆菁和唐战肯定是碰见了什么,于是心里也不觉稍许谨慎了起来。陆昭说道:“那好吧,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要一起去南宫大院。”

“我知dào

了……”唐战答道。于是,唐战、陆昭和玲珑没有再说太多的话,然后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一天可真是遭遇了太多的事了,有惊险有迷茫……”萧天和苏佳正走在回房的路上,萧天不由发话道,“说不定明天还有更多让人猜不透的事情,你说是不是,佳儿?”

苏佳并没有回答萧天的话——应该说是没有认真听萧天的话,她自己两眼望着地面,眼神踌躇,一边慢步走着,一边想着什么事情,萧天说的什么话,她根本没有听到。

“佳儿……佳儿——”萧天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啊……啊?”苏佳被萧天的声音突然惊醒了过来,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应道。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什么吗?”萧天不由自主地问道。

“我……”苏佳两眼迷离地望着萧天,轻声道,“对……对不起,我走神了……”

看这个样子,苏佳似乎确实是有什么心事。但在萧天眼里,萧天以为苏佳还在对南宫准今天的行为而心有余悸,于是缓声道:“算了,佳儿,可能你今天也累了,要不你今天早点休息好了……”

“好……好吧,阿天……”苏佳回答道。两人正说着,已经走到了两人邻近的房间了。

萧天和苏佳的房间依旧是紧挨着,苏佳想了想,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笑着说道:“阿天,你去把东西收拾下……你也累了一天,我待会儿给你倒碗水喝吧……”

萧天见着苏佳关心自己,内心不觉有些感动,然后说道:“好……好啊,那就……有劳佳儿了……”于是,萧天又走回自己的房间,准bèi

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裹。

“阿天,对不起……”苏佳眼神突然低迷起来,慢慢拿出了两个碗,然后用桌上的茶壶倒了水于两碗中。

正在此时,陆菁正好经过了两人的房间,看见了苏佳倒水的样子,陆菁眼神一低,默默道:“苏姐姐……”随后,陆菁没有再去看,而是径直走到了萧天的房门口。

萧天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突然转头发xiàn

陆菁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萧天不知陆菁是何用意,于是不禁问道:“是菁妹啊,有什么事吗?”

看着萧天一脸坦然的样子,陆菁不觉心头一震。她闭了眼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慢慢走到萧天跟前,然后缓缓说道:“萧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说……”

萧天眼神一变,他不知dào

陆菁会和他有什么事要单独说……

苏佳倒完水后,然后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件东西……迷魂药,苏佳居然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迷魂药。“阿天,对不起……”苏佳眼神充满了越来越多的忧伤,“我不知dào

……”

苏佳缓缓伸出手,将那包迷魂药渐渐送至萧天那碗水的端口……突然,苏佳的手停住了,眼眶里却多了些许泪水。“我到底该……”苏佳心里此时乱成一团,她的手不自觉地停住了。她很矛盾,她很清楚这样做会伤了萧天多大的心,但她似乎别无选择。

苏佳拿药的双手在萧天的碗前听了好久,一直都不敢有下一个动作。渐渐地,苏佳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但是她又强忍着不是自己的手颤抖,因为过多的颤抖会使手上的药粉不自觉地抖进那碗水里……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因为此时的她心里有的不仅仅是矛盾,还有悲伤。

萧天一直以来都是诚恳地对待苏佳,但如今苏佳却要做这样的事情……苏佳内心矛盾、痛苦,她打从心里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做……“对不起,阿天,我今晚一定要去相府……我知dào

这次的事情,一定是继割伤你脸颊后做的最痛心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让你为了我而去冒险,所以……今晚相府一行,可能凶多吉少……如果我活着,不想让你替我担负;如果我死了,不想让你亲眼看着痛心……陈世今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原谅我的自私,这可能是我想到的……最后的办法……”苏佳一直自言自语地哭道。

最后,苏佳两眼一闭,手中的迷魂药全然倒进了萧天的那碗水里……苏佳见着,几滴泪痕划过:“原谅我,阿天……”苏佳一边舀着水,一边哭声道,然后做完了这样的艰难抉择……

待到萧天收拾完东西后,已经是晚上了,和萧天说过话的陆菁也早就回去了……

萧天走进了苏佳的房间,却发xiàn

苏佳一直在吹着竹笛,眼神迷茫,桌上还摆着两碗没有动过的水。萧天见着,以为是苏佳一直在等着自己,所以自己没有喝水,于是可能心存感动。

“佳儿,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萧天笑着对苏佳说道,“你还坐着啊……”

看着萧天欣欣然的样子,苏佳心里顿时一丝痛楚划过心头,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苏佳收回了竹笛,然后强笑着说道:“阿天,你……来了……”

萧天走到桌子前,看了看桌上的两碗水,抬头望着苏佳的样子,然后说道:“佳儿,你背后的行李还是很乱啊,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啊,不用,我自己来吧……”苏佳不想再让萧天动手帮她,于是自己转过了头收拾了一下。

待到苏佳再回过头时,萧天已经坐在了桌子前,手中拿着面前的那碗水。苏佳见着,确定了萧天拿的是那碗有迷魂药的水后,自己也慢慢走到了萧天面前,然后在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

“佳儿,你怎么了?”萧天并没有立kè

喝水,见着苏佳一脸忧愁的样子,然后关心地问道,“气色这么不好……还在为今天的事而忧心吗?”

苏佳听了,不想让萧天看出自己忧伤的神情,于是转过头强笑道:“没事啊,阿天,你……呵呵,你这么累,喝点水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去南宫大院呢……”

见着苏佳如此地关心自己,萧天不觉心头一动,感到温馨不已。萧天笑着望了望苏佳,然后用亲切的口气说道:“佳儿你真好,从梅花山庄出来后,你果然变了……这样就对了,不要去想太多让你忧伤的事情,多看看现在好的事情,我相信佳儿你会变得更开朗的!”萧天的笑容里包含了对苏佳更多的鼓励和信任。

见着萧天如此的笑着关心自己,苏佳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她表面笑着,心里却在滴血——萧天越是这样对自己,苏佳就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对萧天太不公平、太“残忍”了……

“佳儿,你都累了一天了,不喝水吗?”萧天见着苏佳一直没有动桌前的水,便问道。

苏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嗯……我不渴,阿天你喝吧,我待会儿渴的时候再喝……”

“好吧,佳儿,那我自己先喝了……”说着,萧天又冲苏佳一笑——这让苏佳心头又是一痛。随后,萧天闭眼喝下了苏佳为他准bèi

的那碗水。

就在萧天喝下的一瞬间,苏佳闭着眼睛,两道泪痕落了下来……

萧天喝完后,放下了碗。他转过头,正好望着正在流泪的苏佳。萧天见着有些伤心,于是问道:“佳儿,你……你为什么哭了?”

苏佳慢慢睁开眼,然后眼眶湿润地对萧天缓缓说道:“阿天……呜呜……对不起……”

“对……对不起什么……”萧天刚想问什么,突然整个人恍惚了一下,“为……为什么,我……头好晕……”萧天的眼睛越眯越小,眼前的景色也逐渐恍惚起来,整个人也站不稳了,随后趴倒在了桌上,眼睛慢慢闭了下去。

见着萧天完全晕了过去,苏佳不禁泪流满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苏佳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慢慢走到了晕倒的萧天面前,将他慢慢扶了起来。由于萧天身强体壮,苏佳将他扶起时,萧天整个身子是搂着苏佳脖子的样子挎着。苏佳两手扶着萧天,在他耳边喃喃道:“原谅我,阿天……”随后,苏佳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流过她的脸颊,最后浸湿了伏在自己肩上的萧天的肩头……

慢慢地,慢慢地,苏佳将萧天扶到了床边上,然后让昏倒的萧天慢慢靠在了床上。苏佳安置好萧天后,又用被子将他轻轻盖好……苏佳一直站在萧天跟前,两眼含泪,含情脉脉地望着晕倒后浑然不知的萧天,过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对不起,阿天,我不想再让你为了我……我知dào

我欠你的太多了,这次骗你肯定又深深伤害了你……但我向你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对你,当然前提我……我……我可以活着回来……”说到这里,苏佳的泪水有些止不住了。

苏佳简单地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继xù

说道:“阿天,你真的对我很好,我苏佳这一生无以回报……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从此也会真情以对。如果我回不来……谢谢你这一路来给我的付出与支持,我……希望你以后能记住,曾经有一个姑娘……喜欢过你,尽管……尽管她曾经伤害了你那么多次,也希望……你将来能找一个更好的姑娘,至少……至少不用经lì

这么多的危险重重,可以和你安稳过日子的……”苏佳眼泪夺眶而出,根本止不住,也再说不出什么话了。

又伫立了良久,苏佳忍了忍心头的痛,但是怎么忍也忍不住……苏佳暂时离开了萧天所睡的床铺处,似乎是去准bèi

什么……

待到苏佳再回来时,她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夜行衣——这是昨天从一个完整的杀手尸体上偷来的。苏佳穿着夜行衣,还没有蒙上面……

苏佳再次走到了萧天的床前,两眼望着安稳睡下的萧天……“原谅我,阿天……”过了良久,苏佳突然说出一句……

桌前烛光微弱,红晕映红着床前一站一睡的二人……

苏佳眼神一迷离……突然,苏佳渐渐俯下身,两手支在睡着的萧天的头上,然后……苏佳在萧天的头上浅浅一吻。这一吻很浅,但在苏佳心里,似乎包含着无尽的神情……苏佳还没有起身,两道泪痕再次流了下来。因为夜行衣还没有蒙面,苏佳的泪水从自己的脸颊流过后,直接滴在了睡着的萧天的脸颊上……两股温热滴在了萧天脸上,也不知dào

萧天有没有感觉到……苏佳的泪水还滴在了萧天的眼眶上,泪痕顺着萧天的眼眶流了下来,也不知dào

究竟是苏佳的泪水,还是萧天的泪水……

终于,苏佳还是狠下心,从萧天的床上起来了……苏佳转过头,擦干了眼泪,然后蒙上了面,再也没有望睡在床上的萧天一眼……

一切准bèi

就绪,苏佳慢慢走到了房间门口。苏佳摸了摸腰间的刀鞘——那是萧天亲手给她做的。苏佳闭了闭眼睛,似乎还在留恋着最后的这些点点滴滴……

月光伴着乌云,光亮时隐时现,一阵清风吹过,苏佳房门口已经没了人影,只有透过房内的烛光,看见还在安详睡在床上的萧天……苏佳已经踏着轻功,在房檐间穿梭而去……

烛燃红光一心缘,一去不别与君恋。泪水化作千万情,幽叹月光空无言……

第七十二章 夜闯相府(上)

乌云遮遮掩掩,黯淡的月光时隐时现,一个黑影一瞬之间掠过轻云,在楼阁屋檐上飞身穿梭……

苏佳身披夜行衣,踏着轻功,目标朝着汴梁相府而去……虽然苏佳临走前在萧天面前依依不舍地潸然泪下,但真zhèng

去执行危险任务的时候,整个人很快恢复到了往日的警觉。由于蒙面而动,看不出苏佳的表情,但是从她坚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这次的行动已经抱了非常大的决心,非常认真地对待……

汴梁相府地处于靠近汴梁北门的地带,以左君弼为首,汪古部扎台与兀良哈勃尔勒纷纷在此驻守事务。北门算属繁华汴梁城中最空旷的地带,人流并不像城中其他地区那样多。自从“来运镖局”从汴梁北门搬走后,这里更是没了多少繁华物流。所以除了少数的行人穿梭,这里主要用于练兵,因此相府内外重兵把守重重,外人一般难以进入……

这一点苏佳当然也很清楚,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有关陈世今的一丝消息,苏佳认为这也是当今唯一的机会,所以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为此,苏佳隐瞒了他身边的许多人,还在今晚对萧天做了那种事——一想到这,苏佳不由自主地伤心和自责起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苏佳此时既已到此,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约莫半个时辰,苏佳才算是找到了汴梁相府的门口……

相府就是相府,门外确实是站满了许许多多的士兵。不过这些士兵可不全是蒙古人,还有不少的汉人,看来驻守在最外层的并不是蒙古高层的亲信。

苏佳轻功一施,一个跃步,毫无声息地跃至了离汴梁相府大门最近的一个阁楼上。借着朦胧的夜色,苏佳全身趴在阁楼上,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伺机而动……

此行苏佳不仅带了鬼刀,还带了剑。毕竟萧天已在外人面前施展了神龙九变剑法,那么自己就已经没有选择了。不到万不得已,苏佳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施展断魂刀法的……

就算苏佳的轻功再高,在阁楼屋檐上穿梭,多多少少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当下夜已寂静,别说是武林高手,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阁楼上有些风吹草动,他还是能听得见。苏佳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汴梁城可是驻守重地,这里的士兵从来都不会偷懒,个个精神振奋地看守着。而且每轮流一段时间,他们还会交替站岗。若是这样,苏佳就算在这埋伏一晚上,都不可能有机会无人知晓地钻进相府大门一步……

正在苏佳思考间,这时,从相府门口两侧走出几个巡逻兵。跟平常巡逻兵不同的是,这些个巡逻兵还各自牵着一条大狗……这下子麻烦又来了,狗的嗅觉好得出奇,尤其是经过特殊训liàn

的。可以这样说,无论哪一个武林高手,就算自己在旁边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再好,也不可能躲过狗的鼻子。

“是狗?”苏佳望着相府两侧出来牵狗的士兵,心里暗道,“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对策,否则迟早会被发xiàn

……”

苏佳想着想着,手里不自觉地抓住了身旁的两块石子。“有了……”苏佳心里暗喜道。

于是,苏佳身子稍稍扶起,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子……“嗖——”,苏佳神不知鬼不觉地以暗器的方式,将手中的石子飞射出去。石子的对象是——那些狗。

狗的嗅觉确实是很灵敏,但是要去提防暗器,那是远远不够。只待一会儿的功夫,士兵手下的那几条狗挨个被苏佳的暗器射中,纷纷“旺、旺”大叫了起来。这样安静的夜晚,所有的狗同时吠起,声音响贯了整条巷道。

两边的狗同时叫出,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感觉是不是狗有什么异状,于是纷纷说起话来,然后看狗的反应。由于是两边,狗和狗面对面狂叫着,众人还以为这两批狗是要杠架怎么的……

突然,一个身影蹿过,飞进了相府……没有人注意到,可能有些狗注意到了,“旺”了几声。但由于刚才狗一直在叫,所以士兵没有太在意这几声有什么不对头……

苏佳成功进入了相府……走进内部,灯火顿时比外面亮敞了许多,这下子苏佳就更应该小心自己的行踪了。

“汪古部拉托说,相府的藏书库里有关于守将的资料……”苏佳内心暗道,“可这里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房间,我怎么知dào

哪个才是藏书库……”

虽然这里灯火通明,可夜色俨然还是将各房的门牌牌匾给隐没住了,苏佳又站在老远的房檐上,根本看不清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

“看来今晚只能一个一个找了……”苏佳有些失望,但是没有办法。

苏佳先一步跳到一个房间的屋檐上看,透过窗户往下看——里面散发出滚滚热气,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只见一个赤裸大汉正在火炉旁敲打着兵器,似乎是在锻造刀剑一样。

“这里是铁匠铺,不是藏书库……”苏佳暗声道。

不过多时,苏佳为了看清楚,趁没人的时候,跳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突然,苏佳被踩在地上的东西惊了一下——是血!

这个时候,从房内传来杀猪般的叫声——看来这里应该是屠宰房。苏佳又没有找对地方,突然听到附近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于是一个轻功再次跃到了屋顶之上……

“如果这样找,一个晚上都找不完……”苏佳心里默默道,“对了,既然那个藏书库里记了那么多的军事机密,那它肯定是在相府更深、防守更重的地方……”

想到这里,苏佳又是一个跃步,踏进了相府更深的院子里……

再往里面深入,景象果然不一样——这里面把守的,全部都是蒙古士兵,个个手提锋利无比的苗刀,聚精会神地把守着这里的每一个关口。

苏佳看在眼里,警惕性不觉又高了几分。这里的灯火显然没有外面那么通明,但是戒备却森严了好几番,想必这里也尽藏了大量的蒙古高手。

然而,有些地方依旧是戒备松懈了些。苏佳摆了摆好奇心,朝着那些个房屋看了去。刚一到屋檐顶上,就听见里面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苏佳朝里偷偷一望,差点羞红了脸——身为王城守将三位王将军之一的王三生,居然和一个妓女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苏佳自然是没敢再看下去,转头就踏着轻功飞走了……

不过刚才的一幕至少让苏佳放了一下心,武功高强的三位王将军之一的王三生,今天的警惕性很差,苏佳的危险少了一分。

但这些危险因素的大小不是苏佳考lǜ

的首要因素,她现在主要关心的,是藏书库究竟在什么位置……

正在苏佳思考间,突然,一股非常熟悉的强dà

的杀气正在向苏佳靠近……苏佳感觉到了,一个跃步踏上了稍远一点的屋檐之上,静观其变……

只见一个身披盔甲的九尺大汉领着众士兵在附近一带巡逻,来者不问,该强烈杀气的人,自是今日残杀胡氏兄弟的王将军中武功最强的王大生。苏佳看在眼里,虽然夜色朦胧,掩盖住了他那冰冷的面容,但丝毫隐藏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反倒在夜色笼罩下,杀气愈加浓重了。

王大生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看见王大生在自己不远处停了下来,苏佳内心也是一直紧绷……王大生顿了顿,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时间到了,去叫藏书库的士兵换班,换完来我这汇报!”

“是!”那个蒙古士兵手提苗刀答yīng

道。

“藏书库?”苏佳心里暗惊道,“这个士兵要去藏书库……太好了,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到藏书库……”于是,苏佳下定了决心……

待到那个士兵离开了王大生,苏佳也悄悄跟了过去……

果然过了没多久,苏佳便跟着那个士兵来到了——藏书库。虽然夜色朦胧,但是跟在士兵身后的苏佳,依旧是可以看到在灯笼微弱灯光下映照的牌匾上的“藏书库”三个大字。

“王大将军说,藏书库换人把守,其余人等都到将军那里会和!”那个带头士兵说道。

“是!”士兵齐声答道。

于是,士兵两两成功地换了岗,其余人等也跟着开始的带头士兵回去了王大生那边……

不过苏佳可没有太在意这等闲杂事等,她老早一步跨上了藏书库的房顶,轻轻搬开了上面的砖瓦——看来苏佳是打算直接从屋檐顶上钻进藏书库内……

果然,苏佳没有花多少工夫,就成功地潜入了相府的藏书库……虽然里面没有烛光,但是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苏佳还是能朦朦胧胧看到里面的情况。这藏书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藏的书文也并不是挺多。

苏佳轻手轻脚地在藏书库里踱步,仔细看着这里的书籍文献类型……突然,苏佳在一处书文前停住了。“这就是汴梁历届守城将领的资料……”苏佳暗道,然后拿了一捆翻来看去……

王大生这边,换位的守兵回来了……

“启禀将军,一切皆已到位!”那位领头士兵说道。

“没出什么差错吧?”王大生冷冷地问道。

“回将军,没有!”领头士兵答道。

王大生听了,点了点头,然后领着手下众巡逻兵继xù

往前面走……突然,一只巡逻狗冲着众人的屋檐上“旺、旺”地狂叫起来。

“喂、喂,这狗怎么回事……”牵狗的士兵想要拉住突然失常的狗,嘴里还大骂道,“这个畜生,没完了你还,信不信我回去把你宰了?”

众巡逻兵见着,也开始抱怨起这条突然失常的巡逻狗。王大生望着,眼神一皱,然后抬头望了望那个屋檐。

猛地,王大生突然一个跃步,施展轻功到了屋檐顶上。

“王将军,出了什么事?”底下带头士兵问道。

王大生并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四下瞅了瞅……突然,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屋檐的一处。王大生总感觉上面有什么东西,于是用手蹭了一下。湿湿的,王大生用鼻子闻了闻……“是猪血……”王大生疑惑道,“屋檐上怎么会有猪血呢……”

原来屋檐近角处有猪血,所以巡逻狗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么少的猪血,狗都能闻到,说明这猪血是新鲜的,刚留下不久……”王大生又往那里望去,借着惨淡的月光,他发xiàn

了脚印的痕迹,于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对着楼下的众士兵说道,“警惕,有不明人士闯入相府!”

原来苏佳曾经在屠宰房的门口站立过,所以脚底才会留下些许新鲜的猪血——这一点苏佳万万都没有料到。

楼下的带头士兵听了王大生说的,更是惊讶道:“是真的吗,王将军?”

王大生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然后冷冷地说道:“这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相府深处,一定是个高手,大家要注意!”

“是!”众人先是答道,然后领头士兵又问道,“那那个人现在会在哪里?”

“从猪血的新鲜程度来看,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这家伙一定在屋檐上偷听……”王大生边说边思考着,想到了刚才谈论“藏书库”的事情,于是突然严肃道,“藏书库!”

“什么,藏书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领头士兵问道。

王大生满脸杀气地说道:“这贼子担子倒是不小……传我命令,各大将士出动,相府从最外层开始,逐级向里包围,最后一起会和在藏书库!”

“是!”领头士兵答道,随即立kè

吩咐手下各部集中各点兵力,对相府从外向内地进行重重包围……

藏书库内,苏佳依旧在全神贯注地找着有关陈世今的资料——显然她还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向她逐渐靠近……

“找到了,有关陈世今的资料……”苏佳发xiàn

了书里有关陈世今的内容,心中欣喜了一下,“原来,陈世今早已不在汴梁城。他奉皇上之命,前往潼关镇守……”看到陈世今不在汴梁城,苏佳难免有些失望;但还是知dào

了陈世今的具体下落,苏佳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放回了那一捆有关守将资料的文献,苏佳想了想:“现在就走吗?说不定还有其他内容……”看来苏佳还不打算现在就回去。于是,苏佳继xù

往书籍处摸索着……

这藏书库里因为少有人来,所以里面大部分都积满了灰尘……忽地,苏佳走过一捆文献处,然后停了下来。“这本文献竟然没有什么灰尘,好像是最近才放上去的……”苏佳走近看了看,心中惊道,“要不然,我看看这里究竟是些什么内容,说不定和最近的剑道大会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苏佳壮了壮胆,轻轻拿出那捆文献,然后打开看来……刚看了几页,“这……这是——”苏佳不由得两眼惊讶道……

“三弟,快给我滚出来!”王三生门外处,王大生大吼道,“我知dào

你在里面干什么!”

王三生此时还在淫乐着,听到自己大哥的声音,王三生赶紧穿好了衣服,然后打开了大门……

“大、大哥……”王三生紧张地应道,“有……有什么事吗?”

王大生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王三生和床上用被子紧裹住的妓女,王大生“哼”了一声,然后冷言道:“你这家伙,老毛病不改啊……信不信我向汪古部都尉汇报啊?”

“别、别、别,大哥,我……我下次不敢了……”王三生紧张地说道。

看着王三生狼狈不堪的样子,王大生不屑一顾,随后严肃地说道:“相府有贼人进入,三弟,我需yào

你的人手!”

“是真的吗,大哥?”王三生听了,也紧张道,“这还得了,我们得赶紧去通报各部把守啊……”

“哼,我早就准bèi

好了,哪儿像你在这里享shòu

……”王大生冷冷说道,“贼人就在藏书库,我需yào

你的人手去围住藏书库……”

“藏书库?那里不是……”王三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道。

“没错,那里藏着那个文献……要是让那个贼人知dào

了,我们的计划可就全乱了……所以,今晚一定不能让那个贼人活着离开相府……”王大生又顿时杀气腾腾地说道……

藏书库内……

“这……这是——”苏佳拿着手里的文献,吃惊道,“我懂了,我全都懂了……”苏佳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

门外突然出现了重重的铁蹄声,但是门里的苏佳却没有注意……

苏佳继xù

暗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会在汴梁城举行这次的剑道大会……”

门外开始出现火光了,但是苏佳依旧没有注意到……

苏佳继xù

暗道:“这才是蒙古人真zhèng

的目的,虽然不会直接关系到武林各大门派,可是却关系到了……”

门外的声音逐渐停止,但是……相府已经从外到里构造出了重重的包围圈,已将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佳在看完文献后,似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这次剑道大会的前因后果。而除了蒙元朝政外,恐怕知dào

这件事的局外人,苏佳是第一个……

苏佳闭着眼,慢慢放回了文献,然后思绪了好一会儿……待到苏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也从刚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了。当然,她刚想要离开时,也知dào

了外面已经围满了重重的士兵。

“哼,还是被发xiàn

了吗……”苏佳自笑道,然后左右两手一刀一剑紧紧握着,随时准bèi

应战……

门外的士兵也都准bèi

好了……门外火把重重,王大生走到了最前面,两眼正视着藏书库的门口……

苏佳在藏书库里,两眼也同样凝视着门口……

双方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大战一触即发……

苏佳两眼一皱,心里暗道:“成败在此一举……阿天,对不起,如果今天我不能活着回去,你……”想到这里,苏佳的心里依旧多了一份忧伤……

而在此时,萧天还在陆府自己的房间里紧闭着双眼,全然不知dào

苏佳此时的危险境况……

生死一线,终何结果……

第七十三章 夜闯相府(下)

没有哪一个夜晚,气氛如此的凝重,凝重到足以让人窒息的地步……苏佳经lì

过柳沙镇的尔虞我诈,经lì

过卢欢的魔鬼般的纠缠,经lì

过莫天行所派出的杀手无休止的追杀……但是今天,面对重重包围的蒙古士兵,苏佳的心情比原来的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外面就是重兵包围,虽算不上千军万马,但想要光明正大地逃出去,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苏佳两手紧握着鬼刀和剑,眼神凝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前方,不敢有丝毫的怠泄……

而在藏书库门外,领头的王大生站出来,用满带冰冷和杀气的口气说道:“里面的贼人听着,赶紧放下兵器,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王大生的话语就像一把冰铸的利刃,一语直刺对方心里。苏佳听了,眼神中的谨慎更多了起来,而且也伴着初次从追风派下来时的杀气——看来苏佳是下定了要决一死战了……

“有什么遗言就快留下吧……”王大生在外面继xù

逼道,“如果迟迟不应,我会让你死成一堆烂尸骨!”

苏佳并没有理会王大生的叫唤,而是思绪着如何快速逃脱……“想当年上官仙剑前辈,能一人剑比蒙古千骑,可是现在……”苏佳内心暗道,“我自然没有上官仙剑前辈那样武功神乎其技,但若只是逃跑的话……”苏佳心里想着,想要避开这些人的锋芒……

王大生见藏书库里面迟迟没有人应答,平时冷血的他终是已无任何耐心。只见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将手往后面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前面一拨人先行进房探寻一二。因为王大生手下的亲信士兵都是训liàn

有素,所以这些士兵并没有顾忌太多,接到命令后就排队准bèi

破门而入。

“砰——”带头的一个蒙古士兵一脚重重地将藏书库的大门踹开,然后身后所有的蒙古士兵排列好依次进入房内。待王大生想一眼望个究竟,突然,藏书库内剑光一闪,只听“啊——啊”的几声,前排的几个蒙古士兵悉数倒下。

“这是个高手……”王大生小声自言自语道。但是,还没等王大生反应过来,藏书库里顿时飞出麦芒一样的电光剑雨——追风派的霏雨剑法。只听几声脆响,剑qì

凌厉而过,剑芒挥如雨下、气势逼人。果不其然,前排穿着铠甲的几个蒙古士兵也中剑倒下。

而此时,出招阻挡“剑雨”的王大生根本无暇去看苏佳的样子,苏佳趁此机会,轻轻一跃……

王大生定了定神,两手聚气,突然一阵阴风刮过……猛地,王大生朝藏书库前方劲风一掌,忽现一道巨大的黑色掌晕,朝着藏书库飞了过去……

“轰隆——”所有人都惊呆了,王大生的这一掌从藏书库门口发起,一掌穿透了整个房间,对面的墙土顿时被阴掌打出一个大窟窿,随着“轰隆”一声,整个藏书库变成一堆废墟……

王大生的武功确实是恐怖惊人,苏佳刚施展轻功从藏书库里逃出来,回头一望,心里也是一惊。但她此时无暇顾及,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第一层包围圈,苏佳在屋檐上踏着轻功,一个劲地往相府外面跑……

王大生一掌就打垮了硕大的藏书库,掌力惊人到难以形容。但王大生四下望了望,并没有苏佳的身影,心想着她一定是提前逃走了。

旁边的士兵似乎是看明白了意思,于是问道:“王大将军,现在要去追吗?”

王大生冷冷地说道:“我一个人去追,你们把守好关口就行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士兵答道……

苏佳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王大生的第一层包围圈,待到出了第一个玄关门……苏佳惊呆了,由于她在屋檐之上,俯视望去,底下尽是火把铁柝——这下子相府的守卫是将苏佳给彻底围在了相府之中……

“贼人出来了,快放箭!”楼下一个统领似的人物喊道。

苏佳侧脸一望,此人也只在追风派见过一面——他是三位王将军中的第二人王二生。王二生怎么说也是武功高强,嗅觉力更是没话说,见着空中飞跃的穿着夜行衣的苏佳,王二生即刻下令手下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苏佳在空中看定了,一个侧翻,手中长剑一抖——“天问剑”随剑阵杀出。千百的剑芒如同电光火石,飞速而下,在苍茫的夜晚中,剑光如同暴雨梨花,伴着“嗖——嗖”的剑鸣,倾泻而下。

果然,跟“天问剑”一比,这些弓箭跟本就不算什么。剑芒暴风雨般地向屋下众士兵扫开而去,士兵纷纷倒下,并传来阵阵的惨叫声……

见着苏佳如同吃饭般地戏耍屋下众多蒙古士兵,王二生一作气,一个跨步便上了屋檐之上,看来是想要和苏佳真刀真枪的一较高下。

但是苏佳似乎没有想在这里恋战的意思,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包围圈。于是,苏佳眼睛一瞟,举剑对齐,准bèi

又是一道剑阵杀出。

王二生看着,以为苏佳又会什么剑法逼人,于是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苏佳抓住了机会,没有使出任何剑法,脚一用力,一步跨出十丈之远。

这时王二生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苏佳的计。由于刚才这一遮掩,身体在空中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能立kè

恢复过来。而苏佳正是利用这个空隙,几步拉开了自己与王二生的距离。

“可恶的小贼,我今天要把你活剐了!”见着自己被一个小贼戏弄羞辱,王二生心生气愤,准bèi

立kè

追上去。而在这时,王大生从后面追了过来。

“二弟莫急——”王大生喊了一句,然后停在了王二生的面前。

王二生一见是自己的大哥,于是转过头道:“是大哥!”

王大生赶急地说道:“这贼人武功不浅,恐怕不是你一人应付得了……等那个贼人进了三弟的包围圈,我们兄弟三个一起对付。”

“好的,大哥,都听你的!”王二生答道……

苏佳再往外逃,已经快到了出口的地方。一路上剑雨狂飞,苏佳不知杀死了多少的蒙古士兵;但一边施展轻功,一边使用追风派的上乘武功,苏佳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可恶,门口处居然没有太多屋檐……”苏佳眼见着快到了门口,却发xiàn

这里房檐甚少,根本不够自己自由施展轻功。下面本是一块旷地,现在却站满了士兵。

三位王将军中的最后一位——王三生就在这里把守着。只听王三生怒喊道:“小毛贼,竟敢只身夜闯相府,快快纳命来!”

于是,王三生拔出身上的大刀,脚底一蹭,整个人腾跃而上。苏佳见着,长剑用力一挡。由于苏佳内力本就深厚,再加居高临下,王三生还是被苏佳这一剑给挡了下去。但被王三生的内力这么一冲,苏佳整个人也无余力施展轻功,只得举剑先缓缓落地,再作打算。

然而当苏佳刚一落地,四周的蒙古士兵就“杀——”一般地冲了上来。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境况,苏佳不禁心里有些紧张,卧兵器的双手都已是浸满汗水……苏佳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定了定神,另一只手鬼刀四周一挥——鬼啸声并起四周,“神刀鬼影”冲开包围,将所见一切悉数斩断。果然,几刀下去,周围士兵的盾牌和铠甲顿时被打得四分五裂,较前排的士兵还被当场一刀斩死……

苏佳最终还是用了“断魂刀法”,如果再不用,苏佳心想自己今天真的会丧尸此地。而周围的士兵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刀法,见着如此惊悚的威力,都先纷纷停下了脚步,就连一旁的王三生见了,也有些心生畏惧起来……

正在苏佳一边对招、一边思索间,突然,苏佳眼睛余光不由一瞟——这周围虽是没有太多房檐,但尽数都是练兵时的草料场以及生火做饭用的干柴。苏佳顿时眼前一亮:“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苏佳先是长剑往天上一扔,剑诀既出——“天问剑”再次挥如雨下。没完,苏佳侧身几个翻身,手中鬼刀自腰间摆出,几个轮回,鬼影向着四周发散而去。两招并出,先是头上“剑雨”干扰着底下众人,使其无法顾及,随后的“鬼刀魅影”又冲击着前排的众士兵,蒙元士兵顿时几处乱了阵脚,有的甚至四下逃散。

但这毕竟是相府,不是真zhèng

的大型练兵场,如此众多的士兵拥挤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一旦乱了秩序,整个相府便会乱成一团。果不其然,四下逃散的士兵被一拨一拨地冲散,有的甚至还发生了踩踏……苏佳见着了,趁一旁的王三生不注意,几个迅影的步伐穿梭了几道,夺过数十人手中的火把,往草料场和干柴处丢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佳的动作非常快,王三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然,周围浓烟滚滚,烟火并起——是草料场,草料场和旁边的干柴烧了起来。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快点救火!”周围人声四起,更是乱作一团。

王三生见了,大声骂道:“他奶奶的小贼,我一定要把这家伙碎尸万段!”但是在如此喧哗的场景之中,王三生的叫喊根本就没有效果……

“啊——啊”又过了一会儿,周围响起了有人被烧死的惨叫声,相府门口处浓烟滚滚起来……

“三弟,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王大生和王二生这个时候才赶过来,看着一片混乱的相府门口,王二生吃惊地问道。

“可恶的贼人,竟然……”王三生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他已经是到了气头上了。

“眼下之际,是要救火……”王大生严肃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手下有秩序地救火了……”

正在三人说话间,突然一个身影越过了相府大门口——是苏佳……

“那个贼人跑了!”眼睛敏锐的王大生突然喊道。

“怎么办,大哥,要追吗?”王二生紧张地问道。

王大生说道:“那个贼人进了藏书库,很有可能看了那些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这贼人活着离开汴梁城。相府的救火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三个人去追就行了!”

“好的,大哥!”王二生和王三生齐声答道。于是三人一个跃步,也踏出了“火烧”的相府,追着苏佳而去……

苏佳急中生智,终免被困相府……当下之际,苏佳正踏着轻功往陆府的方向回去。她深知自己在藏书库知dào

了剑道大会的秘密,蒙古人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派追兵前来,所以她自己也是一个劲儿地拼命跑……

“找到了,这贼人就在前面!”身后处,王三生望见了苏佳的身影,大声喊道。

苏佳听到后,心想着若是继xù

回陆府,一定会牵连到那里的人……于是,苏佳一定神,猛然一个转身,停在了一座房子的屋檐上。

三位王将军见着苏佳不跑了,于是也在苏佳对面的屋檐上停了下来……

月色朦胧,寒光照射在没有行人的街道,照在苏佳的身上,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成了寒美夜景一道靓丽的点缀……但是,如今苏佳面临的却是生死之际,不由给这月色添上了几分寒淡的杀机……

王三生见着对面没有再逃跑的苏佳,轻笑着说道:“哼,小贼子,跑不动了吧……今天你一个人遇上我们王氏三兄弟,算是你死前的福气。快说,你想要什么死法?”王大生的口气咄咄逼人。

苏佳站在对面,一声不发。由于她穿着夜行衣,还蒙了面,所以谁也看不出来她此时是何等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见着一个小贼都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王三生勃然大怒道,“哼,既然不说话,那我就亲自夺你命来!”说完,王三生提起手中大刀,“啊——”地一声最先冲着苏佳而去。

苏佳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只见她先是举起手中的剑,然后一个迅影步伐,“灵燕飞身”闪现而过。腾至半空中,苏佳一招“剑qì

凌风”直朝王三生面门而去。眼见着苏佳的突然变向攻击,王三生头上一举就是一刀。

“铛——”苏佳的剑刺在王三生的刀上,划出层层的火花。王三生见着苏佳居高临下,怒吼一声,两手把力,瞬间爆fā

出一道精强的内力,大刀轮回一转,将停在自己的刀背上的苏佳往外一扔。苏佳也是吃了一惊,她没有料到王三生的内力竟有如此之强。不过也难怪,王三生毕竟可是汴梁城府中的个中高手,身手自然刚强。

被王三生这么一扔,苏佳在空中翻腾了几圈。没完,王三生趁苏佳没有落地,先发制人,挥刀一式“大地狂沙”。只见大刀挥过,一股强dà

的刀流擦地而过,屋檐上顿时如同尘土飞扬一般,激起层层瓦浪,目标直朝着苏佳的落点而去。

苏佳见着,翻身一式“剑qì

凌风”,几道凌厉的剑qì

硬是和王三生的“大地狂沙”碰了上去……两招相碰,内力乱冲,屋檐脚底顿时炸开了花,瓦浪四散开来。然而,让苏佳没有想到的是,王三生的“大地狂沙”的内力要远远高于苏佳的“剑qì

凌风”。苏佳算是落了地,但由于两招内力的差距,苏佳被逼退几步。

如此强dà

的内力,竟是让苏佳都有些招架不住,可想而知,当日追风派山脚处逸仙门弟子风文与王二生和王三生两人对招时,是有多么的艰难……苏佳退了几步后站定了,心里有些吃惊道:“没想到王三生的内力竟然有这么强,那剩下的王二生和王大生就更不用说了……可恶,是因为我好久都没有用剑了吗,既然连这招都招架不住,难道今日必须用断魂刀法才能逃生……”

见着苏佳在自己的“大地狂沙”下,还能行动自如,王三生也开始小心起苏佳来。王二生在后面见了,觉得王三生有些太拖拖拉拉的了,于是大喊一句道:“三弟,你怎么连个小贼都制不住,让二哥我前来帮你!”说完,王二生也提着大刀飞步而去。

王大生则依旧是按兵不动,他那锐利的眼神依旧是刀一般地望着苏佳,当日追风派下,他也是这么望着风文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比武的……

王二生到了后,两兄弟再次联手。苏佳看在眼里,眼睛一闭,然后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剑,右手移到了装在木刀鞘的鬼刀的握柄上。“没有办法了……”苏佳心里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三弟,连这个小贼都对付不来,你还怎么有将军的威严?”王二生先是调侃了王三生一句,接着看到了苏佳的行为,然后轻蔑地笑道,“怎的,这小贼改用刀了吗?哼,我倒是想瞧瞧你这敢闯相府的小贼究竟还有多大能耐……”

寒淡的月光下一片肃静,几阵阴凉的风吹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肃杀……

“上!”王二生突然大声喊道。只见王三生先是冲在前面,飞速一刀而下,一招“落日流星”,强dà

的刀流再次划着瓦面而去。没完,跟上的王二生轻轻一跃,在空中几式翻腾,然后如流星划过一般,横刀重劈而下——“乱刀斩”齐刷刷而下,刀流去向更是琢磨不透,和“落日流星”两招合并而去,不定向的刀流以及迅猛的速度,苏佳根本没有角度从所站之地逃出去。

但苏佳根本没有想逃……苏佳猛然一睁眼,整个人轻轻跃起,翻身一式“神刀鬼影”,只见数百片黑影刀芒,化作一个个鬼啸哀鸣的鬼影,直朝对面的刀流而去。

两招相碰,鬼影重重叠叠,一道道黑色的鬼晕,刀影如同魔鬼一般将王氏兄弟的刀流一一吞噬。

眼见着前方如同魔鬼一般的刀法,王氏兄弟互相惊了一下。鬼影刀没有扩散,剩下的余力又迅猛地朝着二人而去。二人想都没想,两边一侧,几式鬼影将脚下的瓦面破坏得面目全非。

王大生在后面见了苏佳的鬼刀,也是不由一惊:“那到底是什么刀法?”

“快,都给我找找……”“那边也找找……”不远处突然传来军卒的喊叫声。

“是兀良哈将军派援军来了,小贼子,你今天跑不掉了!”王二生笑对着苏佳,心想着苏佳就算一人武功再强,也决计不是千军万马的对手,因为这次兀良哈可是把守城的兵力也派来了。

动静闹得这么大,苏佳自己也没有想到。“想要尽快摆脱他们,得先摆平眼前的这三个麻烦的家伙,看来不能留余力了……”苏佳想罢,眼睛一皱,顿时杀气逼人——她的神情和昨日杀害追风杀手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苏佳手握鬼刀,几式轮回,刀流自天际划过……“回旋刀”自苏佳四周凌厉而出,刀流散发出的数以千计的刀芒,不断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没完,刀芒气流划出阵阵凄厉的鬼啸,并幻化成数以千计的鬼影,最后集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魔鬼,直朝王氏兄弟二人而去……

眼见着前头的黑色魔鬼,王氏兄弟可谓是吓傻了眼。两人根本来不及逃跑,只得用手中的大刀分离抵挡……鬼影迅猛地向着二人身前划去,只见王氏兄弟手中的大刀瞬间被劈成几截,刀芒的威力就像是魔鬼在撕咬一般,似要斩断一切事物。鬼影划过大刀,又朝着王氏兄弟二人面前而去,王二生和王三生已经没有了退路……

鬼影掠过……突然,一阵强劲的掌风打来,鬼影刀芒瞬间被打散。苏佳还没施完鬼影神刀,鬼影居然被一掌劈散。苏佳先是暗吃一惊,往前一看——是王大生。王大生用了一招“裂山掌”,将苏佳的鬼影刀流给尽数劈散。

但是,王氏兄弟二人却还是没能全部幸免,只见他们二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痕,虽保住了性命,但行动已是不便,更别说使用武功了。如果不是王大生及时的这强劲的一掌,王氏兄弟二人可能会被鬼影碎尸。

王大生先是望了望痛苦倒在地上的二弟和三弟,然后又望了望眼前的苏佳,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一丝畏惧。王大生武功惊悚,杀人无数,从来都没怕过什么;但在今天晚上,面对苏佳的鬼刀,王大生虽是挡住了一招,但也不禁有些畏惧起来。

然而,看着苏佳似乎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此时的苏佳已是精疲力竭。白天花了太多的精力与人弈棋,晚上又使出了大量的内力对付汴梁城最厉害的王氏三兄弟,苏佳此时精力几度耗尽,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动作快点……”“动作快点……”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近,如果苏佳再不有任何的对策,她今天就真的跑不掉了……

想到这里,苏佳一咬牙,整个人腾跃而上……王大生现在看着苏佳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些紧张不已,他不知dào

苏佳接下去会使出怎样恐怖的武功……只见苏佳翻腾几式,鬼刀加快了转动的速度——猛然,鬼影刀芒源源不断,凄厉的鬼啸萦绕在四周,让人听了惊悚万分,有似尸骨未寒。忽地,鬼影变换着方向,比刚才的魔鬼还要凄厉,四面八方地朝着王大生一个人猛扑过去。

王大生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千百的鬼影朝着自己吞噬而来,威慑力不亚于千军万马的震破感……王大生憋了一口气,左右两掌威力齐发,使出了自己的所有内力……只见王大生所使之掌,一层接一层,伴着精强无比的内力,幻化成层层的内力屏障。

鬼影刀芒而至,一一撕咬着王大生的屏障,一层、两层、三层……王大生逐渐有些抵挡不住,又加强了几倍的力道,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力道全部用上,不留后招……抵挡良久,只听“轰隆——”一声,鬼影内力和王大生的内力相碰,内力爆zhà

开来,整个房屋也垮塌了下来。因为房屋垮塌,鬼影才四散而去。王大生见着鬼影已散,马上用剩下仅有的内力提住自己的两位重伤的弟弟,施展轻功,跳上了另一座房屋的屋檐……

良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王大生才清醒过来,而刚才战斗之处已成一片废墟……王大生虽然是清醒了,但依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出来。他看着自己重伤的两位弟弟,口里喘着粗气——王大生已经精疲力竭,也无力在继xù

对决了。

王大生恢复过来后,四下望去——苏佳早就不见了踪影。看来刚才的一招,也耗尽了苏佳的内力。苏佳使完刀法后,趁着军队没有赶过来,早先一步就跑了……

“这贼人的武功居然这样强,看来以后再要对付,手上必须得有兵马……”王大生心有余悸道,“不过这贼人既然逃了,可见这贼人的内力也必定是耗尽了,现在趁此机会率军队在城里搜查,或许可以把握最好的时机解决掉,以除后患……”想到这里,王大生露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冰冷表情……

正在这时,兀良哈勃尔勒率领的汴梁守军也到了……

第七十四章 意料之外

王大生听到了军队的马蹄声,于是向后方望去……

后方火把通亮,部队并纵而行,从楼上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两千兵马。再看领头将领,披甲铁骑,自是当日率军到至追风派山脚的汴梁副都兀良哈勃尔勒。

“兀良哈将军!”王大生一见果真是兀良哈勃尔勒,便立kè

托起自己两位重伤的弟弟下了房檐,俯身遵道。

兀良哈骑在马上,看了看重伤的王二生和王三生,然后说道:“大概的事情我都听汪古部都尉说了,有小贼闯入了相府的藏书库,还惊动了相府的守兵,在相府里放了火,把整个相府弄了个天翻地覆……”

“关键是那个贼人去了藏书库,一定发xiàn

了……剑道大会的秘密。”王大生接着说道,“如果不能斩草除根,必定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兀良哈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此人既然能在相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在重兵把守的地方全身而退,想必武功超群,我们该如何才能制服?”

“这个请将军放心,那贼人的武功末将已经清楚一二……”王大生继xù

说道,“那贼人的武功确实很强,能一人和我们王氏三兄弟相抗衡……不过,那贼人此时逃匿,想必也是武功殆尽,只要趁此时将那贼人捉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何况就算那贼人的武功再厉害,也决计打不过汴梁城的千万兵马。”

“王大将军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可是……”兀良哈又顾虑道,“这汴梁城这么大,到处又是黑灯瞎火的,想要现在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王大生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请将军放心,就算今晚捉不到那贼人也无所谓……今夜那贼人肯定逃不出关口严密的汴梁城,明日我们可以加强汴梁城的关口严查密度。那贼人的武功这么高,一定和本次前来参加剑道大会的武林弟子有渊源;而那贼人的刀法世间罕见,这几日正是剑道大会密集之日,末将愿率各路巡逻兵严加巡查,若是看到了这样的刀法,我们便能知dào

此人是谁……”

“可若是那贼人将我们举办剑道大会真zhèng

缘由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怎么办?”兀良哈又担心道。

“那贼人不敢泄露的……”王大生冷笑道,“至少剑道大会举行的日子他不敢泄露……若是泄露了,武林各门派可就自身难保了……”说着,王大生的笑容里隐隐露出一股阴狠的神情。

看着王大生如此的自信,兀良哈还是非常信任他,于是他率着手下的兵马说道:“行,王大将军,我可以赐你一千巡逻兵,今晚最好就能将那贼人捉拿归案!”

“没问题,末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托!”王大生起身接令道,“还请兀良哈将军将末将重伤的二位兄弟带回去治疗,末将也很想替我的两个兄弟出一口气!”

“那就有劳王大将军了!”兀良哈说着,随即拉出了手下的一千兵马,交由王大生处置,自己便携着重伤的王二生和王三生,向相府的方向回去了……

王大生望着苏佳逃跑的方向,内心暗道:“这贼人往城南的方向跑了……武功这么高,说不定和城南陆府的人有一定的关系……我虽然精力损耗不少,不能再用高强的武功,但那贼人想必和我一样,只要我带着一千兵马前去,那贼人也不会怎么样……”

想着,王大生很快整理好了手下一千的兵马,向着城南进发而去……

话说苏佳逃脱之后,就一个劲地往陆府跑。虽然说在武功上,苏佳已经战胜了王氏三兄弟,但她自己已是精疲力尽,若不尽早逃走,待到蒙古兵马追来,她可就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终于到了陆府门口,苏佳轻功一跃,很快进了陆府大院。随后,苏佳没有想太多,一个劲地往后院跑,最后终于是跑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苏佳在门口处先是喘了喘气,然后稍微调息了一下。由于刚才最后的那一下,王大生所使出的内力也很强dà

,余力稍稍震到了苏佳,苏佳也受了点小伤。于是,苏佳用寒灵神功先给自己疗伤起来……

苏佳的房门口依旧是烛火亮着,萧天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桌上依旧放着一个空碗和一个装满水的碗。很明显,苏佳走后,这里没有人再动过——这让苏佳很放心。桌上的空碗是萧天喝水之后晕过去的那碗,剩下的那碗自然是苏佳一直都没动过的那碗水……

苏佳调息好之后,脱去了披在外面的夜行衣,把它放在了隐蔽的地方……随后,苏佳慢慢走到睡着的萧天的面前,眼神又恢复到了迷茫的神态。苏佳咬了咬唇,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这次算是逃过一劫,我算是活着回来了……阿天,原谅我,我真的不该……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苏佳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说了不久,眼眶又湿润了。

刚才在外面出生入死,现在在屋内又回到了感伤的神情。苏佳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在性格上很普通的女子,一天遇到了这么多的波折,她自己心里也实在是五味杂陈……

经lì

了这么多,苏佳心想着今天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她有些口渴,看到了桌上还有一碗水,于是想要去喝。

因为苏佳知dào

她只在一碗水里下了迷魂药,所以看着萧天喝后昏了过去,自己也很放心那碗水是安全的。苏佳没有想太多,一口将那碗水喝了下去——以为刚才的激战,现在的她尽是身心疲惫,而且又累又渴。

“接下去该怎么办了,汴梁的那些个守将是不会放过我的……”苏佳先是心里暗道,然后望了望在对面床上睡得一动不动的萧天,眼神又低迷道,“还有,我该怎么向阿天解释呢……阿天,我实在是太对不起阿天了……”

苏佳依旧在思考,她似乎还不能把自己的心思完全从危险与纠缠中摆脱出来,她就这么一直想着想着,望着眼前的烛光,望着床上的萧天……

忽地,苏佳渐渐觉得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身体也有些疲软了。“怎么了这是……”苏佳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自言自语道,“我是累得浑身无力了吗……”

开始苏佳是这么觉得,可是身体的疲软实在是变得太快了,猛地,一个惊异的念头闪过苏佳脑海:“不对,身体无力怎么会这么……这么突然?这……这是……这是——迷魂药……”

苏佳虽然全身无力起来,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褪去:“难道是刚才我喝的水里……不可能,我明明……是在阿天的水里放的,怎么会……阿天已经睡过去了,我的水里怎么可能还有……”

苏佳强忍着疲软的身子,心里一直困惑不已……突然,一个出乎意料之外,让苏佳完全不敢相信的画面呈现在苏佳面前——只见对面的床上,萧天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萧天转过头,用略带忧伤的眼神望着苏佳。他很镇定,完全看不出有被迷魂药弄昏过的迹象。

苏佳两手撑着桌子,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倒下去……萧天从床上起来,慢慢向着苏佳的方向走去。“怎……怎么会……”苏佳完全不敢相信,可是现在的她别说行动了,连话都说不清了。

萧天慢慢走到,眼神略显忧伤,眼眶里也有少许的泪水。只听萧天轻声喃喃道:“佳儿,你太傻了……”

“这是假的,你……你……没有被迷魂药……”苏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佳儿……”萧天只是轻声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苏佳说了这句后,身子再也撑不下去了——迷魂药的药力很强,苏佳两手一软,整个人几无知觉地向前倒去。

萧天看见了,赶紧迎了上去。苏佳一头倒在了萧天的怀里,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力qì

了。“阿……天……”苏佳用极其小的声音喊道,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

萧天似乎是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睛里也含满了泪水。看着苏佳在自己怀里毫无力qì

的样子,萧天两手将苏佳紧紧搂住。“佳儿,你今天一天太累了,好好休息吧……”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苏佳似乎是听到了,她紧紧靠在萧天胸前,被萧天紧搂着,感受到了结实的胸膛给自己的依靠。苏佳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受尽了坎坷,她很少有机会得到别人的一个温暖的依靠。今天苏佳感受到了,感觉到了萧天怀里的温暖,苏佳再也没有任何想要支撑的力qì

,全身松软的向萧天的胸前靠了下去。也许是迷魂药的缘故,也许是她今天确实太累了,苏佳闭着眼睛,全身无力地靠在萧天的怀里,最后只留下了两道温热的泪痕。

泪痕浸湿了萧天胸口的衣服,一股温热涌入心间。手里抱着苏佳,感受到她的温暖,但萧天的心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开心。相反,萧天此时的心里也是矛盾不已、五味杂陈……

就这样站着搂了许久,萧天慢慢将苏佳抱了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将苏佳安安稳稳地平躺在床上。随后,萧天又拿来被子,轻轻盖在了苏佳的身上。

萧天是俯着身子给苏佳盖被子的,待到萧天把目光移到了苏佳的脸上时,萧天的眼神却又变得欣慰起来。苏佳那绝代佳人的面孔很安稳,眼睛凝神而闭,表情安详从容。萧天看在眼里,反倒微微一笑——这一路来,他很少有机会看到苏佳如此从容安详的面孔,心想着苏佳这一整天的劳累,又想到苏佳和自己这一路上的坎坷,再看到苏佳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下去,萧天的心里感慨万分……

看了良久,萧天轻声说道:“佳儿,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我知dào

你为了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但见着你每次都为了我而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么多的危险,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说着说着,萧天的眼神也变得彷徨起来,曾经个性单纯的他,此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苏佳依旧紧闭着双眼睡着,神情安详。她是真喝了迷魂药,所以她这次是真zhèng

的昏睡过去了……

桌前烛光依旧微弱,红晕映红着床前一站一睡的二人……

萧天的眼神坚定了一下……突然,萧天俯下身,在苏佳的额头上深深一吻。和苏佳之前的不一样,苏佳的吻虽浅但深含情意,萧天却有着豪放不羁的心,他的吻很深;苏佳的吻很浅,但时间很长,似乎是要慢慢诉说情意深长,而萧天的吻很深,时间却很短,似乎在他心里,这份感情真的很坚定……

由于时间很短,萧天吻完后,很快起了身。萧天有些不自在,他的脸颊明显有着红晕。萧天又将目光移向了苏佳的脸……只见苏佳的脸也有些许微红,她虽然昏倒了,但似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两道热泪再次流了下来。

萧天看在眼里,心里仍有复杂的余味。他伸出右手,将苏佳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然后看着苏佳安详睡去的样子,萧天站在原地静静地思索着,感情萦绕始终不能褪去……

“萧大哥!”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萧天回头望去,此人不是陆菁又是谁?

“佳儿她睡着了……”萧天转过身,轻轻说道。

陆菁慢慢走进房间,看着苏佳安详睡在床上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忧伤道:“对不起,苏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这样的注意……”

“这不是你的错,菁妹……”萧天笑了笑道:“其实,这对我和佳儿来讲,或许……是一次很好的经lì

……”

“什么?”陆菁听了萧天的话,有些疑惑不解。

萧天又是一笑,然后两眼直望着桌上微弱的残烛……

(回忆中)……

萧天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突然转头发xiàn

陆菁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萧天不知陆菁是何用意,于是不禁问道:“是菁妹啊,有什么事吗?”

看着萧天一脸坦然的样子,陆菁不觉心头一震。她闭了眼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慢慢走到萧天跟前,然后缓缓说道:“萧大哥,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说……”

萧天眼神一变,他不知dào

陆菁会和他有什么事要单独说,于是又问道:“什……什么事情?”

陆菁缓缓说道:“苏姐姐是喜欢萧大哥你的……但是苏姐姐今天去珍明棋院的目的,我猜应该是想借名流之手,找到有关陈世今的下落。她为了我们不被牵连,所以才让我们离开她。而今回来,她一定会在今晚前往相府。相府危机重重,苏姐姐一个人去肯定会出事。但她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肯定不会让你去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在今晚把你留在房间里。”

“佳儿她……她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住我吗?”萧天听了陆菁的话,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但又略感疑惑,于是问道。

陆菁表情严肃道:“依我猜测,苏姐姐她待会儿可能在你的水里放……放迷魂药!”

听到陆菁这么说,萧天不觉大吃一惊,因为他万万不可能想到苏佳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但是一听陆菁之前的分析,萧天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担心道:“这……我知dào

佳儿为了我好,但是她一个人前去相府,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菁妹,你有什么办法吗?”

陆菁想了想,眼神略微低迷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但……”

“什么办法都行!”萧天快速答道,想着苏佳欲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萧天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陆菁眼神迷茫地说道:“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趁苏姐姐倒完水后,找机会支开她目光一下,趁此机会你就可以将桌上的两碗水变换一下。苏姐姐不可能想要害你,所以她给的药最多只是让你昏睡几个时辰,如果她自己误服,也不会有事……如果成功了,那么你问她是否要喝水。如果她喝了,那么她自己就会昏倒,今晚的行动不行自散;若是她不喝,那萧大哥你不能在她面前起疑心,还是喝了那碗水,然后假装昏倒,再作打算……不过这方法不能确保,尤其是后面那种情况,虽然不能拦住苏姐姐,但至少萧大哥你是清醒的,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看来眼下之际只有这样了……”萧天依旧担心道,“可若是后面那种结果,我们还能再想什么办法呢?”

“只要你清醒了,我们就还能想办法……”陆菁眼神一皱道,“不过我还担心一件事情……”

萧天听了陆菁的建议,没有再多想,于是但这略微沉痛的心,慢慢向着苏佳的房间走去……

于是,后面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发展。苏佳下了迷魂药,萧天来之后,说苏佳背后的行李没收拾好,借苏佳转头之际,萧天很迅速地将桌前的两碗水调换了……

(现实中)……

“菁妹你确实很聪明,事情都如你想象的那样……”萧天转而微笑道,“不过让人放心的是,佳儿从相府回来,真的没有出什么事……”

陆菁则在一旁默而不语,脸色甚至有些凝重起来……

萧天没有注意陆菁的表情,而是继xù

说道:“这次的事情未必是坏事,至少我和佳儿又懂得了很多……”萧天用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在那上面苏佳轻吻过的,那时的萧天是清醒的。

“事情应该没那么快结束吧……”陆菁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正在陆菁思索间,门外传出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菁儿,他们真来了——”是唐战的声音。

“果然没错,我担心的另一件事情终于发生了……”陆菁表情凝重道。

“等等,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还有事情?”萧天更是疑惑地问道,“谁……谁来了?”

陆菁转过头说道:“相府高手云集,苏姐姐如果安全回来了,肯定是逃回来的……现在蒙古人一定在城里拼了命的寻找苏姐姐,他们不可能不追上门来……”

“佳儿的轻功这么好,他们……真的这到这里?”萧天有些担心地问道。

陆菁继xù

说道:“王大生武功高强,苏姐姐若是能从他手里逃出来,王大生肯定还会派人来搜查。苏姐姐武功高强,王大生也肯定会怀疑武林弟子曾经云集的陆府,这陆府的门,他们是来定了!”

“那怎么办?”萧天手握梅花剑问道,似乎是要有为保护苏佳而决一死战的心。

陆菁表情严肃道:“不急,这件事情最好不要惊动我爹娘……我现在就和傻蛋去门口,想办法支开王大生他们……”

“我也去!”萧天坚定地说道。

“你不能去!”陆菁先是大声道,随后声音又逐渐压低,“你……你在这里守着苏姐姐吧,交涉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随后,陆菁的神情又变得有些迷茫。

看着陆菁突然变化的神情,萧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回头望了望安稳睡在床上的苏佳,心头顿时一震,于是回过头轻声道:“好吧,我在这里守着佳儿,你们自己要小心……”

“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自己的……”陆菁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又望了望睡在床上的苏佳,随后跟着唐战跑出了房门……

萧天看着门外,想着即将到来的王大生和今天下午王大生对自己的眼神和话语,内心既有些许的恐惧和决一死战的决心。萧天提着手中的梅花剑,走到了房间门口,然后凝视着门外的一切……

苏佳安静地睡在床上,不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五章 全城戒备

“嗒嗒嗒嗒——”陆府门外顿时想起了整齐的马蹄声,王大生带领的一千巡逻兵已经到达了陆府大院的门口……

外面灯火通明的,马蹄声又是那么的重响,就连身在后院的萧天都能听到了……萧天听着院外的马蹄声,背靠着站在门槛处,手里紧握着梅花剑,随时准bèi

出鞘应战。

苏佳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dào

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陆府门口处,王大生站在最前面。看着陆府大院的大门,王大生轻声一笑,随后准bèi

上前敲门。

“吱——”突然,就在王大生想要去敲门时,陆府大门竟然自己开了。里面有人走出来,门外士兵见了,纷纷举起苗刀招架,以防不测。

王大生开始也有些紧张,因为他的武功和苏佳一样,都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如果这个时候从门里出来的是个武林高手,就算身后有一千兵马,站在最前面的自己也有可能性命不保。

但出来的这个人似乎让王大生放心了一下……只见一个红黑衣的女子慢慢从大院门里走了出来——是陆菁,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王大生认出来了,她便是陆家的大小姐;而陆菁见了,果真是王大生,她倒是不由心惊了一下——她并不知dào

王大生此时累得不能使用武功了。

陆菁定了定神,心想着相府的人也决计不敢轻易得罪一直用资产资助汴梁城府的陆家。而她如今一个人出来,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dào

这件事,虽然这非常的冒险。

王大生暂时不能使用武功,但依旧还是摆出了那副冰冷的面孔。陆菁倒是不太被吓到,毕竟她见的人多了,下午又亲眼见着王大生的残忍,她还是很镇定地问道:“原来是王大将军啊,怎的来我这陆府有何贵干?”

看着陆菁如此毫不在乎的样子,王大生又心生怀疑,于是反问道:“我还没敲门,陆家大小姐怎的就知dào

我们会来?”

陆菁担心王大生会以为苏佳逃到了陆府,所以自己才料到了他们会来,这样他们便会强行搜府,毕竟他们还是相府的人,拥有汴梁城里最大的职权。陆菁想了想,然后说道:“王大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半夜里军队整容,几里外就能听到。头枕于床,方能听到数十里兵柝铁蹄,无法入睡,我当然要出来看看情况了。”

王大生确实是想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况且自己的武功暂时不能用,若是你们真藏了什么高手,自己未必应付得来。当然,陆菁自己并不知dào

此时面容冰冷的王大生已是疲怠,她现在一直心想着如何用话语将王大生支走。

王大生似乎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要进去,这时,一个似乎知dào

王大生现在境况的巡逻兵走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道:“王大将军请三思啊,听说陆府里面有个自称是唐门世家的传人的人,枪法了得……”

“真的假的,我不是听说唐门世家早就在十七年前被同门弟子唐天辉给灭门了吗……”王大生轻声道,“就算真是,我们也管不着,当年主张灭唐门的,是大都的察台王,我们不要插手管了……倒是若这里面真的有高手的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在对面的陆菁并没有听到。

但是那个巡逻兵还是猜到了,唐战确实就在陆府里面。而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唐战此时就站在陆府大门口的一侧躲着,一旦陆菁发生什么不测,唐战会第一时间出来应对。

唐战躲在门口一侧,连王大生都没有注意到——这恐怕也是陆菁安排的。唐战两手紧紧握着梨花枪,眼神一直侧望着陆菁的背影,整个人紧张不已,在没有任何活动的情况下,唐战的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王大生想了想,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和陆菁说这么多的废话,浪费自己的时间。于是,王大生直接一语道破地说道:“有贼人在相府作乱,都尉有令,派在下前来搜查嫌犯!”

王大生的话语和他的武功一样,句句惊悚。但陆菁并没有表现出害pà

的神情,反倒是镇静自若道:“你们相府出了事,来我陆府作甚?这里离相府那么远,你们怎么会搜到这个地方来?”

王大生不理陆菁的刁难,依旧冷峻道:“贼人是向南而逃,城南就属陆府最大,这里当然是第一个要搜查的!”

陆菁见着王大生蛮不讲理的气势,但自己又不敢拿他有什么办法。可是苏佳现在就在府内,如果真的放他们进来,不但自己的爹娘会受牵连,昏过去的苏佳更是有危险。陆菁顿了一下,然后也面部严肃道:“哼,我当相府是何等的严密,原来不过如此……被一个小贼在相府里弄得天翻地覆,数百精兵竟围不住他;而今来我这小小的陆府扬言要人,还如此兴师动众。我们陆府连你们人都装不下,更别说敢窝藏逃犯。倒是你们自诩为汴梁中的高手,连一个小贼都抓不住,反倒将气撒在我们这些平民身上,刁难我们,说出去你们颜面何存?”

陆菁的这句话确实挺厉害,说的下面士兵个个体无颜面。若是注重尊严面子的,兴许还会班师回朝。

然而,王大生却是不管尊严不尊严的,行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这点陆菁也是清楚的……突然,王大生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苗刀,对着陆菁,用冰冷且略带杀气的口吻说道:“哼,你只不过是个陆家的大小姐罢了,如此作言我等又如何?无论财大势大,在相府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相府兵权在手,想要杀谁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谁……”说着,王大生似乎是欲要慢慢向着陆菁走去。

此话一出,陆菁打从心底算是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她面对着如此严峻的场面,似乎还是没有在表面上做出一丝畏惧的样子。

而唐战躲在门后,自然也是听见了王大生的话语,心里顿时紧张不已,生怕陆菁一会儿真的会遭遇不测。但是,陆菁之前曾说过,只有陆菁下了命令后,唐战才能出来行动。眼看着王大生一步步靠近,陆菁却不做任何让唐战出来的手势,唐战心里更是焦躁起来,手里的汗水已经多得沿着枪杆流了出来。

王大生的步伐越靠越近,手提苗刀的手也是逐渐抬高,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做。陆菁看着王大生越来越靠近自己,自己却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让唐战出来的手势,只是自己两眼凝视着王大生,不表露出丝毫的畏惧。其实,陆菁此时的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王大生越来越近,杀气越来越浓,似乎只要一瞬间,王大生就能致命于陆菁,这一刻,时间也似乎凝固了……

“那……你有想过汴梁都尉吗?”陆菁突然发话道。

此话一出,王大生的脚步停了下来,拿苗刀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听着王大生的的脚步停了下来,唐战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

“什么?”王大生冷言轻声问道。

陆菁不改一直保持的凝视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同样冷言道:“就是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啊……你若是敢在陆府这样的富家随意杀人,不说相府不明,就是和陆府一直关系密切的武林人士也是不同意。若是杀我一个,激怒了前来参加剑道大会的武林众士,汴梁城岂不是会闹得个天翻地覆?而今蒙元朝政本来就多事频繁,各处战乱不已。难得有一个繁荣安定的汴梁,以其俸禄朝廷,方保各地粮饷充足。若是汴梁大乱,粮饷受阻,战事吃紧,朝廷动荡,后果应该是可想而知的……我一条命不足什么,整个蒙元朝廷的命脉支线可是掌握在你们相府的手里……”说着,陆菁用坚定和丝毫无任何畏惧的眼神直视着王大生那冰冷的眼神。

王大生停下脚步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动作。而今听了陆菁的话语,王大生更是没了声息……王大生依旧是保持着那双让人看了畏惧不已的眼神,死盯盯地望着陆菁;陆菁心里虽是害pà

,但整个人表现得镇定自若,眼神里尽是给人自信和坚定的神情……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很久,而在门后躲着的唐战却一直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夜已深,惨淡的月光此时也要亮了许多,但是朦胧的杀气却一直缠绕着周围,不肯褪去……

两人依旧对望着……“哼,算你识趣……”王大生终于最先发话了,“今日我不搜你们陆府……我们走!”

此话一出,陆菁那可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落了下来,但王大生毕竟还没离开,她整个人依旧保持着那份神情,目送着王大生和巡逻兵的离开……门后的唐战听了这句话,心又落了一半,但他还是不敢立kè

放下手中的梨花枪,眼神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陆菁的一侧……

王大生走下了台阶,收回了苗刀。突然,他又转头道:“哼,我不搜你们陆府,不代表我们收兵了……明天就是剑道大会的第一天,城里的戒备会更加的森严。不抓到那个贼人,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是你们相府的事……”陆菁只这么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严肃的表情却一直不变。

王大生见了,冰冷的面孔轻轻一笑,随后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巡逻兵缓缓离开了……

陆菁一直望着巡逻兵离去的路线,直到火光彻底消失在夜幕中时,陆菁才算完全放松了下来……

“可以出来了,傻蛋……”陆菁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唐战再也忍不住了,一听到陆菁的叫喊,唐战赶紧从门口一侧旁跑出来,急忙问道:“菁儿,你没事吧?”

陆菁眼神一低,喘了几口气,然后慢慢说道:“哎,吓死我了,刚才真的是太险了……我没事,傻蛋。”

唐战看着陆菁一脸放松的样子,才知dào

危险已经解除了。想到刚才的命悬一线,唐战又道:“菁儿,你刚才实在是太冒险了……”

“我只是想赌一把,没想到会这么危险……”陆菁擦了擦额头上顿时多出来的汗,然后低眼说道:“真是太吓人了,王大生的眼神,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危险的事……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唐战想了想,又问道:“刚才王大生说他们全城戒备会更加森严,苏姑娘她那样……不要紧吧?”

“没事的,苏姐姐她穿了夜行衣,王大生他连是男是女都没有认出来,明天王大生认不出来的……”陆菁定了定神,然后回头向着后院的方向望去说道,“倒是苏姐姐自己,她今天已经很累了,又和萧大哥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怎样,她现在必须先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唐战点了点头,想着明天开始的剑道大会,唐战又道:“明天就是剑道大会了,到时候萧兄弟和苏姑娘也会去的……倒是子川兄弟不知dào

到哪去了,在中街分开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赵子川那个大笨蛋该不会真的和那个扬州‘芙蓉女侠’绕进什么事件里面去了吧?”陆菁摇了摇头,对着唐战小声道,“不管怎样,那个笨蛋明天一定会去剑道大会现场的,到时候我们过去,自然会见到他。”

“那好吧,我都有点困了……”唐战收回了手中的梨花枪,迷迷糊糊道。

“是呀,我们今天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也够累了……”陆菁也犯困道,“先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

于是,陆菁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跟着唐战回到了后院……

“他们走了吗?”一直放心不下的萧天见着回来的唐战和陆菁,急忙问道,“我听到了马蹄声离去的声音……”

“他们走了……”陆菁微微道,“反正一切都可以放心了,等到明天苏姐姐醒了,你再把真相告sù

她吧……”

“佳儿……”萧天喃喃道。

“明天还要去剑道大会的地方,萧大哥,你先回房睡吧……”陆菁又说道。

“我要陪着佳儿……”萧天突然轻声道,“她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的危险,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我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照顾她……”

看着萧天如此迷茫的眼神,听着他略带自责的口气,陆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轻声应道:“那好吧,萧大哥,你在这里照顾苏姐姐吧……”

于是,陆菁看了一样安详躺在床上的苏佳,嘴角一抿,然后转头慢慢走回了房……

萧天虽知危险暂时解除了,但他还是没有想要休息。他先是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苏佳,随后又看了看手里还没有收回的梅花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今夜月浓此心寒,瞥望乌云思绪乱。感时恨晚几日情,幽帘一夜尽无欢……

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就此过去了……

苏佳慢慢睁开了眼,一丝光亮出现在眼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但是并没有立kè

起床。她的头有些昏,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突然,苏佳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阿天——”苏佳不由地大叫一声,四下望下去后,发xiàn

萧天正趴在桌子上——他昨天一直照顾着苏佳,最后还是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隐隐地,苏佳听见了萧天略微的打鼾声,且知萧天只是累得睡着了,才放下心来。苏佳又低头望了望,发xiàn

自己身上盖着更厚一层的被子,床边还放着一晚早已凉了的水,不觉眼神一低,低声喃喃道:“阿天……”

不知是刚才的那声大喊,还是突然的灵光一闪,萧天整个身子在桌上晃了晃,然后摇了摇头,睁着迷糊的双眼,然后慢慢地从桌上爬起来——他睡得太沉了,连左脸的刀痕上也出现了红印子。

“佳儿……”萧天先是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然后逐渐睁大双眼,苏佳的身影逐渐清晰,的确是苏佳醒了,于是立马清醒道,“佳……佳儿,你醒了?”

“阿天,我昨天到底……”苏佳不禁问道。

萧天眼神低迷了一下,然后慢慢坐到了苏佳的身边,把昨天她昏过去后的事情几乎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

苏佳听了后,也是不觉一惊。但是想到了昨天去陆府前,自己对萧天说的那些话,又对萧天额头上的一吻——那个时候萧天是清醒的,所以他知dào

——苏佳不觉脸一红,将头瞥了过去。

萧天似乎是看出了苏佳的心思,于是轻声应道:“佳儿,我……”

萧天刚想说什么,苏佳一只手在萧天的嘴前停住了。她有些羞红着脸,眼神转动不定,然后缓缓说道:“我知dào

,你为了我……不过,我也说了,以后不会了……”

萧天有些模模糊糊地了解苏佳的心思,但想着苏佳坎坷的经lì

,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随后,萧天想了想,然后说道:“佳儿,我知dào

你为了你的目标,一定会下定决心去做的……我也知dào

你不想让我为了你而受到牵连,所以……”萧天如今依旧觉得,自己与苏佳在人生目标和情感面前的艰难抉择,很难把握两者的平衡。

苏佳似乎没有想说什么,她倒是想到了之前前辈们对她说的话……

“人生之道,路途漫漫,每个人在世,哲理和为人之道都是在为人处世中积累和发xiàn

的,许多道理是你要亲身体会了才会明白……”

“无论曾经有什么悲伤,不要下错了人生的那一步棋……”

玄空大师和顾雨清前辈的话,似乎还一直萦绕在苏佳的耳边。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苏佳不禁觉得自己的人生之路是否真的迷茫,究竟该选择自己本应定格的目标,还是把握眼前来之不易的情感……

看着苏佳迷惑不定的眼神,萧天试着转移话题说道:“不用多想了,佳儿……对了,今天是剑道大会的第一天,不如和菁妹他们去南宫慕容家去看看吧,就当是出去散散心,总比这里的压抑强。”说着,萧天微笑着望了望苏佳。

看着萧天一脸的微笑,苏佳的心情也似乎是好转了一些。于是,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嗯,出去看看也好,至少这次不会再是我们去和南宫家的人比武了……”

“到时全部来访的武林名士都会齐聚一堂,我们也可以去凑凑热闹……”萧天笑着说道,“起来吧,佳儿,说不定现在菁妹和唐兄弟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

苏佳依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床上起来,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就随萧天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六章 天魔神功

门外处,陆菁可是一脸的着急样。“傻蛋,你慢死了,再晚过去,我们都进不了剑道大会的会场了!”陆菁在一旁大喊着。

由于昨天晚上的高度紧张,唐战显得很疲劳,今天早上起来也是一脸的疲态。本来是想要去看看剑道大会第一天的情况,现在这样慵懒的状态,可能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萧天和苏佳也早就出了房门,一大早就看见陆菁在门口大喊大叫的,苏佳问道:“菁妹,你怎么了?”

“是苏姐姐……”陆菁见着苏佳,眼神一低,似乎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于是轻声说道,“昨天……你睡得还好吧?”

“还好了……”苏佳已经知dào

了昨天晚上的事,满脸微笑地望着陆菁,似乎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倒是菁妹,你怎么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陆菁一脸不好气道:“都是傻蛋啦……今天这么晚起来,我哥和我弟以为我早就走了,结果他们叫也没叫我就自己先去了南宫大院。哎呀,昨天晚上紧张地累死,今天早上起晚了,现在再去南宫大院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别急嘛,说不定还有时间……”萧天倒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来了——”正说着,唐战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你真是慢死了!”陆菁往唐战的头上敲了一下,随后嘟着嘴道,“再这样就不等你了!”随后,整个人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将头转了过去。

看着陆菁如此撒娇的样子,一旁的萧天和苏佳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唐战见了,傻傻地说道:“菁儿,别这样,我昨天晚上确实是紧张地太累了。”

每次听到唐战这样傻痴痴的口气,陆菁想气也气不出来。想了一会儿,陆菁转过头来说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不允许了……”

“对了,菁妹……”突然,一旁的萧天先问道,“你说今天我们要去看剑道大会的是吧?剑道大会在南宫大院,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吧?”萧天是想到了前些时间大伙一群人和南宫家的恩恩怨怨,不禁有些担心。

“这倒是不用担心了,这一次我们去南宫大院只是单纯地去看比武,和南宫家的人不会发生关系……”陆菁平静地说道,“南宫家和慕容家都有剑道大会的比武,南宫家是峨眉派和崆峒派的比武,慕容家是少林派和武当派的比武……我们这次主要是去找赵子川,我想他最有可能是在南宫家,所以我们这次先去南宫家……但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进不进的了南宫大院还是问题。”说着,陆菁又是一脸的憋气。

“我听阿天说,子川兄弟不是最可能和那个李玉如在一起吗?”苏佳这边疑惑道,“如果说李玉如和峨眉派真的有解不开的前世恩怨,他们怎么会冒险去南宫大院呢?”

陆菁依旧平静地说道:“既然李玉如进了汴梁城,那就肯定逃不了峨眉派的眼线……她敢只身前往汴梁城,必定是有高人相助,如果是要进南宫大院,李玉如肯定是经过了乔装打扮的……李玉如此行的目的,我想必定是要和峨眉派的人弄清恩怨关系,所以在此之前,李玉如还是要多找机会近距离接触峨眉派……倒是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不知dào

会不会还和李玉如在一起,不过他个人本身可能还是最有可能去南宫大院的……”

听着陆菁分析得还算有些道理,苏佳微微点了点头。萧天一直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于是问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边走边说啊?时间已经不早了,在这停留太多时间,到时候可能真的进不去南宫大院了……”

“哎呀,还真是在这里说了太多的废话!”陆菁顿时大惊道,“都是你,傻蛋!我们快点走——”说着,陆菁又往唐战肩上打了一下。

唐战全身“皮糙肉厚”的,自然这一下下去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他怕陆菁待会又生气,又会整出什么鬼点子,于是和声应道:“菁儿说得对,我们快走吧……”

“还有我,还有我……”四人背后,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

“玲珑?”陆菁回头一看,果真是玲珑从背后的房间跑了出来。

“玲珑妹子也要陪我们去吗?”唐战见了,也不禁道,“那里武林高手众多,万一发生什么危险,玲珑妹子你可不好办……”

“我跟着你们就好了,不会惹事的……”玲珑脸上笑开花道,“这些天你们总在城里逛,我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无聊死了。”

陆菁想了想,然后说道:“说的也是,自从苏姐姐和萧大哥来了之后,我们好像是把玲珑给冷漠了……也好,玲珑跟我们出去看看也是好的。不过玲珑,你可一定要跟紧我们,这段时间外面都是很危险的……”

“放心吧,陆姐姐,我不会有事的……”玲珑笑着道。其实,玲珑此番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再去看看南宫俊。那日南宫俊在玲珑面前立下誓言,玲珑心生感动,此后就再没见过南宫俊。今日正好前去南宫大院,玲珑更是不会想错过这次机会。

陆菁心里知dào

玲珑和南宫俊私下的关系,但是此时她的心里只想到剑道大会和赵子川与李玉如的关系,倒没有放在玲珑与南宫俊这方面上,所以也没有看穿玲珑的心思。于是,陆菁很平常地说道:“那就快点吧,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是,众人整理好一切后,一起从陆府出发而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的还是很挤,尤其是快到城中心的时候。因为这次在汴梁城中心举办剑道大会,可以说是惊动了整个武林,武林中人从来不敢相信一向反对武林众教的蒙元朝廷竟然会盛请武林人士在汴梁城这种繁华地段举行剑道大会。当然,有很多人都怀疑蒙古人此行的目的究竟何在,甚至有人觉得蒙古人会有什么阴谋……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蒙古人还没有对武林四大门派做出什么变相的事,所以武林众士还是没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但是有一个人却意wài

知dào

了……这个人就是苏佳。她昨夜独闯汴梁相府,本是单纯去查有关陈世今下落的事情,却无意在藏书库发xiàn

了这一次剑道大会的秘密……而现在走在街上的苏佳,正在低头思虑着这个问题……

“这个秘密我究竟是该公之于众还是隐藏于世……”苏佳眼神凝重地略微望着地面,内心疑惑道,“如果现在公之于众,众武林人士就会有直接的生命危险;可如果隐藏于世,之后的结果可能更可怕……还是隐藏吧,现在公之于众,他们会直接有生命危险……可惜的是,若是等剑道大会结束了,再公之于众,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干脆隐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武林众士安安全全地结束这次剑道大会似乎还是要妥当些……”苏佳一边想,一边纠结着,本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现在在她心里,似乎是一种折磨人的痛苦矛盾,看来这个秘密似乎真的关系很大,甚至决定了武林众士的生死……

萧天在一旁本是和陆菁唐战他们有说有笑的,忽地看见苏佳一脸踌躇的样子,便转头关心地问道:“佳儿,你怎么了,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嗯……嗯?”被萧天突然这么一问,苏佳立kè

回过神来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看着苏佳经常一个人表情惆怅地思考着东西,萧天都已经很习惯了。他知dào

苏佳有时候会陷入一个人深深的思考,这个时候不适宜插她的话,于是萧天虽心带疑惑,但也没有再问下去……

“陆姐姐,你说这些个武林弟子拼死拼活地参加剑道大会,究竟为的是什么?”玲珑这些天没有跟着陆菁他们见到许多的武林中人,于是心生好奇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就像峨眉派的傲晶师太主要是为了李玉如而来的,不过……”陆菁说道,“我想每个门派就算没有那个心,也有好奇想要见一见……这次剑道大会的冠军,可以有机会观摩南宫家地道处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

“天魔神功?”玲珑又疑惑道。

“那是一种很邪门的武功……”唐战跟着说道,“菁儿你不是说那只是个传说吗?”

“虽是传说,但既然南宫家的地道里有记载。我想别说是那些个武林名士,就连我们这些无名小卒都想亲眼一睹吧……”陆菁接着说道,“天魔神功传说是上官仙剑前辈发xiàn

的,因为此武功太邪门,所以上官仙剑前辈就将他封印在了地底下。谁知那个地底现已成了南宫家的地道……”

“上官仙剑?”听到了这个名字,苏佳一下子来了精神,立kè

进入主题道,“‘上古之奇招,地仙之神剑’,传说他的武功傲视天下,能一人匹敌蒙古千骑,世上无人能敌。”

“我觉得,上官仙剑前辈本身就是一个传说……”陆菁继xù

说道,“那么厉害的人居然空有姓,却无名。我猜他的武功根本都有被世人夸大的嫌疑,所以才有人给他起‘仙剑’这样的名字,有些太仙化了……不过,本人确实存zài

,而且还是很厉害的,毕竟追风派就是他一手创立的……现今对上官仙剑还有印象的,恐怕只有他的追风弟子——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以及武当派掌门人张三丰张真人了……”

一提到“追风派”,苏佳整个人又有些低迷起来,似乎是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苏佳还是震惊了下来,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场合……

萧天听了陆菁所说,继xù

问道:“有关上官仙剑的事迹,恐怕可以追溯到八九十年前了……不过,当时还有两位前辈和他一样享有武林盛誉……”

“你是说玄清大师和‘苍龙’是吧?”陆菁接着道,“没错,当时除了张三丰外,上官仙剑、玄清大师和‘苍龙’三位前辈可是有着武林膜拜的地位……”

“我记得当年依旧是上官仙剑的武功最强……”唐战又说道,“叔叔和我说过,后来三人各自留下警示名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过……于是‘苍龙’大侠就此失踪,上官仙剑和玄清大师也相继离世……”

“可这些和天魔神功又有什么关系呢?”萧天又问道。

陆菁紧接着说道:“据说在上官仙剑开山立派之后不久,他在神玉岭上偶然发xiàn

有关上古天魔神功的记载。当时上官仙剑武功自是天下第一,心知内力无人能及,便想试着参透这么武功……谁知,略通该武功一层之多,邪气逼人,愣是让上官仙剑吃了一惊。该武功不但威力惊悚,而且决斗之计残忍无比,于是上官仙剑不敢再练……尔后为了防止此等邪功流传于世,上官仙剑用自己所有的内力将该神功的记载之巨石碑全然劈下,封印在了地底之下,并在上面做了封印记载……谁知,几十年晃过,该地方竟然成了南宫家的地道。”

“那也就是说,天魔神功真的存zài

于世了?”萧天又问道。

陆菁闭着眼摇了摇头,慢慢回答道:“虽然南宫家的人发xiàn

了这处记载,上面也确实有上官前辈的手笔,但近二十年来,根本没有人在地道里发xiàn

任何的有关天魔神功秘籍的记载。有人说是上官前辈早就将石碑破坏掉了,有人说天魔神功根本就不存zài

,只是某人徒然虚有罢了,以至于请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些机关大师,也未能解其妙……最后,人们并没有任何关于天魔神功的进展,逐渐就说这只是传说罢了,根本不是真的……”

“江湖上有名的机关大师是吗?”萧天暗自道,“不知dào

师父是否曾经也来过此地……如果我能进入南宫家的地道,说不定略懂机关术的我真能知dào

些什么……”

“可是,如果天魔神功真的存zài

于世,那它究竟会有多厉害?”唐战又好奇地问道。

“不知dào

,不过……”陆菁摇着头道,“既然曾经天下第一的上官仙剑前辈都不敢去参透它,那恐怕……神龙九变剑法、断魂刀法、降龙十八掌等之类的都不算什么吧……”

听到此处,萧天和苏佳的眼神几乎同一时间凝望了一下……

“那就像陆姐姐所说的,今天的四大门派门人都是冲着天魔神功而来的了?”玲珑在一旁问道。

陆菁轻声回答道:“武当派我是不知dào

了,但我想少林寺的释明方丈为人正直济世,应该不会的。傲晶师太虽然口中说是为了李玉如而来,但她本身就是一个争强好胜、孤高自傲的人,说不定她也想见识见识那种被上官前辈禁止的传说中的武功。而崆峒派掌门人文正心就不用说了,他自好世上各种奇功异术,他既然没有派出很厉害的弟子前来参赛,很自然的是想试一试,看能不能真的亲眼一睹传说中的天魔神功。”

“可是一二十年都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关于天魔神功的话题依然这么受到武林各士的重视?”萧天又问道。

陆菁正经地回答道:“那是因为南宫世家隶属于蒙古人的管辖范围,一般的武林人士通常很难进入汴梁城这样的重yào

地方……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剑道大会的机会,所以他们可以趁此机会来看看上官仙剑前辈所封印的禁术。不过,这可能也是蒙古人给武林众士下的一个诱饵……”陆菁最后的这一句声音特别小。

不过这句话还是让一向机敏的苏佳听到了,知dào

整个剑道大会前因后果以及蒙古人举办此次剑道大会的目的的苏佳眼神一凝,似乎被什么震到了……

说了这么久,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南宫大院的门口。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站着许许多多的蒙古守卫,而且没过多久,就会有一拨接一拨的巡逻兵从南宫大院门口转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蒙古人……”唐战不禁说道。

陆菁看着,突然想到了昨天王大生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眼神如同恍然大悟了一下。接着,她慢慢凑到苏佳身边说道:“苏姐姐,你注意了,昨天王大生说了,他今天会加强这里的戒备了……”

然而,苏佳却很平静地说道:“我知dào

,昨天晚上王大生并没有认出我,只要我不随便使出武功,就不会出问题……”

萧天也是知dào

事情内幕的其中一人,苏佳这么说后,萧天依旧还是用担心的眼神望了望苏佳……

继xù

往前走,突然,一个熟悉却又不想见到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是王大生。

“是王大生——”萧天小声惊道。

只见王大生身披盔甲,手握苗刀,九尺身材赫然挺立在南宫大院门前,整个人还是保持着冰冷的神情——看来今天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苏佳见着了,眼神一定,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依旧默默跟在陆菁身后走着……

王大生感知到了,突然迅速地将头转了过去。王大生的这一转头,冰冷的眼神立kè

出现在陆菁等人的面前,众人几乎都被震了一下,尤其是玲珑,她本来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王大生这么一望,整个人有些显得害pà

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陆菁的手臂。

而在王大生眼里,这些个面孔几乎都不陌生。陆菁是他昨天晚上最后见到的,萧天昨天在巷道里对他敢放出那样的话,苏佳……虽然他并不知dào

昨天偷袭相府的就是苏佳,但在珍明棋院的时候,王大生就已经感知到了苏佳的强dà

内力,早就对她心有戒备……

于是,王大生抢先一步,自己转过身来,手提苗刀,朝着众人面前走去……

玲珑都有些不敢看王大生那冰冷且充满杀气的眼神,悄悄躲在了陆菁的身后。苏佳看到了,立kè

战到了玲珑的面前……

唐战和萧天对这个眼神也不陌生了,尤其是萧天,昨天在王大生面前说了那样的话……

王大生的脚步越来越近,看来他真的是要做些什么……

第七十七章 南宫大院

王大生的脚步越来越近……

众人屏气凝神地望着,苏佳看到了王大生昨晚一战后,现在依然心神平稳,不觉心中一紧……

王大生走到了众人的跟前,然后停下了脚步……随后,王大生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你们几个今天也来了……”

陆菁猜想着王大生不敢随便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壮了胆回应道:“怎的,王大将军今天也想来看看中原剑道大会的盛况?”

“哼哼,算是吧……”王大生冷笑道,“不过你也只猜对了一处……”

“你还是为了昨天的事?”陆菁又凝神问道。

王大生嘴角一笑,默而不语,这种神情更让人有种畏惧的感觉……

陆菁心里不由一震,专好揣摩他人心思的陆菁,今天也没能摸透王大生的心里所想……

“这个,你……也只猜对了一处……”王大生冷言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菁不由得觉得今天的王大生似乎心里更有鬼,不觉更加谨慎起来。

“好戏总是要留在后面出场……”王大生冷言笑道,“待会儿进南宫大院,要一个人一个人进,这是为了安全考lǜ

……当然,后面还给诸位准bèi

了余兴节目,希望诸位能够尽兴……”最后这句,王大生的口气如同一阵阴风,给人有种莫名的畏惧感。

“什么余兴节目?”陆菁又不安地问道,想到了昨天王大生在财运酒楼处做的事情,陆菁又开始担心起来。

“到时候就会知dào

了……”王大生虽是冷笑,可充满杀气的眼神始终没变,“放心,不会有昨天的血腥……”王大生还将昨天残害胡氏兄弟的事情给亲自提了出来。

“听他那么多废话,不如先进去吧……”萧天轻声说道,“反正众武林名士都在里面,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陆菁轻轻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只但愿不要真有什么事情发生……”

于是,陆菁示意了一下,让后面的人都跟过来,准bèi

进往南宫大院。玲珑一直害pà

王大生的眼神以及周围的众多蒙古士兵,短短的路程,玲珑一直是紧抓着陆菁的手臂……

唐战第一个进去,看见唐战背后背着的梨花枪,王大生冷笑道:“哼,看来你就是那些人口里说的唐家后人是吧?待会儿的余兴节目,你可以好好观摩观摩,看看当年唐家惨遭灭门时,你们汉人是怎样的下场……”

王大生此话一出,唐战顿时心头一紧。他甚至怀疑唐门世家灭门是不是和王大生有关,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但是听到陆菁说的,他也知dào

王大生的武功,也知dào

现在不是解决恩怨的时候,于是眼睛一瞪,忍气吞声地走了过去……

第二个进来的是陆菁,由于是要一个人一个人地进,陆菁只好先让一直在一旁的玲珑站在对面,自己先进来。王大生见着陆菁从容淡定的样子,轻声说道:“别以为我昨天真的不敢杀了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早点死,否则今天的余兴节目你也看不成了……再者,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对手较量,看谁最后能把对方逼死,这种言语争锋相对的感觉我好久都没体会过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听了王大生的话,陆菁心里先是一惊,不过随后还是装作从容淡定道:“哼,你想和我斗到底是吧?你一定会输的,而且会输得很惨……”陆菁的最后一句,眼神也是非常坚定地望着王大生那冰冷的眼神……

第三个是玲珑,由于玲珑不敢看太多,所以加快步伐,赶紧跑到了陆菁的身边,然后整个人紧张地抓着陆菁的衣袖,头埋到了陆菁的背后……

第四个是苏佳,苏佳走近了王大生,但她和陆菁不一样,她眼神直视着院子前方,也没有说一句话。王大生看在眼里,突然冷插一句:“昨日你在小王爷面前是有目的的吧?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不露两手出来呢……作为西域之人,我倒是非常想见识中原各种厉害的武功……”看来王大生深知苏佳内力强dà

,深藏不露,武功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苏佳听到后,只是脚步稍微停了下来,但是头并没有转向,眼睛并没有斜视,也没有说任何话……她只是单纯地停下了脚步一下,似乎想了一些东西,随后又迈出步伐,走进了大院……

最后一个要进的是萧天,萧天知dào

自己和王大生的关系,所以经过王大生身边的时候都是很谨慎的……忽地,王大生凑到了萧天的耳边,萧天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王大生用诡异而又令人畏惧的冰冷口气,在萧天的耳边轻声道:“我承认你很有胆量,昨天对我说那样的话,是个有趣的人……今日的余兴节目本是给众武林人士准bèi

的,看到你今天来了,我又有些想法了……说不定,有些礼物是给你准bèi

的……你不是想亲手打败我吗?这些礼物说不定是你的练手……”说完,王大生冷冷一笑,离开了萧天身边。

萧天听了后,脚步立kè

停止了……他不是第一次听这种口气的话了,但是今天的话似乎比昨天的还要给人有窒息感。他伫立了好久,和苏佳一样,眼神并没有去望王大生一眼,而是想毕后,径直走向了南宫大院的方向……

苏佳望着萧天同样坚定的眼神,不禁感觉到萧天似乎和王大生有过什么,但是自己却不知dào

,心里也很疑惑……

待到所有人都安全进了南宫大院,五人没有再停留,往大院深处进发而去……

王大生望着陆菁等人的背影,轻声一笑……身旁的一个侍卫见了,上前问道:“将军,这样……真的可以吗?”

“哼,正好可以当余兴节目了……”王大生冷笑道。

那个侍卫又问道:“可是那些个……将军不是说是要用来引诱昨天那个贼人的吗?”

王大生继xù

说道:“我只是这么安排,但未必就能成功……不过,没有引诱出那个贼人也无所谓。都说中原武林之士都是大明大义之人,待会儿我们准bèi

的那些个家伙一上场,就算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不出手,武林之中也会有人出手的……我倒是想看看中原武林的真zhèng

实力,正好可以当做余兴节目好好观摩一下,就算输了也算不了什么……”

“将军的意思是……”侍卫又问道。

“就是说,如果真能引出那个贼人,那我们的计划就算成功了……”王大生继xù

冷笑道,“如若没能引出贼人,也无所谓,我们可以当做是一次余兴节目,好好欣赏欣赏中原武林的功夫。简言之,无论是输是赢我们都不吃亏,就当是热闹一场……”

侍卫听了王大生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随即吩咐了后面的士兵……

陆菁等人进了南宫大院,一见里面的气场,确实是不一样。里面繁华装饰,尽是奢靡。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具有标志性建筑的“千秋塔”。“外人汴梁城中迷了路,抬头一望南宫千秋塔”,远处望去,千秋塔只是一根高耸屹立的白塔;然而待到近处一看千秋塔的真面目,果真是有种鹤立庄严的威严感。再看院内,光说地广面积就不是陆家所能比拟的。银栏玉砖,红木翠林,龙阁凤楼,碧池香莲,踏身一入,便如同至身仙境一般。阁楼一处盆景连群,秀出一幅碧水青山;龙纹凤雕略闪灵光,豪气冲顶,大放凌云……

再看院子中央,剑道大会早就开始了,上面峨眉弟子青雪连克数敌,正和另一崆峒弟子激战之中。台上剑光飞闪,脚步轻盈,正是对比到焦灼处……

“啊,剑道大会果然早就开始了……”陆菁看着比武场上焦灼的对决,不禁叫道,“哎,还是起晚了,没有赶上时间……”

“算了,我们是来看比武的,又不是来亲自比武的……”萧天在一旁插话道,“得多亏我们来得晚,虽然王大生那边挺耽搁的,但至少没有再成为更多人的焦点,比较轻松了……”

“那个人是谁?”玲珑突然指着大厅前一个中年人问道。

瞧着玲珑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真一个昂首挺立、不屈身骨的中年汉子,两手靠背地站在那里。陆菁见了,轻声说道:“哦,那是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

“南宫魄?”萧天也不禁道,“倒是听黄纪兄弟说过,南宫魄为人正直慷慨,只是……他的几个儿子却并不那么争气……”

陆菁想了想继xù

说道:“南宫魄是户主,底下还有二把手南宫平和三把手南宫用。”

“南宫用我记得……”唐战此时突然叫道,“当日我从汴梁神庙回来时,曾经在一个酒楼里救了被欺负的绿云。我记得那些欺负绿云的几个人好像说自己就是南宫用的手下,当时还是慕容樱姑娘最先大义地出手相救……”

一听到唐战又提到了慕容樱。陆菁又是一把揪住了唐战的手,嘴角一翘。

“啊——”唐战小声地叫道,“菁儿,好疼……”

“慕容家的人今天没有来吗?”一旁的萧天又问道。

陆菁回答道:“因为慕容家有少林派和武当派要比武,他们家里有他们家里的事。”

“哦,我忘了……”萧天先是应了一句,尔后回头望了望苏佳,却发xiàn

苏佳一直低着头,似乎在考lǜ

着什么问题,于是问道,“佳儿,你怎么不说话?”

“啊……啊?”苏佳其实刚才一直在思考她无意知dào

的那个秘密的问题,她似乎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告知世人,突然萧天的话语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于是她回声道,“什……什么?”

见着苏佳一脸茫然的样子,萧天关心地问道:“你心里又有什么事吗,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虽然打从心底萧天并不想干预苏佳太多,但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萧天怕苏佳又在计划着什么不想让自己知dào

和担心的危险的事,于是还是紧问道。

苏佳知dào

萧天心里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想要责怪他。在她心里,她一直不想让萧天为了自己而去冒险,她也知dào

萧天是在关心自己。况且,这次她想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去计划什么,看着萧天一直关心自己的样子,苏佳的心里既有欣慰却也有着一丝隐隐地哀伤。于是,苏佳试着转移话题,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是在想……怎么没有见到菁妹的哥哥和弟弟?”

陆菁本来也是和萧天一样,也担心着苏佳又在计划什么。但苏佳毕竟也是个聪明人,反应很快,此话一出,倒是陆菁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他处了。陆菁听了苏佳的话,不禁问道:“对啊,我哥和我弟在哪儿?”

唐战的眼力很好,他四下望了望,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陆昭和陆蒙。唐战指着左前方说道:“菁儿,他们在那儿!”

陆菁朝着唐战的方向望去,确实是看见了陆昭和陆蒙的所在之地。于是,陆菁说道:“太好了,我们快过去吧……”

“等一下……”苏佳突然叫道,“菁妹,你们过去吧,我和阿天就不过去了。”

“啊,为什么?”玲珑在一旁问道。玲珑本来和苏佳就不是很熟,好不容易可以相处一阵,苏佳却是在回避,玲珑不免有些失望。

苏佳说道:“那边离南宫家的人也比较近,我怕……”

“苏姐姐,你怕什么?”陆菁疑惑地问道。

萧天想到了昨天发生在珍明棋院的事情,于是把南宫准放毒的事情的大概经过给陆菁他们讲了一遍……

“南宫准的目标为什么是苏姐姐你?”陆菁先是疑惑道,随后想一想,还是算了,“那好吧,苏姐姐你和萧大哥就在这里看吧,这样目标分散些说不定更安全,指不定刚才王大生说的那些会对我们有什么……”

陆菁这么一说,众人才想到王大生对各自自己说的话,使的眼色……

“第一阶段比赛结果,峨眉派弟子青雪获胜!”比武台处突然传出了声音,宣bù

了第一阶段比赛的结果。

“第一阶段这么快就结束了?我看都没看一眼……”陆菁在一旁不尽兴道。

“算了,菁儿,先到你哥哥弟弟那边去吧,后面还有别的场次……”唐战在一旁说道。

“那好吧,苏姐姐,你和萧大哥在这里,我们先过去了。”陆菁转头对苏佳说道。

苏佳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先过去吧,顺便也可以找找子川兄弟他们……”

“说的也是……”陆菁这才想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也是来找赵子川和李玉如的,于是告别后,陆菁等人先往陆昭的方向去了,而萧天和苏佳则留在了原地……

每过一阶段的比赛,中间都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在莲花池处一旁,站着两个身披白衣,头戴面纱的一男一女。他们二人隐隐约约地站在数人之后,似乎不想要别人发xiàn

的样子。

只听那个女子先是对男子说道:“你真是的,干嘛要我也扮成这个样子,又丑又难看!”女子的声音虽小,但口气泼辣。

那个男子回答道:“知足吧,李姑娘,是你非要来这儿不可,薛前辈住宿的地方又没有其他的装饰……”

从二人的口气听来,此二人不是赵子川和李玉如又是谁?因为南宫大院峨眉派的弟子也会来参加,今天峨眉派的傲晶师太也到了现场。李玉如既是要来,自然不能穿得太显眼,正如陆菁所猜测的那样,她和赵子川的确是经过了乔装打扮而来的。

“我今天本来是要找机会和峨眉派的人梳理一下关系的,你这个笨蛋倒好……”李玉如又是不好气道,“打扮得这么丑,我一点心思也没有了!”现在看来,赵子川和李玉如的白色衣袍确实是太难看了点,但也没想到这样也能通过蒙古士兵的巡查。

赵子川却不以为然,他问道:“李姑娘,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急,你这样急匆匆地什么都没准bèi

好,就和峨眉派的人谈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是闹得玩的,人家峨眉派可是为了你,什么计划都准bèi

好了……”

李玉如自打成了扬州的“芙蓉女侠”,还就没这么被人看管过。看着赵子川对自己管这管那,她烦躁道:“你这个人真是爱管闲事,管七管八,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事都不能做!”

“你以为这里是扬州啊?”赵子川依旧是耐心地说道,“这里危险重重,要不是我天天管着你,你指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地成了傲晶师太的剑下亡魂了……我想,你这样的急性子,也难怪葛威前辈会派薛前辈来保护你吧……”

“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真的会一直感激你……”李玉如不屑一顾道,“你要是一直碍事,把我惹急了,我可不是好惹的!”李玉如的语气中不断散发着泼辣的性格。

“不管怎么样,你的事我是一定要管下去的……”赵子川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我不想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最后这句,赵子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什么事情?”听到赵子川突然变化的口气,虽有些烦赵子川的爱管闲事的行为,但李玉如深知赵子川骨子里是个真诚且大明大义的人,听到赵子川这么说,她还是不禁问道。

“那件事情……算了,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赵子川回头恢复笑容道,“下次有机会再告sù

你吧……”说着,赵子川微微一笑,把头转回了比武台。

李玉如瞪大眼睛地望着赵子川的面容许久——她看出了赵子川笑容中隐藏的那一丝勉强和淡淡的哀伤……

剑道大会的第一阶段结束后,所有武林弟子都在进行调整和修养……突然,从南宫大院门口进来了一些人……

第七十八章 矛盾激化

突然,从南宫大院门口进来了一些人……

“这些人是谁?”观众这边,玲珑不禁问道。

一旁的陆菁见了,眼神一凝。“他们是……蒙古人!”陆菁突然严声道。

果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比王大生还要高个个头,身强力壮的赤裸大汉。大汉后面,是两列蒙古士兵,身后还跟着——王大生。

“王大生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场子的另一边,萧天也不禁问道,同时也担心王大生又会有什么阴谋。

苏佳定睛一望,只见王大生的眼神依旧是冰冷无情,只是嘴角旁有两丝诡异的笑容……

“他们想干什么?”另一边扮装的李玉如也不思费解道。

赵子川想了想,看着王大生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表情立kè

变得严肃起来:“不知dào

,但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两个蒙古壮汉,外加两列士兵进了南宫大院,所有武林人士都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两个大汉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活像地狱里转生的恶鬼一般。然而,领导的王大生并没有让他们做任何事,只是让自己的人站在一边而已。

“这家伙说过,他会有所谓的‘余兴节目’……”陆菁的眼神一直没有松懈,她和赵子川想的一样,也担心着王大生可能会有什么阴谋……不,是一定!

王大生抹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命各部在一旁整顿休息后,就再没有任何的指令……看着王大生没有任何的行径,只是仅仅进了大院观看比武而已,心想着刚才在门口还能一一检查,便也没有太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继xù

举行着剑道大会的项目……

“下一组对决,崆峒派弟子明云对阵峨眉派弟子月离!”台上又传来了比武通报的声音,这一次的对决,双方分别是崆峒派的明云和峨眉派的月离。

“崆峒派这次没有派高手来参赛,恐怕这回又是峨眉派的弟子获胜吧……”李玉如在一旁小声道。

“你不是和她对决过吗?”赵子川在一旁补充道,“最少,你应该知dào

那个名叫月离的峨眉派弟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了……”李玉如应道,“但是当时她并没有使出多厉害的武功,而且昨天追杀我的,几乎都是花菱和兰芯,那个叫月离的弟子究竟有多厉害,我还并不是很清楚,那那个明云就更不用说了……”

比武台上,崆峒派弟子明云最先站上了台……

“花菱,叫月离准bèi

好……”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冷冷地对身旁的花菱说道。

“是,师父!”花菱回声应道,“我这就叫月离去准bèi

……”于是,花菱转身去找月离去了……

台上的明云见着自己的对手月离迟迟不上场,于是有些不耐烦道:“峨眉弟子怎的不出来,前几局赢了我们,现在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壳里饱尝胜果吗?”

如此的放荡不羁,台下的众峨眉弟子当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她们也感到焦急,月离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到现在还没有上场……

“月离,快点,轮到你上场了!”峨眉派这边,花菱找到了同门弟子月离,赶紧催促道。

月离似乎是很难堪地说道:“花菱师姐,我的剑……昨天在追杀李玉如的时候……不见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花菱见着自己的师妹们丢三落四的,又不好说什么,于是赶紧说道,“算了,不管了,赶紧用其他师妹的剑吧……”

“好……”月离赶紧回答了一声,然后随手借了一把剑,就往比武台这边跑来……

“哼,被我吓得都不敢出场了……”明云先是放诞了一句,随后又对身边的宣判人说道,“久不出场,应该宣判对方输了吧?”

“这个嘛……”宣判人也在一旁考lǜ

着。

“这个月离,今天动作怎么这么慢?”傲晶师太也在一旁担心道,尽管她武功高强,可也丢不起弟子误时这样的脸……

王大生看着台上这样的突发状况,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没想到这中原汉人也有非礼之习……哼,正好,提前开始我们的‘余兴节目’吧……”

“将军的意思是……”旁边的侍卒问道。

王大生两手一插道:“叫达达儿木图上去会一会……”说完,王大生对身旁的一个壮汉使了使眼色。

一旁的达达儿木图似乎是明白了王大生的意思,于是两嘴一咧,巨齿尽露,神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然后从座位上迅速站了起来……

“既然峨眉弟子没能按时入场,那么……”宣判人继xù

说道,“那我宣bù

,这场的胜主是……”

明云在台上轻轻一笑……

“砰——”突然,明云身后一个大汉两脚从空中直接踏在了台子上——此人正是达达儿木图。此时的他,正凶神恶煞地望着明云。

正在这时,月离才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比武台旁。月离抬头一看,只见台子上顿时多了一个陌生的赤裸大汉。在一旁的傲晶师太见了急忙不应的月离,不好气道:“哼,做事还是这么拖拉,你现在知dào

我为什么一直没让你的级位超过武功比你差的竹韵了吧?”

月离调整了一下呼吸,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师父……我昨天,追杀李玉如的时候……弄丢了剑……那个李玉如实在是,太棘手了……”

“哼,又是李玉如……”傲晶师太冷笑道,“我一定会让她亲自死在我的剑下……”

突然出现在台上的,并不是峨眉派弟子月离,而是一个高过九尺的蒙古大汉,台下众人更是匪夷所思起来……尤其是站在台上准bèi

对决的崆峒派弟子明云,见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明云脚都开始有些发抖了,刚才的傲慢气势早就没了……

“这个王大生,这就是他说的‘余兴节目’吗……”陆菁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而在他身边的唐战见了,眼神更是凝聚在台上——刚才王大生对他说了让他勾起痛苦回忆的事情,唐战十分想要知dào

接下来想要发生什么……

宣判人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回头一脸踌躇地望着剑道大会的主持人——南宫世家户主南宫魄。南宫魄见着这个场面,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于是义正言辞地对着对面的王大生道:“王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见着有些热腾的场面,王大生从座位上起来,然后冷笑道:“哼,剑道大会是我们蒙元朝廷一手操办的,比武怎能没有我们……向来听闻中原武林高手众多、个个深藏不露。今的在下不才,愿挑蒙古高手一二,与武林众高手较之高下一二,不知可否?”

南宫魄听了,似乎有些犹豫不决。首先,这次的剑道大会是蒙元朝廷批准的,若是不答yīng

他们,指不定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说不定在此的武林群士都会受到威胁;若是答yīng

他们,也不会清楚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倒时候事情办砸了,也不好向众武林名士交代……现在就连南宫魄也是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了……

然而,就在台下众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台上突然响起了声音:“没有问题,我倒也想试试蒙古鞑子究竟有几分斤两……”是明云,此时面对蒙古人的压迫式请求,明云竟是不避且战,口气也听坚硬。

听到崆峒弟子明云如此不逊的话语,达达儿木图更是气愤不已,脸色铁青,似乎是想要将明云给活活撕掉。

“王大生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台边一直放心不下的萧天,心里不禁暗道。

苏佳两眼一直望着台前的一举一动,没有想要说一句话,她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

明云的突然发话,打断了所有人的犹豫。本来在一旁主持大局的南宫魄还拿不定主意,倒是明云的这句话,彻底让所有人没了其他选择……

“明云,你自己行吗?”在台下的崆峒派弟子见着自己的同门弟子明云在台上如此的出言不逊,甚至有得罪蒙古人的意向,不禁担心道。

见着对面高过九尺的彪形大汉,明云其实自己也有些心里紧张。但是心想着自己不能在众武林名士丢了颜面,谅着自己又是名门弟子,于是还是略带自信地应道:“放心吧,没事的,别看对方长得壮,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没有多少身手……”

明云话虽这么说,台下的同门弟子还是有些担心。王大生看了台上明云如此敢当的样子,冷冷一笑,心里暗道:“哼,就让你成余兴节目的第一个牺牲品好了……”

比武台之上,达达儿木图怒视着明云,尤其是听了明云刚才毫不避讳的话语,他更是想亲手教xùn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过等了许久,达达儿木图并没有先动手。王大生在下面见了,冷言笑道:“达达儿,不用使出全力,只要让那个小子尝一下苦头就行。”

王大生此话一出,台下众武林人士又是气头一上。而站在对面的明云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哪里还忍得下去?只见明云再也忍不下去,右手起掌,身前一驱,大喊一声:“蒙古鞑子,休得猖狂,吃我一掌!”

迅影步伐闪过,一招崆峒派的“追魂掌”猛然袭去。而达达儿木图两眼杀气地望着明云,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也没有躲开……空掌袭来,“追魂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达达儿木图的腹前……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崆峒派威力十足的“追魂掌”打在达达儿木图的腹前,达达儿木图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痛不痒的。

然而达达儿木图依旧没有做任何还手的动作,明云一掌打在达达儿木图的腹前,却没有任何效果,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见着达达儿木图没有任何的反应动作,明云以掌换拳,转而一招“追魂拳”,两拳打了上去。

达达儿木图中拳后,似乎依然没有任何事,只是稍稍向后滑了几步。而明云见着若无其事的达达儿木图,心想着眼前的这个蒙古壮汉究竟是有多强的身体,中了崆峒派的追魂武功,竟然毫发无伤,内心越来越紧张起来。

果然,达达儿木图中拳后,怒吼一声,把面前的明云吓了一跳。紧接着,达达儿迅速一手抓起明云,随后另一手又是迅猛地给上了一拳。

蒙古大汉如同砂锅般的拳头,重重打在了明云的肚子上。明云还没来得及大叫一声,满口的鲜血倾泻而出,整个人近乎昏阙了过去。

王大生见了,冷言笑道:“哼,达达儿,让这个汉人长点记性,在我们地盘上,不要口出狂言!”

达达儿往后点了点头,随后将半身不遂的明云一把提起,再次一拳重重打向明云的胸前。明云再次遭受重击,整个人飞了好远,最后倒在了台子的另一端,鲜血一路洒了过来,估计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寒。但崆峒派的弟子眼见着自己的同门弟子惨死在蒙古人手上,哪里还忍得下去,于是一窝蜂向着比武台处挤来。

“蒙古鞑子,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残杀别人,你还有没有人性?”“臭鞑子,我要和你拼了!”台下众人愤nù

声群群迭起。

“师父,你不去制止一下吗?”峨眉派这边,花菱不禁问道。

傲晶师太面不改色道:“首先,不管江湖道义怎么讲,是那个叫明云的家伙自己先心高气傲,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教xùn

;其次,这里是蒙古人的地盘,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

花菱听了,在一旁默然不语……

陆菁见着眼前的惨状,又想起昨日在财运酒楼发生的一切,这次虽然不是直接出自王大生之手,但是也是王大生一手挑起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和混乱,陆菁咬着牙,却也是无能为力。

唐战看了眼前的惨状,内心实在是心如刀绞:“王大生说的,就是让我看这些吗?难道说……十七年前我父亲灭我唐门世家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惨状?蒙古人,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世道会是这个样子,会是……这个样子……”唐战每看到一幕惨状,心里就会像被割了一刀一样。

萧天见着眼前的惨境,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心想着真想现在就冲上去把王大生给碎尸万段。苏佳看着,她和唐战有着类似的想法:“如果是陈世今,他也会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他……”苏佳的手紧握着腰间的鬼刀,平时一贯冷静的她,如今看到眼前的血腥,也忍不住想要为崆峒派申冤……

在另一边的赵子川看了,心里早就气得平静不下来。然而,他转头注意到了在他身旁的李玉如——李玉如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拿着长剑,照这架势,是要冲上去和那些蒙古鞑子拼命。赵子川这才想到,李玉如本就是扬州人人称赞的“芙蓉女侠”,专门为民打抱不平,教xùn

了众多的蒙古人……如今见着眼前的状况,李玉如一定忍不住要上去了……

“李姑娘,你冷静点!”这回,倒是赵子川先放下怒心,提醒李玉如道。

李玉如满眼杀气道:“蒙古鞑子残害我们中原百姓,百年来尽是如此。他们简直灭绝人性,我一定要去亲手收拾他们,替我们中原百姓报仇雪恨!”

“你这样上去解决不了问题……”赵子川想到李玉如好不容易才装扮隐藏了起来,这样贸然前去,肯定会有被峨眉派盯上的危险。但是,眼下蒙古人无故残害中原人士,当务之急不是考lǜ

自己个人安危的时候……赵子川此时也是矛盾不已……

台子上已经闹开了锅……几个崆峒派弟子同时上来,准bèi

拔剑想要杀了达达儿木图。但达达儿木图仗着人高马大,在场中央肆无忌惮地挥起拳脚。达达儿木图是王大生亲自挑出来的蒙古高手,自然一人便能对付这些崆峒派不怎么有名的闲杂弟子……没过多久,场上又传来了阵阵惨叫声——达达儿木图甚至是开了杀戒,几拳几脚地打死打伤了众多崆峒弟子,台上顿时鲜血淋漓……

王大生看在眼里,此时心里却想着如何把苏佳给引出来。“如果昨日那个贼人看见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忍不住的吧……”王大生冷笑着,心里暗道,“哼,昨日敢只身前往相府,那贼人一定很有胆识,想必今日见此,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果然,此时的苏佳心中已是愤nù

不已,几乎再也忍不下去了。越是见着这样的场景,苏佳越是想到了昔日追风派山脚下陈世今的所作所为。苏佳的鬼刀已经出鞘了一半,此时的她似乎也没有把自己被发xiàn

的危险放在了心上,只想现在就冲上去宰了那些残杀汉人的蒙古鞑子……

作为大会的主持之人,南宫魄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趁着台下除崆峒派的人还没完全爆fā

,南宫魄施展轻功,一步跃至比武台前,随后一招“鸿云掌”向着达达儿木图打了上去。达达儿木图见着,两手一挡,随后被南宫魄强dà

的内力震退好几步。紧接着,南宫魄跃至了众多崆峒弟子面前,阻止了他们继xù

造乱。

达达儿木图中了南宫魄结识的一掌,胸前隐隐作痛,嘴里脏话连篇,于是他又想冲上去教xùn

一下南宫魄。“达达儿!”身后突然传出了王大生的声音。

达达儿木图听到了王大生的命令,立kè

停了下来,回头望去。王大生继xù

说道:“教xùn

一下就行了,不用和这些汉人太计较了……”王大生似乎想要和南宫魄面对面说几句话。

达达儿木图点了点头,随后停下了脚步,但两眼依旧怒视着对面。

“你残杀了我们的人,最后一句‘不太计较’就完了?”身后又有崆峒弟子不平地喊道。

南宫魄右手一抬,顿时阻止了准bèi

再度爆fā

的崆峒派众弟子,示意自己亲自前去和王大生谈判。

王大生见着南宫魄想要亲自谈判的样子,于是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和南宫魄会会就来……”

“是,将军!”侍卫应道。随后,王大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往比武台的方向走去。

南宫魄见着,也向前两步,正眼望着慢慢走过来的王大生……

第七十九章 挺身而出

王大生慢慢走来后,正眼望着站在台子上主持的南宫魄,眼神依旧保持着冰冷和杀气。

不过南宫魄也是见过世面的武林前辈,面对王大生的满眼杀气,南宫魄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而是摆着一副镇静和冷静地面容。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了好久,台下的众武林人士也不知dào

南宫魄究竟想要和王大生说什么,或是有什么其他行动……

“南宫前辈果真是有主持场面的魄力……”终于,王大生先发话了,他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今日剑道大会确实是有些意wài

,但在剑道大会之前,我们就说过的——虽然都尉允许你们这些中原武林人士在此比武,但是不能有太桀骜的行为,否则后果自负……”

南宫魄听着王大生强硬的口气,顿了一会儿,然后回应道:“再怎么出言不逊,至少没有得罪你们蒙古人。滥杀无辜、毫无情理,这也不是你们应该做的。”

王大生听了,朝天一笑:“哈哈,毫无情理?我自为西域之人,深知蒙古人和汉人的区别。你们汉人崇尚礼德,却不善治国之道,只知琴棋书画,以物丧志,没了应有的骨气,只剩表面无能欺人的傲气罢了。”

王大生此话一说,台下许多人都有些愤愤不平。

南宫魄听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汉人崇尚友善的礼德,不代表没有了尊严和骨气。在面对历史上外族侵略的时候,我们也出现过许许多多的英雄。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汉人一直都是反对杀戮的残暴,崇尚和平和礼德,所以我们从来都是民心归一。”

“那又如何?”王大生继xù

冷笑着说道,“想着当年你们曾经的大宋王朝,依旧到了垂败之际,蹂躏于蒙古铁骑之下。如果不是你们汉人的软弱,你们何以弄得颜面尽失、国破家亡?”最后“颜面尽失、国破家亡”八个字,王大生还一字一句地咬道,字字说得台下人心里刀绞一般。

南宫魄听了王大生的挑衅之言,面不改色,义正言辞地说道:“国破,人心不破;家亡,人心不亡;颜丢,人心不丢!有义人心者,乃天下君子、义侠、英雄也。上官仙剑前辈尝云,‘正因有君子、义侠、英雄于世,天下才有正义之道、统一之心。唯唤起黎民正义之心,天下乃顺应正义之道。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人心不灭,纵使国破家亡,汝蒙元朝廷该当何年?”

南宫魄的话字句有力,又敢在王大生面前说出这样反元的话语,似乎为了道义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南宫魄的话语却激起了台下众人的正义之心,无论决定一心为民、报效苍生的唐战,还是撇开复仇、愿做义侠的苏佳,每个人听了,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种心寄苍生的豪迈之心。

而站在南宫魄对面的王大生听了,也万万没想到南宫魄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在蒙元朝廷面前所谓“大逆不道”的话。王大生冷冷一笑,继xù

说道:“南宫前辈,我敬你也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但今日你竟敢在蒙元之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就不怕掉脑袋?”

南宫魄依旧是那副英雄的气魄站在王大生面前,然后毫不畏惧地一字一句道:“我南宫魄今天敢说这样的话,就没有怕过要掉——脑——袋!”

南宫魄的这句话,这回是彻底将王大生给震慑住了。不过王大生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依旧是冷笑道:“行,我敬你南宫魄是英雄,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汉人有多少骨气?”

南宫魄听了,两眼凝神道:“王将军想要干什么?”

王大生带着冰冷的眼神,口气中略带着愤nù

:“南宫前辈是主持之人,在下是领从,自然都不用出手。今日就让你们汉人随便出手,与我这两位蒙古上将一战,看看你们汉人究竟是不是像南宫前辈你所说的,骨气不灭……”说着,王大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南宫魄还在犹豫,虽然刚才的话语说得慷慨激昂,但是现在他自己是南宫大院处剑道大会的主持之人,一定不能再出现有外人伤亡的情况。

然而,还不等南宫魄想好,王大生大声命令道:“燕只吉台哈木,你随达达儿木图一起,去和那些汉人过过招!”话是这么说,但从王大生的口气可以听出,王大生是想要这两人不留余力地去教xùn

那些个武林弟子。

“啊——啊”王大生身旁的另一个大汉——燕只吉台哈木,接到王大生的命令后,像猛兽一样大吼一声,随后重重一步跳上了比武台,和达达儿木图站在一起,两个赤裸猛汉就这样屹立在了众崆峒弟子和南宫魄的面前。

南宫魄心想着王大生只派这两个壮汉来“踢场”,这两大汉一定是个中高手。然而南宫魄身后的崆峒弟子却没有想太多,哭着喊着要帮同门弟子报仇。“臭鞑子,我要杀了你!”“我也来——”南宫魄身后顿时叫喊声顿起,随后一群人纷纷冲了上来,南宫魄连拦都拦不住。

崆峒派弟子纷纷都是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飞龙、追魂、夺命、神拳武功等一时齐发,场面顿时乱成一团。然而,面前的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却一点不把这些“毫无作为”的崆峒弟子放在眼里。只见二人同时一笑,待到众崆峒弟子袭来时,突然两人转身一脚。由于两位大汉高过九尺、皮糙肉厚,这些个崆峒弟子本来武功就不精,打在两位大汉身上,两人根本毫发无伤。反观之,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的脚力简单有力、迅猛无比,崆峒弟子根本躲闪不及,几招重重打在胸前,纷纷血吐当场,或死或伤……

看着无法控zhì

的场面,南宫魄根本不知dào

现在应该干什么。他两眼一瞟,发xiàn

对面杂乱人群身后的王大生,正一脸阴笑和冰冷地望着自己,似乎是在用蔑视的眼神挑衅自己……

台子上顿时又倒了几个崆峒弟子的尸体,台下的武林众士都有些不敢看了。但是作为在场唯一武林弟子大量输出的峨眉派,傲晶师太却只让自己的弟子袖手旁观,不去帮忙,结果就只看见台上崆峒派的惨状……

王大生看着台上的“残杀”场景,冷冷一笑:“哼,小贼人,已经这样了,你还是不出面吗……”王大生心里想着的,自然是昨天独闯相府的苏佳。

而此时,苏佳的心情也确实如王大生所想。台下苏佳的眼神充满了杀气,嘴角不停颤抖,看着蒙古人这样肆意地残杀汉人,苏佳不仅仅是想到了当年追风派陈世今的冷酷面容,又想到了昔日要成为心寄苍生的女侠的理想。如今看着台子上的一片血泊,苏佳再也忍不住了,她“嗖——”地拔出了鬼刀,准bèi

一跃而上……

萧天回头一望,见着苏佳准bèi

冲上台去。虽然冲上去,苏佳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但是看着眼前蒙古人肆无忌惮、灭绝人性的场面,但凡有正义之心的人,谁也不会想袖手旁观的。萧天也不例外,他也不知dào

该拦还是不该拦……

突然,一个灵秀的身影从半空中忽闪而过……就在苏佳准bèi

跳上比武台上的时候,竟然有一个身影比她还要快,早她一步跳上了比武台。苏佳见了这一幕,也暂时停住了准bèi

起身的脚步……

由于场面过于惨烈,崆峒弟子见着进攻无果,都纷纷退了几步。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虽武功高强,但毕竟对方也是一群名门弟子,打斗数回合,也颇感疲倦,暂时往后站住,等待机会……

突然,那个半空中飞过的身影一闪而过,然后落在了崆峒弟子们的面前。此人一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该人披着白色面纱,看这身姿,应该是一个女子。

本来该上比武台子的是苏佳,现在竟然有一个女子比她先一步登上比武台,苏佳也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女子。

而在另一边的陆菁和唐战,也是好奇地望着这个突然出来独当一面的女子。

在陆菁身旁的陆蒙见了,最先问道:“姐,你这么认真地看着这个人,你认识吗?”

陆菁看了,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菁儿,你知dào

是吗?”唐战也好奇地问道。

陆菁似乎是看出了这个人的身姿和身手,然后轻声道:“这个人,我们见过的……”随后,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该女子挺身而出的一幕,王大生见了也是吃了一惊,他不敢相信连这里武功最强的傲晶师太都没有动,还有哪位不知天高地厚、敢惹蒙元朝廷的江湖小卒敢出来当面。但王大生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是,望着对面的白衣女子,王大生大声命令道:“达达儿、燕只吉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手干掉这汉人?”

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二人本只是稍稍休养了一下,听到了王大生的命令,二人又赤裸地拍着胸脯,“啊——啊”地怒吼般地朝眼前的白衣女子扑去。

白衣女子见定了……突然,白衣女子脱去了身上的白色披衣,露出了红色的衣衫——是她,“芙蓉女侠”李玉如。李玉如终是不能再忍蒙古鞑子的残忍行径,冲上台前,冒着被峨眉派追杀的危险,前来解救。

李玉如不慌不忙,见着冲上来的两位蒙古大汉,李玉如把脱下来的伪装白衣往前方用力一扔。白衣很大,直接蒙住了达达儿木图的眼睛。达达儿木图暂时看不见前方的东西,停下了脚步。李玉如抽出身上的皮鞭,对着达达儿木图身上就是狠狠几抽。虽然达达儿木图长得虎背熊腰,但是身体即使再强壮,也是肉做的,被皮鞭狠狠几抽,身上顿时多出几条血印。

“啊——”被蒙着眼睛的达达儿木图因痛觉大叫了一声,随后两手扯住头上的白布,想要拉开障碍。但是李玉如这回眼疾手快,先是皮鞭两下抽在了达达儿木图的两手腕上,让达达儿木图腾不开手;随后,李玉如一个跃步,用皮鞭在达达儿木图被白布包着的头上绕了几圈,将整个白布给包在了达达儿木图的面上——这回达达儿木图是彻底看不见了。

没完,李玉如落地后,随后脚下一个划击,直接绊倒了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达达儿木图。达达儿木图重重摔在了地上,地板发出了重重的响声。紧接着,李玉如用力几个脚后跟,重重打在了达达儿木图的腹部上。“嗯——啊”达达儿木图又是蒙着脸大叫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办法还击。最后,李玉如种种一脚踢在了倒在地上的达达儿木图的腰上,将他直接一脚给踢下了比武台。

看着李玉如如此矫健的身手,台下的王大生顿时眼神一凝……

“哼,李玉如,你终于出现了……”台下的傲晶师太一看竟是李玉如,露出一丝恐怖的笑容……

“居然真的是李玉如……”陆菁猜中了,上台之人果真是李玉如,于是自言自语道,“赵子川那个大笨蛋果真是还和李玉如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赵子川现在就在这附近吧……”

比武台上,李玉如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达达儿木图,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燕只吉台哈木。由于刚才李玉如几式几招就将达达儿木图给制服了,燕只吉台哈木刚才早就已经看呆了,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燕只吉台,快点上去!”后边突然传出来王大生的声音,见着自己的计划被李玉如给破坏了,王大生怒声喊道。

听到王大生的命令,燕只吉台哈木再也没有犹豫,只听“啊——”的一声怒吼,他一招“猛虎下山”直扑向李玉如。

但是这样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李玉如,只见李玉如抽出身上的长剑,身下脚步一划,先是转身一个侧翻,躲开了燕只吉台哈木的这一击,随后背后就是两剑袭来。燕只吉台哈木注意到了,下意识提起自己的巨斧,向后一挡。但是李玉如的这两剑还带着剑qì

,燕只吉台哈木依旧在手臂上小伤了两道血口。

燕只吉台哈木毕竟也是蒙古将士中的个中高手,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他并不像刚才的达达儿木图一样毫无防范,待到缓了一口气,燕只吉台哈木用力将巨斧把李玉如的长剑给挡了回去。“啊——”燕只吉台哈木又是怒吼一声,巨斧侧转一圈,随后向着李玉如几度劈去。

身强体壮的燕只吉台哈木果真是内力高强,巨斧划出的内力qì

流不断冲击着比武台前方的一切,比武台的地面被划冲得木屑狂飞,李玉如更是被强dà

的内力逼得一步步后退。李玉如也感觉到了——这个燕只吉台哈木和自己曾经在扬州遇到的重重普通蒙古士兵不一样,燕只吉台哈木确实是个高手,有能力和中原的一些武林高手掰掰手腕。

但是李玉如心里似乎也很清楚,尽管这个燕只吉台哈木有些棘手,但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见李玉如自信地轻轻一笑,随后整个人在后退了十几步后,突然一个变向转身,一个诡异的步伐出乎对方意料地划至了对方的身后。

燕只吉台哈木几斧划了个空后,也对李玉如诡异的步伐感到惊讶不已,他也不知dào

李玉如是如何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自己巨斧的轮番攻击压迫下转身到了自己的身后。但是燕只吉台哈木也是反应灵敏,他并没有多去想李玉如为何会如此迅速地绕到自己的身后的,只是一感觉到李玉如出现在身后,就立kè

一斧转身向后劈去。

但是转身的力道终究是比不过之前的轮番攻击,于是这一击过来,李玉如只是用长剑很轻松地挡了下来。这一回,李玉如再也没有给燕只吉台哈木任何先手的机会,一个跃身月至半空,随后手握剑柄一转,银色剑光一闪,横批而过,如影如电,“风灵剑”随剑阵杀出。银色剑光一道接一道,“咝——咝”而下,在燕只吉台哈木的巨斧上擦出道道火花。

燕只吉台哈木对着从天而降的迎面而来的阵阵剑光,只得提起巨斧狼狈地一一挡住。但是李玉如似乎是把刚才蒙古人残杀中原人士的怒气都用在了这一招上,完全没有留情,剑影一抖,“风灵剑”瞬变成“风灵剑雨”,内力幻化成的剑芒伴着剑光影,凌厉地朝着台上的燕只吉台哈木打去。

剑法的加强,剑qì

灵光划破了斧背,斩断了斧柄,还在燕只吉台哈木身上划出了无数的血痕。这回燕只吉台哈木再也挡不住了,全身的剧痛和流出的鲜血让他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整个人倒在了比武台上。

李玉如从半空中落下了,看着倒在比武台上浑身是血的燕只吉台哈木,想起刚才他和达达儿木图残杀崆峒弟子的场景,李玉如“呀——”地用力一脚,将这个满身血痕的高过九尺蒙古大汉给踢下了比武台。

一下连挫两名蒙古高手,王大生自己手上那个也没有可以再打的牌了。李玉如站在比武台上,两眼怒视着王大生,然后豪气凛然地说道:“看着吧,这就是我们汉人的骨气!”

王大生听到后,也是两眼怒视着李玉如。虽然就武功上,王大生绝对不在李玉如之下。但是当着众武林名士的面,李玉如又是如此地豪气,王大生已经没有什么台面可以下了。

“好!”突然,从南宫大院正前方,传出一个声音——是南宫六子南宫俊,只听南宫俊大喊道:“说得好!”

“说得好!”待南宫俊说完,另一方的唐战也突然忍不住喊道,还把身旁的陆菁吓了一跳。

“说得好,打得也好!”萧天也在另一边喊了起来,苏佳也被震住了。

“好好好!”“好好——”周围顿时想起了众多武林人士的声音,一层叠一层,连绵起伏,豪迈的声音将整个南宫大院给填满了,王大生身边的这些个带刀侍卫听了,拿苗刀的手都纷纷颤抖起来,一些人甚至还有些胆怯地向后退去。

再看李玉如,此时已是理直气壮地站在比武台上,两眼直视着王大生。一个女子竟能冒着生命为中原人士除了这口恶气,为中原人士唤醒了尊严和勇气,这是当之无愧的“女侠”。

“王大将军,现在该怎么办?”王大生身旁的侍卫悄声问道。

王大生忍了几口怒气,随后说道:“反正今天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达达儿和燕只吉台两位将军也受伤了,余兴节目也没看的了……我们班师回朝算了,想要和这些武林人士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

于是,王大生挺了挺身子,向比武台前走去,然后大声道:“今天是你们中原汉人赢了,不过这不代表我们就认怂了……如果你们胆敢再出言不逊或是乱事,下次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我们走!”说着,王大生命手下将受伤的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带出了南宫大院,然后带领手下“鸣金收兵”而去……

李玉如为中原汉人赢得了尊严,依旧站在比武台上。而在另一边的傲晶师太见着,阴阴一笑……

第八十章 私人恩怨

李玉如一人打败了达达儿木图和燕只吉台哈木,使得王大生撤了兵,同时为汉人赢得了尊严。

“好样的,芙蓉女侠!”台下突然有人叫道。

“真不愧是扬州的‘芙蓉女侠’,李玉如果真是豪气义然!”于是,不断有夸赞李玉如的话从四面八方响起。

李玉如听了台下的声音,看在眼里,并没有在意太多的褒扬;相反,李玉如还在众声鼎沸中默默地沉思……

“果然,李玉如还是为了汉人站出来了……”陆菁暗自道,“但是,傲晶师太也在场,这样的明目张胆,会不会……”

果然,此时在台下,傲晶师太正阴笑着两眼直望着李玉如……赵子川在另一边也注意到了,由于刚才李玉如太过坚定,自己又是犹豫不决,所以没能拦住李玉如。现在李玉如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地站在比武台上,傲晶师太也知dào

了她的身份,想要动手什么时间都有可能……想到这里,赵子川不禁冷汗一虚……

“李姑娘可真是女中豪杰啊!”在台下的萧天看到了李玉如如此的行为,也不禁赞叹起来,“她和佳儿你一样,你说是不是,佳儿?”

萧天此时又转过头问着苏佳道,然而,苏佳却没有立kè

回答萧天的话,而是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默默思索的李玉如,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佳儿,你怎么了?”看着苏佳目不转睛的样子,萧天又禁不住问道。

苏佳依旧是没有回答,而是继xù

望着台上脸上表情并不怎么开心的李玉如……

李玉如虽是表情严肃,眼神却是不断地环望着四周……突然,李玉如的目光一定——她的眼神正好和傲晶师太的眼神相互打了一个照面。傲晶师太看着李玉如的眼神,轻声一笑;李玉如看着傲晶师太狰狞的笑容,冷汗一冒,但整个人还是望着傲晶师太没有动,手中的剑也迟迟没有放下……

由于刚才的场面混乱和死伤,许多崆峒派的弟子纷纷来比武台上处理同门弟子的遗体,甚至还能听到阵阵哭泣声……然而,李玉如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眼神依旧是死死盯着对着自己冷笑的傲晶师太……

台下的苏佳看着李玉如的眼神没有动过,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往李玉如眼神的方向望了过去,似乎是看到了傲晶师太的影子。“难道说……”苏佳有些惊异道。

陆菁也是一样,她看着李玉如奇怪的样子,八成也猜出来了是什么……

一阵短暂的议论后,南宫大院有些沉闷起来……突然,一个剑鸣划破了这一丝沉闷的静。只见一道青红剑光鬼魅般地袭来,方向正朝李玉如所站的位置。李玉如还没完全想清楚,见着一道威力惊悚的青红剑光袭来,李玉如下意识地朝一边躲闪开来。青红剑光威力无比,只听“咔嚓——”一声,李玉如刚才所站地方的比武台被劈开一个大口。

这一动静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所有热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李玉如这边。顺着刚才青红剑光劈过的路线,两道之人全部站开,只见站在对面的,正是拿着“魏武青红”宝剑的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

南宫魄见着傲晶师太与李玉如的神情,想着待会儿又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于是赶紧站出来说道:“傲晶师太,现在蒙元余术未尽,不可在这解决恩怨问题。”

然而,傲晶师太却不屑一顾道:“哼,蒙元与中原之争我不管,眼下解决的是峨眉派的私人恩怨问题……今日只有峨眉派和李玉如之间的恩怨,无关之人尽可避让,如若不趋,难保伤及无辜,一概不管!”傲晶师太的话简洁有力,而且语气逼人,似乎不把在场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武林中的德高望重的南宫魄,这也体现了她冷傲的性格。

“糟了,傲晶师太是要在这儿解决吗?这样一定会大乱的……”陆菁在台下看着,心里担心道。

南宫魄依旧不放qì

,毕竟李玉如可是人人敬仰的扬州“芙蓉女侠”,于是南宫魄继xù

说道:“傲晶师太,你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眼下正是蒙元与中原关系紧张之际,你刚才也看到了王大生所做的一切。既然如此,你还是执意要在这个关头解决私人恩怨?”

傲晶师太看都没有看南宫魄一眼,依旧是冷言道:“哼,私人恩怨只需一下就能解决,况且,我傲晶师太想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傲晶师太语气逼人,眼神死死盯着刚刚躲开自己第一下攻击的李玉如。

感觉到了傲晶师太所散发出的恐怖的压迫感,李玉如顿时觉得自己如同是被别人捏在手里的小兔子一般,无法自理。然而,不等李玉如多想,傲晶师太的第二剑再次袭来。

“魏武青红”自为武林中最厉害的剑,威力可想而知。傲晶师太一剑划过,青红剑光如闪电一般,迅影般地洗刷着大地的一切。李玉如依旧是想也没想,直接侧身躲了过去,整个比武台又被劈断一处。傲晶师太不给李玉如喘息的机会,长剑一转,几道青红剑光分散出的剑流,锋利迅速地划过周围的每一处,似乎真如传闻所言,能斩断世间一切。

李玉如的武功自然和武功能力近乎武林七雄的傲晶师太没法比,何况现在还是处于被动,所以只能在一旁不停地闪躲……

“啊——啊”由于傲晶师太“魏武青红”的威力过大,台下之人有的甚至已经受到波及,于是四下逃散开来。逃散的人很没有秩序,南宫大院顿时成了“人挤人”。

萧天和苏佳本来是站得好好的,看着冲过来的人流,差点还将他们两人冲散。“可恶,场面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苏佳强忍着站定了,又顺便看了看萧天的情况。

萧天也怕和苏佳走散了,没有多说什么,一把将苏佳拉了过来,并把他搂在了怀里。这个动作也很突然,苏佳被萧天这么紧紧一搂,脸也红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话……

唐战这边也是一样,因为靠近南宫正厅大门,人流更是多。唐战也在一旁护着陆菁,不让其被人流冲散……

台下人乱成一团,台上之人却无法顾及。傲晶师太看着台下散乱的人流,先暂时收了招。再看台上的李玉如,却是有些喘着粗气……突然,李玉如一个没站稳,倒了下来。虽然整个人是清醒的,但整个人似乎没有办法站起来……忽地,从她臂膀里流出了几道红色的液体——是血。由于李玉如本身就穿着红色的衣服,所以刚才流血也没有看出来。看这个样子,李玉如似乎是早就受了伤,只是强忍到了现在。

看着李玉如已无支持力,傲晶师太冷笑道:“哼,李玉如,我看谁还会来救你这个孽种……”

傲晶师太的眼神犀利逼人,而李玉如虽是败下阵来,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是那样的自信和不屈,并且还笑望着傲晶师太。

“哼,人之将死你还笑得出来?”看着李玉如死到临头还笑着,傲晶师太冷笑道,“你会和你母亲花翠云是一个下场的……”说着,傲晶师太举起了手中的“魏武青红”,准bèi

朝着台子上李玉如的方向走去……

正在这时,李玉如侧边突然黄绿剑光突现——是“乾坤二剑”的剑qì

。果然,赵子川飞一样地跃上了比武台,挡在了李玉如的面前,挡住了傲晶师太的路……

“是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他果然还是替李玉如出头了……”陆菁强忍着冲过来的人流,望着台面说道。

“子川兄弟……”唐战忍着人群的冲击,望着台面上的赵子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提起道,“对了,玲珑妹子哪里去了?”

被唐战这么一提,想着混乱冲过来的人群,陆菁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啊,刚才没有注意到玲珑,这么密集的人群,玲珑肯定是被冲散了。”于是,陆菁回头一望玲珑刚才的位置,玲珑果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拥挤的流动人群。

“玲珑,玲珑——”陆菁大声地叫喊着,可是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密集的人群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此时的玲珑,早已被不知dào

被冲散的人群挤到哪里去了。人群往外冲,玲珑却莫名其妙地被挤了进去。“陆姐姐,唐大哥……”玲珑大声地叫喊着,可是她较弱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比武台上,赵子川挡着受伤的李玉如,正对着傲晶师太……

傲晶师太见着挺身而出的赵子川,望了望他手中的乾坤二剑,然后笑着说道:“乾坤二剑?哼,你就是花菱说的那个赵子川是吧?”

“正是在下没错。”赵子川见着身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傲晶师太如此不顾大局,自己说话便也没有客气,“傲晶师太,我敬您也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怎的今日不顾当下之际,私了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哼,说得轻巧……”傲晶师太“哼”地一声冷笑道,“花翠云当年与李兴通私通,就已触犯峨眉帮规。今时若不除此孽种,将来后患无穷。我也不管李玉如是不是什么抗元英雄李庭芝的后代,凡到我傲晶师太剑下的,无疑是——死!”

话音刚落,傲晶师太手中的魏武青红再次抖动起来。忽地,只觉脚下颤动不停,一股强dà

的内力向着四面八方涌出。紧接着,魏武青红伴着惊悚的震慑力,一片青红剑光,如同划夜流星,锋利地朝着赵子川和李玉如二人袭来。

赵子川深知傲晶师太的武功内力恐怖至极,自己断然不是她的对手。然而想着身后还有受伤的李玉如,之前给她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次可再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于是屏气凝神,双手两剑并起,准bèi

全力接下这一招……

电光一闪,就在赵子川冒着必死的决心接下这一剑时,突然身后一阵强dà

的内力向着自己前方接了上去……一发强dà

的掌力,和傲晶师太的剑光对了上去。“铛——砰”,两招相碰,内力乱冲,本就破败的比武台上又是木屑狂飞。但是傲晶师太的魏武青红依旧是威力更强,这两招碰在一起,赵子川和李玉如还是被震飞了几步之远。

赵子川一直护着身后的李玉如,而刚才在赵子川身后打出那一掌的人士一个跃步跳至了赵子川的面前。

待到那人落至地面后,傲晶师太冷笑道:“哼,又是你……”

赵子川和李玉如也向着那人望去,此人身披灰色宽袍,不是上次在巷口救得他们二人的薛飞痕又是谁?

“行了,已经够了……”薛飞痕发话道,“傲晶师太,也该适可而止了,不管怎样,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何必再去追究后代呢?”薛飞痕也是极力劝阻着傲晶师太。

傲晶师太见了薛飞痕,依旧脸色严酷道:“哼,薛大侠是来保护李玉如的是吧?不过……今日我峨眉派正是因此才来参加的剑道大会,不管他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挡我亲手杀了李玉如!”傲晶师太的口气里还是带着狠气。

“赵子川,你先带着李玉如走……”薛飞痕背着身,对赵子川小声说道。

“可是,薛前辈……”赵子川心里仍有顾虑。

“快走啊——”薛飞痕声音突然变大道。

听了薛飞痕如此的话语,赵子川便没有再想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便扶起地上的李玉如,然后施展轻功,准bèi

直接跳出南宫大院。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傲晶师太望着准bèi

逃跑的赵子川和李玉如,对自己身边的花菱说道,“花菱,你率人给我去追!”

“是!”花菱答道,随后率众弟子向着赵子川的方向追去。

傲晶师太见着,然后笑着对薛飞痕说道:“哼,你拦得住我,但拦不住她们,我们有的是时间耗……”

薛飞痕看着傲晶师太的阴笑,却也是无能为力……

众峨眉弟子就快追到赵子川和李玉如了,由于赵子川要扶着一个受伤的李玉如,所以施展轻功起来也不会麻利。花菱看定了,突然大喊道:“众弟子,摆剑阵!”

只见众峨眉弟子听到了命令,随即同时在半空中施展剑阵,无数道剑光对准了赵子川,只要命令一下,取其性命尽在顷刻之间。

赵子川满头大汗地望着身后的剑光,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究竟该怎么办……”赵子川心里焦虑道。

“放!”花菱命令一下,众峨眉弟子的剑光同时凌厉而出,向着赵子川和李玉如的方向射去。剑光即在眼前,赵子川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嗷——”,一声鬼叫打破了划破了天宇,一个黑色鬼影突然出现在了赵子川身后。瞬时,幻化出的黑色的鬼影惊悚般地吞噬了众峨眉弟子射出的剑光,随即万事浮云。

赵子川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知dào

是有高人相助。待到赵子川低头望去时——人群中,萧天身旁的苏佳冲着上面微微一笑,随后就掉头和萧天淹没在了人群中……

赵子川这下知dào

是苏佳帮了自己,然而苏佳为了不让峨眉派的弟子起疑心,施完这一招后,就在人群中隐没了……赵子川没有再多想,加快脚步,带着受伤的李玉如朝城东跑去……

而众峨眉弟子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恐怖的术,便不知这是断魂刀法,于是纷纷停滞了下来,暂时没有再去追赵子川和李玉如二人。

而在台上的薛飞痕和傲晶师太也知dào

了上面的情况。“断魂刀法?”傲晶师太大吃一惊道,“看来江湖博的另一个人也出现在了这汴梁城中,这人究竟是谁……”

薛飞痕也自知那是断魂刀法,但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说什么……花菱叫众弟子原地待命,自己先飞回傲晶师太身边,领罪道:“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

“这不怪你,看来这次他们又有高人相助……”傲晶师太叹息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花菱又问道。

“不急,只要李玉如受了伤,她还暂时跑不出这汴梁城……”傲晶师太说道,“待到我们先回去,再作打算……”于是,傲晶师太瞟了一眼薛飞痕,然后真的似乎是要准bèi

先走了。

傲晶师太暂时放qì

了自己的计划,薛飞痕也松了一口气。但是想着刚才居然有人在此施展着断魂刀法,自己也被震住了……

人群总算是变得有些少了,可是唐战和陆菁似乎还是没能找到失踪的玲珑。陆菁急着说道:“哎呀,都怪我,没有看管好玲珑,现在……到哪里去找她啊?”

“别急嘛,菁儿……”唐战在一旁说道,“至少应该还在南宫大院里。”

“嗯,有道理……”陆菁点了点头,然后对陆昭和陆蒙说道,“哥,小蒙,你们去门口找找玲珑,我和傻蛋到院子里找找好了。”

“嗯,好的,不过这里武林弟子还是很多,你们自己要小心……”年长的陆昭提醒道。

“放心吧,有傻蛋陪着我,不会有事的。”陆菁答yīng

道,于是众人开始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然而实jì

上,玲珑被挤到了南宫大院正厅深处……此时玲珑也不太识路,望着陌生的环境,却不知所措。“陆姐姐,唐大哥,你们在哪儿啊?”玲珑不停地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这时,有三个人盯上了玲珑……这三人竟是——南宫家的三四五子,南宫准、南宫正和南宫寻。

“我记得这是陆家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小妞对吧……”南宫正最先说道,“哼,上次在陆府被羞辱了,现在还觉得不爽。为了报复他们,今天就拿这小妞来泄愤吧……”说完,阴阴一笑。

“你就不怕陆家再找你麻烦?”南宫准笑问道。

“野丫头,怕她个毛啊?”南宫正轻笑道,“上不了那个陆家大小姐,把她的丫鬟先搞定再说……”

“我劝四哥你还是小心点吧,小心得罪了人……”五子南宫寻突然发话道。

“得罪人?”南宫正感到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我们南宫家害pà

得罪谁?”

“得罪的人,你们会大吃一惊的……”南宫寻轻声说道。其实,那日南宫俊和玲珑分别的时候,南宫寻注意到了,他说不定已经知dào

了南宫俊和玲珑的关系了。

南宫准和南宫正却不知dào

这件事。南宫正不屑一顾道:“管他谁呢,他要是敢挡爷爷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他……”于是,他给南宫准使了使眼色,表示自己已经决定了。

南宫寻见劝不住自己的两个哥哥,便准头说道:“哼,那你们要做的话,是你们两个的事,别说今天我没提醒两位哥哥……”说着,南宫寻立kè

转身离去……

“哼,这个五弟,怕三怕四的……他不干,我们干!”说着,南宫正用邪恶的眼光望着不远处迷路的玲珑……

第八十一章 爱恨纠结

玲珑依旧在盲目地寻找着,“陆姐姐,唐大哥,你们在哪里啊……”她依旧在深院里喊着,但是依旧没有回复的音讯。

玲珑喊累了,她显得有些沮丧,她后悔自己不应该如此的不小心。本来就是自己不听劝硬吵着要来的,现在自己又走散了,玲珑更是有些自责起来……

“小妹妹,你走丢了吗?”突然,在玲珑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玲珑抬起头看去,惊悚地瞪大了双眼——是之前在陆府挑衅未果、用毒伤人的南宫正。“啊——”玲珑不禁大叫一声,“南宫正,你……”

“哼,当日你们陆家大小姐在陆府如此地羞辱我,你说,身为她丫鬟的你,该怎么补偿我啊?”南宫正说着,眼神邪恶地望着一直惊恐不已的玲珑。

玲珑一手捂住了嘴巴,看着南宫正居心不良的样子,感到十分的害pà

。但是,玲珑头脑还是很清醒,于是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待到玲珑一转头,又一个身影把她给吓住了。这人便是当日在陆府,联手南宫正对付唐战和萧天的南宫准。南宫准看着慌张不已的玲珑,也邪恶地笑道:“哼哼,现在陆家大小姐不在你身边,你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反抗的。入了我们的圈子,今天算你栽了,我看你今天能逃到哪里去……”说着,和南宫正一起,一前一后向着玲珑逼去。

玲珑见了更是害pà

,她没有多想,转身就往侧面跑去。然而,玲珑没有注意到,侧面只是一个锁着的门牌,更本就没有退路。待到玲珑发觉走投无路时,她转身而去,发xiàn

南宫准和南宫正正一脸奸笑地朝自己身前靠近。

“没关系的,只要你听我们的话,我们就不会取你性命的,嘿嘿……”南宫正又笑着道。

玲珑都快哭出来了,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来说,她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哭?哭有什么用,现在这里离比武台很远,就算你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南宫正说着,首先上去,一把抓住了玲珑的手腕。

“救命啊——”玲珑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同时被抓住的手腕还一个劲地想挣脱——尽管她知dào

不可能挣脱得了……

正在南宫正想要非礼玲珑时,突然间,一束寒光从南宫正的侧面袭来。南宫正突觉到,下意识地放开了玲珑的手腕,随后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停在了南宫准的旁边,目视着刚才的地方。

只见一个红白衣的七尺男子站在了玲珑面前,玲珑抬头望着男子的背影,更是哭得伤心了。

南宫正望着前方的男子,也是吃了一惊道:“六弟,你……”

原来,救下玲珑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六子南宫俊。只见南宫俊手提蛇矛,昂然挺立,站在玲珑的面前,不让她再受到伤害。玲珑一把抓住南宫俊的手臂,哭着说道:“俊大哥……”

南宫俊见着心爱的玲珑差一点被自己的亲哥哥非礼,他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于是,南宫俊也没有顾兄弟之情,大声叱问道:“三哥,四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哟,你还照顾这个陆府的小妞儿啊……”南宫正也不怕自己的六弟,于是笑问道,“怎的,你和这小妞儿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南宫俊毫不客气道,“倒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敢做这种事情,你不怕爹知dào

了会怎么对你吗?”

“你别老拿爹来逼我……”南宫正平时也是被父亲训惯了,所以不屑一顾道,“倒是六弟你,你该不会和这小妞儿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吧?这小妞还直称你‘俊大哥’,看来你们好像认识啊,而且还很熟……”

“我……”南宫俊被自己的哥哥抓住了把柄,说不出话来了。

“玲珑,玲珑你在吗?”突然从房子后面传出了陆菁的声音,看来陆菁和唐战已经找到后院来了。待到陆菁转过房子,转头望过此场景时,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了——玲珑正胆怯地躲在南宫俊的后面,南宫俊正用蛇矛对着自己的两个亲哥哥。

“玲珑,你在干什么?”陆菁见着玲珑又和南宫俊在一起,心里又是很不舒服,但是看着这样少有的场景,陆菁大概也猜出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语气也不是很强硬。

“陆姐姐……”玲珑见到了陆菁和唐战,哭着说道,“对不起,陆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走丢了……南宫准和南宫正想要非礼我,是俊……哦不,是南宫俊公子救了我……”

陆菁听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过因为唐战就在自己身边,所以她也不用怕南宫家的人会对自己有什么行为。不想再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于是陆菁直截了当道:“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玲珑,快点和我们走吧……”

玲珑听了,才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但是她又很舍不得南宫俊,半天抱着他的手臂没有放下。

陆菁自然也知dào

南宫俊的心思,心想着当下之际主要是要把玲珑带出这个“圈子”,于是对南宫俊说道:“南宫俊,我知dào

你和你其他的哥哥不一样,你是一个心有大志的人。但是在我们陆家,我们依旧还是不会和南宫家牵扯上任何关系……我也知dào

你喜欢玲珑,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身为大家公子,玲珑只不过是陆府的一个丫鬟,再加上两家不融的关系,对不起……我还是要把玲珑带走。”

玲珑听了陆菁的话,心里倒是没有以前那么难受。首先,陆菁并没有直接排斥自己与南宫俊的关系,其次,陆菁打从心里虽然很恨南宫家,但是还是挺欣赏的为人正直的南宫俊的。于是,玲珑慢慢放开了南宫俊的手臂,然后缓缓说道:“对不起,俊大哥,我……我要先陪陆姐姐走了……”

南宫俊自然也知此时局面的纠结,但他也不是一个羞涩怕事的人,于是当着陆菁的面说道:“好吧,玲珑,你先回去吧,我以后有机会再去找你。”

南宫俊的话,既让玲珑心有惊讶,又有感动。不过之前南宫俊已经立誓要娶她,玲珑心里更是紧张不停。倒是陆菁听了南宫俊的话,不觉注意到南宫俊是真心喜欢玲珑的。于是,陆菁平静地说道:“不管怎么说,玲珑,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吧……”陆菁的口气里也没有一丝的责备。

“嗯……”玲珑先是对陆菁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南宫俊说道,“那俊大哥,我……我先走了……”于是,依依不舍地,玲珑还是离开了南宫俊,回到了陆菁和唐战的身边。

南宫俊看在眼里,也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玲珑……

“哼,喜欢又怎么样,别异想天开了……”就在众人把思绪放在南宫俊和玲珑身上时,在对面的南宫准突然发话道,“六弟,你不会是想娶那个陆府的丫鬟过门吧?”

“你想说什么?”南宫俊听到了南宫准怪异的口气,有些不安道。

“你还不知dào

吧,看来爹还没有跟你说……”南宫准笑着道,“哼,也难怪,爹太爱你这个六儿子了……”

“爹要跟我说什么?”南宫俊大声问道,他也实在是不能再忍三哥这样的口气。

“你真的不知dào

?那我就提前告sù

你好了,反正爹也是打算准bèi

跟你说的……”南宫准继xù

笑道,“爹想到了要和慕容家的人拉好关系,于是想到了联姻。爹已经决定,让六弟你和慕容家的千金慕容樱结为夫妻,两家联姻……”

“你说什么?”听了这句话,南宫俊如同遭受到晴天霹雳一般,在一旁瞪大眼睛问道。

不知是南宫俊,在场除了南宫准和南宫正以外,所有人包括唐战和陆菁都吃了一惊。

“爹让我和……慕容樱结婚,这,这……”南宫俊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就是慕容樱……”南宫准继xù

说道,“爹可真是爱你啊,除了大哥外,爹就一直很器重你,说你是家族未来的顶梁柱。他把慕容家的千金许配给你,你应该高兴才是,换做是我们,可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啊……”

“慕容樱知dào

这件事吗?”突然,在一旁的陆菁突然插话道,她的表情也是一脸的严肃。

“她当然知dào

……”南宫准先是回应着陆菁,随后又对南宫俊说道,“所以说,六弟,不要再去想什么陆府的一个丫鬟了,跟慕容樱比起来,你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玲珑听了,心中似乎多了一份担心,她两眼迷茫地望着南宫俊。

而在玲珑身旁的唐战听了这句话,心里也有些发堵:“慕容姑娘她……所以那个时候,她会有……那样的眼神……”唐战顿时想起了自己在财运酒楼巷口处与慕容樱最后一次分离时候的情景,慕容樱余角上那一丝淡淡的悲伤……

“不,不会的……”南宫俊立即反驳道,“我是不会娶慕容樱的,我喜欢的是玲珑,不是慕容樱!”南宫俊的声音非常的坚定。

“俊大哥……”听了南宫俊的话,玲珑都快哭出来了。

看着场面不好收拾,陆菁说道:“行了,南宫家的事情我们不要再管了。玲珑,傻蛋,我们该走了……”说着,不顾玲珑的怎样拉劝,陆菁还是一把拉住玲珑,将她给带走了。

玲珑满含泪水地一直回头望着南宫俊,此时的她内心始终无法平定……

然而,内心更无法平定的是南宫俊。尽管陆菁等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南宫俊心里还在想着玲珑和有关家族联姻的问题。

“不要多想了,六弟……”南宫正突然发话道,“你已经很幸福了,何必要找那种歪瓜裂枣,她怎么比得过人家大户千金?”

“不许你这样说玲珑!”南宫俊情绪似乎是有些爆fā

了,“不管怎样,就算是逼我,我也不会娶慕容家的千金的!”

“哎,看来是没办法了……”南宫准先是摇头应声道,随后眼神一凝地望着南宫俊,“既然你不愿意,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南宫准话音刚落,南宫俊还不知dào

什么意思……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彪形大汉,趁着南宫俊分心之际,一个劈掌重重打在了南宫俊的颈部。“啊——”南宫俊短暂地叫了一声后,随后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蛇矛也脱落了下来。

“果然还是三叔厉害啊……”南宫准笑着道,“还有五弟,这儿似乎是他的主意,因为之前我们还并不知dào

南宫俊和玲珑的关系……”

原来这个彪形大汉正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只见南宫用身旁又走来一人——是南宫五子南宫寻。南宫寻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惹那个陆府的丫鬟的,两位哥哥就是不信……”

“我哪知dào

是六弟和她有关系……”南宫准笑着道,“倒是五弟你,还有三叔,你们似乎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没错,是我建议的……”南宫用突然说道,“因为大哥要把六侄和慕容家的千金联姻,六侄又是一个不拘的人,怕到时候不会答yīng

,所以自然要准bèi

好这一手,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可既然是联姻,我们南宫家也得有些意思吧……”南宫正又问道。

“对啊……”南宫寻说道,“三叔说了,我爹要把娇妹妹嫁到慕容家去,据说是嫁给慕容家的四子慕容飞。”

看来,南宫魄想要南宫家与慕容家更好地联姻,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南宫娇准bèi

许配给慕容家的慕容飞。

“不过毕竟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南宫用又说道,“慕容飞那小子和六侄是同一个性格,估计也不会轻易答yīng

的……不过这不是问题,到时候和慕容家的人好好协商一下,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

“那六弟现在该怎么办?”南宫寻望着因被偷袭而昏倒的南宫俊,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向自己的三叔南宫用问道。

南宫用见了,回答道:“不急,先把他带回去……不过,六侄今天敢说那样的话,估计大哥也不会放过他。还是听从大哥吩咐吧,在这之前,千万别让他再跑出去了。”

“我知dào

了,三叔。”南宫准笑着回答道,“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南宫用点了点头……

比武台处,收拾了一下狼狈不堪的现场……

薛飞痕想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知这剑道大会该如何是好,于是向剑道大会的主持之人之一南宫魄问道:“南宫大侠,你看这剑道大会,这……该如何继xù

进行啊?”

南宫魄想了想:“又是江湖恩怨,又是得罪了蒙古人……我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还是早点结束为妙。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就当峨眉派和崆峒派全部弃权比赛了。慕容大院那边,少林派和武当派的对决,胜者便是本次剑道大会的胜者好了……待到胜者参观完了南宫家地道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就早点让这些武林宗师离开这汴梁城好了。”

“眼下之际,也只有这样了……”薛飞痕在一旁叹息道,“倒是赵子川和李玉如两个人,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两个人啊……”薛飞痕抬头望着灰蓝色的苍天,心中无限牵挂着赵子川和李玉如的安危……

而此时的赵子川和李玉如,正加快步伐地逃出峨眉派的魔掌。其实,自苏佳那一鬼刀劈下去后,峨眉派便停止了追踪,所以说赵子川和李玉如现在是安全的。但是他们自己却并不知dào

,依旧是一个劲地往东城跑,尤其是赵子川,因为李玉如行动不能自如,所以赵子川还要一边照顾着她……

“你这个笨蛋,一直在跑,你到底是要跑到哪里去啊?”李玉如依旧不改自己一贯泼辣的风格,不好气地对着赵子川问道。

赵子川并不着急地回答道:“我知dào

有个地方,那里绝对安全。”

李玉如听了,好奇地问道:“是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dào

了……”赵子川笑了一笑,也卖起了关子。

李玉如听了,嘴角一嘟。她实在是不习惯,有时候赵子川确实很有大义之感,让人为之感动;但有时却实在是做出一些笨蛋级别的傻事,让人很头疼。而今,李玉如都摸不透赵子川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不过多久,赵子川把李玉如领到了一个药坊门前。“到了,就是这里。”赵子川在药坊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对李玉如说道。

李玉如抬头一看,只见药坊牌匾上写着“黄氏药坊”四个大字。“‘黄——氏——药——坊——’”李玉如只字只字念道。

赵子川继xù

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药坊,虽然经常不在家,但因为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金银财宝,所以平时这里大门也不锁的……”说着,赵子川走上前去,推开了“黄氏药坊”的大门。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李玉如又问道。

赵子川回过头,笑着回答道:“他叫黄纪,是汴梁城中人人称之的‘汴梁医侠’!”

李玉如听了,恍然大悟道:“黄纪?汴梁医侠?我懂了,我听说过他,据说他平时以卖字画为生,但经常帮zhù

城里穷苦的百姓治病,所以广受百姓拥护和爱戴。”

“没错……”赵子川说着,继xù

往药坊院子深处走了走,然后说道,“你看吧,他果然又不在家。这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在他家里见过他一面……”

李玉如忍着痛,慢慢走进药坊大院,四下望了望——这里的环境很普通,有的东西甚至还显得很陈旧,估计是没有太长时间整理了,看来这个“汴梁医侠”确实是经常不在家。李玉如又问道:“我们究竟要躲到哪里?”

“跟我来吧,我知dào

有一个药房……”赵子川说道,“那里不但可以躲,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伤。”于是,赵子川领着李玉如,又向着深处走去……

不多久,两人来到一个房门前。这个房门没有上锁,只是简简单单地用麻绳将门给拴住了。赵子川见了,一边上去解着麻绳,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黄纪兄弟,生活可真是随意……不过也难怪,没有哪个小偷回去光顾‘汴梁医侠’的家,何况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偷的……”

解开麻绳后,赵子川二话不说,一把将药房的门给推开了……

第八十二章 下定决心

赵子川将药房的门给推来了。

门一打开,里面是一块比较空的地方。这里灰并不是很多,看来平日里黄纪也常来这个地方。房间旁边有许许多多的药箱,上面还有写着药品的名称,看来这里是黄纪经常存放药品和使用药品的地方。

赵子川找到了中间的一个空旷的位置,然后对李玉如说道:“李姑娘,这里空得很,你就在这里坐下吧。”

“为什么让我躲在这里?”李玉如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赵子川擦着空地上的灰尘说道:“这里鲜有人拜访,而且药房里也会有许多的药,兴许能找到缓解李姑娘你皮外伤的药物也说不定。”说着,赵子川又走向了药箱处,似乎是要找一些药材。

“你也懂医术?”李玉如坐下来问道。

“不是很精通……”赵子川在药箱里一边找着药,一边回答道,“但是黄纪兄弟曾经跟我说过一些类似的有关药材功效的东西,像李姑娘你这样的皮外伤应该是没有问题。”

听着赵子川温和的口吻,李玉如顿时觉得他是一个性格真诚、很会关心对方的人;但是,有时候赵子川太爱粘着自己,这让李玉如有时也会有些轻微的厌烦。现在李玉如自己,都不完全清楚自己该如何与赵子川交往……

“嘿,找到了!”赵子川突然说道,随后拿着药走到门口,先把大门关上,然后回到李玉如身边说道,“李姑娘你看,这种药材可以帮zhù

剑伤消毒。”

“可我现在行动不便……”李玉如有些头疼道,“或许……只有你可以帮我。”

“怎……怎么帮?”赵子川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预感,不自然地问道。

“就……就是……”李玉如有些脸红的说道,“你得帮我用药擦伤口……”

听到这话,赵子川也一下子羞红了脸,随后吞吐地问道:“李……李姑娘你……伤在哪里?”

李玉如想了好久,最后憋出语句道:“在……在肩膀上……”

“肩膀?”赵子川不自然地疑惑道。

李玉如继xù

回答道:“傲晶师太刚才使用魏武青红的时候,我……我的肩膀被傲晶师太的剑qì

所伤……”

“那……那要怎么帮你?”赵子川继xù

紧张地问道。

李玉如又是想了好久,随后吞吐道:“我……我待会儿把袖子脱掉一半,你……你待会儿动作……得快点!”最后那句“得快点”声音还异常响亮,依旧不改泼辣的性格。待到李玉如说完后,自己的脸早就红透了。

作为一个男人,赵子川想到更是羞得无法自拔。“这……这……这算什么……”赵子川羞得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看着赵子川扭扭捏捏的样子,生性直爽的李玉如可没有耐心等,于是二话不说,放开胆子把自己的衣袖脱掉了一半,把自己的一半玉肩露在了赵子川面前。

看着李玉如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大胆,又看见了李玉如的玉肩,赵子川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但是看着李玉如玉肩上确实是有一条深深地血口,还不时有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来,随着玉白的手臂缓缓流下,赵子川也有些不忍心。

“快点啊,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李玉如红着脸忍不住喊道。

虽然赵子川看着李玉如的玉肩,脸红透了,且心跳不停地加快,但心里还是担心着李玉如的伤势,想着决不可再担心一刻,于是定下心来用药帮李玉如涂敷了上去……

由于药物对伤口的痛觉刺激,李玉如也是忍着痛,没有叫出声来……约莫半个时辰,赵子川才算是帮李玉如完全处理好了伤口。

一处理完伤口,李玉如马上整理好自己的衣袖,可她的脸依旧是红着,似乎久久不能退去。

那在一旁的赵子川就更不用说了,他都不知dào

这样做到底是帮了李玉如还是害了她。

“谢谢你……”李玉如红着脸轻声对赵子川说道。

“没……没事儿……”赵子川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

“别以为这样你就没事了……”李玉如红着脸继xù

说道,“哼,你……你今天占了本姑娘的便宜,以后……以后我还会让你偿还的……”

“怎……怎么偿还……”赵子川也红着脸紧张地问道。

“今天看在你救了本姑娘一命,就……就不和你计较了,以……以后有机会,再……再让你偿还……”李玉如先是摆着泼辣的性格对着赵子川冲了一句,随后眉头又渐渐低了下来,然后红着脸小声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李玉如这句话说完之后,赵子川突觉一股莫名的冲动和情感涌上心头,这是他之前从没有感觉到过的……

待到二人恢复到了平静之后,赵子川坐在了李玉如的身旁,然后问道:“李姑娘,你……真的还要再去见傲晶师太吗?”

李玉如听了,两眼凝神道:“这关系到我父母的事情,是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机会去和傲晶师太当面说的,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李玉如说着,口气也是愈加坚定。

“可是你这样贸然前去,傲晶师太一定会杀了你的。”赵子川说道。

“我知dào

这很危险,但是没有办法……”李玉如继xù

说道,“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未解开的心结,如果不能解开它,我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平静……”

赵子川见着李玉如如此的坚定,也不好再劝什么,心想着如果是自己,也会和李玉如有着同样的选择。然而,赵子川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道:“相逢一面,共尝危难,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朋友了。如果李姑娘你真的要去见傲晶师太,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从赵子川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他很愿意帮zhù

李玉如一起渡过难关。

然而,李玉如摇了摇头说道:“我知dào

赵公子你是一个愿意为朋友出面帮忙的热心人……但是这件事情只关系到我的个人问题,我不想再让你和你的朋友为了我而冒险了……”李玉如说的这句话,和苏佳对萧天说过的话有些截然相似,看来李玉如虽性格上泼辣,其实内心也是一个善良、关心朋友的人。

而赵子川也明白李玉如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一旦她下定了决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于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了李玉如的旁边,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过了不久,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了脚步声,李玉如如梦惊醒一般,立kè

坐起来警惕道:“不会吧,峨眉派的弟子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赵子川听着脚步声,倒是很冷静地说道:“不,这脚步很沉稳并且着实,不像是女人的脚步声,应该不是峨眉派的弟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最后听到了是两个人的对话声……

“王大爷,没事儿的,您这点小病只需我药房里的一点小药即可治愈……”门外先是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那真是谢谢黄公子了……”紧接着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我们汴梁城有了你这位‘汴梁医侠’,我们老百姓再也不用怕无钱治病了……”

“王大爷你太说笑了……”年轻男子继xù

说道,“晚辈只是听从义父教诲,多做些善事罢了……”

“这个声音是——黄纪!”赵子川一听是黄纪的声音,兴奋地叫道,“真的是黄纪黄兄弟,他今天倒是真回来了!”

“这么巧?”李玉如也慢慢站起身,疑惑地问道。

随后,赵子川忍不住先去开了药房的门。房门一开,“汴梁医侠”黄纪果真就站在赵子川对面。

“黄纪兄弟——”赵子川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叫道。

“子川兄弟?”黄纪也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子川竟然会带一个女人躲在自己的一个药房里。黄纪身边还有一个拄着拐棍的老者,看来他就是黄纪所要帮忙医治的王大爷了……

南宫大院正厅里……

“这是哪里……”南宫俊似乎是坐在一个椅子上,随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猛地,南宫俊一下子惊醒了。突然,南宫俊“啊——”地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由于被自己的三叔南宫用打了一记,南宫俊的后脑勺直到现在还疼着。虽然当时南宫俊昏过去了,但是他昏在地上的时候,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三叔和自己哥哥们的对话,也知dào

当时偷袭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三叔南宫用错不了……

南宫俊醒来后,发xiàn

自己正坐在一个椅子。奇怪的是,他全身除了后脑勺那一击,没有任何的问题。手脚活动自如,也没有绳子捆绑,似乎是仅仅将自己打昏了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南宫俊认出了这是南宫家的正厅,可发xiàn

自己被打昏后没有任何的束缚,不觉有些奇怪。

“你醒了……”突然,从大厅正前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由于南宫俊所坐的椅子是在大厅右侧,所以声音是从南宫俊的右侧传入自己耳朵的。

南宫俊往右侧一望,坐在厅堂之上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南宫魄。

“爹,孩儿这是……”南宫俊还不知dào

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向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南宫魄两眼凝视着南宫俊,不紧不慢道:“我都听三弟说了,你看上了陆府的一个丫鬟了……”南宫魄的口气虽是不紧不慢,但是直切主题。

一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这个问题,南宫俊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与慕容家联姻一事。南宫俊倒是什么也不怕,诚实地答道:“没错,三叔说的一点也没错……”

“俊儿,你可是我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南宫魄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除了你大哥南宫成以外,你的其他几个哥哥整天都是不务正业,实在是让我这个当父亲的痛心不已。但是看着俊儿你是真zhèng

的为人正直、处事用心,我一直把俊儿你当做是南宫家的接班人……所以我才把你送到玄空大师那里,远离你的几个哥哥,陪着玄空大师学习武艺,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我一直都真zhèng

很爱你……”

南宫俊一字一句地听着,他很想知dào

自己的父亲南宫魄接下去还会说什么。

“所以我才把联姻的事放在了你身上……”南宫魄继xù

说道,“最近为父和慕容家的户主——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谈论了有关南宫慕容家共同发展,融洽关系,所以想到了联姻……慕容尊准bèi

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慕容樱嫁到我们,我想来想去,才觉得俊儿你是最合适的……”

“所以你在孩儿不知dào

的情况下,擅自将慕容千金许配给了孩儿……”不等南宫魄说完,南宫俊站起身来说道,“可是,孩儿不想娶慕容家的千金,对不起,父亲……”

“大胆,和为父说话竟如此无礼!”南宫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坚定地反对自己,先是怒喊了一声,随后平息了一下,然后静下心来说道,“你……你是为父最器重的一个儿子,为父给你这样的机会,不但让你娶得慕容家的千金,还让你为南宫家做了贡献,你居然……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孩儿可以去为我们南宫家做贡献……”南宫俊两眼望着自己的父亲南宫魄,缓缓说道,“可孩儿不想被别人安排好了命运——若是谈到为家族做贡献,孩儿想自己去努力做孩儿愿意做的,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控zhì

自己的人生路。孩儿身为南宫家的人,自然会为南宫家的人做贡献,但是说到这次的联姻,孩儿是决计不会娶慕容樱的!”南宫俊的话很坚定。

“放肆,竟敢如此专横!”南宫魄这会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既然抛弃万千名誉不要,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而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你简直就是为我们南宫家的人丢尽了颜面!”

“不许父亲您这么说玲珑!”南宫俊见着父亲如此用话语羞辱玲珑,也忍不住反驳道,“玲珑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人格本来就不应该有贵贱之分,孩儿不会因为她的地位卑微而看低她,孩儿依然会喜欢她!”

“哼,只不过在玄空大师前辈学了点人生哲理的皮毛,就在为父面前跋扈起来了……”南宫魄厉声道,“反正为父已经将你的妹妹南宫娇许配给了慕容家的慕容飞,这联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你今天是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

南宫俊听到了自己的父亲提到了慕容飞和南宫娇,随后笑着说道:“哼,慕容兄弟为人和孩儿一样,我想他也决计不会答yīng

这门婚事的……我看南宫慕容家之间这场无理取闹的联姻,不可能成功!”说完,南宫俊转过身去,准bèi

离开南宫大厅。

“你走出去试试——”南宫魄突然声音洪亮地怒吼道。

听到了这一生厉吼,南宫俊暂时先停下了脚步,不过整个人依旧是背对着台阶上自己的父亲。

南宫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严肃地望着南宫俊的背影,放出狠话道:“你今天敢踏出这大厅的门口一步,你就永远不是我南宫魄的儿子,也不是南宫家的人!”

此话一出,南宫俊整个人跟遭受到晴天霹雳一般。他在原地站了好久,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本是南宫家最有志气和胸怀抱负的儿子,也被南宫魄定为了南宫家的继承人,是南宫魄最喜爱的儿子。然而因为这件事情,父子闹不和,恐怕心里难受的,不仅仅是南宫俊本人,南宫魄也是痛心不已。而南宫俊自己本人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就算不能为黎民苍生做出天大的贡献,至少也励志要为硕大的南宫家族做出贡献。可是而今之事,确实要既阻碍了南宫俊的人生之路,又毁灭了他的人生理想——南宫俊此时的心里自然是矛盾不已和过意不去……

南宫俊原地站了好久,随后思绪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转过头,对自己的父亲南宫魄轻声说道:“慕容姑娘孩儿是一定不会娶的,这件事上孩儿很抱歉,不能答yīng

父亲……但是,孩儿不管走到哪儿,孩儿都是南宫家的人,不管家族的人承不承认,孩儿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报效家族,不会让南宫家的人失望……”

南宫魄望着南宫俊的背影,听了南宫俊口气温和但不失内涵的言辞,突然之间感觉这样的南宫俊似乎变得很成熟。但是,眼下的事情摆在眼前,与慕容家联姻之事,是一刻不得耽搁的。南宫俊要是真的不答yīng

,南宫魄并不是什么都不敢做出来的。

南宫魄想了想,然后对着对面的南宫俊说道:“不管俊儿你做错了什么,为父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懂得是非观念、行为处事正直的人,会将错弥补……而今之事,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为父都相信你的人格。你今天出了这扇大门,为父会不认你这个儿子,但是不会不认你是南宫家的人……”南宫魄的语气略带着悲伤。

南宫俊似乎是略微听出来了这句话的暗藏深意,但是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观。于是,南宫俊转回了头,然后默默地说道:“对不起,父亲,孩儿还是要走,而且若是父亲不认我这个儿子,孩儿可能也不会回来了……但是,孩儿永远铭记自己是南宫家的人,永远会为了南宫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贡献……再见了,父亲……”

说着,南宫俊慢慢踏出了房门,朝着南宫家大门口慢慢走去——看来他是真的想要离开了……

南宫魄望着南宫俊默默离去的背影,虽然还有一丝在南宫俊反对联姻事情的气头上,但是也有一丝担忧:“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离别,似乎就是再也不能相见……”南宫魄一直望着自己曾经最爱的儿子——南宫俊——现在也是最爱的南宫家的人,心里有着无限的感触……

南宫俊背着行李,似乎是真的要离开南宫家了……“若是再呆在南宫家,不说父亲,南宫家其他的人也会因为我反对联姻的事情而敌视我……”南宫俊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不过身为南宫家的族人,我今身今世也会为南宫家做贡献……”

天气渐渐变得阴冷下来,整个汴梁城又被笼罩在一片灰蓝色之中……南宫俊独自离开了南宫家的大门——南宫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四处望了望,门口处尽是自己看惯了的市铺,没有了一点新鲜感和生气感。“接下来要去哪儿呢……”南宫俊想了想,随后想到了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于是下定决心道,“干脆先去师父那里吧,说不定他老人家可以帮我指点一些什么……”

于是,南宫俊独自朝着汴梁神庙的方向走去……

可能他自己并不知dào

,这一次与父亲的离别,将会成为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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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心结难解

黄氏药坊处……

“这么说来,傲晶师太是真的想要致李姑娘于死地了……”黄纪在照顾好了王大爷后,转身向着赵子川回问道,“可是,如果李姑娘真的要再去见傲晶师太,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我不怕——”李玉如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在傲晶师太面前说清楚关系,否则这件事情一定会永远在我心中无法解开。”

“在这之前,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赵子川看着李玉如受伤了依旧是不屈的样子,心里担心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随口应道。

黄纪听了,又转身对李玉如道:“话说回来,李姑娘你的伤再没事了吧?”

“嗯……”李玉如轻声点头道,“多亏黄公子的医术高明,小女子已经没事了。”

“那还用说,我们黄纪黄兄弟在汴梁城医术可是出了名的,否则别人也不会称他为‘汴梁医侠’了。”赵子川笑着补充道。

看来虽然赵子川帮李玉如敷了伤口,但医术毕竟只是三流的。待到黄纪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也帮李玉如做了额外的理疗,现在李玉如伤情好多了。李玉如想着自己刚才和赵子川的“敷药”事情,让赵子川占了便宜,心里就很是矛盾不已,又是害羞又是痛恨,于是对赵子川驳了一句道:“哼,黄公子的医术当然高明,比起你这个三流货色,那简直就不用比了……”

见着李玉如如此的泼辣和不羁,赵子川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死丫头,伤成这样还和我顶嘴,女人难道都是这样的吗……”赵子川心里暗自愤愤道。

黄纪听了,笑着说道:“李姑娘不用太见外了,黄某只不过用了些普通的草药,只是药到病根,对上病口,效果显著罢了……倒是李姑娘你,接下去该怎么办,你身为扬州‘芙蓉女侠’,汴梁城中的武林众士不可能没有人认识你的。你如果再到处随意走动,恐怕迟早还是会被峨眉派的人发xiàn

的。”黄纪又对李玉如提醒道。

李玉如也没有多想,不屑一顾道:“管她呢,我李玉如生来就没有怕过谁,被认出来又怎么样?”

赵子川想到了剑道大会时他们两人的打扮,于是建议道:“不如,我们还是帮你乔装打扮一下好了……”

然而,李玉如一听到赵子川又说到“乔装打扮”,又想起了今日剑道大会上自己奇丑无比的打扮,立kè

回绝道:“又打扮?我才不要,无论如何,我再也不想听你这个大笨蛋的,打扮得那么丑……”

“你……”赵子川被李玉如泼辣的回答气得出不了声了。

黄纪看着赵子川和李玉如这两人闹不停,于是缓声道:“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

李玉如不想再让别人为她担心太多——这不是她的作风,于是甩头回绝道:“行了行了,我知dào

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李玉如经lì

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这点事情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可以!”赵子川还未等李玉如说完,突然大声道,“无论如何,你不可以再擅自行动了!”

声音突然变大的赵子川,把在场的黄纪和李玉如都吓了一跳。黄纪倒是没什么,李玉如却见着赵子川如此严厉的口气,也生气地回应道:“你要不我就不,你是我谁啊?如果不是赵子川你这个大笨蛋在这里给我管了那么多的闲事,我现在就不会惹上这么个烂摊子!这一切都要怪你,你现在反过头来对我东管西管,你……你算得了什么?”李玉如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最后这一句似乎声音小了点。

“你……你……”赵子川声音变得微弱了一些,眼神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说呀,说呀,你怎么不说了?你怎么……”李玉如先是继xù

泼辣地反驳道,随后注意到了赵子川突然变化的眼神,语句也渐渐停了下来。

赵子川眉头微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李玉如注意到了,觉得刚才彼此间的话语确实是无礼了一些。但李玉如不想在赵子川和黄纪的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只是轻轻“哼”了一句,然后整个人把头撇了过去。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不要再吵了……”黄纪怕赵子川和李玉如好好的一对待会儿又会把事情闹大了,于是赶紧阻止道。

“无论如何,你……决不能一个人去见傲晶师太……”赵子川这回没有大声,只是轻声说道,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

“哼,随你的便……”李玉如这回的声音也很小,语气却是很随意,似乎她把心思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要不这样吧……”黄纪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既然李姑娘和傲晶师太之间的事情是迟早的事,不如我们先问问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好了,说不定他们知dào

些什么。”

“这主意不错,不过……”赵子川回声应道,“汴梁城现在已经尽是武林眼线,稍不留神就会被峨眉派的人盯上;加之城里现在到处又都是和我们势不两立的蒙古鞑子,我们与名士之间见面交流恐怕很难躲过他们的视线……”

“有一个人可以哟……”黄纪闭着眼睛,轻声笑道。

“谁?”赵子川急忙问道。

黄纪慢慢睁开眼,然后继xù

笑着道:“就是你的师父,玄空大师。”

一听到是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赵子川自拍了自己的后脑勺一下,自笑道:“哎呀,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把师父他老人家给忘了。师父可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如果去问问他老人家,说不定他真能给我们指点一二。”

“时间不等人,事不宜迟,我觉得趁现在众武林人士都把注意力放在剑道大会上的时候,我们应该赶紧去的。”黄纪提议道。

“黄纪兄弟说得对,我们现在就赶紧收拾好出发吧……”赵子川应声道,随后转身对李玉如道:“走了,李姑娘。”

李玉如想了一会儿,随后眼睛一瞥,然后不屑道:“要去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这么任性?”赵子川又忍不住大声道。

然而,这次的李玉如并没有再大声地反驳赵子川了,而是将头侧向一边,轻声应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考lǜ

一些问题……”

赵子川见着李玉如表情的突然一变,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也思绪了一会儿,然后转回身低头道:“行,我知dào

了,李姑娘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见我师父,明天一早就会回来。黄纪兄弟的房间里有些干粮,你今天就拿那些充饥吧……不过,有一点很重yào

,李姑娘你——绝对不可以踏出这个药坊半步!”赵子川的口气依旧是很坚定。

李玉如没有正面回答赵子川,头也一直是侧对着。

“我们走吧,黄兄弟……”赵子川轻声说道。

“可是,把李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好吗?”黄纪又问道,“要不,我陪下来照顾李姑娘好了……”

“不用了……”赵子川回声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去见师父,他肯定不会告sù

我什么,所以必须带上拥有‘汴梁医侠’之称的黄纪黄兄弟你,师父他老人家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其次,我想李姑娘虽然性格有些不羁,但她也应该是个明白人,知dào

事情的轻重,所以,我还是很相信李姑娘。”

“子川兄弟……”看着赵子川不同以往的眼神,黄纪轻声喃喃道。

“走吧……”赵子川没有再去回头看李玉如,只是对身旁的黄纪轻声说道。

黄纪看着赵子川如此坚定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赵子川的心里所想,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边和赵子川一起离开了药房。

走出药房,赵子川最后看了一样房里的李玉如,随后两手轻轻把药房的门给合上了……

李玉如看着房里的最后一道阳光被房门遮掩后,才又将头转了回来。她看着房门的方向,心里也是思绪万分。“赵子川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这样的关心我,他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倒是因为我,他反而陷入了不该属于他的危险里面,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尽lì

不想让我受到伤害,这究竟是为什么?还有,他最后的那个眼神,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眼神……”一个个疑问在李玉如脑海里盘旋,使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汴梁神庙内……

一缕香烟轻盈而上,玄空大师正蹲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静静地思绪着。

“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啊……”在玄空大师的背后,一个背着八丈蛇矛的红白衣少年说道,“我离开了南宫家,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师父,您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师父,您说句话啊……”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之前离开南宫家的南宫俊,离开了南宫家的南宫俊现在却不知应该何为,便找到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请求点化。可是,玄空大师一直坐在蒲团上,没有说任何的话。这实在是让南宫俊更是迷茫起来,当然他也知dào

师父的个性,一旦师父不说任何话,自有师父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南宫俊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南宫俊都快跪下来求玄空大师了,可是玄空大师依旧是闭目养神,微笑着,却不说任何一句话。

见玄空大师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南宫俊便没有再问下去,在玄空大师身后的一块蒲团上坐了下来。南宫俊耷拉着脸,两眼望着略带灰尘的地面,心里尽是茫然和彷徨……

“俊……”过了好久,玄空大师突然发话道。

“什么?”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南宫俊一听到玄空大师的呼喊,立kè

提起神来应道,“师父您叫我吗?”

玄空大师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南宫俊立kè

起身,跑到玄空大师身边问道:“师父,您告sù

徒儿,徒儿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玄空大师依旧是闭目养神的样子,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但既然开了先口,南宫俊依旧在玄空大师身边静静等待着,期待着师父能给他一个指明道路的答案。

“俊……”终于,玄空大师缓声说道,“去,把庙里的地给为师扫一遍……”

玄空大师一说完,南宫俊的期望之心一下子从天上落到了地下。本以为可以为自己指明道路的,谁知dào

师父只是让自己扫一扫地。南宫俊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能在自己的师父面前无礼,于是问道:“师父,徒儿想要师父给徒儿指点迷津,师父为何此时要徒儿扫地?”

玄空大师默而不语,只是依旧保持着微笑和闭目养神的样子。

南宫俊深知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至始至终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南宫俊依旧是很费解,又问道:“徒儿现在很迷茫,被家族逼婚,被父亲赶出了门,徒儿都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师父现在还有心情逗徒儿开心,让徒儿在庙里扫地?”

玄空大师依旧没有说话,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徒儿现在应该做什么?”南宫俊继xù

问道,“徒儿是指徒儿以后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现在需yào

做些什么?”

玄空大师仍旧是闭着眼,然后过了好久才说道:“去把庙里的地打扫一下……”

“徒儿现在没时间和师父您开玩笑……”南宫俊还是不理解玄空大师的用意,依旧回绝道,“徒儿想问师父有关将来人生的事情,徒儿以后究竟该怎么走,现在应该做什么?”

然而,依旧是过了好一会儿,玄空大师轻声道:“去把庙里的地打扫一下……”

三次都说同样的话,这回南宫俊是再也没有耐心了。既然不能对自己的师父发火,南宫俊便拿起庙门口的扫帚,对扫帚发起了火:“好好好,扫就扫,不就是扫个地吗……”

看着南宫俊如此的焦急样,玄空大师又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话……

用力的扫了几扫帚,南宫俊不但没有扫出什么名堂,倒是把整个神庙弄得灰尘满天。南宫俊一边用力扫,一边愤恨道:“我真没用,想要为南宫家做出点贡献,现在竟然沦落成了一个扫地的,哎,我真是……”南宫俊已经开始对自己发泄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俊扫地也扫烦了。弄得神庙灰尘满天,南宫俊把扫帚往门口一扔,不耐烦道:“不扫了不扫了,心情很烦,人生的事情都没想清楚,还有心情在这儿扫什么破地……”

玄空大师听了,终于没有再坐下去了。他慢慢从蒲团上面起来,然后走过南宫俊的身边。

南宫俊一直好奇自己的师父想要干什么,于是朝着玄空大师望了过去……只见玄空大师什么也没说,只是捡起被南宫俊丢下的扫帚,然后等庙里的灰尘都沉淀下来,再用扫帚轻轻地将所有的灰尘都聚集到了一块,不出一会儿,庙里很快就变得很干净了……

扫完地后,玄空大师轻轻放回了扫帚。随后,玄空大师转过身,笑着对南宫俊说道:“俊,你连这样的破地都扫不了,何以有心去化解自己的心结?”

南宫俊见着玄空大师的言行,知dào

自己又因为心急而被师父教xùn

了。于是,南宫俊放下架子,低头说道:“师父,徒儿知dào

自己又错了……”

“哈哈哈哈……”玄空大师轻声笑道,“知人者,不如之心者。心静则事息,心躁则事稽。汝欲知人生之理,必先明清繁杂之事。人生之理乃心之者,繁杂之事乃行之者。行为其表,心为其理。不明言行之表,毋清从心之理。唯以明其言行先之,以清其心理次之,汝乃通人生之道也。”

南宫俊听了,半听半懂道:“行表心理,徒儿不解,还请师父赐教。”

玄空大师耐心地说道:“简言之,想要考lǜ

人生的哲理,必须先要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人生中的平常之事。如果这些繁杂的平常琐事都没办法用一颗平常心去耐心完成,又何来的静心去思考人生的哲理。”

“师父,徒儿知错了……”南宫俊听懂了玄空大师的点化,虚心接受道。

玄空大师见着南宫俊一直都是个虚心求学的良徒,于是笑着说道:“哈哈,俊,你一直都很虚心求学,为师已经很高兴了……而今你能明白今天为师给你讲的道理,希望你在以后的人生之路上,能时刻铭记今天为师给你讲的道理。”

南宫俊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想,又问道:“话是没错……不过,师父您还是没有告sù

我将来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

玄空大师没有刻意去强调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自己的路是要自己去发xiàn

,别人只能给你指示的方向,至于是什么方向,还得你自己去选择……当然,人生之路无穷无尽,为师也不可能给你选择。如今你被赶出了南宫家,你自己一定是有心而为之的。既是有心,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所以说,俊,你自己的心结,还得你自己去解,你自己的人生之路,还得你自己去发xiàn

,去探索……”

说完,玄空大师又回到了庙香前,蹲坐在了蒲团上,然后闭目养神起来……

听了玄空大师的话,南宫俊又开始变得迷茫起来。但他至少比开始的时候要清晰了,知dào

该用一颗什么样的心去面对自己的人生之路……

门外幽云密布,一丝阳光都没有了。南宫俊靠在门口处,望着天上的乌云,想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心里依旧是彷徨不已。南宫慕容联姻,因为自己的拒绝,恐怕这两大世家也不会有安宁了,想到这里,南宫俊心里也是担心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第八十四章 家庭内乱

慕容大院内……

“老爷,您真的要把樱儿嫁到南宫家去?”慕容大厅内,慕容尊的妻子凌清雪在一旁问道。

慕容尊仰头叹息了一下,随后慢慢说道:“南宫家和慕容家已相争三十载,若是能通过联姻的渠道,缓解两家数年来的恩怨,未尝不可……况且樱儿生性孤僻,不肯与人,今日因两家联姻而出嫁之,且是她应有的宿命……”说着,慕容尊自己又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个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也为了家族之事,而唏嘘不止……

“那还有飞儿……”凌清雪又说道,“飞儿也要娶南宫家的千金,老爷您为什么也要飞儿摊上这件事情?”

慕容尊想了想,然后说道:“飞儿是我最喜欢的儿子,他自幼胸怀大志,我又把他送到了玄空大师那里做门徒,习得了人生的哲理……正是因为我最爱飞儿,所以才让他去与南宫家的人联姻。飞儿又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在这方面他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的。”

“飞儿和樱儿这两个孩子本来在慕容家里就是挺本分的,可是……”凌清雪也叹息道,“他们却因为家族的事情,而不能权衡自己的人生,做母亲的也确实是替他们感到叹息……”

慕容尊见着凌清雪一脸忧愁的样子,又想到了自己从祖先那里继承来的慕容世家,于是望着门外灰蓝的风景说道:“这是慕容家人的宿命,他们没有办法改变……他们既是慕容家的后代,就应该筵席祖法,为家族贡献出一切,毫无怨言……”说着说着,慕容尊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不是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吗?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受到其他的束缚……”凌清雪先是自叹道,随后又对着慕容尊说道,“尤其是樱儿,她今天一天都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了……”

慕容尊这才想到了自己一天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于是说道:“今天在‘碧水瑶池’那里,少林派和武当派比武那么激烈,樱儿她当真没有出房门看一眼?”

“老爷您也知dào

,樱儿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孩子……”凌清雪闭着眼,摇了摇头道,“况且她知dào

了那个消息后,整天就愁眉苦脸的,连自己的亲兄弟们都不太想见,估计这会儿她还在自己房里一个人郁闷着……”

慕容尊想了想,然后说道:“家族事情刻不容缓,不然,我这就去找樱儿说说,我还就不信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想见了……”说着,慕容尊甩了甩衣袖,准bèi

往房门外走去。

“老爷,等等……”凌清雪突然叫住了慕容尊。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慕容尊头也没回地问道。

凌清雪似乎有想要阻止慕容尊的意思,于是两眼略微担心地说道:“老爷,樱儿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逼着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的话,那……”凌清雪非常清楚女儿慕容樱的性格,她非常担心一会儿慕容尊对慕容樱会有什么过激的言行。

“那又怎样,难道她一个女孩子家,还敢反了不成?”慕容尊厉声道,“再说了,除非她不想当慕容家的人,反正慕容家想要传宗接代,也少不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慕容尊的话威严逼人,在一旁的凌清雪也吓了一跳——在她看来,慕容尊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凌清雪想要缓一缓慕容尊的气,于是试着转移话题道:“那飞儿呢?飞儿虽然非常孝顺听话,但是他做事也都是有他的原则的。再加上他在玄空大师那里学了很多为人处世之道,万一飞儿他不答yīng

……”

慕容尊先是突然一个回头,两眼直盯着凌清雪——凌清雪感受到了慕容尊眼神里的严厉,不禁被震了一下。随后,慕容尊的眼神才慢慢缓和过来,然后又把头转回去,整个人站在大厅门口,背对着凌清雪道:“我已经叫大儿子新儿去和他交流了,应该没有问题,除非他也反了……子不随父,那便是大逆不道!”慕容尊最后的这句话声音咄咄逼人。

说完,慕容尊没有再回头去理会凌清雪,慢慢走出了大厅门口……凌清雪一直用担心的目光望着慕容尊的背影,内心始终无法平静:“慕容家族,该不会要……”凌清雪默默思绪着,似乎对慕容世家的未来感到无比的迷茫……

慕容樱闺房内……

慕容樱在房里默默收拾着行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架势,似乎是要离开这里。

待到收拾得差不多了,慕容樱在自己的床边上慢慢坐了下来。看着床边雕花缠丝的昂贵床帘,慕容樱眼神一凝,面无表情……猛地,慕容樱顺手将床两边的床帘给撕了下来,然后丢到了地上,用扫帚铲到了一边。如此昂贵的东西,慕容樱似乎已经是不屑一顾了……

慕容樱又重新坐回了床边,然后眼神低迷地望着早已看惯的枯死的地面。她在思绪,她在犹豫,她在愤恨,她在忧愁,总之慕容樱的心里一刻都没有平静……

“唐战选择了陆菁,我没有怨言,也祝福他们……”慕容樱心里暗道,“但是我自己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去决定,绝不会让他人左右,就算是我的亲生父母也不行……”

慕容樱的眼神十分坚定,她想了想,随后背起了自己刚才整理的少数的行李,随后走到后房的窗户边,打开了窗角,然后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你要去哪?”待到慕容樱刚从窗户口跳出去,突然一个沧桑的声音把慕容樱给震慑了一下。

慕容樱侧头望去,眼神一惊——站在自己远处一侧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慕容尊又是谁?

不过慕容樱天性冷色孤僻,她也没有太过于害pà

,惊了一下后,片刻她便很平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慕容尊见着慕容樱已经是准bèi

好的样子,再一次问道:“看你这样子,什么都准bèi

好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慕容樱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毫不避讳,面无表情地说道:“离开慕容家——”慕容樱的语气也不拖泥带水。

慕容尊眼神一凝,低声问道:“是因为联姻的事吗?”

“没错!”慕容樱干脆地答道。

“哼,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么不懂孝道?亏你爹你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到头来一句‘离开’就不了了之,置慕容家于不顾,你还算是慕容家的人吗?”慕容尊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原来是,但是现在不是了……”慕容樱依旧是冷冷道,“女儿曾经也想像自己的哥哥们一样,去懂得孝道,想要为慕容家的人做贡献,任劳任怨,现在到头来一件与南宫家的联姻之事就不了了之,置女儿于不顾,你还算是一个好父亲吗?”

“那是你应该做的!”慕容尊厉声道,“你身为慕容家的人,就应该不顾一切地为了家族利益,而奉献自己的一切,不该有任何的怨言……如果你不从命,你永远都不会再是我慕容家的人!”慕容尊这回是彻底生气了。

慕容樱听了,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是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做慕容家的人……父母养育之恩,女儿将来一定会报,但若是强求女儿从命,左右女儿人生,女儿概不会答yīng

……”慕容樱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语气确是非常的坚定。

“反了你了!”慕容尊怒声道,“看来你和飞儿一样,不守家族门规,尽是专横自由……飞儿倒是很尽孝道,为父倒不会太责怪他;但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样的任性,不守敬德,我们慕容家可不能因有你这样一个自作主张的女人,而丢尽了颜面!”慕容尊的口气越来越不客气,甚至都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情面了。

“女人,女人怎么了……”慕容樱眼神突然低迷道,“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我慕容樱从来都不信上天,不信来生,今生一次,我的人生要自己去决定——”

“好,你行……”慕容尊把声音压低道,“你今天若是敢踏出这家门一步,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们慕容家也没有你这个人!”慕容尊都快气得说不动了。

慕容樱看着自己父亲气头上的样子,自己其实也是于心不忍。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女儿说过了,孝道,女儿是一定会尽的,将来我一定会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但是人生,是我自己去选择的,这点无论是谁,都不能左右我!”

看着慕容樱如此坚定的样子,慕容尊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老爷,不好了——”就在慕容尊和自己的女儿慕容樱“对峙”的时候,突然从慕容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慕容尊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似乎在慕容家有些地位的人跑过来大喊道:“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慕容尊见着这人的样子,心想着可能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转身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不……不好了……”那人说道,“我听说南宫家的六子,南宫俊……因为反对这门亲事,已经……已经和南宫魄断绝了父子关系,出走离开了南宫家……”

“什么,怎么会……”慕容尊听了,如受到晴天霹雳一般。南宫俊是这次联姻的主角之一,若是他出走了,这次两家联姻的事情就会不告而吹了。

不只是慕容尊,连在对面的慕容樱听了,都感到惊奇:“什么,南宫俊他……”一种莫名的想法直冲慕容樱的心头……

慕容尊镇静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无所谓,只要另外一桩婚事——飞儿和南宫娇的婚事不出问题,事情还有得挽回……不过这样,也就没樱儿什么事了……樱儿,樱儿呢?”

慕容尊刚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马上回头望去。谁知,慕容樱早已不见了踪影,看来她真的离开了……

“哼,这个丫头还真敢走了。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慕容尊似乎是对自己的女儿慕容樱彻底死心了……

慕容飞房内……

慕容飞在床前徘徊着,他的大哥慕容新却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待着慕容飞的一些回答。

“怎么,四弟,你不会真的……”慕容长子慕容新,对着一旁一筹莫展的慕容飞问道。

慕容飞徘徊几步后,突然站定了。随后,慕容飞转头望着慕容新,坚定地说道:“我说过了,这桩婚事我是不会答yīng

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仅仅是爹的意思,还关系着慕容家和南宫家的家族问题……”慕容新凝神说道,“如果因为你的问题,而恶化了两大世家的关系,四弟你可承担不起的……”

慕容飞转过身,两眼直望着慕容新,坚定地说道:“就算是联姻,也解决不了慕容与南宫家的历代恩怨……我慕容飞打小励志要为家族报效,如今却成为了两家算计的棋子,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yīng

这桩婚事的,我相信南宫家的南宫俊和南宫娇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爹真的是说对了,四弟你虽然表面上乖巧顺从,但骨子里却是固执任由……”慕容新先是闭着眼说道,“既然,四弟你口头上主动不答yīng

,那我就只有按爹说的办了……只有用武力制服你!”

话音刚落,慕容新阴招般地手中抽出长剑,随后直朝慕容飞的方向刺去。

慕容飞顿觉不妙,一个侧身先行躲过,随后眼神凝视着慕容飞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慕容新见着慕容飞毫不知情的样子,阴笑着说道:“哼,既然四弟有这个觉悟,那我不妨告sù

你吧……爹已经答yīng

,只要四弟你成功娶了南宫家的千金,我就可以接手爹的位置,管理这个慕容世家了……”

“你说什么?”慕容飞一听到慕容新如此阴冷的口气,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

慕容新阴笑着望着慕容飞,冷笑道:“四弟,我也不瞒告sù

你好了。我是真的很嫉妒你,爹那么宠爱你这个四弟,什么都把好的留给你。爹不但欣赏你的宏图大志,还欣赏你的为人处世,甚至有把慕容世家户主之位传授给你的意向……”

慕容飞一直注视着慕容新邪恶的眼神,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慕容新继xù

说道:“没错,是我出主意让爹有意向让你去娶南宫家的千金。只要你和南宫家的人联姻,那么就不会插手管慕容家的事情,慕容户主之位也会顺理成章地入我囊中……但是,如果四弟你不同意,做大哥的我,心里可再也忍不住了……”

慕容飞听明白了慕容新的意思,随后严肃地说道:“大哥,说实话,我对慕容户主之位什么的从来就没有兴趣。你是慕容家的长子,户主之位自然是你的,我是永远不会和你争的……可是如今,大哥却要弄得兄弟决裂,这又是何苦呢?”

慕容新可听不进去慕容飞的劝言,他只是继xù

冷笑道:“哼,事到如今,四弟你只有答yīng

这桩婚事这一出路,否则……做大哥的我,可不敢保证你今天能完身离开这个慕容家……”说着,慕容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剑尖直往慕容飞腹前而去。

“好吧,大哥,既然今天你不顾兄弟之情,毅然把兄弟我往绝路上赶,那我也无路可退了……”慕容飞默默地说道,随后轻轻闭上了眼……

“砰——”只听一声巨响,慕容飞的房门炸开了花。慕容飞施展着轻功飞了出来,而慕容新举着剑在后面一路跟着……

慕容家的正中心就是传闻中美如仙境的“碧水瑶池”,池中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荷叶漂浮在书面上,蜻蜓点点,鱼落花颜,好一副“风景依旧好,触景生情浓”。然而,今日的慕容世家却不现往日的美丽繁华,倒是灰蓝的天色给这个浩大的慕容世家平添了几分凄凉和杀气……

慕容飞施展着轻功,几式几步飞到了碧水瑶池的正中央。慕容飞见定了,一招“青云漫步”,踏着轻盈飘渺的步伐,随后整个人停在了碧水瑶池的正中央。

慕容飞缓缓拔出了自己身上的“碧水长剑”,闭着眼睛默默等待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突然,慕容飞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一睁眼——伴着水中的倒影,慕容飞身边顿时出现了三个人。

慕容飞见着那三人,整个人的面容显得有些忧伤起来。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三个哥哥——慕容新、慕容啸和慕容铁风。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慕容飞突然发话道,“三位哥哥果真是一起在排挤四弟吗?”慕容飞说着,口气也显得略微悲伤起来。

二哥慕容啸见了,轻笑着道:“四弟,在爹眼中,你可是宝贝;但是在你的几个哥哥面前,可是眼中钉、肉中刺。今日我们就要看看,四弟你究竟有什么资本,可以让爹如此地对你刮目相看——”说着,不等大哥慕容新下命令,慕容啸先行拔出长剑,一个轻功垫步,踏着清澈的水花,朝着慕容飞的方向直刺而去。

慕容飞心想着昔日兄弟好友,今日借联姻之事,众兄排挤自己,自己却毫无还击之理,心里不觉叹息不已。然而慕容啸的长剑已然袭来,容不得慕容飞再做半刻的猜想。

“看来今天兄弟之间真要决裂了吗……”慕容飞心里哀伤道,整个人表情更是憔悴不已……突然,慕容飞也举起自己的碧水长剑,先是一个“青云漫步”,踏着侧面的水花,随后利落地转移至慕容啸的身后,紧接着一招“碧水剑灵”,阴柔般地朝慕容啸腰间袭去。

慕容啸躲闪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手……突然,慕容铁风从侧面袭来,一道强劲的掌风朝着慕容飞的背面袭来。慕容飞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佯攻一阵,随即一个腾跃,整个人跃至了二人头顶之上。

“现在都合力对付我了是吗……”慕容飞暗暗叹息道,随后俯冲一掌一剑,“双龙剑掌”凌厉而出,目标正是慕容啸和慕容铁风背面。原本慕容铁风想要趁慕容飞不注意,以偷袭的方式一来对付慕容飞,二来解救无法立即出手的慕容啸。然而,慕容飞的灵敏和反应都超出了二人的意料,慕容飞的身法远快于兄弟二人,如今倒是慕容啸和慕容铁风处于了下风……

然而局势已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慕容飞“双龙剑掌”既出,俯下水面顿时水波杂乱,一道掌晕和一道剑光映射在水面上,显现出无比的威慑力。“啊——”慕容啸和慕容铁风同时大叫一声,被内力压抑得无法动弹,两个人的轻功似乎在水面上都站不稳了。

慕容飞正准bèi

一招下去,突然侧面来了一道厚实的掌力。慕容飞侧面感觉到了,立即收了剑掌,侧望稍许,然后一个侧翻躲了过去,最后停在了碧水瑶池的另一边。

不用想也知dào

,使出这一掌的,自然是慕容新。“算了,就算联起手来,我们也未必是四弟的对手,现在的他和以前已经是判若两人了……”慕容新对着败下阵来的慕容啸和慕容铁风二人说道。

慕容铁风听后点了点头,先行回到了慕容新的身边。然而,另一边的慕容啸却是不服气,怎么说他也是慕容飞的二哥,既然在武功上被自己的四弟这样羞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他又冲着慕容飞大叫道:“我还就真不信了,你慕容飞还真有什么能耐——”话音未落,慕容啸又一次举剑朝着慕容飞的方向袭去。

因为听了慕容新的话,慕容飞才慢慢收回了招。如今却看着慕容啸再一次攻来,慕容飞还没有完全准bèi

好。然而,慕容啸的剑已经到了慕容飞的胸口前……

“铛——”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红缨枪从慕容飞肩后探来,挡住了慕容啸的这一剑。由于是在碧水瑶池的水面上,红缨枪其余的力道还将飞来的慕容啸给拨了回去。

慕容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一凝。慕容飞也甚是惊奇,回头一望,不是自己的妹妹慕容樱又是谁?

“樱妹?”慕容飞不禁叫道。

“四哥莫怕,樱妹来帮你!”慕容樱拨回了慕容啸的攻击后,也站在了慕容飞的身边。

慕容啸见着被自己的妹妹给挡了回去,心里更加地过意不去,于是他大声问道:“樱妹,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是被爹说服去联姻的吗?”

“我拒绝了!”慕容樱在对面简短而又有力地说道。

新、啸、铁风三兄弟听了,都用惊奇的眼光望着慕容樱。慕容飞在一旁听了,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身边的妹妹。

“南宫家的六公子也一样……”慕容樱继xù

说道,“四哥,南宫俊还有我,全部拒绝了这次的两家联姻,这次的联姻已经不可能成功了……”

“樱妹,没想到你也……”慕容新咬牙道,“行,你们两个真行,敢公然违抗爹的命令,哼,你们两个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正说话间,突然,慕容新身后又出现一个身影。慕容飞和慕容樱见了,都惊奇地望了过去。

“爹?”慕容铁风回头望去,果然,身后站着的便是慕容家的户主,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慕容尊。

“爹,这两个人……”慕容啸依旧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在慕容尊面前说他们两人的坏话。

“我知dào

……”慕容尊先是淡淡地答道,然后两眼望着对面的慕容飞和慕容樱,严肃地说道,“飞儿,樱儿,为父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肯回头,答yīng

慕容与南宫两家的联姻,以前的事情爹可以既往不咎……”

“不用说了——”想到了自己在慕容家的命运,以及亲兄弟的排挤甚至是嫉恨,慕容飞坚定地说道,“联姻我和樱妹是不会答yīng

的!”

“哼,在爹面前还这么嚣张?”慕容啸继xù

挖苦道。

然而,这一次的慕容尊没有再发怒,而是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你们要选择自己的路,为父也管不着,不过……你们若是反对了这次的联姻,你们从此以后就不是慕容家的人,从此以后你们二人也不准再踏入慕容家半步,明白吗?”慕容尊的语气不重,可是句句似乎逼入人心。

慕容飞听了,想着要背负不孝的罪名,却又不能放qì

自己的人生,慕容飞实在是犹豫不决。然而,在他身边的慕容樱这回却站出来说道:“我们不会后悔的!就算我们被赶出族门,我们体内流的永远是慕容家的血……今日我们不答yīng

联姻,不代表我们想要和族人作对;今日出走,并非意愿,而是迫不得已。今日女儿和四哥在这里给慕容家的列祖列宗道一个歉,但是,我们今生今世都会为慕容世家奉献自己的一切!”说完,慕容樱深深地朝慕容尊——自己的父亲鞠了一个躬。

慕容尊看在眼里,心里却有着五味杂陈,一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出口。

听了慕容樱的话,慕容飞心里也坚定许多了。随即,慕容飞也向自己的父亲慕容尊鞠躬道:“爹,孩儿志在远方,今日联姻之事,恕孩儿实在是无法答yīng

。孩儿今日便想走出这慕容大院,四方闯荡。不过孩儿保证,待到孩儿能回到慕容家,一定会为慕容家奉献自己终身……孩儿对不起爹,对不起娘,对不起哥哥们,对不起整个慕容家……孩儿今日便先行离去,请爹向娘亲问好,不要担心孩儿了……”说完,转身准bèi

要离去。慕容樱见了,也跟着慕容飞转了过去……

“飞儿,樱儿,你们两个真的不后悔?”慕容尊似乎是没有再发任何的气,反而很郑重地问道,似乎对他们抱有一丝莫名的希望。

“不后悔——”慕容飞和慕容樱兄妹俩一齐答道。

“那就坚定不移地去吧……”慕容尊的语气里充满了复杂的韵味,“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慕容尊最后的这一句话声音非常的小。

“爹,我和樱妹走了!”慕容飞最后一次转身行礼道,随后便和慕容樱离开了慕容大院……

“飞儿,樱儿,你们两个都是胸怀大志的孩子,希望你们出去以后能真zhèng

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慕容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内心暗暗道……

出了慕容大院,慕容樱低沉着脸说道:“哥,我们虽然出来了,可是……我觉得现在心情真的很低落,我也不知dào

接下去要干什么……”

“其实最开始,我也和樱妹你一样……”慕容飞安慰道,“但是,我曾立誓过,要为天下人做贡献,所以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慕容大院这样的象牙塔里……如今家族逼婚,兄弟和我反目成仇,我们也万万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慕容飞说完后,眼神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慕容樱又问道。

慕容飞想了想,然后说道:“南宫俊兄弟也离了家,想必现在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是去师父那里谈心去了。走,樱妹,我们先去汴梁神庙,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能给我们指点一些什么……”

慕容樱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她又想了想,然后叹息道:“如今世上,只有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孤单……”

看着慕容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走出家门,必定还是会有一定的落魄感。慕容飞见了,继xù

在一旁安慰道:“樱妹你不用怕,只要有你哥哥我在,不会有事的。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朋友……”

听了慕容飞的话,慕容樱心里既有温暖,又有彷徨——也许今后的人生,他们兄妹两要自己把握。不管怎么说,有亲情在,永远不会孤单……

今天本就没有什么太阳,眼看着灰蓝的天空慢慢深沉,这天也快要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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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危险密函

黄氏药坊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药房里的光线也渐渐昏暗了下去。李玉如依旧一个人坐在药房的角落里,表情呆滞地啃着黄纪留下来的干粮,心里倍感无聊。

但是,李玉如心里放不下的,还是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的赵子川。李玉如眼神逐渐抬高,望着紧关着的房门,内心暗道:“赵子川那个家伙,还是一样爱管闲事地管着我……虽然他是出于好心,但是我总觉得他总像是隐瞒了什么……”李玉如一直对赵子川都惦记在心。

想了好一会儿,李玉如变换了一下姿势,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由于黄纪的医术药到伤除,所以李玉如也恢复得挺快,手臂动两下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李玉如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汴梁医侠’的医术确实不错,我差不多感觉完全好了,好——”说罢,李玉如紧吸一口气,腰间一用力,整个人从地面上站起来了。

“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现在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李玉如见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于是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在这里还要等到他们明天早上才回来,我简直是无聊死了……哼,赵子川那个大笨蛋说要我在这等着,我就真在这等着?我还就不信,外面的峨眉派弟子会把我盯得那么紧……”

说罢,李玉如便不顾之前赵子川和黄纪的再三提醒,一心想要到外面去散散心。于是,李玉如一把拉开药房的门,随后大步踏出地走出了黄氏药坊……

天快黑了,由于很多人都要赶回去吃饭,所以街上的行人也变得渐渐少了……不过这样也好,人少一点,李玉如心情也稍微好一些。

李玉如从阴暗的药房里出来后,心情特别的好,一路上也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然而,即使是天色再阴暗,她那一件红色的衣服依旧是十分的显眼……

“接下来要去哪儿呢?”李玉如独自思考着,“是去薛叔叔那里,还是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哼,反正不会再回那个破药房就是了。不过,剑道大会明天也该出个结果了吧,我最好还是找一个离城中心比较近的客栈才好……”

想着想着,李玉如便下定了决心,今晚还是到城中心的一个客栈处歇息才是。

然而,没过多久,李玉如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李玉如一边装作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内心暗道:“不会吧,刚一出药坊,就有峨眉派的弟子跟上来了吗?”

心想着,李玉如为了测探对方,不停地变换着步伐的速度,忽快忽慢。然而,无论李玉如怎样变换脚上的速度,那个跟踪的人却总是能保持不变的距离——在很远的地方跟踪,便能感知对方细节的一举一动,此人的武功也决计不差。

“是我穿的这件衣服太显眼了吗?”李玉如心里愤恨道,“哼,倒还真是让赵子川那个大笨蛋说中了,我真应该乔装打扮一下的……”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晚了,目前李玉如考lǜ

的,是如何摆脱这个跟踪的人或是甩不掉时该如何应对。

想罢,李玉如再次加快了脚步。然而,那个跟踪的人似乎是没有了耐心一样,轻功一跃,便踏出数远丈……

走了较远的路程,李玉如这才感觉到后面已经没有人再跟着了。李玉如慢慢停下了脚步,心里想着:“奇怪,怎么这么快就不追了?”

但此时也容不得李玉如多想,她心想着赶紧摆脱了这个跟踪者,然后找到自己要去的客栈才是首要任务。于是,李玉如转回头,一个踏步准bèi

往前走……

然而,正当李玉如想要定下心往前走,前面的一个身影把她吓住了……看来那个跟踪的人已没有了耐心,先行一步踏至了李玉如的身前,拦住了她接下去的路。

李玉如看在眼里,心头突然一紧,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花菱。

花菱一脸笑望着李玉如,幽幽暗色下,丝毫不掩花菱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气。

李玉如自知自己不是花菱的对手,但手中还是紧紧握着自己的长剑,以防不测。

花菱看在眼里,倒是一脸不屑的样子。只听她冷冷地说道:“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花菱的话里暗藏着一丝狰狞。

李玉如两脚不由一打颤,随后见着花菱并不是想立kè

去了自己的性命,于是定了定神说道:“这不是峨眉派的花菱姑娘吗?怎么,你们师父又叫你来抓我来了,而且只派你一个人?”

看着李玉如略微紧张的样子,花菱又笑着说道:“哼,李玉如,你今天倒可以不用紧张,师父要我来,可不是要来抓你……”

听到花菱今天稍微变化的口气,李玉如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傲晶师太又想着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了?”

“哼哼哼哼……”花菱倒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在对面暗暗笑道。

“有什么好笑的?”李玉如越是见着峨眉弟子不寻常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花菱逐渐收回笑容,随后依旧对李玉如冷笑着说道:“哼哼,堂堂扬州的‘芙蓉女侠’,在蒙古人面前大义凛然,怎的到了这会儿,却显得有些胆怯起来了?”

见着花菱是故yì

嘲笑自己,凭李玉如泼辣直率的性格,她肯定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想着自己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李玉如还是忍住了,随后想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有时候,和蒙古人比起来,傲晶师太的人心还要阴狠……”见着花菱今天没有接到傲晶师太命令要来制裁自己,李玉如说话也放开了胆子。

花菱倒也知dào

李玉如的用心,便也对李玉如的激将法不屑一顾。她略微淡定了一下,于是继xù

冷笑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到时候师父自然会亲手杀了你……”

听着花菱狰狞的口气,李玉如提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然而,看着对面的花菱一直都对自己不屑一顾,李玉如又担心地问道:“倒是你们峨眉派,傲晶师太派你来跟踪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稍微闭了闭眼……突然,花菱手中迅影般地朝李玉如的方向飞出了一样东西。李玉如虽然武功不及花菱,但她的灵敏性还是有的,只见李玉如纵身一跃,随后稳稳接住了花菱飞来的东西。

“这是……信件,还是……密函?”李玉如拿着手中如同信件的东西,不禁自问道。

花菱笑了笑,然后冷言道:“我们师父不喜欢多说话,所以仅仅给李姑娘你寄了一封密函罢了……”

“原来你刚才跟踪我,只是为了给我送信罢了……”李玉如先是轻轻一笑,随后拆开了密函,将里面的信条抽出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样,李姑娘?”花菱继xù

冷笑道,“看来李姑娘似乎很有兴趣啊……”

“这……这是……”李玉如吃惊道,“傲晶师太竟然主动邀请我去见她,她……究竟什么意思?”

花菱看着李玉如如此紧张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我们峨眉派和崆峒派已经早早失去了剑道大会的资格,今日在慕容大院少林派和武当派的对决,获胜的少林派自然成了这次剑道大会的胜者……不过,反正我们师父也不在乎这次剑道大会的成绩。所以说,师父便给李姑娘你发出信函,请李姑娘你明天早上在汴梁南郊山丘上,也就是我们峨眉派的歇脚地,与师父会上一面。”说完,花菱面部又出现了阴人的笑容。

“明天早上?”李玉如想到了明天早上赵子川和黄纪就要回来了,而此时自己正好要去见傲晶师太,于是不禁问道。

“没错……”花菱继xù

笑着答道,“因为少林派是这次剑道大会的胜者,所以为了不继xù

纠缠和蒙古人不必要的麻烦,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已经决定明日一早便邀少林派全体到场人士前往南宫地道处,观摩当年上官仙剑前辈所留下的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

“明天上午就开放……”李玉如又不禁自言自语道。

花菱继xù

说道:“而这个时候,正好是所有武林人士把目光放在天魔神功上的时候。师父趁着这个时候会见李姑娘你,心想不会再有武林人士干扰我们峨眉派与你李玉如的恩怨问题了……”

“原来如此,哼哼……”李玉如听完后,轻轻笑道,“看来你们的师父傲晶师太为了取我性命,什么都计划好了……”

“师父若真是想立kè

杀了你,就不会邀请你还要和她会面了……”花菱冷笑着说道,“我想师父她一定还有什么话想和你谈谈吧,李姑娘你自己不是也有话想要和我们师父当面谈清楚吗?”

不错,找机会和傲晶师太当面谈清楚,一直是李玉如想要去做的事,但是傲晶师太却从来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如今,傲晶师太却是要主动见她,可能是傲晶师太也摸清楚了李玉如的心思,她的行动傲晶师太也是尽掌握其中……想到这里,李玉如不禁又是一身冷汗,面对傲晶师太算计如神,李玉如对傲晶师太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

“怎么样,李姑娘,你想好了是否要去?”花菱又紧问道,“如果李姑娘不想前去,我们峨眉派也不勉强,只不过……下次可就没有再和你谈话的机会了,再次见面就会直取你李玉如的性命了……”最后这一句,花菱的口气十分的惊悚。

“就算去了,傲晶师太也不会放过我的,可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和傲晶师太当面对话了……”李玉如心想道,“我和峨眉派之间的恩怨,本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可是现在还搭上了赵子川、黄纪等人,如果他们也因为我而受到牵连的话……不行,一定要趁明早赵子川他们回来之前,先行离开,这样他们就不知dào

我去了哪里……反正都是一死,这次前去,我希望可以了结这一切,给这次跨越两代人的恩怨一个结尾,而且这样,赵子川他们也不会因为我而遭到波及……”想到这里,李玉如的内心已经越来越坚定了,两眼凝视着对面的花菱。

花菱看着李玉如如此坚定的眼神,笑着说道:“看来李姑娘你已经决定了?”

李玉如稍微顿了一会儿,随后一手将信函捏碎,坚定地说道:“去告sù

你们师父,明日在汴梁南郊山区等我,我‘芙蓉女侠’明日一定前来!”李玉如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

“哈哈哈哈……”花菱听了,放声大笑道,“好,不愧是扬州的‘芙蓉女侠’!行,我现在就回去禀告师父,做好准bèi

,希望李姑娘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明日在南郊山区会见……”

“回去告sù

你们师父,我李玉如说到做到!”李玉如又坚定地说道。

花菱看在眼里,自觉李玉如现在已经不会再犹豫了,于是便没说什么,冷笑一声,然后转头就施展轻功而去……

唯独剩下李玉如在这稀人的街道上……李玉如在街道中心伫立了好久,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一心想要去做的事,如今快要实现了,但也可能是生命的尽头。李玉如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心想着明日在南郊山区处可能发生的一切……

陆府内……

忙活了一天,陆菁、唐战等人总算是从一波三折的南宫大院那里回到了家里。不过,他们等人似乎表情并不那么轻松,尤其是玲珑,在陆菁面前和南宫俊说了那样的话,玲珑都不知dào

以后该怎么和陆菁相处了。

陆菁回到家,看出了玲珑脸上的忧郁,于是稍微叹了一口气,随后对玲珑说道:“玲珑,我也不想再怪你了,不过……今天南宫俊敢当着自己哥哥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我想他的父亲南宫魄也不会放过他了吧……”

见陆菁对自己并不是和以前一样那样严厉,玲珑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但是又听到陆菁说的南宫俊接下来可能的事情,玲珑心里依旧是担心不已。

陆菁本就不想谈及太多有关南宫家的事,于是稍微安慰了一下玲珑后,陆菁也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径直往萧天和苏佳的房间处走去……

“佳儿,你今天在峨眉弟子面前用了断魂刀法,她们若是认出你……”萧天想到了今天赵子川带李玉如逃跑的时候,苏佳使出的那一招“神刀鬼影”,肯定被许多武林名士看到了,于是不禁担心道。

苏佳见着萧天如此地关心自己,轻轻一笑,反过来安慰道:“放心,阿天,不会有事的……我虽然使出了那一刀,但是没有露脸,傲晶师太等武林前辈应该是不会认出我的……李玉如能当着众中原人士的面,痛击蒙古人,为汉人赢回了尊严。尔后遇到危险,我自然就帮了她一下。”

心想着苏佳也和李玉如一样,拥有一颗侠义之心,萧天心里不觉感到高兴。但是苏佳的那一招太冒险而且太过张扬,可能不只是在场的武林人士,有可能院外的蒙古人也看到了。萧天又紧张道:“你曾在王大生面前施展过断魂刀法,如果说早上的那一刀被蒙古人看见了,我怕……”

“不用怕,阿天,他们不会认出我的……”苏佳依旧是笑着安慰道。然而,当萧天再次提到夜闯相府的事情,苏佳又想到了自己在相府藏书库里发xiàn

的有关这次剑道大会的秘密,心想着剑道大会结束在即,还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个她一人知dào

的秘密公之于众。

正在萧天和苏佳谈话间,陆菁突然跑了过来。“苏姐姐、萧大哥!”陆菁开心地叫道。

“是菁妹啊……”苏佳听到陆菁的声音,回头应道,“怎么,又有什么事情吗?”

陆菁想了想,随后说道:“刚刚我哥给我了消息,他说因为今天上午发生的一系列意wài

的事情,峨眉派和崆峒派已经被取消了剑道大会的资格,所以在慕容大院举行的少林派和武当派的对决,获胜的少林派自然成了这次剑道大会的胜者。”

“就这样?”萧天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这次的剑道大会意wài

偏多,也只能这样潦草结束了……”

“先别丧气了,明天还有好玩儿的。”陆菁又神mì

地说道。

“你还想干什么,菁妹?”萧天问道。

陆菁继xù

说道:“因为南宫家的人怕武林人士再呆在汴梁城里,肯定会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南宫家决定,明日一早便给少林派的人开放南宫家的地道,让他们观摩一下有关上官仙剑前辈对天魔神功的记载,让后再派人给各大门派的歇息点送出信函,让他们尽早离开汴梁附近。”

“菁妹的意思是……”苏佳又问道,“我们明天早上再去南宫家一次?”

“嗯……”陆菁点头道,“运气好的话,我们也可以去看看上官前辈留下的记载,说不定,也能发xiàn

一些什么……”

“可是,只有获胜的少林派才可以去观摩,我们这样贸然前去,还是和跟我们有过节的南宫家打交道,我们有机会吗?”萧天也在一旁问道。

“谁说要和他们一起的?”陆菁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南宫家的地道风门众多,我们不用和那些武林弟子走一条路。”

“可是菁妹,你知dào

南宫家地道的入口和出口吗?”苏佳不经意间问道。

“不会可以慢慢摸索嘛……”陆菁撅着嘴道,“反正剑道大会结束,我们也闲来无事。傻蛋已经答yīng

陪我去了,只是玲珑……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她明天不能陪我们去了……倒是苏姐姐和萧大哥,你们两个也跟着去好吗?”

萧天刚想答yīng

,苏佳抢先一步说道:“再看吧……菁妹,听说玲珑今天好像心情很低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菁想了想玲珑的情况,于是只是淡淡地说道:“玲珑她……晚上我再去和她聊聊好了……行了,苏姐姐、萧大哥,今天也累一天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着,陆菁伫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便慢慢离开了……

“如果明天王大生还来南宫大院的话……”苏佳两眼凝神道,“如果再出现无法收拾的场面,恐怕我真的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南宫家的地道,师父给我的《机关要术》里,似乎有这方面的记载,如果是我的话……”萧天望着房门外的暗景,心里也是不能平静……

第八十六章 新的方向

天快黑了,而赵子川和黄纪这会儿才刚到汴梁神庙的门口……

“都走了这么长的路了,汴梁神庙还真是远啊……”黄纪先在一旁感叹道。

“因为是要从东城到这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走这么长时间也是理所当然的。”赵子川回答道。

“我倒还是有些担心李姑娘……”黄纪想起了还在药坊一个人休息养伤的李玉如,于是担心道,“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真的没问题吗?”

赵子川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

“什么?”黄纪不解地问道。

“我想知dào

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赵子川继xù

回答道,“这些日子,我总感觉李姑娘心里似乎有着什么隔阂……她虽然表面上泼辣任性,但我感觉她骨子里似乎有着一种犹豫不定的情感……所以我才把黄兄弟你也叫出来,让她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或许让她自己去找出答案,我们彼此间的隔阂也会迎刃而解……”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黄纪应道,“不过,我那个药坊也不是最佳的藏身之处,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是有被峨眉派发xiàn

的可能……”黄纪说时,眼神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赵子川看着黄纪严肃的眼神,两眼一凝,随后淡淡地说道:“但愿李姑娘不要走出那个药房,这样应该会安全些……”

然而,无论是赵子川还是黄纪,他们都没有料到李玉如此时早就已经会见了峨眉派的花菱,还收到了傲晶师太的“邀请函”,又一个危险朝着李玉如靠近而来……

走到了汴梁神庙门口,黄纪抬头望了望,只见在夜色下“汴梁神庙”四个大字也显得很模糊。“就是这里了吧……”黄纪发话道,“你师父玄空大师住的地方,听说这次剑道大会少林派的方丈释明方丈也到这里来拜访过了。”

赵子川轻轻点了点头……正在二人准bèi

进去汴梁神庙间,突然,从他们对面又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也是朝着这边来的,准bèi

进往汴梁神庙。

“那是……”黄纪看着略微熟悉的身影,不禁道。

赵子川看定了,即使在夜色中,他依然能看得很清楚。“慕容飞,还有……他的妹妹慕容樱。”赵子川轻声说道。

果不其然,对面走来的二人正是因为家庭内乱而出走的慕容飞和慕容樱。

“子川兄弟?”慕容飞见到了赵子川这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禁道……

汴梁神庙内,在一旁思绪良久的南宫俊正蹲坐在蒲团上,两眼望着台前的香案上。南宫俊的眼神始终复杂不已,虽然下午师父玄空大师给了他不菲的教导,然而依旧是没有给他指明明确的道路,只是让他自己去决定——这让南宫俊心里有更加的迷茫和对未来的恐惧。

这个时候,玄空大师从房间后面慢慢走出来,拿了新的香炉放在案前。回头望着满眼迷茫的南宫俊,玄空大师笑着平和道:“俊,心里还在纠结吗?”

南宫俊想了想,慢慢说道:“说实话,师父,我现在的心情一点不比下午刚到这里时的平静,反而更乱了……虽然我可以用一颗静心去看待人生的起起伏伏,却不能用一颗静心去选择人生的道路。”

玄空大师听了,继xù

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汝依旧不解其道啊……不过无关系,既是有一颗静心,世上无难事而非解焉。这件事情急不来,或许你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去决定。”

“一个人没办法是吗……”南宫俊喃喃道。

正说着,南宫俊身后来了四个人。南宫俊感觉到了,从蒲团上起来,然后回头望去。玄空大师见了,也轻轻地笑了。

可想而知,前来的四人自然是赵子川、黄纪、慕容飞和慕容樱。南宫俊借着朦胧的夜色,望见后先是高兴地叫道:“是子川兄弟和慕容兄弟,他们也来了!”

“或许,他们心里也有什么未解开的谜团吧……”玄空大师轻声说道。

赵子川、黄纪四人渐渐走近房门,房内的烛光逐渐将他们四人的轮廓映射清楚。随后,赵子川见清楚了南宫俊,然后说道:“俊兄弟,你果然在这里……”

“果然?”南宫俊听着赵子川一开口就是忧伤的口气,便满脸疑惑道。

“我都听说了,你们南宫家的事……”赵子川继xù

说道,“你因为反对家族联姻,所以逃了出来……”

“你们……也知dào

了?”南宫俊吞吐道。

慕容飞见着,也在一旁插话道:“我们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一样?”

“慕容兄,你该不会也……”南宫俊有些吃惊道……

随后两柱香的时间里,南宫俊和慕容飞分别把自己在南宫慕容家里的遭遇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三个人都是因为一个原因而出了家门……”南宫俊用略带悲伤的口吻说道,“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去了,现在就当已经是漂流在外了……”

“那我们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慕容飞又问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南宫俊眼神压低道:“师父说,让我用一颗静心去看待这一切,不过……他老人家并没有给我指明人生的道路,而是让我自己去寻找……”

“可是……”慕容飞又问道,“光凭师父这些话,我们还是不知dào

该怎么去抉择?”

正在这时,玄空大师又从房间后面出来。听到了众人的对话,玄空大师轻声笑道:“非也非也,人生之理皆出自于细枝末节。无需大义大理言论之,世间万物,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皆可为理,此世间之道之根源也。”

说完,玄空大师转过身,又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香案……

“玄空大师……所言何事?”慕容樱在一旁并没有立即听出玄空大师话语的意思,不解地问道。

而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早已习惯了玄空大师所言方式,也很容易听出其中的意思。听懂的黄纪见着慕容樱在一旁疑惑不已,于是向她解释道:“或许,玄空大师的意思是,我们想要找到世间的真理,不需yào

语言上的大义大理,其实,世间万物大到宇宙,小到虫鱼,都有其中的自然道理。不用追寻太多的道理名言,只需从这些小物中找寻出其中的奥妙,便能得到人生的真理。”

“那玄空大师是让我们自己去找寻真理?”慕容樱依旧疑惑道,“可是这个样子,又是在被家族赶出来的前提下,我们……真的可以想通一切吗?”

“这个……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黄纪望着赵子川三人的方向,缓缓说道,“那得看他们是怎样想的了……”

赵子川听了黄纪和慕容樱的对话,又看着迷茫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也不知dào

如何是好,于是又向黄纪问道:“玄空大师所言无错,但是该如何去真zhèng

理解?”

“根据玄空大师所说嘛……”黄纪想了想,然后说道,“就好比我,我义父让我一生为民,尽忠尽义,所以我在这汴梁城做了行医大夫,帮zhù

穷苦百姓治病……”

“等等……”赵子川听到这里,突然打断道,“因为黄纪有这个明确的目标,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去为百姓医治疾病,实现自己的理想……如果把这些类似的问题放在南宫慕容兄身上,说不定他们也可以为了某样东西或某样事情而明确属于自己的新的方向……”说到这里,赵子川又把目光放在了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的身上。

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听了赵子川和黄纪的话,心里似乎有什么感触似的。于是,南宫俊和慕容飞分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随后慕容飞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望着门外的夜景;而南宫俊则是朝着后院的方向慢慢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思绪。

“你们两个要干嘛?”赵子川不经意间问道。

南宫俊缓缓回答道:“我们只是去……”

“想想问题罢了……”慕容飞补充说道。

“哥……”慕容樱看着自己的哥哥慕容飞如此严肃的样子,心想着慕容飞此时的心里一定很踌躇。

“他们才经lì

了被赶出家门的命运,现在正是迷茫的时候,或许……是应该让他们两个人分别安静地好好想一想了……”黄纪用迷离的眼神望着南宫慕容两兄弟说道。

“哈哈哈哈,自然之理,他们自然会想明白的……”玄空大师又在一旁轻声笑道。

“对了,师父,徒儿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师父……”赵子川这时才想到此番前来自己也有正事要提,于是又向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问道。

“噢?子川今日也有事情请教吗?”玄空大师眯眼笑问道。

“这个嘛……”于是,赵子川还是把自己和李玉如的事情大致给玄空大师说了一下……

玄空大师听了,轻声笑道:“哈哈哈哈,原来子川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赵子川听了,急忙说道:“师父,李玉如现在可能会面对非常大的危险,您现在还笑得出来?”

“为师刚才说的子川你没听见吗?”玄空大师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俊和飞也好,李姑娘也好,他们都是人生道路上的迷茫者……现在李姑娘倒是好不容易决定了自己的人生路,去和傲晶师太了结一切,子川你又何必去干预太多呢?”

“可她是我的朋友啊……”赵子川也回道,“朋友有危险,我不可以不管不顾的!”赵子川的声音很坚定。

“那你怎么知dào

这么做不会害了她?”玄空大师继xù

不紧不慢道,“李姑娘她自己选择的人生路,他好不容易已经迈出去了,子川你又何必绊脚地将她拉回来呢?”

赵子川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人生之理,近于彼此。”玄空大师继xù

说道,“倘若你的家人因为怕你有生命危险,不让你出门,而把你锁家于一辈子,汝又何想?”

此话一出,门口处有着玄空大师言中类似命运的慕容飞眼神一凝。

“那师父的意思是……”赵子川又疑惑道。

玄空大师笑着说道:“李姑娘她选的路不会错,无论子川你帮她与否,至少不要干预她所选的路……为师之前也碰到一个类似问题的苏姑娘,她对自己的人生路也很迷茫,为师便告sù

她,让她静下心,认真地去选择真zhèng

属于她的路。”

“苏姑娘?”赵子川想到了之前认识的苏佳,于是自问道,“难道是那个苏姑娘……”

玄空大师继xù

说道:“总之,人生之路自己选择,别人左右不了……”简单的一句之后,玄空大师又转身去收拾桌上的香案。

赵子川倒是再也没想什么,整个人低下头来慢慢思索着……

但是,刚才赵子川和玄空大师的对话,却全部尽入门口的慕容飞耳中。慕容飞听了玄空大师的话,似乎更加明白了什么。他仰望夜晚的星空,发xiàn

群星所围绕的星群一直闪耀在空中,给浩大的宇宙添加了更多的神mì

感和敬畏感……但看着这些东西,慕容飞反倒是更加地坚信自己的目标。“黄纪兄弟是为了天下百姓,赵子川亦是接受祖先之命,有着很明确的目标。而我呢,我也应该有该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了吧……”慕容飞自叹道。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飞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他似乎想清楚了什么。

慕容樱虽然在慕容飞背后看不见慕容飞神情的变化,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哥哥似乎有些觉悟,于是也轻轻一笑。良久,慕容飞慢慢转过身,用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慕容樱。

看着自己哥哥坚定的表情,慕容樱似乎是明白了慕容飞的想法,于是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慕容飞也是相视一笑,然后慢慢朝着后院走去……

“慕容飞去干嘛,找南宫俊吗?”黄纪看着慕容飞突然不寻常的举动,不由得问道。

平日里了解南宫俊慕容飞心思的赵子川笑着摇了摇头,用声音不大却坚定的口吻说道:“看来,慕容兄他明白了。他现在要去找南宫兄弄明白,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等他们两个人吧……”

于是,赵子川黄纪等人在庙堂出继xù

静静等待着……

汴梁神庙后院是一片小竹林,这里经常是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习武的地方。南宫俊手提八丈蛇矛,眼睛紧闭,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突然,南宫俊睁眼眼神一定,整个人瞬间跃起,手中八丈蛇矛朝下就是一招“天裂神枪”,只见蛇矛枪头一转,火光一闪,一道金光划过,只听“砰——”地一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被劈得四分五裂。

使完招后,南宫俊独自轻轻一笑,似乎也坚定了什么……

“南宫兄也想清楚了是吗……”身后突然传来慕容飞的声音,一向了解南宫俊心思的慕容飞见着南宫俊这个样子,认定南宫俊一定明白了什么,于是轻声问道,“你已经想定了自己的目标是吗?”

“慕容兄不也一样吗?”南宫俊背着身子,也笑着说道。

“我们向来都是心有灵犀的……”慕容飞继xù

说道,“而今我们的命运已经相同,要不要我们对对看,我们的目标也是否相同?”

“哼,好啊……”南宫俊轻声一笑……

汴梁神庙大厅内……

“我哥到底想跟南宫大哥说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没出来?”慕容樱在一旁问道。

“你哥一定是明白了什么,想和南宫兄说说吧……”赵子川回答道,“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什么彷徨的——我知dào

的,我看我们还是再耐心等等吧……”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南宫俊和慕容飞一起从后院回来了。

“哥——”看着慕容飞脸上略带笑容的坚定表情,慕容樱轻声应道。

南宫俊脸上的表情和慕容飞一样坚定,玄空大师看在眼里,又是轻轻一笑——他已知南宫俊和慕容飞已经想清楚了。

“你们……想清楚了是吗?”赵子川看着两人这个样子,也略显激动地问道。

“是的……”南宫俊说道,“已经决定了……”

“是什么?”黄纪又问道。

慕容飞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和南宫兄决定了,我们要离开这个汴梁城……”

“什么?”黄纪吃惊道,“那你们两个人要去哪儿?”

南宫俊闭眼思虑了一下,然后睁眼坚定地缓缓说道:“山东边境,吴王朱元璋不是在招兵买马吗?我和慕容兄……想要加入义军,随朱元璋北伐,誓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大地!”南宫俊的声音很坚定。

听到南宫俊和慕容飞决定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赵子川不禁佩服道:“南宫兄,慕容兄,你们……你们是真的汉子,真的英雄!”

“哥,我也要陪你去!”慕容樱听了,也激昂地说道。

“樱妹……”慕容飞听见了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样有这样的决心,不禁喃喃道,“你也要去?”

“打仗报效中原汉家的,可不只是你们男人才有的专利……”慕容樱抽出自己背上的红缨枪,坚定地说道,“我也可以,而且不会比你们差!”

南宫俊见着大势已定,于是说道:“我和慕容兄决定了,明天下午就离开汴梁,前去山东边境。子川兄弟,你已经继承家业,拿到了乾坤二剑,是否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一向毫不犹豫的赵子川,此时也有些彷徨起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我手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李玉如李姑娘和我只见还有恩怨之情,我可不能对她坐视不管,所以……至少明天,我没有办法陪你们两兄弟去……”

“没关系……”慕容樱在一旁安慰道,“此事不是一朝一夕即能完成,子川兄弟完全可以弄完手上的事情,再亲自前去。”

“说的也是……”慕容飞也笑着对赵子川说道,“如果子川兄弟手上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现在也不用着急,我们不一定要一起去。”

“真是可惜,我一直想要完成的愿望,只有先托付给二位兄弟了。”赵子川也陪笑着道,心里既有坚定又有些许的酸楚。

南宫俊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和慕容兄弟还有樱妹会在疆场上多杀蒙古鞑子,待到子川兄弟前来,我们一起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

“一言为定!”赵子川坚定地说道。

“一言为定!”慕容飞也坚定地说道。

于是,众人纷纷笑望着对方,在他们心里,目标已经非常的坚定了……

“坚定了目标是吗?那就不要回头地去吧……”玄空大师回头望了望坚定目标的众人,轻轻一笑……

第八十七章 南宫地道(上)

待到第二天上午,陆菁、唐战等人也按计划好的前往南宫大院,观摩一下传说中上官仙剑前辈遗留下的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然而,为了防止前一天的事情再次发生,陆菁这次并没有把玲珑也带上,连她的哥哥和弟弟陆昭和陆蒙都没有前来。

今天汴梁城的街道上,虽然时不时还是会有巡逻的蒙古士兵,但是显然没有前一天的戒备森严,而且也没有看见王大生的身影。

“这些天还是有很多蒙古士兵在这里巡逻啊……”唐战见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士兵,不禁问道,“王大生该不会还是为了李玉如吧?”

“应该不会的……”陆菁悄声应道,“王大生昨天已经吃过亏了,况且……剑道大会也接近尾声,王大生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陆菁说到这里,苏佳在一旁凝神了起来——她或许正在思虑那个藏书库的秘密,她也一直担心王大生会不会因为不放过自己而又在弄什么阴谋……

说了没多久,四人很快到了南宫大院。

朝着门里望去,已经有少林弟子陆陆续续地朝着“千秋塔”的方向走去。“哎呀,少林派的人已经过去了……”陆菁大声叫道,“今天怎么又来晚了?”

“不说这么多了,再不进去,可能就没有机会插进去了。”萧天在一旁提醒道。

“进去是要进去,不过……”陆菁想了想说道,“我们毕竟没有经过南宫家人的允许,这样贸然前行,我们肯定进不去的。”

“那怎么办?”唐战听后问道。

陆菁思虑着,继xù

说道:“不过呢,南宫家地道的入口好像听说是在‘千秋塔’那里,入口又有很多……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分散那些南宫家人的注意力。”

“听上去也行……”萧天也是一直想去南宫地道去一探究竟,于是急忙说道,“那就赶紧分吧,我可想早一点进去那里面瞧瞧。”

陆菁想着,然后说道:“那我和傻蛋一起好了,苏姐姐和萧大哥在一起好了。分路嘛……我和傻蛋陪那些少林弟子混进去好了,与人打交道这方面我很擅长;至于探寻新路的那一块,有着世外经验的苏姐姐和萧大哥或许能知dào

些什么……”

“那就这么定吧,我们快点走啦!”萧天手一挥,先跑进了南宫大院。

“别急啊,阿天……”苏佳看着萧天急匆匆的样子,连忙追了上去……

“菁儿,我们这样混进去真的可以吗?”唐战傻呆呆地问道。

陆菁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还不相信这汴梁城还有我陆菁进不去的地方。”

“可是,我们这样贸然前去,在场又有那么多的武林名士,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有些无礼了?”唐战又问道。

“哎呀——”陆菁撅着嘴,一指头往唐战的头上重重一敲——唐战用头稍微护住了一下头——随后陆菁又说道,“你干嘛这么老实?待到那些少林弟子随南宫家的人先进去了,我们在偷偷地跟过去不就行了。再说了,傻蛋你在外人眼里是英雄名门的后代,进去了那些个武林名士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等到进去后再被发xiàn

,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是,这还是……”唐战依旧傻傻地犹豫道。

看着唐战傻傻犹豫不决的样子,陆菁是想气也气不出来。于是,陆菁没有多说什么话,一把揪住唐战的衣服,活生生将唐战给拽进了院子里面。“哎哎哎——”唐战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陆菁给一把拉了进来……

千秋塔前……

“释明方丈,这便是江湖上盛传的汴梁城标志建筑‘千秋塔’。”南宫魄领着众少林弟子,在千秋塔入口前介shào

着。

释明方丈抬头望去,笑眼说道:“阿弥陀佛,久闻千秋塔白耸入云,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这千秋塔直通往南宫家的地道,塔周围有很多的机关入口,只不过在下如今领众少林弟子前往的,是没有机关的大门处,这里也经常向对外开放的……”南宫魄继xù

说道,“而今少林派是剑道大会的胜者,自然有这样的机会来这地道一参观。”

“阿弥陀佛,话说回来,剑道大会的胜者可以观摩南宫家的地道……”释明方丈又说道,“这个奖励规定是你们南宫家人自己定的吗?”

“也不全是,是在下同左君弼左都尉共同协定的,意在加强中原武林的交流……”南宫魄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勉强,似乎是有一些不想说出口的内幕,随后,他也转移话题道,“总之,既是胜者,自然是有机会观摩南宫地道一幕,释明方丈及众弟子还是随在下往塔里观望一番吧……”

释明方丈听了,笑了一笑,也没有说什么,然后领着众弟子默默地跟着南宫魄进了千秋塔的大门……

千秋塔大门里,又是另一番风景——塔内很是空旷,顶处的天窗有一笔直的阳光照射下来。塔内甚是阴暗,甚至可以听到暗沟的水流滴水的声音。而塔内的建筑,有着层层叠叠的铁架,一层堆着一层,顺延而上,每一个铁架都有粗重的铁索将其连接固定着,似乎是起着互相连接支撑的作用。

释明方丈见了,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久闻千秋塔的高耸,却不知里面竟是如此境况,实是开眼开眼啊……”

南宫魄听了,笑着说道:“释明方丈见笑了,这些个粗重的铁链,只不过是连接着众多的支架,起支撑的作用罢了……倒是这里层有些阴暗发臭,释明方丈还是随在下前往地道里一探究竟吧……”

“阿弥陀佛,也好也好……”玄空大师又说道,“老衲也一直仰慕上官老前辈,虽不能见其人,若是能观摩一睹前辈的文笔记载,又何尝不幸?”

南宫魄笑着说道:“既是方丈欣然向往,那就请方丈以及贵弟子随在下一同往地道处走去吧……只是这地道里尽是火把,虽有多处通风口却也有些阴暗,贵弟子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以免落单。”

“阿弥陀佛,没想到南宫大侠想得如此周到,老衲感激不尽。”释明方丈谢过了南宫魄后,然后便吩咐众弟子,紧跟着南宫魄往南宫地道处的机关门口走去……

千秋塔门外……

“哎呀,还是晚来了一步,他们都进去了……”陆菁看着完全消失的众少林弟子的背影,嘟嘴道,“都怪你,傻蛋,谁要你这么慢慢吞吞的?”说着,又是一指头往唐战头上重重敲了上去。

唐战又是下意识地护了一下,然后说道:“菁儿,好疼……菁儿,要不……我们和萧兄弟苏姑娘他们一路吧?”

陆菁听了,立kè

反驳道:“不行,既是兵分了两路,可不能再回头,否则被发xiàn

可不好办……再说了,我还就不信了,我陆菁凭啥没有办法进南宫家这一小小的地道……”

“哟,我当时谁呢,没想到竟然是陆家的大小姐啊!”正在陆菁和唐战说话间,从他们侧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陆菁侧头一望,发xiàn

此人一身粉色衣衫,年龄和自己相仿,整个人显得高贵傲慢,说话也毫不讲理。陆菁见着,缓缓说道:“你是……南宫家的千金,南宫娇……”

原来,此人便是南宫家的千金南宫娇。她望陆菁和唐战的眼神似乎是毫不把二人放在眼里,和当日在孙云面前赶走杜鹃时的的神情一样,一样地高傲。

然而,来的不只是南宫娇,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陆菁眉头一皱,来者竟是南宫娇的三个哥哥——南宫准、南宫正和南宫寻。

“原来你们都到齐了……”陆菁小声说道。

“什么叫都到齐了?”南宫娇不屑一顾地说道,“我爹本来就是叫我和我的哥哥在这儿招待一下客人的,谁知dào

碰到了我们的陆家大小姐……”南宫娇的口气很是不拘谨。

陆菁听了,毫不退让地说道:“怎的,不欢迎我们?我陆菁从来都是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根本不需yào

别人的招待……”

“谁愿意招待你们的?”南宫正笑着说道,“上次在陆府没能教xùn

你们,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今天倒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一听到南宫正的骂声,陆菁和唐战的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不过这里既是南宫大院,本来自己不经同意进来确实是有些站不住脚,于是陆菁先是忍了下来,然后笑着问道:“怎么,你们南宫家今天还想玩儿什么花样吗?”

南宫正站到了南宫娇的身前,然后笑望着陆菁说道:“哼,上一次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有真zhèng

做个了结,今天刚好碰上了,真是求之不得……”

听到南宫正如此挑衅的口气,陆菁眼神一皱。唐战也听懂了南宫正的意思,慢慢解下了背上的梨花枪,然后两步走到了陆菁的身前。

南宫正看着唐战,冷笑道:“看来唐兄弟是想要接招了……”

“哼,我正好这些天找不到人练练手……”唐战也笑着说道,随后解开了枪上的幔布,两手紧握着梨花枪,枪杆侧对着南宫正。在他心里,上次比武中毒的事情,唐战还铭记在心,他也正想找南宫家的人讨回点公道。

“我知dào

我不是唐兄弟你的对手,我也承认上次我们耍了阴招……”南宫正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继xù

笑着说道,“但要是真zhèng

比起来,我也不会怕你。”

唐战这回变得谨慎多了,以防像上次那样中了南宫兄弟的诡计。听到南宫正如此的话语,唐战也自信地说道:“没关系,你们三个兄弟一起上吧!”

南宫准、南宫正和南宫寻听了,三人齐把目光盯向了唐战。看着唐战如此自信的神情,其实他们三人的心情也挺添堵——现在是唐战在向南宫家的人“挑衅”,而且凭实力,唐战也确实不用怕南宫兄弟三人联手。听了唐战的话,南宫兄弟三人一起站了出来,缓缓拔出各自身上的佩剑,严阵以待。

南宫娇望着对决一触即发的场面,笑着说道:“看来今天倒是你们陆家来找我们南宫家的麻烦了……”

“我们今天前来,只是想观摩一下南宫地道里上官仙剑前辈的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没有其他的动机。”陆菁也不甘示弱道,“如果南宫家的人要找麻烦,偶尔找一下南宫家的麻烦又何妨……”

于是,两拨人互相对望着,唐战和南宫兄弟的又一次对决似乎随时都会开始……

萧天和苏佳从另一侧走到了千秋塔的背面,和正面的大门不同,背面这里并没有任何的路口。

“菁妹说千秋塔通往南宫家的地道应该有很多入口对吧?”苏佳在一旁问道。

“没错!”萧天回答道,随后他往千秋塔背面的白墙上碰了碰并摸了摸,然后继xù

说道,“妖鬼师父在《机关要术》的前几页就说了,地道往往都是藏储和逃难用的,真zhèng

的出入口肯定不止一个,而且,往往最重yào

的路口,是不会轻易告sù

外人的。”说着,萧天的手在墙面上一些凹槽处停了下来,然后眼睛一直望着墙面。

苏佳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如此,南宫魄前辈还将少林弟子领到了密道入口,这不是泄露了家族的机密吗?”

“南宫魄前辈也不会傻……”萧天在墙面的凹槽处用手敲了敲,然后边敲便说道,“他既是放出了话语,就肯定要带少林派的人前去地道一看。但是,也不能让少林派的人知dào

密道里的明确出入口,南宫魄前辈一定会在曲曲折折的密道里带他们避开最捷径的通道,故yì

多绕几十个来回,然后出来时再从另外一个通道走出来,这样就不会被人记住密道的行路了……”

苏佳听了,又问道:“可是,我们这样贸然进去了,不会自己在里面迷路吧?”

“既是有很多出入口,那么在里面无论怎么走,最多也就是找不到密道里要找的地方,但绝不可能在密道里出不来……”萧天又把耳朵贴到了墙面上,用手轻轻敲了敲,继xù

说道,“而且,一般人把最重yào

用来逃命的地方,路途不会设计的太复杂。如果运气好,我们可以找到最重yào

的那一条密道的话,说不定那里的密道离我们要去的上官仙剑前辈记载的那个石碑处最近……”

“没想到平日里傻乎乎的阿天你,说起这些东西来,倒是一套套的……”苏佳笑着夸奖道。

“这都得多亏了妖鬼师父的《机关要术》,那里面记载的可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研究……”萧天说着,耳朵贴在了一处没有再动,然后起身用手掌往那里偏上一点的地方重重一拍,自信地笑着说道,“就是这里了——”

萧天刚一拍完,只听千秋塔内部有什么机关重重地一响,塔的墙内一侧有一道暗门翻转开来。“我说的没错吧……”萧天对着苏佳笑道。

“厉害——看来你也快成了一个机关大师了……”苏佳笑着说道,“行了,我们快点先进去吧……”

于是,萧天和苏佳迅速地从千秋塔的背面蹿了进去。由于这个机关是有时限的,就在萧天和苏佳进去不久,后面的暗门又自动关上了。

然而,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刚才少林弟子看到的铁架铁索,上面的天窗,以及笔直的光线。

“这里的味道可真不好闻……”萧天顿时感觉到了塔里面的阴湿,甚至有少许的恶臭,于是捂着鼻子说道。

苏佳看着眼前高耸威严的铁索建筑,心想着这究竟是花了多久才完成的机关建筑……

“看来南宫魄前辈已经领着少林寺的人进去了……”萧天望着眼前一个已经开了的暗门,淡淡地说道,“我想,这个暗门也是最没用的一个通道吧……”

“我们快点进去吧……”苏佳望着暗门,于是心想着赶紧进去看看。

萧天见了,急忙拦阻道:“不行的,佳儿,如果也往这扇门走的话,待会儿南宫魄前辈带着少林弟子转圈,搞不好会和他们碰上头,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那怎么办?”苏佳又问道。

萧天四处瞅了瞅说道:“只能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可以进去的通道了……”

说着,萧天让苏佳呆在原地不动,然后自己顺着笔直的阳光,沿着铁索处望去。萧天抬头看了看眼光,发xiàn

光线似乎照在一个铁架上,就会发生一些反射。萧天又往其他的铁架处望去,似乎每一个铁架都有这样的特点。萧天心想着:“这绝对不是偶然,这些光线一定因为什么原因而反射,说不定还会汇聚在什么地方……”

“你发xiàn

什么了吗,阿天?”苏佳看着萧天鲜有的认真样子,不禁问道。

萧天没有说话,继xù

沿着光的方向摸索着……转到一个巨大铁架的背后,萧天终于看到了——这里汇聚的光线最多,一个最亮的光斑映照在铁架之下。

“难道是这里?”萧天望着地上的光斑,自言自语道。

苏佳看着萧天停在光斑处思索的样子,自觉他已发xiàn

了什么,于是慢慢走到了萧天身旁,然后问道:“阿天,是这里吗?”

“不知dào

……”萧天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在光斑附近的地面上踩了踩。

苏佳看着萧天的动作,心想着:“看来,这个地方的机关,只有可能是地板上了……”

萧天在地面上踩了踩,突然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异样……“吱——”突然的一声,地板上的机关被触动,萧天脚下的地板顿时镂空。“啊——”萧天大叫一声,整个人还没准bèi

好,整个身子就掉了下去。

“阿天——”苏佳眼疾手快,看着萧天的身子往下掉去,苏佳一个翻身,一手抓住了萧天的一只手。但是由于下坠得太突然,苏佳的脚还没有站稳,于是也“啊——”地叫了一声,跟着萧天一起掉了下去,随后地板的暗格又虚掩了起来……

“啊——”萧天的背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随后苏佳也垂直掉在了萧天的怀里,萧天再次“啊——”地叫了一声。

一把掉在了萧天的怀里,苏佳脸红了一下,随后从萧天身上迅速爬了起来。然而,最可怜的还是最先掉下来的萧天,不但背部重重着地,而且尔后掉下来的苏佳还直接摔在了自己的怀里,可谓是前腹后背都受伤。好在苏佳的体重很轻,否则萧天今天还真的是伤得“冤枉至极”。

“阿天,你没事吧?”知dào

萧天最先掉下来,自己又摔在他的怀里,萧天肯定伤得不轻,于是苏佳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啦……”萧天勉强地说道,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对……对不起,阿天……”想到刚才的一幕,苏佳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机关也真是的……”萧天想了想,然后轻声抱怨的,“真不知dào

妖鬼师父研究《机关要术》是怎么研究的,多弄几次,说不定几条命都陪不上……”

听到萧天幽默的话语,苏佳轻轻笑了一笑……

因为机关的暗格是虚掩着,所以还是有些许的阳光照射进来。萧天和苏佳望了望,发xiàn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阴暗空间,而在他们对面的,只是一块巨大的青灰色巨石。

“这……这是……”萧天看着面前的青灰色巨石,略微吃惊道。

既来之,则安之。进到这样一个神mì

的密道入口,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萧天和苏佳二人也想往里面再去探个究竟吧……

第八十八章 南宫地道(中)

出现在萧天和苏佳面前的,仅仅是一个青灰色的巨石。

看着如此狭小的空间,面前只有一块青灰色巨石,苏佳不禁疑惑道:“就这样完了?”

“应该不可能……”萧天慢慢靠近了这块青灰色巨石,眼神凝望着说道,“好不容易进来的地道,结果却只有这么狭小的空间,如果说这石头后面没有什么机关道路的话,也太不符合常理了……”说着,萧天一边又在石块上敲了敲。

苏佳慢慢向着巨石靠了过去,也在巨石上用手敲了敲,拍了拍,想要看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然而,苏佳武功虽是厉害,但要说到机关密道这些东西,她完全就是个外行。研究起这个,还真不得不靠萧天。

然而,此时的萧天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看来他这回也没找出什么可以启动的机关。

“怎么样了,阿天?”苏佳在一旁问道。

萧天在巨石快上敲打了很多下,指骨都敲红了,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xiàn

。萧天转过头,有些失望地说道:“这石块里面似乎挺厚的,而且里面的结构声音也很均匀,不太像是有什么暗门……除非,这整个石块就是一个大门。但是,任凭人有多大的力量,恐怕都不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给移开。”

“我刚才也敲了敲看,这石头似乎确实是太厚了……”苏佳也默默地说道。

“那可以把这块石头击碎吗?”萧天想到了苏佳的武功,于是问道,“如果是佳儿的断魂刀法,或者和我的神龙九变剑法合起来,有办法击碎这块大石头吗?”

苏佳望着前方的巨石,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我们的武功尽是刀剑武功,对这种厚重的巨石完全起不到效果,只有强dà

的掌力或内力才有可能撼动这块大石头。但是我根本就不擅长掌法,而且体内的寒灵神功又是阴柔之力,根本起不到效果。如果像江湖中‘降龙十八掌’或是‘劈空掌’这种强力的掌法,也许可以击碎石头,但是这石头这么大,这里的空间又这么小,就算击碎了,在场施招之人也会有危险。”

萧天听完了苏佳的话,不但没有低落,反而轻轻地笑了一笑。

“阿天,你笑什么?”看着萧天莫名其妙地一笑,苏佳不解地问道。

萧天笑完后,两眼直往着对面的巨石说道:“听佳儿这么分析,没有人可以用蛮力毫发无伤地击碎这块巨石,也就是说……这块巨石上一定有机关!”

“可是,机关又在哪里呢?”苏佳听了萧天的话,确实是有些道理,不过想到隐秘不解的机关,于是又问道,“阿天你刚才不是敲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吗?”

萧天再一次走近巨石,摸着上面的岩壁说道:“既然内部结构均匀无缝,那这巨石表面上就一定有什么线索……”说着,萧天把脸凑到层面上,用眼睛看,甚至用鼻子闻。

看着萧天滑稽的动作,苏佳不禁问道:“阿天,你在干什么?”

萧天慢慢说道:“妖鬼师父在《机关要术》上面说,只要是表面上的机关,就一定能通过自己的眼鼻耳嘴找到其中的关键之处。”

萧天虽是说得有理,可是动作实在是太滑稽了,苏佳忍不住轻笑道:“这……妖鬼大师也教了你……这个?”

萧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别小看妖鬼师父,他老人家既然是著名的武林前辈玄清大师的弟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况且,那本《机关要术》是他一生研究出来的心血,该怎么看、怎么做,自然有它的道理。”说着,萧天继xù

用鼻子在上面闻嗅着,趴在岩壁上的样子甚至有点像一条小狗。

看着萧天滑稽无比的样子,苏佳甚至都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但她也明白,玄清大师前辈曾说“以术服人者,非鬼谷机关之术妖鬼大师也”,妖鬼大师既是有这样“滑稽”的研究结论,苏佳倒也真想瞧瞧这招到底是有多管用……

萧天继xù

在岩壁上碰摸着,鼻子也在轻嗅着……忽地,萧天在岩壁的中心一块停住了。

“发xiàn

什么了吗,阿天?”看着萧天突然停了下来,苏佳又不禁问道,在她心里,现在的萧天真如同一个“地道专家”,似乎什么机关地道都难不倒他。

萧天又闻了闻,然后站直身子说道:“这里好像有烧焦的味道,而且其他几个连续的地方也有……”

“烧焦的味道?”苏佳更加地疑惑不解起来,“这和地道机关有什么关系?”

萧天镇静地说道:“师父的《机关要术》上说,有的机关是通过火焰改变结构内的温度,从而触动机关。如果说这块巨石上也有类似的东西,说不定……”萧天又慢慢后退而去,一直到背后抵到后面的尘墙,站远一些,希望可以一览整块巨石,一探上面的究竟。

“阿天你是想看石面上的机关口位置吗?”苏佳似乎有些明白地问道。

“没错——机关有时不一定是什么口子,像火焰温度这样的机关,也可能是一个凹槽,只要能用火靠近这些凹槽,就能触动上面的机关,而在石块背面的另一侧也是一样……”萧天继xù

说道,“可是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岩壁上有没有凹槽之类的东西。”

苏佳看到这其中没有什么火把之类的东西,突然发xiàn

脚下踩着捆把捆把的干草,然后微微一笑道:“不就是要光线吗,这有何难?”

说完,苏佳将一捆干草放置了空旷的一处,随后拔出腰间的鬼刀,用力往干草附近的岩壁上划了一刀。只听狭小空间里的一声刀啸,刀流在墙壁上划出了层层火星,火星些许掉在了干草上,干草得以燃着起来,周围也瞬间变得通亮了。

“哼哼,还真方便……”看着苏佳如此干脆利落的动作,萧天轻轻笑道。

苏佳点完了火,感觉到了周围的阵阵微风,于是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这里有很多的通风口,所以南宫家的人才敢在地道里点火,也不会被呛死……”

“比起这个,还是先找找巨石上的机关比较要紧吧……”萧天说着,趁着火光明亮起来,又把目光放在了刚才的青灰色巨石上,顿时,萧天惊讶道,“这……这是……”

听到萧天的惊讶声,苏佳也回过头望了过去,然而,她也惊讶了起来……

石块上,有一处很明显的黑色长条凹槽,在火光的映射下,颜色和周围青灰色的岩壁比起来,一下就能区分开来。萧天刚才所闻到的烧焦的味道,应该就是凹槽上的黑色东西的味道,由于刚才密室里的光线不强,所以萧天和苏佳二人也没能看清楚。

然而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萧天和苏佳都很清楚眼前的景象——石块上有着这么长一条黑色条纹,这个密道口肯定不简单。

“这就是……入口机关吗?”苏佳有些不明清楚地问道。

萧天再次靠近那块巨石,然后在黑色的凹槽里闻了闻,随后说道:“刚才闻到的烧焦的味道,就是这个了……”

苏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抢先说道:“这应该是用火烧过的痕迹,说不定这个机关……”

“就是通往巨石后面的机关……”萧天补充道,“不过还要用火把烧这么长的一条凹槽,真是要累坏了。”看着长长的黑色凹槽,想着要用火燃热这么长的距离,要花不少的时间,萧天有些无奈道。

“用不着这么麻烦……”苏佳简短地说道,随后嘴角轻轻一笑。

萧天看着苏佳突如其来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整个人远离了那个巨石,站到了苏佳的身旁。苏佳定睛一望……突然,苏佳手起刀落,用足力道地往凹槽处的方向划了一刀。只听狭小空间里的一声鬼啸,一道刀流沿着凹槽的切口划了上去。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凹槽口受到刀流的摩擦,瞬时划出层层的火花,布满了整个黑色的凹槽,这样就算是一小子燃热了凹槽里的每一部分……

“轰——轰”……不知什么时候,巨石晃动了一下,甚至撼动了整个狭小的密室。“怎……怎么了?”萧天有些紧张道。苏佳看着前面,内心也有着一丝的紧张……

没过多久,只见整块巨石向后方凹陷下去,随后似乎是卡住了什么槽口,然后整个巨石横着移动开来——看来萧天真的是猜对了,这整块巨石既是一扇大门。待到整块巨石完全横向移开后,出现在萧天和苏佳面前的,是两侧火把映照下的一条笔直的暗道走廊。

“这……也太神奇了吧……”向来淡定的苏佳此时看到自己从未看到的情景,也不禁吃惊道。

萧天望了望前方的走廊,虽然感到惊奇,不过也有些疑惑道:“这个暗道是……直道?”

“有什么问题吗?”苏佳又问道。

“如果是一般暗道的话,里面的道路应该是曲曲折折的才对。而此时的这条密道竟然是直道,也就是说……”萧天想了想,随后欣喜地说道,“这条道很可能是一条非常重yào

的通道,道路越是简单,说明这条暗道越是重yào

。说不定,这条道可能直接通往我们要去的地方……”说着,萧天笑了一笑。

苏佳望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直道,也对萧天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嗯,最重yào

的密道内部,是不会有危险的机关的,因为密道的主人会经常一个人来这里……”萧天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于是说道,“我们可以放心地走,说不定从这里进去,能赶在那些武林前辈的前面呢……走吧,佳儿!”叫了一声后,萧天和苏佳便摸着黑,顺着火把指引的笔直的道路,朝着南宫密道的深处进发……

千秋塔外……

唐战和南宫兄弟此时已经是剑拔弩张地对视着,在一旁的陆菁和南宫娇也毫不示弱地望着对方……

几阵风吹过,还没有一个人动手……

突然,最先忍不住的南宫正一剑划过,直朝唐战的颈部而去。唐战见定了,似乎早就准bèi

好了一样,侧身任由南宫正倾身向前。随后,唐战反身一枪,枪杆直击南宫正胸前。南宫正暂时无法变招,双手一顶,长剑剑背挡在胸前。只听“铛——”地一声,南宫正整个人被唐战的枪杆给暂时弹了回去,被挡回了原地。

五弟南宫寻见着自己的四哥一回合就被挡了回来,心里很是不服。看着唐战还来不及收招的样子,举剑一招“云雾剑影”,虚无缥缈般地刺向侧身的唐战。然而唐战似乎是根本就没有要收招的意思,只见南宫寻毫无征兆地袭来,唐战侧着身子直接一个转体,随后反身来了一招唐家霸王枪的“流星望月”,硬是和南宫寻的长剑碰在了一起。

要说内力,唐战的内力自然是在南宫寻之上,只见梨花枪和长剑这样一碰,南宫寻依旧是有些把持不住地后退了几步。然而,唐战并没有想给南宫寻喘息的机会,转身过来后,一招“夺命索魂枪”,直往南宫寻人头而去。

南宫寻躲闪不及,眼见着“夺命索魂枪”金光一现,直朝自己逼来,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突然,南宫寻侧身一身震吼,自己的四哥南宫正一招“虎啸苍虬”反扑了过来。虽然内力依旧不比唐战,但几乎是把唐战的“夺命索魂枪”的内力完全给挡了下来。

“我们一起上了!”南宫正叫醒着身边的南宫寻道。

“好!”南宫寻简单地答yīng

了一声,随后右手举剑,伴着自己的四哥,左右两边一人一剑,一同袭来。

左右虹光既出,左右一人一招“剑qì

长虹”,伴随着划破长空的剑鸣声,凌厉而出。唐战见状,提枪一变,“回轮枪法”慢慢削弱着“剑qì

长虹”的一招一式内力。然而,两人的合力之招,威力自然胜于两倍,唐战还是被逼得一步步后退。

“再加上我!”正在唐战集中注意力抵挡着南宫正和南宫寻兄弟二人的剑招时,腾出双手的三子南宫准突然从背后杀出。只见他越过自己两个弟弟的头顶,随后左右手同时一招“鸿云掌”,双掌齐向唐战而去。

唐战一见,又是多人施展绝活同时对付自己,于是一个侧身,反转一跃,先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在陆府比武的时候,唐战已经吃过这个亏了,他虽然平日里傻,但是对决起来却甚是清醒,心里注意着不会再上同一次当。于是,唐战向后退了老远,直到南宫兄弟三人的内力对自己完全造成不了威胁的地方。

见着唐战被自己和自己的亲兄弟节节败退,南宫兄弟三人有些得yì

起来……然而,此时的唐战眼神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唐战推在了半空中,但手里的枪却一直提在胸前,没有想要放下来……突然,唐战出乎意料地,趁自己在半空中没有落地,南宫三兄弟得yì

忘形之时,举手提枪,从天而降一道劈斩。

只听一声凄厉的啸声,“亘古绝音枪法”横空而出。这招唐家霸王枪里冲击力最强的一招,即使是唐战后退几十步,前冲的威力也足以震慑到对面的南宫三兄弟。

“亘古绝音枪法”既出,强dà

的冲击力以及颇带震慑力的无形气流擦着地面呼啸而去。对面的南宫准最先感觉到不对劲,立kè

大叫道:“快点散开!”

南宫正和南宫寻听了,没有多想,立kè

随着自己的三哥南宫准往两侧跳跃开来……

“亘古绝音枪法”的气流划过刚才南宫三兄弟所站的位置,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痕。若不是及时躲过,他们三人可能面临被直接分尸的危险。

南宫兄弟三人用吃惊的眼神望着对面几十步之远的唐战,纷纷喘着粗气;而唐战则还是很镇定地站在对面,目光直盯着南宫兄弟三人——胜负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南宫兄弟三人玩儿明的、玩儿暗的,都没有办法打过现在的唐战。

南宫娇见着对面压倒性的场景,心中暗道:“哼,这个唐家的臭小子真的就这么厉害吗……”

陆菁看了,心中的悬石也放了下来。现在无论南宫家的人想要对自己和唐战有什么不利,都不用再害pà

了——南宫家自己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没资本再挑衅陆府及其有关的人了……

正在焦灼之时,突然南宫娇背后不远处,慢慢走来了一个人。

南宫娇注意到了,回头望去,突然惊喜地说道:“是三叔!”

陆菁远远望去,也认出了那人便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眼神一凝,于是说道:“傻蛋,够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把他们彻底教xùn

一顿……”唐战不解地问道。

“没那么多的为什么,先出了这南宫大院的大门再说!”陆菁的口气直接命令道。

唐战听出了陆菁言语的严肃,于是“噢”地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手中的梨花枪,然后跟着陆菁跑出了南宫大院的大门……

“哼,跑的还真快……”南宫娇看着逃跑的陆菁和唐战,心中暗道,“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三叔几时出来镇场,三哥他们还不知dào

会被那个姓唐的小子整得有多惨……”

想必,南宫娇走过去照顾了一下自己受轻伤的三个哥哥,然后过去和自己的三叔南宫用打了招呼……

急匆匆地跑出了大院门外,唐战不解地问道:“菁儿,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陆菁凝神回答道:“不管怎么样,今天少林派的弟子前去观摩南宫地道,南宫家的几把手肯定全部都招待好了……我们今天可不能太张扬了,否则一会儿得罪了一些高层,我们可不好脱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唐战又问道,“苏姑娘和萧大哥还在那里面。”

“哎呀,今天没能进到南宫家的地道一探究竟,真是气死我了……”陆菁先是发了一下牢骚,然后说道,“只能寄希望于苏姐姐和萧大哥了,看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在南宫地道里探出什么究竟来了……”

“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唐战有些担心地问道。

“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心……”陆菁眼神一皱,默默地说道,“但是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两个人了,我们也只有在这门口等他们出来了……”

说着,陆菁抬头望着南宫大院里面那根高耸的千秋塔,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第八十九章 南宫地道(下)

南宫地道内,萧天和苏佳继xù

沿着火把的方向,摸着幽暗的通道,往密道深处慢慢前行……

“这通道会一直通到哪儿呢?”苏佳走了许久,回头几乎都望不见刚才进来的入口,于是突然性地问了一句。

“谁知dào

呢?”萧天回声应道,“不过既然这条通道并没有复杂的弯道,我想这一定是一条通往某处的捷径。”

“你是说记载天魔神功的那块石碑?”苏佳又问道,“通到那里去,应该不会和少林派的人碰头了吧?”

“应该不会吧……”萧天继xù

说道,“就算这条路再怎么捷径,南宫魄应该还是会先我们一步到达目的地。我们可以走慢点,他们若是到了目的地,一定会发出脚步声,到时候我们就会注意到了……”

“嘘——”还未等萧天说完,苏佳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萧天安静,然后轻声道,“听,前面有人在说话……”

“不会吧……”萧天暗惊了一下,随后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过去。

果不其然,前方确实是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可以初步判断距离不会太远……

“的确是有声音……”萧天悄声说道,“而且好像不止一两个人,还有许多人朦胧的嘈杂声……”

“说不定是南宫魄前辈已经将少林众弟子带到了那个地方……”苏佳坚定地望着前方说道,“阿天,我们快点过去。”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和苏佳静静地往前方继xù

进发……

微行不过一二百步,讲话人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楚了。

“这回听到了,确实是南宫魄前辈的声音……”萧天听清楚了讲话之人的声音,悄声说道。

“别太惊讶,我们悄悄地靠过去,注意不要被发xiàn

了……”苏佳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提醒道,然后两个人沿着旁边的墙壁慢慢地向前方挪步而去……

而说话的人确实就是南宫魄,他带领着的,还有少林寺的释明方丈以及少林众弟子。

而在南宫魄侧边,也就是释明方丈正前方二十步远处,是一块似乎镶在墙壁里面的一块巨石,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来这恐怕就是江湖中盛传的传说上官仙剑前辈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

萧天和苏佳紧紧离少林众弟子隔着两堵墙,两人屏气凝神地向着同样是他们对面的石碑望去。由于密道里面阴暗无比,到处又有着略微的阴湿味道,所以萧天和苏佳二人的气息还不太容易被人发xiàn



“那便是上官前辈记载有关天魔神功的石碑是吗……”萧天悄声问道。

“嘘——”苏佳继xù

竖起食指轻轻提醒道,随后用更小大声音说道,“应该就是了,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话,听南宫魄前辈是怎么说的吧……”

萧天轻轻点了点头……

南宫魄这里,南宫魄还是耐心地和众少林人士讲解着有关上官仙剑前辈记载天魔神功的事情。

释明方丈耐心地看着这石碑上的每一寸,每一角落,以及上面的每一个文字,每一个符号,心中颇有疑惑。随后,释明方丈问道:“阿弥陀佛,南宫大侠,这上面的文字真的是上官老前辈亲自刻上去的吗?”

南宫魄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实话,这个……倒真没有人有详细的记载。有人说这的确是上官前辈记载的,也有人说这只不过是哪个盗墓的人故yì

刻画的,毕竟天魔神功只是个传说,可信度并不高。”

“阿弥陀佛,可是上官老前辈的武功确实是从古至今无人匹敌……”释明方丈笑着说道,“如今对上官前辈还有印象的,恐怕只有陆清风、郜英、卢欢、和张三丰四人了……老衲在当年武当论剑的时候,曾与张三丰张真人有过交谈,张真人也回忆说上官老前辈的武功的确是有一人匹敌蒙古千骑的威力,连张真人自己都无法在上官前辈手上过上几招……”

“那方丈的意思是……”南宫魄又问道。

释明方丈继xù

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所言,即指上官老前辈有如此前无古人的武功,若是真如这石碑上记载所说,连上官老前辈都不敢完全参透这套被称作是‘邪门武功’的天魔神功,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释明方丈的口气里暗含着一种担忧。

南宫魄似乎是听出了释明方丈的意思一二,于是笑着说道:“释明方丈不用担心了,夸大其词人人皆会,若这只是某人骗人所耍的伎俩,故yì

在这石碑上刻上所谓‘天魔神功’的记载,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阿弥陀佛,若这真的只是传说,或者说是假的,我们这些被称作为武林中的尊师,岂不是都上当受骗了……”释明方丈继xù

带着疑惑的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蒙元朝政上后,南宫家业不过数三十年,至少三十多年前,上官前辈也没过世多久,余威犹存于世。况时正有武林四圣只说,江湖威严尽在,又会有哪个小贼胆敢为了欺骗世间,而在众武林名士眼皮之下玩儿出这等惊天大谎?”

“若如释明方丈所言,也确实不是没有道理……”南宫魄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过……如果这石碑上的文字真是上官前辈所记载,还要在武林四圣之前,岂不是要在五十年以前算起?况武林四圣之说源于五十年前陆清风与郜英华山一战,时上官前辈过世不久,再往前提,上官前辈也已是杖朝耄耋之年,武功更不能与年轻时相提并论。再往前提,若是天魔神功真的存zài

于世,上官前辈想要参透其之,必是武功最盛的不惑之年,此又要推前四十余年。近九十年,时宋廷才亡,蒙元刚立,如此长的时间,为何世间中原几无谈及此事之人,反而待到南宫家业三十年后,地道之处的石碑忽成武林中阔阔不及的焦点?”

“阿弥陀佛,南宫大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释明方丈笑着说道。

南宫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xù

说道:“所以在下年轻的时候,更曾想这只不过是某人为了某种目的而编出来的谎言。假造石碑上所谓上官前辈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或许达到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说不定……当然,这仅仅是在下的个人猜测,至于这‘天魔神功’的传说是真是假,在下也不能很确定。”

释明方丈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对面的记载石碑,摇了摇头,轻声叹道:“阿弥陀佛,殊不知这个传说竟困扰武林众士数十余载,实是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啊……”

南宫魄想了一想,然后说道:“说实话,在下也对‘天魔神功传说’给武林造成的巨大影响深感叹息,不想谈及此事过多……想罢,既是见过了这传说中的石碑记载,在下也当劝释明方丈和少林众弟子就此而止之,今日已见亦足矣,还望众士与在下就此离开这阴湿的地道,回到府上,在下宜以茶水待之。”南宫魄也不想继xù

呆在这阴湿的地道里,于是劝少林众士一同回到陆地之上。

释明方丈最后看了一样这镶在墙壁里的巨大的石碑,觉得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新奇的让自己和弟子们再待下去了,于是说道:“阿弥陀佛,也好也好,待回到府上,老衲和众弟子必另谢过南宫大侠了。”说着,少林派全体人士齐向南宫魄行礼而去。

南宫魄见了,连忙回礼道:“方丈礼重了,这里阴暗潮湿,不善行礼,待回到府上,在下再与方丈您共叙一番吧……”

释明方丈起身点头,即为同意,于是遂跟着南宫魄往地道的另一条通路走去,真的是要离开这里,回到地面上去……

自此过程中,苏佳一直都没敢有半点松懈,连呼吸也是克制地微弱。知dào

南宫魄带领少林弟子完全离开,知dào

听不到半点脚步声的时候,苏佳才敢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们已经走了……”苏佳突然悄声说道。

苏佳紧张的时候,萧天也跟着紧张。看到苏佳此时放下了心,萧天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样,要前去看看吗?”萧天不自然地问道。

苏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的身子从两堵墙后面冒了出来,然后径直朝着前方的那块石碑走了过去。

“嘿,等等,佳儿……”萧天看着苏佳的样子比自己还急,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当然,苏佳此时的心情确实是有些急切,她恨不得赶紧仔细观摩传说上官仙剑的有关“天魔神功”的记载。苏佳走到了石碑前,看着这块被镶在石墙里面的巨大石碑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奇感顿时增加。

萧天也望着石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好奇地问道:“佳儿,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究竟写的是什么?”

苏佳看了看前面的几列文字,一边看一边想,随后慢慢地说道:“这上面记载的,好像是有关上官仙剑前辈的生前经lì

……”

“经lì

?”萧天疑惑道,“和‘天魔神功’有关的经lì

吗?”

“嗯……”苏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xù

说道,“上面写的意思,好像是说上官前辈曾在汴梁此处发xiàn

了上古的一种神功,名曰‘天魔神功’。由于此神功威力颇强,不但自己没有办法参透,体内也感觉紊乱不已,顿时觉得这是一种非常邪门危险的武功。于是,上官仙剑前辈觉得此神功若是流传于世,可能会危害世间,所以便把它封印在了地底下。都是文言,不过意思还好懂,上面说的大概就是刚才我说的这个意思……”

“可是若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如今却成了南宫家的地道。然后南宫家的人发xiàn

了这个踪迹,于是将它流传于世……”萧天说道,“说不定,这是真的,不是传说。”

苏佳认真思虑着,然后轻声说道:“刚才南宫魄前辈提出疑惑,上官仙剑几十年间为什么没有把他发xiàn

‘天魔神功’的秘密自己公布于世,恐怕是因为怕外人知dào

了,会起私吞之心,从而武林可能会因为要夺取这样的神功而展开一场夺宝的腥风血雨,所以才把这个秘密给隐藏起来的……”

“可是几十年后,南宫家的人还是发xiàn

了这个秘密……”萧天默默道。

苏佳想了想,继xù

说道:“我想上官前辈应该也是考lǜ

到这个秘密不会永远不被人发xiàn

,于是便在石碑上刻下了警醒的字样,提醒后代之人不可学习此等功法。阿天,你看,最后几列字上面写着,‘后人毋习之’,我想上官前辈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这些也都是些传说了,毕竟南宫家业三十年,还没有哪个人真zhèng

在这地道里发xiàn

了真zhèng

的‘天魔神功’的秘籍之类的记载,所以后人也只把这些当做传说罢了……”

“这么说来,什么所谓的‘天魔神功’,果然只是毫无根据的传说罢了……”萧天说道。

“这么多年了,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吧,毕竟世间还没有哪个人敢随便拿上官仙剑这样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开玩笑的……”苏佳继xù

说道,“如果在这石碑上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对我们来说能够更好判断传说的真假性……”于是,苏佳又往石碑上的细枝末节处望去。

萧天想了想,然后说道:“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记号之类的东西……”

“什么?”苏佳听了萧天的疑惑,想到萧天懂得了一点机关之术,必会对这些东西有所敏感,于是不禁问道。

萧天继xù

说道:“如果这块石碑上面还有什么机关记号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能解开这东西其他的谜团。”

“哼,阿天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苏佳先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不过,想到上官前辈能用神功将自己的武功提升到意想不到的修为,我还真是佩服上官前辈对武学的天赋。”

“你也可以试试看啊,佳儿……”萧天又说道,“你体内不是有寒灵神功,而且之前也试过的吗?如果将体内的寒灵神功提升一个档次,说不定武功还能再登一步。”

听了萧天的话,苏佳想了一想,然后点了点头笑道:“想想也对……我最开始练寒灵神功的时候,也只是为了疗伤而用。逐渐用熟之后,在和卢欢对决的时候,卢欢也说和我对招时,感觉到了我体内寒灵神功的内力。尔后又在梅花山庄,郜英师父说我体内的寒灵神功能自行抵御外毒……如果我的寒灵神功再提炼一下,说不定真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阿天你说得对,今天回到陆府后,我就试一试……”说着,苏佳全身顿时感觉到些许兴奋了起来。

“我体内不是也有寒灵神功吗?”萧天突然自叹道,“怎么不见我的武功之后有多大的提升?”

“是你基础太差了,再说了,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呢……”苏佳先是“嘲笑”了一下萧天,然后说道,“行了行了,正事要紧,我们还是赶紧看看这石碑上面究竟有什么。”

前面的几次机关通道的试验,让萧天积累了经验,他甚至可以一眼就能看出机关或是记号的问题在哪——看来他对这些东西倒是挺有天赋的。于是,萧天只是在石碑上扫了两眼,目光就盯在了字下面的两个奇怪的符号上面。

“是这两个记号有什么蹊跷吗?”萧天突然指着说道。

听到萧天的话语,苏佳马上侧过头,目光随着萧天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几列字下面有两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图腾的记号,又像是象形文字。

“这两个记号是什么?”苏佳疑惑地问道。

苏佳在一旁不解其意,然而,萧天似乎是认识这两个记号一样,瞪大眼睛道:“这……这两个符号是……”

听到萧天的声音,苏佳立马转身问道:“怎么了,阿天,你认识这两个符号?”

“这是妖鬼师父《机关要术》里面所记载的机关文字……”萧天吃惊地说道,“这个文字是师父自己发明的,是为了给自己在探索时躲避重复机关时的暗语……这、这个暗语只有师父自己知dào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师父写的暗语?”

“难道妖鬼大师也来过这南宫地道?”苏佳疑问道。

“可是师父给我《机关要术》后,也没有提及到啊……”萧天也很是费解。

苏佳站起身,冷静地想了想,随后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道:“莫非……”随后,苏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怎么了,佳儿,你是不是知dào

什么?”看着苏佳似乎自信的样子,萧天自觉苏佳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问道。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暗语也不是妖鬼大师发明的……”苏佳暗笑道,“既然这个暗语没有流传于世,说明此暗语只是师父单独传给自己徒弟的,就像妖鬼大师只传给阿天你一个人一样……”

“什……什么意思……”萧天感觉到了苏佳已经像是解开了某些谜团,于是提心问道。

苏佳看着脑袋瓜不好使的萧天依旧的一脸疑惑,于是问道:“阿天,我问你,你师父妖鬼大师的师父是谁?”

“是……玄清大师!”萧天突然答道,他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对!”苏佳笑望着萧天回答道,然后继xù

说道,“上官仙剑前辈和玄清大师前辈是素来的好友,这是武林之人众所周知的……妖鬼大师之所以用这种暗语,是因为这个暗语是他的师父玄清大师教给他的。而上官仙剑前辈和玄清大师是好友,多多少少知dào

一点有关这些方面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佳儿你的意思是……”萧天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不觉吃惊道。

“没错!”苏佳自信地笑道,“只有懂得这种暗语的人,才会在这石碑上留下这样的两个符号。也就是说,这石碑上的文字,的确就是上官仙剑前辈留下的。换句话说,所谓‘天魔神功’的传说,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此话既出,萧天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两个符号分别代表什么意思了……”苏佳继xù

望着石碑上的符号问道。

“这个包在我身上……”萧天仔细望了望石碑上的那两个符号,然后细心地回忆着,随后说道,“《机关要术》上的暗语符号只有几十种,这两个符号分别代表两个字——‘火’和‘血’!”

“‘火’和‘血’?”苏佳听了,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跟这个石碑上的文字所记载的内容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萧天低下头来,苏佳都想不出来的东西,天资愚笨的他更不可能想到。

“总之,知dào

了‘天魔神功’真的不是传说这个事实,也算没有白来一趟……”苏佳说道。

“可是,若是这种神功真的存zài

,而且真如上官老前辈所说的那样邪门,流传于世岂不是会祸害世间?”萧天又担心道。

“这个可以暂时不用担心……”苏佳继xù

说道,“毕竟这个地道里面只是石碑的记载,至于真zhèng

的‘天魔神功’究竟在哪儿,还不为人知……”

两人正说着,突然,地道之上传来一声暗门关闭的声音……

“上面是什么声音,好像什么暗门关闭了一样……”萧天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有些担心道。

“不用担心了,我想应该是南宫魄把少林弟子带出了千秋塔吧……”苏佳平静道,“少林弟子也走了,看样子我们也要赶紧离开了,阿天……”

苏佳刚一说完,萧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惊呼道:“哎呀,糟了,进来只顾我们两个人了,唐兄弟和菁妹他们两个人在外面是什么个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他们一直都没有进来,说不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了……”

苏佳听了萧天的话,也按捺不住道:“对啊,我也忘了。这下不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去找找他们两个人吧……”

于是,萧天和苏佳没有再做多的停留,马上收拾了各自的包裹,然后绕着原路返回而去……

地面上,由于南宫魄领着少林派的弟子出来了,然后南宫魄又把他们领到了大厅之上,南宫用和南宫魄的儿子女儿们也前往大厅招待去了,所以萧天和苏佳的离开还没有任何相关之人注意到……

待到出了南宫大院,萧天和苏佳这才望见一旁苦苦等待的陆菁和唐战。

“他们果真在门外!”萧天发xiàn

了,不禁叫道。

唐战听到声音,即刻对身旁的陆菁说道:“菁儿,萧大哥苏姑娘他们出来了。”

然而,陆菁此时是一脸等烦的哭丧表情,只听陆菁哀声道:“你们两个真能绕,让我们熬这么久……”

“因为那地道里面确实是有太多秘密了……”苏佳平静地先是解释道,然后转身向着陆菁问道,“倒是菁妹,还有唐兄弟,你们两个没有进去吗?”

“这个嘛,怎么说了……”唐战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还说,我们今天几乎是还没进千秋塔的门,就被南宫家的人给轰出来了!”陆菁为没能进到南宫地道并且还在南宫家人面前丢了面子而大声发泄道。

苏佳见到了,笑着安慰道:“没事,反正我和阿天都看到了,待到回去后我们再给你们慢慢道来……”

陆菁听了,表情立kè

由阴转晴道:“那好,苏姐姐,你可得给我好好讲讲!”

“没问题。”看着陆菁天真活泼的样子,苏佳轻轻地笑了一笑。

于是,四人又一起向着陆府的方向返回了去,完成了一早上短暂的旅程……

第九十章 深情离别(上)

第二天从汴梁神庙出来后,赵子川和黄纪回了黄氏药坊,去看李玉如的状况;而南宫俊则先是去回南宫家,似乎对那里还有着一丝的留恋,慕容兄妹两也跟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南宫俊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对他来说,逃家出走,背井离乡,甚至将来奔赴疆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宫俊自己的选择,为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南宫俊也选择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以前的留恋,以前的人,甚至是以前的自身,都要在新的人生路上重新审视。但是南宫俊也并不后悔,只是对已经坚定了的人生路感到一丝未知的孤独和恐惧罢了,因此内心比较沉重……

慕容飞在身后看着,关心地问道:“南宫兄,你还在想你们南宫家的事是吗?”

南宫俊定了定神,望了望苍灰色的天空,眼神微皱,表情淡然道:“虽然立誓之言已经离开了南宫家,去寻找新的目标,但是……那里毕竟曾经是我的家,现在想来,离开了亲人,我的心里反而多了一分落寞感……”说完,南宫俊低声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南宫俊说到的这些,慕容飞心里又何尝没有忧伤。和南宫俊一样,慕容飞和自己的妹妹也是众叛亲离,只身在外。最起码慕容飞还有一个亲妹妹陪在身边,可是南宫俊……他是真的孤身一人,一路在外免不了落寞之感……

“南宫家到了。”正在南宫俊和慕容飞深沉地思虑间,一旁的慕容樱指着前方说道。

“到了吗……”南宫俊用枯死的眼神望着前方,迷离道,“我将要永远离开的家……”

“我们是慕容家的人,不方便陪你过去了……”慕容飞说道,“如果南宫兄你还有什么留恋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慕容樱也看着南宫俊一脸不振的样子,也安慰道:“说的也是啊,如果心里不痛快,就过去再最后看一眼吧……”

南宫俊回头望了望慕容兄妹二人,只见二人正用企盼的目光望着自己。南宫俊想了想,然后转回身说道:“那好吧,毕竟也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这里了……我看我还是再过去看看吧,慕容兄和樱妹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吧……”

慕容飞和慕容樱同时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南宫俊还是坚定了决心,径直地朝南宫大院门口的方向走去……

慢慢走了很长时间,南宫俊才走到了南宫大院的正门口……他想了很久,随后抬头望了望门上写有“南宫”的牌匾,发xiàn

多年的风已将曾经辉煌的牌匾吹裂得开了些许的裂口,金色的“南宫”二字也没了往日的耀眼亮丽。南宫俊的目光又移向大院门口的红色立柱,立柱也早也没有了最鲜艳的朱红,换而是一些惨淡无比的暗红。南宫俊闭眼思绪着,想到了南宫世家往日不变的繁华,想到了自己昔日与兄弟姐妹们的快乐,想到了父亲对自己的肯定和寄予希望,想到了娘亲的关怀,还想到了最后离开南宫家时自己与父亲的对话……南宫俊想到的太多太多,他的心神甚至有些凌乱,他也开始对尔后人生路上的孤单而感到害pà

,感到恐惧……

“六弟,你也舍得回来了……”突然,从南宫俊身旁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宫俊顿时从深沉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回过头,发xiàn

了一个让他更加怀念不已的身影——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一直最信任的大哥南宫成,身旁还有自己的二哥南宫策和唯一比他小的七弟南宫傲。

“大哥……”南宫俊眼神迷离道,对他来说,大哥南宫成的出现,更是让他对从前的生活更加怀念起来。

然而,长子南宫成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只听他用平淡的口气问道:“我都听爹说了,你离开了南宫世家,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在大哥面前,南宫俊还是低下了头,变得更加忧伤起来。随后,南宫俊还是说道:“我去了师父那里……我已经在那里立誓了,要去山东边境,随朱元璋义军北伐,驱逐蒙古鞑子。就算爹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要去实现我的人生目标……但是我还是怀念这里,所以又回来看看……”南宫俊虽然话语中肯,可语气似乎并不那么坚定,或许是因为在这个让他足以怀念往事的家面前,南宫俊无法有在汴梁神庙时的坚定决心。

“看来你倒是挺有坚定的决心嘛,甚至违反了家规……”南宫成依旧面无笑容道,“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南宫俊不敢正视着自己的哥哥,只是两眼瞟视淡淡道:“我……我还是舍不得这里,甚至……不想离开这里……”

“你现在又不想离开了?”南宫成语气加重地问道。

南宫俊继xù

说道:“是呀,我也想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但是,这里留给我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大哥……你曾经很耐心地教导我,我也不想要离开大哥你,所以我……”

正在南宫俊用毫无底气的口气说着时,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啪——”,一声脆响,南宫成迅速走上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南宫俊的脸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南宫俊惊呆了,南宫策和南宫傲也在一旁惊呆了,只有南宫成用严肃的目光一直望着南宫俊……

脸上火辣辣的疼,南宫俊等大双眼,似乎是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

“混账!”平时少有粗语的南宫成罕见地大骂道,“你从来都是我最喜欢的弟弟,也是爹娘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我们南宫家公认的最有志气的儿子,如今却说出这样丧家的话?”

南宫俊定了定身,两眼放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从刚才的无限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大哥……”南宫俊慢慢转过头,正视着南宫成,默默道。

南宫成换了一下,然后语气义正言辞道:“你是我们南宫家唯一一个敢为了天下苍生而立志的儿子,这应该是我们南宫家的骄傲……而如今目标即在正道上,你却说出这等犹豫的话来,你这样说这样做,对得起你之前发过的誓吗?”

“大哥,我……”南宫俊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了哪里,被南宫成这么一说,两眼眼神由惊讶变成了坚定。

南宫成继xù

说道:“男儿志在四方,这是爹从你小的时候就告sù

我们兄弟七人的,大哥我以前也经常教导你的,为英雄者,要有胸怀黎民苍生之心……大哥我继承家业,尚不能成,如今也只有六弟你已经离这个目标最近了,也敢于实践了,怎能在这个关头犹豫不决?有坚定的目标,有誓言,有心寄苍生的决心,就不可以犹豫,必须坚定不已地去向着这个目标实现,而不是怀念不可能再重回的阻碍人生前行的无用回忆!”南宫成的口气愈加坚定有力。

一直信任自己大哥的南宫俊已经被完全感染了,他也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于是坚定地笑着说道:“大哥,我明白了!”

“光说不练没用……”南宫成忽地拔出身上的长剑,随后又吩咐南宫策和南宫傲也拔出自己身上的武器,然后剑锋直指着南宫俊道,“想要坚定自己的目标,必须要练!”

“大哥,这……这是什么意思?”南宫俊似乎并不明白自己大哥此时的目的。

南宫成继xù

说道:“你一人与我们兄弟三人比武一番,只有练了才能坚定自己的决心!快,亮出你的蛇矛!”说着,南宫成一个垫步,剑光直朝南宫俊胸前而去。

南宫俊没有再多想,下意识地提起自己的八丈蛇矛,枪杆挡住了南宫成的剑。

南宫成长剑抵着南宫俊的蛇矛,眼神严厉道:“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吧!”说着,南宫成示意了身后的南宫策和南宫傲两人也一起攻上来,并加大了自己剑上的力道。

南宫策和南宫傲得到南宫成的命令后,纷纷袭来。南宫俊坚定地望了一眼,然后同样坚定地说道:“好,那就来吧!”

说着,南宫俊忽地加大了枪杆上的力道,将南宫成练剑带人一起拨了回去,然后整个人腾跃而上,蛇矛枪法瞬时尽展……

黄氏药坊内,赵子川和黄纪这时才刚从汴梁神庙回来……

“不知dào

李姑娘现在是不是还在好好地休息……”黄纪一边朝着药房的方向走,一边说道。

“但愿不要又发生什么事……”赵子川两眼凝神道。

正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了之前李玉如休息的那个药房。赵子川走在前面,先是轻轻敲了敲药房的大门,然后冲着里面应道:“李姑娘,我们回来了。”

可是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赵子川再一次敲了敲门,同样喊道:“李姑娘,我们回来了,你在里面吗?”

然而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赵子川深感疑惑,并和黄纪对望了一眼。由于药房的门并没有锁,所以赵子川索性推门说道:“李姑娘,我们要进去了……”

“吱——”大门打开,光线透过房内。

“李姑娘!李姑娘你在哪儿?”然而房里却没有李玉如的身影。

“什么,李玉如居然会不见了……”黄纪也吃惊道。

看见李玉如失踪了,赵子川慌忙地跑出来,向着四周喊道:“李姑娘,李姑娘,李玉如——”他想着李玉如是不是只是在这药坊的院子里逛,出来透透气。

然而遗憾的是,药坊大院里到处都没有见到李玉如的身影——这让赵子川更加的着急。赵子川此时也是罕见的着急,好像他曾经有过类似的经lì

……

“子川兄弟,你先不要急嘛……”黄纪在药房门口说道。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赵子川有些无法冷静道,“本来是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没想到她又一个人跑了……”

黄纪想了想,然后说道:“咱们可以想一想,李姑娘到底会到哪里去。”

“哪里去?”赵子川依旧着急道,“她只要一出去,就有可能被峨眉派的弟子发xiàn

,她现在还能到哪里去?”

“那就对了,她现在一定是被峨眉派的弟子抓走了……”黄纪说道,“李姑娘现在最有可能是在峨眉派此次剑道大会的歇息处。”

“峨眉派的歇息处在哪儿?”赵子川急着问道。

黄纪很平静地说道:“在汴梁南郊的山区上。”

“傲晶师太一心想要杀了李玉如,玉如她一个人前去,傲晶师太肯定不会放过她的……”赵子川提起手中的乾坤二剑,准bèi

离开地说道,“不行,我现在得去救她!”说完,赵子川准bèi

直接冲出药坊门外。

“你先等一下——”黄纪见着赵子川毫无理智的拼命样子,一把拦住说道,“你现在一个人前去,也不会是傲晶师太的对手的,到时候也不可能救出李姑娘的!”

听黄纪这么一说,赵子川暂时冷静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就算打不过傲晶师太,也要救出李玉如,还得逃回来,所以还是得有能与傲晶师太抗衡的人陪同才行……对了,如果把唐兄弟和萧兄弟叫上,说不定他们合力能和傲晶师太打成平手,那么救回李玉如的希望就大了,可是那样的话,他们两个人也会面临危险……”

黄纪想了想,然后问道:“我可以帮上忙吗?”

赵子川看了一样黄纪,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黄兄弟你还要继xù

给城里的百姓治病……这一去可能就是九死一生,我不能让黄兄弟你冒这个险……”

“可是……”黄纪刚想说什么,却又被赵子川给拦住了。

赵子川坚定地说道:“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去陆府找菁妹,她鬼点子多,兴许能想到什么办法也说不定……黄兄弟,你就不用和我们去了。”

见着赵子川如此坚定的样子,黄纪没有再说什么。

“行了,我现在就去陆府找菁妹了,黄兄弟你要是还有什么消息的话,再到赵府找我二哥好了,我走了!”说完,赵子川一个转身就飞出了大门,看来此时李玉如的安危始终让赵子川放不下心。

看着赵子川的离去,黄纪此时心里似乎有些复杂。“义父,我到底该不该……”黄纪默默地念道……

南宫大院门口……

南宫俊手提八丈蛇矛站在中央,周围还有三人。此三人在一旁却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手中的兵器也无法拿稳。不问便知,此三人便是南宫成、南宫策和南宫傲。看来刚才的比武,是南宫俊赢了。

南宫成缓了一口气,然后最先说道:“看来……六弟的武功果然已然在我们之上,我们兄弟三个人联手……都不是六弟你的对手……”

“大哥,我……”南宫俊此时虽然比武赢了,却是傻站在一旁,不知dào

说什么好。

“傻六弟——”南宫成走到南宫俊面前,拍着南宫俊的肩膀说道,“现在你已经在我们兄弟六人中时最优秀的了,现在你还要为了天下苍生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家族能有你这样的后代,列祖列宗已经能为六弟你而感到骄傲了……”

“我……”南宫俊似乎还要说什么,却又被南宫成给拦住了。

南宫成正视着南宫俊,义正言辞道:“六弟,我问你最后一问题,你已经决定了要去走你自己的人生路了吗?”

南宫俊似乎是从南宫成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什么,灵光一闪,随后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绝不会后悔!”

“好样的,这才真zhèng

是南宫家引以为傲的子嗣!”南宫成也坚定道,“我们南宫家的人都以你为荣!”

身后的七子南宫傲也说道:“对呀,六哥,大家都觉得你是好样的!”

“大哥,七弟,你们……”南宫俊望着自己的哥哥弟弟们都用信任的目光望着自己,于是自己也点了点头说道:“嗯,放心吧,我不会让南宫家的祖先失望的,我南宫俊就此离开南宫家,但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南宫家的血脉!”说完,南宫俊向自己的哥哥弟弟们行了告别礼。

“保重了,六弟,希望你戎马归来,我们兄弟能够再重逢!”南宫成抱拳道。

“保重了,大哥,二哥,七弟,还有替我向爹娘还有其他兄妹问好,今日就此告别,保重!”说完,南宫俊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保重……”南宫成小声地默默道,然后目送着自己的六弟离去……

说到底,和自己小时候差不多,这次又是自己的大哥南宫成帮zhù

自己坚定了目标,使自己不再犹豫,一想到这儿,南宫俊打从心底很感谢一直关心自己的大哥南宫成……

南宫俊没有再回头,而是拐了个弯,然后跟慕容兄妹会合了。

“回来了……”慕容飞首先说道,“刚才的景象我和樱妹都看到了……”

“我知dào

……”南宫俊默默地回答道。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南宫兄,有个这么好的哥哥……”慕容飞顿时眼神低迷道,“不像我的哥哥,处处排挤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说到这里,慕容樱侧脸用关心的目光望了一眼慕容飞。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慕容飞从话题中回来,继xù

问道,“盘缠都准bèi

好了,准bèi

离开汴梁吗?”

南宫俊想了一会儿,突然心中像是被什么震撼了一样,随后表情哀伤道:“我还想去见个人……”

“谁?”慕容飞疑惑道……

陆府内……

苏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到今天想要试试寒灵神功提升武功的能力,于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苏佳便在床上打坐起来。

“佳儿,你这是要干嘛?”萧天看着苏佳的异样,不禁问道。

“我不是说过吗,今天回来就要试一试寒灵神功提升武功修为的能力,现在就打坐运运气……”苏佳微笑道,“所以说,阿天,待会儿我练功的时候,你不要随便打扰我哦……”于是,苏佳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开始认真运气起来。

“好吧……”萧天只是随便回答了一声,然后闲来没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后院处,玲珑正在打扫着院子。而陆菁和唐战此时也刚好回来,见到两人这么早就回来了,玲珑兴奋地问道:“陆姐姐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南宫地道很神mì

吗?”

陆菁有些扫兴地说道:“本来是要进去的,却被南宫家的人给轰出来了……这还不算,刚才苏姐姐和萧大哥一路上给我讲了他们见到的,尽是有趣的东西,弄得我后悔死了!”说着,陆菁快要气得跳起来了。

“那岂不是很可惜……”玲珑故yì

“嘲笑”陆菁道,“看来陆姐姐有时候脑袋瓜也很不好使嘛……”

“玲珑,你说什么?”陆菁见玲珑也故yì

“羞辱”自己,气得追上去和玲珑打闹起来。而玲珑也不怕,知dào

陆菁是在和自己闹得玩,于是两人的小声在院子里面回荡了好久。

唐战也拿这两个女人没有办法,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小姐,门外有人找你——”正在打闹间,突然一个仆人冒了出来,对着陆菁说道。

“找我?”陆菁疑惑道。

仆人点头道:“是的,他说小姐你见了他就知dào

了。”

陆菁想了想,她不知dào

这个时候谁回来找她,于是先说道:“行了,我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

“是——”仆人答yīng

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有哪个熟人会找我呢?”陆菁自言自语道,“从刚才小鱼(刚才的仆人)的表情来看,来者应该不会是什么恶人。”

玲珑见着陆菁天天有有趣的事情可以玩儿,于是也赖道:“什么事情,让我也去见见嘛,陆姐姐。”

陆菁想了一会儿,心想着这回的事情肯定没有昨天剑道大会现场那样危险,于是无所谓地答yīng

道:“好吧,不过玲珑你可不许在一个人行动了。”

“可以了,这里是陆府,又不是别的地方,不会走丢了……”玲珑笑着说道。

于是,陆菁答yīng

了玲珑,她和玲珑、唐战三个人一起又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本以为是什么新鲜人物,然而刚一到门口,出现之人却让三人吃了一惊。

“是你……”陆菁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人竟然是——南宫俊,玲珑见了,整个人都快哭了。原来,南宫俊最后在离开汴梁城前想要见的人,是玲珑。

“俊大哥……”玲珑眼神忧伤地望着南宫俊。

陆菁见着南宫家的人,总有一种排挤的感觉,于是不客气地问道:“原来是南宫家的六公子啊,这次又来我们陆府有何贵干啊?”

“我来找玲珑——”然而,南宫俊竟出乎意料地说话如此直接,竟毫不在意陆菁对自己的眼神。

陆菁也是吃了一惊……南宫俊知dào

陆菁的疑惑,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三个人大致地讲了一下……

陆菁听完后,侧脸说道:“我知dào

了,你和慕容飞要去山东边境找朱元璋对吧?”

“还有慕容樱……”南宫俊继xù

说道,“我这次来,只是想跟玲珑说几句话……”

陆菁听后,眼睛稍微一闭。南宫俊说完后,眼睛望了一下陆菁,又望了一下玲珑。玲珑也望了一下南宫俊,又望了一下陆菁,她的眼神更是悲伤起来……

陆菁想了好一会儿,似乎心里有什么隔阂。随后,陆菁慢慢睁开眼,然后缓缓说道:“玲珑,你去和南宫俊说两句话吧……”

此话一出,玲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宫俊却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对玲珑说道:“慕容兄妹也在外面等着,玲珑,我们在外面快点说完吧……”说着,南宫俊的眼神里也透出一丝忧伤。

“等一下……”陆菁突然叫道,随后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说道,“慕容姑娘也要走了,傻蛋……你去和她说几句话吧……”说着,陆菁头慢慢低了下去。

唐战听了陆菁的话,也吃惊地望着陆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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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深情离别(下)

唐战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陆菁最忌讳自己与慕容樱交流,今日陆菁却主动让自己去和慕容樱说话,唐战也无法理解陆菁此时心里的想法。

“菁儿,这是为……为什么?”唐战不假思索地问道。

陆菁没有立kè

回答,也没有正眼看唐战,随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人之将走,算是让他们有一丝最后的留恋吧……”

“陆姐姐……”玲珑也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陆菁。

“还不快去?”陆菁突然声音大道,“别等我改变了主意,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此话,玲珑依旧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深情的目光望了望南宫俊,最后定下了心,慢慢地朝南宫俊的方向走了过去。

“俊……俊大哥……”玲珑依旧是羞涩地叫道。

看着玲珑犹豫不决的样子,南宫俊缓了缓神,然后说道:“玲珑,我们去外面谈吧……”

玲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陆菁,最后决定了和南宫俊一起走出了大院门口。

唐战在一旁见着,想着南宫慕容家的人一同前去疆场,心中也是异想迭起。刚才陆菁让他出去和慕容樱说说话,唐战心里就有了更多复杂的想法。想了好一会儿,唐战才对陆菁缓缓道:“菁儿,那我先去了……”

说罢,唐战也深情地望了陆菁一眼,然后往大院门口外的方向走了出去……

只剩陆菁一个人独自背对着大院门口站着。“南宫慕容,玄空大师,他们两兄弟真的是……”陆菁此时的心里也是矛盾层层……

南宫俊只把玲珑带到了门口的拐角处就停住了。

玲珑看着南宫俊停下了脚步,自己也停了下来。沉默了稍许,玲珑先发话道:“俊大哥,你……真的要离开了?”

南宫俊转过身,想了想,然后说道:“家族抛我而去,我现在只能前去山东边境,赴疆场杀敌,解救天下百姓……玲珑,我现在只有这条路能走,所以,我不得不离开汴梁,离开玲珑你了……”

“俊大哥,说实话,玲珑很舍不得你……”玲珑两眼泛起了泪光,但却摆出了微笑的姿态,“但是俊大哥有这样的胸怀,玲珑替俊大哥感到高兴。”

南宫俊看着玲珑,尽管自己快要离去,玲珑却依旧乐观,南宫俊有些吃惊地笑着道:“玲珑,你……不伤心吗?”

玲珑继xù

笑着说道:“说实话,玲珑确实是有些伤心和遗憾,不过……玲珑现在更替俊大哥感到高兴,因为玲珑喜欢的俊大哥是一个心寄苍生的真汉子……”

“玲珑……”听到玲珑能说出这样的话,南宫俊又吃惊道,“你真的……我这一走,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甚至还有可能……战死疆场……你真的,不会感到孤独难过吗?”

玲珑听了,继xù

笑道:“我相信俊大哥,就像我一直相信陆姐姐一样……俊大哥走了,玲珑是有些牵挂和不舍,但在这里,我还有陆姐姐,还有唐大哥他们陪着我,玲珑不会孤单的。你放心吧,俊大哥,玲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说到这里,玲珑的两行泪珠沿着她那粉玉的脸颊滑了下来。

看着玲珑的样子,南宫俊知dào

玲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依旧是牵挂着自己。南宫俊心里也有牵挂,也不想离开玲珑,离开汴梁,但自己的大哥南宫成的话又让自己坚定了决心。南宫俊稍微闭上了眼睛,抬了抬头,唇齿微闭,随后定下了决心,然后回头睁眼说道:“玲珑,放心吧,我南宫俊发誓,一定会活着回来看你!”南宫俊的声音坚定了许多。

玲珑听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低了下来。但是玲珑依旧是想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只听她说道:“放心吧,俊大哥,玲珑会照顾好自己,俊大哥你自己出身在外,要万加小心……玲珑会在这里,等俊大哥……你回来的……”说着,玲珑的泪水越来越多,似乎是情感再也控zhì

不住了。

看着玲珑外表脆弱,内心却坚强的样子,南宫俊意识到了玲珑是真心的爱自己。于是,南宫俊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南宫俊一把搂住了玲珑,然后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一吻。

这个动作也让玲珑震惊了,但是玲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太多的动作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泪水不停留而已。

一吻之后,南宫俊用手擦了擦玲珑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平静地说道:“我要走了……玲珑,你回到你陆姐姐的身边去吧……我不在的日子里,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等我回来……”说着,南宫俊自己的泪水也有些忍不住了。

玲珑没有再说什么,在她心里,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命运,能做的,只是无时无刻的牵挂……

唐战走出大门口后,径直方向就看见了慕容飞和慕容樱站在对面的拐角处。唐战慢慢走了过去,心中却是复杂不已……

“唐少侠?”慕容樱正和自己的哥哥慕容飞聊着一些事情,突然看见唐战从对面走了过来,慕容樱不禁叫道。

看见慕容兄妹注意到了自己,唐战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了二人的跟前。

“唐少侠,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出来?”慕容樱与唐战最熟,最先开口问道。

“叫我唐大哥吧……”唐战静静地说道,“是菁妹让我出来和慕容姑娘你说话的……”

“陆姑娘她……竟然同意了?”慕容樱深知陆菁对自己的想法,此时对陆菁的行为举动感到了一丝诧异,于是疑惑地问道。

慕容飞知dào

慕容樱与唐战二人之间有话要说,于是稍微回避了一下。

唐战顿了一会儿,然后直切话题道:“慕容姑娘,你真的……要和南宫慕容兄弟他们去山东边境吗?”

慕容樱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和哥哥都被慕容家赶了出来,现在只能兄妹俩相依为命……别小看我,我可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在外打仗?我可不相信这只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

“这是慕容姑娘你……自己决定的?”唐战也不敢相信慕容樱一个女孩子能有如此大的决心,于是不禁问道。

“毕竟我和我哥一样,这也是我的决心和理想……”慕容樱看着唐战一筹莫展的样子,于是转回道,“我知dào

,唐大哥,在你心里面,你也想和我们一样,奔赴疆场杀敌吧,身为唐家后人……”

这一句也说到了唐战的痛处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甚至已经可以前去疆场杀敌,如今无所事事的唐战不禁觉得自己活得很臃肿,很迷茫。想了好久,唐战才缓缓说道:“说真的,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想早一点地投奔疆场,驱逐蒙古鞑子,恢复中原之势……但是,如今自己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那么多的武林杂事中不能脱身,对未来的人生也很迷茫……”

看着平时大义凛然的唐战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慕容樱不禁说道:“看来唐大哥你也和我哥哥以及南宫大哥一样,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但我相信,在唐大哥你心里,那个目标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吧?”

唐战听后,想了许久,然后渐渐吐出字句道:“看到你们一个个往坚定的人生目标去了,我自己却越来越迷茫……说真的,我现在就想和你们一样,前去疆场杀敌,不仅仅是报家族恩怨,还有我的理想……”

“现在的你可不行……”听到唐战说到这里,慕容樱即刻提道,“现在的你,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和人……”

“什么?”唐战天资愚笨,没能立kè

想明白慕容樱的话。

慕容樱继xù

说道:“在你身边,还有放不下的人,不是吗?”说着,慕容樱面带微笑地望了望陆府的大门口——显然,慕容樱口中说的那个人,自然是陆菁。

听慕容樱这么一说,又见着慕容樱的目光移向了陆府,唐战心中便知慕容樱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便是陆菁。

“我心里放不下的太多了……”唐战突然眼神迷离道,“家族命运放不下,菁儿放不下,远去的孙云兄弟放不下……现在的我,都不知dào

该如何取舍命运了……”

“唐兄弟,你需yào

的不是取舍,而是计划……”正说着,慕容飞听到了二人对话的主题,于是走过来说道,“人生中不是所有都必须取舍,你可以计划先后。其实,昨晚子川兄弟也和你一样,想要和我们一起奔赴疆场,但是他心里也有放不下的李玉如。但是他知dào

自己眼下最重yào

的是什么,所以计划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先去解决李玉如的事情,然后再继我们之后前行……”

“子川兄弟昨天晚上也和你们在一起吗?”唐战又说道,“那我需yào

和子川兄弟的选择一样吗?或者说,我也应该先放下自己人生目标,解决好当下的事情……”

“我们被赶出了家门,无路得以走另外的一条路……”慕容飞继xù

说道,“可是唐兄弟你不一样,你的人生还没有被任何限制。我的师父也说,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该怎么走这条或许多条路,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别人无法代替你……”

“现在最放不下的……”唐战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现在最放不下的,是菁儿,还有子川兄弟以及其他的朋友……”

“这就对了……”慕容樱笑着说道,“现在最让唐大哥你放心不下的是你的朋友,既是如此,你自己应该知dào

现在最先应该提起什么,放下什么。”

唐战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道:“嗯,你们说的对,或许,这些问题都应该是我自己去想清楚的,而不是靠别人……谢谢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够在疆场上多杀蒙古鞑子,恢复中原大业!”

“我们会的!”慕容飞也坚定地说道,“我们先去了!和子川兄弟一样,我们会等着你们再过来的,到时我们能一起驰骋疆场、完成大业!”

“一定!”唐战也坚定地说道。

“陆姑娘,你身边有唐大哥,真的挺好……”慕容樱看着陆府的方向,心里暗暗道。

南宫俊这边也和玲珑说完了话,然后赶了过来。没有再说太多的话,几句简单的言语,双方也各自告别了……

回到陆府……

“都说完话了?”陆菁依旧是背对着陆府的大门,向回来的唐战和玲珑轻声问道。

“说……说完了……”玲珑暂时还不敢和陆菁正是这说话,唐战一个人替她答道。

“说完了话,算是让你们心中放不下的,至少可以弥补一些牵挂了……”陆菁转过头,缓缓说道,“尤其是你,玲珑……”陆菁说话时,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淡淡的无奈。

玲珑听了,眼睛更加低了下去,不敢去看陆菁。唐战想了想,然后说道:“菁儿,说实话,我和南宫俊慕容飞他们一样,也想要奔赴疆场,完成我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愿望……可是如今,我却依旧是迷茫……”

陆菁看着唐战毫无生气的样子,知dào

他内心的想法。自是唐家后人,发出誓言要为家族报仇,解救苍生,如今却无所事事地被本与他无关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江湖恩怨给“囚禁”在这浩大的汴梁城里,换做是谁,谁都会感到迷茫。可是朋友之情不能放下,就算是迷茫,但凡有义心之人,都会在这取舍之中做出毫无争议的选择,而唐战就是这样的人……

“傻蛋……”陆菁突然低声道,“我知dào

你现在的心情,不能去实现理想的落寞与悲伤,可是事与愿违,现在也没有办法……不过,傻蛋你放心,菁儿会帮你想办法的,菁儿发誓一定能帮你去实现你的理想……”说着,陆菁摆出微笑的姿态,笑望着唐战。

“菁儿……”唐战看着陆菁给自己鼓劲的样子,默默道。

“傻蛋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陆菁继xù

笑着道,“菁儿相信傻蛋,傻蛋一直都没有让菁儿失望,不是吗?”

唐战看着陆菁乐观的姿态,心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而愁眉苦脸的,于是他也冲着陆菁笑了笑,然后说道:“嗯,菁儿说得对,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灰心丧气的!”

于是,二人又互相笑了笑,似乎又回到了平时戏耍玩乐时的情态。看着二人如此乐观的样子,玲珑也心情舒畅地微笑起来……

汴梁城门口……

南宫俊回头望着城楼牌匾上的“汴梁”二字,心里思绪不已……

“哥,这回我们这的要离开了……”慕容樱离开了汴梁城,内心有些落寞道,“这一去,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我们不后悔不是吗?”慕容飞反倒是笑了笑说道,“无论怎样,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正确的路。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我们不会后悔我们的选择。”

“慕容兄说得对……”南宫俊回过头跟着说道,“离开了家族,离开了师父,离开了那么多的朋友,现在的我们,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第一次只身远行。”

“何况,我们是要奔赴疆场,奋勇杀敌……”慕容飞也接着说道,“我们要做的事关系着天下苍生……”

慕容樱自己又一个人回头望了望,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决心做出这样的决定……

“樱妹,我们该走了……”慕容飞小声地说了一句。

慕容樱最后望了一眼汴梁城虚掩的城门,定睛一眼里面的街道,眼睛一闭……“好,我们走吧……”慕容樱慢慢回过头,然后再也没有望后面的景色,然后径直和自己的哥哥慕容飞以及南宫俊朝着北方尘道缓缓而去。

汴梁北部,尘土慢慢,没有昔日的繁华,只留下三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儿时立志报国殇,破碎江山记断肠。妖娆绿水怎难留?北国驰骋踏边疆……

陆府苏佳房内……

苏佳正静静地打坐着,试着提炼自己体内的寒灵神功。苏佳学得的断魂刀法属于刚猛性质的武功,但寒灵神功却是古墓派阴柔心法之一,二者融合本就有难度。

“一刚一柔本是难融,想要做到刚柔并济的话……”苏佳一边运着功,心里一边暗道,“武当派掌门人张三丰张真人就能很好的将刚柔并济在一起,传说《易经》和《道德经》中都有记载……可是,我不可能和武当派的弟子一样,有那么好的资源机会。不过,如果能像他们一样,刚柔内力分开并和的话……”

想到这里,苏佳放回体内的武功内力,重新流动。先是寒灵神功的阴柔内力灌注全身,然后待全身内力顺畅后,再慢慢将断魂刀法的精强内力一点一点地由脚至身,缓缓并入。

刚开始的时候,精强内力遇上阴柔内力,会产生反冲的效果,余力冲击自己的穴位,这让苏佳开始有些很不适应。但是,由于精强内力灌注得很慢,一点一点地,待苏佳慢慢适应了,精强内力和阴柔内力结合互补在了一起,体内顿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不过很顺畅很舒服。

苏佳心想着一定是内力融合逐渐成功了,于是加大了断魂刀法的精强内力,一次性地灌入了更多,更多更充分地与体内遍满的寒灵神功结合在了一起……

内功心法的试验往往能从施法者自身四周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其妙内力,可能连苏佳自己都不知dào

,此时的她四周已经在不断地向外散发着阴柔却不失迅猛的内功之力——苏佳的断魂刀法精强内力似乎已经多了一种灵动之感……

第九十二章 玉如遇险

陆府内,陆菁和唐战依旧在畅谈,似乎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

“菁妹,出事了!”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了赵子川的声音。

在一旁服侍的玲珑听了,回头望去,然后说道:“是赵公子。”

陆菁也心知是赵子川来了,于是回头望去。只见赵子川一脸急匆匆的样子跑过来,陆菁问道:“哟,你这个家伙还能想起我们啊……和那个‘芙蓉女侠’相处了这么久,都快把我们给忘了。”

“现在没时间说笑了……”赵子川快速地跑过来,然后气喘吁吁道,“李……李玉如出事了……”

“什么?”看着赵子川如此紧张的神色,陆菁也觉得事情绝不简单,于是也严肃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李姑娘一直在一起的吗?”

“我哪知dào

?”赵子川缓了缓气,然后把自己从昨天开始的经lì

和陆菁等人大只谈了一下……

陆菁听完后,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李姑娘最有可能去找傲晶师太了?”

“绝对不会错的!”赵子川斩钉截铁道,“昨天李玉如她一直就和峨眉派纠缠不清,昨日待我和黄纪兄弟一走,今天一早就没有见到她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李玉如又和峨眉派的人扯上关系了。”

“可是我听我哥哥说,昨天峨眉派的人在剑道大会一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南山郊的休息处,除非……”陆菁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道,“她今天是自己主动去找傲晶师太的……”说着,陆菁的眉头轻轻一皱。

“什么?”赵子川更加地疑惑道,“傲晶师太一直都在追杀她,她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找傲晶师太,李玉如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菁继xù

说道:“你不是说过吗?李玉如一直想要自己解开那个心结,而且也拒绝了你和黄纪兄弟的帮zhù

……我猜,或许在她心里,她也不想再连累你们了吧,想要一个人独自前去找傲晶师太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我们也不能这样坐视不管啊……”赵子川急着道,“如果说李玉如真的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南山郊,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赵子川从来没有过的急躁样,陆菁轻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家李姑娘了?”

“没……没什么……”赵子川脸部微红道,“只是……之前我也给李姑娘添了不少麻烦,只是想……还她一个人情罢了……”

陆菁或许知dào

了赵子川心里的想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确实得要想点办法了……”

赵子川听了,脸部略显喜色道:“菁妹,你有什么办法把李玉如救回来吗?”

陆菁想了想,然后说道:“想从傲晶师太的手上把人救回来,不动武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加强人手才行……”

“可是,谁可以帮我们呢?”赵子川又问道。

“那些个武林前辈肯定不会帮我们无缘无故地去找傲晶师太的麻烦,而且现在也找不到他们……”陆菁思虑着,接着说道,“眼下我们只能找苏姐姐和萧大哥,看他们能不能帮帮忙了……”

想必,陆菁等人还是到后院去找萧天和苏佳了……

此时,苏佳正在自己的房里安安静静地练功,自然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而萧天为了不让外人打扰苏佳,正坐在门外守着,因为无聊,萧天还坐下一旁从容地修理着缺角破损的板凳——这是一个木匠的习惯。

然而,待到陆菁等人走过来时,萧天抬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不好了,萧兄弟,出大事了——”赵子川急着应道。

“发生什么事了?”萧天看见众人严肃的目光,也立kè

放下了手中的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南山郊处茂林丛生,顺延着几条小道都可以到达山顶处。这里也正是当日陆菁和唐战嬉戏玩耍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峨眉派剑道大会的歇脚点……

小道不远处走来一红衣女子,该女子眉清目秀,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泼辣的性格;她的长发一端盘起,玉簪挂头,长剑挂身,皮鞭握手,带着巾帼的风采。不需细认,该女子便是江湖中盛赞的扬州“芙蓉女侠”李玉如。

当下之际,李玉如自是遵照昨日约定,今日一人亲自前来南山郊处会见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当然,李玉如也深知今日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她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bèi

,她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来了结一切。即使是一死,李玉如也觉得如果能解开心中那道未解的心结,也死而无憾……

当然,此时的李玉如心里也很沉重,也很紧张,她不知dào

一会儿见到了傲晶师太,傲晶师太究竟会怎样对付自己。在剑道大会上的时候,傲晶师太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几剑将自己劈伤,可见傲晶师太是有多么希望亲手杀了自己……想到这里,李玉如的心里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不知不觉,李玉如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的拐角处。拐角处这里的树木较为稀少,身侧就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山底,尸骨未存。拐角处沿着一道小斜坡上去,就可以看见一个类似于土门的平台,此时上面正站着两个峨眉派的弟子,看来在上面应该就是峨眉派的驻地了。

李玉如望见了,眼神一皱——终于和峨眉派的“首脑”接近了。李玉如停了一下脚步,心中一顿,然后鼓起勇气,踏了几步,拐过拐角处,然后走到了土门之前。

那两个峨眉派的弟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李玉如的到来,于是其中一人表情冰冷地问道:“来者可是‘芙蓉女侠’李玉如?”

“正是在下……”李玉如只是轻声回答道,表情枯死,也没有正眼望那两个峨眉弟子一眼。

那峨眉弟子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花菱师姐正在里处等候,李姑娘可随她前去师尊之处。”

李玉如听了峨眉弟子的话,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稍微闭了闭眼,然后径直往前方走去……

再往前走不多久,果真见到一个比较大的平台,而昨日给自己送信函的花菱正站在平台正中央。

李玉如看见了花菱的身影,可能是之前的多次相遇,李玉如竟条件反射般地全身微微颤抖起来。不过李玉如本人倒是没有太多的畏惧,她两眼直视着前方的花菱,等待着她的话音。

此时的花菱正背对着李玉如,而花菱身旁又站着众多的峨眉弟子。待到李玉如走上了平台,众弟子的眼神都往李玉如的方向瞟去。而花菱也自然知dào

是李玉如来了,于是慢慢转过头,然后笑望着李玉如道:“李姑娘,你果真是守约,今日一人来我这峨眉派歇息的南山郊。”

“我李玉如从来都是说到就做到!”李玉如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十分的坚定。

花菱一直用蔑视的眼神望着李玉如,继xù

笑着说道:“哼,堂堂扬州的‘芙蓉女侠’,竟也落得‘独闯虎山,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怎的,李姑娘今日想要如何了结一切啊?”

“你们师父傲晶师太在哪儿?”李玉如倒是没有太在意花菱的讥言,反而理直气壮地抢言道,“我今天要找的是你们师父傲晶师太前辈,与你何干?”

“你……”花菱见李玉如完全不吃这一套,自己反而受到了武功不如自己的李玉如的语言羞辱,心中不觉气从中来。然而,在没有师父傲晶师太命令的情况下,花菱也不敢轻举妄动。

“傲晶师太前辈在哪儿?”李玉如又问道,完全没有正眼看花菱一眼。

花菱忍了忍气,随后转过身说道:“跟我来吧……”

于是,李玉如跟着花菱,继xù

往茂林深处走去……

继xù

往里走,林子便显得更加茂密,甚至连阳光都很难穿过丛林照射进来。而且,越往里面走,里面的峨眉弟子也逐渐多了起来,看来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再过不久就会到达傲晶师太的地方。一路上,所有峨眉弟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路走来的李玉如的身上,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峨眉弟子的目光,李玉如的心情也愈加紧张……

终于,花菱将李玉如引到了一个深林之中。随着前方峨眉弟子往两旁散开,最前面出现了一个威严的背影。

李玉如看到这个人的背影后,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她心里也清楚,这个熟悉的背影自然就是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

花菱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李玉如见状,也停了下来。花菱冷笑一声,然后上前几步行礼道:“师尊,我已将贱人李玉如带到。”

傲晶师太背对着花菱和李玉如二人,花菱说完话后,慢慢站向了一边,随后中央只剩下李玉如和傲晶师太二人。

过了许久,傲晶师太慢慢转过身,冰冷的眼神充满杀气地望着独自一人的李玉如。李玉如条件反射般地冷颤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努力镇定下来。

傲晶师太一直用充满压迫感和恐惧感的眼神望着李玉如,身后的那把“魏武青红”也在微微抖动,似乎可能随时出鞘,斩断面前的一切——这让李玉如一直提心吊胆的。随后,傲晶师太才慢慢开了口:“李玉如,没想到你真的什么也不准bèi

地就来了——”傲晶师太说话的语气也是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李玉如由于见识过傲晶师太恐怖至极的武功,每次见到也是微微一颤。但她最多就是开始的条件反射,因为李玉如今天本就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情来的,了结这一切,所以之后李玉如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了。李玉如想了想,随后应道:“没错,遵照前辈信函上的约定,晚辈李玉如今日只身前来。”李玉如虽和傲晶师太有解不开的恩怨,但也敬傲晶师太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辈,于是口气也很敬重,不像刚才和花菱说话时那样的不屈。

傲晶师太听了,轻笑一声说道:“哼,你还真是相信我,你就不怕今日我骗你到这南山郊上来,然后一句话不说地将你毙于剑下?”

“晚辈敬傲晶师太前辈您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所以相信前辈不会做出这样有损名誉的事情……”李玉如依旧是平静地说道,“况且刚才前辈不就和我说了那么多吗?既是因父母辈的恩怨而弑于晚辈,晚辈相信前辈也不会让晚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吧……”

“你倒还挺有胆识的嘛,不愧是堂堂的扬州‘芙蓉女侠’……”傲晶师太继xù

冷笑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进了我这圈子里,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就算我现在不让你死,我也会把你带回峨眉派,然后和当年你母亲花翠云一样,在玄亭死于我魏武青红的剑下。所以说,不论是早是晚,你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玉如听了,倒也没有再紧张,而是继xù

淡淡道:“我知dào

……前辈为了帮规,是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今天没死,甚至逃跑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不会停下追杀我的脚步。”

“看来你自己确实是挺清楚的嘛……”傲晶师太又笑着道。

“不过在晚辈心里,晚辈一直对于这次两代人的恩怨心有不解……”李玉如想好了什么,然后抬头说道,“为什么父母辈犯下的错误,一定要后人子嗣去偿还呢?”

傲晶师太听了李玉如的话,冷冷地说道:“这不是后人自主偿还的问题,而是应该整体看这个问题……你母亲当年触犯帮规,与他人私婚,就已是死罪。为了警醒后人,我不得不以触犯帮规的罪名刺死你母亲和你父亲……至于你嘛,若不铲除其子嗣后代,依旧还是会有人会冒险去触犯帮规,即使身患绝境,也会寄托自己的后代去做自己没完成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人都会抱着触犯帮规的心态,而冒险去做他们想做的事。如果事情发展成那个地步,整个帮派就会大乱,就会文不成文,法不成法。所以说,治理帮派,帮规就是铁则,而且必须严格执行。因此,李玉如,无论怎么说,你还是得死——”说着,傲晶师太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李玉如听完了傲晶师太所说,闭上了眼睛想了好久,随后睁眼说道:“可是,子嗣后代本就是无辜的,他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他们选择的……就好比晚辈来说,虽然前辈是晚辈的弑亲仇人,但是那也是晚辈父母之过。从而想之,晚辈便不想再和前辈有任何的恩怨瓜葛,化解这段本就不应该再多去想的恩怨情仇……”提到了自己死去的父母后,李玉如眼眶里有些湿润了。

“你可以为了化解这段恩怨,而放qì

心中发自内心对我的仇恨?”傲晶师太反问道。

“我可以……”李玉如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两滴泪水慢慢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就算我今天死在了前辈的剑下,我也希望后续之人不要步我的后尘,也希望这种无情痛苦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傲晶师太听完后,停顿了一下……突然,傲晶师太发出恐怖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未必也太天真了!在峨眉派,本尊就是铁则,帮规就是铁则,不会和你讲那些人情之理……帮规诏令,天理犹在,孰敢逆之,地诛人亡!”说着,傲晶师太内劲一使,背后的魏武青红从后面飞身出鞘。散发着强dà

的青红内力,震慑着周围的花草树木。随后,傲晶师太一手紧握住了半空中的魏武青红,然后剑锋直对着李玉如身前,散发出的强dà

剑qì

已经可以震慑到了李玉如的发髻。

“愚规焉能久而立之?”李玉如面对着强dà

威慑力的气场,不但没有一丝的恐惧,反倒是更加镇静道,“昔当今峨眉、追风,愚规犹存,多少后代弟子因其而麻痹于世……武林中的门派若是一味墨守成规,不理帮规之对错,不加改之,永远会停滞不前。”李玉如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峨眉派、追风派等门派令人不解的腐朽帮规。

“看来你和你母亲一样,思想也很叛逆……”傲晶师太见着李玉如刚公然指责武林中两大门派的门规,于是冷笑道,“若是存于世,整个武林空都无法平息,那我就更得处决你了——”

正说着,傲晶师太手中魏武青红用力往前一挥,一道青红剑光迅猛地直朝李玉如身前而去,似乎是要将李玉如一剑给分尸——看来李玉如的话已经彻底激怒了傲晶师太,傲晶师太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李玉如没有准bèi

好,看着威力惊悚的一道剑光全力朝自己用来,李玉如下意识地用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往胸前一挡……然而,魏武青红的威力惊人,岂是李玉如一剑即挡之?只听一声脆响,李玉如的剑鞘被劈得粉碎,手中的剑也断成两截。这还不算,余下的剑qì

将李玉如冲出几丈之远。本来李玉如的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一下身体全处几乎都伤了,整个人被冲倒在几丈之远处的地面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仅仅一道剑光,李玉如就已无招架之力,看来傲晶师太并没有手下留情。李玉如倒在地上后,虽然站不起来,但是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傲晶师太身上。

“去,把李玉如这个贱人关到后山的山洞里,找人严加把手,待回到峨眉派本尊再亲自处置她!”傲晶师太大喝道,看来她此时已经气愤不已。

于是,几个峨眉派弟子接到命令,随即弄起倒在地上的李玉如,然后把她往后山山洞的方向押去。

“世间之理犹在,愚规焉能久之……”李玉如被押送的路上,眼神依旧一直望着傲晶师太,口中默默道。

傲晶师太用充满杀气的眼神一路望着李玉如,心中气愤不已……

第九十三章 营救行动

“这么看来,李玉如确实只有去了南山郊这一种可能……”陆府内,萧天听了陆菁和赵子川的言辞,回声应道。

“菁妹,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赵子川一直放不下李玉如的安危,急着问道,“晚去一步,李姑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别急,我不正在想吗……”陆菁此时的心情也略微急躁,想了好一会儿,陆菁才说道,“南山郊那个地方我去过很多次了,包括上一次我和傻蛋也去玩过……想要去救李玉如,首先一定要弄清楚南山郊的地势。”

赵子川听了,又急着问道:“既然菁妹你这么熟悉南山郊的地势,就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赵子川的心里甚至平定不下来。

“如果是赶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出城边走边想吧……”陆菁往房内房外望了望,然后说道,“目前我们也只有四个人,如果加上苏姐姐,也只有五个人,想要对付傲晶师太,好像还是太难了。”

萧天听后,望了望身后屋内静息打坐的苏佳,眼神一皱,随后回头轻声道:“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佳儿了,我们自己去吧……”

“可是,没有苏姐姐的武功,想要招架住傲晶师太的武功,又要对付那么多的峨眉弟子,这实在是太难了……”陆菁有些担心道。

萧天想了想,眼神一低道:“佳儿这几天也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况且那晚佳儿独闯相府,不也为了我而做出了那样的事吗?这次就不带上佳儿好了,我相信凭我们几个,肯定还是有办法救出李姑娘的……”说完,萧天回头对着屋内闭眼凝神的苏佳微微一笑。

“萧大哥……”陆菁用迷茫的眼神望了一眼萧天,随后定下心来,坚定地说道,“那好吧,就我们四个,我会尽我所能地想出最好的办法的……”

事已决定,陆菁、赵子川、唐战和萧天四个人即刻出了陆府,往南山郊的方向走去。而在屋内的苏佳却浑然不知,依旧是全神贯注地静静调息打坐着……

汴梁南城门处,陆菁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菁儿,你想到办法了吗?”唐战紧紧跟在陆菁身后,也不知dào

陆菁心里想着什么,于是随口问道。

陆菁眼睛望着城门前方,心里却思考着如何才能救出李玉如。过了一会儿,陆菁发出话语道:“通往南山郊的山顶有很多条路,其中大路只有一条。而峨眉派的弟子对南山郊的道路不熟,所以最可能是在大路口有守卫把守。想要救李玉如,只能从小路上包抄,趁其不备。”

“可是,傲晶师太对李玉如不是恨之入骨吗?”赵子川又在一旁急问道,“如果李玉如已经见到了傲晶师太,岂不是会立kè

被傲晶师太处死?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根本没有时间……”

“傲晶师太不会立kè

处死李玉如的……”陆菁紧接着说道,“傲晶师太想要处死李玉如,一定会和她说明她父母辈的前世恩怨。如果是这样的话,傲晶师太一定会把李玉如带回之前李玉如的母亲花翠云被处死的峨眉派。所以至少在这里,傲晶师太应该不太会对李玉如下狠手。”

“那也就是说,要赶在峨眉弟子回峨眉派之前把李玉如救回来……”赵子川继xù

说道,“既然南山郊有那么多她们不知dào

的小路捷径,那我们可以一起从后路包抄,然后趁其不备之际救回李姑娘了?”

陆菁听着赵子川急切的口气,眼睛微闭,随后用坚定的口音说道:“不,我们要走的,是大道!”

“什么?”赵子川听了陆菁的话,更加不解道,“大道不是有峨眉派的守卫吗?我们如果走大道,岂不是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行动?”

“有一个人可以例外……”陆菁突然又发话道。

“谁?”赵子川又疑惑道。

陆菁跟上说道:“除我以外,你们三个人中其中任何一个都行。”

“什……什么意思?”萧天突觉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计划在里面,脑袋瓜本来就不灵光的他此时也是困惑不已。

陆菁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此次前去南山郊,免不了要和傲晶师太碰手。想要成功救出李玉如,唯有声东击西才有可能。正面上,为了确保能和傲晶师太抗衡,必须有足够的人手。因为一切计划都是我指挥,所以我也在其中。那么算下来,还有两个人要和我同路在大道上去和峨眉派的人硬碰硬,从而为剩下的那个小道包抄的人避开锋芒、腾出时间。”

赵子川想了想,又问道:“可是,就算傲晶师太不在这里处决掉李姑娘,但她还是很有可能让李玉如一直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样就算有人小道包抄,岂不是也没办法从傲晶师太身旁救出李玉如吗?”

“她不会这么做的……”陆菁坚定地说道,“傲晶师太她自己也不傻,李玉如有广泛的人脉关系,包括薛飞痕薛前辈这样的高手在列。李玉如只身前往南山郊,肯定会有人冒死救她,如果是武林中武功上乘的高手,傲晶师太就算对付得了,几个甚至十几个一起上的话,李玉如又在自己旁边,肯定会有人趁乱救走李玉如。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李玉如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然后可以放下担子,专心对付那些试图前来解救李玉如的人。”

“可是,究竟要派谁去小道包抄呢?”唐战算是听懂了一些,也在一旁问道。

“我去吧——”正在这时,赵子川站出来坚定道,“我去救李玉如好了!”

“是子川兄弟你去吗?”唐战看着赵子川坚定不移的表情,不禁问道。

赵子川说道:“只有我最了解李姑娘,所以说,只有我能救她!”

陆菁看着赵子川,随后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就你了……不过,小道包抄未必就比正道安全,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真的没事吗?”萧天还在一旁担心道。

赵子川坚定地说道:“放心吧,萧兄弟,我不会有事的——”

陆菁看在眼里,心里暗道:“这样也好……傻蛋、子川和萧大哥三个人中,确实是子川最适合。他们三人中,萧大哥根本就不熟南山郊的道路,傻蛋也只和我在大道上玩耍过一次,只有子川最熟悉那里的大大小小的道路。加之,傻蛋脑子笨,不能离开我,萧大哥的神龙九变剑法又能稍微镇住可能在正道上发生的最危险的场面,而子川和李姑娘他们两个又彼此稍微了解了一些……这样看来,子川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那就这么定了——”陆菁随后对赵子川说道,“子川兄弟,你就去南山郊的小道包抄吧,我和傻蛋还有萧大哥在正道上帮你引开那些峨眉弟子和傲晶师太。”

听到陆菁他们要去和傲晶师太正面相碰,赵子川不由地担心道:“你们……要去和傲晶师太交手,你们……自己要小心!”

“哼,我脑袋里面,办法多得用不完,你还担心我陆菁不能全身而退?”陆菁先是调侃了一句,然后表情略微正经道,“笨蛋,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吧,对你来说,你一定会拼了命也要保护李姑娘的对吧?”

听了陆菁的话,赵子川稍微顿了一下,然后两眼直视着坚定道:“我会的,我赵子川发誓一定会救出李玉如的,我一定会的!”赵子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坚定……

南山郊处,李玉如正被峨眉弟子押送至山洞处。然而,就在汴梁城南赵子川说话的同一时间,李玉如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刚才还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这次的灵光一闪,李玉如整个人倒还是精神了一些。看着李玉如的异样,前方的一个峨眉弟子转头问道:“你怎么了吗?”

想不出这视她为敌的整个峨眉派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怜悯她,李玉如抬头一望,只见前面的峨眉弟子正是之前和自己多次交手的青雪。

“你是……青雪?”李玉如稍微对她有了一丝印象,不禁道。

“没想到李姑娘也还记得我……”青雪倒没有像自己的师姐花菱那样的目中无人,对她来说,她反倒是有些怜悯起现在的李玉如。

几个人将李玉如押送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前——看来这里就是傲晶师太准bèi

暂时关押李玉如的那个山洞了。

走到山洞里面,押送李玉如的两个峨眉弟子将李玉如给放了下来——反正李玉如现在已是身负重伤,没有办法对她们造成伤害。青雪望着事情已经就绪,于是便对身旁的那两个峨眉弟子道:“行了,你们两个先在洞门外面守着吧……”

“是!”两个峨眉弟子齐声答道,随后转身往洞门外走去。

随后,李玉如见着再没有什么束缚了,便径直自己坐了下来,并没有对将来的死亡未知感到恐惧,反而显得很随意起来。

“李姑娘,你没事吧?”青雪见现在只有自己和李玉如两个人在山洞里,于是便问候起李玉如来。

“不用假惺惺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李玉如以为青雪和其他的峨眉弟子一样,想要挖苦自己,于是不屑地回应道。

“李姑娘,你别误会……”青雪也知dào

李玉如是在敌视自己,于是解释道,“其实,我也很同情你……”

“你说什么?”看着青雪不一样的态度,李玉如停顿道。

青雪想了一会儿,随后用迷茫的眼神望着李玉如道:“说实话,李姑娘,那日在鸿兴客栈的对决,李姑娘对我说的那些话,对我也挺有感触的……”

“话?噢,你是说那日我在屋檐上对你说的话啊……”李玉如见着青雪很亲和的样子,于是放开了性子说道,“那只是我突发奇想的话,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说的时候,李玉如的态度也变得友善了。

“可是李姑娘的那些话对我来说确实很有感触……”青雪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忧伤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犹豫,随后镇定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其实,李姑娘,我对师尊她也是又敬又怕……”

李玉如听了,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傲晶师太之间也有过节吗?”

“那倒不是……”青雪先是摇头否决,随后继xù

说道,“其实,我小时候是被傲晶师太强行拉入峨眉派,成为峨眉派的弟子的……”

“你说什么?”李玉如听了,有些吃惊道。

青雪缓了缓神,继xù

道:“我小时候父母就是死在了蒙古人的刀下,后来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从蒙古人的刀下把我救了出来,为此,我非常感激傲晶师太……可是,待傲晶师太救出我后,她就强行让我入了峨眉派,断绝一切红尘,墨守帮规。在峨眉派里,我被人歧视和羞辱,傲晶师太对我又是极为苛刻和刻薄,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也想过凭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后来听说帮中地位越高的人,待遇才不会差。于是我十年来勤练武功,打败了峨眉派众多同门弟子。好不容易赢得了一丝地位,可是面前还有一个我一直都战胜不了的花菱师姐。花菱师姐武功超群,是峨眉派鲜有的人才,可是她在帮里也处处针对我,歧视打压我。可以说,只要有她在,我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尊严。而花菱师姐又有信任她的傲晶师太在撑腰,傲晶师太也看不起我、歧视我,所以,我几乎对我未来的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说着,青雪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很可怜你的身世,却不可怜你后来的经lì

……”谁知,李玉如不但没有用怜悯的话安慰青雪,反倒是用略带批评的口吻说道,“没尊严就抢啊,在帮里没有实力,被歧视是活该——”

“什么……”青雪不知dào

李玉如为什么对自己是这样的口气。

李玉如继xù

说道:“你知dào

吗,我在成为扬州的‘芙蓉女侠’之前,是活在蒙古鞑子的皮鞭底下,你觉得我的尊严会比你高吗?蒙古人视中原人士为低等,歧视甚至滥杀我们中原百姓,不光是我,在此之前,所有的汉人都是没有尊严地活着的……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尊严,所以我才会去争取尊严,用实力来说话!既然蒙古人敢欺压我们中原百姓,我就敢和他们对着干,于是我便发誓要解救中原百姓于蒙古人的枷锁之中。我能成为‘芙蓉女侠’,那都是凭决心、凭实力说话的,背后吃了多少的苦,有谁能比我清楚,但又有谁能不清楚其中的艰辛?现在的情况也不例外,傲晶师太为了前世的恩怨,想要置我于死地。虽然打从心底我不想恨傲晶师太,不想让这个仇恨越来越深,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也不会让自己如同草芥一样被傲晶师太前辈给弄死,在某些真理方面,我会守住我的原则,会争取在真理下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只不过这些,都是用自己全部的努力争取过来的!”

青雪听着李玉如的话,精神也似乎被震撼到了。

李玉如看着青雪,继xù

说道:“再就拿青雪姑娘你而言,屡次的失败而已,这么快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又何来的尊严?想要得到的真理,就要用无数次的汗水和努力去争取。如果中途放qì

了,原来的事实不会改变,旧的法则不会改变,没有人会去同情你,陪你没落和跌入棺材的,只有你自己!所以说,想要改变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做到。打不赢花菱又怎么样,打不赢就练,练了接着打,打不赢再练,直到把自己要的真理得到手,否则,没有人会认同你,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尊严!”

青雪听完后,很明显的有了感触,于是青雪微微一笑,收回了眼泪道:“没想到李姑娘也能总结出这样的人生哲理,在下实在是佩服。不过更让在下钦佩的是,李姑娘能在逆境中从不放qì

,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应该学到的吧……”

“我想,青雪姑娘你其实骨子里应该也有和我一样不屈的性格在里面,只是外表上还不敢和我一样表达出来罢了……”李玉如先是说笑着道,随后望了望洞外口,语气渐渐忧伤道,“可是,如今却被你们师父傲晶师太囚禁了起来,听候处决发落,寻得了真理,人生却快到了尽头……”

青雪想了想,随后说道:“我想起来了,师父说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启程回峨眉派,届时……恐怕李姑娘也会随我们被押回去了。”说着,青雪的口气里也带着一丝叹息。

“没事没事,反正今日心结已了,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李玉如反倒笑了笑,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李玉如反而没有悲观。

“我的意思是说……”青雪又说道,“李姑娘应该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吧,对他们来说,他们也不会置李姑娘于不顾吧?如果他们想要来救你,今天一过,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朋友是吗?”李玉如轻轻一笑,随后说道,“没错,我是有朋友,他们都很关心我……但是今天的恩怨我本就只想我一人去承担和应对,所以……我故yì

没有告sù

他们我今天的去向,他们也不会来救我,这样他们也不会有不必要的危险……”

“看来李姑娘你也很担心你的朋友,所以没有让他们来是吧,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心中对不住你的心结却永远不会解开……”青雪继xù

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姑娘心里岂不是还有未解开的心结,李姑娘真的没有什么不舍吗?”

李玉如听了青雪的话后,口中默默道:“子川,赵子川……”

“什么?”青雪依旧是担心地问道,这一次谈心后,青雪真的觉得即将面临死亡的李玉如有太多的遗憾和叹息了。

看着青雪一脸的担心,李玉如反倒是笑着安慰道:“青雪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的祖先是抗元名将李庭芝,当日祖先面对蒙元士兵的刀刃,亦是没有低头;今日身为名将后代的我,在傲晶师太前辈面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吧,我真的什么都放下了……”

看着李玉如一脸坦然的样子,青雪眼神流露出的,依旧是有一丝的迟疑……

其实,李玉如的心结并没有完全解开。她两眼一直望着窗外,心里却依旧惦记着一个人——赵子川……

第九十四章 计划改变

陆府苏佳房内……

苏佳依旧在床上静静地打坐着。此时,苏佳体内的寒灵神功和断魂刀法的精强内力已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并贯通了全身。刚柔并济,相互补给,苏佳的体内不但没有了开始时的难受之感,反倒是觉得全身的内力都相通了,令人舒畅不已。

逐渐地,苏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慢慢睁开了眼。两道一纵即逝的寒光从苏佳两眼处发出,体内散发出的新的内力由内而外地扩散,只觉一阵劲风,屋内周围的一切似乎是被什么震撼住了一样,都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苏佳从床上慢慢走了下来,两脚一踏到地面,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体内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这……难道就是寒灵神功更深一层的功力?”苏佳自言自语道,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苏佳的心情却是好得很。

从南宫家回来后,她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已经打坐了多长的时间。想到萧天一直在外面守着自己,苏佳立kè

走到房门口,然后轻声叫唤道:“阿天,没事了,我已经结束了。”

然而,门外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奇怪,平时阿天听到我叫唤,都会傻傻地第一时间过来的,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不在?”苏佳暗自道,随后为了确认一下,又继xù

走到门口处轻声喊道,“阿天,你在吗?”

但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苏佳屏了屏气,然后走出房门一看——萧天果然不再。

“奇怪,他这会儿会去了哪里呢?”苏佳径自疑惑道。

随后,苏佳又在旁边绕了绕,然后继xù

叫喊道:“菁妹,唐大哥,你们在吗?”

然而,到处也没有陆菁和唐战的回应。

“难道他们出去了?”苏佳不禁自问道,随后又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门。

待到苏佳走回了自己的房门口,突然发xiàn

了地上散落的没有用完的木楔。

“这是阿天没有用完的木楔……”苏佳望着地上的木楔,自言道,“平时阿天做事都是井然有序的,把没用完的木楔没有整理地丢在地上就离开了,除非发生了什么非常要紧的事……如果真是这样,他是为了不打扰我才自己去的是吗?这个傻瓜……”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在苏佳的脑海里。

想必,苏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鬼刀,以备接下来去找萧天时随时用上。

然而,就在苏佳考lǜ

着怎样去找萧天的时候,后院门口却传来了玲珑的声音……

“不好意思前辈,陆姐姐她真的不在,赵公子也不在……”玲珑似乎是在和某位前辈谈话着。

“是玲珑妹子的声音……”苏佳暗自道,“说不定玲珑妹子她知dào

阿天菁妹他们去了哪里……”想到这里,苏佳便往后院门口跑去……

玲珑说完话后,和他对话的那位前辈回声应道:“可是我听纪儿说,赵子川已经到了陆府,现在他人都不在,那会去了哪里?”看来这个人是来找赵子川的。

“可是他们去了哪里我也弄不清楚,我只不过是陆府里的一个丫鬟……”玲珑依旧是用抱歉的口吻回答道。

“玲珑妹子,出什么事了?”苏佳从后院走了过来,然后向玲珑问道。

“是苏姐姐,太好了,你还在这里……”玲珑见到了苏佳,喜出望外道,“这位前辈一直想找陆姐姐和赵公子,可是他们都出去了,我根本不知dào

他们去了哪里……”

苏佳听了,抬头望了望玲珑面前的前辈。“薛前辈……”苏佳不禁道,原来站在玲珑面前的,正是与丐帮帮主葛威并称“江湖双游侠”的薛飞痕薛前辈。

“这位姑娘,我好像见过你……”薛飞痕想起了那日陆府唐战萧天与南宫兄弟对决时,苏佳曾经出手救过唐战。

于是,在玲珑的帮zhù

下,苏佳和薛飞痕都搞清楚了彼此的目的……苏佳自然是想尽快知dào

萧天陆菁他们的下落,而薛飞痕本是想找李玉如的,可是听自己的义侄黄纪说赵子川到陆府去找陆菁谈有关李玉如下落的事情,于是就找到陆府来了……

“这么说来,薛前辈果真是来找子川兄弟和李姑娘的……”苏佳说道,“可是,薛前辈真的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薛飞痕静下心来想了一下,随后说道:“子川这孩子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如果事情难到他都要去找他人帮忙的话,除非真的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前辈的意思是……”苏佳似乎想到了,于是有些担心道。

“嗯,没错……”薛飞痕点头道,“李玉如很有可能已经落到了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的手中,现在子川这孩子和陆姑娘恐怕已经前往南山郊去救李玉如了吧……”

“什么,去找傲晶师太?”苏佳想着这几个人贸然去找峨眉派的麻烦,一定会出事,于是立kè

站起身说道,“薛前辈,不行,我们得赶紧去救他们才行!”

薛飞痕也站起身来,点头道:“没错,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可是,苏姑娘你……也去吗?”

苏佳回应道:“前辈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总之,得快点救出他们才行!”

“好吧,看这时间也没空找支援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去救他们了,但愿苏姑娘你真的会有办法……”薛飞痕望了一眼苏佳,不知怎么的,薛飞痕对眼前这个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示武功的女孩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苏佳想必,望了望在后院干活的玲珑,随后说道:“玲珑,我和薛前辈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守着!”

看着苏佳一脸严肃的样子,玲珑镇静道:“放心吧,苏姐姐,我会好好守家的,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

苏佳冲着玲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随着薛飞痕踏着轻功一起飞身而去……

南山郊处……

“这里就是南山郊了,我和傻蛋还来这里玩过一次……只不过今天,山上面可不是朦胧的云雾,而是峨眉派的众弟子……”陆菁望着南山郊的山脚,想起了那日自己与唐战嬉戏的场景。不过这次前来,可没有闲工夫去回忆原来的乐趣,当下之际,成功救回李玉如才是最重yào

的。

“我们要怎么上去?”从来都没有来过来过南山郊的萧天不禁问道。

“萧大哥只要跟着我们就行了,至于子川嘛……他自己应该最清楚。”说着,陆菁望了一眼在一旁已经等不及了的赵子川。

赵子川望了望自己的右侧,随后说道:“这南山郊有一条大道和很多条小道,不熟悉路口的峨眉弟子自然会在大道上守着。山后有一条小道,那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玉如。”

“那好吧,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陆菁向着赵子川提醒道。

“你们也是……”赵子川笑了一笑,随后便踏着轻功往后山的方向奔去……

“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唐战喃喃道,“我们现在就往大道上走吗?”

陆菁顿了一会儿,随后“哼”地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计划改变,我们不往大道上走了……”

“什么?”唐战和萧天几乎同时惊讶道。

“不是之前计划好的吗?”萧天又问道,“怎么现在又变了?”

“傲晶师太这个人的‘狡猾’,可不比我差……”陆菁又笑着道,“她知dào

有人会来救李玉如,肯定会兵分两路甚至更多。声东击西这种道理是个聪明人都会明白,傲晶师太又怎么会不知dào

我们前往大道只是为了诱敌?所以,傲晶师太此时一定已经在大道上布满了重兵,好让我们诱敌不成反被诱歼,好给我们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所以,我们也避其锋芒,既然峨眉派的人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何不利用她们的弱点,从另一条小道上偷袭,给她们来个出其不意。当然,前提是我们从小道上包抄过去后,直接面对的不是傲晶师太本人……”

萧天想了想,随后又问道:“可是,刚才子川兄弟在的时候,菁妹你为什么不把这改变了的真zhèng

计划告sù

他呢?”

“我是怕他会多想,影响了他的行动……”陆菁继xù

道,“所以我骗他我们从大道上走,帮他避其锋芒,好让他安安心心地去救李玉如。因为,这次任务的成败不在与傲晶师太或峨眉弟子之间的对决,而在于能否救出李玉如。只要子川兄弟和李玉如能够全身而退,任务就算是成功了,我们的作用只是帮他争取时间……”

“可是我和萧兄弟两个人也被你骗了,菁儿。”唐战傻傻道。

陆菁看着在一旁毫不知情的唐战和萧天,不屑道:“你们两个都是一个傻性子,所以在行动上你们可不能离开我……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回去再聊,现在该轮到我们行动了……”

唐战望了望大道两旁茂密的丛林,不解地问道:“这……现在该往哪里走?”

陆菁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条,然后走到一个很隐蔽的草丛出,随后对着草丛刷了几鞭子,将多余的杂草尽数砍掉……渐渐地,陆菁前方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条通往山顶的崎岖小路。

“这里……竟然也有路?”萧天望着眼前的小路,吃惊道。

陆菁丢掉手中的木条,然后回头笑着说道:“这是我在小时候走过的一条隐蔽的小路,只是现在没人走了,这里杂草自然就多了。”

“可是,这里真的能直通山顶吗?”萧天又问道。

“放心吧,绝对可以……”陆菁转回头,随后走在最前面道,“没时间了,我们快点上去!”

唐战和萧天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也跟着陆菁上去了……

赵子川这边,早早就来到了后山的小道上。由于小道上有太多的山洞,所以赵子川还不得不一个个地寻找。

“可恶,这样找下去,太阳下山都找不着……”赵子川心里愤愤道,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想到这里,赵子川只能憋着气,一个劲儿地往山上爬,誓要找到李玉如藏身的山洞为止。

“等一下,就算傲晶师太再怎么不想让人发xiàn

李玉如被藏在什么地方,她也一定会在洞门口把守吧……”赵子川又想到,“如果真是这样,我又何必一个一个地找呢?”

正想着,突然,在赵子川的侧面竟发xiàn

了把守一个小洞口的两个峨眉弟子。其实这里便是李玉如被关押的地方,赵子川现在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山顶了。

“难不成是那个地方?”赵子川轻声自言自语道。随后定下心,赵子川一个轻功从侧面的树两旁飞身而去。

“什么人?”那两个峨眉弟子的反应也是极为灵敏,感觉到头上有东西一掠而过,抬头一望,居然是一个人。

赵子川没有等那两个峨眉弟子准bèi

好,手中的两发石子先行飞了出去。其中一个峨眉弟子见了,拔出长剑挥舞两下,赵子川飞出的石子悉数落地。

当然,赵子川的这两发石子只是诱攻,待到那峨眉弟子刚使完剑吗,赵子川手中的坤剑凌厉而下。只见一道疾驰的绿色剑光滑翔而过,那峨眉弟子没太在意,只是右手长剑普通的一聚气,想要很轻易地挡住这一下。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坤剑的威力之强,外表看起来的普通剑法,真zhèng

硬碰硬上去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只听“砰——”的一声,那峨眉弟子手中的长剑即被坤剑强dà

的剑qì

所击飞。赵子川见定了,抢先一步在那峨眉弟子身上点了穴,那峨眉弟子便两眼吃惊地动弹不得。

另一峨眉弟子见了,觉得赵子川的武功确实不简单,于是变得谨慎起来。赵子川收起坤剑,有拔出乾剑,反射出的金黄剑光刺眼地照射在峨眉弟子的脸上,使她很难睁开眼睛。

于是趁着那峨眉弟子被剑光刺眼之际,赵子川抢先一步一剑飞身而过。然而,那个峨眉弟子也不傻,有了自己身边同门弟子的教xùn

之后,她也不敢马虎。只见她先后退十几步,待到自己有足够的空间时,后脚一刹,手中长剑剧烈地抖动着。“闪灵剑光”既出,从峨眉弟子手中的长剑上顿时闪现出银色的剑光,随着手中内力的抖动,剑光顿时变成条条银蛇,闪电般地朝赵子川身前而去。

然而,赵子川也并不畏惧,见着飞来的“银蛇剑光”,赵子川乾坤二剑并出,黄绿剑光交错,“神灵三十六道连斩”,霹雳雷鸣的剑qì

自两剑齐下,应住了峨眉弟子飞来的每一剑。由于乾坤二剑的威力颇为强dà

,三十六道剑qì

碎空划过,“闪灵剑光”仅仅只有灵动,力道不足,于是很快败下阵来……

洞门里面,李玉如和青雪依旧在互相聊着。突然听到了外面类似打斗的声音,李玉如问道:“奇怪,外面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谁会在师尊休息的地方作乱?”青雪半信半疑道。

然而,很快一个场面就打断了她们二人的猜想。只见一个峨眉弟子被剑光冲倒在了洞门口的地面上,手中的剑徒然落地,整个人也动弹不得——她也被赵子川点了穴道,看来刚才的胜负已分了。

“哼,看来这傲晶师太果真是不熟悉这南山郊的路,不知dào

有这条后山小道,只派了两个不中用的弟子在洞门口把守……”赵子川并没有用什么气力就很轻松打败了那两个峨眉弟子,于是有些不屑道。

随后,赵子川提着乾坤二剑,只身跑进了洞口,并见到了一直想要见到的李玉如。

“赵子川?”李玉如不敢相信赵子川居然会冒死上山来救自己,满脸吃惊道,“你这个大笨蛋怎么会到这里来?”

“李姑娘,原来你没事……”看着李玉如平安无事,赵子川心中算是踏实了一些。但是李玉如身旁还站着之前也碰过面的青雪,于是赵子川并没有收起乾坤二剑,依旧谨慎地望着青雪。

“你的朋友果然来救你了……”青雪淡淡道,“李姑娘,看来你的朋友果真是放不下你……”

李玉如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赵子川却以为青雪与李玉如为敌,于是举剑大声说道:“离开李姑娘身边,有本事就一对一和我单挑!”

“你个笨蛋,不要动手!”李玉如怕赵子川不明情况而误伤了青雪,于是急着喊道。

“你误会了,赵公子……”一旁的青雪倒是一脸的坦然,不紧不慢道,“我不会伤害李姑娘的,你不用担心……”

李玉如见着,又补充道:“青雪姑娘她对我很好,不会伤害我的。你个大笨蛋,快把剑收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子川看着李玉如和青雪的特殊关系,半天琢磨不透,于是不解道。

青雪想了想,随后说道:“你是来救李姑娘的对吧?如果这样的话……你带着李姑娘赶紧离开这里吧……”

“你说什么?”赵子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雪姑娘……”李玉如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青雪。

青雪思绪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李姑娘,你今天的话触动了我,我很感谢你……对我来说,我也和李姑娘你一样,不想这样被命运束缚,所以说,你走吧,趁师尊还没有发xiàn

的时候……”

“你真的要放我们走?”赵子川有些不解道。

“可是你这样就放我们走了,到傲晶师太那里,你怎么交代啊?”李玉如现在倒是对青雪有些怜悯了,于是担心道。

青雪缓了缓神,然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师尊那里我会有办法圆过去的。但对你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总之,趁师尊还没有发xiàn

,你们快走吧,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李玉如还在犹豫,而在对面的赵子川看出了李玉如因为重伤而行动不便,于是赶紧过来搀扶着。

“走啊——”青雪又喊了一声。

李玉如最后看了一眼青雪,眼神微皱,随后轻声道:“好,我们这就走……青雪姑娘,谢谢你,你自己要小心……”

赵子川搀扶着李玉如,也回头望了一眼青雪,然后轻声说道:“谢谢你,青雪姑娘……”随后,赵子川慢慢扶着李玉如,往后山下山的路缓缓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青雪叹笑了一声,随后自言自语道:“哼,这就是命运吗……”随后,青雪收拾了一下山洞的东西,然后想着该如何对自己的师父傲晶师太交代这个事情……

第九十五章 正面对决(上)

“哎呀,怎么还没有到?”唐战一直跟在陆菁后面,爬着崎岖的小道,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荆棘,唐战有些疑惑道,“菁儿你没有记错,真的是这条路吗?”

“嘘,小声点,不要被他们发xiàn

了……”陆菁先是回头提醒道,随后小声说道,“是这条路不会错的,只不过不知dào

现在上面变成什么样子了……”

“啊?”萧天听了,担心道,“菁妹,你不知dào

上面变成什么样了,那你还往这条路走,万一一上去就碰到峨眉弟子了怎么办?”

陆菁不屑地说道:“反正只要赵子川和李玉如能够全身而退就行了,我们只要不碰到傲晶师太,全身而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正说着,陆菁等人已经爬至了山顶处。

“到了到了,这么快就到……山顶了……”陆菁最先爬到了上面,然而眼前的景象确实让她惊呆了,“萧大哥,你这个乌鸦嘴……”

“怎么了吗?”唐战和萧天随后也跟了上来,然而,等他们也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们惊呆了。

陆菁等人的面前居然竟是峨眉派的弟子,连首席弟子花菱也在其中。这哪是什么包抄小道,简直就是直接碰上了。

“这下完了,麻烦大了……”陆菁心里有些紧张道。

“你们是什么人?”三人的“不正当”出现,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峨眉弟子的注意,一个峨眉弟子大声地喊道,花菱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我们峨眉派的地盘……”花菱两眼露出隐隐的杀气,随后手提长剑地朝着三人身前走来。

陆菁两眼微皱,她知dào

这样一场决斗是避免不了的了;而唐战和萧天在陆菁两侧,他们也知dào

花菱的武功很厉害,于是也纷纷紧握手中的兵器,随时准bèi

应战……

南山郊山脚……

“薛前辈,这里就是南山郊是吗?”苏佳随着薛飞痕到了南山郊,然后问道。

薛飞痕四处望了望,随后说道:“没有错,而且这里有多条路口通向山顶处,想要救出李玉如和赵子川他们,恐怕只有从小路包抄了。”

“那到底要怎么包抄?”苏佳没有来过南山郊,对这里的地形自然也不熟悉,于是不解地问道。

薛飞痕继xù

说道:“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吸引开峨眉弟子的注意力,然后避开傲晶师太的锋芒,想尽一切办法解救他们。”

“兵分两路是吗……”苏佳在一旁思索着,喃喃道。

薛飞痕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苏姑娘,你我二人从两个方向上去,无论是谁见到了子川玉如他们,要尽可能地救他们出来。时间不等人,我先上去了——”说完,薛飞痕一个箭步往山的一侧跑去,似乎是去找另外通往山顶的小道,从苏佳的视野中消失了。

“唉唉唉,什么已经定了,我连路都不认识呢……”苏佳急忙叫唤道,可是薛飞痕却早就没了踪影。看来薛飞痕是过于担心,以至于忘了和自己一起来的苏佳是第一次来这南山郊,连路都不熟。

“哎呀,这要怎么上去啊?”苏佳望着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南山郊,也不知dào

这里的小道在哪儿,只看见左侧有一个大道,于是定下心道,“这样看来,只能从大道上走了……虽然是有些危险,可是时间紧迫,只有从这里上去了……”

于是,苏佳沿着李玉如之前走的大道向山顶进发而去。由于这里是大道,苏佳也想到傲晶师太一定在这里设了埋伏,于是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陆菁三人这里,本来是想要包抄的,却没想到和峨眉派的弟子面碰面了——看来陆菁有时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花菱笑望着陆菁三人,随后冷笑着说道:“看来师尊真是说对了,不光要在大道上加强驻守,这些偏僻的小道也要有人把守……陆家大小姐果真是熟悉这山上的一寸一草,只不过,哼哼,今天你却踏进了峨眉派的圈子里了……”

陆菁想着花菱即使再厉害,唐战和萧天联起手来应该不会吃亏。于是陆菁定了定身,似乎是想要为赵子川争取时间说道:“哼,你真以为我陆菁会怕了你们峨眉派?”

“在汴梁城里,你不就嘴皮子利索或是出些鬼点子吗?”花菱的口气越来越逼人,“然而到了峨眉派的剑阵里,没有真本事的话,你是没有办法活着走出去的——”

此话一出,花菱整个人突然脚尖一踮,举剑朝着陆菁的方向刺去。唐战反应灵敏,见着花菱想要对陆菁不利,手中的梨花枪早早就准bèi

好了,一个回马枪顶了上去。

剑枪相碰,然而身为峨眉派首席弟子的花菱在武功上似乎更加地老练和成熟,只见花菱除了在长剑上施加了内力,还在唐战梨花枪的枪杆上轻微的抖动着。唐战意识到了花菱长剑的抖动,由于剑上厚重的内力,唐战顿时感觉到手中梨花枪内力的紊乱,看来花菱的这一招打乱了自己的武功套路。想到这里,唐战欲要立kè

摆脱花菱的内力控zhì

,于是“呀——”地大喝一声,内力一聚,长枪向前用力一顶,将花菱的长剑给一招顶开。

然而,花菱却并不罢休,待到自己被弹开后,花菱的长剑并没有立kè

离开唐战的枪身,而是灵巧地一拨,将唐战的这一猛击给缓冲掉了不少。唐战意识到了,花菱的武功确实是很强,而且很可能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想要打败她,必须几回合内将她压制住。想到这里,唐战用力摆脱花菱的剑身,随后梨花枪头向前一指,“夺命索魂枪”赫然杀出,一道杀神的内力随着枪尖直射而出,直取花菱的咽喉之处。

然而,花菱曾在陆府见到过唐战用这招对付南宫兄弟,想必也知dào

此招的厉害,于是花菱先避其锋芒,一个腾空翻身,先暂时躲开了这一招“夺命索魂枪”。

看着在空中不能把住平衡的花菱,唐战不给花菱机会,先发制人,横枪一扫,“光雷斩”即刻杀出,一道电光火石划破长空,强dà

的气流和电光对准的就是花菱的面门。

然而,花菱却并不畏惧。只见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两手剑身一拨,剑背突现道道紫光,“紫光剑诀”伴着紫色的电光,化作一道霹雳无影的剑光,与唐战的“光雷斩”硬碰硬了上去。紫光电光相碰,一道光流瞬间炸裂,半空中央处被瞬间炸开了花。但花菱也趁此机会一个翻身,先推到了后面,暂时把握住了平衡。

唐战见着花菱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于是也渐渐放开了手脚,整个人纵身一跃,梨花枪一举,擦地“唰——唰”两下,“十字连刃”随地面划十而出,扫起阵阵尘土,目标直冲着花菱而去。然而,花菱却并没有太过于畏惧,反倒是轻轻一笑。随后,花菱手中长剑一举,顿时,数百道剑光由剑锋冲上天际,随后从天而降,类似于剑阵般地形成一道毫无缺陷的剑光屏障,挡住了唐战施出的“十字连刃”。

没完,剑光屏障挡住了攻击,随即光芒向四周散开,又变成数百道电光剑芒,直朝唐战的面门反射而去。这下子唐战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bèi

,自己又冲得太前。没有办法,唐战只得举起梨花枪,“回轮枪法”既出,慢慢缓冲着反弹过来的每一道剑光。然而,花菱毕竟是峨眉派的首席弟子,武功内力自然没话说,只见花菱也并不罢休,又在反弹的基础上,加上了几道剑qì

的力道,这下子,数百道电光剑芒的速度和冲击力又大大提高了,这使得唐战防守得更加吃力了。

“傻蛋!”看着唐战深处危险之中的样子,陆菁大叫了一声。

“吼——”,突然的一声龙咆哮,一次性地将花菱射出的剑光尽数挡出。是萧天,看着唐战由于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支持不住的样子,萧天抢先一步跃到唐战身旁。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剑qì

所化成的一条巨龙盘旋着形成一道强dà

的屏障,弹开了花菱飞过来的剑光。

“唐兄弟你没事吧?”萧天施完招后,向唐战问道。

“多谢萧兄弟出手相救!”唐战先是谢道,随后说道,“萧兄弟,我们一起上!”

“好!”萧天答道,随后和唐战一左一右准bèi

对付棘手的花菱。

“神龙九变剑法,唐家霸王枪,两个绝世的武功一起上了是吗?”花菱此时也显得有些紧张了,不过她也想试一试自己能够极限挡住多少分。

二话没说,唐战和萧天一起施招。唐战一个转身,在“光雷斩”的基础上,层叠几招,爆破而出,“光雷神破”自梨花枪全身飞出;萧天这边,梅花剑从天而下,朝前一指,神龙九变第三式“飞龙在天”,剑光化成的巨龙怒吼着奔涌而去。

“光雷神破”加上“飞龙在天”,两招震撼山河的武功内力并排齐朝前方而出,两招震撼着周围的一起,地面甚至都被冲得尘草横飞、物尽胡杂,而“电光”和“神龙”威力却不减,合在一起反倒是有了似乎可以毁灭一切的威慑力和冲击力。

“都快闪开!”花菱大叫一声,自知这一招威力惊人,便叫周围众弟子纷纷退去。其他峨眉弟子听了,也感觉到了两招合体的惊人破坏力,于是纷纷退后了老远。

花菱定了定神,长剑随个人全身在半空中迅速地旋转着。只见紫电剑光如龙卷风般震慑着周围的空气,“神灭剑光”既出——花菱最强的杀招,紫电风暴席卷着所有的一切,风暴“呼——呼”地疾驰着,看来花菱是想用所有的力道来挡住“光雷神破”和“飞龙在天”的合体招。

电光飞龙,紫电风暴,两招相碰,惊天地裂。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内力爆fā

开来,甚至让周围众人无法睁眼。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尽管花菱用尽了自己的全力,连最强的杀招也用了出来,却依旧不能完全挡住此招,整个人依旧还是被逼得节节败退,连自己的“神灭剑光”也快挡不住了。这也难怪,毕竟两个人的内力本就是远远大于一人的,何况唐战的武功本来就和花菱不相上下,现在又加上一个会天下第一剑法的萧天。唐家霸王枪、神龙九变剑法,一个兵器最强的武功,一个最强剑法,两招合并,能挡住就已经是奇迹了。

看这样子,唐战和萧天联手,想要打赢花菱已经是不成问题了……突然,几道威力惊悚的青红剑光从不远处迅驰而过。只见青红剑光发出“咝——咝”地恐怖摩擦声,速度又是极为迅影,如同成百上千锋利的刀片,划破了周围的一切花草树木。青红剑光和电光飞龙对了上去,唐战和萧天的招式瞬间被瓦解,之前的两招合并的威慑力荡然无存。

唐战和萧天纷纷吃了一惊。

花菱见刚才的恐怖威慑力退了过去,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师父傲晶师太救了自己。“师父——”花菱见到了傲晶师太,低声应道,“弟子不才,身为峨眉派首席弟子,竟不能对住此二人。”

“这不是你的错……”傲晶师太用冷冷的口气说道,“换做是谁,恐怕都很难挡住刚才的那一招的……不过已经如此了,我想刚才那一招他们二人也消耗了不少内力吧……”说着,傲晶师太有用冰冷的目光望了望对面的唐战和萧天二人。

果然,刚才的那一招合并,也消耗了唐战和萧天许多的内力,现在他们二人也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起来。

陆菁见着最让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两眼正视着傲晶师太冰冷和充满杀气的眼神,内心却始终颤抖和恐惧不已……

苏佳依旧在正道上走着,慢慢地,她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半山腰的拐角处。这里之前李玉如也走过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因为傲晶师太下了把守命令,这里的峨眉弟子守卫比之前要多了许多。

“看来这里是大道了……”苏佳想着自己反而走了这条最浪费时间的路,顿时唏嘘起刚才薛飞痕薛前辈走得太急,结果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大道上。但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考lǜ

了,赵子川和李玉如,包括陆菁、唐战、萧天他们都是危在旦夕,苏佳不得不硬着头皮从众峨眉弟子把守的地方硬闯过去。

于是,苏佳装作没事人一样,继xù

朝着众多峨眉弟子把守的平台处走了过去……

然而,在这里把守门口的,首领竟是之前同花菱一起拦阻李玉如的兰芯,兰芯身旁还跟着竹韵和月离二人——看来除了傲晶师太本人和花菱正在和陆菁他们对峙着,以及在后山放走赵子川和李玉如的青雪,峨眉派剩下的精英几乎都在这里把守了。

兰芯定睛一望,只见苏佳竟然毫不忌讳地朝着这边走来,不觉想到这会不会是一个莫名的高手,竟敢一个人独闯峨眉派的剑阵。

于是为了确认,兰芯先对着苏佳拦阻道:“来者何人?”

苏佳不想和峨眉派的人有太多的纠葛,于是先和善地说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那个我……只不过是想上山来玩玩……”

“玩玩?”兰芯见着苏佳一点都不严肃的口气,厉声说道,“看你一身江湖人士打扮的样子,你难道不知dào

这里是峨眉派的歇息区吗,竟敢一人公然闯入这里?”

“原来这里是峨眉派的歇息区啊,我还真不知dào

……”苏佳继xù

装作毫不知情地笑道,“不过,既然是峨眉派歇息的地方,那我更想去上面看看了。”

“这位姑娘,我看你生得如此姿妍,怎会一个人前来这人烟稀少的南山郊?”虽然怀疑苏佳此行的目的,但看着苏佳绝代佳人的美貌,自觉比不过的兰芯有心怀恨地问道。

其实不只是兰芯,听到兰芯这么说了,身后所有的峨眉弟子,包括竹韵和月离在内,都嫉妒苏佳的美貌,都用略带恨意的目光望着苏佳。

见着自己被这么多的峨眉弟子注意到了,心想着今天一定是逃不掉了,于是苏佳还是定了定神,然后跨了几步说道:“我真的只是想上山看看,看看我的朋友是不是在这里,没有想要打扰峨眉派的意思。”其实,苏佳虽在装模作样,但这句话也不假,她此次前来最根本的目的和起因就是要来找萧天。

然而,看着苏佳似乎不把自己以及整个峨眉派放在眼里,以及继xù

跨步前进的样子,兰芯顿时拔出长剑,剑锋直指苏佳道:“大胆,竟敢不听劝阻擅闯峨眉派歇息地。若再不退去,休怪峨眉派弟子不留情面!”

“我真的只是想上去看看,不会打扰你们峨眉派……”苏佳继xù

友善地说道,脚步依旧慢慢向前走去。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们就真不客气了!”兰芯先是狠话一出,随后周围所有人都举剑摆起剑阵,然后将苏佳围在了正中央。

苏佳见着场面渐渐失控,于是微微举起双手,做出和解的样子,然后继xù

缓和着说道:“各位姐姐不要激动,我这次前来真的只是找我的朋友,不会打扰峨眉派的,所以,把剑都放下好吗?”于是,苏佳还试着向前,想要把兰芯举起的长剑给放下来。

“大胆,竟敢如此不把我们峨眉派放在眼里。多次阻拦,屡次不听,既是如此,休怪我兰芯无礼!”说着,兰芯长剑一动,想直朝着苏佳面前刺去。

苏佳也算是料到了,她自然也不会被这小小的一击给弄伤。只见苏佳放在剑背上的手迅速拿开,然后整个人瞬间退后了五六步,然后稳稳地站住了。

兰芯见着了,冷笑着说道:“哼,身手如此敏捷,竟还在这里装模作样?错不了的,我看你这位美丽的姑娘也是李玉如那贱人的救兵吧……不过,既然进了我们这峨眉派的剑阵,又是这么多的人,算是你倒霉,今天你别想活着从这里逃出去!”

“峨眉派剑阵?”苏佳疑惑地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少说也已经站了四五十个峨眉弟子。被这么多人围在中央,又是峨眉派的剑阵,想当初在鸿兴客栈屋顶,李玉如只被三个峨眉弟子围在剑阵中,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逃脱的。现在却是四五十个峨眉弟子摆出的剑阵,而且剑阵外还有一百来个没有入阵的峨眉弟子,峨眉派所有的重兵看来都集中在了大道口。这么多人摆出的峨眉派剑阵,就算苏佳的武功真的是神乎其技,恐怕也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兰芯作为阵眼,厉声喊道:“哼,女贼子,今日入我峨眉派剑阵,你今天就逃不了了,一定会死的很惨的!”看来兰芯已经是铁了心要置苏佳于死地了。

“哼,没有办法了……”苏佳先是闭眼轻声笑了笑道,随后两眼一睁,冷光一闪,整个面容顿时散发出了冰冷的杀气……

第九十六章 正面对决(中)

四五十个峨眉弟子摆出了毫无缺隙的剑阵,此时正把苏佳给围在了正中央。苏佳默然不应,手握鬼刀,两眼凝视,准bèi

好了一切,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兰芯看着剑阵正中央的苏佳似乎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便也不觉谨慎起来。于是,兰芯也不敢过于轻敌,先对月离说道:“月离,左剑阵,剑光出!”

“是,师姐!”月离大声应道,“左剑阵,放!”

大喊一声后,左剑阵处十来个峨眉弟子同时举剑,五色剑光瞬时俱起,随后合成一块,眼花缭乱地四散开来,最终目标都正对着正中央的苏佳。

苏佳手握鬼刀一转……忽地,鬼影自鬼刀刀锋而出。苏佳原地旋转,鬼影也随着转动起来。转动的鬼影发出凌厉的鬼啸,黑色的鬼影眨眼间划过飞来的剑光,峨眉派飞来的剑光瞬时荡然无存。

兰芯惊呆了,周围的峨眉弟子也惊呆了,她们也没想到谁竟然会一刀就将数十道强力的剑光给尽数驱散。兰芯想了想,这时才想到那日剑道大会结束的时候,李玉如逃走时,掩护她出逃的那个鬼影,正是苏佳使的“神刀鬼影”。

于是,兰芯对着苏佳道:“我想起来了,剑道大会上掩护李玉如逃跑的,就是……就是……”说着,兰芯双眼一微,剑锋直指着苏佳。

苏佳并没有任何的笑容,依旧是两眼鹰一般地望着四周的剑阵,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兰芯两眼一定,随后突然放话道:“左右剑阵,放剑阵!”

命令一下,左右二三十个峨眉弟子剑锋齐下,所有剑光全然凝聚。“一起上了是吗?”苏佳心里暗道,手中鬼刀一转,似要变招。

随即,左右峨眉弟子凝聚的剑光先是在周中旋转开来,随后剑光一闪,如闪电般齐刷而下。苏佳眼睛未眨,脚下突然变换起来……猛然间,鬼刀朝着斜上方就是几道划过。然而与之前不一样的是,鬼刀凝出的鬼影并不像之前那样迅影而上,反倒是放缓了速度,并且黑色的鬼晕逐渐从里而外散开,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眼见着如今的断魂刀法,不仅仅是以前的刚猛,还加了不少阴柔之力,使得断魂刀法变得更加地灵动自如,这其实都要归功于之前苏佳修liàn

的寒灵神功。由于寒灵神功的阴柔内力与断魂刀法的精强内力巧妙地刚柔并济在了一起,如今的断魂刀法自然是在传统的基础上多了几分灵动。

“鬼影屏障”向外扩展,不但尽是消散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剑光,剩余的大半内力还依旧冲击着四周而去。由于断魂刀法的内力过强,剑阵处的峨眉弟子多是抵挡不住,举剑纷纷向后退去,剑阵即破。

兰芯看着周围被打得狼狈不堪的众师妹,心里一顿吃紧。即时,兰芯大喊道:“中心处,剑灵阵!”兰芯终于等不下去,自己所在的二十余个峨眉弟子的中心剑阵处,一声令下,所有峨眉弟子使出“闪灵剑光”,只见层层叠叠的银色剑光聚拢一块,形成一股强dà

气流的银色剑风,锋利无比地洗刷着前面的一切,面前的苏佳似乎也是要被这一招拦腰斩断。

然而,苏佳眼神依旧是锐利,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随即,苏佳鬼刀朝天一举,顺势迅猛挥刀而下。“神鬼魅影”随鬼刀而下,瞬时间,鬼影再现。然而这次的鬼影虽然速度不快,但是鬼影形状飘忽不定。“闪灵剑光”成群袭来,飘忽的鬼影如同一张恶魔的织网,吞噬了所有的剑光。

剑阵全败,兰芯吃惊地望着面前的“鬼影织网”,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然而似乎没完,鬼影还没消失,苏佳举刀朝前一挥,一道令下,鬼影织网顿时散开,随后化成数百道黑色的迅影刀芒,朝着面前还未反应过来的众峨眉弟子飞射而去。前排二十余个峨眉弟子面对绝世的断魂刀法,毫无招架之力,只得用剑抵挡。当然这样的遮挡毫无意义,刀芒凌厉划过,所有峨眉弟子无法招架,纷纷向后倒去,就连这里武功最强的兰芯也不例外。

苏佳使完了刀法,整个人收回了招——看来胜负已分,苏佳也没有必要再和这些峨眉弟子纠缠。而周围剩下的几十峨眉弟子见着苏佳如此威慑力的武功,心知不会是苏佳的对手,于是都静静地望着苏佳,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应招。

苏佳看了看周围惊呆的峨眉弟子,于是表情缓和了起来,然后笑着道:“那么就这样了,我现在上山去找我的朋友了。”说着,苏佳收回了手中的鬼刀,胆大地径直往大道继xù

上山而去,当然,在场的也没有人敢再阻拦苏佳。

而在一旁负伤的兰芯倒在地上,两眼依旧惊悚地望着苏佳离去的方向,看来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怖对决中回过神来。

竹韵见着兰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慢慢走过来问道:“兰芯师姐,我们……还去追吗?”

被竹韵这么一叫,兰芯才回过神来说道:“算了……等她上了山,师父自然会收拾她的……哼,这妮子究竟是什么刀法,竟然这么厉害……”

“可是,师父真的会是……那姑娘的对手吗?”竹韵又担心地问道。

“这是说的什么话?”兰芯突然大叫道,“师尊武功已不在武林七雄之下,身上又有武林中最强的剑魏武青红在手,任她这个无名小卒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是师尊的对手的……”

“是……是……”听着兰芯严肃的口气,竹韵立kè

吞吐地回应道。其实在她心里,甚至说在兰芯心里,可能她们也没有底苏佳的武功强dà

的极限究竟是多少……

此时傲晶师太就站在唐战和萧天面前,傲晶师太冰冷的眼神和手中魏武青红所散发出压迫感无尽的杀气,让唐战和萧天二人甚至都有些不敢正眼去看傲晶师太。

沉默了好一会儿,傲晶师太突然发话道:“哼,你们两个是来救李玉如的对吧?”傲晶师太的口气亦是冰冷无情。

唐战和萧天默然不应,但更确切地说,他们是被傲晶师太威严和颇具压迫性的气场给震住了,根本不敢随便说话。陆菁一边望着傲晶师太,一边思索着,随后说道:“没错,我们是来救李玉如的……只不过,是有其他的武林前辈想要这么做的,所以我们便来奉命行事。”陆菁这么说,一来是想要拖延时间,给赵子川救李玉如争取时间,二来是想要避开锋芒,说是其他人想要救李玉如,这样不会直接激怒傲晶师太。当然,前提得是傲晶师太真的有心会放过他们。

然而,一向冷傲无比的傲晶师太自然不会对任何人有手下留情之意。听到了陆菁等人是来救李玉如的,傲晶师太勃然大怒道:“哼,胆敢擅闯峨眉派憩地,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阻扰峨眉帮规之事的人,无论是谁,只有一个下场——死!”说完,傲晶师太额头青筋一皱,忽地手中魏武青红剧烈地抖动起来,青红剑光不断地向外扩散,剑灵出鞘只在一瞬。

“不好,快闪开!”唐战最为灵敏,看着随时可能出招的傲晶师太,大声对陆菁和萧天叫道。

但是傲晶师太眼疾手快,还未等唐战等人准bèi

好,魏武青红忽地向前一道横劈。青红剑光随剑锋而出,一道极具威慑力的剑风呼啸击出。唐战看都不看一眼,顿觉惊悚剑风袭来,转身冲过去,抱起陆菁就往旁边倒去。萧天也没犹豫,脚下一跃,一个转身退到了一侧。

果然,就在三人刚才所站的位置处,强dà

的气流剑风划过,地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魏武青红的威力确实举目惊人,只是一招便有如此恐怖震慑的力道。

唐战救得陆菁,却还没得及从地面上重新站起来,傲晶师太的第二招再次袭来。傲晶师太这次是一道纵劈,竖直的剑风再一次呼啸而过,而这次的目标确实很明确,直指还未起身的唐战和陆菁。看来傲晶师太为事确实心狠手辣,在江湖小辈面前也不管趁其不备和道义不道义。

唐战暂时无法起身用梨花枪去予以还击,却又无法立kè

躲开,毕竟他抱着的身体下还有更无回击之力的陆菁,眼看着这一剑将会劈向二人,唐战一把护住了身体下的陆菁,他现在做的,也只有这些……

“吼——”,一阵龙咆哮声。唐战无法还击,一侧的萧天倒是有充足的准bèi

。只见萧天再次龙阵杀出,神龙九变第五式“龙翻江河”,强dà

剑qì

化成一条倾倒山河的巨龙,直杀而出,冲破了魏武青红的这一道青红剑光,余力更向着傲晶师太面前而去。

“神龙九变剑法是吗?”傲晶师太眼神微皱,在陆府的时候,她见识过萧天神龙九变剑法的威力,尽管萧天本人内力不强,但此招确实威慑力几无人匹敌,所以傲晶师太依旧还是非常谨慎。傲晶师太退后几步,随后魏武青红从头顶一个轮回,几式劈斩,剑光遂成树形交叉状,带着猛烈的劲风,剑光瞬间将飞来的巨龙劈成几道,“龙翻江河”也顺势化解。

这个时候,由于萧天的掩护,唐战和陆菁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地面上站起来。但唐战没有迟疑,看着傲晶师太如此轻松地挡住神龙九变剑法,心想着傲晶师太的武功修为确实惊人,决不能再有丝毫的让步机会。

想到这里,唐战重新提起梨花枪,整个人跃至半空,随后枪杆一道劈下。一阵凄厉的锐啸之音,拥有唐家霸王枪最强爆fā

力的招式“亘古绝音枪法”从天而降。只见一道竖直纵向的电光气流划过,沿着刚才的那条剑痕,更具破坏冲击力的力道,直向傲晶师太本人纵劈而过。

但傲晶师太也并不紧张,似乎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见傲剑师太也跃至半空中,随后两手把剑,一手剑柄,一手剑背。忽地手掌剑背擦过,剑光四染,一道道青红剑光随着魏武青红散发出的强dà

内力,强劲地朝着对面飞射而过。由于青红剑光过于恐怖的内力,周围的几棵大树甚至被一掠而过的剑光给拦腰劈断,可见威力之强。

“亘古绝音枪法”纵劈过,碰上了重叠不断的青红剑光,内力被悉数减缓,最后还未到傲晶师太面前就已尽数散退。看来还是武功内力上的差距,最具有爆fā

力的“亘古绝音枪法”也对傲晶师太无济于事,唐战心里顿时一紧,头上冒出了滴滴汗水。

“没辙了吧,现在该轮到我了——”傲晶师太依旧是冰冷且充满杀气的口气,只见她再跃新高,整个人随剑几道旋转。魏武青红特有的青红剑光顿时散布在自己周围,随后剑令时下,“毁灭剑灵”自剑阵奔涌而下。

一道道威力惊悚的青红剑光从天而降,唐战焦急着无法还击也无法躲,只得先使出“回轮枪法”予以缓冲。然而,傲晶师太的武功内力过于强dà

,唐战的回轮枪法根本挡不住这一拨紧接着一拨的剑光毁灭性的冲击,手中被强dà

内力震慑得摇晃不止,基本上再不要几个回合就会把持不住的。

然而,一直没有被傲晶师太针对的萧天倒是很清楚地看在眼里。萧天没有犹豫,剑阵再次祭出。剑灵龙阵即现,梅花剑呼啸着挥舞,无数的剑qì

随龙阵杀出。须臾,无数的剑qì

遇龙阵而变,幻化成无数条气势磅礴的巨龙,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萧天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道使出这一招,意在击退傲晶师太,方使唐战、陆菁化险为夷。

“龙游八方”即现,无数的巨龙剑qì

冲击着傲晶师太的“毁灭剑灵”。虽然内力上萧天远远不及傲晶师太,但就招式上,神龙九变剑法自然不在下风,很快挡住了“毁灭剑灵”的每一道剑光,再一次成功帮唐战度过了难关。

然而,萧天的这招几乎使出了全力,可傲晶师太还没怎么动过筋骨,两招即使消散,恐怕萧天很难有力能挡住傲晶师太的下一招冲击。

傲晶师太看着萧天精疲力竭的样子,冷笑着说道:“看来你的武功内力确实是差得很,用神龙九变剑法这样耗力的武功,这么几招就不行了。看来郜英前辈没有教你基本的武功修为,虽然是目前武林中最厉害的武功,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用的。”

萧天句句听着,又让他想起了卢欢曾经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不觉又心生对自己无用的愤恨之感。然而大敌当头,萧天可不能有太多的想法,他浑身打开后,也敢正眼去望傲晶师太,等待着她随时可能的下一波进攻。

“既然你这么快就无力了,那我就来替郜英前辈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吧——”傲晶师太大声说道,随后手中青红剑光再现,忽现密密麻麻的剑光阵,随后一道道青红剑光如闪电般呼啸而过,飞射至萧天的身前。

萧天见定了,即使内力不够,萧天依旧咬着牙,冒着再次用力过度而昏过去的危险,施展着神龙九变剑法。青红剑光飞至身前,萧天剑光一并,一条巨龙神尾现出。神龙九变第二式“神龙摆尾”,只见一条撼地而起的巨龙竖直而上,剑qì

所凝成的巨龙神尾左右摆动,好似撼动河山,强劲的内力抵挡着飞来的尽数青红剑光。

然而,毕竟内力单薄,萧天的“神龙摆尾”根本无法支撑太久……眼看着无法支撑下去,唐战梨花枪即起,“光雷神破”继xù

杀出。强dà

的神雷电光向着萧天的方向冲击而去,随即,内力相碰,两招对一招,暂时是挡住了傲晶师太的这一击。这次,唐战先发制人,转而对着傲晶师太再次使出“亘古绝音枪法”,一道凄厉的电光呼啸而过。

然而早已看破二人招式的傲晶师太再也没给唐战、萧天二人任何机会,突然一个疾速转身,“毁灭剑灵”即变“毁灭剑斩”,所有的青红剑光聚集一块,变成一道几丈之高的剑流,排山倒海般地朝唐战身前劈去。

“毁灭剑斩”,更快的速度,更具破坏力的冲击,不但一招击退唐战“亘古绝音枪法”的内力,剩余之力更是向着唐战身前劈去。唐战躲闪不及,身后又有陆菁,唐战随即一想,手中凝聚所有内力,举枪就是一挡。

只听内力相碰的一声巨响,唐战整个人虽然挡住了剑光,但整个人被冲到数丈远,直接被冲倒在陆菁的身旁。

“傻蛋——”看着唐战负伤之后,陆菁大声惊呼道,随后蹲下身来关心焦急地问道,“傻蛋,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傲晶师太确实是太强了,至少在内力上,根本没办法和她抗衡……”唐战吞吐地说道,看来他也没有太多办法再去和傲晶师太硬碰硬了。

然而,冷血无情的傲晶师太可不管唐战和陆菁,没等二人缓过神,傲晶师太又是一招“毁灭剑斩”从天划过,呼啸着朝着唐战和陆菁的方向冲击而去……

又是内力相碰的声音,这回又斩在了兵器上——是萧天。这回轮到了萧天,萧天用尽最后的力道,梅花剑向前一顶,尽全力挡住这一击。剑斩即过,傲晶师太的内力过于强dà

,坚硬无比的梅花剑在碰撞剑斩内力的一瞬间都发生了弯折。好在郜英送给萧天的梅花剑坚硬无比,否则这一下真的会让萧天直接被分尸,但这也看出了有“江湖第一剑”之称的魏武青红威力之强。

梅花剑是挡住了,但萧天整个人同样地被冲飞几丈之远,倒在唐战的旁边,也再无还手之力。傲晶师太看在眼里,继xù

冷笑道:“你们这群小鬼头,不给你们点颜色看,你们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傲晶师太的话没有错,唐战和萧天敢去挑zhàn

傲晶师太的武功,本来就是有些自不量力,如果不是为了救李玉如,他们也不会这么拼。不过,傲晶师太的武功本就和当今武林七雄的武功不相上下,又有“江湖第一剑”魏武青红在手,唐战和萧天能打成这样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可是事实还是摆在眼前,傲晶师太再次将魏武青红的剑锋对准了唐战和萧天二人,继xù

冷言道:“哼,别以为你们是毛头小子我傲晶师太就会放过你们。阻挠峨眉帮规,无论内人外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说完,气势汹汹地傲晶师太再次一剑劈过,强dà

的青红剑光朝着二人面前呼啸而来,这回三个人是真的再也没有躲藏的机会了。三人吃惊地睁大着双眼,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了……

忽地一声惊悚的鬼啸划过,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鬼影掠过三人的身旁,吞噬了飞来的青红剑光,刚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萧天感觉到了,顿时喜出望外起来——他自然知dào

是谁来了。

“断魂刀法?剑道大会上用过的,只是只见其招,不见其人啊……”傲晶师太冷冷道,“今天终于露面了吗?”随后,傲晶师太将头偏向一侧过去。

来者是一个手提鬼刀,年约十七的蓝衣女子,想也知dào

,自是刚刚突pò

峨眉包围圈的苏佳。

苏佳右手紧握鬼刀,表情同样冰冷,两眼径直地望着傲晶师太……

第九十七章 正面对决(下)

就在危难之际,苏佳的出现给濒临绝望的陆菁等人又重新带来了希望。不过陆菁也在疑惑,苏佳究竟是如何知dào

自己等人来到南山郊的……

“佳儿……”萧天看着苏佳的到来,不禁默默道。

苏佳斜望了一眼,见着萧天等人安然无恙,苏佳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一半。不过,苏佳还不敢完全放下心,她把目光又重新凝聚在了傲晶师太的身上。想到刚才峨眉弟子摆出的威慑剑阵,苏佳也心想着握有“江湖第一剑”魏武青红的傲晶师太必定是更加不好对付。

傲晶师太看了一眼苏佳,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于是轻蔑地笑道:“哼,能使出断魂刀法的人,我原本以为会是多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妮子……”

苏佳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两眼凝视着傲晶师太,不敢有丝毫懈怠,和之前破峨眉剑阵时的眼神一样。

见着苏佳不闻不问的,个性孤傲的傲晶师太顿觉苏佳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换了口气厉声问道:“你这小妮子,也是来救李玉如的吧?”

然而傲晶师太却刚好想反了,此时的苏佳不但并没有不把傲晶师太放在眼里,而且她的专注度比之前要高了许多——苏佳能够预料到,傲晶师太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怎么不说话?”傲晶师太再也忍不住地斥道,“既然你不开口,那我就让你再也没有机会说话!”说着,傲晶师太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傲晶师太心里,凡是阻碍峨眉任务和帮规的,傲晶师太就要亲自以剑问话,甚至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傲晶师太手握魏武青红,剑锋转而对向一侧的苏佳,一阵红绿剑光剧烈地抖动,剑芒成片一扫而过,划出迅猛且让人窒息的剑光内力。

“佳儿,小心——”萧天多受傲晶师太剑光压迫,深知傲晶师太内力的恐怖。看着苏佳也同样面对此剑光内力,萧天担心得想要上去帮zhù

苏佳。然而,刚才过度地使用神龙九变剑法已经让萧天精疲力竭,虽然没有累得昏过去,但整个人也是无力再与人应战。

苏佳初次交手,也不知傲晶师太魏武青红的内力强dà

与否。苏佳眼见着很淡定,只是手提鬼刀举至身前,漆黑的刀背直接面对着青红剑光,想要试探魏武青红剑光的威力。

剑光疾闪而过,一道一道地朝着苏佳面前而去。苏佳看定着飞来的每一束剑光,鬼刀不停地移动,想要挡住飞射的剑光。然而,魏武青红的剑光威力自然是精强,刚才唐战和萧天以硬招相碰,都被打退,苏佳只是轻轻用刀背去挡,岂能成功?

果然,每一束强dà

的剑光射在鬼刀的刀背上时,苏佳都被震慑的内力击退了好几步。苏佳被逼得节节后退,暂时没有办法还击。

傲晶师太看着苏佳毫无招架之力,冷笑着说道:“哼,难道你这小妮子的能力和刚才那个用神龙九变剑法的臭小子一个样,只是空会其招,人无其力?”

然而苏佳虽然被逼得不停后退,但她此时并没有吃惊和恐惧的心理。相反,尽管苏佳的表情冰冷严肃,但从整个人有条不紊地见招拆招可以看出,苏佳似乎对自己很自信……

不过,在一旁一直担心的萧天肯忍不了,看着平日里武功神乎其技的苏佳如今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萧天的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

傲晶师太见着,以为苏佳没有几分能耐,于是冷冷道:“好了,就这样结束吧……”话音刚落,傲晶师太魏武青红左右一挥,“虹云疾剑”自左右青红剑光一并杀出,肃杀之感顿时渲染了周边的一切,一道强劲的力道冲击着前方早先发出的青红剑光,更加迅猛地朝着苏佳袭去,其威慑力不亚于之前对唐战和萧天用的“毁灭剑灵”。看来傲晶师太与唐战、萧天僵持对决了许久,早已没有了耐心,想要一招就将苏佳处决。

剑光的迅猛顿时加强了许多,苏佳也感觉到了,两眼一皱……忽地,苏佳终变招,起身一跃几丈,躲过之前的青红剑光。这回,苏佳主动出招,鬼刀随身一个轮回,鬼影即现,一道细长的鬼影朝着前方划去,似乎是要和傲晶师太的“虹云疾剑”来一个硬碰硬。

“终于要使出真本事了吗……”傲晶师太心里暗道,不过并没有太过于担心。而且苏佳的鬼刀只亮出一只鬼影,至少在傲晶师太的印象中,就算是陆清风的断魂刀法,也决计不敢只亮一只鬼影就和高手对决。

然而,苏佳的表情依旧是非常的平静,她似乎是在等待什么。鬼影碰上“虹云疾剑”,魏武青红强dà

的剑光之力瞬间将鬼影给劈散……忽地,就在鬼影未散开完一瞬间,鬼影似乎变了形状,形成一张黑色的鬼网,铺天盖地朝着傲晶师太袭来,并且很快吞噬了之前“虹云疾剑”的剑光内力。

原来这一个鬼影只是诱敌,傲晶师太看在眼里,心想着熟用断魂刀法的苏佳再怎么说也会露两手真本事,不会被自己一招就打败,于是见着自己“虹云疾剑”的未果,傲晶师太也没有太在意。鬼网铺天盖地而来,傲晶师太再次提起魏武青红,左右劈去,似要用青红剑光劈开这一张黑色鬼网。

就在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着的时候……忽地,黑色的鬼网竟悉数挡住了刚才威力十足的青红剑光,而且余力犹存,继xù

朝着傲晶师太袭去——这让傲晶师太有些不知所措。傲晶师太用的内力的确是和刚才的青红剑光一样,这次却丝毫未压苏佳半招。

原来,最开始回合的剑光,苏佳只是为了故yì

试探傲晶师太的内力之强,才故yì

只用鬼刀以守代攻,蒙蔽傲晶师太,让其放松警惕。待到这次傲晶师太放松之际,苏佳算计好了,用了超乎魏武青红第一层剑光的内力,鬼影直接吞噬了傲晶师太飞射出的剑光。

不过傲晶师太毕竟是经验老道,看着被对方算计了,傲晶师太先暂时避让之,待退出了鬼网的范围后,加强了之前的力道,魏武青红的剑光直接转化成爆破力的剑诀,这回倒是几招将纠缠不已的鬼网给尽数劈散。

“看来是我小瞧了这小妮子的本事,接下来可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傲晶师太先是暗惊了一下,随后想到了刚才鬼刀刀流形成的那张诡异的鬼网,又疑惑道,“不过也奇怪,为什么这小妮子的断魂刀法和陆清风前辈的有一些差别……”

傲晶师太当然不知dào

,这是苏佳用寒灵神功的阴柔内力与断魂刀法的巧妙结合,使得断魂刀法的鬼影刀流不再是一味的刚猛直去,倒是更多了几分灵动,能出其不意,以招变招。

傲晶师太定神了一下,而苏佳趁此缓和机会先慢慢着地,然后手提鬼刀,依旧是用谨慎的眼神盯望着傲晶师太……

过了许久,几阵肃杀的风吹过,飘过地上的层层落叶。苏佳和傲晶师太依旧是面对面互相对望着,手中的刀剑缓缓起落,都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傲晶师太青红剑光剧烈抖动起来。苏佳眼神一皱,心知另招即出。只见傲晶师太起身一跃,魏武青红半空中瞬间分出无数的剑光。剑光散发出惊人的威慑力,如闪电雷鸣般,随即伴着无隙的剑阵,倾涌而出。“威剑碎天”即现,无数的剑光疾电一般,冲破云霄,滑翔天际,直朝苏佳身前呼鸣而去。

认定此招的惊悚之力,苏佳右手紧握鬼刀,后脚一蹭,轻盈跃至半空。无数剑光袭来,苏佳无从犹豫,鬼刀反转一拨,随后从天际数刀而下。顿时,半空中传来阵阵凄厉无比的魔鬼咆哮,鬼影层层而现。鬼影瞬间变成锋利的刀芒,迅猛而却;刀芒又瞬间变成狰狞的鬼影,带着震断亡魂的气势。“地狱鬼影”自苏佳鬼刀倾巢而出,无数的鬼影朝着正前方袭去,与“威剑碎天”之剑光碰在一起。

顿时半空中惊异声四起,忽而如同电闪雷鸣,忽而如同冤魂刑狱,两者交杂在一起,让人感觉如同深渊中鬼魂亡灵的争斗,令人无比窒息……

“威剑碎天”与“地狱鬼影”对峙许久,傲晶师太与苏佳二人武功对决不相上下,然而时间一长,形势突然转变。由于傲晶师太之前靡战唐战、萧天二人,早已消耗内力不少,现此确实有些快要招架不住;反观年纪轻轻的苏佳,虽然之前也与众峨眉弟子纠缠一战,但寒灵神功的新内力在苏佳不断地战斗中越用越熟,武功修为不断提升,焦灼的对决中反倒逐渐占了上风……

“这小妮子的武功内力越来越强,已经压过本尊了,莫非本尊堂堂峨眉派掌门人会赢不过一个初生牛犊的女娃娃?”看着自己逐渐劣势,傲晶师太暗暗吃惊道。

比起逐渐吃紧的傲晶师太,苏佳这边依旧是那副平稳和谨慎的表情,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放松……

对决之中的傲晶师太和苏佳斗得焦灼,对决之外的花菱似乎也看出了本门师尊的不利之势。花菱想了想,看了看自己对面刚才负伤的唐战和萧天,随后冷笑道:“师尊都在对决,我们这些弟子可不能闲着……”

陆菁看到花菱的表情,知dào

她要对自己和受伤的唐战萧天他们不利,于是气愤道:“哼,你想趁人之危是吗?”

“这可不叫趁人之危……”花菱继xù

笑道,“本来就是你们先要来找峨眉派的麻烦的,我们只是顺理成章地清除异己罢了……”说着,花菱提起手中的长剑,慢慢走向陆菁等人的方向,剑锋渐渐举起,直对着陆菁等人。

陆菁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很焦灼……忽地,唐战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拾起梨花枪。“让我来……”唐战两眼正视着花菱说道,“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唐门世家的后人,会敌不过区区一个峨眉派的首席弟子……”唐战的口气里满是自信,看来唐战的伤势并不严重,而且对自己接下来能对付花菱很有信心。

看着重新站起来的唐战,花菱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冷冷道:“哼,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

唐战也是一样,梨花枪举至身前,随时可能对招而应……

正焦灼间,突然,一道强劲的掌风从唐战和花菱还未对决的中间场地呼啸而过,强dà

的内力将中间的地面扫平出一块空地。

“都住手——”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震慑着整个场面,唐战和花菱纷纷把目光转移到了掌风划过的方向。

苏佳与傲晶师太相斗也近百回合,趁中间放缓一小段时,听到了侧面中年男子的声音。随即,苏佳与傲晶师太也停了手,纷纷向侧面望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苏佳一起来到南山郊的薛飞痕薛前辈。薛飞痕本是想从另一条小道包抄而上,谁知dào

这里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薛前辈……”陆菁包括苏佳等人都默默道。

傲晶师太见着薛飞痕的到来,冷冷一笑道:“哟,是薛大侠啊,怎的你也来这南山郊,莫非也是来救李玉如的?”

薛飞痕看着因激烈对决而凌乱的场面,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郑重道:“傲晶师太,快收手吧,峨眉派与花翠云李玉如的恩怨,何以不解?”

傲晶师太听了,把目光转向薛飞痕,然后继xù

冷冷道:“哼,这不是个人的恩怨,是峨眉派帮规的问题!若是此事不了,今后谁人会视门规于铁则,岂能放任?”

“但是李玉如只不过是李兴通和花翠云的女儿,傲晶师太又何不恕呢?”薛飞痕继xù

说道,“就算傲晶师太真的杀了李玉如,你又怎保证他日后有弟子不遵帮规呢?帮规不在治人,在治心,杀人无数,只会增生惧恨,后又有何人会遵照呢?”

“你是让我放了李玉如?”傲晶师太反问道,随后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峨眉弟子,紧接着说道,“说理我是说不过薛大侠的,如果我今日放了李玉如,他日必还会有人违反帮规,视本尊于草芥,岂可忍之?”

“如若今日不放李玉如而杀之,他日必有弟子恨之,汝规岂可效?”薛飞痕继xù

说道,“为了追杀李玉如,本与她无直接关系的两代人的恩怨,傲晶师太你已在这次的剑道大会上闹了太多不必要的争端了,是时候该收手了……”

傲晶师太听后沉静了一下,她倒不是在思考薛飞痕话语的对与错,而是眼见着苏佳、薛飞痕在此,再打下去决计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思虑着如何将这不好收场的场面圆过去……

“师尊,不好了,出事了——”后山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个峨眉弟子的声音。

突然的声音把傲晶师太从刚才的思绪中给拉了回来,傲晶师太眼见着该弟子如此急躁的样子,又是从后山——李玉如原被囚禁的地方——的方向跑了过来,心想着会不会是李玉如出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傲晶师太一如既往地严厉问道。

“不,不好了……”那峨眉弟子紧张道,“李玉如被人从后山劫走了,而且我们和青雪师姐都没能拦住……”

“哼,连小小的后山洞都看不住,竟让李玉如给跑了……”傲晶师太又把目光盯向薛飞痕、陆菁等人,然后只声道,“哼,后山果然有路,看来你们之前是计划好了……”

“子川兄弟成功了吗?他把李玉如救出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陆菁心里暗喜道。

花菱想了想,随后凑到傲晶师太的身边,轻声问道:“师尊,怎么办,要搜山吗?”

“哈哈哈哈,这些人都计划好了,该怎么救李玉如,该怎么和我们周旋,你觉得我们还有这个必要吗?”傲晶师太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又对着薛飞痕等人道,“行,你们很厉害,这次是我傲晶师太输了,没想到我堂堂傲晶师太也会栽在几个小鬼头的身上。”

“师尊,我们……现在去哪儿?”花菱看着傲晶师太突变的样子,胆颤地问道。

“还能去哪儿,回峨眉派,李玉如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见着今天众高手在场,傲晶师太心想着已无可能再找回李玉如,于是下了撤兵之令。

看着傲晶师太似乎是要班师回朝,放qì

追捕的样子,薛飞痕心生疑惑道:“傲晶师太真的要走了?”

“今天你们高手尽在场,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抓走李玉如吗?”傲晶师太依旧冷冷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收获,至少,我已经知dào

了注定江湖博的两位了,竟是一个臭小子和一个女娃娃……”说着,傲晶师太冷眼看着萧天和苏佳二人。

一听到“江湖博”,萧天与苏佳心头不由一震。薛飞痕猜出了傲晶师太的意思,于是也侧眼望了一下萧天与苏佳。

傲晶师太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随后对花菱说道:“花菱,整顿人马,波折完了这莫名其妙的剑道大会,我们也该会峨眉派了。”

“是,师……师尊……”花菱听出了傲晶师太不同以往的语气,自己说话也有些紧张起来。

傲晶师太先是转过身,然后补充道:“哼,我们峨眉派今天走了,不代表和李玉如的事情就完了。我的原则不会改变,只要李玉如还活着一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不会结束,你们就等着吧……”随后轻笑一声,便率众峨眉弟子慢慢往南山郊下走去……

听完傲晶师太的话,苏佳、陆菁等人愣是迟疑了好久,似乎心里总感觉恩怨不了是一块心结……

第九十八章 真情流露(上)

傲晶师太领着峨眉派众弟子离开了南山郊……

待到所有风波都结束了,苏佳才慢慢收回了鬼刀。随即,苏佳又望了望累倒在地的萧天,然后关心地问道:“阿天,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了……”看着苏佳一直关心自己,萧天脸不禁一红,但又想到苏佳竟在关键时候成功相救,又不禁问道,“不过佳儿,你……究竟是怎样知dào

我们来了南山郊的……你不是在房间里面练功吗?”

“这个……回去之后再慢慢告sù

你吧……”苏佳见着萧天没有出什么事,才放下心来道,“这一切,还是得多谢薛前辈。”说着,苏佳又把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薛飞痕。

陆菁看着苏佳,想着刚才苏佳一人独挑傲晶师太的神威,陆菁不禁佩服起来道:“真没想到,苏姐姐的武功竟然如此神乎其技,就连不可一世的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也不是苏姐姐的对手。”

听陆菁这么说,唐战也重新审视起苏佳来,虽然自己身为唐家后人,但今天一见苏佳的武功,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于是,唐战也夸起苏佳道:“苏姑娘武功超群,唐某也佩服不已。”

苏佳听了,谦逊地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这次多亏了薛前辈的提醒,我们才能找到你们。”

“那晚辈们更是要多谢薛前辈的救命之恩……”萧天也对薛飞痕谢道。

薛飞痕想了想,随后说道:“不用谢我了,其实对我来说,我打从心里也是很担心赵子川和李玉如的……”

一听薛飞痕提到“赵子川和李玉如”,唐战立kè

问道:“对啊,刚才那个峨眉弟子说,子川兄弟已经救走李姑娘了吧……既是如此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下山了吧?”

陆菁思绪了一下,然后说道:“后山有众多的山洞,赵子川他也不会傻。在不知dào

峨眉派行动的情况下,赵子川他也不敢贸然立kè

下山,光明正大地在正道上走……依我猜测,估计赵子川和李玉如会在山上的某个山洞待上一夜。”

“在山上待上一夜?”萧天有些不敢相信道,“他们……真的要在山洞里面待上一夜?”

“对呀,毕竟傲晶师太不熟悉后山的路,子川他又不清楚峨眉派的动向,估计在山上的山洞里暂住一夜反倒是最安全的。”陆菁继xù

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唐战又问道,“总不能在山下等子川兄弟他们一天一夜吧?”

陆菁继xù

应道:“那倒不必……我们本就是免不了要和峨眉派对决,是输是赢也不会在山脚下光明正大地等他们。我们先回汴梁吧,到时候我在南山郊留下记号,赵子川和李玉如自然会回汴梁来找我们的。”

“这样……真的行吗?”萧天依旧有些犹豫道。

苏佳想了想说道:“峨眉派已经走了,无论早晚,他们都没有危险,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既是如此,我们先回汴梁吧……”陆菁又对着薛飞痕说道,“薛前辈,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们回汴梁再等赵子川和李玉如他们两个人吧?”

“这样也好……”薛飞痕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而且李玉如被傲晶师太囚禁,身上恐怕有伤,赶不了太多的山路。反正峨眉派的人已经走了,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在山上多休息一夜,明日再回来也不算太迟。”

于是众人答yīng

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往山下走去……

南山郊后山处……

赵子川正扶着李玉如往山下走,由于李玉如有伤在身,后山的路又甚是崎岖,二人下山的速度并不是太快。但是心中还不知峨眉派的情况,又担心陆菁、唐战他们和峨眉派的人交手会不会出什么差错,赵子川此时的心情依旧是不能放下。

剑道大会后,李玉如又一次在负伤的情况下,让赵子川搀扶着,李玉如心中既有无颜的无奈和些许的感动。看着山路崎岖不断,自己的行动愈加不变,李玉如耐不住泼辣的性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哎呀,这是什么山路啊,赵子川,你干嘛带我走这条路?”

若是换成平时的赵子川,听到李玉如又是不耐烦的喊叫,赵子川早就厉声反驳回去了。但如今的李玉如即是有伤在身,而且也不知dào

峨眉派的具体状况,担心着李玉如的安危,赵子川还是认真地说道:“先别说了,峨眉派的人追过来没有还不知dào

,我们现在没时间说闲话,找个地方避开正道才是当务之急。”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崎岖的山路,你这个笨蛋真的知dào

怎样避开峨眉派的人吗?”李玉如又不屑地问道。

赵子川一边扶着李玉如继xù

往后山路下走,一边说道:“峨眉派的人不熟悉后山的路,想找到我们也并非易事……况且她们现在一定以为我们是要赶着下山,如果菁妹他们没能拖住那些峨眉派的人,峨眉派的人一定还会在南山郊出口处设伏。所以说,与其赶着下山,不如今日先躲在这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避开她们的耳目,反倒是要更安全一些。”

“山洞?你没开玩笑吧……”李玉如见着天色渐晚,赵子川又说要在山洞里住一夜,李玉如顿时惊讶道,“你脑子进水了?黑天住山洞里,那不嘚瑟死人才怪——”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不能由你任性!”赵子川突然大声道,随后望着李玉如负伤后疲惫不堪的样子,声音又缓和道,“至少……先避开那些峨眉弟子,保住你的性命更为重yào

……”

“保住性命?哼,我李玉如可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既已了结心愿,也不在乎生死。”李玉如依旧是不屑道。

“可是我们在乎!”赵子川又郑重道,“玉如姑娘,每个人都不应该把性命看得这么轻……作为你的朋友,更不会如此。”说着,赵子川两眼正视着李玉如,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李玉如见着赵子川坚定的眼神,内心里突然一丝莫名的感动。然而,她放任的性格依旧是不变,随后扭头道:“哼,随你怎么想……”可是,这句话的声音却异常的小。

赵子川望着李玉如,没有再说什么。随后,赵子川转过身,继xù

扶着一直有些不情愿的李玉如往山下慢慢走去……

天逐渐黑了下来,再过一会儿可能连山路都看不清楚了。赵子川四处望了望,只见左侧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随后想了想说道:“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连山路都看不清,我想峨眉弟子应该不会冒这个险黑夜里搜山……先就在这个山洞里休息吧,等明天一早再想办法下山……”

李玉如望了望侧面漆黑的山洞,眼神一低,随后默默道:“哎,天黑只能在山洞里面休息吗?”没有办法,李玉如只能暂时和赵子川往山洞方向走去……

走至山洞,赵子川在洞里面生了火。“喝,这山洞倒是挺大的——”火光明亮后,赵子川看见山洞里面十分的空旷,于是说道,“洞里面没有路,看来我们挺幸运的。”

李玉如在山路上晃悠了好久,脚早就已经走麻了。她看着一个平坦一点的地方,然后就一屁股坐下来休息了。

“这个山洞不错的,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好了。”赵子川继xù

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李姑娘你不能再走出这里了。”

李玉如看着赵子川又是对自己管东管西,于是不屑一顾道:“哼,你这家伙又对我管这管那了,本姑娘要做什么,不是你这个笨蛋能管得住的。”

“不要再任性了好吗?”赵子川见着李玉如又是如此任性的样子,于是立kè

反声道,“你总是一个人行动,每一次又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你每次这样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很担心的,你还不清楚吗?”

“我有让你们担心吗,你是我什么人吗?”李玉如也不客气道,“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你这个笨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你们也不用被牵扯到这样那样的事里面来!”

“好了,为了你的事情,我们都操破心了,你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赵子川的口气也大了起来道,“拜托你也为你的朋友考lǜ

考lǜ

好吗?现在我们都为了你,不顾性命地来这南山郊,冒着和傲晶师太对决的危险,就是为了救你出来,你现在还用这样的口气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和牵扯进来,才一个人来的……”不等赵子川说完,李玉如也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有些发火的口气道,“你们来了,我心里也放不下。现在把我救了下来,你这个笨蛋还用这种口气说我,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啊?”看来,李玉如似乎是要和赵子川吵架了。

“我冒死救你,你还说这样的话……”赵子川继xù

大声道,“我能把你怎么样,我要是不决定救你,我把你怎么样都行!”

“你能怎么样,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绝不会放过你!”李玉如口气不输赵子川,大声扯道。

“你现在都受伤了,还这么任性?”赵子川怒声道,“深汕野林里,我想对你怎么样你又如何?就算我现在把你衣服扒光,这样你就不会再任性走出山洞,你能怎么样?”赵子川的话语中也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你敢……”突然,李玉如的口气中带着一些哭泣,不知不觉,自己的眼眶里多了几滴泪水。

赵子川看着李玉如突然渗出泪水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于偏激了,于是赶紧走到李玉如身边,安慰道:“李姑娘,你……你别哭啊,我……我刚才言重了,我……我错了还不行吗?”赵子川想着李玉如虽然个性泼辣任性,但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受不住这种口气的羞辱。于是赵子川收回了激语,转而向李玉如道歉起来。

李玉如默默地坐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用手慢慢擦干了眼眶的泪水。

赵子川心想着还不够,于是又坐到李玉如的身边安慰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yì

的……我以为,你和菁妹是一个性格,我……我不应该跟你说那样的话。你要是生气的话,可以打我……或是骂我,别哭了好吗?”一向和女性很少交流的赵子川,如今这番安慰着李玉如,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李玉如哽咽了一下,随后声音缓和道:“其实……我知dào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没有想要怪你……我真的是因为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和你的朋友也卷入到这样危险的事情里面……也许是我的性格过于直率了吧,说实话,每次你对我指点东西、管这管那的时候,我也觉得挺不舒服,当然我也知dào

你是对我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对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管东管西吗?”

见着李玉如的情态逐渐平和过来,赵子川也才放下心来。当听到李玉如的问题时,赵子川笑了笑说道:“哼,我这个人啊,可是很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像玉如姑娘你这样的女孩子……”

“别骗人了……”李玉如立kè

反驳道,“从你这些天说话的口气来看,你一定曾经和别的女孩子说过类似的话或是管过类似的事情。”

“我真没骗你,就连菁妹都说我这个性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赵子川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头偏一侧地望向洞外。

“可是你说话有时挺有道理的……”李玉如继xù

道,“有时候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听了之后也会觉得说话的人非常有正义感。”

“你是在说我吗?”赵子川听见李玉如似乎是在夸自己,于是回头一笑道。

李玉如又见到赵子川的“死样子”,立即不屑道:“哼,别臭美了,谁说你了?”其实,李玉如打从心里,说的真是赵子川。

“我这个人性格也很不拘,不过也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内心……”赵子川又说道,“而刚才不小心用过激的语言伤害了玉如姑娘你,还望你不要太放在心里去。”

“我看你啊,根本就不是想要认真地悔改。”虽然听赵子川口中这么说,但看着赵子川有些“吊儿郎当”的表情,李玉如紧接着又是泼辣地说道,“哼,看你这幅死德性,从来就不会真zhèng

关心人。”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其实,你也不会知dào

我心里真zhèng

的想法……”赵子川继xù

自笑道。

“哦,是吗?看不出来啊……”李玉如也跟着调侃道,“除非你能在我面前真情表达一次,否则,就我印象来看,你永远是个爱管闲事的大笨蛋。”

“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赵子川面对着李玉如的百般纠缠,偏偏刚才又得罪了她,不敢再说她,于是无奈地笑道,“我一个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的多愁善感?”说着,赵子川将头偏向一边,似乎是在故yì

回避什么。

“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有儿女情长在里面……”李玉如继xù

道,“我就不相信,在你人生中,没有一件事让你深有感触。”

“哎,你让我怎么说呢……”赵子川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头不停地摇晃道,“有是有,可是那件事……”

“有就说嘛,大男人的,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李玉如又泼辣地说道。

“你真的想听……”赵子川想了好久,似乎是在犹豫,想必,他还是轻声叹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sù

你吧……”

“这就对了嘛,说出来心里也会很舒服的……”李玉如脸上立kè

活泼起来,以为赵子川会和她说什么感人的喜事。

谁知,赵子川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然后缓缓道来:“我在三年前,认识一个邻家吴氏的姑娘。她家里经济条件也还不错,全家人也只有她一个女儿。我那个时候和她还挺熟,她也经常帮我做事,特别喜好主动帮忙,我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哇,看来你以前还是和别的女孩子有交流嘛……”李玉如又笑着道。

赵子川没有立即理会李玉如,只是继xù

淡淡道,“有一次,家里人向南宫家借了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待到归还之日,父亲让我去把那样东西交还给南宫家。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那一日我突然发了一场病,整个人全身都酸痛难忍。后来,吴姑娘知dào

这件事后,亲自给我在药坊买了药,甚至还要求她自己代替我去南宫家交还那样东西……”

“没想到那个吴姑娘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嘛……”李玉如又接着道,“那你后来答yīng

她的请求了吗?”

赵子川两腿抱着膝盖,然后继xù

淡淡地说道:“没有,因为我觉得让女孩子一个人帮我去做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些不妥。后来我劝她说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去南宫家还重yào

的东西不安全,而且若是我父亲知dào

了,一定会责骂我的。”

“你是说,在你心里,你是不想让那个吴姑娘帮你还东西是吗?”李玉如继xù

问道。

“没错……”赵子川先是回答道,眼神逐渐发灰,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而李玉如并没有注意到,赵子川继xù

说道,“我没有告sù

父亲和哥哥,只想把这件事搭在我一个人的身上。而吴姑娘的性格和玉如姑娘一样直率,知dào

我病痛难忍,执意要帮我去还东西。正逢借那样东西时,赵家和南宫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合,交还的人又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我怎么想都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一个人去,一定不安全,于是我就坚决不同意。可吴姑娘她就是不同意,为此我们两个甚至还大吵了一架。结果吴姑娘很伤心,事后我也挺后悔的,觉得不应该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

“你还说,你刚才对我不就是那样?”李玉如想起刚才赵子川凶悍的口气,依旧不屑道。

赵子川没有去想李玉如说的话,只是两眼发死地呆望前方,继xù

说道,“不过吴姑娘打从心底是真想帮我,最后还是一个人悄悄地去南宫家帮我还那样东西了。”

“结果呢……”李玉如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吴姑娘在你病痛的时候帮你做那样的事,你感觉很感动?”

谁知,赵子川的脸上并没有表情。稍许,赵子川缓声道:“她去了南宫家,见到了南宫用,并把那样东西还给了南宫家。可是,吴姑娘却没有再回来……”

“什么意思?”听到这里,李玉如不禁疑惑起来,随后紧问道,“吴姑娘她人去哪儿了,她到底怎么了?”

赵子川没有回答,只是两眼呆呆地望着斜下方。

“怎么了,你快说啊,怎么说一半就卡住了?”李玉如见着赵子川突然停下了话语,更是不假思索道。

赵子川依旧没有回答,依然还是呆呆地望着地面。

“你哑巴了?”见着赵子川一直不说话,李玉如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不说了,吴姑娘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子川还是没有回答……忽地,赵子川的头慢慢低下,最后,竟然鲜见地将头埋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平时一向乐观开放的赵子川,还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样子。然而最后,赵子川竟然小声地抽泣起来,这让李玉如也实在是不敢相信。

李玉如见着赵子川这种样子,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于是,李玉如的口气改换吞吐道:“吴姑娘,她……她怎么了?”

“她被南宫用强暴了……”赵子川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哭诉道。

听到这句话后,李玉如整个人也怔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平时大明大义的赵子川曾经也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

“那日赵家和南宫家本来就闹不和,南宫用又见只是一个小姑娘送还东西,所以就……”赵子川继xù

哭道,“吴姑娘一直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人发xiàn

她在西城郊区的河边跳河自杀了,旁边还有她写的遗书……”说到这里,赵子川将头埋得更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南宫用敢做那样的事情,你们……难道就没有人报官吗?”李玉如收回了之前的笑脸,似乎是被震撼了一样,整个人吞吐地问道。

“怎么报官,南宫家一直和汴梁的相府串通,在汴梁城,根本不可能有王法治得住南宫家,何况南宫用还是南宫家的三把手……”赵子川头一直埋在两腿间,继xù

说道,“身为宋代皇室后裔的赵家,自然是不能再和朝廷有太多的瓜葛,也就不能和南宫家有瓜葛。何况,本来这件事就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没有拦住吴姑娘,是我不该害pà

告sù

父亲和哥哥,是我不该在她自杀夜前还和她争吵……”赵子川又哭着道,此时的他感觉心如刀绞一般。

“你也知dào

是你不该,吴姑娘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李玉如的表情也突然变得惋惜和缓和起来,凝望了赵子川很久,随后对他轻声说道:“是你害死了吴姑娘……”

此话一出,赵子川更是伤心裂肺。随后,他才缓缓说道:“所以之后,跟我认识的女孩子,我都尽可能不让她们再受到伤害……菁妹也好,玲珑也好,玉如姑娘你也好,我都不想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随后,赵子川才慢慢将头从两腿之间抬起,此时的他,眼睛都有些哭红了。想到这样悲苦的回忆,赵子川也鲜有地在外人面前哭了起来。

李玉如听了,整个人也有些悲伤起来。忽地,她终想起剑道大会那天,赵子川说的“以后有机会再告sù

你”的那件事,原来指的就是这件事情。“原来你剑道大会那天说的以后再告sù

我的那件事,就是……这件事……”李玉如也有些惋惜地说道。

赵子川哭完后,用手擦了擦眼角多余的泪水,随后说道:“好了,让你感触的事你也听了。本来我想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的,可是今天你又让我想起来了……”说着,赵子川哽咽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望向了窗外,心里更是复杂的很……

李玉如这时才终于知dào

,为什么赵子川会担心自己,并千方百计地想要帮zhù

自己。听了赵子川的那个故事,李玉如重新审视起赵子川,在她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莫名感动……

第九十九章 真情流露(下)

天渐渐黑了下来,洞里的火却依旧明亮。赵子川一个人独自站在洞门口,望着洞外的夜景。由于洞里的火焰,从洞里向外望去,并不能望见什么好的夜色,也许是刚才那段故事让赵子川陷入了不堪回首往事的回忆之中,此时的赵子川或许并不是把真zhèng

的心思放在观望夜景中……

由于天黑后,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阴冷加上身负重伤,李玉如一直都靠在火堆旁。不过,此时李玉如的心里也不怎么平静。赵子川刚才的回忆,让李玉如也深有感触。李玉如重新审视起赵子川,才觉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想到这里,李玉如两眼直望着火堆中红色的火焰,脸庞被赢得透红。李玉如眼睛凝神微闭,随后又望了望洞门口一直思绪不止的赵子川,心中的莫名感动愈加深刻……

过了好一会儿,赵子川才缓缓说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峨眉派的人也不会再追来了吧……看这个样子,菁妹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赵子川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然而李玉如的一句话又将刚才的回忆给拉了回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那样的回忆……是我不好,是我性子太直了……”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想因为那件事情阻碍我以后的人生……”赵子川回过头,眼眶中早就没有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亲切的微笑,“而且,玉如姑娘你是第一个让我敢倾吐真言给一个女孩子的人,我也喜欢你这样率真的性格……”说着,赵子川慢慢向李玉如身旁走去。

然而,本来对赵子川已经逐渐多了好感的李玉如,听到赵子川说喜欢自己性格类似的话,脸也红了起来——说真的,想着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李玉如已经开始渐渐喜欢上了赵子川。

李玉如顿了顿,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于是忸怩地客套地关心了一句道:“你……你不冷吗?要不……你也坐到火堆旁边好了……”

就情感的敏感程度上,赵子川自是没有李玉如那样感性。听到李玉如类似于关心自己的话,赵子川还是微笑着走到李玉如的身边,然后在她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赵子川坐在了李玉如的身边,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在李玉如眼里看来,这次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有着一种新鲜感和紧张感。李玉如眉头微微一颤,甚至都有些不敢正眼看赵子川的眼睛。

赵子川见着平时白天一向直率泼辣的李玉如,今天在听完自己的讲述之后,突然变得含蓄委婉了许多,也不深知其意,还以为是李玉如的伤让她感觉有些难受。于是,赵子川问道:“怎么了,玉如姑娘,是你身上的伤又恶化了吗?”

“什么恶化不恶化,本姑娘才不关心这个……”听着赵子川说话不明左右的,李玉如又是气道,“我只是……只是……”李玉如虽是有往日任性的语气在里面,整个人此时却显得娇羞起来,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话才好了。

看着火光下李玉如对着自己娇羞的样子,赵子川自己也有些不适应。可能是他感觉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吞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我没事的……”李玉如把头偏了过去说道。

不过,赵子川依旧是没有李玉如那样对感情敏感,他想了想,随后问道:“峨眉派的人这次离开,八成就要回峨眉派了……玉如姑娘你暂时是安全了,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玉如望着面前的火篝,全身似乎是应为略微的寒冷而蜷缩道:“我?我……我还没想好……”

“那是回扬州吗?”赵子川又问道,“玉如姑娘你被称为扬州的‘芙蓉女侠’,我想你应该会回去那里的吧……”

李玉如确实把头微微抬了起来,随后微笑着望着洞顶道:“其实,我被人们称作‘芙蓉女侠’,是因为我在扬州这一两年来为百姓做的事情……我的祖先是宋朝抗元名将李庭芝,所以我也立誓继承祖业,誓将蒙古鞑子赶出中原,解救天下百姓。然而,尽管我在扬州做了许许多多,可是现在看来,一个人的力量却是远远不够。这次的剑道大会,我来到汴梁,也看到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理想的人,像黄纪他们,一样也在默默奉献着……说实话,我接下来的理想,是想要多去中原的其他地方,然后在那些地方继xù

行义,朝着我的理想继xù

努力。”

看着李玉如身为一个女子,却和一个男子汉一样胸怀大志,赵子川见了也有些钦佩和感动。随后,赵子川也说道:“其实,我们的理想都是一样,黄纪兄弟、唐战兄弟、萧天兄弟等等,包括我,我们都想要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做贡献,将蒙古人赶出中原……所以,我也继承我祖先宋代皇室的遗志,接任乾坤二剑,立誓有一天一定要奔赴疆场,斩杀夷狄,恢复中原!”说着,赵子川的情绪也显得有些激昂起来。

“你已经不是第一遍说这个了……”李玉如也微笑着回应道,“难能可贵的是,你的朋友也和你有一样的理想……说真的,经lì

了这几天的事情,我真的……挺感谢你的,还有你的朋友……”说着,李玉如又不时地望了赵子川两眼,脸又红了起来。

不过在火光的映照下,李玉如的脸红并没有很清晰的显示出来。赵子川想着李玉如本是一个女子,却有如此不同寻常的经lì

,于是又自叹道:“哎,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却担负起了国恨家仇的事情……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么做不对,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像别人家的女孩子,能嫁个好人家,然后安心地做贤妻良母,过上和睦的生活,玉如姑娘你也实在是不容易……”

“嫁……嫁人?和睦的……生活?”李玉如听到了这些敏感的词,又是望着自己对其有好感的赵子川,又娇羞地问道。

“对啊,按平常来说,这应该是每个女孩子都想要有的归宿……”赵子川继xù

道,“可是玉如姑娘你却有着其他的理想,有着心寄苍生的理想,所以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

“可是……可是……”李玉如想着,继xù

娇羞连连道,“女孩子谈婚论嫁的话,是不是以后就……没办法实现人生的理想……”

“那可不一定啊,女孩子嫁人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美好的归宿而已……”赵子川继xù

说道,“如果丈夫能够支持妻子的话,也未必是理想的阻碍。”

李玉如听完后,整个人脸红地呆呆地望着赵子川,在她心里,她似乎有一种很明确的想法,却是没有勇气表达出来。

赵子川说话时本是侧对着李玉如,当他突然侧过头时,却见着李玉如一直在发呆地望着自己,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玉如姑娘,有什么事吗?”

李玉如发呆的时候,也是思绪不断。被赵子川话语这么一打断,李玉如立kè

从迷茫飞跃的思绪中醒了过来,随后赶紧把脸转向一边,紧张地说道:“没……没……没什么啦……”

赵子川见着性格突然改变的李玉如,感到甚是奇怪,于是身子凑过去问道:“玉如姑娘,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和平日里性格反差这么大?”

见到赵子川又离自己越来越近,李玉如身体更加地不自然起来。李玉如将身子侧了过去,完全背对着赵子川,不想让其看见自己的正脸,随后用泼辣的口气说道:“都……都说了没什么了……好了好了,我要睡了,不……不和你说了……”然而,李玉如的口气依旧是很吞吐。

一听到李玉如说要睡了,赵子川觉着夜里骤凉,于是便不觉问道:“这夜里这么冷,玉如姑娘你就这么睡了,现在又是身上有伤,不怕冻出病来?”

“本姑娘爱怎么睡就怎么睡,你管不着……”李玉如怕再说什么,自己又会神态失常起来,于是直接干脆直意地回了一句道。

赵子川想了想,定下了心,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慢慢向背对着自己的李玉如靠了过去。

李玉如刚闭上眼,忽地感觉背后有一股暖流蔓延过来。李玉如猛然一睁眼,“啊——”地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她说的自然是逐渐靠近她的赵子川。

赵子川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声吓了一跳,待到平静了,赵子川随后说道:“大半夜里的咋呼什么?别太紧张,你还真以为我会把你的衣服扒光啊……我只是觉得天冷,你一个女孩子就这样睡会冻病的,只是给你加点东西盖一下而已。”说着,赵子川把自己脱下来的外袍轻轻盖在了李玉如的身上。

看到赵子川如此关心自己,李玉如更是脸红得不知所措。随即,李玉如下意识地回道:“谁要你关心了,这点冷我才不怕……”

“好了啦,都这样了还任性?”赵子川一手将想要把外袍甩开的李玉如的双手给摁住了,然后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要再多说话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菁妹他们恐怕届时已经在汴梁城等我们了……”

见着赵子川这样的言行,李玉如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赵子川离自己如此之近,李玉如也不敢再正眼看赵子川一眼,于是还是一动不动地乖乖睡下了。

看见李玉如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赵子川也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一边,继xù

烤着火。

李玉如闭着眼睛,可是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和赵子川的点点滴滴。在她心里,她已经无疑喜欢上了赵子川,只是她还不知dào

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心里更是复杂如麻,逐渐地。带着无数的疑惑和向往,李玉如逐渐进入了梦乡……

赵子川也略微感觉到有些困了,微微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起身,想要将身前的火堆给熄灭。忽地,赵子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立kè

去熄火,而是转过身,慢慢向李玉如凑了过去,然后俯视着李玉如睡着时的脸庞。

只见李玉如睡得很安详,佳人如玉的脸庞上留下的,是一丝动人和略微的一丝俏皮。赵子川见着微微一笑,忽地感觉自己的脸竟有些发烫——赵子川的脸也有些不自觉地红了,他自己也开始意识到自己逐渐地喜欢上了李玉如。

“哼,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对女人从来没有感觉的吗……”赵子川感觉到自己的反常,然后自笑道,“我真的喜欢上了玉如姑娘吗?可是这……”

赵子川想着想着,最后定下了心,闭眼一笑,然后一转身,熄灭了那堆火,然后自己也找地方静静地睡下了……

往事相念忆余情,寒心不随古来今。多愁只为离别过,漫眼红尘寻义君……

第二天一早,赵子川和李玉如便早早地起来,然后赵子川依旧是扶着李玉如慢慢下山……

早上山上的空气很清新,阳光也不强烈,认定峨眉弟子已经离开的赵子川,下山的速度也不急不赶。倒是李玉如一直扶着赵子川,想到自己昨天对赵子川的好感,李玉如一路上用手臂紧挽着赵子川的手臂,一路上也没敢说什么话。然而,李玉如这样“亲密”的动作,赵子川更是特别地不自在,也没有说什么话……

“找到了,菁妹的记号……”走到山底,果真没有见到峨眉派弟子的半点踪迹,而且发xiàn

了陆菁留在山底下的记号,赵子川兴奋道,“菁妹他们现在正在汴梁城南城门口等着我们,而且,峨眉派的弟子好像真的是回去了,这下好了,玉如姑娘你已经没有危险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汴梁去?”李玉如随口应了一句。

“对呀,我想菁妹以及薛叔叔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们的……”赵子川说道,“况且,薛叔叔那里,可能有话想要和我们说。”

“那好吧,反正我现在身上有伤,必须跟着你走……”李玉如说着,手臂还是紧紧挽着赵子川……

汴梁城内南门处……

“子川兄弟和李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城门处,唐战一直望着城南门口没有赵子川和李玉如的声音,于是担心地问道,“他们两个人该不会又碰上什么事了吧?”

陆菁嘟着嘴道:“你放心了,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什么都不好,就是心地好……李姑娘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两个人一起安全回来的。再说了,我在山脚下留下了记号,如果赵子川发xiàn

了,他应该知dào

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可是,菁妹你为什么知dào

他们两个要在山洞里面过一夜,还觉得很开心的样子?”萧天想到昨天陆菁的情态,也不禁问道。

陆菁笑了一笑,然后继xù

答道:“赵子川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从来都不知dào

怎么样去安慰女孩子……现在好了,把李姑娘留在他身边,又是那样泼辣的性格,有够赵子川那个大笨蛋好受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们两个……还会暗生情愫,到时候还得谢谢我也说不定……”说着说着,陆菁坏坏地一笑。

“他们回来了……”苏佳突然提醒道。

众人纷纷望向城南门口,只见城门处一个白衣公子正搀扶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朝这边缓缓而来。

“真的是子川和玉如回来了。”薛飞痕看着回来的赵子川和李玉如,心里的悬石也算是放了下来。

赵子川扶着李玉如慢慢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随后,赵子川和李玉如一起对着薛飞痕说道:“薛叔叔,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薛飞痕连声应道。

陆菁看着李玉如一直紧握着赵子川的手臂不放,于是笑着调侃道:“哟,两个人感情挺好的嘛,人都回来了,手还紧紧不放啊……”

听到陆菁这么一说,赵子川和李玉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开了彼此的手,然后两人互相脸红着将脸偏向一侧。

看着赵子川一脸不自然的神情,陆菁也大概知dào

了事情的原委,心想着决不能放过这次在赵子川身上“找乐子”的机会。于是,陆菁坏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才一个晚上,玉如姐姐的性格就变了样,赵子川你快说,是不是对玉如姐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玉如听了,脸红地说不出话。赵子川听了,马上回驳道:“喂,你不要乱说,我……我可从来没做什么……”渐渐地,赵子川也有些吞吐起来。

“说话不清楚,心里肯定有鬼……”陆菁继xù

笑着刁难道,“以我的聪明智慧,答案是‘一——定——有’!”

“你这个母夜叉,非要在这个时候……找乐子吗?”赵子川想着陆菁古灵精怪的,一会儿又说不准待会儿说出或做出什么事来,心里甚是紧张。

“你要是不说……”陆菁“诡异”地一笑,眼睛往李玉如的方向一瞟,然后说道,“我就去问玉如姐姐。”

“诶诶诶,你给我回来……”赵子川眼见着陆菁做出一副要走向李玉如的样子,赶紧拉住陆菁道,“别去和玉如说……”

“都直接称呼‘玉如’了,快点老实交代——”说笑着,陆菁一边做出准bèi

走动的样子,然后一边笑着问道,“是男人就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玉如姐姐?”

此话一出,赵子川和李玉如更是全身一紧。赵子川想了好久,随后眼神飘忽不定,最后缓缓说道:“好吧,我……是真的喜欢玉如姑娘!”最后这句,赵子川的口气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赵子川说完此话后,李玉如脸更是红透了,随后两眼也敢直望着赵子川,眼神却波澜不定,整个人也是震惊了。

然而赵子川说出了自己喜欢李玉如后,唐战、萧天等人也吃惊了一下。赵子川才知自己又上了陆菁的当,但是话语已出,反悔都来不及了。

陆菁见着“大势已定”,又笑着说道:“好了,子川喜欢玉如姐姐,玉如姐姐喜欢子川兄弟,接下来还要更进一步,结婚拜堂……”

陆菁这句倒真是“火上浇油”,已经说了喜欢李玉如,赵子川也拿不定注意,不知dào

该怎么去和陆菁继xù

顶嘴了。

“菁儿,你把子川兄弟逼得没话说了……”唐战看着赵子川敢于表白的场面,也不禁对着陆菁道,指望着陆菁还能再说些什么。

谁知,陆菁反而转向李玉如一面,然后笑着说道:“子川兄弟没话说,那我们可以问玉如姐姐啊……玉如姐姐,既然赵子川都说喜欢你了,你也给点表示嘛——”

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李玉如自知情归已定。随后,李玉如想了想,然后慢慢走到赵子川身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鼓起勇气说什么。

在场之人都平气凝神起来,想要知dào

李玉如究竟想对赵子川说什么。而直接面对着李玉如的赵子川更是紧张,他甚至想到了李玉如可能拔出长剑捅自己的另类画面……

李玉如停顿了好久,两唇抿了几下。随即,李玉如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语出惊人道:“你……想要娶我吗?”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部惊呼。赵子川也没想到李玉如会问得这么直接,也难怪,李玉如本就是性格直率,这样一说,至少说明了李玉如确实是真心喜欢自己。赵子川也想了很久,望着李玉如的眼神。李玉如再也没有不敢看赵子川了,而是直面地凝望着,等待着赵子川的答案……

良久,赵子川缓声答道:“我……愿意娶你——”这句话是真心的,话语既出,所有人几乎快欢呼起来,准bèi

提前庆祝这对未过门的新人。

李玉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李玉如身前迅速一凑,两手紧搂住了赵子川的脖子,随后整个人主动径直朝着赵子川吻了过去。

李玉如的动作非常突然,赵子川都始料未及……吻了好久后,李玉如才放手,而赵子川整个人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陆菁见着两人情归彼此,于是笑着说道:“哈哈,看来我陆菁也有当红娘的天赋,这么快就凑合一对了,以后管李姑娘要叫嫂子了——”

苏佳看着陆菁天真活泼的样子,暗自笑道:“丫头……”

李玉如两眼深情地望着赵子川,脸红着说道:“说好了,你要娶我的……”

此时的赵子川也放下一切紧张了,也笑着对李玉如道:“嗯,我会的。”

随即,两人又紧紧搂在了一起。

唐战看着赵子川和李玉如恩爱的样子,也笑着道:“恭喜你了,子川兄弟,赶紧选择良辰吉日,完成终身大事才是……”

“对啊,然后早生贵子,你们赵家又有后了……”陆菁又滑嘴道。

然而,赵子川和李玉如没有再羞怯,而是互相笑着望了望。至此,这对“冤家情侣”总算是走在了一起……

第一百章 初至大都

北国严霜,黄沙漫漫,几阵肃杀铁狼山;寒刀冷剑,破月惊寒,胡骑嘶啼鸣北川。

自蒙元统一中原以来,大都一直就作为蒙元朝廷的首都,政治高度集中。由于地域关系,不像南方的汴梁,大都里面有着一半数量的蒙古百姓,他们与汉人百姓同生活在一座城中。然而,同是生活在大都城中,两族百姓的命运却截然不同。最鲜见的是汉人,由于蒙元当朝统治,汉人被当做是最低级的人种,经常受到不平等甚至是被残酷剥削的对待。而今,朱元璋又在山东进展着北伐,朝廷上下开始有些动荡,对于权势危急的蒙元朝廷来说,他们更会对汉人心存不满。民族矛盾,社会危机潜伏,政治若有闪失必会人心惶惶……

大都城门往里,有一条长长的车队,上面押运着众多的箱物,看来这是一个财大的世家或是县衙的车队。今天没有什么阳光,整座大都城在阴蓝色的笼罩下显得灰蒙蒙的,给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城中虽人流不少,但总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所有的行人如同蠕虫一般在城中慵懒地行走着,完全看不出这首都的古城有任何的生气……

“吁——”前面的马夫突然将马停了下来,随后,后面的车队似乎是听到了命令,也随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所有的马都显得寒骨未饱,精神萎靡,眼神里也没有生气,似乎是赶了许久的路程,整个车队的车马都疲态尽显。

车队在一座空旷的大院子处停住了,随后车队上的人也开始陆续下了马车。

“义父,我们到了。”一个高鼻俊脸的黑衣少年对自己身旁的一个称之为“义父”的人说道。

那人是一个年约五十、身体硬朗的老汉,只见老汉不紧不慢地说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到大都了……云儿,你先下去帮那些镖师们去整理整理东西,我去看看你义母怎么样了。”

“好的,义父。”那少年又回答道。

原来,那位黑衣少年,便是当日汴梁“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那老汉也自是来运镖局的总镖头孙尚荣。由于某些原因,来运镖局被命令直接从汴梁调往大都,现在这长长的车队运载的,自是来运镖局的全部家当。而在离开汴梁之前,孙云还和唐战有过一面之交,还互相拜了兄弟,赠予对方一半龙纹玉佩。现如今一个在大都,一个在汴梁,他们一南一北也是相隔甚远。尔后孙云又在南宫家南宫娇的手下救了侍女杜鹃,杜鹃为了报恩,甘当孙云的侍女,与来运镖局的车队一起北上至了大都。然而赶了几十天的车程,来运镖局才算总体全部到至大都,整体面貌也是身心疲惫,都想收拾好了东西,然后赶紧先休息整顿一下……

众人纷纷下了马车,孙云的义母甄灵也从马车上下了来。孙云见着甄灵也是一脸的疲态,于是赶过去关心问道:“义母,赶了这么长的路,你一定很累了吧,要不先到院子里去休息一下?义母你看,那大院便是我们的新家。”说着,孙云给自己的义母甄灵指着旁边的大院说道——那个大院也就是来运镖局在大都的新落脚点。

甄灵望见了,于是和蔼地微笑道:“噢,是吗?有个家也算是有个归宿,总比之前多日在外风餐露宿的好……云儿,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去帮镖师们搬那些行李吧,为娘就在这里看着你义父就好。”

孙云看见义母经过长途的奔波并无大碍,于是也放下了心。随即,他又转过身,把自己的侍女杜鹃慢慢扶下车。

“鹃儿,大都到了,我扶你下来吧……”孙云望着还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杜鹃,亲切地说道。

杜鹃依旧是身着着一身紫衣,见着身为镖局少主的孙云如此地关心自己,杜鹃脸红了一下,随后轻声答道:“不用劳烦公子,杜鹃自己会下来……”说着,杜鹃扶着旁边的车架,准bèi

自己慢慢走下车。

然而,怕着杜鹃从没出过远门,对陌生环境有些恐惧,孙云还是上前一步,径直将杜鹃给抱了下来,然后让其稳稳落地。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杜鹃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子上了。稳稳落地后,杜鹃赶紧回应道:“杜鹃不敢,杜鹃只是一个丫鬟,公子……公子如此照顾杜鹃,杜鹃感激不尽……”

“这不是南宫大院,不用拘谨……”孙云见着杜鹃紧张的样子,赶紧让其放松道,“再说了,这奔波的一路上,鹃儿你也没少照顾我,看你也挺累的样子,待会儿你先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吧……”

“杜鹃不敢……”眼见着身为少主的孙云都不会闲下手脚,身为丫鬟的杜鹃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于是她急着回答道,“公子还有大家都在忙活,杜鹃也……也不敢偷安……”

看着杜鹃这个样子,孙云也于心不忍。说实话,杜鹃确实是一个非常善良而且能吃苦耐干的好姑娘,这一路的奔波上,她也把孙云照顾得无微不至,这让孙云也很感动。孙云想了想,随后说道:“哎,那好吧,既然你非干不可的话呢……一会儿我找到了我的房间,你就把我房间整理打扫一下好了。”

“好的,公子。”杜鹃轻声答道……

没有过多久,其余人等全部都重新振奋起来,全身投入到箱物搬运的工作中来。

“阿光,把那个箱子放到仓库里去。”孙云冲着门外喊道。

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别刀汉子,他名叫任光。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镖师,分别叫林景和石常松,他们三个人既是来运镖局的得力镖师,也是孙云的好兄弟。

任光听到了孙云的嘱咐,于是大声道:“好的,少主!阿景,阿松,把那个箱子给我搬下来,少主吩咐了要放到仓库里去。”

“好嘞——”林景很豪气地答道,随后和石常松一起,将那个大箱子抬下了车,随后三个人一起把箱子抬到了孙云面前。

“还是我来吧……”孙云望着这车上最大的箱子,看着任光他们要三个人费力地才把箱子抬过来,孙云似乎想要试试身手。

“少主,这点东西不劳您,我们来就行了。”看着孙云想要一试身手的样子,石常松立kè

道。

孙云听了后,却一口回绝了:“没关系,我也好久没有试试身手了,看看我的力道比起以前是不是退步了……”

话音刚落,孙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下蹲两手抱紧大箱,屏住呼吸,突然发力,然后愣是一人将几个人才能挪动的箱子给抬了起来。随即,孙云又抱着箱子慢慢平行移动着,朝着仓库的方向而去。

“没想到坐了几十天的马车,少主的力qì

还是这么大啊……”任光不禁在一旁佩服道,“少主都这么尽lì

,我们更应该加紧干劲才行,都来吧!”

“好,都一起干起来!”被孙云这样一鼓动,于是,其他的人也卯足了劲,尽全力投入到来运镖局的重新建设中。

“大箱子先全部卸下来,然后马都牵到马棚里去——”

“房间打扫干净了吗?一会儿镖师的房间还有侍仆的房间都分配好……”

“大厅里面有些破,快点清理打扫一下。不能清理的,车上有从汴梁带来的备用的桌椅……”

“院子里面杂草太多了,搬完箱子的再过来把新院子收拾布置一下——”

“牌匾呢?一会儿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了,要在院门口重新挂上牌匾,都先准bèi

着……”

动员气氛一层接一层,过了没多久,整个大院像是沸腾了一样,所有人全都鼓足了热情投身到工作中来……

看着来运镖局里所有的人都充满了干劲,孙尚荣在一旁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忽地,孙尚荣的妻子甄灵走到了孙尚荣的身边,随后缓缓道:“老爷,看您的样子,您一定很高兴吧……这么多年来,从云儿到我们来运镖局以后,老爷您就一直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且十几年的时间,镖局里的优秀镖师也是一代接一代,包括云儿在内,像现在的任光、林景还有石常松等人,都是来运镖局的新生力量。看着他们逐渐成了来运镖局的骨干,和老爷年轻时一样,老爷您除了高兴,也有怀念对吧……”

孙尚荣思绪了一会儿,随后笑了笑说道:“其实,从三十年前我第一次成为来运镖局的镖师,到现在成为来运镖局的总镖头,从我做镖师的时候,从镖局第一次从扬州迁到汴梁,到云儿来了我们镖局,到现在从汴梁又迁到大都,我可以说是见证了这来运镖局沧桑的三十年。能看到现在传承下来的新一代的年轻人能如此坚定和充满干劲,我自然是很高兴……说到云儿嘛,十七年前,他的亲生父亲把他当作弃儿交给了我们两个人抚养,说真的,我觉得云儿他也不容易。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们也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十七年来,他一直把我们两个人当做他的亲生父母,我们也一直把他当做我们的亲身儿子,或许这也是一种亲情的缘分吧……”说到这里,孙尚荣特意把目光放在了依旧在努力干活的孙云身上,随后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可是老爷,云儿他说过,他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不是吗……”甄灵继xù

道,“十七年前,云儿的亲生父亲把云儿交付给我们的时候,我们连他的亲生父亲是谁都没有认出来,云儿他……究竟该怎么完成他的愿望?”

“也是云儿这孩子命苦吧……”孙尚荣想了想,随后有些不忍心道,“十七年前,他的亲生父亲在汴梁把云儿托付给了我们,十七年来,云儿都没有受过真zhèng

的亲情。而今镖局接受朝廷指令,云儿又陪我们漂泊到了北方大都,恐怕云儿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自己的亲身父母了吧……”话未说完,孙尚荣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忧伤。

“云儿……”甄灵喃喃道,也用悲枯的眼神望向在院子里干活的孙云。

“不过好在云儿很乐观,至少现在,他能和我们融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其实能满足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够了……”孙云又补充道。其实在孙云心里,他对孙云是无比的怜爱,可是这种爱却永远不能代替血缘关系的爱,这无法抹去的现实印记始终让孙尚荣心中无比的矛盾,因为孙尚荣他是真zhèng

爱孙云的,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收拾完了大大小小庭院的事情,孙云便想去自己的新房间休息一下。孙云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走到自己的房门口,然后推门进了房间。

刚一进房门,只见杜鹃正在收拾着房间里的桌椅床铺,而地上却已是非常干净——看来刚才杜鹃也是尽心尽责地把孙云的整个房间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孙云见着房间的通亮,又见着房间里面仍旧在勤劳尽责的杜鹃,孙云内心中不禁非常赞叹起杜鹃来。

杜鹃察觉到了孙云回了房间,于是赶紧转过身,随后腼腆地说道:“公子,你忙完回来了……”

“这些都是鹃儿你做的?”孙云看着房间里面格外的整洁,不觉夸赞道,“没想到鹃儿你倒是挺能干的嘛!”

杜鹃听了,脸红地羞涩道:“公子言重了,杜鹃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我是说真的……”孙云慢慢走到床边,然后坐下来说道,“在来运镖局里,每个人都干劲十足的,没想到鹃儿你一个女孩子也这么肯干……”说完,孙云缓缓伸了一个懒腰,看来刚才的重活耗了孙云不少的精力,孙云准bèi

好好休息一下。

“公子,你的玉佩……”杜鹃看着孙云刚躺下床时,腰间上的龙纹玉佩正好被卡在了床沿边上,于是立即提醒道。

被杜鹃这么一提醒,孙云这才想起到,于是立kè

从床上做起来,然后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好在并没有脱落。随即,孙云解下了腰间的龙纹玉佩,然后凝视了玉佩好久,紧接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杜鹃看着孙云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知dào

孙云在想什么,于是便轻声问道:“公子又在思念故人了吗?这几十天的奔波,公子已经不止几次地凝望着那个玉佩了。”

孙云慢慢睁开双眼,继xù

望着这碎成一半的龙纹玉佩,不免旧事重提道:“我亲生父亲留下的龙纹玉佩,本就碎成一半。几十天前,我又把其中的一半给了唐战兄弟,却是活人天各一方不得相见。如今留下记忆的,也只有这半块龙纹玉佩而已……”说着,孙云的眼神也逐渐忧伤起来。

杜鹃心里清楚,这半块龙纹玉佩里面,含有的是孙云的亲生父亲和孙云的好兄弟唐战两个人的情感在里面。如今远离了两人,孙云的心情自然是非常的孤独。一个是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恐再无机会见面的拜把兄弟,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孙云的心里感到惋惜和痛苦。杜鹃随即想了想如何让孙云开心起来,于是微笑着说道:“我知dào

公子非常思念远去的故人,不过,至少公子你还有我们啊……”

听到杜鹃口气的突然转变,孙云又抬起头望着杜鹃。

杜鹃继xù

说道:“虽然公子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你的拜把兄弟,但是至少,你的义父义母,你的其他朋友还陪在你身边啊!虽然不能把握失去的一些东西,但是至少,公子你应该可以把握眼前的东西。就好像杜鹃,虽然杜鹃漂泊异乡,但是杜鹃只要能够在公子身边一直服侍公子,杜鹃就已经很满足,不会有任何怨言了。所以说,公子你没有必要过于的忧郁,或许抬头望望眼下的东西,公子还有更多现在需yào

的东西。”

杜鹃刚一说完,孙云吃惊地望着杜鹃,当然,杜鹃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听了杜鹃的话,孙云顿时觉得连一个自己的侍女都能想清楚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不能想通呢?想罢,孙云笑着说道:“鹃儿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该过于低迷,或许来运镖局搬到了大都,这里还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我应该把握现在,做好自己才是,无需想太多那些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说着,孙云又冲着杜鹃笑了起来。

杜鹃见着孙云也想开了,也跟着脸红地笑了起来……

大院门口处,众人已经准bèi

好把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的新牌匾挂到大院门牌上,宣bù

新的来运镖局正式建成。

负责该事的人,自然是孙云的好兄弟,来运镖局的得力镖师任光。任光嘱咐着手下抬着牌匾准bèi

挂上去的众人,鼓足干劲地喊道:“再往右一点,往右一点,对,牌匾完成了,新的‘来运镖局’就算是正式完成了——”说着,任光加足了劲,自己也参与到木楔的搬运过程中。

“阿光,看来你今天似乎是有无穷的劲儿啊?”一旁同样干事的石常松笑着说道。

任光见着,也笑着道:“是呀,叫阿景也过来吧,人多办事才快嘛……”

正说着,突然,门口处来了一群人……

正在大院门口干活的人注意到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话,然后一齐将目光移向了那一群人。那一群人很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为那些人个个身披战甲,手提苗刀,很显然他们是——蒙古士兵。

“好家伙,我们刚建成新镖局,蒙古人就来了……”石常松见着蒙古人的毫无征兆的不请自来,不禁小声道。

“嘘,小声点,这里毕竟是蒙古人的地盘,先不要惊动了他们。一会儿派人去把镖主和少主叫过来,在这之前,我们最好先别和蒙古人发生什么矛盾……”任光在一旁提醒道,“先将计就计,看这些蒙古人究竟要干什么……”

于是谨慎起见,任光和石常松并没有显得激动,而是笔直望着前方的蒙古士兵,看他们究竟会有什么行为……

第一百零一章 初遇矛盾

蒙古人的突然到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来运镖局门口干活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然后向着蒙古人的方向望去。

来者两列蒙古士兵,身后有一个金黄色的轿子,里面似乎坐着一个有地位的人。轿门口站着三个身形彪悍的蒙古大汉,他们在来运镖局的门口处停了下来,随后也向来运镖局这边望来。

任光看在眼里,这些个蒙古大汉的眼光都露出一丝轻蔑和杀气,顿觉来者不善,想必,任光先行一步,走在了众人的前面,然后恭敬地说道:“在下来运镖局镖师任光,不知阁下之位有何见教?”

然而,那些个蒙古大汉却丝毫不报任光放在眼里。只听前排一个大汉轻蔑地笑道:“来运镖局?哼,没听说过,我倒是听说这里会有一帮小崽子来这里商运,最近要从远处的地方赶来。”

蒙古大汉出言不逊,一口说出来运镖局的人是“小崽子”,这显然是不把来运镖局的人放在眼里。来运镖局的人听了,心中都气愤不已,也包括任光在内。但这毕竟是蒙古人的地盘,而且政治非常集中,作为镖师头领的任光还是忍住了。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忍得住这般羞辱,果然,一旁的石常松可没有这样的耐心,他可不管这里是哪里,听到了蒙古鞑子辱骂自己,石常松大声斥道:“臭鞑子,你说什么?”

“阿松——”听见石常松耐不住性子的驳言,任光立kè

拦阻道,“阿松,你先别激动!”

那蒙古大汉倒是很在意石常松刚才的那句驳言,于是继xù

轻蔑地笑道:“哼,你这崽子倒是挺有胆量的,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这大都可不是你们汉人能随随便便专横的地方,在这大都,我们蒙古人随便杀你们汉人可是很常见的,只要你们不老老实实守本分的话……”话音刚落,那个蒙古大汉用略带威胁的眼神望了望来运镖局众人。

轻蔑眼神凝视着,来运镖局所有人,包括任光和石常松都是心头一紧,然而,虽然心里有些许畏惧,但是他们二人还是用很不甘心的眼神对视着那个蒙古大汉。

那个蒙古大汉说完后,慢慢走了过来。走过了任光和石常松的身侧,走到了门口处的台阶口,走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前。

任光和石常松回头望着那个蒙古大汉,担心待会儿蒙古人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由于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才刚刚挂上门口,所以搭着梯子在上面干活的人依旧踩在梯子上还没有下来。“来运镖局,还真有啊……”那个蒙古大汉抬头望了望来运镖局的牌匾,随后用丝毫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口气说道,“不过依我看来,这些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说到底在这大都,来运镖局什么破镖局的,什么也不是——”

话音刚落,那个蒙古大汉向前用力一脚,正对着门旁立着的梯子,只是一瞬,那个梯子便顺势而倒,上面原先干活的下人一声惨叫,重重地随梯子摔在了台阶处,骨头处受了伤。

见着蒙古人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的人下手,石常松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不顾任光的阻拦,大声呵斥道:“蒙古鞑子,别欺人太甚了!”说着,石常松亮出了双拳,做出想要一斗高下的气势。

“阿鲁刺格尔,看来这个汉人想要和你斗上一斗啊——”在蒙古士兵阵营这边,又一个蒙古大汉向着刚才踢翻梯子的名叫“阿鲁刺格尔”的蒙古大汉说道,“不用太出力了,让这个汉人受一点教xùn

就行了。”

来者的三个蒙古大汉,分别是察台王府的守兵侍卫,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刚才和阿鲁刺格尔说话的是另一名侍卫逊都思托。然而,刚才逊都思托的话语更是没有把来运镖局的众人放在眼里,这更是激起了来运镖局众人的愤nù

。石常松听了两个察台侍卫不逊之言,不甘示弱道:“哼,蒙古鞑子,你们真以为我们汉人很好欺负吗?那就来吧……”

“阿松,你冷静点!”任光想要阻止石常松,避免事态恶化。

然而,向来不甘欺辱的石常松见了蒙古人毫不收敛的“强盗言行”,也顾不了任光的阻拦,愤然说道:“阿光,不能让这些个蒙古鞑子瞧不起咱们,今日他们敢如此不把我们汉人放在眼里,还不说一处地伤了我们的人,今天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汉人是好欺负的……”

“可是,这里终究还是大都,是蒙元朝廷的首都……”任光作为镖师的领导,自然非常理智,他还是尽lì

劝道,“如果我们在这里贸然得罪了蒙古人,不光是我们,整个来运镖局,甚至这里的汉人百姓都可能会因此受到波及,所以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然而,石常松依旧是不屈道:“阿光,不能让蒙古人太放纵了,永远的屈服,他们的气焰会越来越嚣张!不如今天在这里给他们点教xùn

,好让他们也知dào

,我们汉人是不好惹的!”

任光在一旁拦阻不及,对面的阿鲁刺格尔却是把字字句句都听见了。阿鲁刺格尔听了石常松略带挑衅的话语,轻蔑地说道:“哼,你倒是一个挺有骨气的汉人,不过……光有骨气,没有本事,千万可不要说大话啊,否则……你一样会死得很难看的!”最后语气加重的一句,阿鲁刺格尔一个阴拳便向石常松面门袭来。

“阿松,小心!”任光没能拦住双方的矛盾,见着阿鲁刺格尔最先动手,任光大喊了一句。

“哼,有本事就来吧!”石常松也厉声道。只见石常松看准了阿鲁刺格尔的阴拳,整个人略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右手把阿鲁刺格尔的拳头向外侧轻轻拨了一下,随后一个边腿便向着阿鲁刺格尔的腰间而去。

然而,虽然石常松抓住了阿鲁刺格尔的空当,但是他这一边腿上去,着实踢在了阿鲁刺格尔的腰上,身形彪悍、皮糙肉厚的阿鲁刺格尔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只是轻轻地碰了他一下。石常松吃惊了一下,赶紧收回了边腿,准bèi

拔出身上的佩刀,然后朝着阿鲁刺格尔的手臂处砍去。

阿鲁刺格尔看准了,伸手迅速地将石常松的手臂抓住了。没完,阿鲁刺格尔轻轻一笑,随后手臂一用力,“啊——”地大叫一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鲁刺格尔竟一用力将石常松整个人给抛了出去。石常松“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飞出好远,随后重重摔在了来运镖局院子的外围墙上,然后倒在地上,手中的佩刀也落了下来。

“阿松!”任光见着受伤无法应战的石常松,立kè

跑了过去观察情况。

“可恶啊,蒙古鞑子……”石常松重重摔在地上,岔气暂时无法起身,不过他的口里依旧是喋喋骂道。

“我们三个可是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金轿处,另一个大汉乞失里台阿伊也说道,“你们这些汉人记住了,在大都的地盘上,不要太嚣张了,否则下次的后果可就不止是这样简简单单地摔倒而已了。”乞失里台阿伊的口气也是轻蔑,在石常松身旁照顾的任光怒视着那些个蒙古侍卫,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

孙云的房间里……

“这大都的气候,挺天干物燥的,不像汴梁……”孙云坐在床沿上,正和杜鹃聊着天,“不过说实话,赶了几十天的路,如今来到了这政治森严的大都,我又开始怀念之前的汴梁了。鹃儿,你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杜鹃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委婉地回声应道:“自公子将杜鹃从南宫府中救出,杜鹃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随公子你了。尽管是有些想念原来的地方,不过公子走到哪,杜鹃就跟到哪,只要能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杜鹃无怨无悔。”杜鹃的口气依旧是清婉,含蓄而内敛。

“你跟着我也挺苦的……”看着杜鹃好不容易从南宫府里出来,恢复了自由身,如今又跟着自己漂泊他乡,孙云也是于心不忍,“若是能找个好人家,兴许鹃儿你会比现在要幸福的多……”说着,孙云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知dào

着一股忧伤是说杜鹃的,还是映衬自己的。

“杜鹃能跟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就已经是很幸福了……”杜鹃继xù

轻声道,“公子救命之恩,杜鹃无以为报,只盼能一直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这样就足够了……”

看着杜鹃能满足眼下一切的样子,孙云不禁自叹道:“是呀,眼下亲人朋友尽在,我也何必去奢求太多呢,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幸福的呢……也好,来运镖局重新开张,我现在也去看看镖局那边的牌匾弄得怎么样了。”说着,孙云从床沿处站了起来,准bèi

去大门口看看牌匾的情况。

突然,一个侍仆冲进了孙云的房间,紧张兮兮道:“不好了,少主,出……出事了……”

侍仆的突然闯进,也是把孙云给惊了一下。孙云稍微镇定了一下,随后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侍仆喘了喘气,随后继xù

道:“少主,不好了,镖局门口出大事了,任镖师和石镖师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孙云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担忧,于是加紧问道。

侍仆缓了缓神,随后道:“他们和自称是……察台王府的蒙古人,发生冲突了……”

“你说什么?”孙云大吃一惊,他深知察台王是蒙元皇帝的最高亲信之一,大都里的许多实事政权都是察台王一手操办,若是得罪了察台王府的人,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石镖师……石镖师他还被……打伤了……”侍仆继xù

惊恐地说道。

“是真的吗?”孙云立kè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命令道,“快点,带我去镖局门口!”

“好……好的……”侍仆答yīng

了一声,随即便最先冲出房间。

孙云知dào

事情似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此时若是再不去镇一下场面,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孙云对身后的杜鹃说道:“鹃儿,你就呆在我的房间里,我在回来之前,你千万不可以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知dào

吗?”

看着孙云如此神态紧张的样子,杜鹃也深知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于是面孔略带紧张地回答道:“我……我知dào

了,公子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点了点头,随后也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孙云此时的心情很乱,来运镖局才刚在这大都安家,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的心里也是焦躁不已,他一边向大门口处跑去,一边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才好……

镖局门外,来运镖局众人依旧是和蒙古人对立着。任光将受伤的石常松扶回了门口,随后叫其他的手下帮忙照顾一下,之后自己又站了出来,整个人昂首挺立道:“之前的矛盾,我希望察台王族的人可以不计前过。不过,我们来运镖局确实是受朝廷之命,从汴梁移至大都,今日方才落脚。若是有什么得罪察台王族的,还请贵人高抬贵手,双方少一点争执,多一些商榷,以免伤和气。”任光的口气虽然很恭敬,但是整个人却是没有显出半点屈服的样子。

然而在阿鲁刺格尔等人眼里,任光等人的言行依旧是有些桀骜不逊,于是阿鲁刺格尔又轻蔑地说道:“哼,你这样子究竟是向我们妥协,还是威胁我们?我告sù

你,在这大都里,你们汉人都给我们放老实点。什么受朝廷之命,什么破镖局,如果你们胆敢对察台王府乃至蒙元朝廷有一丝不敬的话,你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换句话说,你们汉人在我们大都的地盘上,就是我们蒙古人的狗,是狗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的命令!”

阿鲁刺格尔的话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完全不把来运镖局里的人当人看了。石常松虽然是受了伤无法动弹,但听到如此侮辱人格的话语,他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蒙古鞑子,还有没有人性了?”

“行了,阿松,别再说了!”怕又招惹到什么事端,任光立kè

回头阻声道,随后又回头应着阿鲁刺格尔的话语,“阁下说这样话就委实太无趣了吧……无论当廷朝政属蒙属汉,蒙人和汉人本就不应该是对立面的。这浩然的大都里竟然既有蒙人,又有汉人,两家就更不应该将历史的矛盾给过于仇化了。你们蒙元当廷朝政,管辖我们汉人,我们无可厚非;可若你们过分压迫,侮辱我们汉人的尊严,我们汉人也决计不会答yīng

!”虽然任光想要尽快抚平双方的矛盾,但是从任光的口气来看,任光也没有迁就,该有骨气的时候还是有着骨气。

阿鲁刺格尔听了,笑了笑说道:“尊严?共存?好啊,汉人想要和我们蒙人共同生存,但这毕竟还是蒙元的朝政,汉人自然还是要向蒙人缴纳更多的税务?”

“税务?”任光疑惑道,“什么税务?”

阿鲁刺格尔继xù

说道:“你们这什么破镖局的,虽然穷迫寒酸了点,但家底还是有的吧……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山东战事吃紧,军饷赋税加重,你们这些有着家底的商人也该给朝廷更多的俸禄吧?只要你们能缴纳足够的税务,供足足够的粮饷,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你们想要多少?”任光不禁问道。

阿鲁刺格尔轻声一笑,然后说道:“看你们镖局好歹也有个样,大都外还有一个中原武林的鸣剑山庄给你们撑腰,我想……就算一千两吧?”

“一千两?”任光立kè

愁眉怒道,“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连任光都忍不下去了……阿鲁刺格尔看在眼里,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汉人可以为了尊严,什么都不顾,行,既是如此……那你也吃下我这拳吧——”话音刚落,阿鲁刺格尔也是一招阴拳向着任光面门打了过去。任光看着,眼神一皱,踌躇不已……

阴拳扑面袭来……突然,任光身后忽地一人一个硬踢,直朝着任光面前袭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一招硬脚,硬生生地与阿鲁刺格尔的拳头接了上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阿鲁刺格尔顿时感觉到拳头处的一股阵痛,然后嗷叫着向后退了几步。没完,黑衣少年踢完了这一脚,稳身落地,随后迅速一个转身,又是一脚重重踢在了阿鲁刺格尔的腹部上。阿鲁刺格尔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吃了这一脚踢,随后又是大叫一声,整个人飞出几丈远,直接摔在了金轿旁处。

在一旁的另外两个蒙古大汉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见了,纷纷用吃惊的目光望向了刚才发出重重脚踢的那个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依然挺立,来者不问,自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只见孙云直身站在镖局门口,用严肃的眼神望着对面金轿处的蒙古大汉以及蒙古士兵众人,似乎决定下心来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少主……”看着孙云危急时刻救下自己,任光吱声道。

孙云望了望刚才受伤的石常松,又看着门口梯子被踢倒的狼藉的场面,不由问道:“阿松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岔了下气,并无大碍……”任光轻声说道。

“后面他们说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孙云又把目光放回了阿鲁刺格尔等蒙古人的身上,然后立身严肃道,“中原汉人可杀不可辱,不管你们是察台王府的人还是蒙元朝政的人,今天敢动这来运镖局半根汗毛,我孙云决不答yīng

!”孙云话语说得气势磅礴,看来孙云并不畏惧蒙古人对自己的压迫。

阿鲁刺格尔似乎才刚从孙云的脚踢下清醒过来,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听了孙云的不逊之言,阿鲁刺格尔两眼杀气腾腾,对着他自认为不知好歹的孙云厉声道:“哼,臭小子,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敢惹察台王府的人,我会打得你再也站不起来的……”说着,阿鲁刺格尔摆出拳架,似乎面对孙云不会手下留情了。

孙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毫不畏惧。看着阿鲁刺格尔要和自己硬碰硬,孙云脚步微挪,也做出了随时应对的架势。

两人正要决斗,而在金轿处,轿子的窗帘缓缓拉起,一张清秀脸庞浮现,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运镖局门口处的孙云……

第一百零二章 硬汉风骨

“少主……”看着孙云挺身而出,似乎想要一人抵挡阿鲁刺格尔等三人的挑衅,任光心里不禁一触。

孙云与阿鲁刺格尔互相凝望着对方,对决一触即发……

“臭小子,我会打得你再也说不出话——”阿鲁刺格尔大喝一声,和对付石常松一样的阴拳正面袭了过来。

孙云表现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忽地,待到阴拳划过,孙云一定神,前脚向前微迈,后身向后微仰,双手迅速地将阿鲁刺格尔的拳头顺势一拨,朝自己的方向一拽。阿鲁刺格尔始料未及,没有想到孙云竟会使用巧劲,使自己的身体往前倾去,顿时失去了平衡。孙云看准了,右手就是用力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阿鲁刺格尔的腹下,然而阿鲁刺格尔身强体壮,只是稍微缓了缓,忍下了这一拳的痛,随即右手向右猛力一挥,直接朝着孙云的面部扇去。

但孙云眼疾手快,眼见着挥过来的一掌即在眼前,孙云顺势低头而去,躲开这一掌。没完,孙云低头,两手用力将阿鲁刺格尔的腿部用力一提。阿鲁刺格尔本就忍着腹部的痛,没有太多精力注意孙云的动向,被孙云这样用力一提,在毫无准bèi

的情况下,阿鲁刺格尔瞬间被掀翻。半空中还未倒地,孙云转身就是一脚,对着翻在空中的阿鲁刺格尔背部就是一脚猛踢。阿鲁刺格尔大叫一声,招架不住,嗷叫一番过后,整个人被直接踢回了金轿处。

金轿里的人从窗口处望着刚才教xùn

了阿鲁刺格尔一番的孙云,嘴角一颤,随后问着轿外的一个侍从说道:“那个黑衣小子是谁?”

侍从听了,立kè

对着轿口恭敬道:“回王公子,他好像便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

“孙云?”金轿里的神mì

人轻声一笑道,“哼,我还真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斤两……”

金轿外,再一次被孙云踢翻的阿鲁刺格尔大嗷一声,随后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怒声喝道:“臭小子,今天你竟然不给自己留活路,那就休怪我把你给大卸八块!”说完,阿鲁刺格尔亮出了苗刀,后脚一蹬,庞大的身躯迅猛地朝着孙云的方向冲了过去。

孙云定了定神,依旧是表情淡定……阿鲁刺格尔苗刀向前一挥,一阵劲风朝着孙云扑面而来。孙云见着阿鲁刺格尔虽然虎背熊腰,但身手矫健,不愧为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想定,孙云侧身一跃,一个轻功跃至了来运镖局门口的屋檐顶上。阿鲁刺格尔见着孙云像是要逃跑的样子,厉声笑道:“哼,臭小子,害pà

你爷爷了,想要逃跑了是吗?”

说着,阿鲁刺格尔也是一个踏步跃了上去。别看他身形彪悍,这一个踏步也不逊轻盈。阿鲁刺格尔也踏上了屋檐,与孙云面对面站着。由于镖局门口的屋檐很窄,宽度只容一人行走,所以双方一旦交起手来,无论是哪一方,根本不可能从侧面躲避攻击。

阿鲁刺格尔看着狭窄的地势,又是轻蔑地笑道:“哼,这地方狭窄得很,我看你这臭小子这回还能玩儿什么花样……”

孙云眼见着地势,嘴角轻轻一笑。他自己肯定也知dào

这地势不善左右攻守,但既然自己最先主动上了这屋檐,就一定有信心能对付阿鲁刺格尔。想罢,孙云从腰间别出了一对亮晃晃的兵器——银月刀。独一无二的兵器,遥想昔日与唐战在汴梁郊区对付那群“马头帮”的强盗,这把银月刀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如今对付欺辱中原汉人的蒙古士卒,孙云再一次使出了自己的银月刀。

银月刀刀身银光,成一对,左右手各是一把。刀形如一弯明月,刀柄并不在两头,而是在“弯月”的正中心,刀刃锋利无比,两手拿住只要这对银月刀,旋转着朝前方攻去,便会有着横扫千军万马的气魄,斩断前方的一切。

孙云银月刀在手,正对阿鲁刺格尔的铁色苗刀。阿鲁刺格尔见着,也不禁有些谨慎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无论是蒙元还是汉人,也不曾看见有谁用过这样类似的兵器。

不过想着之前把自己羞辱了两番的孙云,阿鲁刺格尔心中早就愤nù

不已。看着孙云面对自己总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阿鲁刺格尔怒声喝道:“你这个臭小子,不要以为有这么一对我没见过的破刀,就想要吓住我。我说过,得罪了我们察台王府的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然而,孙云并没有回应,只是双手提着一对银月刀,两眼正视着阿鲁刺格尔,平心迎接着阿鲁刺格尔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一切。

看着孙云对自己的话语毫无反应,连一个字都没有吭一声,阿鲁刺格尔摆出凶神恶煞的眼神说道:“哼,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让你成为我的刀下亡魂吧!”

言罢,阿鲁刺格尔再次使出迅猛的身法,一个踏步向前而去。他的这一踏步,脚下的瓦片都被踩得粉碎,可见阿鲁刺格尔身形速度用力之强,也可见阿鲁刺格尔心中对孙云是有多少的不满。然而,孙云依旧是摆出很淡定的样子……阿鲁刺格尔怒吼一声,苗刀用力向前一挥。孙云左手银月刀一举,想要直接挡下这一刀。不过,阿鲁刺格尔既为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身形又是如此壮硕,他的力道可想而知,即使是中原的武林高手在此,想要一抬手就轻轻挡住,也是难上加难。

果不其然,孙云并未最先料到阿鲁刺格尔的这一力道,仅仅认为银月刀坚韧无比,挡住普通苗刀的攻击不成问题,却忽略了阿鲁刺格尔的鲜有人敌的力道,结果一刀下来,两刀火花一迸,强dà

的冲击力使得孙云不一步步后退。

然而,虽然轻视了阿鲁刺格尔的这一力道,不过并无碍太多关系,孙云依旧是很淡定。孙云被压得后退几步,待到阿鲁刺格尔的力道逐渐变小,孙云立kè

反客为主,右手银月刀也接了上去,然后使出了之前自己的几倍力道,反过来将阿鲁刺格尔给一步步压制回去。

阿鲁刺格尔也没有想到身体并不怎么强壮的孙云竟然会使出如此大的力道,不觉一惊。不过不等他多想,孙云趁阿鲁刺格尔苗刀无法脱手之时,又是一脚往阿鲁刺格尔的腹部用力一踢。阿鲁刺格尔之前着实吃了孙云重重的一拳,本就有伤,现在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记重重的脚踢,阿鲁刺格尔嗷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就是这样一退,阿鲁刺格尔手中的苗刀也失去了抵抗的力道,孙云趁势银月刀几刀而下,阿鲁刺格尔的左右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口。

“啊——”阿鲁刺格尔望着左右手臂上的血口,忍着剧痛,眼神却是怒视着孙云。相反,孙云胜过了这一回合,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两手提起那对银月刀,两眼正视着面前的阿鲁刺格尔。

“你这小子——”阿鲁刺格尔再次大叫一声,不顾手臂上的流血,举起苗刀,再次朝着孙云的方向挥刀而去,然而这次,他的身法却没有之前的迅猛,看来也是没了后劲。

孙云看在眼里,知dào

阿鲁刺格尔是在困兽之斗。于是想必,孙云转身银月刀旋转一挥,只见如同月光一般的光流划过,强dà

的内力打在了阿鲁刺格尔的苗刀上。阿鲁刺格尔本就是手臂上剧痛难忍,拿不稳刀,被“银月光流”这样突然地一击,手中的苗刀自是不翼而飞,阿鲁刺格尔手中霎时没了兵器。

孙云看准时机,一个腾跃而起,双脚用力往阿鲁刺格尔的胸前一蹬。只听几乎是同一瞬间的两脚闷响,阿鲁刺格尔“啊——啊”地嗷叫一声,随后整个人被孙云直接用力踹下了房梁,又被踢回了金轿处。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直接从房檐上踢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之前又是手臂上的刀伤,血流不止,这一回阿鲁刺格尔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在地上趴得不起来了。

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看着被孙云干脆利落打败的阿鲁刺格尔痛苦的样子,心中既有愤nù

又有些许的畏惧,随后二人又把目光移向孙云身上去。

孙云在将阿鲁刺格尔踢下屋檐后,自己也施展轻功从屋檐上稳稳落了下来。任光见着孙云有惊无险地打败了阿鲁刺格尔,连忙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孙云轻声应道:“我没事,接下来还剩下两个,我一次应付得来……”

最后这句话一出,剩下的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不觉心里一紧,坐在金轿里的神mì

人听了,竟微微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孙云最后的这句话确实是带有挑衅的意味,看来孙云是想要在武力上让这些蒙古人受点教xùn



毕竟是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听到了孙云如此的不逊之言,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二人哪里还忍得下去?逊都思托见着孙云倒是反过来“挑衅”起自己来,便轻笑道:“哼,小子,你可要当心自己现在是在用什么口气和我们说话。一次应付我们两个,你倒是主动向我们发起挑zhàn

了……”

孙云定了定神,然后坚定地说道:“今日你们不从来运镖局门口离去,我孙云就绝不罢休,也绝不会让你们踏进来运镖局半步!”

“哼,在这大都城里,我们察台王府的人想做什么,还由不得你这个汉人给我们指手划足的……”乞失里台阿伊愈发想要动起手来,加强语气道,“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也休怪我们不再给你们留情面!”

“多说无益,这个臭小子压根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还不如干脆点,给他点教xùn

得了——”逊都思托在一旁说完,提起苗刀,最先朝着孙云的方向冲去。

孙云知dào

蒙古大汉的爆fā

力都是很强的,而且力道不小,这回他谨慎起来了,两手亮出银月刀,几步向前,屏气凝神,硬生生地和逊都思托的苗刀接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银月刀与苗刀再次碰出一道火花。不过这一次孙云加强了手中的力道,与逊都思托硬接上去时,逊都思托的手不由得一抖,似乎有些拿不稳手中的兵器。

二人僵持着,乞失里台阿伊看着孙云的空当,于是大喊一声:“我也来——”只见乞失里台阿伊也是一个跃步,冲至了孙云的跟前,苗刀迅猛一挥,疾速地朝着孙云面门劈下。

孙云算是看清了,这两个人一个力量惊人,一个速度惊人,未想出即破之策,孙云另一只手的银月刀先行顶了上去。

由于逊都思托与乞失里台阿伊都是察台王府中的个中高手,僵持力自然是没话说。孙云一手一把银月刀挡住二人的压迫进攻,两个蒙古大汗又是力大无比,孙云也没有办法直接抵挡住。

“啊——”逊都思托与乞失里台阿伊同时大叫一声,也同时用力,硬冲着朝着孙云的银月刀上压了上去。孙云纯力阻挡不及,被两大汉同时逼得不停后退。

“少主,危险——”任光和石常松见着孙云被逼得节节后退,同时紧张地大叫道。

孙云仍旧是一步步地后退而去……突然,孙云一定神,手中的银月刀银光一闪,刀光在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的苗刀上阵阵作响。突感内力在兵器上耸耸流动,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顿时感觉手中的苗刀震动不已,无法完全拿稳兵器,力道自是不能尽数加在苗刀上。

力道顿时小了许多,孙云感觉到了。于是,趁着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没能全神注意之际,孙云忽地加强了手中的力道,手中左右银月刀一左一右用力划出,一招即将手握苗刀的两蒙古大汉给拨了开来。没完,孙云轻轻一跃,银月刀顺势几道扭转,只见银色刀光如旋风般击出。“刀雨银光”散落开来,锋利的刀流如同银光一般飞射而去。虽然跳跃的距离不多,银色刀光自然也没有使出全力,但对付还未回过神来的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已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刀雨银光”飞落而下,伴着轻盈的脆响,锋利刀刃划过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的身前身后。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见了,暂无应对之策,只得暂用手中的苗刀见势抵挡。然而银色刀流的速度奇快,根本不容两人的多想,只见没过多少招数,两蒙古大汉的手上和身上已经多了数条血口,逊都思托的苗刀甚至都没有拿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孙云见定了,不等逊都思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苗刀,直接飞身而下,一脚重重地朝着逊都思托的面部踹去。逊都思托还没弄清楚状况,脸上被孙云突如其来的一脚飞踢给着实击中,整个人直接被踢至半空中,然后重重摔落在地。由于被击中的部位是脸部,孙云的这一脚直接将逊都思托给踢昏了过去。

剩下的乞失里台阿伊见着孙云连挫两名蒙古大汉,心想着不能再让孙云如此轻傲下去。于是,乞失里台阿伊还没等孙云回头注意自己,手中苗刀一个蓄力,随后猛然向着孙云的方向几阵劈砍。几阵刀流划过,“阴刀流”顺着直线的踪迹,迅猛地擦地而去,想要给孙云来个措手不及。

“少主,小心右边——”任光看见了乞失里台阿伊的一举一动,见着阴招威胁到了孙云的一些,任光大声喊道。

但是,对武功自信满满的孙云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孙云稍一定神,脚前一用力,整个人后退了几丈之远。果然,只听“砰——”的一声,只见刚才孙云所站之地的地面被乞失里台阿伊的“阴刀流”炸开了花。看来这乞失里台阿伊也是有两下身手,毕竟是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如果不是对孙云的轻敌,从一开始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三人一起联手的话,孙云还真未必能从容应对。

不过孙云眼见着乞失里台阿伊的阴招威力不逊,孙云从一处落地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乞失里台阿伊的身上。

乞失里台阿伊见着孙云的伸手迅速,心头不觉也是一紧。但想着阿鲁刺格尔与逊都思托都纷纷败于孙云刀下,乞失里台阿伊也不想为察台王府的人丢脸。想到这里,乞失里台阿伊同样的一招杀出,又一式“阴刀流”朝着孙云面前迅猛而去。

这回孙云倒是准bèi

充分了,他两手握紧银月刀,然后整个人再次跃起。猛地俯冲而下,孙云两把银月刀齐挥,只觉两道气流横空而出、直冲而下,忽的划出的几道银色刀光瞬间将乞失里台阿伊的“阴刀流”劈得无影无踪。没完,孙云银月刀交错挥舞,银色刀光一层接一层,“双星连斩”一招接一招,内力一层接一层,地面顿时被扫起阵阵尘土。

乞失里台阿伊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举起苗刀向上一挡。然而“双星连斩”的威力压迫性极强,一层接一层的刀光划过乞失里台阿伊手上的苗刀,划过他胸前,除了多出的数道血痕,手中的苗刀甚至都被强烈的刀光给劈断了。

没了手中的兵器,乞失里台阿伊再无抵抗余力。孙云落至乞失里台阿伊身前,肘部用力朝着乞失里台阿伊胸前一招猛击。乞失里台阿伊还未来得及大叫一声,着实中了这一肘击,吐了一口血。随后,孙云又是一个转身踢,把乞失里台阿伊给踢飞了出去。乞失里台阿伊也是重重摔倒在地,没有办法继xù

战斗了。

轻松连挫三名察台王府的金牌侍卫,孙云的惊艳伸手让对面两列的蒙古士兵都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孙云缓了缓神,左右手紧握着那对银月刀,然后眼神坚定地望着对面的众蒙古士兵,义正言辞道:“记住了,我们汉人不是懦夫!如若你们还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孙云定不饶恕!”

这句话,说得来运镖局等人心中自信舒坦了许多,倒是让蒙古人这边有些茫然害pà

……

“敬你们也是蒙元朝廷察台王府的人,我孙云也在这儿恭送你们回府,请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来运镖局的麻烦了——”孙云最后还是客气地说了一句,毕竟这里是蒙元朝廷统治的大都城府,孙云也不敢惹太大的麻烦。

孙云说完后,慢慢转过身,似乎想要去看看来运镖局人手受伤的情况,顺便整理一下镖局门口的狼藉场面。

正在这时,突然从金轿门处缓缓走出一人。蒙古士兵见了,都纷纷转头望去,并显得非常尊卑的样子。

孙云虽是背对着金轿,却也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运镖局的众人因为是正对着,所以他们也用奇异的目光向着对面从金轿出来的那人望去。孙云顿了顿,慢慢回过头,眼神忽地也惊异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察台王族(上)

孙云回头用惊异的眼神望去,只见金轿里面缓缓走出一人……

只见这人一身锦衣貂裘,头戴蒙元朱帽,腰着霸王腰带,臂间奇珍配饰挂件,显著一份非常很气派的样子,看样子就知是出自大家公子王爷之府。再看面容,这人带着一副清秀的面孔,眉宇之间透出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气分,嘴角轻轻扬起——他正对着孙云轻轻一笑,这一笑不知是对孙云的褒奖还是轻蔑。

孙云眼见着该人复杂的神态,面对刚才手下惨败给自己的状况,竟是毫无任何考lǜ

,对自己摆出微笑的姿态。

忽地,正当孙云还在踌躇间,那人突然鼓起掌来,掌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精彩,真不愧是来运镖局的少主……”那人鼓掌后笑着说道,“一人如此轻松地打败察台王府的三名金牌侍卫,而且打完后还显得如此潇洒从容,看来孙云孙少主倒是挺有你们汉人谦逊兼不屈的风骨啊……”

“阁下是谁?”虽然那人口中这么说,但孙云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故yì

为之,于是便谨慎地问道,“阁下身坐金轿而出,想必也是察台王府的人吧……不,应该说是察台王府的贵公子吧……”

“哼哼,没想到孙少主眼力挺不错的嘛……”那人又继xù

笑道,“不错,不瞒孙公子,在下便是察台王府之长子,察台多尔敦。”

“你是察台王族的长子……”孙云先是自言自语喃喃道,随后整个人全部转过身来说道,“没想到寒舍刚刚在大都落脚,察台公子就带着这些个金牌侍卫,让我们毫无准bèi

地‘迎宾大驾’,且不知察台公子是何意啊?”虽然站在孙云对面的是身份权威的察台王族的长子察台多尔敦,但想着自己刚才为了尊严而毫不手软地打服了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三名蒙古侍卫,孙云也壮着胆,正面毫无顾忌地和察台多尔敦对起话来。

察台多尔敦刚才在金轿里看了孙云的一言一行,也自知孙云是个豪放不羁的汉人,以硬说服孙云要在大都守规矩显然是不可能。想罢,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依旧是全身紧张,毫不放松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孙少主也别太激动,刚才那几个手下只不过是王府里面不要的人渣罢了。朝廷下了命令,说是汴梁城的来运镖局搬至了大都。察台王,也就是吾亲父派我前来与之会面,顺便以此来蒙汉会友。”察台多尔敦的口气倒是挺客气的。

“会友?”孙云反问了一句,“刚才阿鲁刺格尔他们对我毫不手软,甚至要把我这来运镖局闹得天翻地覆,而贵公子却只躲在金轿里坐观而望,也不知贵公子是想要何等的会友?”

见着孙云不屑一顾的样子,察台多尔敦大笑了一声道:“哈哈哈哈,看来孙少主心里还是很嫉恨我们蒙元之人啊,不过这也难怪……那我就不妨直说吧,刚才的税务条件确实是对你们这样的小镖局苛刻了点,闹得双方大打出手。不过如今朝廷动荡,山东边境战事频繁,税务还是得上交,看在亲父想要与之友善的情面上,税务就减半成五百两好了。”

“身处大都境内,我们自然会交税,可五百两还是太过分了……”孙云继xù

说道,“而且刚才我们大打出手可不是因为税务的问题,刚才阿鲁刺格尔他们的种种言行已经侮辱了我们汉人的尊严,甚至还出手伤了我们的人。”

“能减一半是看在父王的面子上,毕竟你们来运镖局刚来这大都落脚……”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可这毕竟也还是蒙元朝政管辖的大都,你们汉人想做什么事情,也得在我们蒙元的管辖范围之内。”察台多尔敦说着,又把话题说回到蒙汉关系上。

孙云眼神一凝,听了察台多尔敦难以琢磨的话语,又谨慎地问道:“说到底,察台公子今日来我这来运镖局究竟是何用意?”

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紧张地样子,继xù

笑着说道:“哈哈,我也不妨直说吧……虽然孙少主你有不屈的风骨,但是你们汉人在我们蒙元的地盘上,最好还是别太过了。刚才阿鲁刺格尔他们在你们来运镖局门口的无礼行为,孙少主打抱不平,以你们汉人的角度,确实是有常理可言,我也不太计较。不过你在我们蒙元朝廷面前放言不羁,这个作为蒙古人的我们也不会过于纵容你的,总而言之,若是你们在这大都不老实守本分的话,哼哼……察台王族的人也不会让你们能太从容地在这大都里任意纵为的……”说着,察台多尔敦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一丝轻蔑之意。

孙云似乎是听出了察台多尔敦的意思,眼见着察台多尔敦的意思也是想要以察台王族的尊贵身位压制身为汉人而管理的来运镖局,孙云严肃道:“说了这么多,察台公子还不是想对我们这些汉人示威吗?刚才阿鲁刺格尔他们三个部下对我们来运镖局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听了贵公子的命令吗?既是如此,察台公子还是对我们有偏见在先的……”

“不是偏见,而是专程的拜访和提醒……”察台多尔敦笑声回道,“如果你们老实本分地在这大都安家,我们也不会太刁难你们……”

“可我们才刚来这大都,贵公子就派人在来运镖局门口惹乱,还出手伤了我们的人……”孙云继xù

反驳道,“如果这些也是你们所谓的‘拜访’的话,不是挑衅和偏见又是什么?”孙云的最后这一句声音异常的洪亮。

“我好好和孙少主你说话,你可不要因为我对你初次的谦让而得寸进尺,否则……”察台多尔敦口气完全反道,说着,身后的十来个蒙古士兵提着苗刀靠了上来。

“否则怎样,用武力来压制吗?”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身后上来的蒙古士兵,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笑着道,“我虽然想要敬这是蒙元朝政的首都,不想主动招惹贵府。可若贵府执意要逼我们毫无退路,我孙云可也不怕什么——”孙云见着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考lǜ

和解的问题了。只要察台多尔敦敢发兵而上,孙云自是当不退让。

“哼,不怕是吗?你可以试试看……”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随后发出一个手势,身后的蒙古士兵提着苗刀渐渐将孙云给围了起来。

“少主——”任光看着孙云深陷蒙古士兵的困境,担心地叫喊道,甚至已经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准bèi

上前来帮zhù

孙云。

谁知,孙云背对着任光,向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任光不用过来。孙云见着问题已经闹得如此之大,只想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整个事情的后果,不想要再连累来运镖局的其他人。

蒙古士兵将孙云团团围住,手提苗刀站立不动,随时等待着察台多尔敦的一声令下……

“上——”良久,察台多尔敦突然的一声命令,所有蒙古士兵“杀——”地朝着孙云回到而来。

孙云双手紧握着那对银月刀,眼神一凝……忽地,待众蒙古士兵挥刀至前,孙云脚上一踮,整个人腾跃而起。随即,孙云俯身而对,银月刀银光一闪,“双星连斩”再次祭出,银月神光一道接一道,如骤雨般疾速而下。蒙古士兵嗷叫成一片,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举起苗刀胡乱地抵挡。“双星连斩”气势逼人,地上顿时被银光刀流划出了层层刀痕,众蒙古士兵愣是抬不起头,身上的衣甲也被刀流划开了无数的刀口。

趁着众蒙古士兵未及反应之际,孙云落地后随即双刀随身一转,“银月幻影”随刀阵杀出。只见旋转过后的一道圆月银光划过所围蒙古众士的周身,所有蒙古士兵手中的苗刀全然脱落,听着阵阵惨叫声后,所有蒙古士兵也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看来他们都被“银月幻影”的刀流给划伤了。孙云解决完了这些个蒙古士兵后,手提银月刀,重新正视着察台多尔敦。

任光看见孙云很轻松地胜出了,心中既有欣慰,又有担心。他欣慰孙云的伸手已不会输给这些个蒙古人,但却担心这样的做法会更加遭到蒙古人的敌视。

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自己的十个手下,冷笑着道:“看来孙少主你倒是毫不手软啊……”

“毫不手软的是察台公子你吧……”孙云大义凛然道,“总之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在靠近来运镖局半步。我也不想特意招惹你们察台王府,所以还是请你们察台王府的人回去吧,不要再来刁难我们了。”孙云说着,依旧是对和平解决纠纷抱有一丝希望。

谁知,察台多尔敦竟毫无收兵之意,反而变本加厉道:“今日你孙少主已经连伤我察台王府多人,怎么说就这样放过你委实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话音未落,察台多尔敦竟不顾孙云的一再阻拦,向着来运镖局的门口方向径直踏了几步。

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认定了察台王府的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对来运镖局的挑衅。于是,孙云再也不对察台王府的人抱有任何的希望,而是换了口气道:“好吧,既然贵府今日前来便是挑衅来运镖局的,那作为镖局少主的我,我也不再和你们动用嘴皮子了。如果贵府的人想要强行闯入来运镖局,我孙云的银月刀也是概不答yīng

!”这一句话已经算是对察台多尔敦的挑zhàn

了。

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轻声一笑道:“哼,之前我已经给孙少主以及你们来运镖局足够的面子了,孙少主也不要太妄为了……说到底,你孙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镖局的少主,还容不得你用这样的口气和我们察台王府的人讲话。汉人来到大都,终究是没有地位甚至是尊严的,我们蒙元朝廷当下,想要弄死谁,其实是易如反掌……”说着,察台多尔敦对孙云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孙云也并不害pà

,依旧使用坚定的眼神正视着察台多尔敦。

没完,察台多尔敦继xù

凝视着说道:“既然孙少主这么好斗,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本公子就和孙少主你过上几个回合好了……”察台多尔敦的口气顿时变得阴凉起来……

话音刚落……突然,察台多尔敦离孙云没有多远的距离,左手臂向着孙云猛力挥去。

孙云见着了,一个侧身躲开了这一挥。眼见着察台多尔敦对自己先动起手来,孙云也不再顾忌了,反身一个转身,一脚朝着察台多尔敦的胸前踹去。然而,察台多尔敦把孙云的这一脚看得非常清楚,却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忽地,察台多尔敦只是将右手挡在了胸前,看来是想要用自己的右手直接将孙云的这一脚给挡下来。

之前孙云的脚力强到可以直接把阿鲁刺格尔这样的九尺大汉从房檐处直接踢到几丈远的金轿处,面对如此的踢击,察台多尔敦也仅仅只是想用手来挡住。

脚踢而至,察台多尔敦的右手自然也是接了上去……忽地,只见孙云的脚踹在了察台多尔敦的手上,察台多尔敦却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孙云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深藏不露的察台多尔敦竟会有如此稳实的定力,这是一般中原武林高手都很难做到的——看来这个察台多尔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蒙古高手。

“脚力还不够,是刚才对付阿鲁刺格尔他们的时候用尽了力吗?”察台多尔敦反过来轻蔑地笑道。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话语,却丝毫没有反应。没有多想,孙云一脚上去后,收脚一个转身,整个人在半空中翻腾一跃,随后双脚用尽全力往察台多尔敦的胸前再一次蹬去。这一回双脚的力道自然是强了几倍,而察台多尔敦见着了,左右双手成掌形一齐往前抵挡而去。这听一声闷响,孙云被强劲的内力反弹了几丈之远,随后整个人有一个翻身落稳在地。而察台多尔敦则是后退了几步便站稳了,随后依旧是那副狰狞的面孔望着孙云。

“看来你的拳脚功夫并不怎么样啊……”察台多尔敦继xù

蔑笑道,“这样的功夫,就算是加上你那两把弯刀,恐怕也没有多少手本事吧……”

听着察台多尔敦的轻蔑之语,孙云怒由心生。随即,孙云提起自己手中的银月刀,一个迅影步伐掠过,两式银光伴着银月刀的刀锋闪烁而去,直冲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回了过去。

银月刀光如风如影地疾速而过,察台多尔敦却似乎是一点也不紧张……忽地,察台多尔敦从腰间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苗刀,身形略向后倾,随后苗刀自腰间划出一道弧线。忽现一道铁青色的刀晕顺流而过,刀晕化成的刀锋犀利地冲击着孙云的银月刀光,内力与内力硬碰上去,只看谁笑到最后……

然而,出乎了孙云的意料,察台多尔敦的内力却是远远大于自己。只见察台多尔敦苗刀使出的仅仅一道刀晕,就将孙云的银月刀光给尽数挡下。还没完,察台多尔敦的剩余之力继xù

冲击着施完招未站稳的孙云。孙云身体本是向前倾去,见着毫无躲闪的机会,孙云忍着一口气,待到察台多尔敦的刀晕之力将自己冲击过后,孙云借后力一个翻身,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孙云虽然是全身落稳了,但由于刚才的借力,孙云受了轻微的内伤,嘴角微微一抿。

“怎的,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就只有这样一点本事了?”察台多尔敦继xù

轻蔑地笑道,“我可是连一成的力道都没用上呢……”

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如此的轻傲,便回声应道:“哼,休得猖狂,待接我下一招——”说完,孙云一个腾跃翻至空中。

孙云左右银月刀由合并到张开,再由张开到合并。银月刀光再现,只见刚才使用过的“双星连斩”再次齐刷雨下,这次的力道和刀芒银光较比之前更加的密集和更具有冲击力。银月刀光带着划破云霄的冲击力,俯冲而下,如骤雨疾风般地向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冲击而去。

察台多尔敦见了,轻轻一笑。随即,察台多尔敦收回了自己的苗刀,随后左手右手一前一后,内力一聚,强dà

的内功气流聚集在一起,往前一顶,一道气流屏障瞬间形成。孙云的“双星连斩”银月刀光挥如雨下,正中察台多尔敦的气流屏障,发出“蹭——蹭”的摩擦声。强dà

的气势逼迫而下,却是丝毫不伤察台多尔敦。反观察台多尔敦,他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孙云见状,力道再施。左右银月刀力道增加,速度加快,只见银月刀光密密麻麻地逐渐汇聚在一起,变成一道道锋利而强劲的刀风。“双星连斩”瞬间变成“银月连破”,刀风朝着正前方横切而去,伴着雷鸣闪电般的气势,呼啸着俯冲下去,其威慑力也远远超过了刚才的“双星连斩”。

不过,察台多尔敦依旧是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把这招放在眼里。果见,察台多尔敦两手顺势向后一托,再往前一顺,左右交叉一式,屏障顿时变成立体的气流盾,以更强的力道挡住呼啸而来的“银月连破”。银色刀风划过,洗刷甚至撞击着气流盾,内力发出的爆破声不断,却依旧是丝毫不伤察台多尔敦,看来这察台多尔敦的内力确实是强于孙云数载。

“哼,差不多了……”察台多尔敦轻笑一声,随后两手再成掌形,往前用力一发,一道强过数倍的掌力硬是朝着半空中的孙云打了过去。

由于在半空中,孙云还未能把持平衡。这一道强劲的掌风冲击过来,孙云自是无法挡住。孙云屏住气,银月双刀往前一挡……“砰——”地一声脆响,孙云被震飞数丈远,直接被震飞回了来运镖局的门口处。

对决结束了,看来孙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

“少主,你没事吧?”看着一再受伤的孙云这次又被强劲的力道给打了回来,任光立kè

上前担心道。

孙云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大碍,然后整个人慢慢站稳,试着将气缓和下来。

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不堪一击的样子,继xù

轻蔑地笑道:“这就是真刀下的定理,是弱就必须服强,所以说,从今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别再惹太多乱子,得罪了我们察台王府的人……”

孙云虽是不敌察台多尔敦,但是心中仍有不甘,整个人依旧是用坚定的眼神直望着察台多尔敦。

“好了,我们提出的税务条件这回可以答yīng

了吧……”察台多尔敦又把话题扯回了税务上。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言说,此时却是心里很紧,没有任何回绝的办法。

正焦灼间,察台多尔敦部队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条车队……

第一百零四章 察台王族(下)

察台多尔敦部队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条车队……

察台多尔敦本是对孙云一脸的轻蔑神情,突然听到了身后车队的马蹄声,也不禁回头望去。待到察台多尔敦看见了那条车队,眼中的神情骤然一变……

来运镖局的人本是和察台多尔敦的部下互相对峙着,然而身后车队的到来却无意间消散了一些紧张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来运镖局等人的一丝好奇。

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的神情变化,心知这车队的主子身份一定不简单,察台多尔敦见了便收回了刚才蔑视的神情,孙云也心知察台多尔敦也不敢再贸然挑衅,于是先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银月刀。

车队的马渐渐停了下来,排头的车轿,装饰雍容华贵,金珠碧帘,花栏雕饰,美艳远远胜过察台多尔敦的金轿,可见这车队主子的身份之高。

过不多时,最前面的马夫从马上很娴熟地跳了下来。“王爷驾到——”忽然有人喊道,来运镖局众人这才知dào

来者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大都的王爷。

“莫非……”孙云默默道,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来者是何人。

紧接着,排头车轿的帘幕拉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全身锦衣贵帽服饰的中年人。他从马车上慢慢走了下来,然后只身挺立,整个人显出一副不屈的身骨神态,昂首站在所有人的对面。

“王爷?这就是大都的……王爷……”石常松在一旁轻声道,看着该中年人的身骨给人一种无比的敬畏之感,不止是石常松,来运镖局的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那中年人望了望前方来运镖局门口狼藉的场面,然后望了望刚刚收回银月刀的孙云,又望了望倒在地上的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三位察台王府金牌侍卫以及被孙云打败的十余名蒙古士兵,最后望了望离自己最近的且方才回头的察台多尔敦,眼神微微一皱。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中年人的身上,没过多久,那中年人身旁的蒙古士兵纷纷低身下来,显得非常恭敬。

“父王……”终于,察台多尔敦再次开口说了话。

此话既出,来运镖局的众人终于明白了,来者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都察台王府的察台王。察台王原名察台赤拉砍尔,是当今蒙元皇帝的亲信忠臣。因在大都王府权大势大,且处事决策颇有建树,深受蒙元皇族信任,人人称之为“察台王”。

察台王看了来运镖局门口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知dào

了一些什么,然后叹息了一声道:“多尔敦,你又在这里添乱子了……”

“回父王,孩儿只是知dào

这几日有汉人管理的名‘来运镖局’落脚大都,孩儿只是依惯例拜访新局……”察台多尔敦俯下身,恭敬地说道。

“依惯例拜访?哼,我有叫你一个人前来吗……”察台王的口气突然加重道,“来运镖局是为父亲自上奏朝廷,才批准他们牵制大都的。你可知dào

为父为了这个不情之请,和皇上请阅了多久吗?”察台王开始责怪起察台多尔敦来。

“孩儿不敢……”听着自己的父亲训斥自己,察台多尔敦也不敢再肆意回口,只是轻声应道,“父王决定之事,孩儿无权责系……只是孩儿不解,为什么父王要向朝廷上奏,让这个跟我们察台王族毫无干系的来运镖局千方百计地搬迁至这大都来……”察台多尔敦的口气也是有些哽咽,看来这察台王的威严尽是强硬,连身为亲生儿子的察台多尔敦都有些敬畏起来。

“哼,你懂什么?”察台王继xù

回道,“为父年轻时,于来运镖局有恩。为父为了报恩,便请奏将这来运镖局搬迁至大都,好给予最大的帮zhù

,已谢当年之情。多尔敦,不是为父说你,虽然你尽心尽lì

想要为察台王府贡献事力,但是在不明情况的前提下,没有为父的批准,你不可以再擅自处事。”

“是,孩儿知错了……”察台多尔敦恭敬地说了一句,随后整个人悄悄站到后面去了。

“哥——”正当察台多尔敦退到察台王身后时,突然从他身旁一侧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察台多尔敦侧头一望,只见身旁又走来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他们的身着同样显示着尊贵身份,看这样子,这两人也是察台王府的人。

“你妹妹和你弟弟也要跟过来,为父就只好带他们来了,反正今天为父也没有什么政事……”察台王又继xù

补充道。

正如察台王所说,来者的一男一女便是察台多尔敦的妹妹察台拉朵和弟弟察台科尔台,刚才问候察台多尔敦的正是察台多尔敦的妹妹察台拉朵。

“拉朵,科尔台,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也过来了?”察台多尔敦见着察台拉朵一脸高兴的样子,于是笑着问道。

“因为人家想哥哥你嘛……”察台拉朵满脸笑容道,“平日里哥哥总是忙家里的事,都没时间陪拉朵和科尔台。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结果多尔敦哥哥你又一声不吭地自己出王府去办事,我就苦求爹把我和科尔台也带上……”

“你呀,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这么调皮……”察台多尔敦也是相视一笑。

看着刚才羞辱来运镖局众士的察台多尔敦,现在却是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地和别人聊着家常,来运镖局众人的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少主孙云还算是显得沉稳,受伤的石常松和在一旁照顾其他人的任光见了,真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好好揍察台多尔敦一顿。

孙云倒是没太在意察台多尔敦的“家常事”,他两眼望着的,是面前正对着自己的大都王府的察台王。

同样的,察台王也是正眼直望着孙云。察台王看着孙云坚定不屈的眼神和面孔,心中黯然道:“这孩子的眼神,难道……”

看着察台王一直站在自己对面静而不语,孙云顿感奇怪,为什么察台王都到了这来运镖局了,却一句话也没和来运镖局的人说。还有,察台王说自己曾经于来运镖局有恩情,才上奏将来运镖局迁移至这大都里。想着想着,孙云头脑里有太多的疑惑……

终于,孙云忍不住了,还是先开口道:“阁下就是大都王府的王爷,察台王察台赤拉砍尔……”

“正是在下……”察台王倒不像自己的儿子察台多尔敦那样说话咄咄逼人、目中无人,他非常心平气和地说道,“得知犬子来贵镖局惹是生非,我察台王在这里赔不是了……”

看着察台王身为大都王府之尊,朝廷重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不但没有摆架子,反倒在自己这个汉人面前很谦逊恭敬地谈话,孙云一时也不知dào

察台王究竟是何想法。

不过由于之前察台多尔敦的所作所为,孙云还是很谨慎地问道:“话说回来,察台王刚才说到自己曾于来运镖局有恩对吧?究竟是何等恩情,身为少主的我竟不知……”

“当年来运镖局的一个镖师曾经对本王有恩,所以本王一直想要报答他……”察台王继xù

说道,“我之所以向皇帝上奏要你们来运镖局从汴梁搬迁至大都,就是想报恩与此人。然而时过境迁,也不知当年的镖师是否今日还在你们来运镖局……”说着,察台王显出一副深陷回忆的情态。

“是何等镖师,在下竟不知?”孙云自想自己身为来运镖局少主,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镖师和大都的察台王这样权势的人有过关系,也没听说过自己的义父孙尚荣提到过有关类似的事情,于是摆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察台王看出来了孙云表情上的疑惑,想了想之后,随后问道:“敢问孙少主今年多大了?”

孙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下今年十七——”

“十七?”察台王轻声道,“十七?该不会,不会吧……”

“有什么问题吗?”孙云见着察台王倒开始一脸疑惑起来,于是也不禁问道。

“噢,没什么……”不想让孙云看出来自己心中所想,察台王立马回应道,“十七的话应该不可能吧,我那个时候可不止是十七年前。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想那个镖师恐怕已经不再贵镖局了吧……?”说完,察台王的表情又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关于税务的问题……”孙云忽地扯回正题,面对察台王,毫不顾忌地说道,“我之前已经和察台多尔敦说过了,税我们一定会交,但是五百两这样大的数字,我们是坚决不答yīng

的。”虽然刚才比武对决败给了察台多尔敦,但是孙云似乎并没有想要服软的意思,依旧是坚定道。

察台王想了想,随后说道:“放心吧,既然来运镖局对本王有恩,本王也不会太苛刻的。一百两足矣——”

“这倒是还可以接受……”孙云轻声说道,其实打从他心里,现在有察台王在场,他想趁早和平解决这次的初次蒙汉争端。

“刚才犬子的无礼,还希望孙少主你不要太见怪……”察台王回身道歉道,“待到回到府上,本王一定好好调教犬子,请孙少主放心,我们不会再任意找来运镖局的是非的。”

孙云听了,心里并没有太放下,因为毕竟察台王府是蒙元朝政的重yào

机关,蒙古人歧视汉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存zài

事实。不过既然察台王夸下了这个口,打败了自己的察台多尔敦自然是不敢再随意找来运镖局的麻烦。想到这里,孙云还是送了半口气。

然而,作为察台王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听了确实有些不开心:“父王,为什么,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反倒向败给我们的汉人赔礼道歉,这到底是安得什么理?”

察台王怒视了察台多尔敦一眼,随后厉声叱道:“哼,回去再教xùn

你……”

孙云看在眼里,他无法想象身为蒙元重臣的察台王竟然会对自己这个汉人如此多礼,还不断庇护自己,心中有着感动但却有着更多的疑惑。

察台王调整好了自己的车队以及被孙云打败的残兵败将,随后行礼说道:“今日给来运镖局等人带来诸多的不便,甚是惭愧,还请孙少主能不计前嫌,本王先行告退。”

“告辞——”孙云顿时觉得身为蒙古人的察台王竟然会对身为汉人的自己如此谦逊,孙云也不禁回礼道。

随后,察台王府的车队重新启动,朝着察台王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察台王府的人已经离开了些许,而孙云、任光等来运镖局的人依旧是在门口处发呆。

“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任光突然问道,“先是那个察台多尔敦前来向我们来运镖局挑衅,之后身为大都王府的察台王又自降身份地向我们汉人道歉,我实在是弄不懂蒙古人的意图……”

“我也不太明白,不过也不想要去多想……”孙云叹了一口气,望着镖局门口狼藉不堪的场面,随后说道,“阿光,你去把阿景也叫过来吧,你们这些人把镖局门口的杂乱收拾收拾。还有其他人,包括阿松,阿松现在受伤了,带人扶他先回去吧……我义父还不知dào

这件事情,我得先去告sù

我义父。这里的收拾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阿光。”

“放心吧,少主,我会把这里都重新布置好的。”任光点头答yīng

道。

“对了,还有……”孙云刚想调头就走,突然又停住道,“我们来运镖局本就是初到大都,这里的很多规矩我们也不熟,稍不注意就会惹出像今天这样的麻烦来……如果待会儿还有出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任光听了,自信地答道:“好的,少主,我会处理好的。”

孙云点了点头……于是,任光派人叫来了林景,安置好之前受伤的石常松后,两人开始负责收拾起镖局门口的杂乱来;而孙云回到大院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并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孙尚荣听……

“这是真的吗?”孙尚荣听了孙云的叙述,先是担心道,“云儿,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孙云见着义父最先关心自己的安危,于是微笑着舒坦道:“义父,我没事,镖局也没有事,察台王的出现,化解了一发不收的矛盾……”

“可是这毕竟是蒙古人的首都,我们作为汉人,能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孙尚荣继xù

说道,“倒是云儿你性格张扬,行为冲动,做事情有时候也喜欢铤而走险,何况这次咱么得罪的还是察台王府的人,好在察台王对我们并没有计较太多……”

“是,孩儿知错了,孩儿下次不会再冲动了……”孙云先是道歉道,一听到孙尚荣又提起“察台王”,想到察台王刚才在镖局门口一系列让人不解的言行,孙云又感到莫名其妙,于是继xù

疑惑道,“倒是那个察台王,他说他曾经有恩于我们来运镖局的某个镖师……义父,您做了来运镖局总镖头多年,您可否猜出察台王所说的那个镖师是谁?”

孙尚荣听了,眼神微微一皱,之后似乎是什么也没能想到,于是摇头道:“来运镖局的镖师总是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我们来运镖局在江湖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出名的镖局,也没有太多有能力的镖师愿意一直在我们这个小镖局里做下去,所以人员更新换代了许多……至于说和察台王有什么渊源的镖师,我还真不能想到,除非我能亲自见见这个察台王长相如何,说不定还能有些头绪……”

“这样啊……”孙云有些略显失望地说道,“可是既然我们来运镖局只不过是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小镖局,察台王为什么还要请奏朝廷,让我们这个小镖局从汴梁迁至大都来呢?莫非,我们来运镖局原来那个镖师,对察台王真的有非常深的恩情……”孙云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孙尚荣看出了孙云一脸的踌躇,想到了今天刚一来到大都,就碰上了和察台王府的人对峙这样的事情,是有些让人心情不悦。想到这里,孙尚荣笑着对孙云说道:“云儿啊,你才刚来这大都,很多人情世故都不熟悉,不要想太多了。反正镖局刚来这大都落脚,近些日子也没什么运镖之事。趁着这几天的空闲,不如云儿你先到这大都里去逛逛,在城里散散心,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义父说的也是……”孙云想着,也笑了笑。

随即,孙尚荣又说道:“出去见见自然是好事,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了,千万不可再主动惹乱子了。在这大都里,蒙人压迫汉人是常有的事情,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云儿你可千万不能再冲动意气用事了。”

“是,孩儿谨记义父教诲,孩儿这回不会再冲动了。”孙云笑着点了点头。

孙尚荣见着孙云乐观的样子,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行了,今天看把你累的……你先回房休息吧,如果待会儿还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吧……”

“好的,义父,孩儿先回去了,义父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做太多事了。”孙云回房前,也不忘关心一声自己的义父孙尚荣。

孙尚荣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着头,两眼慈祥地看着孙云……

回到房间后,孙云一个身子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重重舒了一口气。

杜鹃听从了孙云的话,一步也没有踏出这个房间。看见孙云似乎是很累的样子,杜鹃关心地问道:“公子回来了,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公子你没事吧?”

“还好,有惊无险……”于是,孙云把事情大概和杜鹃讲了一遍。

杜鹃听完了,不禁担心道:“公子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听到杜鹃对自己的关心,孙云微笑着望着杜鹃道:“鹃儿,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来运镖局也没事……”

“是吗,那就好……”杜鹃见着孙云一直对自己和蔼可亲的,也很关心自己,脸不禁一红。想到自己在来运镖局的命运远好于之前在南宫家遭受的七年压迫之苦,杜鹃此时也不禁感慨万千。

孙云又继xù

说道:“大都毕竟不是汴梁,看来我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啊……明日无事,我正好趁此机会去大都里逛逛,说不定能见识一下大都的人文风俗。”

杜鹃听了,突然兴奋道:“公子要去城里是吗?杜鹃也愿陪在公子身边。”

“鹃儿你也要去吗?”一听到杜鹃想要陪着自己,孙云不禁问道,“这大都里的蒙古人有的可是很痛恨我们汉人的,鹃儿你跟着我,真的很安全吗?”

杜鹃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杜鹃一定不会让公子你太担心的……杜鹃只是想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仅此而已……”

“鹃儿……”见着杜鹃如此关心自己,孙云心想着就算是杜鹃真的遇上了什么危险,自己也会奋不顾身地救她吧……

随即,孙云回答道:“好吧,鹃儿,我答yīng

你……不过,你明天可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否则会很危险的。”

“公子放心,杜鹃一定会一直陪在公子身边……”杜鹃见孙云答yīng

了自己,更是高兴地答yīng

道。

孙云说完后,直接又躺在了床上。此时的孙云望着窗外,内心却是复杂万分:“今天一来就和察台王府的人发生了矛盾,差点闹出大事来,看来以后我是得低调行事一些……不过这察台王到底和我们来运镖局有什么曾经的恩情在里面,竟可让他放下自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反过来向我们这个毫无实权的小镖局行礼道歉……还有那个察台多尔敦,他是个嫉恨的人,今天的事情过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回来找我们来运镖局的麻烦。然而,察台多尔敦的武功那么高,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究竟该怎么才能保护来运镖局呢……还有唐战兄弟,我答yīng

了他要在大都这个蒙元政治集中的地方查出灭他唐门世家的真zhèng

凶手,可大都地广人多,想查真相无异于大海捞针,仅凭我一人之力,真的有办法查出凶手吗……”

想了太多的事情,孙云此时已经是身心疲惫了。望着天上灰蓝色的稀云,孙云缓缓闭上眼,然后就安然睡下了……

第一百零五章 巧遇飞贼

第二天,天刚刚亮,孙云便起床整理好了着装,准bèi

到大都城里去逛逛。

“公子你准bèi

好了……”杜鹃见着孙云准bèi

出城的兴奋样子,不禁道。

“是呀,趁着今天闲来无事,我可以到处去看看,见识一下大都的风土人情。”孙云打开窗子,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风景,心情舒畅道。

杜鹃也想今天出去看看,于是对孙云说道:“公子昨天答yīng

杜鹃的,要带杜鹃一起去城里逛逛的。”

孙云想起来了,于是他望了望杜鹃,随后笑着说道:“是是是,我知dào

……不过,大都城里对我们汉人来说可能不太安全,你要是也想出去,一定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杜鹃知dào

,杜鹃一定会一直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的……”杜鹃脸微微一红道。

于是,整理好了所有的东西,和自己的义父义母请安后,孙云便带着杜鹃出了门。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wài

,今天镖局里面也没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做,于是局里的镖师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也跟着孙云一起出了门……

孙云等一行人走到了大都的街上,大都的街道明显和汴梁城的街道不太一样,这里的人流虽然和汴梁的相差不多,但热闹程度远远不及汴梁。也许是大都蒙古人对汉人的压制比汴梁要深得多,大都里的汉人百姓并无太多生气。不过这里的汉人百姓生活得也非常安分守己,近来蒙元朝政的主要重心都放在了山东边境的战事上,虽然税务是加重了。但受到蒙古人的压迫却是少了许多……

孙云一直望着周边集市上的车马与人来人往,不禁微微一笑。虽然这里汉人百姓的生活并不像汴梁那样的自足和欢欣。但看着这里的人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残酷压迫,孙云心里还是稍微欣慰了一下。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

看着孙云变化的表情,杜鹃似乎是知dào

了孙云的心里所想,于是问道:“公子看着这街上的人来人往,一定又回想到了曾经的汴梁了吧?”

孙云听了杜鹃的话,转过头轻声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的心思啊……是呀,漂泊异地,怎能不想故乡?不过看着这里的中原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没有受到蒙古人太多残酷的压迫,我也算是放心。不奢求太多了……”

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既是来运镖局的镖师,也是孙云的拜把兄弟,所以孙云心里想着什么,他们自然也知dào

一二。任光看着孙云欣慰的样子,转过话题问道:“我知dào

少主心里还是怀念之前的汴梁,我们兄弟又何尝不是?既来之,则安之,既是定居在了大都,我们都应该习惯这里的生活……说到习惯生活。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儿玩儿?”

林景见着任光先发言了,于是也放开心情道:“是呀,要不我们去哪里喝点小酒吧?”

“就是说啊……”石常松也耐不住性子道,“这几十天一路颠簸来。兄弟几个也没有好好喝几杯,要不少主和我们兄弟几个喝上几盅,也算是初次来这大都里快哉一次。”

“你们几个呀。整天就想到喝酒……”孙云见着兄弟几个又恢复到了平时一起喝酒玩乐时的情态,想到石常松昨天还岔气受了点伤。于是笑着问道,“阿松。你伤好了吗,不停地吵着要喝酒?”

“一点小事,无关大碍!”石常松豪爽地说道,“反正兄弟几个在一起,若不能喝上几杯酒,那还有什么乐趣?”看来孙云平日里和这些个兄弟豪爽惯了,说起话行起事来都是大大方方的。

但当听完了石常松的话语后,孙云倒是反常地低下了头,眼神有些忧伤地默默道:“兄弟是吗?昔日和唐战兄弟结拜为兄弟时,连一杯酒都没有喝过,就这样分开了……”孙云又想到了之前和自己一日结拜的唐战,自己说着也不时摸了摸腰间的龙纹玉佩。

不过孙云的这句喃语声音很小,众人都没有太听清楚,石常松又不解地问道:“少主,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啊……”孙云不想让自己的这些兄弟们看穿自己的心思,于是慌忙掩饰道,“不管怎么说了,待会儿随便找一个酒楼去喝点小酒就行了。”

“说的也是——”任光又继xù

说道,“好久都没有沾酒了,都快不知dào

酒是啥滋味儿了……”

孙云又望了望自己身旁的杜鹃,又问道:“鹃儿,我们几个大男人在旁边喝酒,你跟在旁边方便吗?”

杜鹃笑了笑,随后说道:“公子不用担心杜鹃,杜鹃此行的目的只是要陪在公子身边随时侍奉公子,不会让公子你操太多心的。”

“是吗?那就好……”孙云见着杜鹃总是很听自己的话,而且很关心自己,也是不由心头一暖……

“程氏酒楼,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吧……”任光走在最前面,把众人领到了一个酒楼前,只见酒楼牌匾上写着“程氏酒楼”四个字,任光不禁抬头望着说道。

林景见了,也赞同道:“说的也是,我们出来喝酒的,也不想走太多的路,不如就在这里喝上几杯,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酒好了。”

孙云看了看酒楼硕大的牌匾,有感觉到了里面热闹的气氛,于是双手叉腰地笑着说道:“也好,我也不想走太多的路,不如就在这里喝两杯吧……”

于是,众人又纷纷走进了酒楼里面。

刚一进酒楼,里面的热闹气氛扑面而来。这里的酒楼有上下两层,一层已经坐满了人,孙云等人要想在这儿喝酒,还得上到二楼。不过里面多的都是蒙古人,真zhèng

的汉人并不多见。孙云等一行人走进了酒楼。也引起了一些人不小的注意。

“几位客官需yào

什么?”一楼的小二见着生意来了,连忙跑过来问道。

“这里还有空位置吗?”任光最先问道。

小二摸了摸头。随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有是有,不过得麻烦客官到二楼上座。”

林景瞧了瞧这酒楼里的气派景象。又闻了闻这酒楼里酒的香气,于是又问道:“话说回来,你们这酒楼里面都有些什么酒啊?”

小二听了,自豪地说道:“我们这里呀,几乎什么样的酒都有。除了中原一些有名的酒洌,我们这里还有蒙古上好的马奶酒。客观若是有兴趣,不妨试试一二?”

“马奶酒?还是蒙古人的酒?”孙云从来没有听说过蒙古人喝什么酒,于是笑着问道。

小二继xù

笑着道:“是呀,这马奶酒可是蒙古人的特产。在大都以南的中原可喝不到。”

“你说呢,阿光?”孙云又向着任光问道。

“我们无所谓,都听少主你的。”任光笑着回答道。

“蒙古人的酒,我倒是没尝过……”孙云继xù

笑着道,“要不趁这次机会,我们也尝尝这蒙古人的酒是什么滋味的……”

“说的也是啊,这蒙古人统治中原后,总是学习和品尝我们汉家的文化,什么时候我们也来见识见识他们的东西啊——”林景笑着说道。

林景这么一说。在场的孙云、任光、石常松,就连站在孙云身边寸步不离的杜鹃也跟着笑了起来。平日里镖局的欢声笑语,如今在这大都,幸福暖意倒是一刻也没有减少。

孙云笑罢。紧接着对小二说道:“行,小二,上两壶中原的酒。再上一小份马奶酒,就这样。”

“好嘞。客官您先到二楼去等候吧,好酒随后就到——”小二说了一声。随后转身跳跃着离开了……

孙云等人先上了二楼,只见这二楼虽是有空位,不过也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了,众人又纷纷起身向着酒楼里的四周望去,想要一睹这酒楼里的盛景,只有杜鹃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椅前,孙云就在旁边背对着站着。

由于二楼人多,所以经常也会有人来回走来走去。再由于二楼的通道又不是很宽敞,所以人流在通过的时候,也难免会有身体接触的情况。孙云站在桌子一旁还好点,接触的人少,站在二楼栏杆旁的任光等人倒是受苦了,被挤得差一点就从二楼的栏杆上翻了下去。

“阿光,你们几个小心一点——”看着任光等人在栏杆处被挤得无所适从的样子,孙云侧过头提醒道。

待到人流消散了一部分后,任光等人才算是又重新回到了孙云桌子这边。

“哎呀,没想到这一个小酒楼,竟能容纳这么多的人,看来这‘程氏酒楼’的生意还真是红火啊……”林景不禁说道。

“是呀,好在刚才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任光也在一旁缓气道。

“哎呀,糟了!”杜鹃突然大叫道。

“怎么了,鹃儿?”看着平日里少话的杜鹃突然大叫了起来,孙云不禁问道。

杜鹃似乎是一脸急匆匆的样子,随后说道:“刚才我把我的钱袋放在桌上,结果刚才的人流拥挤过后,钱袋就不见了。”

“不见了?”石常松疑惑道,“不会是刚才人流经过的时候,被人流冲到了地上去了吧?”

杜鹃听了,俯身一看,却发xiàn

地上什么也没有,于是沮丧地说道:“没了,地上也没有找到……”

任光想着,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随后短促地发话道:“被偷了,而且小偷应该还没有走远……”

话音刚落,一向敏锐的孙云立kè

朝着刚才人流移动离开的方向望去,忽地,他把目光定在了一个身披棕色衣服的男子身上。该男子的行踪鬼鬼祟祟的,而且也没有回头正眼望孙云等人的这个方向一眼。

“错不了的,偷走鹃儿钱袋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人——”孙云很肯定地朝着那个男子的方向指去说道,“等着,我现在就把他抓到。”

“让我们兄弟也陪你一起去吧。少主。”任光又请求道,“万一这个人身手很矫健。我们人多也算有个照顾。”

然而,孙云却是一口否决道:“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是少主,万一……”任光刚才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孙云用手给挡住了嘴巴。

“不过就是一个小毛贼而已,有什么能耐?他若真有比我还厉害的本事,何必私下做这样勾当的事情,光明正大也拗不过他……”孙云继xù

说道,“何况刚来这大都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待会儿我离开,鹃儿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好照顾。我一个人去。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好鹃儿,我随后就回来。”

任光想了想,看着孙云坚定的眼神,随后定下心来说道:“好吧,少主,我们听你的,在这里等你。不过你自己也说这里有太多你不熟悉的东西,你自己可要小心点,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就朝那个小偷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二楼人虽然多,但想要跟踪一个人完全不成问题。何况孙云武功高超,感知力更是没得说。如果说这个小贼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偷,想要抓到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孙云不停地在人群中变换着身位。却始终是紧跟着那个小偷。那小偷似乎是注意到了孙云的跟踪,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摆脱孙云的追赶。

然而孙云却不在乎这小贼的这一点伎俩。无论那小偷怎么绕圈子,硬是没有把孙云给甩开。而且不仅如此。孙云与那小偷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这让那个小偷心里也不禁一紧。

小偷想了想。正在焦灼间,突然走到了一个二楼格子窗旁边。想也没想,小偷在窗子边停滞了一会儿……突然,就在在场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那小偷一个飞身,很轻盈地从格子窗的窗口一跃而出,整个人飞到了酒楼二楼的外面——这让孙云自己也感到有些意wài



不过孙云也没有吃惊太长时间,见着那小偷飞身而出,自己也二话不说,跟着从那个窗子口跳了出去……

刚一出窗口,孙云发xiàn

者窗口外面正是“程氏酒楼”二楼的屋檐处,而刚才的那个小偷真朝着反方向急速逃窜着。

“给我站住!”孙云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后孙云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暗器般地朝小偷的方向打了过去。只见石子飞速且笔直地打向了那个小偷,那个小偷中了这暗器一击,踉跄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协调地勉强站好了,然后回过头来——来运镖局孙云就站在他对面的屋檐上。

“这回你跑不掉了吧?”孙云笑着带有胁迫性地说了一句,意在让那个小偷心里感到恐惧。然而那个小偷不按常理出牌,择进择退,随后竟出乎意料地拔出身上的苗刀,随即便朝着孙云的方向飞跃着砍了过来。

孙云见着那个小偷不但没有逃跑,反倒是拔出身上的刀,向自己袭击了过来,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不过身经百战的孙云也不会这么快就受到对方的影响,待到那个小偷的苗刀砍来,孙云不慌不忙,一个侧身先躲开这一个劈扣。随后。孙云抓住了那个小偷的手,向之前对付阿鲁刺格尔那样,将那个小偷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拨。由于惯性的原因,又是在半空中,所以说那个小偷没有办法保持平衡。

孙云见着了,故技重施,一个转身,一个飞踢,把那小偷整个人都踢出了几丈之远。

小偷倒在里孙云几丈之远的屋檐上,心中却是有太多的不甘。想罢,那小偷忍着痛,再一次从屋檐上爬起来,然后手提苗刀,又一次朝着孙云的方向冲了过去。

待站在了孙云面前,小偷也没有急着先上去,而是先用面刀横着朝孙云的头砍了过去。

孙云见着了,微微一笑……忽地,孙云一手摸着别在身上的银月刀,一边侧身躲开攻击,一边低头下去。那小偷苗刀挥过,却是挥了个空。而孙云这边,在躲开了这一刀以后,孙云手中的银月刀也从腰间亮晃出来,银色的刀光让冲上来的小偷有些睁不开眼。没完,孙云拔出银月刀后,随即一刀就朝着小偷的身前拦腰砍去。

那小偷的灵敏度也不差,看来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待到孙云的银月刀反击过来后,小偷下意识地用苗刀护着自己的腰。然而,就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反过来让自己的空当漏得太多。孙云没有立kè

挥刀,先是一拳向着小偷的腹部打去。小偷遭受重重一击,但依旧忍着痛用苗刀挡住孙云的银月刀。孙云的银月刀依旧是和小偷的苗刀抵了上去,然而,孙云将手中的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至银月刀的刀身,银色刀光俱现,强dà

的震力瞬间把小偷手中的刀给震飞了出去——这回小偷是彻底没招了。

孙云见定了,知dào

了那小偷此时已是束手无策,随即又是转身一个飞踢,将小偷给踢倒在地……

小偷受了孙云几次重击,再也无法应战。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痛,站起来目视着孙云。

“好了,现在让我拜见一下尊容吧……”孙云望着对面的小偷,语气沉着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飞贼阿布

那小偷从屋檐上缓缓站了起来,随后两眼不服输地望着手提银月刀的孙云。

孙云见着那小偷的模样,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不像是什么彪形大汉,于是孙云对着那小伙子大声道:“嘿,小伙子,长得挺不错的嘛,怎的不好好在城里安分守己的,反倒是做起了小偷的勾当来了?”

那小伙子倒是一脸的不服气,也似乎不把孙云放在眼里,只听他说道:“哼,我知dào

你的武功很厉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偷东西是有道理和原则的,什么东西该偷,什么东西不该偷,我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今天硬是要管教我,我也没有办法。”

“原则?哼——”听了那小伙子的狡辩,孙云立kè

斥声道,“小偷就是小偷,又有哪来的原则?”

那小伙子一直望着孙云,面对孙云的反驳,小伙子继xù

说道:“听你的口音,你应该也是中原汉人吧……我何子布偷东西,从来都只偷蒙古鞑子的东西。蒙元灭宋以来,蒙古鞑子一直都是压迫我们汉人,把我们汉人当做最低等的人对待。如今我以义行道,给那些残害我们的蒙古鞑子受点教xùn

,身为一个汉人,我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就随意偷蒙古人的东西……”孙云听了那个名叫何子布的小伙子说的话,轻轻一笑,随后又恢复训斥的口气道,“无论蒙古鞑子曾经给我们汉人留下了多么大的伤疤,那都是蒙元朝廷的责任,与蒙元的老百姓有何干系?你以蒙元之仇这样的借口去偷蒙元百姓的东西。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当年残害我们汉人的蒙古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孙云最后几句的口气愈加重了起来。

何子布见着孙云对自己教唆不断,耐不住性子的他反过来大声吼道:“别拿我和蒙古鞑子相提并论——”说着。何子布忍着痛,又拔起自己身上的苗刀。再次朝孙云的身前砍去。

但是何子布被孙云几次重击后,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速度和力道。孙云见定了,没有用手上的银月刀,仅仅是趁着何子布全身照顾不及,一个脚踢直接命中何子布的膝盖处。何子布再次遭受重击,膝盖被孙云着实一踢,随后整个人被踢翻在半空中,最后全身重重地摔在屋檐上。

孙云施完招后,把何子布的苗刀踢向一边。随后一把把何子布揪起来教xùn

道:“我告sù

你,蒙元朝廷对汉人的压迫,我们确实深恶痛疾。但是蒙元百姓和我们中原百姓是一样的,他们也是与政治毫无干系并安居乐业地生活的。小偷就是小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偷窃永远都是可耻和罪恶的。如果你为了种种原因去偷蒙古百姓的东西,那你也是遭人唾弃的。”

何子布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听了孙云的话后,他也只是把头稍稍偏了过去。也不知dào

把孙云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孙云看着何子布一脸不服的样子,语气便得缓和道:“更何况,这次你偷的东西,是汉人的东西……”

“你说什么?”孙云说完后。何子布立kè

回神道。

“怎么,偷蒙古人的东西你理当所以,偷了汉人的东西你就清醒了?”孙云见着何子布突然起来的举动。又说道。

何子布眼神踌躇了一下,随后轻声说道:“不管你说的是否有理。就我之前一直坚持的原则来看,我偷东西是决计不会偷汉人的东西的……可能是今天程氏酒楼的二楼人流太多。我顺手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主人。看着桌旁的紫衣姑娘装扮不俗,你在他旁边也是装束气派,还以为你们是什么蒙古人的富贵家子……”

孙云听了,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把我们当做蒙古人了,难怪……不过也是,我毕竟是来运镖局的少主,自己和身旁的人着衣装扮自然也会与普通百姓不一样。不过话说到底,你今天的偷窃行为就是不对,无论对方是汉人还是蒙古人。你如果真想成为一个为中原汉人着想的汉子,你首先就要改掉你偷窃的恶习。”

“我说过了,我做事都是有原则的……不过听孙少主你今天说的话倒是挺有理的,我也得重新好好审视我自己……”说着,何子布的眼神失去了之前所有的傲气和不甘,渐渐变得沉稳起来。

孙云见着何子布似乎是有想要悔改的样子,又笑了笑说道:“不管你是否或是怎么想都好,依我看来,要不要先把偷来的钱袋物归原主呢?”

何子布听了,用惊异的眼神抬头望着孙云……

“偷杜姑娘东西的就是这个臭小子是吗?”程氏酒楼二楼处,孙云已经带着偷走钱袋的何子布回到了任光、杜鹃他们那里,何子布认罪似的跪在杜鹃面前,石常松见了,最先发话道,“胆子不小啊,同样是汉人,竟然敢偷我们来运镖局人的东西。”说着,石常松想要用手去亵渎地朝何子布的头上摸去。

然而,何子布似乎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虽然跪在地上,但看着石常松准bèi

用手去摸他的头,何子布一手把石常松的手给用力拨开了,并用从不服输的眼神正望着石常松。

“呀喝,都这样子了,你这臭小子还不老实……”石常松见着何子布死不认罪的表情,似乎是想要一巴掌扇过去。

孙云看见了,立kè

制止道:“够了,阿松,他已经认错了……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在一些原则上出现了一些偏激,我刚才已经教xùn

过他了。”

“既然少主说了,那我就原谅你这个臭小子了。”石常松收回了手,看着何子布总体还是虚心认罪的样子,于是也没有太计较。

“你叫何子布是吧?”杜鹃见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何子布,委婉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袋呢?”杜鹃虽然是在问刚才偷窃的事情,不过语气却是十分的亲和。似乎是并没有要怪罪何子布的意思。

何子布听了杜鹃温柔的语气,心中不禁一触。他也不敢去望杜鹃的眼神。只是把头侧向一边说道:“蒙古鞑子自灭宋以后,就一直欺压我们汉人百姓。我一心想要让蒙古人也受点教xùn

,所以就和几个朋友一起联手,平日里经常偷那些蒙古鞑子的东西,好让他们也尝尝受歧视和教xùn

的滋味。我只是见着姑娘和你身边的人个个衣着气派,便以为你们是什么蒙古贵族世家,所以……所以才顺手偷了你们的东西,对不起……”何子布最后还是道歉了一句。

孙云怕众人误会,于是又补充一句道:“我刚才已经说过阿布了。告sù

他偷窃的行为是不对的,他也知dào

错了……”

“我可没说我的是错的,我现在只是为误偷了你们汉人的东西而认错,而不是承认我的原则是错的……”然而,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补充,未等他说完,立kè

抢言道,“我只是……我还需yào

考lǜ

考lǜ

这其中的对错关系……”何子布此时的心里似乎是很矛盾,或许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只不过现在并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

杜鹃听了何子布的一系列讲述后,眼睛稍稍一皱,然后轻轻一笑,继xù

用亲和的口气说道:“虽然这其中是有一些复杂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其实阿布你本质并不是坏人……”说着,杜鹃对着何子布摆出了给人暖意的笑容。

何子布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是紧张不已。见着杜鹃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是那样的信任自己。何子布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不已。

杜鹃见着何子布已经还回了东西,于是亲自走上前。准bèi

扶起跪在地上的何子布道:“阿布,你能主动把东西物归原主,说明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来运镖局虽然有些资势,但并不像蒙元朝廷那样,既是主动认错并和我们认识了,就当是今天交了一个朋友吧……既是朋友,就把过去的不开心都忘记吧,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的,不是吗?”说完,杜鹃又是冲着何子布一笑。

看见杜鹃是一个如此不计前嫌、信任他人的善良姑娘,何子布都有些紧张地不知dào

该怎样感谢才好。想罢,何子布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多……多谢姑娘,我阿布……不劳姑娘你……今日之事,我阿布实……实在是对不起……”说到这里,在一个如此善良和宽容的姑娘面前,何子布反倒是羞红了脸。

“鹃儿……”见着杜鹃有着如此的仁爱之心,孙云也非常欣慰地笑望着杜鹃,内心默默道。

“是呀……”刚才本想给何子布教xùn

的石常松此时也放下架子,笑着对何子布说道,“正如刚才这位杜鹃姑娘所说,我们来运镖局的人都是非常喜好结交天下义士的。虽然像少主说的那样,或许阿布兄弟你对你的处事原则还有一些偏颇,但总的来说你的本质也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有一颗仁义之心在里面,我们来运镖局也愿意交你这个兄弟。”

任光望了望桌上刚刚上来的准bèi

给兄弟们庆祝的酒,随后拿起桌上的两个装满酒的酒杯,然后准bèi

给何子布递过去一个,接着笑着说道:“来,阿布兄弟,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也是兄弟了。”

何子布望着任光递来的酒杯,却是在一旁发呆,不知dào

该如何接手是好。

“少主,你觉得阿布他……”林景凑到了孙云身边,轻声问道。

孙云笑了笑,然后说道:“正如刚才所言,阿布兄弟的本意不坏,只是在某些是非原则上出了点偏颇……不过大家刚才也说了,我们来运镖局是一个喜好结交义士的朋友,只要喝了这酒,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分担。”说着,孙云也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酒杯。

“是呀,阿布兄弟,你也喝一杯吧……”林景也在一旁说道。

于是,在场的孙云、任光、林景和石常松四人都纷纷举起了酒杯,任光还给何子布递过去了一个杯子。由于杜鹃不喝酒。所以她只是委婉地笑望着在任光酒杯前发呆的何子布。

何子布依旧是一直没有从任光的手中接过另一个属于他的酒杯,只是两眼呆望着任光手上的酒杯。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何子布稍微抬起头。然后缓缓说道:“对不起,我还不能喝这酒……我的几个兄弟还和我一样,跟我做着同样的事情。不是我看不起来运镖局的各位,能认识你们来运镖局的人,算是我阿布的荣幸。不过恕我直言,我何子布从来都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除非是让我心服口服,否则我是不会轻易接受他人的认可和殷情的。今天孙少主教xùn

在下的几句话,我阿布感慨万分。倒不是我现在就觉得孙少主所言有理。只是突然发xiàn

我对于我的原则而言,突然多了许多的矛盾而已,我还没有想清楚……对不起,今天我阿布不能留下来陪各位喝这酒,实在是抱歉……”说完,何子布侧后几步,然后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阿布兄弟,你……”石常松眼见着何子布一直没有接下任光的酒杯,还委婉地拒绝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孙云见着何子布虽然拒绝了自己等人的邀请,但从他的描述中,孙云感觉到了何子布作为兄弟朋友的那一股诚挚和真诚。想罢,孙云微微一笑着说道:“听阿布兄弟今天这么一说。我也能感觉到阿布兄弟你内心的矛盾……也罢,让一个刚刚偷我们东西的‘小偷’一下子就变成我们的朋友,而且还是被邀请的人。换做是谁,谁都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接受的。何况某些原则方面阿布兄弟你确实是还没有完全想通……没关系,既然今天不能成为朋友。你先回去想想吧——待他日还有缘,希望那时你真的能想明白你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问题。”说完,孙云也回着行了一个礼。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也想着孙云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不但武功不俗,而且为人也很真诚,原则感强烈,不禁也对孙云起了一些敬佩之意。没有想太多,何子布再次行礼道:“今天得罪了来运镖局众人,我阿布深感歉意,再次向各位行礼道歉。今日能认识汝等众义士,也算是我何子布三生有幸,望他日有缘还能再相见,告辞!”

“告辞!”孙云也回礼道。

随即,何子布告别了来运镖局众人,只身下了楼,然后走出了程氏酒楼……

须臾,任光似乎是对刚刚离开的何子布有一丝的不舍,于是他凑到孙云身边轻声道:“少主。你说阿布兄弟他……以后我们真的还能再见到他吗?”

孙云笑了笑,随后说道:“哼哼,我刚才和阿布他说了那么多,基本上知dào

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小伙子,只是心术上还有些偏颇……凭他的性子,我想不待他日,若是这酒楼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他一定会又立kè

出现的……”

“少主说的事情,这酒楼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任光疑惑地问道。

“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孙云也开起玩笑来,“要是这酒楼里真发生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但愿可别真有什么事情……好了好了,我们今天到这酒楼来的目的,是兄弟几个好好喝一喝,别想太多的烦心事了……”

“少主说的是啊……”一提到酒,石常松便来了兴致,“快点吧,酒都上桌好些时候了,我都快忍不住想喝上几口了。”

林景见了,在一旁笑着道:“哈哈哈哈,你呀你,阿松你总是对酒抵制不住诱惑。”

孙云也笑了笑说道:“就是说啊……放心吧,今天有的是时间,我们兄弟几个可以好好地喝几杯,晚上再回镖局都没问题——”

“少主说的是,有酒大家都尽兴起来!”石常松也兴奋地叫道。

“来了来了,都把酒杯举起来了——”任光也起哄道,迫不及待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于是,众人又融入到了欢乐喜悦当中……

程氏酒楼外,何子布正满脸踌躇地走着,心里想的一直是刚才孙云对自己的教xùn

以及来运镖局众人对自己的义气态度……

忽地,从何子布侧身走来三个人,他们似乎是认识何子布一样,径直朝着何子布的方向走来。

何子布侧头望去,眼神也没有异样,看来何子布和这三个人倒是有些关系。

只见侧面三人中最中间的那个人突然发话道:“怎么样,阿布,今天在程氏酒楼里有什么收获吗?”

“是阿聪啊……”何子布轻声叹了一声,然后回声应道,“今天遇到了点问题,没有偷到蒙古人的任何东西,反倒是差点得罪了和我们一样的汉人百姓……”

看来这三个人便是刚才何子布当着杜鹃面前说的何子布的那几个兄弟,这三人中,刚才和何子布对话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名叫欧阳聪,他的身旁还跟着另外两个兄弟,名字叫方可和费能宏。

“遇到了点问题?”欧阳聪听了,反问道,“阿布你是我们兄弟几个中身手最好的,论武功,你的身手都可以和大都相府的一些副将相提并论,论逃跑,你还会轻功。连你今天都失败了,是偷的那个蒙古人太厉害了,还是阿布你今天心不在焉啊?”欧阳聪的口气还带着质问,有些不客气,似乎是和何子布有什么恩怨似的,尽是刁难何子布。

“行了,阿聪,兄弟几个干嘛闹得这么不愉快?”费能宏见着欧阳聪对何子布有些看不顺眼的样子,连忙上来制止道。

方可见了,也上来帮忙道:“对啊,我知dào

阿聪你和阿布两个人曾经闹过矛盾,但是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当初是你们两个说好要和解的,然后我们兄弟几个才联合起来一起想到用偷蒙古人东西的方法对付蒙古人的,人总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阿聪你也别太责怪阿布了。”

“哼,难免失手?”欧阳聪又质问道,“你可知dào

,你若是失手了,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有权势的蒙古人,那我们兄弟几个都会完蛋!”

然而,面对欧阳聪的质问,何子布倒是一脸从容淡定的样子说道:“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今天有些迷茫……”何子布似乎是又想到了孙云对他的教xùn

,于是两眼望着天上踌躇道。

“哼,没有能力就承认没有能力嘛,何必找其他的借口……”欧阳聪一找到机会就刁难起何子布来,“不然,待会儿我给你做个示范,让你知dào

我是怎么做的。”看来这欧阳聪打从心里确实是有些不服何子布,甚至是有些嫉恨他,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何子布倒是一脸的不屑,随口说了一声道:“哼,随你的便……”显然,他的心思现在完全不把欧阳聪说的话放在心上……

忽地,程氏酒楼门口又走进来两个身着相近的一对男子吗,他们身上提着佩剑。

方可注意到了,随即提醒道:“阿布、阿聪,你们快看——”方可向着那一对男子的方向指去道。

“那该不会是,鸣剑山庄的弟子吧……”何子布侧头望去,似乎是熟悉那两个男子的衣着,然后不禁小声道。

“鸣剑山庄的弟子是吗?”欧阳聪轻笑一声道,“哼,说不定待会儿酒楼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来得正好,阿布,待会儿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欧阳聪是怎么高效率做事的……”说着,欧阳聪也跟着大步跨进了程氏酒楼。

“嘿,阿聪,等一下……”方可和费能宏没能立kè

拦住欧阳聪,于是也跟着进了酒楼里面去。

“阿聪这个家伙做事从来都是很莽撞,他这样赌气地贸然前去,待会儿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行,我得盯紧他,以防万一……”何子布心里暗道,随后也跟着再次进了程氏酒楼……(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鸣剑弟子

程氏酒楼二楼之上,来运镖局众人还在喝酒……

孙云和任光等人不停地敬酒,杜鹃则在一旁不停地倒酒。

孙云举起酒杯,先起身说道:“来,兄弟几个从汴梁到大都,这一路互相照顾,共度难关,也算是福缘至尽,来,干!”

“干——”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也举起了酒杯,所有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既表现了各自的洒脱,也表现了彼此美好的祝愿。

林景喝得也是酒兴尽起,于是向自己对面的孙云问道:“少主,你说我们来运镖局到了这大都,这蒙古人的地盘,还能像在汴梁时候一样的发展吗?”

孙云似乎也是有了一丝醉意,他毫不避讳地说道:“这话说的……我曾经就在我义父面前发过誓了,无论身在何处,我们的目标也不会变,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中原大地上有我们这个来运镖局,一定……要让我们来运镖局成为中原中有名的镖局……”

“少主,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石常松也一边喝着酒,一边拍着孙云的肩膀说道。

楼上的人欢声笑语,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了两个人……

孙云虽然是有些喝醉了,但头脑还算是清醒。当那两个人上来时,立kè

引起了平时机敏惯了的孙云的注意。孙云定睛望去,只见来者是两个衣着相近的男子,他们的手上都提有佩剑。不用多说,他们两个就是何子布刚才在门口碰见的那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也是因为一楼没有了座位,才走上了二楼。两人四下张望了一下。在孙云旁边一处无人的空桌处坐下了。

孙云见着那两名男子手上的剑,又看了看他们手上露出的少许沧桑的老茧。自知他们二人至少在武功上并不简单。又见着这两名男子穿的衣服很是相近,便心想着会不会是出自同门的弟子。

孙云想了想。随后又对身边的任光问道:“阿光,你知dào

这大都附近还有什么中原的武林门派吗?”

任光思绪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门派倒是没有,不过在大都郊外处,有一个鸣剑山庄,恐怕这蒙元的首都附近,也就只有这么一处中原武林圣地了。”

“鸣剑山庄?”孙云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把鸣剑山庄给忘了?鸣剑山庄也曾是武林中的五大家族之一,它就坐落在大都郊区的附近。”

“少主你对鸣剑山庄有什么关注吗?”任光又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是关注吧……”孙云又把目光悄悄地移向了那两个男子身上,“如果按刚才推理的话,这两个男子无疑便是鸣剑山庄的弟子了……只是这大都城中心,为何会有鸣剑山庄的弟子,莫非这里真的要发生什么事吗……”

“少主,你看——”石常松突然的一句话,把关注鸣剑山庄的孙云和任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孙云回头不经意间问道。

石常松指着一楼下方。继xù

说道:“你看那是谁?”

孙云朝着楼下望去,眼神一皱。“阿布?”孙云不禁小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他又回来了?”

“他的前面好像还有三个人,似乎和他有什么关系……”任光也在一旁补充说道。

任光所说的,自然是和何子布一起的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欧阳聪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看见了鸣剑山庄的弟子进了程氏酒楼,心想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跟进来想要见机行事。方可和费能宏一直在欧阳聪身边紧跟着,何子布怕欧阳聪待会儿会出什么乱子。于是一直在后面紧跟着。

林景见多出来的三个人,于是不禁疑惑道:“阿布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为什么和那三个人扯上关系,难道他们又要偷东西?”

“应该不会的!”孙云突然义正言辞道,“我相信阿布他已经明了了一些是非,他是不会再去做那样的事。如果说那三个人是阿布刚刚口中所说的朋友的话,我想阿布一定是担心他的朋友,会不会遇上别的事情……”

“少主,你真的相信阿布吗?”林景又问道。

“我相信他!”孙云说得非常坚定,眼睛却是一直望着楼下的何子布……

欧阳聪走至了楼梯口,往上望了望,随后说道:“那两个鸣剑山庄的弟子就是从这里上到二楼的是吧?”

“嗯,因为一楼好像已经没有座位了……”方可在一旁应道。

费能宏似乎不能理解欧阳聪的行为,于是疑惑地问道:“阿聪,我们不是专偷蒙古鞑子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个鸣剑山庄的弟子?”

欧阳聪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懂个屁?这鸣剑山庄坐落在大都的郊外,向来很少来这蒙古鞑子积聚的大都,连他们的庄主花叶寒也对蒙古鞑子也是避而让之,从来不主动找蒙古人为事情。如若鸣剑山庄的弟子主动来了这大都,一定是和蒙古人有什么纠结的地方。蒙古人来找鸣剑山庄的人谈判,他们的庄主花叶寒也只是派几个弟子前来应付一下,把那些个蒙古人打发走就行了,这可是花庄主他一贯的作风……”

“那阿聪你的意思是……”费能宏又问道。

欧阳聪继xù

笑着道:“哼,也就是说,如果楼上的二人真的是鸣剑山庄的弟子,那么他们一定是来和蒙古鞑子谈判的。我们只需yào

在这里静静等候,一些有权势的蒙古人自然会来这酒楼与他们二人会面,到时候我再对那些个蒙古人下手,成功以后我看阿布那个家伙会怎么说……”

这下方可和费能宏似乎是明白了,在欧阳聪的心里。他还是很嫉恨何子布,他急于想要在何子布面前证明自己比他强。

但是这一点。在三人后面的何子布又怎地不知dào

呢?何子布隐隐约约听到了欧阳聪的话语,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反常的表情,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三人的背影。

“走吧,我们也上去。”欧阳聪说了一句,随后招呼着身旁的方可和费能宏也跟着自己。

不过何子布似乎是没有上去的意思,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阿布?”欧阳聪见着何子布没有想要跟上来的意思,于是问道,“你不跟着一起上来吗?”

何子布淡淡地说道:“我不想上去。你们三个先上去吧……”其实,何子布之所以不上去,是因为他知dào

孙云他们还在上面,刚才和来运镖局的人说了那么多的话,何子布现在也暂时不想和来运镖局再见上面。

然而,欧阳聪却以为何子布是胆怯,于是轻蔑地笑道:“哼,你是怕我待会儿成功了,好让你没有面子是吗?胆小鬼。难怪你这次没有得手。你要是害pà

,就窝在一楼别上来吧,哈哈哈哈……”

何子布听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的急性子做出想要立kè

反驳的情态。而是一脸毫不在乎道:“哼,随你怎么想……”其实在何子布心里,可能他更在乎的。是孙云等人之前对他的言行。

欧阳聪没有再去管何子布,而是和方可、费能宏等人先上了楼。然后找到了刚才的那两名男子,然后毫不被察觉地坐在了那两个男子的侧面的一个空桌处。

“少主。你看,是那三个人……”林景在孙云旁边悄声道,“刚才和何子布有关系的那三个人,不过没有看到阿布上来……”

“阿布他可能是暂时不好意思再和我们见面……”孙云轻轻点了点头,也是轻声说道:“不过,这三个人究竟和这两名男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两名男子真的是鸣剑山庄的弟子,他们三个人以及阿布究竟和鸣剑山庄有什么关系或者与他们有什么恩怨吗……”此时的孙云也猜不透这一些列的事情究竟和鸣剑山庄有什么关系。

“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任光有在一旁问道。

孙云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吧,你们继xù

在这里喝酒,我待会儿悄悄过去听一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然后分析一下问题……你们在这里照顾好鹃儿,还有,不要被这些与之有关的人牵扯进去了……”

任光听完后,回声应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少主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点了点头,然后不在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绕到了那两名男子背后面……

那两名男子倒是没有太注意周围的一切,因此并不知dào

现在已经有不止一人在关注着他们。

其中的一个男子喝了一杯茶,随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成付兄,你说花庄主让我们今天在这程氏酒楼和蒙古人谈判……”

另外一名男子说道:“我知dào

兴康兄你的意思,许玉怀兄弟的父亲遭受蒙古鞑子的毒打而死,许玉怀为了报仇,前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却因能力不济而被察台多尔敦抓了去……此次花庄主派你我二人前去谈判,意在把玉怀兄给救回来。”

原来这两个男子便是鸣剑山庄的弟子成付和古兴康,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奉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之命,和蒙古人谈判,救回之前因事被蒙古人扣押的同门弟子许玉怀。

然而在身后偷听二人讲话的孙云,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名字时,心头不禁一紧:“察台多尔敦?怎么又是他,难道他和鸣剑山庄又有什么渊源吗……”

正说着,突然从门口来了一群人。楼上楼下的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孙云侧头望去,他也惊呆了……

只见两列蒙古士兵首先整齐地进了这程氏酒楼,楼上楼下的人见了,很快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然后都茫然不知所措地静坐着。不一会儿,从两列蒙古士兵敞开的通道上,缓缓走来一个身着富贵的大家公子。

孙云的瞳孔不断张大。他也惊呆了,来者竟是——察台多尔敦。看来察台多尔敦确实是为了会见鸣剑山庄的弟子而来到这程氏酒楼的。为了不被察台多尔敦立kè

发xiàn

,孙云先行退了一步。暂时离开了成付和古兴康两名鸣剑山庄弟子身旁……

“来了……”欧阳聪见着了察台多尔敦,眼神一皱。

何子布见着察台多尔敦,想到欧阳聪刚才说的话,内心不禁一寒:“糟了,阿聪该不会是要在这里下手吧,我得先去照顾一下……”想罢,何子布躲开察台多尔敦的视线,借着拥挤的人群,快步窜上二楼……

察台多尔敦进了酒楼后。一眼就望见了二楼的成付和古兴康。成付和古兴康同样注意到了到来的察台多尔敦,随即站起身,似乎是要急着等待察台多尔敦上楼的谈判。

察台多尔敦望见了二人,只是轻笑一声,随后缓步掠过拥挤的人群,然后慢慢上了二楼,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蒙古士兵。最后,察台多尔敦才慢慢上到了二楼处,然后站在了成付和古兴康两名鸣剑山庄弟子的面前。

察台多尔敦望了望成付和古兴康。然后用轻蔑的口吻说道:“哟,二位这么早就在这里等候本公子亲临大驾是吗?”

古兴康面对察台多尔敦的挑衅问候,没有多想,只是直接切入正题道:“察台公子。我们同门弟子奉鸣剑山庄花庄主之命,前来与察台王府的人妥协,还愿察台公子能宽宏大量。放了之前得罪贵府的同门弟子许玉怀。若是如愿,我们鸣剑山庄定将谢过察台王府。”

“瞧这口气。这花叶寒花庄主是真想要和本公子谈判呢,还是在威胁本公子?”察台多尔敦依旧是不饶人道。“当日你们同门弟子许玉怀可是直接找本公子算账的,本公子才将他扣留了。放了他?难道说,一个仇家的人在你门府处惹是生非,你也能坐视不管吗?”

成付想了想,接着应道:“我想这之间可能确实是存zài

一些恩怨吧,或许是察台公子你当日将同门弟子许玉怀的生父毒打致死,才让许玉怀怀恨在心的吧……”成付虽然道出了原因,但是也不敢在察台多尔敦面前当面过分指责,所以声音还是很小。

“那是他父亲活该——”察台多尔敦继xù

目中无人道,“当日朝廷交税,他因粮食收成不好,连续三个月未能补齐税务,自以欠税之由而受刑,这难道也是我们的错吗?”

成付和古兴康在一旁没有说话,或许他们知dào

察台王府之过,只是当面不敢提出来。

孙云在一侧见了,心中不由一怒:“这察台多尔敦及察台王府真的是欺人太甚,收成不好自然没有办法交齐税务,天理不循,人为也没有办法。可是这察台多尔敦却不分青红皂白,毒打鸣剑弟子许玉怀的生父致死,这察台多尔敦真是没有人性……”

察台多尔敦见着成付和古兴康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嘴角突然露出了神mì

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为了不得罪你们鸣剑山庄这个税务大户,不如这样吧……明日在城中心的老西街处,会有一个搭台,到时候你们二人辰时前往搭台处,本公子在那里自会把你们的同门弟子许玉怀双手奉回,二位意下如何?”

听了察台多尔敦所言,成付不禁疑惑道:“还不知察台公子究竟是何意,为何要明日在老西街处奉还?”

察台多尔敦忽地抹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用略带恐怖的语气轻声道:“哼哼,想知dào

吗?明日来老西街就会知dào

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回你们的同门弟子许玉怀,明天就来老西街看看吧……”

察台多尔敦用阴冷的口气说完,成付和古兴康内心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们可以预想明日察台多尔敦肯定又会玩花样。

不过既然察台多尔敦已经答yīng

奉还被他扣押的许玉怀,成付还是恭敬地说道:“行,如果说明日察台公子真的能奉还同门弟子许玉怀,我们会代表鸣剑山庄谢过贵府的。”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

“是时候了,我可以动手了……”欧阳聪望着察台多尔敦和那些蒙古士兵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付和古兴康的身上。见着偷窃的时机成熟,于是小声说道。

方可和费能宏看着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察台多尔敦可不好惹,于是方可说道:“阿聪。你到底行不行,这察台多尔敦可不简单,若是让他发xiàn

了,我们可就……”

“哼,胆小鬼,怎么变得和阿布那个家伙一样了?”欧阳聪在一旁不好气道,“权势越大的人,我就越敢偷,就算是皇帝老儿的东西。只要有机会,我也敢偷一偷。这些蒙古权势的人害了我们中原汉人如此之重,偷他两个东西也算是给他的教xùn

……”于是,欧阳聪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屏住呼吸悄悄地朝着察台多尔敦的身旁靠去……

由于察台多尔敦是面对成付和古兴康两个人谈判的,离那十来个蒙古士兵又有些远,而且之前那些个蒙古士兵还时不时在驱赶一些挡道的平民百姓下楼,所以有几个百姓从察台多尔敦身旁经过,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见怪。

就是这个时候。欧阳聪悄悄从察台多尔敦的身后经过,装作要被驱赶下楼的情态,忽地……就是一瞬间,欧阳聪一个瞬闪动作。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系在察台多尔敦腰间的一个香囊给偷了去……

换做是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欧阳聪的动作。就算是在场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都没能察觉到。不过作为同行的何子布,也是一直观察着欧阳聪。可是把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阿聪这个家伙,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何子布看在眼里,内心一紧,说着也朝欧阳聪的方向靠近……

欧阳聪回到了方可和费能宏的身边,随后亮出自己的“战利品”,然后轻笑道:“怎么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费能宏见着,不禁夸赞道:“真不愧是阿聪,察台王府的人你也敢下手……”

“那还用说,我早说了,如果有机会,皇帝老儿的东西我也敢偷……”欧阳聪轻声笑了笑,然后把偷来的香囊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然而,欧阳聪却没有注意到,何子布悄悄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何子布定睛一看,趁着欧阳聪得yì

忘形之际,又将欧阳聪腰间偷来的香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偷了回去……

“好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们鸣剑山庄真的想要回你们的弟子许玉怀,明日就来老西街吧……”察台多尔敦笑了一笑,随后准bèi

“鸣金收兵”道,“好了,准bèi

起轿回王府!”

正说着,察台多尔敦往腰间摸了摸……突然,察台多尔敦脸色一变——自己腰间的香囊不见了。

“等一下!!!”察台多尔敦突然大声喊道,楼上楼下的所有人又突然全部怔住了。

“糟糕,该不会是被发xiàn

了吧……”方可见着察台多尔敦的动作,不禁有些担心道。

欧阳聪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就是让那些蒙古鞑子尝尝这样焦头烂额的滋味,哼哼……”

何子布在欧阳聪身后把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他心里,他似乎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旁边的一个侍从见着察台多尔敦突然的制止,不禁问道。

“本公子的香囊不见了……”察台多尔敦先是小声道。

“会不会是在王府里面没有带来?”侍从又问道。

“不会的,刚才在门口下轿的时候,我还清楚地记得它在我身上的,进来说完话就没了,然后这期间在士兵的把手下,也没有人走出这酒楼……”察台多尔敦似乎想到了,随即大声道,“那就只有被人偷了——全部戒备!”

察台多尔敦话音刚落,酒楼里所有的蒙古士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身上的苗刀。

“大事不妙……”何子布见着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不觉心头一紧。

欧阳聪等人又何尝不是?方可和费能宏等人也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

孙云见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眼神一凝。顿时,酒楼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的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念之间

酒楼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的紧张起来……

楼上楼下的蒙古士兵,各个手中的苗刀闪出寒光,给肃杀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寒意;楼上楼下的其他百姓,也纷纷不敢轻举妄动,站着的,下楼的,坐着的,全部都保持住了原来的姿势,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察台多尔敦巡视了一番,随后在鸦雀无声的酒楼里突然大声道:“大都子民都听着,今日本公子与友人在此会面,可是竟有小贼壮胆,敢偷身为察台王府之长子的本公子的随身之物。如今世道混乱,倒是大都里的汉人近些日子多了些惹是生非。本公子现在就在此下令,是谁偷了本公子的东西,主动站出来,否则,我可不保证这酒楼里面不会有血光之灾——”察台多尔敦的话语威严逼人。

孙云看在眼里,知dào

察台多尔敦可不会开玩笑:“血光之灾?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又想要干什么?”孙云此时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紧张。

“可恶,阿聪这个莽撞的家伙,这下子可把事情给闹大了……”何子布虽然偷来了欧阳聪之前从察台多尔敦身上偷来的香囊,但归根结底还是阿聪做得过于莽撞,现在不得不牵连到这程氏酒楼里的所有人,想到这里,何子布心中既有紧张,又有对欧阳聪的责备。

成付和古兴康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们也不知dào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察台多尔敦凝视了好一会儿,见着还没有人出来主动招罪,于是轻轻一笑道:“看来你们之中没有人敢主动出来是吧。行……”察台多尔敦的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狰狞。

“不好,察台多尔敦这家伙……”孙云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怎么办,阿聪……”方可见着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便不由紧张地问道,“事情好像真的闹大了,我们……我们有什么办法脱身吗?”

“别急,我们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那些十恶不赦的蒙古鞑子焦头烂额的样子,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们是不会发xiàn

我们的……”欧阳聪笑着道。然而事实上,欧阳聪此时的心里是紧张得不得了,两手抓着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察台多尔敦叫来了身旁一个手提苗刀的蒙古侍卫,紧接着在蒙古士兵的耳边说了什么。那蒙古士兵似乎是听懂了的意思。然后点了点头,紧站在察台多尔敦的身旁。

随即,察台多尔敦又把目光放回了酒楼,然后随便指着前方的一个旁人说道:“你,过来——”

那人是个中原汉人,在这大都里,他也不敢随便违背察台王府人的意思,于是想也没想地就向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至察台多尔敦身前,那人有些瑟瑟发抖——察台多尔敦的威严将他给吓住了。察台多尔敦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厉声问道:“你告sù

本公子,是不是你偷了本公子的东西?”

那人吓了一大跳,急忙摇手回答道:“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察台多尔敦冷笑一声……突然。察台多尔敦一个手势,他身旁的蒙古侍卫上来就是苗刀一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便倒在了血泊中……

酒楼里变得更加肃静了,孙云惊呆了。成付和古兴康惊呆了,何子布惊呆了。欧阳聪惊呆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啊——啊”楼上楼下顿时炸开了锅。不过楼上楼下的人也只是惊叫,还不敢随便乱跑,因为他们也怕自己受到牵连……

“全部给我安静,再大声喧哗者,形同此人!”察台多尔敦又用震天的声音命令道,楼上楼下的人顿时又安静了,只是这一会儿,所有人的眼光里充满了无比的恐惧。

孙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察台多尔敦杀人如同草芥,简直是灭绝了人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无辜百姓,孙云的拳头越握越紧……

“你,过来——”察台多尔敦又对自己身前的一人说道。

然而,那人满眼恐惧地摇着头,有了前一个人的案例,现在他真的是恐惧到了极点。

而察台多尔敦的眼神依旧是冰冷,他继xù

问道:“是不是你偷的?”

那人更用力地摇着头,脚步还一步步向后退去……突然,察台多尔敦身旁的蒙古侍卫一个快步上来,苗刀一挥……“啊——”有一个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啊”,楼上楼下顿时有爆fā

出惊恐的尖叫声。

“再有嘈杂声者,格杀勿论!”察台多尔敦又是厉声喊道。不一会儿,酒楼里的所有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但是在安静的一刹那,明显能听出几声隐隐的哭泣。

察台多尔敦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大声命令道:“现在就是这样,你们之中若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我就会一直杀下去,直到把这酒楼里的汉人杀光为止!”

此话一出,酒楼内的所有汉人都紧张畏惧到了极点,有的人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孙云眼神里布满了杀气腾腾的血丝,在他心里,他对察台多尔敦已经不抱任何的人性之念……

“你,过来——”察台多尔敦还在继xù



“啊——”……“啊——啊”……“啊——”……

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布满了整个程氏酒楼,程氏酒楼里顿时充满了悲惨的哭叫声和腥风血雨……

何子布望着眼前的景象,心有怜惜的他此时也已是咬牙切齿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蒙元朝政要对我们如此的残忍?都是阿聪这个家伙。他现在惹到了这件事情,还在人群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何子布把目光望向了一边的欧阳聪。

而欧阳聪只是呆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血腥。却是没有任何想要主动站出来的意思。看到这里,何子布已经对欧阳聪的行径感到痛恨。

“啊——”……“啊——啊”……惨叫声和血泊还在继xù

……孙云亮出了自己手中的银月刀,虽然他发过誓不会再惹与蒙古人有关的麻烦,但是面对如此灭绝人性的察台多尔敦,孙云是无论如何都再也忍不下去了……

“孙少主他说得对……”何子布这时又想到了孙云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本来以为偷窃蒙古人的东西是为汉人出气,现在看来恰恰完全相反……偷就是偷,害得同样是人。现在察台多尔敦在这酒楼里滥杀无辜,归根结底还是阿聪惹事在先。这样看来,我们这些偷窃的人和那些残杀中原汉人的蒙古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不也是畜生不如的杀人魔吗……”想到这里,何子布心中念头一闪,他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

来运镖局这边,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和孙云此时的心情也是一样,他们已经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随时准bèi

和这些灭绝人性的蒙古鞑子决一死战。杜鹃身为一个弱女子,她更是不敢看眼前的景象,蒙住了双眼。但是凄厉回绕的惨叫声。还是让杜鹃心里悲痛难忍……

“快住手,察台多尔敦——”一旁的鸣剑弟子成付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声呵斥道。

察台多尔敦暂时停住了手,回头望了一眼。随后轻笑道:“怎么,你们鸣剑山庄的人也想要惹上这件事情吗?我告sù

你们,你们鸣剑山庄在我们察台王府眼里。连根葱都不算,要是得罪了我们。我可不保你们鸣剑山庄没有这样的血光之灾——”

狠言一出,成付和古兴康说不出话来。只得用不甘心和痛恨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

何子布再也看不下去了,念头一过,他突然把自己从欧阳聪身上偷回来的香囊往察台多尔敦头顶上一扔……

察台多尔敦感觉到了,顺手抓住了自己被偷窃的香囊,不过由于之前他是面对着成付与古兴康二人的,所以究竟是谁丢上来的香囊,察台多尔敦自己也没有立kè

知晓。

拿回了遗失的香囊后,察台多尔敦转身环顾了一周,随后大声喝道:“是谁?是谁刚才把这东西丢上来的,给我站住来——”

全场肃静,没有人敢站出来……

“那是……香囊,怎么会……”欧阳聪看见那是之前自己从察台多尔敦腰间偷来的香囊,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察台多尔敦上头,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才知自己偷来的香囊又被别人给偷走了,“可恶,敢偷我的战利品,该不会是阿布那个家伙吧……”

“那个香囊怎么会……”费能宏也知那是欧阳聪亲手偷来的香囊,怎会莫名其妙地到了他人的手上,于是也不禁道。

欧阳聪看在眼里,觉得眼下之际还是逃出察台多尔敦的魔掌为妙,于是轻声道:“算了,反正无关紧要,只要察台多尔敦拿回了香囊,我想他应该可以收手了吧……”看来欧阳聪也是害pà

察台多尔敦的冷血,打从心里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能结束就结束,反观那些无辜而死的中原汉人平民百姓,他倒是一点愧疚心和怜悯心都没有……

“没有人敢站出来是吗……”察台多尔敦又用惊悚的语气咬字说道,“那我就继xù

杀,杀到有人站出来承认为止——”

此话一出,欧阳聪心里又是一紧,他没想到没有人性的察台多尔敦竟然会变本加厉……

何子布也是惊出一声冷汗:“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说完,察台多尔敦这回亲自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踏过血泊地上的死尸,准bèi

朝着前面的又一个汉人挥刀而去。那汉人看都不敢看,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悚地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砰——”一把刀硬生生地挡住了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暂时避免了又一悲局的发生……

全场肃静了一会儿……察台多尔敦的苗刀抵在了另个人的刀上。察台多尔敦抬头慢慢望去,只见这把刀呈银月色的弯刀之状。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此人不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又是何人?

“够了,察台公子身为察台王族的长子。现在却在这里滥杀无辜,东西都回来了。为何还不住手?”孙云眼神里满是杀气地望着察台多尔敦。

“少主……”任光、林景和石常松看着孙云的挺身而出,不禁默默道。

“公子……”杜鹃也是用担心的目光望着孙云。

“孙少主……”何子布也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拼死不顾而冲出来挡住察台多尔敦的孙云。

不只是他们,包括成付和古兴康,包括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包括这酒楼上下的所有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个挺身而出欲要阻止一切的黑衣少年身上。

察台多尔敦望了一眼孙云愤nù

的眼神,随后笑着说道:“哟,这不是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吗?怎的,不在镖局好好做你的少主。跑到这儿来又和本公子作对了?”

“你杀了这么多的无辜百姓,现在居然还有面容在这里说笑?”孙云望着察台多尔敦一脸轻浮的表情,愤nù

道,“察台多尔敦,你简直既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察台多尔敦听了,反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至始至终就没有把孙云放在眼里。随即,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哼,酒楼里有人偷了本公子的东西。我只是想要回本公子的东西罢了。我可不像你们这样善人心肠,难道说自己有东西被偷了,还要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愿谅小偷?哼,偷窃就是可耻的。可耻之人必须受到制裁!”察台多尔敦最后一句口气突然加重。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百姓?”孙云面对察台多尔敦的狡辩,继xù

反驳道,“抓小偷只要交给官府就行了。你只不过是以极端的方式满足你的泄愤罢了。说到底,你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哼。随你怎么说……”察台多尔敦依旧是无视孙云道:“这里本来就是察台王府的地盘,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总之今天不找出这个偷东西的嫌犯,我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云眼见着察台多尔敦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于是顿了一会儿,随后坚定地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说,你的东西就是我孙云偷的!”

“少主……”此话一出,来运镖局众人纷纷担心了起来。

看来孙云为了避免察台多尔敦继xù

灭绝人性的杀戮,自己挺身而出,把罪名全部架在了自己的身上。

察台多尔敦眼见着孙云毫无畏惧又仇恨自己的神态,他自己也深知东西不是孙云偷的,孙云此次出来只不过是想要阻止自己的行为罢了。察台多尔敦想了一想,随后冷笑着说道:“哼哼,既然孙少主自己承认了,那可就别怪本公子以势欺人了……想到昨天父王一直不让我找你们来运镖局的麻烦,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可就不能怪我了。”

“随你怎么处置……”孙云依旧是坚定道,“只要你察台公子不再做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我孙云随你处置,绝无半点怨言!”

何子布见识着孙云大义凛然的言行,他的眼神里也涌现出复杂的神情。在此之前,他还偷了杜鹃的钱袋,但是孙云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过多,反倒是想要正面引导自己,甚至把自己当成朋友和兄弟看待。反观自己原来的朋友欧阳聪,为了所谓的“道义”却是真zhèng

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现在的他也不得不为自己曾经把守的原则开始产生颠覆了……

“少主,不可以——”任光等人这边,石常松大声叫道,“这件事情本就和你毫无干系,你没有必要做替罪羊——”

“就是啊,少主……”林景也忍不住叫道,“察台多尔敦他一心都想要和我们来运镖局过不去,你投降就是给了他灭我们的借口啊——”

“够了!”孙云突然大声对着林景和石常松喊道,“这件事情只关乎我个人,不关乎来运镖局!”

想罢。孙云转过头,又对察台多尔敦说道:“察台公子。我招罪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你可以把我押回去。不过。还请察台公子放了这酒楼里的无辜百姓以及……不要再牵扯我们来运镖局了行吗?”孙云的口气中又多了一丝请求。

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第一个条件没有问题,第二个……哼,你都快成了我的阶下囚,你认为我有听你的必要吗?”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为什么察台公子硬要和我们来运镖局过不去?”孙云显得很急迫地问道。

“因为来运镖局和父王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连父王都不肯告sù

我这其中的玄机,那作为长子的我,当然就要亲自去探究一下了……”

“察台多尔敦,你……”孙云此时无话可说。只得用对峙的眼神凝望着察台多尔敦。

“哼,察台王府的人欺人太甚,今天我们来运镖局的人在此,你们休想带走少主!”石常松忍不下去了,拔出了身上的刀,向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砍了过来。

“不要——”孙云大叫一声,但是以及来不及了,石常松提着刀已经冲了过来。

“砰——”察台多尔敦的刀因和孙云的银月刀互相架着,所以没有办法腾开手。而他身旁的一个蒙古侍卫见了,便用苗刀和石常松的刀硬碰了上去。

火药味迸起,在二楼上的其他蒙古士兵见了,纷纷拔出苗刀朝石常松砍了过来。

“快叫他们住手!”孙云大喊道。也不知dào

是对察台多尔敦喊的,还是对石常松他们喊的。然而,察台多尔敦只是轻轻一笑。对此事毫无反应。

“砰——砰”兵器声顿时并起,任光和林景见着石常松毫无举措。先行用刀抵住了压上来的那几个蒙古士兵。

随即,力qì

较大的任光用力将刀把几个蒙古士兵的苗刀给抵了回去。然后大喊道:“都住手了!”

但这些蒙古士兵怎会听任光的命令?只见十来个蒙古士兵一窝蜂地冲了上来,虽然任光、林景和石常松能够招架住,但人多却没有办法给尽数抵挡回去。

“啊——啊”楼上的人见到了双方兵器的打斗,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鹃儿——”突然,看到林景身后举足无措的杜鹃,一个蒙古士兵正向着她挥刀砍来,孙云大叫道。

“杜姑娘——”任光也忍不住喊道。

“哼哼,那个姑娘恐怕难逃一死了……”察台多尔敦阴险地笑道。

蒙古士兵如狼似虎地举起苗刀,朝着杜鹃这个弱女子挥刀而来。杜鹃用惊悚的眼神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苗刀,窒息得连声都坑不出来……

孙云不敢看了,他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砰——”蒙古士兵的刀砍在了另一把苗刀上,在杜鹃面前停住了……

孙云惊呆了,任光惊呆了,林景和石常松惊呆了,察台多尔敦惊呆了……

杜鹃也用惊异的眼神望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众人一挥眼,挡住这一刀的人,竟是——何子布。

“阿布——”面对着何子布千钧一发的出现,孙云不禁道。

何子布用自己的苗刀挡了下来,随后用力将面前的蒙古士兵给一脚踹开。蒙古士兵惨叫一声,随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刀也脱落了。

察台多尔敦也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何子布……

“阿布这个家伙……”欧阳聪见着何子布出乎意料的挺身而出,不禁疑惑道。

何子布慢慢直起身子,随后对着察台多尔敦义正言辞道:“你们谁都别想再碰孙少主和这个姑娘一步!”

说着,何子布举起自己的苗刀,刀锋正对着孙云对面的察台多尔敦。

孙云、任光乃至林景和石常松都不敢相信,当初被自己教xùn

的何子布此时竟然主动站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改邪归正

何子布手提着自己的苗刀,正面挡在杜鹃的面前。“阿布……”杜鹃喃喃道,她全然没有想到何子布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看来你们来运镖局的喽啰还真不少啊……”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的帮手一个接一个地多了起来,于是又笑着对孙云道,“孙少主的人缘倒是挺不错的,居然有这么多的兄弟替你卖命……”

孙云对察台多尔敦的讥言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再强调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察台公子肯放了这楼里的百姓,我孙云便随你回去,随察台王府的人处置——”

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坚定的眼神,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轻轻一笑。然而这一笑在孙云眼里看来,似乎察台多尔敦又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没问题,就依孙少主你的要求,本公子这就撤兵王府,不过……”察台多尔敦又笑着道,“本公子今天也不会把孙少主你押回去,让孙少主你捡个便宜……”说完,察台多尔敦的眼神里充满了令人费解的神情。

孙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视自己为眼中钉的察台多尔敦居然会就这样放了自己。不过孙云也是万般不敢大意,只当是察台多尔敦还有什么别的阴谋,于是依旧是谨慎地问道:“察台公子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抓偷你东西的人回府吗?我现在承认了,怎的察台公子又中途变卦起来?”

“哟,不抓你还不高兴了。本公子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察台多尔敦继xù

冷笑道,“孙少主你放心。我说过答yīng

你放了这里的百姓就一定会放。只是对于孙少主你而言,我又有别的想法罢了……”察台多尔敦又把目标集中在了孙云身上。

见着察台多尔敦果然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孙云不敢放松警惕地问道:“察台公子又有什么想法?”

“要知dào

,进了察台王府的监狱,可就很难再出来了,那孙少主终日不见,岂不是很无趣……”察台多尔敦笑着道,“我刚才也说了,明日辰时老西街,我会当众奉还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给鸣剑山庄的人。这其中,可能会有一些余兴节目。到时候,本公子希望孙少主能够来捧捧场……”说完,察台多尔敦的眼神散发出了有些令人畏惧的神色。

“你又想要刷什么花样?”孙云听出了察台多尔敦言辞的异样,知dào

察台多尔敦肯定又会耍什么花样,于是厉声逼问道。

见着孙云紧张的样子,察台多尔敦放声笑道:“哈哈哈哈,孙少主是在紧张吗?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和你们来运镖局的人有关系,孙少主不用担心……”

“那你为什么还有我去?”孙云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顿了一下。随后对着孙云轻笑道:“因为在我眼里,孙少主你实在是太有趣了。若是明日没有孙少主你的捧场,这余兴节目可不好kàn

……”最后几句,察台多尔敦的声音刻意压低。面容也显得非常冰冷。

感觉到了察台多尔敦的阴谋,孙云立即回声道:“哼,我一定会去的!察台多尔敦。你记住了,如果明日你敢在中原汉人面前耍什么阴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孙云也不顾这里是蒙古人地盘,大声对察台多尔敦训斥道。由于孙云的“无礼”之言。周围的蒙古士兵纷纷提着刀向孙云靠近了几步。但孙云却是丝毫不在乎,鹰一般的双眼直盯着眼前的察台多尔敦。

“你反过来威胁我?孙少主你觉得你自己会是本公子的对手吗……”察台多尔敦又拿昨日孙云败在自己手下的事情说事,随后不理孙云的“逼迫”,继xù

轻傲地笑道,“不过既然孙少主答yīng

了明日来老西街,那本公子也可以应心了。明日的余兴节目肯定精彩,孙少主你可不要扫了本公子的兴哟……哈哈哈哈——”说完,察台多尔敦哈哈大笑起来。

孙云听了察台多尔敦如此多的放诞之言,偏偏自己又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只得隐隐忍了下来……

“哼,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有本事就上来较量啊,自以为是察台王府的长子就很了不起吗?”突然,从桌角一侧,何子布竟冒出了话语。虽然说孙云有大局观,有些事情能忍就忍,可不是所有人都和孙云一样会忍耐。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三人本就是听了察台多尔敦的话,非常窝火,没想到何子布的性格竟比一向沉不住气的石常松还要倔强,竟当着众蒙古士兵的面前向察台多尔敦发出挑衅。

“阿布,快住口!”孙云虽是只和何子布相处了一会儿,但也能略微了解何子布的性格,听到何子布说出如此莽撞的话语,孙云立kè

制止道。

“又是你这个家伙……”察台多尔敦看了一眼挑衅自己的何子布,随后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也很欣赏敢主动向本公子挑衅的人,孙少主就算一个。既然你这个叫‘阿布’的家伙也敢站出来要风头,不妨明日你与孙公子一起来老西街观摩观摩,说不定看完后你也会有想法的……”

“哼,求之不得——”何子布用毫不甘示弱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坚定地答道。

“阿布,不要——”孙云先是阻止了一下,随后转头对察台多尔敦说道,“为什么阿布也要在其中,是察台公子自己说的不会再牵扯来运镖局的人的。”

“他也是你们来运镖局的人吗。本公子昨天怎的没见过?”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道,“再说了,明日来老西街观摩的人,全部都只是以个人名义。孙少主你放心,本公子不会找你们来运镖局的麻烦的……”

“明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孙云也实在是无法忍受察台多尔敦这样不断给人的不安感,于是逼问道。

“明天去老西街看看就知dào

了……”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了一句。“行了,我们也该撤兵了——”随即朝身旁的众蒙古士兵喊了一句。然后察台多尔敦便收回了和孙云银月刀架着的苗刀。

孙云见状,也收回了自己的那对银月刀。但是眼神始终是没有离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慢慢下了楼,在二楼和任光等人对峙的蒙古士兵也纷纷退下楼去。何子布本是有些沉不住气,想要趁机在蒙古士兵背后来上一刀,却提早被任光给拦住了,避免事情继xù

恶化……

察台多尔敦走到了一楼的大门口,然后先停住了脚步。随后,察台多尔敦慢慢回了头,笑望着二楼上的孙云;孙云也是一样,两眼坚定地望着门口的察台多尔敦。

“别忘了。孙少主……”察台多尔敦最后说了一句,“明日老西街,你可不要没来,让本公子失望了……”

“我一定会去的,你等着吧……”孙云用坚定的语气答道。

察台多尔敦笑了一笑,随后便转身率众士兵离开了……

察台多尔敦和蒙古士兵离开后,酒楼里面沉寂了好久,随后传来隐隐的哭泣声。只有孙云等人还在原地站着,或许孙云心里此时想的。不仅仅是今天发生的血腥一幕和明日的老西街……

良久,孙云先是回到了任光等人的身边,然后担心地问道:“阿光、鹃儿,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少主,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任光轻声答道。

杜鹃也看了一眼孙云,见着孙云作为镖局的少主竟如此体恤身为下人的自己。杜鹃不禁有些感动。

孙云随后又把目光放到了何子布的身上,随后轻声喃喃道:“还有——阿布……”

何子布没有立kè

抬头。而是暂时低下了头,目光不敢正视孙云和来运镖局的其他人。

看着何子布有些羞愧的样子。孙云也不好意思多提什么。随即,孙云只是简简单单地为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只是一句,何子布的内心似乎是被触动了。何子布微微抬起头,看着孙云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他似乎是被孙云诚挚的眼光给感染了,暂时说不出话来……

“孙少主……”这时,在孙云背后,鸣剑山庄弟子成付和古兴康走了过来,成付说道,“多亏了这次孙少主的挺身而出,才避免了悲局重复发生……”

“原来是鸣剑山庄二位……”孙云转过身,见着成付和古兴康,随后还是悲伤地说道,“可是,毕竟悲局还是发生了……”说着,孙云又把目光望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几具无辜百姓的尸体,只见尸体旁还有几个人在哭泣,看来他们是这些死者的亲属。

“察台王府的蒙古鞑子真是畜生——”现在察台多尔敦已经走了,石常松放开胆子愤恨道。

何子布向着刚才的惨状,想到了欧阳聪所做的一切罪恶的根源。随即,何子布眼见着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依旧是在自己对面的桌角处。于是,何子布径直走了过去,随后停在了欧阳聪面前,眼神直望着欧阳聪。

欧阳聪见着何子布气势汹汹的样子,笑了一笑说道:“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看着欧阳聪如此轻慢的样子,何子布不禁愤愤道:“因为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别看我,我也是为了中原汉人出气,才做出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死了几个百姓,我也没有办法……”欧阳聪用满带狡辩的语气说道,“我自己也是中原百姓,我可不像阿布你一样逞英雄地主动站出来……”

“死几个百姓而已?因为你的偷窃,却害死了无辜的百姓,在你内心里难道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何子布继xù

厉声问道。

“哼,我有办法吗?我为了证明比你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察台王府人的东西,意wài

的状况那是我能预料得到吗?”欧阳聪继xù

狡辩道,“你自己以前也不是一样靠偷蒙古人的东西去为中原汉人出气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听到欧阳聪如此的话语,何子布也发xiàn

其实自己也没有立场责怪欧阳聪。

欧阳聪望着何子布对自己愤恨不已的样子。继xù

说道:“除非你告sù

我,你承认自己曾经就是一个小偷。是一个为了所谓的‘道义’而无耻颜面的小偷!有本事你就这么说,否则就别在我面前装好人!”欧阳聪转而把矛头指向何子布,企图为自己一直狡辩。

何子布惊呆了,他此时也没想到欧阳聪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竟然会如此极端地为自己狡辩。刚才为自己说教的孙云、杜鹃就在后面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听着自己的一言一句……

想了良久,何子布两拳握紧,随后眼神直望着欧阳聪,一字一句说道:“好。我何子布就说出来……我,何子布,曾经是个为了所谓的‘道义’而无耻颜面的小偷!但是,今天,我会改头换面,重新,堂堂正正,去做一个好人,去做一个。真zhèng

,胸怀天下的,真汉子!”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有关的人都震惊了。孙云、任光和杜鹃等人见了。眼神中充满了对何子布的期盼。

欧阳聪听了何子布的话,也是大吃一惊。看着何子布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坚定,欧阳聪有些颤抖地几步向后退去。略微摇着头,颤抖道:“疯了……疯了……何子布疯了你——”

“我没疯。也没错——”何子布继xù

坚定地说道,“错的人是你。欧阳聪!”

欧阳聪稍稍镇静了一下,随后冲着何子布咬牙道:“行,既然阿布你是这个态度……咱们曾经兄弟一场,今日因为此事就此决裂!”

何子布知dào

已经无法再劝欧阳聪回头,于是他又把目光望向了欧阳聪身旁的方可和费能宏——他们也曾是何子布的好兄弟。何子布顿了一会儿,随后对着二人说道:“欧阳聪已经如此,我再问你们。阿可、阿宏,你们是否要和我一样,回头是岸?”

方可和费能宏没有立kè

回答,可能是欧阳聪在身旁,两人也不敢随便说话。欧阳聪见着,轻笑着说道:“哼,何子布,你以为他们两个人会听你的吗?你是我们兄弟几人中的叛徒,他们是不会听你的!”

何子布没有理会欧阳聪的话语,只是望了望方可和费能宏。方可和费能宏只是低下头,也没有敢抬头直接望何子布。何子布或许是知dào

了欧阳聪的威慑,随后想了想,然后说道:“行,我知dào

了,我也不勉强阿可和阿宏你们两个了……不过,欧阳聪你听好了,今日兄弟分道扬镳,若是有一日我看见你欧阳聪伤害了阿可和阿宏两个人,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说着,何子布用手指着欧阳聪厉声道。

欧阳聪倒是并不在意,他只是冷笑道:“哼,是你今天自己提出的分道扬镳,何子布你自己可要记好了……我们走——”欧阳聪随即说了一句,然后命令方可和费能宏两人跟着离去。

方可和费能宏也没有敢回头看,只得默默跟着欧阳聪下了楼,然后三人离开了这个上演过血腥一幕的程氏酒楼……

何子布望着昔日兄弟如今仇敌的离去,心中却是有无尽的苦涩……

孙云慢慢走到了何子布的身后,随后拍了拍何子布的肩膀,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话。

何子布慢慢转过身,随后望着孙云满脸微笑的眼神,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对不起,孙少主,我曾经……”

“不用称呼我太拘谨了……”孙云依旧是望着何子布说道,“至少这一次,你的选择是对的……”

“是,孙大哥……”何子布换了称呼道,可此时的何子布却是有些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情感了。

任光等人见了吗,也走了过来,随后任光先说道:“对啊,这才是我们真zhèng

的好兄弟!”

石常松也补充道:“连我也对你开始刮目相看了!”

众人的褒奖,何子布却似乎是还在犹豫着什么……

“阿布……”突然,从何子布一侧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杜鹃。

见着自己之前救下的杜鹃,何子布再次显得紧张,说不出话来。

杜鹃走到何子布身前,并不像之前任光他们那样说些“兄弟道称”的话语,取而代之,杜鹃只是对着何子布微微一笑,随和亲和地说道:“谢谢阿布你救了我……”

此话既出,想到了今天和来运镖局众人的点点滴滴,让自己的人生彻底地有了一个好的转折,何子布这个大男人如今却忍不住地流出泪水:“孙大哥,杜姑娘……”

任光见着,随即在一个酒杯里倒了一杯酒,然后递在了何子布的身前,笑问道:“这一回,阿布你可以喝我们的兄弟酒了吧?”

何子布忍住了自己的泪水,慢慢接过酒杯,然后凝望着来运镖局的每一个人。同样的,来运镖局的每个人也用真诚的眼神望着何子布。

孙云慢慢说道:“喝了酒,以后你也是我们的兄弟,也可以是我们来运镖局的一份子。至少这样,你以后不用再去干那些‘偷窃’的事了……”孙云的口气显得很真诚。

何子布看着孙云,见他不因为自己偷了他们的东西而怀恨在心,而且还内心开导他。百姓危难时,孙云还能不惧生死挺身而出,阻止悲剧的继xù

发生,何子布不禁觉得孙云才是真zhèng

的为中原百姓着想的真汉子,才是自己真zhèng

应该交的朋友和兄弟。

想到这里,何子布心头一定,随后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一杯酒……

“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林景笑着说道。

孙云望着喝完酒的何子布,随后微笑着说道:“欢迎来到来运镖局,阿布——”

何子布望在眼里,内心却始终是感动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不解之疑

曾经是苟活在世间底层的“小偷”,如今却能成为来运镖局的一份子,光明正大地活于世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孙云、杜鹃以及来运镖局的其他人对何子布的不计前嫌和不断的信任。想到这里,何子布内心里面既有感激又有其他的思索……

“孙大哥、杜姑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何子布默默低下头,只是不断轻轻地说着这一句。

“没有关系……”孙云知dào

此时的何子布心里面有许多矛盾的东西,于是安慰道,“我们并没有怪你,因为我们相信你是一个有情有义,会懂得是非的人,而且刚才你也做到了……如今可以真zhèng

光明正大地做人,阿布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

何子布没有再说什么,在他心里,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孙云以及来运镖局对自己的恩情,也决定要一辈子为来运镖局奉献终生……

“孙少主……”这个时候,在孙云身后的鸣剑山庄弟子成付又说道,“没想到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差一点连累到了你们来运镖局的众人以及这楼里的其他百姓,我们鸣剑山庄之人却不能像你们来运镖局的孙少主你一般挺身而出,实是惭愧……”

“成付兄不必自责,这不怪你们,我们没能料到这样的事情,也有我们的不是……”孙云转过身,还是有礼地回道,“要怪,就怪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灭绝人性!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察台多尔敦血债血偿——”

“不过刚才察台多尔敦说了。他明日要在老西街才把同门弟子许玉怀还于我们,还让孙少主你去观摩。也不知dào

察台多尔敦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古兴康也说道,“不过这事情不关你们来运镖局的事,孙少主不用太放在心上。明日怕察台多尔敦若是真的有什么阴谋,会连累到孙少主以及你们来运镖局,所以说孙少主,你不必听察台多尔敦的,还是不要去老西街了吧……”

孙云听了,立即坚定地说道:“不,老西街——我是一定会去的!不管察台多尔敦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孙云一定会去的!他若明日有什么像今天这样偏激的举动,我一定不会再服软,拼死也要阻止他!”

“孙少主……”古兴康用不寻常的眼光望着孙云。

成付见着孙云如此的坚定,知dào

了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孙云的决心。于是成付闭眼想了想,随后缓声说道:“那好吧,不过明日孙少主可是要万加小心了……来运镖局刚来这大都定居不久,还不知dào

大都的地域情况。老西街是大都的百年老街,这里经常都是百姓高度集中的闹市。察台多尔敦既是要选择这样的地方。我想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我知dào

,我会注意的,鸣剑山庄的贵弟子不用担心……”孙云自言道,随后他又用双眼望了一下在一旁沉默的何子布——说实话。比起自己,孙云更加担心的是刚才在察台多尔敦面前放出“厥词”的何子布,毕竟明日他陪自己去的话。何子布的处境可能比自己要危险一些。

成付估量了一下时辰,随后又对孙云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在下和兴康兄也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今天就只能这样了,该节哀顺变的还是节哀顺变吧……在下现在和兴康兄先回住处了。准bèi

一下明日接回玉怀兄,如果孙少主没有什么事的话,在下人等先告辞了。”

孙云也觉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再和鸣剑山庄的弟子说了,于是也回礼道:“哎,今天孙某在这里能遇见鸣剑山庄贵弟子,本是可以有荣幸好好与汝等交流,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行,待到明日辰时老西街,再与贵弟子碰面,到时再说吧,今天就先告辞吧……”于是,孙云也行了礼。

成付和古兴康又抱拳回了礼,随后慢慢下了楼,出了程氏酒楼……

楼上还有来运镖局众人……何子布依旧在低着头想东西,孙云望见了,笑问道:“怎么了,阿布,你在想什么?”

孙云的这一声叫唤,何子布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吞吐地回应道:“噢,没……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些问题……”

孙云想了一想,随后又说道:“我想……这酒楼里刚才发生了血腥的事情,也没心情在这里交谈吧……要不我们现在回来运镖局吧,回家里可以毫无顾及地畅谈。”

“现……现在回去吗?”何子布抬起头,疑惑道。

孙云笑着点了点头。

身后的林景见了何子布刚融入到来运镖局这个“大家庭”中,似乎还有些紧张,于是笑着道:“对啊,第一次成了我们来运镖局的人,你难道不想见一见来运镖局里面是什么样子吗?”

“就是说啊……”石常松也放开说道,“我告sù

你,到了我们来运镖局,你可以不用太拘谨。我们孙少主可大度得很,对待下人也跟对待兄弟朋友一样,所以我们孙少主在镖局里人缘可好了……”

“行了,阿松,你也来拍我的马屁……”孙云在一旁不自觉调侃道。

任光仔细地望着何子布迷茫的眼神,也补充说道:“到时候回了来运镖局,阿布你就把镖局当做是你的家好了。在我们来运镖局‘家庭’里,你还可以认识很多的人,虽然镖局经常有走镖的任务要出远门,但大家在一起,总比整日只身在外风餐露宿要好得多。”

“谢谢……谢谢大家……”何子布收回了之前任性的性格,有些内敛地说道。

“别这么内敛嘛……”石常松又笑着道,“诺。你不是叫少主‘孙大哥’吗?以后也可以只管我叫‘阿松’,还有任光大哥‘阿光’还有……我的小弟‘阿景’——”说着。石常松嬉皮笑脸地搭了搭身旁林景的肩膀。

林景在一旁听石常松管自己叫“小弟”,他可不乐意了。于是一掌挥了过去:“去你的,少给我说风凉话,谁是你小弟啊?”于是,林景很快和石常松嬉笑地打闹起来。

孙云、杜鹃和任光见了,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任光见了,又对何子布说道:“看见没有,我们兄弟朋友的平时就是这么不受约束地洒脱自在,阿布你以后也可以啊……”

“是啊,阿布。你的武功也不错,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做来运镖局的镖师啊——”杜鹃对何子布十分的欣赏,于是满含笑意地对何子布说道。

何子布见着杜鹃,心中不免又有触动,因为杜鹃是第一个信任自己的人。正是杜鹃的信任话语让自己的心灵触动,成了自己改邪归正的源头。“杜姑娘……”何子布喃喃道,在他心里,杜鹃和孙云的地位一样,都是最应该感恩和信任的朋友。

孙云环顾了一下酒楼四周。随后又说道:“行了行了,这里刚才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笑。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话,我们还是先回来运镖局吧……”

“少主说的是。反正我们再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了……阿布,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任光也跟着说道。

何子布望着,轻轻点了点头。于是跟孙云他们一起离开了程氏酒楼,准bèi

回去来运镖局……

察台王府内……

察台多尔敦刚才在程氏酒楼做完了“事情”。现在已经带兵回了王府……

察台王府是大都里最大的王府,毕竟察台王察台赤拉砍尔身为蒙元重臣。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身份地位自然是没得说。察台王府坐落于皇宫前的大都中心一带,里里外外也有层层守卫的围墙,围墙之上也有众多的亲信精兵保守,一般人想要自由穿梭整个王府简直是难上加难。而且这里的高手也是众多,之前的阿鲁刺格尔、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在王府守卫里面只能算是三流高手,一流高手都是朝廷钦点的精英守卫。当日苏佳一人能独闯汴梁相府,只是面对王氏三兄弟,面对几百精兵,苏佳即使武功神乎其技也只是精疲力竭地险象环生。而现在换到了这大都相府,虽然说没有人的武功能比得上汴梁城的王氏三兄弟,但这里的其他高手能力换到汴梁去的话,也几乎能以一当百。再加上这更有上千的精兵力量,除非是大规模的战争入侵,否则除了过世了的传说中武功“能一人抵挡蒙古千骑”的上官仙剑上官前辈,恐怕世间也不会再有其人能一人自由出入大都相府……

察台多尔敦散了身边的蒙古侍卫后,径直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大哥……”突然,前面有一个声音把察台多尔敦给叫住了。

察台多尔敦望了望,随后说道:“是科尔台啊,怎么,有什么事吗?”

原来前面的人是察台多尔敦的弟弟察台科尔台,只见察台科尔台继xù

说道:“父王在大厅等你,说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是父王?这个时候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察台多尔敦想了一想,随后对察台科尔台说道,“我知dào

了,我马上就去大厅见父王。”

于是,和自己的弟弟简单地说了一些后,察台多尔敦依旧是径直地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察台多尔敦到了大厅门前,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

“进来——”大厅门里传来了察台多尔敦的父亲察台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察台赤拉砍尔”几乎都用“察台王”称呼)的声音。

“吱——”察台多尔敦轻轻推开了门,只见自己的父亲察台王正坐在桌前整理着书卷文献。

“父王——”察台多尔敦先是轻声招呼道。

察台王微微抬起头,一见是自己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于是停下了手中的笔墨。随后站起来直视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还不知dào

自己的父亲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于是先言道:“父王。孩儿听科尔台说父王找孩儿有事,还不知dào

是什么事情……”

察台王顿了一会儿。随后用并不大却满含严肃的嗓音言道:“你今天去程氏酒楼见鸣剑山庄的弟子,我听说你今天在酒楼里杀了一些无辜的汉人百姓,还和来运镖局的人差点发生了矛盾?”

“父王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察台多尔敦没有任何想要认错的态度,反倒是有些轻亵地说道,“没错,是孩儿所为,因为发生了一点小意wài

……”

“为父早就和你说了,不要轻易和中原汉人发生矛盾。现在山东边境战事吃紧,蒙汉关系还在逐步恶化。这个时候挑起蒙汉之间的矛盾,岂不是给朝廷火上浇油吗?”察台王训道。

“是,孩儿知错了,孩儿下一回会注意的……”察台多尔敦还是先恭敬地认错道。

“还有……”察台王又说道,“为父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去招惹来运镖局的人了,在来运镖局来大都之前,为父也和你提醒了很多次了……”

听了自己的父亲又提起来运镖局的事情,这一回察台多尔敦倒是没有虚心,反倒是疑惑道:“为什么?父王。您三番两次地告诫孩儿不去和来运镖局的人发生关系,这究竟是为什么?”从口气上听上去,察台多尔敦还有一些急躁,看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折磨了察台多尔敦多时。

察台王倒没有像自己的儿子那样急躁。而是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为父早就说过了,为父之前……于来运镖局有恩,为父这一次向朝廷上奏。让汴梁城的来运镖局搬迁至大都,就是为了照顾他们。但是如今多尔敦你一而再再而三和来运镖局的人过不去。为父……为父真的很难为情……”察台王说着说着,却有些失了底气。似乎隐瞒着什么事情。

“有恩是吗,还是曾经和父王有恩的镖师?”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十多年了,真有恩的时候,孩儿还没出世多久。现在孩儿都长大了,这么多年了,那镖师恐怕早就不在那个又小又无名的破镖局了吧?父王您昨天不是也去看了吗,结果什么都没有发xiàn

不是吗?依我看啊,以前对父亲有恩的那个镖师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吧……”

“放肆,怎能如此亵渎为父的恩人?”听了察台多尔敦对自己曾经的恩人口出不逊,察台王不经意间地训斥了一句,随后又慢慢平稳说道,“为父有感觉,这人肯定没有死,而且还和来运镖局有着关系……”

“那好吧,如果就随父王想的话,孩儿也倒是真想看看这个曾经对父王有恩的镖师究竟是谁,究竟还在不在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最后不屑了一句道。

察台王稍微缓了缓神,随后又说道:“总之,多尔敦你以后不能再去找来运镖局的麻烦,知dào

吗?”

察台多尔敦听了自己的父亲说了这么多,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于是又疑惑地问道:“父王,孩儿还有件事情想问您,不知当不当问?”

“有什么快问——”察台王抛了一句道。

察台多尔敦顿了一会儿,随后两眼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只字只句地问道:“父王,你总是在孩儿和来运镖局关系的事情上从来没有直接的定论,有些遮遮掩掩,是不是父王……在孩儿面前隐瞒了一些什么?”

此话一出,察台王眼神条件反射般地一皱,随后也没有正眼望察台多尔敦,只是轻轻糊弄说道:“隐瞒?哪……哪有什么隐瞒?别多想了,父王如果想告sù

你们,有什么……不能告人的?”

察台多尔敦似乎有些想法和疑惑,但是此时又不敢在父亲面前当面提出,于是只好先回应道:“对不起,是孩儿多虑了……”

察台王被察台多尔敦这么一问,情绪一下子就变了。他勉强地定了定神,随后又问道:“多尔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先下去了。”

看着自己父亲踌躇不定的眼神,察台多尔敦眼神微微一皱,随后说道:“没有了,父亲,孩儿先下去了……”

于是,察台多尔敦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父亲,直到退到了大门口,才慢慢转过身把大厅大门给关上了。

眼见着察台多尔敦离开了,察台王才闭眼舒了一口气……

察台多尔敦走出了大厅,不过却一直对自己的父亲刚才的言行深感疑虑。想着,察台多尔敦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找到一处没有光影的侧门,然后悄悄靠了过去……

“哟,你们说完了?”突然,从察台王书案门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察台王听见了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望着侧门处的女人。“你怎么在这里?”察台王轻声问道。他怕察台多尔敦还没走远,所以声音放得很小。

然而,察台多尔敦不是没有走远,而是压根就没有走。察台多尔敦此时靠在一扇没有光影照射的侧门处,偷听里面的声音。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后,察台多尔敦心里一惊:“是娘亲!”

原来,从书案门后出来的女子是察台多尔敦的母亲,也是察台王的正妻,名叫度里班扎娜。度里班扎娜刚才在门后面把察台王和自己的儿子察台多尔敦说的话全部听见了,于是现在走出来笑望着察台王。

“你偷听我们说话干什么?”察台王用略带严肃的口气问道。

度里班扎娜轻声笑了笑,随后说道:“哼,你想把这件事情一直瞒到底吗,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告sù

?”

“扎娜,我知dào

你是这件事情的知事者,但是,我可不想让我的儿子女儿们知dào

这件事情,尤其是多尔敦,除非……那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察台王说道,看来他真的是有什么不能轻易告sù

别人的秘密。

度里班扎娜听了,继xù

笑着说道:“哼,察台王啊察台王,枉你一世英名,既然为了那个臭女人,还敢上奏朝廷。在你心里,那个臭女人居然让你为她付出这么多?”

“给我住口!”察台王轻声地训斥道,“多尔敦可能还在外面没走远,你别在这里说好吗?”

度里班扎娜看着察台王紧张的样子,嘲笑道:“看你紧张的样子……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告sù

儿子女儿们的,因为……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内心里面产生对你这个‘伟大父亲’的阴影……”说着,度里班扎娜凝望了一眼察台王,随后转身又回了后门……

察台王则在原地伫立了好久,他的心里面似乎非常乱,但是又不得不忍着,此时的他正被痛苦交织徘徊着……

察台多尔敦在外面偷听了,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女人?父王和其他女人还有什么关系吗……”察台多尔敦更加疑惑起来,“可是,这和来运镖局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父王既然为了这样神mì

的事情,不惜上奏朝廷……”

想了好久,而且也听到了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把事情的原委说给自己听。于是察台多尔敦下定了决心,必须还要和来运镖局有来往,他想要亲自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弄清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间畅谈

从程氏酒楼出来后,何子布跟着孙云等人回了来运镖局……

“到了,这里就是来运镖局了……”孙云回到了来运镖局的大门口,随后对身旁的何子布说道,“从今以后,你也是这镖局里的成员一份子了。”

何子布站在孙云略微身后,抬头望着大门上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不禁道:“这……这里就是来运镖局吗?”

任光看着何子布认生的样子,想到之前何子布还是小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入他人院地。于是,任光对何子布说道:“怎么了,阿布,还不快跟少主进去?反正来运镖局刚来到大都,里面的空房还挺多,到时候我们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一听到自己不但可以重新抬头光明正大地做人,还能得到如此好的住宿,何子布心里依旧是触动不已。

“走吧,阿布,我还要跟我义父义母汇报一下……”于是,孙云身先走进了大院。

何子布心想着上天留情,今日能有这样好的归宿,自己更应该珍惜。想罢,何子布轻声答yīng

了一声:“好吧……”随即跟着孙云一起进去了。其他的人见何子布安心进了来运镖局,也没有再多的疑问了……

与自己的义父义母孙尚荣和甄灵介shào

完后,孙云又把何子布带到了何子布的房间……

“来看吧,这就是你的房间。”孙云打开了房间的门,只见里面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前还有一个小木桌,床后有一个衣柜。虽然房间里面有些灰尘,但整体还算空旷。而且房间面朝朝阳。对于何子布这样一个曾经日日居无定所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奢侈的条件了。

“这里还有些脏,待会儿我让鹃儿帮你打扫一下吧……”孙云见着这房间里还是有很多的灰尘,于是说道。

何子布见了身为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竟如此体恤自己,何子布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激之情。随即,何子布转身恭敬道:“谢谢孙大哥,我何子布今生今世无以回报!”

孙云见了,笑了笑说道:“又来了,一个大男人的。豪爽一点嘛……现在进了来运镖局,我们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太客套的话。”

何子布想了想,又说道:“嗯,孙大哥,我一定会尽全力为来运镖局做好所有事情的!”

看着何子布重新回来的自信,孙云点头,满yì

地笑了笑……

晚饭过后,天差不多已经黑了。天上也能看到一些星星。由于大都深处塞外,常年风沙,所以这里的星夜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群星满天,只能稀疏看到几颗稀稀落落的寒星罢了……

吃完晚饭的何子布有些想要运动运动。他并没有立kè

回房,而是来到了大门前的庭院处。

何子布望着宽敞阔大的庭院,上面还有镖师经常练习用的习武器具。

何子布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寒星。闭上眼思绪了好一会儿……随后又睁开眼,低下头望了望脚下所踩的石灰砖。最后又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这敞亮而又肃目的庭院,心中又是联想不断。

随即。何子布慢慢走到了一个石墩面前,想要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一拳打向了那个石墩。何子布的拳头也挺硬,一拳将那个石墩的头一层给打裂了少许。

“大晚上吃完饭的,不回房间休息,跑到院子里面练拳啊?”这时,何子布身后响起了孙云的声音。

“是孙大哥——”何子布这回不再像之前那样内敛了,见到了孙云,何子布马上精神振奋地跑过去道。

孙云见着何子布到了这来运镖局后,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悠荡,于是问道:“大晚上的,怎么,又有心事了是吗?”

何子布当然有心事,见着孙云直接在自己面前问了起来,何子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心事当然是有了……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大的镖局或是庭院家子里面呆过,原来靠偷蒙古人的东西为生,到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重新做人了,却不知dào

该做什么了……”

孙云看出了何子布心里的疑问,于是问道:“那你自己想过什么没有,以后到了这来运镖局后想要干什么?”

“我还不是太清楚……”何子布有一些迷茫道,“我都不知dào

镖局里面的架构,我该干什么,该怎么干……”

“其实想要干什么,主要取决你的优点和不足……”孙云想了想,随后又说道,“好比说鹃儿,她是我在汴梁南宫家救下来的一个侍女。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鹃儿她自然是听话和贤惠能干,所以我让她做了贴身丫鬟。同样的道理,如果是阿布你,你可以结合你自身的擅长和不足,考lǜ

你大概能从事什么样的事务。”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说道:“照孙大哥这样说的话,我的优点是我从事很迅速,身手敏捷,不足的话,我这个人很容易急躁,很少能够沉下心来做事……对了,今天在程氏酒楼的时候,杜姑娘告sù

我,他说我身手还不错,应该……以后可以考lǜ

做一个镖师……”

“鹃儿说你身手不错?”孙云轻轻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身手敏捷倒是不错,武功嘛……恐怕还需yào

再提高提高。”说着,孙云又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别看不起我……”一向不服输的何子布见着孙云对自己的武功如此“不屑一顾”,便挺身说道,“我身手敏捷,自然武功也不会差!”说着,何子布反身一跑,随后飞起老高,轻功步伐踏过,一个边腿对着面前的巨大石墩既是一个重重脚踢。只听着着实实的一声闷响。巨大石墩受到何子布的脚踢,拔地而起。随后又是“咚——”地一声从半空中重重摔在地上,庭院的整个地面都被震撼了一下。

随后。何子布稳稳落了地,回头望了一眼孙云,似乎是在“显摆”一下自己刚才的身手。

孙云见了,先是笑着鼓了鼓掌,之后又继xù

说道:“脚力不错,不但跳得高,力道也不小,还会轻功……不过,要放在实战上。恐怕也只是花拳绣腿,想要制敌的话还是有些难。”

何子布又慢慢走回孙云的身前,听到了孙云比较客观的评价,何子布又有些不服气道:“这还不行?我的脚都用尽全力了,还算是花拳绣腿?那孙大哥你认为,怎样才算是身手不错呢?”

孙云看着何子布一直不服输的表情,自觉刚才何子布说他自己“很容易急躁,很少能够沉下心来做事”的确不错,于是轻轻笑了笑。随后又说道:“你的脚力确实是很强,说实话,要换做是我,我也未必能把那么大的石墩一脚踢那么高……不过。真实与人对战的话,不是说你力qì

大,招式华丽。就能够克制对手。与人过招,还是要讲究动静皆宜。细观他人套路,结合自身。短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

孙云说了一大堆,而很难沉下心的何子布自然是没有耐心听孙云那么多的讲说,于是何子布有些不耐烦道:“孙大哥你说这么多我也听不懂,还有什么办法让原理变得更简单一点的吗?”

孙云也看出了何子布的没有耐心,于是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这样吧,多说不练没有用,看来想让你了解更多,还是实战更为重yào

……阿布,你待会儿就用刚才那一脚的力道踢向我,看我是怎么应付的。”

“踢向孙大哥你?”何子布见着自己一脚的力道都能把那么大的石墩踢飞老高,要是踢向人的话,更是危险,于是又担心道,“要是踢向孙大哥你,岂不是……很危险?”

“你还用担心我,之前在程氏酒楼第一次见面时,你不是败给我了吗?”孙云笑了笑说道,“我对付你根本不用花多少力qì

,就你这一脚还想伤害到我?”孙云故yì

地“挑衅”道,意在激起何子布的狠心。

何子布听了,更是不甘心了。虽然说认了孙云为自己的大哥,但是平日里听了这样的“挑衅”,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亲同手足,何子布也会忍不住气的。何子布定了定神,随后说道:“既然孙大哥你这样说,我现在就来了,孙大哥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何子布后脚跟一踮,忽地疾速而过,右脚抬起,正朝着孙云面门就是一踹。孙云看在眼里,仍旧是面带微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忽地,待到何子布飞脚即过,孙云先是侧身躲开,随即把手抓住何子布的腿顺方向一个惯性拖带。何子布由于用力过猛,孙云这样一拨弄,也没有办法立kè

收脚,整个人的身子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远方向飞去。孙云看定了,双手成掌形,也没有多用力,只是往无法控zhì

平衡的何子布腹前轻轻一推。受到惯性的作用,何子布腹部遭到阴掌一袭,尽管力道很轻,但也足以被打翻在地。何子布“啊——”地大叫一声,随后背部摔倒在地。

看着何子布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样子,孙云轻轻笑了笑说道:“怎么样,阿布,这就叫‘以静制动’。而且我推掌是借了你的力道,毕竟刚才推掌的力道可是和一个女人的力道差不多。”

“哼,我不服,再来——”何子布依旧是不服气,随后整个人迅速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然后整个人腾跃一上,两腿如刀似的挥舞着向孙云头部踢去。

孙云看着何子布又一次袭来,继xù

笑着说道:“不行啊,进攻之前,你已经把攻击路线暴露给敌人了——”说着,孙云头向后轻轻一摆,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这毫无威胁的一击。随即,孙云两手又迅速抓住何子布的两腿,随即用力往上一提。

这一提,何子布又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前半身不自觉往下一掉。孙云轻声一笑,右脚向上抬起。也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往上一踢。何子布见着没办法躲闪,两手成掌形在胸前勉强一护。不过这又一借力道的一踢击还是又把何子布的上半身给踢起来少许。孙云没完,抓住何子布双腿的双手又用力往下一压。随后放开双手。半空中失去平衡的何子布,从上到下来了一个翻身,随后整个人的面前又是直对着孙云。孙云两手再次推掌,这次依旧是没有用多大的力道,轻推何子布腹前。何子布只能干望着,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待到推掌到过,何子布又是“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向后滑了一段距离。

事罢,孙云又抬起头,笑望着对面摔倒在地上并不怎么严重的何子布,又笑问道:“没事儿吧,阿布?怎么样,还要再来吗?”

这回何子布算是被打服了,他站起身来,摆手说道:“不……不用了,在这样下去肯定吃不消……”

孙云听了。又是一笑,随后慢慢走到了何子布的身前。

何子布站起身后,拍了拍刚刚摔在地上留下的身上的尘土,见着孙云走了过来。随后又问道:“孙大哥,照这样看来,我的武功底子确实是不行。那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提升自己的对战能力呢?”

孙云想了想,随后说道:“你的力道和速度都不差。这些都是很好的武功底子,想要提升不是难事……现在的问题是。与人对战时的能力和心态,这是阿布你需yào

注意的。”

“那要怎么做呢?”何子布又问道。

“当然就是练喽……”孙云紧接着说道,“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就算天赋异禀,也最多只能学会表面的套路招式,想要真zhèng

从本质上得到提升,还是需yào

日积月累的练习。”

何子布想了想,觉得孙云说得不无道理,于是点头说道,“嗯,我知dào

,不过这样看来,我还需yào

多努力啊……”

孙云见着何子布虽然性子上有些急躁,但是却是很有信心,于是还是笑着说道:“没事儿,阿布你今天才刚来到我们来运镖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说着,孙云也抬头仰望了一下稀星的夜空……

“阿布你这个臭小子,果然是你啊……”突然,孙云和何子布身后,石常松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任光和林景二人。

孙云和何子布听到了身后石常松的声音,都纷纷回头望去。只见吃完晚饭的石常松一边掏着耳朵,一边陪着任光和林景往孙云和何子布的方向走来。

何子布见着石常松一张嘴就提到自己,还是一身“邋遢”的样子朝自己走来,于是不好气道:“怎么了,阿松,我又惹你什么了?”

“哟,现在学会叫得这么亲切了?”听到何子布管自己叫“阿松”,石常松笑了笑说道。

何子布也知dào

石常松想要拿自己开玩笑,于是何子布先问道:“倒是你们几个,为什么你们知dào

我在庭院里。”

“废话,那么大的石墩,震得地面震天响,鬼才听不见呢——话说回来,刚才究竟是哪个鬼崽子把石墩弄得这么响的?”石常松又继xù

调侃起何子布道,看来是刚才何子布一脚飞踢石墩把石常松他们给吸引了过来。

孙云见着任光、石常松等人也来了,于是问道:“阿光,阿景,阿松,你们吃完饭也到这庭院里来?”

“和少主你一样,我们也闲的没事做啊——”林景笑着说道,“晚上吃完晚饭,到这院子里面走走,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孙云见了,也笑着调侃起来道:“哼,闲的没事?来运镖局才刚落脚不久,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好了,镖局正式运行,会有你们累的时候……”

任光看了孙云和石常松也在这里,于是问道:“话说回来,少主你和阿布在这里做什么?”

孙云笑了笑说道:“阿布说以后想要当我们来运镖局的镖师,我就在这里给他指导一下武功喽——”

“指导武功?”石常松又说道,“就阿布那身板,还需yào

少主亲自出马?我石常松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

“哼,说大话谁不会?”何子布也笑着反驳道,“有本事就真较量较量,我倒是也挺想看看这里的镖师究竟有几分身手。”

孙云见着几人的说笑,又对何子布说道:“行了,阿布,你要学东西还有很多,武功是比较重yào

的。看了你今天的身手,我觉得你还有许多地方有待提高。这样吧,以后你每日晚上就吃完晚饭这个时间,只要我有空,我就来指导你武功好了。”

何子布听了,高兴道:“是真的吗,孙大哥?好,我以后一定要多加努力,争取早日成一名镖师!”

任光看着何子布自信满满的样子,又笑着道:“想成一个好镖师,是很困难的,我看阿布你啊,先把武功练好再说吧……”

何子布听了众人的话,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道:“欸,对了,我听说镖师运镖的时候,有时候会遇到劫镖的强盗,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任光听了,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于是回答道:“那些都是传言,一般运镖的时候,很少会碰到肥胆敢劫镖的强盗,除非是有事先预谋的。这所有的镖师之中,只有我经lì

过一次,而且也没有多严重……”

“是真的吗?”何子布好奇心顿起,急着问道,“为什么说没有多严重?”

任光一边回忆着,一边继xù

说道:“因为那些个强盗身手都不怎么样,三番两下就解决了……行了,看把阿布你好奇地,有的镖师一辈子都没碰到过劫镖的。”

“就是说啊……”林景紧接着说道,“像我,我没碰到过劫镖的,但是我也不希望我这辈子会碰到劫镖的。”

何子布作为一个出生茅庐的“光头仔”,对任何新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于是还在不停地追问。

孙云见着,应声说道:“好啦好啦,离你做镖师的日子还长着呢……明天我们要去老西街,到时候我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跟你嘱咐,现在啊,我看你还是快回房去休息吧——”说着,孙云一把将何子布给拉了回去。

何子布确实有些不甘心,他还没有问够问题。然而当听到孙云提到了“老西街”,何子布又想起了察台多尔敦以及他的所作所为。于是,何子布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拘谨……

孙云又何尝不是?“察台多尔敦,明天老西街,我看你还会玩什么花样……”孙云默默道。眼下他最关心的,自然是明日老西街察台多尔敦放还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的情景,到时还会和成付和古兴康再次碰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秘道人

“阿布,我们该走了——”孙云对着房间里还在准bèi

的何子布说道。

“知dào

了,马上就来了——”房间里面也传出了何子布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孙云和何子布便按照原计划准bèi

去老西街与察台多尔敦等人“会面”。本来只是孙云一个人去的,由于前一天何子布在酒楼里主动向察台多尔敦“挑衅”,这样直接让何子布自己也深陷其中。何子布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大都人,但遇上这等岔事儿,从侧面上也让孙云多了一份负担。

不过孙云并没有太在意,在孙云眼里,何子布就如同自己的一个不听话的亲弟弟一样,孙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很耐心地教导他。

“准bèi

好了……”何子布整理了自己的行装,苗刀配在腰间,走出房间后,对孙云说道,“我们走吧,孙大哥。”

孙云点了点头……

然而,刚一到大门口,林景和石常松却突然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孙云不知他们所为为何,于是问道:“你们两个要干嘛?”

石常松先说道:“少主,你今天和阿布要去老西街,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不知dào

又有什么阴谋。我们担心少主你的安危,所以我们要陪少主一起去。”

“对啊,少主,让我们也一起去吧……”林景也在一旁补充道。

孙云听了二人的话语,先是沉顿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知dào

你们担心我的安危,我很感激……不过这回必须只有我和阿布前去。因为这次察台多尔敦一定会针对我以及鸣剑山庄有所预谋。对于你们来说,再把你们兄弟几个搭上去。搞不好会出事,所以这次我连鹃儿也没有带去。本来阿布的意wài

已经让大家多了一份心,你们几个再陪着,恐怕大家都不会放心的。”

石常松听了,依旧是倔强道:“可是只有少主你和阿布前去,我们更不会放心啊……”

“对啊,少主,还是让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吧……”林景又说道。

孙云望着林景和石常松的坚决要求,也不知该如何婉拒……正在这时。孙云背后又传来了声音:“阿景,阿松,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众人一齐向后望去,孙云身后来者即是任光。

“阿光……”孙云默默道。

“阿光,你来得正好……”石常松继xù

说道,“少主和阿布要只身前往老西街和察台多尔敦以及鸣剑山庄的人碰面,我们也说服少主,让我们也一起和少主阿布他们一起去吧……”

孙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矛盾得很……

任光望了一眼孙云。似乎是知dào

了孙云的一些想法。随即,任光又对着林景和石常松说道:“你们在瞎起哄什么?你们几个武功底子又不行,少主本只身前去,负担还要小一些。你们几个若跟着去,不知dào

还要让少主操多少心……再者,今天孙镖头说了。来运镖局的仓库统计和物资运流的初步整理今天要实行,正缺人手呢。你们几个还不能闲着,得过去帮忙。没时间在这里无理取闹。”

任光的口气并不重,但林景和石常松却觉得字字严肃。看来作为总镖师的任光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干事理智沉着老练,所以总镖头孙尚荣才特变信任他。而且他还很年轻,不比孙云大几岁,所以孙云也很信任他,把他当成了处事上可靠的兄弟。

“是……”林景和石常松像是接受了批评一样,默默地低下了头。

孙云也知dào

任光的想法,随即,孙云转头对任光说道:“阿光,谢谢你,那兄弟这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少主……”任光也用信任的目光望着孙云道,“少主,我们在镖局等你,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眼神一凝,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了来运镖局,孙云和何子布两人一同朝着老西街的方向前去。由于孙云刚来到大都,对这里的路还不是很熟,倒是有了何子布这个土生土长的“向标”,去老西街的路也不是难事,而且没有绕多少弯子,孙云和何子布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看来你对这里挺熟的嘛,阿布……”孙云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何子布本就是个个性开放、真诚对人的人,听见孙云在夸自己,他自己也没有谦虚:“那还用说,我阿布可是土生土长的大都人,这大都里的街街巷巷,哪怕是皇宫周围的小道,我都非常清楚……”

“你还挺不谦虚的嘛……”孙云又笑着问道,“既然阿布你是土生土长的大都人,那你的爹娘呢,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一听到自己的爹娘,何子布的眼神立kè

有些低沉下来。孙云注意到了,才知dào

自己无意冒犯问错了问题,于是赶紧安慰道:“对不起,阿布,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没关系……”何子布虽然眼神里有着忧伤,但是整个人还是微笑着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也不知dào

父母是谁。我是一个在烂窟里被捡回来的孩子,从小就在穷店子里打杂,也是那个时候我和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那几个狐友认识的。后来长大了一点,我们觉得生活贫困,于是想到去偷蒙古人的东西,一来可以温饱,而来又能把怨恨撒在蒙古鞑子的身上……哼,被孙大哥你们教导以及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之后,现在想来可笑,与欧阳聪他们分道扬镳……如今又遇到了孙大哥、杜姑娘你们,才觉得你们是好人……”说着,何子布的脸上多了一份从容和暖意。

孙云见着何子布自我反省的样子,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觉得。阿布你能有这个意识,说明内心里。本质上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比起你以前的那些仍旧做‘偷窃’的兄弟来说……”

何子布抬起头。继xù

说道:“都说人格转变,算是又活了人生一次……是孙大哥你们让我阿布重新正确认识了自己,让我有了新的好的归宿,让我重新又活了一次……谢谢你,孙大哥,还有其他来运镖局的人,谢谢你们,我何子布这一生无以为报,一定会尽心尽lì

为来运镖局做贡献——”何子布的话语很是诚恳。

“你能有这样的意识就好。希望你的未来真能如你誓言所说……”孙云又一次笑望着何子布。

何子布思绪了好一会儿,随后又对孙云问道:“对了,孙大哥,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你总是管总镖头和镖头夫人叫义父和义母,我也不知……当问不当问,孙大哥你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何子布怕也勾起了孙云的痛苦回忆,于是问的时候也有些吞吐。

孙云听后,稍微比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轻笑了一声,随后又睁开了眼睛。孙云轻声叹道:“彼此彼此吧……我义父说,我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抛弃的。十七年前,我父亲把刚出生的我托付给了我的义父孙尚荣。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讯息。就这样,没有亲生孩子的义父就一直把我看成他的亲生儿子,在来运镖局把我抚养长大……说实话。可能父亲把我抛弃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我真的非常希望能真zhèng

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只不过。这一切,可能都已经不现实了……”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讲述。内心也很有感触,但是听到了孙云最后的那一句,何子布又问道:“为什么?”

孙云回忆着,紧接着说道:“我义父跟我说,十七年前我的亲生父亲是在汴梁亲手把我托付给我的义父的,所以说我的亲生父亲最有可能祖籍是在汴梁附近。但是十七年间,我义父也没有告sù

我我亲生父亲的真实身份,我也没有找到我的亲生父亲,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如今又来了这里汴梁千里之远的大都,今生今世恐怕也很难再回去了吧……”

“对不起,孙大哥,我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何子布听出了孙云和自己的出生经lì

几乎类似,于是也没有再忍心问下去。

“好了,我的身世也就是这么个问题……”孙云的脸上也没有现象过多的悲伤,在何子布面前,孙云还是显得很乐观,“阿布,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看来,孙大哥你本是南方人对吧……”何子布想了想,又继xù

问道,“我是北方人,所以不太清楚……听说你们那里中原武林有很多的奇能异士是吗?”

“什么奇能异士?”孙云听了何子布稀奇古怪的问题,不禁笑道。

“就是那些武功很厉害的人啊——”何子布继xù

道,“这里只有一个鸣剑山庄我知dào

,孙大哥你的武功既然这么厉害,你们中原以南的地区,应该也有很多像孙大哥你一样很厉害的人才对吧?”

“哼,怎么说呢,只能说武林中的各大门派都集中在我们那一块吧……”孙云笑着说道,“其实算起来,我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对了,你看这个……”说着,孙云掏出了腰间那半块龙纹玉佩。

“哇,这是什么玉佩,这么亮,为什么只有一半?”何子布见着闪闪发光的龙纹玉佩,不禁瞪大眼睛问道。

孙云继xù

回忆着说道:“这龙纹玉佩是我原来的亲生父亲把我托付给我现在义父时候系在我身上的,据说一开始就是碎成两半的……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把其中的半块交给了我我的结拜兄弟唐战,他就是唐门世家的后人。”

“唐门世家?”何子布依旧是疑惑道。

“是呀,唐门世家曾是武林中包括鸣剑山庄在内的的五大家族之一,只不过十七年前惨遭蒙古人灭了门……”孙云又说道,“唐战兄弟的武功可是了得,唐家霸王枪一绝,我们曾联手对付了汴梁郊外的‘马头帮’等一批贼寇,只可惜,只与他结拜一天的兄弟。我就北上了大都,与他天各一方……不过在临走之前。我把另外半块龙纹玉佩给了他,希望有缘的话有一天还可以兄弟重逢。只可惜。一个在大都,一个在汴梁,隔上千里,今生今世恐怕也难在见到面……”

“没事的,孙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和那个唐家后人再见面的……”何子布反过来安慰起孙云来。

“临走前我答yīng

过唐战兄弟,大都是蒙元zf的首都,我发誓了也要帮他查出灭他唐门世家的凶手……”孙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总之。人生分分合合,有些事情真的都是天意……”

何子布继xù

思考着,随后又问道:“那孙大哥,你知dào

你们中原武林的侠士都长得什么样子吗?”

“还能有什么样子,不都是人吗……”孙云自笑道,“说稍微不同的,比如少林派的人都是僧侣,武当派的人都是道士……”

“那……那前面那个人最像你们中原武林的什么弟子?”何子布忽见得前方站着一个身着道袍的道人,平时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人。于是向着孙云问道。

孙云本是没太在意,然而被何子布这么一问,孙云也开始凝视起二人前面的那个道人,眼神一直没有离开。

见孙云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何子布不禁问道:“怎么了,孙大哥,那个道人有什么问题吗?”

孙云依旧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神mì

的道人。随后自言自语道:“奇怪了,阿布。你一直都生活在大都,你见过此等道人吗?”

何子布摸着头。随后回应道:“没有,虽然我听说蒙元皇帝曾经几代有尊敬信奉过中原佛道教的,但是就我活到现在而言,还没见到过这等打扮的道人……”

“这道人的道袍好熟悉啊,应该是我们南方人的衣装……”孙云继xù

自言道,“照这样看来,这道人果真是南方人甚至有可能是武林人士,可是他为什么会在大都呢?”

孙云和何子布前方的道人正在四处游荡着,但始终是围绕着老西街的外环在走,而且也在不断地张望……忽地,那道人望见了孙云和何子布正在用奇异的目光望着自己。

这回孙云和何子布是看清楚了,这是一张三四十岁且刚劲沉稳的脸。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但眼神却是有些醒人,显得非常深邃,像是经lì

过一段岁月沧桑。那道人回头见到了正望着自己的孙云和何子布,没有多望什么,转头就走了。

“这个家伙,转头就走了……”何子布撅嘴道,“在大都里这样的打扮本来就奇怪,见到我们又转头就走,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哼,我倒要去看看……”说完,何子布一个跃步,向着前面的那个神mì

道人就追了上去。

“喂,阿布,回来——”孙云见着何子布又是耐不住性子,怕何子布又会惹其他的麻烦,孙云也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何子布的身手也确实是敏捷,那道人还没有走几步,忽地头上一个身影掠过——何子布快马几步,一个腾跃翻身,越过了那道人的头顶,随后挡住了那道人的去路。

那道人见此,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停住了脚步,然后静静注视着身前的何子布。随后,那道人依旧是很平静地言道:“这位施主,不知贫道方有何事得罪施主了吗?”

何子布本就是“穷窑子”里长大的野小子,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也听不惯那道人斯斯文文的言辞,于是放开性子道:“什么唧唧歪歪地听不懂,我问你,你怎么这一身打扮,又为什么见了我们调头就跑了,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那道人听了,轻轻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贫道初来大都,却是不知此处习俗,还无意惹恼了施主,贫道在这里陪过了——”说完,那道人还是向着何子布轻轻鞠了一个躬。

何子布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那道人在说什么,但见着那道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他也没有再生什么气,只是笑着说道:“我也不是要怪你,只是觉得你的打扮和我们大都的平民百姓不太一样,有些好奇罢了。”

正说着,突然孙云的身影也一跃而过。随后,孙云停在了何子布面前,然后小声训斥道:“阿布,你干嘛?人家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无礼?”

“我……”被孙云教xùn

的何子布在一旁有些哽咽住了。

随即,孙云又转过身,然后恭敬的陪过道:“这位师尊,实在是对不起,我的这位兄弟不识过多字语,如若刚才有什么得罪师尊的,还请见谅。”

那道人倒没有怪罪,反倒是依旧有礼道:“施主有礼了,听施主的口气,施主似乎也是自河以南的中原而来。”

“是呀,在下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昨日才从汴梁搬至大都……”孙云又说道,“这位小兄弟是我在大都认识的,还不通礼仪习俗。若是刚才冒犯于尊师,在下在这里代他陪过了……”

“施主有心了……”那道人继xù

说道,“贫道自中原而来,听从尊师之命,游历四方,今日方才来到这大都。”

“那施主又是要到何处去?”孙云见着这道人无缘无故在这大都里游荡着,于是又不禁问道。

那道人依旧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贫道本是想要观这大都民间之事,忽见这老西街人流攒动,心想见之一二,于是贫道便到这老西街观望之,遂又遇到了孙少主等之辈。”

“老西街,这么巧,我们也刚好要去那里……”孙云见这道人只不过是想要观摩老西街的情况才来这里游荡,于是还是恭敬地说道,“之前有什么得罪师尊的,还请师尊不要见怪,既是师尊想要观摩此街,还请恭敬师尊之行……”

“既是孙少主恭敬,贫道也告辞了……”于是,那道人也抱拳回礼道。

“告辞——”孙云也有礼地回道。

说完,那道人忽地脚步轻盈几点,整个人飘忽几步地跃进了人群之中,消失在了孙云和何子布的视野中。

“这道人轻功了得,估计此人并不简单……”孙云默默看着那道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灭绝人性

何子布见着自己还没有跟那个道人说上几句,那道人转头就走了,心中自然有些不太高兴,于是自言道:“真是的,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就先走了,这算什么?”

“你还说啦——”孙云立kè

回头,对着何子布说道,“人家又不是什么坏人,你干嘛这样无礼地对待别人?”

“我又不知dào

……”在孙云面前,何子布还是收敛地道歉道,“我也不太懂过多的礼仪,不过这次的确是我错了,对不起……”

孙云看着何子布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性子上急了点,于是也没有太责备地说道:“行了行了,下一次注意点,以后别连我都没说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倒是先冲那么快。”

“是,孙大哥,我下次不会了……”何子布依旧是谦逊道。

尔后,孙云又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不禁问道:“话说回来,这都已经到了老西街了,怎的还不知dào

察台多尔敦人在哪里?”

何子布轻轻向上一跃,定睛望去,随后指着孙云后侧方道:“会不会是那里?”

孙云稍稍踮起脚,往何子布指去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他原来的后侧方,有成群的路人聚集在一块。那上面有一个搭台,似乎那些路人在看上面的什么节目一样。

“一定是那里!”孙云肯定地答道,“快点,阿布,说不定昨天鸣剑山庄的那两个弟子已经先到了,我们赶紧过去——”

于是,孙云和何子布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搭台侧处。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孙云和何子布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最前排。然而搭台上的面孔让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搭台之上,察台多尔敦正站在搭台之上。而他的目光正凝望着台子下的成付和古兴康。

“察台多尔敦究竟想要干什么?”何子布不禁问道。

孙云想了想,随后也说道:“交还鸣剑山庄弟子本来就是私家之事,现在却当着众百姓的面,察台多尔敦这家伙,该不会……”

而在搭台的另一处,之前孙云和何子布见到的那个神mì

道人,也在默默关注着搭台上的一切……

搭台之下,成付和古兴康也对视着察台多尔敦,他们似乎是在对峙着。

只见古兴康先说道:“察台公子。按照昨天的约定,今天你应该交还我们的同门弟子许玉怀了吧?”

察台多尔敦先是闭着眼笑了笑,随后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把他交还给你们——”说着,察台多尔敦手上拍了两个巴掌,示意让后面的人把什么东西给押运出来。

成付和古兴康向察台多尔敦身后望去——只见察台多尔敦身后,几个蒙古侍卫提着一辆牢笼车缓缓上来,里面还关押着一个毫无生气,乱发披散的类似于囚犯的人。

“玉怀兄!”成付大叫一声。虽然牢笼车里面的人乱发披散。看不清楚容貌,但他身上的衣服和鸣剑山庄的弟子差不多,所以成付和古兴康还是能断定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同门弟子许玉怀。

“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他到底对鸣剑山庄的人做了什么……”孙云看着牢笼车里奄奄一息的许玉怀。心知这一定又是察台多尔敦做的“好事”,心中愤nù

不已。

“把门打开,把那个家伙拉出来——”察台多尔敦对身后的蒙古侍卫说道。

几个蒙古侍卫听了。得令拿来牢笼车的钥匙,开了牢笼车的车门。然后把许玉怀直接从肮脏的牢笼车里带地地拖了出来。只见许玉怀身上全部都是血印,似乎被残酷的酷刑打得看不出人样了。受到了无数的折磨。许玉怀一头栽到了搭台的地板上,似乎没有力qì

再站起来。

“玉怀兄!!!”古兴康见着许玉怀此时奄奄一息的样子,于是指着察台多尔敦呵斥道,“察台多尔敦,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察台多尔敦轻笑了一声,随后又说道:“哼,我只说把你们的许玉怀兄弟还给你们,可没有说不对他进行严刑拷打……他父亲因犯事而死,死得其所,身为儿子的他反倒是主动上我们察台王府挑衅,我自然得抓起来对他进行酷刑,以示王府之威!”察台多尔敦反倒说得理直气壮的。

成付也忍不住了,向来忍性的他也冲着察台多尔敦喝道:“天有不运,粮食收成不够,他父亲自然没有办法交齐税务,这是人为无法改变的。而察台多尔敦却残忍地将玉怀兄的父亲毒打致死,现在又对玉怀兄本人进行酷刑,你还有没有人性?”

“有没有人性?哼……”察台多尔敦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道,“这大都是蒙元朝廷的地盘,你们汉人不老实本分地在这安家,反倒是天天惹事,整天闹得我们蒙元朝廷不得安宁……在这大都王府,我们就是铁则,谁要是敢触犯,只有死路一条!”察台多尔敦的语气非常凶。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正在这时,台上突然传来隐隐的一声。

孙云和何子布还在气头上,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小声,又纷纷往搭台上望去……只见搭台处说话的人竟是——许玉怀。

许玉怀虽然满身是血地倒在搭台上,但似乎还咬着牙,轻轻地说道。随即,许玉怀忽地支撑起身子,忍着全身的剧痛从搭台上慢慢爬起了一点,口中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滴。

“玉怀兄——”看着许玉怀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坚强地爬起来,成付和古兴康不禁为自己的同门弟子捏了一把汗。

“哟,没想到你还想站起来……”察台多尔敦望了一眼身侧爬起来的满身是血地许玉怀,轻笑着说道。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许玉怀忍着剧痛和血流不止。继xù

骂着察台多尔敦道,“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许玉怀用竭力的嗓子喊着,那声音实在是让人听了心里疼痛难受。

察台多尔敦看着许玉怀如此敌视自己。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后厉声说道:“都这个样子了还逞强,我会让你再也叫不出话来……”说完,察台多尔敦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苗刀随后慢慢抄许玉怀的方向走去。

“察台多尔敦,你要干什么?”古兴康看着察台多尔敦要对许玉怀不利,不禁大喊道。

“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何子布看着也是一脸的担忧和愤nù

。孙云就更别说了,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拿刀砍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笑望着在地上勉强支撑着的许玉怀,许玉怀则是用仇恨的眼光凝望着察台多尔敦……突然,“啊——啊”的撕破嗓子的惨叫声。刻骨的破嗓痛楚如同锐利的匕首,深深刺痛着台下每个人的心——察台多尔敦竟用苗刀活生生地将许玉怀的一只手臂给砍了下来。细嫩的手臂落在了搭台上,殷红的血瞬时涌流而出,浸满了许玉怀所在的搭台附近。最后,许玉怀再也没有了力qì

,流了过多的血,昏死在了搭台之上。

这一幕让搭台之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普通的老百姓见到了这血腥的一幕,也顿时尖叫声四起。不敢再望过去。

“玉怀兄!!!”成付和古兴康再也看不下去了,迅速冲上了搭台,去观察许玉怀的伤势。

然而许玉怀因为被活生生地断了一只手臂,所以血流不止。而不懂医术的成付和古兴康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让我来——”正在成付和古兴康焦急间,从他们身后突然快步走来一人。两人回头望去——此人竟是之前孙云和何子布见到的那个神mì

道人。

“你是什么人?”成付问道。

那个道人说道:“无所谓我是谁,我有办法救你们的同门弟子。”

成付眼见着许玉怀的伤不能耽搁。于是还是信任了那个神mì

道人,点头答yīng

了。

那个道人走到了许玉怀身边。厚掌一推,似乎用一股强劲的力道将自己的内力灌输到了许玉怀的体内。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许玉怀断臂处的血逐渐停止了外流,而且很快凝固了,这样看来,想要保住许玉怀的性命是没有问题了。

察台多尔敦做完了“事情”,随后对台下的众人厉声道:“都看见了,以后你们汉人胆敢再以下犯事,不遵守王法,形同如此!”

台下的众百姓没有敢正眼看察台多尔敦的,纷纷把头侧着或是低了下去,在后面的人甚至悄悄从后面快速离开了。

台下的孙云和何子布则不然,他们二人正用极度愤nù

的眼神凝望着台上的察台多尔敦……

古兴康见着许玉怀停止了血流,先没有立kè

去谢那名神mì

道人,反倒是先转过身冲着刚才犯下一切罪行的察台多尔敦喝道:“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拼了!”

说着,古兴康提起手中的长剑,直朝察台多尔敦胸前刺去。

“哼,自不量力……”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却是死毫不在乎。只见察台多尔敦用刚才的苗刀往前面一个弧划,拨开了古兴康的这一剑,最后左脚一个滑步,左掌用力朝古兴康腰间用力一击。

重掌着实击中古兴康,古兴康似乎是受到了内伤一样,吐了一口血,随后整个人带剑向后飞了老远。

“兴康兄!”成付见着冒失的古兴康也中了察台多尔敦的阴掌而受伤,看到许玉怀有神mì

道人在这边照顾,自己便没有多想,又跑过去照顾受伤的古兴康。

“兴康兄你没事吧?”成付又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古兴康应了一句,随后看到了昏死的许玉怀和神mì

道人还在察台多尔敦的身前,于是急着说道,“不行啊,玉怀兄和那个恩人还在那里。”

成付回头望去,果然看见察台多尔敦又提着苗刀朝着昏死的许玉怀和神mì

道人慢慢走去……

“不行,我发誓了,今天察台多尔敦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孙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想着,孙云亮出了自己身上的那对银月刀。准bèi

一跃而上去阻止察台多尔敦,随后又对着旁边说道。“阿布,你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阻止察台多尔敦……”

然而,孙云的身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阿布,阿布……”孙云往侧边一望,何子布却早已不在身边……

搭台之上,察台多尔敦手提着苗刀,已经走到了昏死的许玉怀和神mì

道人身前,随后冷笑着说道:“这回没有人可以救你们了……”

然而。在一旁一直为许玉怀止血治疗的神mì

道人却并没有显出任何畏惧的神情,也没有抬头正眼望察台多尔敦一眼。他只是依旧全神贯注地为许玉怀治疗着,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逼言,神mì

道人也只是轻声说道:“就此收手吧……”

察台多尔敦见着这人一身奇怪的道袍装束,而且对自己既没有害pà

也没有愤nù

,不觉有些惊奇。不过察台多尔敦罩着自己是察台王府的长子,也没有担心什么,于是继xù

冷笑道:“在这大都里,不听从蒙元朝政的人。都只有死的下场……”

“过多的杀戮又能换来些什么,手中的屠刀沾满了鲜血又会有真理吗……”神mì

道人仍然没有正眼望察台多尔敦一眼,依旧是淡淡地说道,“何必过多地积怨仇恨。让自己也迷失在了血恨之中,既此汝心又何能满足矣?”

“哼,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在我察台多尔敦看来,所谓的真理都是用手中的刀证明出来的——”察台多尔敦没有把那个神mì

道人放在眼里。而是提起了手中的苗刀,随后对着神mì

道人和许玉怀上方就是一劈而下……

“砰——”。千钧一发之际,另外一把苗刀挡住了察台多尔敦的这一下,察台多尔敦的刀停住了。

察台多尔敦侧头一望,惊讶了一下,随后冷笑了一声:“哼,居然是你这个家伙……”

只见用苗刀挡住察台多尔敦的,竟然是——何子布。原来何子布看到了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的一幕,早就先孙云一步,提前上了这搭台和察台多尔敦对上了。

何子布对察台多尔敦非人的行为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用苗刀招架住察台多尔敦说道:“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要亲手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

察台多尔敦倒是对何子布的话没有太在意,在他眼里,何子布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随即,察台多尔敦笑着问道:“昨天你们的孙少主信誓旦旦地说今天要到这老西街来‘捧捧场’的,怎的,今天到这来的不是你们孙少主,反倒是你这个家伙?”

见着察台多尔敦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何子布怒视着察台多尔敦说道:“哼,对付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根本不需yào

孙大哥出手,我何子布就能亲自摆平你!”

察台多尔敦见了,你这眼冷笑道:“哼,又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东西……”说着,察台多尔敦手上的力道顿时倍增。

突然增加的力道,何子布逐渐有些把持不住,刀身被察台多尔敦的刀压迫得一点点后退,最后何子布不得不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在稍远的地方站住了。

“哼,就这一点本事还想和本公子叫板……”察台多尔敦继xù

不屑道。

“少得yì

,刚才没使力,现在才要开始呢……”话音刚落,何子布后脚用力一踮,整个人惊人地弹起数丈之高,随后手提苗刀,俯身一招“疾云落叶”,俯冲着朝着察台多尔敦砍去。

察台多尔敦冷笑一声,似乎还是没有放在眼里……待到何子布从上方急速落下时,察台多尔敦向后微侧两步,手中苗刀旋转型地用内力逐渐将何子布的刀力给拨散。何子布挥刀失去了目标和重心,只得在空中暂时先调整一下平衡,准bèi

第二次攻击。然而,察台多尔敦却没有给何子布这样的机会,只见察台多尔敦手中苗刀疾速向前一挥,一道青光划过,刀流重重地劈在何子布手中的苗刀上。

由于察台多尔敦的内力精强,武功偏颇的何子布又是在空中,无法稳稳挡住这一下。压迫性的刀流顺势劈过,何子布整个人在空中震了一下,随后向后微微晃了一下。待到落地时,何子布也没能立即站稳,整个人小碎步地向后不停退去。

察台多尔敦见定了,飘忽的步伐向前疾速一闪,瞬间来到了何子布的身前。何子布惊了一下,他完全不敢相信察台多尔敦竟有如此快的身法,然而自己也是后退之余,没有余力去把持平衡和反击。

察台多尔敦立在何子布身前,冷笑道:“就你这种身手,你还太嫩了——”说完,右手用力一掌朝何子布腹前一掌而过。

“啊——”何子布也吐了一口血,幸好因为惯性何子布之前是向后退的,否则正面迎上何子布可能伤得更重。

何子布摔倒在了后面的台面上,然后缓了一口气。但是察台多尔敦阴掌之强似乎是把何子布给完全震慑住了,何子布倒在地上暂时无法完全施展出力qì

。再看察台多尔敦,他又是瞬闪着飞至了何子布的身前。

“去死吧——”察台多尔敦苗刀即起,准bèi

朝着何子布的头上就是一劈。

何子布也没有力qì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躲开攻击,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砰——”,又是一刀,挡住了察台多尔敦的这一下。

何子布睁开眼,只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把银白色的银月刀。何子布轻轻一笑……

察台多尔敦看出了这把银月刀,随后也轻声笑道:“哼,在台子下面窝囊了这么久,现在终于露面了……”

手提银月刀挡住察台多尔敦,正是孙云。孙云两眼怒视着察台多尔敦,看来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向察台多尔敦屈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是高人

孙云的银月刀架在察台多尔敦的苗刀上,两眼愤nù

地望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见了孙云,轻笑着说道:“孙少主,你果然没有让本公子失望,今天还是来到老西街了,和你的朋友一起……”

“少废话!”孙云冲着察台多尔敦呵斥道,“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当着百姓的面肆意滥杀。无法交齐税务只因天灾,而你却变本加厉,毫无王法地打死许玉怀的父亲。现在,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你怎还有人性之面苟活于世?”孙云的口气越来越重,手中的刀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然而,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依旧是拿得很稳,显然是没有受到孙云太多的影响。相反,察台多尔敦却是不屑一顾道:“哼,孙少主每次和本公子见面,都要对本公子进行说教,孙少主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吗?本公子没有太多责怪孙少主,孙少主应该感到庆幸,谁知孙少主倒是没完没了了……”

“我昨天说过了,若是你今天敢在这老西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孙云一定不会放过你!”孙云怒视着察台多尔敦,看来他已经坚定决心了要和察台多尔敦真zhèng

意义上的真刀真枪地干一回。

察台多尔敦似乎没有看得起孙云,想到第一天见面,孙云也是很轻松地败给自己,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道:“哼,孙公子以为,你的武功能奈何本公子多少呢?”

“上一次是没有准bèi

好。这一次我一定能打败你!”孙云先是很坚定地说道,随后又嘱咐到身后的何子布。“阿布,你先去帮忙照顾一下鸣剑山庄的弟子。我今天一定要和察台多尔敦做个了结——”

何子布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孙云的武功已是足够高强,是可以应付察台多尔敦的。于是,何子布也同样坚定地说道:“我知dào

了,孙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教xùn

一下这个畜生!”说完,何子布往昏死在地上的许玉怀方向跑了过去。

“你那个叫‘阿布’的手下倒是挺缠人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总是来找本公子的麻烦……”察台多尔敦瞟了一眼何子布道。

“少废话,察台多尔敦,你今天的对手可是我——”孙云继xù

厉声道,“你不是说‘所谓的真理都是用手中的刀证明出来的吗’?那我们今天就看看谁的刀下才是真理!”

这一回,察台多尔敦似乎是真的被孙云的话给稍稍激怒了。察台多尔敦回望了孙云,换了一个口气说道:“孙少主,本公子不管你,你倒是嚣张跋扈起来了……我告sù

你,首日和你对决的时候。我力都没有使出来,不要以为有我爹罩着你们来运镖局,我就真不敢把你那个破镖局怎么样?昨天还说要和我回王府,既然孙少主今天主动向本公子应战。那本公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真zhèng

的实力——”话音刚落,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突然多了数倍的力道。

数倍的力道加上,孙云的银月刀整个的被压了回来。孙云也没想到察台多尔敦只是猛地一扣。力道竟会多了这么多,不过孙云还是忍住与之对峙着。

察台多尔敦见孙云还是没有太多反应。顿时所有的力道全架在苗刀上,想要直接把孙云手中的银月刀给压倒。孙云感受到了。银月刀顺势向下,然后整个人趁机全身退出,先向后退了十几步。

然而,和对付何子布时的一样,察台多尔敦没有等孙云站稳,整个人迅影的步伐再现,手提苗刀,直冲着朝着孙云面前而来。

“孙大哥,小心!”有过经验的何子布大叫道,生怕孙云和自己一样,吃了同一招的亏。

然而,孙云面对即是很冷静。察台多尔敦朝着孙云的胸前就是苗刀一挥,孙云非但没有用刀向前挡住,反倒是加快后退的速度……忽地,孙云重心下压,整个人翻倒在地,然后一个单手撑地的转身,后脚跟一勾,直踢察台多尔敦的后背。

这一下突如其来,如果是一般人士,在这种冲击的情况下后背反而受到攻击,一定会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察台多尔敦不一样,他也料到了孙云拥有很好的柔韧性和运动机能,能做出这样的突击意料之中。只见察台多尔敦先是收回了进攻的苗刀,转而一个转身,随即双脚用力往孙云的飞来的脚上一顶。

两只脚的力道自然比一只脚的力道要强上许多,只见察台多尔敦这用力一顶,孙云的翻身反倒是多了惯性,整个人往反倒是往前方飞去。而受到了反弹的效果,察台多尔敦的这一顶,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随后两人又站稳了,于是一招过后,两个人变换了互相的位置。

孙云想要先发制人,没有给察台多尔敦太多反应的时间,两把银月刀祭出,左右银光一闪,“双星连斩”横空杀出。孙云如卷风一般在半空中翻腾着向前冲去,左右银光伴着雷鸣电闪的魄力,银月刀光也随之转动着呼啸冲击而去,看来孙云这回是真的使上全力了。

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并没有太紧张,在他眼里,孙云的武功只有这些而已。想到此,察台多尔敦先是后退几步,随后慢慢转动着手中的苗刀,逐渐跟上孙云刀光的速度,一刀一刀地劈开孙云飞来的银光,见招拆招。察台多尔敦的身手也甚是敏捷,平稳地挡住了孙云的每一束银月刀光,自己丝毫不受其伤。

孙云感知到了,加快了自己在半空中翻腾的速度,银月刀光越来越快,“双星连斩”随即变成“银月连破”,银月刀光顿时如同狂风骤雨般,围绕着孙云的整个身子。划破层层云霄般地铺天盖地而来。

察台多尔敦看定了,手中的苗刀顿时内力一聚。一个忽然快速的旋转,随后停住了。察台多尔敦刀身往前一定。随即左手涌出一道强劲的力道,架在了自己右手的苗刀上。顺势,一道用内力划出的强劲气流形成一个屏障,准bèi

阻挡住孙云的这一招。

孙云的“银月连破”打在了察台多尔敦的气流屏障上,便已是丝毫不能进犯。两人就在台中央僵持着,内力也是愈增愈大,两股内力的杂糅,两人脚底下所站的台子木板顿时变得木屑成堆。孙云一咬牙,随后大叫一声。加大招数的冲击力,周身所有的银月刀光聚集在了一处,像一把利剑似的,朝一个点地冲击着察台多尔敦的气流屏障。

察台多尔敦也感觉到了,孙云的头脑倒是转得很灵,能够变换其招、瞬变其效。但是察台多尔敦似乎还是没有把孙云放在眼里,似乎在他眼里,这样的招数也算不上什么。只见察台多尔敦依旧是非常平静的样子,忽地双手腕处渐出两道金黄色的光晕。察台多尔敦在拿住手中苗刀的情况下。两手一并,双手的内力聚集在一起,威力剧增,“天罡灵震”即现。一股威力惊人的反弹力朝着孙云的头顶扑面而来。

孙云顿时觉得前方像是多了一堵墙,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道,俱现多大的冲击力。银月刀光多么强劲,前面的“那堵墙”依旧是稳而不动。怎么冲击也冲击不开。而察台多尔敦的“天罡灵震”即有这样的深厚支力,而且察台多尔敦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像孙云那样感觉到吃力,看来这察台多尔敦的武功确实是比孙云要高上许多。

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哼”地轻声一笑。随即,察台多尔敦两掌的“天罡灵震”向前一推,深厚的内力顿时全部前压,这一招下去,孙云必回被击退。

果不其然,孙云感受到了来自前方无法抗拒之力的压迫,整个人虽然还在尽lì

施展着“银月连破”,但是却是被这一股莫名的内力逼得渐渐后退。支撑少许,孙云用力已尽,几乎是快要到极点了。

“玩完了——”察台多尔敦随声一应,左掌稍停,然后重重在右掌的掌背上一打。内力与内力的叠加和冲击,“天罡灵震”顿时力道强了两倍,且多了一道突增的冲击力。正待孙云慢慢放松之际,一道无法预料的冲击力压迫着自己而来。

孙云僵持了许久,察台多尔敦的突增反弹之力即是一招,孙云“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被震飞了老远。察台多尔敦也由于自己的冲击力,自己本人也后退了少许。而刚才由于强劲的内力互相碰撞,察台多尔敦的这一爆fā

之力,刚才二人对峙之处“砰——”的一声炸开了花,脚下的木台被炸出一个大窟窿。

被震飞的孙云重重摔在了地板上,不过整个人稍微缓和了一下后,又坚持着站了起来。

“孙大哥——”在一旁处看着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对决的何子布一直是揪心不已,甚至有想要上来帮忙的冲动。

然而,孙云立即左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也没有用正眼去看孙云,只是咬牙忍住说道:“阿布,你不用担心我,你在那边照顾好伤者就行了,千万不可以过来!”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但是看着孙云处境如此艰难的样子,他心里也知dào

察台多尔敦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察台多尔敦笑望着在一旁有些累了的孙云,轻蔑地说道:“怎么样,孙少主,现在知dào

差距了吧?”

孙云凝神一望,大声喝道:“还没完呢——”

说完,孙云脚后跟一踮,再次向察台多尔敦面前奔去。这一回,孙云左右银月刀相并,随后又张开,几式轮回,银月刀光再一次地一层接一层,带着锐利的刀啸声,以震撼乾坤的魄力攻来。“银月幻影”既出,圆月银光弧线般地划出,一道接一道,如同螺旋般毫无死角地冲击而去。

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还想来是吗?”

只见察台多尔敦这次变了招,先是收回自己的苗刀,单纯以掌对接。察台多尔敦起身一跃。左右双掌同时发出,对接上孙云的左右手的苗刀。形势走向相同,伴着内力“轰隆隆——”地发出。察台多尔敦左右手的“雷虎神掌”,发出虎啸一般的啼声,一掌接一掌地对上了孙云的每一道银月刀光。

由于察台多尔敦的内力本身就比孙云强上许多,因此察台多尔敦的每一招“雷虎神掌”都比孙云的“银月幻影”要强上许多。再加上察台多尔敦的每一招每一式套路是跟着孙云的动作相仿来的,所以孙云的每一刀幻影,察台多尔敦都有每一掌硬接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孙云的每一招对上察台多尔敦的每一式,内力上的悬殊,孙云依旧是败了下来。

出招不利的孙云收了招再一次反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然而。这一回察台多尔敦没有再给孙云任何喘息的机会,见着孙云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察台多尔敦双手用力一招“雷虎神掌”,朝着对面的孙云就是一击“重炮”。

孙云此时还翻腾在半空中,见着飞来的阴掌,孙云无可奈何,双手银月刀奋力往胸前一挡……只听又是一声巨响,孙云再次被震飞老远,手中的银月刀也差一点没有拿稳。整个人似乎是受了内伤的样子,摔在地上顿了些许,没有立kè

站起来。

“孙大哥——”何子布再也忍不住了,见着孙云不断地负伤。他想要上去帮孙云,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何子布的面前……

“一切都结束了——”察台多尔敦又提起手中的苗刀,朝孙云的方向挥刀而去。孙云此时也毫无招架之力了……

突然,一道清袖飘过。将倒在地上的孙云整个人给拉了过来,察台多尔敦的这一刀劈了个空……

一切都只是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谁能想到何人竟有如此流畅的功力,竟能只用一只长袖就把孙云给救了出来。察台多尔敦更是如此,他这一刀劈空之后,缓缓侧头望去……

孙云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当他重新站起身,抬头望着救他的人时,那人竟是——之前孙云和何子布遇到的,且帮zhù

许玉怀疗伤的神mì

道人。

“师尊……”孙云不禁默默道。

“孙大哥,你没事吧?”何子布最担心孙云的情况,于是跑过来担心道。

“我没事,阿布……”孙云安慰道,“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罢了……话说回来,师尊究竟是何人?”随即,孙云又把目光放回了神mì

道人身上。

察台多尔敦重新立起身,眼神直望着神mì

道人,随后轻笑道:“哼,还有帮手嘛,竟然比孙少主还要厉害……”

那神mì

道人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就此收手吧……”神mì

道人还是说了和之前对察台多尔敦说的一样的话。

察台多尔敦凝望着神mì

道人,他知dào

这个道人绝不简单,于是又问道:“这位道长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神力?”

神mì

道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整个人表现得很从容淡定,只听他继xù

说道:“察台公子罪事深重,还是就此收手吧,贫道自会告知身份……”

然而,心高气傲的察台多尔敦可没有耐心听神mì

道人的说教,他也没有把神mì

道人放在眼里,继xù

目中无人道:“哼,我察台多尔敦说过了,‘所谓的真理都是用手中的刀证明出来的’,既然你不说,我就用实力来取——”话音刚落,察台多尔敦再次施展出迅影的步伐,手提苗刀又朝着神mì

道人面前看砍来。

“师尊小心!”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有想要对道人不利,立kè

紧张道。

然而,神mì

道人依旧是一脸的坦然,似乎并不畏惧察台多尔敦的攻击,而察台多尔敦的苗刀已经到至神mì

道人身前……

察台多尔敦很迅猛地一刀劈下,神mì

道人侧身躲开。一阵刀光砍中了神mì

道人的手臂……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不知为什么,这一刀明明朝着手臂下去的,砍下去却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碰到的感觉,像是劈了一个空。待到察台多尔敦提刀清醒了,神mì

道人的手臂依旧是在原位,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刚才的那一刀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劈到。

“不可能啊……”察台多尔敦内心顿时有些惊慌道,“我刚才那刀明明是砍中了他的手臂,他也没有闪躲,为什么手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什么也没有砍到……”

察台多尔敦不信邪,左手又是一掌朝神mì

道人的胸前打去,然而神奇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只见察台多尔敦明明是朝着道人胸前去的,而道人只是轻轻一动,身子也没发生多大变化,察台多尔敦的这一掌又劈了个空,似乎是什么也没有碰到。

察台多尔敦不管那么多,刀掌并用,朝着神mì

道人身前不断发出攻势。然而神mì

道人只是手和身体轻轻的接了察台多尔敦几下,察台多尔敦却似乎是找不准神mì

道人的实体,没有一招是打中神mì

道人身上的。

待到察台多尔敦急躁之际,神mì

道人忽地一个推掌,无法预判地打在了察台多尔敦的腰上。察台多尔敦顿时觉得一股比自己还要强上许多的内力袭来,而且是非常的突然。察台多尔敦忍了一下,整个人却被这一推掌被打退几步。再看神mì

道人,他却没有多大的动作,整个人却是显得很淡定。

孙云和何子布惊呆了,成付和古兴康惊呆了。而神mì

道人刚才因为帮断臂的许玉怀成功止住了血流,所以现在便出来救出了孙云,又暂时制住了察台多尔敦。

“这个道人究竟何许人,竟有如此邪门的内力,我竟丝毫伤不到他半点……”察台多尔敦也有些紧张道,“一定是我太紧张了,这一次一定行……”

想罢,察台多尔敦又是使出自己的“雷虎神掌”,左右掌同时祭出,排山倒海地朝着神mì

道人身前打去。

然而,奇迹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神mì

道人上前几步,身前幻影般地晃动几下,速度并不快,却是式式躲到位置,察台多尔敦的强力的“雷虎神掌”仍旧是不伤神mì

道人半点。

察台多尔敦见着自己一招都没有打中神mì

道人,顿时又急躁起来,使出全力跃至神mì

道人身前,近距离的“雷虎神掌”朝神mì

道人身前打去。

然而,神mì

道人依旧是避其锋芒,用虚晃的身法对察台多尔敦的招式只是轻点为止,每一次和察台多尔敦的对掌只是点顺抚掌而过,没有一招是实力而对。察台多尔敦依旧是没有一招打中神mì

道人,还在不停地轮番换掌进攻……忽地,神mì

道人双掌一个轮回,把察台多尔敦的掌力尽数拨开,随后胸前又是一个推掌,这一回察台多尔敦被打飞得更远……

“好厉害……”何子布不禁道。

被打飞的察台多尔敦半天才站稳,随后镇定着缓了一口气,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神mì

道人不放。

只见神mì

道人使完神奇的武功后,手型成了一个固定的架势,这似乎就是他的拳法架势。

“这……这是……”在身后的成付似乎是认出了这个招式,不禁叫道。

孙云曾在汴梁等中原之地生活过,自是见过许多的武林招式。见着如此奇异的拳术,孙云似乎也很熟悉,只听他也跟着说道:“这是——太极!”

原来,这神mì

道人刚才奇异的拳术竟是武当派的太极拳。孙云两眼望着那个神mì

道人,心有预感地说道:“察台多尔敦的武功不差,而师尊你既然能这么轻松地制服他,这么说来,师尊前辈莫非是……”孙云似乎是猜出了神mì

道人的真实身份。

神mì

道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两眼望着前方的察台多尔敦,随后用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定的口气说道:“贫道乃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当首席

神mì

道人说明身份,自己便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武当派首席弟子吴子君。

“吴子君?吴前辈……”孙云知dào

了神mì

道人的真实身份后,不禁喃喃道,“原来前辈便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兼武当首席弟子的吴子君吴前辈,难怪刚才的那一式太极拳使得如此炉火纯青……”

“‘行云流水剑,君子武当归’,吴子君吴前辈不但治了玉怀兄的伤,又救了孙少主,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前辈……”在后方照顾古兴康的成付见了,也不禁道,“不过,武当派在中原之南的地带,身为首席弟子的吴子君吴前辈为何会在这北国蒙元首都大都里……”

何子布不认识什么武林七雄,但他见着这吴子君武功不俗,竟然能很轻松地就将察台多尔敦给击退了,救了余力不足的孙云,心想着吴子君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善人……

“吴子君?”被吴子君的太极拳给打退后,察台多尔敦稍微缓了一下,随后自言道,“武当首席弟子,中原武林七雄之一,本公子还是听说过的……不过在这蒙元的地盘上,无论你在中原或是汉人心中地位有多么高,谁要是敢和朝廷作对,朝廷的人都不会放过的……”

“察台公子就此收手吧……”吴子君依旧是用劝说的口吻道,“再折腾下去,蒙汉之间只会积怨更深。自宋灭后,蒙汉之人本就共饮黄河水,为何要因为历史的原因而永无止息地杀戮呢?”

察台多尔敦两眼望着吴子君,随后说道:“我也敬前辈是武当派的首席弟子。不想与之有太多瓜葛……今日察台王府与鸣剑山庄和来运镖局有一些恩怨想要私下处理,还希望吴前辈不要插手要好。”

吴子君依旧是之前的淡定表情。听了察台多尔敦的言语,吴子君继xù

坚定地说道。“察台公子所言不止,今日有众多汉人百姓、蒙古百姓聚集在此,察台公子在这老西街处上演血腥一幕,恐造成民心恐慌。此等已然不只是私人恩怨问题,此举会对蒙汉关系造成不可预料之后果。还是请察台公子就此收手吧,怨愤日久积起,总有一天会爆fā

欲止不能……”

“照前辈的意思,今天前辈是照顾孙少主他们不走了是吗……”察台多尔敦的口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在对面的孙云和何子布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察台公子屠戮不止。贫道不能坐视不管……”吴子君依旧是从容淡定地说道,“师尊张三丰张真人命贫道下山体验百姓疾苦,方懂世间万物。如今来这蒙元大都,察台公子却欲血映街头,贫道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若非此不善焉……”

“行,既然吴前辈这样说……本公子刚才没有料到前辈的身份,自是轻敌,不过这一次……”话音未落。察台多尔敦忽地一脚蹬出,手中的苗刀又朝着吴子君挥了过去,看来打从心里面,察台多尔敦依旧是对刚才因自己轻敌而败给吴子君的事情心有不甘。于是又一次先发而来。

“吴前辈——”孙云知dào

察台多尔敦心有不轨,见着察台多尔敦这次是以更快的速度不遗余力地袭来,孙云大声地叫道。

然而。吴子君却依旧是非常的淡定,他缓缓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察台多尔敦的苗刀即至。大喝一声:“这一次不会再落空了——”

只见察台多尔敦屏气凝神一顿,手中的苗刀忽地变得虚晃起来。细长的苗刀顿时幻化成几束幻影。忽闪着散布开来。随即,幻影伴随着内力,向着吴子君身前的各处纷纷乱斩而去。“幻影刀法”祭出,察台多尔敦心想着这一回就算吴子君有再玄乎的内力武功,至少是躲不开自己的攻击范围了。

然而,就在察台多尔敦得yì

间,吴子君手中的长剑也跟着抖动起来。吴子君似乎是很平静,没有正眼去望那些个“幻影刀”,而是单纯凭着内力的感应,感知每一刀的内力强弱及方向。随即,吴子君手中的长剑也有规律地抖动起来。剑的速度并不快,可神奇的是,吴子君整个人似乎使起招来,非常的流畅自如,完全没有受到察台多尔敦内力的半点影响。

而在吴子君身前的察台多尔敦仍旧在不停地施展着“幻影刀法”,可是看着吴子君全身带着长剑有规律地流畅舞动着,依旧是没有一式“幻影刀”伤到了吴子君。不仅如此,“幻影刀法”的刀流内力在不断地减弱,有的甚至反弹回来与自己的招式互相抵消,这让用尽全力的察台多尔敦很有些吃不消……

“身心宁静,行云流水,武功招式,以力借力……”成付望着吴子君与察台多尔敦对决的场面,又说道,“这是武当派的太极剑!”

“太极剑?”孙云听到后,不禁问道。

“没错……”成付继xù

说道:“看来吴子君真不愧是武当派的首席弟子,把张三丰张真人的武学精髓尽数领会,而且融会贯通,融入了自己的新思想在里面,也无愧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

“这么说来,吴子君前辈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极了……”孙云望着打斗的场面,又不禁喃喃道,“也不知dào

我何时才能像吴前辈那样,武功达到巅峰……”

吴子君这边,他依旧施展着太极剑的招式。而且太极剑的招式以慢制快,纵使察台多尔敦的“幻影刀法”如何的迅速,熟用太极招式的吴子君,每次都几乎是用同样的办法缓解了察台多尔敦的内力,甚至以力借力,以其力反弹之。

察台多尔敦久攻不下,甚至可以说,他是丝毫伤害不到吴子君;反观吴子君,他倒也不急。自己并没有消耗多少的武功内力,只是不停地借察台多尔敦的力道在和察台多尔敦本人周旋……久而久之。察台多尔敦的心情愈加烦躁,“幻影刀法”的套路也越来越乱。到最后甚至是大叫着胡乱地疯砍。吴子君看定了,长剑转动着顶住了察台多尔敦刀尖上的一点。突然,毫无太大动作的吴子君不知哪来的一力道,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不翼而飞。察台多尔敦还没反应过来,吴子君向前又是一个轮回,接上一个推掌,再次用“太极拳”把察台多尔敦给打退了回去……

“吴前辈可真是厉害——”何子布看着吴子君行云流水且不乱章法的招式套路将察台多尔敦打得不知如何还手,不禁赞叹道。

“看来就个人武功上,察台多尔敦已然不会是吴子君的对手了……”孙云也在一旁轻声说道。

察台多尔敦被打回原地后。心中甚是愤nù

不已。“哼,只不过是中原江湖中的一个区区道士,竟敢一人与我们察台王府的人作对,我看你也是闲活得不够长吧……”说着,察台多尔敦忽地命令一下,搭台四周顿时涌上来了两队蒙古士兵,准bèi

将台中央的吴子君、孙云等人给围住。

“糟了,察台多尔敦这家伙玩儿硬的……”孙云看着四周的蒙古士兵,心中不禁担心道。

何子布也受不了察台多尔敦的行为。心中也愤慨不已:“察台多尔敦这个畜生,打不赢就玩阴招,算个什么东西……”

成付望着身旁昏死过去的同门弟子许玉怀和受伤的古兴康,心中也不禁担心道:“不好。玉怀兄和兴康兄行动不便,要是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有什么偏激的举动的话……”

吴子君看在眼里,表情依旧是非常的从容淡定……

正当察台多尔敦准bèi

想要下令“发兵”的时候。他身旁一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把他给叫住了:“察台公子还请息怒,蒙元几代先皇曾崇尚中原佛道之教。甚至尊崇过各大宗教门派。因此,历代皇族有令。不得轻易与佛道之教的汉人发生冲突。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犯了皇族之规,恐不值当,还请公子三思啊……”

察台多尔敦听了侍卫的话后,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他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然后渐渐平静下心来,又向着四周的蒙古侍卫命令道:“所有人都退下——”

命令一下,刚才涌上来的两队蒙古士兵又慢慢撤下了搭台……孙云、何子布等人看了察台多尔敦总算是没有再让事情更加恶化,心中的悬石算是落了大半——至少来说,只要吴子君在场,孙云等人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吴子君在前面沉默了半天,稍许,吴子君最先说道:“察台公子,今日贫道只身出来,只为平息两方之间的矛盾,对你们察台王府及蒙元朝廷没有任何的敌视作对之意。还望察台公子能够宽宏大量,能够就此收手,平息了这一段蒙汉矛盾。”

察台多尔敦两眼望着吴子君,虽然说刚才的对决自己败给了吴子君,但察台多尔敦依旧是一脸的不屑,仗着自己察台王府王族长子的身份,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我也相信前辈不会只身一人和我们察台王府的人作对……不过这蒙元大都,什么事情还是我们蒙古人说了算,总不能让你们这些汉人任意左右。”

吴子君深知察台多尔敦的得理不饶人,不能任意与之敌对。但是考lǜ

着不能再让来运镖局的人和鸣剑山庄的人牵扯到无休止的矛盾里面去,思虑了一会儿,吴子君恭敬地对察台多尔敦说道:“今日察台公子当着众百姓的面,上演了屠戮血腥一幕……避免矛盾激化,蒙汉之间还是就此罢手为好。既然察台公子不留吾等之意,吾等即刻便离去。”说着,吴子君还是向察台多尔敦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向着孙云等人的方向慢慢走去。

“哼,今日居然碰到了武当首席的吴子君,这帮人又走了狗屎运……”察台多尔敦望着孙云等人的方向,心中愤愤道……

吴子君最先走到了成付面前,对他说道:“贵派弟子的断臂伤势,贫道已经止住了流血,只是伤口还待愈合。虽然危险既除,但不能保证伤颓之势。还请贵派弟子等人先行回鸣剑山庄去吧。吾念贵派庄主花叶寒花庄主也一定还关心此事吧……”

吴子君说的自然是断臂的许玉怀,他想趁现在稳定之际。让鸣剑山庄的人赶紧先回去。

原先被察台多尔敦打伤的古兴康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慢慢站起身,然后站在成付身旁,恭敬地说道:“感谢吴前辈舍命相救,改日鸣剑山庄一定会重谢前辈及中原武当人士!”

“别说客套话了,许玉怀之伤势还不稳定,贫道只是缓解了伤情,汝等还是速回山庄为好。”吴子君又提醒道。

成付心想着也是,此事刻不容缓。于是他与古兴康同时行礼道:“谢过吴前辈,晚辈这就告辞!”

说完,成付和古兴康带着断臂的许玉怀,施展着轻功离开了老西街……

事毕,吴子君又回头对着孙云和何子布道:“汝等二人,也随贫道离开这儿吧……”

“可是这……”何子布似乎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对察台多尔敦无比的不甘心。

孙云知dào

何子布的心里所想,见着眼下难得脱身的形势,孙云立kè

抢言道:“行了,阿布。我们听吴前辈所说,先离开这里吧……”

何子布一向是最听孙云的话的,既然孙云都这么说,何子布也没有太多的意见。孙云最后望了一眼察台多尔敦。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察台多尔敦就在对面对望着,只是轻轻一笑……孙云看了一眼后,便再也没有理会地转回了头。于是。孙云和何子布也跟着吴子君离开了搭台处,离开了老西街……

“哼。又让他们逃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愤愤道。“在来运镖局的时候,父王罩着他们;现在到了这老西街,又歪打正着地碰上了不能轻易得罪的武当首席弟子,他们的运气可真是好到极点了……来运镖局是父王给我下的禁地,今天的事情一过,孙云那些人呆在来运镖局里不出来,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制裁他们了。但是每次我要为事情,来运镖局的人总会插手,不想办法治治他们是不行的。而且,还有父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谜一样的恩怨,我也要想办法弄清楚……”

“报——”正当察台多尔敦踌躇间,一个侍卫突然跑到察台多尔敦身前报道。

“什么事情?”察台多尔敦头也没回地问道。

那个侍卫继xù

说道:“有一个自称是欧阳聪的人,他说他有办法帮zhù

察台公子对付那些来运镖局的人。”

“欧阳聪?还知dào

怎么对付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顿时有了些兴趣,随后转头说道,“传他过来——”

“是——”那侍卫答道。

随即,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的,领着欧阳聪从人群中的小道中穿插到了搭台处。

没想到之前是何子布是兄弟的欧阳聪,现在竟主动找到身为蒙古人的察台多尔敦了。

欧阳聪见了察台多尔敦,先是恭恭敬敬道:“参见察台公子——”

“免礼——”察台多尔敦随口应道。

“谢公子——”欧阳聪随即起身,两眼望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聪,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有办法对付来运镖局的那些人?”

欧阳聪在察台多尔敦面前也不敢摆出阔绰的样子,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回公子,小人之前和来运镖局的何子布有过交情,也很清楚他的性格,如果说来运镖局的人出来要带上他,该怎么做小人自然会有办法……”

“何子布?就是那个总是一直主动找我挑衅,又没什么本事,一直黏在孙云身边的那个臭小子?”察台多尔敦自笑道,“哼,照你这么说,只要摸清楚何子布的动向,就能摸清楚整个来运镖局的动向,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既是这样,你愿意为我们察台王府效力是吗?”

“小的愿意受犬马之劳!”欧阳聪用满带奉承的语气说道。

察台多尔敦望了一眼有些趋炎附势的欧阳聪,又笑了笑说道:“哼,好吧,那你今晚就来本公子的王府里一坐吧,我正好有事情想要针对以下来运镖局,要和你这个知情人商量商量……”

“是……”欧阳聪阴险地笑了笑……

离开了老西街,逃离了察台多尔敦的“魔掌”后,孙云等人才算是敢完全放下心来……

孙云见着吴子君大义无畏的行为,不禁恭敬道:“多谢吴前辈救命之恩,吴前辈今天的大义之举,实乃晚辈敬佩不已……”

吴子君见着孙云恭敬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足矣足矣,孙少主身为来运镖局的少主,遇今日察台多尔敦血腥之事,能够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也不失为英雄之气!”

“前辈言重了,能得到前辈的夸奖,晚辈实幸不已……”听到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吴前辈夸奖自己,孙云也感到欣慰不已。

吴子君抬头望了望天,随后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贫道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这几日贫道就住在离你们来运镖局不远的‘龙明客栈’里,若是孙少主还有什么事想要咨询贫道的,尽可道来。”

“那就谢过前辈了——”孙云也回礼道,“晚辈们也就此告辞了。”

“告辞——”于是,孙云、何子布和吴子君也分离归家了……

回去的路上,何子布似乎是对今天在老西街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忘去,于是忍不住问道:“孙大哥,你说……今天吴前辈当着众人的面,为了我们,让察台多尔敦丢了面子,察台多尔敦会不会……更加不会放过我们?”

“他从来就没有想要放过我们!”孙云脸色严肃道,“武功上我们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眼下之际,趁着察台多尔敦这几日火气不消,我想我们还是先老老实实呆在镖局里,不要出去惹什么乱子才是……”

何子布听了,眼神也同样低迷下来。或许他和孙云一样,刚落脚来运镖局不久,却和蒙古人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恐怕今后的日子还需更加小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趟镖

“什么,少主,是真的吗?”孙云和何子布一回到来运镖局,孙云就把自己二人的经lì

讲给了任光他们听,石常松听后,吃惊地叫道,“察台多尔敦又做出了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

“你和阿布没有事情吧?”林景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和阿布没有事,虽然和察台多尔敦交了手,不过还好……”孙云补充安慰道。

“幸好有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吴前辈及时出手相救,否则不光是少主和阿布,恐怕就连鸣剑山庄的人甚至整个老西街的场面都不好控zhì

收场了,察台多尔敦的行为确实是太过分了——”任光也说道,“吴子君吴前辈帮了那么大的忙,改日若有机会,我们来运镖局还真是得好好谢谢吴前辈。”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孙云自己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自从来运镖局落脚大都后,我们来运镖局就和察台王府没少闹关系。而今虽然吴前辈救了我们和鸣剑山庄的弟子,但蒙汉之间的矛盾似乎是越来越深了,恐怕一直和我们作对的察台多尔敦也更加不会放过我们了吧……”

石常松听了,不禁问道:“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作恶多端,可我们又不是他的对手……少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孙云想了想,紧接着道:“最近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闹了太多的关系,估计察台多尔敦这会儿也正在气头上……我们最开始来到大都的时候,察台王就曾说他和我们来运镖局曾经有恩。还阻止了准bèi

对我们不利的察台多尔敦,也就是说。现在大都里面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们来运镖局了。依我看,这几日我们还是尽量少去市中心。等这阵风头避过了,察台多尔敦的火气消了点,我们再作打算。所以,这几日我们最好减少外出,在这来运镖局里老老实实地处理一些局里面的事情好了。”

作为镖师领头的任光听了,领会到了孙云的意思,于是他也说道:“我觉得少主说得对,我们这几日应该把节奏放缓一点,少去市中心。一来。现在察台多尔敦很多事情都针对我们来运镖局,他们权大势大,我们频繁出去不免会惹出一些事端;二来,来运镖局在这大都定居了两三日,初步的一些布置都已经完成了,现在是要着手处理库存等一些财管事务了,我们正好这几日在这来运镖局里面休整几天,好好处理一些正当事务。所以说,我们这几日还是少出门。在局里面好好调息调息为好。”

林景和石常松听了,也纷纷点了点头。

何子布见着大家伙儿都有事情做了,初来乍到的自己却什么也不会,于是问道:“那孙大哥。我干什么?”

孙云见着何子布,心想着他刚刚落脚来运镖局,也不太容易。于是说道:“阿布,你这几日就先在这来运镖局休息休息吧。如果想要干些什么,你也可以跟阿光他们多绕绕。说不定能慢慢学着做些什么东西……还有,你不是想要和我学武吗?这几日没有远门之事,晚饭后我可以教你啊——”

何子布见着孙云待自己不薄,又想起了自己原来的人生和现在境况的天差地别,于是欣慰地谢道:“谢谢孙大哥,我阿布一定会尽lì

做好的——”

孙云看着何子布虚心而又坚定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笑。不过当他自己提到武功修为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有些迷茫起来:“如今我的武功只有这样,却完全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我真的只能有这个水平吗?虽然察台王口上说察台王府不会干涉太多来运镖局的事情,可身为长子的察台多尔敦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他以后必定还会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行动。想要保护好来运镖局,不提高自己的能力,不超越察台多尔敦,就永远不可能摆脱察台王府的无休无止的纠缠。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武林宗师的高人之类的师父,我的武功真的能提高吗……”孙云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万千……

“少主——”正在孙云等人说话间,一个侍仆从大厅门口处跑来,向着孙云喊道,似乎是有什么消息要和孙云等人说。

孙云等人听到了声音,纷纷回头望去。孙云看着侍仆侍从大厅门口跑来的,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的义父孙尚荣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于是,孙云当即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侍仆紧接着答道:“报gào

少主,总镖头让少主还有各位镖师到大厅一去,总镖头有事情要和少主和众镖师说——”

“找我和众镖师,莫非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孙云先是自言自语道,随后想罢,又吩咐身边的侍仆道,“我们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

“是——”侍仆应了一声,随后只身下去了……

“总镖头找少主你还有我们所有镖师,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和孙云一样想法的任光说道,“少主,我们快点过去吧——”

孙云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身边的何子布说道:“阿布,我和阿光他们先去大厅了,你先在这里等等吧……”

何子布点了点头,随后孙云等人也向着大厅走去……

大厅之内,不仅仅是孙云、任光等人,来运镖局所有的镖师都聚集在这里。底下人都在议论纷纷,毕竟这是来运镖局落脚大都后,孙尚荣总镖头开的第一次大会。

不过一会儿,孙尚荣从后面的房间慢慢走出来,然后站到了正前方的位置。

底下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总镖师任光大喊了一声:“都安静,总镖头有话要说!”底下顿时肃静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正前方的孙尚荣。

孙尚荣环顾了底下的众镖师。轻声地说了一句道:“都来齐了吧?”

“来齐了,义父——”孙云即刻回声应道。“义父,你今天这会儿把大伙召集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咳、咳……”孙尚荣轻咳了两声,随后继xù

说道,“我们来运镖局从汴梁搬迁至大都落脚,大家伙儿都为镖局尽了自己的一份力,也不容易了,我孙尚荣现在这里对你们所有人说声谢谢了……其次,这两天在众人的努力下,镖局的内部事务基本上都处理到位了,现在整个来运镖局也要开始慢慢运营起来了。刚来这大都。我们很多的地方关系还不太熟悉,在此之前,与察台王府的一些矛盾已经让我们吃过亏了。所以这次,我们先要和大都附近的一些富族世家处理好关系。在汴梁的时候,我们来运镖局也是广交武林江湖中的一些名族,从而提升我们来运镖局在中原中的名望。而这一次,我们的第一笔货来自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的商会,两天之后,我们有一趟镖要从大都运往鸣剑山庄。鸣剑山庄在中原武林中是五大世家之一。名望自然不小。这一次我们来运镖局的第一趟镖目的地就是鸣剑山庄,所以我们一定要十成地做好,知dào

吗?”

“知dào

——”底下之人齐声道。

“义父……”孙云又问道,“那这次运镖。究竟要派多少人手前去鸣剑山庄才妥?”

孙尚荣望着孙云满是自信的眼神,随后说道:“第一次运镖,目的地即是有名的鸣剑山庄。云儿你自然是要去的。至于你手下还要派多少镖师,云儿你自己斟酌着看吧!反正云儿你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也不用义父我再替你操心了……”

孙云见着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如此地信任自己,于是回谢道:“谢义父如此信任孩儿。请义父放心,孩儿一定会处理好这第一趟镖的任务!义父,孩儿先行告退……”说着,孙云慢慢走了下去。

孙尚荣的这次集中,主要说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孙尚荣宣bù

解散后,所有的镖师也都退下去了……

“怎么样,孙大哥?”见到孙云他们走出大厅后,何子布迫不及待地问道,“总镖头他说了什么?”

孙云随口答道:“镖局第一趟镖来了,两天之后,来运镖局有一趟镖要去鸣剑山庄,义父要我挑选几个镖师,做好运镖的准bèi

。”

“这是真的吗?镖局终于等来了第一趟镖,太好了——”何子布一听到新鲜的玩意儿来了,兴奋地叫道。

看见何子布的兴奋劲,孙云笑着说道:“阿布你高兴什么,我可没有说要带你去啊……”

听到了这句话,何子布心情一下子似乎又是跌倒了低谷。何子布本来就是个性格急躁的人,听到孙云有可能不会带上自己,何子布又大声道:“为什么?我阿布在孙大哥你这边,一定会帮上忙的。”

“什么帮上忙啊,能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还帮忙……”孙云又笑着应道,“说了这几日你要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镖局里的……再说了,阿布你性子本来就急,又不太熟悉这运镖的程序,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镖师,这一带你出去,还不给我惹麻烦?”

“不做镖师我还可以做别的啊……”何子布继xù

急着说道,“你们来运镖局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对吧?如果能带上我这个经验丰富的领路者,说不定能事半功倍。再说了,孙大哥你既然怕我惹麻烦,还把我一个人扔镖局里,不怕我背着你做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呀喝,你这家伙反倒是‘威胁’起我来了……”孙云看着何子布有时候也挺幽默的,于是跟着和他说笑道,“我再怎们说,也是堂堂来运镖局的少主,你一个新来的‘下人’还能拿我怎么样?”

何子布可不管,他今天似乎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于是,何子布继xù

死缠烂打道:“反正孙大哥你不带我去,我就一个人跑到察台王府去找麻烦……”

“我看你还反了天了,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一个人丢家里。到时候你一个人去察台王府找麻烦,死活我可不管……”孙云继xù

开玩笑道。

任光看着两人像亲兄弟一般地你打我闹。想了一想,于是也劝着孙云道:“我看要不还是带阿布去吧。否则看他今天这个样子,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是运镖是一项具有危险性的任务。阿布他一点经验都没有……”孙云依旧担心道。

“怕什么,你们不是说运镖遇到劫镖之类的危险几率是很小很小的嘛……”何子布继xù

说道。

“这不是劫镖危险的问题,是阿布你根本就没有运镖的经验,这次的运镖又是那么重yào

……”孙云依旧不放道。

任光见着,又劝说道:“没有运镖经验,那就让阿布体验一次嘛!如果说阿布他真的想要将来做一名镖师,经lì

是迟早的事情。何况这次的目的地是著名的鸣剑山庄,对阿布来说一定又是一次非常好的经lì

。”

孙云听了,似乎也要放qì

了。

“阿光哥都这么说。孙大哥你还不答yīng

?”何子布又道,似乎是想要把孙云彻底“击垮”。

“好吧,既然阿光都这么说,那就带你去一次。不过记住了,两天之后的运镖,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老西街那样,没我的同意擅自行动。”孙云还是答yīng

了何子布。

何子布见着孙云终于答yīng

了自己,又兴奋地答道:“好嘞,没想到我何子布第一次运镖。竟是如此著名的鸣剑山庄,感觉真不错……”

“不错你个头啊……”孙云还没完,继xù

道,“别光顾着高兴。今天晚饭过后在这后院等着,我还有关于运镖的重yào

事情跟你说。”

“知dào

知dào

……”何子布现在一心都想着两天之后运镖的事情,所以孙云无论对他下什么命令。他都不抱怨。

“哼,臭小子……”孙云笑望着何子布。觉得何子布其实是一个很坦诚乐观的人……

和任光、何子布等人说完话后,孙云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由于今天老西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孙云回房后,推开门一进去,整个人就有些累得晕沉沉的。

“公子你回来了——”杜鹃一直在孙云的房间里做事,见到孙云回来了,杜鹃马上回头应道。

“鹃儿,你还在忙……”孙云微笑着望着杜鹃,缓了缓气说道。

看见孙云有些不好的气色,杜鹃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公子,气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今天老西街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孙云听到杜鹃又提到“老西街”的事情,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内心既有着对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的痛恨,又有着对自己不能打败察台多尔敦的责备。想罢,孙云还是把今天在老西街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杜鹃听。

杜鹃听完后,最先担心的也还是孙云。“公子,你没事吧?”杜鹃知dào

孙云受了点伤,于是担心地问道。

孙云见着杜鹃一直对自己关心不已,立kè

安慰道:“鹃儿,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不过,鹃儿,你每天任劳任怨地做了这么多事情,要是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

“杜鹃不累,只要公子吩咐杜鹃做的,有需yào

杜鹃的话,杜鹃一定会做好的……”杜鹃红着脸羞涩道。

“鹃儿,你真的挺好……”孙云先是两眼满含深情地望着杜鹃,随后又说道,“对了,鹃儿,两天之后,来运镖局将会接手到大都以来的第一趟镖,到时候我和阿光他们会去鸣剑山庄。鹃儿,我看你这些日子也挺辛苦的,要不两天之后你也跟我们出去走走吧……”

“真……真的可以吗……”杜鹃依旧是在孙云面前羞涩道,“杜鹃怕……怕和公子你们在一起,会……会添麻烦……”

“不会添麻烦的。”孙云继xù

笑着说道,“鸣剑山庄在大都之外,察台多尔敦不会干预我们的。再说了,我们都在一起,连阿布都抢着说要去……放心吧,鹃儿,不会有事的。”

“公子……”杜鹃喃喃道,羞涩地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话。

孙云看着杜鹃羞涩无比的样子,又笑了笑说道:“鹃儿,我第一次在南宫家看见你的时候,你敢于反抗南宫娇时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想想你如今整天的羞涩,真不敢想象你当时在南宫家是有多大的勇气。”

“公子见怪了……”杜鹃开口平稳地说道,“杜鹃在南宫家受尽排挤,已是见惯,当时心中自有不逊;如今入你们来运镖局,算是有了新的归宿,杜鹃已是满足,没有太多的苛求,杜鹃只求能一直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

“鹃儿……”孙云两眼望着杜鹃,不知不觉认为杜鹃其实是一个外表柔弱羞涩,内心却很坚强的女孩子。

“杜鹃在大厅还要帮总镖头和夫人忙一些事情,如果公子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杜鹃的话,杜鹃先下去了……”杜鹃又低头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孙云笑着回应了一句。

于是,杜鹃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孙云一直望着杜鹃的背影,忽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中阴谋

现在已是深夜……

察台王府内,依旧是重兵重重把守。凄寒的月光挂在惨淡荒凉的空宇,寒光洒在察台王府里的空地处,阴阴郁郁。高大冰冷的城墙,衬着月光,屹立出凄冷冰礡的黑影,给人无比的忧郁肃杀之感。城门的细影也如同无情坚硬的枷锁,锁住一道城门,锁住一片人心,让人无比窒息……

王府深房内,察台多尔敦正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文卷,心中却是有些焦躁不已。

“没想到这来运镖局一落脚大都,中原的高手一个接一个来了,连中原武林七雄之一的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都来了,麻烦还真不小……”察台多尔敦心里独自生着闷气,“每次处理事情,总会沾染上来运镖局,他们那个镖局究竟是有多邪门儿?还有,父王让我一直不要插手来运镖局的事情,究竟父王和来运镖局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恩情,竟让父王能放下自己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察台王的尊贵地位,一直偏袒来运镖局。我想要一个人去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可是父王一直阻挠我;母亲说是父王和一个女人有关系,可是也不想告sù

我真相,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身为长子的我都不能告sù

?阻挠如此之多,我真的有办法查出这其中的真相吗……”无数的思绪如同嗡嗡不止的蚊子,在察台多尔敦头上不停盘旋着,弄得察台多尔敦心中更是烦躁。察台多尔敦想了许久,整个人也矛盾不已。终于。察台多尔敦“呀——”地一声,忽地站起身。一手把桌上的一些文卷刷掉在了地上。随即,察台多尔敦望着地上被自己刷掉的文卷。嘴上喘着粗气……

“察台公子,欧阳先生求见……”正在察台多尔敦心思有些紊乱间,房门外突然传出了一个侍卫的声音。听内容,似乎是欧阳聪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房门口。

察台多尔敦这才想起来,今天白天在老西街的时候,自己是让欧阳聪晚上来找自己的。想到欧阳聪说过自己有办法对付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不由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急躁,迅速捡起被自己弄在地上的文卷,然后又起身说道:“让他进来——”

“吱——”房门打开。侍卫指明了一下后,只见欧阳聪和白天一样的打扮,慢慢走进了察台多尔敦的房间。

侍卫出去又把房门给带上了……

“参见察台公子——”欧阳聪用蒙古人的行礼方式对察台多尔敦行礼道。

“你来了……”察台多尔敦并没有正眼看欧阳聪一眼,随口应道,“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欧阳聪笑了笑,依旧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道:“察台公子是聪明人,自然知dào

小人前来所为何事……”说着,欧阳聪两眼向上瞟望着察台多尔敦。

“哼。你倒是敢跟本公子绕圈子……”察台多尔敦回头笑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你是来和我商讨关于如何对付来运镖局的事情吧?”

“察台公子英明,小的正是为了这事而来。”欧阳聪依旧是俯身道。

“你只不过是大都地痞中的混混一个。你能有什么资格和本公子商讨?”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在考验欧阳聪,继xù

刁难道,“除非你真的能有什么办法……连身为察台王的我父王都下令不让我干预来运镖局的事。你一个无地位的下人能有什么注意?”

欧阳聪听了,只是笑了笑。只听他说道:“不然不然,公子若是提议。小的自然会有办法……”

“你是说那个何子布是吗?”察台多尔敦又接着道,“你白天说你非常熟悉何子布的行事及性格……但他毕竟只是孙云身边一个跟班的,在来运镖局里面又没什么地位,知dào

他的行径又如何?”

“此言差矣,何子布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个用处不大的棋子,我们要钓的大鱼是整个来运镖局。除了那个没用的东西,小的还有对付来运镖局更加明确的计划……”欧阳聪笑着说道。他直接管自己曾经的兄弟何子布“没用的东西”,看来欧阳聪不但和何子布决裂了,而且非常看不起他。

“你倒是挺有自信的,那本公子倒是想听听你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办法……”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来了一些兴致,坐到了桌前的椅子处,翘起腿听着欧阳聪的讲述。

欧阳聪缓了口气,随后直起身子直言道:“既然察台王大人已经下禁令明确察台公子不可正面找来运镖局的麻烦,那我们不如借其侧面来实施计划。这个计划没有办法急于求成,只能慢慢实施。来运镖局这一路来,已经和鸣剑山庄拉拢了关系。小的听说两天之后来运镖局有一趟镖要运往鸣剑山庄,起点是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的‘久旺商会’。这个‘久旺商会’,据说是鸣剑山庄为了交税和其他的物资运流而在大都设的,掌管着鸣剑山庄许多的财务问题。若是来运镖局想要和鸣剑山庄搞好关系,这个‘久旺商会’一定是重yào

媒介,我们想要侧面对付来运镖局,可以从这个‘久旺商会’下手,这样也不会让察台王察觉察台公子您的用意……”

“照你的意思是……”察台多尔敦眼睛一眯,笑着道,“通过久旺商会的关系,可以从侧面上对来运镖局进行经济上或是其他方面的打压,只不过是需yào

较长的世间罢了……不过,本公子也没有什么耐心,因为本公子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弄清楚,有没有更直接和快一点的办法?”

“这个,或许还真有一个……”欧阳聪自己想了想,随后说道。

“什么办法?”察台多尔敦急着问道。

欧阳聪缓了缓神,接着道:“我听说蒙古人一年一届的摔跤大会要在大都市中心举办了。不过近来山东边境战事频繁,朝廷财政有些紧张。所以举办的经费恐有不足。如此这样,察台王府何不让久旺商会支出一部分财力和人力呢?只要久旺商会扯上了这次大会的关系。那和久旺商会关系密切的来运镖局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只要来运镖局入了这个套子,后面小人也不用说了,至于事情尔后怎么发展,就看察台公子想要怎么对待了……”说完,欧阳聪阴阴地笑了笑。

察台多尔敦听完后,嘴角一笑,随后冷笑道:“哼……哼哼……哼哼哼,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这个从地痞中出来的‘歪小子’。脑袋竟然会这么灵光?”说着,察台多尔敦又站起身,缓缓往欧阳聪身前走去。

欧阳聪见着察台多尔敦走过来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低声诺诺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人愿意为察台公子尽犬马之劳!”

察台多尔敦望着欧阳聪紧张的样子,笑着拍了拍欧阳聪的肩膀说道:“行,就听你这句话——如果说你说的计划成功的话,察台王府一定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多……多谢察台公子……”欧阳聪诺诺唯唯道……

在察台多尔敦的房间里面说完话后,欧阳聪径直从房门处走了出来……

欧阳聪朝着直道继xù

走着。穿过了一层一层的外围城墙。黑夜中除了凄寒的月光和城楼上稀疏的灯火,就再没有什么光亮了。欧阳聪也顿时感觉到这气氛压抑得很,于是加快了脚步……

待到欧阳聪走出了最外面的一处城墙,走出了充满压抑的察台王府。正想松一口气时……突然,欧阳聪侧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把他给吓了一跳。

“谁?”欧阳聪不禁叫道。

由于城墙外有一块大空地。所以尽管月光很惨淡,但是依然能在空旷的月光之地下看清一个人的身影和面庞。

欧阳聪侧面望去。心中的悬石才算落了下来,看来这个人欧阳聪甚是熟悉。

“原来是阿可啊……”欧阳聪舒坦一口气道。“大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这里,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站在欧阳聪侧边的人是他的朋友方可,而他的另一个朋友费能宏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阿可,这么晚了,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欧阳聪先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方可反问道,“今天白天就看到你举动异常,大晚上的你居然跑到这察台王府来了……”

“你管我——”欧阳聪摆开架子道,“告sù

你,阿布走了,我现在是大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你也不该来察台王府——”方可的语气突然加重道,“我们曾经都非常痛恨蒙古人,可是现在,阿聪你居然去为蒙古鞑子卖命!”

“我没有为蒙古人卖命,只是在利用他们!”欧阳聪也反驳道,“我只是想借蒙古鞑子的手,教xùn

一下叛变的何子布罢了……”

“就是为了对付阿布,阿聪你居然为了小人之气而舍弃尊严地去投靠蒙古人!”方可两眼凝视着欧阳聪道,“你忘了曾经我们兄弟四人发的誓了吗?只要蒙古鞑子还在中原暴政,我们终身都会与蒙古鞑子誓不两立。可是,阿聪你现在竟然反过来去做蒙古人的狗!”方可的语气越来越重。

“我说过了,我没有投靠蒙古人,只是借用他们对付何子布罢了……”欧阳聪继xù

驳道,“别认为这是什么不正当的行径,照你说,我们兄弟当初的偷窃不也是下贱的事情吗?既是如此,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批评我……”

面对欧阳聪的无理狡辩,方可也是无言以对,只能一直凝视着欧阳聪。

欧阳聪看着方可似乎还是不能放过自己的样子,于是又说道:“行,我向兄弟们保证,只要过了这一茬,我马上就离开察台王府,和蒙古鞑子断绝一切关系,不再踏入这里一步,这样总行了吧?”

方可听了后,眼睛一闭,独自思考着,也不知dào

他究竟原谅了欧阳聪没有。

欧阳聪见着方可还在犹豫的样子。走上前去缓缓说道:“行了行了,阿可。你别想多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见过我阿聪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吗?好了啦,回去我请你和阿宏喝两杯,这总行了吧?”说着,欧阳聪拍了拍方可的肩膀,随后自己慢慢转身,准bèi

离开。

方可瞟了一眼欧阳聪,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好先默默地跟着欧阳聪离开了察台王府……

来运镖局院子内,夜已深了。孙云还在指导着何子布的武功……

何子布眼神一定,望着前方的一块巨石,忽地两脚迅速踮起,疾迅地冲了过去。到达巨石处,何子布屏气凝神一道,随后右脚往巨石台上一用力,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飞至半空,何子布一个翻身,手中苗刀向下一挥。伴着一道银光,“迅影光刀”自何子布手中苗刀而出。只听一声滑翔般的刀鸣划破长空,银色刀光劈在了巨石上。只听一声拖长的锐利声,巨石上顿时多了一道杯口粗且够深的刀痕。刀痕均匀且深长。可见何子布的武功内力较之以前深厚稳重了许多。

随即,何子布稳稳落了地,然后跑到孙云面前。急着问道:“怎么样,孙大哥。我的武功是不是进步很快?”

“还不错吧……”孙云见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一晚上你就有这么大的进步,看来阿布你确实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所以说嘛,两天后去鸣剑山庄的第一趟镖,我阿布一定不会拖后腿的。”何子布兴奋着又拿起两天后的运镖说事。

“习武是习武,运镖是运镖,这是两码事……”孙云看着何子布又是控zhì

不住,于是又急忙控zhì

说道,“看你习武时的兴奋劲,你不要给我在两天之后的运镖上,也给我到处东走西跑的。”

“为什么?”何子布又问道,“我的优势就是探索新路有经验,如果我不在前面引路,那还能干什么?”

“少惹点麻烦吧……”孙云又接着道,“想要做一个好镖师,可不像你这样天天野来野去的。镖师最重yào

的,是要护好押运的镖物。这里说的护好,可不只是说防什么劫镖强盗,你还要保证在崎岖的山路上不能落掉任何东西,这才是最重yào

的。所以说,镖师要时时刻刻保持头脑清醒和对细枝末节的细心与谨慎。很多类似于镖物遗失少许甚至磕磕碰碰程度等细节的方面可以看出这个镖局的信誉程度,如果所有镖师都像阿布你一样天天疯来疯去的,恐怕我们来运镖局的脸都会被你一个人给丢光的。”

“孙大哥你究竟是在批评我还是嘲笑我。”何子布听着孙云边说边笑,不禁心生小气道。

孙云看着何子布天真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笑道:“哎,我的意思是,两天之后的运镖,你给我守本分点,不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运镖的时候跟游山玩水一样……”

“我本来就没见过世面,而且这次去的鸣剑山庄又是中原武林曾经的五大世家之一,第一次去那么有名的地方,我当然开心了……”何子布又笑着说道。

“又吹牛,你不是说连大都皇宫附近的小道都很熟吗?相比起来,鸣剑山庄对你阿布来说又算什么?”孙云继xù

调侃道,“要是你真敢在运镖的时候有什么不当的言行,信不信我抽你的嘴巴?”

“是是是,我会尽量放乖一点……”何子布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低头安分地默默道……

习完武后,孙云和何子布两人坐在了石桌处的一旁,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阿布……”孙云又先说道,“你说你很擅长在山里探路是吗?”

何子布听了,笑言道:“是啊,我小的时候虽然是在别人店里做事,但也经常和阿聪他们跑到大都城外的山郊处,到处翻山探险。虽然说我们很忘路,经常是走过一次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们有探索山路的天赋在,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走多远,我们总有办法可以回来。”

“哟,你竟然还把这当成是你的天赋啊……”孙云听了,又笑着道,“两天过后,我们会从鸣剑山庄的久旺商会出发,到时候他们也只会给我们大致的方向地图,至于山路崎岖什么的,恐怕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所以说,如果阿布你真的有这个能力,我们还真是不能缺少你呢……”

“是啊,我早说了,你们要去的话,一定不能把我阿布落下……”何子布又笑着道,“如果没有我阿布,恐怕你们真的只能爬满身泥地过去和回来还说不定……”

“夸你一下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孙云看着何子布逗乐的样子,也笑着道,“就算没有你这个‘麻烦虫’,凭我们镖局的经验,也会有办法回来的。”

“那你们可以试试看啊……”何子布继xù

笑道,“这大都可不比汴梁,山路可是有些复杂呢……”

孙云看着何子布兴奋不停的样子,只好笑道:“行了行了,两天后带你去,你还有什么怨言吗?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教你怎么在仓库里面清点货物,要是明天给我吊儿郎当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子布笑了一笑,随后一句话没说地转身跑了。看着何子布活泼的样子,孙云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两人天天这样打打闹闹的,真如同亲兄弟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运镖之途

两天之后,来运镖局按照之前的计划,押镖的所有人先来到了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的久旺商会,整理好所有的行装,准bèi

出发前往鸣剑山庄……

“都弄好了吗?”孙云这次成了运镖车队的领队,他自然要管理好车队的上上下下,只听他对着身后的众镖师喊道,“弄好了准bèi

要出发了……”

正在久旺商会门口,来运镖局的大部队蓄势待发。正在这时,从商会大门口走出一人,只见他也吩咐着商会中的人对押运的物资进行检查和整理。他叫杨铮明,是久旺商会的管事,同时也是鸣剑山庄的弟子之一。久旺商会是身处大都城外的鸣剑山庄为了与大都进行商业联系而在大都城中心设立的,主要负责鸣剑山庄给蒙元朝廷交税以及是从事公共化的商业活动。如果说蒙元朝廷想要在大都城中行办什么重yào

的活动或是仪式,一般来说,鸣剑山庄的久旺商会会担负一定的支出。而多次的承担,蒙元朝廷也比较信任久旺商会以及鸣剑山庄,并给予大力扶持,因此久旺商会没过多久便成了大都城里唯一一个财权兼有的商会,而处于中原武林范畴的鸣剑山庄也才能在蒙元的管理下日趋发展……

杨铮明吩咐好了商会的手下帮忙好来运镖局的事务,然后走到孙云身前说道:“来运镖局的孙少主是吗?在下鸣剑山庄弟子杨铮明,同时是这久旺商会的会长。杨某都听说了,孙少主还有武当首席吴前辈在老西街不顾危难。挺而救出本门弟子,杨某在这里谢过了。”说完。杨铮明朝着孙云深深鞠了一躬。

由于孙云是晚辈,看着杨铮明在自己面前如此恭敬的样子。孙云立kè

回礼道:“不敢不敢,杨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看不惯察台王府的恶行而出手相救罢了。”

“花庄主也知dào

这件事了……”杨铮明又说道,“今日算是来运镖局与鸣剑山庄有缘,尔等又将要把重yào

镖物送往鸣剑山庄。到时你们到了鸣剑山庄,杨某心想花庄主一定会感激孙少主你们的恩情的。”

“这倒也不是最重yào

的……”孙云又接着道,“吴前辈与晚辈等虽救了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等人,但终究还是在察台王府的算计之中。一日之解无以百日,若是他日察台王府又有什么过分的行径。恐怕我们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从容应对的。”

“孙少主说得极是,毕竟我们身为汉人,没有办法摆脱蒙元朝廷的干涉……”说着,杨铮明也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孙云看着杨铮明一脸忧愁的样子,鼓励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用太在意,在大都里我们只要心有正义之道,而表现老实本分一点,我们还是能够从容活在这世上的。虽然说身为汉人的我们有时很痛恨蒙古人,但只要他们不对我们做出过分的事情。我们又能安居乐业,没有战争,何乐而不为?作为老百姓,有什么比好好过日子更好的呢?”

杨铮明听了。轻声回应道:“孙少主说的也不是没什么道理,只是……如今蒙元暴政,各地战乱频起。徭役过重,老百姓……真的能够安居乐业吗……”

孙云停顿了一会儿。抿嘴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一切自有天理。蒙元朝廷与中原百姓之间,总有一天会弄清最后关系的……”

“是吗……”杨铮明自笑了一道。

“同样作为平民百姓的我们,也不用想太多了吧……”孙云又重新恢复到微笑的神情道,“总之,这次的运镖之事,晚辈还是要谢谢杨前辈的帮zhù

。以后来运镖局与贵山庄还会有更多的交流,这之中肯定少不了与杨前辈的久旺商会的更多沟通,待到晚辈再次前来时,晚辈必回再谢过杨前辈的……”

看着孙云如此多礼的样子,杨铮明也回礼道:“孙少主不必多谢了,这次孙少主与武当的吴前辈能出手相救本门弟子,杨某帮zhù

孙少主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当做是对孙少主来运镖局的恩情吧……”

“不管怎么说,晚辈到了鸣剑山庄,和花庄主花前辈还会交流一些东西……”孙云抬头望了望青灰色的天空,随后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来运镖局也该上路了。总之还是要谢谢杨前辈和你们久旺商会,待到晚辈回来,再与杨前辈你们细谈一二,我们先告辞了——”

“这去鸣剑山庄的一路,少不了崎岖的山道,孙少主你们可要留点心,告辞了!”杨铮明也和孙云等人道了别,于是,来运镖局的车队开始缓缓行动,准bèi

出城,朝着鸣剑山庄的方向进发而去……

大都城外有一片开阔的宽场,要走过两里路,才能走到一片山丘下。而大都城外的鸣剑山庄,也自是坐落在这群山丘中。

大漠黄沙卷平川,遥望连壑层云断。落望北雁归何处?锦绣不再无人还。出城的这两里地,不时会有风沙飘过。望着这北国大都的苍茫之境,孙云在行走间不禁领略到了古人笔下的边塞沧桑肃然之感。“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北雁,这些在北国最普通的景物,却成了北国悠悠永不逝去的象征……

两里地即过,孙云等人才算是来到了山丘脚下……

“根据久旺商会提供的地图,这里就是入口,鸣剑山庄即在这群丘之中……”孙云走到山脚下,手握久旺商会提供的去往鸣剑山庄的地图,一边看着上面的笔迹,一边说道,“只不过这图上只有大概的方向路线,我们还是不知dào

这群丘里面究竟有多少的崎岖和荆棘……”

然而,何子布见着了这崎岖的山路,立kè

兴奋地叫道:“管他呢。想要探路,看我阿布就好了!”说着。兴奋地一个跨步,何子布准bèi

身先踏着尘土而上。

但是。一直对何子布不放心的孙云提前一步,一把将何子布给抓住了:“阿布,你又给我乱跑,先给我回来!”

何子布被孙云这么一拽,踏出步子的整个人差一点踉跄地摔倒了。随后,何子布对着孙云道:“干嘛,孙大哥?既然大伙儿不知dào

山路,那我就先去看看啊……”

“看你个头啊,忘了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什么?”孙云小声训道。“你现在是在押镖,不是在游山玩水。所有的人必须在一起,不能单独行动脱离组织。”

“那我应该怎么办?”何子布问道。

孙云也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先说道:“办法到时候再慢慢想,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单独行动,知不知dào

?”

“知dào

知dào

……”何子布先是不屑地应了一句,随后又说道,“但是我现在又不是一个标准的镖师,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们探路的。孙大哥你又不让我上去探路。那我现在能干什么?”

“我本来就没有强求你,还是阿布你自己抢着说要来的……”孙云又挑起之前的事情说道,“现在来了又不能干什么,那你就给我老实本分一点。好好学一下运镖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

何子布听着孙云又在说教自己,于是一脸的阴郁。

看着何子布这个样子,在孙云身后的任光见了。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让阿布在前面探路。然后速度放慢一点,我们在后面跟着。这样虽然行程是要慢一些。但至少也算是让阿布了个为镖局做事的心愿。”

孙云听了任光的话,然后看着何子布有劲无法使的一脸苦憋样,于是无奈地说道:“哎,就依阿光说的吧,阿布你在前面探路,速度放慢一些……”

见着孙云答yīng

了自己,何子布一下子脸又笑开了花,马上恢复了之前的兴奋劲儿道:“我就知dào

孙大哥不会这么无情的……”

为了避免何子布的急性子又让何子布因兴奋而冲昏头脑地无法自制,孙云还是抢着提醒道:“不过话说好了,阿布你不要一个劲儿地窜进丛林里面不见了。再怎么探路,也不能脱离大部队,听到没有?”

“是是是,我听到了……”何子布又笑着道,随后一个转身,一溜烟就跑进了山丘上。

“阿布——”孙云见着自己前脚说,何子布后脚就跑了进去。于是不好气地大声道,“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说着,孙云自己也加快脚步跑了上去,准bèi

把何子布给抓回来。

后面的任光、林景、石常松、杜鹃,还有其他的镖师见了孙云和何子布打打闹闹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阿光,我们快点跟上去吧……”林景对着总镖师任光说道,“阿布毕竟比我们要熟悉山路,到时候真要让少主和阿布他们跑丢了,那还真不好找。”

任光在一旁笑完后,听了林景的话,于是命令道:“好了,大部队都跟上了,我们现在要进山了,所有人都不要走丢了,镖物也要看管好了……”

于是,任光也领着所有人继xù

往山里走去……

何子布再怎么身手敏捷,肯定还是甩不开孙云的“追捕”,没跑出去几步,孙云没用几下就把何子布给逮着了……

被孙云捉住后,何子布一脸不服气地坐在大部队的板车上,孙云继xù

教xùn

道:“叫你继xù

乱跑……”

“刚才太兴奋了,这一次保证不会了……”何子布又跳下车,走到前方说道。

孙云想了想,随后说道:“哼,算你再能窜,我也能把你给逮回来……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别又给我想歪点子……”

“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何子布笑着说道。

孙云望着何子布顽皮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于是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何子布走到了最前面。由于前方的道路凹凸不平又是杂木丛生,何子布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条,然后“披荆斩棘”地往前探索起来……

“其实。阿布这家伙还是挺有干劲的,身手也不错……”任光又在孙云一旁说道。“如果多管教管教,说不定他将来真的能成为一名很好的镖师。”

孙云听了。摇头叹息道:“是呀,问题就是,他这性格该怎么管教?”

“性格没办法改就算了……”任光继xù

说道,“只要他的是非观念是对的,一切问题都不大。而且,阿布他既然励志要做一名优秀的镖师,我相信他自己也是有这个决心和信心的吧……”

“照阿光你这么说也没错……”孙云笑了一笑,随后一直望着前方的何子布……

“这里有个坡坎,待会儿尤其是马车经过的时候要小心点……”何子布忽地用较为严肃的口气说着到。此时的他,正站在一个坡坎出,这里有一个凹凸不规则的拐弯处,而在何子布的右侧,就是布满刺草杂木的滑坡。

“阿布这个家伙,有的时候也还是蛮认真的嘛……”石常松看着前方探路的何子布,不禁说道。

何子布站在最前方,似乎是要指挥着马车要经过……突然,正当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进行着时。何子布一个没站稳,表情顿时一惊,右后脚跟一滑,整个人有着向坡下摔下去的趋势。“啊——”何子布忽地大叫一声。

“阿布——”来运镖局这边。众人纷纷喊道,他们看出来了何子布的危险。

孙云一定神,瞬时轻功施展出。整个人朝着前方飞跃而去……

何子布右脚完全落空,整个身子也已经落下了一半……千钧一发之际。孙云已经飞身赶到,右手先前一伸。立kè

抓住了何子布的一只手,随后整个人定力用脚在坡坎边缘处踩出一个坑,试图让自己定住。然而,由于何子布的下坠太过突然,孙云单凭脚的力道也不能定住全身。随即,孙云想也没想地左手手抓住了身后的一根粗树枝,手上顿时被划破少许血痕。但孙云没有想太多,任凭血流入自己的衣袖以及手上的刺痛,孙云紧紧抓住何子布不让他继xù

下落。同样的,何子布更是两只手一起紧抓住孙云。

“抓紧了,不要放!”孙云咬牙喊道,何子布没有多说话,双手抓得很紧。

任光等人见了,也准bèi

纷纷赶来帮zhù

孙云。然而,没等他们过来,孙云“啊——啊”地长叫一声,突然受伤力道爆fā

,一只手连同自己和何子布一起往上提起劲来。没过一会儿,何子布被直接拉了上来,随后孙云因为后力而倒在地上,何子布也摔在了孙云身上。

“少主,阿布——”任光等人立kè

前去观看二人的情况。

孙云和何子布相继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没有事情。”孙云先是对着担心的任光等人喊道,随后又对何子布道,“阿布,你没事吧?”

何子布经lì

了这一番危险后,似乎显现出一丝做错事情后的惭愧样,低声说道:“对不起,孙大哥,因为我的冒失……”

“没关系,我们还要谢谢你……”孙云安慰着何子布道,“正因为阿布你这一次意wài

,我们才会更加小心点。”

“你们都没事吧?”一直担心孙云和何子布的杜鹃这时也从车队后面跑过来,担心地问道。

“阿布其实没什么事情……”孙云看着杜鹃担心的样子,也安慰道,“我也只是手上多了点划伤罢了,不出大碍……”

杜鹃看到孙云左手上血痕不断,立kè

有些忧伤道:“都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没事……”

“都是我不好,杜姑娘,是我拖累了孙大哥……”何子布一直很敬重从来都很信任自己的杜鹃,看着杜鹃担心不已的样子,何子布也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阿布,以后要小心一点……”杜鹃也没有怪何子布,只是微微一笑道……

这一个小小的意wài

并没有太怎么影响整个车队的行程,只不过怕孙云和何子布再出什么事情,这一会儿孙云和何子布都坐在了板车上。好在前面的行程道路并没有开始的那么崎岖,越往前走,前面越是开阔,这样也不用何子布再到前面探路了。

“按照地图的方向,鸣剑山庄是往这里走不错……”这回是换做任光一边拿着地图,一边对着后面来运镖局的众人说道,“前面的路逐渐宽敞了,而且又有许多人行的痕迹,估计鸣剑山庄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大家加快脚步吧……”

而在板车后面,杜鹃正在帮zhù

孙云包扎刚才的伤口。

杜鹃的动作很柔很慢,这让孙云都有些不自在。不过杜鹃确实是很认真,很细心,孙云也感觉到了比较贴心。

“鹃儿,你可真贤惠……”孙云用满含深情的眼神望着杜鹃,不禁说道。

杜鹃听了,脸红了红,随后低着头说道:“公子夸奖杜鹃,杜鹃不敢接受……杜鹃只是想要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其余别无他求。只要公子有什么要求杜鹃做的,杜鹃都会尽心尽lì

做好的……”

“鹃儿,你真好,我说是真的……”孙云将头侧向一边,轻声喃喃道。

“公子……”杜鹃一直红着脸,毕竟这一次包扎伤口,并不是孙云要求她做的,是杜鹃自己主动的……

“鸣剑山庄到了——”一直望着前方的何子布突然叫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鸣剑山庄

“鸣剑山庄到了——”一直望着前方的何子布突然叫道。

众人纷纷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沿着车队缓缓行走的大路向前望去,正前方是一道笔直的阶梯。继xù

压着阶梯而上,俨然一个丛林里的山庄屹立在山丘之上。两边是蓝白相间的青石和砖柱,正中间一个威严的山庄大门,门口两旁盘踞着威武挺立的石狮子,大门之上的牌匾写着“鸣剑山庄”四个大字。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鸣剑山庄了……”孙云一览整个鸣剑山庄的轮廓,不禁喃喃道,“在这群丘之中还能有如此威严的气派,真不愧是当年的五大世家之一……”

台阶之下,站着两个鸣剑山庄的弟子,似乎是来迎接来运镖局众人的。孙云定睛望去,前方的两个弟子不是别人,自是之前与自己多有交道的成付和古兴康。

车队继xù

缓缓向前走着,然后到至了阶梯口,与成付和古兴康两人会了面。

孙云等人见到了老熟人,立kè

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准bèi

恭敬以礼相待。

成付见着孙云等人顺利运镖到来,先声道:“孙少主,还有来运镖局的众镖师们,多谢各位顺利押镖至山庄,在下先代表鸣剑山庄和久旺商会谢过来运镖局了。”

孙云见着成付非常客气的样子,也连忙回礼道:“不必多谢,把镖物安全无误地运往目的地,是我们来运镖局最基本的要求。相对而言,我们还应该谢过你们鸣剑山庄能如此信任我们来运镖局……”

“想必孙少主和众镖师这一路也挺辛苦的吧……”古兴康接着说道。“花庄主特请孙少主以及各位镖师前去正厅一坐,届时还有好茶款待各位。”

“哇。没想到运一趟镖还有这么好的款待,我们还不快去?”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何子布兴奋地叫道。

“阿布。不许无礼!”孙云先是小声地训了何子布一句,随后又对成付说道,“花庄主的盛情款待,孙某在这里谢过了。只是孙某可能回来运镖局还有事谋,和久旺商会那边的杨前辈还有事情要说,恐怕没有太多时间在贵山庄多留时日。”

成付听了,笑着说道:“这久旺商会本就是我们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的,连会长杨铮明也是本门弟子之一,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还需yào

特意赶回去和杨前辈说吗?”

“就是说啊……”古兴康紧跟着说道。“而且,花庄主似乎还有些事情想要和孙少主以及各位论述一番的,大都商会以及你们来运镖局今日也无急事,不如就先在这鸣剑山庄呆些时辰吧……”

“花庄主找我们有事要说?”孙云一听到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找自己有事要说,不禁问道,“这个时候,花庄主想要找我们说什么呢?”

“我也不知dào

,可能是有关久旺商会与你们来运镖局之间来往交流的事情吧……”成付说道,“不管怎们说。既是花庄主想要与你们问事,诸位还是随我们先上去吧……”

孙云想了想,身为鸣剑山庄庄主的花叶寒既然主动找自己,身为晚辈的自己更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孙云有礼地回应道:“既然花庄主盛情邀请,那我们也不好拒绝。既是如此,我们只好不推辞了。”

“你们车上的镖物我们一会儿自会派人来整理……”成付又说道。“还请孙少主及各位镖师随我等先行上去吧……”

于是,古兴康叫了鸣剑山庄的其他一些弟子下来装卸了车上的镖物。而成付则带着孙云、任光等人沿着阶梯而上,准bèi

进往鸣剑山庄庄内……

众人跟着成付走进了鸣剑山庄……这鸣剑山庄进门里有两个大庭院。外围最大的一处,虽说周围的环境摆设颇有别致,但脚底所踩的,依旧是与外面无所差别的黄土。而再往里走,里面的庭院便小了许多。地上不再是一堆黄土,取而代之的是用青石砖铺成的小道。沿着小道往前走,正中心有一处荷花池。虽说大都郊外天干物燥,但在这群丘之中造出这样一池小荷清水,可见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的闲情雅致和别致用心……

经过荷花池,到了内院的最里处,只见一座精致的阁楼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里就是我们鸣剑山庄的大厅了……”成付一边给来运镖局众人带着路,一边说道,“请诸位速速随我来吧,花庄主正在大厅处等候诸位呢……”

于是,孙云等人也没有把太多的目光放在鸣剑山庄的景物上,而是加快脚步地跟着成付走去。

来到大门口,孙云掂量着室内的供应座位不是很多,于是说道:“我们来运镖局今天来人众多,若是都进去一定会给贵山庄带来不便吧……”

成付想了想,于是说道:“那就这样吧,孙少主你带几个亲信随同进去,其他人就到旁边的休息处等一等,我们会派其他的人好好招呼各位的。”

“那就有劳贵山庄了……”孙云先是应声答道,随后又对周身的任光等人说道,“阿光、阿布,你们两个随我进去好了。阿景、阿松,你们把其他的镖师等人照顾好,到休息处等我们。”

“好的,少主,我们不会乱走的。”林景答道。

何子布见着孙云平时对自己管东管西的,今时却出乎意料地让自己也去大厅内沾沾风采,于是不禁问道:“孙大哥,今日你想通了,怎么把我也带进去?”

孙云看着何子布一脸坏坏的笑容,转而说道:“别多想,我只是见着那日老西街救下鸣剑山庄弟子,你阿布也有功在里面,所以让你陪我进去。不过待会儿进去了。你不要乱动乱说的,不然别人以为你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无礼之人……”

“我知dào

我知dào

……”不等孙云提醒完。何子布抢先笑道,“放心。一会儿进去了,我会很安分的。”

“哎,真受不了你……”孙云每次要在小事上照顾何子布的时候,都不由得叹息道。

任光在一旁见了,笑了笑说道:“要不这样吧,少主,待会儿我帮你看管一下阿布,少主你就和鸣剑山庄的花庄主说话吧……”

“也只有这样了……”孙云叹息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转身对着杜鹃说道。“鹃儿,你在休息处和阿景他们等我吧……”

杜鹃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有阿景、阿松照顾,公子你不用担心杜鹃。”

看着杜鹃的笑脸,孙云也才放心的下。随即,孙云领着任光和何子布,在成付的带领下,进了鸣剑山庄的大厅。而来运镖局的其余人等,则被另外的人带入了旁边的休息室……

一进到大厅内。里面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红砖绿瓦,碧蓝青石,一副庄严圣地般的景象,犹如清流江河般地冲击着孙云三人的眼球。大厅两旁站满了身着相似衣服的鸣剑山庄的弟子。他们的目光也瞬时集中在了孙云三人的身上。

而在正前方,一个年约四十,身着侠服的青衣之主站在正前方的台阶之上。那人浑然挺立。两手靠背,整个人正背对着孙云等人。

孙云等人站定了。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的青衣者。那人察觉到了,慢慢转过身。随后一张刚稳有力的面庞映入三人的视线,看着那不屈风骨的面容,以及沧桑而有力的手心,可想而知,这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也必是正统的北方硬汉。稍许,那人终于开口道:“鄙人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敢问阁下便是来运镖局少主孙云孙少主?”

原来正前方之人正是他们一直想见的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见着身为前辈的花叶寒先行行礼,孙云也立kè

回礼道:“晚辈来运镖局少主孙云,见过花庄主——”

花叶寒看着孙云一脸谦逊的神态,微笑着说道:“尔等既是贵客,就请就席而坐。”说着,花叶寒用右手领着孙云等人来到了座位的方向。

“诸位请坐——”花叶寒说了一句,随后,孙云等人跟随着其他就席的鸣剑山庄同时而坐。

桌上用的是精敏的器具,杯里倒的是上好的清茶,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何子布拿着这些器具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这些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阿布——”任光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随后轻轻打了何子布手背一下。何子布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之前孙云提醒自己的事情,于是收了手,试图安分地坐着……

而孙云这边,既是与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以茶相对,他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去管身边的何子布。旁边又有可信赖的任光照顾着,孙云自是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花叶寒花庄主身上。

花叶寒先是对孙云说道:“寒舍从来都是不沾酒物,所以只能以茶代酒,招待不敬之地,还请孙少主谅解。”

“花前辈言重了,晚辈自也是很少饮酒……”孙云也回礼道,“而且作为曾经武林中五大世家之一的鸣剑山庄,能与我们在江湖中并不怎么出名的来运镖局交成关系,已是我们来运镖局的万幸,来运镖局众人也不敢奢求。”

“哪里哪里,听说来运镖局从汴梁搬迁至大都,北国大都又多了中原武林的正义之师,无论大小,我们鸣剑山庄都是友善相待。今日贵镖局按久旺商会之托,顺利运镖至镖局,既是两家之缘……”花叶寒继xù

笑着说道,“况且,鄙人之所以要招待来运镖局诸位,更多的是因为两日之前在老西街,孙少主你与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兼武当派首席弟子吴子君共救本门弟子许玉怀于蒙古人之手。不过今日没能当场谢过吴真人,鄙人还是略觉可惜啊……不如改日,来运镖局再来鸣剑山庄,定把吴真人也带上吧?”

“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孙云微笑着应道,“吴前辈自为武当首席,处世清高。或许不太喜欢与多人当庭入座吧?何况,武当派离大都甚远。吴前辈说此次前来,也只是体味世间平民之苦。恐怕不多时日,吴前辈也会离开大都,回往武当或是另行他地了吧?”

“这么说来,孙少主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花叶寒缓了缓神,紧接着又说道,“说起两日前的老西街之事,哎……”想到两天之前老西街发生的惨案,花叶寒摇头叹息了一下。

“花前辈……”孙云不禁喃喃道。

“虽然没有看到现场之景的惨状,但是当成付和古兴康带着断臂昏死的许玉怀回来时。我也深感痛惜……”花叶寒继xù

用悲凉的口气说道,“许玉怀的父亲因天灾没能交齐粮税,结果遭致察台王府的人毒打致死。许玉怀心有不甘,不听劝阻地独自一人找察台王府的人算账,结果也落了个断臂残疾的下场。如果不是吴真人和孙少主你们出面相救,恐怕许玉怀也不能活着回来了……”

“察台王府的人甚是可恶!”孙云声音有些放大道,“他们代表的是蒙元朝政,拥有一定的职权。本来在大都之地,蒙人和汉人就应该好好相处、安居乐业的。可是蒙元暴政。察台王府的人又处处刁难我们汉人,导致蒙汉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再加上历史的原因,蒙汉之间的矛盾直接变成了仇恨。贵山庄弟子许玉怀的父亲因为天灾,粮食收成受阻。税务自然没有办法交齐。然而察台王府的长子察台多尔敦却以此为由,毒打许父致死。而今,察台多尔敦又在大都老百姓的面前。做出了砍断许玉怀手臂这样血腥残忍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已经灭绝了人性。天理不容!”

“可是,就算心有不甘又有什么用呢?”花叶寒继xù

说道。“察台王府的人在大都权大势大,上面便是蒙元朝廷,我们这些做百姓的,也没有办法起身反抗……”

“行动上没有办法制裁他们,但是心中义心正气不能泯灭!”孙云义正言辞道,“哪怕永远生活在黑暗的暴政统治下,但为人的尊严和傲骨不能丢!”

说完此话,在场的任光、何子布以及其他鸣剑山庄的弟子都显得有些振奋起来。

“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花叶寒不禁道,“曾经上官仙剑前辈的名言,如今看来,孙少主确实是我们汉人中名副其实的英雄……”花叶寒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却似乎是很坚定且有着对孙云绝对的认可。

“晚辈自然不敢和上官仙剑前辈相提并论……”孙云又缓和了口气道,“但是,心有义心,无论是谁,即使是平民老百姓,每个人都能做到!”

花叶寒看着孙云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随后又说道:“孙少主所说自是不错,作为汉人,就算不能做什么,至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不屈的风骨……而今鸣剑山庄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鸣剑山庄自是曾经武林中五大家族之一,但在这些蒙古人眼里,我们还是地位低下。别看我们鸣剑山庄和蒙元朝政关系不错,他们似乎是在权势上很照顾我们,但每年每月,蒙元朝政总要向鸣剑山庄索取愈来愈繁重的税务。为此,我们在大都设的久旺商会那里,经常也是人心不安,每天害pà

的,也是不知哪天蒙古人突然前来要求久旺商会安排什么事情……”

“蒙元朝廷的人这样以经济手段压迫,说实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孙云也略显低迷地说道。

“那你们来运镖局呢?”花叶寒又问向孙云道,“你们来运镖局刚来到这大都不久,恐怕察台王府的人也没少找你们麻烦吧……”

“这个嘛,其实有个很奇怪的事情……”孙云回声应道,“其实在我们来运镖局第一次来到大都的时候,我们也遭到了察台王府的挑衅。不过察台王的不时到来,似乎还帮了我们来运镖局一把。”

“察台王?”花叶寒不禁问道,“他不是蒙元朝廷的重臣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手下的察台王府也直接管理着这个大都。那孙少主说的‘奇怪’又是什么意思?”

孙云想了想,继xù

说道,“察台王如此权大势大,不但没有刁难我们来运镖局,相反,他还特别恭敬,并嘱咐察台王府的人不能主动刁难我们来运镖局。”

“噢?这又是为什么……”花叶寒又是疑惑地问道。

孙云继xù

回答道:“听察台王说,他好像曾经于我们来运镖局的一个镖师有恩。但是,我问了身为来运镖局总镖头的我义父,他说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

“不管察台王府的人又在筹划什么,不过既然察台王府对你们来运镖局‘宽容’之境,至少现在也能让你们抛开一些不必担心的杂事。无论如何,还是先平心对待这一切吧……”花叶寒望着有些疑惑的孙云,随后又说道,“不说察台王府了……来运镖局对我们鸣剑山庄有恩,今日又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鸣剑山庄自然也有东西要谢过来运镖局了。”说着,花叶寒慢慢站起了身。

一听到花叶寒似乎是要以礼相谢,孙云也立kè

站起身道:“花庄主多礼了,这些事情我们来运镖局本就是应尽之责,花前辈这样说的话,晚辈……”

“孙少主你还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不如待到看后再说吧……”花叶寒笑着望了望孙云。

孙云看着花叶寒忽变的神情,心中又多了一份疑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武功秘籍

花叶寒一说要送来运镖局东西,孙云有些不好受意。但看着花叶寒一脸正经的表情,孙云内心顿了顿,觉得似乎花叶寒还有事情要说的样子。于是,孙云还是先答yīng

了。而且看着花叶寒变了的表情,孙云也想瞧一瞧花叶寒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花前辈所说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孙云不禁疑惑道。

花叶寒看了孙云等人一眼,随后淡淡地说道:“随我来就知dào

了。”

孙云听了,没有再多问什么。花叶寒向着门口走去,似乎是要带孙云等人去鸣剑山庄的某个地方。而孙云、任光和何子布三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出了大厅,绕着阁楼转了一趟,花叶寒和其手下把孙云等人带到了阁楼后面的一个山窟处。这个山窟不大不小,容有两个人的身高。前排有一个铁索锁着的玄关大门,门前有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似乎是在守卫着这门里的什么东西。

“就是这了……”花叶寒停下了脚步,随后缓缓说道。

孙云等人也跟着花叶寒停了下来。孙云抬头望了望这人工雕琢的藏库一般的山窟,又直视了前方的玄关大门,随后又不禁问道:“花前辈带晚辈们到这里来,是……”

“这是我们鸣剑山庄部分武功秘籍的藏书地……”花叶寒一语言中道,“我们鸣剑山庄向来都是以礼待他人,如若别人对我们有恩,我们会将部分流传甚广的武功秘籍传授别人一二。”

孙云听了。吃惊地说道:“武功秘籍也能传与外人?虽然贵山庄在江湖上出名于以礼为贵,但传授别人武功秘籍。晚辈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倒不必太在意,因为我们传授的只是一些通用无秘密的武功和心法罢了。任何人都可以学……”花叶寒继xù

说道,“鸣剑山庄的武功有拳、脚、剑、掌四种,一般我们传与外人的武功,基本上都是拳脚之类的一般武功。而这一类武功,就套路招式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但若用得其时,也是很厉害的。如果说外人对我们有恩的话,我们经常都是传授一些基本的拳脚武功。这些并无大碍,也不关系到帮派家族的名誉问题……”

“可是花前辈,你们鸣剑山庄之前真的有传授别人武功秘籍的吗?”孙云又问道。

“有一些了……”花叶寒继xù

说道,“比如说本帮的武功‘劈刀腿’,曾经就传与外人。曾经有一次,本帮因为运镖之事,南下到了汴梁郊区一带,好像在一个名叫‘柳沙镇’的地方曾经于一个铁匠师有恩,我们鸣剑山庄为了报恩。便把‘劈刀腿’的武功传授与他。”花叶寒口中说的那个“铁匠师”,其实便是柳沙镇的刘端。昔日刘端和萧天对决时,刘端就展现出了这招“劈刀腿”武功。

“劈刀腿?”孙云又疑惑道,“这是什么武功。很厉害吗?”

花叶寒想了一想,随后笑了笑说道:“既然孙少主对这招武功如此感兴趣,那不如就传授孙少主这一招好了……劈刀腿如果用到实处的话。威力还是不小的。而且这一招也不怎么复杂,几乎上手就能学会。”

“花前辈的意思是要传授晚辈于‘劈刀腿’?”孙云接着道。“可这是贵山庄的武功秘籍,晚辈怎么可以……”

“这劈刀腿人人学之无碍。孙少主不必推辞……”花叶寒继xù

说道,“况且孙少主前些日与察台多尔敦对决,不也总是尽得下风吗?如若孙少主不想再拘束于察台王府的压迫,提升自己的武功也是必然的。如今本帮为了报答孙少主以及来运镖局的谢意,按照本帮帮规赠予孙少主武功秘籍,这样宝贵的机会孙少主还是把握为好……”

孙云听完后心想道:“我之前不也一直是想要提升自己的武功而足以抗衡察台多尔敦吗?现在机会来了……虽然说劈刀腿只是基本的拳脚武功,但毕竟是鸣剑山庄的武功,虽然这样看似‘窃取’的行为自己认为不太妥善,但既然是花前辈主动赠予自己的,又何不为呢?”

“哇,帮别人一次忙,既然可以得到武功秘籍,我也想要学——”在一旁跟着的何子布看了羡慕不已,随口说道。

任光见了,笑着道:“阿布,我看你啊,先把一些基本的东西练好吧……鸣剑山庄的武功,哪怕是一些基本功,在江湖上都是拿得出手的。而阿布你现在武功底子那么差,现在就想学厉害的,恐怕是一事无成啊……”

“哼,别小看我——”见着任光在一旁一直地在取笑自己,何子布回应着瞥了一眼不屑道。

孙云想罢,随后说道:“既然花前辈有意赠予晚辈,晚辈也不敢推辞。那就依前辈之意,晚辈先看看这劈刀腿究竟是何等武功。”

花叶寒笑了一笑,随后径直走到了玄关大门处。随即,花叶寒对着身旁的两个侍卫说了一些什么,侍卫点了点头,随即用钥匙解开了铁索,然后进去了大门。

大门里面果然是一个藏库,似乎藏着本帮武功秘籍以及可能的一些重yào

文献——孙云从外面向里面望去,能大概地看到里面的一个轮廓……过了许久,那个侍卫拿着一本小册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交给了花叶寒,然后关上了后面的大门。

花叶寒拿到了那本小册子,随后又慢慢走回了孙云身前。这一过程中,孙云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待到花叶寒走至孙云身前时,他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孙云道:“孙少主,这是本帮的‘劈刀腿’秘籍的一个手抄本,孙少主可以拿去观摩一二。”

“什么意思?”孙云又问道,“意思是我不能带走是吗?”

花叶寒继xù

说道:“这招‘劈刀腿’。我相信凭孙少主的领悟力,无需一二个时辰。就能掌握其套路。当日在柳沙镇,我们传于那个铁匠师时。还没有带手抄秘籍,也只是现场教了他武功套路,他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学会了。既然孙少主来了这鸣剑山庄,何不等学成这套‘劈刀腿’,再回返呢?”

“花前辈的这份以礼赠予,晚辈实是有些不敢受意……”见着鸣剑山庄对自己以及来运镖局如此重情,孙云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受礼。

“孙少主以及来运镖局不但救了本门弟子,还与本帮久旺商会建立了良好关系,本帮自然是要重谢尔等。”花叶寒也说道。“而且以后来运镖局和我们鸣剑山庄还会有很多交往,这本‘劈刀腿’的武功秘籍就当是回报你们来运镖局以及初次见面的礼物吧……”

见着身为鸣剑山庄庄主的花叶寒对自己如此恭敬,心想着花叶寒一定是一个分明大义大理之人,于是孙云笑着说道:“既然花前辈如此以礼相待,晚辈也自然不敢再推辞……不过,既是要学这套武功,晚辈也想在开始前见识一下这一套武功。”

花叶寒听了,笑了笑说道:“哼,这不是问题……正风——”

花叶寒是对着自己身旁的一个弟子说道。这个弟子名叫雷正风,和成付和古兴康一样,都是花叶寒非常信任的弟子。

“庄主——”雷正风听到花叶寒的声令,立kè

回应道。

花叶寒继xù

说道:“你先施展一下劈刀腿。让孙少主见识见识……”

“是,庄主——”雷正风答道,随后朝着孙云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孙云两眼直望着雷正风。见着雷正风的身形魁梧无比,孙云心想着这人的爆fā

力一定很强。于是问道:“阁下如此身强力壮,想必力道惊人吧?”

“孙少主过奖了。在下鸣剑山庄弟子雷正风——”雷正风先是行礼道。

孙云见了,也回着恭敬了一下。

随后,雷正风继xù

说道:“劈刀腿乃本帮以快和猛著称的脚法武功之一,请孙少主看好了。”

紧接着,雷正风转过身,慢慢走到了一棵长树面前。孙云目不转睛地盯着雷正风,期待着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雷正风屏气凝神了一会儿……突然,雷正风“呀——”地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转身踢,右腿正对准树干,只听“嗖——”的如同快刀的一声,见着一片刀光闪过……只是一瞬间,“咔嚓——”一声,长树被当即干脆利落地拦腰斩断。

速度很快,只是一瞬,连眨眼都没反应时间,只是看到了如同的刀光,听到了如同的刀啸,长树被“劈刀腿”径直劈断。虽然说这棵长树的树干并不粗,但一般人想要用手或脚将其一招弄断,也是很难的。然而“劈刀腿”却能在一瞬间完成,可见其恐怖的爆fā

力和迅猛。何况,在柳沙镇的时候,刘端的劈刀腿也只是皮毛的一些套路;若是能完全熟用并活用所有的劈刀腿招式,这绝对是近战对决中非常凌厉危险的武功。

雷正风施完招后,又重新站稳了。孙云等人在一旁见了,也不禁赞叹起来。孙云鼓掌说道:“真不愧是鸣剑山庄的武功,出招尽是迅猛凌厉,若是花前辈愿意将这样的武功传授晚辈,晚辈定是感激无以为报。”

花叶寒见了,笑着说道:“孙少主自也是心寄苍生的汉子,若是孙少主有不俗的武学天赋,学得此招,想必也能有一番英雄作为吧……当然这些权当是玩笑话,本来就是报恩于你们来运镖局,才传授于这招‘劈刀腿’。若是孙少主有心的话,习得此功也是尽鸣剑山庄与来运镖局两家之缘吧……”

“这招劈刀腿真是厉害,竟然这么快就一招把前面的长树给劈断了……”何子布似乎也是被刚才“劈刀腿”的威力给惊呆了,也在一旁不禁说道,“如果说孙大哥连这一招都学会了,说不定就能打败察台多尔敦那个混蛋,以后就再也不用怕察台王府的人欺负了。”

“可是这一招劈刀腿只不过是鸣剑山庄最基本的武功之一……”任光在一旁接着道,“就算少主他真的把这招‘劈刀腿’学会了。察台多尔敦的武功那么高,连鸣剑山庄的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少主他……真的可以应付察台多尔敦吗?”

“放心吧,孙大哥他不一样。总有一天他会比察台多尔敦厉害许多的……”何子布对孙云完全充满信任地说道。

任光却一直没有放下心……

孙云接过了花叶寒手上的那本劈刀腿武功秘籍的手抄本,两眼凝神望了望,随后笑着说道:“那就依花前辈之意,晚辈这就试这‘劈刀腿’一二了。”

“看孙少主满脸自信的样子,心想孙少主一定是对自己完全有信心能学会对吧……”花叶寒也笑着道,“那鄙人也想看看,孙少主究竟能把这套武功学到何种程度……”

孙云定神一笑……

在另一块休息处,林景、石常松、杜鹃以及其他众镖师正在静静等待着孙云等人与花叶寒花庄主谈话归来……

“喂,少主和阿光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石常松似乎有些等不下去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像都过了一两个时辰了,怎么大厅那边一点像样的动静都没有?”

“你就少操点心吧……”林景跟着说道,“少主和花庄主说不定是在谈论有关我们来运镖局与他们鸣剑山庄今后发展关系的问题,说不定是好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哎,我可不管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我只是觉得现在好无聊,有没有什么话题能说……”石常松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他似乎等得都快睡着了。

林景看着石常松无精打采的样子,于是想出话题道:“阿松,你说……察台王府那边,会不会趁我们来运镖局现在内部空虚时。有什么不轨的行动?”

一听到林景提到“察台王府”,石常松又一会儿恢复了精神道:“对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开始我们来运镖局来这大都的时候,天天都和察台王府的人扯上关系了。怎的自从少主和阿布从老西街回来后。也就是两天前,这两天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察台王府的任何消息了。”

林景听了石常松的话。也提起神来说道:“是呀,听少主说,他们从老西街回来后,就和察台多尔敦闹了更多的矛盾,按理说不应该察台王府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两天似乎也太过于平静了,总感觉察台多尔敦甚至是整个察台王府还有什么阴谋似的……”

“如果真有,他们是针对谁的呢?”石常松又问道,“察台多尔敦的父亲察台王已经明令察台多尔敦不能挑衅我们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也不敢直接找我们下手……”

“如果不是直接,而是间接地通过其他渠道……”林景继xù

说道,“比如说,从其他的方面打压我们?”

“其他方面?”石常松疑惑道,“如果要说来运镖局命脉的话,那只有经济,莫非……”

“想压制我们的经济,只有干扰我们来运镖局的某些经济渠道……”林景紧接着道。

“你是说大都的……”石常松惊道,他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

“久旺商会——”林景只字只句道。

“砰——”正当休息处林景和石常松在谈话时,门外突然传来巨石碎裂的声音。

林景和石常松深感疑惑,于是跑出来看一看情况。

只见孙云正屹立在碎裂的巨石之前,整个人两膝微曲地站着,似乎是刚使完腿脚上的武功招式。

“真不愧是孙少主,这么快就学会了‘劈刀腿’的招式,看来孙少主确实是很有武学天赋的嘛……”身后传来了花叶寒的声音。

原来刚才那一下是孙云施展了自己刚学会的劈刀腿,他这一下直接劈碎了面前的巨石,看来威力也丝毫不逊开始的雷正风。

孙云转过身来,对花叶寒谢道:“多谢花前辈赠予晚辈武功,晚辈定感激不尽!”

“孙少主见笑了,今日会面,相信鸣剑山庄和来运镖局之间还会有更多的交流和来往……”花叶寒也笑着道,“时候也不早了,恐怕你们来运镖局也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大都了。孙少主果真是少年英雄,今日能与孙少主一会,也算是花某有幸,望时日后还能再会。”

孙云见了,也回礼道:“花前辈以礼相待,又赠予晚辈武功秘籍,晚辈定不会相忘。非常高兴今日与花前辈的谈话,待到晚辈再来拜访,一定再次谢过花前辈!”

随即,孙云叫来了休息处所有的人,然后与鸣剑山庄的人一一道别。花叶寒这边也是一样,告别之后,花叶寒还叫成付和古兴康二人把来运镖局众人送至门口才离开……

“少主你真的学会了鸣剑山庄的‘劈刀腿’?”石常松在一旁不禁问道。

“那还用说,孙大哥的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何子布在一旁笑着说道。

“对了,少主,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说……”林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孙云道。

“有什么事吗,阿景?”孙云见着林景少见地主动找自己谈话,于是问道。

林景想了想,又提起了刚才和石常松讨论的事情:“是这样的,少主,我刚才和阿松两个人想了关于察台王府的问题……”随后,林景把大概情况和孙云说了一遍。

孙云听后,心中一愣。不过他也冷静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估计我们现在也不急。今天大伙儿一天都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刚才那个问题我们回镖局再谈……”

于是众人没有再说社么,夕阳逐渐下沉,来运镖局的车队朝着下山的路慢慢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的密谋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映照着整座青郁沧桑的大都城,城中街道被映得火红。炊烟升起,归时已到,街上的行人渐渐少去。没有太多的喧嚣,一片隐约淡漠的沉寂,充斥着城中的街街巷巷,给整座大都顿时添上了几分夕阳下阴郁的色彩……

久旺商会处,会长杨铮明还在处理着商会中的大小事务以及鸣剑山庄给安排的一些任务。门外的喧嚣声小了些许,杨铮明似乎也从事务的繁杂中暂时解脱了一下。杨铮明放下了手中的文卷及账本,整个人往后面的椅子背靠着,长叹了一口气,算是缓解了一下一天的压力。他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又侧头睁眼望了望窗外夕阳余晖下的街景,脸色由紧张变得稍微舒缓了一下。

不知何时,一个下人端着一杯热茶放在了杨铮明工作的桌子上。杨铮明回头望了望桌上热茶徐徐上升的腾腾热气,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

“会长,你在想什么呢?”正在这时,他手下的一个雇员突然走到自己跟前说道。

杨铮明抬头望了望,随后坦然地说道:“没想什么,只是累了一天了,想坐下来好好放松放松……”

“花庄主那边没有再安排什么任务吧?”那人又问道,听这人的口气,这人似乎也是鸣剑山庄的弟子。

杨铮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没有……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已经送来运镖局的孙少主他们去了鸣剑山庄,花庄主这会儿估计还在忙来运镖局的事情。相对而言,今天久旺商会就轻松了许多……”

“可是。现在鸣剑山庄和来运镖局那边都没有什么消息,我总感觉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人又接着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杨铮明笑了笑说道。“好不容易能够稍微轻松一天,我们没必要担心的东西,就别可以去想它……”

久旺商会门口的行人越来越少,天色也越来越暗,直到最后,连一个行人都看不见了……

“今天的天可黑的真快啊……”杨铮明不禁小叹了一声。

“咚——咚”忽地,不远处传来了节奏缓慢的马蹄声……

“有马车的声音……”另一个鸣剑山庄弟子突然说道。

杨铮明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马车经过的声音,而且就在附近。声音还越来越大。“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街上行车呢?”杨铮明自问道。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久旺商会的方向来的。杨铮明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整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两眼直望着门外的景象。

终于,天全部黑了下去,火把的亮光也燃了起来……火光已经照到了久旺商会的门口,紧接着就是几辆尊贵装容的马车停在了门前。

不过多久。一个身着不俗的大家公子从马车轿子里面慢慢走了出来。杨铮明眼神一凝,他似乎是很清楚下车之人的身份。

该公子在地面上站稳后,抬头笑望了一眼杨铮明。杨铮明正眼对视着,没有说什么话。来者一看。竟是——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还是笑望着杨铮明,随后先说道:“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杨先生,好久未见。不知商会最近情况尚好?”

听着察台多尔敦的客套话,见着察台多尔敦又带了这么多的人手。杨铮明自知察台王府的人肯定是有目的而来的。想了一会儿,杨铮明毫无表情地问道:“不知察台公子傍晚前来久旺商会拜访。所为何事?”

“杨先生不要那么紧张嘛……”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着道,“这次本公子前来又不是来拆迁你们久旺商会,只是想拜托一些事务罢了……”

“察台王府有什么重yào

的事务需yào

我们这样的小商会帮忙吗?”杨铮明依旧是面无表情道。

“诶,此言差矣……”察台多尔敦做出一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表情继xù

说道,“怎么说,你们久旺商会也和我们蒙元的察台王府有过交情。虽说商会经济不怎么景气,但你们久旺商会怎么说也是大都城中唯一一个授予权势的商会,帮我们察台王府以及整个蒙元朝廷做些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吧?”

杨铮明听出来了,察台多尔敦是想要借王府之名,要求久旺商会帮忙自己做事,而曾被察台王府授权的久旺商会自然也没有办法逃脱干系。避免和察台王府挑起矛盾,杨铮明也不好直言拒绝,于是杨铮明先道:“听察台公子的口气,察台王府是想要我们久旺商会帮忙处理一些事务了……”

“杨先生果然有胆识,这么快就准bèi

好应事内容了……”察台多尔敦笑了笑,“没错,这次本公子亲自前来,也是想请杨先生以及你们久旺商会帮忙一些事务,不知杨先生是否能答yīng

?”

察台多尔敦虽是这么问,但下属察台王府的久旺商会也不可能顶帽着拒绝,察台多尔敦这么问也实属是有挑衅的意味在里面。处世日久的杨铮明又怎能不清楚察台多尔敦的意图?于是,杨铮明陪笑了一声道:“既然是察台王府下的命令,我们这样的小商会又怎么能拒绝呢?察台公子即是有心,还需多问什么呢?说吧,这一回又想让我们久旺商会帮你们做什么事?”

“杨先生果然是豪爽之人……”察台多尔敦轻蔑地笑道,“我们这次是想要请托久旺商会做件事情……再没过几日,一年一届的摔跤大会又会在大都举行了,每年举行这个大会的时候,朝廷总会挪动许多的公款,然后让我们察台王府的人全权负责。可是杨先生你也知dào

。如今山东边境战事吃紧,军饷粮饷供不应求。朝廷也是手头紧张,所以说……”

“所以说。这次的摔跤大会,是想要我们久旺商会帮你们察台王府出资是吧?”没有等察台多尔敦说完,杨铮明直接抢先应道。

“杨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道,“没错,察台王府最初就是这么决定的,既然大都城里所有的商会中,只有你们久旺商会有朝廷授予的职权,而且你们隶属于的鸣剑山庄又是中原武林曾经赫赫有名的五大家族之一,这一点拨款对于你们久旺商会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才是……”

杨铮明听了,知dào

了察台多尔敦此行的目的即是来让自己的久旺商会出一部分资本帮朝廷举办摔跤大会。但是杨铮明内心还是有些发堵,似乎觉得察台多尔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随即,杨铮明淡言道:“察台公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吗?”

察台多尔敦看着杨铮明略带疑惑的眼神,笑着说道:“没错,就看杨先生的久旺商会能否答yīng

了……”

杨铮明知dào

察台多尔敦这是在逼迫自己,想着不能在这个时候贸然得罪察台王府,于是杨铮明先是答道:“这个察台公子大可放心,如果是朝廷下令的事情。我们久旺商会不敢不答yīng

……”

“有这个决心就好……”察台多尔敦最后笑了一笑,随后转过身说道,“久旺商会一直为蒙元朝廷以及我们察台王府所信任,希望你们久旺商会这一回做事也能让我们满yì

。如果事情完成得好的话。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哈哈……”长笑一声后,察台多尔敦回了自己的车轿。然后命令大部队离开了久旺商会门口……

杨铮明望着察台多尔敦远去的背影很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身旁的手下见了。不经意间问道:“怎么办,会长。最近商会的经济也不景气,察台王府这个时候来……”

还未说完,杨铮明已经一手在手下的嘴前给拦住了。随后,杨铮明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就按之前的样子吧……”

手下听了,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杨铮明。

“如果是花庄主在场的话,他一定还是会选择原来的决定吧……”杨铮明叹息了好一会儿,随后抬头望了望黯淡下去的天空道,“花庄主曾经就告诫我们,对待蒙元朝廷,还是能忍就忍,至少这样,鸣剑山庄的人不会受牵连……”

“可是我们久旺商会的经济命脉并不只是鸣剑山庄而已,下面还有来运镖局等之类的附属。”手下继xù

说道,“如果我们出资帮察台王府的人办事,来运镖局它们也会牵扯到这里面去,如果到时候出问题的话……”

“尽量吧……”杨铮明闭眼说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会想办法尽最大努力平息这一切,然后等待着这一切就这样安然过去,花庄主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手下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默默低下了头;杨铮明更是有些不知头绪,看来鸣剑山庄之前与察台王府有着其他微妙的关系在里面……

察台多尔敦离开了久旺商会一段路,随即另马车放慢了速度,然后自己下了车,慢慢悠悠地走在人少的街道上。

“察台公子,事情都办妥了?”这时,有一个人在察台多尔敦身旁说道。

“没错,算是成功说服久旺商会出资了,当然,他们本来就不会拒绝,他们的庄主花叶寒也只不过是个只会隐忍的兔子罢了,哼哼……”察台多尔敦冷笑着说道,“接下去就看你主意的成效了,欧阳聪。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的计划能够套出来运镖局的人主动挑衅察台王府的话,那你算是为我们察台王府办成了一件大事了。”

原来那个人便是之前投靠察台多尔敦的欧阳聪,只见欧阳聪俯身作揖,满口奉承地说道:“是,小的一定会为察台公子尽最大努力做事的。”

察台多尔敦回头望了一眼欧阳聪,然后笑着说道:“哼哼,欧阳聪,你可真是察台王府的一条好狗啊。比起那些桀骜的孙云、成付。你可真让人放心啊……”说着,察台多尔敦用手在欧阳聪头上摸了摸。

“是、是……”欧阳聪连声喏喏道。可是整个人的表情却显得憔悴不已,似乎内心里面也很痛苦。

“滚吧……”察台多尔敦又对欧阳聪说道。“一会儿我父王会在前面接我,要是让他知dào

我听从了你安排的计划,估计你也脱不了干系的。”

“是……”欧阳聪最后答了一句,然后俯着身子渐渐离开了察台多尔敦的车队……

察台多尔敦的车队又穿过了几条街,到了一个拐角处,几乎就要回到察台王府了。这时,王府门口成群的火把亮起,大门之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察台多尔敦定眼望去,眼神一凝。而站在大门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察台多尔敦提到的自己的父亲察台王。

察台王见着自己的儿子从外面回来了,随即走上前去,两眼直望着缓缓向自己行来的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上前一步,先行笑道:“孩儿见过父王!不知父王晚上出府,还亲自迎接孩儿,是否安可?”

“为父还正想问多尔敦你呢……”察台王一脸严肃地望着察台多尔敦,紧接着说道,“大晚上又擅自一个人跑出去。你究竟又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出去转转罢了……”察台多尔敦有些隐瞒地说道。

“转转?需yào

带这么一车人?”察台王继xù

道,“多尔敦,为父一直把你当做最器重的儿子。你不要对父王有所隐瞒好吗?”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笑了一笑说道:“好吧,孩儿老实交代吧……孩儿这次是出去办行公事。是为了这一次摔跤大会的事情。”

“摔跤大会?”察台王疑惑道,“多尔敦你又在玩什么么花样。为父不是跟你说这件事情由为父处理就好,不用你处理的吗?”

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孩儿看着父王这些天处理政事繁多。想帮父王分担一些事务罢了……想到这一次的摔跤大会是我们蒙古人的传统,孩儿可是准bèi

了很久才筹划好的。孩儿也长大了,想要帮忙处理一些关键事务,也好为我们察台王府出力。”

“为父知dào

多尔敦你一直想为家族做出点事情,这是好的,只不过你今晚这么主动地出去……”察台王两眼一凝道,“多尔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为父?”

察台多尔敦顿了顿,随后笑着说道:“怎么会,父王。自从老西街的事情发生后,孩儿这两天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在父王您眼皮底下的,就像今天晚上虽然擅自出去了一会儿,您也在王府大门迎接孩儿回来了,孩儿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父王?”

察台王依旧是没有放下紧张的面容,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霎时紧问道:“多尔敦,你……是不是又去找来运镖局的麻烦了?”

此话一出,察台多尔敦的神情也紧张了一瞬。但随后,察台多尔敦定了定神,继xù

笑着说道:“父王这是说的什么话?孩儿刚才不是也说了吗,父王不是也看见了吗,孩儿这两日非常安分,没有找来运镖局任何的麻烦。再说了,既然父王说自己曾经有恩于来运镖局,又不愿意告sù

孩儿,孩儿自然会去想办法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对他们善待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听到这句话,察台王又是神情一紧,随后说道:“你又想对来运镖局有什么行动?”

“父王请放心,只要孩儿不会去找来运镖局的麻烦就行了……”察台多尔敦又笑了笑说道。

谁知,察台王脸色立kè

变得凝重起来,直言说道:“为父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去涉及这方面的事情……为父的确是曾经于来运镖局有恩,但有些事情为父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现在为父本来就不想告sù

多尔敦你,怕你会多想,等有一天为父弄清楚了,为父自然会告sù

你的。”

“现在不想告sù

孩儿,阿娘也是这样说的吧……”察台多尔敦突然说道。

察台王听了,神情又一次紧张起来,不禁道:“那日我和你母亲说的话,你听见了……”

察台多尔敦闭眼想了想,随后说道:“也罢,孩儿在你们眼中永远只是孩子。既然父王后阿娘不想告sù

孩儿,孩儿也就不问了……不过,这一次的摔跤大会,不管父王你怎么说,孩儿一定会去操办的。”说完,察台多尔敦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领着身后的车队往王府门口慢慢走去……

察台王在原地伫立了许久,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孽缘吗……”察台王默默地说道……

天上的明月逐渐升起,但随即就被一片乌云给遮住了。察台王所站的地方暗了又明,明了又暗,待到一口长叹过后,察台王才慢慢转回身,领着自己的众侍卫回去了王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日久生情

夜渐渐深沉下来,街上已经灯火并起,大都的夜市虽然没有汴梁的繁华,但也还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到了夜晚时分,来运镖局的车队才从鸣剑山庄回到了镖局。由于还没来得及吃饭,回来的所有人各个都无精打采的。孙云也不例外,作为整个车队人马的领头,孙云不但在整合上花了不少精力,在鸣剑山庄习得“劈刀腿”时也是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此时的他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看来孙云自己也是有些疲劳过度了。

“我们到家了——”孙云对着身后的众镖师说道。

“终于回来了……”石常松长吁一口气道,“今天出门一天了,晚饭还没有吃,说起来现在还真是有些饿啊……”说着,石常松抚摸了一下自己空虚的肚子。

“这也难怪……”任光也跟着说道,“要不是花叶寒花庄主留我们看了鸣剑山庄的武功,我们本来还可以回来吃晚饭的。”

孙云听了,转过头来说道:“这也不能怪花庄主,人家花前辈毕竟是赠予我们鸣剑山庄的武功,此等恩情我们道谢还来不及呢……”

何子布在板车上拖了拖疲惫的身子,随后对孙云说道:“那个,孙大哥……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今晚就不用指导我武功了吧?”

看着何子布想要趁机偷懒的样子,孙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今天一天确实是太累了。于是,孙云说道:“也行。反正运镖一天本来就累,今天就当是给你放假了。”

“我就知dào

孙大哥最好了……”何子布又笑着说道。

孙云想了想,又望向身旁的杜鹃。随后关心道:“鹃儿,你今天也累了吧,跟了我们一天的路……”

谁知,杜鹃脸上并没有显现太多的疲态,只是一直保持着微笑说道:“杜鹃不累,只要能跟在公子身边,杜鹃就不怕累。”

“鹃儿……”孙云两眼迷离地望着杜鹃。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对了,少主……”这个时候,林景突然对孙云说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跟少主你说的关于察台王府的事情……”看来回来的路上,林景已经把自己和石常松在鸣剑山庄时讨论的问题和孙云说了。

“我已经考lǜ

了你说的问题了……”孙云应声道,“你说察台王府可能会通过压迫久旺商会来间接对我们来运镖局施压。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察台多尔敦他这么短的两天内应该是还想不出对付我们的对策的,我们还是不必担心太多……”

“不过我觉得少主你还是得多留点心才行……”林景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孙云听了,闭眼想了想,随后微微点头道:“嗯,这个问题我肯定会留心的……”

车队人等终于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口,何子布第一个跳下车,大声说道:“哎呀,终于到家了。我都快饿死了!”随后,何子布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院子。

“阿布——”孙云见着何子布急急忙忙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阿布这个家伙,又给我提前跑了,结果还趁机偷懒不帮忙搬车上的东西。”

任光见了,笑了笑说道:“少主,我看你也别怪阿布了,毕竟他今天也努力做了不少事了。现在他这个样子,至少比以前做小偷好多了。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后慢慢教导他,他以后自然会有改进的。”

“我是怕现在惯他太多了,以后想改就难了……”孙云还是叹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淘气的“小弟”天天在自己身边缠来缠去,孙云还真不知dào

是有幸还是负担……

“义父,我回来了——”孙云回到来运镖局后,第一件事还是到大厅和自己的义父孙尚荣报事。

“云儿你回来了……”孙尚荣见着孙云等人的顺利归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一路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与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花庄主沟通还好吧?”

“一路都很平静,倒是没什么麻烦了,而且花庄主也很平易近人,对我们来运镖局也不错。”孙云回答道,“再和久旺商会那边多交流交流,我想来运镖局和鸣剑山庄之间的关系还会更好。”

“有道理,毕竟久旺商会就在大都,我们来运镖局想要拜托什么事情,也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孙尚荣回声应道,“不过云儿你们今天也出去一整天了,大伙儿也都累了吧?不如今天晚上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不用再忙活了……”

“好的,义父!”孙云笑着回答道……

来运镖局的人今天吃饭都很晚,而且出去的所有人都很累。像何子布那样,吃完饭打了几个哈欠,就回房睡觉了。林景和石常松也没有多忙活,两个人只是多喝了两杯酒,多说了几句话,没有什么过于兴奋的举动。任光也不例外,作为总镖师的他,吃完饭也只是在仓库里面收拾整理了一下账本,之后也回房去睡了……

孙云房间内……

杜鹃吃完了饭,还没有立kè

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继xù

任劳任怨地在孙云房里收拾打扫着。其实,杜鹃表面上装作微笑淡定的样子,身为一个没有过多少翻山越岭经lì

的弱女子,她今天在外跋涉了一整天,整个人更是早就身心疲惫了。不过想着一心一意服侍孙云,杜鹃还是继xù

在孙云房间里面干着活。

杜鹃此时正整理着孙云的床铺,可是由于太累了,杜鹃打了一个哈欠,用手在孙云的床上支撑了一会儿。

“我今天怎么这么累?”杜鹃心中自言道,“不行,不可以在这里睡着了。万一让公子看到了可不好……”

于是,杜鹃还是强行支撑着继xù

干着活。然而,身心的过度疲惫还不是杜鹃一个弱女子随随便便就能克制清醒住的。只见没有过多久。杜鹃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意识渐渐模糊,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最后一头栽在了孙云的床上……

孙云房间里的烛光依旧是亮着,烛光照在杜鹃从容清和的面庞,顿显几分娇柔之意。两眉微蹙,姿态已然。颇有一副佳人韵味……

然而不知何时,也许是忙完了些许事务,孙云正好从外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孙云之前在外面看到了自己的房间是亮着的。所以是知dào

杜鹃在自己房间里的。于是,孙云在进门后还没有看见躺在自己床上的杜鹃之前,先是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句:“鹃儿,还在忙吗?”

然而房间里面并没有回应。孙云整个人进了房间。这个时候才发xiàn

因过于疲劳而睡倒在自己床上的杜鹃。

孙云见到了。却并没有感到过于的惊讶,他知dào

杜鹃一个弱女子跟着自己奔波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孙云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杜鹃的跟前,看着杜鹃身上没有任何覆盖的东西,于是孙云便拿了自己床上的一个毛毯,轻轻盖在了杜鹃的身上。

事毕后,孙云在杜鹃躺着的床前慢慢蹲下身。然后慢慢端详着杜鹃睡着时的情态。只见杜鹃两眼微闭,寻眼蹙眉。桃瓣之容掩柔清意,整个人显现出怡然可掬的佳人姿态。

望着杜鹃从容淡定的睡梦姿态,听着有节奏的轻微的朦胧睡声,孙云轻“哼”地微微一笑,随后自己整个人也笑望着杜鹃。

也许是孙云将烛光挡住之后光线的阴暗变化,也许是孙云的一声不经意间的轻哼,也许是孙云在自己身上盖上毛毯的缘故,杜鹃整个人不禁微微一颤,两眼慢慢睁开——杜鹃逐渐醒了。

杜鹃的视线逐渐亮敞,然而在她面前,一张可亲的面容逐渐浮现在自己眼前。

杜鹃最开始的时候,意识还很模糊,然而等她意识逐渐清醒了,眼睛逐渐睁开后,她看见了孙云正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

“公子……”还没完全清醒的杜鹃先是轻哼了一声,随后意识顿时明朗地惊声道,“公子——”

“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孙云看着杜鹃起床时的可爱样子,不禁开玩笑道。

然而,杜鹃心里可是紧张得很。她由于过度地疲惫,结果在孙云房间里面做事做得睡着了,她担心孙云究竟会如何看自己。想到这里,杜鹃立kè

说道:“对不起,公子,杜鹃……杜鹃在公子房里做事,不小心……睡着了……”

杜鹃想要立kè

起身,却发xiàn

孙云正蹲在床前看着自己,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孙云给包容了一样,都不知dào

该如何起身。再加上孙云一直笑望着自己,杜鹃此时更是紧张得发紧。

“没事儿……”孙云依旧是笑脸回答道,“我知dào

鹃儿你今天很累,你如果太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没事的。”

“可是杜鹃不应该在公子房里……睡着的……”杜鹃依旧是紧张地答道。看着孙云一直这样近距离地笑望着自己,杜鹃脸红地不敢正视孙云。

“这有什么关系,累了的话,在我房间里面躺一会儿也无所谓……”孙云说完后,也站起身来,“如果太累的话,就先回自己房间去睡吧,今晚不用再忙活了。”

“不,杜鹃不累……”见着孙云终于从床边上站起来了,杜鹃也立kè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整个人从床上起来,随后说道,“公子你的房间还没有整理干净,杜鹃还要继xù

帮公子收拾整理……”

说着,杜鹃又转过身,重新收拾起刚才孙云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

孙云见着,眼神不禁情意阑珊起来。待到杜鹃整理好了床上的东西,准bèi

转身之际,孙云不禁说了一句:“鹃儿,你是个好姑娘……”

听到了孙云的话,杜鹃浑身如触电般,随后脸部顿时闪过一片绯红,整个人也不敢正眼望孙云一眼。“公子……”杜鹃只是轻轻道了一句。

孙云一直望着杜鹃,火红的烛光一直照射着杜鹃沉醉的面庞。而杜鹃虽然脸是对着孙云的。却始终是没有敢正眼望一眼……

世间似乎是凝固了一般,两人就这样伫立了好久……

杜鹃不知怎的,也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想要立kè

离开这个地方;孙云似乎也有些悬颈,好像心中有什么话,却一直不敢说出口……

房间里的烛光依旧闪耀着,烛光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不失任何光亮,似乎是给这偌大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温暖……

杜鹃站了好久,似乎是想要离开……“鹃儿。我喜欢你……”正在这时,孙云突然的一句话,让杜鹃整个人都怔住了。

孙云也很紧张。他第一次敢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表白,他心里也是纠结不已。但是今时已经把自己心中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孙云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而是静静地望着自己身前的杜鹃——他表达的自己所爱的女孩。

反过来。杜鹃听到了孙云对自己的表白。变得比以前更紧张了。不过这一次,或许是二人之间这层薄膜的窗户纸被孙云的这一句话给捅破了,杜鹃反而主动望了一眼孙云。

杜鹃此时脸早就红到耳朵根了,而第一次表白的孙云也同样是脸红地望着杜鹃。

杜鹃的面容顿时变得情意万分,不知dào

是惊讶还是高兴。然而你孙云这边却是静静地望着杜鹃,似乎是在静静等待着杜鹃的答复。

“公子……”杜鹃有些伴着哭腔道,“杜鹃……杜鹃只是一个丫鬟,公子……”她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管你是丫鬟还是小姐。不管你身份是什么,我孙云都喜欢你——”孙云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说话一点都不含糊,显得非常的坚定。似乎是觉得此言已经说出口,就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再收回了。既然自己是真心喜欢杜鹃,如今勇敢地表达了出来,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但是杜鹃却并不这么想,其实在杜鹃心里,她对孙云肯定是有好感的。只是她不敢相信,身为来运镖局少主的孙云,居然会主动向自己一个丫鬟表白,就算心中有情,此时的突然,似乎有些让杜鹃不能适应。

“公子……”杜鹃继xù

强忍着泪水道,“杜鹃……杜鹃只是一直想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没有想过……”

“不管鹃儿你想没想过,今天我孙云说了,我孙云就是喜欢你——”孙云继xù

鼓起勇气说道,“从第一次在南宫府见到你开始,我就对你动情……而在来运镖局从汴梁搬迁到大都的这一路上,鹃儿你也没有少照顾我。如今到了这大都,鹃儿你依旧是这样贴心地照顾我。可能我也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有勇气向你表白。我知dào

……也许鹃儿你会觉得你身为一个丫鬟,会……会对这份感情产生担忧,但是我孙云从来都不顾这些。鹃儿,我喜欢你,我说出这句话就是真心的,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身份地位如何,无论你从前今后会怎么样,我孙云,永远都喜欢你!”最后这一句,孙云说得最坚定。

“公子……”杜鹃眼眶中含满了泪水,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忽地,孙云上前一步,毫无预感地两手将杜鹃的腰部轻轻搂住。杜鹃也没有想到,孙云会来得这么的突然。瞬时,孙云头向前倾,在杜鹃粉嫩的嘴唇上深深一吻。杜鹃开始是有些想要反抗摆脱的动作,但是逐渐地,杜鹃也放开了自己,既是自己也喜欢孙云,便也没有什么想再隐瞒的了。而杜鹃此时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两道泪痕划过了杜鹃怡然的脸庞。

烛光依旧在照明着,孙云就这样搂稳了杜鹃很久。杜鹃也是一直在流泪,只不过这泪水是高兴的泪水。她也没有再过于拘谨,两手也渐渐搂住了孙云的脖子……

一股幽情梦思肠,回首明月望他乡。醉眼不过迷离路,爱眼素女伴情郎……

许久,孙云和杜鹃才互相放开了彼此。深情一吻后,二人又一起坐在了床边,互相倾诉着。只是这一次,倾诉中也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云哥……”杜鹃也改变了以往的称呼,脸红地说道。

“今天的事情,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孙云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说出来后,似乎心中的那一丝结也解开了。”

“对不起,云哥,我不该……”杜鹃的心中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孙云笑着说道,“我孙云既然说了喜欢你,就一定喜欢你,永远不会变——”孙云的声音依旧坚定。

“云哥……”杜鹃两眼迷离地望着孙云。

“好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请,鹃儿你现在一定更累了吧?”孙云依旧是关心道,“就当今天的事情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顺其自然吧……时间也不早了,鹃儿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云哥……”杜鹃最后回头望了孙云一眼,然后慢慢转身离开了房间……

然而,杜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是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孙云向自己表白,她非常激动,但是她的心情也何尝不是复杂?或许日久生情,伴着今后二人的缘分,这一段情缘或许也能改变杜鹃的一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渐露端倪

第二天一早,孙云依旧是起得很早,准bèi

处理帮中的事务。昨晚与杜鹃之间互相吐露的情景还在孙云心中久久不能退去,想到这里,孙云整个人还是有些不自在。

“昨天对鹃儿说了做了那些事,鹃儿她究竟怎样想呢?”孙云想着昨晚对杜鹃的主动表白,不自然道,“或许,鹃儿此时也很彷徨吧……算了算了,怎么老是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得考lǜ

一下今天应该做什么……”

正在这时,杜鹃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准bèi

去收拾孙云的房间。然而,当杜鹃一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孙云时,整个人又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羞涩地低了低头。,

“鹃儿……”孙云不禁道,“你……也起这么早?”孙云自己都有些不自然。

杜鹃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她一个女子来说,昨晚的感情之事在她心里更是不能忘去。“云……云哥……”杜鹃喃喃道。

“嘿,孙大哥——”正在孙云和杜鹃还彼此不知如何出口时,何子布却不知何时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看见了孙云,便打声招呼道。

本来二人好好的情愫气氛,就这样被何子布的突如其来给打破了。不过孙云和杜鹃二人也正好从尴尬的气氛中摆脱出来,孙云听到了何子布的声音,立kè

回头道:“阿布,你今天又有什么事吗?”

何子布笑着说道:“阿光哥在仓库里记账,阿景和阿松也不知dào

跑哪里去了。我也不知dào

找谁好,就想到找孙大哥你了。”

“你今天没有事情吗?”孙云反问道。

“今天总镖头也没有给我安排任务,我琢磨了一下就想跟着孙大哥你了——”何子布继xù

道。

“你呀你呀。哎,我自己都没有想好要去做什么……”孙云看着何子布又在无所事事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连孙大哥都没有想好……”何子布也想了想说道,“孙大哥你可以想想这大都里面还有哪些地方没去或是去了有什么比较重yào

的事情还要再去的地方……”

“照阿布你这么说的话……”孙云思绪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武林七雄之一的武当首席吴子君吴前辈曾对我们有恩,吴前辈也说如果我有什么事要拜访他的话。就去‘龙明客栈’找他。对,上次的老西街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吴前辈,今天正好去‘龙明客栈’谢谢吴前辈。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孙云想好了今天去龙明客栈会见吴子君吴前辈。

然而,正当孙云想要转身出门时,这时一个手下将孙云给叫住了。“少主——”那个下人对着准bèi

离开的孙云喊道。

孙云听到了声音。回头望了望。随即又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下人继xù

说道:“任镖师说,他有事情要找少主您。”

“是阿光?”孙云不禁道。

“这个时候阿光哥找孙大哥你有什么事吗?”何子布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在他眼里,平时一向冷静处事的任光是很少主动找孙云请教事情的。

孙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又向着那个下人问道:“任镖师在什么地方?”

下人回答道:“他就在仓库里,还在整理库存的账本。”

“我知dào

了,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孙云加快了脚步往仓库的方向赶了过去。何子布也心生好奇,于是也跟了过去。

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鹃看着孙云和何子布一脸急匆匆的样子。脸上又多出了几分忧虑的神情……

来运镖局仓库内……

此时的任光,正在拿着手上的一个账本端详着。他的眼神微皱,眉头一紧,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

“怎么样了,阿光?”一直在任光身旁帮忙做事的林景看到了任光一脸踌躇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是发xiàn

有什么不对的吗?”

任光眉头依旧紧锁着,随后缓缓说道,“奇怪了,这两天的资金为什么有那么多去向不明,存库里的资金似乎是因为不明的境况而意wài

流失了。”

“什么意思?”林景没有立kè

听明白,不解地问道。

任光将手里的账簿稍微拿远一点,继xù

说道:“来运镖局在这大都才刚落脚不久,除了昨天去往鸣剑山庄运了一趟镖,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来到大都的头几天还好好的,怎的从昨天到今天,资金的变动出乎了计划之外,似乎很多都被用到我们不知情的领域去了。”

“难道会是有谁动了来运镖局的钱?是总镖头吗,可是总镖头要拿局里的资金做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这些镖师不应该不知dào

的啊?”林景也在一旁不能理解。

“出什么事了?”正在这时,孙云和何子布正好从外面赶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任光在仔细发愁地凝视着手中的账簿,孙云急忙问道。

“少主你来了……”任光看着孙云来到后,立kè

把手中的账簿拿个孙云看,并说道,“少主你看,从昨天到今天,局里的资金有一部分莫名其妙地不知被转移到何处去了。”

孙云定睛望了一眼,也跟着道:“确实如此……会不会是局里有谁趁谁不注意或是瞒着我义父动用了局里的资金?”

“这不太可能吧……”任光一本正经道,“能对局里资金较为清楚的,除了总镖头之外,只有一些资深的镖师了。可是昨天我们来运镖局所有精英级别的镖师,几乎都跟我们一起前去鸣剑山庄了,究竟会有谁可以动用呢?”

“也就是说,不会是我们局里自己的人了……”孙云又接着道,“如果是外面的人。只有趁镖局混乱之际,才有可能暗箱操作。可是这两日镖局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察台王府的人也没有找我们麻烦。镖局里一切都很和谐,那究竟是……”

“还有一种可能……”任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什么可能?”孙云听到任光突然的变音,不禁问道。

任光眼神一凝,看了一眼何子布,随后凑到孙云耳边说道:“如果我们来运镖局和这大都里其他的什么利益集团扯上了关系,也可能是他们处事动用资金的时候。我们来运镖局也牵连上了……”

“你是说……久旺商会?”孙云见着任光是刻意凑到自己耳边说的,于是自己也小声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任光继xù

道,“也可能是久旺商会在弄什么项目的时候。我们来运镖局的资金也被牵连上了……”

“什么久旺商会,久旺商会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在说什么?”由于孙云和任光是凑在耳边说的,所以何子布也没有听清楚二人究竟在讲什么。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继xù

轻声不让何子布听到着说道:“嗯。直接原因可能是久旺商会,但根本原因或许另有隐情,在没有调查清楚所有事情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要是让阿布听到了,他那个急性子,估计又会弄砸什么事情,总之还是先不让阿布知dào

的好……”

“可是他刚才还是听到了这件事情和久旺商会有关……”任光又小声道。

孙云想了想,又说道:“不管怎样。反正今天局里面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你和阿景跟阿松去暗中调查一下。把阿布也带上吧,不过不要让他知dào

我们的动静。”

“我知dào

了……”任光依旧点了点头。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何子布还是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不耐烦地问道。

孙云向任光眼光指示了一下,随即任光对何子布说道:“我们刚才在讨论,今天还是去久旺商会会见一下杨铮明杨前辈,顺便去久旺商会附近看看城里有什么其他没见过的地方。”

“又要去城中心了是吗?好啊好啊……”在一旁不知情的何子布听到大伙又要去市中心逛,何子布不禁一阵兴奋涌上心头。

“少主,你不跟去吗?”任光见着孙云说话时并没有打算要和他们一起去的样子,于是问道。

孙云轻轻摇了摇头,跟着说道:“去是要去,不过不是跟你们一路……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见一下吴子君吴前辈,吴前辈就在这附近的龙明客栈。阿光,你和阿布、阿景他们先去久旺商会看看吧,顺便和杨铮明杨前辈多沟通沟通,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去找你们。”

“那……好吧,少主,到时候我和阿布他们先去久旺商会了。”任光点头应道。

“现在就去久旺商会吗?”在一旁仍不知情的何子布又问道。

任光笑着说道:“是呀,反正今天没有什么事情,阿布你快回去准bèi

准bèi

,我们马上就准bèi

出发。”

“好嘞——”只要是有出门办事的机会,何子布就是一身的干劲,答yīng

一声后,何子布蹦着飞跑了出去。

孙云看着何子布的样子,先是笑了一笑,随后又对着任光严肃道:“到了久旺商会,和杨前辈多交流一下,我怀疑……这其中说不定和察台王府有些关系和牵连……”

“我知dào

……”任光点头说道,“这几日察台王府没有什么动向,说不定他们……会在最近有什么动向也说不定……”

孙云低头想了想,又接着道:“阿光,我猜……估计久旺商会,甚至是鸣剑山庄都有可能和察台王府有着联系。昨日我与花庄主花前辈对话时,每当提到察台王府的时候,花前辈的神情总会有些勉强,我觉得这其中,不管是什么,鸣剑山庄和察台王府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所以说,这一次你们去久旺商会,这些东西都是需yào

暗地里需yào

仔细调查的。”

“这个我也清楚……”任光说道,“倒是那个察台多尔敦,其实我们现在最怕的。还是那个察台多尔敦不知dào

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察台多尔敦是最需yào

小心的对象……”孙云脸色继xù

凝重道,“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自己要小心点。如果碰上了察台多尔敦有什么奇怪行径的话。尽量不要和他牵扯上。尤其是阿布,你们一定要把他管好了,我怕阿布见到察台多尔敦,万一情绪又激动的话……”

“放心吧,少主,我们会注意的……”任光也神色谨慎地点头道……

所有东西都准bèi

好了,众人也要出发了……

“走走走。今天我们又要去久旺商会了——”何子布浑身干劲地兴奋叫道。

“是是是,阿布,每次一遇到这个事情。你总是管不住……”石常松轻叹了一声道。本来在何子布来来运镖局之前,石常松是这个镖局最活泼的人;而今何子布来到后,石常松现在都不得不反过来经常注意何子布的行径。想到这里,石常松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孙云也准bèi

出发。杜鹃还在一旁帮孙云整理着。

孙云深情地看了一眼杜鹃。随后轻声道:“我今天还要出去一趟,鹃儿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跟我义父义母一起,不要出去知dào

吗?”

杜鹃冲着孙云腼腆一笑,自孙云对自己表白之后,杜鹃对孙云顿时多了一种动情的关心感。随后,杜鹃笑着对孙云道:“鹃儿知dào

,云哥。你不用担心鹃儿,鹃儿会好好呆在家里的……”

看着杜鹃从容的样子。孙云也很放心。不久之后,孙云和任光、何子布等人一起离开了来运镖局,准bèi

朝着今天计划的目的地出发……

由于吴子君所在的龙明客栈就在来运镖局附近,又跟久旺商会是一条路的方向,所以没要多少时间,众人先到了龙明客栈的门口……

“到了……”孙云站在龙明客栈的大门前,先言道。

“这就是吴子君吴前辈暂时住宿的地方是吗?”任光言道,“少主,你现在就进去吗……”

站在门前望着龙明客栈,想到了几天前吴子君在老西街的身手和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何子布不禁道:“吴前辈可是武当首席弟子,又是武林七雄之一,我也好想去见一见……”

“你就算了吧……”孙云笑着说道,“人家吴前辈可是中原武林得道高人,像你这样的急性子要是让吴前辈见了,还不知dào

要给人家前辈添多少麻烦呢?”

“是呀,阿布,你还是跟我们在一起吧,反正少主他还会再过来的。”任光说道。其实在孙云和任光心里,他们不想让不知情的何子布打乱了定好的计划。

当然,何子布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有着更想要去久旺商会的想法,何子布笑着道:“嗯,说得对,我一个地痞出身的,还是不要打扰吴前辈比较好……那孙大哥,我和阿光他们先走了,你替我向吴前辈去道一声谢好了。”

孙云听了何子布的话,心也放心了下来,于是他应声道:“知dào

了知dào

了,我不在身边,你只要别给阿光他们多添乱子就行了。”

任光心知他和孙云之前的计划,于是临走之前,任光还是给孙云使了使眼色。孙云也心知肚明,也回了一个眼神。

随即,任光对孙云说道:“那么少主,我们先去久旺商会了。等少主你与吴子君吴前辈会面完后,也到我们这边来吧……”

“嗯,我知dào

,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自己要小心。”孙云还是提醒道。

任光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带着何子布、林景还有石常松往久旺商会的方向离开了。而剩下的孙云送完众人后,则是转向进了龙明客栈……

进了龙明客栈,孙云先是找到了大厅处的掌柜,随即问道:“掌柜的,请问一下这里有一名姓吴的道士在这里住宿吗?”

那掌柜的见了孙云一身气派的打扮,以为他是什么富贵家的公子,于是恭敬地说道:“回公子,这里确实是有一个道士前几天来这里住宿,不过姓什名甚就不知dào

了。”

“那掌柜的可知dào

那位道士长得何许模样?”孙云为了确定吴子君的身份,于是又问道。

掌柜的接着回答道:“那个道士穿得一身蓝色的大褂,腰间还有佩剑,说话起来也不是这里的口音,估计是一个来自南方的道士,他就在楼上的‘翠云阁’。”

“是吗,那谢谢掌柜的了。”孙云得到了所要的消息,谢了一句后,就转身准bèi

上二楼了。

“错不了的,吴前辈就在二楼的‘翠云阁’。”孙云心声道,慢慢朝着二楼的每个房间逐一排望着……

孙云停下了脚步,往身前的门口凝视而去——他现在已经站在了“翠云阁”的门前。

孙云定了定神,随后向前敲了敲门……“咚、咚”,孙云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孙云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吴子君。

“吱——”孙云推开了门,正见着吴子君坐在对面的桌子前品着清茶。

“原来是孙少主……”吴子君一见来者是孙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望着孙云道。

“吴前辈……”孙云进了房门后,随后对着吴子君恭敬道,“谅晚辈不请而来,今日晚辈有事想要请教吴前辈一二……”

吴子君听到了孙云今日既是有事于己,随即两眼直视着孙云,面颜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房中论事

孙云不请自来,吴子君也还是很客气的样子,毕竟之前吴子君有言在先,若是孙云有什么事情想要于己之谈的,尽可以来这龙明客栈找自己。

孙云见着自己不请而来,于是先言道:“晚辈今日来找前辈,闲忙安否?”

“不忙不忙……”吴子君还是很客气地说道,“在贫道来这大都之后,每日也不过出门在外游历十步,归房不过丝管清茶,没有什么特别重yào

的事情。”

孙云向着吴子君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吴子君颜面一笑道:“孙少主不必站着,与贫道对坐而论即可……”

吴子君既是让孙云坐在自己对面,孙云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他应了一声:“谢前辈!”随即,坐在了吴子君的桌对面。

“不知孙少主此番前来找贫道所为何事?”吴子君给孙云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随后问道。

孙云接过了茶杯,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跟前,随后说道:“前辈既是武当首席弟子,又是武林七雄之一,在武林中必是鲜有地位。然而武当派离这大都甚远,为何吴前辈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北国大都里来?”

吴子君听了,笑了笑说道:“就为这事?哈哈,贫道虽为武当首席弟子,又是武林七雄之一,但本门祖师却因贫道少解世间万事,遂让贫道多下山出行游历,以多了解世间百态。”

“这个晚辈好像之前在汴梁也有听说过……”孙云说道,“江湖中有传吴前辈归隐武当山中。鲜出于人世。‘行云流水剑,君子武当归’,这武林中盛传的名言。似乎是在说前辈您只在山中归于道家之学,却是忽略了民间百态。当然,晚辈也只是听江湖中的传言所说,还希望前辈您不要见怪……”

吴子君听完后,又笑着道:“哈哈哈哈,这有何见怪的?而且此江湖之言也并非虚假,祖师张三丰也正因如此。才让贫道下山游历的。”

“都说前辈您是张真人最心仪的弟子,武功也是不俗,否则也不会成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孙云继xù

说道。“前些日子在对付察台多尔敦的时候,前辈的身手也是让晚辈们眼前一亮。”

“孙少主说笑了,说实话,贫道认为武功并不是为人最重yào

的。相比起来。为人之道才是更应该为人景仰的。”吴子君义正言辞道,“说到武功,可能比起非武林七雄之辈的傲晶师太、南宫魄等人,贫道还有之不及。但是贫道既能被世人称道武林七雄,其实还是祖师传授为人之道之用吧……”

“前辈的话当真有理……”孙云先生应声道,随后叹了一口气,“哎,说到前些日子的老西街。晚辈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前辈,如若不是那日吴前辈的及时出手相救。晚辈等恐怕早在察台多尔敦的刀下凶多吉少了……”

“其实祖师也告诫过贫道,体味世间百态的同时,也要有扶寄百姓的仁义之心。那日看见察台多尔敦因无礼之由滥杀鸣剑山庄弟子,贫道也只是顺应天理之道,出手相救罢了,并无想要与察台王府敌对的意思……”吴子君平静地说道。

“哼,察台王府的人甚是可恶,尤其是察台多尔敦,从来视我们中原汉人为草芥,简直是让人痛恶之极!”想到察台多尔敦之前的种种暴行,孙云不由又是心生愤nù



“说到那日的老西街……”吴子君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道,“被砍伤的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还好吧?”

孙云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说道:“还好了,昨日我们去了鸣剑山庄,听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花前辈说,许玉怀虽然右臂尽断,但失血不多,性命早已无忧,这还得谢谢那日吴前辈及时相救。”

“没事就好,至少保住了性命……”吴子君想了想,又接着道,“话说回来,你们昨日见到了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了?”

孙云说道:“是呀,昨日鸣剑山庄在大都所设的久旺商会托我们来运镖局运一趟镖物,我们去了鸣剑山庄,还和花庄主花前辈说了很多话。”

“都说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是一个非常有大局观的管理者,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弟子武学,花叶寒手下管理的这个鸣剑山庄在中原武林一直都占有很重yào

的地位。”吴子君又言道,“这样看来,花叶寒花庄主也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君子之人。”

孙云听了后,低头揣度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可是昨日晚辈与花庄主谈话时,却觉得花庄主有一些隐忍之感,尤其是在谈到察台王府的时候。不是晚辈刻意要去猜度,晚辈心想,花庄主花前辈是不是和察台王府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或是之前与察台王府之间发生过什么……”

“没想到孙少主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吴子君听了孙云话,也思绪了一会儿说道,“不过依贫道看,花庄主可能确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也可能确实如孙少主你所说,花庄主之前也许真的与蒙古人发生过什么。不过贫道相信花庄主是一个有义之人,他如果真有什么隐瞒的话,也可能确实有他的难处……”

“晚辈也相信花庄主是一个有着侠义之心的人,晚辈只是觉得这所有的事情之间,似乎是有什么牵连在里面,我们却始终摸不透……”孙云说着,心中不觉有一丝紧张和沉闷。

“看孙少主的样子,孙少主似乎是对这大都之境感到许多疑惑和压抑,才来贫道这里解疑的……”吴子君笑着喝了一口茶,不禁道。

孙云轻微地摇了摇头,两眼直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只字说道:“来运镖局来到大都不久,察台王府的人就不断惹事……不只是来运镖局,这几天察台王府对中原百姓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察台多尔敦,可以说是灭绝人性。我孙云向来都想要像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一样心寄苍生,所以在汴梁的时候,我经常行善义举,灭马头帮,扶助百姓……可是到了这蒙元朝政集中的大都,我也想要和以前一样。但察台多尔敦的残暴。武功上我又不是他的对手,他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遏止。如此一来,相对于察台多尔敦。蒙古朝政的人还会不断欺压我们中原百姓,而我只身一人,空有义心,却是无能为力……”孙云说着。渐渐把话题放到了蒙汉关系上。手中的茶杯越握越紧。这几天见到了察台多尔敦的暴行,孙云甚至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迷茫和黑暗。

吴子君听完后,想了想,随后笑了笑说道:“其实,贫道最初出山之前,也和孙少主你有一样的想法。祖师让贫道下山体会世态炎凉,贫道起初也很犹豫,就算贫道一人武功再高。也决计不可能一人拯救天下苍生……”

“吴前辈也和晚辈一样迷茫过是吗……”孙云听了吴子君突如其来的一句,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眼不禁睁大起来,“那前辈你……现在只身游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吗?”

吴子君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道:“其实不然,原来在没有看到世间百态之前,贫道也一直迷茫于这个问题。但是这些日子,贫道游历了汴梁、扬州、大都等地,虽然大部分地方依旧是蒙元暴政,百姓压迫,但也不乏和孙少主你一样有着心怀天下苍生之义心的君子英豪。虽然一己之力不能拯救于世,但是可以唤起庶民正义之心。”

“唤起……正义之心?”孙云不禁喃喃道。

“没错……”吴子君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上官仙剑前辈尝言:‘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一人之心不能拯救苍生,但一人之心可以唤起千万人之心。倘若千万人之心凝聚一块,人心之力不可估量,正义之道迟早会匡扶于世。”

孙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禁道:“上官前辈的警世格言是吗……那前辈的意思是……”

吴子君继xù

说道:“贫道的意思是,贫道希望孙少主你不要因为蒙元朝政的几次压迫,就对自己的义心立场产生否定。虽然这大都是蒙元的首都,汉人百姓都不敢违抗暴令,但是也有心寄苍生之人,就好比孙少主你。虽然孙少主你一人不能撼动察台王府,不能撼动蒙元朝廷,不能拯救中原百姓,但是孙少主你的行为却可以唤起义士豪侠乃至普通中原百姓的正义之心。唤起一人之心,逐渐延伸,能够唤起千万人之心,若是千万人同有拯救苍生的义心,无论蒙元朝政如何压迫,这股顺应正义之道的潮流将是无法阻挡的。”

孙云这回算是明白了,吴子君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因为这几日察台王府对中原百姓的残酷压迫并无法回击就丧失了自己本应遵循的正义之道,而是应该继xù

扶持这种心寄苍生的宽广之心,并将它一直流传下去,让更多的人都有这样的义心,这也便是上官仙剑前辈警世格言所云之况。

孙云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多谢吴前辈,听吴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心中的心结算是解了一些……”孙云虽话是这么说,但整个人的眼神似乎还是有些低迷。

吴子君在一旁看出来了,于是又说道:“贫道知dào

,孙少主现在心想着,虽然自己有这样的义心,可还是对付不了察台多尔敦是吧……”

“正如前辈所言……”孙云也应声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有豪情壮志之心,若是过不了察台王府这一坎,那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吴子君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言道:“孙少主是想要在武功上有所提高,以便能够对付察台多尔敦是吗?”

孙云知dào

自己的心里所想已经被吴子君看穿了,于是坦白道:“话是这样不错,尽管武力不是拯救苍生最重yào

的,但没有武力。是不可能拯救苍生的,这是客观不变的事实。往小了说,如果晚辈连察台王府这一道坎都无法越过。更不要说什么心怀天下、拯救苍生的大言大道的话了……”

“看来孙少主说的也并无道理,有的时候,面对压迫,确实是要通过武力手段去解决,就连一向尊崇自然道法的祖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吴子君又说道,“祖师说过,世间万物。即使是动物间的生死存亡、捕食逃生,这些在人的眼里看来残酷的事情,往往也是自然生存、万物循环的必不可少的定则。”

孙云在一旁踌躇着。眼神琢磨不定道:“连张真人也认同这样的观点……”

吴子君见着孙云依旧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又接着道:“孙少主想要拯救中原百姓、反对蒙元暴政的心情,贫道可以理解,在孙少主心里。若是察台王府的暴行不予制止。中原百姓还将会深陷水火之中。如此以来,孙少主只能是想要提升自己的武功,来达到反抗暴行的目的。”

孙云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想要说出来却又不敢说出口。不过最终,孙云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晚辈知dào

吴前辈武功盖世,前些日子在老西街救得晚辈等人,晚辈实是感激不尽。恕晚辈无礼,晚辈恳请前辈能赐予晚辈武学一二。望日后能方得以用,抵抗察台王府的暴行——”说着。孙云鼓起勇气,整个人站起来在吴子君面前鞠了一躬,看来孙云是真心想恳求吴子君能传授自己一些武学。

吴子君看到孙云如此诚恳向自己拜学武艺,也是小吃了一惊,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这才是孙云这次前来拜访自己的真zhèng

目的。

吴子君也站起身,随后扶起孙云道:“孙少主你先起来,难得大都之处能有孙少主你这样拥有正义之心的英雄少年,贫道若是能赐予武学一二,或许也不为过……”

“这么说吴前辈您是答yīng

了?”孙云抬起头,有些喜出望外道。

吴子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武当派的太极拳剑自然没有办法传与外人,但若只是一些心法和武学的技巧套路,传授一二也不为过。”

孙云知dào

了吴子君已经答yīng

了,想到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能够教自己武功,孙云此时也是兴奋不已。“只要吴前辈能答yīng

,晚辈即感激不尽……”孙云兴奋了一会儿,随后又道,“还不知前辈会授予晚辈何等武功?”

吴子君笑了笑,紧接着道:“行,贫道现在就传授孙少主你几招……孙少主可还记得前几日贫道在老西街与那察台多尔敦对决时的场景,当时贫道用太极拳将察台多尔敦他的刚猛拳法尽数拨回。”

“嗯,那的确是武当太极拳的功夫,可……前辈不是说武当的太极拳不能传与外人吗?”孙云又疑惑道。

吴子君笑了笑说道:“贫道想要教的,不是太极拳本身,而是其中暗含的四两拨千斤的套路。其实不只是武当的太极拳,任何武功套路都能模仿……”

“前辈是说,任何武功都能用这样的原理是吗?”孙云又不禁道。

吴子君看着孙云一脸疑惑的样子,想了想,随即向后退了几步道:“光说无用,我们直接实战好了。孙少主,不如你先对我攻来,看我是如何应对的。”

孙云想了想,确实觉得多说不如实战,于是孙云摆好拳架,笑着说道:“那就如前辈所言,晚辈这就来了……”说着,孙云脚步一踮,整个人挥拳朝吴子君身前而去。

吴子君依旧是摆着前些日子对付察台多尔敦时的太极拳架势,淡定从容地望着挥拳袭来的孙云……

离开了孙云,任光、何子布、林景和石常松四人朝着久旺商会的方向走去。何子布自然是什么都不知dào

,任光等人却是接到了孙云的指令,暗地里调查有关来运镖局资金意wài

流出的事情。

“真是的,也不知dào

孙大哥现在在和吴前辈在谈些什么事情……”不知情的何子布一边走着,一边想到孙云和武当首席吴子君的事情,想来无趣后,他又对任光说道,“阿光哥,我们这回去久旺商会到底是要干什么?”

任光心想着自己暗地里调查的事情绝不能让何子布知dào

了,于是笑着道:“上次少主不是说了吗,从鸣剑山庄回来后,要好好谢谢久旺商会的会长杨铮明杨前辈的……不过少主之前却和吴前辈有话要说,而且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所以只好我们代他去谢过杨前辈喽……不过阿布,你到时候到了久旺商会,可不要随便和杨前辈说话,交涉这方面还是交给我们好了。”

其实任光这样说,就是为了防止何子布会添什么乱子,倒时候打乱了自己原先的计划。“是是是,不用你说我也知dào

……”何子布嘟着嘴不屑道,“真是的,孙大哥不在身边,我还要被管着……”

看着何子布任性的样子,任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久旺商会快到了……”林景突然发话道。

众人往前望去,果然,久旺商会就在前面。但是,今天的久旺商会,似乎和往常有一些不太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摔跤大会

任光、何子布等人已经到了久旺商会跟前,然而,今天的久旺商会,似乎和往常有一些不太一样……

“这……这是怎么了?”何子布望着眼前和平常不一样的场景,不禁道。

任光眼神一凝,也轻声道:“难道,久旺商会也发生什么了……”

说了几句话,只见久旺商会门口,许许多多的劳工正在不停地往外搬运东西,似乎是在准bèi

什么活动一样。

“都小心点,不要把重yào

的东西摔了——”几个领头者不停地喊道,命令着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劳作。

“他们到底在弄什么?”林景不禁道,“莫非这就是和我们来运镖局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dào

……”任光谨慎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找到杨铮明杨前辈吧,他应该是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关键……”

于是,任光定了定神,径直朝着久旺商会的门口走去。其他三人见此,也弄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先跟了上去……

“快点快点,把这些东西都搬过去了……”管理的人还在不停地使唤道。

任光走进看了看,这些人搬的东西尽是些搭台用的器具。任光想了想,随即对身前的一个领头者说道:“这位兄台,在下乃来运镖局总镖师任光,昨日受你们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杨会长之托,运镖至大都以外的鸣剑山庄。时前有约,今日特来拜访杨前辈。”

那个人看了一眼任光。随后笑着说道:“来运镖局的人是吗?我昨日见到过你们。既然你们是来见杨会长的,杨会长就在大厅里办事情,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任光听了。也笑着回礼道:“在大厅是吗?谢谢这位兄台,那我们不打扰了。”

于是,任光等人又进了久旺商会的大厅口……

久旺商会大厅里面,杨铮明依旧是像原来一样,坐在桌前整理着商会的文卷。他一边凝视着文卷中的斟酌字句,一边脸色略微悬颈。

“杨前辈——”正在这时,刚刚来到的任光突然喊声道。

杨铮明听到了声音。慢慢抬起头,一见到是来运镖局的总镖师任光,以及昨天同样到来的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杨铮明立kè

放下了手中的文卷,整个人从座位上起来,笑着招呼道:“原来是任镖师啊……怎么,今日前来久旺商会。又有何等之谈?”

任光也是轻轻地一笑。随后回应道:“哈哈,杨前辈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我等镖局少主受杨前辈之托,运镖至鸣剑山庄,我等少主答yīng

要来再次谢过杨前辈的,所以今日来运镖局众人也特来拜访杨前辈。”

“噢,原来是这样啊……”杨铮明会心一笑,却没有见到孙云的身影,于是又疑惑道。“欸,对了。你们的少主孙云孙少主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他和你们一起来?”

任光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噢,是这样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我们少主临时有些事情,可能要迟些时辰才会过来。若是杨前辈今日并无过忙之事,前辈可以静心待之,还恕我等面待无礼。”

“诶,任镖师言重了,鄙人也知dào

你们来运镖局的孙云孙少主整天操忧镖局上下的事事物物,手上自然会有许多的繁忙……”杨铮明先是笑颜答道,随后脸上又淡化了一些神情,“不过说起鄙人,鄙人今日也确实是有繁琐之事,一会儿恐怕还要出去。”

“噢,杨前辈今日也很忙吗?”任光先是应声道,随后望了望门外下人依旧在搬运的场景,然后目光又回到了杨铮明跟前,于是不禁疑惑道,“是跟贵商会这些劳工正在搬运的东西有关吗?”

杨铮明淡定地说道:“任镖师所言极是,为了这次的事情,恐怕这几日我都要忙得不可开交……”

任光想了想,随后又问道:“刚才我等晚辈前来到至贵商会门口,也对此深感疑惑,不知杨前辈此次行事,究竟为何?”

杨铮明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带着一股彷徨的神情,随后,他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这几日,鄙人需yào

筹备……摔跤大会的事情……”

“摔跤大会?”任光一听到新的事情,不禁又疑惑道,“什么摔跤大会,我们为什么不知dào

?”

不只是任光,任光身后的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听了,也是一头的雾水。

杨铮明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幕,于是缓了缓神,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是这样的……摔跤大会是蒙古人一年一届要在首都举行的一项传统活动,近些日子就要开始了。不过在城里举办摔跤大会,经费所需不少……但是你们也知dào

,如今这世道,各地战乱不断,山东烽火边境,军队粮饷紧缺,朝廷物资供不应求,蒙元朝廷根本不可能一心一意地投出大量的钱来举办这次的摔跤大会。所以,所以……我们久旺商会虽隶属于鸣剑山庄,但因为是作为大都城内唯一拥有一些实权的商会,接受了朝廷的俸禄,所以……蒙元朝廷下令察台王府,察台王府的人命令我们出一部分资金举办这次的摔跤大会,我们自然也就帮忙了……”

任光听了,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般:“我明白了,怪不得这几日察台王府这么安静,原来是在筹备这一系列的诸如摔跤大会的事情罢了……”

杨铮明一直在思绪着,眼神有些琢磨不定。任光看了几眼杨铮明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他两眼直盯着神情不定的杨铮明,缓缓吐出字语道:“而且……杨前辈,是你们久旺商会动了我们来运镖局的部分资产……对吧?”

听任光这么一问。杨铮明内心一震。身后的林景和石常松听了,也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望任光,又望了望杨铮明。

“哼。还是让你们知dào

了是吗……”杨铮明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稍微闭了闭眼睛,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你们答yīng

了帮察台王府的人出资办摔跤大会,还动用了我们来运镖局的资金?”何子布显得有些激动,在他心里,凡是帮察台王府的人做事,他都有些看不惯。

“阿布。别激动!”任光这次答yīng

了孙云,本是不让何子布知dào

这样的事情,就是怕他因为过于激动而闹出什么乱子。而如今已经知dào

了,任光先是立kè

喊了一句,想要先把何子布的情绪给控zhì

下来。

林景和石常松见到此场景,也是做出了准bèi

要拦住何子布过激行为的动作。

“阿布。你先不要激动。等听了杨前辈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有想法和行为也不迟。”任光还是对身后的何子布说道,想尽量地把何子布给控zhì

下来。

虽说何子布是个急性子,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也容易激动。但是和来运镖局的人,尤其是孙云和任光在一起久了,见过的场面也多了,何子布也渐渐了解到,在某些场合要学会控zhì

自己的情绪。于是。何子布闭眼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又恢复平静了。

林景和石常松在一旁见了。也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任光又转回了头,正对着杨铮明,继xù

道:“对不起,杨前辈,我的这位兄弟一直是有些急性子,还望杨前辈你别见怪。没事的,前辈,您继xù

说。”任光的心态还是挺平稳的。

杨铮明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道:“哎,鄙人也对不起你们来运镖局,之前没有和你们来运镖局的孙镖头打声招呼,就擅自动用了你们来运镖局存于我们久旺商会的部分资金。不过事情急迫,昨日察台王府的人前来给我们久旺商会下令,今日就要我们出资着手准bèi

这次的大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光听了甚是疑惑,继xù

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铮明先是抬头望了望天花板,随后又恢复了目光,神情黯淡道:“事情的发展经过……昨晚察台王府的长子察台多尔敦奉命来到我们久旺商会,和我们说了差不多一样的话,然后就让我们出资帮他们察台王府举办这次的摔跤大会。而且……昨日察台多尔敦的口气似乎还有一些逼人,有仗着察台王府曾经授权我们久旺商会而借机向我们施压的仗势欺人之感……”

“来的有权有势的人是只有察台多尔敦一个人是吗?”任光听着杨铮明说话停顿了一会儿,不禁插话道。

“是的,只有察台多尔敦一个人……”杨铮明继xù

说道,“察台多尔敦他也没有多说几句,只是给我们久旺商会安排了事务,随后就转头走了……不过不管怎样,我们久旺商会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事情又如此紧急,所以还没得及告sù

你们来运镖局,鄙人在这里再次向你们来运镖局说声对不起……”

“察台多尔敦个性向来都是目中无人,要换做是平时,一定还会和你们绕上许久,给你们提更多的条件……”任光想了想,不禁喃喃道,“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安排了任务就转头走了,说明他还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或是不好在某些人眼皮底下明着做某事……如果是后者的话,不敢在别人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察台多尔敦又怕谁呢?只有他的父亲察台王,察台王一直不让察台多尔敦无故招惹我们来运镖局,也就是说……察台多尔敦又在暗地里想要对付我们来运镖局……”

“什么?”杨铮明从任光口中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不禁道。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答yīng

帮蒙古人做事?”石常松又问道,虽然他没有何子布那样的情绪激动,但口气中还是带着一点反问之意。

杨铮明听了,望着地面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抬起头,眼神略带枯灰地说道:“天与人违,早在蒙元朝政定都大都之时,我们鸣剑山庄就一直归附于蒙元朝廷,历年受朝廷俸禄。尽管身为中原汉人,却也是有心无力,身在大都,几世祖辈都以忍推崇,趋之避之。即使是现在的花叶寒花庄主,对蒙元朝廷的驱使之行也是尽量忍之……”

“你们就这样一直忍着,察台王府也会对里面变本加厉……”林景也补充道。

“我们没有办法……”杨铮明轻轻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我们不仅仅是个人的安危,放下那些不畏强暴的正义之道,我们手下还有久旺商会,还有鸣剑山庄,作为唯一被授权的商会,下面还有千千万万和我们有关联的大都百姓。如果为了所谓的尊严而连累了其下的一切,我们……也不会安苟于世的……”

听杨铮明说完了这些话,任光心中似乎也有一些感触。同样是为了大都百姓,来运镖局选择了不屈的反抗,鸣剑山庄选择了一味的隐忍,虽然这些都没有实质性撼动察台王府的地位和行为……

林景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dào

此时该说什么做什么,于是凑到了任光的耳边道:“阿光,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任光想了想,轻声应道:“本来是应少主的劝告,前来久旺商会看看‘情况’的。如今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是久旺商会帮察台王府的人办摔跤大会,才动用了我们来运镖局的部分资金。”

“可是这终究还是察台多尔敦那个混蛋挑拨出的事情……”在一旁的何子布知dào

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察台多尔敦依旧是罪魁祸首,又有些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喊道,“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要让察台多尔敦那个混蛋尝点苦头!”

“好了,阿布,察台多尔敦也是按照察台王府行事,不管他再怎么样目中无人、得寸进尺,我们现在也没有直接对付他的办法……”任光此时的心情似乎也有点踌躇,他想了好一会儿,随后突发奇想道,“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整理的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前辈,不如您现在带我们去看看摔跤大会的现场好了,您的手下不是正在处理这个事情吗?”

杨铮明侧脸望了望还在搬运的劳工,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久旺商会……鸣剑山庄也对不起你们来运镖局,待到你们孙少主来到后,我还要亲自向他道歉……既然任镖师你们现在想要去看摔跤大会的现场,也无妨……”说着,杨铮明慢慢朝着久旺商会大厅门外走去。

何子布在一旁心生疑惑了好久,不禁问道:“阿光哥,我们……真的要去看摔跤大会的现场吗?”

任光顿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少主还没有来,我们也不能太肯定地去定度这其中的是非关系……与其在这里游手无干,不如先去摔跤大会的现场去看看吧,说不定在那里,还能找到有关察台多尔敦想要对我们来运镖局实施下一步计划的线索。”

何子布听了,两眼地沉下去,在他心里,他此时也是对察台多尔敦又痛恨又无奈……

“走吧……”杨铮明轻声应了一句,任光等人便跟着杨铮明,准bèi

一起前往摔跤大会的现场观摩一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旧友重逢

杨铮明领着任光、何子布等人,朝着摔跤大会现场的方向走去……

摔跤大会的现场离久旺商会不远,沿着劳工搬运东西的路线,绕过一条巷道,摔跤大会所用的搭台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到了……”杨铮明对着身后的任光等人轻轻道了一声。

任光等人停下脚步,纷纷抬起头来朝着搭台处的景象望去。

“喝——”,搭台之上,几名身高九尺、身形彪悍的蒙古大汉正在互相练习摔跤。一个蒙古大汉与另一个蒙古大汉互相纠缠在了一起,随着二人的同时发力,一人抽身将另外一人给拦腰抱住,随后将对方俯身压倒。由于无比的重量和突然的爆fā

力,两人纠缠在地板上时,搭台的地板发出了“砰——”地一声巨响。这样看来,这些个蒙古大汉应该就是准bèi

参加摔跤大会的选手了。

“这些家伙都好壮啊……”何子布望着台上身形彪悍的众蒙古人士,不禁感叹道,“身形太恐怖了,恐怕在所有的中原汉人中,都找不出和他们一样壮的了……”

“这里就是摔跤大会的场地了是吗?”任光向着杨铮明问道。

杨铮明也是微微抬起头,望着搭台上的场景,随后轻声说道:“是的,两天以后就要在这里举行了,据说蒙古人中所有的摔跤好手都要来这里参赛。”

“这项赛事不会有汉人参加吧?”林景问道。

杨铮明淡定地回答道:“虽然规则上没有写明,但一般来说。摔跤大会参赛的都是蒙古壮汉,毕竟一般没有哪个中原汉人敢主动上去向那些身经百战的蒙古摔跤手挑zhàn

。”

“既然没有汉人参加,那应该问题不大……”任光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之前我们还一直担心出资帮蒙古人办事,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汉人的利益。现在看来,只要蒙元朝廷没有针对我们汉人就行非人的压迫,这次的事情还是就如杨前辈之前所说的,能忍即好。”

“真的是这样的吗……”何子布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不禁喃喃道。

“什么?”任光听到了何子布的疑惑。也回头问道,“既然这次的摔跤大会只是动用了久旺商会以及其下分属的一些镖局、商铺的资金,并没有实质性的对我们汉人压迫或是伤害。我想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给蒙元朝廷多交的几分关税好了。”

何子布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继xù

两眼凝神地望着前方,口中念道:“可是……这次摔跤大会一手操办的人。可是察台多尔敦……”

被何子布这么一提。任光的心也顿时紧了半分。

何子布又回头望了望任光,继xù

说道:“你觉得,就察台多尔敦的性格和为人,他会把这次的摔跤大会弄得这么单纯?”

“听阿布你这么一说,我们似乎还是得对察台王府的人保持一些谨慎为好……”任光听了何子布说的话,脸色又提起半分的紧张神情。

“对了……”正在这时,石常松也不禁向杨铮明问道,“这次的摔跤大会。还是会有许多的观众对吧?”

杨铮明回答道:“没错,每年办摔跤大会的时候。也会有很多的汉人观众会聚集在这里看比赛……你们看,现在摔跤大会还没开始,搭台还在布置,不就有不少人已经在这里凑热闹了吗?”说着,杨铮明向着还在布置的搭台附近的一些停下的路人指去。

任光等人又都侧头望去,果然,摔跤大会的搭台附近,已经有好些人在这里有事没事地到处观望。

“这里果真还有许多的汉人百姓……”任光先是随便应了一声,随后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再一次变得紧张道,“这么说来,察台多尔敦他有可能……”

“阿光哥,你的意思是……”何子布在一旁似乎是听出了任光的意思。

“莫非……”任光继xù

自言道,“察台多尔敦他又想要重演老西街的场景……”

一听到任光提到“老西街”,何子布的神情再次绷紧。虽然当时任光、林景、石常松三个人只是听孙云说了,并没有去看,显得并不是特别的紧张,但对于亲身经lì

的何子布来说,那血腥和景象的场景似乎在他心里依旧不能淡去——察台多尔敦当着众百姓的面,砍掉了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的手臂,打伤了成付和古兴康,就连自己和孙云都险些丧命,如果不是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及时出手相救,估计他们那日就真的凶多吉少……一想到这些场景,何子布还不由得打起哆嗦。

“察台多尔敦真的还会这样做吗?”林景在一旁疑惑道,“上一次听说程氏酒楼和老西街的事情闹得挺大的,察台王府自己内部都出现了一些震荡,这回摔跤大会,察台多尔敦还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吗?”

“会的——”何子布突然坚定地说道,“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他对我们中原汉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一定还会有行动,我们必须万加小心!”何子布的表情显得非常激动,看来那一次老西街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是久久忘不掉。

看着何子布这个样子,任光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向着杨铮明问道:“杨前辈,这里帮忙搭台的劳工都是中原汉人吗?”

杨铮明听了任光的问题,依旧是两眼望着前方说道:“没错,因为在蒙元朝廷的眼中,我们中原汉人都是非常廉价的劳动力。这些劳工有的是我们久旺商会下部的,有的是察台王府自己的,有的是他们临时出钱雇佣的……总之,每次大都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劳力。我们汉人往往都被他们强征雇佣了。不过至少待遇方面,蒙元朝廷也不是太过分,所以这些身为劳工的汉人。就当做是找的一份临工,凑合着帮忙做下去了。再说了……就算是被强征,在这蒙元管辖的大都里,一个汉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反抗……”

“哼,这些蒙古鞑子果然还是不把我们中原汉人当人看,一百年前已是如此,一百年后亦是如此……”一听到关于蒙元关系的论述。何子布还是不免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和些许的愤慨。

任光想了想,随后又向着杨铮明问道:“听杨前辈说,昨天是察台多尔敦独自来找你的对吧?可是对于蒙元来说。这么重yào

的摔跤大会,真的是察台多尔敦一个人一手操办的吗?”

“也不是……”杨铮明立kè

回答道,“据说,摔跤大会每年都在大都举行。朝廷下发一手操办的。也总是察台王府。察台多尔敦作为察台王的长子,察台王府未来统事的继承人,他自己也可能只是做一些领导的事情吧……”

正在这个时候,何子布转了转身,准bèi

往搭台的方向走去。

“阿布,你去哪儿?”一直担心何子布乱跑的任光看见了何子布的突然动向,不禁问道。

何子布先停了停脚,回声应道:“感觉心情烦闷。想到这附近走一走……放心啦,我就在这搭台四周绕一绕、看一看。不会走太远的……”

任光望着一向多动的何子布,无奈地回答道:“好吧,那你就在这附近逛一逛吧……不过记住,千万不可以走远了——”

“知dào

了知dào

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子布随即摆了摆手,然后头也没回地朝着搭台的方向慢慢悠悠地走去,似乎真的是在闲逛……

“阿布这个家伙可真是爱到处走……”林景看着何子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的,看来真的只有少主和杜姑娘才管得住他。”

石常松见了,也插话道:“不过说真的,在大都街上,老站着不动,确实是挺无聊的,还不如在四周到处逛逛。”

杨铮明听了,回过头来对任光等人说道:“今日任镖师你们既是无事,不如就在这摔跤大会搭台附近逛逛吧,也好舒缓舒缓紧张的心情……”

“我看这样也好……”任光活动了一下身骨道,“老在这傻站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我们几个先在这儿多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有关察台多尔敦用意的线索也说不定……”

“那少主和阿布怎么办?”林景又问道。

任光想了想,回答道:“少主还在吴前辈那里说事,一会儿看见我们不在久旺商会,一定会打听过来的。至于阿布嘛……就如他说的,他又不是小孩子,既然他只在这附近逛,我想他也不会走远的,一会儿万一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找他也不会不方便。”

听任光这么一说,林景和石常松也不再担心什么,三个人一起跟着杨铮明,在这搭台附近逛了起来,顺便试着看能否找到一些有关察台多尔敦用意的线索……

何子布这边倒也不急,这回他还真是没有多动,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在搭台附近四处闲走着。不过望着一路在不停劳作着的汉人劳工,何子布多多少少有一些痛惜之感……

何子布一边漫步闲逛着,一边思考着。他的眼神有些踌躇,或许是自己命运的峰会转折,让他体味了人生的不同姿态。自从入了来运镖局后,很多时间何子布都是与孙云等人有说有闹的,但是却很少有机会像这样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着一些东西。曾经是市井中遮头盖脸的小偷,如今却变成了能堂堂正正处于世上的来运镖局的成员之一。昔日的叹惋,如今的恩情,何子布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着命运的变迁,内心也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嘿,这边都收拾好了……阿宏,去叫那些家伙搬东西的时候小心一点……”这边又有催促下人干活的声音,然而这声音在何子布耳朵里听来,却是那样的熟悉。

何子布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朝着自己侧身正在劳作的二人望去。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阿可,你说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我们这么做。算不算是帮蒙古人做事了?”

另外一人道:“都怪阿聪那个家伙,非要在察台王府底下做事不可……虽然有些不尽意,但只要我们做的事情没有对不起中原汉人,就无关系……”

正说着,二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看他们。二人怔了一下,随后慢慢回头——果然,何子布正站在自己二人身后。二人也略感到惊讶。

何子布眼神一皱,心中似乎有无尽的想法。良久,何子布终于慢慢开了口:“阿可、阿宏。真的是你们……”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何子布在进入来运镖局之前时的两个兄弟方可和费能宏,另一个人欧阳聪现在却不在这里。

“阿……阿布……”看着何子布的突然到来,方可有些紧张地说不出话。在此之前,方可一直都很听从兄弟何子布的话。可是自从何子布与欧阳聪兄弟决裂后。方可就一直跟在欧阳聪身边。如今看到了何子布的再次出现,方可自然是非常的紧张。

“你们……”何子布见着方可和费能宏二人也在忙着摔跤大会的事情,于是不禁道,“你们两个人也在帮察台王府的人做事?”

费能宏在一旁低头不敢说话,方可见了何子布有些质问的态度,于是解释道:“阿聪因为某些原因,找察台多尔敦帮忙,我和阿宏只能跟着他……虽然这次的摔跤大会。我们这样好像是在帮蒙古人在做事,但是我们发誓。我们不会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

“对不起中原汉人……”何子布略微地点了点头,随后眼神迷离道,“行,你们没有对不起中原汉人,但是你们觉得你们对得起你们自己吗?”

被何子布这么一问,方可和费能宏二人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

何子布没有停下来,继xù

说道:“我们之前是小偷,是飞贼,是做着见不得人的偷窃行为。但是说到底线,我们从来没有帮蒙元朝廷做过一丝事情。现在兄弟之间决裂了,我进了来运镖局,欧阳聪还是做他的老本行;我依旧是守住以前的底线,可欧阳聪……他居然去为蒙古鞑子卖命——”

“其实,我之前对阿聪的行为也深感疑虑,甚至还亲自看见他从察台王府历里面走出来……”方可先是低头默默地说了几句,随后抬起头道,“但其实我还是相信阿聪的,毕竟他还是我们的兄弟,我相信阿聪的为人,相信阿聪心里还是有我们这些兄弟的!所以只要阿聪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还是很相信他——”

方可的声音非常的坚定很诚恳,在何子布听来,他能感觉得到方可对之前兄弟之前的信任,自己的心里不免也有些触动。想到这里,何子布眼神有些迷茫地说道:“阿可,你对兄弟的信任……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因为某些利益,而去为蒙古人卖命的,包括阿聪,我还是很相信他的。但是只是相信他,不能代表他不会做。我相信阿聪他是一部分,担心他也是一部分,所以我说如果他敢对你们或是对中原百姓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阿布,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方可又不禁问道,他似乎也一直怀念着何子布。

“我很好,来运镖局待我不薄,而且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孙大哥也是真zhèng

大义大德的真汉子,我一直很崇敬他……”何子布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又对方可和费能宏道,“我知dào

你们还相信着阿聪,但毕竟之前干的偷窃的事情还是阴暗的过去。如果……你们能和我一样重新认识自己,重新做人的话,现在的日子会不会和以前不一样呢……”何子布的语气越来越低。

“我们没事,阿布,你不用担心我们……”方可用安慰的口气说道,“我和阿宏也不是不明正理的人,正如之前我们以及阿布你所说的,我们不管怎么活下去,不会去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

看着方可很有决心的样子,何子布顿了顿。随即,何子布定了定神,然后对着方可和费能宏说道:“作为之前的兄弟,也是现在的兄弟,我阿布还是想再多说一句,‘无论怎样,千万不可以去为蒙元朝廷卖命,不能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何子布最后的这一句说得非常中肯。

费能宏似乎也是被何子布的话给感染到了,他和方可一起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何子布。方可继xù

说道:“放心吧,阿布,我们会记住的!”

何子布见着也算是放心了,随后又说道:“行了,我的其他朋友还在等着我呢,既然阿聪不在这里,我先离开好了……我现在就住在来运镖局,如果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的话,就直接来来运镖局找我好了……”

“谢谢你,阿布……”方可微笑着道,“不管你在哪里,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何子布听了,会心一笑。“走了——”大声说了一句,何子布便与曾经的兄弟分别,转身慢慢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起事端

何子布离开了方可和费能宏两人,去找在另一处游荡的任光等人……

“能看出什么吗?”其余人等这边,林景一边走着,一边问着身边的任光道,“阿光,你觉得察台多尔敦此行又会有什么目的呢?”

任光一直侧低着头,看着在搭台处不断辛苦劳作的劳工,随即应声道:“不知dào

……不过我想这次的摔跤大会不可能是由察台多尔敦一个人一手操办的,所以我想……对于察台多尔敦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或许是不是我们担心太多了……”

“可是对于察台多尔敦,那可真不好说……”石常松紧跟着道,“和他‘相处’了那么多的日子,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还不了解吗?察台多尔敦目中无人、手段残忍,对付他,我们必须要有万分的小心!”

任光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说了这么多,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要是少主在这里就好了,他和察台多尔敦交手的最多,或许他能猜到察台多尔敦的意向究竟是什么……”

“阿光哥——”正在这时,何子布从搭台的另一个方向喊了过来。因为这搭台的附近本来就不是很大,所以没走几步,何子布还是能很轻易地找到任光等人的位置。只见何子布一脸从容的样子,他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过来——看来刚才与方可和费能宏的对话,让何子布的心情一下子又舒朗起来。

“阿布这个家伙……”任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平时挺爱乱跑,今天倒变得安分了,没走几条路。自己找我们回来了。”

何子布几步跑回了任光等人的身边,喘了几口气,随后问道:“阿光,你们这边发xiàn

什么线索了吗?”

“看你急的样子,我们这边还没有……”任光先是叹了一声,随后反问道,“怎么样。阿布,你呢?”

何子布愣了一会儿,他这时想到了刚才自己与方可的对话。想到欧阳聪已经为察台王府卖命了,心想着或许这件事情和欧阳聪有密切的关系。但是他刚才也说过了,自己还是对欧阳聪抱有一丝信任的,所以他也暂时不想把与之有关的事情告sù

任光等人。于是何子布稍微顿了一会儿。随后也说道:“我这边……似乎也没有。”

“没有就算了……”任光又回过头说道。“或许……这次真的是我们担心太多了也说不定……”

何子布听了,头也略微低了下来。

“对了,杨前辈……”忽地,任光又对杨铮明问道,“这次察台多尔敦除了要求你们久旺商会出资办摔跤大会外,还有没有要求你们其他的事情?”

杨铮明想了想,随后回答道:“没有了,除了这个事情。察台多尔敦没有再要求我们其他的事情。”

“那察台多尔敦之前也经常让你们出资办这些类似的事情吗?”任光又问道。

“会有一些,但也不多。这次的摔跤大会出资算是最多的一次……”杨铮明继xù

答道,“而且一般都是察台王府直接下令要求我们久旺商会办事的,而察台多尔敦一个人路来我们久旺商会通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哎,反正久旺商会本就是被察台王府授权,可以说我们久旺商会里的资金就是察台王府的流动资金,收入支出什么的,真zhèng

的掌握权是在他们手中,所以每次一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都很平淡地看这一切了……”说着,杨铮明的口气中多了一声哀叹。

任光听完杨铮明的讲述后,静静地想了想,然后自言道:“这么说来,察台多尔敦只是一个人去的久旺商会……毋庸置疑,察台多尔敦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在里面。对于久旺商会,办这次摔跤大会所出的资金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久旺商会之下的其他镖局、商会,或许不一定都能每次都承shòu得住。就好比我们来运镖局,如果说察台多尔敦针对的是我们来运镖局,那他的目的究竟是……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来运镖局在经济上一定会变得比以前吃紧,于是这样就……”任光说到这里,整个人不由得怔住了。

不只是任光,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愣住了。“阿光,这样说来,察台多尔敦还是针对我们来运镖局的是吗?”林景不禁问道。

任光轻微地点了点头,默默道:“这样看来,察台多尔敦的目的,是为了在经济上……打压我们来运镖局是吗?”

“这是真的吗?”石常松也疑惑道,“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为什么想到了这一出,改换了一种方式对付我们来运镖局?”

任光思绪了一会儿,紧接着道:“或许在察台多尔敦心里,他一直对我们来运镖局怀恨在心吧……既然他的父亲察台王明令了他不能明着挑衅我们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肯定会变着法子让我们来运镖局不好过的……”

“可这种方法是要经lì

一长段时间才会有的效果……”林景又一次疑惑道,“就察台多尔敦那个性子,估计他恨不得直接让我们来运镖局吃苦头,他能想得出这种需yào

不少耐心的办法?”

“阿景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除非……”任光灵光一闪,随即道,“这暗中还有什么人在替他这个察台王府的长子出主意……”

何子布听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刺中心头:“阿聪……”

“会是谁呢?”石常松听了任光的分析,又问道,“察台多尔敦虽然性子也很急躁,容易记恨,但是他也比较目中无人,他又会主动找谁帮他出主意呢?”

“这个,我也就不知dào

了……”任光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也不过是我的凭空猜测,你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得这么复杂。”

林景和石常松在一旁听了,心中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然而何子布在一旁却不这么想,他心中一直有种莫名的想法:“阿聪这个家伙,向来心计就很多。他现在又在察台王府手下做事,说不定真的……可是阿聪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仅仅只是荣华富贵?阿聪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这样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别的好处呢……”何子布此时的心里也纠结得很……

“来了……”正在来运镖局众人还在纠结的时候。杨铮明突然的一句话又将众人从思绪中给拉了回来,“是他来了……察台多尔敦——”说着,杨铮明的目光一直望着向北方向的那条街。

听到杨铮明提到了察台多尔敦。所有人都立kè

把目光全部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朝北方向的那条街,一对马车正朝着搭台的方向慢慢驶来。前面有一个最亮眼的金色车轿,里面坐的应该就是察台多尔敦无疑。这还并没有立kè

引起来运镖局众人太多的注意,因为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了。金色车轿身后。是又一个个身形壮硕的蒙古大汉。这样看来,这些个蒙古大汉和之前在搭台处的蒙古大汉身形无异,应该都是参加这次摔跤大会的另外一些选手。然而,最让任光等人在意的,是最后面被蒙元侍卫关押着的一队囚车,里面关押着许许多多类似于囚犯的人物。

看到了这一队囚车,何子布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以为那日在老西街,他和孙云见到的被察台多尔敦活生生砍掉一只手臂的鸣剑山庄弟子许玉怀。当时就是满身是血地被关在囚车里,然后押送至搭台处的。一想到这里。何子布也开始担心察台多尔敦会不会也做出什么和那日老西街那样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察台多尔敦押着那么多的囚车来干嘛?”任光也注意到了那一队囚车德尔不对劲,不禁道。

“我也不知dào

……”杨铮明也在一旁摇着头,似乎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着。”

车队这边,察台多尔敦自然是第一个从车轿里面走出来。他依旧还是那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表情,尽管他并不知dào

此时来运镖局的众人就在这搭台之下,但是他依旧是用那副咄咄逼人的眼光环顾了一下搭台的四周。

正在这时,欧阳聪从车轿后面跟了出来,然后在察台多尔敦面前低身恭敬道:“回察台公子,这里便是之前被委托的久旺商会安排好的摔跤大会的地方处,察台公子你看这里是否可行?”

察台多尔敦见了,笑了笑说道:“哼,这久旺商会办事效率确实是挺高的,看来父王信任他们真的是信任对了。这地方不错,过几日的摔跤大会,本公子希望这里的摔跤大会能够同样精彩。”

“那是……”任光望着前方察台多尔敦的方向,只见欧阳聪就站在察台多尔敦的身旁,于是不禁对身旁的何子布道:“阿布,那个人,不是之前在程氏酒楼见到过的……你的兄弟……”

不用任光多提醒,何子布早就一眼看见了欧阳聪的身影。他此时的眼神里既有着愤nù

,又有着痛惜:“欧阳聪,你果然还是在为蒙古鞑子卖命是吗……”

而在搭台处的另一侧,方可和费能宏也同样看见了欧阳聪就站在察台多尔敦的身旁。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因为他们早已知dào

了……

察台多尔敦望了望搭台上的蒙古大汉,随后又望了望身后的蒙古大汉和那一队囚车,随即阴笑道:“好了,刚才搭台上的那些大汉们早就热身得出汗了,去让他们兴奋一下吧……”

欧阳聪接到了命令,遂下令让身后的蒙元侍卫打开了囚车的钥匙,然后让囚车中的囚犯慢慢走下车。囚犯个个身披单薄的囚衣,全身最惨的甚至是血肉模糊,每个人脸上还烙着身为重yào

囚犯的字,所有人都显得精神萎靡的样子。

“走快点——”几个会说汉语的蒙元侍卫用毫不客气的口气命令着那一群囚犯下了囚车,有的囚犯倒在了地上。蒙元侍卫就直接用脚狠劲地踹他们,直到把他们踹得重新站起来——在监狱里面,这样的事情他们做多了。

“哼。那些蒙古鞑子实是可恶至极,竟然这样对待囚犯……”何子布看着蒙元士兵的行径,又是欧阳聪指使的,有些忿忿不平道。

“那些囚犯是什么人?”任光看着也有些愤慨,但还是先向杨铮明问道。

杨铮明定睛望了望,随后眼神略带忧伤地说道:“那些囚犯的脸上都刻着字,照这样看来。那些囚犯……应该都是战俘。”

“战俘?”不只是任光,所有人都惊讶道。

杨铮明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那些应该是在山东边境因战败而被俘的一些义军士兵。为了标记,蒙元朝廷下过令要在每一个战俘脸上烙上字。所以说,他们脸上的字便是他们战俘身份的最好证明。”

“战俘……”任光两眼直望着察台多尔敦,有些担心的说道。“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些囚犯就在搭台处众人的眼睛下,慢慢被押上了搭台处。解了他们手上的镣铐,他们瞬时一个个地并排着地站在了蒙古大汉的面前,每个人的眼光中都显现出了万分的惊恐。

“察台多尔敦该不会是想要……”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察台多尔敦的脑海。

还不等众人多想,察台多尔敦冷笑着说道:“可以开始了,该让壮汉们热热手了——”

随即,一个蒙元侍卫令声一下,似乎是要开始什么事情了……

突然。搭台处的一个蒙古大汉怒吼一声,迅猛地将自己前方的一个手足无措的义军囚犯给举头而起。那个囚犯惊恐地叫了一声。但是由于力量的极度悬殊,没有任何的办法。蒙古大汉又是大吼一声,随即将那个囚犯往地板上重重一摔,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和“砰——”的一声重响,那个囚犯全身朝上地吐了一大口血,随后暴死在了搭台之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阵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爆fā

了,台下的所有游走的老百姓都大叫起来,这次察台多尔敦又一次惨无人性的“表演”,激起了台下的一片惊恐。

“可恶的蒙古鞑子,察台多尔敦这个畜生!”何子布见到了似乎又是重演老西街的场景,愤nù

地大叫道。

察台多尔敦对这样的血腥场景并不在意,只是冷冷一笑。

而欧阳聪在一旁见了,只是呆呆地发笑,对他来说,他自己的神情都显得有些麻木了。

“欧阳聪那个家伙,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何子布看着一直在察台多尔敦身边俯首低下的欧阳聪见到如此灭绝人性的血腥场景还能笑得出来,更是愤nù

不已。

“阿聪……”搭台处的另一处,方可和费能宏看见了欧阳聪如此麻木的神态,心中不免有了许多的痛惜。

“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一向冷静的任光见到此等血腥的场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之前也是这样准bèi

摔跤大会的吗?”

杨铮明一脸惊恐地望着台上惨绝人寰的一幕,也在不停地摇头道,“没有,察台王府原来办摔跤大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么的血腥过……这……这还是头一次,没想到察台多尔敦会……”

“那就是说,是察台多尔敦一个人指使的了……察台多尔敦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石常松也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然而,台上的血腥一幕还在继xù

上演……另外一个蒙古大汉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扣住了一个义军囚犯。蒙古大汉“喝——”地大吼一声,那两个囚犯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只听一阵骨头的震裂声,那两人的脖子被活生生当场拧断。

“啊——”台下的尖叫声愈加愈大,但由于搭台周围有察台多尔敦设的许多的蒙元士兵,所以台下许多的老百姓都只敢大叫而不敢乱跑。

台上的搏杀还在继xù

……终于有一个义军敢于反抗,用尽全力地朝着一个蒙古大汉的肚子上打上了一拳。然而,蒙古大汉身形壮硕,浑身是伤的囚犯衣食不足,自然是没有什么力qì

,这一下当然没有给蒙古大汉造成任何的伤害。蒙古大汉见状,又是一声大吼,向前一撞一用力,直接把刚才攻击过来的囚犯给全身弹开。没完,那个蒙古大汉随即在那个囚犯的胸前狠狠打伤了一拳……鲜血尽数吐出,一声惊悚的骨裂声,囚犯的胸骨直接被蒙古大汉当场捶碎。随即,蒙古大汉还不解气,又把囚犯的头给狠狠地朝地板上一压——可想而知,那个囚犯自是当场惨死。

还有一个囚犯见了害pà

不已,急忙回头就跑。谁知,在搭台之下的一个蒙元士兵,二话不说地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苗刀,朝着那个囚犯劈头就是一刀而下。

那个囚犯“啊——”地惨叫了一声,随后也倒在了血泊中……

无异于一场屠杀,察台多尔敦的行为,已经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可有原谅他。察台多尔敦看着场下的一幕幕血腥,却是一直冷笑着。

台下的何子布见了,想到了这一切还和欧阳聪的“卖命”有着密切的关系,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可是何子布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对他来说,他现在的能做的,只有不断地愤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兄弟殒命(上)

一轮“血腥”后,察台多尔敦的面容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然而搭台之下的任光、何子布等人见了,却是对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行为的痛恨不已……

“好了,下一批……”察台多尔敦见着第一批的囚犯全都在场上殒命,又命令身旁的侍卒继xù

押上第二批囚犯,似乎是准bèi

故技重施。

而那些囚犯在看到第一批人的惨死之境后,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起来。没有害pà

表现的,也不是说他真的不怕,而是早已是伤痕累累的躯体让自己的精神麻木了。

察台多尔敦身旁的侍卒下了命令,又押着第二批囚犯缓缓上到搭台之处,准bèi

和那些个蒙古大汉“练拳”。

“察台多尔敦这个家伙……”何子布一直在一旁咬牙道,“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会满足?他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说着,他自己有些想要冲上去的冲动。

而在察台多尔敦身边,欧阳聪却是一直呆望着台面上的血腥,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或许对于他来说,他自己也有些麻木了……

“阿聪……”在搭台之下,方可和费能宏也见着台面上的一幕幕,方可内心痛惜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阿聪,你到底为什么……要为这样的蒙古人卖命……”

欧阳聪的言行举动自然也被何子布一一关注着,何子布看见了察台多尔敦灭绝人性的行径,又想到了欧阳聪做了这样的蒙古人的走狗。何子布心中不禁一股火涌了上来……

台上的屠杀还在继xù

……这回换了两个蒙古大汉,其中一人迅猛般地顺势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囚犯给两手抓起。蒙古大汉两手抓得很紧,任凭囚犯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丝毫。为了锻炼自己的腰力和臂力,蒙古大汉两臂用力,竟活生生用两手将义军囚犯的腰骨当场折断。“啊——”那个囚犯大叫了一声,随后昏死了过去。没完,蒙古大汉还不解气,两手将手中昏死过去的囚犯往地板上狠狠一砸。“砰——”的一声,又是鲜血一溅——这回他是真死了。

另外一个蒙古大汉俯身一冲。顺势撩起两个囚犯的腿脚,突然“喝——”地一发力,那两个囚犯没有准bèi

好。直接被这突然的一击给拽倒,两人的头部纷纷重重磕在了地板上。“啊——啊”囚犯下意识地叫出惨叫声,因为强烈的撞击,再加上浑身是伤的疼痛。两人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是那个蒙古大汉似乎还么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一手抓住一个义军囚犯的一只脚,随后“呀——”地一发力,把二人只手提起,随后又是重重地往地板上一砸。这一砸,两个囚犯又是惨叫了一声,并溅出了些许暗红的血液。蒙古大汉还没有完,继xù

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不停地将手中的囚犯往地板上砸去;义军囚犯二人早就没了意识。只是一味地惨叫着。每砸一次,地板上的血就多出几分。义军囚犯就惨叫一次……地板上的血越来越多,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时——他们确定已经死了——那个蒙古大汉才肯收手……

紧接着又是其他的囚犯,类似的悲惨遭遇,终究是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台上的惨叫声不断,每一声悲号如同一根根毒刺,扎在任光和何子布的心里。然而这里侍卒守卫尽是严密,察台多尔敦就站在前面,之前又有交手的经lì

,何子布等人根本就是不敢动蒙古侍卫一丝。

但是眼看着台面上的义军囚犯一个个地惨死在蒙古人的手上,见着察台多尔敦以杀人为乐的残忍,任光等人根本就不可能再看下去。既不能轻举妄动,又不能再忍察台多尔敦如此肆意妄为下去,来运镖局这边,所有人的心里此时也是矛盾得很……

台上的“屠杀”还在继xù

,台下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一边是屠杀,一边是沉寂,却没有人能站出来阻止这冷血的情境——如此讽刺的场面,待到搭台之上再也没有了惨叫的声音,蒙古大汉收了手,这场“血腥”才算是又告一段落。但是对于任光、何子布等人来说,他们是头生第一次眼睁睁看完了这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这一波囚犯结果了,察台多尔敦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待命的义军囚犯,准bèi

挨个上去给那些个蒙古大汉“练手”……

察台多尔敦看了看台面上的场景,冷冷一笑,随后对身旁的欧阳聪说道:“哼,用义军的战俘和死刑犯给这些个蒙古壮汉们当练手,亏你欧阳聪能想得出来……不过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点子,既可以不让父王察觉,又能有勾引出那些来运镖局所谓‘义士’的人,还能给这些即将参加摔跤大会的蒙古壮汉们好好热身,这倒也是一个一举多得的点子,你说是不是?”显然,察台多尔敦这一句是在冷嘲热讽地问着身为汉人却帮蒙元朝廷做事的欧阳聪。

欧阳聪只是神情呆滞,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问句后,欧阳聪只是神情麻木地说道:“察台公子说的是……”

察台多尔敦先是笑望了一眼欧阳聪,随后又看了看搭台上狼藉的场面,随后又命令道:“场面上又是血又是尸体的,妨碍了这些个壮汉的热身……找几个人,去把台面上清理一下——”

命令一出,台下的侍卫随便叫了几个本来在搭台底下做事的劳工。而在这些劳工里面,方可和费能宏刚好也被选中了,台下的蒙元侍卫提着苗刀对他们训斥了几句,就把他们赶上了搭台上清理现场。

“察台王府的人真的是欺人太甚,视我们中原汉人为草芥……”身为久旺商会会长且一直隐忍的杨铮明见到此情景。此时也不禁愤慨起来。

任光看着杨铮明复杂的神情,自己也略带痛苦地说道:“说不定从一开始,久旺商会就不应该斥资帮察台王府办什么摔跤大会……就算今天我们不来这现场观摩。察台多尔敦依旧还是会让这个摔跤大会的搭台‘腥风血雨’的……”

“那是——阿可和阿宏……”何子布突然见着上台清理现场的人竟然有方可和费能宏,心想着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于是担心地叫道,“不行,我得上去,否则他们两个人也可能有危险。”说着,何子布做出了准bèi

冲上台面的动作。

任光发觉了何子布的动向。抢先一步将何子布给拦住了。

何子布却不领情,想要挣脱开来,这边林景和石常松见了。纷纷用手将冲动的何子布给全身扣住了。

“放开我,阿可和阿宏他们两个人还在台面上——”何子布似乎是激动过了头,大声叫道,“我要上去。都放开我——”

“你给我冷静点——”任光先是大声训斥了一句。随后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何子布,义正言辞道,“你现在上去添乱,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搞不好还会送命!你的那两个兄弟只不过是上去处理现场罢了,又不是去和那些蒙古大汉决斗,别太激动——”

听任光这么一说,何子布身上的劲才撤销了去。整个人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何子布的内心却并不平静,他的两眼始终是望着台面上清理现场的方可和费能宏二人……

方可和费能宏上了搭台之后。开始和其他的一些劳工清理现场。然而,刚才在台下只是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到了这台面之上,血腥的场面更是让方可和费能宏等人于心不忍。只见着场面上一个个义军囚犯的尸体血肉模糊,横躺在阴暗的血泊中,枯死的长发披散在死者的面容上,根本看不清楚死者在惨死之前的痛苦表情。当然方可和费能宏他们也不想去看,他们根本不忍心再一次去目睹那不堪入目的死亡痛苦的表情。

“看什么,还不快点清理尸体?”旁边几个会说汉语的蒙元侍卫厉声斥吼道,似乎这些个劳工在他们眼里就是只活干体力活的牲口一样。

其中的一个蒙元侍卫还用刀柄往方可和费能宏的背上重重地敲了敲,迫使二人低下头来做事。刀柄打在背上非常的疼,但方可和费能宏还是忍住了,两人低下头,慢慢清理着台子上的尸体……

“阿可、阿宏……”何子布看着刚才方可和费能宏被蒙元侍卫逼迫的一幕,内心又紧张道……

“为什么,为什么……”方可和费能宏在一旁低头做着事情,见着了如此血腥的场景,费能宏忍不住轻声对身旁的兄弟方可倾诉道,“为什么我们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我不知dào

……”方可很干脆利落地答道,“但是只要我们兄弟之间都能平安无事,能忍一步是一步吧……”

“兄弟之间还能平安无事?”费能宏表情悲伤地道,“说到底,阿聪那个家伙还是做了蒙古人的走狗,至我们于不顾了!”

“阿聪……”方可独自喃喃道,“看来阿布说得对,我们虽然没有直接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可是我们却没有对得起自己……”

“但是今天的一事,阿聪已经对不起中原汉人了,按这样来说,他早就应该不是我们的兄弟了……”费能宏想着这些个事情都是欧阳聪从中挑唆,才会导致这样,不禁小声愤慨道。

方可听了,没有立kè

回话,在他心里,此时却想到了之前何子布说过的话:“阿可,你对兄弟的信任……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因为某些利益,而去为蒙古人卖命的,包括阿聪,我还是很相信他的。但是只是相信他,不能代表他不会做。我相信阿聪他是一部分,担心他也是一部分,所以我说如果他敢对你们或是对中原百姓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阿布,你真的还是信任我们兄弟是吗……”方可不禁喃喃道。

“不行。我再也受不了了——”费能宏放下了手中的活,随即满脸仇恨道,“我要去教xùn

那些蒙古鞑子。那些残害我们中原百姓的蒙古鞑子……还有欧阳聪,我也要去教xùn

他这个蒙古人的走狗——”

“阿宏,你冷静点——”看着费能宏如此激动的样子,方可自己都有些紧张。

“你干什么?”旁边的一个蒙元侍卫看出了费能宏的不对劲,拔刀问道。

然而,此时的费能宏却什么都不管了。趁着那个蒙元侍卫不注意,费能宏起身一脚将那个蒙元侍卫给踹下了台面。庆幸的是。那个蒙元侍卫掉下了台面,手中的刀却脱落了下来。费能宏看准了时机,用手抓住了那把苗刀。

“阿宏——”台上的方可和台下的何子布几乎同时叫道。

其他的蒙元侍卫看见了费能宏似乎是想要造反的意向。于是纷纷拔出苗刀准bèi

冲上去将他制服。

“都住手!”台前的察台多尔敦见了,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让他来。看这个家伙有什么本事……”

“阿宏……”察台多尔敦身旁的欧阳聪见了。也不觉吃惊道。

费能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蒙元侍卫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并没有立kè

向自己冲上来,而是提着苗刀以防不测,自己身旁只有刚刚残杀义军囚犯的那几个蒙古壮汉。

费能宏鼓起了勇气,朝着其中的一个蒙古大汉挥刀而去。“蒙古鞑子,我要杀了你!”费能宏大叫一声,整个人笔直冲了上去。

那个蒙古大汉见了。轻轻一笑……忽地,蒙古大汉身形轻轻一侧。随后顺势用手劈中了费能宏的手腕。费能宏因为疼痛大叫一声,随后手中的苗刀也脱落了下来。不给费能宏机会,蒙古大汉随即抓住了费能宏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拿刀的右手,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

“啊——”费能宏惨叫一声,手腕被蒙古大汉当场扭折,手中的苗刀自然也是脱落。

“阿宏——”方可和何子布都大声叫道。

没完,蒙古大汉用蒙古语叽咕了几句,随后满脸凶煞地一手将费能宏给提了起来。由于力量上的悬殊,费能宏即使使出了全力,也不能从蒙古大汉的手中摆脱开来,只能任人摆布。

“喝——呀”,蒙古大汉怒吼一声,一手用之前对付义军囚犯同样的动作,将费能宏整个人从上而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啊——啊”费能宏再一次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口中吐了大量的血。由于摔下时是正对着地板,费能宏的胸骨遭到重创,甚至骨碎。

“阿宏——”方可似乎也是忍不住了,他想要上去帮zhù

费能宏。

费能宏重伤在地,但那个蒙古大汉似乎并不解恨,又是“嗷——嗷”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摔跤一般,整个人全身往下一压,重重压在了费能宏的身上。

由于蒙古大汉身形壮硕,身骨又是壮硬无比,蒙古大汉这一下下去,费能宏又是口吐大量鲜血,连惨叫一声的余量都似乎没有了。

“可恶的蒙古鞑子——”何子布在台下见着了兄弟费能宏的惨状,怒声喊道,“察台多尔敦、欧阳聪,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要跟你们拼了!”何子布甚至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察台多尔敦以及自己曾经的兄弟欧阳聪,自己更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了。

然而在一旁担心不已的任光的等人见了,虽说也是对察台王府的行径痛恨不已,但还是算比较冷静,立kè

尽lì

将何子布给拦了下来。但是这一回的何子布虽是被拦住了,但心中的气焰不会消,尽管任光等人不断地阻拦,何子布依旧是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甚至都快要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了。“臭鞑子,我和你们拼了!别拦着我,让我上去……”何子布始终是在竭尽全力地喊着,全身都在用力,但就是摆脱不了任光等人的死拦。只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台面上任蒙古人践踏蹂躏,何子布此时心里也是愤然心碎。

“阿宏……”方可见着费能宏的惨状,他的心里也在滴血……

压在费能宏身上的蒙古大汉这时才从费能宏身上起来,冷笑着望了一眼倒在地上连挣扎都费劲的费能宏。

察台多尔敦望着费能宏头上的蒙古大汉,轻声一笑,随后对那个蒙古大汉做了一个“处决”的眼势,示意那个蒙古大汉直接干掉费能宏。在一旁的欧阳聪知dào

了察台多尔敦的意图,依旧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自己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蒙古大汉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随后望了一样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费能宏,轻声一笑。

“该不会……”何子布见着了蒙古大汉异样的眼神,知dào

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于是用尽所有的嗓门大叫道,“不要——”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蒙古大汉再一次做出了一个摔跤的动作,朝着倒在地上的费能宏全身赫然而下……

“啊——啊——啊”,一声撕破喉咙的绝望的惨叫声,费能宏全身七孔迸出了鲜血,最后一声惨叫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了。费能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侧着头没了气息——他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何子布惊呆了,方可惊呆了,欧阳聪惊呆了,任光等人惊呆了……

现场变得一片沉寂……费能宏就这样死了,最后一眼,费能宏倒在地上侧着头,惊恐的眼神,两眼的视线最后留在了台下的何子布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兄弟殒命(下)

费能宏倒在地上侧着头,惊恐的眼神,两眼的实现最后留在了台下的何子布身上……

对兄弟最后的留恋,只身无力,惨死于蒙古人的手上,最后一眼却是下意识地望向了何子布——费能宏死了,何子布曾经的兄弟就这样死了。

何子布两眼充满血丝地望着费能宏最后凝视自己的眼神,自己惊讶沉静了好久。费能宏最后的眼神中虽然是充满了惊恐,但似乎也有着对生前的无限留恋,和对世间真理的感慨。费能宏死去时,眼睛一直是对着何子布的,没有闭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恐怕是何子布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画面……

何子布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叫出声,他只是两眼吃惊地望着死去的费能宏,看着费能宏死去后惊恐的眼神,何子布感到有些害pà

和伤感,却又不自觉地一直盯望着。

“阿宏——”在搭台上的方可见自己不但没有阻止费能宏,而且费能宏还惨死于蒙古人的手上,心中不觉充满了愤nù

和自责。二话不说,方可立kè

跑到了费能宏身边,但是费能宏已经死了——方可伤心欲绝,同样望着费能宏惊恐的眼神,最后两眼一闭,慢慢合上了费能宏的眼睛。

“哼,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汉狗是吗?”刚才亲手杀死费能宏的蒙古大汉望着奋不顾身冲上来的方可,冷笑着道。

方可轻轻放下了费能宏的尸体,咬牙一回头。随后两眼怒视着身后的蒙古大汉。这回方可再也忍不住了,他顺势捡起费能宏之前掉落在地板上的苗刀,随后一个翻转起身。拔刀便朝那个蒙古大汉砍去。

“不要啊,阿可——”何子布见到了又动起手来的方可,这才从刚才费能宏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大声地阻止道。但是刀尖已经划到了蒙古大汉的跟前,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蒙古大汉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忽地,蒙古大汉两步微后。右手一勾,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住了方可挥刀的手腕。随即,蒙古大汉冷笑着将手用力一扭。“啊——”方可惨叫一声。似乎是右手被扭折了,表情痛苦,手中的苗刀也随之落地。

没完,蒙古大汉又用力将方可整个人给提起。随后摔跤般的一个背摔。方可被拖着直接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方可再一次惨叫了一声,不过蒙古大汉自己抓住方可的手也松了,方可自己也还算清醒。

然而,台下的何子布见了依旧是揪心不已,他大声喊道:“阿可,住手啦——”同时,整个人也有要冲上台面的气势。但台下的任光等人一直在阻拦。何子布也没能冲上去。

台上的方可刚才摔在地板上,背上受了点轻伤。右手又折了,但整个人还算是有继xù

战斗的能力。想着蒙古人之前残忍地杀害中原汉人,方可又是心中怒火一起。方可顺势翻身起来,手上不能用,方可往下一个勾腿朝着蒙古大汉的下半身袭了过去。

这一下倒真是让摔跤经验丰富的蒙古大汉吃了一惊,一个没站稳,蒙古大汉直接被方可的这一下给勾倒,整个人被重重绊倒在地。

方可见着得手了,立kè

爬起来又朝着倒在地上的蒙古大汉挥拳而去。

“住手啊,阿可——”何子布似乎是见到了台上的不对劲,又一次冲着方可喊道。

果然,正在方可认为自己在这一回合获胜的时候,倒在地上的蒙古大汉撑着地面,一个迅猛的翻身,两臂变换一挥,直接将扑袭过来的方可给一臂打了回去。

由于之前扑上来没有做好准bèi

,蒙古大汉这一下突然的逆袭,方可根本来不及阻挡或是退回,胸前被粗壮的手臂重重一击,整个人眼睛一黑,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蒙古大汉再一次起身,用对付费能宏同样的招式,看着倒在地上无法立kè

起身的方可,蒙古大汉又是一个摔跤式的压上,整个人重重地全身压在了方可的身上。

“啊——”方可也同样是惊叫地吐了一口血,随后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阿可——”看着方可和费能宏是一样的请境,何子布在台下几乎扯破了嗓子地喊道。

蒙古大汉压完第一次后,先是从方可的身上起了来,然后笑望着被他压成重伤的方可。随后,蒙古大汉又做出架势,似乎是要再一次用同样的一招。

“快起来啊,阿可——”何子布大叫着,他不想再见到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是同样惨死的下场。

搭台之上,就在蒙古大汉想要故技重施时,突然,方可不知哪来的力qì

,猛然一个翻身,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道,瞬时起身,趁着蒙古大汉没有准bèi

好,全身用力往蒙古大汉的身上撞去。

蒙古大汉确实是吃了一惊,由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下一轮的攻击中,没有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bèi

。只见方可用尽lì



全身撞向了蒙古大汉,蒙古大汉即使再怎么身形彪悍,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击,自己又没有做好准bèi

,还是会被撞倒在地。果然,蒙古大汉踉跄了几步,和方可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由于手脚背部全都有伤,自己刚才翻身撞的那一下又用尽了力qì

,方可无可奈何,抱着对蒙元朝廷的仇恨,方可直接用牙狠狠咬在了蒙古大汉的手臂上。

“啊——啊”蒙古大汉痛苦地嗷叫了几声,但整个人还是尽lì

翻身过来,似乎是想要试图再次反击。

“阿可,小心后面啊——”看着蒙古大汉一直要威胁方可的样子,方可又已经如此铁心要和蒙古人拼命,自己又不能上去帮忙。何子布只能在台下大声喊道。

但是方可早已无心再回头看其他的情况,只是闭着眼,一直用牙咬着蒙古大汉的手臂不放。蒙古大汉忍着被牙咬的剧痛。慢慢一半身子起身过来。看着方可还一直咬着自己的手臂不放,蒙古大汉怒吼一声,看准了方可,对着他的头上就是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下去,方可遭受了重重的一击,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但他整个人还是紧紧地咬着蒙古大汉的手臂不放。

“阿可。快走啊,不要再打了——”看着方可一直咬着蒙古大汉,蒙古大汉却已经能用手打到方可了。再这样下去只有被打死的份,何子布立kè

冲着台面上焦急地喊道。

但是方可仍旧不放,可能是他的意识已经朦胧不清了,只能一直用牙咬着。

蒙古大汉的手臂一直剧痛不止。口中还在嗷嗷不断地大骂着。紧接着,又是一拳重重打在了方可的头上。

又是重重的一击,这一回方可整个人都快要昏过去了。但是此时方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本来就已经行动不便,此时的他,只能拼死把所有对蒙元朝廷的仇恨释fàng

出来,没有清醒意识的他只能死咬着蒙古大汉的手臂不放。

一拳接着一拳,蒙古大汉一边打一边痛骂着。方可的头部已经遭到了屡数的重击,让人惊悚的是。甚至都可以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

“阿可,快放手啊——”看着方可垂死不放的样子,何子布整个人都快痛哭出来了,可是此时的他却似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打死。

但是方可早就抱下了必死的决心,两手死死按住蒙古大汉的手臂,牙齿也深深咬着嵌入到了蒙古大汉的肉里。

蒙古大汉仍旧在痛苦地嗷叫着,然后重重的拳头一直朝着方可的头颅挥去……无数次的击打,方可的头上已经流出了许多的血,血液顺着额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流到了方可的嘴边,最后和蒙古大汉被咬出的血汇在了一起。

“可恶啊——”蒙古大汉嗷叫着,拳头不停地打在方可的头上。

台下的何子布见着,喊叫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一拳一拳而过,方可一直都没有放开……曾经的兄弟在一起发过誓了,今生今世不能做对不起中原汉人的事情,仅此而已。而如今,方可和费能宏为了汉人的尊严,挺身而出,与蒙古人拼死一战……何子布循规正道,欧阳聪却反水投敌,命运的变迁让方可看清了这世上的人情世故。但是兄弟的情谊铭记在心,方可一直保持着这条情谊的锁链不断。带着汉人不屈的风骨,带着兄弟间的情谊,方可只身与蒙古人拼死一战。就这样的,方可已经满头鲜血,却依旧是咬着蒙古大汉的手臂不放,就这样一直不放,一直不放……

过了许久,台上终于没有了声音。蒙古大汉或许是体力透支,或许是疼痛难忍,整个人倒在地上没有再动了。而方可……头部遭受到了无数次的重击,最后也死了。在死之前,方可一直是咬着蒙古大汉的手臂不放的。然而,方可就这样活生生地被蒙古大汉当场打死了……

台下的来运镖局等人,尤其是何子布,他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惊悚和悲痛;在察台多尔敦身边的欧阳聪见着,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死去的方可和费能宏——自己曾经的兄弟。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活生生地打死,他们二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一幕幕……

“阿可——”何子布这一回再也忍不住了,不顾任光等人的阻拦,整个人飞一般地冲上了台面。

“阿布……”欧阳聪看见了何子布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自己则稍微虚掩着站在察台多尔敦的身后。

何子布却是没工夫管欧阳聪,他冲上台面后,一脚踢开了被方可咬昏的蒙古大汉,随后看了看方可的情况。

方可的头骨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碎裂,鲜血更是流至脖子处——方可确实是已经断气了,和之前的费能宏一样,死状惨不忍睹。

何子布看着两个兄弟的尸体,眼中已经流出了愤恨的泪水……

台下的任光、林景和石常松见了,也跟着跑到台面上来,在一旁照顾着何子布的情况。

“阿布……”任光看着何子布伤心欲绝的样子,用悲痛的口吻喃喃道。

“原来你这家伙也来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冲上台面的何子布,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中原汉人都是犬狗啊,打人都用牙咬的是吗……”

此话一出,何子布更是愤nù

到了极点,还没等察台多尔敦说完,何子布顺势捡起方可和费能宏掉落在地上的苗刀,然后用力一把朝着察台多尔敦的眼前掷了过去。

苗刀的速度极快,但在察台多尔敦眼里看来,却是什么也不算。察台多尔敦看准了,右手一伸,稳稳地接住了飞来苗刀的刀柄,随后将它丢到了一边。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何子布对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两眼中充满了愤nù

,“还有欧阳聪,你这个走狗……”何子布还把话语矛头对向了躲在一旁的欧阳聪。

欧阳聪有些害pà

何子布的眼神,朝着察台多尔敦身后稍稍躲了一点。

察台多尔敦见着,继xù

冷笑着:“哼,这向来就是蒙元的规矩,如果说是你,看到一手举办的大会遭到外族人的破坏干扰,你不会制止,任由他们吗?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当朝统治者是谁,谁就是规定,谁破坏了秩序,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

“汉人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吗?”何子布继xù

愤nù

地反问道,“汉人会滥杀外族人的俘虏吗?何况之前蒙元朝廷办摔跤大会,也从来没有像察台公子你这样的滥杀无辜吧……”

察台多尔敦见着何子布和先前见面的一样桀骜不驯,于是冷笑着说道:“哼,你这家伙每次敢带头出来顶势……今天你们的孙少主没有来吗?”察台多尔敦又把语气转到了没有来到的孙云身上。

何子布现在心里想的一直是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其他的什么也不顾了。于是何子布两眼怒视着察台多尔敦,大声喝道:“哼,今日无需孙大哥出手,我何子布一人独当即可!”

话音刚落,何子布提着苗刀朝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冲击而去。任光等人没有注意,并没有及时阻止住何子布。

“阿布——”任光大叫一声,但是却来不及阻止住。

察台多尔敦冷冷一笑……忽地,搭台四周顿时冒出四个蒙古壮汉,将何子布给团团围住。何子布见状,暂时停了下来。

“阿布,冷静一点!”任光大声喊道,见着双方还没动手,任光想要先阻止事态的恶化。

然而此时的何子布早就冷静不下来了,他两眼环顾着周围的四个蒙古大汉,眼神略显紧张,手中的苗刀更是紧握在手。

“阿布——”任光等人一直对何子布放心不下,眼看着场面弄得如此的复杂,任光等人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察台多尔敦见着搭台上的场景,继xù

冷笑着说道:“哼哼,不用本公子亲自出手,对付你,这四个壮汉就够了……”

何子布眼望着周身的四个蒙古大汉,一场恶战似乎不可避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孙云归来

四个大汉逐渐向何子布慢慢靠近,何子布眼神凝望着周身的蒙古大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嗷——”忽地一个蒙古大汉最先朝着何子布的方向冲了过来,何子布见定了,双脚一用力,整个人腾起在半空中,躲过了第一下猛扑。

然而,蒙古大汉个个身高九尺,何子布跳的高度不够,蒙古大汉伸手就能碰到。果见,第二个蒙古大汉望着半空中无法保持平衡的何子布,又是嗷叫着伸手向着何子布身上抓去。

不过,何子布依旧是身手敏捷,见着对方抓过来的“虎爪”,何子布在半空中一个侧翻,躲开这一下。何子布连续的几个侧翻,最后还是先落了地。

第三个蒙古大汉见着了,低头又挥手朝着何子布身前扑去。何子布见着还是没有出手的好时机,整个人又弯腰下去,再次躲开了这一下。

然而这回的机会来了,何子布的海拔比四个蒙古大汉都要低,何子布在底下将蒙古大汉的破绽尽收眼底。二话没说,何子布对着一个蒙古大汉的下脚就是迅猛一脚。果不其然,那个没有注意的蒙古大汉遭到了一记闷踢,整个人没有站稳,暂时倒了下去。

不过何子布也没有时间放松,其余的三个蒙古大汉趁此机会已经恢复了过来,三个人同时向着何子布挥掌而去。

何子布看在眼里,心神一定。脚步一用力,整个人斜向后再退几步,随后一个翻身。反身一脚重重踢在了一个蒙古大汉的手臂上。

当日在来运镖局的大院里,何子布能当着孙云的面,一脚将一块巨石踢翻,可想而知他的脚力。而这一脚着实踢在了蒙古大汉的手臂上,蒙古大汉自然是嗷嗷大叫起来。

然而何子布却不能高兴太久,剩下的蒙古大汉毫无空隙地迅猛地扑向何子布,根本由不得何子布有时间反应。何子布只能一步步后退……突然。何子布一只脚脚底一空——他已经到了搭台的边缘。

“啊——”何子布短叫了一声,一个蒙古大汉已经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蒙古大汉继xù

愤nù

地嗷叫着,眼部青筋暴起。随后用力将何子布往天空中一甩。由于何子布的体重很轻,蒙古大汉又是力大无穷,被这么直接一拽,何子布整个人被甩开至半空中。

“阿布——”任光看着一直以少打多、处于劣势的何子布。心中不免担心几分。于是大声叫道。

而何子布作战时却是很冷静,也没有大叫,虽然被蒙古大汉一把扔到了半空中,但整个人还是试图着保持平衡。

但是,就在他要落地的地方,又一个蒙古大汉已经准bèi

好了,想要两手袭击半空中准bèi

落下的何子布。

蒙古大汉两眼凶煞地望着半空中的何子布,他已经展开了两手的架势。似乎是要准bèi

好好教xùn

何子布一顿。

何子布见定了,使出全力。强行让失去平衡的自己一个转身,随即一个翻身踢,朝着蒙古大汉的头部当头劈去。

而蒙古大汉也不是吃素的,见着何子布强行的飞踢,蒙古大汉双手朝头一挡。何子布的脚后跟正中蒙古大汉的手臂,虽然蒙古大汉被震了一下,但整体却没有怎么受影响。由于是在被抛在半空中的情况,何子布并不能使出所有的力道,所以这一下也自然没怎么伤到蒙古大汉。

“啊——啊”蒙古大汉嗷叫一声,趁着何子布还没有反应过来,两手顺势抓住了何子布踢下来的那只脚。

“不好,阿布有危险——”石常松看出了蒙古大汉摔跤的一些套路,凡是身体上的四肢被他们抓住了,接下去的形势就不太乐观了,于是石常松便冲着何子布大喊道。

何子布也注意到了,当自己的脚被蒙古大汉扣住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暗自惊了一下。然而没有时间等何子布慢慢考lǜ

,蒙古大汉又是嗷叫一声,两手抓住何子布的一只脚,用力将何子布往地板上一砸。

“阿布——”来运镖局众人又是大叫了一声。

何子布见着了,两手往面前一罩,缓冲了一下伤害,不过这重重的一砸,手部已经受了点伤,脸还是不自觉的被撞红了一块。

“啊——”蒙古大汉自觉不够泄愤,又是两手将何子布的脚抬起,准bèi

故技重施,再一次向着地板砸去。

何子布这回是看定了,还不等蒙古大汉的第二下,何子布另一只脚的脚后跟往蒙古大汉抓自己的脚的手臂上用力一击。蒙古大汉被阴了一招,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手抓何子布脚的力道也小了一些。何子布看准了这一下,趁着蒙古大汉不注意,顺势一个翻身,脚从蒙古大汉的手中摆脱了出来。没完,何子布在半空中转身一个飞身踢,重重踢在了蒙古大汉的头部。在准bèi

好的情况下,何子布的脚力本来就强,被何子布这么重重一踢,蒙古大汉头部一歪,已没有余力再去对付何子布。还没完,何子布提起手中的苗刀,侧向一挥,伴着一道银光,“迅影光刀”自何子布手中苗刀而出。“啊——”蒙古大汉大叫一声,手臂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何子布这一回稳稳地落了地,见着蒙古大汉没时间反应不过来,何子布又是一记重踢,对着蒙古大汉的腹下就是一脚。有着踢飞巨石的力道,蒙古大汉也不例外,惨叫一声后,直接被何子布一脚踹到了搭台下面。

“看来这孙云的小跟班还是有两下,能这么轻松地对付这些个蒙古摔跤高手……”察台多尔敦在对面看在眼里,随后对着身旁的欧阳聪道,“他以前是你兄弟的时候。好像身手挺不错的,是不是啊?”看来欧阳聪已经把自己和何子布他们的关系都尽数告sù

察台多尔敦了。

欧阳聪没有回答,只是在察台多尔敦一旁陪笑。

察台多尔敦又把目光望向台面。发xiàn

蒙古大汉要是一个个地去攻击何子布,肯定又会让何子布占到不少的便宜。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冲着台上的蒙古大汉喊道:“你们几个,三面包夹他!”

那三个蒙古大汉像是听懂了,立kè

站成三角围形的架势,把何子布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阿布,当心啊——”任光虽见着何子布很轻松地打败了第一个蒙古大汉。但察台多尔敦施计,一定是要万分警惕,于是任光还是大声地向何子布提醒道。

当然。这个不用任光提醒,何子布自己也弄得清楚。见着三个蒙古大汉一齐朝着自己围了过来,而且蒙古大汉的眼神和刚才明显不一样了,何子布自己也不觉心头一紧。眼睛凝视着周身的三人。

停驻了少许……一道银光闪过。在三人围着自己紧逼的情况下,何子布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出手了,他手中紧握苗刀,转身横向一招“迅影光刀”,一阵刀鸣声,拦腰朝着周身的三个蒙古大汉斩去。

当三个蒙古大汉站在了一起,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见着腰前忽现的银色刀光,三个蒙古大汉齐向上纵身一跃。躲开了这一下。

这一回合倒是让何子布不觉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刚才一向反应迟钝的蒙古大汉。站在一起后竟如此的敏捷。不过还容不得何子布多想,他头上的正前方已经有两个蒙古大汉在半空中俯落朝着自己袭来。何子布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得先暂时后退几步,躲开了这一下猛扑。

两个蒙古大汗扑了个空,何子布却退后几步喘了几口气。然而,让何子布有些紧张的是,他并没有立kè

发xiàn

第三个蒙古大汗的影子。

“阿布,小心后面——”任光突然大喊道。

何子布这才意识到,第三个蒙古大汉从半空中落下来后,就一直在自己的身后,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在一开始包围自己的原因,现在的何子布也是瞻前不顾后。

何子布想要回头,却是为时已晚。身后的蒙古大汉二话不说,两手将何子布拦腰抱住。何子布被这突然地一袭,胸口闷了一气,整个人暂时没有办法调整过来。

蒙古大汉嗷叫一声,抱住何子布后,用力往身前一扔。“啊——”何子布大叫一声,整个人朝着身前飞了出去。然而,在何子布的身前,另外两个蒙古大汉已经准bèi

好了,何子布就这样飞了过去,根本不可能有世间把持平衡再还手的时间。

果然,那两个蒙古大汉像是很有默契的样子,纷纷侧着身,然后朝着正面飞来的何子布用肩部和肘部用力一撞。

“啊——”遭受到了最严重的一下,带着冲击的惯性,胸前被两个蒙古大汉用肩部和肘部用力一撞,何子布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手中的苗刀不自然地脱手了。

“阿布——”来运镖局看见一击遭受重创的何子布,都大声地叫了起来。

何子布遭受重击后,胸前骨头虽然还没有伤裂,但却是闷气得很。突如其来的一下,何子布整个人意识似乎瞬间空白了一下,然后身体不自觉地倒在了地上。

“结束了……”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冷笑着说道。

何子布与之前的方可和费能宏一样,整个人是背倒在地上的。一个蒙古大汉见了,露出了狰狞的笑脸。忽地,蒙古大汉做出了一个架势——这架势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之前摔跤下压方可和费能宏时的架势。

知dào

了蒙古大汉的意向,任光、林景和石常松都纷纷大叫道:“快起来啊,阿布——快起来啊……”

听到了兄弟的叫喊,何子布这才恢复过来意识,但是全身的疼痛让他无法立即自由动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何子布地上的阳光,何子布回头一看,一个蒙古大汉以及要朝着自己的身上重压而来。

“阿布——”任光大叫一声,一向冷静的他现已做出了架势。准bèi

冲上去救何子布,然而,一个突然到来的身影却挡在了他面前。并提早一步上前而去……

何子布眼见着快要压在自己身上的蒙古大汉,确实没有丝毫的办法,最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去死吧——”蒙古大汉嗷嗷大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纵身往孙云身上压了过来……

突然,即是一瞬间,一个身影迅影般地窜到了何子布的身前,随后迅猛地一个转身踢。直接将扑向何子布的蒙古大汉给踢起两丈之高。蒙古大汉下巴被着实踢到,整个人也眼前一黑。没完,那个身影又一次冲上前。重重地就是朝半空中未落下的蒙古大汉,直接把蒙古大汉给踹下了搭台……

所有人都惊呆了,来运镖局的众人惊呆了,何子布惊呆了。杨铮明惊呆了。搭台下的百姓惊呆了。察台多尔敦见了,冷冷一笑……

何子布抬起头,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神一亮:“孙……孙大哥……”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救下何子布的人,竟然是之前一直在龙明客栈和武当首席吴子君谈论事情的来运镖局少主孙云。

“少主……”来运镖局众人纷纷喃喃道。

“哼,关键人物还是来了是吗……”察台多尔敦冷笑着望着孙云,眼神中充满了诡异。

倒在地上的何子布一见是孙云救了自己。整个人似乎是放心了,看来在何子布眼里。孙云就如同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一直保护着自己,能让自己放心。

“少主……”任光不禁道,“少主,你怎么会知dào

我们在这里?你不是和吴子君吴前辈……”

孙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笑道:“我和吴前辈没有谈太久就出来了,来到久旺商会后既没有见到你们,也没有见到杨前辈,心想着你们一定是一起到哪里去了。后来我问了问久旺商会的管事,他已经把摔跤大会的前因后果和我略讲了一番,我也弄清楚了来运镖局资金流动的动向,基本上弄清楚了这次摔跤大会的起由。得知了摔跤大会的地点后,我就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这里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说着,孙云又回头望了一样受伤在地的何子布。

何子布知dào

自己的冒失,孙云的眼神中略带着责罚的神情,何子布把头愧疚地侧到了一边。

孙云望了望何子布,又望了望在旁边倒在地上的方可和费能宏的尸体,眼神也不禁一股忧伤涌起——孙云基本上知dào

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即,孙云对着身后的任光说道:“阿光、阿景、阿松,你们照顾一下阿布,我有话要和察台多尔敦说……”

任光听从了孙云的嘱咐,和林景、石常松一起,赶到何子布身前,然后背着他暂时离开,到了搭台的下面。

看着何子布被安置好了,孙云向前踏了几步,随后直望着对面的察台多尔敦,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察台多尔敦却是一脸的不屑,他一直笑望着孙云,随后冷笑道:“哟,我们的孙少主也来了……怎的,孙少主也是来慕名我们蒙古人的摔跤大会的吗?”

孙云却是提不起笑脸,看着搭台四周的鲜血和尸体,孙云两眼直视着察台多尔敦,严声问道:“察台多尔敦,摔跤大会是你们蒙古人的传统,它代表的是你们蒙元的文化形象,为什么要制造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连孙少主也来和本公子提意见了……”察台多尔敦笑了一笑,随后又说道,“怎的,我们蒙古人向来都是争强好胜、善于搏斗的民族,可能在你们汉人眼里看起来血腥了点,但我们蒙古人办摔跤大会可不是给你们汉人看的……”

“可是为什么要屠杀我们汉人呢?”孙云又问道,“而且,杀戮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战俘……”

“在我们眼里,战俘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不管怎么说,今日本公子在这里为摔跤大会做准bèi

,你们来运镖局的人却出来搅局,孙少主你说说,我们之间究竟孰对孰错?”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狡辩,义正言辞道:“可我听说,原来察台王府办摔跤大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察台公子你这样的灭绝人性……察台多尔敦,你以此借口杀害我们中原汉人,别说是我们来运镖局,普天之下也不会有人原谅你!”

“哼,带头的就是敢出来砸场……”看着孙云一脸不屈的样子,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你们汉人有汉人的原则,我们蒙古人有蒙古人的原则;你们汉人崇尚以和为贵,我们蒙古人崇尚弱肉强食。双方各执一词,就算你说得再有理,在我们蒙古人的眼里,全当是一纸空文!”

孙云想了想,紧接着道:“不管怎样,今日我孙云在此,你别想再伤这里汉人的一根寒毛!”

“你凭什么?”察台多尔敦继xù

逼问道。

“凭我有汉人不屈的风骨!”孙云卸下了手中的那对银月刀,随后丢向了搭台下的任光等人,似乎是要他们帮忙保管,之后自己又对身前的察台多尔敦说道,“今日就按你们蒙古人的规定,若是我摔跤赢了,你们察台王府必须停止这样的杀戮了!”

“哼,比摔跤,你是找死——”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想要以蒙古人的规定来屈服自己,不禁冷冷一笑,随即便叫剩下的两个蒙古大汉对峙着孙云。

那两个蒙古大汉重新振作起来,两眼怒视着孙云。而孙云却是一脸的坦然,这一回,轮到孙云去面对这些个难缠的蒙古大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独挑大汉

两个大汉就站在孙云跟前,一左一右,如两座凶神恶灵一般地望着中间跟头的孙云。

“那些个蒙古大汉力大无比,不会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孙大哥你要小心啊……”吃到教xùn

的何子布在搭台之下一直担心着孙云的安危,于是不停地提醒道。

其实不用何子布,孙云也能够猜想到,刚才解救何子布的时候,自己用了很大的力道才把其中一个蒙古大汉给踢下台,他自然能想象到这些个蒙古大汉的身形壮硕。

孙云对面前方的察台多尔敦见了,笑着说道:“哼,孙少主的为人和武功本公子很清楚,你平时不断反对本公子的好事,本公子也看惯了……但是今日孙少主你竟然提出要用摔跤的方式和我们蒙元的摔跤好手一决高下,我倒是觉得孙少主你今日有些太自不量力了……”

孙云直望着对面的察台多尔敦,脸上毫无任何表情地说道:“哼,如果我赢了,察台公子可要收回你的人,不能在这里再滥杀无辜了……”

“在这之前,还是先能打倒那些个蒙古壮汉再说吧,哈哈哈哈……”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带着无比的蔑视神情在里面。

孙云没有再和察台多尔敦多说什么,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和这剩下的两个蒙古大汉一决高下……

察台多尔敦继xù

冷笑着望着台上的一切……“上——”察台多尔敦突然的一声命令,那两个蒙古大汉嗷叫着其朝着孙云的方向而来。

一个蒙古大汉先是挥着重拳过去。孙云也用拳头硬硬地接了上去。然而,孙云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蒙古大汉的体格能力,蒙古大汉由于身强体壮。这一拳上去,力道惊人。孙云没有预测好,对拳之后处于下风,整个人滑步着退了些许。

此时,另外一个蒙古大汉趁着孙云还没有站稳,从先前的那个蒙古大汉身后猛地袭来,两手正朝着孙云的胸口抓去。孙云由于还未把持住平衡。无法顺利躲闪,只好两手同样抓住蒙古大汉的双手,想要将他制服住。

然而。蒙古大汉的力道实在是惊人,手上的挣脱力竟让孙云大吃了一惊。体格彪悍,再加上力道惊悚,孙云单凭平时的抓擒力道。根本没有办法制服住那个蒙古大汉。想罢。孙云只好先单纯抓住蒙古大汉的双手,好让自己不被其力道甩出。

然而没完,蒙古大汉的双手被孙云死死抓住,虽说力量上不占下风,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施招也是不便,而且孙云抓得很死,蒙古大汉一时之间还无法摆脱。就在孙云想要见机用招的时候,蒙古大汉将手臂用力往外一甩。似乎是想要把孙云整个人给直接甩开。

然而,孙云依旧是抓得很死。当蒙古大汉手臂用力一甩时,整个人飘在了半空中,但两只手还牢牢抓着蒙古大汉的手不放,不过这也能看出两者力量上的悬殊。

“孙大哥,当心啊——”何子布看着孙云的双手被蒙古大汉给缠住,知dào

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声喊道。就如石常松之前猜测的那样,凡是身体上的四肢被他们这些个摔跤好手抓住了,接下去的形势就不太乐观了。

察台多尔敦一言未发,只是笑望着搭台上的一切。

这时,手下的一个侍仆突然向着察台多尔敦问道:“公子,那些个摔跤手们,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个来运镖局的少主吗?之前不是听人说,他的武功还挺有两下的吗?”

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随后回道:“如果说拼上所有的武功,孙云要去对付那些个摔跤大汉,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孙云今天竟然傻傻地要用摔跤的方式和他们拼,那他今天就死定了。这些个摔跤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经验丰富,就孙云那个身骨,光力量就无法与他们抗衡。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光凭摔跤的话,我也未必是那些个蒙古摔跤手的对手……”

那边正说着,这边还在焦灼继xù

。虽然是孙云紧紧抓住蒙古大汉的手,但由于体型和力量上的悬殊,这和蒙古大汉抓住孙云的手无异。而且孙云还不敢随便放手,因为蒙古大汉一直在试图用臂力甩开自己,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放手,就蒙古大汉那种力qì

,自己整个人有可能被直接甩出搭台。想到这里,孙云依旧是死死抓住蒙古大汉的手不放。

而蒙古大汉这边见着,于是故技重施起来。蒙古大汉一只手被孙云抓着,他的另一只手也主动抓住了孙云的一只手腕——孙云心中一紧。突然,蒙古大汉“啊——”地大声嗷叫着,两手用力将扣住自己的孙云用力地往四面八方甩去。

孙云见定了,被蒙古大汉一直用力地甩着,感觉到了自己的周身一直在半空中游荡着,只有自己的双手还抓着蒙古大汉的手。没完,蒙古大汉还用力往地上一砸,似乎是要孙云因体力不支而累死,最后让他摔倒在地板上。

但孙云的平衡力确实是强,蒙古大汉连番甩了几道,孙云两手却牢牢地没有松开过。当蒙古大汉想要把自己往地板上砸去时,孙云的两脚又恰到好处地缓冲落地,以达到调节的作用。不过这不只是一回合,蒙古大汉一下接着一下,孙云只能每一次都用尽全身的力道保持平衡,这是需yào

多集中的注意力和坚持的意志力……

“孙大哥——”“少主——”台下来运镖局众人看着却是揪心不已,他们不断地叫喊着,十分担心着台上的孙云。但孙云并没有就这样放qì

,他很耐心地死死抓住蒙古大汗的手,寻找反击的机会……

终于。蒙古大汉再也受不了了,嗷嗷一声后,放开了自己其中的一只手。一拳又朝着孙云的面部打去。孙云看准了这一时机,趁着蒙古大汉力道松懈的这一刻,翻身的两脚正巧刚落地,孙云两脚用力一踮,冲着蒙古大汉的下巴就是一脚。

猛然地一脚,差点把蒙古大汉给打昏过去。蒙古大汉眼前一黑,自然是没有力道再去挥拳。死死扣住孙云的手也暂时没了些许的力qì

。孙云看准了机会,双手顺势放开,对着蒙古大汉的腹部就是几招重拳。蒙古大汉没有准bèi

。遭受重创,随后整个人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好嘞,孙大哥赢了第一个!”在台下的何子布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兴奋地叫了起来。

察台多尔敦依然没说什么。笑望着搭台上的孙云……

就在孙云紧张的心情刚放松一下的时候。最后一个蒙古大汉趁着孙云未准bèi

好,直冲着孙云的面门冲了上来。别看蒙古大汉身强体壮,速度却丝毫不慢,反倒像一头疾速的猛虎,只是一瞬便能把眼前的猎物给杀死。

孙云见着蒙古大汉如此迅猛的冲击,自己不能立kè

全身而退,只好整个人朝退后的趋势,两手看准了抓住蒙古大汉的两手。但正如之前的那样。身形壮硕的蒙古大汉的力量,不是孙云随随便便就能挡住的。蒙古大汉持续的用力冲击,直逼得孙云滑步一步步后退……

“孙大哥,小心后面啊——”何子布突然大叫道。

孙云听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搭台的边缘,再退就会被直接冲倒下去。孙云定了定神,“啊——”地大叫一声,后脚用力一踏,脚跟用尽全力地迫使自己在搭台边缘站住了,死死撑着不让蒙古大汉将自己给冲下台。

但是蒙古大汉的力道依旧不是孙云能够比拟的,就算孙云再怎么用力,蒙古大汉这样持续的不放,孙云终究有一时会撑不住的。

“孙大哥——”“少主——”台下的来运镖局众人还在担心地喊着,此时孙云的处境确实是劣势到了极点。

察台多尔敦笑了笑,随后自言道:“哼,跟这些个蒙古壮汉比摔跤?这就是自不量力的结果,我看这会儿孙少主能怎么办……”

孙云此时被逼到了搭台的边缘上,而身前的蒙古大汉还在不停使力,自己这边也撑不住多久了,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紧张:“没想到这些个蒙古大汉的力道会这么大,如果单比力量的话,就算是中原的武林高手来了,也未必比得过他们。可是,眼下形势危急,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力量上的悬殊,不用武功内力的话,永远不可能是那些个蒙古摔跤手的对手的……”察台多尔敦望着搭台上被逼入绝境的孙云,继xù

冷笑着道,“况且已经被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是想用内力,恐怕也是空有余心而力不足吧……”

果然,孙云这个样子没办法保持平衡,连武功内力都不好用上。“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孙云还在紧张道,“力量上比不过的话……对了,四两拨千斤,吴前辈提到过的……”

(回忆中)……

吴子君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武当派的太极拳剑自然没有办法传与外人,但若只是一些心法和武学的技巧套路,传授一二也不为过。”

孙云知dào

了吴子君已经答yīng

了,想到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能够教自己武功,孙云此时也是兴奋不已。“只要吴前辈能答yīng

,晚辈即感激不尽……”孙云兴奋了一会儿,随后又道,“还不知前辈会授予晚辈何等武功?”

吴子君笑了笑,紧接着道:“行,贫道现在就传授孙少主你几招……孙少主可还记得前几日贫道在老西街与那察台多尔敦对决时的场景,当时贫道用太极拳将察台多尔敦他的刚猛拳法尽数拨回。”

“嗯,那的确是武当太极拳的功夫,可……前辈不是说武当的太极拳不能传与外人吗?”孙云又疑惑道。

吴子君笑了笑说道:“贫道想要教的,不是太极拳本身。而是其中暗含的四两拨千斤的套路。其实不只是武当的太极拳,任何武功套路都能模仿……”

“前辈是说,任何武功都能用这样的原理是吗?”孙云又不禁道。

吴子君看着孙云一脸疑惑的样子。想了想,随即向后退了几步道:“光说无用,我们直接实战好了。孙少主,不如你先对我攻来,看我是如何应对的。”

孙云想了想,确实觉得多说不如实战,于是孙云摆好拳架。笑着说道:“那就如前辈所言,晚辈这就来了……”说着,孙云脚步一踮。整个人挥拳朝吴子君身前而去。

吴子君依旧是摆着前些日子对付察台多尔敦时的太极拳架势,淡定从容地望着挥拳袭来的孙云……孙云一拳摆过,吴子君轻轻一笑,手中长袖一挥。孙云的这一拳很快扑了个空。孙云没有放qì

。横向着又是一下,直接朝着吴子君的侧脸挥掌而去。而这一回,吴子君两手轻轻一把孙云的拳头和手臂。吴子君看准了,两手保持着适当距离,忽地用内力施加几道轮回。让孙云吃惊的是,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他使出的拳头的力道似乎完全没有了。但是孙云还是没有服心,见着吴子君只是一味地防御,并没有还击。两只手并用,甚至加上脚。疾速地攻击着吴子君的周身。吴子君却依旧是轻轻一笑,两手速度不变地将孙云袭来的每一道力及其巧妙地拨开,自身有保持太极拳法的套路,借着孙云的里,不断地轮回,就孙云看来,自己确实没有一拳正中吴子君。

随后吴子君逐渐将对方的拳法套路融入到了自己的套路中,把局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忽地,不知吴子君何时的猛然一个发力,完全看不清楚吴子君何时出的招,孙云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给弹开了。

孙云后退了几步,喘了几口气,去眼见着对面的吴子君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对面轻松笑望着自己。孙云深感好奇,于是问道:“不知吴前辈用得是何等力道,晚辈竟是不能捉摸……”

“无生之力,贫道不过借尔戾气,反轮回之道,循环之理,始末由来罢了……”吴子君轻笑道,“简言之,贫道只不过是借用了孙少主的力道,通过内力的循环,不断地转换,最终撤给了孙少主罢了。以他人之力,还至他人之身,心无陈杂,因果终由,这便是四两拨千斤的其中一种解释……”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孙云又疑惑道,“如果是晚辈,晚辈也能做到这样吗?”

“孙少主刚才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吴子君继xù

笑着道,“若是孙少主的资质,完全不成问题,问题是孙少主如何理解这其中的循环之理罢了……”

“循环之理是吗……”孙云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虽然语言上不能表达,但刚才的实战中,结合吴子君刚才所说的,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回事。于是孙云决定了,在吴子君吴前辈的指导下,逐渐领会一下这其中的哲理奥妙……

(现实中)……

“循环之理是吗……”被逼上绝境的孙云,头脑中一瞬之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想到了在龙明客栈的时候吴子君吴前辈是如何指导自己的。

想罢,孙云强忍着脚上的酸痛,两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缓缓抓住了蒙古大汉手臂的两处。

“莫非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了吗……”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手势上的变换,眉头不禁一紧。

台下的来运镖局众人也是焦急不已……

蒙古大汉的力道依旧没有减退,他似乎是要一口气把孙云推下台面,而孙云也在坚持着……忽地,孙云两手把中了位置,一个轮回变换,内力变向一流,竟用了一股莫名的力道将蒙古大汉的手臂给强行弯曲了。

蒙古大汉也略感奇怪,突然发xiàn

自己被孙云把住的手臂使不上力道了,整只手有些疲软下来。

没完,孙云加大了动作的幅度,几招几式的轮回,内力的不断涌出和涌进,蒙古大汉没过过就便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都使不上十成的力道,反倒感觉像是有什么外力将自己的手给托了回去,而且自己也不能强行使力……渐渐地,渐渐地,蒙古大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孙云也慢慢从带台边缘站稳了起来。

台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在孙云对面的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内心一惊道:“奇怪,那是什么力道,竟然让力道那么强悍的壮汉给直接拨了回去……那肯定是一种武功内力,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察台多尔敦还在疑惑的时候,孙云已经把蒙古大汉给尽数压了回去,自己甚至还向前几步逼得蒙古大汉后退了几道。

蒙古大汉看着孙云的表情,对方似乎也没怎么用力,自己却莫名其妙地使不上力了——其实这是武当武功要诀中,借力还力的套路,孙云借循环的内力,让蒙古大汉自己与自己的力道相拼,蒙古大汉自然感觉到使不出全力来。

就在蒙古大汉疑惑的时候,孙云抓住机会,猛然一个变招,翻身一腿,电光一般地朝着蒙古大汉手臂和胸前就是几招。“啊——啊”蒙古大汉痛苦地嗷叫了几声,手臂和胸前顿时多了几条血印。

“劈刀腿?”察台多尔敦小惊了一会儿,“孙云这个家伙竟然学会了鸣剑山庄的武功……”

果然,孙云用上了之前在鸣剑山庄学会的劈刀腿,劈刀腿的内力如同电光刀流,迅影般地朝着赤裸的蒙古大汉身前划去。孙云趁着蒙古大汉没有站稳,紧接着又是几下,蒙古大汉的嗷叫声还在继xù

,身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随后整个人再也站不住地倒了下去。

“好嘞,是孙大哥赢了——”看着孙云获胜了,何子布立kè

大声叫道。

孙云战胜了那两个蒙古大汉后,没有露出太多的笑容,而是立kè

回头望着对面的察台多尔敦。

“是我赢了,察台公子……”孙云义正言辞道,“所以还是请察台公子放过这些个囚犯吧……”

察台多尔敦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哼,不过孙少主最后的那几招,似乎也不是用摔跤的方式赢的吧……”

“那察台公子究竟想怎么样?”孙云感觉到了察台多尔敦似乎还不打算就此收手,于是又谨慎地问道。

察台多尔敦上前了几步,继xù

冷笑着说道:“没想到孙少主连鸣剑山庄的武功都学会了一二,那本公子倒是很想和孙少主你再交手会一会啊……”看来,察台多尔敦是想要和孙云再来一场对决。

“哼,求之不得……”孙云虽然之前败给了察台多尔敦,但这次他似乎并不害pà

,反倒是很欣然接受察台多尔敦对自己的挑zhàn



察台多尔敦别着身上的苗刀,从车队中走出,随后慢慢走上了搭台,眼睛对望着孙云,似乎一场真zhèng

的对决现在才要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王府出面

察台多尔敦慢慢走上了搭台,眼睛对望着孙云,似乎是要认真和孙云来一场对决。而孙云这边也很坚定,不惧怕察台多尔敦的再次挑衅,两眼同样凝视着自己对面的察台多尔敦。

“少主,你的刀——”任光喊了一句,随即把刚才摔跤时孙云扔下去的那对银月刀又扔了上去。

孙云两手接住了那对银月刀,做出了虽是应对的架势,静待察台多尔敦的动向。

察台多尔敦见了,笑了笑说道:“哼,没想到弄来弄去,孙少主还是用那一对破刀啊……”

孙云却不以为然,面对察台多尔敦的讥言,孙云一点也不含糊:“刀是死的,人是活的,和察台公子你对决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间的性格以及身手基本上都了解了,还在乎这兵器的新旧吗?”

察台多尔敦听了,冷笑道:“自从你们来运镖局落脚我们大都后,从来就没少和我们察台王府闹过关系,在所有的汉人中,只有你们敢这样做……哼,若不是有我父王罩着你们,你们早就不知dào

死多少回了,如今还在这里言行不逊?”

孙云听完后,嘴角扬起笑容道:“就算没有察台王护着,我们一样会这么做的。察台王府辅佐蒙元朝政,尤其在这大都里,就应该体恤百姓,维持蒙汉关系。然而察台公子反其道而行之,滥杀汉人,天下百姓皆痛疾之。时在汴梁,我们来运镖局就行义举之事。而今来这大都,无论朝廷王府怎样对待我们,我们还是会和原来一样的。不管察台公子以及你们察台王府怎么看……”

“在这蒙元统治的大都里,孙少主还敢这样行此逆言……”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孙少主是汉人,本公子是蒙古人,你有你的道义,本公子也有本公子的原则。既然屡次僵持不开,不如最后就靠武力说明一切吧……你们汉人不是常说‘胜者为王’吗?用我们蒙古人的话来说。只有活下来的,才有肉吃……”察台多尔敦语气渐渐凝重起来。

孙云听出来了察台多尔敦如同刀一般的语气,知dào

今天若是对决起来。察台多尔敦八成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想到这里,孙云握刀的两手攒的更紧了,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察台多尔敦……

台上台下渐渐变得肃杀起来,来运镖局众人都屏气凝神起来。眼神也不敢离开台面上一刻;而台下的其他百姓见了。心觉孙云确实是一个不屈风骨、心寄苍生的中原汉子,面对着察台多尔敦的冷血,百姓的目光中既有着敬佩,又有着担忧……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车队的马蹄声……

察台多尔敦见着这次的孙云并不像以往的先发制人,而是静观其变,变得比以前冷静多了,于是察台多尔敦拔出了别在身上的苗刀。似乎是要自己先有行动。孙云眼神一凝,知dào

察台多尔敦要先出招。神经紧张地一刻都不敢松懈,注意力都集中在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上。

察台多尔敦准bèi

好了,后脚一踮,似乎是要一个冲击向着孙云的方向冲去……

“王爷到——”突然,远处的一个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给震住了,包括在台上全神贯注准bèi

对决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未向前跨出两步,自己的脚就停住了。随即,察台多尔敦重新站好了,慢慢转过身——只见他刚才站的位置附近,所有的蒙元侍卫都俯首以礼敬之,两列侍卫之后,一对马车缓缓行来。马车的装饰雍容华贵,听刚才传话的内容可知,来者应该就是察台多尔敦的父亲,察台王察台赤拉砍尔了。

“察台王到了……”任光往车队一侧望去,不禁喃喃道。

察台多尔敦心知是父亲来了,于是先收回了手上的苗刀,整个人转了过去,没有再去理会孙云,而是两眼凝视着察台王的车队。

孙云见着察台王来了以后,察台多尔敦也没有了要打的意思,于是也先收回了自己的银月刀……

车队渐渐停了下来……“王爷,到了……”身旁的一个侍仆说道。

没过多久,最前面的车轿里缓缓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人,无需细看,这个人就是察台王。当察台王走出车轿后,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包括百姓全都俯首低头。而来运镖局这边,由于任光等人一直在照顾受伤的何子布,所有他们几个人一直是蹲着身子的。只有搭台上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是一直站着的,察台多尔敦见了是自己的父亲来了,慢慢上前了几步。

察台王走下车,环顾了一下四周,免礼的命令下了后,场面众人才敢抬起头。察台王在侍卫的陪同下,往前观望了几步,看到了搭台之上的血腥和狼藉,似乎是大概知dào

了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先对着察台多尔敦,却没有正眼看一眼地说道:“多尔敦,你说你要自己组织这次的摔跤大会,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察台多尔敦心中有些紧张,因为他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按照欧阳聪的计划,用暴戾的方式吸引出来运镖局的人,然后趁机制裁来运镖局。眼看着计划要成功了,谁知dào

这个关节上察台王的突然到来打断了所有的计划。而且来运镖局的孙云现在就和自己在对垒着,让察台王看到了这一幕,自己一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参见父王——”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说道,“孩儿只不过是例行公办事务罢了,虽然场面上是残忍了点,不过这些死的人都不过是叛军的俘虏,孩儿并没有滥杀这里的汉人百姓……”

此话一出,台下的何子布怒火中烧。心中更是吃紧道:“没有滥杀?阿可和阿宏还死在他的手上,察台多尔敦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生……”

察台王并不知dào

何子布兄弟之间的事情,他见到了台上的孙云。心中不禁一震,随后又对察台多尔敦厉声问道:“为什么这回又和来运镖局的人扯上了关系,为父之前和多尔敦你说过什么?”

“孩儿知dào

,父王告诫孩儿不要主动去找来运镖局的麻烦……”察台多尔敦顿了顿,随后又说道,“不过这回孩儿可没有主动,是来运镖局众人自己先找我们察台王府麻烦的。在摔跤大会开始前。孩儿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惹上来运镖局的,谁知dào

他们今天自己倒是先来了。”

话音落下,孙云、任光等人在一旁就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不管是不是察台多尔敦事先预谋好的。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来看,也正如察台多尔敦所说,表面上察台多尔敦的确是没有挑衅来运镖局,倒是来运镖局的人先上来挑衅察台王府的。

孙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察台王不要察台多尔敦明着找我们来运镖局的麻烦,察台多尔敦就想要暗着对付我们。借着这次的摔跤大会以及我们来运镖局和久旺商会的关系,以借动资金举办摔跤大会为由,动用了隶属于久旺商会的一部分来运镖局的资金,从而引起我们的注意。往快了说,察台多尔敦想要把我们引到这个摔跤大会的现场来,用这样血腥的方式故yì

激怒我们,好让我们主动‘挑衅’。然后借机光明正大地制裁我们;往慢了说,以后多从久旺商会里面提取资金为事。可以间接而长远地打击我们来运镖局的经济。察台多尔敦这一招确实是够狠的,而且照这样看来,一定还有人在察台多尔敦身后为察台多尔敦出这么精细的计划……”

孙云猜的并没有错,几乎丝毫不差,而在察台多尔敦身后为计的人,正是之前何子布的兄弟欧阳聪……

“可是为父之前还和你说过吧……”察台王又对察台多尔敦说道,“现在蒙元朝廷上下局势动荡,山东边境战事吃紧,蒙元关系正是紧张的时候。为父告sù

过你,不要挑拨蒙汉之间的民族矛盾,而多尔敦你今天又在这里,当着汉人百姓的面,上演了‘屠戮’一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收手?”

这回察台多尔敦倒是没有理再和自己的父亲争了,整个人的架势也放下了许多。但是眼看着终于有机会可以制裁来运镖局了,察台多尔敦可不想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又道:“父王,这些个叛军俘虏我可以暂时不杀,但是来运镖局的人这回我们决计不能放过!”察台多尔敦的口气还不轻。来运镖局众人听了,心不禁又提紧一层。

“为什么?”察台王狠言反问道。

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父王屡次纵容来运镖局,于是每次察台王府要干什么事情,来运镖局总要插手干涉……这个大都到底是谁来管辖,每次来运镖局都会干涉察台王府为事,这要是上报到朝廷,早就犯了无数次的逾权之罪了。如今都这样了,父王还是要这样纵容来运镖局下去吗?”

来运镖局听了察台多尔敦的出言,这才意识到了这些天来运镖局管的事情确实是太多了,不管是不是为了百姓,如果这项罪状上告到了朝廷之上,来运镖局就会面临很大的危险。想到这里,孙云等人紧张地头上冒出了层层的汗水。

察台王在一旁一直深思着,而察台多尔敦以及来运镖局众人的心一直跟着察台王,竟带着察台王的答复……

“放了来运镖局……”察台王突然轻声道,“让他们走,只要不让他们惹麻烦就行……”

听到这句话,来运镖局众人的心算是落了一半。

然而察台多尔敦可不高兴了,见着这次自己的父亲又一次拒绝了自己,察台多尔敦大声道:“为什么?这次又放了他们,又是因为父王和来运镖局之前的恩情?如果真有什么恩情的话,为什么父王不肯告sù

孩儿。或者说,直接明着和我们这些人,和来运镖局的人说清楚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多尔敦你们知dào

的为好……”察台王继xù

轻声地说道。

“为了父王曾经私人的恩怨。而纵容来运镖局的人肆意干涉我们察台王府的人办事……”察台多尔敦不服气地说道,“不管父王怎么说,孩儿这回是决计不会答yīng

的!”

“放肆,这察台王府还不是你多尔敦管的,竟敢这样和为父说话!”察台王先是厉声呵斥了一句,随后又缓声道,“为父不让来运镖局受到罪状牵连。也决计不会让来运镖局在这大都里肆意妄为的,为父会有分寸。”

察台多尔敦似乎还是不甘心,他继xù

坚定地说道:“若是孩儿坚决不走的话。父王能把孩儿怎样?”

“能把多尔敦你怎么样?”看着察台多尔敦固执的样子,甚至对身为父亲的自己不敬,察台王眼神一冷,随即道。“那为父的就是硬拖。也要把你拖回去……”话音刚落,察台王一个手势,自己周身的两列蒙元士兵纷纷拔出苗刀,摆出阵势,将察台多尔敦团团围住两层。

察台多尔敦见着自己若是继xù

跟着自己的父亲对着干,以后再察台王府的权势上,自己的父亲就不会照顾自己;再者,考lǜ

到以后对付来运镖局来日方长。不急得这一时半会儿。于是察台多尔敦慢慢闭上眼,低下头。随后用认错的口气道:“是,父王,孩儿知dào

错了,孩儿这就随父王回王府……”

察台王手下的士兵这才从察台多尔敦身边慢慢撤去,随后,察台多尔敦回头凝望了孙云一眼。孙云见着,也用同样坚定的眼神望了察台多尔敦一眼。紧接着,察台多尔敦便慢慢走下了搭台……

整理好了一切,安顿好了察台多尔敦后,察台王只身一人走到了孙云的面前,随后降低身份恭敬地说道:“察台王府给来运镖局带来了诸多的麻烦,还请来运镖局能够放下,本王在这里代表察台王府给你们来运镖局赔罪了。”

“察台王言重了,倒是每次我们来运镖局给你们察台王府添麻烦,察台王都不计前嫌,在下代表来运镖谢过察台王了,不过……”孙云先是恭敬地谢道,随后又疑惑地问道,“在下也很想知dào

,察台王究竟和来运镖局之前究竟有过怎样的恩情……不仅仅是察台王府,就连我们来运镖局的人也都蒙在鼓里。在下心想,若是这块心结未解,恐怕之后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矛盾恩怨还会继xù

吧……在下心想,令郎每次都与我们来运镖局扯上关系,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察台王顿了顿,两眼望了一眼孙云。孙云也正望着察台王的眼神,突然之间,两人似乎互相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猛然间醒来,察台王低声说道:“这个……本王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清楚,等有一天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本王会找机会让所有人都明白的……”

说完,察台王也转身离开了……

察台王府的人渐渐收了兵,整理了行军的车队,押送着剩下的义军囚犯,所有人都又撤回王府了……

孙云在搭台处站了好久,始终在回味着刚才自己与察台王的对话,以及……察台王最后的那个眼神……

何子布见着察台王府的人悉数离去了,这才想到要去整理自己的兄弟——方可和费能宏的尸体。

任光见着何子布自己站了起来,于是担心地问道:“阿布,你的伤没事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何子布淡淡地说道,“我……我要去看看阿可和阿宏……”说着,何子布又慢慢朝着搭台的方向走去。

任光、林景和石常松自然也知dào

何子布是要去干什么,于是目送着何子布走上搭台,眼神中也充满了忧伤。

何子布慢慢走到了方可和费能宏的尸体旁边,慢慢蹲下身,看着二人最后死去的惊恐的眼神,何子布眼眶中早已渗出了些许的泪水。曾经的兄弟死了,何子布身为男子汉,此时却源源不断地流出了伤心的泪……良久,何子布用手慢慢将死去兄弟二人的眼睛给合上了,自己整个人的头压得更低了。

“阿布……”同样站在台上的孙云见着何子布目送兄弟惨死的情态,内心中既有着痛惜,又有着无比的愤nù



何子布猛然地往刚才察台多尔敦站过的地方望了过去——欧阳聪早就不知dào

溜到什么地方去了。何子布眼含着泪水,咬牙切齿道:“欧阳聪,你这个蒙古人的走狗……我说过了,如果有一天欧阳聪为了利益连累到你们兄弟二人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欧阳聪的!等着吧,我一定会用欧阳聪的人头来祭拜阿可和阿宏你们兄弟二人的……”说着,何子布强忍着擦拭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随后开始默默整理着方可和费能宏的尸体……

看着场面上的又是血腥和狼藉,孙云慢慢走下了搭台,对着一直在台下没发话的杨铮明道:“杨前辈,是察台王府让你们出资办这次的摔跤大会的对吧?”

“嗯……”杨铮明轻轻点了点头,说话的口气中也带着无比的忧伤,“鸣剑山庄以及久旺商会历来都是这样,能隐忍就隐忍,风风雨雨几十年了,遇到这一次的血腥还是头一遭……”

听杨铮明说完,孙云立kè

转了头,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

“孙少主,你要去哪儿?”杨铮明疑惑地问道。

孙云定了定神,随后转头道:“我要去找鸣剑山庄的庄主花叶寒花前辈……”

“你找庄主干什么?”杨铮明疑惑道。

孙云坚定道:“我想找他了解清楚,鸣剑山庄这几十年来和察台王府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这样一度容忍察台王府,随从蒙元朝政,我想要去弄清楚……”

“可是孙少主你这样去……”杨铮明本来是想要阻拦的,可似乎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停住了。

孙云没有再和杨铮明说什么,又对任光等人说道:“阿光,你和阿布他们先回镖局吧,我还要去鸣剑山庄有些事情,估计晚点才会回来……”

“少主你一个人吗?”任光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孙云坚定地说道:“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是在一起不要走开的要好……我一个人去鸣剑山庄问些事情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一向信任孙云的任光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吧,少主,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也同样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慢慢朝着大都城外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险诡计

察台王府处,刚处理完摔跤大会的列队蒙元士兵这个时候才回到相府里来……

察台王安置好了手下的士兵侍卫以及幸存的义军囚犯后,也没有多批评察台多尔敦几句,而是径直回了王府,去处理没有处理完的其他朝政要事。

但是比起察台王,作为儿子的察台多尔敦可是平静不下来。察台多尔敦回到房间,直接将身上的包裹往别处一丢,一脸气愤不屑的神情。察台多尔敦在桌前站了站,伫立了一会儿,随后神情一变,一把将桌上的其中一个茶杯向一边挥了过去。

“啪——”地发出一声脆响,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去理会,看来他的心情确实是坏到了极点。

“又是父王,好不容易快成功了,父王又在这个时候插手干涉……”察台多尔敦满脸怒气地自言自语道,“来运镖局每次都走狗屎运,只要有父王在中间插手,我就永远不可能成功制裁来运镖局……今日来运镖局幸存,明日来运镖局得势,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孙云那些家伙会更加的嚣张跋扈的……不行,我必须得想个更隐蔽的方法,躲开父王的视线。可是大都城府,佣兵十万,我真的能避开父王的耳目吗?”察台多尔敦此时心里非常的紊乱,在他心里,他决定了要想一个办法彻底打击一下来运镖局的气势。但是来运镖局一直有自己的父亲庇护,察台多尔敦自己也没用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啊——”一阵杂乱的思绪。察台多尔敦大叫一声,又将桌下的一个板凳给一脚踹到了隔窗边。

“启禀公子,欧阳先生求见……”正在察台多尔敦心思大乱间。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侍仆的声音,听内容似乎是欧阳聪来有事汇报察台多尔敦的。

察台多尔敦听到了,稍微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杂乱,然后平下心来说道:“让他进来——”

“吱——”,房门打开后,欧阳聪果然正站在外面。察台多尔敦望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你也活着回来了……”

欧阳聪进了房间后。没有敢抬起头,只是俯身说道:“小……小的参见察台公子……”

“你很恨我对吧?”察台多尔敦笑着反问道,“办了这次的摔跤大会。让你出计,结果害死了你的兄弟……”察台多尔敦所指的“兄弟”,自然是惨死在蒙古大汉手中的方可和费能宏。

欧阳聪没有敢正眼望察台多尔敦一眼,面对察台多尔敦的讥问。欧阳聪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小的不敢。小的……只会全心全力为……察台王府做事,不会奢求其他……”

“哈哈哈哈……”察台多尔敦看着欧阳聪低身下贱的样子,笑着说道,“欧阳聪啊欧阳聪,你可真是我们察台王府的一天好狗啊,如此忠诚……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你乖乖做一条狗,绝对少不了几顿肉的……”

“是……是……”欧阳聪呆滞地笑了笑。在他心里,也不知dào

是痛苦的无奈还是麻木的顺从。

察台多尔敦在房间四周踱步了几许。随后又对着欧阳聪说道:“不过要想对付来运镖局,还真少不了你这个了解一些人员内幕的欧阳聪……如今父王知dào

了这次剑道大会的事情,恐怕以后本公子再想要光明正大地对付来运镖局,已经是难上加难了。说到对付他们的计谋,你欧阳聪对本公子来说还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你能够继xù

在本公子身边出谋划策的话,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谢公子……”欧阳聪稍许闭了闭眼睛,用满含复杂感情的口气轻声答道。

“你这次主动找本公子,一定又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吧……”察台多尔敦坐在了自己的桌前,随后笑问道,“说吧,你这回找本公子有什么事?”

欧阳聪顿了顿,随即说道:“小的知dào

摔跤大会的事情后,察台王的言行又让公子您非常不愉快。一心想要对付来运镖局这个眼中钉,却有察台王一直在庇护,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制裁来运镖局的那些人,察台公子现在一定很苦恼吧……”

“看来你还挺了解本公子的心思的……”察台多尔敦冷笑了一声,随后又道,“看来你欧阳聪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不知dào

这次你又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来运镖局……”

“既然明着不能对付他们,那我们只能暗地里做手脚了……”欧阳聪阴笑了一声,随后又道,“之前策划的摔跤大会,引来运镖局等人出来露面,虽然最后因为察台王的到来而宣告失败,但还是看到了一些效果。而且这次的摔跤大会也成功挪动了久旺商会以及来运镖局等一系列的资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之前的努力也没有完全白费,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打击了他们。”

“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察台多尔敦又说道,“之前说要通过经济方式打压来运镖局,这是一个长远的过程。但本公子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打击来运镖局,而且还想要弄清楚父王和来运镖局只见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恩怨……如果时间一拖再拖下去,恐怕父王就会找到很多的途径把这件事情的秘密给封住,到时候本公子再想要套出这其中的缘由,可就更是比登天还难了……”

欧阳聪想了想,眼珠子一转,随后说道:“如果察台公子硬是要尽快对付来运镖局的话……”

见着欧阳聪突转的神情,察台多尔敦抬头道:“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是吗?”

欧阳聪想了许久,又说道:“这个方法有一定风险。而且更不能让察台王发xiàn

……”

“什么方法?”察台多尔敦听着欧阳聪严肃的口气,心知这是一个高风险却很高效的办法,于是急着问道。“不管是什么方法,先说出来。”

欧阳聪两眼直盯着察台多尔敦,随后只字只句道:“我们……可以趁着他们外地出行的时候,把他们作了……”

听了欧阳聪说的,察台多尔敦内心也不禁一寒,随后笑望着一脸正经的欧阳聪,冷笑着说道:“你想杀了他们?”

欧阳聪默然不应。但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默认。

“没想到你心里想的比本公子还要狠毒啊……”察台多尔敦一边点头,一边轻声道。

“反正小人现在已经决定全心全意为察台公子效力,小人自然会割断原来的一切朋友之信。包括死去的方可和费能宏,能狠下心来,哪怕是让他们死也无所谓……”欧阳聪的话语里道出了狠毒,看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本该有的人格。真zhèng

沦落成了一个察台王府的杀人工具。

“你够狠……”察台多尔敦继xù

冷笑道。“反正孙云那些辈分的镖师们和我父王与来运镖局的恩怨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在半路中杀了来运镖局的那些人,也未尝不可。再加上自从来运镖局落脚大都后,孙云那些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地让本公子窝火了,暗地里解决掉他们,说不定也能除掉一个心腹之患……”

“如果察台公子没有异议的话,小的自会想办法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欧阳聪阴险地说道。

察台多尔敦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大都里人来人往,到处又是察台王府的士兵眼线,想要在父王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能让他知dào

,这个难度……你是知dào

的……”

“谁说要在大都城里解决掉他们的……”欧阳聪反过来冷笑道,“我们可以……趁他们运镖的时候,痛下杀手……”

“劫镖是吗?”察台多尔敦似乎是听明白了,紧接着道,“那可要隐瞒好身份,也不能让我父王发xiàn

了……不过来运镖局里还是高手众多,尤其是那个孙云,虽然他不是本公子的对手,但要是一般的士兵,他以一敌百恐怕都不成问题,就算是偷袭,恐怕这胜算也不高吧……”

“敌在明,我在暗,小的还想到了一出全面的计划……”欧阳聪似乎很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道。

“噢?难道你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察台多尔敦听着欧阳聪的话,似乎是提起了不少的兴趣,于是又问道,“那本公子倒是想听听,你这个‘聪明人’这次究竟又有什么办法……”

欧阳聪捋了捋身子,先行问道:“察台公子应该知dào

离大都城二十里外有一个青墨山庄吧?”

“这个本公子当然知dào

……”察台多尔敦说道,“十年前有一些富商来大都从商,因为遭到了朝廷的排挤,被赶出了大都城外。不过由于青墨山庄的富商许多的富得流油,所以他们在城外直接成立了一个大商会,最后直接成了一个山庄。后来中原战事频繁,先是郭子兴的红巾军,尔后又是朱元璋与陈友谅、张士诚的军事对垒,许多中原的胜地尤其是武林门派山庄迅速联合并起,成了对付蒙元朝廷的一股隐形力量。而作为大都最显著的,便属离大都城最近的鸣剑山庄了。鸣剑山庄曾经是武林中的五大世家之一,朝廷为了削弱其威慑力,一方面授权一部分鸣剑山庄在大都设立的久旺商会,以好对其进行全方位的监视与控zhì

;而另一方面便是青墨山庄,朝廷为了在经济上有其对鸣剑山庄进行监督和对峙,出钱拉拢了青墨山庄,每年还给他们补给丰厚的俸禄。如今青墨山庄也是繁盛之气,在蒙元朝廷的资助下,他们已经完全隶属于我们蒙元朝廷,比起有些自主的鸣剑山庄,青墨山庄可是全权听从蒙元朝政的。无论蒙元朝政或是察台王府向他们发什么告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言听计从。”

欧阳聪听了,笑了笑说道:“既然青墨山庄完全听从蒙元朝政以及察台王府的指示,我们就可以借助他们来对付来运镖局……”

“你是说,让青墨山庄的人对付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摇了摇头道,“可是青墨山庄也时时刻刻在蒙元朝政的监督下行事,若是贸然让他们下手的话,恐怕……”

“谁说要他们亲自动手的?”欧阳聪继xù

冷笑着说道,“青墨山庄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察台多尔敦越来越觉得欧阳聪是一个有着深藏不露心计的人。

欧阳聪继xù

不紧不慢地说道:“察台王府可以通告青墨山庄和来运镖局,随便编个理由让来运镖局以朝廷指示的名义,给青墨山庄运一趟镖。”

“然后呢?”察台多尔敦继xù

问道。

欧阳聪继xù

说道:“青墨山庄里大都城有二十里地,中间要经过一个非常长的‘雾隐丛林’。这个‘雾隐丛林’是一个奇地,我们可以在那段路上设伏,然后一举干掉来运镖局的人……”

“听起来地势条件不错……”察台多尔敦笑问道,“你想好怎么对付了吗?”

“察台王府是大都蒙元朝廷的相府,自然是有许多的兵器火药藏在兵器库里……”欧阳聪冷笑着说道,“若是察台公子能够允许,小的斗胆借其火药一二,趁着来运镖局未行之际,在雾隐丛林舍下石雷若干枚。预定来运镖局运镖时间,选择雾隐丛林雾起之时,待到他们经过伏线区,引爆石雷。那时雾隐丛林雾像模糊,来运镖局根本不会择路,只会朝着青墨山庄的死方向走,所以肯定会经过伏线区。待到石雷引爆,来运镖局的众士非死即伤,到时候我们化装成黑衣刺客的士兵再去收拾,将他们一一作了,就非常容易了……事情已结束,即使最后蒙元朝廷甚至是察台王府的察台王查出来了,也最多只能解释为是运镖途中遭遇了劫镖强盗,来运镖局的众镖师身死殉职。只要我们封住青墨山庄的口,然后公子你又可以不用任何行动地一直陪在察台王身边,这样察台王也不会怀疑到公子你身上的……”

察台多尔敦听完后,笑望了一眼欧阳聪,随后冷笑道:“看来你真的是个聪明人啊,这么短的世间就把计划布置得这么周全。听你这么一说,这计划确实是完美无缺啊……”

欧阳聪说完后看,又重新俯身恭敬着没有抬头。

察台多尔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摸了摸欧阳聪的头,笑着说道:“你真是一条好狗啊……行,只要你能处理好这一次的计划,本公子一定会想办法弄到石雷火药,而且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这一次的计划似乎是非常周全,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吧……”

欧阳聪低声笑了笑,脸上却有着一丝忧伤的表情。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又说道:“不过鉴于之前计划的不完美,本公子还是不能完全对你放心……要不这样吧,这回的计划你就全权负责,而且由你自己带领那些刺客杀手前去设伏吧……”

“公……公子……我……”欧阳聪一听到察台多尔敦要让自己亲自冒险去设伏,整个人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你不想答yīng

吗?”察台多尔敦突然冷言一句,又把欧阳聪给震住了。

欧阳聪连忙低下了头,摇头说道:“小……小的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察台多尔敦随即径直走到大门口处,然后放声笑道,“哈哈哈哈,有你这条好狗在,本公子可就放心多了……”

欧阳聪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他依旧是保持刚才的姿势,眼神发呆,一个人伫立了好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真理抉择

大都城外群丘处,鸣剑山庄……

摔跤大会现场的惨烈一幕,一直让孙云感到悲痛。但是鸣剑山庄以及久旺商会对察台王府的一度容忍确实让孙云感到无比的疑惑和纠结,而此时,孙云正一人来到鸣剑山庄大门口,似乎是要准bèi

进鸣剑山庄的大门。

在门口处,有些许的鸣剑山庄弟子在打扫劳作,其中还包括之前孙云认识的成付。孙云两蹿一步地上了大门口的长阶梯,来到了门口处。

一见到是孙云来了,成付欣喜地应道:“孙少主今天也来我们鸣剑山庄做客是吗?”然而,当成付看见了孙云一脸比较严肃的表情,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孙云面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凝重,他只是毫无表情地回道:“在下今天有些事情,想要找花庄主花前辈。”

“来找庄主?”成付对孙云的不请自来到来颇感疑虑,而且还是没有任何任务的一个人,于是疑惑道,“孙少主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因为时间紧迫……”孙云继xù

说道,“城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在下有事想要请教花前辈。”

“花前辈说他现在也有急事,恐怕不能立kè

见你……”成付知dào

这个时间是庄主花叶寒正在处理要事的时间,一般容不得外人打扰,但一想到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恩人,于是还是委婉道。“不过,如果是孙少主你来拜访的话……要不这样吧,你待会儿在大厅门口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庄主,说不定他真的能抽出空子来见你呢……”

“如果是这样,就谢谢成兄了……”孙云还是有礼地回敬道。

于是,成付交代好门口其他弟子的事务,就带着孙云走进了山庄内。孙云跟着成付,朝着庄内大厅的方向走去……

大厅之内,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正和包括雷正风在内的手下弟子谈论着一些事情。花叶寒正满脸严肃地看着手上拿着的一封信。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庄主,发生什么事了?”在一旁的雷正风不禁问道。

花叶寒顿了一些。闭了闭眼,用手将手上的信捏成一团,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睁眼缓缓道:“哎……久旺商会的杨铮明那边飞鸽传书来信息了。说是摔跤大会现场。察台王府的人又制造了‘屠杀’境状,久旺商会帮忙办了这么多年的摔跤大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竟是头一遭……”

“那岂不是和之前在程氏酒楼和老西街发生的血案一样?”雷正风又惊讶道。

程氏酒楼以及老西街,鸣剑山庄弟子成付和古兴康都亲眼见证了察台多尔敦的灭绝人性,甚至自己的同门弟子许玉怀也惨遭毒手,断臂残疾。想到这里,花叶寒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发堵。想了一会儿,花叶寒又叹息地说道:“近些日子察台王府做了太多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我们这样一度容忍下去,不知dào

会不会……哎。没想到这回直接和我们举办摔跤大会的久旺商会扯上关系了。据说这次的摔跤大会还牵扯到了来运镖局的身上,久旺商会帮忙出资,却闹得个这样的场面,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还真逃不过察台王府的监视……”

正谈论着,这时,成付从门外应声道:“庄主,来运镖局少主孙云求见庄主您——”

“来运镖局?孙少主?”花叶寒惊讶了一会儿,面对孙云突然的不请自来,他此时也显得更加的心情繁琐。

“庄主,孙少主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雷正风又问道。

“不知dào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找鄙人吧……”花叶寒想了想,随后又道,“如果是他一个人来的话,也可能确实真的有事……不管怎样,鄙人还是有必要见一见。雷正风,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雷正风等人听到了命令,于是恭敬行了一礼,然后众人从大厅的另一扇门走了出去……

“让他进来吧……”花叶寒正对着门口,轻声道。

“吱——”大门打开了,成付领着孙云进了门,随后自己出去又把门给带上了。

孙云再一次见到了花叶寒,于是先行礼道:“晚辈见过花庄主——”

“不用多礼了……”花叶寒看着孙云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地突然到来,也提起心来问道,“不知孙少主此番只身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孙云缓了缓神,随后挺直站在花叶寒的对面道:“花前辈,大都城里,久旺商会那边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知dào

,杨铮明已经给我飞鸽传书,我刚才已经收到了……”花叶寒平静地说道,“察台多尔敦这回又在摔跤大会的现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鄙人对此也是深感痛惜……”

“可是如果久旺商会或者说你们鸣剑山庄一开始就不接受察台王府的妥协,不帮忙出资办摔跤大会的话……”孙云一上来就直切主题道,“这一切悲剧不就可以避免了吗?”

“孙少主究竟想要问什么?”花叶寒听出了孙云话里有话,于是又问道,“听孙少主的意思,孙少主有意责怪我们是吗?”

“晚辈没有那个意思……”孙云立kè

缓和道,“晚辈只是不解,为什么察台王府向你们久旺商会以及鸣剑山庄‘要挟’,你们不作出任何反对呢?”

花叶寒似乎是听明白了孙云的意思,于是他闭眼想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我们鸣剑山庄自立足于武林之地后,就一直是这样……大都这边武林势力孤单力薄,鸣剑山庄有的时候只能是该忍就忍……”

“可是城中不只是久旺商会。还有千千万万的中原百姓……”孙云有些激动地驳道,“如果一味地容忍,那察台王府还会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会伤害更多无辜的汉人!”

“可是和他们作对,不就会更加惹恼察台王府,到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中原汉人因此而无辜牺牲,孙少主你想到过没有?”花叶寒也渐渐提起了音量道,“鸣剑山庄之前是有过经lì

的,曾经久旺商会拒绝察台王府的要事,弄丢了察台王府的要事文件。结果察台王府的人全城搜捕犯人,许多无辜的汉人都惨死在蒙元的地牢中,闹得曾经大都满城腥风血雨、人心惶惶……”

“那这次呢?”孙云又问道。“这只不过是蒙元举办的一个只属于蒙古人他们自己的摔跤大会,久旺商会的人想也没想地就答yīng

了,结果呢……”

“鄙人承认,这回确实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一次……”花叶寒继xù

说道。“但是我们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考lǜ

。鄙人心想杨铮明杨会长在做出决定前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如果没有答yīng

他们,还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是这样做是不是在蒙古人面前显得太胆怯了?”孙云继xù

大声道,“我们汉人在蒙古人眼里,难道都是胆小无能的懦夫吗?不管花前辈你们鸣剑山庄的人怎么想,晚辈是决计不会忍受的!”

“现在不是懦弱和承担的问题,而是我们做的目的……”花叶寒也大声道,“孙少主你们来运镖局为了中原百姓的尊严,可以在察台王府面前坚毅不屈;我们鸣剑山庄为了中原百姓的安危。也不得不在察台王府面前低身隐忍!”

“但是一味地隐忍不可能解决问题,不管鸣剑山庄曾经和察台王府有什么过节。面对察台王府的残暴,我们必须应该拿出作为中原汉人的骨气不是吗?”孙云声音继xù

放大道。

“如果仅仅凭匹夫之勇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们早就这样做了!”花叶寒声音也不断放大道,“我们心里都是有中原百姓的,这点是毫无置疑的。而今鄙人手下管理的这个鸣剑山庄,本来就是与蒙元朝廷暗中对抗的一股势力。如果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而导致了我们这个本来就不多的中原武林势力被打压下去,那以后大都城的中原百姓再遭受什么的话,我们更加没有办法应付!”

“可是我们不也有来运镖局吗?”孙云继xù

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我们为了拯救中原百姓,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

“你们来运镖局不像我们鸣剑山庄有成百上千的弟子要跟着你吃饭,你们来运镖局又有察台王庇护,孙少主你当然不用担心了!”花叶寒也罕见地在一个晚辈面前情绪激动起来。

“可是中原百姓如果惨遭蒙古鞑子的践踏,不去反抗,真的能每天一如既往地安心度日吗?”孙云依旧不停地喝道。

“但孙少主你这样反抗,真的确定是去救百姓而不是害百姓吗?”花叶寒上前踱了一步,严厉道。

孙云总算是被逼得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用满带矛盾且有疑惑的神情望着花叶寒,由于刚才语言上的激烈对峙,孙云时不时还轻微地喘着气;花叶寒这边也是一样,他也感觉到身为鸣剑山庄庄主的他在一个晚辈面前不但没有耐心教导,反而有些言行过激,这样确实是有些不妥。

想罢,花叶寒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慢慢说道:“我知dào

,你们之中也有兄弟朋友在摔跤大会的现场因故而死在了蒙古人的手下,这让孙少主你很痛心,而且刚才确实是有些控zhì

不住情绪……其实刚才鄙人也有错,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训斥孙少主你……”

孙云缓和了一阵后,这时候才平静过来。见着身为前辈的花叶寒竟先向自己道歉,孙云连忙俯身道:“不,是晚辈的错,晚辈不应该如此言对前辈,还请前辈原谅……”

花叶寒见着,也比刚才舒心了许多。花叶寒随即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说到底,孙少主和鄙人讲来讲去都是为了中原的百姓。只是在真理的抉择上,孙少主选择了反抗,而鄙人选择了隐忍,原则上我们之间其实是相互互补,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晚辈知dào

……”孙云心情也平静了许多,随后他依旧有些迷茫地说道,“晚辈只是有些……说实话吧,自从来运镖局落脚至大都以来,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看见察台王府做了那么多伤害中原百姓的事情,晚辈实在是于心不忍。晚辈曾在汴梁时,就经常扶做匡义民心之事,然而到了这蒙元朝政集中的大都,晚辈却发xiàn

很多事情都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花叶寒顿了一会儿,随后又安慰道:“其实孙少主是一个心寄苍生的英雄少年,这一点这些日子我们鸣剑山庄的人乃至中原的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孙少主你来说,选择反抗也未必是错的,既然察台王明禁了察台王府其他人等给你们来运镖局添麻烦,孙少主你可以利用这样的优势,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义举不是吗?”

“吴子君吴前辈也曾经对晚辈说过类似的话……”孙云又回忆起他和吴子君在龙明客栈时的对话来,“吴前辈对晚辈说过,‘一人之心不能拯救苍生,但一人之心可以唤起千万人之心。倘若千万人之心凝聚一块,人心之力不可估量,正义之道迟早会匡扶于世’,或许对于我来说,我更应该去做我应该做的……”

花叶寒想了想,随后笑着道:“作为鸣剑山庄的庄主,鄙人顾全大局,自然是选择了隐忍。而对于孙少主你来说,你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抉择。”

孙云似乎是听明白了花叶寒的意思,随即孙云点头道:“谢谢花前辈对晚辈的一番教诲,今日晚辈受益匪浅。总之,今日在贵山庄与前辈顶嘴相绌,是晚辈的不是,还请前辈能够见谅。”

“哼,哪里哪里……”花叶寒反倒是笑了一声,随即道,“孙少主今日来找鄙人即是有心,鄙人也不会见怪。何况,孙少主此番之言也是为了中原百姓,今日之言也让鄙人对今后的蒙汉之系有了更多不同的看法……总而言之,孙少主你自己多想想吧,比起我们这些前人走的老路,孙少主自己要抉择的新路,孙少主要自己去思考和探索,找到自己真zhèng

想要得到的答案。”

“嗯,多谢花前辈的教导……”孙云脸上也稍微露出了平和的笑脸,“今日前辈的话实是让晚辈受益匪浅,晚辈感激不尽!”

正说着,鸣剑山庄弟子古兴康从门口处走了过来,随后向着花叶寒禀报道:“庄主,今日我等弟子习得剑法心得,不解颇有一二,还请庄主能够来习武场指点解教。”

“哼哼,你们这些家伙,习武不精,又来给我添麻烦……”花叶寒先是笑了笑,随即又应道,“知dào

了,你们先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是——”古兴康应了一声,随即又离开了。

花叶寒想了想,随后又向着孙云道:“想开点吧,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说不定心中的一些繁杂琐事就能迎刃而解……”

“前辈……”孙云喃喃道。

花叶寒看着孙云,又说道:“要不孙少主你也到习武场上来吧,顺便鄙人也可以教孙少主你心法一二啊……”

“嗯……”孙云点头答yīng

了,随后跟着花叶寒往习武场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青墨山庄

天色已然不早了,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整片黑影斑驳的连绵山壑,渲染的黄昏将崎岖的土地映射成一片幽黄。稀疏的云落平卷,归鸣的黑鸟入群,“旧时一望群山路,百里不见故人闲”,大都城郊的连山黄昏之景,总能给人一种深沉的怀旧感……

从连山狭缝的沟壑中,慢慢走出一个气骨傲然的黑衣少年。此少年头戴红色纶巾,面庞俊朗,腰间配上两把银月弯刀尽显侠骨之风。此人便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他在鸣剑山庄与花叶寒言谈习武完之后,正沿着下山的路准bèi

回去大都的来运镖局。

一路上,孙云的心里一刻也没有平静,他回想的,都是今天在大厅的时候,花叶寒花前辈对自己教导的话语:

“其实说到底,孙少主和鄙人讲来讲去都是为了中原的百姓。只是在真理的抉择上,孙少主选择了反抗,而鄙人选择了隐忍,原则上我们之间其实是相互互补,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其实孙少主是一个心寄苍生的英雄少年,这一点这些日子我们鸣剑山庄的人乃至中原的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孙少主你来说,选择反抗也未必是错的,既然察台王明禁了察台王府其他人等给你们来运镖局添麻烦,孙少主你可以利用这样的优势,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义举不是吗……”

“作为鸣剑山庄的庄主,鄙人顾全大局。自然是选择了隐忍。而对于孙少主你来说,你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抉择……”

一句句在孙云心里翻搅着,让孙云一刻也不能平静。他只是微低着头。慢慢朝着下山的路漫步而去,心想着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城内,他的心里尽量使自己舒缓……

正走在下坡路,孙云忽然闻到草木烧焦的味道。“怎么有烧焦的味道,难道哪里着火了吗?”孙云低着头嘀咕着,突然抬头一望,只见离自己不远的山脚口。有一处地方正冒着淡淡的火烧烟。

孙云眉头一皱,随后加快了脚步向山脚处冒烟的地方跑去,想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刚一到路口。孙云的表情一变,既有意料之外的惊讶,又有早已想到的平静……

山脚下之所以冒烟,是因为有人在坟前燃香。而孙云之所以既有惊讶之感又略感平静。是因为在山下坟前烧香的人竟是——何子布。

何子布此时正跪立在两座坟前,身后还站着任光、林景和石常松。坟墓碑前写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惨死在蒙古人手下的何子布曾经的兄弟,方可和费能宏。

“阿布……”孙云意wài

地看见了何子布,轻声喃喃道。

孙云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任光等人的注意。“少主……”任光见到了下山而来的孙云,于是也先招呼道。

何子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孙云的到来,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眼前的墓碑处。孙云慢慢走到了何子布的身旁。转过身同样望着方可和费能宏的墓碑,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份忧伤。孙云心里当然知dào

何子布此时心里面的悲痛。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却是亲自眼见着惨死在他人手上,换做是谁,谁的心里都是无比的难受。何况何子布从小就没有父母,而且最残忍的是,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之一,竟是自己另外一位曾经的朋友,这让何子布更是心如刀绞。

何子布在坟前行完礼后,随后对着兄弟的坟前墓碑说道:“我们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兄弟伙伴,如今你们二人却先一步离兄弟我而去……察台王府灭绝人性,滥杀无辜的中原汉人,阿可阿宏你们二人也未能幸免。还有欧阳聪,他做了蒙元的走狗,害死了你们兄弟二人……你们放心,我何子布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何子布一定会提着欧阳聪的人头,来祭拜你们二位兄弟!”

慷慨的一段话说完后,何子布将坟前的两碗酒分别洒在了两座坟前,随后自己将自己身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事毕后,何子布才慢慢站起来,但是目光依旧放在兄弟坟前久久不肯离去。

见着何子布满脸忧伤的样子,孙云慢慢走到了何子布的身后,然后在何子布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何子布一直望着坟前墓碑……忽地,何子布的眼眶中渐渐湿润了——曾经有泪不轻弹的何子布,如今却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回去吧……”孙云眼神逐渐放缓下来,用兄弟间安慰的口吻对何子布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呜……”何子布咬着牙,发出了些许哭泣的抽泣声,紧接着两道泪痕从这个大都汉子的脸颊上慢慢渗了下来。

任光等人在后面见着何子布如此悲痛忧伤的样子,心里同样也非常难受。孙云又在何子布的背上拍了拍,最后将何子布整个人挽过身来,一行人离开了墓碑处,一起朝着回家的路归去……

夕阳映射着众人归家的身影,余晖挽留得住沧桑黑斑的身影,却挽留不住生死两隔的悲情……

来运镖局内……

“总镖头,朝廷下发给我们来运镖局文书了——”在来运镖局大厅正门口,一个侍仆突然在对还在大厅里忙着处理镖局事务的总镖头孙尚荣禀报道。

孙尚荣听到后,心中疑惑道:“噢?朝廷竟然会给我们这个还没有在大都城立足几天的来运镖局下文书,这还真是少见……不过既然是朝廷下发的,说不定真的是什么非常重yào

的事情……”

想到这里,孙尚荣命令身旁的一个财务管事道:“阿泽,去帮我把那个文书递过来。”

“是。镖头——”那个名叫“阿泽”的财务管事答yīng

了一声,随后走到了大厅门口,接过了那个侍仆手上的朝廷文书。然后走回孙尚荣身边,递上了文书。

侍仆退下去后,孙尚荣端详了文书的内容好一会儿,随即眼神一皱,然后慢慢合上了文书。随后孙尚荣背靠着椅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了一声:“这几天来运镖局本来就闹了那么多的事情,今天又在久旺商会那里和察台王府再次发生了矛盾。现在蒙元朝廷又给我们不喘气地下了其他的任务,这下子我们又得奔波,没有太多时间调整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镖头?”管事阿泽看着孙尚荣一脸烦心事的样子,不禁问道。

孙尚荣定了定神,随后坐起来慢慢说道:“朝廷给我们来运镖局下了一道新的任务,让我们在三天之内运一趟镖。存放的物资起点还是久旺商会。至于目的地……是离大都城外二十里地的青墨山庄。”

“青墨山庄?”阿泽听到后,疑惑道,“刚来到大都时,我们好像都有听说过,但是还从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毕竟大都城外二十里地不是一个短距离,而且中途还有许多未知的崎岖山路或是迷宫森林,一般很少有人会走那一段路。”

“是呀,不过青墨山庄和鸣剑山庄一样。也是很有势力的山庄,作为城中镖局的我们。也是必须要有的联系。”孙尚荣继xù

说道。

阿泽想了想,随后又问道:“朝廷的人没有说原因吗?毕竟毫无任何征兆地让我们运一趟镖去青墨山庄,这是否有些……太突然了?”

孙尚荣将手中的文书轻搁在了身前的桌子上,继xù

说道:“朝廷的文书上说的有关青墨山庄的由来,十年前有一些富商来大都从商,因为遭到了朝廷的排挤,被赶出了大都城外。不过由于青墨山庄的富商许多的富得流油,所以他们在城外直接成立了一个大商会,最后直接成了一个山庄。但是这其中不知dào

什么原因,朝廷在某段时候逐渐改变了看法,在经济上不断开始支援起青墨山庄来,每年还给他们补给丰厚的俸禄。如今青墨山庄也是繁盛之气,在蒙元朝廷的资助下,他们已经完全隶属于蒙元朝廷。最近好像蒙元朝廷也安排了青墨山庄什么事务的样子,这其中物流的运输就交给了我们来运镖局了。”

“看来这青墨山庄在这大都城外城郊都声名显赫啊,还有蒙元朝政亲自扶持着……”阿泽依旧是有些疑惑道,“可是朝廷之前不是一直排挤青墨山庄的商人吗?为什么他们又突然改变了观念,开始扶植起青墨山庄了……”阿泽不断地说着,他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孙尚荣也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有一点疑惑是正常的,不过这既然是朝廷亲自给我们下的任务,还是第一次,我们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那这回运镖安排谁去呢?”阿泽又问道,“不会还是少主和阿光他们吧?”

“青墨山庄不简单,和鸣剑山庄一样很有权威,而且路途也是未知艰险,必须要派交际运输经验足的镖师才行。”孙尚荣淡淡地说道,“说到这些条件,也只有云儿和阿光他们可以……”

“可是这几天闹的事情,都牵扯到了少主和阿光他们……”阿泽继xù

担心道,“我怕少主他们太累了,又让他们去的话,会不会……”

“哎,朝廷下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向沉稳的孙尚荣此时也叹了一口气,随后继xù

说道,“云儿他们确实是很累,但这次朝廷下的的任务不能有马虎。既然朝廷下令是三天之内,那还是让云儿和阿光他们先休息两天吧……两天后再出发,虽然路途坎坷未知,但凭他们的运镖经验,二十里路一天之内到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也只有这样算是最好了……”阿泽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两眼漫无目的地环顾着四周。

孙尚荣说完话后,并没有立kè

去处理事务或是休息,而是两眼踌躇,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阿泽在一旁看出来了,于是不经意间问道:“怎么了。镖头,您在想什么问题吗?”

孙尚荣两眼直盯着桌面,随后只字只句说道:“我在想。朝廷这么突然地给我们下这个任务,究竟是青墨山庄那边真的有事,还是……”

“还是某些人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阿泽跟上去应道,“镖头你是想说这个是吗?”

孙尚荣心知阿泽作为自己多年信任的财务管事,对自己的心里所想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随即孙尚荣轻轻点了点头,继xù

轻声说道:“这几天大都城里许许多多奇奇怪怪或是不可预知的甚至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不好的事情事情,全都让我们来运镖局摊上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或是什么组织……在暗中针对我们来运镖局……”

阿泽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两眼望了一下一直在深思的孙尚荣。随后又把目光移开了……

“少主回来了——”良久,门口又传来了声音,看来孙云等一行人回来了。

“是少主他们回来了。”阿泽也在一旁微笑着说道。

“没事安全回来就好……”孙尚荣也直望着大厅门口,只声说道。“最近不好的事情总是发生。而且总和来运镖局扯上大大小小的关系,云儿在外从事,我总是担心不已……”

过了一会儿,孙云、任光等人从大厅门口慢慢走了进来。孙云走到了孙尚荣身前十步之远,随后请安说道:“义父,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孙尚荣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云儿。你又去一趟鸣剑山庄,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只是和鸣剑山庄的花庄主花前辈说了些话……”孙云应声道。

孙尚荣点了点头,随后顿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拿起了桌前的文书,紧接着说道:“云儿啊,我知dào

这些天你们都太累了,可是恐怕你们还不能休息,朝廷上面给我们来运镖局下了任务来了……”

“什么任务?”孙云一听是蒙元朝廷亲自给来运镖局下的命令,于是不禁好奇道,“我们来运镖局还没有在大都立足多久,蒙元朝廷竟然这么快就给我们下了任务。”

随后,孙尚荣把任务的内容给孙云等人大致讲了一遍……

孙云听完后,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说道:“我知dào

了,三天之内朝廷让我们给青墨山庄运一趟镖,镖物起点还是在久旺商会是吧?”

孙尚荣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因为是朝廷下的任务,而且青墨山庄也是很有名的商会山庄,所以为父还是想派云儿你以及这镖局里最好的镖师前去……当然,你们如果觉得太累的话,先休息一两天也行,两天之后,你们要在一天之内把镖物运到青墨山庄就是了。”

孙云随便动了动自己的身骨,跟着说道:“这几天确实是有些累,那就依义父的意思,我们先休息两天好了……”

孙尚荣想了想,随后又说道:“这次去青墨山庄的路途有些远,有二十里地,而且中途还有许多未知的崎岖坎坷之路,所以这回为父准bèi

给云儿你多配备点人手。”

“路途艰险是吗?”孙云应声说道,“那就谢谢义父了……”

“青墨山庄的路我知dào

——”正在谈话间,在孙云身边的何子布突然发话道。

“阿布……”由于兄弟的过世,一路的归途何子布没有说一句话,这时突然冒出的一句,孙云不禁疑惑地望着何子布。

“是真的吗,阿布?”任光听了,也问道,“你真的知dào

去青墨山庄的路?”

何子布点头回答道:“嗯,我曾经去过几趟。去青墨山庄的二十里路中并没有什么山路,但是中间有一片名叫‘雾隐丛林’的森林,那里常年屡日有浓雾,是大都城郊外的一个奇地。而且雾隐丛林的路途有些长,估计这一路就那个地方有一些麻烦。”

孙尚荣听了,随即说道:“那好吧,既然阿布你知dào

雾隐丛林以及去青墨山庄的路途,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云儿,这次去青墨山庄,你把阿布也带上吧……”

孙云心里顿了一下,随后答yīng

道:“好的,义父——”

何子布在一旁说完后,两眼微微一皱,似乎心中有什么想法……

天色将晚,也快到了晚炊的时候。大厅内的众人说完话后,都准bèi

去吃晚饭了。然而所有人中,只有何子布的心里最是不能平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平之夜

晚上吃完了饭,和自己的义父义母说了几句话后,全身有些疲惫的孙云还是直接准bèi

回房休息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孙云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整个人直接双臂张开地躺在了床上。这些天他太累了,和察台王府纠缠了那么多的事情,与鸣剑山庄久旺商会又结了那么多的关系,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处理来运镖局的交际问题,孙云的头脑里就是一片作乱。有时想到了曾经控zhì

不住,还和察台王府的人交了手,整个人更显得全身心的精疲力竭……

正值孙云休息间,杜鹃不知何时从房门外进了进来。她本来是想要整理一下孙云即将要休息的房间,然而当她一进门,便看见了孙云很疲劳地躺在了床上。杜鹃眼神微皱,嘴角一抿,心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于是便要悄悄转过身,准bèi

离去。

“鹃儿……”不过孙云还是感受到了,他随即从床上慢慢坐起来,两眼望着杜鹃纤细的紫衣背影,轻声叫唤道。

杜鹃听到了,略带羞涩地转过头。“云哥……”杜鹃轻声地应道,不过她的两眼是从容地望着孙云的,看来比起以前的无比羞涩,杜鹃现在在孙云面前要坦然的多。

“鹃儿你又来整理房间了……”孙云放下烦恼地与杜鹃聊起家常道。

杜鹃听了,脸部微红,微笑着轻声回答道:“鹃儿看云哥你这一天挺累的,回来都这么晚了。心想云哥你吃完饭后一定会直接回房休息的。所以鹃儿心想,在云哥你休息前帮你收拾一下房屋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睡了是吧?”孙云接上话语笑着道。

杜鹃听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过于腼腆,她如今也比较放开了,虽然没有出声,但整张面容却笑得很开心。

“放心吧,我还没有累到那种程度……”孙云安慰道。

杜鹃想了想,慢慢走到孙云面前,关心且略带好奇地问道:“云哥。你今天去见吴子君吴前辈,都谈了一些什么?”

孙云听了杜鹃所问,笑问着道:“你想知dào

?”

杜鹃也笑着回答道:“云哥你们这些时辰经常在外。鹃儿一个人在镖局里有些无聊,想知dào

一些外面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孙云轻声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吴前辈谈了一些心里的想法罢了。”

“那今天在久旺商会那边呢?”杜鹃知dào

任光、何子布他们是直接去的久旺商会。但似乎是知dào

了一些事情。杜鹃的笑容有些收敛。

孙云更是不用说,今天在摔跤大会的现场,虽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是见到了场面的血腥,他也知dào

了任光、何子布他们见到的、经lì

的,到底有多悲痛。想到这里,孙云也略带忧伤道:“那边的话……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景了……”

“其实,鹃儿都听阿光哥大概说了……”杜鹃也轻声道。“阿布的兄弟都死在了蒙古人的手上,阿布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孙云想了想。也跟着说道:“两天之后义父又给我安排了一趟去青墨山庄运镖的任务,何子布熟悉那条路,所以义父也让他跟着我们一块儿去……不过我想阿布这几天心情肯定是平静不下来,所以我本来是打算……这一次的运镖不带他去的……”

“云哥你们两天后又要出远门吗?”杜鹃关切地问道。

孙云叹了一口气,随后回答道:“是呀,这次毕竟是朝廷给我们下发的任务,我们必须要认真完成。真是的,这些天忙得受不了,本来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谁知dào

又有任务下来了……而且这青墨山庄离大都有二十里地,路途还不短,中间有什么险路我们也不知dào

。”

杜鹃想了一会儿,突然好想是决定了什么,于是直声道:“云哥,鹃儿有一个想法……”

“什么?”听到杜鹃突然的话语,孙云侧过头瞥望道。

“鹃儿想……”杜鹃微笑着道,“鹃儿想这次去青墨山庄,鹃儿也要陪云哥你们一起去!”

听到了杜鹃轻声但不失坚定的话语,孙云先是笑了笑,随后说道:“和上次去鸣剑山庄一样是吗?哼,上一次鸣剑山庄离这里不远,而且路途比较明朗,才答yīng

把鹃儿你也带去的。结果上一次从鸣剑山庄回来,你在我房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哈哈……”说到这里,孙云不禁小声地笑出声来。

听到孙云笑自己,想着上一次竟然在孙云的房间里累得睡着了,然后孙云那样望着自己,杜鹃脸都红了大半。不只是杜鹃,孙云也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与杜鹃互相倾吐心意、表达爱意,想到这里,孙云自己也有些脸红。

“上……上一次是鹃儿没有经验……”杜鹃羞涩地说道,“这一次去青墨山庄,鹃儿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鹃儿……鹃儿发誓!”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孙云又笑出声来,这让杜鹃更加不好意思了,孙云继xù

说道,“这回去青墨山庄可不一样,连我们这些有经验的镖师都不能确定路途中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险,鹃儿你一个女孩子恐怕……”

“女孩子怎么了?”杜鹃有些撒娇地小淘气道,“别小看鹃儿,鹃儿我……也是很坚强的,从来不怕路途有多么艰险。从汴梁到大都这么远的路鹃儿都毫无怨言地过来了,小小的二十里路又怕什么?”

看着杜鹃少有的淘气姿态,孙云顿时感觉到了心中的一丝温馨,随即孙云想了想,然后又道:“你……真的想陪我们去?”

杜鹃坚定地点头道:“这一次鹃儿也想再出出远门,去外面走走……而且。鹃儿心想着云哥还有阿光哥你们一路上若是有什么疲惫的,鹃儿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不是吗?”

“你真的想去?”孙云又笑着问道,“不管路有多远多险?”

杜鹃坚定地答道:“鹃儿想去。而且鹃儿也想给云哥你们证明看,鹃儿没你们想的那么柔弱,鹃儿是坚强的……”

“鹃儿你很坚强是吗?”孙云又笑着道。

“鹃儿没有说笑,鹃儿发誓,一路上绝对不会叫苦叫累,鹃儿很坚强!”杜鹃天生声音不大,但是这句话却说得十分坚定。

但在孙云眼里看来。杜鹃说这话时,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淘气。孙云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随后起身用手在杜鹃的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好好好,你很坚强,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再带你去一次吧……”

杜鹃脸红了红。做出了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但也许是杜鹃天生羞涩的缘故。杜鹃做这个表情真的显得有些淘气可爱……

两个人在房里比较亲热地笑谈,房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砰——”的巨石碎裂声。

由于孙云的房间里院子最近,孙云和杜鹃二人同时最先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

“外面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杜鹃不由得问道。

“难道是阿布在习武?”孙云满声疑惑道,“今天都这么累了,他还有精力晚上练武,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说完,孙云稍微整理了一下。准bèi

出房去看看情况。杜鹃在一旁见了,也跟着道:“云哥。等我,我也去——”

院子里面的确就是何子布在习武,他刚才使用了自己新的招数“琉璃光刀”,瞬间劈碎了院子里的一块巨石。

孙云和杜鹃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孙云见着了何子布一脸严肃的样子,于是先上前问道:“今天都这么累了,还在院子里习武?”

何子布一见是孙云和杜鹃来了,才收回了刀,但整个人的表情还是显得很严肃。“我不累……”何子布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很干脆。

“骗人吧,今天你可是受了伤的……”孙云知dào

何子布此时的心里所想,于是表情平和地安慰道,“我知dào

,你兄弟的死对你来说让你心情很沉重,但是你如果因此不断地悲痛而伤害了自己的身心,这是不值得的,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

“我不光是因为阿可和阿宏的死……”何子布严肃道,“我是在为了两天后去青墨山庄运镖,现在习武练习一下武功罢了……”

“说到两天后的运镖……”孙云两眼直视着何子布,而何子布却是侧对着孙云的,孙云继xù

说道,“我本来打算,这次的运镖不带上阿布你的……对你阿布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几天恐怕你都开朗不起来了。与其让你带着悲伤的回忆继xù

奔波,倒不如让阿布你好好休息几天,等自己的情绪平静了,再说后事……”

然而话音未落,何子布抢言道:“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所以我才要决定跟你们一起去的!”

这句话有些突然,孙云没有立kè

明白其意,于是问道:“什么意思?”

何子布有些激动地说道:“欧阳聪那个家伙,连自己的兄弟都可以痛下杀手,那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一回是我们来运镖局又一次中途阻止他们察台王府的行动,察台多尔敦肯定会更加放在眼里的!”

“所以呢?”孙云继xù

问道。

“孙大哥你还不懂吗?”何子布大声道,“什么朝廷下的命令,那根本就是察台多尔敦又出的一个针对我们来运镖局的诡计罢了!欧阳聪那家伙对我也怀恨在心,他自然对整个来运镖局都会耿耿于怀的。”

“所以我才不要阿布你去啊……”孙云应声道。

“所以我才更要去!”何子布继xù

激动道,“去青墨山庄要经过‘雾隐丛林’,那个地方曾经是我还有欧阳聪、阿可和阿宏他们拜把兄弟的地方!”

“你说……雾隐丛林是……你们兄弟拜把的……地方?”孙云有些吃惊道。

“所以我才说我熟悉那里的路,而且一定要陪你们去——”何子布激动地说了好一阵。喘了几口气去,然后又接着说道,“雾隐丛林常年起雾。若是浓雾,里面的环境更是复杂多端。如果这一切真是察台多尔敦所预谋,那他身边的欧阳聪一定会出计在雾隐丛林那里搞鬼,因为我和他都熟悉那里的地形,知dào

那里的危险!”

说了一大串,何子布终于停住了话语。孙云想了想,良久才发话道:“我知dào

了。所以你才在这里不停地练武,但其实在你内心里,你最在意的。还是死去的兄弟不是吗?”

听到孙云又提到自己死去的兄弟,何子布又在一旁低下头来。

杜鹃一直站在孙云身后,看着何子布一脸踌躇悲伤的样子,杜鹃想了想。随后微笑着走上前。然后伸出手,给何子布递上了一条手帕给他擦汗,随后微笑着说道:“阿布,我知dào

你现在的心情很低落,但是人总是要朝前看的,不要总是去想不好的事情。习武累了,出汗了,就擦一擦吧……”随即。杜鹃眼神一笑地望着何子布。

“杜姑娘……”看着杜鹃默默关心自己的样子,何子布不知不觉有一股亲切感。想了一下。何子布还是接过了杜鹃的手帕,随后自己也笑了笑。

孙云见着,也笑着道:“今天太累了就休息吧,既然答yīng

了要去青墨山庄,就更应该养精蓄锐了不是吗?”孙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自己对面的何子布。

何子布似乎是比较想开了,他“嗯”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我知dào

了,我会想明白的,谢谢你们,孙大哥,杜姑娘……”

说了些许话后,何子布终于还是收回了行装,准bèi

回房去休息……

孙云和杜鹃在庭院里面伫立了好久,随后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对杜鹃道:“其实鹃儿,刚才阿布说过的话我还是很在意的,他这么了解欧阳聪,那种极端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在雾隐丛林那边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我想鹃儿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吧……”

杜鹃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既然答yīng

了要在孙大哥你们面前证明鹃儿我不娇弱,那我就更应该去。”

“可是万一真的是察台王府的阴谋的话……”孙云还是很担心杜鹃的安危,继xù

担心道。

还没等孙云说完,杜鹃又接着道:“不管怎样,鹃儿已经决定了。再说了,有云哥你们保护鹃儿,鹃儿什么也不怕……”说完,杜鹃回头望了一眼孙云,然后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了。

“鹃儿……”想到今晚杜鹃的言行,孙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月影云高,乌云淡淡,察台王府内夜晚似乎还不平息……

“参见公子——”察台多尔敦的房间内,欧阳聪被察台多尔敦命令今晚到此,于是欧阳聪便深夜造访。

“你终于来了……”察台多尔敦转过身,随后只字只句地说道,“本公子听从你的建议,千辛万苦瞒着父王弄到了王府火药库的钥匙,帮你弄来了充足的石雷,接下来就是你的任务了……你说过,要在雾隐丛林用石雷设伏的是吧?”

“是……”欧阳聪唯唯诺诺地答道。

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本公子以最快的速度说服了青墨山庄的人,让他们给朝廷上奏要来运镖局运一趟镖物给他们。青墨山庄财大气粗,是抗衡鸣剑山庄等一系列汉人势力的重yào

棋子,近些年日朝廷也重视了对他们的资助,所以他们上奏请令朝廷,朝廷也会答yīng

的。”

“那公子是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呢?”欧阳聪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回答道:“刚刚得到消息,朝廷已经下令给了来运镖局,让他们在三日之内将镖物送至青墨山庄,也就是说这三天内,能快则快,欧阳聪你得把雾隐丛林那里的事情处理准bèi

好。”

“属下明白……”欧阳聪应声道,“雾隐丛林那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想要布置的话都很方便……”

“那就好……”察台多尔敦应了一句,“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出现意wài

……”说着,察台多尔敦慢慢走出房门,只留下了欧阳聪一个人伫立思考着……

察台多尔敦走出自己的房门后,就朝着王府大厅——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工作的地方走去。

“叩、叩”察台多尔敦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多尔敦吧?进来吧……”里面传来察台王的声音,看来他想到了是察台多尔敦找他,于是直接应声招呼道。

“吱——”察台多尔敦轻轻打开门,只见察台王正坐在桌前继xù

整理着文书,身旁还有自己的妹妹察台拉朵和弟弟察台科尔台在一边照顾着。

“父王……”察台多尔敦应声道。

察台王看了一眼察台多尔敦,对于今天在摔跤大会现场发生的事,察台王本来就还心有不忘,于是他问道:“怎么,你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吗?”

察台多尔敦知dào

自己的父亲是在担心自己又会去给来运镖局带来什么麻烦,于是察台多尔敦微笑着道:“没什么,父王,近些日子孩儿见到父亲不断阻止孩儿去招惹来运镖局的人,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是做的挺过分的,所以……”

“看来你倒是想明白了,不像是你啊……”察台王笑望着察台多尔敦,可心里却始终是没敢放松。

察台拉朵听了,笑问道:“哟,哥,什么时候你也变了?”

“没什么,只是孩儿觉得,孩儿之前确实是做得不对,想回头来孝敬一下父王您罢了……”察台多尔敦走到察台王的桌前,帮着整理桌上的书卷道,“父王您放心,这几天孩儿一直呆在父王您身边帮您做事,不会再出去惹麻烦的。”

“哼,要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你这家伙,从来都没让人省过心……”察台王随便说了一句,继xù

整理着桌上的文卷。

察台多尔敦见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太责怪自己,想着自己即将完成的计划,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启程之日

两天之后,来运镖局等人按照朝廷所下的命令,从久旺商会出发,准bèi

将事先寄存的镖物运往青墨山庄。而之前一直担心路途的艰险,这一次孙云带领的镖局中各大大小小的镖师等人总共三十余人,全部都是经验丰富且身手了得。当然,他们也并不知dào

察台多尔敦已经安排欧阳聪在雾隐丛林设伏等他们了……

久旺商会处,所有人等已经准bèi

好了,和去鸣剑山庄运镖的时候一样,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安排了手下帮来运镖局整理好了车队以及即将运行的镖物。

孙云这边还在安排手下的镖师检查车上的各样物资,杨铮明从大门处走到了孙云身前,随后说道:“孙少主,这一回去青墨山庄,手下带的人似乎是比之前去鸣剑山庄的时候要多许多。”

“是呀……”孙云回声应道,“毕竟比起之前较近的鸣剑山庄,青墨山庄离大都有二十里地,而且这其中的路途也有很多艰险,所以这回带的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镖师。”

“说起青墨山庄,孙少主你们还是多留点心吧……”杨铮明顿了一下,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听着杨铮明突然变动的口气,孙云疑惑了一声:“什么?”

杨铮明两眼望着孙云,紧接着说道:“孙少主你应该听说过有关青墨山庄的事情吧……之前他们只是一些非常富的商人,随后遭到蒙元朝廷的排挤在大都城外二十里地远处成立了一个商会。进而成了山庄。不过不知dào

是因为什么,现在蒙元朝廷改变了以往的态度,在许多方面开始大大扶持他们……”

“这个我们之前也有想过……”孙云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我想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孙少主你还是多注意注意吧……”杨铮明继xù

正经地说道,“听我们庄主说,蒙元朝廷可能是因为想要形成一股对付我们鸣剑山庄等之类这样的汉人武林势力,而在经济上扶持青墨山庄……和我们鸣剑山庄一样,孙少主你们来运镖局也是蒙元朝廷尤其是察台王府重点‘关注’的对象,所以我想这其中会不会……蒙元朝廷让你们来运镖局亲自运镖至青墨山庄。或许也是想让青墨山庄针对一些你们来运镖局吧……”

“花庄主猜测的是吗……”孙云喃喃道。

杨铮明继xù

说道:“总之,孙少主你还是多留点心吧,蒙元朝廷向来对我们中原汉人存zài

偏见。虽然明着他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是暗地里对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他招……”

“我知dào

……”孙云点头说道,“多谢杨前辈,我们自己会多加留心的……”

杨铮明闭着眼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走开了……

“快点快点。阿松,第三车的大箱子还没弄稳,你过去加固一下——”总镖师任光还在对着身后的石常松嘱咐着,而且一点小的瑕疵都不放过,看来今天来运镖局的所有人心情都比较紧张,精神也非常振奋。

只有一个人——只有何子布一个人坐在第一队的板车上,虽然也在帮着处理最后的一些事务,但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孙云环顾着车队的周边一切。注意到了何子布的异样,于是跑过去问道:“阿布。还在想两天前的事情是吗?”

何子布没有正眼看孙云,而是抬头望了望天,随后说道:“孙大哥,说真的,我今天心里真的很发堵,总感觉今天一路似乎不会太平静,有些……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孙云关心道,“看你这几天没怎么开心过,还在为死去的兄弟忧伤……今天你又一脸精神踌躇的样子,是不是你担心太多了?”

“我也不知dào

……”何子布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反正就是感觉心中平静不下来……”

“你是想说,察台王府又会针对我们有什么行动是吗?”孙云问道。

何子布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两眼呆滞地望着前面,似乎心中那个结始终解不开。

看着何子布这个样子的精神状态,孙云也不好意思再多提有关他兄弟死去的事情。随即,孙云轻声说道:“如果阿布你今天真的不舒服的话,就坐在板车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见着何子布一脸的踌躇,坐在后面的杜鹃见了,马上凑过来安慰道:“阿布,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一听到是杜鹃关心自己,何子布也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面前作作捏捏的,于是他立kè

提神跳下板车说道:“谁说的,我今天精神好得很,到时候我还要给你们指引去雾隐丛林的路呢——”何子布虽口中这么说,但眼神依旧是满含担忧的深情。

不过杜鹃并没有注意到,看着何子布充满干劲的样子,杜鹃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孙云见了杜鹃今天比较兴奋的样子,笑着说道:“阿布提不起什么精神,鹃儿你倒是挺兴奋的……”

杜鹃听着孙云又在调侃自己,调皮地说道:“哼,鹃儿说过了,鹃儿今天一定要做出坚强的样子给你们看看!”

看着杜鹃调皮可爱的样子,孙云在一旁笑了一笑。

正谈笑间,杨铮明又走到了孙云身边,随后递给了他一张地图说道:“孙少主,这是去往青墨山庄的大致地图。到时候要经过雾隐丛林,那里经常会有浓雾。若是到时候孙少主你们碰上了,就按照这个地图上所指的方向往前走就行了。”

何子布听到后,心中一紧:“按地图上的方向直走,如果是欧阳聪的话。他说不定会……”一种令人担忧的想法涌上何子布的心头。

孙云接过了杨铮明递的地图,随后笑着谢道:“只要朝着地图的方向走就行了是吗?那晚辈还是谢谢杨前辈了……”

“少主,我们这边都准bèi

好了……”这个时候。身为总镖师的任光在一旁招呼道,看来运镖整支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就等孙云一声令下。

“阿光,你们那边都处理好了是吗?”孙云还是加问一句道。

任光回答道:“所有都准bèi

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

孙云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对杨铮明说道:“多谢杨前辈一直对我们来运镖局的照顾,那杨前辈。我们这就出发了。”

杨铮明行礼回声应道:“我知dào

了,希望孙少主能够留心在下今天说过的话,还望孙少主你们这一路上多加小心……”

“嗯。杨前辈的话我们会记住的——”孙云点头答道,同样做出了行礼的动作。

“保重——”

“保重——”

与杨铮明道别后,随着孙云的一声令下,来运镖局的车队开始缓缓出发。慢慢离开久旺商会。朝着大都城外进发而去……

大都城外五里地,雾隐丛林入口处……

“快点,快点,动作都给我放麻利点……”入口处行来几队总共将近百人的黑衣蒙面行者汇聚在一起,欧阳聪在一旁不停地使唤道,“本来第三天才布置就已经慢了许多了,今天是三天的最后期限,来运镖局的车队一定会经过这里。我们得快点。要在他们赶到之前吧设伏的石雷布置好……”

“头儿,确定是沿着入口的这条直线布置石雷吗?”黑衣行者的其中一个类似头头的人物突然问道。

欧阳聪两眼凝视地说道:“其他的地方都非常的崎岖难走。来运镖局的车队想要拖几车的东西,非这条入口不可。”

“可是就算他们进了这入口,万一他们之后绕其他的弯道走的话,那我们手上的这一点石雷岂不是根本就达不到目的?”那个黑衣头头继xù

问道。

“哼,放心吧,他们是不会绕道走的……”欧阳聪望了望四周逐渐浓起的雾,随后遍地指着阴笑着说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这雾隐丛林的雾已经愈见愈浓,待到来运镖局的人赶到时,他们只会朝着一个方向进发,根本不可能去找其他未知的路。这两天我也托人在久旺商会打听清楚了,连他们去过几次青墨山庄的久旺商会的人,都只会想着‘朝一个方向走就不会迷路’的原则,那些从久旺商会出发接受他们经验意见的来运镖局就更不用说了。”

“那头儿的意思是……”那个黑衣头头又问道。

欧阳聪继xù

笑着回答道:“他们除了这一条路,别无他法。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沿着入口处布满石雷,接下来只要静待他们到来即可。待到他们触动了石雷的机关,石雷连锁爆zhà

,到时候他们就会魂归天际了,哼哼……”欧阳聪说着,又一次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黑衣头头似乎是明白了计划,但却似乎还有一些疑点,于是紧接着问道:“可是,既然用这些石雷就够了,还需yào

我们这一百号人做什么?”

欧阳聪顿了一下,随后谨慎地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来运镖局的人,他们的人中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个少主孙云,听说他能够在察台公子手下过上不下一百回合,甚至还能轻伤察台公子,对付这样厉害的对手,我们自然是要多做几手准bèi

,而且还有……”欧阳聪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而且还有什么?”黑衣头头紧问道。

欧阳聪抬了抬头,两眼望神道:“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他叫何子布。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非常熟悉雾隐丛林地形的人。”欧阳聪一提到何子布,心中总有一种紧迫感。

“头儿是说,那个叫何子布的人也和头儿一样,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是吗?”黑衣头头见着欧阳聪突变的神情,身心一紧道。

“没错……”欧阳聪两眼放出寒光道,“所以说比起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那个叫何子布的家伙更应该小心。他的伸手虽不如孙云,却也非常棘手,决不能让他活着走出雾隐丛林……”

“那头儿。我们到底该怎么对付他们呢?”黑衣头头又问道。

欧阳聪铁了心,随后阴冷地说道:“那些石雷对付得了孙云等人就对付,对付不了就算了,反正知dào

前面有险,他们是决计不敢贸然前进的,我们也不会有危险。但是至于那个何子布,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样。到时候来运镖局的人来了后,你们都听我的命令,我们就这样……”

之间欧阳聪把黑衣头头叫到了身边。随后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黑衣头头听了,也不停地点着头,示意他已经明白了……

察台王府内……

今天朝廷上面并没有给察台王府下达什么繁重的实务,难得的清闲。察台王便领着相府的士兵在练兵场上练兵……

“喝——哈——喝——哈——”练兵场上不断传来士兵挥刀训liàn

的声音。而察台王也是精神饱满地望着练兵场上的一切,在察台王的严格管理下,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神集中、招招尽lì



而在比武场的另一个偏僻端,把一切任务都交给欧阳聪的察台多尔敦,却在一旁很悠闲地教着自己的弟弟察台科尔台练着弓箭。其实察台多尔敦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方面安排欧阳聪去算计来运镖局的人,一方面自己留在察台王府,一直陪在自己的父亲察台王身边。这样无论欧阳聪那边事情是否成败,毫无任何联系的自己都能借此逃脱干系。

而察台王自己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这两天看着察台多尔敦很安分地呆在家里,察台王也权当是察台多尔敦真的懂事了,不需yào

再给自己操心了,他万万也不想到这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算计自己……

练了一会儿兵后,察台王下令训liàn

的士兵原地休息一段。随即,察台王慢慢走到了察台多尔敦的身边,看着察台多尔敦一心一意地教着察台科尔台练习弓箭,待到中途停下来时,察台王不经意间问道:“怎么,这两天多尔敦变得这么悠闲,都开始有心教你弟弟练弓箭了?”

察台多尔敦见着自己的过来问候自己,于是笑着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孩儿只是觉得,之前摔跤大会的事情,孩儿给父王添了太多的麻烦,孩儿心觉愧疚罢了。这几天父王事物也多,摔跤大会也开始举办,孩儿为了不让父王再操太多的心,于是就在家里安静地呆上一段。”

“这样就好,但愿你真的是懂事了……”察台王闭上眼点了点头。

“对了,妹妹她去哪了,今天一早上都没有看到她……”察台多尔敦随后又问道。

“你说拉朵啊……”察台王回答道,“她说今天是摔跤大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于是一早上便在侍卫的带领下去看摔跤了。”

“摔跤?父王,今天的东西都练完了,待会儿我也可以去看摔跤吧?”一向活泼的察台科尔台笑着问道。

“你呀你,整天就只知dào

玩……”察台王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那就让你哥哥多尔敦带你去看一下吧……多尔敦,你这几天呆在家里也没什么可做,不如陪你的弟弟妹妹去看看摔跤大会吧?”

察台多尔敦此时也不用太担心什么,现在只要想着迎合好自己的父母就好了。于是察台多尔敦笑着回答道:“行,孩儿这就带科尔台去摔跤大会去看看。”

于是,和自己的父亲简单告别后,察台多尔敦和自己的弟弟察台科尔台便离开了练兵场……

“王爷,不好了,出事情了……”正在察台王准bèi

重新练兵时,一个侍卒急忙跑过来,凑到察台王的耳边轻声道。

察台王随机应声道:“怎么了,在这守备森严的察台王府里,还会出什么大事,难不成哪里着火了吗?”

那个侍卒继xù

道:“不是,王爷,是军火库……最近巡逻守卫的人发xiàn

,有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动过军火库里的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后,察台王脸色立kè

一紧:“军火库的东西被动了,是什么东西?”

侍卒回答道:“据统计的人说,军火库部分用来设伏的石雷不见了,似乎是被什么不明的人拿走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察台王神情一紧道。

“王爷,这个事情不太简单,我们是不是应该……立kè

上报朝廷着手调查?”侍卒又问道。

察台王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惊动朝廷,我们在暗中自己先调查一下……去通知察台王府在巡抚办事的官差,让他们先去暗中调查一下……”

“是,王爷……”侍卒接到了命令,随即便离开了。

剩下察台王一个人在搭台座位上沉思着,他突然发觉这件事情不太简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雾隐丛林

来运镖局的车队出了大都城,便按照地图上所指,朝着青墨山庄的方向行驶而去。而正如之前预料的那样,大约出城五里地之后,就会来到人人口中尽述的常年起雾的神mì

的雾隐丛林……

“好像有些开始起雾了……”任光突然说道。

车队缓缓行驶着,走过了宽阔的大漠一段,两边的树木丛林渐渐多了起来,慢慢地,周围的事物由远及近也变得有些朦胧模糊起来。孙云等人从汴梁至大都,由南及北也是见识了许多,什么样的雾也都曾见过。想着北方大漠之地,多的尽是漫天黄沙,何曾想过这里也会有浓雾的神mì

之林?

“的确是有雾了……”孙云两眼望着前方不怎么看得清的林子,只声应道,“这么说来的话,传说中的‘雾隐丛林’,恐怕就在前面不远了……”

“雾隐丛林是吗……”林景在一旁打颤了一会儿,原来轻声说道,“原来只是听说,如今真的快要到了,还真是有些神mì

甚至是恐惧啊……未知的森林常年起雾,说出去让人听了,简直就像是‘鬼林’一样……”

“别说这么不吉祥的话好吗,这个世界上哪有鬼?”石常松却是在一旁不在乎道,“我们还没去过的雾隐丛林,最多也就是神mì

罢了……”

“可是连久旺商会的人都不能完全弄清楚这里面的地形,我们进去后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林景在一旁补充道。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非常熟悉那里环境的阿布吗……是不是。阿布?”石常松又回头笑着对何子布说道。

然而何子布现在似乎是没有想要玩乐的心思,他也没有回石常松的话,只是两眼地望着板车的底座。心中似乎忧心重重。

孙云一边走着,一边试图让全队的人提起一些精神来。然而这刚开始如神鬼一般纠缠的淡雾围绕在众人身旁,似乎是使整个场面完全压抑了下去。孙云又抬头望了望天,随后轻声喃喃道:“真是的,今天一点阳光也没有,这样下去再往前走,雾会更浓的……”

“是没选好出发的时日是吗?”任光在一旁应声道。“如果是我们早个一两天走,会不会要好一些?”

“虽然没有阳光,接下去也会有更浓的雾。但是我们也不必太担心……”孙云提手看着杨铮明给他的地图,定下心来说道,“杨前辈说过了,只要我们按照地图朝一个方向走。就不会迷路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了……”任光继xù

说道。“可是等下到了雾隐丛林里,路途会变得崎岖起来,道上也会更不好辨析,我看我们还是走慢一点,不要脱离了集体为好……”

孙云觉得任光说得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众人说道:“大家都听好了。马上就要到雾隐丛林的入口了,大家伙儿都注意点。跟着大部队,千万不要走散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后面的人齐声答道。

孙云见着这场面气氛虽然显得有些压抑,但每个人都还是挺集中精神的,于是孙云暂时缓了一口气地点了点头。

一车队的人都显得有些紧张,但是唯独一人例外,那便是之前一直要求要来的杜鹃。杜鹃身为一个侍女,她倒是不太在意接下去会有什么崎岖的路程,她只关心帮忙着照顾不断赶路的镖师。而且之前也在孙云面前发过誓说自己绝不会喊累,一路上杜鹃也是干劲不减,而且心情也很愉悦。

孙云回头望了望在板车上轻松淡定的杜鹃,想着杜鹃身为一个女孩子,一会儿进了丛林见了周身茫茫的浓雾,可能会感到非常害pà

,于是走到杜鹃身边,安慰着说道:“鹃儿,一会儿进了雾隐丛林,雾浓得可能连前面几步的路都看不太清楚,那时我们前面的人会去探路,到时候鹃儿你要是有些害pà

的话,就坐到后面的板车上吧,和阿景、阿松他们呆一起……”

“云哥你不用担心,鹃儿没有云哥你想得那么娇弱……”杜鹃反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反过来安慰着孙云道,“鹃儿又不是没有见过浓雾,鹃儿还曾经一个人在雾林里找到过丢失的重yào

物品呢!那个时候雾起得很突然,但是鹃儿一点也没有害pà

……”

“哼,又在逞强吹牛吧……”孙云心想着杜鹃一个一点防身技巧都没有的女孩儿,一个人在浓雾林里还怎能非常的淡定。

“鹃儿没有吹牛,是真的——”见着孙云似乎不相信自己,一向乖巧随和的杜鹃也反驳道,“鹃儿还是在汴梁南宫府当下人的时候,曾经陪南宫千金南宫娇去汴梁郊外的山野去玩。可是南宫娇不知什么时候,身上一个重yào

的香囊给弄掉了,于是她吩咐身旁的侍卫和丫鬟到处去找,谁知dào

突然起雾了。那个时候我还记得那个香囊大概是掉在什么地方,于是一个人去那里找,结果跟大部队的人走丢了。但是鹃儿我那个时候一点都不害pà

,不但找到了小姐丢失的香囊,由于和大部队的人走丢了,自己还在山洞里面住了一个晚上呢!可我却一点也没感到害pà

……当然,第二天雾散了,我一个人回汴梁南宫府的时候,南宫娇小姐还把我狠狠说训了一顿呢……”

孙云深知杜鹃性格向来乖巧,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因此一般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听了杜鹃的描述,孙云不禁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侍女了。“没想到鹃儿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经lì

,而且一个人在山洞里面住一晚,居然一点也不害pà

……”孙云笑着说道,“别说是鹃儿你了。要换做是几年前的我,恐怕我都不敢一个人晚上在山洞里面住一晚。”

杜鹃听了,也笑着说道:“可能是鹃儿天生就不害pà

一个人吧……再说了。鹃儿之前也说过了,鹃儿一定会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听到杜鹃又说这样的话,孙云又笑着刮了刮杜鹃的鼻子。

面对孙云又一次的“挑逗”,杜鹃头往后侧的有意“躲开”,继xù

倔强道:“鹃儿是认真的,鹃儿发誓,鹃儿一定会很坚强的……”

“是是是。鹃儿你很坚强……”孙云继xù

笑道。在孙云眼里看来,杜鹃倔强的样子显得非常的淘气可爱。

而孙云和杜鹃两个人一路上就这么弄情叽咕着,也算是缓解了这一路而来的一些压抑……

“头儿。他们快到了……”雾隐丛林入口处,黑衣头头派人侦查完了前方的情况,立kè

回来向欧阳聪报gào

道。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欧阳聪先是自叹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各地方的人都注意了。守住各自的一块雷区,待他们踏进雾隐丛林时,等我下令,才能引爆石雷,清楚吗?”

“清楚了——”各地方的先锋齐声应道。

“好了,现在开始隐蔽好——”欧阳聪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一个箭步钻进了浓雾里的丛林深处。

欧阳聪蹲守在了自己的据点,虽然浓雾让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是熟悉地形的他无论藏身何处,也可以辨别方向。前方是一片浓雾。但是欧阳聪却能很清楚那是雾隐丛林的入口。

欧阳聪眼神一凝,随后心中暗道:“阿布,你终于要来了,今天我可是给你准bèi

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今天来运镖局的人进了这石雷阵,就别想完身出去。你不要怪我心狠,阿布,兄弟之间如今闹成这般的决裂,我也没有办法了……”

一副狰狞的表情,欧阳聪的阴脸逐渐被浓雾所埋没……

来运镖局的车队还在继xù

往前走,气氛略显压抑,但却没有丝毫压低全队的干劲,看来他们此时还不知dào

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一道“地狱之门”……

“雾已经浓得太厉害了,回头看,连第三车队都看不太清楚了……”任光见着逐渐浓起的云雾,心中有些担心,于是说道,“这样看来,雾隐丛林就在前面……不过雾越来越浓,到时候如果丛林里面的路很崎岖的话,恐怕我们真的有可能是寸步难行了。”

孙云听了,安慰着说道:“没关系,如果里面的路真的非常崎岖坎坷的话,我们大不了把速度放慢一点,总之避免大部队脱节才是最重yào

的。”

“雾隐丛林里面的路不算太复杂,确实是有几个小坡和土坑,但影响都不太大,只是雾特别浓罢了……”熟悉雾隐丛林地形的何子布这时已经走在了最前面说道。

孙云见着何子布已经提起精神的样子,于是说道:“阿布,待会儿去雾隐丛林,你可要帮忙带路哦——”

“我知dào

……”何子布应了一句。雾隐丛林对于何子布来说,已经说地形非常熟悉了,本是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他,此时却是两眼紧凝,怎么也放松不下心情来。

“马上就要到雾隐丛林了是吗?”石常松望着周围越来越浓的雾气,有些兴奋道。

“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林景在一旁不经意间问道。

石常松笑着说道:“从汴梁到大都那么远的路程,也从来都没有到过那么神mì

的地方,现在想想,当然是兴奋许多了。”

“哼,现在兴奋,到时候别在浓雾里慌张地弄不清楚东西南北就好了……”林景在一旁调侃道。

“雾隐丛林到了……”走了一段路,何子布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何子布一停,后面的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孙云望了望手中的地图,大概确定了一下方向,随后也跟着道:“嗯,按照杨前辈所给的地图指示,的确就是这个地方不错了。”

来到雾隐丛林的入口,这里的雾比先前的还要浓,连入口的形状轮廓都看不太清楚了。任光见着前方的迷雾重重,嘴角一笑说道:“哼。雾隐丛林,果然是境如其名啊……”

“如果分散地贸然走进去,肯定会迷路的……”孙云对着身后继xù

说道。“后面的人都跟紧了,千万不可以走散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后面的人齐声答道……

“他们来了……”雾隐丛林这边,黑衣头头提醒道。

欧阳聪眼睛凝视着前方,虽然由于浓雾看不见来运镖局的车队,但欧阳聪能够很清楚地知dào

,车队已经慢慢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欧阳聪凝视着冷笑一声。随后轻声道:“都注意了,待到他们进来后,必须等我下命令。才能有行动,明白吗?”

欧阳聪的手下各部接到了命令,每一个人都紧张地蓄势待发……

孙云等人当然不知dào

欧阳聪已经在丛林里面“静候”自己多时了,所以依旧是很从容地慢慢走进雾隐丛林。只是担心着大部队不要分散就行。

然而。何子布却始终是精神高度紧张,他凝望着雾隐丛林地上的每一寸地甚至是每一片树叶……

孙云望了望周身的云雾,发xiàn

雾浓得连找到一些清晰的路口都非常难,于是说道:“雾浓得连路都看不清了,看来确实是有些让人头疼……现在我们只能听杨前辈所说的,按照地图上的一个方向走,所以说后面的人一定要跟紧前排部队了。”

“这雾隐丛林可真的像是一片鬼林啊……”任光不禁说道,“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一路上会出现什么还真是让人担忧啊……”

刚才还在一旁兴奋不断的林景和石常松进了这雾隐丛林,面对着无法弄清楚方向的浓雾。感觉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两人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走吧……”孙云应和了一句,随后准bèi

走在最前面。

“等等……”然而,何子布的突然地一句把孙云给叫住了。

“怎么了吗,阿布?”孙云深知何子布是这里唯一熟悉这里地形的人,所以还是很信任他,于是不禁问道。

何子布低身下去望了望,用手在地上摸了摸,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变。

“糟糕,该不会是让阿布发xiàn

了吧……”来运镖局的人走近了,欧阳聪总算是看到了一些人的轮廓,而何子布的轮廓欧阳聪是最熟悉不过的了,看到何子布在低身检查着地上的一切,欧阳聪自己也不禁紧张起来,因为他很清楚,何子布也是非常熟悉这里地形的人。

何子布摸了摸地上的土,又接着道:“因为常年起雾,按道理来说这里的土质会变硬,但是中间的大道上却有许多松软的泥土,除非……这里的土被人翻新过……”

听到这句话,孙云等人神经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孙云也有些担心道:“阿布,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敢太确定,只是感觉很奇怪……”何子布站起身想了想,随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孙大哥、阿光哥,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到前面去观察观察情况。”

“这样……可以吗?”孙云有些担心道,“现在正是雾浓的时候,阿布你一会儿……”

“放心吧,我对这里的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孙大哥你们不擅自走动,我就可以回到这里。”何子布自信地说道。

孙云看着何子布自信的眼神,点了点说道:“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

何子布点了点头,随后一个人转身朝着前方慢慢探索过去……

“这家伙一个人来了,如果他熟悉地质的话,说不定我们的计划就会曝光,怎么办,头儿?”黑衣头头看着何子布一个人现在前面探索着,而且每走一步,就会用脚在地上踩踏几下,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不禁有些担心道。

欧阳聪也是有些紧张地说道:“如果是阿布的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欧阳聪脸上突然露出了狰狞……

何子布继xù

一边走一边检查着,由于雾非常的浓,何子布没走多远就从孙云等人的视线中完全消失掉了。何子布一边踩着不寻常的地面,一边思索着,随即来到了一个土坑旁。“果然,这里的土都和旁边崎岖的不一样,似乎真的是被人翻新过了,如果是有人故yì

而为之的话,莫非……”一个可怕的想法涌入何子布的心头。

“怎么办

?”黑衣头头继xù

道。

欧阳聪冷笑一声,随后说道:“如果不能干掉来运镖局的其他人,只干掉阿布一个,也未尝不可……”

“头儿的意思是……”黑衣头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欧阳聪继xù

轻声道:“反正察台公子只要我们给来运镖局找点麻烦罢了,也并不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但是对我来说,阿布的性命我是一定要取到的……待会儿我们便引爆石雷,干掉那个探索的何子布,其他的人见了前面的险情,一定不会再往前行进的,就会知难而退,到时候何子布也干掉了,察台公子的任务也完成了,这样也未必不可……”说完,欧阳聪冷笑着做出了一个准bèi

下令的手势……

何子布继xù

站在土坑旁边,望着地面上的一切,始终感觉疑惑不已……

孙云这边,众人还在等待着何子布的归来。

任光问道:“阿布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孙云回答道:“放心了,阿布他不会有事的……”孙云口中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

一切都很平静……

“轰——”突然地,就是一瞬间,浓雾前方传来了一声石雷爆zhà

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危机开始

“轰——”突然地,就是一瞬间,浓雾前方传来了一声石雷爆zhà

的声音……

太突然了,一阵巨响,一道强烈的火光,前方的石雷引起的爆zhà

还没有让孙云等人反应过来,由于巨大的火光,让孙云等人看清了一瞬眼前的情况,随后受到火药冲击的浓雾朝着来运镖局车队这边涌去,一瞬之间前方的景象再次被浓雾个给埋没住了。

“阿布——”孙云大叫了一声,他两眼吃惊地望着前方,他不敢相信前方竟然会是一个陷阱。他朝着前方大喊着何子布,然而暂时却没有任何的回声。

孙云在浓雾的包围下,根本看不起前面的景象,但欧阳聪这边却稍微能看得清楚。只见刚才爆zhà

的地方顺势被炸断三颗大树,大树重重砸在了刚才何子布所站的位置,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巨响,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哼,阿布那个家伙被炸得尸骨无存了是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欧阳聪冷笑着道,“反正阿布已经收拾掉了,剩下的人若是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来运镖局众人虽然被震住了,但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他们一直都还在担心何子布的安危。

“注意了,有埋伏——”孙云大叫一声。

来运镖局众镖师立kè

神经紧张到了极点,就连坐在板车上的杜鹃也有些发颤起来。孙云现在除了担心何子布的生死以外,还担心杜鹃。毕竟他万万没有想到杜鹃一个女孩子也遇到了这样的境况。

“少主,怎么办?”任光问道。

孙云看着前方被浓雾埋没的情景,眼神一紧说道:“我去看看阿布怎么样了。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

“可是我们刚才也不清楚阿布刚才究竟是站在什么位置的,如果距离稍微远一点的话,恐怕少主你一个人会在浓雾里迷路的。”任光担心地说道。

这点孙云自然也是考lǜ

到了,想了一会儿,孙云抽出自己身上的银月刀,随即对着地面施展出几式“银月光刀”,只听几声尖锐的刀鸣声。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随后,孙云严肃地说道:“我每走几步就在地上留下刀痕,这样也不用担心迷路了。”

“这也是个好办法……”任光说道。

孙云想了想。又说道:“看来今天是有人劫镖,我们被人盯上了……”

一听到“劫镖”,来运镖局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虽然说这里的镖师大部分都是经验十分丰富的镖师,但是真zhèng

遇到过劫镖。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包括任光在内,却是寥寥无几。在浓雾弥漫的雾隐丛林中遇到劫镖强盗,这是再坏不过的结果了,所有人的神情都放不太下来。

任光听了后,随后说道:“如果这是劫镖的话,那我们更不能让少主你一个人去找阿布了,我们必须跟着你……”

孙云立kè

摇头道:“不行,你们刚才又不是没有看见。刚才前方火药爆zhà

的一瞬间,可以看到前面的些许光影。连大树都被当场炸断,想必这威力绝对不小,这些劫镖的强盗一定是有备而来的。如果说我们这些人都在一起的话,一定会被一网打尽的。”

“我们又不能在一起,又不能单独行动,那到底该怎么办?”林景不禁问道。

孙云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斩钉截铁道:“时间紧迫,我们要快点救出阿布。既然单独和集结一起都不行,那我们就分成两路吧……我们前排的人走快一点,负责探寻前面的道路并找出阿布的下落,后面的车队就稍微慢一点,慢慢跟在后面,一旦有变故,可以立kè

做出反应!”

“行,就这么办,我们快点去找阿布吧……”任光紧张地说道。

于是,孙云把车队非常两部分,自己和任光、林景、石常松带领着镖师中的精英在前面探路,经验稍逊的就负责后面的车队慢慢跟上,当然,杜鹃也是坐在后面的车子上。说实话,孙云当时在带不带杜鹃来这个问题上本来就很犹豫,如今带来了,却让她一个女孩子面临这么大的危险,孙云自己的心里也过不去。然而坐在后面的杜鹃虽然是非常惊讶,但她似乎表情还很镇定,或许她觉得有孙云在,来运镖局的众人是不会有问题的。

来运镖局的车队就这样慢慢行进着,没走几步,孙云还是在地上留下了刀痕,以便万一前方出现了什么变故,想要撤tuì

也可以非常及时无误……

“看来他们还是慢慢过来了,似乎是对自己的同伴不放心啊……”黑衣头头轻声说道,“怎么办,要用石雷把他们全部干掉吗?”

欧阳聪见着,笑了笑说道:“不急,既然他们都不怕死地过来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他们还没有到石雷的密集区,等到他们踏入石雷的密集地带,再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好了……”

“是……”黑衣头头接到了欧阳聪的命令,轻声答道。

“不过在此之前……”欧阳聪继xù

阴冷地说道,“还是先给他们准bèi

一点小礼物吧,也算是他们来这‘雾隐丛林’的一点回馈吧……”说完,欧阳聪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随后恐怖的面容再一次被隐没在了浓雾中……

“阿布——”孙云等人还在大声叫着何子布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可恶,阿布该不会……”石常松在一旁痛恨地说道,“这些可恶的劫镖强盗竟然用这样的狠手……”

“不可能的,阿布他人那么的机灵,区区一个火药雷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林景在一旁驳道。

“可是叫了他这么多声,为什么他都没有回应?”石常松伤心欲绝道。“如果他在这附近的话,应该早就回应了——”

林景本是不想想到最坏的打算,但听到石常松这么一说。他自己的心情也有些绝望起来。

孙云却没有对他们二人的话太在意,他对着四周继xù

大喊道:“阿布——”但是,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声。

孙云也有些绝望了,他渐渐低下头……突然,四周的草丛里传来了一些动静,但是由于浓雾缠身,孙云等人根本不能弄清楚是什么东西。

“周围有动静……”任光提醒道。“少主……”

孙云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两手紧握银月刀,凝视着周围的一切。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突然,只听“嗖嗖——”的声音,从草丛里面竟然飞出了——暗器。虽然浓雾里看不清楚,但是孙云凭借自己的强dà

的感知力。感觉到了它们飞来的方向。

“快低头——”孙云大叫一声。

车队的众人没有多想。全部把头低了下去。果然,只见针箭似的暗器源源不断地从草丛里面飞出,擦过众人的头顶。孙云再也忍不住了,他只身一人跳起,转身一道“幻影光刀”,只见浓雾中顿时闪现几片幻影流般的银月刀光,不但拨开了少许的浓雾,并尽数挡下了飞来的暗器。不过仅仅只是亮了些许。孙云施完招后,周围再一次被浓雾给包住了。

“可恶。我们在明,敌方在暗……”孙云愤愤道,“看来这群劫镖强盗是想要折磨我们……”

有着经验的任光见了,继xù

对孙云提醒道:“少主,你先别急,一般来说劫镖强盗的武功都不怎么样,他们厉害的,也只会耍一些陷阱花样。只要静下心来破了他们的陷阱,他们就不会有后招的,所以说千万不能着急。”

“我知dào

……”孙云口中这么说,可是心中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着急?在孙云的心里,此时他已经着急透了,握着银月刀的两手都渗满了汗水,眼神凝视着周围的云雾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嗖嗖——”这一回又来了,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孙云见定了,感觉到在浓雾里面暗器飞来的方向,孙云一个跃起,再次旋转般地施展出“幻影光刀”,只听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孙云尽数挡住了一个方向的暗器。而这边武功较之其他镖师要高强的任光、林景和石常松等人,也纷纷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很耐心地挡住了另一个方向所有的暗器。

孙云施完招落地后,突然觉得眼前一昏——看着周身的浓雾,挡住了尽数的暗器,旋转似的施完了招,孙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方向的迷茫感。

“可恶,这里的浓雾,晕的分不清方向了……”孙云喃喃道,他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这座雾隐丛林真zhèng

恐怖的地方。好在自己地上有刀痕的记号,车队的行进速度很慢,孙云很快找到了方向感。

孙云缓了缓神,随后说道:“看来在这里大伸了手脚后,在浓雾里会很快失去方向感,若不是众人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对付这些人,一定会被这雾隐丛林里的浓雾弄得晕头转向,弄不清楚东西南北,这才是这座雾隐丛林的可怕之处,也才是真zhèng

的‘鬼林’……”

“确实是这样,我们这些用武的人,施完招后确实是有些找不到方向感,所以我们更不能脱节部队了……”任光也在一旁说道。

孙云眼神一皱,紧接着道:“这些劫镖强盗倒是挺有头脑的,选择在这种雾隐丛林埋伏,既利用火药爆zhà

不能让我们集在一起,又利用浓雾和暗器让我们不能单独行动,看来这些劫镖强盗是有预谋且做好了充分准bèi

的……”

任光想了想,继xù

说道:“与其说是在雾隐丛林埋伏,倒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知dào

我们要去青墨山庄吧……”

还未等任光说完,孙云抢言道:“与其说是一开始就知dào

我们要去青墨山庄,倒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指使我们去的青墨山庄吧……”

“你是说蒙元朝廷?”任光不禁担心道。

孙云小声地喘着气,紧接着道:“哼。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察台王府吧……看来那个察台多尔敦,真的是要让我们来运镖局往死路上推。这样的阴招也使出来了……”

任光还在考lǜ

着什么,随后紧张道:“糟了,这样埋伏不断,后面的车队不会怎么样吧?”

被任光这么一提,孙云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杜鹃还坐在后面的车上,而且后面的车队可没有太多前排这么多有经验的镖师。但是随即想了想,孙云还是平稳地说道:“应该没事的。反正我们前排部队本来就是探索道路的,后面车队和前排车队有一些小距离的,我们在前面扫清障碍。后面应该不会有事的……”孙云口中这么说,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

“有人来了——”石常松感觉到了四周渐渐多了人的气息,于是大声提醒道。

孙云这边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他二话不说。手中银月刀划出一道银月刀光。前方的浓雾被暂时拨开少许,然而前方的一瞬景象让他们胆寒不已——短暂的一片光明,只见着前方缓缓行来几十个黑衣行者,他们个个提着苗刀,朝着孙云等人的身前行来。随后一瞬过后,光明消失了,浓雾再次把孙云等人的视线给包住了。但是这更让人畏惧不已,因为他们知dào

。在这片浓雾后面,马上接踵而来的是众多的带刀黑衣刺客。

“可恶。这些黑衣刺客的武功都还摸不清楚……”孙云胆寒了一阵,随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阿光、阿景、阿松,你们一人守车身的一个方向,车队慢慢往前走,我先去前面和他们会会!”

任光等人也知dào

此时事态紧急,容不得有半点时间商量的余地,无论孙云说的是对是错,他们只有先答yīng

了。

于是,孙云又朝着地面划了几道刀痕记号,然后整个人顺着刀痕的方向向前飞奔而去……

一切都显得肃杀无比,时间似乎是停留在了刀尖上,在这雾隐丛林的茫茫浓雾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任光等人这边,虽然任光曾经经lì

过劫镖强盗,但是如此紧张的气氛、如此离死亡的接近之感,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林景和石常松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们的武功在众镖师中算是高人一等的,但是在如此肃杀恐怖的环境中保持精神的高度紧张,对他们来说,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浓浓的雾,什么也看不清,明明知dào

后面接下来要冲上来的,是不知dào

数量的黑衣刺客,可是却就是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模糊,模糊之后却是无限的杀机,所有人手中的刀都紧紧握在手中,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孙云这边也是一样,他的前面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模糊……渐渐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浓雾中逐渐现出了黑色的轮廓身影。孙云没有多想,手中银月刀向前一挥,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划过了浓雾之际,一个黑衣刺客当场毙命。

孙云见定了,但是后面的黑衣刺客源源不断地围了上来。孙云一定神,起身一招“双星连斩”,整个人如卷风一般在半空中翻腾着向前冲去,左右银光伴着雷鸣电闪的魄力,银月刀光也随之转动着呼啸冲击而去。

“啊——啊——”惨叫声不断,孙云没有手下留情,对着前面未知的黑衣刺客,孙云直接使出了全力。他的心里很急躁,想要尽快干掉这些黑衣刺客。

但是又有茫茫多的黑衣刺客朝着孙云身旁围了过来,各个提着刀冲了上来。而在浓雾之中的孙云早就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他的视野中,只有茫茫甚至看不清树木的浓雾以及冲上来的源源不断的黑衣刺客。

孙云“啊——”地大叫一声,“双星连斩”随即变成“银月连破”,银月刀光顿时如同狂风骤雨般,围绕着孙云的整个身子,划破层层云霄般地铺天盖地而来。身旁的黑衣刺客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孙云的银月刀光下。

但是接下来又是一批接一批的黑衣刺客,这个时候的孙云已经完全弄不清楚部队的方向在哪了,在孙云眼里,他自己就如同置身神mì

云雾中,能做的事情只是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银月刀。决解掉一批刺客后,然后又会有另一批刺客朝自己挥刀涌过来。孙云逐渐杀红了眼,脸颊上、衣服上都溅满了沾染过浓雾的刺客的鲜血,他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再去关心来运镖局的其他人……

而在任光等人这边,其余的刺客也从任光、林景和石常松的前、左、右三个方向逐渐袭来。由白色的浓雾再到逐渐显现的黑衣刺客轮廓,这些个刺客就如同“鬼林”中的幽灵鬼魂一般,一个个提着刀,朝着任光等人挥了过来。

任光没有多想,武功较高的他,转身就是一个斜劈。惨叫声一起,鲜血一溅,一个黑衣刺客就此倒下。林景和石常松这边也是一样,很顺利地干掉了最先冲上来的黑衣刺客。然而,接下来源源不断的黑衣刺客也朝着众人身前挥刀冲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刚毅柔情

源源不断的黑衣刺客朝着任光等人再次挥刀砍了上来。

“阿景、阿松——”任光知dào

敌方人手众多,而且周身又有浓雾缠身,己方在明,敌方在暗,任光不觉对林景和石常松有些担心起来。

敌众我寡,然而林景和石常松却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见着左右两个黑衣刺客袭来,林景和石常松双双躲开,随后配合似的来了一个位置互换。紧接着一瞬之间,两人同时出刀,直穿对方腹下而去。只听两声惨叫,鲜血洒了一地,那两个黑衣刺客的性命顷刻终结。

“我们没事,阿光哥,不用担心我们。”林景手提着刀,两眼望着眼前的浓雾说道。

任光看着迷茫的浓雾,却不能弄清楚雾后的事物,心中除了焦躁,还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想到这里,任光继xù

对身后的林景和石常松两人说道:“注意了,现在林子里雾依旧是很浓,敌人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而我们却是一无所知,所以说接下来还有多少危险我们自己都不知dào

。少主已经只身一人到前面去了,我们这些人不能再分散了,明白吗?”

“这个不用阿光哥你说,我们也知dào

……”石常松笑着说道,在如此压迫性的环境下,石常松还能露出自信的笑容。

“但是他们人手太多了,而且前方还有什么危险,阿布是否还活着,这些我们都没有头绪……”任光计划上这么说,但是此时依旧是紧张得焦头烂额。“现在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究竟该怎么办……”

正说着。又有一批黑衣刺客劈头袭来……“噌——”的几下刀光闪过,前排的黑衣刺客又一次被击退。任光这边还在疑惑着,只见在他们身后,来运镖局的其他镖师也都个个提着朴刀,提身应战着。

“对付这些劫镖强盗的,可不只是阿光哥你们几个人……”其中一个镖师说道,“身为来运镖局的一份子。我们每个人可都会拼尽全力的!”

“大伙儿……”任光看在眼里,心中顿时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林景见了,也笑着说道:“是呀。阿光哥,你可是我们的总镖师啊,现在大家伙儿正是团结在一起的时候。如今遇到了来运镖局从未遇到过的危险,我们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泄气啊……”

又有几个黑衣刺客袭来。林景见了。和身旁的几个镖师向前一跃,几阵刀光过后,地上顿时又多了几具黑衣刺客的尸体。

“既然大家伙儿都振作起来了,阿光哥,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畏惧和认输啊……”石常松也笑着道,“来运镖局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我们自己现在必须想办法啊……既然我们现在都一鼓作气了,作为总镖师。阿光哥,我们都听你的。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好吧……”任光看着众心团结的所有人,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坚定,随后任光定了定身,转过头望着前方的浓雾说道,“如今熟悉地形的敌人在浓雾中对我们发动进攻,我们自然是不利,如果运镖中发生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我们应该是先撤离这个危险之地的……”

任光说着,身前有窜来几个黑衣刺客。任光见定了,横向一刀过去。他身旁的两个镖师见了,也过来帮忙,齐向挥刀,于是又是倒下了几个黑衣刺客。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任光继xù

严肃地说道,“我们的同伴现在落在了这个危险地带,阿布生死未卜,少主又一个人在前面为我们开路,我们自然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的……”

紧接着,浓雾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黑衣刺客,铺天盖地地朝着任光众人面前而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景手提朴刀,对准前面的黑衣刺客就是挥刀而去,随后说道,“深陷陷阱之中,又不能撤tuì

,现在该如何是好?”

任光面对着前面冲过来的黑衣刺客,一边挥舞着刀予以反击,一边思考着回答道:“不光是我们,我们身后还有第二队的人,由于浓雾,他们现在比我们更弄不清楚眼前的方向。而今这里刀光剑影,如若我们贸然撤tuì

,一定还会牵连到他们……所以说,眼下之际,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前进,毕竟他们的人手也不会是无穷多的,若是运气好的话,我们这样一直保持挨在一起,也可能打败或是打退那些劫镖强盗也说不定。”

“阿光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这样保持这样继xù

前进是不是?”石常松一边对付着周身的黑衣刺客,一边回答道。

“没有错!”任光一直挥舞着手中的刀,尽管手臂上已经出现了被黑衣刺客用刀擦过的些许血痕,但他还是强忍着一边战斗,一边策划着说道,“看这架势,那些劫镖强盗一定是事先就预谋好了的,按照一般逻辑,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会知难而退的。但是我们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兴许就能打乱他们设定好的计划,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还过去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这些个劫镖强盗并不是很厉害,只是有浓雾掩护罢了,我们这样一个一个挨在一起,多提点神,对付他们是不会有问题的!”

“行,我知dào

了!”林景回答道,“那我们就这样并在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吧!”

“好,我们一起来!”石常松面对着浓雾中的危险重重,反而热血沸腾了起来。

于是,任光带领着身后的众镖师,一边带着车队缓慢地前进,一边手握朴刀地不断对付着偷袭而来的敌人。虽然黑衣刺客的不断袭击,时不时会有来运镖局的镖师受伤。但是彼此站在一块互相掩护着,整个前排部队的行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

欧阳聪这边,眼前虽然也是浓雾遮眼。但听声音便能猜出前方大概发生了什么。

他身旁的黑衣头头也是,只听黑衣头头问道:“不对啊,头儿,这些家伙不但没有退后,反而还继xù

向前进了,这个势头不太对啊……”

“看来他们是不会丢下阿布一个人自己走的,哼。阿布啊阿布,没想到你曾经的一个小偷,如今居然能能受到这么多人的重视……”欧阳聪自笑道。“不退反进是吧?哼,幸好留了一手……既然你们明知有陷阱还往里面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哼……”

欧阳聪又是冷笑了两声。随后狰狞的面孔再一次消失在了浓雾中……

孙云这里。他是走在最前面的,又是一个人,因此遇到的黑衣刺客是最棘手的。不过好在孙云的武功很高,倒是不惧怕这些偷袭而来的黑衣刺客。待到形势逐渐稳定下来了,整个人完全适应了浓雾里战斗,孙云反倒是有些疑惑道:“这么多的黑衣刺客,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劫我们的一趟镖,出这么多的人手也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除非。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劫镖,而是直接取我们性命的话……”想到这里孙云头上不禁冷汗一冒。

又有两个黑衣刺客起身跃起。挥刀朝着孙云盖头劈来。孙云眼神一定,划身一个“幻影光刀”,两处银月刀光一闪,一阵凄厉的刀鸣,两个黑衣刺客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而且,能雇佣到这么多的人手,除了蒙元朝廷自身,还会有谁呢?”孙云似乎是有些看出端倪了,不觉担心道,“这么说来,果然是察台王府想要报复我们来运镖局而暗中捣的鬼了。不过察台多尔敦没有来,可能是因为什么脱不了身。他本人不来,这些个黑衣刺客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其他人的话……不好,鹃儿——”

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分的两车的人马中,实力并不平均,有经验的镖师全部被分在了前排的部队,一旦杜鹃所在的第二车队受到什么袭击的话,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想到这里,孙云头脑不禁一热。他想要回身去照应,却是被周身打不完的黑衣刺客给围住了,孙云只好继xù

硬着头皮去对付。但是想到没有人能够照顾第二车队的人,孙云的心里始终是担心不已……

果然,第二车队的人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有经验的镖师。虽然说这里并没有黑衣刺客袭击,但是听到了前面的打斗的惨叫声,却因浓雾遮眼而看不清方向,第二车队的大部分人也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前……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年轻人有些紧张地喊道。

“好像有打斗的惨叫声……”另一个人说道,“可我们眼前全都是雾,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杜鹃也是感觉到了,他十分担心现在孙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为刚才那下爆zhà

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何子布究竟是死是活也是不得而知。

由于任光他们作为开路的前排部队是不断地在缓缓前进,而第二车队主要是跟着孙云留在地上的刀痕而慢慢跟上去的。然而走过一段路后,眼前的景象让第二车队的这些没什么经验的人给吓住了——地上到处都是血和黑衣人的尸体。

“啊——”有的害pà

的人吓得叫出了声来,大部分人这个时候都失了分寸,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杜鹃开始也是有些震惊了,但是惊过了一段后,杜鹃却开始显得异常的冷静。

“糟了,地上已经看不见少主留下的刀痕了!”突然一个年轻人喊道。

原来,由于打斗场面的狼藉,又是血洒满地,而且地上留下了其他人的刀刃痕迹,所以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才是孙云留下的刀痕;而且,第二车队与前排部队中间本来就隔了些许的距离,现在雾气正浓,根本看不清楚前排部队在哪个方向;再者,虽然能听到前方打斗的声音。但是这鬼一般的浓雾似乎对这些声音也引起了干扰,而且现在第二车队的人也是人心惶惶,根本就没能静下心来判断前排部队的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怎么办。我们好像迷路了……”已经有人紧张地喊道。

“不行的,我们会死在这儿的……”不断地有人开始说一些丧气的话,和前排部队的热血厮杀不一样,第二车队的人气氛显得非常悲观压抑。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现在第二车队的所有人中,只有杜鹃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显得异常的镇静。

杜鹃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暗道:“看来真的是迷路了。没有办法了吗……”

伴着周围人不断悲观的声音,杜鹃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灵光一闪:“不行。我不可以在这个地方放qì

!既然发誓了自己会变得比以前更坚强,我可不能在这里就倒下了,仔细想想有什么办法才好……对了,我在南宫家的时候不是也在云雾山中迷过路吗?那个时候我一个人都不怕。还在分不清方向的浓雾中正确找到了南宫娇丢失的香囊。那个时候我不是也没有放qì

过吗……如今的请境虽然比那个时候要凶险,但理论上其实差不多,我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再试一次呢?”

想罢,杜鹃从坐着的板车上跳下来,似乎是要做些什么。

旁边一个稍微关心杜鹃的镖师见了,于是问道:“杜姑娘,现在林中雾正浓呢,你还是坐回车上吧……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杜鹃想了想,对着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们都还是经验较乏的镖师。遇到这种情况,还不知dào

该怎么办……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还是有办法的。”

“杜姑娘,你……”镖师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七岁上下的侍女会有什么办法摆脱这里的迷雾困境,况且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杜鹃作为一个侍女,面对如此危险的场面时,还能保证如此的乐观和镇静。

“我在汴梁南宫家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杜鹃继xù

笑着说道,“既然孙少主不在,今天就让我来给大家指路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杜鹃身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侍女,会有什么办法在这充满杀机的迷雾中找到出路。

平时一向温柔腼腆的杜鹃,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能成为一排车队的统领。说真的,她也非常的紧张,毕竟她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也不会有那些镖师们的经验。而且她不会武功,平时又是一个内向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作为带头,承载着全队人的性命。想到这里,杜鹃心中也是紧张不已。

但是如今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杜鹃多想了,现在第二车队的所有人士气非常低落,杜鹃出来的正是时候,最少能够稳住军心。杜鹃想着,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了这一队人对自己的信任。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姑娘?”一直在她身边的镖师问道。

杜鹃先是蹲下身,忍着地上满是狼藉的尸体和鲜血,尽量找一找有没有关于前排车队去向的线索。杜鹃端详着,心中暗道:“如果说看不清地上留下的刀痕的话,说不定马车的轧轮印可以看出线索……”

于是,杜鹃又往轧轮印的方向望去。然而很遗憾,由于这里似乎是经过了过于激烈的厮杀,前方的轧轮印错综复杂,根本看不清方向。而稍微前面一点的轧轮印,更是被众多人的脚印给踩乱了,因此靠轧轮印找方向的这个方法只得自行告败了。

然而杜鹃并没有放qì

,她站起身,不断努力回想着:“在陪南宫娇到山郊的时候,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我是通过分清楚东西南北方向,才没有迷路并找到那个香囊的,那我是怎么分清楚东西南北的……对——”

杜鹃眼神一定,大声喊道:“树的方向能够指明东西南北——”

“树的……方向?”在她身旁的镖师又疑惑地问道。

“对——”杜鹃继xù

答道,“这‘雾隐丛林’虽然常年起雾,但遇上天气好的时候,雾就比较淡,还是会有阳光的。植物生长的方向与阳光有关,可以弄清楚东西南北,我们记得我们出大都的时候,杨前辈告sù

我们的方向是——东……”

话音未落,杜鹃跑到了几棵不高的树旁,仔细观察了枝条生长的方向,随后指着前面的一处说道:“东在那边,前排部队是往那边走的!”

第二车队的人看着杜鹃非常有自信的言行,觉得连杜鹃这样的弱女子在如此逆境下不但没有放qì

,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于是大家伙儿重新振奋起了精神来。

前方的一个带头镖师对着身后的人喊道:“杜姑娘帮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自己可不能丧气低头下去。走啊,大家伙儿赶紧去追少主他们吧!”

“好——”众人齐声答道。

杜鹃看在眼里,面容不觉微微一笑。没有错,当年在汴梁南宫府的时候,杜鹃就是用这个方法冷静地判断出雾山中的方向,并最终找到南宫娇遗失的香囊的。只是杜鹃没有想到,如今在这大都郊外的雾隐丛林,杜鹃又一次用了这个方法,还提起了全队人的士气。

第二车队的人整理好了一切,一鼓作气朝着前排部队行进的方向加速而去。杜鹃这次也没有闲着了,她也提起了自己所有的精神,一起帮忙车队的行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玉碎柔情

来运镖局的前排部队,包括冲在最前面的孙云,依旧在一边对付着黑衣刺客,一边缓慢行进着。

“阿布——”孙云依旧是对何子布还活着抱有很大希望,不断地喊道,可是周围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又是冲上来一批黑衣刺客,似乎是都不怕死地冲了过来。此时的孙云已经杀得满脸血丝,何子布生死未卜、身后人马的安危担忧、身旁不断涌现的黑衣刺客,孙云被这一连串的担忧不断折磨。“啊——”,孙云怒吼一声,起身举刀挥起,“双星连斩”并出,随即转变成“银月连破”,银月刀光顿时如同狂风骤雨般,围绕着孙云的整个身子,划破层层云霄般地铺天盖地而来。

刀光穿破层层的浓雾,几阵凄厉的刀鸣,冲上来包围的黑衣刺客顿时被杀得血肉横飞。然而这些黑衣刺客似乎就像是被下了死命令一般,像成群苍蝇一样地不断涌了上来。

厮杀了许久,孙云逐渐开始感到有些肌肉乏力了——看来孙云耗了过多的气力,现在已近有些疲劳了。面对着不断冲上来的新的黑衣刺客,孙云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挥刀而去,精力又会一点一点地被消耗,如此恶性循环,孙云自己也有些吃不消,整个人更是显得有些焦头烂额。

而任光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断黑衣刺客的围攻,来运镖局众人的阵型已经保持不了多久了,几个武功稍逊的镖师甚至直接死在了黑衣刺客的刀下。但是面对这样的情景。作为总镖师的任光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此时也是杀得全身多处是血伤,现在他也只能继xù

带领着众镖师。尽量保持着队形,不断地拼杀。连在他身旁的林景和石常松也没有放qì

,忍着身上的剧痛在不断拼杀着……

欧阳聪这边,他一直凝视着来运镖局这边众人的情况。虽然有浓雾遮眼,但是他还是能大概弄清楚现在局势的走向。现在的局势明显是来运镖局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是欧阳聪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

黑衣头头这个时候跑到了欧阳聪的身边,随后脸色紧张地提醒道:“头儿。我们手上的人手已经不多了,再这样耗下去,最后赢的。还真会是来运镖局的人啊……”

原来欧阳聪手下的人马已经快没有了,也难怪欧阳聪现在高兴不起来。欧阳聪想了想,随后又对那个黑衣头头说道:“我叫你准bèi

的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

“都准bèi

好了,头儿……”那黑衣刺客答道。“他们已经完全进入雷区了。只待头儿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触发石雷的药引,到时候他们就会……”说着,黑衣头头也做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孔。

欧阳聪冷笑着点了点头,随手说道:“哼,到时候他们就会全部亡归天际了……”

黑衣头头想了想,有担心地说道:“可是头儿,我们剩下的人手怎么办?他们现在还在和来运镖局的人在拼杀。如果引爆了那些石雷,他们也会受到牵连的。”

欧阳聪却并没有犹豫。他阴笑着说道:“哼哼,反正那些个刺客都是察台王府的廉价品,连来运镖局的人都杀不了几个,就把他们当做是给来运镖局人马的祭品吧……哼哼,这样正好也可以销毁证据……”

于是,欧阳聪悄悄地给黑衣头头下了一个手势,黑衣头头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正在这时,天上出现了些许的阳光,阳光穿过了层层的浓雾,浓雾渐渐变得有些淡化,能见度也逐渐清晰,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了。欧阳聪抬头望了望阳光,随后自言道:“哼,就在雾散之前,让你们下地府吧……”

来运镖局这边的人还在厮杀,见着阳光逐渐穿过了树林,雾也渐渐淡了起来,孙云再一次环顾四周望去,只见自己身旁的黑衣刺客已经寥寥无几了。

“太好了,雾渐渐淡下去了,对方的人手也不多了……”孙云自叹道。

任光这边也是一样,雾淡下去后,众人也显得有些欣喜起来。石常松见了,大声叫道:“太好了,那些个刺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们一鼓作气杀下去吧!”

“好——”身旁的所有人一同喊道。

任光这边也是摆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已经感觉到这次的遭遇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而在第二车队这边,由于雾渐渐淡了下去,众人也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前排部队的影子了。

“他们在那边,我们快过去吧……”杜鹃指着前方的影子喊道,于是所有人也加快了脚步,准bèi

和前排部队会合……

孙云、任光等人深吸一口气,准bèi

冲上前去与剩下的所剩无几的黑衣刺客来一场最后厮杀……

“轰——”一顿安静过后,突然孙云和任光前方纷纷传来了爆zhà

声,巨大的火光冲乱了周身的雾。

“轰隆——隆”紧接着,身旁的许多地方纷纷开始爆zhà

开来——看来欧阳聪已经开始动手了。

“那是什么?”石常松大声叫道,望着前面石雷爆zhà

的火光,众人显得有些胆寒和不知所措。

孙云和任光也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前方和周身的不断的爆zhà

火光,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逐渐传来了黑衣刺客被石雷炸死的惨叫声,火光冲天,爆zhà

四散开来,剩下的那些黑衣刺客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全部被自己的石雷给炸死。看来欧阳聪确实是冷血,对自己的手下还真敢这么残忍。

“不好,是石雷埋伏,快点撤!”孙云一个转身,躲过了自己所站地方旁边的一个引爆的石雷,随后对着自己身后几十步开外的任光等人大声喊道。

任光等人也注意到了。没有多想,他马上果duàn

大声命令道:“大家快点,放qì

车上的所有东西。所有人都四散开来!”

林景、石常松等人接到命令,立kè

组织手下众人纷纷四散开来。即是一瞬,刚刚运押镖物的板车也被炸开了花……

来运镖局的人完全进入了欧阳聪预定好的石雷区,欧阳聪看在眼里,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连第二车队的人也未能幸免,只见第二车队附近几处石雷引爆,所有人顿时慌了手脚。没有经验和同龄的他们,有的乱叫,有的到处乱跑。整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先不要乱跑,小心有石雷……”杜鹃依旧保持着她那惊人的镇定力,她想要大声呼喊和阻止,怎奈自己嗓门娇弱。到处又有人石雷引爆的巨大声响。基本上没有人听见她的叫喊。

“不要——”杜鹃望着前方的一个年轻镖师,大声呼喊道。

只是一瞬,那个年轻镖师所站的地方,一颗石雷引爆,“啊——”的一身惨叫之后,他整个人直接被石雷给炸飞了。

如此惊悚的一幕,所有人都害pà

极了,身为弱女子的杜鹃更是不用说。但是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虽然石雷密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躲开。

杜鹃想了想,突然回忆起了所有人在进入雾隐丛林前,何子布说过的话。“阿布说过,这里的土因为常年起雾,所以土质会变硬,可是这里的许多土都被翻新过,难道说……”杜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第二车队这边的人还在乱作一团,杜鹃就忙叫自己身旁的稍微有经验一点的镖师,让他把所有人都召集冷静下来。那个镖师还算有点本事,大声吼了几句之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这下子要安静了许多。

杜鹃见事不宜迟,立kè

说道:“大家伙儿听我说,敌人在地里埋了石雷,一定是翻过土的。因此,大家只要往土质硬的地方散开,就可以把石雷爆zhà

的伤害减到最低。而且现在雾也快散了,稍微站远一点也无关系,这样会更加安全——”

“听见没有,按照杜姑娘所说的,所有人都往旁边土质硬的地方避开,人都分散一点,动作快!”那个镖师扯破嗓子吼道。

此时,第二车队的所有人都提起了万分的精神,他们深知如今面对如此恶劣的险境,只有团结在一起,才有可能化险为夷。于是众人纷纷冷静下来,慢慢散开,尽量朝着土质硬的地方避去……

“这样就好了……”杜鹃大口地喘着粗气,喃喃道,看来刚才躲避石雷,身为弱女子的杜鹃也是耗了不少的体力。

“轰——轰”石雷还在不断的爆zhà

,但是由于杜鹃正确的指引,第二队人几乎没有再受到什么伤。

“轰轰——轰”几个土坎上的石雷爆zhà

了,炸断了一些不稳的树根,只见着不断会有几棵大树沉重地倒下来。

“大家小心倒下来的树!”杜鹃又在拼命地喊着。然而,由于石雷爆zhà

的威力过强,倒下来的大树一棵接一棵,有的甚至朝着第二队人的头上劈头砸去。

由于经验不足,这些人中有的人又开始慌了手脚,不过好在他们的身手速度倒是不慢,基本上没有人受伤,顶多就是躲开后,由于大树倒在地上造成巨大的震动,这些人不小心摔倒在地罢了。

“危险!!!”杜鹃突然用尽全力喊道。只见在一处平地上,一棵大树当头朝着一个年轻小伙的头上砸去。那个小伙回头看到倒下来的大树,眼神十分的惊恐,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已经踏入了死亡的边缘……

然而就是一瞬,杜鹃不知哪来的力qì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个小伙子身边,全身向前一扑,随后用力把小伙子往一旁一推……

大树重重地倒了下来,发出了“轰隆——”的震天响,随后就是地上尘土飞起。惊魂未定的小伙子被杜鹃推到在了地上,算是逃过了一劫,然而当他回头望倒下大树的方向时,他惊呆了……

孙云这边,和任光他们在躲过了这一波石雷爆zhà

后。每个人都躲到了土坑的边缘处。不过有的镖师没有躲得及时,炸死炸伤的还是有几个。

“这群可恶的劫镖强盗!”石常松望着来运镖局死伤的兄弟,破口大骂道。

任光静观了一下局势。随后说道:“从刚才爆zhà

的密集程度来看,看来这一波石雷陷阱算是没有了,总算是安全了……”

“真的安全了吗……”孙云突然感觉到了心中的一股隐隐作痛,不禁喃喃道。

“糟了——”林景突然喊道,“第二车队那边好像也发生了爆zhà

,那里有经验的镖师不多,莫非——”

听到林景这么一喊。孙云立kè

神经紧张起来。“鹃儿——”孙云随即大喊一声,马上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立kè

回身往身后跑去。

“少主——”任光等人大声喊道。他们也知dào

孙云此时心里所担心的,于是也跟着跑了上去……

“可恶,用了所有的石雷,还是没有炸死几个人是吗?”欧阳聪望着眼前的狼藉。不禁说道。“算了,反正杀了何子布,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且刚才的那一波石雷爆zhà

,估计来运镖局的人不会再前进了。况且这次来运镖局的人也是损失惨重,察台公子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身旁的一个黑衣人问道。

欧阳聪想了想,随后说道:“去,叫你们的头头阿青收拾好人马,我们这些人先到青墨山庄避下风头。等察台公子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再另行打算。”原来那个一直在欧阳聪身边吩咐的黑衣头头一直被欧阳聪称呼为“阿青”。看来那个阿青是负责管理那些黑衣手下的头领。

“是——”那个黑衣人答道,随后叫来了刚才负责引爆石雷的黑衣头头阿青。

阿青走到了欧阳聪身边,并没有发话,只是静待着欧阳聪的命令。

欧阳聪跟他以及他身旁的两个黑衣侍卫说道:“好了,引爆石雷也没能全部杀了来运镖局的人,到时候他们查过来,我们也不好脱身。现在阿青你负责好所有人马,我们准bèi

先去青墨山庄避避风头……”和平时一样,欧阳聪命令完后,转过身去准bèi

收拾自己的东西。

“啊——啊”,然而,身后突然传出的两声惨叫让欧阳聪有些怔住了。欧阳聪回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那个名叫“阿青”的黑衣头头,竟然挥刀杀死了刚才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侍卫,苗刀的刀尖上还沾着血。

“你干什么,阿青,为什么,你……”欧阳聪刚想训斥道,突然看着阿青的不一样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神,不禁停止了话语,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阿青右手提着苗刀,左手慢慢解开了自己的黑色蒙面口罩。

欧阳聪眼神逐渐变成了惊恐,“阿青”把口罩和头罩都解开后——这不是阿青,他的头上有一些血流出,似乎是不久之前才受的;他两眼放着寒光,如饿狼一般地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欧阳聪。

“你……你……你是……”欧阳聪惊恐地望着前方的人,紧张兮兮道。

“终于找到你了,欧阳聪……”那人用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的口气应道,那人竟是——何子布……

孙云急忙往身后跑,他现在十分担心杜鹃的安慰。由于刚才前方的紧张局势,孙云一直没有关心身后的情况,直到刚才林景的突然提醒,孙云才恍然大悟。在孙云眼里,杜鹃本来就是一个遇事无措的娇弱女孩,要是碰上了石雷爆zhà

的埋伏……想到这里,孙云心中更是揪心不已,他一直默默祈祷着杜鹃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而在第二车队这边,石雷的爆zhà

停止后,所有人似乎都在用力抬着一棵倒下的大树。那棵大树就是刚才杜鹃舍身救下小伙子所站地方的那棵大树,而此时大树底下压着的竟是——杜鹃的双腿。

巨大的树干,强dà

的冲击,杜鹃虽然人还有些清醒,但腿部似乎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加把劲啊——”第二车队的人不断地喊道。

“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杜鹃一边喘着气,一边强忍着说道,“到时候还不知dào

会有什么危险,先去和孙少主他们会合吧,啊……”杜鹃又痛得叫了一声,对于杜鹃这样的弱女子来说,撕裂般的疼痛简直是难以忍受的,但是此时身为弱女子的杜鹃居然坚强到了没有流一滴眼泪。

“不会的,我们不会丢下杜姑娘你不管的——”刚才大吼的镖师一边用力抬着树干,一边说道,“杜姑娘救了我们全队人的性命,我们可不能丢下杜姑娘你一个人。何况现在救下杜姑娘的几率还很大,只要能搬开这根树干的话……”

正说着,孙云已经跑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孙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鹃儿!!!”孙云大声喊道。

第二车队的人见到了是孙云来了,都叫道:“少主,杜姑娘被压在了大树下,快点过来啊……”

孙云二话不说,跑到了树干旁。“啊——啊——”孙云用出了自己所有的力qì

,和第二车队的所有人才终于将这个大树给搬开了。

孙云处理完后,立kè

低身下来关心道:“鹃儿,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杜鹃强忍着说道,“脚已经……没有知觉了……”

孙云听到后,顿时震惊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杜鹃很有可能已经腿伤残疾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残雀凤凰

任光等人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他们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鹃儿,你的脚……”孙云用满是担心的眼神望着杜鹃,非常害pà

杜鹃的脚真的会发生什么。

杜鹃不断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非常难看,看来剧烈的疼痛让杜鹃非常的难受。杜鹃用断断续续的口吻说道:“脚……脚……脚没有知觉了……可能,可能已经废了……”

听到杜鹃这么说,孙云如同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什……什么?”孙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此粗壮的大树砸了下来,对于杜鹃一个女子来说,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但从始至终杜鹃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这份坚强,简直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鹃儿……”孙云这边,反倒是有些哽咽地喃喃道。

“杜姑娘为了我们全队人,主动站了出来……”旁边的一个镖师说道,“她想办法帮我们在迷雾中寻路,又帮我们成功避开了炸药……而今为了我们,还奋不顾身地……”看见杜鹃为所有人做了这么多,如今却落得双腿残疾这样的下场,那个镖师伤心地有些说不下去了。

当一只折翅的残雀向森林播洒博爱的种子,她就会有一颗凤凰一样的心。杜鹃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别人的安危,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其他人。

孙云听了杜鹃的事历后,眼眶中早就渗满了泪水。体弱躯娇的杜鹃尚且坚强地没有流一滴眼泪。刚才在前方“鬼林”里杀敌的男子汉孙云反倒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杜鹃继xù

喘着粗气……突然,杜鹃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看来刚才大树砸在杜鹃的脚上。已经乱了杜鹃的气血。

看着外加伤痛身子虚弱的杜鹃吐血的样子,孙云急着道:“鹃儿——”

杜鹃却依旧没有做出痛苦的表情,反倒是对孙云微微一笑。随即,杜鹃强忍着剧痛继xù

说道:“云哥,鹃儿……鹃儿遵守了诺言,鹃儿……很坚强的,对吧?”说着。杜鹃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神情。

然而孙云却是一个劲地悲伤着,听着杜鹃吞吞吐吐的话语,孙云抽泣地慢慢点着头。

“鹃儿真的没有骗云哥……”杜鹃似乎是用尽着自己最后的力qì

。微微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慢慢向前伸去,最后在孙云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刮,笑着说道。“鹃儿是真的……很坚强。鹃儿……真的很……喜欢云哥……”

说完这句话,杜鹃的笑脸渐渐退去,右手也慢慢从孙云的鼻梁上落了下去,划过嘴唇,划过孙云的衣领,最后停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这一场面肃静了许久——杜鹃似乎是因为剧痛而痛昏了过去。

“鹃儿——”孙云大声叫道,他还在担心杜鹃是不是因为剧痛而死了过去。

任光见了,急忙把了把杜鹃的脉。满头汗珠的他随即感受到了杜鹃的脉搏还很正常,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杜姑娘他只是痛昏过去了,脉搏还算正常……”

孙云听了,心中的悬石也才算是暂时落了下来。随后,孙云托起昏过去的杜鹃的身子,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抽泣着说道:“呜呜……鹃儿,你真的很坚强,真的……呜呜……你很坚强……”

旁边所有来运镖局的人见了,都变得神情悲伤起来。

任光在一边担心地看着,继xù

说道:“不过也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因为大树砸坏了杜姑娘的脚,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她腿部坏死的组织,恐怕……还是会危及到杜姑娘的生命……”

听到任光说的,孙云立kè

转头紧张道:“那怎么办?”

任光闭眼想了想,随后说道:“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能找到有会修复杜姑娘腿部坏死组织的神奇医术的大夫,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如果刚才那种找不到的话,只有……截肢——”

“你说什么?”听到“截肢”,孙云有些不敢立kè

相信任光说的话,满脸惊恐地望着任光。

“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保住杜姑娘的性命……”任光知dào

孙云心里难受,但是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于是他也非常遗憾地说道,“除非少主你能找到我刚才说的那样的神医……”

“少主,该……该怎么办?”林景也在一旁担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到那样的神医了——”孙云满脸忧伤的喊道,“难道真的让鹃儿下半生都变成一个残疾人吗?”

任光想了想,随即说道:“我知dào

一个人,说不定他能帮少主你想办法治好杜姑娘……”

“谁?”孙云抱有一丝希望地追问道。

任光两眼凝视着孙云痛苦的神情,随后轻声道:“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兼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吴前辈,眼下只有他最有可能……”

“吴前辈?”孙云不禁道。

任光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吴前辈是武当首席弟子,又是武林七雄之一,心尚治人明德的他,应该也会有过于常人的医术吧……而且吴前辈现在就在大都城的龙明客栈里,要在眼下之际以最快的速度治好杜姑娘,非吴前辈莫属……”

孙云觉得任光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吴前辈现在就在大都,离来运镖局很近,这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机会了。随即孙云立kè

抱起杜鹃起身,然后对着任光等人说道:“没错,眼下也只有吴前辈有可能治好鹃儿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鹃儿回大都!”

任光见着,点头说道:“好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好了,少主你还是先带杜姑娘回去医治腿伤要紧。”

说罢,孙云从车队中拉出了一匹矫健的马。随即把杜鹃扶上马背,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随后,孙云对着任光说道:“那我赶紧先带鹃儿回去了,这边的事情,包括阿布的下落,就全部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少主你自己要小心……”任光回声应道。

“驾——”于是,孙云将马调头,朝着大都的方向飞奔而去……

任光眼见着本来是去青墨山庄的运镖。如今却是因为不明人士的袭击而弄得一团糟,自己心中也十分的急躁和不安。

石常松在一旁看到了身为总镖师的任光不断责备自己失职的样子,于是上前安慰道:“阿光哥,我知dào

你在责备自己。但是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没有带领好部队。结果第二车队的人中少了有经验的人,造成了这样的事情……”任光痛惜道,“我也不想自责,但是劫镖强盗的袭击,现在我们来运镖局的人也有一些伤亡。而且阿布现在还是下落不明,杜姑娘受伤,运行的镖物也被石雷炸药给炸毁了,这可是来运镖局经lì

过的最惨痛的一次……”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景也走过来问道。

“眼下运镖失败了。我们只要把情况和朝廷的人说清楚,朝廷也不会责怪我们的。而且对方还准bèi

了火药对付我们。显然是有预谋的,如果把这件事情上报的话,朝廷那边也会着手调查此事的……”任光闭着眼,尽量使自己先平静下来,随后说道,“现在这雾隐丛林的雾差不多快要散了,阿布依旧是生死未卜。那些个劫镖强盗用完了炸药,人手也死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对我们进行下一轮的袭击了……”

“阿光哥你的意思是……”石常松应声道。

“先进去找找阿布吧,那么大的一颗炸药,不但没有看见阿布的尸体,连惨叫的一声都没有……我有预感,阿布他,一定还活着……”任光坚定地说道,“不过以防万一,这回我们所有人都走在一起,如果说那些个劫镖强盗还敢有什么举动的话,我们也好应付得来。”

“好的,阿光哥,我们都听你的!”林景也是同样坚定地答道。

于是,来运镖局的所有人又重新整理好了还能带在身上的行李,准bèi

一同再次进入雾隐丛林,寻找下落不明的何子布……

而在欧阳聪这边,何子布正手提着自己的苗刀,满眼嫉恨地正对着欧阳聪。欧阳聪的身旁手下只剩下十来个黑衣刺客了,刚见到何子布突然出现时,欧阳聪的确是被吓住了,但是随后他还是逐渐稳定下来,随后两眼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子布。

欧阳聪心中一紧,随后先发话道:“你……你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

何子布右手紧握着苗刀,随即回答道:“哼,你这个蒙古鞑子的走狗还没死,我怎么可能会先死呢?”

“那你是怎么逃过那个石雷炸弹的?”欧阳聪又问道。

何子布两眼凝视着欧阳聪,随后轻声一笑……

(回忆中)……

何子布继xù

站在土坑旁边,望着地面上的一切,始终感觉疑惑不已……“轰——”突然地,就是一瞬间,何子布刚才所站的土坎旁边,一颗石雷瞬时间引爆了。

欧阳聪在一边看得很清楚,只见刚才爆zhà

的地方顺势被炸断三颗大树,大树重重砸在了刚才何子布所站的位置,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巨响,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哼,阿布那个家伙被炸得尸骨无存了是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欧阳聪冷笑着道……

然而,何子布刚才所站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可以用来蹲踞的大坑。由于刚才石雷爆zhà

时一瞬间的光亮,何子布吓了一大跳,结果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栽到了那个大坑里。可是谁知塞翁失马,何子布栽到了坑里,紧接着就是石雷强烈火光的爆zhà

,何子布歪打正着地躲过了这一下。不过接下来倒下来的三根大树立kè

把何子布所掉下的那个坑给压住了,强烈的冲击让何子布的头撞到了树干上一些。头都撞出血了,整个人也立kè

昏了过去……

过了好久,何子布才慢慢醒过来。他只感觉到头部的隐隐作痛——由于撞在树干上的缘故。头上还有未干的血。不过何子布倒是很清晰的记得刚才爆zhà

时的那一幕,想到刚才的生死一线,何子布依旧是躺在土坑里惊魂未定……

(现实中)……

听完何子布的讲述过,欧阳聪轻声地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原来是那个土坑救了你,看来那个炸药还没能把你炸死,阿布你可真是命大啊……”

“多亏阿聪你那炸弹的‘福’。我可是花了好大力qì

才把我坑上的那三根大树干给弄开,等我出来的时候,来运镖局的车队都已经深入雾隐丛林里面了……”何子布“调侃”了一句欧阳聪后。随后又用略带惋惜和自责的口气说道,“可恨啊,如果我能早一步出来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孙大哥他们进入雾隐丛林了。也可以避免他们遭受到欧阳聪你石雷火药的攻击了。都怪我……”

欧阳聪在一旁却是不屑一顾,看着何子布头上还流着因撞到树干而有的鲜血,欧阳聪继xù

笑道:“那么强劲的石雷炸药,居然没有把你炸死,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哼,你错了,我并不是走运……”何子布笑着反驳道,“从我一开始进入雾隐丛林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地面土质上的不对劲。其实早在我们来运镖局接到了朝廷命令的时候,我就开始提防阿聪你了。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怀疑,我就担心你一定会使什么坏。所以我才故yì

站在有坑的那个土坎上……”

“哦?难道阿布你,打从一开始就知dào

我会埋下石雷对付你们?”欧阳聪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了我们小时候,我、阿聪,还有生前的阿可和阿宏,我们一起在雾隐丛林里面玩耍的时候,一起玩过的游戏……”何子布又用悲伤的口吻说道,“我们曾经用木棍和石头砸对方,而大坑里面往往是最安全的,直到现在我还在用那样的方法……所以我一直相信我们小时候的感情,我一直相信阿聪你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有一颗正直的心……可是自从阿可和阿宏死了之后,我就已经很坚定了。阿聪你已经做了蒙古鞑子的走狗,为察台王府卖命,我也就下定决心了,一定要亲自取你的人头,祭拜亡兄弟的在天之灵……”

何子布说得“危言耸听”,欧阳聪却在一旁一直都不在乎。看着何子布敢只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欧阳聪继xù

笑着道:“于是你从坑里出来后,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地,然后杀了阿青,伪装成了他的样子,然后再找机会找到我本人。”

“你别忘了,我也是非常熟悉这雾隐丛林的地形的,想要绕过所有人的视线,偷袭到你们的背后,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何子布继xù

说道,“只可惜,等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那个黑衣头头已经启动了石雷的开关,我们的人损失惨重……都怪我,都怪我做什么事情总是慢一步……”

“哼,你也学会自责了,你真的变了啊,阿布……”欧阳聪冷笑着说道。

“你不也一样变了吗,变成了蒙古人的走狗……”何子布手中的苗刀越握越紧,眼神中的杀气也是越来越浓,只听他狠言道,“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慢一步了。欧阳聪,如今你已经快成了我的刀下亡魂,有什么遗言就快点交代吧……”

“哼,一个人闯到这里来,你就这么自信能杀了我?”欧阳聪冷笑着,随即身旁的十来个黑衣刺客紧紧地站在欧阳聪的前后左右。

何子布举起手中的苗刀,刀尖在半空中对着每一个人指了一下,随后狠言说道:“我会杀了你们每个人,为来运镖局死去的兄弟报仇!”

说完,何子布做出了准bèi

拼死一战的准bèi

,曾经的兄弟,如今是真的要上演生死一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黑影刀阵

何子布做好了随时挥刀的准bèi

,他两眼怒视着欧阳聪,看来他今日已经下定决心,誓取欧阳聪的人头。

欧阳聪这边也没有闲着,他早早就准bèi

好了自己的刀,身旁的十来个黑衣刺客也准bèi

就绪。

何子布还在凝望着,他似乎在考lǜ

究竟应该先从谁下手。

欧阳聪见了,笑着说道:“哼,没想到啊,昔日的兄弟,而今却要在这里做生死对决了……”

何子布听了,一脸严肃地说道:“自从那日在摔跤大会的现场,阿可和阿宏死后,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弟了不是吗?”

“看来你始终是对我怀恨在心啊……”欧阳聪不禁感慨道,“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你从来就没有看起过我……我们四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你出主意,不管我说了什么,你总是反对我,什么事情都是你拿主意;而现在我已经在察台王府手下做事,终于可以自己出主意,实现自己的才华,你现在还在干涉我……”

何子布听后,似乎明白了欧阳聪心里所想,随即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在阿可和阿宏死之前,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从前一直否定我?”欧阳聪突然话语声变大道,“你知不知dào

,我这的很嫉妒你,什么事情总是你拿主意。该不该行动,该怎么行动,都是你说了算,我说的从来都是无用的……阿可和阿宏一直都是那么的相信你。可是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何子布每字每句都听在耳里,听着欧阳聪说出这样的话,何子布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在摔跤大会现场时。曾经的兄弟方可说过的话:

“其实,我之前对阿聪的行为也深感疑虑,甚至还亲自看见他从察台王府里面走出来……”方可先是低头默默地说了几句,随后抬起头道,“但其实我还是相信阿聪的,毕竟他还是我们的兄弟,我相信阿聪的为人。相信阿聪心里还是有我们这些兄弟的!所以只要阿聪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还是很相信他……”

何子布想罢,闭了闭眼睛。随后又轻声说道:“不,你错了,我们一直都很相信你,在你投靠察台王府之前。真的。我们一直都很相信你……”

“哼,不用再在这里说假话了……”欧阳聪自然是不会相信何子布现在说过的有关他们之前往事的每一句话,于是他阴笑着道,“就在我们分别之前,在程氏酒楼,你不是一样反驳我了吗?”

一提到“程氏酒楼”,何子布想起来了,那是他和孙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地方,何子布在孙云等人的指导下。知dào

了什么才是真zhèng

的侠义之道、为人正道,并认识到了之前自己的错误。

想到这里,何子布继xù

凝望着欧阳聪说道:“你那个时候……偷蒙古人的东西,结果遭致了无辜的中原汉人被残杀,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认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了……”

“你看吧,还是你的注意……”欧阳聪激怒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失败者!”

话音刚落,欧阳聪一个手势,十来个黑衣刺客几步上前,把何子布给围了起来。

何子布看了看周身的黑衣刺客,又望了望眼前阴笑着的欧阳聪,随后笑着道:“哼,想人多势众是吗?看来你的性格还没变,做什么事情总会安排别人替你顶头……”

“随你怎么说好了……”欧阳聪冷笑着说道,“何子布,我知dào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你只身一个人过来想杀我,也是自不量力,入了我这黑影刀阵,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黑影刀阵?”何子布有些迷茫道。

“上啊,让他见识一下黑影刀阵的厉害——”欧阳聪一声令下,所有黑衣刺客纷纷提着手中的刀,随后围着何子布,然后以何子布为中心,整个圈子迅速地转了起来。

何子布这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着自己周身的十来个黑衣刺客摆着阵型,速度不断加快地围着自己转着。

“这就是……黑影刀阵?”何子布有些疑惑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也不知dào

哪里飞过来一道黑色的刀晕,直接朝着何子布的腹下划去。何子布身手灵敏,但是还是没能尽数躲开,腹下的衣服被干脆利落地划开一道口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何子布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刚才自己的反应极快,可能就会被划伤。何子布摸了摸自己被划破衣服的部位,随后又抬头望了望自己对面的欧阳聪,只见着欧阳聪正一脸诡异的笑容望着自己。

何子布看出来了,刚才是旋转着的黑影刀阵中,不只是哪一个黑衣刺客突然使出的一式刀流。而且黑影刀阵依旧是在高速旋转着的,下一刀还不知dào

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再加上自己眼前人影的不断变换,整个人都会渐渐变得眼花缭乱。

可是还没有等何子布完全反应过来,黑影刀阵的黑衣刺客又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道刀晕。刀晕的速度很快,何子布根本不能看清楚,只能凭感觉判断出刀晕飞来的大致方向,然后身体向前一侧,勉强躲开了这一下。

然而黑影刀阵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到何子布再想抬头看去时,突然觉得头一晕,整个人也有些站不稳了——高速旋转并变换的人影,已经干扰到了何子布的正常判断。

欧阳聪在一旁也看出了何子布已经开始有些犯晕了,他冷笑了一声,随后叫道:“就是现在——”

话语既出,只听得刀阵中“蹭——蹭”两声。一左一右又飞来两道刀晕,夹击着朝着何子布的肩膀划去。

何子布已经晕着完全看不清楚刀晕飞过的方向,他只是凭着模糊听到的两声声响。随后一个保险的翻身,勉强躲过了这两下。不过由于只是粗略的判断,何子布并不能完全躲开,左肩膀上

被划出一条血口,尽管伤口不深,但是还是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刚才一直眩晕的何子布稍微是恢复了一点神情,不过他还是显得非常焦急。

“不错嘛。这两下也躲开了……”欧阳聪继xù

在阵外冷笑着道。

何子布这回并没有直接去看刀阵中变换的人影,因为他知dào

,即使自己眼力再好。凝神去看的话,会更加的头晕目眩。那么只有凭耳朵去听了,但是高速旋转的人影,趟起了脚下的黄沙。许多杂乱的声音杂糅在里面。刀晕的声音又很小。只有很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听清,要是在高速运动的情况下进行战斗,想要躲开这些刀晕可谓是难上加难。

何子布在刀阵中间思考了半天,但是欧阳聪似乎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听欧阳聪继xù

阴笑道:“刚才的那几下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刀阵的威力,但是接下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给我上——”

一声令下,旋转着的黑影刀阵突然间传来了密密麻麻不间断的刀流声。何子布心中一惊:“该不会……”

还未等何子布反应过来。旋转中的黑影刀阵不断闪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刀晕。何子布看了一眼,有些吃惊地慌了神。黑色刀晕全部朝着何子布身旁袭来。这回似乎是没有给何子布任何躲避的空间。

何子布眼神一定,脚步一用力,整个人迅速地腾跃至半空中,暂时躲过了地面上的“刀雨”。何子布从半空中向地面望去,只见自己刚才所站的地方,留下了密密麻麻不深不浅的刀痕。何子布惊出一身冷汗,心想着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瞬时躲开,很可能会尝到“绞肉”的滋味。

“哼,你以为逃到空中就安全了吗?”欧阳聪继xù

笑道,随后对着半空中何子布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黑影刀阵依旧是在高速旋转的,但是这次从人影中飞出来的黑色刀晕,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朝着半空中的何子布袭去。

由于是在半空中,何子布没有办法像在地面上那样保持平衡。看着飞过来的密麻无隙的刀流,何子布只能举起自己的苗刀将其一一挡下。

但是黑色刀晕多快到让何子布根本没有机会伸手一一拆招,何子布见罢,一边慢慢朝着地面下落,一边手握苗刀施展出“迷影神刀”。只见何子布用着从未有过的速度挥舞着手中的苗刀,时不时从刀尖处闪现出银白色的刀流,与黑影刀阵飞过来的黑色刀晕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刀流与刀晕的相碰,迸出了层层的火花,伴随着半空中无休止的“银月骤雨”,何子布渐渐落到了地面上。但是黑影刀阵的刀晕还没有停,何子布手中的刀也没有停,他还在全神贯注地挡住这刀阵中飞过来的每一道刀晕。

欧阳聪见到了此场景,笑着说道:“哼,其实在半空中也算是暂时脱离了阵法一些,还能勉强抵挡住,但你要是落回到了这黑影刀阵的正中心……哼哼,那你就死定了……”

果见,何子布刚一落回地面,黑衣刺客的刀晕似乎就变得比刚才更快且更具冲击力了。何子布速度和能力有限,只手用刀未能全部抵挡住袭来的阴刀,逐渐地,他的身上衣服渐渐被划破许多,随后血印也随之增多起来,他的手上、脸颊上全部都沾上了鲜血……

过了良久,黑影刀阵的这一轮攻击算是停止了,一直在旋转的十来个黑衣刺客也都停止了……

何子布也停下了手中的刀,整个人伫立着。但是,何子布此时全身上下全都是血,似乎刚才的那番“黑色刀雨”,何子布的全身上下全都受伤。

逐渐地,何子布整个人有些站不稳了,慢慢地,他的两膝开始弯曲,“啊——”地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轻叫了一声。最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何子布的脸朝着地面,忍着身上无数刀口的剧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却还是紧握着自己的苗刀。

欧阳聪看着何子布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冷冷笑道:“哼,这么快就不行了……不过我承认,阿布你的武功确实是长进了不少,可能因为是你的新主——那个来运镖局的少主教了你许多吧,你还真是幸运啊……”

“你错了……”倒在地上的何子布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随后依旧小声道。

“什么?”看着何子布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在反驳自己,欧阳聪提声道。

何子布手握着苗刀,随后坚忍着撑着地面。整个人渐渐从地上起来,随后半蹲在地上,用周旁布满鲜血的眼睛直望着欧阳聪,继xù

说道:“你错了……孙大哥教我的。可不仅仅是武功。我也……不会当成这是幸运……”

“哼,你居然还有劲站起来,还真是顽强啊……”欧阳聪看着全身重伤的何子布还在坚持着,挖苦了一句道,“你那个孙少主什么都教你,连这个也教你了吗?”

何子布一只手用苗刀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一只大腿,两眼依旧是凝视着欧阳聪。并没有直接回应欧阳聪的话语,而是继xù

说道:“孙大哥教了我很多东西。很多……做人的道理……这些,对你这个做了蒙古鞑子走狗的人而言,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确实,我承认,为人之道对阿布你来说真的很重yào

……”欧阳聪的脸色突然转变得有些悲伤起来,随后又说道,“但是这之前也是你得到了别人的认可,不是吗?”

“认可?”何子布疑惑道。

欧阳聪用嫉恨的眼光望着何子布,继xù

说道:“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所以所有人都听你的,你当然可以以你为中心去学习和领悟更多的人生之道……可我呢?我从来都没获得过别人的认可,无论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是遭到了别人的鄙视,就算去习得那些人生之道,也不会被别人认同是对的,你说,我又怎么可能和你遭遇一样的人生境遇呢?”欧阳聪的声音很大,似乎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发泄了出来。

何子布听了,用了重新的一种眼光审视着欧阳聪。随即,何子布闭了闭眼,然后平和地说道:“认可?我去了来运镖局后,什么都是新的,从来就没有想过别人有没有认可我,只是谦逊地去重新学习……我曾经是小偷,但是孙大哥他并没有因此而鄙夷我,而是耐心地教导我,就这点上,我已经不在乎受不受到别人的认可了……”

“那还不是因为孙少主他认可你了——”欧阳聪继xù

激动地说道,“他如果不认可你,怎么可能会耐心地教导你?如果他一直把你当成是一个小偷,他又怎么会把你当成是来运镖局的一份子……正是因为他认可你,所以他才没有在乎你曾经做过什么!”

“你错了!”这一回,何子布也大声说了起来,“孙大哥他不可能没有在乎……无论是好事坏事,他都在乎过,他在乎过我是小偷,他在乎过我曾经做过错事,所以他才会更加耐心地教导我……如果只是一味受到别人盲目认可的话,我觉得我自己永远都只会活在错误和迷茫的人生里。”

“哼,你是因为受到过了别人的认可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欧阳聪继xù

不屑地说道,“可是你有想过我们这些从来都不被人认可的感受了吗?我之所以去为察台王府卖命,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我低身下贱,放qì

了自己作为汉人的尊严,只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你以为我亲手害死了阿可和阿宏,我的心里就很好受了吗?我的心里更难受!我比你更痛!因为我的做法不但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还受到了别人的鄙夷,还害死了自己的兄弟,所以我更痛恨……比起这些,你——阿布,这个受过无数认同的人,我更嫉妒你,更恨你,所以我才一直和你过不去,和这不公的命运过不去!”

何子布听完后,身体似乎是能缓解过来了。他忍着剧痛慢慢站起身,随后正对着欧阳聪说道:“并不是命运的不公,是你人生的方向错了!因为你一直是追求被别人认可,所以你丧失了许多做人的本性和尊严!”

“哼,我现在不想听你这个受过别人认可的人对我的教唆……”欧阳聪两眼冷视着何子布,继xù

道,“言语道理不清,那我们就刀下见真理吧……”说完,欧阳聪又指使着围在何子布身旁的十来个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又开始慢慢转动起来,似乎是要故技重施。“这回我要彻底打得你再站不起来!”欧阳聪满脸愤nù

地喊道。

何子布看在眼里,表情上似乎少了原来的愤nù

,倒是多了几分悲伤和无奈。

“好吧……”何子布轻声道了一句,“既然说不过,那就刀下见真理吧……”

于是,何子布似乎要变招了似的,从自己背着的包裹中又拿出了——另一把苗刀。

“两把刀是吗?”欧阳聪眼神一皱,轻声喃喃道。

何子布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心神一定,随后对着欧阳聪直言道:“那么这回,我也要拿出真本事了……”

说完,何子布左右两手一手一把苗刀,整个人的气势也和刚才不太一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琉璃光刀

这一回,何子布左右两手各提一把苗刀,似乎是要用双刀应战,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

欧阳聪在对面望着何子布的一举一动,不屑一顾道:“哼,就算你换成了两把刀,现在浑身是伤的你,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何子布并没有回答欧阳聪的话,只是两手紧握着两把苗刀,不敢有任何松懈地注视着周身又开始旋转刀阵起来的黑衣刺客。虽然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口,但是何子布还是咬牙强忍着,两把苗刀的刀尖伴着整个人,也随着黑影刀阵的旋转方向,自己也缓缓转了起来……

“嗖——”的一声,左右两边同时飞出了一道黑色的刀晕。

何子布这回是看定了,眼神一凝,左右两手苗刀分别往左右方向的黑色刀晕轻轻一点,只听“砰——砰”两声,黑色刀晕被何子布非常轻松地拨开。

“这回他倒是冷静多了……”欧阳聪看着对面的何子布似乎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于是不禁自叹道,“而且他也没有再晕眩了,是阵法转动的速度还不够快吗?”

果然,何子布这回没有再因为眼前的高速旋转而眼花缭乱,可能是因为身上的剧痛让自己变得非常的清醒,整个人很镇定地凝视着眼前刀阵的不断变化。

“嗖嗖嗖嗖——”紧接着,又有茫茫多的刀晕朝着自己袭来,何子布见定了,只是移动了自己少许的步伐。随后左右手苗刀迅影般地挥舞了几下,只听着“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何子布又一次准确无误地挡住了所有的刀晕。

“一定是速度还不够快。再转快点啊——”欧阳聪见着连手两招都没能到伤到何子布,于是有些急躁地大声喊道。

黑衣刺客这边接到了命令,果真加快了旋转的速度,而且刀晕飞行的速度也加快了。何子布听到了之前欧阳聪说过的话,整个人跃至了半空中,然后一边在半空中试图保持着平衡,一边挥舞着两手的苗刀。至少这样,可以减少黑影刀阵的威力范围少许。

但是一个人轻功再好,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半空中。迟早都是要落回地面。如果不能在半空中想到一个一招制敌的方法,落到地面肯定还是会和刚才一样的下场,而且可能这一回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想到这里,何子布心中一紧:“只能用新学的招数‘琉璃光刀’试试看了。兴许能找出破绽……”

“琉璃光刀”是何子布这几日自己琢磨出的新招数。那日从摔跤大会现场回来后当晚,孙云在来运镖局的院子里曾经见到了这一招的一些,当时何子布还劈碎了院子里的那块巨石。然而这几天何子布一直在研究新招数的用法,没想到今日在此危急关头却是要用上了……

何子布心中一定,两手把持着左右两把苗刀,随后整个人身子在半空中微微一侧,一个转体,银月刀光一闪。

欧阳聪的目光往半空中凝视而去。看着闪过的刀光,欧阳聪心中顿时掠过一丝踌躇。

黑影刀阵的黑色刀晕往半空中飞去。威力果然如欧阳聪所说,是小了些许。何子布抓住了机会,“呀——”地大喝一声,整个人带着两把苗刀高速地旋转了起来。只见着银月刀光汇集成一片,形成如同琉璃月光般的刀流,带着强dà

的冲击力,俯冲着倾泻而下。

“琉璃光刀”而下,逆流向上袭来的“黑影刀雨”硬碰上去,尽数被弹开。不过由于“黑影刀雨”刀晕过于密集,一心一意施招的何子布依旧是没能全部注意到,身上又被刀晕划出了血口少许。

不过这招“琉璃光刀”也确实收到了奇效,如同琉璃月光一般倾泻而下的刀流顺势冲开了所有的黑色刀晕,如圆环状般地直接冲到了围成阵型并不断旋转着的十来个黑衣刺客身上。

所有的黑衣刺客感觉到了,立kè

停止了旋转,纷纷先用自己身上的刀挡下这一招。不过这招“琉璃光刀”的冲击力确实是强,所有的黑衣刺客挡住后,每个人都向后滑身了几步,过了好久才稳下身来。

而何子布也趁着这个时候,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不过何子布落地后,却是不断地喘着粗气,似乎是很累的样子。再加上现在身上的血口重伤,肉体上的折磨不断施压着何子布。

“看来那一招要花费阿布你大量的精力啊……”欧阳聪笑着说道,“但那一招威力确实是挺强的,居然一招就破了我的黑影刀阵,不过……”

话音未落,那十来个黑衣刺客再一次围了上来,看来他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刚才的那招“琉璃光刀”虽然威力强dà

,但是将冲击力分散到了十个人的身上,自然威力会变小许多,所以那些个黑衣刺客也没有受什么伤。反观何子布,虽然刚才那招是帮自己成功解围了,但是却耗费了自己大量的精力。这一回黑衣刺客再一次围了上来,何子布头上的汗珠混着血丝,再一次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不过我的人也没有受伤……”欧阳聪继xù

冷笑道,“这回再用一次‘黑影刀阵’,我看你这一次还有什么办法……”

说完,黑衣刺客摆好了“黑影刀阵”的阵势,再一次围绕着何子布渐渐加速地转了起来。

何子布也不敢怠懈,忍着疲劳和伤痛,满是血和汗的两手重新握紧苗刀,准bèi

迎接敌人的下一波进攻。

黑色刀晕又来了,一道两道地朝着何子布身前袭了过来。何子布还是和原来一样看准了飞过来的刀晕,然后一一将其挡了下来。

黑衣刺客的旋转速度再一次加速,刀晕也是越来越多。何子布还是和刚刚一样。冷静地看清了每一招,见招拆招……

渐渐地,何子布开始逐渐发xiàn

了其中的规律。心中不禁暗道:“每一次刀阵转起来的时候,似乎出刀的速度都不太一样。刚才倒下的那次也是,这一次也是,刀阵转动慢的时候,似乎刀晕的数量和数目都不大,等到转动速度快起来时,刀晕就会变得密密麻麻。而且速度也会变得越来越快……”

欧阳聪望着刀阵中不断防御的何子布,只在一旁暗暗阴笑着,却是不知dào

此时何子布的心里所想。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何子布内心继xù

暗道。“再拼尽全力用一次‘琉璃光刀’,和刚才一样打散他们的阵型,然后趁机抢先下手,在他们阵型成熟之前。说不定就能成功了……”想到这里。何子布精神重新振作了起来。

“嗯?”看着何子布突然变换的神情,欧阳聪疑惑了一下。

黑影刀阵还在旋转着,何子布依旧是耐心地挡下每一式刀晕,就等待着中间的一段停息……“就是现在——”何子布突然大喊道,双手苗刀一紧,全身一转,一道强烈的琉璃光,“琉璃光刀”再现。圆环一样朝着四面展开而去。

众黑衣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琉璃光刀”的刀流冲破了黑色刀晕的枷锁后。他们这才意识到,连忙停下旋转的脚步,然后用手中的刀挡下了这一击。

同样的道理,强dà

的威力分散成了十来处,冲击力自然是小了许多,那些个黑衣刺客也只是轻轻一挡,稍稍后退了几步,就再一次站稳了。

当然,第二次使用这一招,何子布这跟人有些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强忍着用两手支撑着地面。

“哼,困兽之斗,结果还不是一样……”欧阳聪又一次看到何子布这样搏命般的突围,冷笑着说道。

那些个黑衣刺客恢复过来后,再一次把何子布围在了正中央,然后黑影刀阵再现,又开始围着何子布慢慢转动起来。

正在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展的时候……突然,何子布不知哪来的力qì

,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弹射一般,双手抽刀跳起,然后朝着阵法中旋转着的黑衣刺客的一点冲了过去,然后挥刀而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黑衣刺客倒地,何子布顺势跳出了包围圈,终于在黑影刀阵还没有发出第一道刀晕前冲破了包围。

“什么?”欧阳聪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不禁叫了一声。

何子布没有停下来,趁着剩下的那些个黑衣刺客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又转身冲向人堆里,双手苗刀一阵乱挥。

“啊——啊——啊——”人群中传来黑衣刺客倒下的不断的惨叫声,剩下的黑衣刺客没了黑影刀阵的掩护,也只能硬着头皮拔刀去和何子布应战。

但是剩下来的几个黑衣刺客武功平平,根本对何子布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只见何子布没有花多少的力qì

,挥刀上去几招几式,就将这些黑衣刺客给一一作了……

终于,一顿血杀后,这块躺满黑衣刺客尸体的地方,只剩下了何子布和欧阳聪两个人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欧阳聪先是吃惊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是默默接受这一命运的事实。

何子布干掉了那些黑衣刺客,稍微缓了几口气之后,用沾满鲜血的手重新握紧了苗刀,随后慢慢转身过去,正眼望着只剩下只身一人的欧阳聪。

欧阳聪看在眼里,知dào

自己大势已去,今天一定会死在何子布的手上了。于是欧阳聪并没有表现出太紧张的样子,反倒是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何子布知dào

欧阳聪已经放qì

有效抵抗或是逃跑的打算了,看着欧阳聪这个时候摆出一副笑脸,于是不禁问道。

欧阳聪笑完后,缓缓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苗刀,随后慢慢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感叹,如今的兄弟四人,现在只能一个人活下来了……”

“你想说什么呢?”何子布用含有黯淡忧伤的眼神望着欧阳聪,继xù

问道。

欧阳聪想了想。紧接着道:“我也知dào

,我今天一定会死在阿布你的手上了……哎,真是可叹啊。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最后还要死在兄弟的手上了……”

“你还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吗?”何子布又问道。

“没错,我这一辈子就没有得到过别人的认可……”欧阳聪自笑道,“想起来真可笑,我竟然就是为了这个,活瞎了一辈子。”

“那你之前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何子布继xù

问道。“你一直去追求被认可的问题,最后还导致了兄弟的牺牲,你觉得非常值得吗?”何子布又把话题牵到了死去的方可和费能宏的身上。

“说实话。我对不起阿可和阿宏……”欧阳聪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何子布道,“但是实话说过来,我还是很嫉妒你。阿布——”

何子布没有说什么。只是两眼凝视着欧阳聪。

欧阳聪继xù

说道:“我们兄弟之中,只有阿布你遇到了能够认可你存zài

价值的人。来运镖局的孙少主不但认可你,而且很器重你,耐心地教导你,让你真的能够光明正大地去做一个人。而我呢,却还是在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低身下贱地为察台王府去做一条狗……”

何子布听了,平和地说道:“我说过了。这不是孙大哥的问题,每个人都是一样。是你选择的人生方向错了……”

“哼,不管是谁的错,命运已经决定好了。既然我欧阳聪注定无他之日,就让这一切都快些了解吧!”说完,欧阳聪提起了自己手上的苗刀,飞奔着冲向何子布的方向,准bèi

一刀穿刺过去。

“这也不是命运的错……”何子布最后用哀婉的眼神望了一眼欧阳聪——自己曾经的兄弟,随后也架起了苗刀,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bèi

……

一道寒刀穿过肉体的声音……

鲜血洒了一地……

几处黑鸟从林子的一端飞向另一端,“吱呀——”叫了几声,随后一切又安静了……

北方大漠风沙少雨,本就是花草难生,即使是在雾隐丛林这样的树林里,也非常稀罕能见到一朵色花。然而就在土坡上的一处,一朵珍贵的七色花也在雾散之际,随风凋零……

何子布在原地呆呆地站着,他手中的刀穿过了欧阳聪的肚子;而欧阳聪的刀击偏了,在何子布的侧腰处停住了……

欧阳聪吐了一大口鲜血,第一意识让他明白,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何子布心中似乎也有难言之隐,满脸的踌躇,最后何子布也不经意间松开了插入欧阳聪腹部的那把刀的手,整个人也是虚晃了一下随后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就算是……了结吧……”欧阳聪用最后的力qì

,抬起头笑望了一下何子布,这个笑容里面没有任何的阴暗,而是对曾经美好事物的怀念,随后他说道,“兄弟四人中就剩下阿布你了,命运选择了你,让你得到了别人的认可……我已经做错了事,早就……不会被老天原谅,也是……死得其所。阿布你……有那么多的人认可和信任你,可以……让你重新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上,那么阿布你……就带着死去兄弟三人的寄托,好好活着……吧……”

最后一句话,欧阳聪全身的力qì

慢慢松了下来,随后眼神一黑,腹中插刀地缓缓失去了平衡,最后倒在了地上——欧阳聪死了。

何子布在一旁伫立了好久,他也听到了欧阳聪最后那句话,他一直在沉思……

“我……并不同意你说的话……”良久,何子布轻声喃喃道,“命运并不是不公,而是每个人自己可以决定的……阿聪你总是在乎别人的认同,以至于忽略了活在世上的是自己;而我却总是接受别人,无论是认同还是不认同,从而审视自己人格的阙差,懂得该如何活在这个世上。孙大哥就是这样的人,我也这样做了,这……或许就是我们命运差异的原因吧……”

说完,何子布微微抬起了头。太阳穿过厚厚的云缝,林中的雾也全部散了,阳光透射在归于平静的丛林里,透射在何子布的脸上,何子布的脸颊上顺势落下了两滴泪痕……

任光等人这边,众人还在寻找着何子布的身影……

“阿布——”石常松声音叫的最大,不只是他,所有人的心里都这么想——何子布一定还活着。

“可恶,难道阿布他真的……”林景一直在心里发堵,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何子布的噩耗。

“不会的,阿布他一定还活着……”任光坚定地说道。

正在众人都心急如焚的时候,丛林深处慢慢走来一人。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由于林子里的雾已经完全散开了,所以众人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是阿布,他还活着——”石常松最先看到,于是兴奋地叫道。

“阿布——”林景也在一旁激动地叫道。

任光看见何子布总算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也顿时踏实多了:“太好了,阿布没事……”

何子布慢慢朝着众人的方向走来,他的手里还提着——欧阳聪的人头。何子布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血,可想而知他独自一人激战时有多惨烈。何子布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欣慰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悲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妙手医术

“阿布……”看着何子布如此面容地回来,任光有些担心道。

何子布满身是血,而且手里还提着欧阳聪的人头,第一眼见到的反应一定会有些吃惊。不过既然何子布还是活着回来了,众人还算是比较欣慰。

任光想罢,最先跑过去担心道:“阿布,你没事吧……”

何子布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只是平和地答道:“我没事……”

随后,林景和石常松两个人也跑过来关心一下情况,石常松抢先问道:“阿布,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一直找不到你?”

何子布没有太大的反应,仅仅是淡淡地说道:“我之前的确是中了陷阱不错,但是只是混过去了并没有死……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车队的人已经进了丛林了,于是我避开了他们的视线,找到了罪魁祸首,杀了欧阳聪,不过……我还是没能成功阻止欧阳聪引爆石雷……”说着,何子布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份哀婉。

“你是说,是欧阳聪下的陷阱,让我们来运镖局的人深陷险境的是吗?”林景先是问了一句,随后看到了何子布手里提着的人头,一切都明白了。

何子布轻轻点了点头,应声答道:“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一定是察台多尔敦指使他这么做的,也就是说,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是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暗地里一手操控的……”

一听到整件事情又是察台多尔敦所为,众人心里不禁一阵胆寒。

“对了。孙大哥呢?”何子布眼下并没有立kè

看见孙云,于是不禁问道。

“少主他……还有杜姑娘……”任光的口气有些吞吐,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何子布瞪大着眼睛。心中顿起担心之意……

“驾——驾——”孙云此时正带着昏厥过去的杜鹃,骑着马,飞奔回大都城。马匹穿过了大都城门,穿过了正头大街,方向直朝龙明客栈。

由于龙明客栈就在来运镖局的附近,而来运镖局又离大都城门不远,所以孙云骑马进城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龙明客栈的门口。

孙云到达后,立kè

下了马,慢慢抱下一直昏迷不醒的杜鹃。然后一个劲儿地往龙明客栈里冲。

“吴前辈是在二楼的‘翠云阁’……”孙云心里一直念叨着,也不顾楼上楼下人的阻拦,一个轻功就带着昏迷的杜鹃踏上了二楼,随后找到了吴子君一直住着的“翠云阁”。

孙云也来不及敲门。抱着杜鹃直接用肩膀将翠云阁的门轻轻地推开。结果一个没注意。孙云被门槛绊倒了一下,整个人连带着杜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不过还是紧紧抱着杜鹃,没有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此时的吴子君正在房间里一个人心平气和地看着《道德经》,正时门口发生的突发状况,把吴子君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书中拉了回来。不过身为武当首席弟子兼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依旧是显得一副看淡常事的样子,整个人表现出既不急躁也不慵散的神态。

孙云从地上起来后,把杜鹃轻轻地平放在地板的一处,随后自己跪在吴子君面前。急切道:“恳求吴前辈能够救救鹃儿吧——”

“孙少主是吗?”吴子君看着孙云满脸是血的样子——孙云前不久在雾隐丛林拼杀过——这才认出了是孙云,随后他又望了望躺在地板上昏厥很久的杜鹃。于是问道,“那个姑娘是谁?孙少主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孙云依旧是跪在地上,随后用夹杂着痛恨和惋惜的口气叙述道:“我们来运镖局在运镖的路途上,遇到了事先预谋好的众多的劫镖大盗。虽然我们尽lì

拼杀赢了,但是鹃儿她却因此受伤,求吴前辈开恩救救鹃儿吧……”

“孙少主说的可是地上的姑娘?”身为武当首席弟子的吴子君向来都是寄心于民,若是有难医治的民间疾病,他也会出于德心而出手相救的,何况孙云和自己已是交友?

“没错,鹃儿为了全车队人的安全,不惜自己受伤,请吴前辈还是救救她吧!”孙云继xù

求道。

“没想到一个举足无措的弱女子也有这样的就义之心……”吴子君先是默默感叹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满带诚意的孙云以及躺在地上昏厥好久了的杜鹃,于是平和地说道,“孙少主,你先扶地上的姑娘起来吧,贫道救治即是了……”

“真的吗?”孙云听后,兴奋地问道。

吴子君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答yīng

了。

“谢谢吴前辈,晚辈感激不尽!”孙云随即跪在地上行了礼。

“行了,孙少主不用多礼了,既是要给这位姑娘治病,就先扶她起来吧……地上湿寒之气甚重,躺在地上会耽误了身子上的疾病……”吴子君又说道。

孙云听罢,立kè

扶起地上的杜鹃,随后急问道:“前辈,那到底让鹃儿躺在何处?”

“孙少主莫急,只需将姑娘扶至贫道床上即可。”吴子君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应声道。

但是比起吴子君,孙云此时的心里却是焦急得很。他又一次抱起杜鹃,然后迅速跑到了房间内的床边上,又将杜鹃慢慢放下,让其平躺在床铺上。

吴子君慢慢走了过来,望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杜鹃,又对着孙云问道:“孙少主,这位姑娘伤的究竟是何处?”

孙云咬了咬牙,眼神一皱,随后说道:“鹃儿为了救一个小伙子,被倒下来的大树砸到了腿,据鹃儿自己说,双腿已经……已经没有知觉了……”

吴子君听罢,两手慢慢掀开了杜鹃的裤脚。随后观察杜鹃腿部的情况。然而就在吴子君掀开的一瞬间,孙云惊呆了——杜鹃的亮出小腿全部红肿,有的甚至出现了溃烂的情况。左右两腿还有些许的流血,整块腿脚全处发红发紫,可想而知那么大的树干砸下来,杜鹃受伤的严重程度。而且从头到尾,杜鹃没有因为疼而流过一滴眼泪,并且还去安慰别人。就这样的情形,别说是和杜鹃一样的弱女子。就算是孙云自己亲自受这样的伤,也未必有杜鹃那样的坚强。孙云这才意识到,杜鹃外表柔弱。但却真的是有一颗超乎常人想象的坚强的心。

“居然伤了这么重……”吴子君望着杜鹃腿部的“惨状”,眼神微微一皱,紧接着说道,“估计腿部的神经绝大部分已经坏死了。也难怪姑娘自己会说失去知觉了……不过这已经算好了。那么大的一棵大树直接砸下来,没有断腿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孙云听着吴子君的言辞,心中惊出一声冷汗。随即,孙云颤抖地问道:“那……那……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

吴子君闭眼想了想,随后缓缓说道:“完全治愈说不上,但是恢复腿上的淤血和青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还是请前辈救救鹃儿吧,晚辈感激不尽!”孙云立kè

低头行礼道。

看着孙云如此诚恳的样子,自己本人也是以救人治世为本。吴子君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回答道:“好吧,贫道这就试试……”

说完。吴子君双手触及到了杜鹃淤血较重的地方,然后屏气凝神一下,似乎是在准bèi

什么。

孙云在一旁看着也是疑惑不已,不过心想着吴子君既然身为济世为重的武当首席弟子,医术虽比及不上“江湖神医”洪济风等之辈,但其能用妙手回春形容也不为过,一定还是有奇效的。于是,孙云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在一边静静地祈祷着,祈祷着杜鹃真的能够平安无事……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吴子君的双臂即至双手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杜鹃失去知觉的双腿也自然是跟着缓缓抖动起来。

孙云看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xù

静静地看着。

吴子君似乎是在掌心增添了一道内力,内力打进了杜鹃的体内,冲击着杜鹃腿部的淤血处。

又过了一会儿,本是昏厥的杜鹃脸色不自然地变得紧张起来,头上还隐约渗出了些许的汗水。

“鹃儿……”孙云注意到了,不禁轻声地叫唤道。

“孙少主莫出声……”吴子君一边调息着自己的内力,一边对孙云说道,“那位姑娘没事,依旧是昏迷的状态,只不过贫道的内力正在驱散她体内的淤血,她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痛苦和难受而做出了一些非常自然的表情,孙少主不用太担心了……”

听到吴子君这么说,孙云的心才又渐渐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不敢完全松懈,两眼正望着依旧昏迷的杜鹃和一直在努力的吴子君……

“有效果了……”吴子君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孙云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于是朝着杜鹃的两腿望去。

只见吴子君两手按着的杜鹃的两腿,离手掌处的淤血淡化地最快,而在旁边的其他地方,另外的神色淤血也逐渐淡了下去。

“真的有效果了——”孙云也不禁有些高兴道,“真不愧是吴前辈……”

然而,吴子君的表情却显得很平静,应该说是,平静之中还暗藏着一丝担忧吧,只听吴子君轻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杜鹃两腿处的淤血和青肿也逐渐消退地差不多了……终于,杜鹃的伤血完全褪去了,两腿的皮肤恢复到了之前的光滑细腻,已经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样子了。

吴子君自觉差不多了,于是松开了双手,卷回了杜鹃两腿的裤脚,用手擦了擦自己头上因疲劳而多出来的汗珠,自己喘了几口粗气——看来这个医术也要消耗吴子君自己不少的体力。

孙云见着疗程似乎是结束了,于是有些惊喜道:“吴前辈,结束了是吗?”

“结是结束了。不过……”吴子君的话语有些转弯。

“不过什么,是鹃儿她没办法醒过来吗?”孙云又担心地问道。

“这倒不是……”吴子君应声道,“这位姑娘只是因为疼痛而昏过去了。过不了多是时辰就会醒过来……”

“那不过什么?”孙云继xù

担心道。

吴子君顿了一会儿,随后说道:“贫道只是消去了这位姑娘腿部的淤血和肿伤,但是……她腿部坏死的神经贫道却没有办法……”

“什……什么意思?”孙云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紧张地问道。

“也就是说……”吴子君用哀婉的眼神望了一眼孙云,随后轻声道,“即使今天贫道褪去了淤血和肿伤,但还是不能修复坏死的神经。也就是说这位姑娘……她的腿还是会没有知觉,她还是不能自由行动……”

此话一出,孙云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什……什么?”孙云有些不敢相信地颤抖道。

吴子君知dào

此时孙云心里的难受。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于是吴子君停顿了少许,继xù

说道:“由于腿部神经坏死,她今后很有可能残疾终生……”

孙云听了。眼眶都快要湿透了。没想到拼死拼后跑回来,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换回杜鹃的双腿。“难道……难道就没什么办法了吗?”孙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跪倒在地,两手重重地捶在了地面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吴子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提到。

孙云听到后,心中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于是站起身来急问道:“什么办法。有谁可以治好鹃儿?”现在哪怕是有意思的希望,孙云也要抓住。他甚至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治好杜鹃的双腿。

吴子君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缓缓说道:“没有谁可以治好,能治好这位姑娘双腿的……只有她自己——”

“此……此话怎讲?”孙云不禁疑惑道。

吴子君继xù

慢慢解释道:“这位姑娘的腿部神经几乎全部坏死,想要治愈,只有让这些神经全部重生。但是纵观世间奇药,没有哪一种能有一次性苏活所有坏死神经的功效,想要重新活化经络,只能通过不断地适当刺激锻炼坏死的部位,从而激活经络的重新生长和连接,才有可能将所有坏死的部位重新苏活,恢复正常机能。”

“是真的吗?”至少找到了一种可能解决的办法,孙云有些兴奋地说道,“用这种方法,真的可以治好鹃儿吗?”

“贫道曾经有所耳闻,但这也只是存zài

可能……”吴子君轻声地叹道,“究竟能不能治愈,就看这姑娘的意志了……”说着,吴子君侧头望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杜鹃。

孙云想了想,又一次走到了杜鹃的身边,随后自言自语道:“也只有这样了……鹃儿,你为了来运镖局,为了别人的生命,为了证明你的坚韧,你吃了太多的苦了……”说着,孙云的眼角里又泛起了泪花。

吴子君想了想,随后走回了自己的桌子前,拿起了刚才自己一直在翻阅的《道德经》,紧接着又回到孙云的身边说道:“孙少主,贫道看这几日来运镖局发生的凶灾不少,戾气过重,还希望孙少主能够尽早平稳心态,度过这一劫后,能够安稳几日为好……”

孙云眼神一皱,随后说道:“这几日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运镖又遇到了劫镖强盗,损失惨重,日子确实是有些太颠簸了……”说着,孙云面容满是黯淡的忧伤。

“贫道这几日恐要离开大都,行百里路,游历他方,孙少主以后还有什么问题,可能就见不到贫道了……”吴子君微笑着道,“不过看着孙少主这几日戾气疑惑为多,多来咨询贫道,贫道若是不在,孙少主心中疑惑也难解……贫道这有老子《道德经》一本,里面讲有人心哲理。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此讲哲学之道,不逊于武夫之力。若是孙少主他日心有疑惑,不放翻阅一二,兴许有助于孙少主平和静心、通解世间百态。”

“《道德经》?”孙云看着吴子君递给自己的《道德经》,不禁疑惑道。

吴子君点头继xù

说道:“‘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居神明居。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此《道德经》之通旨焉。孙少主常有疑难心事,若是不解,便可略读少许,或许能够点通汝观世之感。”

“吴前辈要离开大都了是吗?”孙云有些眼神迷离道,“吴前辈在的这些日子里,帮zhù

了晚辈这么多的忙,可是晚辈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谢谢前辈。”

“孙少主言重了,师尊也曾教导贫道,要贫道多循世间之事。而今能够赏识孙少主这样大明大义的少侠,也是贫道之幸……”吴子君微笑道,“总之今日授予孙少主《道德经》一本,希望今后孙少主心急乱躁之时,能够翻阅一二,尔或能解孙少主心中之忧吧……”

“谢过吴前辈——”孙云还是低声行礼道。

吴子君又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杜鹃,随后又对孙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孙少主还是赶紧带这位姑娘回去吧,想要让她尽早醒来,不能再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了……”

孙云听了,又把担心放在了杜鹃上。随即,孙云走到床边,重新抱起了昏迷的杜鹃,然后向吴子君谢道:“今日突然打扰吴前辈,给前辈造成不便,晚辈在这里失礼了。不过晚辈还是谢谢前辈,谢谢前辈能够治疗鹃儿的伤。”

“行了,快回去吧,说不定孙少主你的家人还担心着呢……”吴子君继xù

道,“近几日贫道离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愿有缘之日贫道能够和孙少主你再会面吧……”

“那晚辈先行告辞了……”由于一直担心昏迷杜鹃的伤势,孙云随即立kè

跟吴子君道了别,然后离开了“翠云阁”。

吴子君望着孙云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随后转了转身,继xù

收拾着未完的行李……(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为情狂怒

孙云抱着昏迷的杜鹃,很快回到了来运镖局,并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杜鹃平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而杜鹃依旧是昏迷不醒,虽然吴子君告sù

了孙云不必担心,但是孙云心里始终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来。再加上已经确定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杜鹃的双腿都不会有知觉,甚至有可能终生残疾,想到这里,孙云的心里是更加的难受。

杜鹃紧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孙云的床上,虽然表情非常的平静,但是梦里的她似乎也能感觉到一丝痛苦和担忧。

孙云就更不用说了,他两眼悲枯地望着昏迷的杜鹃,用手捋了捋杜鹃头上的发鬓,看着杜鹃看似安详却始终不醒的表情状态,心中却是钻心的痛。

“鹃儿,求求你快醒来吧……”孙云半蹲在床下,强忍着泪水说道。

然而杜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整个人还是昏迷的,也不知dào

刚才孙云说的话杜鹃有没有听进去。

孙云就这样一直默默地祈祷着,眼神也没有离开杜鹃一刻……

而与此同时,任光等人也在这个时候回到了来运镖局。虽然这一次运镖不但失败,而且损失惨重,伤亡了部分成员,但是绝大部分的人还是平安地回来了。

任光领着大部队回来后,就先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总镖头孙尚荣。

孙尚荣听到后,也是大吃一惊:“什么。是真的吗?”

任光应声道:“不会错的,阿布找到了指挥者欧阳聪,估计幕后黑手就是察台王府不会错了……”

孙尚荣见着自己镖局有人员伤亡。于是表情悲痛道:“运镖失败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惜牺牲了镖局里的人……哎,自从我当上了来运镖局的总镖头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惨境,真是怜惜了那些牺牲的镖师们,想想来看,他们也曾陪着我们一起走过来的……”

“只是我们一直不懂。为什么察台王府的人一直和我们过不去……”任光疑惑道,“还有总镖头……据说察台王曾经于我们来运镖局有过恩情,可是到底是什么恩情。总镖头您……真的不知dào

吗?”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又怎会立kè

想起……”孙尚荣摇了摇头,轻轻感叹了一句。

任光想了想,不经意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察台王府中的某些人才一直跟我们过不去的……如果两方之间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两家的恩怨是不是会无休无止地不停下去……”

孙尚荣继xù

摇着头道:“我也不知dào

,现在也不想立kè

弄清楚……我现在想做的,只是要去灵堂室内,在来运镖局曾经的前辈们的灵堂面前,为这次运镖中牺牲的众镖师祈祷……”

说着,孙尚荣慢慢转过身,拖着缓慢的步子。似乎是要准bèi

前往自己所说的灵堂处。孙尚荣依旧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了,但是魁梧的身材以及稳健的步伐。不难看出这位来运镖局的总镖头曾经磨砺的岁月的沧桑,任光一直望着孙尚荣离去的背影,想着运镖途中死去的兄弟以及刚才孙尚荣说过的话语,任光自己心中也涌起一股悲伤。

“也不知dào

少主和杜姑娘那边怎么样了……”任光自言自语道,“方才听人说,他们刚才已经回来了,我最好去看看他们……”

想罢,任光也立kè

离开了大厅,朝着孙云房间的方向走去……

孙云房内,孙云一直在一旁照顾着杜鹃,而杜鹃依旧是昏迷不醒。由于刚才吴子君说过杜鹃醒来不会有大碍,所以孙云现在一直祈祷着杜鹃能够立kè

醒来。

“醒来啊,快醒来啊,鹃儿……”孙云有些抽泣道,“真的,你很坚强,所以你快点醒来吧……”

正时,任光从房门外进来了。“少主……”任光先是应了一句,随后看到了房里安详躺着的杜鹃和一直在默默祈祷的孙云,任光大概知dào

了事情的缘由,于是也没主动多说什么话。

“回来了?”孙云还是不忘问候一句道。

“嗯……”任光轻声应道,随后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杜鹃,自己又问道,“杜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孙云眼神迷离地说道:“吴前辈说,虽然腿部的淤血和肿伤都消退了,但是……没办法立kè

修复坏死的经络,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鹃儿的腿……都不能正常行动,而且如果意志不够坚强或是运气不好的话……鹃儿恐怕很有可能终身残疾……”

“什……什么?”听完孙云的叙述,任光两眼瞪大地吃惊道。

“阿布呢?你们找到他了吗……”孙云心里也一直担心何子布的生死,于是也不忘问道。

“阿布他很好,平安地回来了……”任光先是轻声回声道。

“太好了,还好阿布平安无事……”孙云有些欣慰地答道。

“只不过……”任光有些转弯道。

“只不过什么?”孙云听着任光突然转变的语气,又急问道,这一天他遇见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他不想再听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任光愣了好久,似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立kè

告sù

孙云。但是看着孙云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如此急迫的样子,杜鹃又至今昏迷不醒,任光还是松嘴道:“只不过……阿布他杀死了欧阳聪。”

“阿布他……杀死了欧阳聪?”孙云疑惑道,似乎在他心里,他恍然大悟了什么。

“也就是说……”任光继xù

低声说道,“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察台多尔敦一手策划的……闹了半天弄到最后,还是察台王府的人和我们过不去……”

孙云一听到是察台多尔敦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又悲伤变成了愤nù

。“又是察台多尔敦,以前什么的都过去了,可是这次。他做的太过分了!”孙云也没有顾及在床上安静躺着的杜鹃,只声怒吼道,“察台多尔敦,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看着孙云一下变得如同狂怒了起来,任光感觉到有些后悔,后悔在这种悲痛交加的关头,把这消息告sù

孙云。

“阿光哥。阿景找你有事情要说——”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石常松的声音。

任光一下子又从不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听到石常松的叫喊。任光先回应了一句:“知dào

了,我这就来——”

随后,任光回头望了一眼孙云,然后安慰道:“少主。你先稳定一下情绪吧……不管有什么愤恨。还是等杜姑娘平安无事地醒来再说吧……”

说完,任光先离开了孙云的房间。

“平安无事?脚都废了,鹃儿还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孙云知dào

任光已经离开了,但依旧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感,愤然道,“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鹃儿的腿,来运镖局死去的兄弟。这些,都是察台多尔敦那个畜生害的!察台多尔敦,我现在就去找你!”

情绪激动后,望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杜鹃,孙云立kè

站起身,整理好自己腰间的银月刀,看着这个架势,刚才说要立kè

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不是玩笑。随即,孙云慢慢转过身,向着自己对面的桌前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杜鹃的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后眼缝也慢慢睁开少许——似乎杜鹃是醒了。但是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全部意识,自己还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不过好像是听到了刚才孙云在自己身边说的那些话,杜鹃的神情显现出了担忧。

孙云这个时候正好是背对着杜鹃的,所以他还并不知dào

杜鹃在这个时候突然朦胧地醒了过来。孙云望着桌上刚才吴子君赠予自己的《道德经》,自言道:“对不起,吴前辈,晚辈现在不能听从前辈的。晚辈现在的心情不断杂乱,而且愤nù

,察台多尔敦的行为实在是无法原谅、天理不容!晚辈这就要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不管什么因缘结果,既让所有的恩怨在这一次结果中有个最终了结吧!”

说着,孙云提着银月刀,转身便往自己房门外跑,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还不知dào

已经朦胧醒来的的杜鹃。

杜鹃本想叫出一声“云哥”,可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意识让她还来不及说出口,孙云就已经一眨眼间飞奔出了门外。

“哐当——”,突然的一声,孙云身上的某样物件似乎是被门框处的楔子给勾了一下,随后掉在了地上,不过孙云并没有注意到,依旧是心中满是愤nù

地冲了出去。

杜鹃侧头一望,她看清楚了——掉在地上的,是孙云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半块龙纹玉佩。那是他亲生父亲最后交给他的东西,一整块龙纹玉佩一开始就是碎成两段的,其中的一块孙云还曾经赠予了他的兄弟唐战。而如今兄弟两人天各一方,每当望见自己手中的半块玉佩时,就能彼此想到对方。可是由于最近太多的杂事,孙云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关心这块玉佩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和唐战的事情。这次的不经意掉落玉佩,孙云也没有注意到。

杜鹃望见了那块玉佩,也知dào

那个物件对孙云来说的重yào

性。“额……”杜鹃总算是恢复了大部分的意识,轻声应了一句,随后想要转身起来,去捡起孙云掉在地上的那半块龙纹玉佩。

杜鹃扭了扭身子,想要起来,突然发xiàn

下半身使不上劲。开始杜鹃只是以为自己昏迷了太久,从而导致身体僵硬动不了,等到自己意识完全恢复了,她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杜鹃的表情悲伤了少许,但是没有悲观太久。她两眼凝视着掉在地上的玉佩……忽地,杜鹃用尽全力地翻了一个身,随后自己整个人的上半身掉下了床。杜鹃由于突然掉落的疼痛,“啊——”地轻叫了一声——看来她打算自己去捡起孙云掉落的玉佩……

此时在院子外。刚刚出来的任光,正在和林景他们讨论着问题……

“总镖头刚才跟我们说了,让我们把这次的事情上报到县衙……”林景最先说道。

“可是通报给县衙。必定会经过察台王府之手……”任光有些担心地说道,“这样做,真能够起到效果吗?弄不好,我们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关系会更加的恶化……”

石常松和何子布倒是没说什么,独自在一旁思考着各自的事情。

“总之,这往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总镖头去办,你们也别操太多心了……”任光叹声了一句。随后望了一眼一旁沉思的何子布,关心道,“阿布。如果接下来没有什么打算的话,你就好好休息几日吧……”

任光知dào

,自从摔跤大会现场,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于蒙古人手中的时候。何子布的心情一刻都没有平静过。而今他自己又亲手杀了自己曾经的兄弟。昔日的兄弟四人如今只剩他一人,何子布的心里自然是难受得紧。

听到任光的问候,何子布微微抬了抬头,随后轻声道:“我答yīng

过阿可和阿宏的,要带着欧阳聪的人头去祭拜他们……如今我做到了,替他们报了仇,我想我待会儿就去他们坟前看看吧……”

“也好吧……”任光用黯淡的眼神看了一眼何子布,知dào

他此时心中的悲痛……

正说着。孙云恰巧这个时候,满腔怒火地提着银月双刀。朝着院子外面奔去。由于心中的愤nù

和坚定,孙云奔去的速度非常快,连任光等人都没有打招呼。

“孙……”何子布刚想要去问候一句,孙云却在一瞬之间跑出了院子,不见了人影。

“孙大哥他急匆匆跑出去,该不会……”何子布有些担心道。

林景想了想,随后说道:“还是说少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要一个人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不行,我们得赶紧去制止少主才行——”说着,林景做出想要跟上去的样子。

然而,正当林景想要跟上去时,任光一把手将他给拦住了。

“怎么了吗,阿光哥?”林景疑惑道。

任光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道:“少主这么急得就跑了出去,说不定房里的杜姑娘这个时候真的醒了……比起这个时候情绪激动的少主,伤情未知的杜姑娘才是我们更应该担心的吧……”

众人听了,觉得任光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尤其是何子布,他还没有亲眼见到过杜鹃受伤时的情况,听任光他们说杜鹃的腿有些残废的境况,他心里更是担心不已。“对啊,杜姑娘她的腿到底怎么样了?”何子布急问道。

任光闭眼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道:“听她自己说,已经没有知觉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何子布一听到杜鹃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立kè

紧张起来,随即便急忙往孙云的房间跑去……

孙云的房间里,杜鹃还在试图去捡孙云掉在地上的龙纹玉佩……

“可恶,完全使不上力,感觉就好像没有脚了一样……”杜鹃一边努力地挪动着掉到床下的上半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手试图去捡近在眼前却始终够不着的玉佩。

“加把劲啊……”杜鹃心里一直在为自己打气,她本就没有什么力qì

的双手,不停的扶着地面,整个人慢慢前进着……终于,杜鹃失去知觉的一只腿下了床,继xù

努力着,又一只腿也跟着下了床。

可是由于没了知觉,双腿掉下床时,杜鹃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只是一个劲的继xù

往前爬,往前爬,朝着玉佩的方向慢慢爬去。

但是仅仅凭两只手的力qì

,托起整个身子向前移动,对于杜鹃一个弱女子来说,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杜鹃右手拼命地向前伸去,整个身子却是挪动地过于缓慢,不断地费劲,杜鹃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还差一点,一点……就好……了……”杜鹃用尽了最后的力qì

,右手手指头在玉佩的花纹沟处搓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用手抓住了那半块龙纹玉佩。

“终于……捡到了……”杜鹃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右手紧紧握住了那块玉佩,然后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何子布等人正好赶着进来了。

“杜姑娘——”何子布看到再一次昏厥在地上的杜鹃,大声喊道。

任光等人也跟着进了房间,听到了何子布的喊叫声,其他人也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杜鹃。

“快把她扶回床上去——”任光立kè

说道。

林景和石常松见了,立kè

搭把手,两个人合力把杜鹃扶起来,重新让杜鹃平躺在床上躺好。

何子布看着杜鹃这个样子,心中更是纠结不已。

“快……快去阻止他……”杜鹃两眼紧闭着躺在床上,但是本人还是坚忍着继xù

喃喃道。

“什么?”何子布没有立kè

挺清楚,于是又急问道。

“云哥要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杜鹃依旧轻声道,“你们快点……去阻止他……”

这回众人是听清楚了,他们也明白了刚才孙云急匆匆地跑出去,是为了去找察台多尔敦。任光望了一眼杜鹃,目光盯在了杜鹃紧紧握住孙云掉落的龙纹玉佩的右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去理智

孙云提着自己的银月双刀,在街上施展轻功狂奔而去。他现在心里非常的愤nù

,愤恨察台多尔敦为了招惹来运镖局,而做的一切灭绝人性的事情。而如今,察台多尔敦的设伏诡计,使来运镖局遭到了有史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利,而且伤亡了来运镖局的人手。更不可原谅的是,杜鹃由于这次的事情,将有可能面临终身残疾的悲境,一想到这里,孙云就是一股火窜上心头,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为杜鹃、为来运镖局、为他这些日子伤害过的中原百姓报血恨之仇。

“察台多尔敦,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惨无人道的行为还不结束吗?”孙云一边在街上飞奔着,一边心中怒声道,“不仅仅是来运镖局,这些日子城中的中原百姓已经受到的,不只是压迫了。察台多尔敦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我今天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想罢,孙云愤nù

的眼神一瞪,脚下一使力,整个人一步踏出老远……

而此时的察台多尔敦,正在摔跤大会的现场。由于今天是摔跤大会开幕的第一天,这里的气氛还很热闹,察台多尔敦也是陪着自己的妹妹察台拉朵和弟弟察台科尔台一起来看摔跤比赛的。

摔跤比赛一向都是蒙古族人的传统,彰显了蒙古人豪放的性格。然而今天的察台多尔敦虽是坐在搭台正前方的椅子上,望着台面上。心思却没有放在摔跤大会比赛上面。他心里清楚,他已经安排好了欧阳聪在雾隐丛林用石雷设伏,用计阻击来运镖局的人。由于不能离开自己父亲的视线而引起父亲的怀疑。所以察台多尔敦只派了欧阳聪一个人前去,自己则在这里等候消息,他此时还不知dào

,雾隐丛林的成败已分……

察台多尔敦正在一旁陪着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说笑,这个时候有一个类似于传信的人悄悄凑到了察台多尔敦耳边,随后轻声道:“公子爷,计划失败了。虽然阻击了来运镖局,但是欧阳聪先生那边已经全军覆没,欧阳先生的头都被人砍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察台多尔敦的脸渐渐僵住了,虽然保持着刚才的笑容,但眼神却一直呆滞地望着前方,表情就没有再怎么变过。

那个传信的人报完消息后。就悄悄离开了。察台多尔敦坐在椅子上。脸色僵硬地笑着,随后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最后完全没了笑容……

“啊——”搭台上面传来了一个蒙古大汉获胜后庆祝的朝天咆哮的声音——看来这一回合的比赛暂时是结束了。

无论是胜者败者,全部都暂时退离了搭台,搭台上也暂时没有人,但察台多尔敦的目光依旧呆呆地望着台面上。

过了良久,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对身旁的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说道:“拉朵、科尔台。今天你们两个就看到这里,现在就回去吧……”

“啊。为什么?我还没看够呢……”察台拉朵一听自己的哥哥要求自己和弟弟回去,于是有些不情愿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察台多尔敦语气突然变得严肃道,“现在叫你回去就回去,否则……待会儿可能会很危险……”

“什么危险?”察台拉朵依旧不情愿道,“我们察台王府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的侍卫护身,谁敢来捣乱不成?”

“我是认真的,你和科尔台现在就回去,要不然待会儿出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察台多尔敦依旧是冷言地干脆利落道。

“哼,我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的,堂堂大都城里,有谁敢怎么样,我倒是想看看今天这里还会有什么好戏……”看来察台拉朵并不打算走,听到自己的哥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带起来了。

既然察台拉朵都没有走,察台科尔台自然也是依旧陪在身边。察台多尔敦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说道:“哼,随你们便,不过你们待会儿可别吓着了……”

察台多尔敦这么一说,姐弟二人更是疑惑不已,他们倒是非常想看看究竟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察台多尔敦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两眼直直盯着还没有人的搭台处,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哥,这个时候下一轮的比赛还没开始呢,搭台上又没有摔跤手,你老盯着搭台处看什么?”察台拉朵见着自己的哥哥一直盯着无人的摔跤搭台,不禁疑惑道。

“来了……”察台多尔敦眼神一皱,轻声道。

“什么来了?”察台拉朵不禁问道,因为她也朝搭台望去,搭台上依旧是没有人。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两眼继xù

望着搭台上。搭台上没有人,但是察台多尔敦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待到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帘中——孙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搭台的正中央处。

孙云此时面容上充满了愤nù

,脸上还留着在雾隐丛林拼杀时的残血,手中的银月刀不停地颤抖着,眼神中也充满了杀气,直直盯望地望着自己对面的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望见了自己对面杀气腾腾的孙云,似乎是知dào

了待会儿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于是自己也慢慢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

察台拉朵一眼望见了孙云,也轻笑道:“哼,这家伙我见过一次,上次在来运镖局门口,他不是哥哥你的手下败将了吗?”

察台多尔敦没有正面回答察台拉朵的问题,他只是提醒道:“拉朵。你和科尔台先站到后面去……”

察台多尔敦说话的同时,搭台下的蒙古大汉和士兵侍卫纷纷朝着“心有不轨”的孙云慢慢靠了过来。

察台多尔敦直对着孙云,随后轻声笑道:“孙少主。别来无恙啊……”

孙云满眼愤nù

地望着察台多尔敦,咬牙道:“察台多尔敦,你竟然在雾隐丛林设伏劫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残害了无辜的人,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听到孙云出言不逊,旁边的一个会中原汉语的蒙古士兵怒声道:“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子爷面前出言不逊!”

“不要紧,让他说……”察台多尔敦听了,反倒是笑着道。“本公子就是喜欢听孙少主骂我的语句……”看来他依旧是没有把孙云放在眼里。

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显得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举起自己的银月双刀,刀锋正对着察台多尔敦。什么也不顾地狠言道:“察台多尔敦。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随后起步准bèi

冲向察台多尔敦的方向。

前面的一个摔跤的蒙古大汉见了,一步跳上了搭台处,九尺高的彪形大汉如门神一般地挡在了孙云的面前。但是孙云似乎毫不放在眼里的感觉,转身一个“劈刀腿”,空气中伴随着一声锐利的呼啸声,蒙古大汉“啊——”地惨叫一句,腹部顿时被“劈刀腿”劈开一条深深的血口。

周围的士兵见了孙云一脚就能如刀一般地划破肉体,纷纷显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但此时孙云没有给蒙古大汉反应的机会。只见他立kè

冲上前,随后怒吼着一脚向前用力踹去。蒙古大汉又是“啊——”地惨叫一声。令人吃惊的一幕,蒙古大汉整个人被孙云给一脚踢到了半空中,向后飞了老远,可见孙云脚力之强。

蒙古大汉一直向后飞去,方向直接朝着察台多尔敦面前而去。察台多尔敦见定了,右手轮回一挥,把飞来的蒙古大汉向旁边用力一拨,蒙古大汉直接摔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捂着肚子,流着血,暂时站不起来了。

“哼,武功见长了嘛……”察台多尔敦轻声笑道,两眼还在直盯着对面的孙云,“不过……如果只有这点实力,你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见了孙云怪物一般的脚力,竟一脚将一个九尺高的蒙古大汉给踢飞这么远,终于有些害pà

地躲到了帘幕后面。

孙云没有在意察台多尔敦的挑衅话语,他依旧是双手提着刀,刀锋正对着察台多尔敦,似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察台多尔敦,其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呀——”孙云怒吼一声,继xù

朝前地向着自己对面的察台多尔敦冲了过来。

旁边的蒙元士兵见了,分批地冲上搭台来,纷纷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准bèi

阻挡住孙云的行进。

“挡住他,直接把他给砍死!”一个蒙元士兵大声叫道。

说着,上来的所有蒙元士兵一时间全部举起了各自的苗刀,然后径直朝着孙云的头上劈了上来。

孙云看了一眼,脸上只有愤nù

,没有任何其他的变化……忽地银月刀光一闪,孙云正头上犀利寒光一现,一阵凄厉的刀啸,伴随着划破长空的撕裂声,只听得上方金属兵器斩断的声音,一瞬之间所有冲上来的蒙元士兵的苗刀全部被孙云一招斩断。

蒙元士兵手中兵器尽断后,下意识地停下了冲上去的脚步。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孙云又是“呀——”地大叫一声,转身两式“劈刀腿”。第一脚第一声如同电鸣般地撕裂,前方的一劈蒙元士兵身上的铠甲尽数碎裂,紧接着转身后的第二脚,一道更强的力道,只听得所有蒙元士兵的阵阵惨叫,胸前全部被“劈刀腿”划开深深的血口。

趁着前方的蒙古士兵疼痛得还未站稳,孙云一鼓作气,划出一道银月刀光,然后自己整个人伴着刀光的冲击力,向前猛力一撞。人冲击的力道,加上刀光的疾速锋利,前方第一批的所有蒙元士兵直接被齐刷刷冲下了搭台,个个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地——看来是受了不轻的伤。

孙云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冲掉了第一批上来的蒙元士兵后,孙云在搭台边缘处脚力一蹬,整个人弹跳起老高。飞身至半空中。

“快,快拦住那个家伙!”下面又有蒙元士兵冲着半空上的孙云大声吼道。于是,台面下所有的蒙古士兵全部拔出了兵器,纷纷朝着孙云可能即将落地的第一点涌了过去。

然而,孙云只是向自己的下方瞟了一眼,似乎依旧是没有把这些个喽啰小卒放在眼里。孙云现在的心里,想着就是亲手杀了察台多尔敦。随即。孙云半空中一个转身,手中银月刀随着自己的全身转了起来,顺势两道银月刀光倾涌而下。“双星连斩”即现,伴着呼风唤雨的气势,银月刀光如同斜雨银镖般地四下飞去。

“双星连斩”飞射出的一道接一道的银月刀光,呼啸地朝着下方的蒙元士兵倾涌而去。一时间。蒙元士兵的铠甲上顿时出现“叮叮当当”的金属开裂的声音。地面上也瞬现出密密麻麻的刀痕。

“啊——啊”过了一会儿,也慢慢出现了蒙元士兵痛苦倒下的声音。

察台多尔敦在对面看着孙云的一举一动,在他心里,他似乎下定了要做什么……

孙云这边,稍微靠前一点的蒙元士兵注意到了孙云的招数,于是些许散开了一下阵型,成着一个方圆变换的阵型,不但能相互掩护一下孙云飞下的银月刀光。把伤害降到最低,同时还能在孙云落地的一瞬间。摆好阵型对孙云展开第二轮甚至更延续的进攻。

然而孙云又怎会最终拘束于这样的“死阵”?此时孙云已经如同完全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一心只想着杀死察台多尔敦从而报仇雪恨,根本不想在这些蒙元士兵身上浪费时间。

随即孙云即刻变招,“双星连斩”过后接上一招“银月连破”,银月刀光瞬时积聚,然后一时间如爆zhà

般扩散开来。“银月刀光”变成“银月刀雨”,闪电雷鸣般地朝着下方直射而下。

面对狂风暴雨般的“银月刀雨”,下方的蒙元士兵即使站好了阵型,也几无还手之力。只见着所有的蒙元士兵仅仅只是举刀抵挡着飞来的“刀雨”,有的未能尽数挡住,甚至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根本无暇找机会反击。

孙云看定了这个机会,随即落至地面。眼神一环顾,孙云双手银月刀往腰间一架,随后全身几式旋转。只见着周身银月刀光再现,如同狂风一般,强dà

的内力伴随着强劲的风,“风暴银月”随着刀锋的旋转瞬现出无数多的银月刀光,汇集在一起,如同卷风一般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蒙元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前就冲来了强劲的“刀风”。刀风兼刀雨,离着近的蒙元士兵一个个痛苦地倒下,后面的几批蒙元士兵也不敢立kè

冲上来。

孙云施展完“风暴银月”后,随即停了下来,两眼又继xù

直望着察台多尔敦。

“继xù

……继xù

上啊——”蒙元士兵中的一个头领有些发颤地命令道,似乎他也被孙云的招式给震慑住了。

于是,孙云身旁的蒙元士兵又一次慢慢靠了上来,只是这一次,所有的蒙元士兵的脚都在发抖。

孙云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余光瞟到众人又一次慢慢围了上来,孙云两手的银月刀再一次举至腰身,似乎又有行动。

而看到了孙云的银月刀举起,众蒙元士兵更是不敢立kè

上前。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周围的空气也愈加凝固起来……

“够了……”突然,察台多尔敦的一句,打破了短暂而压抑的沉寂,察台多尔敦两眼直视着满是杀气的孙云,随后说道,“你们都退下,我亲自来吧……”

察台多尔敦的话语既出,众蒙元士兵果然开始向后慢慢退去,但是目光依旧是死死盯着正中央的孙云没有离开……

孙云见着察台多尔敦终于自己站出来了,于是满眼杀气地回望着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也是直望着孙云,只是这一会儿,他的笑容要比之前二人的会面要少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身被俘

察台多尔敦此时就站在孙云的对面,而这个时候的孙云似乎是已经丧失了理智,尤其是刚才和众多蒙元士兵的一阵激烈的拼杀,此时的孙云就犹如一个失去理智而发狂的野兽一般,两眼始终怒视着察台多尔敦,有的尽是想要杀死察台多尔敦的愤恨。

察台多尔敦也是直直对视着孙云,和以往两人见面不同的是,今天的察台多尔敦脸上已经少了许多昔日轻蔑的笑容,多了几分严肃和谨慎。

孙云倒是没有太在意,他的两眼疾愤地怒视,提着两把银月刀的双手也是越握越紧、不停地颤抖,似乎想要在下一刻直接就上前取了察台多尔敦的性命。

看着孙云有些“发狂”的样子,察台多尔敦缓慢道:“没想到今天孙少主竟是只身一人来挑衅我们察台王府,只身一人,而且还是平时冷静的孙少主的你……竟然也能做出这种头脑发热的事情来……”察台多尔敦最后的这几句,只字只句咬得很慢。

“察台多尔敦,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孙云用极度悲愤的口气厉声道,“你派人在雾隐丛林设伏,毫无人情地害死了包括你部下在内的那么多无辜的人,并且还用石雷炸死了来运镖局的人,弄残了鹃儿的双腿……这些都是你,察台多尔敦,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已经找不出可以原谅你的理由了!”

“愿谅?哼,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别人的愿谅。即使是父王的教唆,我也会行使属于我自己的原则……”察台多尔敦先是厉声反驳了一句,随后又轻声道。“你们的人杀了欧阳聪那条狗,果然知dào

了是本公子所为了是吗……反正那些个被你们来运镖局的人杀死的部下都是察台王府最没用的,而且最近犯了点事儿,本是借这次计划给那些部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既然他们没有成功,那么被你们杀死也是死有余辜和理所当然的了。”察台多尔敦说得毫不留情。

“死有余辜?理所当然?”孙云两眼怒视着察台多尔敦,大声反问道,“就凭你一句‘理所当然’。就视人命如草芥吗?”最后的这一句,孙云大声一吼,似乎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愤nù

给发泄了出来。

声音洪亮如雷。离孙云较近的几个蒙元士兵甚至都被吓得胆寒了一下。然而察台多尔敦似乎并不在意,他依旧是跟着自己的节奏说道:“欧阳聪的计划失败了,算是本公子又一次失算了……不过确实也让本公子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孙少主你们来运镖局绝大部分的成员。居然可以在陷阱重重的雾隐丛林中全身而退。这确实是出乎了本公子的意料……”

“不管怎么样,察台多尔敦你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对付我们来运镖局,残害中原百姓,我,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坚决不会答yīng

!”孙云扯开嗓子,大义凛然地喊道,“像你这种把杀人看得这么淡化的冷血畜生。早就没脸苟活于世!既然别人不敢对你有所指教,让你得寸进尺。那我就亲自作了你!”

孙云的口气异常的坚定,而在坚定中,还带着浓烈的杀气,往日理智平静的他,如今也变得愤nù

和暴躁起来。话音刚落,孙云提起手中的银月刀,正想冲着察台多尔敦的胸前而去。

在察台多尔敦身旁一左一右的两个蒙元侍卫加了,拔出苗刀顶在察台多尔敦前面,想要阻拦住孙云的脚步。

但是此时的孙云就真如同一头狂奔的野兽一般,什么也不顾了。待到前方出现了两个“障碍物”后,孙云二话不说,左右银月刀同时闪现,只听两声重叠的银月刀光的刀鸣以及两声兵器断裂的脆响,那两个侍卫的兵器被当场斩断。

没完,孙云失去理智般地“啊——”地大吼一声,转身用力一个“劈刀腿”。“劈刀腿”的速度极快,腿形化成刀锋,闪电一般的速度朝两个侍卫面前划过。只是一瞬间,那两个蒙元侍卫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各自的脸上就被孙云的“劈刀腿”划出两道狰狞的血印,随后瞬间暴死在地。

眼前的景象让在场所有的蒙元侍卫惊出一身冷汗,在这些蒙元侍卫中,有很多人是见过孙云的为人处事的,有的甚至是见过孙云和察台多尔敦直接对决过的。但是今天孙云这般罕见的狂暴和血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察台多尔敦,都没有见过。

见到平时一向沉稳理智的孙云今天如此狂躁的样子,说实话,察台多尔敦自己一时也紧张了一下。不过察台多尔敦心中很清楚,就算孙云今天再怎么发狂,武功上决计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想罢,察台多尔敦嘴角稍稍扬起,看着对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且始终怒视着自己的孙云,察台多尔敦轻笑道:“看来孙少主你今天头脑发热,有些太不冷静了……”

孙云确实是不冷静,但他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冷静的下来?察台多尔敦的不断挑衅和侵扰,已经让来运镖局在这大都里尝尽了苦头,而今的这次雾隐丛林设伏,更是直接造成了来运镖局人员伤亡。更直接地,孙云心里爱着的杜鹃残了双腿,而且很有可能将面临终身残疾。一想到杜鹃的伤,面对着察台多尔敦的变本加厉,孙云这一回是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虽然是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心里面也坚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察台多尔敦得到应有的报应。

孙云没有直接回答察台多尔敦的话语,只是继xù

怒视着察台多尔敦,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察台多尔敦望着孙云铁心不变的样子,继xù

轻笑道:“既然孙少主你今天这么不冷静。那本公子就让你好好冷静冷静一下吧……”

说完,察台多尔敦也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苗刀,做好了随时应对孙云攻击的架势。

在察台多尔敦座位背后的察台拉朵和察台科尔台见了。这回是相信了察台多尔敦的话。何况刚才他们也见到了孙云发怒时的身手和震慑力,姐弟两人又往后退了老远,一直退到了后面一队侍卫的保护范围……

“都退下——”察台多尔敦又一次对着包围孙云久久不肯退去的手下命令道。

这一回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很坚决,孙云身旁的蒙元士兵接到了命令,都服从命令地将包围圈散开了。

“孙少主冷静不下来,就让本公子一个人好好给你灭灭火吧……”察台多尔敦继xù

轻蔑道。

“察台多尔敦,你找死——”孙云怒喝一声。随后整个人起身一条,手提自己的两把银月刀,紧跟着一招“银月连破”。风雷电雨般的银月刀影汇聚在一起。发出撕破长空的刀啸,集中向着察台多尔敦胸前而去,似要一招毙命。

察台多尔敦见定了,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害pà

。只见察台多尔敦非常平静地面对着气势汹汹飞来的孙云。左手一伸前。灵力一聚,只听察台多尔敦“哈——”的一声,顿时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内力深厚的屏障。“天罡灵震”既出,如铁枪般的屏障,加上强dà

的冲击力和反弹力,孙云的“银月连破”所幻化出的银月刀光被尽数弹开,而且剩余的冲击力还将冲上来的孙云给一招弹回了老远。

孙云在半空中被弹开几丈远,手中的银月刀强行在地上划了几道。防止自己继xù

后撤,随后整个人一个翻身。便在原地站稳了。

孙云随即抬起头,两眼再一次怒视着察台多尔敦,似乎随时准bèi

好下一轮的进攻。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两眼轻视道:“看样子孙少主你还是冷静不下来啊,那就让我继xù

给你降降火吧……”

说完,这一次不等孙云出手,察台多尔敦右脚一踮,整个人顺势腾跃至半空中,向着孙云的方向冲了过去。孙云抬头一望,似乎是看准了察台多尔敦的位置,不避反扑,双手银月刀撑着地面突然向上一个反弹,整个人瞬时跳至了察台多尔敦的面前。

这突然的一下倒是让察台多尔敦小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孙云会如此的拼命,见着自己施招过来,孙云反倒是冒着生命危险硬碰了上来。这下子察台多尔敦没有做好防范的对策,孙云两刀合并,一个“幻影光刀”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刀痕。察台多尔敦全身不及,急忙只将头向一边侧去。不过由于“幻影光刀”的过于突然,察台多尔敦并不能尽数躲开,左肩膀上的衣服破裂开来,左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呀——”察台多尔敦忍着血口的剧痛,瞥视了一眼孙云。此时的孙云面容青筋暴起,如同是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心中想的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杀死眼前的猎物。只见孙云怒吼一声,用力一脚将刚才大意了的察台多尔敦给踹回原地。

察台多尔敦聚气暂时忍了过去,整个人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孙云在半空中看到察台多尔敦刚刚落地,不想给他反应的时间,于是“啊——”地大吼一声,整个人又从半空中准bèi

俯身攻向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抬头一望,见着孙云又拼了命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心中暗惊道:“这家伙的武功比以前似乎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且现在的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恐怕现在我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听了吧……不行,待会儿我还有话要和他谈,不能现在就贸然杀死他,只有先把他制服住了……”察台多尔敦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一心想要置察台多尔敦于死地的失去理智的孙云,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揣摩察台多尔敦的想法,看到这一回察台多尔敦并没有主动向自己再次攻来,孙云坚定着,举起手中的银月刀,再次施展出“银月连破”,周身伴着凄厉刀鸣的银月光刀,划破苍穹地朝着察台多尔敦扑面袭来。

察台多尔敦一定神。两手一聚,只见自己周身一个强dà

的内力屏障,一阵厚重的内力碰撞的声音。“天罡灵震”再现,与孙云的“银月连破”再次接了上去。

然而这一次孙云的力道似乎比刚才还要强,察台多尔敦仅仅靠“天罡灵震”还没能将孙云的攻击给反弹回去。但是察台多尔敦也不着急,他在使用“天罡灵震”的同时,整个人脚步向后微挪几下……突然,察台多尔敦两手一个反转,将“天罡灵震”的内力给偏移少许。由于力道的突然改变。孙云的招数突然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斜下方倾去,有一种失去平衡的作用力。

察台多尔敦看准了这一下。迅速抽出自己身上的苗刀,准bèi

用苗刀先拨掉孙云手上的银月刀,让其束缚与自己。

就在一切都按照察台多尔敦的计划发展的时候,孙云的突然变招再次让察台多尔敦吃了一惊——孙云看似是失去平衡的样子。察台多尔敦也理所当然的拔出刀。然而孙云怒视着瞟视一眼。突然整个身子一个半空中的翻转,一只手的银月刀对着地面一个旋转,整个人瞬间变换了一个方向。没完,孙云的这一下变换,整个人的平衡马上恢复了,看见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才刚拔出苗刀,孙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一个转身,只听空气中一道如同闪电划破云霄的尖锐声。孙云反身的一招“劈刀腿”已经迅影而出。“劈刀腿”的速度极快,察台多尔敦本来就被孙云的变招给惊住了。这一下更是没有时间反应,只听一瞬之间金属的碎裂声,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还没举过头顶,就被孙云这招转身如同快刀一般的“劈刀腿”给瞬间斩断。

察台多尔敦见着手里的兵器没了,又看着孙云发狂不休、武功愈强的样子,心知如果再不出狠手,就很难制服孙云。想必,察台多尔敦丢掉了手中断裂的苗刀,整个人又后退了十几步,几乎就要退下自己座位的台面了。

早已失去理智的孙云满脸怒视着察台多尔敦,也不管察台多尔敦会对自己耍什么阴谋诡计了,只要见着察台多尔敦没有准bèi

好,就朝着察台多尔敦的方向冲击而去。

果然,孙云侧身两脚一踮,整个人提着两把银月刀,径直地又攻向察台多尔敦而去。察台多尔敦“哼”地冷笑一声道:“是时候该让孙少主你清醒清醒了……”

察台多尔敦的表情很镇定,待到孙云发狂似地冲向自己时,察台多尔敦稍稍一个侧身躲开——察台多尔敦这一躲,孙云的前方就是座位搭台的边缘,如果不能及时停住,整个人就会摔下台面。但此时孙云更本就没有想太多,哪里注意到前方的空当?过于冲动的突袭,自己根本就停不下脚步。

眼看着孙云就要横冲着摔下台面……突然,察台多尔敦却莫名的一把将孙云从背后给拉了回来。孙云也没有想到,但此时的他只是一心想着杀死察台多尔敦,既然察台多尔敦就在自己身旁,又把自己拉回来使自己没有掉到搭台之下,孙云便立kè

调整好,转身一个挥刀,“幻影光刀”再现,想直接砍下察台多尔敦的人头。

察台多尔敦非常镇静,只是轻轻一低头,便躲开了这一下。

“哼,现在的你暂时失去了理智,全身都是破绽——”察台多尔敦冷笑道,“既然冷静不下来,那本公子就先让你好好睡一下吧!”

话音刚落,趁着孙云挥刀的右手还没有收回,察台多尔敦在下方两手抓住了孙云失去平衡的腰间,然后用力翻转一扭,让孙云上下交换了一面。

孙云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平衡,还不知dào

察台多尔敦要干什么,察台多尔敦已经瞬时起身,右手用力一招“雷虎神掌”,卯足力qì

地朝着孙云朝天的腹部就是一掌。

孙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大口吐了一口鲜血,“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就重重摔在了地面上,然后即刻便昏了过去。这也难怪,腹部直接着实地吃了这么结实的一掌,孙云受到重创,倒在地上立kè

昏死过去,更别说再站起了继xù

战斗了。

察台多尔敦看在眼里,随后受了掌,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孙云,冷笑着道:“这下子冷静了吧?哼,本公子还没有打到你的要害,不会取了你的性命,只是让你昏睡几个时辰,好让你冷静冷静……”

二人之间的对决就此结束,结果,孙云抱着杀死察台多尔敦的心态拼了命地拼杀,最后还是没能打败察台多尔敦。

见着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蒙元侍卫的一个统领上来问道:“公子爷,现在怎么办,要杀了这个疯子吗?”

察台多尔敦轻轻一笑,随后说道:“不急,先把他关到察台王府的一个监狱房里,到时候等他醒了,本公子还有话要亲自和他说……”

“是,公子爷……”那个统领遵命道。

察台多尔敦见着被孙云破坏的摔跤大会的现场,知dào

今天的比赛没有办法再继xù

下去了,于是传令道:“行了,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比赛就到这里了,其余的赛事明天再说,现在部队收兵——”于是察台多尔敦一声令下,现场的所有蒙元侍卫也都准bèi

起身准bèi

回王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任光等人才匆匆赶来,就在孙云被带走的那一刻,他们才最后见到了昏过去的孙云。

“孙大哥——”何子布大叫了一声,看着昏迷不醒的孙云被察台王府的人带走,何子布的心里焦急得很。

这回大家都冷静了,知dào

察台王府的人手众多,没有人敢毫无准bèi

的贸然去救孙云。林景在一旁见了,对着任光问道:“阿光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任光看着被察台多尔敦带走的孙云,心中也倍感焦急。听到林景的问话,任光想了想,随后答道:“先不急,既然察台多尔敦没有立kè

取了少主的性命,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不会轻易杀了少主的……待容我一点时间考lǜ

考lǜ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平安地救回少主……”

听任光这么说,众人也都没有异议。不过如今身为来运镖局少主的孙云被察台王府的人押回去了,众人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担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狱中对峙

大都察台王府门口处,一条大道直延伸到不远处的巷口。微风和煦的天气下,这里和往常一样,两旁的树丛还是原来的树丛,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偶尔几个从草丛中钻出来的小动物,横穿着大道些许,或许这些动物和人一样,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享shòu

一下外面世界的风景。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天气怡和的时候心情闲趣,正见着几个人影略微闪过,躲在离王府门口不远的杂草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在寻找什么或是等待什么。

“喂,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儿?”草丛中的人影中,一人不禁问道,“这样有办法救出少主吗,阿光哥?”

原来躲在这的众人便是在摔跤大会现场姗姗来迟却没能救回孙云的任光等人,他们此时也正在为如何救出孙云而烦恼,刚才问问题的人便是来运镖局的另外一个镖师石常松。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何子布也在一旁说道,“察台多尔敦的部队已经进去这里多时了,我们还在这里躲着有什么意义?”

“嘘,别出太大声,我们现在需yào

等……”任光做出一个轻声的手势道。

“等?等什么……”林景也在一旁一脸踌躇道,“你不要告sù

我是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偷偷进去劫狱……”

“别想多了,我们要等的既不是时间,也不是机会……”任光白了一眼。随后轻声道,“我们只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可以救出少主的人……”

“可以救出孙大哥的人。还是从察台多尔敦的手里……”何子布更加疑惑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任光闭了闭眼睛,随后继xù

道:“我么要等的人是……察台王——”

众人听了,心中不禁一惊,林景更是不解道:“我们要等察台王?”

任光轻轻点了点头。

石常松想了想,也跟着担心道:“我知dào

,察台王确实是帮我们来运镖局脱了许多的险境。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察台王就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景听到石常松所说的,也补充道:“就是啊,察台王毕竟是察台王府的一把手。是蒙元朝廷的人,我们……真的要找他来帮忙?”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任光继xù

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察台王今天上完早朝后。会在大都的东街区县衙处处理一些事务。所以会晚些回来。而这里是回往察台王府的必经之道,不时又会有巡逻兵在这儿附近转悠,所以我们只能暂时躲在这里,等到察台王的车队经过时,我们再出来和察台王谈谈……”

“可是……察台王这一次真的会帮我们吗?”林景又担心道。

“这个,我也不是太肯定……”任光在心里打赌道,“不过既然察台王之前说他于我们来运镖局有恩,我想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毕竟已经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可是,如果在这儿等的时间长了。孙大哥在察台王府不会有事吗?”何子布又担心着被俘的孙云,于是又道。

任光叹了一口气,紧接着道:“既然察台多尔敦没有立kè

杀了少主,我想应该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是这样,察台多尔敦也不会急着怎么对付少主吧,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少主他能够平安无事了……”

见着任光的话语也没有太足的底气,何子布也默默低下头,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何子布眼神彷徨地咬牙沉默着……

“那边有车队来了——”正在众人思考间,石常松最先发xiàn

大道延伸处,一队马车缓缓行来,于是望着那个方向说道。

听到了石常松的提醒,其他的人也把目光聚集到了那一处。只见着马车队沿着大道慢慢行来,行在最前面的车轿,装饰富丽堂皇——任光他们见过的,在第一次与察台王府人的对峙中,在来运镖局的门口,任光他们就是看到察台王从这个轿子里出来的。

任光等人认定了,那个车轿里坐着的,一定就是察台王。于是任光轻声道:“那个车轿里坐着的,一定就是察台王不错的……记住,一会儿我们出去拦截的时候,我在最前面一个人说话就行,其他的时候我没有指示你们,你们就不要出声了,明白吗?”

“嗯——”其他三人点了点头。

“好,我们现在就出去……”说完,任光直接从草丛中窜了出去,其他三人也跟着从草丛中现身,众人一齐朝着车队前进的方向奔去,似乎是要拦住车队的去路……

车队中坐在轿子里的,的确就是察台王没错了。此时的察台王正在闭目养神着思考着一些事情,从他满脸迷茫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而就在这时,一个似乎是他身边的管事走到了轿子窗口旁,随后隔着窗帘,对着轿内的察台王道:“王爷,不好了,刚才小的打听到,来运镖局在运往青墨山庄的途中,遭到了劫镖强盗的袭击,出现了人员伤亡,现在大部分的人也都回来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察台王猛地一睁眼,随后惊讶道:“什么,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王爷……”管事继xù

说道,“据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劫镖,刺客在雾隐丛林中设下了陷阱,好在来运镖局的人员伤亡不大……”

“有预谋?”察台王自言自语道,“竟然在雾隐丛林这样危险的地方设伏,强盗显然是对那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说不定,有可能是大都里的人干的。本王今天去查了东街区县衙的报gào

,了解了一些有关火药库遗失石雷的事情。心里正烦着,如今又碰到劫镖这等事,这会不会有些太巧了……”

“王爷的意思是……”听到察台王推理的一句。管事不禁道。

“本王的意思是……”察台王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前方的护卫的士兵停下了脚步,并与前面的什么人似乎是发生了争执,前面出现了嘈杂的争论声。

察台王顿感奇妙,于是问道:“奇怪,前面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想。前面拦住他们去路的,自然是任光等人。此时任光正站在最前面,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纷纷站在背后。任光一个人正在和前方的侍卫交涉,林景等人并没有插手。

“什么人,连察台王爷的轿子都敢拦,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士兵拔出身上的苗刀。指着任光厉声问道。

任光见了。立kè

摆出阻止的手势,随后解释道:“兄弟别误会,我们是来运镖局的镖师,我们有事要找察台王爷……”

谁知那个士兵并不领情,继xù

警告道:“哼,你们都是什么东西,王爷是你们这些贱民想见就见的吗?”

听到了蒙元侍卫不客气的话语,站在最后面的何子布心情非常不爽。但是想到眼下要救出孙云,只能是能忍就忍。眼睛皱了皱,也没有表现出太生气的样子。

“我们其实……”任光刚想要继xù

解释,察台王正好拉开了面前的帷幕,从轿子里面现了身。

“察台王?”任光不禁轻声道。

旁边的蒙元侍卫见着,以为是任光等人要对察台王有什么企图,于是纷纷将轿子给围了起来,以防不测。

然而察台王并没有太多的惊动,见到了任光等人的阻拦,似乎是认出了身份,于是不禁道:“你们是……来运镖局的……”

任光等人这边也是一样,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察台王……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意识朦胧的孙云此时并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了,最后被他击昏了……为什么,为什么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之间会产生了结不完的恩怨,为什么察台多尔敦会这样的灭绝人性……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有谁知dào

,义父、还是察台王……永远解不开的恩怨,永远打不过察台多尔敦,永远被察台王府惨无人道地压迫着,难道日子就一直这样下去吗……如果以后的生活都是如此的反复,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居然想到了活着的意义,是我想多了吗……如果我想多的话,现在应该考lǜ

什么简单的事情呢……对了,鹃儿还昏迷着,我还要去照顾她,我居然还这样失去理智地去和察台多尔敦决斗,我太蠢了……鹃儿需yào

人照顾,我得赶紧回去,鹃儿,等着我,等着我,我马上就,马上就,马上……”

孙云眼前突然闪现出一道光亮,渐渐地,渐渐地,孙云努力着拨开眼前遮挡光亮的云雾……

“啊——”孙云惊叫了一声,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刚才一直在做梦,在意识中自言自语。

然而,等到孙云醒来时,他发xiàn

周围的景象不太一样。自己的左边墙上,有一个透光的风窗,自己的右边,是一条条铁栏。屁股下坐的,是阴湿的干草,手脚上戴的,是结实的镣铐——孙云这才发xiàn

,自己是被关在监狱里的。

“我想起来了……”孙云自言道,“我在摔跤大会的现场,发疯似的和察台多尔敦打了一架。随后我被他打昏了,所以……所以他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孙云看着牢狱周围阴湿的环境,不禁有些压抑道。

“你醒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孙云顿时警觉起来,只见铁栅栏之外,察台多尔敦拿过了侍卫手中的牢狱房门钥匙,慢慢走到了孙云的房前,打开了狱房的锁,然后慢慢走了进来,随后竟不嫌肮脏地坐在了孙云的对面。

孙云见到了察台多尔敦,心中的气焰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于是咬牙道:“察台多尔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来你已经恢复冷静了,已经想要和本公子用话语解决问题了……”察台多尔敦轻声笑道。“哼,放心吧,本公子不会杀了孙少主你的。本公子只是想要和孙少主说说话,只不过刚才在摔跤大会现场的时候,孙少主有些失去理智了,所以本公子才把你暂时押回这牢房,给孙少主你戴上了镣铐。好让孙少主你冷静冷静。”

听察台多尔敦这么一说,孙云又往自己身上瞅了瞅,见着自己身上只是被察台多尔敦戴上了镣铐。其他的衣物和银月刀都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于是便静下了心,似乎真的想和察台多尔敦静下来说些话。

“说吧,察台公子究竟想和在下说什么?”孙云问道。

“我知dào

孙少主你一直非常恨我。因为我做出了太多压迫中原汉人的事情……”察台多尔敦最先道。“包括这一次的劫镖也是一样,不过我可没有强求欧阳聪那条狗一定要杀了你们,只是想给你们一点教xùn

,谁知dào

他竟然那么狠心,居然真的用上了石雷?”

“哼,别把人命说的那么轻松……”孙云的语气并不重,但是句句却指出察台多尔敦的阴险,“你不仅仅是压迫我们中原汉人。而且还滥杀无辜,就这一点。察台公子你没有任何可以为你的惨无人道的罪行狡辩的……”

然而,察台多尔敦却是轻轻一笑,毫不在乎地说道:“或许从你们汉人的角度上来看,的确是这样没错吧……可是如果你们站在我们蒙古人的角度,你或许就不这么想了吧……”

“什么意思?”听到察台多尔敦变换的口气,孙云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继xù

说道:“举个例子来说,现在孙少主你是汉人,自然会反对我们蒙古人的行为;但是反过来,如果孙少主你是蒙古人,而本公子是汉人,那孙少主你一样还是会反对我们的行为,并且认为你们的原则永远是对的。”

孙云两眼直望着察台多尔敦,继xù

听着察台多尔敦的讲述,还没有立kè

反驳。

“就像你们汉人在宋朝时,也曾经遭到过金人铁蹄的蹂躏,于是你们汉人反对金人。尔后我们蒙古人联合宋人灭了金人,然后金人反对蒙古人和宋人。最后蒙古人又灭了宋人,于是你们中原汉人又开始把曾经是盟友的蒙古人视为仇人……”察台多尔敦顿了一下,然后继xù

说道,“说到底,还是民族之间的问题,只要民族之间有矛盾,他们都会觉得自己的民族是对的。所有人都是一样,连我们也不例外。本公子站在蒙古人的立场,自然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蒙元;而孙少主你作为汉人,自然也会为了中原汉人伸张你们所谓的‘正义’……综上而言,无论我们做什么自以为对的事情,也只不过是站在各自民族的立场上,这其中根本不会有什么永恒的原则。孙少主,你仔细思考一下,我们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不都是为了己方的利益吗?所以说你们中原汉人说过的什么‘心寄苍生’、‘侠义胸怀’,那些都不过是站在你们汉人自己民族的立场而说的吧……”

听完察台多尔敦的讲述,孙云闭眼想了想,随后轻声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察台多尔敦也笑着问道。

孙云笑完后,随后两眼瞥视着察台多尔敦,随后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天下国泰民安,其实并不在乎当朝统治者是谁……说实话,之前的我,确实如察台公子所说,也是非常痛恨蒙古人的。不过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了察台王,也就是你的父亲时,见到你父亲对我们来运镖局的态度,我突然发xiàn

我之前对自己原则的认识并不正确。汉人自为汉人,蒙古人自为蒙古人,其实两者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矛盾。蒙古人的确是灭了前宋,这让许多汉人都恨之入骨,尔后近一百年也是一样。可是蒙元当朝统治者们想过没有,如果说这近一百年间,他们真的做到了蒙汉之间关系融洽、国泰民安,天下老百姓真的还会一直愤恨蒙元朝廷吗?在这之前,我们汉人可是有太多例子了。秦始皇奴役天下众民,所以才会招致各地反抗并起,遂秦亡;贞观时期,唐太宗友善招待外来使者,加强文化交流,所以才会有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之景……同样的道理,如今的蒙汉矛盾,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各民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当下国势确是压迫汉人过重,中原汉人对你们蒙元朝廷的痛恨才会越来越深,甚至造成了起来反抗的局面……”

察台多尔敦听着孙云讲述,眼神一变。

孙云继xù

笑着道:“往小了说,你们察台王府一直挑衅我们来运镖局,我们来运镖局也从来都不屈服,双方的矛盾主要的并不是蒙汉之间的矛盾,而是察台王府的行为不应民心。察台公子你在程氏酒楼滥杀平民,老西街的时候又当众砍下许玉怀的手臂,如此多的恶行袒于世间,百姓自然会对你痛恶越来越深……所以说,违民心者,天下必恶之!”孙云最后的这句话,说得义正言辞。

察台多尔敦听了,脸上苦笑着,随后说道:“看来孙少主你是无论如何要和本公子对峙到底了……”

孙云同样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虽然身陷牢狱,但此时的孙云心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全身而退

孙云和察台多尔敦继xù

互相对望着对方,眼睛里都显示出了不退让的神情。

良久,察台多尔敦先言道:“孙少主,你有你的原则,本公子也有本公子的原则,孰对孰错不是我们两个人单单说了算的。成者为王,不如就让时间证明我们之间的因果循环吧……”

“可是察台公子把在下关在这囚笼之内,在下又怎么能证明呢?”孙云举起被镣铐铐住的的双手,笑着说道。

“本公子之所以把孙少主你关在这儿,只是想让孙少主冷静冷静……”察台多尔敦慢慢站起身,继xù

说道,“何况……有我父王监视着,我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贸然杀了孙少主你。这牢狱,你迟早会出去的,只是今后你要走的路,本公子可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或许等到真zhèng

该到来的那一天,我们之间孰对孰错就能一了而知了吧……”

孙云听了察台多尔敦的话,又想起了武当首席吴子君之前在龙明客栈对自己说过的话:

“上官仙剑前辈尝言:‘人人皆有义心,人人皆为英雄’。一人之心不能拯救苍生,但一人之心可以唤起千万人之心。倘若千万人之心凝聚一块,人心之力不可估量,正义之道迟早会匡扶于世……虽然孙少主你一人不能撼动察台王府,不能撼动蒙元朝廷,不能拯救中原百姓,但是孙少主你的行为却可以唤起义士豪侠乃至普通中原百姓的正义之心。唤起一人之心,逐渐延伸。能够唤起千万人之心,若是千万人同有拯救苍生的义心,无论蒙元朝政如何压迫。这股顺应正义之道的潮流将是无法阻挡的……”

想罢,孙云笑了笑说道:“时间确实能证明因果循环之理,而且……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孙云最后的一句非常的坚定。

察台多尔敦见着满是自信的孙云,转过身去,随即说道:“一切结果就看你我之间的命运吧……”

说着,察台多尔敦又从门外的侍卫处拿来钥匙。然后亲自解开了孙云手脚上的镣铐。

孙云见了,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轻笑道:“哼。察台公子居然还会放低身份,亲自帮在下解锁……之前不是要把在下关在这里的吗,怎的又放了在下?”

察台多尔敦解开镣铐后,站起身继xù

说道:“既然孙少主你这么有信心坚信你的原则。本公子又需yào

看时间证明这一切。也没必要再把你关在这儿了……”

“兵器还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又和之前一样,突然冲过来要杀了你?”孙云又笑着问道。

察台多尔敦转过身,轻轻笑道:“前提是……孙少主,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能力杀了本公子吗?”

察台多尔敦这句话的口气极具有挑衅的口气,孙云并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两眼异样地凝视着察台多尔敦。

“再说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紧张的样子。又转变口气道,“我父王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我把你关在这儿,又会对我发牢骚了……”

孙云也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筋骨,随后继xù

对着察台多尔敦凝视道:“今天讲了这么多大义大理,在下可不管之后的因果对错……不过往近了说,这回雾隐丛林设伏的仇,在下可是记在心里的——”孙云说最后几句的时候,说得咬牙切齿,两手还紧紧握着拳头——尤其是杜鹃的伤,想到这里,孙云的心里就痛得无法忍受。

察台多尔敦听了,想了一会儿,随后继xù

道:“哼,那孙少主你就先记着吧,等你有本事来找本公子算账的时候,本公子随时奉陪,哼哼……”察台多尔敦最后说的完全没有把孙云给放在眼里,就察台多尔敦而言,他认为此时的孙云对自己根本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轻蔑之语,孙云更是心中憎恶,他的眼里顿时又充满了杀气,但是比之前在摔跤大会现场时要冷静多了。或许在孙云心里,他也知dào

现在最重yào

的是全身离开察台王府,想要算账来日方长……

“王爷到——”正在孙云思考间,牢狱的阶梯之上突然传出了下人传令的声音,好像是察台王回来了,并且也来到了这地下牢狱来。

“切,又让父王碰到了……”察台多尔敦随即寒暄了一句。

孙云也从牢狱的房间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似乎也想要看看这回察台王想要在自己和察台多尔敦面前说些什么。

察台多尔敦的表情略显凝重,或许他知dào

,他自己这次的预谋事情已经让自己的父王知dào

了。

过了不久,就听见阶梯处的脚步声,随后,察台王在两个带刀侍卫的贴护下,慢慢下了牢狱的阶梯,然后又步伐不快地走到了察台多尔敦和孙云的跟前。

察台多尔敦是站在孙云前面的,察台王先是用严肃的眼神望了一眼察台多尔敦,随后又瞟了一眼身后并没有什么大事的孙云。安静了好久,察台王对察台多尔敦说道:“多尔敦,你应该知dào

,为父为什么回来直接找到了这牢狱里来了……”

“父王都知dào

了,雾隐丛林的事情……”察台多尔敦苦笑道。

“为父从东街县衙查到察台王府,从查火药库失去的石雷到接到来运镖局运镖失败的消息,为父怎么也没想到是多尔敦你一手干的……”察台多尔敦有些激动道,“要不是为父还没有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朝廷,我们父子两早就在断头台相见了!”

察台多尔敦面对自己父亲的厉声斥责,显得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说什么话。

察台王稍微平静了一下。随后继xù

说道:“为父告sù

了多尔敦你多少次了,不要插手管来运镖局的事情,可你总是不听。硬是要给为父添乱,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察台多尔敦听了,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孩儿说过了,孩儿之所以做这一切,都只是想要弄清楚父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父王早一点把这其中的因果告sù

孩儿,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察台王府也不至于还蒙在鼓里地跟这个小小的来运镖局闹了这么多的矛盾。”

察台王见着察台多尔敦的目的依旧是想要自己一人去探究自己与来运镖局的恩怨。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为父也说过,为父迟早会告sù

你们的,只是时机还未成熟……在这期间。就不需yào

多尔敦你再操心了……”

察台多尔敦见着自己的父亲始终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sù

自己,于是笑了笑说道:“哼,恐怕不只是孩儿,就连孙少主他们来运镖局的人也想要弄清楚吧……当然。孩儿做什么事情都是给父王您添乱。既然父王这次又下了金口,孩儿不追究则个便是……”察台多尔敦笑得有些无奈。

孙云此时站在察台多尔敦身后,也是满脸的疑惑,说实话,他自己也很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或许弄清楚了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关系,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察台王想了一会儿,又用严肃的眼神望着察台多尔敦,随后继xù

说道:“但愿如此才好。不过见着多尔敦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这次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为父也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为父的允许,多尔敦你不准踏出察台王府半步,就算是有朋友拜访,也要征得为父的同意!”

察台多尔敦闭着眼,没有说什么话,表示他无所谓地认同了。

随即,察台王下令让侍卫亲自押着察台多尔敦离开。察台多尔敦没有多和自己父亲说一句话,而是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孙云,随后凝着眼神道:“哼,孙少主,别忘了你我今天下的赌注,你我之间来日方长……”

孙云听了,两眼同样对视着察台多尔敦,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心里似乎有着其他的想法。

随后,察台多尔敦再也没有回头,径直地跟着身边的侍卫上了阶梯,离开了这座阴湿的地下牢狱。

良久,孙云的神情这才恢复平静过来。察台王见着孙云满脸疲劳的样子,于是上前道:“这次犬子又给孙少主和你们来运镖局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本王在这里给你们赔过了……孙少主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们察台王府会妥善处理,不会惊扰到朝廷的……”察台王的口气还挺恭敬。

但是察台王越是这样,孙云就越是觉得不自然,于是孙云也说道:“说实话,虽然彼此对立,可是现在的我和察台多尔敦有着同样的想法……王爷您,到底和来运镖局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察台王没有立kè

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孙云,见着孙云用无比坚定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也只是轻声道:“本王刚才也说过,待到时机成熟,本王会亲自告sù

所有人的……现在时机未到,所以本王也不方便道来……”

孙云听后,倒是没有像察台多尔敦那样的无奈和不甘,而是表情疑惑不止……

没有说太多的话,由于心里还是非常担心杜鹃的伤情,所以孙云还是快速地跟着察台王离开了地下牢狱,离开了这让人窒息的察台王府……

到了察台王府的门口,孙云终于算是重见明日了。而在门口,任光等人已经在外面等急了。

“孙大哥——”看到了孙云平安无事地从察台王府门口走了出来,何子布最先兴奋地叫道。

“感谢你的那些朋友吧……”察台王轻声笑道,“是他们告sù

本王所有情况,本王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孙云先是抬手招呼了一下任光和何子布他们,随后转身行礼谢道:“不管怎样,这回来运镖局又欠了察台王府一个人情,来日有机会我们必将报答!”

察台王也用汉人的方式回礼道:“孙少主不必多谢,其实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察台王府欠了你们来运镖局一个人情。若是来运镖局之后还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王。”

“那晚辈告辞了——”孙云又说道。

“告辞——”察台王也回礼道。

于是,孙云马上走回了任光等人的身边。看着孙云全身上下都很完整,没出什么事。何子布最先道:“孙大哥你没事吧?看着你被察台多尔敦打昏带走的时候,我们都担心死了!”

“谢谢阿布你们的担心,我没事……”孙云微笑着说道。

任光见了,也笑着道:“看少主你全身上下都没什么事情,我们也放心了。”

“是呀,我全身还好,衣服、武器都还完整……”孙云一边朝着自己腰间的配件摸去。一边说道,突然感觉到丢失了什么,于是立kè

紧张道。“不对,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不见了!”

“玉佩?”任光疑惑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是我的龙纹玉佩,那可是我和唐战兄弟在汴梁结拜的信物。可不能丢了!”孙云整个人变得异常紧张起来。随后想到可能是掉在了察台王府或是被察台多尔敦拿走了,于是立kè

回跑至了察台王府的门口。

这个时候察台王还没急着走,看见孙云又紧张兮兮地跑回来,于是问道:“孙少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玉佩不见了,龙纹玉佩掉在了王府里!”孙云急着喊道,看来对他来说,他和唐战结拜的信物在他心里非常重yào



“什么玉佩?”察台王也疑惑地问道。

“就是我的龙纹玉佩——”孙云继xù

喊道。“麻烦请王爷帮在下找找吧,那是碎成一半的龙纹玉佩。是我亲生父亲留给我的信物,也是晚辈结拜兄弟的信物,对我来说非常的重yào

!”

察台王听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半天没有说话。

“不用找了,少主——”正在孙云焦急的时候,任光在后面喊道,“玉佩就在镖局里,少主你并没有带到王府来。”

孙云听到了任光的话,又立kè

返回身说道:“什么,是真的吗,你真的肯定?”

“我肯定!”任光坚定地说道,“其实杜姑娘已经醒了,你在急着跑出房门的时候,玉佩就掉在地上了,是杜姑娘忍着伤痛帮你捡到并保管的,现在还握在杜姑娘的手上。”

孙云一听到杜鹃已经醒了,于是又立kè

惊道:“什么,鹃儿醒了,是真的吗?”孙云显得越来越兴奋。

任光点了点头:“她已经醒了多时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调息着,要不少主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孙云哪里还呆的下去?一个箭步地飞奔而去,他现在立kè

就想见到杜鹃。

“少主,等等——”任光大叫了一声,随后众人也跟着飞奔着追了上去……

只剩下察台王还留在原地,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旁边的一个侍从见着察台王发呆的样子,于是关心道:“王爷,长时间站在外面小心坏了身子,我们还是快进屋吧……”

然而察台王并没有立kè

离去,而是继xù

把目光留在了孙云离去的方向上。“碎成一半的龙纹玉佩,还是他亲生父亲留下的,不会吧,难道说……”察台王的心里始终疑惑不定……

回到了来运镖局后,孙云二话不说,直接冲向了自己的房间——之前昏迷的杜鹃一直躺在自己的房间。

“鹃儿——”孙云推开房门,大叫一声。

然而令他吃惊的场景——杜鹃虽然是醒了,但整个人却是忍着伤痛,用手扶着旁边的桌角,继xù

在干着活。杜鹃确实是一个善良和坚强的女孩子,都已经伤成了这样,她还想着为孙云做着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鹃听到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拖着半残的身子,慢慢转过身。“云哥……”看到孙云平安无事地归来,杜鹃有些快要哭出来了。

然而由于情绪的激动,自己下半身又没有知觉,扶在桌边的双手一个不小心,蹭地滑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

孙云见着了,立kè

向前一步。双手将快要倒下的杜鹃给拦腰抱住。

“云哥……”一向坚强的杜鹃,此时终于流出了泪水,只听她抽泣道。“鹃儿没用,给云哥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如今却是双腿残疾……”

“不……不会的……鹃儿你并不是没用,你很坚强……”孙云也眼眶湿润道,“不管鹃儿你有没有残疾,不管你今后会怎样,我都一样爱着你……”孙云说得非常诚恳。

杜鹃听到了孙云的誓言一般的话语。更是止不住泪水的夺眶而出,双手慢慢放松,然后依靠般地倒在了孙云的怀里。

孙云知dào

杜鹃此时双腿还是没有知觉。现在长时间干重活不便,于是立kè

将她抱回了床上,让她平躺好。随后孙云说道:“现在这个样子,鹃儿你就好好休息吧……”

杜鹃咬着牙。强忍了一会儿泪水。随后想了想,从自己的腰间慢慢掏出一件东西——那半块龙纹玉佩,杜鹃努力捡起孙云掉在地上的玉佩,一直好好保管到现在。

“云哥,你出门……掉了重yào

东西了……”杜鹃轻声说道。

孙云一看玉佩确实是在杜鹃手上,这才放心。但一想到杜鹃如今如此命苦的样子,孙云心中也是悲痛不已。他重新将那半块玉佩慢慢放回自己的腰间,随后对躺在床上的杜鹃说道:“好了。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了,察台多尔敦被囚禁了。至少有一段时间,我们算是可以安稳过几天日子了……”

正在这时,任光等人也匆匆赶了回来。见着所有人都没事,杜鹃才算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说道:“大家……没事儿……就好……”随后,杜鹃就因疲劳过度而睡着了。

“今天太累了,鹃儿,你就好好休息吧……”孙云望着床上安静的杜鹃,也轻声喃喃道……

折腾了生死轮回的一天,来运镖局总算是暂时平静下来了……

大都城外,夕阳通红,北方大漠席卷来的风沙,无情地冲击着冰冷的城墙,给人以无比肃杀之感。“沉阳落日漫黄天,一片大漠都不见。嘶啼苦马千里日,归人一去几余年”,肃杀之景,游子断肠,荒漠传来几声凄凉马啼,人心苦寒……

大都郊外的山脚处,有一处土坟,土坟前香烟缕缕升起,坟前一人正跪地凝望,身后还站着其余人等。

这是何子布的兄弟方可和费能宏的坟,跪在坟前的人自然就是何子布了。

“兄弟我答yīng

过的,会带着欧阳聪的人头来献祭你们……”何子布用悲伤的语调对着身前的坟道,“如今兄弟我做到了……可是昔日兄弟四人,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人,今后的日子也只能坟前相叙了……”说着,何子布的眼神里布满了哀伤叹惋的神情。

孙云、任光等人就站在何子布的身后,看见何子布这个样子,他们也很清楚此时何子布心里的悲伤。

“阿布,节哀顺变吧,应该庆幸,这所有的一切,算是暂时过去了……”任光轻声安问道。

何子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坟,心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真的过去了吗……”孙云轻声应道,“虽然察台多尔敦暂时是被察台王控zhì

住了,可是他的野心却并没有消停,还有察台王和我们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孙云说着,又想起了自己在察台王府的地下牢狱时,和察台多尔敦以及察台王的对话。

任光见着孙云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近些日子要平静了,我们何不趁着这段平静,重振旗鼓。察台多尔敦停止了,我们可没停止……”

孙云想了想,随后抬头望了望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继xù

说道:“是呀,这日子还是得继xù

下去,后面,我们还有太多未解开的谜题事情了……”

夕阳染红的天空,红色一直延伸到天际的一边。然而夕阳染过的红美,却总能给人无尽的遐想,在事物表象的背后,或许还有更多仍待解开的谜题本质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婚之夜

汴梁城的今日吉夜,赵家大院门口张灯结彩,院内鞭炮齐鸣、宾朋满座,一个非常显眼喜庆的“囍”字,赫然地贴在远门大道直通大厅的房内墙上。厅内厅外热热闹闹,这样看着即将喜成连理的一对新人将要进门拜为夫妻,到来入座的所有宾客脸上都洋溢出神采奕奕的表情,上座的长辈更是为自己的儿子即将成为人父以及传宗接代的吉庆而感到非常高兴。

赵家大院即将成为新人夫妇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三子赵子川和江湖上人称“扬州女侠”的李玉如。由于在李玉如与峨眉派的恩怨中,赵子川与李玉如情意生结,加上陆菁等一干朋友的“教唆”,二人在情感上亦是加快更进一步。巧的是,赵子川所在的赵家自为先宋皇室后裔,李玉如的祖先则是南宋时期的抗元名将李庭芝,所以二人的结合更是被人认为是天造一对。

而今二人终于算是登上婚姻之堂,赵子川和李玉如自是非常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身为赵子川和李玉如的那些朋友,自然也会到现场来祝hè。然而看着离正堂较近的这一桌朋友聚在一块,有陆菁这个“机灵鬼”坐在这儿,似乎他们来的目的不单单只是祝hè。

“哎呀,没想到我们这些人中,那个总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的大笨蛋反倒是先成亲了……”陆菁坐在桌前,一边用筷子敲着碗,一边开玩笑地说道。“玉如姐姐本来就长得漂亮,让赵子川那个大笨蛋摊上了,真算是他的福气。不过我也倒是真想看看赵子川那个大笨蛋洞房的样子。我有个主意,待会儿赵子川那个大笨蛋洞房的时候,我们可以有点行动……”

“菁儿,这样不好吧……”唐战在一旁傻乎乎地说道,“子川兄弟今晚洞房,是属于他和李姑娘的二人世界,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吧……”

然而话音还未落。陆菁一筷子就敲到了唐战的头上来。唐战下意识地护了一下脑袋,陆菁撅着嘴道:“哎呀,傻蛋。你怎么这么老实呆呆?就是因为今天是赵子川那个大笨蛋的洞房夜,所以我们更应该在他身上找找乐子……再说了,要不是我的话,他们两个人还没发展得这么快呢。好好谢谢我还来不及。找点乐子怎么了?”

在陆菁的另一旁,陆菁的弟弟陆蒙也笑着道:“对了,子川兄弟的年纪在我们所有人中是最大的,那我们以后不是要叫李姑娘嫂子了?”

“哼,你这家伙这么快就想到这儿了……”见着自己的弟弟也突然冒出一句,身为哥哥的陆昭笑着应声道。

这一桌朋友中,除了陆家的人和唐战,黄纪、苏佳和萧天也一起来捧场了。这其中。黄纪最是让人感到意wài

,因为平时的他都忙于给那一块的百姓治病。卖字画的地点也是变化不定,平时想要找他都不容易,今天赵子川和李玉如大婚,他倒是主动来庆祝了。

果然,见着黄纪的主动到来,陆菁先行问道:“倒是黄纪兄弟,今天主动来参加赵家的婚庆,还真是少见,平时我们想找你,可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啊……”

黄纪听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随后笑着应道:“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子川兄弟的大婚可不是小事,曾经子川兄弟帮了我的药坊很多的事情,我今日来捧场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上一次李姑娘和峨眉派的事情,我也没能帮上忙,算是欠了子川兄弟一个人情,今天到这来祝hè他和李姑娘结成一对,算是补偿了……”说着,黄纪摆出了平日里那个和善的笑脸。

听到黄纪说到上次没能帮上李玉如的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苏佳不禁开始猜测黄纪的武功到底有多少。自己与黄纪“对峙”时,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力并不逊色于自己,上一次对付南宫准也没拿出真zhèng

实力,于是心中似乎对黄纪又充满了许多的神mì



陆菁听了黄纪的话,又在一旁俏皮道:“没想到黄纪兄弟这么照顾赵子川,上一次我被南宫家逼婚的时候,黄纪兄弟你可没有出面帮我噢……”陆菁又提到了之前南宫正向自己逼婚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黄纪并没有敢上帮自己,陆菁装作生气地反问着,当然她也没有刻意要怪黄纪的意思。

黄纪也知dào

陆菁是在开自己和赵子川的玩笑,为了迎合热闹的气氛,黄纪也笑着迎合道:“上一次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菁妹你确实是心中‘记仇’的话,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帮菁妹你,好不好?”

“哼哼,没想到你这个书生呆子也挺近人情的嘛……”陆菁说到最后,也不忘调侃黄纪一句,因为在陆菁心里,黄纪和赵子川是属于一种类型的男人。

一桌人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萧天却一个人坐在苏佳和黄纪中间,不停地喝着酒。陆菁见了,也不忘调侃起萧天道:“萧大哥,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干嘛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在喝闷酒?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逛汴梁大街的时候,你总是问这问那的……”

萧天听到陆菁也开始说自己了,于是也像黄纪一样,放下了自己的酒杯。虽然陆菁说萧天是在“喝闷酒”,但此时萧天的表情和唐战一样,傻傻的没区别,让人看了不禁想要偷笑。不过萧天比起唐战来说,还是要聪明那么一丁点,萧天想了想,随后说道:“没有啊,我只是现在想不到有什么可问的。子川兄弟与李姑娘大婚之日,我们本来就很开心嘛,既然菁妹你说待会儿要在子川兄弟洞房的时候搞点动作,这动作恐怕需yào

点胆量。那我自然先喝点酒壮壮胆了。”

苏佳在一旁听了,一向了解萧天心思的她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一直在一旁偷笑。

“啊————啊?”陆菁摆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她对萧天百般不思其解的回答感到不知所云。

苏佳看着陆菁吃惊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随后笑着说道:“哈哈,菁妹你别想多了,阿天他……哈哈,阿天他只不过是不太会喝酒,待会儿怕敬那么多酒的时候没面子。所以现在这里练练罢了……哈哈——”

听苏佳这么一说,所有人似乎都恍然大悟了一般,然后也不禁笑出声来。萧天见着苏佳又在众人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于是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尴尬表情,然后轻声对身旁的苏佳道:“佳儿,你干嘛每次都说出来,我都不好意思……”

苏佳整个人都笑开了花。然后回答道:“哈哈。不好意思阿天,只是你……你说这话时摆出那个呆呆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了……哈哈——”平日里一向冷艳的苏佳,此时也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今天确实是个良辰吉日,赵子川和李玉如大婚,众人也很开心,平日里的那些烦心琐事也暂时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就是喝酒嘛。哈哈,待会儿敬酒的时候少喝点不就行了……”陆菁也在一旁捂着肚子笑道。“看来苏姐姐真的是萧大哥你的克星,她那么了解你,以后要抓萧大哥你的把柄,直接问苏姐姐就好了,哈哈——”

看陆菁和众人笑得这么开心,萧天一个人更是显得尴尬不已。于是他连酒也没喝了,一个人独自靠在座椅边,吃着桌上的点心……

“新郎新娘到了——”终于到了对应时辰,有人突然应声道。

陆菁等人这边,也马上被调动起了情绪来。唐战坐在离正道最近的位置上,于是最先望去,只看见红毯不远处,赵子川和李玉如正缓缓朝着正厅这边走过来。赵子川穿着一身精神十足的新郎官的衣服,整个人却显得有些紧张;而李玉如则是用红色的盖头遮住的脸,脸上什么表情也暂时看不出来,她仅仅只是依偎在赵子川身边,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沿着红毯走进了正堂。

“咿——呀,子川兄弟穿得这么精神……”唐战看着赵子川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兴奋地叫道。

陆菁将身后的椅子脚往后一靠,两眼望去,扭了扭脖子上的筋骨,随后笑着道:“看赵子川那身衣服,穿的跟个熊似的,整个人还紧张兮兮的,那我今天晚上可得好好整整他……”

陆菁的哥哥陆昭望了一眼陆菁“诡笑”的样子,知dào

她又有什么鬼点子,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赵子川和李玉如两人并着一起走向正厅,曾经不敢想象的事情,如今却真的成了现实,赵子川自己本人也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这么快。想到这里,赵子川整个人也显得很紧张,往前行走的步子也是蹑手蹑脚的。

“川儿也太紧张了吧……”高堂之上,赵子川的父亲赵天元笑着说道。

坐在堂下的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在对面见着自己弟弟紧张的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

赵子川一直紧张地朝前走着,然后慢慢地走到了陆菁一干人等的桌子旁。由于过于紧张,赵子川也没有注意陆菁他们众人的表情,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看了他们见着自己的表情,尤其是陆菁那个鬼丫头,自己一定会更紧张的。

然而陆菁此时却没有正脸望赵子川……突然,陆菁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在凳子脚处深处一根细木棒,这一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赵子川还在紧张地往前慢慢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任何事物……突然,赵子川的紧张的小碎步一不小心绊到了陆菁伸出来的那根细木棒上。“啊——”地小声叫了一声,赵子川向前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在一旁的李玉如也惊了一会儿,头上的盖头差点都掉了下来。

这一出丑,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于是都忍不住小声笑出声来。而陆菁也在同一时间收回了木棒,随后一个劲地用手拍打着身旁唐战的腿。不出声地偷笑着。然而,在一旁被捶的唐战却一直忍着痛没叫出声。苏佳见了,也轻声道:“菁妹。你可真坏……”

赵子川的父亲赵天元见了,也不禁道:“川儿在干什么,紧张地过度了,路都走不稳了……”

赵子川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听见周围群众的笑声,赵子川瞟了一眼,发xiàn

陆菁那一桌的人偷笑得最厉害。

李玉如在一旁隔着盖头见了。羞涩地轻轻“哼”了一声。

赵子川也知dào

是陆菁搞的鬼,于是心中暗道:“菁妹这个臭丫头,你给我等着瞧……”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子川和李玉如走到了正堂之上,行完了该行的礼仪,按照习俗,也快到了夫妻洞房的时候了……

“要洞房了。要洞房了。这下有乐子可以干了……”陆菁在一旁小声地兴奋道。

“刚才那一下还不够啊,姐,有点太过分了吧……”陆蒙先是撅嘴应了一句,随后表情一变道,“不过我喜欢——”

陆菁想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小声道:“听好了,待会儿我们可以这么做……”

然而赵子川这边,他还闷在谷里不知dào

陆菁又会有什么鬼点子。他只管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行完礼。并与李玉如对拜完,然后准bèi

进洞房。他觉得进了洞房,陆菁恐怕没什么办法再对付自己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李玉如最先在洞房里等着,赵子川在亲戚面前敬完了酒后,才慢慢回到了房里。

“吱——”赵子川打开了房间的门,随后又关了上去。看着李玉如披着盖头静静地坐在床上,赵子川便急着做到了李玉如的身边,准bèi

去掀李玉如的盖头。

谁知,本以为成了亲的李玉如会变得温雅许多,没想到还没等赵子川去伸手,李玉如直接一把自己把自己的盖头给掀开了。

赵子川惊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开口,李玉如抢先说道:“哎呀,烦死了烦死了,这盖头太难受了,我都快闷死了!”李玉如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泼辣。

“喂,你怎么自己揭开了,这也太不吉利了——”赵子川看着李玉如泼辣不变的样子,先是惊叹道,随后看着李玉如揭开盖头一刻那美貌的容颜,脸不禁一红。

“什么吉不吉利?”李玉如也脸红地望着赵子川,随后指着赵子川胸前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爱我?”

“这……这……这不是废话吗?”赵子川紧张地说道,“婚都结了,还有不爱的道理?”

“那不就得了?”李玉如继xù

脸红道,“什么破仪式,搞得这么麻烦,你这个大笨蛋刚才在大厅之上还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你……你刚才到底在搞什么?”

赵子川听到李玉如又提到刚才的事情,于是心中打气道:“哼,都是菁妹那个死丫头……”

李玉如想了想,随后又说道:“喂,我跟你说,既然现在我们成了夫妻,你可不许再对别的女孩子动心……”李玉如的口气依旧是泼辣不拘谨。

“这个你放心……”赵子川说道,“在和你好上之前,我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动过心……”这句话赵子川说得还真不假。

正说着,房间门口外突然传来门槛“吱吱”的声音。

“什么声音?”一向感知敏锐的李玉如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目光立kè

转向门外,随后说道,“赵子川,你是不是又没把门关好?”

“怎么可能,我刚关好的,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吧……”赵子川说着,立kè

又从床上起来,然后慢慢走到了门前,解了锁,想要看外面到底有什么。

然而正当赵子川解锁的一瞬间,“砰——”的一下,门外蹲着的陆菁、唐战等人突然一下子朝着赵子川扑了过来。

“啊——”赵子川惊讶地大叫一声,瞬间被众人扑倒在地。李玉如坐在床上见了,也脸红着望着众人毫无征兆地“闹洞房”的行为。

原来陆菁等人一开始就蹲在门口的格子窗下,故yì

在门外弄出响声,等到赵子川开门的一瞬间,来个突然袭击。

赵子川翻了一个身,想要站起来,结果陆菁、唐战、陆蒙和萧天四个人一瞬之间全部骑在了赵子川的背上。“啊——”赵子川痛得大叫一声,“臭丫头,你又在搞什么鬼?”

陆菁笑着说道:“这是什么话,以后你这大笨蛋可是人玉如姐姐的夫君了,以后想要整你可就没那么多的机会了。你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我们可要好好再整你一次……”一边说着,陆菁一边用两手揪玩着赵子川的头发。

“痛痛痛——”赵子川不禁叫道,“你个臭丫头,我一定会让你好kàn

——”

“前提是你能起来再说吧……”陆菁又笑着道,随后学着刚才赵子川的口气说道,“在和你好上之前,我可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动过心……噢噢噢……”

不只是陆菁,唐战他们也跟着一起说同样的话,弄得在床上坐着的李玉如红着脸都不敢见人了。

“喂,作为新婚娘子,你也不帮帮你夫君……”赵子川手伸向李玉如的方向,大声说道。

李玉如还没立kè

回答,陆菁先侧头对李玉如道:“玉如姐姐……哦不,嫂子,你说今天晚上我们怎么帮你对付赵子川这个大笨蛋?”一边说着,陆菁一边用手捏着赵子川的脸。

李玉如先是脸红地望了一眼,随后摆出了一副“阴笑”的面容,紧接着轻声道:“随你们处置……”

然而这小声的一句在赵子川耳里,却如同惊雷一般,他两眼望了一眼李玉如“阴笑”的表情,随后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看着屋子里小打小闹的众人,黄纪在屋外笑着道:“哼,菁妹还真敢,竟然坏了子川兄弟的洞房之夜……”

苏佳则在一旁笑而不语,静静地望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黄纪抬头望了望天,随后转过身,轻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多留会儿吗?”苏佳看着黄纪最先要走,不经意问道。

黄纪笑着说道:“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预约找我看病的姑娘,我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苏姑娘你就留下来陪他们到离开吧……”

“那黄纪兄弟你一路走好,我们就不送了……”苏佳笑着道。

黄纪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离开了赵家大院。

苏佳一直望着黄纪离去的背影,对于苏佳来说,黄纪的所有包括身世在内,依旧是一个谜……不过今晚是赵子川和李玉如大喜的日子,苏佳也没有想太多,她还是敞开心思地融入这个本来就不多的喜庆日子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归途遇袭

婚宴已毕,黄纪从赵家大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月亮已经升过当空,但今夜的天空时不时会有几片乌云,月光总是遮遮掩掩,黄纪所走的夜道上暗了又明、明了又暗。虽说今日是良辰吉日,但从赵府通往黄纪预定的目的地,这一路上的灯火并不是非常通亮,待到往前走了两柱香的时间,街上的灯火基本上都熄灭了,行人数目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继xù

往前走下去,基本上就是只有黄纪一个人在街上行走了。

黄纪今晚预约好了给一个平民家的姑娘治病,只是这姑娘的住处位处汴梁城比较偏僻的地段,是一块比较贫困的地方。但这些个地方往往也是县衙少管的地段,所以一般这一块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汴梁城里的人都当是习以为常。不过繁华至极的汴梁城中也能有一块如此偏僻的地段,也确实是让人有些不解,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更是没有行人和夜市,如果再起几阵阴风的话,甚至可以把这里形象地称之为“鬼市”了。

而今夜黄纪便走在这“鬼街”上,周围基本上听不到什么人息声,耳边传来的只有晚风“咝——咝”作响的声音。需yào

治病的那个平民姑娘名叫小芸,她家里有一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由于黄纪曾经也帮zhù

了他们家不少,所以这一回小芸得病后,也是找的黄纪看病,毕竟彼此都是老熟人了,想要拜托一些事情也很方便。只是这小芸家的地段尽是汴梁的偏僻之地。离东城集兴区的“黄氏药坊”也确实有点距离,每次黄纪都要走很远的路。

黄纪继xù

在街上赶着路,由于今天在赵家吃了点喜酒。所以黄纪的脸上也罕见的有少许醉意。他一边赶着路,一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小芸姑娘家竟然要走这么远,哎,也不知dào

为什么她要我晚上去给她治病,其实今天白天有的是时间……子川兄弟的婚礼,吃了点酒席,好在现在还有时间。应该可以准时到小芸姑娘家。如果情况不重的话,说不定还能赶早点回去……”

黄纪正走着,正前方还就真的刮起了凉风。凉风越来越大。在黄纪看来,几乎就像是鬼街上的阴风,街上又没有行人,漆黑的夜中给人一丝幽幽的恐惧感。黄纪也不例外。虽然自己从不怕鬼。而且喝了点酒壮了胆,但一个人大晚上走在这无人的街道上,是个人都会感觉到有一丝的恐怖。

阴风不断刮着黄纪身上的白衫和袖袍,头上的发鬓也是被吹得两处摇摆,黄纪不由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刮这么大的风?今天不是结婚的良辰吉日吗,这样子也有些太不吉利了吧……”黄纪都有些不由自己调侃起来了。

不过黄纪也没有太在意这阴森的环境,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背着药箱、加快步伐。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终于过了少时,汴梁城这一块偏僻的地段。黄纪眼前出现了一排平房。“就是这了……”黄纪望着前面,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明明是城内,这里却是这么荒凉,朝廷也该管管这里吧,连个像样的商铺都没有……”

一边说着,黄纪一边朝着眼前的房屋走去——看来最前面的那个,应该就是小芸姑娘的家了。

然而黄纪走到这个时候,理应应该加快脚步,可是黄纪却反而慢下了速度。黄纪往前慢慢踱了几步,最后甚至停了下来。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继xù

轻声道:“奇怪,现在虽然已是晚时,但还不至于全家人都睡觉了吧,怎的这一排房屋的灯火全都熄了……小芸姑娘不是要找我治病吗,怎么她家的屋子也是暗的?”

正在黄纪疑虑间,突然小芸姑娘的房子处,似乎出现了什么动静。

“嗯?”敏锐的黄纪感知到了,两眼凝视着屋前的房门。

果然,那房门发出了少许的响声,虽然现在外面正肆掠着挂着阴风,但黄纪仍旧是听得很清楚。

“难道小芸姑娘家还有别人?”黄纪心中不禁疑惑道。

“吱——”逐渐地,房门直接被打开了,这下子彻底知dào

是有别人了。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黄纪惊呆了——从房门里面走出来的人,竟是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身为平民老百姓的小芸姑娘,屋里怎么会出现这些个黑衣刺客,看到眼前的场景,黄纪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心中顿时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些个黑衣刺客本是非常从容的样子,见到了屋前突然出现的黄纪之后,眼神立kè

严肃起来。

黄纪这边又何尝不是?黄纪心想着,小芸姑娘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黄纪越想,心里越害pà

,于是大声朝着对面的那些黑衣刺客问道:“阁下等究竟是何人,为何半夜之时会身着夜衣出现在平民百姓家中?”

那些个黑衣刺客见到了黄纪,似乎是认出了来了,只听一人惊叹道:“黄纪?”

“奇怪,那个人居然认识我?”黄纪听到对方的叫喊,先是心中惊了一下,随后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先平静下来,“不对,我已经是汴梁城的‘汴梁医侠’,认识我的人多得数不清,可……这些个黑衣刺客究竟是谁?”

另外一个黑衣刺客见了,于是问着身旁的一个类似于头领的人问道:“怎么办,大人?”

那个头领轻“哼”了一声,随后说道:“哼,没想到行动这么隐蔽,还是让人发xiàn

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杀他灭口吗?”那人继xù

问道。

“你说呢?他黄纪只不过是一个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斩草除根吧——”说着,那个头领眼神一瞪,随后下令自己的手下那些个黑衣刺客准bèi

杀掉突然出现的黄纪。

黄纪还没来得及继xù

问下去。那些个黑衣刺客就都拔出短剑朝自己冲了上来,似乎是要杀人灭口。黄纪没有多想,顺势别出腰间的折扇,做好应对。

其中一个黑衣刺客至前,手中短剑即出,寒光一闪,剑锋直朝黄纪的喉咙。黄纪没有立kè

还手。只是先轻轻侧开身子躲了过去。

然而这些个黑衣刺客似乎是训liàn

有素一般,出手招招迅猛,只见自己刚一躲开第一个人。第二个黑衣刺客趁着自己还没站稳,已经挥出短剑,不偏不倚地朝着自己的胸口而来,速度奇快。

黄纪右脚一踮。整个人一个翻身。又躲开这一下后,黄纪先向后退了十几步。

黄纪站稳了,眼神凝望着眼前毫不手下留情的黑衣刺客。这回黄纪是看清了,这些个黑衣刺客出招几乎都是要一招致命,看来他们确实是要对自己杀人灭口,换句话说,他们确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黄纪更是担心起小芸姑娘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黄纪眉头一皱。右手紧握折扇,坚定的眼神似乎看出来黄纪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些个杂碎。然后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然而还没等黄纪思考其他的东西,几个黑衣刺客已经施展着轻功,分别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一支短剑划至胸口,黄纪眼神一凝,右手的折扇隔着胸前,扇柄先挡下了这一剑。随即,黄纪折扇用力一张开,顺势偏移了黑衣刺客的剑路,然后黄纪的折扇用力往前一拨,一道内力直接打在了黑衣刺客的胸前。黑衣刺客忽感胸前一阵闷痛,随后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

黄纪看准了,想要冲上去顺势将那个人给一掌打飞,这时另一个黑衣刺客却从侧面袭来。黄纪见到了,只好先收了这一招,整个人又往后面退了过去。

但是那些个黑衣刺客这回可没有给黄纪太多的时间,只见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朝着正在退后的黄纪,欲要夹击之。而在黄纪的背后,又一个黑衣刺客已经以先他的速度绕到了黄纪身后,准bèi

一剑直刺而去。

黄纪见着,两脚向下一踮,整个人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先行躲过身后的那个埋伏者。而在黄纪翻身的一瞬间,左右两个黑衣刺客也跟着跳了起来。黄纪看准了时机,趁着左右两个人刚翻至半空中,没有充足的准bèi

措施,黄纪侧身一转,两脚一左一右用力一踹。

那两个黑衣刺客还没转过身来,胸前就先一步纷纷中了黄纪的左右脚,然后“啊——啊”地轻叫两声,纷纷向地上倒去。

先行制伏两个后,黄纪翻身落了下来。然而还没完全落地,之前那个在他身后的黑衣刺客,这回在他身前又挥着短剑朝自己冲了过来。黄纪还未把好平衡,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完全躲开。想罢,黄纪折扇举起,扇面正对着黑衣刺客的剑锋,自己则在扇面上添上了一道深厚的内力。

果然,虽然黑衣刺客的剑锋是刺在折扇的扇面上,但由于黄纪施加的内力,纸做的扇面并没有被戳穿,反倒像是一把盾牌一般,着实挡住了这一剑。但是毕竟只是扇面,并不能久而抵挡,黄纪一边用折扇挡住,一边两脚落地后向后不停划去。

黑衣刺客举着剑,就这样不停地逼着黄纪一步步朝后退去,而在黑衣刺客的身后,其余的黑衣刺客也一同施展着轻功跟了上来,似乎是要合力置黄纪于死地。

黄纪见定了,右手执扇继xù

挡住,左手忽地朝折扇的背面用力一掌上去。一瞬之间,只觉一股强dà

的力道,那个用剑锋一直抵住的黑衣刺客突觉一股强dà

到足以震伤自己的反弹力,随后“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黄纪震飞了老远,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由于强dà

的反弹力,黄纪自己也继xù

向后退了许多。不过其余的黑衣刺客却没有因此而退去,反而更是发疯似的冲了上来。似乎是不取黄纪性命誓不罢休。

黄纪眼神一定,左脚向后一顶,整个人瞬时站稳了。就在刚站稳一瞬。一个黑衣刺客已经举剑冲了上来。黄纪看定了,折扇黑衣刺客的剑锋处一拨,随后一个小轮回,扇柄在黑衣刺客的手腕上用力一点。黑衣刺客由于疼痛,下意识地松开了举剑的右手,然后“啊——”地痛叫了一声,手中的短剑自然也是掉落在地。黄纪看准了。转身就是用力一脚,一招就将那个黑衣刺客给踹倒在地。

制伏一个,剩下的黑衣刺客也接踵而至。几道剑锋闪着寒光。纷纷朝着黄纪眉间划来。黄纪毫不畏惧,眼神如同敏锐的角鹰,右手聚足内力,内力汇聚在自己手中的折扇中。“凌云斩”即出。只见黄纪的右手将内力输送至手中的折扇后。自己的右手加上折扇,合在一起就如同一把闪亮快斩的银刀一般。黄纪一定神,手扇合一的“银刀”,迅猛地朝着前方的人群劈扣而去。

几道剑锋即至,黄纪的“银刀”内力,左右左右地纷纷接下了数道剑锋的劈砍。没完,黄纪看准了冲在最前面几个露出破绽的黑衣刺客,“手扇银刀”直接划至几人的胸前。只听一阵凄凉的惨叫声。最前面的几个黑衣刺客眼神中纷纷露出痛苦的神情,随后直接从半空中径直摔落下来。胸前受了重伤,不时还有鲜血冒出。

然而黄纪并没有停下来,既然这些个黑衣刺客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拿自己也没有必要抱有仁慈之心,给他们留活路。黄纪加强了右手的内力,加快了右手“手扇银刀”的速度,伴着空气中的锐利刀啸声,银色刀光不停地闪现,后面的黑衣刺客为了防止被黄纪一招“手刃”,只得暂时先向后退几步,纷纷用自己手中的短剑一一抵挡。

黄纪右手“挥刀”的速度确实是快,只身一人,朝前不断挥去,后面的几个黑衣刺客用剑抵挡都没找不到还击的机会,只见着黄纪一人便将这剩下来的所有黑衣刺客逼得一步步后退。黄纪的速度越来越快,威力也丝毫不减,黑色的夜空下,所见尽是黄纪“手刀”在众黑衣刺客剑锋上留下的无数刀光和擦出的层层火花,金属摩擦的声音也是层层不断,如同黑夜下鬼啸一般,让人听得心寒。

被逼的节节后退的黑衣刺客没有办法,合力向前一挡,将黄纪的“手刃银刀”暂时撇开一道,然后趁着空当所有人赶紧向后退了十余步,基本上退回了之前黄纪还没被打退的起点。众黑衣刺客都退到了那个黑衣头领的身前,随后所有人站成一列,似乎是要摆出剑阵,来对付黄纪。

然而黄纪似乎是没有要给那些个黑衣刺客的机会,他这个个人暂时先收了右手的折扇,随后左手应上,左右双手似乎是要做出什么反应。

那些个黑衣刺客可不知dào

黄纪这回又会使出什么招式,见着黄纪已经收了折扇,众人齐喝一声,纷纷举剑,再次施展轻功地朝着黄纪的身前而去。

黄纪见状,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整个人呈半蹲姿势,左右双手向后几个循环推出,周身顿时内力并聚,似乎一道比刚才还要强上数倍的内力聚集在了黄纪身旁。

那些黑衣刺客并不知dào

黄纪的行为左右,他们深知黄纪的内力深厚,为了防止像刚才一样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两个黑衣刺客在最前方的黑衣刺客背后推加了一道内力,心想着这回黄纪再用什么迅猛的招式,也不可能一招击退众人。

然而这一回黄纪并没有使出什么速度奇快的招式,相反,这一招速度并不快,但似乎是集聚了非常强dà

的内力,黄纪每一次推掌,似乎一道强劲无比的掌风就顺势而出。

黑衣刺客这一回才发觉不对劲,但是现在想退去似乎有些来不及,他们冲向黄纪的速度也挺快。

黄纪的两掌最后一推,突然眼神一定,两掌不知何时爆fā

出一道强劲的掌力。只见着双掌飞出一道数丈之高的金黄色的掌晕,掌晕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当面朝着众黑衣刺客面前压了过来。

“啊——啊——”所有的黑衣刺客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被金黄掌晕一招给着实击中,所有人大叫一声,然后全部被黄纪一掌击飞。

金黄掌晕即出,即知这便是少林寺的“金刚掌”,昔日在“醉仙楼”对付南宫准的时候,黄纪曾经用过,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一只手用了不到四成的力道,这一回却是两只手近乎十成的力道,掌晕高至数丈,直接将左右的黑衣刺客给一掌击飞,可见黄纪内力之深厚。

后面的黑衣头领也感觉到了强dà

掌力的袭来,于是也两掌内力齐出,硬是接了上去。然而黄纪“金刚掌”的内力颇强,黑衣头领自己仅凭一人之力,似乎也不能完全抵挡住,整个人被震退数十步。

“呲——”只听一声衣物布衫的撕裂声,黑衣头领的蒙面面罩竟被“金刚掌”强劲的掌风给震裂了。

少许,金刚掌的掌力渐渐退去,黑衣头领也逐渐站稳了。蒙面面罩被撕裂,整个人的面容也就遮不住了。

黄纪在对面施完了金刚掌后,抬头向前望去。然而,黄纪竟是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狰狞真相

就在黑衣头领面罩破开的一瞬间,黄纪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

那个黑衣头领见着自己的面罩被金刚掌强劲的掌风给震裂了,索性把面罩上的剩余部分全部扯开了,尽管是在月影朦胧的黑夜,但是此人的面容依旧是清晰可见。

“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人冷笑着道,“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汴梁医侠’黄纪黄少侠……”

黄纪脸上则没有太多的笑容,他两眼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随后终于吐出自语道:“你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

身份明了,所谓的黑衣头领便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南宫用笑望了一眼黄纪,似乎也不把黄纪放在眼里。

黄纪惊了一会儿,紧跟着担心道:“深更半夜,南宫前辈为什么会身着夜行服,与众黑衣人出现在这偏僻地带的寻常百姓家,究竟有何作事?”

“你还挺直接的嘛……”南宫用轻笑道,“想知dào

结果吗?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黄纪听着南宫用不屑的口气,知dào

了他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大声斥道:“如果你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黄纪决不轻饶!”

黄纪的声音洪亮坚定,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响彻四周。

南宫用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室内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心,因为刚才黄纪的武功也见识过了,黄纪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种。想到这里,南宫用两手做出架势,似乎是要跟黄纪过过手。

黄纪此时有些冷静不下来。如果说南宫用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向大义凛然的他绝对不会含糊放过。“呀——”黄纪大喊一声,整个人一个垫步,飞一般地冲向南宫用跟前。

南宫用先是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黄纪的速度会如此的快。还没等南宫用回过神来,黄纪已经跃到了自己的跟前,举掌就朝自己盖头劈去。

南宫用定了定神。整个人向后微侧了几步,随后右手成掌与黄纪的掌硬接了上去。

然而,黄纪的掌力确实是内力惊人。南宫用只是轻轻碰了碰,手腕处顿时感觉到一阵骨刺般的阵痛。南宫用忍着没叫出声,即刻收掌后撤,暂避风头。

但是黄纪哪肯放过。脚步速度不减。紧跟着南宫用的步伐,两掌并用,“正阳掌”齐发并出,两股金钟般的把持力化作一道横飞过的掌风,掌风内力激起了地上的石片碎粒,卷起阵阵尘土,铺天盖地地朝着南宫用飞来。

两式“正阳掌”内力的攻击范围如同一个硬壳般的,朝着南宫用前方的三处包夹而来。南宫用见一时躲闪不开。两式“鸿云掌”同时齐出,想要拼尽全力地挡下这一击。

内力相碰。中心地带处发出爆zhà

似的乱冲气流,南宫用虽然是勉强地挡了下来,但是身前的夜行衣已经被强dà

的气流划破得七零八散,自己本人也是受了一些小小的内伤。再看黄纪,全身毫发无伤,似乎刚才的这一下还没有使出全力。

当时的苏佳没有猜错,黄纪的内力确实是强dà

得惊人。南宫用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样子,决计不会是黄纪的对手。虽然他很疑惑黄纪一个出世两年的游医,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现在一门心思所想的,是如何快点逃出黄纪的追击。

黄纪当然是不肯放过南宫用,如果说南宫用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黄纪连杀死南宫用的心都有了。南宫用看着黄纪狠命的样子,一边后退,一边想了想。随后自己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脱身的办法,立kè

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然后整个人站稳了。

此时的黄纪虽然有些心急,但是看着南宫用突然停了下来,于是自己也先放慢了脚步。毕竟南宫用是南宫家的人,武功不可小觑,自己再怎么有信心也必须保持谨慎。

随即,南宫用轻声一笑,右手做出了一个手势。黄纪看出来了,这个手势似乎是命令手下行动的手势,黄纪惊出一身冷汗,心想着会不会是刚才对付那些黑衣刺客的时候,没有斩草除根,有人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准bèi

偷袭自己。想到这里,黄纪猛然往左边一回头。

然而,黄纪有些担心过度了,左边横躺着的黑衣刺客,不是已经死了的,就是受了重伤爬不起来的,根本没有人要对自己造成威胁。

“可是南宫用刚才做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不对——”黄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回头往南宫用的方向回望过去。

然而迟了一步,南宫用两手一出,黄纪身前顿时烟雾并起——是烟雾弹,看来南宫用是打算趁着黄纪的不注意,然后自己好先行逃跑。

然而等黄纪意识过来时,为时已晚,待到黄纪一回头,南宫用最后一脸狰狞的笑容消失在了烟雾中。

“啊——”黄纪愤nù

地大吼一声,随后两手合力一招“金刚掌”,金黄的掌晕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冲去,顿时冲散了前方的烟雾。然而令黄纪失望的是,前方早已空无一人——南宫用的逃跑的速度确实是快,四周望去,早已是无影无踪了。

待到烟雾全部散开时,黄纪四下望了望,然而周围只有倒下的被自己打倒的黑衣刺客,并无半点南宫用的踪影。见着自己中了南宫用这么弱智的诡计,黄纪大叫一声,随后用力一拳重重打在了地上。这一拳力道惊人,整个地面被震动了一下,黄纪自己的拳头上也布满了血印。

正在黄纪低头愁眉时,突然小芸姑娘家旁边的几户人家的大门也慢慢打开了。

黄纪感觉到了。立kè

回头瞥望去。然而这次从房门里出来的,却是几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黄纪认出来了,毕竟他们也曾找黄纪治过病。看到这一回出来的是普通老百姓。黄纪紧张的表情也松弛了少许。

黄纪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刚才打斗而有些凌乱的全身,随后缓了口气,然后慢慢朝着那些百姓方向走去。

那些个百姓见了地上躺着的黑衣刺客,先是惊了一下,随后望了望对面的黄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有些胆怯道:“那些个坏人都……都被黄公子制伏了吗?”

“是呀,刚才听到外面的声音,我们都害pà

死了……”又有一个大婶说道。

什么情况都还不明白的黄纪听了。马上跑过来问道:“程大婶,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南宫用会带着黑衣刺客到这个地方来?”

程大婶望见了黄纪的样子,随后说道:“黄公子才到这里来是吗?真没想到。南宫用他还真的敢做……”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黄纪继xù

急问道。

“黄公子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城落里来?”另一个大爷又问道。

黄纪立即应声道:“小芸姑娘约我今天晚上到她家帮她看病。所以我今晚才过来的,没想到到这来后,却看到了南宫用……”

那个大爷听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立即对黄纪说道:“黄公子是来找小芸姑娘的?那你快去看看吧,刚才南宫用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进的小芸姑娘家的,小芸姑娘还一直在喊救命。并喊着黄公子你的名字……”

“什么——?”黄纪听到了大爷的叙述,立kè

感觉到了事态的危机。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南宫用的那些黑衣部下会一眼就认出自己。

黄纪二话不说,立kè

跑到了小芸的家门口,然后用力推开了房门。

然而眼前的惨状让黄纪一下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小芸的家里破败不堪,小芸的爷爷满头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墙上还有血印,看来是南宫用他们将小芸的爷爷撞死在墙上;然而更令人眼前狰狞的是,小芸此时也倒在了床上,衣衫破烂不堪,脸上有被殴打的痕迹,嘴角也流出了鲜血,看来她是被南宫用他们强暴了。

黄纪看到了眼前的场景,一时瞪大双眼地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完全不敢相信此时眼前的场景。

紧跟在黄纪身后的,就是小芸姑娘家邻居的那些百姓,他们进来看了小芸姑娘家的惨状,也惊呆了,有些身体不好的,甚至差点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黄纪咬着牙,声音颤抖道。

“小芸……”程大婶在一旁甚至抽泣起来了。

“这些都是南宫用那个畜生干的……”黄纪两拳握紧,随后突然怒声一句道,“南宫用身为南宫家的三把手,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身旁的百姓都震惊了一下,随后离黄纪身旁最近的大爷说道:“我们这些身单力薄的百姓,也不敢出面阻止,最近南宫用的行为,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可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为什么?”黄纪继xù

大声喝道。

“看来黄公子你还不知dào

呢……”大爷看着黄纪一无所知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这些是有原因的,谁能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黄纪又继xù

问道。

大爷看了看黄纪满脸悲愤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随后说道:“其实这一切,我们也无能为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南宫用仗势欺人,我们这些做百姓的,也没有办法……”

“这些天是不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黄纪这才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还是有原因的,于是黄纪急问道,“谷大爷,你快告sù

我,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公子这些天没有到我们这里来,所以很多事情还不了解……”谷大爷顿了一会儿,随后继xù

道。“事情是这样的……这里的地段本来就处于汴梁城的偏僻地段,朝廷相府也很少管辖这一带。最近不知怎么的,南宫用似乎是要仗着南宫家的威名。强行征用这里的地租,想要将其占为己有。于是,南宫用便动用手下,强行驱逐这一带的百姓。这里虽然是公家地段,但是南宫用却也不在乎,毕竟相府那边从来不管这一带的事情。而且南宫家又和汴梁相府有着紧密的关系,南宫家若是犯了什么事。相府也不会怪罪下来。于是南宫用便仗势欺人,夺去了这里的大半地租,剩下的我们这里的百姓。赶不走的就强行驱逐。今天白天本来是最后的期限,南宫用又来这里相逼,声称若是我们再不离开,他们今天晚上会有别的行动。可是没想到最后遭殃的。竟是小芸姑娘家……”说到这里,谷大爷也有些抽泣了。

“所以今天白天的时候,小芸姑娘才没有找我,原来是因为这样,可是为什么不告sù

我呢……”黄纪先是轻声自言了一句,随后又愤然道,“不管地段多么偏僻,这里都是朝廷的公地。他南宫用有什么权利强行占为己有?驱逐百姓,今晚甚至干出这样天理不容的罪事。南宫用简直就是目中无王法!”

“南宫家和汴梁相府的关系甚深,南宫家做了什么错事,县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宫用想做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有什么办法?”程大婶也在一旁哀声道。

“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是武林中的英雄义士,身为三把手的南宫用却尽做伤天害理之事……”黄纪咬了咬牙,继xù

愤声道,“我还就不信王法不管了,他南宫用做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来,自然会有正理处置他的,南宫用也会有应有的下场的……”

“那……那应该怎么办?”黄纪身旁,一个年轻壮丁又问道。

黄纪想了想,随后说道:“小芸姑娘家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南宫用那个畜生,我们今晚也只能节哀顺变。你们也稍微准bèi

准bèi

,好好料理这里的后事吧,黄某也只能深感叹息……但是明日一早,我便上告县衙,揭露南宫用的罪状,我还就不信了,这天理之下,还真的没有办法管得住南宫用!”

“可是,黄公子,南宫家财大势大,你一个人……真的对付得了吗?如果招惹了南宫家的上头甚至是汴梁相府,那你可是会惹火上身的——”谷大爷看着黄纪下定决心的样子,不禁担心道。

黄纪两手的拳头依旧是握紧着的,他两眼凝视着,随后义正言辞道:“就算他南宫家权势再大,我黄纪也不怕。既然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是是非分明、惩恶扬善的英雄前辈,我相信在这上面南宫前辈也不会容忍自己的亲人做出这样的勾当来……而且,就算是得罪汴梁相府的人,我黄纪平身素衣简食,光一身脚,无财无势,他们能拿我怎般?今日我亦下定决心,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一定会让南宫用就地正法,偿他所犯下的罪过!”

“可是这还是……”谷大爷继xù

担心道。

“我心已决,谷大爷你们不用在劝我了……”黄纪做出了一个阻拦的手势,随后说道,“小芸姑娘家的后事,麻烦你们帮忙料理了,不让南宫用血债血偿,我黄纪决不罢休!”说完,黄纪一个劲地冲出了小芸家,也不顾其他人的阻拦。

黄纪一直往回家的方向跑着,心中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义父,您曾经告sù

过我,‘为人者,必以天下民生为己任。有善必褒,有恶必除’,也正因为这样,您才能让全天下人都崇拜您、尊敬您……今日纪儿便会继义父之任,为民除害——”

黄纪独自一人继xù

奔跑在狂风骤起的黑夜中,在他心里,他已经决定要效仿自己的义父,为黎民百姓惩恶扬善。然而黄纪武功高强,又有侠义之心,他的义父究竟是谁,还无人得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庭中习武

第二天清晨,陆府内……

由于前一天晚上在赵府吃完酒席后,还在赵府呆了好长时间,待到所有人回陆府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基本上所有人都起得很晚。不过除了没有去参加婚宴的玲珑很早起来干活外,还有一个人起得也很早,她便是苏佳。

苏佳起这么早也不为别的,只是出来透透气。如果换做是平时的苏佳,她一定会在这个时候闲来无事时吹笛,但是由于还有很多没有起来的人,为了避免打扰到别人,苏佳并没有吹笛,而是选择在自己的院子门口习武。更为人惊讶的是,武功高强的苏佳今天习武并不像

一般人想得那样有多么华丽的场面,苏佳仅仅只是练习着一只手倒立,这如果让他人见了,一定会颇为不解。然而苏佳似乎并不在意习武上的套路,或许她觉得,早上练习单手倒立就足够了。

“剑道大会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四大门派也早就离开很久了……”苏佳一边只手倒立着,一边心中喃喃道,“剑道大会的秘密,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我知dào

。虽然这样封口不说,确实是保证了四大门派的安全,但是封口之后,这后果……不过更为奇怪的是,我无意中知dào

了这个秘密,可是王大生他们尔后却没有了行动,似乎是就让这一切随波逐流、任其发展一般……的确也是,只要四大门派参加完了剑道大会。离开了汴梁城,蒙古人的计划就算是成功的了……表面上看这个秘密似乎并不会对天下武林有太大影响,但是时间久了的话。如果真的……现在事情也过去了,王大生也没有追查我,我究竟还有没有必要把这个秘密公众于世……”

苏佳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似乎还在为自己那晚闯进相府而无意知dào

剑道大会秘密的事情而揪心不已。然而剑道大会过去后,王大生却没有再加强戒备地全城搜查自己,而似乎是让这一切都表面看似平静地过去了。但是苏佳知dào

王大生为人心狠手辣,既然剑道大会是蒙元朝政苦苦经营出来的计划。被自己这个外人不小心知dào

了,王大生是决计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苏佳心中担心着,王大生就这样悄无声息了。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是我担心太多了吗……”苏佳依旧是揪心不已,忽地却感觉只手倒立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手腕也有些不太稳健,于是苏佳眉头稍稍一皱。“可恶。又是陈世今的去向,又是王大生的阴谋,这么多的事情缠绕在一起,心都静不下来,连习武都不能用心了吗……”

苏佳想要通过这种简单习武的方式,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大早上起来,一个人的时候就总会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苏佳的心里实在是乱得一团糟……

正在苏佳在庭院里习武的时候。萧天这个时候也起来了。简单地洗漱后,他却发xiàn

苏佳正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练习着单手倒立。

这让萧天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眼里,苏佳的武功那么厉害,大早上的居然会练这种单手倒立的基本功,萧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然而从门槛处偷偷望去,苏佳亭亭玉立的身姿如今却是单手倒立着,两鬓秀搭着倾城的容颜,萧天看了不禁有些被迷住了。

“是阿天吗?”苏佳正在思绪倒立着时,突然感觉到了萧天房间的动静,于是突然应声道。

萧天也知dào

苏佳注意到了自己,于是慢慢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是……是啊,佳儿你也起那么早……”

看到萧天一大早起来,满脸关心地望着自己,苏佳刚才沉重繁琐的心境也稍微放松下来,看来只要有亲人或是朋友的关心,苏佳才能暂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萧天望着苏佳倒立练习的样子,时不时脸红地笑了笑。苏佳看着萧天一直望着自己微笑,于是也笑问道:“笑什么?平时爱动的你,今天怎么端详起我习武了?”

萧天抓了抓头,随后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只是……佳儿你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每天还练这么基础的单手倒立?”

“怪不得你武功总是没长进啊……”苏佳听了萧天的疑问,先是笑了笑,随后继xù

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基本功,它不但能冲活体内的经络和内力流通,还能锻炼自己的专注力。”

“可是这些东西如果放在了现实对决中,又会有什么用呢?”虽然萧天很是不解,但是想着既然苏佳这么厉害都还练着这种基本功,肯定还是有苏佳的道理,于是萧天又疑惑地问道,“佳儿你的断魂刀法那么厉害,一般小贼碰都不敢碰你,这种倒立还有用吗?”

苏佳依旧是保持着单手倒立的姿势,听了萧天说的,于是又笑着道:“你这个小傻瓜,如果真的是与人对决,对手要是武功和经验稍强的,肯定会在对决中非常地针对你。不要看我的断魂刀法和你的神龙九变剑法那么厉害,如果碰上了非常厉害的高手,他的出手又很直截了当的话,你是很难有机会施展绝学的。”

“什……什么意思?”萧天依旧是疑惑道。

“嗯——举个例子吧……”苏佳继xù

倒立着说道,“如果是一个近战非常厉害的武林高手与我对决,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我,和我以肉搏相战。但是我的断魂刀法只适合中距离和远距离的对决,你的剑法也是,如果到了非常近的距离,刀剑的作用一般只能进行抵挡和简单的还击,根本没有机会空隙使出威力颇大的刀剑法。而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技战术能力和基本功的时候,如何快速摆脱对方,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将劣势转化为适合自己刀剑法对决环境的优势。这比施展威力惊人的刀剑法还要重yào

。”

“那……该怎么做?”萧天又问道。

苏佳继xù

笑着回答道:“如果刀剑过长,肯定会被对手的拳脚针对。若是到了这种时候,你的拳脚就必须发挥作用,不说那种非常厉害的拳脚法,至少基本与人抗衡的能力必须要有。就拿我说,我和卢欢对决的时候,卢欢经常与我近身。我很难在适当的距离施展刀法,这个时候就需yào

我用拳脚暂时应对。而拳脚一直是我的弱项,但掌法和近身却是卢欢的长项。按道理来说,我肯定要吃亏。但是我的拳脚基本功很扎实,就算他近身过来,我还是比较从容地应对住了。并为后续的回合争取了空间。”

“原来是这样……”萧天低头道。“怪不得每次我和佳儿你练习对决,施展了那么厉害的神龙九变剑法,可是佳儿总是近身用拳脚就将我制服住了……”

听到萧天谈及曾经和自己比武练习时的事情,苏佳笑得更开心了:“是呀,那个时候阿天你简直被我戏耍了……其实阿天,你既是萧家山庄出来的弟子,熟悉萧家拳法,按道理拳脚武功应该是你的强项。可是……”

“可是我还是一个三流的水平……”萧天似乎是知dào

苏佳想要说什么,于是板着脸提前说道。

看着萧天嘲讽自己傻傻的样子。苏佳更是笑出声来:“哈哈,所以说阿天,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想要达到我这个水平,不在基本功上下功夫可不行,连郜英师父也这么说过阿天你,不是吗?”

萧天板了板脸,似乎有些心有不甘,于是他又说道:“哼,光说不算,基本功什么的,我确实是想要练成,但是我却不太相信佳儿你说的这么神……”

苏佳见着萧天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想了想说道:“光说不练?那行啊,我们就现场拼拼拳脚,看看基本功是不是真的有用……”

“怎……怎么拼?”萧天一听到苏佳说要和自己练练,于是问道。

“不是我真心欺负你……”苏佳似乎是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点子,于是继xù

笑道,“我就这样倒立着跟你比,你用拳脚对付我,而且可以使用萧家的武功,看看你能不能在我倒立的情况下过下几招。”

听到苏佳这么说,萧天心中可是大有不爽。虽然说自己喜欢苏佳,但是习武的时候,被苏佳这么“羞辱”,萧天还是非常不服,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口气和行动上的双重“羞辱”,萧天肯定是没脸搁。于是萧天不服气道:“哼,这么小看我?感情归感情,习武归习武,到时候佳儿你受伤了,可别说我在你倒立的时候欺负你。”

看着萧天被激怒时的傻样,苏佳差点笑得合不拢嘴。但是苏佳也很清楚,这些日子萧天的武功确实是长进不少,就算是不用神龙九变剑法,他也还能对付一些武林高手,所以苏佳笑完后,准bèi

的时候也不敢怠慢。苏佳另一只手也撑在地面上,改用两只手倒立,随后笑了一声道:“阿天,你可不要轻敌哦——”

萧天只是轻哼了一声,他也知dào

苏佳的武功神乎其技,既然她敢倒立着跟自己比拳脚,自己就更是马虎不得。

萧天两眼凝视着苏佳倒立时两脚的位置……忽地,萧天一个快步向前,他知dào

苏佳的利害,也不管男女先后了,两手一出,想要直接抓住苏佳的两脚,这样苏佳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苏佳倒立着透过发鬓,抬头望着,轻轻一笑,随后上面的两脚顺势一个点位攻击。

让萧天没想到的是,苏佳在倒立的情况下,依然能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攻击的拳路,并非常准确地用脚点中了自己两只手手腕的要害处。

“啊——”萧天由于手腕的要害被点中,轻轻叫了一声。但是萧天也没有太在意,趁着苏佳没收脚,两手交叉成拳状,萧家拳法中标准的擒拿。两手变换着方向地再次攻去。

苏佳见定了,撑在地面上的两手轮换着一个翻转,上面的两脚自然也是变换了方位。萧天两拳即过。在苏佳两腿的变换中从中间插了空,又一次击空了。苏佳没等萧天反应过来,两腿用力一夹,死死扣住了萧天的两手。萧天一只手被苏佳的两脚擒住了,本想立即用另一只手予以反击,突然感觉苏佳的玉腿夹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有些害羞得不自在。脸红地迟疑了一下。然而苏佳可没有给萧天任何发呆的机会,两腿夹住萧天的手,撑在地面上的两手再次一个翻转。两腿带着萧天的手再次一个方向变换。

“啊——”苏佳的这一变,萧天的手腕被扭折了少许,一股轻微的疼痛自萧天手臂传来。苏佳看准了,两脚顿时松开。随后右脚轻轻朝着萧天的脸上划去。萧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左脸就被苏佳给踹了一脚,随后整个人先忍着痛向后退去。

“刚才怎么迟疑了?”习武的过程中,苏佳也一本正经道,“别以为我不会发力,不管是习武还是对决,精神力一定要保持高度集中!”

说完,苏佳趁着萧天退后还没站稳,两手在地上加速前行。这一回自己的两脚主动朝着萧天袭来。

萧天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苏佳的两脚就飞至了眼前。不过萧天认真起来也算是眼疾手快。萧家拳法并出,“连环拳”一招一式地挡住苏佳飞来的每一脚。苏佳的表情越来越认真,毕竟这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习武练习,她不断变换着撑在地面上的两手,上面吃招的双脚也是越踢越快。萧天快看不清苏佳快脚的套路了,“连环拳”也不能尽数抵挡。萧天一定神,心想着不能一味地被苏佳摆布着节奏,索性右手一定,一招“震王拳”准bèi

直接朝着苏佳的双脚打去。

苏佳看见了,即可说道:“想要一拳了事是不可能的……”

说着,苏佳看准了时机,待到萧天直拳挥到时,苏佳的两脚向下一躬,正好躲过了这一拳。

萧天吃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佳会用这样的躲避方式。然而还没等萧天回过神来,苏佳收回了躬住的双脚,向上用力一弹,摆开了萧天的拳头。趁着萧天两拳张开地没有收住,苏佳随即两脚朝着萧天暴露的胸前踹去。

第一脚先行踢到了萧天的胸前,萧天忍住没有后退,待到苏佳第二脚上来时,萧天猛地抓住了苏佳的脚跟,随后两手施展出“斗转星移”,想要拨开苏佳的双脚。

苏佳感觉到了自萧天手中施出的内力,苏佳眼神一定,正见着萧天两手一个轮回,要将自己整个人转起时,苏佳两手迅速支起,随后左右双手迅速的连续换位,上面的双脚也是跟着来回挣脱。

萧天感觉到苏佳在下方的不断变位,自己的“斗转星移”感觉无论如何都摆不上正力,反倒是内里的流动被苏佳给牵制住了。苏佳看着萧天没能正确调整“斗转星移”的内力,趁着空当两脚一点,直接朝着萧天的左臂和右脸点去。

两个相差较远的部位,萧天左右不及,全然中招。感觉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萧天俯身向下,一个扫堂腿横过,想要制住苏佳不停变换的双手。然而苏佳眼疾过人,两手又是轻轻一点,躲开了这一腿,随即整个人一个弯身,两脚非常极限地点中了萧天低身的背部。萧天忍着痛只身站起,想要趁着苏佳没有调整好身子,就将其两腿制住。

然而苏佳好像没有要挺身的意思,依旧是弯着身子,突然全身一转,底下的两手一个轮回,上面的两腿正好击中萧天的腰部。

“啊——”萧天痛叫一声,随后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苏佳看准了,最后直起身子,两脚朝着萧天胸前踹去。

这一回萧天再无还击之力,被苏佳两脚一踹,整个人直接倒向了后方。

看来胜负结果已分,即使是倒立着的苏佳,萧天还是没有办法对付,看来两人的武功确实是差了不只一个档次。

苏佳也感觉到了自己是不是刚才有些太认真了,说不定这一些还将萧天给打得没有信心了。于是苏佳立kè

从倒立恢复成站立姿势,然后走到萧天身边,关心地问道:“阿天,你没事吧?”

萧天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随后他喘了喘气,轻声应道:“我没事……”

苏佳看着萧天有些难受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太难为萧天了。

萧天却在一旁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暗暗责道:“可恶,连这样都不是佳儿的对手,我的基本功究竟有多差,如果继xù

这样的话,我永远不会跟上佳儿的脚步……”

苏佳见着萧天没什么大碍,于是缓了缓神,随后继xù

道:“阿天,刚才把你打成这样也难为你了……不过你也应该看到了吧,基本功的重yào

性,如果说在这样的近战情况下不能摆脱对手,甚至被对手牵制,那就算你有再厉害的剑法也无济于事。”

萧天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独自思考了好久。“看来是我太轻傲了,原来在萧家山庄的时候没有好好听师父的话……”萧天突然自言道,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阿天……”苏佳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萧天,口中喃喃道。

萧天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随后抬起头,然后望着苏佳,笑着坚定道:“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自弃的……相反,佳儿你今天让我明白了更多的东西,正如佳儿你所说的那样,我以后的路还很长,想要达到佳儿你的水平甚至超越你,不在基本功上下功夫可不行!”

苏佳看着萧天自信的样子,随后笑问道:“你现在……明白了?”

萧天举起大拇指,随后将其在自己左脸的刀痕上慢慢沿着按住划下,自信地望着苏佳道:“从今天开始,我要认认真真地从基本功抓起了。佳儿,以后还要拜托你教xùn

我了,我这次说的可是认真的——”

那个左脸刀痕就是苏佳曾经留在萧天脸上的那个刀痕,苏佳看在眼里,似乎是感觉到了萧天的决心。于是苏佳微微一笑,或许她的心里也和萧天一样下定决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唐战决心

“啊——嗯”……唐战缓缓从自己的房间走出,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也许是昨晚的宴席喝了太多的酒,今天的他依旧是有些昏沉沉的。不过唐战意识还算是清醒,他见着陆菁这个时候没有叫他干这干那,自己便先跑到萧天的房间,去看看萧天这个时候会干些什么。

然而当他走到萧天房间门口时,萧天正练习着倒立。由于刚才和苏佳的对决,萧天也下定了决心,武功从基本功重新抓起,于是萧天也学着苏佳一样的练习着一些看似简单的内容。

但是唐战却有些傻乎乎地看不懂了,苏佳这个时候也不在萧天身边,于是唐战上前只身问道:“萧兄弟,你在干嘛呢?”

萧天一听到是唐战的声音,于是立kè

一个翻身起来,精神振奋地说道:“是唐兄弟啊……噢,对了,我现在起这么早,没事闲来练练功。”

“练——倒立?”唐战有些不解道。

萧天知dào

唐战的意思,于是耷拉着脸道:“是呀,佳儿说我必须重新从基本功抓起,而且佳儿自己都练倒立,所以我也只有学他了……”

“噢……”唐战似乎是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毫无思绪地点头应道。

萧天看着唐战一大早上起来就找自己,而且陆菁也不在身边,于是问道:“对了,唐兄弟,你一大早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唐战先是随声应道。随后抬头望了望天空,思绪了一会儿,紧接着又说道。“子川兄弟和玉如姑娘也成亲了,赵家这下子也算是安下一份心吧……只是剑道大会结束后,尤其是最近几日我都感觉很迷茫,现在我们这样子呆在这汴梁城里,究竟能干些什么?”

萧天听了,这才想到了身为唐家后人的唐战,每天呆在这如同象牙塔一般的陆府里。吃喝不愁,曾经怀着心寄苍生的抱负雄心,如今却迷茫地无地施展。昏昏郁郁地呆在这汴梁城里,唐战自然是有些迷茫了。

萧天想了想,随后也说道:“我知dào

,唐兄弟一直有着想要奔赴疆场、斩杀蒙古夷狄的决心。可是现在……”

还没等萧天说完。唐战跟上语句道:“可是现在却无所事事地呆在这汴梁城里,找朱元璋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进展……看着南宫慕容兄弟他们率先北去,我和子川兄弟还停滞不前,但是前方的一切也是迷茫,我也不知dào

我现在能干些什么……”说完,唐战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忧郁的神情。

萧天望着唐战的神情,自己也不由得低下了头——其实他和唐战心里的想法也有一些相似,本来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志愿。虽然没有像唐战那样有着胸怀天下的决心,但是萧天曾经也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着。但是和苏佳在一起后。萧天之后做的所有的事情,似乎一直是在帮苏佳在完成她的愿望,不管是行侠仗义、找陈世今报仇或是寻找苏佳的母亲,萧天一直是在苏佳身边帮zhù

她罢了,自己却很少有时间这样冷静下来思考这样做对自己的意义。

想到这里,萧天活动了一下筋骨,表情变得坦然些许,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随后笑着说道:“我知dào

,其实我曾经和唐兄弟你一样,也非常迷茫未来的路……不过今天我和佳儿过了过拳脚,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问题。以我现在的样子,武功差劲,想要达到自己的理想,还差很多。正如佳儿也对我说的,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与其天天担心自己的身处,不如眼下有些实在的作为。所以,作为我来说,我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既然离自己的理想还很远,那现在不如就实jì

一点,从武功的基本功抓起,至于理想和志愿,只要时机到了,它自然会出现的。”

“顺其自然?”唐战听了萧天的话,又不禁道。

“嗯——”萧天点头继xù

说道,“再就说你唐兄弟,你一直想要找朱元璋,然后奔赴疆场,将蒙元朝廷赶出中原,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然而说是时机未到吧,现在这条路却没有任何的进展。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这其中还差了点什么,所以实jì

才未到。那么与其天天纠结自己与所期望的理想有多远,不如着观眼前,实jì

有一些作为,弥补自己可能存zài

的空缺,好好把握时机才是关键。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一些,或许你每天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而操累过多,不是吗?”

唐战听了,似乎是听明白了萧天的意思,自己也似乎是懂得了什么,于是也一改笑脸道:“嗯,我知dào

萧兄弟你的意思。或许真的是我太想多了吧,就如萧兄弟你所说的,与其天天去纠结这些,倒不如抛开远的不说,做些眼前能做的事情才是。”

“这就对嘛……”萧天也笑着道,“既然是放在眼前无事可干,不妨我们兄弟两个现在好好比试比试拳脚,活动活动筋骨,正好我在武功上还有好多请教唐兄弟你的呢——”

“好啊——”一听到萧天说要和自己比试拳脚,唐战马上又兴奋道,“那萧兄弟你可要用心了,我的拳脚可不比苏姑娘差。”

“没问题——”萧天虽然武功上不及唐战,但是他自己还是很有干劲,毕竟刚才在苏佳面前发了誓,萧天比起之前要更有决心了。

“呀——”萧天大喝一声,先行挥拳朝着唐战面前而去。唐战看准了萧天的套路,先是侧身一避,随后接招应对……

“这个死傻蛋,又跑哪里去了?”陆菁起床梳洗完后,发xiàn

唐战没有在自己的房间。也没有主动过来服侍自己,于是一边撅着嘴,一边嘟囔道。“今天起床晚了,他就敢一个人到处乱跑,不听我的命令,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陆菁走到自己的院子口,却发xiàn

只有玲珑在干活,于是陆菁气呼呼地问道:“玲珑,你看见傻蛋没有?”

“陆姐姐你起来了?”玲珑先是笑着招呼了一声。听到陆菁的问话,又看着陆菁的表情,大概是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继xù

笑着说道,“你说唐大哥啊,我看他好像是朝着萧大哥和苏姐姐的房间方向去了。”

陆菁知dào

后,随便应了一声。随后就加快脚步地朝着唐战去的方向跑去。

然而快跑到目的地。已经听到了萧天和唐战在比武的声音,陆菁却正好碰见了从另一边缓缓走来的苏佳。

苏佳刚才可能是去拿什么东西,落下萧天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没有管,这会儿正好碰上了满脸气样的陆菁跑过来,于是笑问道:“菁妹,你怎么了,这么急?”

“是苏姐姐!”陆菁一大早起来见到了苏佳,好姐妹亲同手足一般。陆菁脸上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于是笑着应声道。“苏姐姐你也起这么早?”

“我早就起来了,还指导了一些阿天的武功……”苏佳应声答道,“倒是菁妹你,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还不是傻蛋啦……”陆菁又提到“唐战”,于是一个劲儿地抱怨道,“他呀,又一个人跑去找乐子不管我了。刚才我到这里听到萧大哥和傻蛋比武的声音,估计他们现在就在那儿吧……”

苏佳看着陆菁生气的可爱样,笑了笑说道:“唐大哥他自己有时候也想要一个人走走,菁妹你何必天天把他管得像宠物一样地跟在身边?你看我和阿天虽然也经常照顾彼此,但是偶尔闲来的时候,我们也常常稍微分开一下,给彼此一些个人的空间,毕竟很多时候有些个人问题是要一个人独自思考的……”说到这里,苏佳的脸也微微一红。

“你和萧大哥可好了,彼此了解对方,可傻蛋他就是个呆瓜——”陆菁依旧嘟囔道,“哎呀,这些天傻蛋老是在嘟囔着要和南宫俊慕容飞他们两兄弟一样,去北方找什么朱元璋,要不是最近的日子赵家赶着婚礼,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估计也会和傻蛋一起来个‘双响炮’。”

“呵呵……”听着陆菁幽默的话语,苏佳不禁笑了笑,随后又说道,“这你也不能怪人家,赵家自为前宋皇室后裔,赵家长子赵子衿也已奔赴战场,子川兄弟现在又已经继承了祖传的乾坤二剑,娶的又是抗元名将李庭芝的后裔李玉如,我想他们赵家的儿子奔赴疆场是迟早的事情。唐大哥又和子川兄弟是那么好的朋友,估计唐大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吧……”

“嗯,其实我也想要帮zhù

傻蛋他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陆菁变得冷静了一下,随后低头说道。

苏佳想了想,随后下意识问道:“这样吧菁妹,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真的喜欢唐大哥吗?”

陆菁听到苏佳这样问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随后她把头侧向一边,然后羞涩地答道:“当……当然喜欢啊……”

苏佳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后继xù

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应该支持唐大哥不是吗?虽然唐大哥有时候确实是心急了点,但是菁妹你比他聪明那么多,应该会有更多的办法帮zhù

唐大哥的……再好比就我和阿天来说,虽然阿天脑子也很笨,但是他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帮zhù

我去完成自己的目标,虽然这其中,也出了不少的事情……”说到这里,苏佳又想到了自己和萧天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坎坷,于是语气也有些低沉。

“不过还好,这一路我们都过来了……”苏佳又抬头说道,“毕竟我和阿天还在一起,我曾经伤害了他两次,他却一直毫无怨言地帮我,这或许也是他对我的信任吧……”苏佳说着,淡红的脸颊下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陆菁自然是知dào

苏佳所说的,于是陆菁也静下心来想了想。然后也说道:“嗯,苏姐姐你说的对,傻蛋不顾一切地帮了我这么多。帮我从南宫正的手里救出来,又照顾了我那么多天,也该是我去帮他的时候了……”

“你想通了?”苏佳笑着问道,“那你现在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吗?”

陆菁想了想,紧接着说道:“傻蛋无非就是想要和南宫俊慕容飞他们二人一样,北上去找朱元璋吗?不过南宫俊和慕容飞那两个家伙,虽然我还是有些讨厌他们。不过他们也算是有着心寄苍生的大义。他们临走前,是去找他们的师父玄空大师点化了很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傻蛋也可以去找玄空大师。毕竟他也是赵子川那个大笨蛋的师父,我想只要去找玄空大师问问,让他也帮我和傻蛋点化一些世理,说不定事情就真成了!”

苏佳看着陆菁自信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陆菁想到这。又恢复到兴奋劲儿道:“好,我这就去找傻蛋,然后我们一起去汴梁神庙,找玄空大师!”

说完,陆菁马上转头,又跑向萧天房间的方向。苏佳见着陆菁也是一个急样,于是笑着追过去道:“菁妹,你慢点。呵呵——”

而在萧天房间门口,萧天和唐战依旧在比划着拳脚。由于实力上的差距。萧天在拳脚上的确不是唐战的对手,很快就败了下来。不过萧天也没有灰心,而是请教了唐战许多武功上的问题。

别看唐战平日里傻傻的,要是论起武功来,他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他也没有吹牛,身为唐家后人的他,拳脚武功确实是比苏佳还要厉害许多,给萧天指导起来,也更加地全面深入。

苏佳和陆菁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看见唐战正在耐心地教导着萧天,陆菁先喊了一句:“傻蛋——”

唐战听到叫喊声,立即回头,看见了苏佳和陆菁,唐战也应了一句道:“是菁儿,你也这么早醒了?”

“哼,现在想到我了……”陆菁先是故yì

撒娇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傻蛋,我这有个好消息,不知dào

你愿不愿意听啊?”

“什么好消息?”唐战也是一脸的傻样,陆菁说什么,唐战什么也不想的就兴奋起来。

“对你来说,可是一个非非非非非常好的消息,不过……”陆菁故yì

绕着舌头道,“你必须答yīng

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一个人到处乱走!”

“看来刚才的话,菁妹还是没有听进去啊……”苏佳听了,心中苦笑一声道。

唐战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笑着点头道:“好的,我都听菁儿的!”

陆菁见着唐战只声答yīng

了,于是笑着道,“嘻嘻,这就对了……那我告sù

你吧,傻蛋你不是想要和南宫俊慕容飞他们一样北上去找朱元璋吗?那好吧,我们待会儿就先去找悬空大师前辈讨教一些,说不定玄空大师能够指点我们什么……”

“是真的吗,菁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找玄空大师吗?”唐战听到了陆菁这句话,立即兴奋道,“太好了,这下子终于可以和南宫慕容兄弟他们一样了!”

萧天听了,也在一旁笑道:“我说的吧,顺其自然一些,时机自然会到的……”

看着唐战一个劲儿的兴奋样,似乎是像把刚才答yīng

的一切都忘光的样子。陆菁虽然有些小小的生气,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随口应道:“现在只是去找玄空大师,还不一定成功呢……傻蛋你呀,先好好准bèi

准bèi

吧……对了,苏姐姐、萧大哥,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你们也一起来吧……”

“好吧……”苏佳也觉得眼下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随口答yīng

了。

“我就不了。”萧天的答案却和苏佳不同,一向一直跟在苏佳旁边的萧天,此时却突然拒绝了。

“啊,为什么?”陆菁也在一旁不解道。

萧天握了握拳头,随后笑着道:“我今天……想要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练武,不想出行太多,所以……”萧天用手比划了一下。

“阿天……”苏佳心里明白,和自己对决完后,萧天的决心。

“练武?”陆菁又不禁问道。

“就是刚才萧兄弟和我比试拳脚啊……”唐战在一旁傻傻地回答道。

苏佳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那好吧,既然阿天你决定了,那你一个人就呆在家里好了,我和菁妹他们出去走走。”

“嗯……”萧天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唐战、陆菁和苏佳三人便准bèi

走出陆府,一起前往汴梁神庙,去找玄空大师,而萧天仍旧一个人留在家里,一个人独自练习着基本功……

“这样好吗?”出去的路上,陆菁还在问道,“把萧大哥一个人留在家里……”

“没问题的,我了解他……”苏佳轻声答道,表情却显得非常的坦然,并且微微一笑。

“嗯?”陆菁在一旁疑惑地望着苏佳的神情,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三个人很快还是离开了陆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丐帮弟子(上)

走出了陆府,陆菁、唐战和苏佳三人按照之前的预定,一同前往汴梁神庙,准bèi

找玄空大师点化义理。然而这一路上陆菁总是有些复杂不定的神情,似乎她心里还很纠结某些事情。

唐战也看出了陆菁表情的不对劲,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过于兴奋,结果冷落了陆菁什么的,于是他关心道:“菁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陆菁想了想,随后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听说,北上的条件很艰苦,而且打仗是要死人的,士兵们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的,如果傻蛋你真的到了朱元璋的帐下,随兵出征,到时候……”说着,陆菁的眼神里显现出一丝担忧。

唐战似乎是知dào

了陆菁的担心,于是笑了笑,安慰道:“菁儿,你不用担心我,我武功这么高,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会出事的。”

“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出兵打仗,面对的可是敌方的千军万马……”陆菁突然抬头,语气加重道,“而且,汴梁城里就有连武林人士都为之震慑的王氏三兄弟,那要到了战场上,还指不定会碰上什么比中原武林高手还厉害的危险人物。再者,行兵战场,靠的可不只是武功,如果中了敌军的诡计,那纵使你武功再高也难保趋险!”

唐战看着陆菁担心自己的样子,表情的严肃,知dào

陆菁说这话是非常认真的。当然唐战自己心里也清楚,打仗可不是闹得玩儿的。持兵沙场,九死一生,和那比起来。江湖的险恶根本都不算什么。唐战虽然脑子笨,但也是一个明白人,既然自己的亲身父亲曾经能背叛师门,勾结朝廷灭了曾经武林五大世家之一的唐门世家,可想而知蒙元的军队也不是一般的武林门派可以随便比拟的。想到这里,唐战顿了一会儿,随后又对陆菁说道:“菁儿。我知dào

你很担心我,你怕我上了战场,很有可能会……但是我不会怕。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害pà

战死沙场的话,那我就不用抱有这个理想了!”

唐战的话语很坚定,陆菁用惊异的眼神望着唐战,轻声喃喃道:“我的家门曾经遭遇不幸。连我自己的命运都被设定好了……但是我叔叔在我小的时候就教导我要做一个胸怀天下的英雄。无论我曾经的家世如何,现在我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既然立志要为中原百姓驱逐夷狄,那我就不会动摇我的理想。我也曾在我父亲的坟前发过誓,今生今世也要完成志愿……虽然行军之路很艰苦、很危险,但是我都已经准bèi

好了。我想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以及慕容姑娘,他们也已经坚定了自己的理想,有一颗一心为民的侠骨之心。所以他们才敢违抗家命,抛弃荣华富贵的生活。决心靠自己去决定自己的命运,心寄苍生,满含一腔热血地投身疆场。他们已经先行一步了,那我和子川兄弟也不会落下,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早有着这样的理想,我们更没有理由再后迟了!我决定了,无论未来的路多么险恶,心寄苍生黎民这个方向是不会变的,就和我们唐门世家至传之宝梨花枪一样,永远都是唐家的象征不会改变!”

唐战第一次在陆菁面前说出这样坚定的话语,陆菁脸红地望着唐战,她也知dào

自己无论再怎么说,也不会改变唐战的决定。想到这里,陆菁闭了闭眼,随后轻声道:“傻蛋你是对的……菁儿也一直相信傻蛋,你会朝着自己的理想不会变的,所以菁儿也一直支持傻蛋——”说着,陆菁嘴角慢慢扬起,摆出了一个惬意的微笑。

“菁儿……”唐战看着陆菁笑望着自己的样子,突然感觉到陆菁的眼神中有着曾经没有过的一种期望,如同温暖的火种一般,在唐战心里,让他感觉非常的温暖。

苏佳看着二人彼此信任的对白和眼神,也是微微一笑,心中也不觉暗道:“唐大哥确实是有一颗英雄的心,也无愧于唐家后人……或许这样的理想对于阿天来说有些远,但阿天也曾近有过类似的理想,超越家族的界限,心寄苍生的理想……”

说了好些话,三人继xù

向前走着。或许是刚才彼此间的信任,唐战和陆菁走在前面,两人肩并肩地走着,而苏佳一个人则默默地跟在后面,毕竟她闲来无事。

陆菁一直跟在唐战身边,又一次感觉到久违的唐战身为男子汉气概的一面。而今天唐战说的这些话,也确实是唐战心里的真实想法没错,陆菁思考着,也突然对唐战有了另外一种目光……

苏佳在二人身后慢慢地走着,时不时也向两旁的闹市环顾而去,毕竟这里道汴梁神庙还有一些距离,萧天又不在身边陪自己说话,苏佳感到无聊的时候就到处多张望张望。然而才过了两道街,苏佳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自己和陆菁他们似乎被人跟踪了。

“有人跟踪?”苏佳表面上还是跟着陆菁和唐战慢慢走着,自己的眉头却稍稍一皱,谨慎惯了的她心中暗道,“三个人,听脚步声应该是男人,而且轻功不差,看来武功有些棘手。不过他们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也不知dào

是跟踪我还是菁妹他们……”

果然,此时正有三个身着丐装的、手提竹棍的男子在一路尾随着苏佳等人,表面上他们看起来像是乞丐,然而他们的身子骨却是异常挺立,完全不像是乞丐的身骨。而且他们和苏佳等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连唐战这样的高手都没能察觉出来,苏佳也只能仅凭着自己过人的察觉力感觉出个大概,看来这三个看似乞丐的男人都不简单。

“到底是跟踪我,还是跟踪菁妹他们。还是一起……”苏佳还在纠结着,一向主张速战速决的她也没有太多性子愿意和他们兜圈子,于是心中决定道。“虽然有些危险,但现在也只能只能依计行事了。我还是和菁妹他们兵分两路的好,但是如果他们也兵分两路的话……不过谅他们也不敢在闹市中有什么大的行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苏佳决定了,慢慢放缓了脚步,逐渐拉开了自己与陆菁和唐战的距离。陆菁和唐战两个人还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苏佳的突然变速以及那三个跟踪男人的事情。那三名男子见着苏佳放慢了脚步。于是他们也放慢了脚步,这下子可以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苏佳来的。

苏佳没有回头,还是慢慢放缓脚步。逐渐拉开自己与陆菁和唐战的距离……突然,苏佳一个加速,转头朝着另外一个人少的巷道拐去。那三名跟踪的男子见了,也跟着苏佳一起拐进了人少的巷道。而唐战和陆菁这边还浑然不知。他们也习惯了平时苏佳的少言。所以也没有立kè

注意到苏佳和自己分开了……

待到苏佳完全把那三名男子吸引到了巷道里,她也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三名男子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并没有兵分两路去继xù

跟踪陆菁和唐战,这样事情也方便了许多。

苏佳依旧没有回头,径直地朝着人少的方向走去,逐渐地,苏佳慢慢将三人带到了一个几乎见不到人的拐角处。

虽然汴梁城方圆广阔,但偏僻之角也不占少数。之前黄纪想要去看病的小芸姑娘家就算是一处。汴梁城里还有很多这样的“稀地”。毕竟这里官府少有人管,商品流通也很不方便。所以行人自然也少得可怜,有的时候大白天的甚至很久都见不到有人经过。

果然,此时苏佳经过的地方,真的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行人,旁边的房屋也是废弃了许久的老宅。苏佳走了一会儿,然后脚步缓缓变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那三名跟踪苏佳的神mì

丐装男子也停了下来,看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自己会和苏佳正面相碰的。

苏佳左手紧握腰间鬼刀的刀柄,随时可能出鞘。猛地,苏佳突然一个转身,眼神冰冷地望着刚才一直在跟踪自己的三名神mì

男子。

那三名男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恐惧,而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眼中也没有任何的杀气,似乎没有人知dào

他们此行跟踪苏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佳瞅了瞅三名男子的装束,他们全部穿着丐装,腰间还配有布袋,似乎是象征着某种身份。苏佳好像认出来了他们的身份一般,眼神微微一皱。

那三名男子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先说话,似乎他们正在先等苏佳的反应。

苏佳持刀的手并没有松下来,而是目视着对面的三人,用冰冷的口气问道:“不知阁下人等今日跟踪小女子,所为何事?”

“想必姑娘姓苏是吗?”其中一个男子最先说道。

“你认识我?”苏佳听到素不相识的这个人居然知dào

自己的姓氏,眉头微微一紧,谨慎地问道。

“无礼了,在下丐帮七袋长老常风,随身旁两位五袋弟子杨进康和鲁共生见过苏姑娘——”那个名叫常风的男子居然是丐帮的七袋长老之一,身旁的两个人也是丐帮的两名五袋弟子,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苏佳并没有恶意。

但是苏佳这边却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她想不到丐帮弟子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苏佳依旧冷冷地问道:“幸会丐帮弟子,不过小女子从来都没有和丐帮弟子有过恩怨纠葛,不知常长老为什么会找到小女子?”

常风两手行礼,随后平静地说道:“江湖中传闻,汴梁的剑道大会期间,一位英雄少年会使传说中武林四圣之一郜英郜前辈的神龙九变剑法,并有一位蓝衣姑娘会使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的断魂刀法,江湖博中的两招同时出现在中原中的一座城内,丐帮弟子又是分布甚广,常某自来相会。”

没想到常风居然知dào

苏佳会使断魂刀法,苏佳不禁心中惊出冷汗:“他们居然知dào

我和阿天……不可能吧。我来到汴梁城后,只在汴梁相府和与傲晶师太对决的时候用过断魂刀法,而且汴梁相府的王大生也没有认出我。难道说是……傲晶师太……”

苏佳不敢确定,于是依旧谨慎地问道:“江湖传闻?小女子并没有高调行事,又有哪位兄台会散播传言,若是造谣,岂不被天下武林中人耻笑?”

常风抱拳于胸前,淡定地说道:“传闻是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前辈所言,江湖中群侠都已知苏姑娘和以为姓萧的少侠习得江湖博中的两招。今日常某以丐帮七袋长老的身份,特来会见苏姑娘。”

“果真是傲晶师太所言,不过……丐帮弟子竟然特地来找小女子……”苏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于是又反问道,“七袋长老在丐帮应该是事务繁忙才是的吧,会因为只来找小女子而特地前来汴梁?”

常风依旧是平静地回答道:“本来今日常某带两位同门弟子是有别的事务,但是路过苏姑娘曾经出现过的陆府。便想着顺便一道会面一二。没想到今日有幸真是碰到了。”

“连我出现过陆府都那么清楚,看来你们也没少调查过啊……”苏佳轻声笑道,“哼,说是会面,却暗地里用跟踪的方式,丐帮一向行事光明磊落,这样的手段岂是大丈夫作为?”

常风听了,赔笑道:“如果苏姑娘这么认为。那常某也只好说声抱歉,毕竟帮中事务在身。也没有想太多。”

苏佳想了想,随后继xù

说道:“既然身为丐帮弟子,用跟踪的手段对付小女子,那从江湖的道义上讲,你们若是没有恶意,该怎么讨还啊?”

常风心想着苏佳神情冰冷,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事。苏佳是无所谓,她有的是时间和这些丐帮弟子在这里耗着,但是常风等人却是有事务在身。常风想了想,随后说道:“恕在下等人无礼了,在下等人也非常想知dào

断魂刀法存有后人是否为真,所以便冒昧惊扰了苏姑娘。不过武林人等皆知,江湖博乃陆前辈和郜前辈五十年之赌,眼看下一届英雄试剑会在即,江湖中所有人都想知dào

其究竟。再次恕在下人等的无礼之求,敢问苏姑娘芳名?”

苏佳见着这些丐帮弟子是因为江湖博的事情而纠缠自己,若是不给他们答复,恐怕他们也不肯罢休。武林中的很多人士都是如此,即使是名门正派也是一样,想要知dào

一些事情的真相,不惜一切地去弄清楚。苏佳更是对“江湖博”非常的敏感,身为断魂刀法的传人,她自然也不想被人总问起这件事情来。苏佳心中暗道:“看来今天不给他们答复,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居然这么快就知dào

了断魂刀法的事情,看来傲晶师太前辈果真是完事不忘添油加醋……没办法了,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也没有办法好隐瞒。幸好阿天不在这里,那日阿天在陆府使用神龙九变剑法的时候,傲晶师太是在场的,兴许武林人也即知会神龙九变剑法的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痕的小伙子,恐怕日后也没有时间耽搁了……”

想罢,苏佳又笑着道:“就算汝等知dào

小女子是断魂刀法的传人又怎样呢?只不过是五十年前的‘江湖博’,武林众人竟如此看重……”

“今日打扰了苏姑娘,是吾等不是……”常风先是赔了一句,但随后又继xù

道,“不过既然苏姑娘也亦成江湖名士,也不在乎身份告知天下吧?苏姑娘还这么年轻,何必和武林老前辈一般地藏匿于世呢?”

“常长老还挺在乎江湖道义……”苏佳笑了笑,随后跟着应道,“既是讲道义,总得有来有往吧,小女子既然出言告知身份,常长老也该告知小女子你们此行的目的吧?”看来苏佳对丐帮弟子突然出现在汴梁有些不放心,想要知dào

一些有关他们的消息。

常风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苏姑娘想知dào

常某此行的目的?可是这事关帮中机密,不能轻易告知他人。”

“可是丐帮怎么说也是讲义讲理的吧?”苏佳突然眼神变冷道,“不但用跟踪的手段,还当面指出了小女子的身份,如果事情传到江湖之上,外人会如何看待你们丐帮?”

“那苏姑娘究竟想怎样?”常风眼神一皱道。

“既然常长老是来确认小女子的身份,并与之会面,那么作为回礼……”苏佳握着鬼刀刀鞘的左手微微一动,随后厉言道,“就先和你们过上几招吧——”

话音刚落,苏佳不知何时一个迅影的身法,已经从常风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常风等人还没来得及惊讶,苏佳已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鬼刀的刀锋对着三人的背面。

“好快的速度……”常风心中一惊道。

苏佳眼中虽然没有杀气,但是却显得非常冰冷——这是苏佳认真时候的情态。

“既然苏姑娘不打自来,那常某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常风轻声说道,似乎他准bèi

要接下苏佳的“请战书”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丐帮弟子(下)

“快点快点,傻蛋,我们到了——”陆菁一边喊着,一边拽着唐战的肩膀,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汴梁神庙的门口,陆菁继xù

道,“这下可以如傻蛋你愿了吧,你脑子笨,到时候见了玄空大师可别紧张地不知dào

我说什么……”

唐战虽然很激动,但是去并不像陆菁这样急切。唐战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踏进了汴梁神庙的大门,唐战两眼直盯着眼前的正厅,准bèi

径直朝前走去。

“好久都没见玄空大师了,子川兄弟婚宴的时候,玄空大师也没有去,好像说是有事……”唐战也应声道,“其实心中还有太多疑惑,我想若是能经玄空大师点化的话,兴许也能像南宫慕容兄弟那样明白一些什么。”

唐战和陆菁继xù

往前走,然而正当他们想要进正厅时,一个道童似的小孩儿将他们拦住了。唐战和陆菁也认识这个小孩儿,他其实是玄空大师在汴梁神庙的侍童,平时负责打扫庙里的卫生和处理一些其他的杂事。

唐战和陆菁还没有说什么,只听侍童行礼先行道:“两位施主是来拜见玄空大师是吗?”

“是呀,你不认得我们吗?我们之前来见过玄空大师很多次了。”陆菁笑着对侍童说道。

然而侍童永远保持着那个微笑的姿势,随后有礼道:“愿施主见谅,玄空大师今日闭关思度,不见外人,贫辈深感抱歉。施主请回吧……”

“欸,我们又不是生人,怎么玄空大师今日闭关。连我们都不能外见吗?”陆菁又问道。

“除非是玄空大师的门下弟子有急事来报……”侍童继xù

淡定地说道,“否则玄空大师今日不见外人,还请两位施主见谅。”

“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不会就这样把我们打发走吧?”陆菁脸显得有些沮丧,毕竟好不容易认同了唐战的想法,当下却碰到这等事情,实是让人烦恼。

陆菁眼珠子一转。心想着用计也要进去见玄空大师。然而唐战在一旁看出了陆菁的动向,自己又心想着不能太麻烦赵子川的师父,何况这等事情又不急这一天。于是他拉着陆菁的手,轻声说道:“算了,菁儿,玄空大师可能确实是今天不太方便。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吧……”

听唐战这么一说。陆菁似乎也有点放qì

了,于是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哎,白白来了一趟,真扫兴……好吧,反正又不急这一时……”

想罢,唐战和陆菁还是和侍童有礼地告了别,然后有些扫兴地离开了汴梁神庙……

“真是的。害我们走这么多的路……”陆菁在一旁小声抱怨道,“傻蛋。你不会觉得有些沮丧吧?”

唐战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会,玄空大师毕竟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日有所思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也不急这一时。”

“我们还无所谓,敢情苏姐姐也跟着我们白跑一趟……”陆菁先是随口说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突然应道,“欸,对了,苏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不会吧,刚才苏姑娘还在我们后面……”唐战往原来的方向望了望,轻声喃喃道,“难道苏姑娘她走得太慢,还在后面闲逛?”

可是等了半天,依旧是没有见到苏佳的半个影子,陆菁这才意识到苏佳早就和自己分开了。陆菁嘴巴一撅,继xù

道:“嗯——真是的,每次和苏姐姐出来,她总会一个人走丢,上一次是珍明棋院,这一回不会又碰到什么事了吧?”

“不会吧,这几天我们都很平静,相府的人也没有找我们不是吗?”唐战应声道,“玄空大师见不了,苏姑娘又不见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菁儿?”

陆菁想了想,随后说道:“反正苏姐姐也摸熟了这一块的道路,应该不会迷路。至于我们嘛……刚才那个侍童说,只有玄空大师的门下弟子有急事才能找他,那我们不如现在……先去找赵子川那个大笨蛋好了,说不定他有办法让我们见到玄空大师。”

“这样好吗?”唐战有些不知所为,傻傻地问道。

“反正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可干,苏姐姐无趣了,自然会自己回陆府的,我们现在去找赵子川和嫂子没事的……”陆菁笑着推着唐战的背说道,“再说了,傻蛋你还不是想快点见到玄空大师吗?所以就快点啦——”

“诶、诶、诶……”唐战被陆菁一把推着向赵府的方向走去,反正唐战现在也无其他事情可做,听陆菁这么一说,说不定还真的管用,于是他也决定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先去赵府找赵子川和李玉如……

无人的巷道,此时的苏佳依旧是和丐帮的常风、杨进康和鲁共生对峙着……

苏佳以眨眼不及的速度闪到了常风的背后,鬼刀的刀锋正对着常风的后背。虽然口中说只是过两招一会究竟,但是苏佳的表情却显得非常严肃,整个场面也是肃杀无比……

“苏姑娘果真是要动手了……”常风很平静地说道。

“不是常长老说的要和小女子会上一二吗?”苏佳也回应道,“既然傲晶师太能把江湖博的秘密这么快公之于世,那小女子也没必要在众武林义士面前刻意隐瞒下去。常长老既是讲江湖道义,分明大是大非,但是却用跟踪的手段对付小女子,以羞丐帮之颜。小女子心想以己还之,常长老又想确认小女子的身份,那么简单过上一二两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哼哼,看来姑娘表面冷色封人,内心中却也有着江湖女侠的豪气……”常风笑了一笑,随后豪爽道。“好,既然苏姑娘主动以刀示战,身为丐帮七袋长老之一。常某岂有不接之理?传闻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断魂刀法震慑天下,今日常某就看身为陆前辈刀法的传人,姑娘究竟多少斤两,还请赐教——”

话音刚落,常风持棍右手向后一瞥,右手竹棍伴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硬上了苏佳的鬼刀。苏佳手臂一阵,顿时感觉到常风身为丐帮七袋长老之一。内力深厚果然不同凡响。想罢,苏佳持刀之手由左改右,手腕一用力。想借着突然的爆fā

力,寸距斩断常风的竹棍。

然而令苏佳吃惊的是,能斩断世间万物的鬼刀,竟然被一根看似很不起眼的竹棍给死死扣住。鬼刀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更别说弄断竹棍。一般普通的兵器必须施加非常深厚的内力,才能挡住锐利的兵器,苏佳的力道可想而知,然而这力道加上锋利的鬼刀,竟是没能弄损一根小小竹棍半点,可见常风的内力非同一般。

苏佳眼神一凝,先暂时撤去了手中的鬼刀,整个人微微向后几步。以伺他机。然而常风先发制人,顺势一个转身。举棍而起,丐帮的“三十六神棍”朝着苏佳劈头而来。

苏佳还没来得及施展断魂刀法,竹棍伴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从天而降。苏佳一定神,举刀先行挡住“三十六神棍”的每招每式,继xù

静候良机。

然而常风的内力厚如磐石,每一棍下来,苏佳的持刀的手臂都会感到微微一震,招数一多,苏佳的右臂及全身不觉感受到阵阵的酸麻。苏佳眼神一凝,脚下一个变换,起身一跃,暂时躲开了常风的攻击范围。常风的最后一棍劈了个空,重重劈在地上。内力的爆fā

,只听得一声巨响,苏佳刚才所站之地一阵强劲的碎裂,刚才脚底下的石砖破开了一个大口,乱石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苏佳在半空中仔细凝望着,大概猜到了常风的内力强弱。想罢,苏佳又是一个翻身,又绕到了常风的背后,随即一招“神刀鬼影”飞射而过。

“神刀鬼影”即出,伴着一声凄厉的鬼啸,一展锋利无比的刀流顺势幻化成一个黑色的鬼影,朝着常风猛扑而去。常风知dào

苏佳绕到了背后,肯定会趁机施招,于是立kè

转身。看到面前飞来的鬼影,常风先是惊了一下,随后两脚向后退了十步,然后手中的内力聚起,迎棍就是一下。

一道深厚的内力凝聚在棍头上,竹棍杠上鬼影,一道刺耳的锐利刀鸣,常风用尽lì

道将苏佳的这一招给拨开了。

然而没完,苏佳再次跃至半空,手中鬼刀再次挥舞起来。“嗖嗖——”又是几下,苏佳的手臂张弛度很大,几刀下去形成的黑影刀流,交叉一块,形成一张黑色的刀网。曾经让傲晶师太头疼的“鬼影昧网”施出,交叉的刀流如同黑色的鬼网,又如同一张魔鬼的血盆大口,朝着常风当面扑来。常风定了定身,两手持棍,交替着几个轮回,旋转的内力形成一道广阔的内力屏障。

鬼网打在屏障上,失去了原有的冲击力。常风不停地旋转着手中的竹棍,逐渐削弱和化解刀流鬼网的内力,直到最后完全控zhì

住了,常风跃起一个转身,“呀——”地大喝一声,手中竹棍重重朝着石砖地上重重一击。只听“砰——”的一声石砖碎裂的巨响,石砖地被炸开一个窟窿,强劲的内力自手中汇聚到棍尖,最后棍头发出的内力在石砖地上爆fā

般地冲击而去,内力形成一道数丈之宽的刀锋,伴着无比的冲击力,在空气中发出“嘶——嘶”的作响,排山倒海般地朝着苏佳眼前冲击而去。

苏佳落地后,脚下的小碎步没有停……忽地,苏佳后脚一踮,整个人立住了,原地旋转一个划刀,只听得一阵凄厉,黑色的圆月刀晕自腰间杀出,与常风的内力硬碰上了。两招相碰,内力乱冲,对决的中心处炸开了花,苏佳和常风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不过内力的冲击和定力似乎并不是成正比,苏佳攻守兼备,常风几式强dà

的内力冲来,苏佳都能很稳地接住,并能予以压制性的反击;而常风攻击迅猛。防守却稍逊几式,苏佳这一招拼上来,余下的冲击力常风似乎并没能立kè

挡住。整个人举棍向前用力顶上,仍旧是没站稳地退了些许步,口中还粗喘着粗气。

“长老——”杨进康和鲁共生看着常风似乎是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准bèi

询问常风的情况。常风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把二人拦了一下,似乎是示意二人不用插手,自己没有问题。

苏佳也没说什么。她和平时与人对决的眼神一眼,两眼冰冷地望着常风。

“苏姑娘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看来常某也不得不尽lì

了——”说罢。常风向前几步,旋转着来回几式,只听得空气中持续不断的锐鸣声,常风的“三十六神棍”稍稍一变。变化着每一招每一式的方向和两招之间的间隔。不多会儿。如同刚才一般的刀锋内力源源不断地自常风的棍中而出,疾风暴雨般地朝苏佳面前袭去。

苏佳看定了,起身跃起,手中鬼刀随身而转,“神刀鬼影”再现。只是这一次,鬼影的速度并不如之前那么快,但是每一招每一式却似乎是练成一块,如同鬼影间的相互交错。黑魅鬼影瞬息万变,多了几分灵性。

这是苏佳寒灵神功与断魂刀法之间的结合之用。有了灵性的鬼影与常风的“刀锋”碰上,常风似乎是找不到每一式鬼影的确定方向,只能感觉到无数的刀流鬼影如同瞬息万变一般,不断地变化着相互间的位置,让人捕捉不到,自己攻上去的“三十六神棍”几乎没有一招是正面对上的。

几回合下来,常风的“内力刀锋”损耗不轻,而苏佳鬼影的去向常风依旧没有摸清套路,苏佳见着空隙,猛力一刀劈下,强劲的黑影刀流从天而降劈下。常风刚转时几周,看着突然变招飞来的刀流,常风两手聚足内力,用竹棍尽lì

挡下这一刀。

“啊——”常风大叫一声,整个人举棍和刀影硬碰着,随着刀流强dà

的冲击力,常风自己整个人向后退了几十步,随后才算是停了下来。不仅如此,尽管用尽全力地挡下了,常风的竹棍上还多了几处裂缝。

事毕,常风抬起头,不停地喘着粗气。而对面的苏佳也没有再出刀,只是很平静地两眼望着常风——看来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长老,你没事吧?”杨进康走到常风的身边,他和鲁共生也被刚才苏佳使的断魂刀法给震慑住了,深知常风也受了点内伤。

“我没事,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强劲的内力,甚至丝毫不逊葛帮主……”常风抬起头缓了一口气,随后对着苏佳说道,“苏姑娘果然不愧是断魂刀法的传人,实乃武林中的女中豪杰,常某佩服!”

苏佳这边表情也缓和了许多,知dào

了常风等人对自己并无半点恶意后,苏佳也行礼回道:“常长老内力也深厚无比,小女子佩服,承让了。”

正说着,突然苏佳和常风等人的身旁,一两个身着绿衣的人被吓住了。苏佳和丐帮弟子等人侧头望去,原来这个少有人来的地方还是偶尔会有行人出现,刚才那两个平民似乎是被苏佳和常风的对决吓住了。毕竟市井平民没有见过武林中的刀剑对决,被震慑住了也不足为奇。

苏佳想了想,随后说道:“看来彼此的对决干扰了正常的市民,我们也不便再在这里多留了。”

“说的也是,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常风也说道,“总之今天确认了苏姑娘是断魂刀法传人不假,我等也一路跟踪苏姑娘,给苏姑娘带来了诸多不便,还请苏姑娘见谅!”

“不然不然,丐帮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豪义之帮,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此等小事也可不必多计较……”苏佳先是笑应了一句,随后又道,“只是……刚才有约在先,小女子也想知dào

你们丐帮此行的目的,既然并不是主要跟踪小女子,那丐帮弟子现身汴梁,究竟所为何事?”

常风见着苏佳还是想要知dào

自己等人的事务,心中似乎有着难言之隐。随后常风想了想,继xù

说道:“本来按照江湖道义,输了武功,又跟踪了苏姑娘,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理应应该以此赔罪,告知苏姑娘。可是此时确实事关隐秘,若是苏姑娘刻意要知,我等也只能告知苏姑娘,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找汴梁城的‘汴梁医侠’黄纪。”

“你们找黄纪兄弟?”苏佳不禁疑惑道。

“你认识?”常风似乎是心中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道,“也罢,本来认识他的人就不少……反正我们最多只能告sù

苏姑娘你这些,其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还请苏姑娘见谅。今日被人看见,不便多留,他日有缘我们后会有期!”

常风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带着杨进康和鲁共生施展轻功离开了这里……

“他们找黄纪兄弟,究竟所为何事……”苏佳站在原地,心中一直疑惑不已。这时她望了望身侧两个还惊魂未定的两个平民,知dào

惊扰了汴梁的百姓,多有不便。于是苏佳也觉此地不宜久留,有礼地向那两个平民百姓鞠了躬,以表歉意,随后也施展轻功匆匆离开了……

那两个平民百姓不小心目睹了苏佳与常风对决的一幕,看着狼藉的现场,他们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过了少许,他们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平静了,更准确的说,他们的表情恢复得太快了,不像是一般民众。

“刚才的对决,该不会……”一个平民不禁问道。

另外一个平民突然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随后冷笑道:“或许我们终于找到了,那晚偷袭汴梁相府的那个贼子,能使出那样的刀法,我们不会忘的……我们现在即可回去汇报王大生将军,武功高强的他,说不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是……是……”那个拼命唯唯诺诺地答道。

看来,这两个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刚才的对决,也说不定是他们故yì

装作偶遇的样子,在他们身后也和汴梁相府脱不开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定之际

赵府之内……

赵府西处的一个厅堂内,赵子川正立于堂前的灵案之前。赵子川望着眼前祖先的灵案,眼神略显凝重。他很清楚,这是那晚他在父亲和祖先面前,发誓图志并拔起祖传至宝乾坤二剑的地方。赵子川两手慢慢放在腰间,左右两手缓缓提起那对乾坤二剑,并将其横对着举在灵案之前。

“赵氏祖先有令,我赵氏后人必将继承乾坤二剑,为皇室先辈完成未为之志……”赵子川面对着祖先的灵案,严肃着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不失坚定的口气,“蒙元暴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赵氏后人,当今赵府户主三子赵子川在祖先前再立誓,今生今世,必将拯救黎民苍生处为己任,不负祖先之望,此等一世,死而无遗……”

说着,赵子川慢慢跪在了祖先的灵案之前,然后深沉的望了一眼,最后在祖先面前磕了头……

李玉如作为新婚妻子,在请安完了府内长辈之后,便想先找到赵子川。李玉如心知,赵子川平时喜欢在兄弟朋友面前豪爽和幽默,但是当他只有一个人在的时候,一定会变得非常严肃,于是李玉如心想着赵子川一定是又去了自己祖先的灵堂。果然,李玉如此时刚好走到了灵堂的门口,看见赵子川正在祖先面前深思,又见他手中的乾坤二剑,便知此时赵子川心中所想。李玉如悄悄倚在灵堂的门槛处,默默看着赵子川深沉的背影。在李玉如眼里,赵子川除了平日里的乐聊,也有严肃认真的一面。看到这里。李玉如眼神一低,她的心里也有无尽的想法……

赵子川连续在祖先灵堂前磕了几个头,随后慢慢从膝盖下的蒲团上站了起来。由于阳光透过灵堂房间,照射出了李玉如的背影,赵子川便知此时李玉如就站在自己身后。

“玉如是吗?”赵子川先是严肃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慢慢转过身。用稍微和气和乐观的口气说道,“怎么,今天你又想怎么整你的新婚夫君是吗?”

“少臭美了。我只是提早请安完了爹娘,然后来找你……”李玉如也先是不改自己一向泼辣的口气和性格,随后答了一句,尔后也感觉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有些低沉道。“我知dào

,其实在你心里,你一直没有放下你的理想……可能是因为我成为了你的娘子,你心中突然多了一份责任和负担,未来有些迷茫了吧……”

赵子川的表情变化不定,表现出了他既有对李玉如说法的肯定,也有着自己的想法。随即,赵子川反倒是微微一笑道:“玉如你不是负担。反倒是你成了我的娘子,我更明白了许多……”

看着赵子川的微笑。李玉如不禁感觉到这微笑之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深情。想到这里,李玉如闭了闭眼,轻声说道:“你也不要太过于隐瞒自己了……以前我看见你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以为你很虚伪,后来才知dào

那其实是你的真实;如今我们成为了夫妻,你却似乎是变了一个人,变得这么严肃,是不是……变得虚伪了?”

“我……”赵子川没有立kè

理解李玉如的意思,有些哽咽道。

“可能是我说得太严重了吧,你别想太多了……”李玉如也冲着赵子川笑道,“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应该更加坦诚地对待彼此,就像那日在南山郊的山洞里,你对我说的有关你的经lì

,流露了真情……”

赵子川看着李玉如的笑脸,知dào

李玉如是一个表达情感很真实、倾吐直来直去的女孩,所以自己才会喜欢她。他以前从来都没对女人感兴趣,但是李玉如的真实和对生活的从容以及对丑恶的憎恶,一个善恶分明、敢爱敢恨的姑娘,让赵子川一下子就爱上了她。既然走到了一起,以后彼此也是要更加地坦然面对。想到这里,赵子川继xù

笑着道:“其实我是一个比较执着的人,我有我的理想和志愿,就算没有家族使命的担子在身上,我还是会选择这样的志愿……至于玉如,既然我喜欢你,和你成为了夫妻,就会一直爱你,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

李玉如听了,脸稍稍一红。不过更让她高兴的是,赵子川还是和原来一样,一样的放开和乐观。于是,李玉如轻笑了一声,然后又恢复到泼辣的口气道:“哼,笑什么笑,还学别人说那么肉麻的话。别以为成了夫妻,我就变了。我也和你一样,你要是做了什么让我不顺眼的事情,我还是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啊,说不定你比菁妹的本事还厉害呢……”听着李玉如笑话的说辞,赵子川也知dào

李玉如想通了很多,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情态,真zhèng

变得从容了,于是赵子川也跟笑道,“以前没有你,我活得逍遥自在;如今把你娶进门,恐怕我以后没有平静日子喽……”

如果换做是平时的李玉如,听了赵子川如此“放纵”的话,不说动手,李玉如也会多杠上几句。但是如今是在赵氏祖先的灵堂之内,刚才有看到赵子川在祖先面前行了严肃的礼,李玉如也深知此时赵子川的心有所想。于是,李玉如还是缓和了口气,望了一眼赵氏祖先的灵堂,紧接着轻声道:“子川,我想……你一定还在为不能立kè

像你大哥那样奔赴疆场而感到叹息吧……”

“说实话,确实是有些遗憾。今天一早二哥就回华山派去了,如今在汴梁的赵府之子又只剩我一人了……”赵子川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南宫俊和慕容飞兄弟先我一步北上而去,说不定现在已经驰骋沙场了……可我如今还在这个富家院府的‘象牙塔’里。实是可惜可叹啊……”

李玉如想了想,随后说道:“南宫慕容兄弟二人家中心事已定,又得到了玄空大师的点化教解。自然心有所定。但是子川你……”

没等李玉如说完,赵子川继xù

道:“哼,命运之事,有福有祸,如果不是我没有和南宫慕容兄弟提前而去,我也不会和玉如你情定终生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李玉如听见赵子川又把话题扯到自己二人身上,脸红道。

正说着。门口突然有仆人进来报道:“三少爷、三少奶奶,门口陆家小姐求见——”

“是菁妹?如果是她,那唐兄弟一定也来了……”赵子川先是轻声自言了一句。随后吩咐仆人道,“我知dào

了,我和玉如马上就过去,你先下去吧……”

“是——”仆人答yīng

了一声。随后便先下去了。

“是唐兄弟和菁妹……”李玉如不禁道。“他们可真会选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赵子川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知dào

,说不定昨晚上没闹够,今天又来整我了是吧……”想到昨晚上在自己和李玉如的婚宴上,陆菁出了不少鬼点子整自己,赵子川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赵子川打从心里是真的想用别的鬼点子好好教xùn

教xùn

一下陆菁。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吧……”李玉如倒是没有想太多,很平静地说道。“一大早他们还会耍什么手段?说不定,他们是有其他事情找我们吧……”

赵子川始终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放不下心,又轻声抱怨道:“不过也真是的,为什么玉如你昨天晚上要和菁妹他们合起伙来整我?”

“呵呵,你还记着啊……”李玉如笑了一笑,随后继xù

道,“我看你啊,天天一脸悲催的样子,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被菁妹算计吧……行了行了,别抱怨了,我们还是先出去见菁妹和唐兄弟吧……”

于是,赵子川和李玉如并肩着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唐战和陆菁此时就在赵府的大门口处等着,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想要见玄空大师。玄空大师闭关不见外人,但是唐战又有事情非找玄空大师不可,所以只能找赵子川,因为只有身为玄空大师弟子之一的他才有可能说通自己的师父。

而赵子川和李玉如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唐战和李陆菁在门口处聊天。陆菁看到了赵子川和李玉如,马上兴奋地叫道:“子川兄弟和嫂子来了——”

“嗯,子川兄弟,还有嫂子……”唐战见着出来的二人,也微笑着招呼道。

“唐兄弟,这么早就来了……”赵子川先是应了一声唐战,随后看到陆菁,马上用调侃的口气说道,“怎么了,菁妹,一大早就跑到我们赵府门口放话,又想对我有什么行动吗?”赵子川心想着陆菁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点子想要整自己,于是上来就这样对陆菁放话道。

“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是放在心上啊……别抱怨了,最后我们还不是放了你一马,让你和嫂子‘春宵一夜’了吗?”陆菁一看见赵子川,条件发射般地笑话道,“怎么样,昨晚还睡得好吗,没有因为我而做恶梦吧?”

“托你的福,我昨晚睡觉做噩梦,没有滚下床就不错了……”赵子川有些脸红道,“你给我记着,下次让我逮到你的弱点,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的——”

“哟哟哟,那就看你这个大笨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陆菁笑着回应道,随后看了一眼李玉如,继xù

说道,“还有,如今你这个大笨蛋结了婚,玉如嫂子会天天在你身边,你要是还敢有什么不羁的行为,信不信我们叫玉如姐姐好好收拾你?”

话音刚落,李玉如就笑着一个巴掌就朝着赵子川的头顶拍去。

“哎呀——”由于李玉如在赵子川的背后,所以李玉如的巴掌赵子川完全没有料到。看着陆菁的鬼灵精怪和李玉如的依旧泼辣,赵子川现在也是无话可说。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有的正事还得有。和陆菁闹了好一阵后,赵子川又向唐战问道:“说正事儿……对了,唐兄弟。你今天陪菁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唐战见谈论终于回归正题了,于是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我已经想通了,菁儿也同意了,现在的我在汴梁城里再无重yào

之事,南宫俊慕容飞两兄弟和慕容樱姑娘也先行北上了。于是我想,现在也是时候该自己北上找朱元璋了。”

“所以你才来找我一起……”赵子川应声道。“说的也是,和玉如成了亲,我在汴梁也无其他重yào

之事了。是该考lǜ

考lǜ

家族之事了。”

李玉如在赵子川身旁听了赵子川的话,两眼深情地望着赵子川。

陆菁听了,也跟上说道:“我和傻蛋是决定了,可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之前南宫俊和慕容飞是经过了你师父玄空大师的指点。才决定了要北上找朱元璋的。因此我和傻蛋也想和他们一样。找你的师父讨教一些事情……”

“这样很好啊……”赵子川应了一句。

陆菁继xù

说道:“可是你的师父正在闭关……他的侍童说,除了自己的弟子有急事之外,玄空大师今天是不会见任何外人的。然而此事不等人,玄空大师的三个弟子如今也只有你还在汴梁,因此我和傻蛋就先来找你了。”

李玉如想了想,随后对赵子川说道:“听菁妹他们的意思,他们也想要效仿南宫慕容两兄弟一样。但是今天想要见到你师父玄空大师,恐怕非要你亲自去请示。所以他们今天一大早才来找子川你的吧……”

赵子川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这几天想了想,汴梁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是到了该考lǜ

这个事情的时候了……虽然还没有和爹娘请示,不过这并不影响先去找师父点化。那好吧,我先去准bèi

一下,然后我们先去汴梁神庙一趟,找师父讨教一些问题,再做决定也不迟。”

“那就这么定了……”唐战有些迫不及待道,“一会儿我们就去你师父那,说不定玄空大师前辈能给我们更多更好的见解也说不定。”

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决定了,稍稍准bèi

了一会儿,便离开大院前往汴梁神庙而去……

陆府门口……

此时的苏佳刚刚回到了门口,整个人的表情却显得非常的凝重。这也难怪,刚刚和丐帮长老级的高手交过手,得知了自己与萧天江湖博的身份已公示天下,自己始终放不下心。

“江湖博,这难道是注定改变不了的命运吗……”苏佳心中暗道,“丐帮弟子出现在汴梁城,虽然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找我和阿天,但既然能这么快就认出我,说明他们在很早之前就为了此事而做了非常多的调查。最有可能是之前剑道大会的时候,难道是那个时候太张扬了吗……还有那些丐帮弟子,他们说他们是来找黄纪兄弟。黄纪身为‘汴梁医侠’,为平民百姓治病,喜好的也是琴棋书画,就算武功不俗,也跟丐帮的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这也说不定和黄纪兄弟的身份来历有莫大的关系……还有那两个老百姓,穿着绿衣。他们的情态有些奇怪。如果说是我和丐帮弟子的对决,身为普通老百姓他们不但没有立kè

逃开,还一直观察到我们比武对决结束,这也未免太大胆了点。虽然最后似乎是装作了害pà

的样子,可是还是很奇怪……还有阿天,他还对这件事情没有太多的了解。身份的暴露,估计王大生也会加紧调查,不会放过我。如果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阿天那么老实,该怎么应对呢……”

一大堆的想法在苏佳的心里胡乱蛮缠,让苏佳的心里揪成一团。

不知不觉,苏佳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而在这里,萧天还在努力地锻炼着基本功。看见了苏佳的归来,萧天停下来,立kè

关心地问道:“佳儿你回来了?奇怪,怎么只有佳儿你一个人回来,唐兄弟和菁妹没和你在一起吗?”

听萧天这么一提,苏佳这才想起自己开始是和唐战陆菁他们在一起的,因为刚才的事情,让苏佳心中乱得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于是苏佳简单地应了一句:“我……因为某些事情,和他们走丢了……”

萧天一直非常关心苏佳,看着苏佳有些迷茫的眼神,萧天不禁问道:“佳儿,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

苏佳想了想,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sù

萧天。苏佳考lǜ

了很久,似乎是决定了,于是她两眼坚定地望着萧天,随后说道:“看来我不能总是瞒着你……阿天,我想告sù

你,刚才发生过的事情……”看来苏佳决定了,也许是为了萧天和自己的安全做对策,苏佳还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萧天。

而在苏佳对面的萧天听了,两眼不禁睁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报官县衙

苏佳把自己刚才所经lì

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萧天听。萧天瞪大了双眼,听完苏佳的描述,他整个人也显得很吃惊。

“这……这是真的吗?”萧天有些吞吐道,“佳儿你是说……丐帮的弟子知dào

了你的身份,而且不只是他们,由于那日与峨眉派对决,傲晶师太知dào

了我们的身份……现在……现在武林上下基本上都知dào

了我们的来历……”

苏佳看着萧天吃惊的表情,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现在别说武林上下了,那日我夜闯汴梁相府,王大生就瞄准了我的武功,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那我们很有可能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汴……汴梁相府?”萧天又不禁道。

“对,就是那晚……”苏佳说着说着,口气也变得迟缓了,因为说到那一晚,苏佳自己也和萧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尴尬。

萧天似乎也是想到了,因为那一晚他一直都很清醒。不过眼下的事情是苏佳提到的王大生是否知dào

自己二人秘密的事情,由于担心今后可能发生的一切,萧天又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佳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也不需yào

太着急,毕竟王大生近日并没有什么张扬的举动,似乎还不太清楚这件事情……”苏佳略低着头,一边思度,一边说道,“不过俗话说‘夜长梦多’。再呆在汴梁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尽快离开汴梁。”

“离开汴梁?”听到如此突然的消息,萧天有些不知所措道。

“嗯。虽然不急着今日就走,不过我们也必须提早做好准bèi

……”苏佳轻声应道。

萧天心想着好不容易在汴梁城认识了这么多的兄弟朋友,如今却要赶着离开汴梁,萧天不禁感觉到物事变迁之快的无奈。

苏佳在一旁沉默了好久,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彷徨不已。随即,苏佳才慢慢吐出字语道:“对不起,阿天。都是因为我……我为了尽快找到陈世今的下落,为了一己的报仇私欲,对阿天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背着你独自夜闯相府,结果连累了阿天你,甚至还有菁妹、唐大哥他们……”

萧天看到苏佳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自责的样子,表情立kè

变得深沉下来。萧天看着苏佳有些忧伤的表情。于是自己也变得眼神压低。随后满含深意地说道:“你并没有连累我,只是连累了你自己,每一次佳儿你总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想找陈世今报仇,这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自从我和佳儿你好上之后,我就一直愿意陪在佳儿你身边,你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其实佳儿你心中并不需yào

太多的负担,既然我以及菁妹他们这些朋友都在你身边。你就应该感到比以前更快乐不是吗?”

苏佳听了萧天的话,并没有抬头直望萧天。而是依旧两眼低望着草根稀疏的的地面。苏佳虽然表面上忧伤,但是心中却似乎是赞同了萧天所说的话。萧天没有说错,自从苏佳从追风派出山以来,就一直是一个人走着自己的复仇之路,再也没有相信任何的人。但是当她在柳沙镇碰到了萧天后,萧天再一次让她懂得了朋友间的信任。柳沙镇的萧天、刘端,再到梅花山庄的郜英、小青,而至现在汴梁的黄纪、陆菁、唐战等人,越来越多的朋友,越来越多的信任与关心,让一向冷峻的苏佳再一次感受到了朋友间的温暖。而与萧天的相处中,面对事情萧天总是比苏佳要乐观,然而正是这种乐观,让苏佳在遇到很多的人生挫折是并没有放qì

,而且还让苏佳学会了去信任新的朋友以及关心新的朋友。自己的武功虽然盖过群雄,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其实很多的事情,萧天比苏佳要能看开许多。一想到这里,苏佳总是会在心中产生一种愧疚感。这倒并不是说苏佳对自己感到自卑,反过来,应该说是苏佳对相互信任朋友的感谢和对自己人格方面的完善。

“我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的悲观……”苏佳想了许久,还是抬起头来继xù

说道,“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阿天,有你在我身边,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坎坷,我都不会放qì

希望,所以谢谢你。你在我身边真好,我是说真的……”苏佳说着说着,脸有些微红。

“佳儿……”萧天见着苏佳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说如此深情的话,自己也不禁有些脸红地吞吐起来。

然而苏佳心中的结似乎并没有全部解开,刚才提到自己夜闯汴梁相府的事情,苏佳又想到了只有自己知dào

的——那日在相府藏书库里偶然看到的——剑道大会的秘密。如今自己还是没有把这个秘密告sù

任何人,苏佳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纠结。虽然剑道大会已经结束了,现在这个秘密公开的价值也不大,但是整个事情的后果轻重,却已然是不得而知。一想到这,苏佳的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无法预透的不安感。

“你在想什么,佳儿?”看着苏佳又是两眼低迷的样子,萧天以为苏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不禁问道。

“啊,没……没有啊……”苏佳立kè

从过于深远的思绪中恢复过来,随后接着扯开话题道,“我是在想……菁妹和唐大哥他们,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佳儿你不是说,要陪他们去找玄空大师的吗?”萧天一下子又变得傻呆呆道,“结果佳儿你说半路上碰到了丐帮弟子,纠缠一番后,你自己一个人就先回来,把这事儿给忘了。”

“哎呀。是呀,你看我这个脑子……”苏佳故笑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正如佳儿你刚才说过的,如果这事已经在武林传开了,我想武功高强的王大生迟早也是会知dào

这件事情的吧……”萧天又回归到了正题,继xù

问道。

苏佳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们也一样,离开汴梁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件事情有些突然,我们还没有任何准bèi

。干脆还算是等菁妹他们回来再做打算吧……菁妹聪明过人,也深知王大生的性格,还和他当面对峙过。说不定她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哎,目前也只有这样了……”萧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江湖博,又是该死的‘江湖博’。难道这真的是我和佳儿的宿命吗?”

“阿天……”苏佳两眼一直望着低声自叹的萧天。或许在她的心里,还有更多其他的想法和感受……

黄氏药坊门口……

丐帮的常风,带着同门弟子杨进康和鲁共生,果然如之前对苏佳说的那样,确实是来找黄纪有事。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是对黄氏药坊很熟的样子,进到院子里面以后,似乎是对里面的构造非常熟悉。很快能分清楚每个房间的位置——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换句话说。他们和黄纪的交往不少。

“黄少侠,黄少侠——”杨进康没有看到黄纪的身影,于是朝着四周喊道。

“常长老,没有看到黄少侠的影子,他应该是出去了吧……”鲁共生回到常风身边汇报道。

常风见状,于是也大声道:“黄少侠,丐帮七袋长老常风与五袋弟子杨进康和鲁共生前来拜见黄少侠,不知黄少侠方便知否?”

然而,过了良久,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看来黄纪应该是真的不在。

“看来黄少侠不在这里……”杨进康轻声道。

“可能是到外面卖字画或是给人治病去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常风不以为然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鲁共生也闻到。

常风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们刚一到汴梁,就碰上了断魂刀法的传人,说不定这偌大的汴梁城里还藏龙卧虎……葛帮主交代我们要事,一定要告知黄少侠,为此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在汴梁城里张扬为好。所以说,我们就在这药坊里等等吧,就算他几天不回来,我们也在这里等,反正我们就这一件要事,所以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我知dào

了,长老……”杨进康轻声答道。

常风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抬头望了望天,心中略有所想。“黄少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他会在哪儿呢……”常风轻声喃喃道,此时也却只能在黄氏药坊这个小作坊里打发时间……

然而,此时的黄纪正在为了昨晚南宫用的暴行,而到汴梁的县衙保状。

气氛严肃而狰狞的公堂里,知府大人就坐在公堂之上,两旁站着死如木桩的护卫,俨然一个活死墓的氛围。而此时黄纪才刚刚进入公堂,县衙也才刚刚升堂。

“啊,今日是黄公子前来报案啊……”知府似乎也对黄纪很熟的样子,于是先笑脸相迎道,“在汴梁城里出了名的‘汴梁医侠’,今日却有何事向本官禀报啊?”

看来黄纪不只是在贫苦的百姓面前非常有良好的口碑,很多富家官商也非常敬重黄纪。

黄纪跪在地上,整个人还是挺立起来,随后他两手抱拳道:“大人明鉴,草民黄纪昨晚路过汴梁离游区,本是去当地小芸姑娘家于其治病,却发xiàn

加重惨遭黑衣人是毒手。一家老小二人全部丧命,小芸姑娘更是遭到恶人强暴,行为令人发指,还望大人明察!”

“噢,你说小芸姑娘家惨遭人毒手,你却知dào

是一群黑衣人所为……”知府听了黄纪的话,又反问道,“那可问黄公子,你是怎么知dào

所为之人的,难道他们在施暴的时候,黄公子你也在旁边吗?”

黄纪显出很镇定自若的样子,紧接着说道:“不是的,大人。小人只是到达小芸姑娘家门口时,偶遇黑衣歹徒。并与之进行搏斗,赶跑了他们的头子,但是却没能救得他们一家性命。至今实感愧疚。”说到这里,黄纪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似乎还在对昨晚的事情而感到悔恨不已。

知府想了想,随后又道:“既然黄公子都与之交手了,那可否知dào

他们的头领究竟是谁?”

“小人当然知dào

……”黄纪说着,眼神立kè

变得愤nù

起来,随后他逐字逐句咬道。“他就是——南宫用!”

此话一出,知府刚才一脸的笑容马上就变成了阴雨般的犹豫。随即,知府又当下问道:“黄公子你可确定。若是诽谤了南宫家的人,黄公子你可是知dào

后果的——”

“小人确定,而且还有凶尸为证!”黄纪说着,向后面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叫人将物证抬上公堂。

“抬上物证——”知府拍了一声响案。随后命令后面的侍卫。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上来了。这个黑衣人就是昨晚在小芸姑娘家门口,被黄纪一掌打死的黑衣人之一,如今物证即在,黄纪也觉得此案已经很有把握。

知府看了一眼,随后又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死掉的黑衣刺客,我们也最多只能找到他的死因,却并不能证明这一切就是南宫家的三把手所为。除非……黄公子你还有什么证据。”

“草民还有人证——”黄纪又行礼道,“如果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可否定论?”

知府想了想,随后又拍响响案命令道:“传证人——”

果然,上来的证人便是昨晚看见这一幕的谷大爷。谷大爷跪在地上,先是躬身道:“草民叩见知府大人——”

“本官问你,黄公子说,昨晚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带领一群黑衣刺客对你们那一带的小芸姑娘家实施暴行,可否属实?”知府先对谷大爷问道。

谷大爷捋了捋身子,随后继xù

答道:“回大人,确实属实,而且南宫用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拜访草民那一带。”

“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知府又问道。

谷大爷继xù

答道:“大人明鉴,汴梁离游区本属于汴梁的偏僻地带,官府鲜有人问津。而纵使地偏物小,也属公家地段。然而南宫用却不分是非,强行征用其地,欲占为己有。开始他和离游区一带的居民想要以妥协的方式谈判,居民却拒绝他的行为。然而他却放出狠话,想要报复我们,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昨晚就真的发生了,可怜了小芸姑娘家了……”说到这里,谷大爷也有些抽泣了。

“你是说,南宫用想要强行征用公地?”知府又问道,“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情,他身为南宫家的三把手,还敢以身试法,你真的确定吗?”

谷大爷非常肯定地点头道:“草民不敢妄言,小人也曾与南宫用当面谈话过。”

知府大概知dào

了情况后,整个人显得犹豫不决。看他的样子,知府自认为南宫家财大势大,就算自己是汴梁城的知府,也不敢驾驭在南宫家的头上。如今若是南宫家的三把手犯了法,自己却不知是当管不当管,若是南宫家的前两把交椅动怒了,拿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着知府有些迟疑的样子,黄纪继xù

说道:“大人,人证物证皆在,大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知府似乎心里有什么想法,于是先说道:“本官知dào

黄公子你为人慷慨正义,但是这件案子事关到南宫家的地位,不可轻易定度……本官见这案子疑惑点还很多,仅靠简简单单的人证和物证还不可妄下结论。”

黄纪听着知府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他也想尽快还小芸姑娘以及受害平民一个公道,于是加紧问道:“那依大人看,究竟该如何定度?”

知府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吧,今日你们先回去吧,待本官先行多想想……等到本官想通了,自会通知尔等以及犯人明上公堂。”

“谢大人——”黄纪和谷大爷齐声拜道。

“退堂——”知府命令退堂一声,所有人相继离去,黄纪和谷大爷也暂时离开了公堂……

待到黄纪走了很久,知府才又对着身旁的师爷道:“哎,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个黄纪,堂堂的‘汴梁医侠’名硬了,身子骨也硬了,举报谁不好,偏偏去举报南宫家的三把手……”

师爷在一旁奉承地笑问道:“那依大人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处置这起案子呢?”

知府轻轻笑了笑,随后应声道:“这南宫家的人,可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但是若真是南宫用犯的法,在官府面前我们也不敢放任不管……哼,反正就这件案子的性质来说,本就不可以轻易定度,不如我们现在即刻就去南宫家问点情况,把这个事情也给南宫家的人汇报一下,让南宫家的人和黄纪两方人自己‘厮杀’,我们从中得利,岂不更好?”

“大人果然聪明,小的佩服……”师爷也在一旁陪笑道。

堂堂的公堂之上,如今却有两个小人正预谋着违背天良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玄空妙语

“你是说,师父正在闭关是吗?”赵子川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唐战点了点头,随声应道,“玄空大师的侍童说,除非是玄空大师的弟子有急事找他才能见他。南宫俊和慕容飞都走了,如今汴梁城里还是玄空大师弟子的,就只有子川兄弟你了。”

此时,唐战、赵子川、陆菁和李玉如和四人正在前往汴梁神庙的路上。唐战本意是下定决心,想要得到玄空大师的一些指点。而玄空大师突然却闭关不见外人,这让唐战和陆菁有些感到意wài

,既然只能见同门弟子,那唐战和陆菁只好找来了赵子川,然后众人一起前往。再者,现在的赵子川和唐战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想要及早北上,自然也是欣然跟来。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汴梁神庙的门口。

刚一进大门,众人便能闻到有燃香的味道从正厅里面飘出来,香烟一缕接一缕,给人一丝沁人心脾的感觉。陆菁闻到后,不禁疑惑道:“奇怪,玄空大师不是在闭关吗,怎么突然烧起这么多香来?刚才我和傻蛋来的时候还没有闻到……”

“是师父又在记诵什么吗?”比较了解自己师父玄空大师的赵子川不经意道,“如果是烧这么多香,应该不是闭关。师父烧香不是在阅诵什么经文,就是心中有杂事……”

“玄空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心中也有杂事?”李玉如不禁问道。

“师父再德高望重也是人啊……”赵子川应声道,“我最了解师父了。虽然脸上不表现出来,但是很多时候我还是能感觉到师父内心的纠结。”

“那你的意思是……玄空大师前辈现在正为什么事情愁苦是吗?”陆菁又问道。

赵子川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轻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称是闭关。自然是没有其他外人前来。但师父却还是烧了这么多香,那最有可能……师父也确实是有心事了……”

陆菁两眼盯望着赵子川,因为她也清楚,不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就算是南宫俊和慕容飞在场,徒弟中最了解师父玄空大师的,也是赵子川。

“施主又是来参拜的是吗?”正在众人迟疑间。之前那个回敬唐战和陆菁的侍童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侍童依旧是彬彬有礼地问道。

“对,我们之前见过的……”唐战看到了侍童。笑着迎声道,“我们再次前来,还是想见玄空大师。”

侍童面对唐战等人再一次的要求,也没有急。还是很有礼地鞠躬道:“施主。之前小童也说过,玄空大师正在闭关,近日不见外人。望施主等人见谅,施主还是请回吧……”

“欸,这回我们可带了重yào

的人来……”陆菁见着,立kè

走到唐战身边,并对侍童指着赵子川说道,“赵子川是玄空大师的弟子之一。和我们一起有事要找他师父玄空大师前辈,这回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侍童望了望赵子川。也见到了熟人,于是笑着打招呼道:“原来子川大哥也来了。”

“是呀,好久没见了,小叶。”赵子川也笑着应声道,原来那个侍童名送小叶。

“子川大哥是来找玄空大师的是吗?”侍童小叶问道。

赵子川想着今日前来不仅仅是帮zhù

唐战点化,也是帮自己见教,于是他点头道:“嗯,麻烦小叶告sù

师父他老人家,徒儿有事情想要请教。”

小叶想了想,随后说道:“好吧,施主等人现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请教玄空大师。”

说完,小叶回头慢慢朝着正厅方向走去。

“这个小叶跟你很熟?”李玉如看着赵子川和小叶谈得像亲兄弟一样,于是好奇地问道。

“还好啦,他是师父他老人家收养的一个弃儿,本来是在一家布料店里打工,闲来没事的时候就经常跑到师父这里帮忙做点杂事,也算是报恩吧……”赵子川回答道。

“怪不得……”陆菁也跟着道,“我和傻蛋也来这里好多次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原来他只是偶尔过来帮帮忙。”

“是呀,可能是近些日子师父要谎称闭关,所以便找小叶来应下客吧……”赵子川轻声道。

过了没多久,侍童小叶又从正厅那里返回过来,随后向着唐战等人鞠躬道:“玄空大师已经答yīng

了,还请施主随即前往正厅。”

“太好了,玄空大师前辈答yīng

了!”陆菁对着唐战高兴道。

唐战心里自然也是高兴,想着自己很有可能和之前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一样,踏上北上的征程,唐战心里暗喜道:“这一天,终于近在眼前了……”

随即,四人一起往正厅的方向走去,进了正厅门,就看玄空大师正跪坐在香案前的蒲团前。玄空大师还是和以前一样,棕色的道袍,深沉而静谧的背影,每当香前凝神时,就如同一个仙骨得道的高人,给人一种敬畏和神mì

感。

然而,却只有身为玄空大师弟子之一的赵子川能大概看出此时玄空大师的心境。赵子川的表情也是略显凝重,能看出赵子川知dào

,此时玄空大师的心情也有很多冗杂。

“师父,徒儿来见您了……”玄空大师一直在案前闭目凝思,过了好久,赵子川才轻声道。

“子川是吗……”玄空大师用非常缓慢的语气回应道。

“是的……”赵子川也回声道,“还有徒儿的新婚妻子李玉如,以及唐家后人唐战唐兄弟和陆家的千金陆菁。”赵子川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说了一遍。

玄空大师听了,先是轻轻笑了一声。不过整个人还是依旧闭目养神道:“子川啊,原谅师父昨日繁忙,没有参加你和李姑娘的婚宴……”

赵子川听了。随后牵着李玉如的手,有些脸红道:“是……是呀,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不是带玉如来见您了吗?”

玄空大师侧眼一望,随后又恢复转头道:“那日你为了李姑娘的事情,还专门和黄纪黄少侠来师父我这讨教了不是吗?现在呢,终于明白了那日为师说过的话。还和李姑娘成为了夫妻……”

赵子川和李玉如同时脸红了一阵,赵子川也明白那日他为了李玉如和峨眉派的事情,专程到玄空大师这里讨教。当时玄空大师告sù

赵子川要让李玉如自己去选择正确的路。赵子川也这么做了,尽管这过程有些坎坷,但是最后结果还算是皆大欢喜。

赵子川想了想,随后说道:“也托了师父您的福。我和玉如才会有今天……”

“哈哈。不敢不敢,还是为师之前说过的,这些都是子川你和玉如自己选择的路不是吗……”玄空大师先是轻声笑了一句,随后又转移话题道,“不过话说回来,子川你今天找为师,不会就因为这个事情吧?”

赵子川顿了一下,随后独自走到玄空大师跟边。只声道:“师父,既然您还记得那日我和黄纪黄兄弟来找您讨教玉如的事情。那您一定还记得那一晚,南宫慕容兄地同样也一起向您讨教对吧?”

听了玄空大师又提到了南宫俊和慕容飞,眼神不禁一凝,又问道:“是呀,难不成子川你这次来……”玄空大师也非常了解赵子川的心里所想,似乎是知dào

了赵子川想说什么。

赵子川紧接着道:“师父,您也知dào

徒儿的志愿……徒儿也想要同南宫慕容兄弟他们那样,北上奔赴沙场,斩杀夷狄!还有徒儿的兄弟唐战,身为唐家后人的他,更是想要驱逐蒙元暴政,为他的家族报仇,解救天下百姓!”

听到赵子川激昂的话语,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战也顿时有些振奋起来。若是玄空大师给了自己正确的指点,他也恨不得马上就北上奔赴战场。

玄空大师并没有立kè

回应赵子川的话语,他用凝重的眼神望了望眼前的香案,良久才轻声道:“子川啊,你一向是最了解为师的心思,那你可知,此时为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赵子川看了自己的师父稍许,随后也轻声回答道:“师父两眼凝神案前,一定是在思念他人……”

“看来你确实是了解为师啊……”玄空大师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子川你又可知,为师此时思念的人究竟是谁?”

赵子川望了一下玄空大师的眼神,随后又转头望了望玄空大师凝望的香案。只见偌大的香炉里供着很多的燃香,唯独两柱格外的精致,一左一右地屹然在香炉非常显眼的两侧。赵子川似乎也是猜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心中也有些迷落。随后他缓缓吐出字语:“师父您想的,一定也是南宫兄弟和慕容兄弟吧……”

“乏善之理,可以为屈。了吾心者,无非为师徒子川也……”玄空大师轻轻笑了一声,随后又道,“子川你说的无错,为师正是因为近日多思念他们二人,所以才想借此闭关几日……”

待到玄空大师说完,在一旁的唐战、陆菁和李玉如也在心中不禁感叹赵子川与玄空大师之间心有所对,所有人都露出一丝惊讶的眼神。

赵子川也知dào

玄空大师的想法,他此时也是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那两柱别致的燃香,随后轻声道:“那两柱香,是代表南宫兄和慕容兄是吗……”

玄空大师两眼就没有离开那两柱香,紧跟着道:“不错,那两柱香是为师亲自为他们挂许的。自那日他们两人离去后,为师就祈愿了两种精致的燃香,每日燃上一柱,以表牵挂……”

赵子川回头瞥望了玄空大师一眼,随后又说道:“徒儿知dào

,师父您现在因为他们的离开,心中思念太多……但是师父您也说过,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正确的路,心寄苍生、不负天下。这不是师父您一直想看到的吗?”

须臾,玄空大师双手合十,慢条斯理道:“鸿鹄之志。独人志愿矣;天下之势,帝王将相矣。心有志愿本无错,吾唯担心兄弟二人之命也。此命,也非仅生老病死,亦如终命心之归宿也……”

说了一些莫名文言,赵子川也没有立kè

理解,于是又问道:“徒儿不解。还望师父见教。”

“为师的意思是,就算心有鸿鹄大志,也未必心有所愿……”玄空大师继xù

耐心道。“为师之前也应该跟你说过,有些时候你想要跟着原有的目标行径,可是心中索取太多,却往往也失去了未来得及珍惜的东西。俊和飞(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心有大志不错。但是若是心浮气躁。也往往会失去许多忽视的东西,甚至迷茫操控于种咎之理。天下万变,各有其命,若是他们陷入笃苦之命,心中志愿不成,精理万事遗之,甚至徒命堪忧,此所谓为师心有担心也。”

赵子川这回算是理解了一二。随后回声应道:“说到底,师父您还是担心徒儿们命运舛途是吗?”

玄空大师静思了许久。随后又道:“为师知dào

,子川你也想像俊和飞那样,早日奔赴沙场、奋勇杀敌。但是为师平日所讲命运殊途,汝万不可忽视。”

“徒儿明白,平日所闻师父教诲,徒儿终不会忘!”赵子川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句,随后来到了玄空大师面前,在自己的师父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唐战等人看在眼里,也知dào

赵子川心中的那份坚定。

玄空大师又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又对身旁的唐战轻声道:“你就是那日在陆府‘神枪一绝’的唐家后人是吗?”

唐战听到了玄空大师在提自己,于是也上前有礼道:“是的,前辈也曾给晚辈指点过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先别急着感激……”玄空大师缓缓说道,“贫道知dào

,唐门世家曾遭同门弟子唐天辉出卖,唐天辉勾结蒙元朝廷,灭了唐门世家……唐天辉早已被曾经的同门弟子,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所杀。汝既为唐家后人,自与蒙元朝廷有不共之仇,欲同子川、俊和飞类之。唐家后人能挑起家族之命,欲报天下之民,中原恐若贤之,此忠德孝义也。”

然而,玄空大师所说一番,唐战并没有太高兴的表情。相反,待到玄空大师说完一番后,唐战的脸色有些悲痛。欲想之,当年灭了唐门世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战的亲生父亲。每当外人提到这里,无论男女好坏,唐战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

知dào

真相的陆菁和赵子川在一旁见了,也清楚唐战心里想的什么,眼神也显得比较低落。赵子川想了想,随后又对玄空大师道:“师父,唐兄弟也欲同徒儿随行北上,您看……有什么特别的需yào

点化的……”

玄空大师看出了唐战满脸悲伤的表情,可能是了解了唐战此时的心境。随即,玄空大师先言道:“看唐少侠的样子,使命在前,心中却有心结啊……”

“我只是……”唐战稍微顿了一会儿,似乎心中有些乱,有些吞吐道,“我只是想……只是想起了家族的悲惨,心中有所感触罢了……”

“可是从你眼神中贫道却能看出,你似乎还有别的原因……”玄空大师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我……”唐战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连在他身旁的陆菁都有些紧张,一直在想办法圆一句。

玄空大师看着唐战有些纠结的样子,于是想了想,随后又说道:“不管唐少侠是什么想法,贫道也无需所知了……不过,贫道曾经指点过唐少侠,若是你现在想不通的话……”

玄空大师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都在期待玄空大师会说出怎样的话。

许久,玄空大师慢慢说道:“施主,上一炷香吧……”

此话一出,陆菁等人着实无法立kè

理解。但是唐战听了后,却顿了一下。他还记得,第一次到汴梁神庙见到玄空大师的时候,玄空大师正是让自己去上香,坐着这种简单的事,但是心中的杂念却一下子清净了。

唐战明白玄空大师的意思,以心之静,自己亲自去领悟,或许才能得到最属于自己的结果。想罢,唐战轻声地答了一句:“谢谢前辈……”

唐战身手慢慢接过玄空大师递上的一炷香,将它点上,随后唐战又慢慢走到香炉前,准bèi

立在前面。然而,当唐战伸手的那一刻,也不知是烟缕的沁香还是自己手脚活动的突然领悟,唐战顿时感到心静一刻,所有杂念如同豁然开朗一般。

“骁风叔叔告sù

过我的,曾经教导我要做胸怀天下的汉子。我也立志要将蒙元鞑虏赶出中原,解救天下百姓,抱着这样的志愿,我又有什么犹豫的呢……虽然家族惨遭不幸,身背父亲的罪名,但是还是有陆菁、赵子川、萧天这样信任自己,不断支持自己的朋友,自己又有什么孤独的呢……”唐战的心中一瞬之间闪现无数的想法,但是唐战自己的决心却很坚定。

最后一刻,唐战将手中的那柱香插在香炉之上,好像一切都已经坚定了。

唐战上香的时候,是背对着所有人的,众人还在好奇唐战上完香后会有什么决定。唯独玄空大师似乎很自信的样子,微笑着望着唐战的背影……

终于,唐战转过身了。

“我决定了,也想通了——”唐战义正言辞道,“我会坚定自己的志愿,和子川兄弟还有南宫慕容兄弟一样,北上奔赴疆场,驱逐蒙元鞑虏,解救天下百姓!”

唐战的表情跟刚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差。众人还在为此感到惊奇,玄空大师却是慈祥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罪恶交易

“唐兄弟,你刚才想到了什么……”看着唐战突然变化的表情,赵子川不禁问道,“看你刚才有些茫然的样子,你现在……真的想通了?”

“放心吧,我现在所有都想开了……”唐战满脸自信地说道,“既然立誓要北上,我又何必有太多犹豫呢?子川兄弟,今日你我心结已解,又何必其他繁杂多想呢?即日我们便可收拾所有行装,和南宫慕容兄弟他们那样,行北上之途。”

赵子川看着唐战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相通了,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自己的师父玄空大师鞠躬道:“多谢师父今日多有点化,我和唐兄弟也谢过了……”说着,在一旁的唐战也行了礼。

然而,玄空大师的面上却没有太多的笑容,他只是缓缓说道:“既然子川你和俊和飞那样,就坚定不移地去吧……”

“可能今日是北上前最后一次与师父见面了……”赵子川随后有些叹惋地回声道,“感谢师父数日在汴梁教诲徒儿,徒儿在学校爱一次谢过了……”

说着,赵子川又做了一个最长的鞠躬,玄空大师看在眼里,没有再说什么话……

唐战和赵子川最后谢过了玄空大师,然后和陆菁、李玉如一起离开了汴梁神庙。玄空大师依旧在正厅蒲团处跪坐着,良久,他又默默道:“久和往生,命运多舛,若是他日因缘归数,还望众人皆惜余之……俊飞已走。子川又离,还有一香,可用矣……”

玄空大师说着。慢慢站起身,又从柜箱处拿出一根精致的燃香——那是和代表南宫俊和慕容飞的燃香类似,看来玄空大师这最后的一种香,玄空大师是想寄托于自己的最后一个弟子赵子川身上。

玄空大师慢慢走至香炉前,又缓缓道:“燃香不尽,子命不息,子川啊。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说完,玄空大师非常郑重地点燃了那柱香。然后将它立在了代表南宫俊和慕容飞燃香中间的位置……

燃香点燃,轻烟缕缕升起,飘过房檐,散至天宇。故人一念寄思语。香缕方圆几余年……

离开了汴梁神庙。众人都往陆府的方向回去。

陆菁看着赵子川也跟着自己一路,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回陆府?”

赵子川应声道:“因为我听你哥哥弟弟小昭和小蒙说了,他们也有和我跟唐兄弟一样的志愿,北上疆场。所以我去陆府看看,说不定他们也和唐兄弟一样想好了。”

陆菁听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淡淡道:“嗯,我也想起了。我爹曾经是提到过这个事情,据说我哥和我弟也有这个想法……”

“你爹答yīng

了?”唐战听到陆菁的亲兄弟陆昭和陆蒙也有同样的志愿。有些兴奋地问道。

“当然……没有——”陆菁耷拉着脸说道,“我爹说虽然这中心为天下之民的想法非常好,但家族要传香火,儿子全部去了战场怎么行……”

“说的也是……”赵子川在一旁紧跟着道,“像我们家,我二哥就和我跟大哥走的是不同的路,他现在是华山派的弟子,自然没有和我大哥一样去打仗。而现如今,我也要北上去了,和我大哥一样……”

陆菁看着唐战坚定决心的样子,于是说道:“傻蛋,你既然已经这么坚定了,那我的哥哥和小蒙肯定也会心之向往的……如果是这样,我爹娘和我们一定又会少不了谈话的。我爹娘本来就是原来江湖中退隐的剑客,自然比我们更明白世态炎凉。何况你们北上是去打仗,我爹肯定又会多说的。”

“多说就多说呗……”唐战笑着说道,“既然菁儿你爹娘曾经是退隐的剑客,我想他们二位前辈也会理解心寄苍生的志愿……”

“所以说,我们一起去,说不定会帮上你们啊……”赵子川继xù

说道,“我是先宋皇室的后裔,玉如的祖先更是抗元名将李庭芝,如果我们前去劝说你爹娘,成功的几率会不会要大一些?”

“你?”陆菁瞥望了一眼赵子川,心想着他到时候在自己爹娘面前不出乱子就不错了。

然而,正在众人说着,突然从四人左侧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机敏的陆菁最先注意到,随后大声叫道:“欸,那不是黄纪黄兄弟吗?”

原来从侧面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他们的朋友,“汴梁医侠”黄纪。陆菁这么一喊,其余三人也纷纷侧头而去。

赵子川见了,也惊讶道:“真的是黄纪啊,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黄纪自然也是听到了陆菁的声音,看到了四个人正站在汴梁神庙的门口,自己也先欣然前去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都在这里啊……”黄纪先招呼道。

“平时想找你都找不到,今天反倒是你自己出现了……”陆菁调侃道,“你不是在城东卖你的字画吗,怎么跑到这城南来了?”

黄纪想了想,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是来……报官的……”

“报官?”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黄纪。

赵子川惊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昨天晚上婚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那今天又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向机警的陆菁想了想,紧接着道:“我记得黄纪兄弟说,昨晚婚宴结束后,要去另外一户人家治病的,难道说……那户人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黄纪想到了,脸上立kè

浮现出悲痛的表情,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黄纪一脸忧伤的样子,唐战也在一旁关心道:“黄纪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黄纪愣了好久,最后才决定还是告sù

他们了。“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黄纪开始慢慢叙述着昨天晚上婚宴结束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其余四人听了,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南宫府内……

“怎么回事?”在一侧厅堂内,南宫家的二把手南宫平正和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在谈话着,南宫平最先道,“我今天听说了,有人上县衙报官,说三弟你强占汴梁离游区公地。还捣毁了平户人家,强暴了民女……”

“二哥你听我说,都是那些刁民太固执……”南宫用在一旁不停狡辩道。

“不管怎么样。强占公地可是死罪,你还真敢做啊……”南宫平严肃道,“如果今日报官的其他事情也属实,三弟你死几回都不够用——”

南宫用想了想。随后又道:“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以前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些知府看在我们南宫家的面子上,还不是不敢拿我们南宫家怎么样。”

“可是这回不一样,这回三弟你可是强占了公地……”南宫平继xù

道,“离游区公地可是朝廷的地方,你要是强占了那里,朝廷可是会管的。要知dào

,南宫家能有今日的繁华。那可是受了朝廷的俸禄,要是这事张扬出去。朝廷管下来,那你要掉脑袋,南宫家再权大势大也是没有用的。”

“放心吧,那块偏地,朝廷从来就没有管过,而今还不是一样,不会有事的……”南宫用依旧在自我安慰道。

“未必吧……”南宫平转言道,“当今天下政局混乱,各地战争并起。而今蒙元朝廷正和朱元璋直军交锋,寸土担忧,对于土地的事情,近些日子蒙元朝廷也会格外重视。如今三弟你强用了朝廷的公地,恐怕……事情传出去,朝廷是不会不管的……”

“那……那怎么办?”南宫用终于开始有些担心道。

南宫平想了想,随后道:“谅在我们俩是亲兄弟,我肯定要帮你这个忙……至于大哥嘛,他在江湖中声名显赫,为人又从来都是大义凛然,恐怕一根死脑筋地不会帮忙。这个消息目前南宫府中知dào

的人不多,我们可以趁着大哥不知dào

之前,把知府大人给收买了,待到他日开堂,将暗自黑白颠倒,岂不一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南宫用听了南宫平的方法,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个知府本来就是个重财重势的人,要收买他很容易。如果事情成功了,后面的就非常好办了,只要不让大哥知dào

这件事情的话……”

“二爷,三爷,知府大人求见——”正在南宫平和南宫用说着,门口的侍仆通报道。

“我们还没去找他,他就主动找我们了,说不定他真的是一个财迷心窍的小人,不过……我们正需yào

这样的人,哈哈……”南宫平笑了一声道,“走,三弟,我们先去见见他。”

于是,南宫平和南宫用先行出了房门。只见知府和师爷现在正在外面恭敬等候着。南宫平见了知府,于是用轻蔑的口气招呼道:“噢,知府大人,今日不请自来我们南宫府,所谓何事啊?”

知府捋了捋袖子,随后低声道:“参见南宫二爷和三爷,今日在小人县衙处,有人报官说……”

还没等知府说完,南宫平挥了挥袖子阻止道:“事情我都知dào

了,有人报我家三弟的事情对吧……”

“没想到南宫二爷已经知dào

了,小人敬佩……”知府依旧躬身奉承道,“小人……小人本是想将此事提前告知二爷和三爷,没想到……”知府在气场逼人的南宫平面前,说话都有些颤抖。

“违犯王法,必罪行之,天经地义,知府又何必特来提前告知我们兄弟二人啊?”南宫平又轻笑着问道。

知府听着南宫平反问的语气,更加有些胆颤道:“因为……因为小人一向敬佩南宫家……的人,绝不会相信南宫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小人才想,会不会……是某人想要陷害南宫三爷,所……所以……”其实在知府心里,他只是想捞到南宫家的好处罢了,所以说话语气也是十分的奉承。

“看来你真的是很听话啊……”南宫平轻蔑笑着摸了摸知府的头。随后继xù

道,“那你可知,陷害我三弟的那个人就是‘汴梁医侠’黄纪是吗?”南宫平之前从南宫用的口中知dào

了那晚阻止自己三弟行事的人正是黄纪。于是又向知府反问道。

“正是黄纪!”知府为了迎合南宫平的心思,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你应该知dào

怎么做的……”南宫平笑了笑,随后从袖中悄悄递给了知府几根金条。

知府两手颤抖地接到了手里,随后两眼笑开了花,然后连声应哉点头道:“是是是,小人明白……”

南宫平看着知府甘心想要做狗的神态,于是又笑着道:“知府大人请放心。明晚我们还会赠予大人两箱黄金……”

“黄……黄金?”知府又颤抖着说道。

“没错……”南宫平又笑着道,“只要大人你知dào

明天公堂之上应该怎么做……”

“是、是,小人明白……”知府此时的情态已经完全沦落成一条为别人做事的狗。唯唯诺诺地连声应道……

事毕后,知府和师爷二人收了南宫平的金条,然后快速离开了南宫府。

南宫府门外,知府一边拿着手中南宫平给的金条。一边嘚瑟道:“真没有想到。这样也有财路,南宫家的人真是好手笔啊,这定金可比朝廷给的要丰厚多了……”

师爷想了想,也在一旁笑着奉承道:“那依大人您看,我们就这样帮南宫家的人做事了?”

知府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歪点子,紧接着道:“别急,钱路要来。自然是财源滚滚,我们也不能就讹这么一笔……”

“大人的意思是……”师爷又问道。

知府阴笑着道:“要我给南宫家的人当狗?哼。我怎么说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南宫府有钱就说了算吗?依我看,我们可以故yì

想办法拖延这个案子,一边帮着南宫家颠倒案子,一边帮黄纪摆平案子,两方纠缠不已,案子自然不能立kè

解决。一旦案子不结,南宫家的人肯定会急,到时候肯定会出更多的钱让本官立案不是吗?”

“大人真是英明啊……”师爷在一旁继xù

奉承道。

“哼,反正案子在咱么手里,官府也不怎么管,咱么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时间拖得越久,岂不是对我们越有利?”知府一边笑说着,一边和师爷一起得yì

地慢慢回县衙。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轻声言行却被刚巧回来的南宫三子南宫准听个正着……

“二哥,这样真的可以吗?”南宫用又在一旁担心道,“就算是让知府帮我们翻案,可事情终究瞒不住,到时候风声还是会传到大哥耳里的……”

南宫平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我今晚叫人给知府传信,告sù

他明日判案时,说是有他人所为昨晚之事,而不是你南宫用,这样就算大哥知dào

了,也不会怀疑到三弟你的头上,岂不行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南宫用先是笑声应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有些担心道,“可是那个知府一看就是个势利眼,我们真的能……信的过他吗?”

“三弟你都说了他是个势利眼了,你说信得过吗?”南宫平笑了一笑,觉得知府既然是个势利眼,肯定就会帮自己办事的。

然而正当南宫平笑言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南宫准的声音:“当然是信不过——”

“三侄?”南宫用见到了突然进来的南宫准,不禁道。

“二叔,三叔,知府那个人信不过!”南宫准严肃地说道,随后把自己刚才在门外听到知府的话全部说给了自己的二叔和三叔。

“什么?”南宫用听完后,有些气愤道,“这个知府真是的,竟敢为了钱财,利用我们南宫府和黄纪的对峙。要是等我案子脱身了,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畜种!”

“看来那个知府确实是个财迷心窍的小人……”南宫平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又对南宫用说道,“不过谁叫三弟你要为事的,现在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下子,南宫用又开始担心道:“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

南宫准在一旁想了想,随后阴笑道:“侄儿倒是有一计,三叔你不是想要杀了那个知府吗,何必等到脱身?”

“三侄你什么意思?”南宫用知dào

南宫准是南宫七子中心思最多的,于是问道。

南宫准冷笑了一声,随后又接着道:“我们先就顺着他,不管他怎么左右案子,今天既然帮黄纪他们开了堂,明天他自然帮的是我们。待到案子审完,明晚送两箱黄金时,我们可以安排刺客前去,然后……”说着,南宫准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手势。

“三侄你的意思是……”南宫用似乎是明白了。

南宫准继xù

笑着道:“反正明日帮我们,算是他死前帮我们明了正。知府一死,朝廷会派新的知府调查此事,到时候留给那个新知府手上的,只是帮我们翻了案的摊子,也会迷惑那个知府。等到他再办起案来,自然就不会吧嫌疑落到三叔头上了……”

听了南宫准的办法,南宫用又不禁笑道:“妙,妙,三侄你果然不愧是七位侄儿中最聪明的……”

一段阴谋和策略后,三人都纷纷阴冷地笑了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万事俱备

“这……是真的吗?”南街正口,赵子川听了黄纪的叙述后,有些茫然地望着黄纪。不只是赵子川,唐战、陆菁和李玉如也同样对黄纪说的话感到诧异。

黄纪把从昨晚事情突发到今日自己上报县衙的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自己的心情也是特别的沉重。

“没想到身为南宫家的三把手也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唐战也有些气愤,随后又向陆菁问道,“菁儿,你知dào

这个南宫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陆菁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继xù

道:“我平时关注最多的也只不过是南宫七子罢了,虽然我知dào

南宫用为人不清,但也想不到他也会做出此等恶事来……他的平历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听说过他曾经是得罪过下面的一些商官,还惹过百姓的骂声,不过仗着南宫家权大势大,又有朝廷相府那里撑腰,众群还是得过且过……”

“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前辈也算是武林中的英雄义士,没想到同样是南宫子嗣的老三南宫用,为人处世竟如此狡黠……”李玉如也轻声补充一句道。凭李玉如的性格,性格泼辣直率的她,一定又会大声唾骂这等恶人,但是李玉如看着赵子川满脸愤恨的样子,知dào

之前赵子川对自己真情流露所说的那个‘吴姑娘’也是同样和如今黄纪所说的小芸姑娘一样的下场,一样是南宫用所为,李玉如心知赵子川心中不好受。所以也没有太激动的情绪……

众人了解了一些情况,也恰时回到了陆府。回来的路上,赵子川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刚才在汴梁神庙和唐战发出的豪言壮志的情绪一时间也提不起来,想起曾经吴姑娘痛苦的回忆,赵子川也一直痛恨着犯下一切罪过的南宫用和没能保护曾经朋友的自己。

而陆菁却还记得在汴梁神庙所发生的一切,于是一回到家,她就四处在找自己哥哥和弟弟陆昭陆蒙。

“奇怪,平时这个时候,爹应该是会叫他们兄弟两个休息的才是。怎么没看见人?”陆菁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愁恼着自己哥哥弟弟的身影。

然而众人来到后院处,后院却依旧是那几个身影——苏佳在吹着竹笛。隔房之处萧天还在一个人练着武功,然后还有来回穿插做杂事的玲珑。

萧天和苏佳看到了唐战他们回来了,也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前来询问情况。

“真是的。原来苏姐姐你又抛弃我们。自己先回来了……”陆菁先是随口寒暄一句道。

“不……不好意思,我又忘了……”苏佳并没有想直接把自己遇到常风等人的事情告sù

其他人,也是也先笑着应道。

“奇怪,怎么没有看见我哥和小蒙?”陆菁又问道。

苏佳似乎是知dào

什么,于是微微一笑道:“你们还不知dào

呢,唐大哥说出自己决心,你们去汴梁神庙的时候,陆大哥和小蒙也想清楚了……”

“什……什么意思?”唐战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向机敏的陆菁似乎是明白了。于是跟着应道:“苏姐姐你是说我哥和小蒙他们……”

“到底怎么了?”唐战又傻傻地向陆菁问道。

陆菁笑了笑,随后说道:“其实我哥和小蒙也和傻蛋你一样。还有子川兄弟,都是有着胸怀抱负的雄心……自从那日南宫俊和慕容飞离开以后,我哥和小蒙也和你们一样,还有像南宫俊慕容飞他们那样,宏图大志,愿北上投靠朱元璋,共立北伐之事……”

“这是真的吗?”唐战有些不敢相信道。

陆菁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也说道:“我爹和我娘……他们两个曾经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侠侣,却一直未能实现为天下为事的抱负。尽管屈居汴梁府下,也不忘年轻时未完成的志愿,所以怀着这样的决心,作为陆家后代的我哥和小蒙,也一直是爹娘心愿的延续。可能他们也见着此时时机即到,中原局势蠢蠢欲动,各路英雄也开始纷纷并起,所以才……”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陆菁的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那样岂不是很好?”唐战有些兴奋道,“如果说你哥和你弟也有这样的英雄志愿,你爹娘应该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我爹娘是高兴了,可……”陆菁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也没决定直接说出来。

“你是担心你哥哥和你弟弟的安危是吗?”唐战又问道。

“这还不是主要的……”陆菁继xù

说道,“战场一去,九死一生,虽说去前我们都有鸿鹄之志,但是战争之事,无行者,孰又能知呢?”

“可是驱逐蒙元暴政,拯救天下百姓,这可是我们这些兄弟朋友一直以来的志愿不是吗?我们可不会因为战争的残酷而放qì

的,所以说……”唐战继xù

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没等唐战说完,陆菁又抢着道,“我是说……”

陆菁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比较了解陆菁心思的唐战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也停了下来,两眼直望着陆菁。

陆菁的嘴抿了抿,紧跟着道:“我很犹豫,我是想说……我也想和傻蛋你们一样,北上疆场,不说一样有你们那样的雄图大志,至少也和傻蛋你们一样有着那样坚定的信念,而且……我也不想就这样看着你们一个个离开,然后总是留下我一个人……”

唐战明白了陆菁的意思,陆菁是想要和自己还有赵子川一样,北上疆场。唐战想了想,随后又道:“这恐怕不行,女孩子家去战场,自古以来就鲜有人为,若是贸然而失的话……”

“我就知dào

……”陆菁又抢先说道。“我爹娘也和我说过,可他们就是死活不同意,也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再怎么‘胡闹疯癫’也要有个限度……哼,女孩子家怎么了,我就不相信女子永远不如男。往近了说,当今世上还不是也有不少的豪义女子之辈?当今武林四圣之首的郜英郜前辈,不就是女子之辈。包括就在我们身边的,苏姐姐的武功那么高,玉如嫂子又是人人称之的‘扬州女侠’。如果是我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

“可是,战争不一样,就算武功再高。也会是九死一生……”唐战继xù

说道。

“你看,你还不是跟我一样,一样担心我吗?”没等唐战说完,陆菁又接着道。“只不过是男女之别。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区分,为什么只有你们男人可以有那样的志愿,我们女人不可以?”

唐战只是一心担心着陆菁,当然他也知dào

陆菁说得句句在理,就好像自己担心陆菁一样,既然一样的担心没有错,那一样的志愿也不应当有别。

正在踌躇间,李玉如突然道:“要不……菁妹你和唐兄弟先去找你爹谈谈好了。如果说你的哥哥和弟弟还在你爹娘那里,你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更明白陆前辈(陆展鸿)他的心思……”

陆菁心觉着。李玉如说得也并不失理。于是,陆菁想了想,随后应道:“嗯——好吧,嫂子说的没错,说不定该是我主动去找爹谈谈了……走吧,傻蛋——”

“欸——”陆菁一下子又变了一个心情,唐战还没适应过来,又被陆菁给一把拽走了……

“黄纪兄弟,你为什么也会和他们一起回到陆府?”萧天看着黄纪的到来,不禁问道。

“这个……其实……”黄纪又把之前交代给赵子川他们的话又重新叙述了一遍,而赵子川又重新听了一遍,他的心里也变得更加的沉重……

萧天和苏佳听了,也觉得非常吃惊。“没想到身为南宫家三把手的南宫用,居然……”萧天也有些愤慨道。

“可是就算证据确凿,只怕南宫家的人不认……”苏佳突然严肃道,“南宫家权大势大,想要收买县衙,并瞒过朝廷相府的眼线也不是没有可能……”苏佳的话正中理,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dào

,此时的南宫家已经和县衙达成了一笔罪恶的交yì



“可是我听说,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前辈不是江湖中的英雄侠士吗?为什么身为三把手的南宫用会……”萧天也有些不敢相信道。

李玉如紧跟着回答道:“南宫家的三位长辈兄弟,南宫魄、南宫平和南宫用,手下各有自己的实权。虽然说户主南宫魄的权利最大,而且为人正直,但是他平日里的事务繁忙,恐怕也没有太多时间管理下属之事。而且恐怕他自己也认为,身为自己亲生弟弟也不会干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吧……”

赵子川一直在李玉如身旁静静地望着地面,握紧的双拳也从来没有松开过,也意味着他的心情也没有一丝的平静。

“那黄纪兄弟你现在怎么办?”萧天又对黄纪问道。

黄纪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如果真如苏姑娘刚才所说的,县衙被南宫家的人收买了,那事情可能会变得非常棘手。但是也绝不能放任南宫用,杀人偿命,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说短期内确实是没有什么可效的办法,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今天你们既是有事情,我也不多留了。我那里还有需yào

医治的病人,明日公堂还要开庭,我还要先回去准bèi

准bèi

……”

一说到要“回去”,苏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顿时闪现一个念头,突然蹭出一句:“你……你要回去,可……”可是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也没有立即说下去。

“苏姑娘,你要说什么?”黄纪望着苏佳问道。

“没……没什么……”苏佳收了口,随便应付了一句,也没有正眼望黄纪一眼。

但是同样一向警觉的黄纪感觉到了苏佳的不对劲,他似乎有些了解苏佳此时的心里有结,于是闭了闭眼。然后紧接着道:“说到苏姑娘你……在下也正好有话想要跟苏姑娘你说……”

黄纪此言一出,苏佳的心稍微颤了一下,随即她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跟着黄纪慢慢走向后院门口。

赵子川的心情还在沉郁着,李玉如在一旁感觉到了赵子川心情的低落,一直在旁边没有离开。萧天也没有多想苏佳和黄纪之间会说什么,感觉自己与这些人的关系最是不大,于是又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继xù

练着今天一天苏佳让自己练的基本功……

走到后院的门口,直到赵子川他们等人再也听不到声音为止。黄纪和苏佳才停下了脚步。苏佳正站在黄纪的背后,她心中也一直没有底,她预感黄纪会对自己有别的看法。

许久。黄纪才慢慢转过身,然而黄纪的第一句也让苏佳有些轻微地发怵。黄纪用很平淡的口气先言道:“苏姑娘你也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对你有恶意……”声音虽然平淡,但是语句的内容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

“黄纪兄弟你想说什么……”苏佳内心有些不祥感。但表面也一直保持着平日里冰冷的神情。轻声回应道。

“我已经知dào

了……”黄纪完全转过了身,随后只字只句道,“苏姑娘你和萧兄弟……江湖博的秘密……”

听到了这个消息,苏佳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之前常风所说的话,于是又平静下来,随后竟笑了笑说道:“原来黄纪兄弟也知dào

了,看来傲晶师太前辈的话真是一传万里啊……”

“你已经知dào

了傲晶师太告知天下的事情?”黄纪又问道。

苏佳笑着回答道:“哼。那日在南山郊,和傲晶师太打了那么多的回合。武功资深的她,也不可能不知dào

断魂刀法……”

“苏姑娘你也不要多想,虽然在下口中这么说,但是我并无恶意,黄某还是把苏姑娘你当成是朋友的……”黄纪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道,“只是我不解,为什么苏姑娘你和萧兄弟一开始就不把真实的身份告知在下呢,却先说你们是萧家山庄和追风派的弟子……黄某平生重情重义,也绝不会透露兄弟朋友的秘密,莫非是在担心黄某的为人处事吗?”

苏佳听了,又笑了笑,然后紧接着道:“哼哼,黄纪兄弟你也多想了,我和阿天本来确实是追风派和萧家山庄的弟子不错,只是经lì

有些坎坷,而且我们也确实是把黄纪兄弟你当做兄弟朋友,之所以不想立即说出口,只是因为心有痛楚罢了……”

黄纪似乎是有些了解了苏佳的想法,随后又道:“既然是兄弟朋友,何必不敢坦诚相言呢?”

苏佳听了这句话,又笑着道:“这句话应该是问黄纪兄弟你的吧?别说我和阿天,就是菁妹他们,黄纪与其交往甚久,不也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是吗?”

听到苏佳这么一说,这一回被震住的是黄纪。黄纪闭眼想了想,随后轻声道:“我的身份……说真的,我也一直不想隐瞒朋友,也不是不信任朋友,只是……确实是有难言之隐……”

“那我们也是一样……”苏佳依旧是笑着道,“并不是我们不信任黄纪兄弟你,只是也有难言之隐……如果说黄纪兄弟你自己能捅破这层窗户纸,也许黄纪兄弟你自己心中的疑问会迎刃而解……”

听了苏佳的话,黄纪思考了许久。随后,黄纪才慢慢睁眼说道:“或许就如苏姑娘所说的,也许是我自己以前没有看清自己……对不起,苏姑娘,作为朋友,今天却这样怀疑你和萧兄弟,黄某现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着,黄纪恭恭敬敬地对苏佳行了一礼。

苏佳见了,立kè

应声道:“黄纪兄弟不必多礼,没有提早告知我和阿天的事情,也有作为朋友的我们的不是……不过我向黄纪兄弟你保证,总有一天,我和阿天会把我们的所有经lì

,都告sù

黄纪兄弟你的。”

“我也一样……”黄纪也笑着回应道。

之前有些紧张的朋友关系,现在又缓和了。苏佳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过脸,用稍微严肃的口气说道:“快回去吧,有人在那里等你……”

“什么……”听到苏佳突然的变语,黄纪有些茫然道。

看来苏佳是想把自己今天在街上碰到的情况告sù

黄纪,苏佳接着说道:“今天我见过了丐帮的七袋长老常风常长老,还有同门五袋弟子杨进康和鲁共生,他说他们是来专程来找你的……”

“什么,你们今天见过面了?”黄纪有些不敢相信道。

“嗯,就是他们告sù

我傲晶师太传言的事情的,之前还由于误会,稍微过了两招……”苏佳笑谈了一句,随后又对黄纪道,“快回去吧,兴许三位前辈已经在药坊等黄纪兄弟你了。”

“多谢苏姑娘提醒……”黄纪又行礼道,“今日黄某便回,之前给苏姑娘带来的不便,他日黄某也一定会把一切真相告知苏姑娘和萧兄弟,还有菁妹他们,告辞——”

“告辞——”苏佳也回礼道。

言罢,黄纪转身离开陆府,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飞奔回去。

苏佳一直望着黄纪的背影。“难道说,黄纪兄弟和丐帮有关系……”苏佳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但是看着今日唐战、陆菁等人去汴梁神庙的事情,她觉得此时不该多想别的,于是也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只欠东风

陆菁决定还是自己找父亲谈谈,而唐战就不用说了,他的决定在主观和客观上都已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二人走到了陆府正厅堂的门口——这里是陆菁的父亲陆展鸿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正逢这时,陆菁的哥哥和弟弟陆昭和陆蒙也正好从正厅里面出来。

“哥,小蒙,你们……这么快就和爹说完了?”陆菁用满含复杂的表情问道。

“妹妹你都知dào

了,是苏姑娘告sù

你的吧……”陆昭先说道。

“你们不会……真的想要和赵子川还有傻蛋一样……”看着陆昭和陆蒙满脸自信的神情,陆菁似乎是已经猜到了结果。

“嗯,爹已经同意了……”陆昭继xù

说道,“爹年轻的时候也和我们一样,也有着心寄苍生的胸怀,想要有拯救苍生的志愿……可惜爹未能实现,现在作为后代的我们已经继承了爹的志愿,如今也是最好的时机。南宫俊和慕容飞两位兄弟已经先行北上找朱元璋了,那我们也不能再怠慢了……好在现在爹已经答yīng

了,我想不只是我和小蒙,唐兄弟和子川兄弟也是一样做好准bèi

了吧……”

见着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唐战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然而陆菁依旧还是那副神情,她顿了顿,随后又问道:“那……那爹有没有说……关于我的事情?”

“啊?”陆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知dào

了陆菁的心里所想。于是眼神有些压低,随后缓缓道,“噢。我知dào

妹妹你的心思,以前爹也和你说过……”

陆蒙紧接着道:“今天爹在我们兄弟面前并没有提到姐姐你,可能……”

“可能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吧……”陆昭继xù

补充道。

陆菁似乎是有些失望,她闭着眼睛想了想,暂时还没有说任何话。

“可能爹确实是固执了些,但爹也是为了姐姐你的安危……”陆蒙继xù

道,“而且这一次我和哥哥两个人能一起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看姐姐你这次还是……听爹的吧……”

还未等陆蒙说完,陆菁突然睁开眼,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然后轻声插话道:“总之,我还是先去找爹谈谈吧……”

说完,陆菁强作着一副淡然的笑容,慢慢走上正厅堂门前的台阶。准bèi

进入厅堂。陆昭、陆蒙和唐战就直望着陆菁上阶的背影。或许是感受到了陆菁矛盾的心里,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菁儿在外面是吧……”正当陆菁准bèi

走进厅堂时,厅内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陆菁很清楚,那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陆菁的父亲陆展鸿此时就坐在厅堂正前方的座椅上,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陆昭和陆蒙说完话后,陆展鸿并没有立kè

离去,似乎是预料到了陆菁回来主动找自己,仍旧在厅堂内。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候着。

陆菁慢慢走到了陆展鸿的面前,面对自己的父亲。陆菁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表情,脸上保持着微笑——尽管这个笑容很勉强。陆菁停下脚步,站在父亲的座位前,还是很有礼地请安道:“女儿见过父亲。”

陆展鸿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慢说道:“我刚才和你的哥哥和弟弟说了,他们愿意像之前的南宫俊和慕容飞那样,北上去实现他们的志愿……”

“这个女儿已经知dào

了……”陆菁轻声回答道,“爹,其实我……”陆菁想要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却似乎是有些犹豫而没有立kè

说出口。

然而,作为亲生父亲的陆展鸿似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平时陆菁的乖张让自己操破了心,如今却又最了解陆菁的心绪。陆展鸿未待陆菁多想,自己先行道:“我知dào

,你一定还是想和上次跟我说的那样……你也想和你哥你弟一样北上对吧?”

陆菁见父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很淡然地说道:“看来父亲完全知dào

女儿的心思……女儿今天前来也不想和父亲多做辩论,只是想争得一次父亲的同意。”

“只是……争得为父的同意?”见着平时一向叛逆多言的亲生女儿,如今却在自己面前显得非常平静,陆展鸿也没有立kè

适应过来。

陆菁想了想,紧接着说道:“女儿知dào

,女儿从小到大,没给家里少添麻烦。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到街上疯闹,自己性格也很古灵精怪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也是,经常自作主张,让爹娘没少操心,甚至还经常让爹您发脾气……所以今天,女儿也不想多和父亲辩论,如果我哥和我弟,还有傻蛋他们真的走了,家里几乎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因此女儿今天只是想争得一次父亲的同意。如果说爹您同意了,女儿自然是高兴;如果爹没有同意,那……女儿也只会看淡这一切,服从这样的安排……”

听了陆菁所说的,陆展鸿闭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又缓缓道:“爹知dào

,菁儿你是不想离开你的哥哥和弟弟,还有那个唐家后人对吧?”

陆菁并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两眼望着自己的父亲,依旧是保持着微笑的面容。

陆展鸿缓了缓神,继xù

说道:“但是爹以前也和你说过,心寄苍生、胸怀天下是堂堂男儿必须有的鸿鹄之志。爹年轻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实现这样的志愿,如今却是要交给后代去实现……你哥哥和你弟弟,爹从小就教育他们要成为一个胸怀大志的男子汉,而他们作为我的儿子,也确实是很争气。而菁儿你身为我的女儿,爹只是想要你快快乐乐地长大。不受太多约束,然后长大后嫁个好人家,这样爹就满足了……所以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娘并没有像其他的大家千金一样地过于严苛地管教菁儿你。给菁儿你很多的自由,所以现在菁儿你就变得性格非常活泼,也不受约束。之前陆府受到南宫家的压迫,想要把菁儿你嫁到南宫家,爹还一直为这件事情而懊悔不已,觉得那次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太深了,因此爹不想再让菁儿你受到伤害了……如今你的哥哥和弟弟欲要北上而去。爹之所以不想让你去,是因为不想再让菁儿你受太多苦了……”

“菁儿并不是怕受苦,菁儿只是怕孤独。怕身边的人都一个个里菁儿而去……”陆菁眼神有些迷离地说道,“其实菁儿小的时候就已经知dào

了,您和娘亲年轻的时候是江湖中有名的剑侣,年轻的时候没能完成的志愿。一定会让我们这些后代去完成。菁儿从小善读古书兵法。除了学习为人,还想着将来若能陪哥哥和小蒙一起北上,兴许还能帮上一些忙……”

“原来菁儿你一直害pà

孤独……”陆展鸿听了陆菁所说的,似乎是更加了解了从前他不知dào

的陆菁的想法,自己又想了想,随后又说道,“其实我也担心昭儿和蒙儿……但是菁儿你在这里,还有玲珑。还有你爹和你娘陪着你,所以说……对不起。菁儿,爹这次——依旧——还是不能答yīng

你……”

此话一出,陆菁缓缓闭上了眼睛,面容的表情也变了少许。陆菁轻声说道:“我知dào

了,看来今天也没能争得父亲的同意……”

“对不起,菁儿,爹以前欠菁儿你太多了,虽然这个决定会让你有些伤心,但总比战场上的九死一生要好得多,因此爹为了不让你再受伤害……”陆展鸿继xù

道。

陆菁长吁了一口气,紧接着道:“菁儿说了,菁儿这次并不会和父亲辩论,只是来争得爹您的同意,既然爹不同意,那菁儿……也不会有异议的……”陆菁口中这么说,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丝悲伤的神情。

陆展鸿似乎是看出了陆菁的心思,随即道:“菁儿,爹其实心里也清楚,你是不想离开那个姓唐的小子对吧……”

陆展鸿此言一出,陆菁的表情中又显出几分惊讶。

陆展鸿望着自己的女儿,继xù

说道:“其实爹都清楚,那个姓唐的小子把你从南宫家的手中救了出来,还帮了我们陆府那么多的忙,又是英雄的后代,菁儿你喜欢他爹其实,一直都没有异议的……”

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了,陆菁没有敢正眼望自己的父亲一眼。“爹……我其实……”陆菁甚至有些说不清楚话……

看着陆菁有些迷茫的情态,陆展鸿似乎是决定了什么,随即道:“爹和你娘这十几年多是栽培你的哥哥和弟弟,对你的关爱也不多……作为补偿,爹在这里给你许诺,只要菁儿你好好留在爹娘身边,待到那个唐家后人平安归来,爹……爹就把菁儿你许配给他——”

话音刚落,陆菁用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

“奇怪,进去了这么久,菁儿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又和她爹犟上了吧?”在门外等候的唐战等人觉得陆菁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顿觉有些疑惑,唐战傻傻地自言自语道。

“再等等吧……”陆昭说道,“唐兄弟你放心,菁儿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性格上非常古灵精怪,但她其实很少和爹娘顶嘴的……”

正说着,陆菁突然从正厅堂的门口慢慢走了出来。陆菁的表情有些迷茫,内心似乎也比之前进去前更加矛盾了,或许是自己的父亲陆展鸿最后的那句话,让陆菁现在依旧是彷徨不已。

唐战见着,立马跑上前,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菁儿,和你爹说得怎么样了?”

陆菁抬头望着唐战,想着刚才自己父亲最后的那句话,她看着唐战竟脸红地有些紧张:“没……没什么了,只不过……爹还是没同意……”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是吗……”唐战得到了失望的结果,也显得有些灰心。

“没……没事了,你们走了。还有玲珑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我……”陆菁继xù

吞吐道。

听着陆菁有些奇怪的口气,又看着陆菁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唐战一直用疑惑的眼光望着身旁的陆菁……

赵子川这边,他还在为黄纪所说的事情,沉痛的心情一直放不下。

李玉如一直站在赵子川身边,看着赵子川满脸踌躇的样子,李玉如轻声道:“子川,我知dào

南宫用的事情,又让你想起了之前的吴姑娘……”

“以前赵家没有办法对付南宫家。让南宫用躲过王法,吴姑娘冤死,我也未能帮她报仇……”赵子川只字只句愤恨道。

李玉如想了想。继xù

说道:“但是眼下万事俱备,已经是快要到了一起北上的时期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子川你现在心里一定还很纠结吧……”

赵子川闭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似乎是决定了什么。然后抬头道:“我决定了,北上的事情放缓一步……南宫用的事情不解决,我的这颗心结也放不下来。”

“子川你是说……”李玉如有些不敢相信赵子川的话。

赵子川慢慢侧过头,对李玉如继xù

道:“黄纪兄弟已经上报县衙,这次的事情是为吴姑娘报仇最好的一次机会,也好解了多年来未解的心结……我也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次南宫用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论北上之事……玉如。你愿意等我吗?”

李玉如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了解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赵子川做出决定之后,一直紧握的双手也暂时放松了下来,或许这一次的事情,能将原来的一切都作出一个无悔的了结……

黄氏药坊内……

由于之前苏佳对自己告知的消息,说丐帮的七袋长老常风和另外两名五袋弟子杨进康和鲁共生来到汴梁找自己,黄纪马不停蹄地从陆府赶回了自己所住的黄氏药坊。

黄纪也没有从正门走,一个轻功直接从房檐跃回了自己的房院。

“什么人?”在房院里面,似乎有人早就等好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街巷和苏佳过招一二的丐帮七袋长老之一的常风。而在常风身旁,杨进康和鲁共生也在一边闲坐着,听到常风的声音,三人一同警觉起来。

然而,当黄纪落地的一瞬间,常风一下就认出来了。

“黄纪,真的是黄纪吗?”常风见到了黄纪,似乎是很兴奋的样子。

“常长老,还有杨叔叔和鲁叔叔。”黄纪似乎是认得他们,看来黄纪确实是和丐帮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真是的,害我们等这么久,你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杨进康问道。

“朋友那边有些事情……”黄纪眼神望着一边道,“先不说这个了,常叔叔你们这次突然前来,也不说一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常风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封信,随即递给黄纪道:“事情较急,我们几个待会儿还有事情,所以先交代了。这是葛帮主给黄纪你寄的一封信,葛帮主说是要先交到你手上,至于以后的事情,葛帮主会再通知你……”

“这是真的吗?”一听到是丐帮帮主亲自给自己的一封信,黄纪心知这封信绝不简单。

“你还是先看了再说吧……”常风催道。

黄纪即刻拆开了信,然后迅速浏览了信上的内容。然而信上的内容似乎是让黄纪震惊到了,黄纪的表情表现出了有些不可思议。

“信上写了什么?”有些沉不住气的鲁共生问道。

黄纪看完信后,闭了闭眼,用手将信捏成一团,随后缓缓说道:“信上说了,丐帮弟子已经找到了鬼王师的下落……”

“鬼王师?那可是杀死你父母的仇人啊……”杨进康也有些不可思议道。

“鬼王师,杀死我父母的仇人,我当然你不会忘记……”一提到“鬼王师”,黄纪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杀气,但随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又说道,“鬼王师的消息,我自然是不想放过……但是眼下我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明日上午还有公堂候审,我还要去县衙……总之,鬼王师的事情先放一下吧,是我的仇人,他永远跑不了。只是现在,我还有更重yào

的事必须要解决。”

常风想了想,随后说道:“好吧,反正鬼王师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我们几个还有其他的任务,如果说葛帮主那边那还有什么消息,还会派其他弟子继xù

寄书信过来的。”

“我知dào

了……”黄纪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道,“总之还是要谢谢几位叔叔,待到纪儿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去处理鬼王师的事情……”

“好吧,那我们先告辞了,汴梁城里还有丐帮众多的眼线,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要禀报帮主的,尽可眼线传书……”常风继xù

补充道。

黄纪点了点头,随即常风三人施展轻功离开了黄氏药坊……

鬼王师是谁,为什么会是黄纪的仇人,为何连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丐帮帮主葛威也对他心存戒心,黄纪为何又会和丐帮有这么大的联系?或许,这些都是解开黄纪身世之谜的关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次日公审

次日县衙门口,众多的市人凑在一堆,向蜂窝似的,似乎想要挤进去看公堂里面的情况。

“让开让开——”大门外,几个衙役粗犷的声音传来,负责执杖的官差把挤在门口的老百姓几把推开,然后带着似乎很重yào

的箱子往府里运送。

今天是案子开审的第二天,昨日黄纪状告南宫用携黑衣刺客害死小芸姑娘一家,由于证人证据不足,审断时机未熟,所以知府改今日重审此案。而今,不只是原告黄纪,被告者南宫用也来到了县衙。但是黄纪万万不会想到,知府和南宫用已在昨日沆瀣一气,达成罪恶的交yì

,南宫家的人似乎是想用钱来收买县官。尽管县衙知府多生一心思,想要借其不断谋财,自然不会完全偏向一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昨日帮zhù

了黄纪查案,那今天知府一定会偏向南宫家,原告一方一定会吃很大的亏……

而在县衙大门外,南宫家的二把手南宫平和南宫三子南宫准也悄悄混进了人群中……

“三侄儿,你都处理好了是吗?”南宫平悄声问道。

南宫准轻笑着道:“哼,放心吧,二叔,昨天爹知dào

这个事情后,我只是先告sù

爹有人故yì

诬陷三叔罢了。等到今日那个知府帮我们把案子扭过来,我爹自然就会更加相信我三叔是被诬陷的……”

“可是三弟你不是说那个见钱眼开的知府想借用我们南宫家和黄纪的纠纷,借机谋财吗?”南宫平又问道。“你说他今天帮了我们南宫家,明天又去帮黄纪,然后谎称案子未解决。拐个弯儿地向我们南宫家谋取更多的财物,要是让你爹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岂不是还不好办?”

南宫准继xù

冷笑道:“放心吧,爹平时那么忙,有非常信任我,我昨天跟他说了,他不会有太多怀疑的……再说了。我昨天也提到了,只要那个知府帮了我们一次,蒙过了爹。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既然今天他们帮了我们,那我们就决不能让他活过明天……”

“你是说,在今天就把那个知府……”南宫平做了一个手势道。

“谁叫他贪财枉命,还敢欺骗我们南宫家的人。必须要让他吃苦头……”南宫准继xù

轻声道。“放心吧,刚才运送给他的那两箱黄金里,有一箱里我可是暗藏了用钱雇来的杀手。若是白天相府来巡视,他自然不敢把那两箱‘赃物’随便拿出来,只有等到晚上没人注意的时候。待到晚上他打开那个箱子,哼哼——他就算是完了……”说完,南宫准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行,看来三弟说的没错。南宫七子中,最能办聪明事的。还是你南宫准……”南宫平笑望着南宫准道,“大侄儿南宫成只会处事不会交际,六侄儿南宫俊离开家北上,生死还未卜,大哥两个最爱的儿子已经如此,说不定三侄儿你真的可以继承大哥的家业也说不定……”

南宫准没有说什么,只是侧着脸轻轻一笑……

案子快要公审,黄纪和南宫用二人正跪在堂前左右,等待知府升堂审案。而在正堂之后,知府和师爷还在策划着什么……

“大人,刚才南宫家送给大人您的那两箱黄金已经叫人送到院子后面去了,您看……”师爷先言道。

知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帽,然后笑了笑说道:“我知dào

……不过白天众目睽睽,不要太张扬,待到晚上无人的时候,你再随我前去一望……”

师爷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向着知府道:“大人,您待会儿出去如何审案,应该也清楚了吧……”

知府甩了甩袖子,然后摆着一副官阔的样子,继xù

说道:“废话,不就是帮南宫用把案子搬回来,但是也不能太明显。”

“大人您只要隔三差五地不断地偏袒这双方,这件案子就会没完没了……”师爷笑着说道,“最好是把整件案子弄得所有人都稀里糊涂的,好让所有人都弄不明白。但是也不能完全跟南宫家脱离关系,好让南宫家的人变得紧张起来,这样南宫家就会出更多的银子犒劳大人您……”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知府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把案子了完,我也好赶紧去看看那两箱黄金究竟是真是假……”看来知府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南宫家送来的那两箱黄金上。

说完,知府从正厅后慢慢走了出来,准bèi

开审。

“升堂——”

“威——武——”

随着响案一声,知府坐在了正前方的公椅上,整个人还显得有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两旁的执杖侍卫整齐地站好了,中间的黄纪和南宫用时不时还用对峙的目光互相望了望。黄纪的眼神显得非常的严肃,而且还带着愤nù

,那一日晚上,黄纪认出南宫用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的。而南宫用似乎显得并不在乎,好像很胸有成竹的样子,随后他轻声道:“黄纪公子,你认错了人了吧?我怎么说也是堂堂南宫家的三把手,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岂不是置堂堂南宫家而不顾?”

黄纪见着南宫用竟如此狡辩,于是小声地反驳道:“公堂之上,既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居然装作无所事事——”

“那日晚上月光又暗,黄纪公子就这么肯定是在下所为?”南宫用继xù

笑着道,“在下本无意想要和黄公子你作对,如果黄纪公子你执意要诬陷在下,诬陷我们南宫家,那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黄纪听了南宫用恬不知耻的话语,心生怒道:“哼。光天化日之下说出如此歪理,当晚你我所言所作当做无事,简直就是厚颜不耻、丧尽天良!”

“肃静——”黄纪最后的那一声似乎重了些。被知府听到了,知府的一个响案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现在公堂之上,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怎么狡辩?”黄纪回过头,轻声道。

“哼,那就来吧……”南宫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最后说了一句。

听到南宫用如此的口气。黄纪的心里不禁一虚:“南宫用的样子好像并不害pà

,难道真的让苏姑娘给说中了,南宫家……贿赂了知府……”黄纪的心里越想越紧张。

知府用手挑逗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随后向着黄纪问道:“黄公子,你昨日说南宫用带人强征公地,还强暴了民女,害死了她们一家是吗?”

“是的。大人——”黄纪回过神。先挺身答道。

“那黄公子可否有证据?”知府又问道。

黄纪继xù

答道:“大人您昨天应该已经看到了,小人带了黑衣人的尸体以及人证,他们说的也句句属实。”

“可是黄公子你只带了你的人证不是吗?”知府反问道。

“大人您……什么意思?”黄纪有些不知所云。

“本官又怎么能相信,昨天黄公子带来的人证就一定属实呢?”知府先是笑问了一句,随后又对着公堂外喊道,“传——南宫家证人!”

此言一出,黄纪眼神一惊,向着身后回头望去。而南宫用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一笑,似乎对接下来审案的发展很有信心……

只见着为南宫家作证的人竟然是——南宫准。

“南宫准。他怎么会……”黄纪不自觉地小声喃喃道,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南宫准迈着步子,一副高傲的样子走上了公堂,仗着南宫家的权大势大,他甚至也没有在知府面前跪下来。他侧望了黄纪一眼,随后轻声一笑,然后又把目光回到了面前的知府。

“南宫准参见知府大人——”南宫准两手作揖道。

知府看见南宫准来了,于是直接问道:“南宫准,本官问你,作为南宫家的证人,你可知南宫用案发当晚在什么地方?”

南宫准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回大人,鄙人三叔那晚一直和鄙人二叔以及鄙人饮酒,并未踏出南宫大院一步。”

此话一出,黄纪对南宫准睁着眼睛说瞎话惊呆了——看来之前苏佳说的是对的,南宫家的人已经和县衙的人串通好了。

黄纪的心里一惊,但是还没有立kè

反驳。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分明是在胡说嘛,那日当晚,我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南宫用进了小芸姑娘家,难道我们都看错了吗?”

“对,我们都看到了——”“对,都看到了——”门外不断传来百姓的声音,看来这些老百姓就是当晚看见南宫用恶行的离游区的百姓。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知府又是一个响案,将门外的老百姓给暂时镇住了。有几个人想要冲到公堂之上评理,被几个执杖的侍卫驱赶了一下,也暂时退后而去。

黄纪看着场面上的一切,心中也是焦躁不已。

看着局面朝着南宫家的人倾斜了一点,县衙又对着黄纪问道:“黄公子,既然南宫准说他和南宫用那晚一直在一起,那南宫用又怎么会当晚出门行案呢?莫非,黄纪公子你的证词有假?”

没有想到知府的态度和昨日完全不一样,黄纪顿了一下,随后只声道:“没有想到,小人和离游区的百姓,这么多的证人,大人您犹豫未决,现在仅凭南宫准毫无理辞的一句之言,大人您就将而信之……”黄纪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刻人心骨。

南宫准听在耳里,添油加醋道:“黄公子,说话为事也是要讲凭证的,难道你还怀疑知府大人判断?再说了,既然你怀疑知府大人为什么只因一句就相信了本公子,那他又凭什么只凭一句就相信了黄公子你?”

黄纪听了,侧头凝望了一眼南宫准。

南宫准似乎并不在乎,继xù

说道:“还有。这个被害的小芸姑娘跟黄公子你毫无干系,你又何必累死累活地帮她翻案?一味地诬陷我三叔,莫非。黄公子你的目的是想要跟我们南宫家过不去?”

“南宫准,你不要欺人太甚——”黄纪反驳道,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的鉴定。

“我欺人太甚?哈哈——”南宫准继xù

笑道,“大人,在下刚才所言恐怕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什么大人您不怀疑黄公子此次报官的动机呢?”

知府心里盘算着。听了南宫准的话,并未说任何话,只是先是点了点头。

“这……这是什么判决啊?”“怎么会这样。昨天黄公子不是还好好的嘛……”“黄公子不可能有这种动机,南宫家的人是在诬陷黄公子……”门外老百姓的喧嚣声又渐渐起来了。

南宫准见着场面变得越来越复杂,为了给知府增加压力,于是又转头对知府道:“您说呢。大人?”

嘱咐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继xù

道:“综上所述,南宫家的证人和黄纪公子昨天的证词各有其理。双方都有各自的证人,究竟是孰对孰错,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至于刚才南宫准公子所说的黄纪公子要诬陷南宫家的人或许只是凭空猜想罢了,既然南宫公子你说黄公子没必要为一个毫无干系的老百姓说案,那自然也没必要去诬陷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南宫家。依本官猜测,案发当晚云多月稀,或许真的是在场的人看错了。毕竟南宫家的人也不敢随便污造证言。本官心想,或许小芸姑娘家的惨案。或许另有恶人所为吧……总之,这件案子其中还有很多谜团,证据也不足,我们也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今日先行退堂,案子明日再审——”

令声一下,旁边的侍卫开始缓缓退了下去。

“怎么这样,这案子还没怎么审,怎么就退堂了?”“就是,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门外的百姓见了知府奇怪的举动,纷纷感到疑惑不已。

不过这个知府确实还是有一手,不但说得句句在理,还很合理地帮南宫家的人扳回了一成,而且也没有刻意去对付黄纪,还帮黄纪辩解了一段,也算是达到了自己原先的目的。

南宫准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好你个知府,竟敢当着面翻我们南宫家一道,不给黄纪定罪,看来知府大人您是真的要从中谋取财利了是吧……行,反正你今天已经帮我们南宫家翻了一案,你的利用价值也结束了,等着吧,今晚就是你的祭夜……”

南宫准阴笑着望了知府一眼,随后对身边的南宫用说道:“走吧,三叔,我们先回去,别让我爹知dào

太严重了……”

说完,南宫准反眼望了黄纪一下,然后默默地离去了……

黄纪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心想着若是知府的人真的收了南宫家的贿赂,为什么到最后哎帮自己……黄纪慢慢往厅外走,紧跟着有众多的百姓围了上来。

“黄公子,你没事吧?”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伙子问道。

“真是的,这个知府居然这样办案,还有那个南宫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有一个小姑娘也愤愤道。

黄纪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喘了一口气道:“行了,乡亲们,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放心,不管知府如何办案,小芸姑娘的死,我是决计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也不管南宫家的人有什么阴谋,不为小芸姑娘洗冤,我黄纪决不罢休!”

随后,黄纪离开了围观担心自己的百姓,朝着陆府的方向走去——他必须第一时间把事情的结果告sù

陆菁他们……

然而,在这些围观的人中,有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头戴蓑帽的男子。那男子将蓑帽轻轻抬起,面孔竟是——慕容长子慕容新。

慕容新冷笑了一声,心中暗道:“哼,没想到这样也能抓住南宫家的把柄。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为人正直,现在却还蒙在鼓里,或许该找机会告sù

南宫魄前辈,说不定南宫家就会出现动乱……”

慕容新重新带好蓑帽,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知府被害

今日白天的公堂后审结束后,黄纪已经可以回去了。他想把今天审判的结果告sù

在陆府等待消息的陆菁等人,然而今天审判的结果更是让黄纪心中放不下。

按照之前众人的推测,今天的审判本来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顺理成章地,本身的人证物证俱足,可以毫无问题地定南宫用的罪行;还有一种就是苏佳之前所说的,如果南宫家的人收买了县衙,那知府肯定会偏袒南宫家的人,并将其余的罪行施加在黄纪自己身上。

然而,今天知府的确是偏袒了南宫家,但也没有太为难黄纪,反而当南宫家向黄纪施压的时候,知府还帮黄纪辩解。当然,这也是黄纪最不能明白的地方,也是黄纪最担心的地方。

黄纪低着头,缓慢地朝着陆府的大门口前行着,待到走到门口时,黄纪甚至有些发呆地多走了几步。

幸好正巧在这个时候在大门口扫地的玲珑和绿云注意到了,玲珑喜出望外的望到了黄纪,和平时一样招呼道:“黄纪公子——”

玲珑的声音把黄纪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黄纪回过神来后,也回头应声道:“噢,是玲珑妹子……”

“听说黄纪公子今天不是去县衙又一次状告吗,结果怎么样了?”玲珑昨天也从陆菁的口中知dào

了这个事情,于是也问道。

“这个……”黄纪轻声应道,“我正想过来告sù

菁妹他们……”

陆府院内……

“原来如此。知府果然和南宫家的人串通好了……”陆菁轻声应道,闭着眼低头思绪着。

“可是……”黄纪继xù

说道,“知府为什么会帮我说话呢。如果像苏姑娘之前说的那样,知府被南宫用收买的话,不是应该直接把诽谤的罪行定在我身上吗?”

赵子川在一旁,心中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情,毕竟这是对付南宫用,为死去的吴姑娘报仇雪恨的最好机会了。

李玉如看着赵子川放不下心的样子,又对黄纪问道:“那审案之后。案子的发展方向呢?”

黄纪想了想,继xù

说道:“虽然南宫家和知府的举措都非常奇怪,但情况还不算太糟。就今天的情况来看,知府只当是双方的人证和物证都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虽然南宫家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公堂之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明天后天继xù

审下去的话,县衙那边会怎么调查?”唐战也问道。

黄纪继xù

答道:“如果南宫家的人真的收买了知府。那案子继xù

拖下去。肯定会对我不利,南宫家的人也会得逞……”

“不是如果,是一定——”没等黄纪说完,陆菁紧跟着道,“南宫家财大势大,又仗着和相府的关系。我想南宫家的人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惊动到相府上,因此想收买知府让他把这件事情当做小案子草草了事。既然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南宫用所为,那结果就很明显了。”

“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黄纪继xù

道。“如果不快点把事情扭转过来,南宫家一定会迫使知府迅速结案。然后随便定个罪名在我的身上,南宫用也不能就地正法……”说着,黄纪两手紧握着拳头,这个老百姓人人敬之的“汴梁医侠”此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唐战看着黄纪为了帮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姑娘申冤,揭穿南宫用的罪行,不畏权势,唐战的心里也有许多想法。

正在黄纪纠结的时候,陆菁在一旁笑了笑。唐战看见了,于是问道:“菁儿,你……笑什么?”

陆菁接着说道:“所以说黄纪兄弟你也和傻蛋一样,有时候遇到难事也是一根筋……”

“什么意思?”赵子川知dào

陆菁又有什么主意了,于是抬头问道。

黄纪也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陆菁。

陆菁笑了一笑,继xù

说道:“黄纪兄弟你之所以纠结,只是因为总把事情放在为小芸姑娘申冤的角度上……南宫用实jì

上犯下的罪行又不是只有杀害小芸姑娘一家的罪行……”

听陆菁这么一说,黄纪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南宫用之所以犯下这个罪行,是因为——他试图强占离游区的公地!”

陆菁点头继xù

道:“离游区是朝廷的公地,按道理来说,不管是多大的商家,私人强占公地是触犯王法的。南宫用之所以收买县衙,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让相府知dào

这件事情,因为如果因为查这件案子,追根溯源到南宫用强占公地的话,那就算南宫家再权大势大,也免不了定罪的。所以说,只要黄纪兄弟你把目标换个方向的话,南宫用说不定就没办法狡辩……再者,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前辈在中原武林中是出了名的大仁大义,南宫用应该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sù

南宫魄吧,如果我们可以找机会让南宫魄知dào

真相的话……”

“说的也是……”黄纪找到了翻案的突pò

口,略显了一些兴奋,然而他也想不到究竟该怎么做,于是又对陆菁问道,“那我究竟……该怎么做?”

陆菁侧头一笑,然后笑着道:“我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帮上忙噢……”

黄纪听了,更是用疑惑的眼神直望着陆菁……

白天公堂的审案之后,汴梁城内也基本上没再发生什么大事。然而过于的平静往往预示着危机,一阵炊烟过后,夜色渐渐降临……

县衙内……

“大人,今天的公审有成效了吗?”师爷一直跟在知府身边,用奉承的口气问道。

知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很淡然地说道:“今天主要是帮南宫用扳回了一些案子。而且本官说得也是句句有理,黄纪似乎也没有太怀疑我……”

师爷一听黄纪没有怀疑,于是笑着道:“看来大人您真是想得周到。这么说来,既骗过了黄纪,又骗过了南宫家……”

“可没那么容易……”知府摇了摇头道,“今天最后审案的时候,那个南宫准似乎还不太相信本官的样子,黄纪倒是没有什么,至于那个南宫准。我们还得多多提防……”

师爷听了,疑惑道:“我们不是收了南宫家的钱吗?他们也是有求于我们,也不知dào

大人您的计划。那我们为什么要太提防他们?”

“我说的主要是那个南宫准……”知府继xù

道,“我们昨日去南宫府禀告南宫家的人的时候,只见到了南宫平和南宫用,并没有看见南宫准。按理说。南宫准身为南宫魄的三儿子。很有可能会那这件事情告sù

他父亲南宫魄,可南宫平他们还是把这个事情告sù

给了南宫准,这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师爷又问道。

“说明南宫平和南宫用还是很信任这个南宫三子的……”知府继xù

说道:“换句话说,这个南宫准的心计肯定很深,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本官的计划也会被他发xiàn

,所以说我们必须多长点心眼。”

“大人说的是……”师爷诺诺道。

“说到我们跟南宫家的交yì

……”知府回头望了一眼师爷,又转移话题道。“今天上午的时候,南宫家的人把黄金运来了吗?”

“是的。大人……”师爷一听到“黄金”,脸上立kè

笑开花道,“今天上午公堂后审之前,南宫家的人已经帮忙运过来了。虽然让门口的百姓见到了,但是黄金使用两个大箱子装运过来的,只要不漏风,别人还会以为是什么证物,不会怀疑的。”

知府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行,现在你就随我去看看那两箱黄金,看看是不是真如南宫家的人所说的。”

师爷继xù

笑着说道:“是,大人,运来的黄金就在书库后面,小人现在就带大人您去看看……”

“好吧,那本官就去看看,南宫府的人究竟实不实在,若是让本官满yì

开心了,说不定以后在审案的时候,可以多照顾照顾他们南宫家,哈哈哈哈——”知府有些得yì

地笑出声来,黑夜下的县衙府,知府也不会多怕什么……

来到了书库处,为了不让多人怀疑,知府牵走了在书库处的守卫,自己和师爷仅仅两个人进了书库里面。

“回大人,这就是今天白天南宫家的人运来的黄金。”师爷指着左边书柜旁的两个大箱子说道。

知府望见了,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随后只身走了过去,用两手抚摸了箱子的表面,然后整个人还缓缓趴在了上面,随后口中缓缓道:“到手了,哈哈,到手了,没有想到南宫家的人也这么好骗——”

师爷望见了,急忙走上来补充道:“再审案的时候,大人您就可以故yì

拖延节奏,这样南宫家的人会出更多的钱,到时候大人您就能财路横达了——”

“快快——让我见见里面的黄金……”知府贪婪地急忙说道。

师爷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准bèi

去开面前的箱子。

门外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吹着房里的蜡烛左右摇摆,一声震响后,书库的房门被风刮得关上了。

房内顿时多了一股寒意,然而知府和师爷两个人却并不在乎……

就在师爷打开箱子的一瞬之间……突然,一个黑影从箱子里面窜了出来。紧接着,另一个箱子里面也跳出一个黑影——是两个黑衣蒙面人。蒙面刺客瞬影般地拔出了各自手中的利刃,“嗖——”地朝知府和师爷的脖子上划去。

知府和师爷瞪大了双眼,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喊救命,纷纷毙命。

鲜血溅了墙上和地上到处都是,贪婪的二人在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后,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两个黑衣人行完凶后,纷纷望了对方一眼,然后点头示意了一下,一齐从上面屋上的天窗逃逸而去……

“发生么事了,好像有惨叫声……”门外的侍卫这个时候才发觉。于是纷纷跑到书库这里。

打开门后,所有侍卫都被眼前的血腥场景惊呆了。

“大人——”很多侍卫都惊叫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暗杀县衙知府……

今晚的夜色。笼罩在了弥漫着血腥味道的朦胧空气中,让人感到一丝窒息……

陆府内……

苏佳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吹着笛,声音依旧是婉转悠长。她两眼微闭,俏目凝神,发鬓倾垂,竹笛握手,活现一副佳人倩影。而苏佳吹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旋律,夜晚听来,略有一丝伤感。伤感中却又带着悦耳的节奏,悦耳中又带着一丝幽长的静谧,静谧中又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甜美。熟悉愉人的旋律,喜伤参半的意境。如果是平日里萧天听到的话。他一定也会有熟悉的感觉,想要找苏佳说说话……

然而可能是变得逐渐用功的原因吧,自从萧天的武功败给“倒立”的苏佳后,萧天开始苦练基本功,一有时间就加倍地练习,对于苏佳的参教,自己也对待得越来越认真,所以今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找苏佳。

不过这样也好。苏佳很多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想问题。虽然很多都是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白天和萧天陆菁他们有说有笑的缓解情绪。晚上再一个人好好思考原来的事情以及玄空大师等前辈对自己说过的话,苏佳自己也认为这是一种静下心来的人生履历吧……

苏佳吹了好一会儿,随后停了下来。她朝着门外的夜景望了一眼,平时的她也会多叹一口气,但是今天她却只是微微一笑,情绪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惆怅。

苏佳稍微闭了闭眼,似乎是思虑完了晚上该想的事情,正想着接下去是否应该休息了。忽地,苏佳突然感觉到脚底上有东西在点自己的脚。

苏佳猛然惊醒,还以为是什么虫子,低头下去,竟然发xiàn

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dào

的东西。只见这个东西和小狗一般大小,是木头做的。苏佳还以为是什么动物,但是想着自己的房间里面从来就没有过宠物,于是心中也是一般好奇。

这个木头东西轻轻点了点苏佳的脚,随后在苏佳的脚边停住了。苏佳看着这玩意儿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也没有什么太紧张的反应。

“这个小家伙怎么样?”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萧天的声音。

“阿天?”苏佳这才抬起头,一看是萧天来了,又看了看脚下的木头玩意儿,于是轻声问道,“这东西……是你的?”

萧天傻笑了笑,随后说道:“怎么样,佳儿,这是我从妖鬼师父那里学来的一点成果。我结合《机关要术》的知识,做了这么一个机关狗,虽然不能像师父那样做出那么大的机关木人,但对于我来说,做出它已经很不容易了。”

“机关狗?呵呵……”苏佳听了,不禁笑道,“名字都这么风趣,你做它干什么?”

“我看佳儿你晚上总是吹笛,心想着佳儿你有时候是不是有些无聊,想找些乐子逗你开心……”萧天脸微红着说道,“你可别小看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简单,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认真完成的,算上之前送给佳儿你的刀鞘,这个就算是第二个礼物了。”

“傻瓜,我还要你逗我开心……”苏佳脸红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不过,这个家伙除了哄人开心,还有什么用?”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萧天抓了抓头,撅着嘴道,“不过妖鬼师父说过,‘术者必有其用’,我想既然是机关术做出来的东西,总要派上用场的时候。”

“恐怕这也是你师父的师父玄清大师说过的吧……”苏佳笑了笑,然后又道,“话说回来,阿天,这么晚了找我有有什么事吗?”

萧天几步跳到了苏佳面前,继xù

问道:“听说今天黄纪兄弟的案子审了一天,结果到底怎么样?”

苏佳把目光侧到一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不清楚,据说黄纪兄弟今天来找过菁妹他们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在陆府的书房里看书。听菁妹说,好像县衙和南宫家的人有串通,还说她会想到办法帮zhù

黄纪兄弟,到时候还要我们帮忙……”

“是真的吗?”萧天惊讶道。

“好像是这样,不过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苏佳淡定地说道。

萧天听了,又把头转到门外,自言自语道:“哎,没想到南宫家的人竟然会干出这等事来……不过我们似乎也逃不了干系,每次发生什么事情,总要和南宫家的人扯上关系,说真的,看来世上事事复杂,我们也不能太小觑了万象。只是……这并不是我们要的日子,口中说要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现在却被这些本跟我们毫无干系的事情纠缠住了,这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人际关系复杂了,事情自然也会复杂许多……”苏佳继xù

道,“不过条理也会更多,就好比我们因为和菁妹他们成了朋友,才会知dào

很多关于江湖中的其他事情……还有陈世今的下落,说不定,从黄纪兄弟身上,我们还会知dào

更多……”苏佳说着,又把心思放到了黄纪的身世上。

萧天和苏佳两个人一起望着夜晚的天空,来到汴梁这么长时间了,两人心中的迷茫却是越来越多,这也或许就像玄空大师曾经对苏佳说过的吧——“不历百生沧桑之苦,轻薄以淡之,无缘无分,此非情也”,萧天与苏佳的情无定归,汴梁所遇,或许才只是个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把六十六章 事态僵化

次日上午,慕容府院门处……

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和慕容家的户主慕容尊正在相互甚聊,两人不断指指点点,一直以来暗中敌对的两大世家如今在这两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的对话下,关系似乎变得较之以前缓和许多。

这次其实是南宫魄主动来找慕容尊聊话的,近些年来中原局势动荡,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家族却团结了不少,现在就连曾就互为死敌的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关系也改善了不少,再加之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前辈,慕容家的户主慕容尊更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两位武林前辈都主张以和为事,前段时间甚至还想通过联姻的方式融合一家。虽然最后这个联姻没有结成,但这并么有阻碍这两位仁义前辈的心之所愿。而今,只要南宫魄没有过于繁忙的事务,就主动过来找慕容尊商讨两家善和之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很多自己家里的琐事,南宫魄却没有花太多心思搭理。

今天似乎是说完了话,眼见着南宫魄也要就此而别了。

慕容尊还是很有礼地说道:“没想到南宫兄有如此善和之心,在下实在是对南宫兄的宽容心怀感到敬佩。”

“哪里哪里,倒是在下屡次前来,慕容兄都如此热情招待,在下心中也有很多拘谨,倒是下次慕容兄亲自前来寒舍,在下也一定会招待有佳,哈哈——”南宫魄也笑着有礼回应道。

慕容尊顿了一下。随即又说道:“不过就两家善和这件事情,南宫兄倒是比在下有更多积极性,看来正如江湖中传闻。南宫兄果真是不计两家前嫌,仁义尽致,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在下却还有很多方面不及,实是惭愧……”

“不敢当,不敢当,其实在下所为之事,也还体现不出什么……”南宫魄继xù

笑着道。“之前联姻之事不就没有成功,犬子教导无方,离开了家门。还害得你们慕容家颇为尴尬,在下在这里也只好赔个晚礼了……”

“这话说得,小女不也是一样吗?”慕容尊又想到了那日慕容飞和慕容樱二人离开家门的事情,闹得有些家庭不悦。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继xù

说道,“当时在下还和小女差点闹翻了,好在最后还是应了她和飞儿的想法,同意他们离开了……”

“俊儿也是一样,听玄空大师前辈说,他们好像北上去找朱元璋了,说要图志天下,了却心中抱负……”南宫魄自然也想到了离家的南宫俊。有些感慨道,“哎。除了家里的大儿子成儿,俊儿就是我最爱的儿子。从小教育七个儿子要做心寄苍生、胸怀天下的汉子,也只有俊儿最能明白和坚持,所以我对他教育最多,还把他送到玄空大师前辈那里,传授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由于那次联姻的事情,害得俊儿离家而去,说实话,在下也实在是有些后悔啊……”

“南宫兄如此,在下又何尝不是呢……”慕容尊回应道,“不过南宫兄,你我也确实是该庆幸,至少有儿子们确实是出息了,总不枉我们为人父的苦心。”

“哎,倒是其他的几个儿子,有些不误正业,我也不想多管了……”南宫魄继xù

叹息道,“每天有那么多的杂事,根本无心多照顾,这人过了盛期之年,有些事情也就看定了……”

“南宫兄也别这么悲观嘛,如今南宫慕容两家关系改善,我相信这个大的方面妥善解决了,那些细枝末节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慕容尊继xù

安慰道,“至少我们希望可以看到,我们的后代不再重复前辈们的错误,融洽共处就是了。虽然这之中的过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们可以庆幸,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出发点了……”

听了慕容尊的言辞,南宫魄挺身笑着道:“多谢慕容兄的言辞,看着今日你我二人能够友善地面对面谈话,想到之前前辈们互相地勾心斗角,在下心想如今的世面也是当之不易阿……”

慕容尊想了想,继xù

笑道:“哈哈,其实说到底,我们还得好好谢谢我们自己的儿子吧……因为我们把儿子送到了玄空大师前辈那里,你们家的俊儿和我们家的飞儿才能成为兄弟朋友的吧……虽然联姻之事闹得不愉快,但是结果我们还是看到了,他们兄弟两个互相了解对方的心思,我们才想到要两家多做交流不是吗?”

南宫魄想了很多,随后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继xù

说道:“好了,今天一大早打扰贵府,实在有些不太敬意,今日在下家中还有要事,若是无处,在下就此告辞。”

慕容尊也有礼地回应道:“没事,南宫兄太客气了,若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事先通知在下,在下一定抽出时间与南宫兄商议,告辞——”

于是,两人告辞后,南宫魄转身迈步,准bèi

离开慕容大院。然而就在南宫魄刚想要迈步踏出大门时,门口却多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

“前辈好——”那人有礼地称呼道。

南宫魄一眼认出了,于是也笑着应声道:“你就是慕容兄的长子慕容新吧,刚才我和你父亲还提到了你和你的几个弟弟……”

原来此时从外面回来的人正是“慕容四子”的长子慕容新,慕容新打完招呼后,又对南宫魄道:“前辈一定又是来和家父谈话的事吧?晚辈无意贸然撞见前辈,还望前辈见谅——”慕容新口中说得有理,嘴边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

“新儿你回来了……”慕容尊也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从外面处事回来了,也招呼道。

“爹。刚才你和南宫叔叔在讨论什么?”慕容新还是假装做出一副乖乖样子,用很单纯的声音问道。

“还不是和之前一样的事情……”慕容尊先是随便应了一句,然后又对慕容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爹不是让你出去办事的吗,怎么一大早这么快就回来了?”

慕容新用余光瞟了一眼南宫魄,随即继xù

说道:“爹,刚刚孩儿在外面听到消息,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不得了,还要一大早新儿你亲自回来告sù

我?”慕容尊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也用并不是太在意的口气问道。

慕容新眼珠子一转,继xù

说道:“真的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孩儿听说,县衙的知府会让师爷昨日在家中的书库里被惨遭杀害了……”

此话一出。南宫魄和慕容尊同时心中一惊。慕容尊惊问道:“什么,是真的吗,有人敢杀害朝廷命官?”

“千真万确——”慕容新继xù

说道,“刚才孩儿经过县衙门口。才发xiàn

官府的人把知府和师爷的尸体运出来。”

对于这个消息。南宫魄也在一旁疑惑不已,于是又问道:“是谁敢胆大包天,杀害朝廷命官,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兄你不知dào

吗?”慕容尊反问道。

“我……知dào

什么?”南宫魄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又惊问道。

“你真的不知dào

?”慕容尊也有些吃惊道,“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宫兄你却一无所知?”

“在下平时和大儿子成儿天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务,哪有事情管家中的琐事?”南宫魄应声道。“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哼。南宫魄果然不知dào

这个事情……”慕容新心中暗笑道。

慕容尊严肃道:“你三弟南宫用在外犯了事,害死了离游区一家百姓,强暴民女,已经被‘汴梁医侠’黄纪告上了县衙,昨天都审案了一天!真是没有想到,昨日刚审完一日,今天就传来了知府被害的噩耗……”

南宫魄用手捶了捶另一只手的手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严肃道:“我好像知dào

了,三儿子准儿跟我说过,可是他说这事情不严重,还说是市井小民诬陷三弟……身为‘汴梁医侠’的黄纪竟亲自状告三弟,这事情肯定不小,准儿居然还瞒着我……”

“要是前辈不放心的话,就快点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吧……”慕容新装作紧张道,“搞不好,这次知府被害的事情也和这件事情又关系——”

慕容尊想了想,也说道:“新儿说的没错,这可不是小事情,南宫兄还是快点回去看看吧……”

南宫魄闭眼想了想,也不知dào

自己的弟弟和儿子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南宫魄心里越想越乱,随后说道:“那好,在下先告辞了,有事再联络。”

说完,南宫魄转身往自己的家门飞奔而去。

慕容新回头望了望南宫魄的背影,心中暗道:“南宫魄啊南宫魄,只会处大事的人果然也会被小事给弄倒……哼,说不定,这次的事情,有可能直接导致南宫家出内讧也说不定,到时候南宫家的衰败也会逐渐露脚的……”

最后一个狡黠的眼神,慕容新转身回了府……

陆府内,所以人还是和往常一样,玲珑依旧在打扫着院子,陆菁则在院子的石椅上想着什么事情。苏佳依旧是闲来无事,一边品着清茶,一边望着院子的花花草草,心情略有所思的时候,就独自一人下下棋或是吹吹笛。而本应该在院子里练功的萧天,因为被陆菁安排了任务,和唐战两个人去街上买点东西去了。

苏佳翘首凝眉地吹着竹笛,感觉累了的时候,就休息一会儿。苏佳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想到了萧天昨天晚上送给自己的那只“机关狗”,于是把它拿出来瞅瞅。

说实话,这只不过是一个木头做成的机关罢了,和机关木人的原理很像。但是眼见着萧天不在身边,苏佳也不知dào

怎么样把玩它。由于个头很小,苏佳把它放在石桌上。随便敲了敲,突然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机关狗“咔、咔”两声地动了动。还在苏佳的手臂上蹭了蹭。苏佳自觉着这确实如萧天所说的那样,自己闲来无聊的时候可以玩儿玩儿,这一下还真把苏佳逗笑了几分。

“欸——好可爱啊,这是什么?”突然,陆菁从背后的出现,打断了苏佳鲜有的一段“小乐趣”。

“啊,是菁妹啊。出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苏佳先是轻声应道。

“嘻嘻,苏姐姐也被我吓着了……”陆菁嬉皮笑脸道。“我只是想问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有趣?”陆菁也用手把玩了一下“机关狗”,感觉也挺有乐趣的。

“我也不太清楚,是阿天学了《机关要术》。用木头做了一个类似于机关木人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个东西个头太小了。所以阿天就叫它‘机关狗’喽……”苏佳回答道。

“萧大哥做这个东西干什么?”陆菁又问道。

“这个嘛……哎呀,阿天说什么怕我无聊,所以就做来解解闷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是有那么一点有趣……”苏佳笑着道。

“没想到萧大哥对苏姐姐你这么好……”陆菁嘟着嘴道,“像傻蛋那个呆瓜,一天到晚只会发呆,什么乐子还要我去主动给他找,要是傻蛋他有萧大哥一半的体贴就很好了……”

苏佳听了。脸红道:“什么什么好,这……也没什么了。再说了,唐大哥不也挺体贴你的嘛……”

“可是,再过不久,傻蛋他们就要像南宫俊慕容飞那样北上了不是吗……”陆菁的语气稍微变得有些忧伤,想到那日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陆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把最后父亲许诺把自己许配给唐战的事情告sù

唐战。

“别太伤心嘛,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相信他们……”苏佳先是随便应了一句,随后又问道,“话说回来,菁妹你突然找我,有时想玩什么吗?”

陆菁一个翻身,从苏佳的背后直接跃到前方,笑着道:“不——是,我是想说,我刚才已经想到了帮zhù

黄纪兄弟的办法了。”

“什么,是真的吗?”苏佳有些兴奋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方法,在南宫家和知府串通的情况下,还可以帮黄纪兄弟解决案子的?”

陆菁继xù

笑着道:“我之前也说了,如果把这件案子追根溯源,扯到南宫用强占公地的事情上,那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那到底要怎么做?”苏佳又问道。

陆菁接着说道:“有种方法叫做旁敲侧击,我们也不用当着当事人的面去做这个事情,可以换个思路,去吸引相府人的注意。”

“到底是什么方法?”苏佳继xù

追问道。

陆菁继xù

卖着关子道:“这个嘛……等到赵子川那个大笨蛋还有嫂子过来的时候再说,现在先保密,到时候我还要苏姐姐你们帮忙呢……”

看着陆菁卖关子的样子,苏佳笑了笑。不过这就是陆菁,古灵精怪就是她的性格。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苏佳和陆菁笑谈时,萧天和唐战冲着跑了回来。

“哇,叫你们去买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陆菁吃惊道,“欸,你们买的东西呢?”

“不好了,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萧天紧张道。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难道是县衙的房子塌了,不能审案了?”陆菁继xù

调侃道。

“差不多……”萧天继xù

道,“不过不是房子塌了,是……知府和师爷昨晚被不明人士杀害了……”

此话一出,苏佳和陆菁顿时怔住了。

“你说……什么?”陆菁表情立kè

惊道。

唐战继xù

解释道:“是真的,就在昨天晚上,听说知府和师爷惨死在了刺客的手中。”

“哼,谁叫他收南宫家的贿赂,这是他罪有应得……”萧天先是说了一句,但是看着一旁陆菁的面容却并不开心,于是问道,“菁妹你怎么了,那个该死的知府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你还在担心什么?”

“知府是该死,但死的不是时候……”陆菁轻声道。

“啊?”萧天和唐战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菁表情严肃地继xù

说道:“因为昨天的案子审完后,知府已经帮南宫家的人翻了大半身。若是知府意wài

死亡,朝廷相府还会重新选举新官上任,若是这个朝廷命官一样不负责任,一定会接着死去知府未办完案子的流程继xù

审案,这样还是会对黄纪兄弟不利。而且我想,南宫家也许是想要毁灭贿赂的证据,到时候直接说这是另有人所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南宫家的人恐怕真的会瞒天过海,而黄纪兄弟也逃不了干系……”

“那……那怎么办?”萧天担心黄纪的情况,紧张地问道。

陆菁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说道:“眼下之计,只能快点让相府的人注意到南宫用强占公地的事情上,彻底给南宫用定罪,才能帮zhù

黄纪兄弟。也就是说……我们要尽快实施计划了。”

苏佳在一旁解释道:“放心吧,菁妹已经想好计划了,等到子川兄弟和玉如嫂子过来,就能实施了。”

萧天和唐战听了,还是很相信陆菁的计划,于是也先放下了一丝紧张。

“事态有些僵化了,如果这些真的也是南宫家的人所为的话,那黄纪兄弟会变得非常的不利……为今之计,只能是在新官上任之前,找到南宫用强占公地的足够证据才行,也只能提前实行计划了……”陆菁心想着,眉头显得非常紧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流涌动

南宫府内……

偌大的书房内,南宫用正满脸焦急地坐在一旁。面前站着的南宫准时不时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是事情。

“别来回走了,我都快被弄晕了,快说正事吧……”南宫用有些催促的口气说道,“刚刚传来消息,县衙的知府已经按照三侄儿你的计划被解决了,但是现在上上下下都已经知dào

了这个事情,我怎么感觉……心中总是添堵得很……”

南宫准停下了脚步,随后望了一眼自己的三叔,然后应声道:“三叔,你不用太担心了。我送知府的箱子,里面一根金条都没有,就算是官府的人去查,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再说了,昨天知府还帮我们翻了一些案子,按常理来说,我们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到去杀他?不管是在外人看来,还是官府看来,我们都没有确切的动机。”

“但是万一有新上任的知府前来查询情况,还把知府的死跟这件案子联系起来,那该怎么办?”南宫用又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既然昨天知府生前帮我们翻案,更会被外人认为有动机的,应该是吃了苦果的黄纪他自己吧……如果说新上任的知府要查,恐怕黄纪的动机比我们的要足多了……”南宫准一脸自信地说道,“再说了,如今朝廷上下动荡不安,好的官差县衙都在大都,就算汴梁城还算是蒙元朝廷的重yào

经济命脉之一,但也地处南端。又有哪个负责人的官员愿意到这里来任事?三叔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只要等着风头过了就能瞒天过海,大不了我们再去通融通融新上任的知府。要他把这个案子断定为是不明的武林高手所为,那我们和黄纪之间也不会再有不必要的麻烦,朝廷自然也不会把案子扯到三叔你强占公地上面去。”

“说的也是,还是忍一忍,等着风头过了吧……”南宫用低头勉强地笑了笑说道。

南宫准望着自己的三叔,想了一会儿,随后又道:“还有啊。我说三叔你以后也别太贪心了,强占公地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一次又惹上了害死老百姓一家的关系。我看三叔你等这件事情过后,就把这个念头给消了去了,省得爹那边也会有新的麻烦,我们整天还为了你忧心忡忡的……”

南宫用听了。感觉身为晚辈的南宫准还用这种口气对自己教唆。心里也没太在回事,转过身去,倒了倒桌上的茶。

然而,还没等南宫用屁股坐稳,门外突然又来了人。

由于南宫准和南宫用是在谈论与这件案子有关的私密事情,所以一旦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两人还是感到很警觉。

南宫用刚想起身,南宫准侧身说道:“三叔。你坐着,我去帮你看看是谁。”

说完。南宫准往门外踏步而去,然而他刚一环视下去,从阶梯上走上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南宫成。

“哟,大哥,你不是在帮爹处理事情吗?什么风,把大哥你吹到书房这里来了?”南宫准故作镇静地招呼道,脸上还挂着笑脸。

然而,身为“南宫七子”之首的南宫成却是一脸的严肃,他看了看南宫准,又看了看南宫准身后房内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的南宫用,南宫成低声问道:“三弟,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跟你爹,不跟你大哥我商量?”

“什么大事情,每天风平浪静的,哪有什么问题?”南宫准依旧是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你装什么装?”南宫成继xù

反问道,“三叔被‘汴梁医侠’黄纪告上了县衙,这还不是大事情?”

“这事情现在很多市井老百姓都已经知dào

了,还算是大事情吗?”南宫准继xù

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而且我早说过了,本来没什么事情,是黄纪黄少侠他自己看走眼了,非得诬赖是我们三叔做的。我觉得这诽谤的事情,只要县衙的知府明察秋毫,本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没必要像大哥你想得那么严重吧?”

“南宫家的人被告上县衙,若是惊动了汴梁相府,那事情可就真小不了了……”南宫成补充地说道。

“但是呢,相府的人也只把它当做是一个平常的小案子,没在意不是吗?”南宫准继xù

笑道,“再说了,之前也有很多老百姓都状告过我们南宫家,慕容家又受过牵连,可最后还不是平白无事吗?都是那些老百姓太夸张罢了,仔细想想就能明白的问题,大哥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可是刚刚得到消息,身为朝廷命官的知府大人遭人暗算了!”南宫成用更加严肃的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总该惊动相府了吧,若是查起来,这事情岂不还是和我们南宫家有牵连?”

“大哥你该不会怀疑是三叔做的吧?大哥出去打听打听,昨日的案子知府可是判我们南宫家有利的啊,如果我们还要想尽办法暗算知府,动机又是什么呢?”南宫准继xù

反问道,“况且,知府手上的案子多了去,何止我们南宫一家?这朝廷相府要是查起来,还真没完没了,哪有心思把精力一开始就调查到我们这个本来在一开始就被知府认为不怎么严重的‘小案子’里?”

“哼,说话我可说不过你……”南宫成两眼直盯着自己的三弟道,“我也不管三弟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倒时候真的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你爹和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老拿爹来仗着我……”南宫准收回了笑容,在自己的大哥面前毫不拘谨道,“我知dào

,你是‘南宫七子’中的长子,六弟走后。爹最宠爱的就是你,你以后就是南宫家的继承人,什么都不用担心。所以现在开始提前以仗势来压我,甚至连三叔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南宫成听了南宫准的不羁之言,眼神立kè

充血道,“三弟,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现在只是以哥哥的身份问你一些情况罢了,你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南宫准面对自己大哥的“逼问”。丝毫不在意,只是继xù

用原来的口气道:“哼,现在三叔在外让人诽谤了。我绞尽脑汁地帮三叔出主意解难,身为大哥的你反而跑到这来质问我们,到底是谁过分了?”

此话一出,南宫成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两眼凝视着自己的三弟。脸上的表情也如同铁墙一般冰冷。

南宫准这边也毫不在乎,面对自己大哥的“冷面”,南宫准也是用锐利的眼神“回礼”着。

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僵持着,身后在书房内有些坐立不安的南宫用没有完全挺清楚兄弟二人究竟说了什么,也感到有些疑惑。但是从身后看到了南宫成严肃的眼神,南宫用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些担心……

“你们在聊什么啊,让我也听听——”正在南宫成和南宫准僵持“对峙”时,南宫成的身后阶梯又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

“兄弟”二人对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同时将头转去望道:“爹……”果然,站在阶梯下的。是他们的父亲——南宫户主南宫魄。

由于从慕容新的口里得到了消息,南宫魄第一时间就从慕容大院赶了回来,想要弄明白这事情其中的来龙去脉,然而一回来就看到南宫成和南宫准两兄弟在这里冷眼对峙,心中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南宫魄三跨两步地上了阶梯,随后走到兄弟二人面前,然后用比南宫成稍缓和一点的口气问道:“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呢?”

南宫准这边还不知dào

怎么说出口,南宫成这边,既不想把气氛搞得尴尬,又想让父亲知dào

这件事情,于是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孩儿和三弟方才在讨论知府被害的事情,后来联想到了三叔被黄纪告上县衙的事情。听三弟说没什么,但是孩儿心中始终是放不下三叔,所以特来问问情况。”

南宫成这句话确实是起到一些效果,借自己关心三叔南宫用的事情,既解开了尴尬的气氛,又让南宫魄大概清楚了一些事情。

“我在慕容家那里都听到了一些消息……”南宫魄先是应了南宫成一句,随后又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三儿子南宫准身上,继xù

问道,“话说回来,准儿你不是说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大碍的吗?怎么,现在慕容家,甚至市井的老百姓都知dào

这个事情了,而准儿你说这个事情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人只是对知府被害的事情感到关心吧……”南宫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还是收了口气道,“孩儿也说过了,前面的事情都是市井老百姓诬陷三叔罢了,案子又是发生在黑天,当晚三叔还和我在一起,我甚至还到父亲您的房间去过,难道父亲还会怀疑孩儿?”

“这么说,真的是黄纪诬陷了三弟?”南宫魄又问道。

南宫准想了想,随后笑了笑道:“也不能说是诬陷吧……案发那晚,夜黑风高,连知府都说,很有可能是黄纪他看错了。再说了,三叔怎么说在南宫家也是有地位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南宫准说完,南宫魄侧头望了望书房里的南宫用。南宫用一看是自己的大哥来了,立kè

站起了身,随后也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南宫魄望着南宫准的眼神,停滞了好久,随后慢慢挤出微笑道:“好——为父就先记住你这句话,你也知dào

为父的性格和为人,若是哪天真闹出事情来,我连你和你三叔一起都不会放过的!”

“放心吧,爹,孩儿不会说错的……”南宫准笑面答了一句,但是心里实jì

上已经是非常瘆的慌,背上也出了许多的汗。

南宫魄转过身,随后又说了一句道:“还有一点,就是这件案子再有什么发展,一定得让为父知dào

,明白吗?”

“放心吧,孩儿会在第一时间告sù

爹的。”南宫准又笑着答道。

南宫魄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后,慢慢走下了台阶。

南宫成最后看了南宫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

看着他们二人缓缓里去了,南宫准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更担心的要属后面的“作案人”南宫用了,只见南宫用跑过来,有些胆战心惊道:“三侄儿,这……这怎么办?”

南宫准想了想,随后说道:“放心吧,至少爹现在是相信我了……虽然有些险,但是局势目前对我们是有利的,知府的死,留下的案子结果是偏向我们无罪的,虽然有些变数,但是其他事情还是要等新官上任以后再慢慢来。至于现在嘛,三叔你还是少点动静,免得爹再有怀疑……”

“我知dào

了,不过……三侄儿你可要帮你三叔,三叔的命现在可是在你手上啊……”南宫用最后补充了一句道。

“放心吧,三叔,我会尽全力的……”南宫准最后说了一句,不过说实话,他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底……

汴梁相府内……

相府内依旧是气氛森严,尤其是那日苏佳孤身夜闯相府,弄出“名堂”之后,这里更是加强了戒备,就连大白天也是层层把关,没道出行门口都有至少两个带刀侍卫守卫。

而知府昨日被害的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管理汴梁城的左君弼耳中,由于还有朝廷其他重yào

的军事诏令要执行,左君弼也把这件案子交给了手下的汪古部扎台和兀良哈勃尔勒去处理。

而在正厅之上,都尉汪古部扎台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痛不已。不仅仅是因为知府被害的事情,因为新官的选任也是由他来负责……

正厅中,汪古部扎台也是焦急得满头是汗,他甚至把大将军王大生叫来,帮他一起出谋划策。

汪古部扎台把桌上的书卷往旁边一挥,随后对着面前的王大生道:“王大将军,你现在有什么注意吗?”

王大生依旧是那副冰冷且带着杀气的表情,他想了想,随后说道:“都尉,末将认为,知府被害可能是有人蓄意谋划的。末将派人去看了案发xiàn

场,知府和师爷都是被一刀毙命,但是脖子上的刀口却略粗,应该只是普通的偷袭,不太像是武林高手所为。因此末将猜测,是不是有人用钱雇了普通的杀手,然后趁着偷袭之际,杀死了知府和师爷。”

“我现在不是在担心这个……”哪知,汪古部扎台转变口气道,“这案子又不关汴梁城的大局,我是想问王大将军,新的官员该派谁继任?”

王大生思度了一会儿,继xù

说道:“这……恐怕不好办。好的官员都在大都,不想南下汴梁,这边的官员多为没用。而且现在发生了这种朝廷命官被暗杀的事情,那些老的官员也暂时不敢继这个位子,恐怕……”

没等王大生说完,汪古部扎台突然火气道:“问题是这关系到汴梁城的管制问题,现在中原以东兵荒马乱的,我们天天要处理朝廷下诏的军事问题,哪有时间管理城内的治安?若是不快点解决新官上任的问题,左将军那边也不好交代!”

“目前看来,也只有在新人里面挑选了……”王大生换了一句,随后又道,“对了,末将有一人可以推荐……”

“谁?”汪古部扎台急问道。

“刚刚升部的一个年轻人,袁冲……”王大生轻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府内情

“袁冲,我怎么不记得这个人?”汪古部扎台疑惑道。

王大生接着道:“他是一个刚刚上部的年轻人,还没二十出头,都尉您当然没印象……”

“二十出头都没有,这种人能担任汴梁知府?”汪古部扎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着王大生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显得有些半信半疑,随后继xù

道,“那王大将军倒是说说,为什么要主持他上任啊?”

王大生继xù

说道:“目前朝廷那边局势不太稳,都尉很少能够管理下面朝廷命官的一些事务,若是那些和老狐狸一般狡猾的老官差来当任,反而让人不安好心……反过来,这个袁冲和我们蒙元朝廷没有过任何的瓜葛,而且做事也比较客观公正,虽然欠缺了点经验,但看得出,他是一个会认真做事,而且能让我们少操心的吏部手。若是他能上任,我们是最放心不过了……”

王大生说完,汪古部扎台凝视了王大生一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又问道:“王大将军,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不知都尉大人是什么意思……”听汪古部扎台突然用这样的口气问自己,王大生语气冰冷道。

汪古部扎台顿了顿,继xù

说道:“你身为汴梁的守将,应该明白‘熟老精炼’的道理,一个城中的知府,怎么可以给一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当?王大将军,你是不是和这个袁冲……有什么关系?”

王大生感觉上像是被问到关键点了。他愣了一会儿,紧接着道:“好吧,末将给都尉禀报实情吧……前段时间袁冲等一干人新上部的时候。末将曾抽出时间考验过他们。谁知dào

那些个新上部的人,都是靠关系上来没有一点骨气的废物。末将曾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亲手杀死牢中的囚犯,结果他们几个都吓得要死。不过有一个人,他却一丝也不怕;我要求比武的时候,他甚至还敢主动站出来挑衅我;被我打得半死,他还能嘴硬,对我毫不示弱。虽然武功没两下。但我觉得这个人的性格倒是挺有趣的。他的伤病好了以后,我就经常关注他,想什么时候他能为我们做事……”

“那个人就是袁冲是吧……”汪古部扎台接上去道。

“是的——”王大生点头答道。

“就因为有骨气。所以王大将军你才想用他?”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王大生应声道:“不止如此,他做事也比较公正,直截了当……关键是,这段时间京城那里经常会安排任务下来。都尉大人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以前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总是应付了事,让南宫慕容家的人给点钱也就完事了。但是这总是让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心烦意乱的,无暇顾及繁琐事务。末将心想,若是这次能够找到一个做什么事情都直截了当的人来上任,岂不是省了我们很多的麻烦?”

“可是那个袁冲要是经验不足怎么办?”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王大生继xù

答道:“只是让他顶替一下这个位置,处理一些小事小案,帮我们扫清一些障碍。再说了,汴梁相府威严俱在。又有谁能敢在此兴风作乱呢?”

“又有谁?哼——”汪古部扎台听了王大生的话后,表情变化道。“那上次那个夜闯相府的小贼又怎么说,难道他不是兴风作乱吗?而且,王大将军你们直到剑道大会结束了,也没有抓到那个人!”

汪古部扎台口中所说的“小贼”,自然是那晚夜闯相府的苏佳。王大生听到了这个贼人,眼神中也顿时充满了杀气,随后他在都尉的面前还是语气轻言道:“上一次……上一次是我们太大意了……”

“太大意了?堂堂汴梁相府,居然让一个毛贼搅得天翻地覆,岂不让人笑话?”汪古部扎台严厉道,“朝廷知dào

这件事情后,也是勃然大怒,所以现在相府周围连大白天都加强了戒备……哼,幸好那个贼人直到剑道大会结束都没有把藏书库里的秘密说出去,否则还真免不了城里有大动作……”

王大生想了想,又说道:“既然没有说出去,岂不是放心了?剑道大会的秘密,只要等到剑道大会结束都没有传出去,那就算是成功的了……”

“不过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汪古部扎台想着,反倒是自言道,“要不……就是他去了藏书库,根本就没有发xiàn

剑道大会的秘密……”

王大生带着冰冷的面容,心中暗道:“他一定知dào

了,否则不会在那几天一直没有离开汴梁城。他知dào

了剑道大会的秘密——那上面的内容——他一定是在犹豫究竟该不该讲,所以一直没有告知天下。哼,因为那个秘密所记载的内容是……”

“但是贼人不除,我们的心一天也静不下来……”汪古部扎台继xù

道,“王大将军,你最好是能快点找到那个贼人,不管他有没有知dào

剑道大会的秘密,我也要你尽快解决他。虽然这个秘密只要保到剑道大会结束就基本没事的,但为了以防万一……”

“末将明白——”王大生冰冷地回答道。

汪古部扎台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不管怎么说,既然王大将军这么信任这个袁冲上任,只要没有什么大碍让我么们操心,那我们也没有任何大的意见,这事情就交给你王大将军全权负责了——”

“是,末将遵命!”王大生回答道后,依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正厅……

待到走出了正厅,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刚路过门口,正巧有两个信差般的人朝着王大生走了过来,看来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是来找王大生的。

“参见王将军!”那两个信差走到了王大生的面前。低身道。

“本将军现在有事要处理,若是有什么无关紧要的消息,找另外的王二将军和王三将军好了。”王大生看都没看这两个信差一眼。冰冷地应声道。

在最前面的信差看着王大生一脸冰冷但不失烦躁的神情,略笑着道:“这个消息,小的可是要亲自告sù

王大将军您的,因为小的心想,恐怕王大将军您……是最感兴趣的。”

“本将军现在要发告新官上任的消息,忙得要死,你们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寻本将军开心!”王大生严厉道。“若是你们说出来的消息,丁点不值,你们可是清楚本将军的作风的。你们也是知dào

下场的……”

听着王大生危言耸听的口气,信差有些胆颤道:“是……是……是关于那晚夜闯相府贼人的事情了,我们……我们好像发xiàn

她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王大生顿时眼中杀气腾起。额头上青筋露出。还没等那个信差完全落口。王大生手掌往侧面一伸,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接踵而来。那个信差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被王大生恐怖的内力给吸住了。王大生用内力抓住了信差胸前的衣襟,一只手将他抓至了半空中。

信差顿时感到胸前一阵闷痛,有着似乎快要窒息的死亡感;而另一个信差在台下见了,吓得眼睛都快不敢睁开了。王大生用满是杀气的眼神望着之手提着的信差,用尖刀一样冰冷的口气问道:“是真的吗,你们确定?”

“我们……也不……确定……”信差忍着痛。艰难地解释道,“但……但我们看到了她用的刀法。和……那晚夜闯相府时,那个贼人用的刀法一样……王将军说过,那个刀法就连您从来也没有见过,所……所以我们才会……怀疑她的……”

过了一会儿,信差再也没说什么话了,王大生才有一把将他给扔回了原地。信差倒地后,一个劲地咳嗽,看来刚才王大生如“阎罗之手”的一下,着实让他吓得不轻。

王大生两拳头抓紧,随后又问道:“说吧,你们见到的情况……”

另一个信差怕王大生再次动怒,于是跪下来低声道:“小……小的见了,她……是一个年纪轻轻的蓝衣姑娘,两三日前在街巷和一个乞丐好像是在比试武功,然后……她使的就是那种令人寒颤的刀法……”

信差口中说的那个蓝衣姑娘,自然就是那日在街巷和丐帮七袋长老之一的常风比武对决的苏佳。

“蓝衣姑娘?乞丐?”王大生自己嘀咕了一下,随后又道,“那个会武功的乞丐,肯定是丐帮的弟子,至于那个蓝衣姑娘嘛……”

信差看到王大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道:“莫非……王将军您见过?”

王大生两眼凝视着斜上方,心中却是想到实处……

(回忆中)……

苏佳坐在二楼,却能隐隐感觉到王大生身周所散发出的恐怖的杀气。王大生跟着汪古部拉托走到了楼梯口处,忽觉上方有一股很强dà

的内力,抬头一望——苏佳正用同样镇定的目光望着自己……

“我们汉人下棋讲究的是心澈明净,若是太多闲杂人等在此观摩,此非下棋者宁静之心也……”

苏佳走近了王大生,她眼神直视着院子前方,也没有说一句话。王大生看在眼里,突然冷插一句:“昨日你在小王爷面前是有目的的吧?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不露两手出来呢……作为西域之人,我倒是非常想见识中原各种厉害的武功……”

(现实中)……

在珍明棋院和南宫大院门口,王大生感受到了苏佳的深藏不露,直到现在,他还很清楚那种高手之间的压迫感。

王大生想了许久,随后用略带恐怖的语调说道:“哼,不管那个姑娘是不是,我都要和她较量较量……”

“将军是说,那个蓝衣姑娘……就是那晚的贼人是吗?”信差又问道。

王大生没有正眼望二人,继xù

冰冷地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还是会找机会亲自去会会……”

看着王大生整个人似要下一分见血的狰狞冰冷的样子,站在台阶下的两个信差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事要通报吗?”王大生又问道,“没有事的话。我要去派人张贴新知府上任的消息了。”

“没、没有了,将军……”两个信差颤抖道,他们恨不得立kè

就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说完,两个信差慢慢转过头,准bèi

离去。

“慢着……”正当两名信差庆幸自己能离开王大生的视野时,王大生突然冰冷的一句,又将二人给叫住了。

那两个信差背对着王大生。冷不丁地吓了一个哆嗦,随后一齐慢慢回头。

谁知,王大生依旧是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喽啰一眼。继xù

用冰冷的腔调问道:“本将军上次给你们安排去城外的事情,你们都办妥了吗?”

那两个信差听了,各自松了一口气,随后一个信差说道:“办……办妥了将军。我们和陵关城的萧武忠先生说过了。他愿意投靠王将军您还有汪古部都尉以及左大人……”

“哼哼,好——”王大生突然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随后自言自语道,“萧家山庄的萧武忠,他可是萧家山庄上一代掌门人萧人聪的儿子,他的父亲和我们作对,没想到儿子会背叛师门,投靠我们。哈哈哈哈……”

一个信差想要迎合王大生,于是笑着道:“王将军您英明神武。他一个小小的萧家山庄的人怎会和您作对呢?只要王将军您神机一算,别说是一个萧武忠,就是整个萧家山庄在将军您面前,恐怕都不敢吭一声的……”

谁知,王大生反倒是收回了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眼神变换地自言自语道:“哼,但是萧家山庄的人就是有趣,有像狗一样投靠我的,也有……反对我的很有趣的家伙……”

听到王大生奇怪的话语,两个信差感到甚是疑惑。

“他应该还在汴梁城……”王大生脸上又浮现出阴冷的笑容……

(回忆中)……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王大生冷冷笑道,“我要是想杀你,只是一瞬间……可你今天竟然主动找我,倒是有几分骨气,还是一个挺有趣的家伙……”

萧天见着王大生笑里藏刀,寒气逼人,真想快速离开这备受压迫的场景。但此时他又似乎心里有一种信念,让他在看了王大生的灭绝人性的屠杀后,不由心生一动,跟着王大生到了这里……萧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你现在武功再强又怎么样,两年以后,甚至更久以后……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会超过你!”萧天的话语不但坚定,声音还挺洪亮。

王大生看着萧天的言行,越来越觉得萧天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于是王大生少见地轻声一笑……

突然,一瞬间,王大生消失在了萧天的眼前。萧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王大生早已忽现在了萧天的背后,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架到了萧天的脖子上。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萧天根本就没看清王大生是怎么闪到自己背后的。萧天顿时背后一阵冷汗,但是整个人依旧很镇定的样子——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了王大生的本事。

王大生凑到萧天耳边,冷冷笑道:“想超过我是吗……这就是我的武功,你有本事就来打败我吧!”

无数的寒气围绕在萧天身旁,让萧天整个人有些无法自控了。但萧天还是很坚定,只听他眼神坚定道:“哼,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哼哼,你真的很有趣……”王大生在萧天耳边冷笑道,“行,那我就等你……”说完,只觉一阵风吹过,王大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实中)……

“哼,哼哼哼……”王大生想到了自己和萧天那日的情景,随后自己突然笑起来道,“哼哼,一个是萧家山庄前任掌门人的儿子,一个是萧家山庄没用的窝囊,没想到做人的骨气却截然相反,这不是有趣是什么?哈哈哈哈——”

听着王大生愈加恐怖的笑声,站在台阶下的那两个信差却是更加地颤抖。

“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还是当今中原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不知dào

他知dào

了这个情况,会有什么想法,哈哈哈哈——”王大生恐怖的笑声一直回荡在整个王府里,让人听了胆战心寒……

“啊——”就在同一时间,远离汴梁相府的陆府里,正在一旁用刀刻木头做木椅楔子的萧天似乎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惊寒,手中的刀将手指划出了一道血口。

“阿天,你怎么了?”本是在一旁吹笛的苏佳,突然听到了萧天这不同寻常的一声惊叫,立kè

停了下来,然后跑过来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儿,只是手被刀划破了一点而已……”萧天不想让苏佳看到自己不寻常的样子,于是用嘴吮了一下手指出血的伤口,随声应道。

“你……没事吧?”一向了解萧天心思的苏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又追问一句道。

“没……没什么,只是自己太不小心,想别的事情去了……”萧天继xù

笑着道,“啊……佳儿,你不用担心我了,继xù

吹笛吧……”

苏佳看了萧天奇怪的样子好久,因为她知dào

,萧天平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突然惊叫了一声,而且声音非常的惊悚和急促,苏佳心想着萧天一定是心里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萧天将受伤的手指甩了甩,随后自己低望着地面,心中暗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种像匕首刺痛的感觉,是我想多了吗……”

萧天继xù

刻着木楔,但是神情和手上的速度已经大不如之前的从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官上任

王大生回府上后,令手下将新官袁冲上任的消息张贴广发出去后,没有多少时间,汴梁城上上下下都清楚这个事情了……

“嘿,有好消息了,听说新上任的知府已经定人了——”陆府内,黄纪几个箭步就冲了进来,并把这个消息告sù

了陆府内的朋友。

“这个我们也清楚了……”陆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倒是黄纪兄弟你自己,平时你不是很沉静的吗?怎么,这个新官袁冲上任,你变得这么激动……”

黄纪今天确实是显得有些激动,随后他继xù

道:“那我告sù

你们一个你们不知dào

的……这个袁冲,可是我原来的一个朋友!”

果然,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赵子川抢先问道:“什么,黄纪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黄纪笑着点头道:“没错,而且袁冲兄弟他为人正直,我想这次的案子,南宫用再也没有办法狡辩了。”

“那太好了——”萧天也在一旁激动道,“如果说袁冲兄弟能够秉公执法的话,这次的案子也会有一个让人满yì

的结果了,死去的小芸姑娘一家也可以安心了……”

“还太早了吧……”正当所有人都有些激动的时候,陆菁突然变了语气插话道,“虽然说袁冲上任,为人又很正直,自然是不会偏袒南宫家。但是,死去的前任知府办案的时候,证据的利势是向着南宫家的。如果说那个叫袁冲的人真的是秉公执法的话,刚刚上任手中的证据又不足,案情未必就是对黄纪兄弟这边有利的……”

“那怎么办?”唐战在陆菁身边听了。又担心道。

“别担心,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想好办法了吗……”陆菁自信地说道,“前任知府办案偏袒南宫家的时候,只字未提南宫用强占公地的罪行。而县衙与南宫家贿赂的事情,又不想闹到相府那边去。既然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让相府的人知dào

这个事情,只要相府的人出手调查此事。那就算他南宫家再有权有势,也躲不过了。”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让相府的人知dào

这个事情呢?”李玉如又问道。

陆菁用手拨了一下自己发鬓的一小段。随后笑着道:“计划照常实施,这个事情也不能拖,我们马上就要执行。”

“你们……要执行什么计划?”由于陆菁的计划唯独没有告sù

黄纪,所以黄纪还是在一旁蒙在鼓里。不禁问道。

陆菁笑着对黄纪说道:“这个你就不用太操心了。包在我们身上就好了。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到县衙去,和你的老朋友叙叙旧就行了。顺便,你还可以把这个案子一些忽略的细节和你的老朋友讲清楚,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不用担心。”

看着陆菁一脸自信的样子,虽然黄纪非常疑惑,但是一直以来自己都很相信她。所以还是觉得按照陆菁所说所做为好……

县衙之上,刚刚上任成为知府的袁冲。正站在堂前,凝视着厅堂内的一切。

袁冲身高七尺,一副刚正的仪容,走路时挺胸阔步,纯一副坦荡心间的骨子身板。袁冲此时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凝望着面前的堂桌。身旁的侍仆一直跟着,一边说道:“大人,这就是您以后审案的厅堂,您的休息处在后院,房间里还有您查卷的地方。原来的书库由于发生血案,现在还在清理,大部分的文卷资料,相关的下人正在转移到别的房间,近些日子可能有些不太方便,还请大人见谅……”

袁冲想了想,用手摸了摸堂前的木桌,随后叹了一口气,应语说道:“哎,看来汴梁的县衙物卷应有,按理说应是执法堂然,知府还是遭到了他人暗杀,这究竟是为何呢……”

侍仆在一旁听到袁冲谈到了这个事情,也只在一旁轻轻陪笑了一声,暂时没有说什么。

袁冲思考了半天,随后又说道:“我知dào

,前任知府死前好像在审什么关于南宫家的人害死一家平民的案子,当晚刚好就遭人毒手了……”

侍仆应声道:“是呀,告状的人是被世人称为‘汴梁医侠’的黄纪黄少侠,被告的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

“黄纪?”袁冲听到了这个名字,也顿了一下,应为这是他原来的朋友的名字。袁冲神情一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侍仆看着袁冲疑惑的样子,跟着说道:“听相府的人说,王大生将军提拔大人您上任,也希望你快点解决与其有关的案子。本来是一件谋害平民案,现在却惹得前任知府大人遭人暗杀。汪古部都尉也说过,让新任知府尽快摆平这样的事情,所以大人您……可是想好了什么时候重审这起案子?”

袁冲闭着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比起现在得知状告人是自己原来的朋友黄纪,袁冲现在考lǜ

到的是……随即,袁冲睁开眼睛道:“这样吧,你先带我去看看前任知府被害的现场好了。”

“啊,这……”侍仆似乎是有些犹豫道。

“怎么了吗?”袁冲又问道。

“没什么,大人,只是……”侍仆有些颤抖地说道,“那里才不久发生了血案,小人……小人有些不敢再去看……”

“有什么不敢的,连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任部都不怕……”袁冲一脸严肃道,“再说了,什么事情都有原因,前任知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人暗算,唯一可能的是……前任知府大人的死,一定和这起案子有关联,或许从这上面下手,能够知dào

一些什么。所以说,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吧……”

“是、是……”侍仆颤抖地答道,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于是。侍仆转了转身,又把袁冲带到了前任知府被害案发时的现场……

来到了案发时的书库处,这里还有一些下人正在搬运着这里的书卷。书库前摆着两个大箱子——那是从南宫家运来的箱子,其他的下人还不得知。箱子一旁,还满是没有退去的暗红的血印——前任知府和师爷案发当晚就是死在这里的。

“大、大人,这就是……当晚的现场……”侍仆有些紧张地说道。

对于那摊血迹,袁冲只是单望了一眼就没有再管它。相反,那两个如今空荡荡的没用的箱子,却成了袁冲眼里疑惑的地方。

袁冲慢慢走到了箱子前。俯身摸了一下箱子有些血迹的边缘,随后向身边的侍仆问道:“这两个箱子,是你们府院内本来就有的吗?”

侍仆看着这两个箱子。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人也不知dào

,前任大人之前喜欢收藏东西,别说是箱子了,就是其他的一些习以为常的家用东西。我们这些下人也是知dào

甚少。而且。前任大人还说过,严禁下人未征得他的同意,就进有关的房间,尤其是大人的寝室和书库……”

袁冲听了,随后心中暗道:“看来,前任知府也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官员,他之所以不让下人随便进他的房间,是怕下人看到自己受他人贿赂的秘密。如果是跟这件案子有关联的话……黄纪兄弟我知dào

。为人正直,不太可能直言胡话。难道前任知府是受了南宫家的贿赂?”

“大人,您看这……”一旁的侍仆看着袁冲一直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知东西地问声道。

袁冲站起身,心中有些想法道:“依我看来,这件案子……”

正当袁冲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袁冲心想着自己刚上任,什么关系都没有,会有谁会这么快就主动来找自己。但是感觉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袁冲随口应声道:“反正我现在也无大事,你去叫他进来吧……”

然而,侍卫继xù

道:“可是大人,那个人说要您亲自去见他——”

“亲自去见?”袁冲也感觉到有些疑惑。

侍卫想了想,紧接着道:“大人,要不还是回了吧,现在相府给大人您安排了这么多事务,大人您还没有熟悉这里的环境……”

“就是啊……”侍仆继xù

说道,“况且前任知府大人就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他人杀害,大人您要是一个人出去的话,难免会有他人觊觎啊……”

“哼,我袁冲人正身子清,有没有冤家,怕什么?”袁冲倒是毫不在意,听到自己的侍仆这么说,他反而倒是真想见见这个人。

侍卫也在一旁补充道:“是呀,大人,要不——派几个兄弟一起出去见吧?”

袁冲听了,转而严肃道:“哼,光天化日之下,会有哪个小贼胆大包天,敢加害于我?再说了,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如此胆小怕事,只是出去见个人而已。我袁冲连汴梁相府的王大生将军都没有怕过,还能怕谁?”袁冲说着,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选官时,被王大生打成重伤的情形,一想到这里,他还对王大生有些事不甘心。

于是,没有人拦住袁冲,袁冲依旧是昂首挺胸地往府门外走,也没有让任何一个手下从行……

走到府门外,袁冲四下望去,看究竟是谁要见自己。然而,就在袁冲的左侧,一个身披蓑衣、头戴蓑帽的人一直凝望着袁冲。

袁冲感觉到了,几步走到了那个神mì

人面前,随后丝毫不避讳地问道:“敢问阁下就是要找本官的求见人吗?”

那个神mì

人听了袁冲的口气,随即笑了笑,然后说道:“看来,这么多年了,你刚硬的口气和作风还是没变啊……”那神mì

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揭开了自己的蓑帽。

“黄纪?”袁冲看着那个人的面容,瞬间变了一个表情,随后小声地兴奋道,“你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老朋友来叙叙旧,怎么,不欢迎?”黄纪笑着反问道。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会不欢迎?”袁冲先是笑了笑,随后紧接着道,“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听说前任知府手中未完的案子,黄纪兄弟你可是状告人,现在你我二人相见,岂不是不方便吗?”

“所以说兄弟我才打扮成这样,不是为了避嫌吗?”黄纪也笑了一笑,随后又道,“话说那件案子,袁兄你了解的怎么样了?”

袁冲想了想,随后应声道:“说实话,现在这件案子,兄弟我还是一头雾水……按照之前前任知府审判的结果,这其中似乎对黄纪兄弟不太有利。不过我刚才去看了前任知府被人杀害的现场,发xiàn

还有很多问题。”

“不管怎么说,兄弟我知dào

袁冲你一向为人处世正直,一听说是你继任,我心情也算是落了一半……”黄纪说了一句,随后脸色严肃道,“说到案子,小芸姑娘一家被害的那日晚上,我和离游区的乡亲们亲眼看见了南宫用,而且我还和他过了招,甚至对过了话。但是他日开审,南宫用却睁眼说瞎话,前任知府也偏袒了南宫家。之前我的朋友说,很有可能是南宫家贿赂了知府,可没想到……审完后的当晚,知府就遭人杀害了……”

袁冲听了,跟着道:“如果真如你的朋友之前所说,前任知府的确是受了南宫家的贿赂的话,那后院的情况就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什么?”黄纪看着袁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线索,于是紧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一些想法罢了……”袁冲似乎是感觉到这其中还有很多的一点,不方便轻易下结论,于是并没有之言回答黄纪的问题。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黄纪转而问道,“倒是袁兄你,怎么这么年轻,都尉就提拔你做了汴梁的知府?”

“这个说来话长……”袁冲有些悲伤地说道,“汴梁的守将王大生也是一个冷血的家伙,考察我们的时候,竟然毫不留情……”

“什么毫不留情?”黄纪听着袁冲有些前后不搭的话语,又疑惑道,“我怎么听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袁冲接着说道:“具体我不能细说,我只能说,汪古部都尉把选拔的事情交给了手下的王大生去处理。王大生处事本来就是心狠手辣,选拔我们这些新吏,尽是用杀害囚犯或是见血比武这种残忍的手段。我之前心有不甘,被他打成过重伤……现在好不容易才伤好,这么快又被提拔成了知府……”

“王大生心狠手辣我知dào

,之前剑道大会的时候,我也见识过了……”黄纪想着王大生之前的点点滴滴,也小声嘀咕道。

“后来可能是王大生觉得我稍微有些骨气吧,所以就顺势提拔了我,暂且顶替一下空缺的知府位置……”袁冲应声道,“不管怎样,王大生的事情,我不想计较太多,只是兄弟我现在担心的,是黄纪兄弟你的这件案子。毕竟你状告的对象可是南宫家的人,这案子肯定不简单。”

“我知dào

……”黄纪回答道,“不过我相信袁兄你的为人处事,应该能公正地处理这起案子,将南宫用就地正法!”

“这件案子我会认真处理的,至于黄纪兄弟你,我觉得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毕竟黄纪兄弟你也和这起案子有很大关系,如果让人看见了,会被说闲话的……”袁冲继xù

道。

“行,我明白了,那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袁冲兄弟你了……”黄纪最后说道。

“放心吧,我会秉公执法,给死者一个真zhèng

交代的!”袁冲也点头答道。

于是为了避嫌,两个久别重逢的兄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分别匆匆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计划实施

汴梁城北,这里一直是繁华的汴梁城中最冷清的地段。先不说城中的商品物资运程,就说这里的人流,也一直是汴梁城中最少的。原来的时候,城北还有一个来运镖局,自从来运镖局从汴梁迁往大都后,这里更是萧瑟了许多。

不过也正是因为城北的空寂,这里倒是成了相府练兵的好场所。首先这里人少,不会影响汴梁守军正常的军队训liàn

,其次是汴梁相府立在此处,不会有更多的无关百姓在这里打扰,都尉守将等人易在此处谈论军事机密。

今天的天气不错,凉凉的,既没有烈日当空,也没有烟雨之季。相府之处,都尉汪古部扎台和副都兀良哈勃尔勒正在练兵场里审视着军队的训liàn

。而主持操兵的,自然是三位王将军。

空旷的练兵场,一排一列的白色盔甲,整齐有序的练兵喊声,都给人感觉到这股军队的认真严谨。也难怪,如今朝廷上下飘摇不定,山东边境战事吃紧,蒙元军队与朱元璋义军的对决也是屡战屡败。无论朝廷上下怎么看,在左君弼和汪古部扎台的管理下,至少军队上,还是从来不含糊的。再加上武功高强的三位王将军,练兵更是一刻不敢懈怠。不管老百姓对蒙元朝廷怎么看,只要是来到了这一块练兵场,人人都能感觉到一种俨然而生的威严感。

“给我把手臂抬高点,挥刀用力点,如果是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他亡,容不得半点马虎!”王大生站在整支队伍的正中间,带着冰冷的面孔。大声严厉道,“蒙元的士兵,应该有狼一样的野心!面对敌人,他们是羊,你们是狼,而且还是饥饿的狼!是狼就要去把眼前的猎物给撕碎,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啃他们的骨头!”王大生的话句句惊力十足,甚至给人一种无比压迫的畏惧感。

王大生的口气如此严厉。操练的蒙元士兵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全神贯注地听着指挥和命令,变换着阵法,并用尽全力地使出每一招。

汪古部扎台坐在练兵场的上台处。看着王大生在台下一丝不苟地领兵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对身旁的兀良哈勃尔勒说道:“王大生果然是我手中的爱将啊,不但武功高强,做事还是井然有序、一丝不苟,看来我们当年从西域把他们招来真是对了。”

兀良哈勃尔勒听着汪古部扎台对王大生的夸奖,也轻笑着跟着道:“王大生,还有王二生和王三生,他们本是无名无姓。后来左君弼左大人赐予了他们汉人的名字,并将其收入帐下。如今他们都已成了汴梁的军统。以后在外打仗或是管理其他什么的,还得指望仰仗着他们啊……”

汪古部扎台看着王大生用心练兵的样子,心中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哎,如今朝廷动荡不安,山东边境战士吃紧,很多蒙元将士又都疲散于打仗,没了军队士气。若是所有的蒙元士兵都能像我们汴梁的守兵这样认真,朱元璋在山东那块岂能顺风顺水地搞出事端?现在看来,还是朝廷那边作风慵懒,朝廷官员不太会也不太想务实正事。东边烽火连天,大都却是雍容依旧,再这样下去,这蒙元的江山恐怕真的是不太稳了……”

兀良哈勃尔勒听着汪古部扎台鲜有的悲观口气,感觉到汪古部扎台此时心里的沉闷,于是安慰道:“都尉大人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如今蒙元还有山东、汴梁和潼关三大屏障,他朱元璋只不过是在江苏一带自立为王,根本成不了气候——”

汪古部扎台听了,没有立kè

回答兀良哈勃尔勒,只是稍微闭了一下眼睛,可能和兀良哈勃尔勒说的比起来,汪古部扎台觉得凡是都须有提防,何况这事情关系到江山社稷。

汪古部扎台也感觉到身子坐得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台下练兵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于是汪古部扎台对王大生说道:“王将军,今天你也辛苦了,让将士们原地休息一下吧——”

王大生转头望着汪古部扎台,听到都尉下了命令,王大生立kè

接命道:“是,大人!”

随即,王大生又对自己身旁的王二生和王三生说道:“二弟、三弟,都尉有命令,所有将士原地休息,等候都尉发落。”

“是!”王二生和王三生也大声应道,随即便向自己管理的那部分部队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哒哒哒、哒哒哒——”正在练兵场这边练兵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看来是朝着相府的这个方向来了。

“奇怪,是有谁在练马吗?”汪古部扎台听到了,起身疑惑道,“骑马的练兵不是还没开始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动用军中的马匹?”

没有一个人回答,意味着真的没有人动过军中的马,这也让汪古部扎台一时尴尬了一会儿。

“声音好像是从练兵场外面传过来的……”王大生耳朵很尖,听到了马蹄声的确切方位后,王大生回声道,“大人,待末将前去探看一二——”

汪古部扎台和兀良勃尔勒同时点头答yīng

后,王大生便带着三五个手下,朝门外走去,一看究竟。

声音果然是从相府练兵场的门外传来的,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侧头望去,来者是一个王大生非常熟悉的人——“扬州女侠”李玉如。

王大生可不会忘记李玉如,剑道大会那日,王大生带着手下去南宫大院挑衅的时候,李玉如的突然出现和出手解围,以及唤起了汉人的骨气,可尽是让王大生丢光了颜面。王大生直到现在还怀恨在心。

不过此时的王大生还是忍住了,并没有主动去找李玉如麻烦,而是继xù

盯着望去。只见李玉如一身红衣。手提皮鞭,腰配挂剑,骑着自己心爱的枣红马。不过李玉如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她是在——追一个蒙面黑衣人。

“大白天的,竟敢做小小毛贼之事,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王大生看着在李玉如面前死命奔跑的黑衣人,王大生心里暗道。

“站住!”李玉如在后面挥着长鞭。用象征自己泼辣的口气,对着面前自己正在骑马追赶的黑衣人喊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本姑娘的东西,本姑娘饶不了你!”说完,李玉如又是一鞭子朝着黑衣人挥了过去。

不管黑衣人身手再怎么敏捷,也决计是跑不过良驹的。本来李玉如就追赶了好一段距离。这一鞭子上去。黑衣人只能硬头中招。只见黑衣人稍稍抬起了手臂,似乎是想简单了事地先挡下这一鞭子。然而李玉如的力qì

颇大,出手也毫不留情,只听一身脆响,黑衣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不过黑衣人没有喊出声,趁着李玉如收起第一鞭子,没能骑马加快速度的这一下,黑衣人一个纵身一跃。越过了一户人家的房顶,朝着更远的地方逃去。

李玉如一看自己没能立kè

抓住这个偷自己东西的小贼。整个人顿时显得泼辣不已。而此时,李玉如的枣红马刚好经过了相府练兵场的门口,和在门口观察情况的王大生打了一个照面。

李玉如感觉到了——那股来自侧边的给人窒息感的冰冷杀气。李玉如侧头一看,也让她稍稍打了一个寒颤,毕竟之前他也是见过王大生的。不过李玉如并没有一直慌张,随即还是泼辣地说道:“看什么看?真是的,本姑娘的东西被刚才那个小贼给偷了,你们这些守将士兵居然不管不问,也不来帮忙,硬是让这个小贼给逃掉了!”

李玉如这话说的,泼辣的口气,愣是把王大生身边的几个士兵说得“体无完肤”的。不过王大生却一直是保持着那副冰冷的表情,他望了一眼李玉如,暂时还没有说任何话。

李玉如却没有太在意,她心中一直想着刚才追踪追掉的小贼。随即,李玉如“驾——”了一声,然后挥鞭朝着刚才黑衣人逃走的方向继xù

追去……

剩下还有王大生等人留在原地,他身旁的几个侍卫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士兵问道:“这个姑娘也真是的,说话这么不客气……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大生看了一眼李玉如骑马离开的方向,想了一会儿,随即又说道:“哼,跟上去,我倒是想看看这个‘扬州女侠’能玩什么花样……”

于是二话不说,王大生领着自己手下的几个侍卫,朝着李玉如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黑衣人的身手十分矫捷,很快就离开了李玉如的视线。然而,他现在逃到的地方,竟是汴梁城中最偏僻的地段——离游区。

李玉如骑着枣红马,马不停蹄地继xù

追着。黑衣人老远就听到了马蹄声和李玉如泼辣的叫喊声,随即加快了脚步,继xù

往前面逃。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离游区这里,萧天和唐战居然也在这附近闲逛着。

李玉如看到了萧天和唐战二人的方向,又望了望黑衣人逃跑的方向,随即又喊道:“萧兄弟、唐兄弟,快点帮我抓住那个蒙面小贼。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偷我的东西!”

“什么?”萧天和唐战听到了李玉如自认为莫名其妙的叫喊,同时疑惑了一声。

还没弄清楚什么回事,萧天和唐战一回头,正好跟这个黑衣蒙面人打了一个照面。但是也许是黑衣蒙面人出现得太过突然,萧天和唐战还没有任何的准bèi

,两人就被这个冲过来的黑衣人给一头撞倒在地。

“啊——”萧天和唐战同时倒在了地上,黑衣人却趁着这个时候,迅速开溜了,再也不见了踪影。

“吁——”李玉如在萧天和唐战倒下的地方停下了马,随后抱怨道,“你们两个真是笨死了,这样也放他跑了……”

“我们也没有注意啊,嫂子你又喊得这么突然……”萧天傻傻地抓了抓头,随后说道,“要不,我再到那个小贼逃跑的方向追去看看?”

“快点啊,让我抓住了这个混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李玉如继xù

大声叫道。

萧天听到李玉如似乎是要吃人的话语,立kè

拍了屁股上的灰尘,然后朝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而在这个时候,王大生的人似乎是也过来了。王大生走到了李玉如等人的附近看了看情况,见着李玉如没有再去追了,才知那个黑衣人已经逃掉了。

李玉如知dào

王大生也跟着过来了,她也不怕王大生什么,上次南宫大院的事情也并不害pà

王大生,于是她毫不顾忌地说道:“哎,真是的,先是东西被偷,现在又跑到了南宫家的新租地,还碰上了相府的王大生将军,本姑娘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南宫家的新租地?”王大生无意间听到了李玉如这么一句,心中突然疑惑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离游区附近突然走出来了一些百姓……

离王大生和李玉如等人十几丈开外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凝视着这一切。这两人正站在其他房屋的门柱后,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二人是红黑衣装束和蓝色衣衫的两位姑娘,不想便知,她们二人便是陆菁和苏佳。让人不解的是,她们二人此时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陆菁和苏佳身后又走来两个人,他们竟是——刚才在同一时间同一现场消失的黑衣蒙面人和萧天。

陆菁看着这两人的到来,随后轻声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吧?”

萧天点头回答道:“我倒是没什么,任务难度不大,只是……”说着,萧天把目光放在身旁的蒙面黑衣人上。

蒙面黑衣人顿了一会儿,随后解开了自己的黑色面纱和头巾,此人竟是——赵子川。赵子川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小声道:“算是把相府的人给引过来了,不过……玉如她也太狠了,居然真的用鞭子抽我,还在我手上抽出那么长一条血印!”

“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至少这样可以让王大生更相信,然后跟着玉如嫂子到离游区这边来。”陆菁轻声道。

苏佳在一旁一直望着眼前的情事,随后又问道:“可是菁妹,这种办法……真的好吗?”

陆菁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道:“这就是我计划的流程,让赵子川假扮成黑衣小贼,让玉如嫂子追过来。由于今天正好是相府练兵的日子,我叫他们二人经过相府,吸引他们的注意。由于玉如嫂子曾经在南宫大院给王大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他不可能不追过来。追过来后,子川兄弟和玉如嫂子把王大生引到离游区这边来。然后傻蛋和萧大哥的突然插上,给赵子川真zhèng

逃跑的机会,然后迷惑王大生,让他失去目标,这样计划的第一步就算是基本完成了。”

“那按照菁妹说的,现在要实行的,是计划的第二步吧?”萧天又问道。

“没错,接下来的第二步是最关键的一步——”陆菁继xù

轻声道,“让王大生知dào

南宫家的人强占了离游区公地这件事情……不过,王大生处事心狠手辣,玉如嫂子有时候也不太容易控zhì

住自己,毕竟他们两个人自南宫大院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对方放下过心,万一待会儿发生了什么冲突的话……不行,现在也只能保佑玉如嫂子和傻蛋那边不要激怒王大生的情绪才好……”

苏佳听到陆菁的担心,两眼直望着十几丈之外李玉如和唐战的方向,心中似乎涌动出一股莫名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危险赌注

苏佳对王大生一向都是很警觉的,虽然说李玉如成功将王大生给引了过来,但是就凭王大生处事的性格和手段,苏佳觉得王大生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一想到这里,苏佳的心中又是一紧……

然而唐战和李玉如这边,对峙着王大生,虽然说王大生这次追赶“小贼”的手下并不多,但是深知王大生的作风,唐战和李玉如二人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扬州女侠,我们又见面了……”王大生看着李玉如,上来就是这么冰冷的一句。

李玉如见了王大生,虽然知dào

他武功的毒辣,但是之前也在他面前说过豪言壮语,心中也不太害pà

。于是李玉如镇静地挺了挺身板,向着王大生发话道:“哟,这不是汴梁相府的王大将军吗?怎么,现在找本姑娘有什么事吗?”李玉如说话也是出言不逊。

“本将军可没有时间找你这个丫头闲话,本将军是为了抓贼而来的……”王大生表情冰冷地望着李玉如,话题还是扯在了刚才李玉如追的那个赵子川假扮的小贼上。

李玉如听了,轻“哼”了一声,随后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刚才你们几个堂堂将士不也在相府门口袖手旁观吗?怎么,现在待到这小贼逃了,你们才赶过来?”

王大生一向是善于揣度人心,听着李玉如的口气,感觉到她似乎是在拖什么时间的样子,于是王大生继xù

用冰冷的口气说道:“本将军可没闲工夫跟你绕嘴皮子。既然抓不到小贼,本将军派些侍卫来巡逻总可以了吧……刚才我听说,这里是什么南宫家的新租地?”

李玉如听到王大生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于是继xù

绕道:“什么什么租地,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倒是看你这个堂堂守城大将军,似乎是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dào

啊……”

“哼,本将军怎么可能不知dào

?”王大生不想在语言上被李玉如这个丫头给“调戏”,于是抢言说道,“这里是汴梁城的离游区,是属于朝廷的公地!”王大生最后的这句话说得语气较重。

正说着。刚刚从民房里出来的百姓听到了。他们望着王大生来了,虽然害pà

他的作风,但是毕竟是相府的人。于是其中一个人立kè

赶到李玉如身边,随后对王大生道:“太好了,相府这边终于派人来了……大人啊,南宫用想要强占这里的公地。我们这些平民……都快没有地方可以居所了……”

“南宫用?”王大生可不管这里老百姓的死活。但是他却关心朝廷公地的事情,于是他又问道,“南宫用敢强占公地,难道他不知dào

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吗?”王大生突然加重语气道。

“还不是因为朝廷相府现在都不管这些偏僻地带了……”李玉如见势补充道,“哼,你们这些汴梁相府官员,口中说天天处理这些那些的事务,到头来连地皮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居然还有人敢不顾王法,公然强占公地。这到底谁的疏忽啊?”

王大生听了李玉如毫不避讳的言语,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杀气。王大生虽然处事直截了当,不太受干扰,但是若是有人敢诋毁自己,不管是语言上还是行动上,他似乎都不太能接受。果然,王大生等李玉如口音落下后,眼神侧视凝望了一下李玉如。

而在遥丈开外的地方,陆菁等人似乎也是看出了王大生的一些异样。

“糟了——”陆菁小声地紧张道,“嫂子似乎是惹怒了王大生,这下子似乎是有些难办了……”

“菁妹你不是说计划没问题的吗?”萧天在一旁问道。

“谁知dào

嫂子说话一点都不避讳……”陆菁在一边一直紧张道,“希望嫂子不要太冲了,可是她的性格……”

看着陆菁紧张的样子,在陆菁右边的苏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如果事情有变的话,王大生处事又是心狠手辣,说不定玉如嫂子就真的有危险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王大生感觉脱开这个地方,然后嫂子才能脱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玉如这个丫头,做事总是这么冲……”赵子川也在一旁紧张地嘀咕道,“她性子又这么倔,待会儿万一和王大生发生什么语言上的冲突,恐怕……”赵子川都有些身上直冒冷汗了。

“有了——”苏佳心中突然灵光一闪道,“王大生好像一直都在关注我,虽然夜闯相府那日没有暴露身份,但是珍明棋院和南宫大院时候的碰面,王大生似乎一直在怀疑我……如果是我去引开王大生的话,说不定可以,不过这个风险……非常的大,毕竟王大生的武功不简单,而且如果没有成功逃脱的话……说不定会牵连到阿天、菁妹他们……但是现在也不容多想了,我还是先到近一点的地方见机行事吧……”

于是,趁着陆菁等人的不注意,苏佳悄悄地下了台子,然后无声无息地朝着王大生的方向走去……

“哼,相府的事情,还容不得你这个臭丫头说三道四的……”王大生两眼冰冷地望着李玉如,口气严厉道,“中原人士称你为‘扬州女侠’,但在我王大生眼里,什么都不是!别以为那日在南宫大院打败我的几个手下,好像是帮你们汉人驳回了一点尊严,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告sù

你,昔日在追风派山脚下的时候,我连你们中原众武林人士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你这个武功本来就不怎样的‘扬州女侠’……”王大生说着,又说到了那日峨眉论剑前日在追风派山脚下,自己的两个弟弟和逸仙门弟子风文对决似的场景,当时还是李忆瑶的苏佳也在现场。

李玉如自然是不清楚王大生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她本身性子泼辣,又是个不好输的人,听到了王大生咄咄逼人的口气。李玉如反倒是更加兴奋道:“哼,我也说过了,汉人的骨气,你们蒙古人永远也征服不了!就算你王大生今天会有什么非分的作为,若是我今天皱了一下眉头,我就不是‘芙蓉女侠’!”李玉如说的话也非常慷慨激昂。

“嫂子……”虽然听着李玉如的话,唐战显得有些激动。但是看着前面王大生愈加冰冷凝重的表情,以及准bèi

拔刀的动作和全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给人压迫窒息的杀气,唐战的一只手已经把在了背后背住的梨花枪的枪杆一头。似乎随时准bèi

“亮出梨花”。

看着唐战欲要拔枪的样子,王大生也明白了眼前的唐战就是之前一直所说的唐家后人。但是王大生似乎也不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威严尽在,李玉如和唐战两个人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

“傻蛋……”看着唐战犹豫的样子。陆菁的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说实话,一向神机妙算的她,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佳儿,你比较了解王大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萧天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于是问着自己以为在身边的苏佳道,“佳儿?佳儿——”

几声过后,并没有回答。等到众人一回头,苏佳早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佳儿去了哪里?”萧天和苏佳在一起这么久,每当苏佳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心跳举动,萧天就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有些担心地问道,“刚刚还在这里的,佳儿她……该不会……”

“苏姐姐她该不会……”陆菁似乎是想到了,一下子又把目光回到了王大生那边。

王大生带着侍卫,赫然地站在李玉如和唐战的对面,目光冰冷……突然,“噌——”地一声,闪烁着寒光的苗刀从王大生的腰间拔出,刀柄紧紧握在王大生的刀柄上,看这个样子,王大生是真的什么都敢做了。

李玉如和唐战也没有想到王大生居然真的想要对付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然而只是一瞬,王大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瞟了瞟,手中的刀也暂时放松了。终于,王大生看到了——穿着蓝色衣服的苏佳,正在一处平民家附近晃悠。

苏佳全身散发出寒灵神功的些许内力,或许是想要吸引王大生的注意力。时不时地,苏佳还侧眼瞟了两下,看王大生会有什么反应。

王大生感觉到的,正是苏佳散发出的内力。多日来一直在警觉这苏佳,如今这看似熟悉而又看似陌生的内力散发而来,王大生立kè

警觉到了,并侧头望见了苏佳。

唐战和李玉如看着王大生的眼神突然转移,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一阵强风划过——是王大生,王大生竟快人眼球般地从二人身旁“飞驶而去”,丢下了李玉如和唐战二人在原地,连手下的侍卫都不管了——看来打从王大生心里,剑道大会秘密泄露,抓住那晚夜闯相府的小贼才是最重yào

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要动手的样子,怎么刚才一下就逃跑不见了?”唐战有些迷茫道,“不过说实话,他的速度却是是快得惊人,看得出来,这个王大生的武功确实了得……”

“傻蛋,嫂子,你们没事吧?”正在唐战和李玉如还在思索间,陆菁等人看着王大生走了,这个时候才出来。由于王大生手下的侍卫没过多久就四下走开了,所以陆菁说话也没有任何保留,“除了赵子川受了点轻伤,其他都还顺利……”

感受着手上目前还有些火辣辣的痛,赵子川紧接着道:“什么轻伤?真是的,居然对自己的夫君下手这么狠……”赵子川一边嘀咕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带血的手腕,看来他还是对之前自己娘子用鞭子抽自己的事情“忿忿不忘”。

“哼,谁叫这主意是你这个笨蛋自己出的……”李玉如依旧是口气泼辣道,“想出这种鬼办法,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太痒了,要抽一下才好……”说着,李玉如把头往斜上方一侧,轻“哼”了一声。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间吧……”萧天一直放不下苏佳,于是又道。

“对了,王大生刚才怎么突然跑了?”李玉如听了萧天突然的插话,于是也问道。

“这个……其实是苏姐姐引开的……”陆菁有些复杂表情地说道。

“什么?”李玉如和唐战同时有些大吃一惊。陆菁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也只把事情的简单经过说了一遍……

苏佳根本来不及回头,当王大生侧眼看见自己时,就盯上了自己,并像一直饿狼捕食野兔一般,丝毫不放过自己这样的“猎物”。

苏佳的轻功也不差,但是也不敢贸然在屋檐上穿梭。为了避开王大生的视线,苏佳特地混到了下方众多行人的地方,以图扰乱王大生的视线。

然而,作为追击一方的王大生,自然是牢牢掌握着地形,一边施展轻功在屋檐上穿梭,一边俯视着寻找苏佳的蓝色身影。

苏佳的速度很快,从众多的行人间穿过,几乎不留痕迹和破绽;而王大生这边似乎也是毫不示弱,跟着苏佳的气息流动,不断地跟下去……

奔跑了几条街,王大生阴魂不散地跟着苏佳。而苏佳这边也不敢掉以轻心,不停地加快脚步,想要彻底摆脱王大生。

苏佳很清楚,想要把王大生从离游区那里引开,不动点脑子,只用武力肯定不行。苏佳深知王大生想要抓到自己想疯了,一旦看到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这边过来,这样也就让李玉如和唐战他们安全脱离了……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危险赌注,王大生的武功毒辣,为人行事毫不手软,若是被他逮到了……苏佳心中不敢多想了,一个劲儿地继xù

往前逃去……

这个地方很熟悉,大大的院子坐落着,规模仅次于相府。院子里面栽着绿草红花,门口还有庄严的石雕,院门槛上甚至还有朝廷钦赐的牌匾。不言而喻,这里便是汴梁的县衙。

一阵风袭过,王大生落到了地面上。他刚才一直紧跟着苏佳,然而却还是跟丢了。他最后追苏佳,就是追到了这个地方。苏佳逃到了县衙附近,随后就是一下子,趁着在楼顶施展轻功的王大生注意上的一次疏忽,苏佳躲了起来,而地点也是县衙门口对面巷口的一处。

王大生却不知dào

,待到他落地后,他开始屏气凝神起来,专注地捕捉着苏佳散发出的内力流向。

此时的苏佳内力自然是收敛的,由于再往那个方向跑,行人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自己会更加逃不了……

王大生感应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往县衙门口对面的一个拐街石柱处望去——苏佳就是躲在那个位置。

王大生冰冷的眼神中表现出了一丝不太肯定的神情,虽然苏佳的内力收得很紧,王大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但是王大生看着那个对面的石柱,他似乎有一种想法,随后便朝着那个石柱慢慢走近。

苏佳感觉到了,不说内力,就是脚步声,苏佳都能听得见,王大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苏佳本来只是想引开王大生,不想动手,没想到事情却变得这么麻烦。

没有办法,苏佳右手紧握鬼刀刀鞘,鬼刀似乎准bèi

随时出鞘,以防不测……

王大生离石柱的距离越来越近,而苏佳的心情则是越来越紧张,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仅仅隔着一块石柱,冲突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形势扭转

苏佳就站在石柱的后面,而王大生离石柱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这么近的距离,若是苏佳有一丝的动静,王大生立kè

就会有察觉,所以说此时的苏佳万万不可能立kè

调头离开。但是王大生离自己越来越近,苏佳也不能束手待毙。

苏佳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气息,屏气凝神地没有发出一丝声息。可王大生的察觉力似乎非常灵敏,虽然不能肯定石柱后面站着的就是苏佳,但是却能明觉后面的动静。

苏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的左手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嵌在刀鞘上的鬼刀的刀柄,准bèi

好了不过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为了帮zhù

黄纪翻案,帮zhù

李玉如和唐战脱困,苏佳算是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吸引了王大生的注意。然而由于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疏忽,此时被困在了县衙门口拐角处的巷子口,想要逃都不太容易了。一会儿若是王大生走过石柱望见了自己,自己除了拔刀反抗,似乎别无他法……

而王大生此时的心里也是紧张得很,一直想要抓住的夜闯相府的贼人,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了。当然,王大生也知dào

苏佳的武功,一人能只身从重兵包围的汴梁相府全身而退,并能重伤自己的两个兄弟,连自己都被打得内力耗尽,王大生心里琢磨着,苏佳的武功绝对了得,所以若是待会儿走过去真发xiàn

是苏佳的话,他也是要万般小心的。于是。王大生右手握紧了苗刀的刀柄……

苏佳和王大生,两个人都屏气凝神着,周围的空气变得逐渐肃杀起来。一阵阴风吹过,两人的刀也虽是准bèi

闪出寒光……

王大生离苏佳的距离只有两步了……苏佳眼神一凝,准bèi

放出自己的气息了……两人的刀已经出鞘一半了……

“哟,王大将军怎么在这里?”突然间,王大生身后传来的一个招呼声,暂时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讲话的人从县衙的大门口走了出来,他便是新上任的县衙知府袁冲。

王大生听出来了。尽管之前对袁冲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但是自己毕竟还是很看重他的,而且袁冲现在也已经是县衙的知府了。知府应话,身为守城将军的自己自然不能不回应。

于是,王大生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慢慢转过身。然后对着袁冲应道:“原来是袁冲袁大人啊……”王大生虽心有不甘。只差最后两步就能确定真相,不过见到知府毕竟还是要招呼,而且自己也不能十分确定苏佳就站在那个石柱后面,所以王大生还是选择暂时回应袁冲这边的话语。

苏佳站在石柱后面,听到了袁冲和王大生的对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自己刚想释fàng

的气息一下子又屏息起来,但是手中的刀却迟迟没有放下——她清楚王大生的出手狠重。谁都无法料到王大生下一步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举动,因此苏佳依旧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而刚从县衙大门口走出来的袁冲。并不知dào

此时苏佳和王大生的事情。袁冲只当是王大生因为什么理由,而来巡视这里,毕竟自己才刚上任县衙知府这个位置,相府的很多权势之人还是会经常关注自己。

袁冲见着王大生一脸不安的表情,于是问道:“怎么,王大将军何等兴致跑到了县衙门口,难道是怕在下无能破解前任知府生前未破的案子吗?”

“那倒不是,相对于你,我是最了解的,毕竟你可是我亲自提拔上来的……”王大生依旧是保持着那副往日里冰冷且充满杀气的表情,低声回应道。

看着王大生的冷血表情,又听了王大生刚才所说的话,袁冲立kè

想到了自己刚上部的时候,王大生在众人面前滥杀囚犯并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事情。虽然袁冲对此事还耿耿于怀,但是如今自己也被王大生重用提拔为知府了,袁冲也是忍住没多说什么。

王大生一听到袁冲在提案子的事情,于是又问道:“说到案子……知府大人,您今天究竟查出来了什么?”王大生一下子把话题又转移到南宫家的案子上,似乎是把刚才追踪苏佳的事情给忘掉了。

而苏佳这边却并没有心不在焉,一听到是和黄纪跟南宫用的案子有关,苏佳的耳朵也是“竖了起来”,整个人全神贯注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袁冲见着王大生似乎是想要了解案情,而且今天自己也似乎是查到了一些东西,于是说道:“那在下直说了,将军你可不要见笑,若是有疑问也尽管提……在下今天只是去查前任知府被杀害的案子,确定了知府临死之际,是打开了书库里陌生的箱子的。而在下在那两个连县衙侍仆都没有见过的空箱子里,发xiàn

了鞋子的泥脚印。”

“泥脚印?”王大生似乎是听出了一些兴趣来,接着问道。

袁冲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泥脚印用手擦拭,还会有丁点儿湿湿的痕迹,说明脚印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看来的话,很有可能是幕后有人雇佣了杀手躲在箱子里,趁着知府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的刺客就地行凶。最好的证据,就是刺客在逃跑时,什么财物都没有拿走。而新鲜的脚印也说明,刺客从开始躲在箱子里的时间,到杀害知府的时间,间隔并不长,说明幕后黑手是知dào

了什么事情之后,才想到要杀害前任知府的。而说到间隔时间不长发生的事情,并且和知府大人有关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汴梁医侠’黄纪和南宫家的三把手南宫用发生的案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黄纪及他的朋友或者南宫家的人。而雇佣职业杀手是要有不少的佣金的,黄纪为事历来清贫。没有多少财富,因此最有可能的是……”袁冲说到最后,王大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了。

王大生冷笑了一声。紧跟着说道:“这么说来,大人您的意思是,杀害前任知府的人,和南宫家的人有关系……更确切的,是南宫家的人雇佣了杀手……可是为什么呢,本将军不是听说,前任知府最后判案的时候。案情是对南宫家有利的吗?这没理由的啊……”

袁冲想了想,回声应道:“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而已,没有充足的证据……再说了。近日来和知府大人有关的事情,不一定是指黄纪和南宫用的案子,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事情,是另外的人雇佣的杀手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在下也只是在寻找一些可能性罢了……”

王大生听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机突然抬头笑了起来。

袁冲听到了王大生有些令人发颤的笑容,不禁问道:“不知王大将军所笑何事?”

王大生慢慢低下头,笑完后侧脸望着袁冲,然后说道:“袁大人您这边没有证据,本将军可是掌握了关于南宫用的其他证据了……”

袁冲听了,不禁问道:“是吗。不知dào

王将军找到了什么证据?”

王大生立kè

又恢复到了冰冷的神情,随后继xù

说道:“刚才本将军在汴梁离游区。从百姓的口中知dào

了,南宫用想要背着朝廷相府,趁相府近年来疏忽管理离游区等地的情况,强占公地。强占公地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现在南宫用做了,而且百姓也说了情况,就算证据不确凿,也能有权先把南宫用给关押起来,听候案情结果,等待发落了……”

“强占公地?可在下并不知dào

这个事情啊……”袁冲有些吃惊道,“方才查了前任知府所审的案子,并未发xiàn

有关记载。”

王大生想了一会儿,随后又道:“可是,如果这件事情南宫家的人和知府一开始就知dào

的话,却明着在公堂上没有审出来,这说明什么……”王大生似乎是在暗示袁冲一些东西。

袁冲听着王大生的口气,似乎是明白了,于是慢慢点头道:“说明他们之间有关系——南宫家财大势大,若是贿赂了知府,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传到相府都尉的耳中,这起事件就会当做一般的小案子私下处理了……”

“哼,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猜测的噢……”王大生轻笑了一声。

“虽然证据不确凿,可离游区的百姓都这么说,南宫用的嫌疑也就越来越大了……”袁冲继xù

道,“但是证据不足,我们也不能拿南宫用什么办法,案子还是得重新一步步来……”

“用不着——”王大生突然变换了口气,随后对袁冲道,“反正本将军本来就对南宫家的人的作为已经很不顺眼了,南宫用身为被告人,又遭到了民众的反对,按理来说应该是被关押的,却还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南宫家和县衙之间。如今南宫用还敢做出强占公地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分明是不把汴梁的相府放在眼里!”王大生的口气突然有些重了起来。

袁冲见着王大生,虽然心里还是很恨王大生,但是这次他却无意间帮zhù

了黄纪,袁冲便也没有多怪什么。其实他不知dào

,王大生能有这样的反应,还得多亏陆菁他们想的办法,尽管有些险,但还是让相府的人知dào

了这件事。

当然,躲在石柱后面的苏佳,早已把二人所说过的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她也明白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被扭转过来了,只要按照常规循序渐进下去,南宫用迟早要受到制裁了。

王大生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事情不能耽搁一刻,这次的案子早完早结束——袁大人,一会儿本将军便赐你行捕令,今日未时便去南宫家,将南宫用押送回县衙!”王大生还下了命令,看来他这次是来真的了。

“是,在下一定遵办!”袁冲应声道,此时他心里非常的激动,因为南宫用终于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自己的兄弟黄纪也算是能解了心中之忧了。

而在石柱后面仔细听闻的苏佳,心里也是一样的激动:“太好了。这样不用把案子扯到小芸姑娘被害的案子上,光强占公地这件事情,南宫用就已经无法辩护了……菁妹果然是聪明。看来她说要把切入点转移是正确的选择……”

苏佳心中激动,但是此时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王大生还在这里,她还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王大生跟袁冲谈了好长时间的案子,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跟踪苏佳的事情。苏佳一直听着二人的谈话,也渐渐感觉到王大生似乎是已经没有再注意自己了。而且该听的内容也都听到了,大致情况苏佳也基本上弄明白了。于是苏佳心中打了个赌。一鼓作气……忽地,苏佳用尽量最轻盈的步伐,平向施展着轻功。悄悄离开了这个巷子……

“今日未时,你就以南宫用强占公地事情为由,因有疑惑,需将其带到府上查办为理。务必将南宫用押回县衙!”王大生继xù

道。

“是。未时时刻,在下一定将南宫用带回县衙!”袁冲也应声道。

王大生带着冰冷的表情,满yì

地点了点头,毕竟处理完了城中的一见杂事,相府那边又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袁冲想了好久,这时才注意到王大生是一个人过来的,于是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王大将军。您巡查各地,不是经常带着五六个侍卫来吗?怎的。今日王将军却是一个人来这县衙,和在下分析案情……”

话刚说到这里,王大生的脑海中火光一闪——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追苏佳的。

王大生二话不说,一个转身,朝着苏佳之前站着的那个柱子奔去。

然而苏佳早就不在这了,她也幸好先一步走了,否则她还是会被王大生盯上。

王大生往石柱后方一望,却是空无一人。王大生立kè

头上青筋暴起,面孔狰狞,随后咬牙道:“让她跑了,刚才站在这个柱子后面的,应该是她错不了的……”王大生这时才意识到。

“什么是她?什么跑了?”袁冲本来就不知dào

王大生此行的目的,于是又疑惑道。

然而王大生此时却是心躁得很,根本没有直接回答袁冲的问题。到手的鸭子飞了,王大生气愤地手中内力一聚……忽地,只听“砰——”的一声,王大生右手一把横扫过去,石柱的上半截被王大生瞬间徒手劈断。

王大生凝聚着疾愤的眼神,口中却是狠道:“哼,这次让她给跑了,说不定是心虚了……下次逮到机会,我不会再放过了……”

王大生逐渐抬起头,望着他认为可能是苏佳逃跑的方向……

此时的苏佳只管一个劲地往回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没过多久,苏佳就回到了陆府……

然而让她惊喜的是,陆菁等人也早就回来了。但他们人人都显得非常焦虑的样子,看来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欸,苏姐姐回来了——”陆菁看到了回来的苏佳,高兴地叫道。

萧天见了苏佳平安归来,立kè

跑上前去,关心地问道:“佳儿,你没事吧?”

苏佳看着萧天担心自己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谢谢你,阿天,我没事……”

“佳妹你真是太乱来了……”李玉如在一旁略带责备的口气道,“我和唐兄弟跟王大生对峙的时候,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突然王大生就跑了……后来听菁妹说,是佳妹你把王大生引开的。”

“真是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了……”赵子川也在一旁说道,“苏姑娘以后你可不能再让我们担心了。”

“对啊,佳儿,你又做了这么冒险的事情……”萧天也轻声道。

“对不起,各位,我也是为了救嫂子和唐大哥……”苏佳先是应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说道,“不过……现在王大生似乎是已经注意到我了,他知dào

我在陆府住着,恐怕……我不能再呆在陆府了……”

一听到苏佳不能再呆在陆府,陆菁有些悲伤道:“啊,苏姐姐你要走了?”

“我也没有办法,为了不再连累你们……”苏佳用略带悲伤的口气说道。

“可是苏姑娘你走了,我们都舍不得……”唐战也在一旁道。

陆菁是最不想让苏佳离开的,她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和萧大哥先住到附近的鸿兴客栈,尽量避开王大生的视线,毕竟我们这里可能还有事情要找你们……等到黄纪兄弟这案子结束了,傻蛋和子川兄弟他们也要离开汴梁城了,到时候你们再离开吧……”

苏佳听了,在一旁愣了一会儿。

萧天也舍不得离开这些朋友,于是也说道:“对呀,佳儿,要不我们先暂时离开陆府,但是不离开汴梁。等到黄纪兄弟办完了案子,将南宫用给正法了,少在城里露风头,也不是不可……”

众人这么劝,其实对于苏佳自己来说,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留在朋友身边呢?如果按陆菁和萧天所说的,暂时先在鸿兴客栈避一避,等黄纪的案子结束了再离开,也未尝不可。

于是,苏佳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考lǜ

周到了,于是说道:“好吧,那我和阿天先住到鸿兴客栈几日……不过,刚才我在县衙门口,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现在先讲给你们听啊——”

于是,苏佳把刚才自己从王大生和袁冲那里听来的东西,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陆菁等人。

陆菁听了,兴奋道:“真的啊?太好了,我得赶紧去告sù

黄纪兄弟去,我想他听了这个消息,也一定会很激动的!”说着,陆菁都做好了去黄氏药坊的准bèi



一旁的其他人也为这件事情感到了一丝高兴,然而苏佳却还在一旁有些皱着眉头。

“事情,真的就会这么顺利地完了吗……”苏佳的心中突然又闪现出一丝不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官府上门

“什么,是真的吗?”黄氏药坊的大院内,陆菁告sù

了黄纪王大生下令袁冲将要带押南宫用的消息后,黄纪兴奋道。

“怎么,高兴了?”陆菁笑着道,“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把王大生那些相府的人引到离游区那里,恐怕你的那个袁冲兄弟办案也会是一头雾水吧……”

“总之,还是谢谢菁妹了,没想到这事情还害得你们也跟我一起操心……”黄纪先是回声应道,随后自己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嘀咕着道,“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什么?”由于黄纪的声音很小,陆菁并没有立kè

听清,于是又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总感觉心里没底……”黄纪继xù

道,“南宫家的人之前可以贿赂经lì

资深的前任知府,袁冲兄弟刚刚上任,经验不熟,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陆菁听了黄纪的话后,笑着说道:“别把事情想得这么悲观嘛,现在既然相府的人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了,他南宫家这次权大势大也无法奈何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黄纪表情一直凝重道,“不行,既然今日未时袁冲兄弟就要前去南宫家,那我也得去瞅瞅。”

“你去……不大方便吧?”陆菁知dào

了一些黄纪的想法,有些担心道。

黄纪抬起头,义正言辞道:“南宫用既然可以在公堂之上睁眼说瞎话。那他私底下又有什么阴险的事情做不出来?还有那个南宫准,上次在公堂之上,南宫准帮他的三叔南宫用说了那么多话。总感觉很多点子都是南宫准出的。万一袁冲兄弟经验不足,上了南宫家的门,被南宫准等之类摆了一道就不好办了……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可是黄纪兄弟你毕竟也是这件案子的关系人,你这样光明正大地前去,不怕被别人说闲话吗?”陆菁又问道。

黄纪的表情很坚定,他回答道:“南宫用已经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的很多事情相府已经放过他了,但这一次,我黄纪决计不会答yīng

南宫用逃过王法!”

看着黄纪无比的坚定。陆菁也觉得拦不住了。而且既然相府的人指明要带押南宫用了,陆菁也觉得事情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了,所以也不太在意黄纪的决定。

“总之还是谢谢菁妹你们了,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袁冲兄弟好了……”黄纪又对陆菁说道。“我也不想把你们也扯进这个案子里来。所以说菁妹你们也别再操心了,等这一切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叙言。”

于是,黄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和陆菁离开了黄氏药坊……

南宫大院门口……

袁冲作为新上任的知府,又是年轻人,第一次押捕任务,自然是和手下的侍卫一起前来。王大生发来了对南宫用的行捕令。未时时刻已到,袁冲便带着手下来到了南宫家。

袁冲看定了南宫家的大院。准bèi

带着手下亲自走进大院。然而还没等众人走进大院大门,看门的下人就把袁冲他们给拦住了。

也许是身为南宫家的下人,这些下人也有非常多的“底气”,尽管袁冲等人穿着县衙侍卫的制服,但这个下人依旧是没有把袁冲等人放在眼里。只听下人用非常蔑视的口气问道:“嘿嘿嘿,你们几位,不知dào

这里是汴梁城里鼎鼎大名的南宫世家吗?南宫世家财势横大,是你们这些闲人可以随便进的吗?”

袁冲见着这个下人放诞的表情,于是表情严肃道:“我是汴梁县衙新上任的知府,有事要找你们家的三户主南宫用。”

“知府?新上任的?噢,也对,前一任知府已经遇害了,你来也算是一个垫包的了……”下人的口气毫不客气,继xù

刁难道,“不过我怎么知dào

你是不是真的知府,哪有知府自己亲自带侍卫来办事的?”

“在下的确就是汴梁新上任的知府,我们现在在例查公事,请不要妨碍!”面对南宫家一个下人的挑衅,袁冲还是先忍了忍,用严肃的口气命令道。

“是真的知府了不起啊?”那个下人继xù

无理道,“哼,就算是原来那个知府,在我们南宫家面前,不也不敢抬头吗?你个臭小子做了县衙,倒会摆起架子来了,这南宫家的大门,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啊?”

听到这个下人的口气越来越无礼,袁冲心中气愤不过。不过身为县衙知府,怎么也不能去随便刁难一个下人。于是二话不说,袁冲理都没有理那个下人,只是用手臂将其轻轻推开,随即加上一句“让开”,然后便领着自己的手下踏进了南宫家的大门。

“欸,你们这些衙役到底想干什么,居然随便踏进南宫家的大门……”那个下人被袁冲一把推开,心中顿觉不爽,回头还大叫一句。不过袁冲并没有理他,只是带着自己的手下继xù

往南宫家深入,寻找南宫用的影子。

然而进了大院还没走几步,正好被南宫五子南宫寻给碰见个正着。南宫寻正在院内练习着书法,突然看到衙役制服的人来到了南宫大院,于是也深感好奇。

南宫寻和自己的三哥南宫准是一个性格,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于是当袁冲他们一走进大门,南宫寻便很不客气地叫道:“喂,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我们南宫家的?”

袁冲在南宫寻的面前停住了,随后还是很有礼地道:“这位公子,汴梁相府的王大将军给在下下了行捕令,要求贵家的三户主南宫用前往县衙公堂一趟。”

“我三叔?为什么,上一次黄纪告的案子不是没问题吗。这次他又怎么了?”南宫寻又用很不客气的口气问道。

“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袁冲何况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将军怀疑,贵家的三户主涉嫌强占汴梁离游区的公地。按照法规处置,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了弄清事理,王将军特让在下押送南宫用前往县衙公堂,予以佐证。”

南宫寻听了,勃然大怒道:“哼,荒唐,我三叔为人处事。都是一心一意为了南宫家,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掉脑袋而且有毁南宫家名誉的事情?你们这些衙役简直胆大包天,居然在南宫家当众污蔑我三叔!”

“什么事情这么吵?”前面的院子正说着。一向为南宫用出谋划策的二人——南宫家的二把手南宫平和南宫三子南宫准,突然出现在了南宫寻的身后。

南宫寻回过头,随后指着袁冲说道:“二叔、三哥,这个新上任的臭知府。居然污蔑我三叔强占汴梁的公地。你们说那个家伙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或许南宫寻真的不知dào

这个事情,然而知dào

一切事情因果的南宫平和南宫准听了,都不禁有些惊出冷汗,甚至都不敢立kè

正眼看袁冲一眼。

“糟糕,这件事情好想让相府的人知dào

了,现在怎么办?”南宫平向南宫准使了一眼色,轻声问道。

南宫准想了好一会儿,随后轻声回应道:“眼下之际。只有先让三叔避开一阵子,这样他们县衙的人就找不到证据……”

“可要怎么做?”南宫平又急着小声问道。

南宫准手中紧张地捏了一把。随后轻声道:“这样吧,二叔,你先敷衍这个新知府一下,说三叔去外地了。三叔现在应该在后院,我去跟他通报一下,给他点盘缠,让他从后院翻出墙,到别的地方躲一阵子,然后爹那边我会想办法混过去的……”

“好吧,眼下之际也只有听三侄你的了……”南宫平点了点头,此时他把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了南宫准上。

“这二位——应该就是贵家的二把手南宫平和南宫三子南宫准了吧……”袁冲看到了南宫寻身后的南宫平和南宫准,只声应道,“听说——前任知府生前最后一次审案,贵家的三公子好像也去了公堂当证人。不过今日贵家三户主又有新案再起,需yào

南宫用随我等前往公堂一趟。”

南宫准看定了,向自己的二叔南宫平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转头离开,向后院走去。留下来的南宫平回头正视着袁冲,准bèi

敷衍一下,为南宫用离开大院争取时间。

南宫平见着袁冲,笑了笑说道:“真么想到,新上任的知府,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来相府的人,眼色不浅啊,或者说是……大人您确实是能力过人,年轻志高!”

“不用说客套话了……”袁冲对南宫平的“马屁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依旧一本正经道,“今日在下前来,奉相府王大将军之命,带贵家三户主南宫用前往县衙公堂一趟,还请二户主您配合我们。”

南宫平眼珠子转了一转,随后继xù

笑着道:“哎呀,大人,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在下的三弟刚刚出远门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大人您看这……”

“回不来?”袁冲听了南宫平的话,顿时感觉到了万分的迟疑……

后院处,犯下整起事件的南宫用正在漫无目的地环顾着周围的盆栽。说实话,自从他犯下一连串的事件以来,他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来。原来他也尽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总是没有人高发而逃过了。可是如今却碰上了“管事管到底”的黄纪,自己出了强占公地以外,还接连犯下了杀害小芸姑娘一家人以及派人暗杀前任知府的罪,若是加上以前犯过的无数罪状,南宫用真的可以说是罄竹难书。

如今碰上了这样的情况,南宫用还是空前地害pà

起来,他非常担心自己真的会被官府的人送上刑台……

然而正在南宫用担心时,南宫准这个时候刚好从大院门口处赶了过来。

“三叔,不好了——”南宫准跑到自己的三叔身边。第一句就敲响了不好的警钟。

“怎……怎么了?”看着平时一贯冷静的南宫准此时也变得有些紧张,南宫用的心里顿时不停地发怵。

南宫准缓了一口气,继xù

说道:“新上任的知府袁冲……他接到了相府的命令。派手下来押你回公堂,说是找到了三叔你强占离游区公地的罪状。”

“什么?”南宫用见着自己朝思夜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于是不由紧张道,“三侄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不会让相府的人知dào

的吗?”

“鬼知dào

是谁透露了这个消息……”南宫准自己都有些说话不知头绪了。

“官府抓上门了,那我现在怎么办?三侄你可不能置你三叔我于不顾啊……”南宫用现在甚至有些紧张得发抖起来。

南宫准平定了一下心,跟着说道:“你放心吧三叔,二叔那边还在顶着。说是三叔你这几日出远门了……我和二叔商量过了,给你准bèi

点盘缠,要你出远门避几日……待到这个风头过去了。相府的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就会相安无事了……”

“这样真的好吗?”南宫用有些半信半疑道,“出远门躲避,要是让你爹知dào

了……”

“他不会知dào

的。我会帮三叔你圆过去的。放心好了……”南宫准说道,“再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三叔你现在也只能委屈了……”

南宫用听后,觉得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办法。而且官府的人就在大门口堵着,要想逃的话,要现在得趁早,若是等到官府的人搜到后院来。那可就来不及了。

“好吧,三侄。三叔现在都你的了……”南宫用又问道,“那三叔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南宫准继xù

道:“三叔你先带好盘缠,从后院翻墙出去。那个新知府袁冲带的手下不多,应该察觉不到,三叔你就趁这个机会赶快跑。”

“好,我知dào

了……”南宫用轻轻答yīng

了一声,自己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选择好了翻墙的地点,南宫用一个轻功就跃了出去……

“不会这么巧吧?”袁冲此时还在大院门口和南宫平对峙着,听了南宫平的叙述,袁冲继xù

问道,“三户主出了远门,难不成我们县衙的人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所以说,大人你们还是请回吧……”南宫平应声道,他心里巴不得袁冲等人赶快离开。

“怎么办,大人?”这时,袁冲身旁的一个捕快问道,“要抓的人现在不在,可王将军那里都已经下了行捕令了。”

袁冲见着这个情况,也不知dào

是真是假。由于是南宫家的大院,也不好擅自实施搜查。袁冲想了好一会儿,紧跟着道:“看来眼下之际,只有先回去了,必要的话,还是去和王大将军汇报这个事情吧……”

说着,袁冲基本上要确定离开南宫大院了……

大院门口外,正巧赶着黄纪从自己家赶过来,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袁冲忙的。

“这里就是南宫大院了……”黄纪往院内望了望,正好kàn

到了穿着衙役制服的袁冲和他手下的几个侍卫,于是自己自言自语道,“看来袁冲兄弟已经开始行动了,南宫家的人诡计多端,我可得去看看,帮袁冲兄弟护着点。

然而刚想上大门口打招呼,突然——黄纪侧头余光一瞟,发xiàn

南宫用正从大院的另一侧——应该是后院的一侧,从上面的墙上跃起翻了过来。

黄纪看着不对劲,想到袁冲今日是奉命来带押南宫用的,看见南宫用背着跑了出来……黄纪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南宫用想要逃跑。

南宫用刚从城墙上翻下来,一抬头,正好望见了从门口经过的黄纪。

“黄纪?”南宫用甚至轻轻惊讶了一声,但是随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不能久留此地,于是二话没说,立kè

转头施展轻功就跑。

“站住,南宫用,你跑不了——”黄纪大叫道,随后也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然而黄纪这一叫不得了,正好是让大院中的众人听的正着。

“是黄纪兄弟的声音……”袁冲也有些好奇,但是听到了黄纪喊话中的内容,顿时明白了什么。

“糟了……”南宫准听到了外面黄纪的叫声,自己一手往脸上一拍,心中暗道,“黄纪这个家伙真碍事,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贵家不是说三户主出远门了吗?”袁冲反声问道。

南宫家的众人都不知dào

此时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袁冲也并不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毕竟有任务在身,既然王大生下了对南宫用的行捕令,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南宫用押回公堂。

于是袁冲也没再和南宫家的人说什么,吩咐了一下周围的侍卫,随后准头就朝刚才声音的方向追去……

“现在该怎么办?”南宫平在一旁有些急问道。

南宫准想了想,随后说道:“不管了,三叔自己犯下的错……恐怕这次谁也救不了他了……不管怎样,我们先追过去再说。”

于是,南宫准和南宫平一起离开了大院,也朝着袁冲等人追去的方向跟去。

“二叔,三哥,你们等等我,我也去——”南宫寻大叫了一声,身为局外人的他,也不禁想要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于是便也跟着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最后了结

南宫用被黄纪发xiàn

后,继xù

一个劲地逃。而黄纪也是紧追不舍,虽然二人之间有些距离,而且南宫用的轻功也不差,但是黄纪总能让其保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然而,南宫用似乎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逃跑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黄纪看着南宫用逃跑的方向,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心中不由一紧道。

南宫用的速度越来越快,黄纪甚至有些追不上了,看来在逃跑这方面,南宫用一点也不逊色……

南宫用尽是往人少的巷道里拐,巷道偏僻曲折——汴梁城里总有这么几个地方,到最后甚至是,没什么行人了。渐渐地,渐渐地,一个熟悉的地方映在了南宫用和即将追来的黄纪的眼中。

这里人烟稀少,地广人稀,只有几座平房接连着摆成一排。平房门口还有少量血洒的暗红以及似乎是为某家人办过丧事的素巾,很明显,对黄纪和南宫用熟悉的,这里便是汴梁的离游区。门口的暗红血是案发之日当晚,黄纪和南宫用雇佣的黑衣杀手决斗过的痕迹;而那些素巾,应该是这附近的邻居为死去的小芸姑娘一家办的丧事的痕迹。

当黄纪也追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也小小吃了一惊。但是看着凉风下,平民房前还未散去的种种肃杀和悲痛,那天晚上看到的惨状景象又再次映回了黄纪的脑海中,让黄纪既感到悲伤又感到痛恨。

可是黄纪心中也是匪夷所思。南宫用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用施展了轻功好一会儿,似乎是感觉甩不掉黄纪了,索性便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

然而。听到了外面不小的声音,很多的平民这个时候也开了房门,想要看外面的情况。但当他们看到了南宫用的面孔后,每个人的表情马上变得万分惊恐起来。

南宫用所站的家门口前,那家的人出来一看,正好和南宫用打了一个照面。还没等那个人反应过来,南宫用用狰狞的口气问道:“快说。你们这些贱民,是谁把我强占公地的事情告sù

相府的?”

所以人都摇着头,没有人敢正面回答南宫用的问题。

“快回答我!”南宫用突然加凶了语气道。“不说……我把你们这些贱民通通杀掉!”

然而南宫用这么一说,更是没有人敢回答半句。

“不说是吧……”南宫用看着自己门前的那个人惊悚发呆的神情,冷冷一笑……突然,南宫用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剑。直接朝着那个人的喉咙上就是一剑。

“啊——”只听一声惨叫。这个无辜的百姓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啊”看到南宫用竟然开始杀人,周围的百姓都吓得叫了起来。

南宫用确实是太残忍了,不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如今深知自己躲不过了,居然拿无辜的百姓开刀,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快说,不说我把你们都杀光!”南宫用继xù

凶神恶煞道。

“啊——啊”由于刚才的血腥一幕,一旁的百姓都只管一个劲地尖叫。根本没有人敢正视南宫用一眼,更别说回答问题了。

南宫用见着四周的百姓都慌了神。但是今天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收不住手了。突然,又是连续几剑,又有几个无辜的百姓倒下了,地上顿时又多了让人畏惧的殷红色。

“啊——啊——”离游区这一块顿时乱成一锅粥,就连空气都弥漫在了一股红色的恐怖中。

“说呀,快说呀!”南宫用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吼叫着。

“南宫用,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黄纪终于是追过来了。然而看到了南宫用刚才失去理智后灭绝人性的一幕,黄纪自己都不敢相信。看着无辜的百姓一个个地倒在了血泊中,黄纪恨不得立kè

把南宫用给碎尸万段。

南宫用也知dào

是黄纪来了,看到黄纪就站在自己十丈开外的地方,南宫用往右侧一望,顺势抓过一个小姑娘,用剑挟持住她,然后两眼如同饿狼一般地直视着对面的黄纪。

小姑娘见到了,心想着刚才死去的那几个百姓,自己现在又被南宫用挟持,整个人顿时惊恐地哭了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站在那别动!”南宫用威胁着对面的黄纪道,“再过来,我就从这个小女孩的喉咙割下去!”

“南宫用,你这个畜生,快放开她!”黄纪看着南宫用灭绝人性的表现,表情也愤nù

道。

“呜呜呜呜……黄纪哥哥,救我……”小姑娘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而且南宫用的手还在用力,小姑娘的脖子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红印。

黄纪看着小姑娘危在旦夕的境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南宫用失去理智地继xù

威胁道。

黄纪想了想,这个时候也不能激怒了南宫用,于是他试着缓和道:“南宫用,放qì

吧,你的罪行已经被相府的人知dào

了,现在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是呀,我已经无济于事了……”南宫用自嘲自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我已经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知dào

是谁告sù

相府这件事情的,我要……亲手杀了他……”

黄纪看着南宫用失去理智的样子,随即说道:“行,我告sù

你,告sù

相府事情的这个人,就是我!”

“别唬我了——”南宫用疯笑道,“哼哼,你是这件案子的关系人。别说相府了,就连县衙原来的知府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黄纪想了想,继xù

说道:“那既然我的话他们都不信。那这些老百姓的话,官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信呢?所以说,南宫用,快快放下屠刀收手吧……”

“我不管!”南宫用发疯地说道,“反正我也是死定了,临死之前,把这些该死的贱民杀了又怎么样?反正之前我占地的时候。他们就不断反对我,他们就是该死!”说着,南宫用似乎是要对手上的小姑娘下手了。

“不要!”黄纪大声叫了一声。他不忍心见着眼前的小姑娘就这样惨死在南宫用的剑下。

南宫用本来就是失去了理智,所以他在想要杀手中的小姑娘之前,也没太注意什么。也许是觉得死之将至吧,这小姑娘也不知dào

哪来的勇气。居然趁着南宫用的不注意。用尽全力在南宫用的右手上咬了一口。

“啊——”由于牙咬剧痛,南宫用大叫了一声,手中的剑脱落开来。

趁着这个机会,小姑娘挣脱了南宫用的挟持,准bèi

逃脱出去。然而,刚没走几步,南宫用顺势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准bèi

向小姑娘刺去。

“奶奶的。敢咬你爷爷——”南宫用愤声道。

小姑娘听了这句话,心中顿时一寒。她顿时感到背后一刀寒光袭来。

突然,就是一瞬间,一个石子暗器般地,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南宫用的手上——是黄纪,原来黄纪看着小姑娘意wài

地挣脱,便随即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作暗器,以防不测。刚才的那一下,正是黄纪飞过去的飞石暗器。

然而此时黄纪也是再也没有理由饶恕了,趁着南宫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飞身到了小姑娘的身后,站在了南宫用的身前。

南宫用没有多想,再次捡起长剑,朝着黄纪的胸前刺去。

“啊——”然而黄纪大叫一声,手中内力一聚,手入立光白刃般的,一掌劈过,只听“铛——”的一声金属脆响声,南宫用手中的长剑被黄纪当场劈成两段。

没完,看着地上被南宫用杀死的无辜百姓,黄纪此时眼中也是充满了杀气,什么也不顾了。只见黄纪猛地膝盖一脚踢向南宫用的腹部,南宫用惨痛地大叫一声。

黄纪一只手将已经毫无理智的南宫用胸前给一把提起,另一只手金黄掌晕一聚,一招少林的“金刚掌”直接穿胸而过,只听得阵阵胸骨碎裂声,如此近距离的吃上了一招“金刚掌”,南宫用顿时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血吐在了黄纪的衣上和脸上,但是黄纪现在什么也不顾了,想着南宫用这段时间以来犯下的种种罪行,黄纪自己也是有些失去理智了,对着昏厥的南宫用胸前又是一招“金刚掌”。

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道,南宫用连声都没吭一下,整个人直接被黄纪活活打死了。

然而黄纪似乎还不解气,“啊——”地怒吼着,又是一招“金刚掌”打了上去。这一掌下去,南宫用五脏俱裂,看来黄纪已经愤nù

地不想给南宫用留全尸了。

“啊——”黄纪最后叫的最撕裂的一声,左手将南宫成往空中一提,然后两只手同时向前两招“金刚掌”。只听得似乎是南宫用全身筋脉尽断的声音,南宫用被黄纪这一招直接打出二十丈开外,尸体直接血肉模糊地平摊在了地上……

将南宫用给解决后,黄纪原地喘了好几口粗气,连施掌的动作都还没有收。

“够了,黄纪哥哥,不要再打了——”正在这时,刚才被挟持的小姑娘跑过来,从背后拦腰保住黄纪,哭着喊道。

黄纪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回头看那个小姑娘。他只是继xù

喘着粗气,随后头也慢慢低了下来……

残菊本意故人归,红血一道知人怨。感叹今世何事为,谁人泪,谁人泪?

过了没多久,袁冲及其手下侍卫和南宫世家的人也都匆匆赶了过来。由于汴梁相府离离游区这里并不是太远,所以相府亲自下达行捕令的王大生知dào

了这个消息后,立kè

带着手下侍从赶了过来。通过百姓口中的描述,众人大致也清楚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人都在议论纷纷这件事情。惟有黄纪一个人独自坐在地上,低着头,头发任凭垂落。他的表情枯灰。却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眼神——能感觉得到,此时他的心情十分的压抑,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刚才的那一幕自己也太不理智了。

“行了,大概的事情我们差不多也了解了……”王大生依旧是面容冰冷地说道,“南宫用见着自己罪已无法躲避,便失去理智地死前滥杀离游区的百姓。后来还是黄纪的出现,及时阻止了事情的继xù

恶化,并亲手杀死了南宫用……”

说完。王大生往一旁坐在地上的黄纪瞟了一眼。然而,黄纪依旧是没有抬头地两腿盘坐在地上,沉默地没有说任何话。而在离游区百姓那一块,由于刚才发生的——南宫用滥杀了无辜的数人。这边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

“没想到。黄纪兄弟你自己……”袁冲看着黄纪这个样子,只是轻轻道了一句,也不好多说什么。

黄纪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是在地上坐着,独自低着头。

“没想到三叔他……”追上来的南宫寻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想要伤心,但是毕竟是南宫用自己犯下的过错,南宫寻也不敢在相府人以及众百姓面前表露伤情。

“看来这南宫用的确是犯下了不少的罪状啊……”王大生此时。竟然露出笑容道,“哼。算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吧,你们说呢?”随即,王大生把目光瞅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南宫平和南宫准。

南宫平见着眼前的情况,虽然南宫用死了,但是毕竟之前南宫用犯过的事情,都和自己以及南宫准有关系。南宫平怕是王大生察觉到了什么,在一旁不停地紧张着。

南宫准想了一想,随后走上前,对王大生笑着说道:“回将军,小人一直以为三叔是个和家父一样为人正直的君子,没想到……哎,可悲可叹啊,今日之事,没有想到三叔竟犯下了如此的滔天罪行……”没有想到,此时的南宫准为了摆脱自己和二叔南宫平与死去的南宫用的关系,竟然继xù

向相府的人狡辩着,还笑得出来。

随后,南宫准又对着坐在地上的黄纪说道:“对不住了,黄纪兄弟,之前我们也被我三叔的话迷惑住了,还在公堂之上和黄纪兄弟你对峙。今日看来,没想到三叔真的犯下了此事,我们也只能说是深感抱歉了……”南宫用此时确实是有些不知廉耻了,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笑着和黄纪说话,以此来脱开关系。

然而黄纪却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没有把南宫准的话放在心上。他自己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整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的……

“总之,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有个了结了,等黄纪公子回县衙公堂做了供述,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王大生冷冷地说道,“哼,事情结束了,也算是给你们南宫家一个教xùn

,若是下次你们南宫家的人还敢在城中惹事,后果你们也是清楚的……”说完,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又望了一眼南宫家的人。

王大生的威严尽在,南宫家的人这边不敢再做声了……

看着黄纪一个人有些沉闷地坐在地上,袁冲慢慢走上前,拍了拍黄纪的肩膀,然后蹲下来,在一旁安慰道:“黄纪兄弟,你做得很好……”

“我没有做好……”听到了袁冲的问话,黄纪突然小声道,“我依旧是没能保住离游区的百姓,也许是因为我,这里又平白无故地死了那么多的百姓,都是因为我……”

“这不怪你,是南宫用的错……”袁冲继xù

安慰道。

“我没能保护他们……”黄纪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看见黄纪萎靡不振的样子,也许是刚才黄纪杀死南宫用的那一幕血腥,让黄纪始终都没有清醒过来,袁冲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再一次拍了拍黄纪的肩膀,随后便到王大生那边说明情况去了……

黄纪依旧是一个人坐在原地,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义父,您曾教导我,要心寄苍生,惩恶扬善,解救天下百姓……可是,如今纪儿却没能保住百姓,让恶人不断得逞。虽然最终将恶人正法,可是纪儿心中却始终是平静不下来……口中心中说是惩恶扬善,可是换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生命的终结,这究竟是为什么,世间之理又究竟何从……”

黄纪想了好久,虽然自己做了义事,可是结果并不是如人所愿;相反,因为这次的冲突,又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搭了上去。一想到这里,黄纪的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

现场也快处理完毕了,袁冲也带着自己的侍卫,随王大生等人离开了。南宫家的人也找人来运走了南宫用的尸体,黄纪这边也准bèi

去县衙处做完供述,然后回家。

然而,一直还在现场没有走的南宫准正两眼凝视着黄纪的背影,南宫准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意。

“哼,好一个‘汴梁医侠’,越过官职,杀害了我三叔……等着吧,这个仇,我一定会算在你黄纪的头上……”南宫准用阴毒的眼神直望了黄纪一眼,随后他也慢慢从离游区现场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预谋复仇

黄纪在离游区杀死了犯下滔天罪行的南宫用,随官府的人到县衙述了口供后,就回去了。而南宫世家的人这边,尤其是南宫准,表面上对自己三叔犯下这样的事情感到吃惊,但毕竟事情的一手策划都是他和二叔南宫平做的,而且现在南宫准的心里也对黄纪产生了仇恨之心,他一直心想着如何报复黄纪,为自己死去的三叔报仇……

南宫府内……

南宫大厅内,户主南宫魄站在堂前,其余的六个儿子都跪在堂下跟前。

黄纪杀死南宫用的事情发生后,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这自然也瞒不过南宫魄了。南宫魄本来非常信任自己的三弟南宫用和自己的儿子们,之前虽然传出了消息,但是南宫魄一直都相信堂堂南宫家的人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事与愿违,等到县衙的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sù

了南宫魄后,他自己也是既感到吃惊,也感到愤nù



而今,南宫魄把自己的六个儿子叫到了大厅之内,并好好训了自己的儿子们一顿。尤其是南宫准,因为在此之前,他和南宫用的来往最为密切,而且上次从慕容大院回来的时候,南宫准还向自己保证过没有问题,但事实还是证明了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了……”南宫魄可能是训累了,声音相比之前小了很多,“准儿,你之前是怎么跟为父保证的?怎么。现在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了,连结果都尘埃落定了,你还想说什么?”

“爹。孩儿也是无辜的……”一向仗势凌人的南宫准,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也高傲不起来,并且还在为自己一直辩解道,“三叔毕竟是南宫家的三把手,孩儿无权无力,根本不会知dào

三叔私下里做过什么事情。再说了,自从孩儿听到外面百姓对三叔的传言后。也以为是谣言,还不是一心想要帮zhù

三叔辟谣,谁知dào

……谁知dào

最后竟是真的……”南宫准最后一句的声音逐渐变小。看来他装模作样的功夫还真不浅。

但是在一旁的长子南宫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侧脸悄悄瞥了南宫准一眼。

“哼,但愿如此……”南宫魄摆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对南宫准说道。“不过每次南宫家的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总跟准儿你有关系。我看——你平日里喜欢惹事,这些日子给我老老实实安分点。亏在这次的事情不是触犯株连九族的刑法,否则我们南宫家就真的完了!”

身为六个儿子的父亲以及南宫家户主的南宫魄,说话的口气严肃且郑重其事,堂下的六个儿子只得庄重地听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南宫魄说了一会儿,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随后叹了一口气,变了一个语气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三弟他做尽了败坏天良的事情,丢尽了南宫家祖先的脸……但是他毕竟是南宫家的人,按照南宫家的规矩,败坏世家的人死后,还是得有一个自家的葬礼。规模不需yào

太重,毕竟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太高调……这件事情就交给成儿你去安排了,为父也没心再去操心这个了……”

“是,孩儿一定认真办好,不出差错——”南宫成用坚定的声音答道。

“还是成儿你最让为父放心……”南宫魄说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继xù

叹息道,“要是你们都能像你们的大哥成儿这样,不让家里操心,认真务实家业就好了……哎,想想俊儿还在家的时候,他是最有胸怀,也是为父最喜欢的儿子。虽然有时候他很叛逆,但还是能明辨是非,有正确的人生观。以前你们七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让你们其他五个人以他们成儿和俊儿这两个人为榜样,要么就像俊儿那样胸怀大志,要么就像你们大哥一样踏踏实实务实家业……”

“六弟是吗?”二儿子南宫策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到了离开家门的六子南宫俊,自己也满含回忆深情地叹息道,“原来六弟在家的时候,我们也很喜欢他。如今他却北上疆场,离开我们,是福是祸我们心里也放不下……”

“当初俊儿也是和为父闹了一些矛盾,才离开了家,不过为父也尊重了他的选择,去实现他自己的人生价值。哎,如今俊儿走了,你们三叔也死了,好好地南宫世家似乎变得有些不安宁了……”南宫魄继xù

道,“所以说,剩下的你们六个人以后也要踏踏实实地处事。既然俊儿走了,那你们以后就以你们大哥为榜样,老老实实地为家里做点事情,不要再在外面到处惹事了,清楚了吗?”

“是,爹的话,孩儿谨记在心!”堂下的六个人一齐答道。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为父还有要事要忙,再有事情为父再叫你们……”南宫魄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慢慢走下了厅堂,离开了正厅。

剩下的六个儿子一直没有敢抬头,今天父亲批评的话确实比之前要严厉许多,而且还是把六个儿子一起叫来训话。的确,身为南宫家三把手在外做尽坏事,还被人处死,这是南宫世家自立家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六个儿子也一直跪在堂下,知dào

再也听不到自己父亲的脚步声后,才敢慢慢抬起头,纷纷离去……

“哼,三叔死了,幸好没有牵连到我们。不过这也是三叔活该,谁叫他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是报应……不过亲仇不报,岂为人也?黄纪,你亲手杀死了我三叔,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南宫准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着。

然而。刚拐过一个房阁,忽地,南宫准发xiàn

他面前站着——他的大哥南宫成。

可能是知dào

了自己的大哥要问自己什么。所以南宫准也没有太在意,反倒是一脸自信地从南宫成身边走过去。

“站住——”就在南宫准从南宫成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南宫成突然平声叫住道。

南宫准似乎也是准bèi

好了,倒也没什么紧张的,听见自己的大哥叫自己,自己也还是先停住了。

“三叔死了,三弟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惭愧啊……”南宫成有跟着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准也没有不做声。反过来问道。

“哼,别以为你在爹面前装模作样,我就看不出来……”南宫成先说了一句。然后侧过脸,把目光放在南宫准身上,继xù

说道,“三叔犯出这些事情。和你肯定是少不了什么关系的。可是因为什么突发情况。导致起先的计划出现了问题,结果三叔就在离游区被黄纪给杀了……”

南宫准听着自己的大哥说的基本上不差,自己自然不能暴露了,于是笑着回应道:“大哥你可真是想多了,刚才弟弟我在爹面前也说过了,三叔在南宫家也是有不小的实权,他做的很多事情,我自己根本不可能知dào

。而且我也说过。我只是一心想着帮三叔脱开罪名,不管这罪名是真是假……”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南宫成看着南宫准依旧是一张死不认账的小丑脸。于是继xù

道,“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要是让爹知dào

了你的事情,恐怕你连南宫家的立足之地都没有。我之所以没有在爹面前揭发你,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兄弟关系。我想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下次你再犯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别说我了,可能整个南宫家都不会再原谅你!”

“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南宫准也侧头正眼望着自己的大哥南宫成,最后回了一句,不过这最后的一句略缺底气。

南宫成没有再说什么,他用坚定的眼神望了南宫准的眼神一眼,随后头一回,慢慢离开了。

然而南宫成的这最后一个动作,南宫准心中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异样,但是却说不出来,以至于南宫准一直保持着侧头这个动作,过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也没有快速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南宫准刚一进房门,自己的二叔南宫平就迎了过来。得知南宫魄在正厅大堂把他们六个儿子一起训了一顿,怕南宫魄是知dào

了什么秘密,于是南宫平急着过来问道:“三侄,事情怎么样了,你爹他……没有知dào

吧?”一边问着,南宫平心里还有一丝着急。

可能是刚才自己和大哥南宫成的“对峙”让他心有感触吧,南宫准并没有特别认真地听,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没有没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南宫平看着南宫准像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于是跟着道。

“什么若无其事,我现在这边都快急死了——”南宫准似乎是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大声说了一句,随后又道,“三叔的死我怎么会不在意,我现在是在想怎么样帮我三叔报仇。”

“报仇?”南宫平有些吃惊道,“杀死三弟的人是‘汴梁医侠’黄纪,但实施抓捕的是那个新上任的袁冲,下发命令的还是相府的王大生,三侄你到底……是要找谁报仇?”

“还用想吗?当然是那个黄纪了!”南宫准愤nù

道。

“黄纪?”南宫平听了,有些疑惑道,“他既然能杀死三弟,武功还是有的,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的汴梁城下,三侄你究竟要……怎么报仇呢?”

“明的不行来暗的——”南宫准继xù

说道,“和之前杀死前任知府一样,雇佣杀手去把他做了!”

“可是三侄你……知dào

黄纪的实力吗?”南宫平又问道。

南宫准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醉仙楼中,我曾经与他一战,打了平手,说明他的实力跟我差不多。在陆府的时候,我一个人敌不过那个唐家后人。也就是说。那个黄纪再厉害,就算比我稍高一筹,实力也不会过于那个唐家后人。只要多雇一些有经验、武功高强的杀手。杀掉一个小小的黄纪根本不在话下。”

南宫平听了南宫准的分析,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可是之前前任知府被害后,城里的警戒早就不同以前了,三侄你……真的确定能够顺利得手?”

南宫准想了想,随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哼,放心吧。这次的暗杀地点不在城中,而在城外——”

“城外?”南宫平更加匪夷所思地问道。

“没错!”南宫准肯定地说道,“我知dào

。‘汴梁医侠’黄纪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去城东郊区的梁翁山上收集一些药材。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梁翁山设伏,等到黄纪上山后。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给……”随后南宫准的瞳孔睁大。右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了断的姿势。

南宫平看着南宫准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于是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也知dào

,除了南宫准的父亲南宫魄,没有人能阻止南宫准自己决定了的事情……

南宫用丧日那天,南宫家的确是没有什么铺张。由于南宫用的这个事情,已经为南宫家丢尽了颜面,所以南宫家不想让其他人知dào

这个事情。尤其是原来一直和自己对立的慕容世家。

丧礼只在南宫大院内部进行,南宫家的人个个身披丧服。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非常的低落。院内不时传来纸钱烧的烟熏味,以及随风飘出大院的丧物,这让门外的市井百姓多多少少还是知dào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丧礼举行没多久,南宫大院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哄闹的吵声,好像是有平民百姓在喧闹……

“门外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身为家族户主的南宫魄满脸悲伤地疑惑道。

南宫平想了想,随后回声应道:“大哥,你在这边主持,我随手下去看看……”

于是,南宫平带了几个手下走到了大院的门口,越往门口这边走,外面的声音就跃吵闹。

南宫平心中也是有诸多的不悦,于是问身旁的两个把门侍卫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门卫似乎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都显得愁眉苦脸的。

见着门口侍卫都没怎么讲话,于是南宫平怒声道:“哼,话都不会说了吗?真是的,把大门打开,我要亲自去看看——”

“二爷,还是……不要了吧?”其中一个门卫终于开口紧张道。

“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难不成还有人要血洗我们南宫家吗?给我把门打开!”南宫平继xù

呵斥道。

“是……是……”门卫颤抖地答道,随后两个侍卫慢慢打开了大院的门。

“卟——”地一下,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一个西红柿直接正脸砸在了南宫平的脸上。

南宫平也是一惊,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只听外面不断有百姓喊道:“哼,南宫用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是罪有应得,连阎王爷都不会原谅他,你们这些人还有脸在这里给他办丧礼?”

原来,门外是在附近看到从南宫大院飘出来的丧钱后,纷纷过来砸门破骂的街头百姓。他们得知是南宫家的人在给死去的南宫用办丧礼,于是便跑过来“惹事”。

“哼,南宫用违背天良,做出那样的勾当,你们堂堂南宫家应该以之为耻不是吗?还有脸在这里给这个罪人办丧礼……”

“汴梁医侠帮我们除了害,你们南宫家的人却不好好反省,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

门口的叫骂声不断,还时不时丢来烂菜叶或是烂鸡蛋,看来南宫用之前在汴梁城里做了许多让老百姓痛恨的事情,如今南宫用终于死了,民众的愤nù

在这一刻似乎是倾泻了。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家其他的人也走到了门口,听着群众百姓的阵阵骂声,他们的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不停地滴着血。或许这城中的老百姓说得对,南宫用做尽坏事,死有余辜,南宫家又何以再给这样的人办丧事?

看着门下百姓的愤nù

,想着南宫家曾经的点点滴滴,身为户主的南宫魄心中悲痛万分。若不是自己的定力很强,南宫魄可能当场晕过去……

城中百姓暴动,很快惊动了城中的巡抚。相府巡逻的士兵对在南宫大院门口闹事的群众百姓一阵驱赶,南宫家门口才有了短暂的宁静。

但是南宫家大院门口已经堆满了群众丢弃过来的垃圾,而南宫家的所有人,从户主到侍仆,一个个望着眼前的狼藉,却是心中有苦说不出……

南宫准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却是对黄纪有了更深的仇恨:“哼,好你个‘汴梁医侠’,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等着吧,不出几日,我一定让你死得比我三叔要惨千倍万倍!”

南宫准眼神一皱,心中尽是复仇的想法,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南宫准涌起,危险正慢慢朝着黄纪蔓延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难结终了

一天后,黄氏药坊内……

黄纪坐在药房库里,和陆菁他们一起,并把自己亲手杀死南宫用的经过都给众人很详细地讲了一遍。

“黄纪兄弟,你可算是为百姓除去了南宫用这个祸根了——”唐战觉得黄纪行侠仗义,不畏权势,深得百姓赞颂,不禁钦佩道。

但是黄纪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就和当日亲手杀死南宫用后的表情一样,虽然神情没有那个时候那么呆滞,但是心中所想的也是大同小异。

“你怎么了,黄纪兄弟?”陆菁看出了黄纪神情的异样,于是疑惑地问道。

黄纪也许是不想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现得太过于悲伤,于是立kè

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没什么呀,只是第一次杀人,心中……有些添堵……”

“可是你杀的是大奸大恶之人,这可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善事啊……”萧天也在一旁夸道。

“我……我知dào

……”黄纪的口气一直是吞吞吐吐的。

陆菁在一旁看着,总觉得黄纪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来。

“总之,南宫用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也算是难结终了了……”李玉如先是应了一句,随后望着身边的赵子川道,“还有子川,你心中也可以放下了吧……”

赵子川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心中所想的,自然是原来因南宫用而死的自己一辈子对不起的吴姑娘。当他得知了黄纪将南宫用给就地正法了,赵子川心中自然是有无比的感激之情。

赵子川在一边想了很久。随后才开口道:“谢谢你,黄纪兄弟,帮我们解了心中的结。”

“这是哪里话。其实……我也没想到那日我会气愤地杀了南宫用……”黄纪应声道,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不自在。

“不,至少,我们在汴梁城中也没有更多的挂念了……”赵子川继xù

道,“南宫用一死,兄弟我的心结也解了,可以放下所有负担。即将北上去找朱元璋了。”

一提到“北上”,唐战也兴奋道:“对啊,现在南宫用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玄空大师那里也解开了心结,一切都已经准bèi

就绪了,我们也可以筹划北上了。”

李玉如在一旁点了点头,她和赵子川也做好了随时北上的准bèi

。然而。在唐战身旁的陆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陪着众人勉强地笑了一笑,但是心中却涌出一股淡淡的悲伤。

苏佳看着这里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就绪了,于是也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要离开汴梁了,那我和阿天也要很快走了。”

“佳妹不陪我们一起吗?”李玉如又问道。

苏佳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不了,我和阿天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在汴梁度过的日子里,能认识你们这么多的有义之士。也算是我和阿天的荣幸。明日我和阿天将要启程,离开之前。我和阿天还想和大家喝一杯酒。”

“也对,这一离别,还不知dào

多久以后才能再重逢……”赵子川这时候说道,“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到黄纪兄弟这里来好了,我们朋友之间离别之前,一定要杯酒为交!”

“好,就这么定了!”唐战也高兴地说道,“能结识大家,我身为唐家后人也感到万分有幸,明日我们一定在这儿把酒对言!菁儿,你说呢?”唐战又向身边的陆菁问道。

陆菁刚才一直有些发呆,并没有听清楚唐战的话。

“菁儿,你说好不好?”唐战又继xù

问道。

“啊?啊——”陆菁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随后随便答yīng

了一声,表情也有些呆滞。

“好了,明日要离开汴梁,大家伙儿还是先回去好好准bèi

准bèi

吧……”赵子川继xù

道,“明日此时,我们再在黄纪兄弟这里会见。”

于是,众人一起往门外走,准bèi

离开黄氏药坊。

黄纪想了很多,也没想明白什么,既然自己的朋友都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那他也无需再想太多。其他人都将离开汴梁,唯独自己还留在这座“孤城”里,黄纪不知不觉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寂寞感。

黄纪走在最前面,打开了药坊的大门。然而,当他刚一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却有些让他吃惊了——

只见离游区的众百姓居然低身跪在了黄纪的家门前,似乎是想谢恩于黄纪。

但黄纪看到了,确实有些惊讶了。他连忙扶起跪在最前面的谷大爷,随后说道:“谷大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谷大爷一直跪着不起,随后说道:“黄公子,你为我们离游区的百姓做了这么多,帮我们治病,还将一直欺压我们的南宫用就地正法,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这一点心意,还请黄公子你收下吧!”只见谷大爷手里捧着一碗地薯,呈向黄纪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面对着尴尬的场景,黄纪一时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紧接着,谷大爷身旁,是那个黄纪从南宫用手上救下来的小姑娘。小姑娘也低身说道:“谢谢黄纪哥哥的救命之恩,还是请黄纪哥哥你收下吧?”

“收下吧——”“收下吧——”时不时地,身后的其他百姓也一齐道。

看着如此的场景,萧天、苏佳等人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不少的感触。

黄纪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大声道:“乡亲们,你们快点先起来!”

这一声有些大,下面的所有百姓同时抬起头,将目光放在了黄纪身上。

黄纪又想了想,随后继xù

说道:“我知dào

,我帮乡亲们治病。还让南宫用得到应有的下场,乡亲们很感激我。但是我黄纪也不是一个图报的人,其实我也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和乡亲们一样,然后多做善事罢了。我曾在我义父面前发过誓,今生今世做事不求回报。如果乡亲们感激我,我黄纪自然很乐意;但是如果想要以物感恩,实是有违我曾经的誓言。乡亲们,放心吧,只要我黄纪还在汴梁一天。我就一定会继xù

为乡亲们治病的,你们也不需yào

太多物质上的感激了,所以还是请乡亲们先起来吧!”

说了好一会儿。黄纪的几句话才算是把这个尴尬的气氛给缓解了许多。随后花了很长的时间,黄纪才劝离游区的百姓回了去……

忙了大半天,陆菁等人也在一旁帮了忙,事情才算是得到了解决。随后。众人还是各回各家。黄纪回了自己的药坊,赵子川和李玉如回了赵府,唐战和陆菁回了陆府,萧天和苏佳由于尽量不被王大生注意,回了之前新住的鸿兴客栈……

回到陆府后,唐战就兴奋地收拾着自己的行装。不过唐战第一次来陆府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带多少包裹,最显眼的,也莫过于他每天背在背后的那把梨花枪了。

唐战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他解开了背上的梨花枪,露出了殷红的枪头——那上面曾沾染有自己亲生父亲唐天辉的血。

唐战望着枪头。心中复杂得很。随即,唐战自言自语道:“爹,骁风叔叔,战儿终于要北上了……爹,虽然你犯下过滔天罪行,被世人唾弃,但是孩儿一定会像骁风叔叔教导的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心寄苍生的男子汉;骁风叔叔,战儿终于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一步了,放心吧,战儿一定不辜负爹和骁风叔叔的期望,北上驰骋疆场、斩杀夷狄,将蒙元暴政驱逐我中原之地!”

说着,唐战的心中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他从床边坐起来,两手挥举梨花枪一个轮回,然后用力朝前一刺,双眼聚神地凝视着前方。也许只是心中的激动,唐战活动了一下手脚,因此也没有做太多的额外动作。

唐战保持了这个动作好一会儿,也许是心中有所感触吧……良久,唐战才慢慢收回了枪,又坐回了床上。收好了梨花枪,唐战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来了——那半块龙纹玉佩。

唐战用满含深情的眼神望着手中的那半块龙纹玉佩——那是他的拜把兄弟孙云在离开汴梁前送给唐战的,象征着二人的情谊。现今一个在汴梁,一个在大都,天各一方,彼此也都不知dào

对方的情况,免不了几日里的兄弟相互思念。

唐战看着龙纹玉佩,想到自己即将北上而去,唐战又嘀咕道:“孙云兄弟现在在大都的情况怎么样呢?只见一日便成了兄弟,自那日离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孙云兄弟了。在汴梁和菁儿、子川兄弟他们天天混在一起,时不时还经常忘了孙云兄弟,还真是不应该啊……不过现在马上就要北上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孙云兄弟你了吧……”想到这里,唐战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唐战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思绪了许久,不知不觉,房间门外突然又来一人。

唐战察觉到了,立kè

收回了自己一直思绪的表情,随后平声问道:“门外有人是吗?”

门外的人听到了,也慢慢露出样子来,来的人竟然是——陆菁。

之所以说是“竟然”,因为平日里陆菁要想找唐战,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有时候甚至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忸怩羞涩过——这也让唐战有些不太适应。

唐战看着陆菁不太寻常的样子,也用不太适应的口气问道:“菁……菁儿,你……有什么事吗?”

陆菁想了好久,似乎心里有什么结,表现出很犹豫的样子,一直没有说一句话——这不太像是平时陆菁的作风。

唐战看在眼里,以为陆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于是从床边走到门口,然后问道:“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陆菁顿了一会儿,随后才慢慢开口道:“傻蛋。我……那天我去和爹谈的时候,我爹……没有答yīng

我和傻蛋你们一起北上,所以……”

唐战听了。笑了笑,随后用手帮忙捋了捋陆菁左边的发鬓,然后道:“没关系,爹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北上……毕竟战争残酷,你一个女孩子出远门在外也不放心……”

“可是菁儿也担心傻蛋你……”陆菁抬头,用水一般深情的眼神望着唐战道,“既然慕容姑娘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而且……而且……”陆菁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停住了。

唐战看着陆菁关心自己的样子,望着陆菁的双眼。唐战的脸微微一红。他心里也清楚陆菁是舍不得自己,就像当日玲珑舍不得南宫俊一样。

唐战想了好一会儿,随后笑着对陆菁道:“菁儿,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北上一直是我的愿望。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菁儿你不是也一直支持我的理想吗?”

陆菁愣住了,表情显得有些呆滞。唐战看在眼里,继xù

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完手完脚地活着回来好吗?”

“你要不是完手完脚地回来,我……我一定饶不了你……”陆菁还是改不了她活泼的性格,尽管心中烦乱。还是禁不住叛逆地应了一句。

“对嘛,这样才像菁儿你平时的样子嘛……”唐战看着陆菁活泼开来了。于是笑着道,“我不在的日子,平时多笑一些,如果孤单了,可以找玲珑多说说话……”

“其实……”陆菁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决定要把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口。

“其实什么?”听着陆菁的语气一变,唐战又问道。

陆菁咽了咽口水,继xù

道:“其实……那日爹还和我说了,他说……只要傻蛋你能平安回来,就……就……就答yīng

我们两个成亲……”

此话一出,唐战自己也愣住了,心跳不免加快不少。说出这句话的陆菁更是脸红透了,也没敢正眼望唐战一眼。

唐战一直脸红地在原地发呆,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菁似乎是有些害羞,或者是有其他的心事,转头就跑了。

“菁儿——”唐战没能叫住陆菁,依旧是在原地发呆,或许对于唐战来说,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天色渐晚,今晚的汴梁夜色,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安详。炊烟升燎,街上渐渐灯火并起,整个汴梁城逐渐进入夜色……

黄纪从黄氏药坊出来后,往汴梁城东门口的方向而去。平日里他给众多百姓治病,很多时候药材都是自己准bèi

的。城东的梁翁山上药材品种众多,经常会有采药的人会在那里收集药材,就连在梁翁山深处隐居的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前辈也是如此,上次让苏佳上山采药就是例子。

黄纪也不例外,他此行的目的也是要去梁翁山上收集药材。由于白天要一边处理百姓治病的问题,一边还要在城东集兴区卖自己的字画,所以上山采药的时间也只有晚上。虽然晚上进出城门有些不太方便,但是黄纪也习惯了。而且明日黄纪还有其他的兄弟朋友要在自己的药坊最后团聚一次,因此今晚采药的时间也变得非常宝贵。

黄纪四周环顾了一下城东平日里热热闹闹的人群,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是就是说不出口。

“是我想多了吗……”黄纪最后往背后望了一眼,心中嘀咕了一声,身后却是拥挤的人群,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由于城东本来就是汴梁最繁华、人群最多的地方,人群众多又有嘈杂的喧闹声,所以黄纪就算是心里有堵也发觉不到什么。

“看来是我多心了……”黄纪回过头,自笑着叹声道,“还是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去采药吧……”

于是,黄纪没有再回头,一个方向地出了东城门……

然而就在东城门的二十丈开外,有两个人正用尖锐的眼神盯着黄纪离开的方向。

“三哥,你真的安排好了吗?”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问道。

另一人回答道:“放心吧,所以人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黄纪一上梁翁山,我雇的杀手就会跟紧他……”

原来这两个人是南宫家的三子南宫准和四子南宫正,南宫正一向是在汴梁城中眼线最多的,上一次苏佳在珍明棋院的去向就是他发xiàn

的,这次黄纪出城采药也不例外。

南宫准望着东城门,口中咬牙道:“哼,‘汴梁医侠’黄纪,不过今夜,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雇的五十个杀手可都是武林中的金字杀手,加在一起能对付许多小门派的首席弟子……我说过的,既然你杀了我三叔,那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比三叔惨千倍万倍!”

说着,南宫准狰狞的面孔逐渐被拥挤的人群给淹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死玄关

汴梁城东,郊区的山群就是有着仙翁传说的梁翁山。传说自然不是真实的,但是这座山上确实是有很多独特的地方。梁翁山上的山路,有清晰小道的——那是人群踩出来的痕迹,确实是清晰明了,但是也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小路,贯穿在大山的深处,若是不熟悉的路人误入小道,便很有可能无法顺利走出。而之前萧天与苏佳从梅花山庄出来的,是郜英告sù

他们的清晰小道,直接通往汴梁城的东门。

而众所周知,梁翁山上也有许多种类的药材,而这些药材往往都生长在人少经过的偏僻小道上。而黄纪今晚要找的药材,也是在梁翁山的偏僻道上。

汴梁城东的郊区,比起其他的郊区地,已经算是行人较多了。但是到了夜晚,广阔的郊地上依旧是冷寂的很。汴梁城中夜市热闹非凡,但是到了郊区之地,就是另一番氛围。

今晚的冷风很大,黄纪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郊地上,狂风肆掠着黄纪的脸颊。耳边听着“呼——呼”撕裂声,单薄的衣袖被吹得不定摇摆。

“今晚的风真的很大……”黄纪不禁嘀咕了一句,但是狂风的呼乱声,瞬间将黄纪的声音给掩埋。

郊区之地的树木不多,为了城门练兵御敌之用,郊地大多是空旷的平地,狂风作乱时,往往也会挂起阵阵沙尘。

狂风沙暴,不断冲击着汴梁城东的城郭,就连城墙上守城的士兵都无法全神贯注地伫立镇守。黄纪更是没有功夫回头。他现在一心直想着走进梁翁山,毕竟进了山里,受风沙的影响就会小很多。

夜色渐浓。到了梁翁山的山里,更是漆黑得看不清周围的花花草草。黄纪走在被黑夜笼罩的偏僻小道上,凭着自己的记忆与方向感,一步一步地向前摸行。耳边传来凄寒的蝉鸣声,给人一种幽幽的肃杀感。

忽地,黄纪的身后不时传来不规则的风吹草动声。黄纪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也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停了一下,安静地听着后面不自然的声音。

但是当黄纪停下脚步时,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安静了。只剩下蝉鸣声。

黄纪停了好久,却是什么也没有发xiàn

,心中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

于是,黄纪依旧是没有回头。继xù

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身后身旁又传来不规律的风吹草动声。黄纪心想着会不会和刚才一样,于是又慢慢停下了脚步。但是每当黄纪停下脚步时,后面的脚步就停了。

黄纪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他想了想,还是继xù

向前迈步而去。

紧接着,又出来了草动声。黄纪又停下脚步,但是这次没有停多久,就再次向前走去。又传来草动声。黄纪又停下来,又没有多久就向前走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黄纪就这样走走停停。

黄纪心中不觉一紧,每当他停下来时,身后的草动声就消失了。但每当他再次向前走时,后面又会传来不自然的草动声,给黄纪心中一丝担忧。不过至始至终,黄纪都没有回一次头。

“咔吱——”偶尔传来头上或是背后枝桠断裂的声音。

黄纪耳朵很尖,他注意到了,他的身后有生命迹象。也可能是山上的野兽,毕竟这里是人少的偏僻小道,出现野兽也不是没有完全的可能。而且野兽在捕食猎物的时候,都是先紧紧地跟着猎物的。

但是黄纪怎么想也不对,晚上捕食猎物的,一般都是山上的老虎。可是刚才枝桠断裂的声音非常轻细,不像是什么庞然大物,除非……黄纪心中一惊,或许后面的,是人!

一想到这里,黄纪的心全然提到了嗓子眼上,每走一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会有人跟踪我,难道是冲我来的?”黄纪头上一直冒着冷汗,心中一边琢磨着,“晚上在梁翁山的偏僻小道,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为什么呢……”

黄纪心中一边想着,自己也不敢放松一丝警惕。他一边用耳朵注意着后面的动向,眼前还观察着身前的路段会不会有被黑夜掩盖的陷阱之类的东西,心中还在不停地思考着,整个人全身心处于在了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呼——”,突然一阵风,从黄纪前面的风口处传来,声音掠过黄纪的耳边。黄纪身后似乎有什么大动作的声音,但是却被刚才吹过来的阴风声给掩盖住了。黄纪又是一阵紧张,但是依旧没有回头,停着愣了一下后,继xù

摸着黑往前走……

往前迂回了好几道,黄纪一路上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来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平地——这里的四周长着一些奇异的花草。

“就是这了——”黄纪小声地说道。

这个平地四周被高大的树木包围着,湿度不小,白天里阳光也不能全然映射在这,这里自然生长出了一些喜好阴湿的异草。而这些正是黄纪一直要找的药材,几乎都是集中在这一块儿,看来这里的环境给这些奇花异草提供了非常鲜有的生长环境。

黄纪自走进梁翁山以后,脚下的步伐就一直很慢。来到了这开阔的平地,映着从上而下倾泻而来的皎洁月光,四周的所有景象全部映入了黄纪的眼帘。

看见周围一切都很正常,黄纪的心才算放下一丝:“今天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担心这么多,明明没有什么,可是心里却瘆的慌……”

黄纪看着地上要采的药材,准bèi

采摘,连弯腰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感觉到四周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后,黄纪才敢低下头,挑选生长成熟的药材。

黄纪从腰间掏出了装药的小行囊。依旧是非常谨慎地将采摘的药材慢慢装入行囊里……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又起了阵阵的阴风。今天的风很奇怪,明明是在丛林之中。这块平地四周又有高大的树木做屏障,却依旧是又不寻常的风刮过来。过了一会儿,四周树木的高枝上,密密麻麻在黑夜中如同斑驳黑影的树叶也开始摇曳起来。

树叶的摇曳声一片接一片,逐渐绕成一个圈,过了没多久,四周的树叶全部都摇曳起来。本来寂静的黑夜逐渐变成了树叶的喧闹场。

黄纪最后用手放在了一根药材的根上,手突然停住了。黄纪心中一阵颤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黄纪眼睛一闭。手指一用力,最后摘下了那枝药材,慢慢装进了小行囊中,将行囊给系好了。别在了身上。

黄纪慢慢站起身。缓缓抬起头,最后一睁眼——

黑夜下笼罩着的树叶的摇曳声在一瞬之间戛然而止,皎洁的月光下,黄纪的四周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几十个黑衣刺客——全然站在黄纪的四周,个个手提着银刀,寒光锐利,蒙面下的眼神中充满了冷峻的杀气。

这便是南宫准雇来的金字杀手,几十个杀手站在一起。如同铜墙铁壁般地将黄纪给围在了正中央。黄纪向四周环视了一番,知dào

了这些黑衣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的紧张反倒是少了些许。

若是遇到情况,按常理来说,黄纪应该会先问对方的目的所在。然而今天黄纪的心中有太多的迷茫,同时也有万分的坚定,看着周围的几十个黑衣刺客,黄纪也没有想说任何话,只是双手握了握拳,就当是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一场黑夜下的战斗不可避免……

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的倾洒。一阵冷风划过,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草动声……

“嗖——”地一声,一个黑衣刺客直接将手中的银刀向着黄纪的面前飞射而来。黄纪眼睛敏锐,两膝微曲,忽地腾地而起,半空中一个翻转,直接躲了过去。

然而这些个黑衣刺客似乎是行事直截了当,银刀还没有飞过目标,三个刺客就向着黄纪拥了上来。而且别说,这三个刺客的速度还不慢,还没等黄纪落地,他们已然挥刀跃至了黄纪的身前。

“蹭——蹭”两个黑衣刺客抽刀从黄纪的腰间即过。黄纪没有完全把持平衡,只得用腾空的两脚下意识地朝着那两个挥刀的黑衣刺客头上踹去。

“砰砰——”两声闷响,那两个黑衣刺客被黄纪踢开。然而他们的平衡力却把持得相当好,黄纪的这一下,并没有全然撼动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的刀并未偏移太多,一刀下去,依旧是在黄纪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啊——”黄纪大叫一声,忍着痛落地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先退到了一边去。

然而,黄纪还没全然站起身,第三个刺客已经冲了上来,挥刀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黄纪再次闪躲而去。

黄纪见躲不过,全身聚力,两掌向前齐发。一道金黄色的掌晕,又是“少林金刚掌”,如同磐石一般硬厚的内力直接接了上去,震断了黑衣刺客手中的银刀,并用余力将其打飞数丈之远。

然而还没等黄纪喘口气,后面又跟上来五个黑衣刺客,同时举刀朝着自己疯砍而来。黄纪看定了,脚步向前一踮,整个人朝后暂时撤去。

黑衣刺客紧追不放,黄纪不停地往后撤。后撤的同时,黄纪趁机别出腰间的折扇,准bèi

予以反击。

黄纪右手聚足内力,内力汇聚在自己手中的折扇中,“凌云斩”即出。只见黄纪的右手将内力输送至手中的折扇后,自己的右手加上折扇,合在一起就如同一把闪亮快斩的银刀一般。黄纪一定神,手扇合一的“银刀”,迅猛地朝着前方的人群劈扣而去。

“手扇银刀”和五个黑衣刺客的银刀相碰而上,“凌云斩”在黑衣刺客的刀上划出了层层的火花,尽管黄纪自己是在后撤,但是冲上来的黑衣刺客反倒是受到了一股强dà

的镇压力,正面上有些支持不住。

黄纪看准了。突然一个低身,后退着一个旋转,“凌云斩”在黑夜中闪出一道亮丽的银光。银光自那五个黑衣刺客的腰间一过,如同流星瞬逝……连惨叫声都没有,五个黑衣刺客一瞬之间全然倒下。

黄纪干掉了五个,想要趁此机会停稳站好。然而还没等黄纪反应过来,身后又有茫茫多的至少是个黑衣刺客同时挥刀而来。

黄纪没有多想,后退的身子继xù

一个转身,“凌云斩”再现。数道银光,在黑衣刺客密密麻麻的银刀中游走着,发出错落交替的金属碰撞声。

然而。身为金字杀手的黑衣刺客自然不是吃素的,有了前面的教xùn

,这一回他们也放聪明了。黄纪顺着退后的趋势转身主攻,黑衣刺客挥刀却是避而不战。待到黄纪的冲劲差不对了。黑衣刺客再从黄纪两侧。呈包夹之势,“刀海”齐挥而下。

双拳难敌四手,黄纪的一把折扇无法抵挡两面之事,于是只得加快脚步,向前跳开包围圈。然而速度不及,身上又多了几条血印,白色的衣袍顿时被染红了大片。

黄纪冲出包围后,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才重新站稳了。

黄纪口中喘着粗气,却没有太多时间调整。因为茫茫多的黑衣刺客又一次朝着自己挥刀冲了过来。

黄纪忍着剧痛,面对几十把亮晃晃的银刀,黄纪张开折扇的扇面,手中聚足内力地向扇面一顶——几十把刀尖同时刺在黄纪纸做的扇面上,尽管黄纪用尽了力道,却还是无法抵挡几十个金字杀手的银刀。只是一瞬之间,黄纪的扇面就被银刀的刀尖戳穿。黄纪两眼一定神,立即丢掉手上的折扇,整个人往一旁躲开而去。

手中没了武器,面对剩下的几十个黑衣刺客,黄纪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的汗水。

“难道除了那一招,别无他法了吗,可是那一招……”黄纪心中一直紧张着。

然而,那些有着“金字杀手”之称的黑衣刺客自然不会给黄纪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们这一会又是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地朝着黄纪挥刀而来。

“啊——”黄纪大叫一声,两手内力全发,两道金刚掌左右而出,带着呼山海啸的气势,擦地而出。

两道金黄色的掌晕自左右而出,左右黑衣刺客所见,暂时退却,用刀背逐渐抵挡。

内力上的碰撞,加上力量的分担,几十个黑衣刺客也只是稍稍退了几步。

黄纪看在眼里,眼中布满了血丝,随即,他在一次怒吼一声,左右金刚掌齐出,金黄掌晕再一次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去。

然而这一次,黑衣刺客倒也没怎么后退,只见着左右的几十个黑衣刺客毫不示弱,同时聚足掌力,想要硬碰硬地加以抗衡。

果然,即使黄纪的内力再惊人,几十个金字杀手的内力绝对毫不逊色于黄纪。这一次猛然间的内力碰撞,地面都被冲变了形,黑衣刺客不仅全然挡住了黄纪的两发金刚掌,余力还集中左右朝着黄纪而去。

黄纪没有办法,只得继xù

持力抵挡……突然,强dà

的内力飞至黄纪胸前,黄纪顺势吐了一口血,整个人无法站稳地被冲向后面的大树上。

黄纪的背部重重撞在树干上,整个人又吐了一口血,没能立kè

站稳。

这一回黑衣刺客倒是放慢了脚步,看着似乎是奄奄一息的黄纪,觉得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了,于是包围着慢慢提刀,朝着黄纪走去。

黄纪扶着身后的树干,慢慢站起身——他似乎还有力qì

,身上虽然被血染红了,但是整个人还是能够活动自如。黄纪慢慢站直身子,用手稍微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随后两眼凝视着眼前的几十个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见着黄纪还有力qì

,便不留余力,几十个人同时提刀,继xù

朝着黄纪身前而去。

黄纪看着冲上来的黑衣刺客,心中暗道:“对不起了,义父,纪儿今天,已是迫不得已,愿谅纪儿……”

看着黑衣刺客的银刀已至身前,黄纪反倒是闭上了眼,心中没有了一丝顾虑……

一阵惨烈的厮杀,月光终于从乌云的缝隙中重新映射而来,黄纪刚才所站的树干沾满了鲜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会面

第二天,也就是众人约定离开汴梁前,最后在黄氏药坊会面的一天。

西城赵府,赵子川和李玉如已经做好了离开了准bèi

……

李玉如牵着枣红马,慢慢走到了大院的门口。赵子川和自己的父亲赵天元站在一起,身后跟着自己的两个嫂子,赵子川也准bèi

好了和他们一一道别。

赵子川和李玉如一同站在大院门口,赵子川转过身,随后向着自己的父亲鞠躬道:“爹,孩儿今日便和玉如北上而去,追随大哥的脚步,一定在北疆驱逐鞑虏、斩杀夷狄!”

赵天元看着自己的儿子雄心壮志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子川啊,希望你这次北上,能和你大哥子衿一样,继承祖先遗业,驰骋疆场!爹老了,不能随你们去征战了,但是爹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在北原驰骋沙场,众望名规!”

赵子川看着自己的父亲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自己也是感受到了担子上的压力。随后赵子川想了想,继xù

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爹,今天以后,你的孩儿都不会在你的身边了。汴梁相府这边一直对我们赵家是虎视眈眈,今日孩儿北上已是冒险,以后的日子孩儿不在,爹你也要多留点心眼。”

“这个爹知dào

,子川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和玉如就行……”赵天元又道:“对了,乾坤二剑子川你可否拿好?”

“放心吧,爹!”赵子川激昂道。“当年祖先的乾坤二剑曾让蒙古夷狄闻风丧胆,一百年过去了,今日孩儿必将在疆场让赵家的乾坤二剑再显神威!”

看着赵子川满怀自信的神情。赵天元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赵天元又望了望在一旁牵着枣红马的李玉如,眼神微微一皱,随后说道:“玉如啊,你做了我们赵家的媳妇,却要随子川一起北上疆场,为父的心里也是过不去啊……”

“放心吧。爹……”李玉如笑着回答道,“怎么说女儿的祖先也是宋代的抗元名将李庭芝,女儿这次随子川北上。也算是继承祖业。原来女儿只是在扬州行侠仗义,不出远地,但这一回,女儿是真的要北上真刀真枪地实干了……”

“只希望你们平安就好……”赵天元身后。有孕的两个嫂子也用关切的眼神望着即将离去的赵子川和李玉如。

“放心吧。嫂子……”赵子川又笑道,“你们就在家里好好养胎,等到我和玉如归来,我和大哥二哥还要见见小宝宝呢……”

李玉如听了赵子川在一旁的话语,也不禁笑了笑。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赵子川抬头望了望天,随后又回头对自己的父亲说道。“那爹,我和玉如就此离开了。您自己在家可要保重身体了——”

“你和玉如也是……”赵天元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就目送着赵子川和李玉如离开了赵府……

“就这么离开你爹了,你真的舍得吗?”李玉如一路上走着,一边向着身旁的赵子川问道。

赵子川慢慢踱着步子,随后叹息道:“哎,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可是北上疆场是祖先的遗业,也是我的志愿,现在时机已熟,虽然是有万般的舍不得,但是决心无悔——”

“那我们是先去黄纪兄弟家吗?”李玉如又问道。

“是呀……”赵子川回答道,“昨天说好了,最后在黄纪兄弟家喝最后一杯酒,然后再分别离去。”

一想到离别,李玉如有些忧伤道:“哎,我们这些好不容易结识的朋友,如今却要分别……尤其是佳妹和萧兄弟他们,说真的,自从上次在南山郊被子川你和他们救了之后,我一直想要和他们的关系更密切一点的……”李玉如说着说着,想到了自己将要铁定与之分离的苏佳和萧天。

“这也是没办法……”赵子川继xù

道,“人各有志,也没办法强求,但是就算今生今世朋友间天各一方,我相信彼此间还是不会忘记对方的。”

赵子川一边走,一边用感慨的口气说道,带着无限的思绪和不舍,赵子川和李玉如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了人群中……

陆府内……

“那陆前辈,晚辈和陆昭大哥和陆蒙兄弟也告辞了……”唐战在离别前,最后跟陆菁的父亲陆展鸿招呼道。

陆展鸿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唐战,随后点头道:“身为唐家后人,老夫相信你的决心,也难怪菁儿会这么看重你……”

一说到陆菁,又是看着陆展鸿,唐战不禁想到了昨日里陆菁告sù

自己的真相——说是唐战回来后,陆展鸿就会把自己的女儿陆菁许配给自己。

一想到这里,唐战的心就有些不自然地紧张起来。

不过今天陆府送别的人笔笔皆是,连玲珑和绿云也来了,可唯独不见陆菁人。唐战四下瞅了瞅,于是疑惑地问道:“奇怪,菁儿今天怎么没有来送我?”

“可能是看着唐大哥你,还有陆昭大哥和小蒙要离开,太伤心了吧……”玲珑用较为悲伤的口气说道,“我今天一早起来,就一直看到陆姐姐的房门紧锁着,到现在还没看见门开,应该是呆在房里不想出来吧……”

“哎,这个菁儿,把自己这么闷着,不会出什么事吧?”陆菁的母亲阮翠英在一旁有些担心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陆展鸿继xù

道,“毕竟谁都不忍心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而且还是北上疆场,面对九死一生的战场……”

“菁儿……”唐战心中嘀咕着,自从昨日陆菁告sù

自己真相,从自己身边跑开后。唐战就再也没有见到陆菁的人影,这着实是让唐战有些不太放心。若是让陆菁太伤心了,说不定会积忧成病。唐战现在多么想上去安慰一下伤心欲绝的陆菁,但是却始终看不到陆菁的人影。

“算了,或许不见面,菁儿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吧……”唐战用悲伤的眼神望了一眼后院,最后摇了摇头,跟陆家的人道别道:“那陆前辈、阮前辈,晚辈这就告辞了!”

“告辞了——”陆展鸿等人也回道。

“爹。娘,你们在家自己要保重了——”陆昭和陆蒙也一起应道。

“你们自己一路上也要小心啊……”阮翠英也依依不舍地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道了别。

于是,始终没有办法见到陆菁人的唐战以及陆昭和陆蒙。最后还是只和陆家的其他人道了别,然后按照之前的预定,先到黄纪家做最后一次会面……

萧天和苏佳这边也是一样,他们本来就是住在鸿兴客栈。身上的行装不多。也不需yào

和什么人道别,所以他们二人是最先到达黄氏药坊的。然而让他们二人感到奇怪的是,黄纪自己本人就不在家。

当然,他们所有人都不知dào

,黄纪昨日晚上在梁翁山经lì

了生死玄关,是死是活都是变数,至今还没有回来。

“奇怪,黄纪兄弟他到哪里去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今天不出门。一早上就直接在家等我们才对的啊——”萧天最先开口道。

“或许是临时家门外出了点什么事情吧?我们还是耐心地等等吧……”苏佳在一旁答道,但是感觉到黄纪消失地莫名其妙,苏佳的心中也有一丝暗暗的担忧。

然而就在黄氏药坊的不远处,又来了两个人——是南宫准和南宫正两兄弟,他们正大摇大摆地朝着黄氏药坊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想要知dào

黄纪是不是真的被自己雇的金字杀手给做了,毕竟一晚上过去了,直到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三哥,到底靠不靠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们连觉都没有睡好,莫非那几十个金字杀手都不是黄纪的对手?”南宫正在一旁不安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话了重金雇的邪教杀手,如果没有将近至少武林七雄的本领,根本不可能轻易逃过,更别说是把那些金字杀手给解决掉了……”南宫准回答道。

“可是一晚上都没有消息,三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南宫正又问道。

南宫准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底,但是他绝对不相信黄纪那晚可以活着回来,于是他又说道:“这……反正我们今日来不就是要确定一下吗?就算昨晚的事情暴露了,也没有人会想到是我们干的,放心吧……”

正说着走了过来,南宫准和南宫正就迎面撞上了早在黄氏药坊门口等待的萧天和苏佳二人。由于南宫准和南宫正并不知dào

今日黄纪家里会有会面,所以他们也没有料到萧天和苏佳会在这里。

不过看到了一直想要对付的苏佳,南宫准的心里又有了一丝想法。

萧天和苏佳这边,他们就更不会想到了。陆府的下毒事情也就算了,上一次珍明棋院的事情,萧天和苏佳这边还没有找南宫准算账。但是看着今日南宫二兄弟并没有什么阴谋似的,萧天和苏佳也没有太过于担心。

“哟,南宫兄弟怎得也会在这黄氏药坊附近?”这一回,倒是萧天先开口问道。

“怎么,汴梁地大物广,会有什么地方我们南宫家的人去不得的吗?”南宫正反驳道。

“最近你们南宫家死去的三把手南宫用和‘汴梁医侠’黄纪不是有案子关系吗?你们家的三把手刚过世不久,你们居然有心情在‘黄氏药坊’门口闲逛?”萧天继xù

问道,还特意在“黄氏药坊”这四个字上面着重强调了一下。

听了萧天鲜有的挑衅的语言,南宫准心里还是忍了忍。不过一想到死去的三叔,南宫准的心里对黄纪和他的朋友已经是充满了无比的仇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子川和唐战的两路人马正好从这个时候一起在黄氏药坊的门口碰头了。和早就在这里等待的萧天和苏佳会合,三边三路正好把南宫准和南宫正两兄弟给围在了正中间。

一看到是南宫准和南宫正。在场所有人都投来鄙夷的眼光。

“你们看着我们干嘛?”南宫准不禁发话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时候出现在黄纪兄弟家门口,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赵子川最先应道。

“三叔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那是罪有应得,我也不会去和黄纪过不去……”南宫准在一旁狡辩道,“倒是你们,突然一窝蜂地出现在了黄纪家门口,还向我们投来那样的目光。我们今日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随便出来逛逛,碰巧路过这里……”

“会特意选在黄纪兄弟家门口处逛?”赵子川继xù

道。“我看你们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吧?到底是什么主意呢……”赵子川的口气,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南宫二兄弟了。

“想多了吧,我们今日又不针对什么……再说了。我们要是特意来黄氏药坊,找‘汴梁医侠’黄纪又会有什么事呢?是找他治病,还是欣赏他的字画?”南宫准编理由反问道。

“是来判断我是死是活吧?”突然,房檐之上传来了一个洪亮而又熟悉的声音——是黄纪。他此时身着带血的衣袍。头发散乱地站在自己家的屋檐之上。

“黄纪兄弟?”萧天看见了黄纪,有些兴奋道,但是看着黄纪一身的邋遢已经满身是血的伤痕,有些惊呆了。

不只是萧天,赵子川和唐战他们看着黄纪有些“惨不忍睹”的样子,也惊呆了。

不过,最吃惊的,莫过于在对面早已是瞪大双眼的南宫准和南宫正两兄弟了。尤其是南宫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黄纪居然能杀出一条血路。从自己雇佣的几十个金字杀手里面逃了出来。看着黄纪满身是血、头发散乱的样子,他们还真以为大白天里见到鬼了。

“你居然……”南宫准有些吃惊道。

“居然还活着对吧?”黄纪接了一句,随后施展轻功从自己家的屋檐上跳了下来,跳至了南宫准的身前。

南宫正看着黄纪的这幅“邋遢”样子,有些惊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剩下的南宫准有些惊呆得忘了神,不禁道:“你居然真的活着……”看来他也吃惊得不打算再隐瞒了。

“果真是你雇的杀手,你是想为你的三叔报仇对吧?”黄纪继xù

道,“只可惜,那些金字杀手却是很厉害,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过……”

“不会的,那些金字杀手那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全身而退?”南宫准继xù

摇着头道,“看你身上的血,你好像不只是淡淡逃回来这么简单吧?”

“没错,我还把他们亲手解决了……”黄纪轻声道,“他们就像疯狗一样地不要命地扑来,我也没有办法,只得一一解决了他们……”

“你的武功究竟是有多厉害?”南宫准听了黄纪的描述,不自觉的害pà

道,“你到底……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了好一番话,唐战和赵子川这边,似乎是听懂了这其中的一些意思,纷纷把目光望向了黄纪。

黄纪顿了一会儿,随后举起自己的双手掌。让人吃惊了,黄纪的双手掌又明显烧焦的痕迹,似乎是用了惊人的内力,强到能灼伤到自己手上的皮肤。

黄纪手掌处一阵聚力,忽地朝右边的自家大院一掌打去。“吼——”地一声龙啸,内力化作的巨龙,排山倒海地朝着院子冲去,只听一声爆zhà

声,院子的空旷地顿时被炸开一个洞。

“好强dà

的内力,这才是黄纪兄弟真zhèng

的实力……”苏佳也在一旁惊呆了,凝视着黄纪一动不动。

“这……这是什么武功啊?”唐战也在一旁惊讶道。

“巨龙之掌,莫非……”一直都不知dào

黄纪真实身份的众人甚是疑惑,连关系甚好的赵子川也吃了一惊。

“和我的神龙九变剑法有类似的巨龙之力……”萧天也吃惊道,“那一招,到底是……什么?”

“那是……”苏佳似乎是认出来了,眼神一定道,“那是武林中的绝世掌法——降龙十八掌!”

苏佳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被都被黄纪给震慑住了。

“前几天看见了丐帮的弟子,说是来找黄纪兄弟的……”苏佳望着黄纪,一本正经道,“这样看来,你的义父,应该就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兼丐帮的帮主,葛威!”

原来黄纪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丐帮帮主也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葛威的义子。黄纪没有作声,表示默认了苏佳的话。他两眼凝视着南宫准,举起的手掌又对向了南宫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需隐瞒

黄纪的手掌正对着南宫准,眼神凝视着,但是接下去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南宫准见着,心中一直冒着虚汗。那双打出降龙十八掌的双手,威力刚才也见着了,黄纪要是想杀自己,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若是一掌下去,自己一定会被强dà

的掌力打得粉身碎骨。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连在一旁的赵子川等人也没有能猜透,黄纪究竟想说想干什么。

过了好久,黄纪眼神一低,才慢慢开口道:“南宫准,我知dào

,你三叔作恶多端,你也一定多多少少参与其中了。如果我现在想杀你,根本只是一瞬的事情……但是如今的事情,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若是始终缠在我和你们南宫家的恩怨之间,一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我今日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敢,也不代表我不想,我只是想尽早结束这一切……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汴梁城了,不会再和你们南宫家的人有恩怨了,你们走吧……”

黄纪说完后,两眼直视着南宫准和南宫正。南宫正在一旁早就害pà

地两脚发抖了,而在前面的南宫准却是在现场假装镇定着。然而黄纪刚才所说的一字一句,却是无时无刻不使南宫准的心里颤抖。

良久,南宫准终于小声说道:“我们走……”

在黄纪的家门口,又有赵子川和唐战这么多的人包围着,南宫准也不敢再有其他想法。轻轻拉了拉身旁南宫正的袖子,示意先暂时离开。

于是,南宫准和南宫正慢慢退后。然后渐渐离开了黄纪等人。

等到南宫兄弟走远了,众人才又进了药坊的大院,按照之前的约定,以酒告别……

“你真的是丐帮帮主葛威葛前辈的义子?”唐战问道。

黄纪捋了捋脏乱的头发,随后静了静心,似乎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终于,黄纪才轻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那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看着黄纪要说出自己的经lì

,苏佳最是注视着,毕竟她一直想要知dào

黄纪的身世。

黄纪顿了一会儿。继xù

说道:“我本是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孩子,可是在我出生那年,家里遭遇了不测。家里惨遭恶人的血洗,亲人也都惨遭毒手……”说到这里。黄纪有些哽咽了。看来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众人听了,都用哀婉的目光望着黄纪。

黄纪把头侧向了一边,深吸一口气,随后继xù

道:“不过好在丐帮帮主葛威前辈,也就是我现在的义父,及时出手相救,我才幸免于难。当时我才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在临死前嘱咐了葛前辈。让他收养我这个义子,然后抚养成人……十几年过去后。义父才告sù

我身世的真相,并告sù

了当年灭我家门的人是江湖上的恶通鬼王师及他手下的弟子。十几年来,义父教我武功,并告sù

我扶危济贫的道理。也许是家世的缘故,我身在丐帮之下,却喜好文人的诗词字画。我积累了一些治病的医术,于是义父就教导我要以医救人,因此两年前我便来到了汴梁,帮zhù

贫苦的百姓免费治病,日积月累,也成了城中人人所说的‘汴梁医侠’……”

“你是葛前辈的义子,怪不得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苏佳在一旁叹道,“葛前辈和少林释明方丈相交甚好,你自然也是学习了少林的‘金刚掌’,那有‘江湖第一掌法’之称的丐帮武功降龙十八掌就更不用说了……”

“前几日,常风长老和另外两名五袋弟子找过我,想必苏姑娘你们也知dào

了……”黄纪又谈起了那日苏佳遇到的丐帮弟子的事情,继xù

说道,“那日他们便告知我,他们已经找到了我的杀亲仇人鬼王师的下落。不过由于汴梁城与南宫家的案子,这件事情也就先放了一下……现在案子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再和南宫家有任何的恩怨,不过多久,我也会离开呆了两年的汴梁,随我义父而去寻找鬼王师的下落……”

“所以黄纪兄弟你刚才所说的要离开汴梁,就是指这个是吗?”赵子川在一旁问道。

黄纪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苏佳,随后又说道:“对不起,苏姑娘,你一直想要知dào

我的身份。可是因为身世的问题,我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透露我的身份……”

苏佳听了,笑着摇了摇头,紧跟着道:“这不怪你,黄纪兄弟,你确实也是有难言之隐……”

黄纪看着苏佳微笑的样子,于是也笑了笑道:“倒是如今告知了你们身份,我突然发xiàn

,在兄弟朋友面前,其实不应该有太多的隐瞒。有时候把事情都说出来,和兄弟朋友一起分担,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说完,黄纪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桌上的酒本来就是为今天的离别准bèi

的,但是听到了刚才黄纪说的那番话,一旁的苏佳和唐战似乎心中很有感触,原因很简单——他们也在朋友面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黄纪喝完酒后,继xù

说道:“总之,从今天这一刻开始,我黄纪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做事唯唯不定的黄纪了。在朋友面前,不会再有太多的隐瞒,就从现在起,彻底改变!”

也许是喝了酒,黄纪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气量,随即他又倒满酒,灌了自己一杯。

苏佳想到这里,黄纪都能在自己面前袒露自己,一直想要知dào

对方的身世,如今已经知dào

了,却还在黄纪面前继xù

隐瞒着,这是不是对别人太不公平了。同样的,在另一边发呆的唐战心中也有和苏佳一样的感触,之前只敢在无比信任自己的陆菁面前说明真相。如今,是应该真zhèng

去相信朋友,不再隐瞒自己了……

过了好久。苏佳也喝了桌上的一杯酒,随后慢慢开口道:“对不起,黄纪兄弟,其实我……也一直有事情瞒着你……”

“我也一样……”不知怎地,唐战似乎是听出了苏佳口中的意思,即刻跟上一句道。

“佳儿……”一旁的萧天好像明白了苏佳心里的想法,侧头望了一眼苏佳。

黄纪放下手中的酒杯。随后又问道:“你们……还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黄纪兄弟你说我是追风派的弟子,其实……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包括我会断魂刀法的事情……”于是,苏佳定下了心,把自己的亲身经lì

完完整整地黄纪等人讲了一遍。

同样的,苏佳这边讲完了。唐战也把自己其实真zhèng

是唐天辉儿子的真相告知了众人……

众人听了。第一反应都有些吃惊了。不过今日看着苏佳和唐战二人能够在朋友面前,尽心地把所有的身世告知了大伙儿,众人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慰感。

黄纪听完后,笑了笑说道:“哼哼,看来今天的酒真是喝对了,喝了酒,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了……不过这也没有错,兄弟朋友面前。本来就不需yào

过多的掩饰,就算是再怎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袒露出来了,心里才会好受些,兄弟朋友只见才会更了解你。以前我也一直不懂这个道理,但是现在终于明白了,看来今天离别前的这杯酒,还真是又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啊……”

在最后将要离别的时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苏佳和唐战此时的心里却是欣慰了许多,较之以前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就心中悲痛的感觉,今天算是明白了不少道理……

终于要到了离别的时刻,黄氏药坊门口,唐战、赵子川、李玉如和陆昭陆蒙五人一路,萧天和苏佳一路,黄纪则暂时继xù

留在城内。

唐战这边,五人有一个拖车,上面还放了不少的干草。唐战最先行礼道:“来到汴梁城,认识了黄纪兄弟你,我唐战这一生也无悔了。虽然有太多不少的留恋,但是现在也是到了该离别的时候了……”

“只要心里还想着兄弟,到哪里都不会孤单……”黄纪笑了笑道,“也希望你们北上后,能真zhèng

与夷狄拼杀,恢复中原大业!”

“还有萧兄弟和苏姑娘……”唐战又把目光转向了也要离开的萧天和苏佳,继xù

道,“我还得谢谢萧兄弟和苏姑娘,陆府与南宫家比武那日,是你们二位救了唐某。直到现在,兄弟我的心里还是感激不尽!”

“别急着感激,又不是生离死别……”萧天这个时候开朗起来了,先是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脸色又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神情,然后嘴角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们可要保重,不管杀敌是多是少,兄弟朋友担心最多的,还是你们能够安全回来。等到你们凯旋归来时,我和佳儿还等着喝你们的庆功酒呢!”

“嗯,一定——”唐战笑着回答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萧天的肩膀,最后说道,“那我们今日就此告别,保重——”

“保重——”萧天也在唐战耳边轻声回了一句,想到那日在陆府二人“双剑合璧”的默契配合,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而起热血沸腾。

“那我们走了,保重了——”赵子川最后跟黄纪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带着捆着干草的拖车,随众人一起,朝着城东门出发了。而这一去,就真的是很难再见到了。留在的原地的黄纪、萧天和苏佳三人,也是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去……

黄氏药坊这边,萧天和苏佳也收拾好了行装,准bèi

回鸿兴客栈做最后的准bèi

,然后也离开汴梁城。

不过他们二人还没有立kè

离开,黄纪见了,有些疑惑道:“欸,萧兄弟和苏姑娘,你们两个现在不走吗?”

萧天在一旁想了想,似乎想要说什么又难以出口。但是看着今日就将离去,不要求的话,今生也很难再有机会了。

随即,萧天鼓起勇气。向着黄纪问道:“黄纪兄弟,我和佳儿也要离开汴梁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兄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行事可否?”

“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是兄弟我能做到的,萧兄弟你尽管提。”黄纪用亲和的口气应声道。

萧天想了好久,似乎一直是在犹豫,但最后终于还是定下心来说出了口:“在离开之前,我想……我想和黄纪兄弟你切磋一下武功!”

“阿天……”苏佳听到了,似乎是知dào

了一些萧天心里的想法。不禁嘀咕道。

然而黄纪则在一旁听了甚是不解,于是问道:“萧兄弟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黄纪屏气凝神一会儿,继xù

说道:“原来的我。是因为上进心不足,武功差,才被赶出萧家山庄的。说实话,自从我离开萧家山庄以来。我一直想要努力进步。比以前做到更好。不过现在似乎我还不太了解自己,黄纪兄弟你武功又那么强,和佳儿一样神乎其技,所以我想……我想通过比武的方式,彻底看一下我和你们究竟还有多少差距——”

“阿天你果然是为了这个……”苏佳和萧天在一起久了,自然非常清楚萧天的想法。看见萧天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苏佳的眼神中也涌现出了复杂的神情。

黄纪在一边想了想,随后应声道:“嗯……那好吧。既然萧兄弟你提出来,那比试一下也无妨。”

“黄纪兄弟你可要拿出全部的实力。因为我真的想知dào

我和你们之间的差距——”萧天坚定地说道。其实自从萧天离开萧家山庄后,就变得一直很有上进心,尤其是在柳沙镇认识了苏佳之后。虽然自己的武功底子和天赋很差,但是他一直都在努力,非常刻苦,坚信后天的努力一定可以弥补前生的遗憾。

“我知dào

了……”黄纪说道,“那我就用降龙十八掌,你就用你最厉害的神龙九变剑法好了。”

既然黄纪已经答yīng

了,那萧天自然是说来就来了。两人又走回了药坊的庭院,面对面相互站着。萧天拔出了好久都没有出过鞘了的梅花剑。剑锋在手,无畏人敌;黄纪也在对面做好了准bèi

,他还没得及换一身是血的衣服,两掌直接对上了对面的萧天。

江湖上最强的掌法对上最强的剑法,苏佳在一边看着,她知dào

萧天此时的心里所想,他想要知dào

他自己跟武林高手之间到底差了多少……

空气凝固了好久,双方都没有直接先行动手。随后终于是萧天想要先攻了,只见萧天上来就没有留手,只身旋转,周围剑qì

一阵,层层叠叠,强dà

的剑qì

幻化成无数的巨龙,个个虎视眈眈的。剑qì

幻化成的巨龙发出阵阵咆哮,如同有着撼动河山的气势。萧天梅花剑在手,剑柄一震,一股强dà

的内力,萧天周身的巨龙剑qì

随阵杀出,神龙九变剑法第八式“龙游八方”既出,无数的巨龙剑qì

朝着黄纪冲击而去,威力惊人,看来萧天自己本人非常重视和认真对待这可能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二人对决,先发制人,出招凶猛。

黄纪在一旁看定了,两掌轮回一举,掌中内力窜出,顿时爆fā

出巨龙翻腾的声音。强dà

的内力;迫使着萧天不得不使出全力抵挡。

忽地一声好似响彻云霄的的龙咆哮声,巨龙内力自黄纪掌中发出——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一股更是强劲数倍的冲击力瞬间“吞噬”了萧天的龙游八方剑qì

,朝着萧天的胸前就是一下。

由于黄纪的内力惊人,“亢龙有悔”的速度也挺快,只凭着这一下,萧天根本没有时间抵挡。心知斗内力斗不过黄纪,萧天又施展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武功‘斗转星移’,试图将黄纪打来的内力给偏移拨开。

然而黄纪的内力过于强dà

,又是没有太过于于手下留情,“斗转星移”根本挡不住这一下的冲击。萧天见着了,两手抱在一起,奋力用尽全力,举起梅花剑,抵挡住这一下的冲击。

然而,“亢龙有悔”强dà

的冲击,还是把萧天冲到了门口的围墙,暂时没有还手之力。”

真不愧是黄纪,不但习得了丐帮的武功,而且内力不浅,萧天在使用斗转星移的情况下,依旧是被一掌打飞老远。

“萧兄弟你没事吧?”黄纪顿时感觉自己的那一下太过于重了,于是立kè

跑过去关心道。

那苏佳就更不用说了,萧天被“冲飞”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担心不已,然后立kè

跑过去看萧天的情况。

萧天还没等苏佳和黄纪两个人走过来,边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这一掌都吃不消,我究竟是有多差啊……”

“阿天,你没事吧?”苏佳跑多来问道。

“我没事,只是感觉……”萧天继xù

答道,“哎,看来我的武功还需yào

长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看着萧天如此想要和自己“拼命”的态度,苏佳也很清楚萧天的心里所想。一旁的黄纪看着,心中也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离别时日

黄纪在一旁想了很久,看着萧天一直迷茫的样子,随后轻轻笑了笑道:“武功进长,不是一朝一夕,不过看着萧兄弟你今日的劲头,其实往后的潜力还有很大……”

“别人都说我的基本功太差了,很别人比试了这么多番,现在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萧天自笑了一句,随后继xù

道,“不过我也想好了,从现在开始要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努力。别看我现在打不过黄纪兄弟你,不过说不定将来某个时候,我真的可以和你一对一较上几番了……”

黄纪听了,笑了笑道:“好呀,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我就等着你,等着你真zhèng

变强的那一日——”

萧天和黄纪两人相视一笑,随后萧天又说道:“我和佳儿来汴梁的时候,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就是黄纪兄弟你。非常感谢这么多天以来黄纪兄弟你对我们的帮zhù

,今日分别,还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见面。”

“如果我一直呆在汴梁的话,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黄纪应声道。

“嗯,相信我们将来还可以再见面的……”苏佳也笑着道,“那我和阿天先先行离去,愿我们后会有期吧!”

“告辞——”萧天托手道,苏佳也行着礼。

“告辞——”黄纪也举手回应道。

于是短暂的对话后,萧天和苏佳最后也离开了黄纪……

“客栈里面还有行李,我们现在回去就收拾吗?”走在回鸿兴客栈的路上。萧天问道。

苏佳眉头一皱,有些谨慎道:“没错,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得尽早离开汴梁才行,否则要是让王大生察觉的话……上一次吸引相府的人的时候,差一点就被王大生给抓住了,这一回,我们更是得尽快完事,离开汴梁……”苏佳一想到当日被王大生追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心中还不由起了一丝胆寒。虽然王大生的武功不一定是苏佳的对手。但是毕竟是官府的重人,而且眼神中的那股冷血和杀气,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颤抖。

看着苏佳在汴梁城里日日寒颤的神情。萧天的心里也是琢磨不定……

留在药坊门口的黄纪,看着离去的萧天和苏佳的背影,心中也是暗暗道:“汴梁城闹了这么一大圈事,接下来也不会平静了。或许亲手杀了南宫用的我也不会逃脱干系了吧……这一离别。恐怕也是再也不能相见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用再为了这些本与他们无关的事情而被牵扯进去了……”

黄纪目视着,心中却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陆府内……

由于唐战以及陆氏兄弟的离去,陆菁的房门依旧是紧锁着的。玲珑来到陆菁房门面前敲了好几次,可是里面始终是没有人回应。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吗?”这个时候,陆展鸿从玲珑身后走来,突然问道。

“老……老爷……”玲珑也吓了一跳,随后回头低身道。

“菁儿到底怎么样了?”陆展鸿又问道。“她还是呆在里面不出来吗?”

玲珑也表情悲伤地说道:“门是从里面锁的,我们根本打不开……看来唐大哥这一走。陆姐姐心里实在是无法接受,何况……他们去的地方,是九死一生的战场……”

陆展鸿看着一直紧锁的房门,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亲人远去,是人都会伤心的。昭儿和蒙儿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整整一天都呆在房里不出来,那像个什么样子?”

陆菁做了很多事情,反对南宫家的权势,敢于向唐战示爱,这些陆展鸿都迁就陆菁了,甚至还答yīng

把陆菁自己许配给唐战。此时陆菁依旧是呆在房里不出来见人,陆展鸿心中不禁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些任性过了,于是亲自走到了门前,对玲珑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亲自和菁儿说说,我还就不信她会呆在里面永远不出来!”

看着陆展鸿表情严肃的样子,玲珑知dào

了陆展鸿的心情,于是低着头说了一声:“是……”随后慢慢退下了阶梯。

陆展鸿走到门前,先是用手敲了敲陆菁的房门,随后对着门缝里面说道:“菁儿,菁儿——我知dào

你现在心里很难过,但是你也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吧?”

陆展鸿的声音很大,但是陆菁的房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看到陆菁已经任性到这个样子,陆展鸿终究还是来了气,紧跟着朝房门里大喊道:“菁儿,不要太过分了,连爹的话你都不应了!就算你不想出来,你也得应一声吧,或者说至少露个面吧——”

陆展鸿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房门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玲珑顿时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随后她颤颤巍巍地向陆展鸿问道:“老爷,陆姐姐她在里面不出声,该不会……她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吧……”

听到玲珑这么一说,陆展鸿心里突然一紧,表情顿时变了一道。

玲珑似乎是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眼神一抖,马上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

陆展鸿心里紧张地,立kè

举手重重地敲门道:“菁儿,菁儿,快点开门!”

“砰砰砰——”的敲门声不断,但是门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陆展鸿心里紧张过度,再也等不下去了,顺势聚力一掌,“轰——”地就将陆菁的房门口给震开了。

房门即破,陆展鸿两脚一步地冲进了房门。“菁儿,菁儿——”陆展鸿冲着房内各处大声叫喊,但是整个房间都找遍了。依旧是没有回应声。事情结果很明显——陆菁根本就不在房内。

“菁儿去哪儿了?”陆展鸿见着自己的女儿失踪了,立kè

焦急地问道。

原来打从一开始,陆菁就一直不在房内。而今天一早唐战等人离开的时候。陆菁也不在众人身边,因此没有人知dào

陆菁究竟去哪里了。

知dào

陆菁不见了,玲珑也着急起来。“陆姐姐,你在哪里啊?”玲珑也在房里不停地喊道。

人不在房里,自然没有回应声,只剩下陆展鸿、玲珑以及其他下人的叫喊声。“菁儿——”身为父亲的陆展鸿最是焦急,一边叫喊着。一边还在房里搜寻着,希望能够找到有关陆菁去向的线索。

玲珑正在愁闷的时候,突然在陆菁的床边发xiàn

了一封信。

“老爷。这里有陆姐姐留的信件——”玲珑发xiàn

了目前唯一的线索,连忙大声叫道。

陆展鸿听到玲珑的叫喊,马上赶到了陆菁的床边。

玲珑把信件交给了陆展鸿,陆展鸿急忙拆开了信件。然而看了信件里面的内容。陆展鸿的神情突然一变……

汴梁城门外。唐战、赵子川一行人正在由东至北而上。他们除了身上的行装外,外加了李玉如的枣红马,还多买了一辆驴拖板车,车后面还拖着用来当做晚上露宿床垫的干草。

“真是的,虽然驴的耐力不错,但是这速度也太慢了,要是到北方疆地,那要到什么时候?”赵子川坐在板车的一边。有些不耐烦道。

李玉如则不一样,她骑在自己的枣红马上。很悠闲地回应道:“有驴就不错了,我们一起出来这么多人,本来一路上找住宿就很麻烦,用驴托干草车,至少可以解救睡觉的问题。”

看着李玉如一脸有些无所谓的样子,赵子川马上反驳道:“喂喂喂,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吧,连同床同枕都过了,怎么不能同马用呢?”

“少来,其他的什么我不管,但是我的枣红马永远不会给你用的!”李玉如面对着自己的新婚夫君,反倒是毫不客气道,“除非我死了,枣红马还活着,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碰她!”

“你这什么口气,你的枣红马比你活生生的夫君还重yào

吗?”听着李玉如的口气,赵子川依旧是不退让道,“婚都结了,你这脾气还是不改——”

“谁叫你那日我被峨眉派追的时候,把我的枣红马给差点弄丢了……”李玉如依旧不退让道,“所以后来我发誓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骑!”李玉如依旧是泼辣的性格不改,这让赵子川都感到十分头疼。

“你——”赵子川面对着自己妻子的万般刁难,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当然他们两个人心里也清楚,这只不过是平日里的打打闹闹罢了。

陆昭看着赵子川和李玉如两个人磨叽半天,于是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行了,这种条件很不错了。这么大的板车,又有厚厚的干草,晚上睡觉已经很安稳了。”

“不过这干草是谁弄的?”唐战又在一旁问道。

“不知dào

,车准bèi

好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陆蒙也疑惑道,“欸,话说回来,这车到底是谁准bèi

的?”

所有人的目光互相望着对方,示意自己都不清楚。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准bèi

的……”所有的目光放在了赵子川身上一会儿,赵子川闭眼摇头道。

“那到底谁准bèi

的?”李玉如吃惊道,“你们连车是谁准bèi

的都不知dào

,就敢坐上来出远门?”

“管他呢,反正有车就行了,还有睡的地方……”陆昭倒是一脸不在乎,躺在干草上说道,“还别说,睡在上面还挺舒服。唐兄弟,不信你试一下啊——”

唐战觉得反正自己也累了,于是点了点头,然后准bèi

躺在干草上休息一下。

“哎呀——”突然传来一声突叫,众人都没有意识过来这一声是哪里来的。

“是你在叫吗?”这是个女子的声音,于是赵子川准头向李玉如问道。

李玉如见赵子川又在怀疑自己,于是一脸不好气道:“看我干嘛。我刚才又没有叫!”

“那到底是谁?”赵子川也是一脸的疑惑。

唐战还没完全躺下去,听到尖叫声后,立kè

坐了起来。忽地。唐战被身旁的东西吓了一下——在唐战身旁的那块干草处,里面有东西在动。

其他人也发xiàn

了,李玉如叫道:“哎呀,那是什么东西?”

“不会是什么动物吧?”赵子川也吃惊了好一会儿。

突然,从干草里面钻出来的竟然是——陆菁。

“菁儿?”唐战看到了眼前出现的陆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

“菁妹?”“姐姐?”其他的人见了。也投来惊奇的目光。

陆菁从干草堆里爬出来,口中、头上都是插的干草,整个样子显得有些“滑稽狼狈”。

“菁儿。你怎么在这里?”唐战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惊奇中清醒过来。

陆菁爬出来后,第一眼就望见了面前的唐战,于是立kè

一把扑了过去,然后调皮道:“嗯——太好了。终于和你们一起出来了。”

“难道说这个车……是你准bèi

的?”陆昭问道。

陆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干草。随后转头说道:“你说这个车啊……噢,是我准bèi

的。还记得在财运酒楼里碰到的‘地痞’麻三儿吗?上次他被我整死后,就一直很听我的话。他城里关系多,我吩咐他帮我弄一辆托运的车,他很快就帮我搞定了。”原来,这驴车是陆菁托城中的麻三儿弄的。

“菁儿,你出来……你爹娘不知dào

吗?”唐战又问道。

“当然不知dào

了,所以一早上我都没出来过……”陆菁继xù

道。“我想通了,还是和傻蛋你们一起。如果是在爹面前。爹肯定又不让我走了,所以只好想出这个办法了……”

“可是你这样不告而别,爹是会担心的。”陆昭担心道。

“没事,我留了信……”陆菁继xù

说道,“我写信告sù

他们所有的情况,虽然这可能对爹娘还有玲珑他们有些不公平……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傻蛋你们,不管怎么样,做了选择就没得回头路,是我自己下决心要和傻蛋你们一起北上的!”陆菁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坚定。

“菁儿……”唐战轻声喃喃道,心中也流露出一丝感动。

“算了,你来了恐怕也不想回去了吧……”身为哥哥的陆昭又道,“我们同意你跟我们一起了……不过话说在前头,这北上可不是像在家里,菁妹你可不能在外面到处乱来。”

“放心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不用太担心。”陆菁自信地说道。

陆菁巧施一计,总算是成功和唐战等人一起北上行程了。不管怎么样,这心中的一道,陆菁自己心里也清楚该选择什么了……

汴梁城里鸿兴客栈大门处,萧天和苏佳收拾好了行装,正准bèi

出发……

“阿天,好了没有,我们要走了——”萧天还在楼上整理着最后的东西,苏佳在楼下冲着上面见着。

然而,这个时候,苏佳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居然是南宫准。

苏佳意识到了,立kè

转头看着南宫准,随后应声道:“南宫准,你现在还来干什么?”

南宫准两眼直望着苏佳,手中竟然还提着剑。随后他两眼凝视道:“哼,自从你和那个刀疤小子来到汴梁之后,似乎我们南宫家的人就总遭到不好的事情,这其中会不会是你们在搞什么鬼?”

原来,南宫准依旧是没有忘记三叔被杀之仇。萧天和苏佳又是黄纪的朋友,既然打不过黄纪,南宫准自然是想要来找苏佳和萧天算账。

苏佳听了,轻声一笑道:“哼,老天是公平的,无论什么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会有什么样的报应,这是天理……”苏佳口中所说的,自然是之前被黄纪杀死的南宫用。

“我从来不信上天,只找根源……”南宫准以前就一直觊觎苏佳了,如今南宫家的命运遭遇了劫难,南宫准自然更不会放过这次复仇的机会了,随后他继xù

道,“既然你们来之后,我们南宫家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南宫准提起了长剑,准bèi

去对苏佳下手。

苏佳看见了,眼睛轻轻闭上了……突然,一阵尖锐的鬼啸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苏佳手中的鬼刀手起刀落,一道如同闪电般的黑色鬼晕,瞬间斩断了南宫用手中的剑,南宫准前方的地面还留下了一道无法想象的深深的沟痕。

“怎么样,还要打吗?”苏佳笑问道。

南宫准在一旁怔住了,若是自己刚才再多上前一步,可能就会被苏佳给一刀分尸。想到这里,南宫准在一旁发呆地冒出一身冷汗。

正巧这时,萧天正好收拾好了所有行李,来到了楼下和苏佳会合。

“收拾好了,佳儿,我们走吧……”萧天先是笑着说道,突然望见苏佳对面怔住的南宫准,于是又惊讶道,“南宫准,你居然还敢来?不过……南宫准到底怎么了?”看着南宫准发呆的样子,萧天又不禁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害pà

了……”苏佳只是轻轻说着,随后转头对萧天道,“阿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噢……噢——”萧天傻傻地答yīng

了一声,最后头也没回地和苏佳一起往出城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南宫准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然而,让苏佳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的这一幕,被远在二十丈之远的一人给望见了。

那人躲在鸿兴客栈后院的一旁,身高九尺的黑影掠过了行道。那人露出了充满杀气的眼神,面容冷血无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汴梁的守城大将王大生。

“终于让我找着了,果然是你……等着吧,不过多久,我会让你为你夜闯相府的事情付出代价……”王大生冷言了一句,九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市井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危机未完

“我要杀了黄纪,我要杀了黄纪……”在回南宫府的路上,有些发狂的南宫准一直叨叨道。

先是被黄纪的一掌在药坊门口惊呆了,又是在鸿兴客栈门前被苏佳的一刀给威慑住了,此时的南宫准已经被震慑得有些精神麻木了。

身为四弟的南宫正就一直在南宫准的身旁,刚才在鸿兴客栈门前发生的事情,南宫正也是看在眼里的。

南宫正本来也不想再管这件烂摊子的,但是看着自己的三哥已经如此着魔了,南宫正还是劝解道:“三哥,要不就算了,何必总和黄纪他们过不去?反正陆府的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少操一份心岂不省心……”

“算了?”还没等南宫正话音全落,南宫准突然大声道,“他可是杀害了我们三叔的仇人啊,就这样算了?”

“可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再去找黄纪的麻烦了……”南宫正听着自己三哥类似发狂的口气,有些战战兢兢道。

“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的——”南宫准继xù

道,“就是死,我也会让黄纪死千次万次,让他永不翻身!”

看着自己三哥丧失理智的样子,南宫正马上劝道:“三哥,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三叔已经死了,爹那边还烦着事情,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再惹其他麻烦了——”

“我不管!”南宫准咆哮道,“不杀了黄纪。我誓不为人!”

看着南宫准无法冷静的失控情态,南宫正摇了摇头,心中尽是烦躁和担心。想不出什么话,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收场”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准和南宫正的身旁,有一个人正明目张胆地望着他们,还发出声响地笑了起来。

大街之上,居然有人敢当面嘲笑南宫家的人,南宫准和南宫正二人肯定是心中气愤不已。待到他们同时转头向一侧瞥望过去。嘲笑他们的人居然是——慕容家的长子慕容新。

笑他们的人居然还是与自己死对头的慕容家的人,这让南宫兄弟二人更是不能忍受。南宫准在一旁理智不清,南宫正便抢先转头质问道:“慕容新?你在这里干什么。又想针对我们南宫家什么……”

谁知,慕容新倒是先没说什么,只是两手插间,一个劲地“讥笑”。

“有什么好笑的。哼。事情不是摊在你们慕容家的头上,你们当然没事了!”南宫正看着慕容新如此不把南宫家的人放在眼里,于是不好气地一句道。

“刚才在药坊门口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慕容新继xù

轻笑道,“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专程看你们笑话,我只是在笑,你们的行为实在是太傻了……”

“你什么意思?”南宫正看着慕容新轻蔑无比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好受地问道。

“你们不就是要对付一个小小的黄纪吗?”慕容新继xù

笑道。“其实我早就清楚了,前任知府被杀。这次又在梁翁山设伏黄纪,都是你们南宫家做出来的事情。”

“你有眼线?”一手策划的南宫准没有想到慕容新会知dào

自己所有的计划,连梁翁山设伏的事情都知dào

,于是有些吃惊道。

“你说呢?你南宫准能想到的事情,我就想不到吗?”慕容新紧接着道,“只是你们本来就已经下错了一步棋,接着又下错罢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正继xù

问道。

慕容新放下手,应声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从黄纪上告县衙开始,一直都是在相府的眼皮底下做事的,不是吗?换句话说,黄纪一直是利用官府的正规渠道办事,不管你们多耍什么手段,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成功的……更说明白点,黄纪是站在官府县衙这边,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处于不利地位了……”

“那慕容公子你能有什么见解,如果是你们慕容家的人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觉得你有办法处理好事情吗?”南宫正不服气地反问道。

“哼哼,这有何难?”慕容新笑了一句道,“我自然有办法可以制裁黄纪,而且不用大费周章……”

“什么办法?”南宫准接着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容新只是先这么说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办法?”南宫正又紧跟着问道。

慕容新笑着闭眼揣度了一会儿,随后毫不在意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我们慕容家和你们南宫家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我又有什么必要再告sù

你们呢?”

南宫准看着慕容新不断卖关子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与自己或是南宫家有一笔交yì

,于是此时的南宫准什么事情也不管了,凝眼道:“好,只要你能告sù

我们办法,并且有效的话,以后我们南宫家有什么动向,一定都会安排眼线,第一时间就先告sù

你慕容新。”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南宫正有些担心了,立kè

跑到南宫准身边,轻声道:“三哥,你可要三思啊,若是南宫家的机密都给了慕容家,那后果可是……”

“现在只要能想到报仇黄纪的办法,什么条件都行……”南宫准轻声回答道,“而且,现在我们在外面做的有关暗杀前任知府以及其他的事情,既然慕容新知dào

这些事情,说不定他手里有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提出这样的条件,应该可以把稳一下慕容新。再者,爹那边已经不想再听到我们惹其他事情了,用这样的条件可以一举两得,岂不方便省心?”

南宫正知dào

南宫准此时已经为了报仇,可以什么都不顾了。但是刚才南宫准说的后面的几句。也着实是让南宫正多了一份心,想到慕容新可能手里有南宫家贿赂及暗杀的证据,于是也不得不先答yīng

了。

“就这样。只要慕容兄你真的能想到切实的办法,我南宫准一定会说到做到,给慕容兄你有关我们南宫家的情报。若是慕容兄你不信,也可以安放眼线……”南宫准非常坚定地说道。

慕容新听了,笑了笑说道:“这样就能得到你们南宫家的机密,这笔交yì

也未尝不可……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dào

对付黄纪的方法,告sù

你们也无妨……”

“到底是什么方法?”南宫准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新捋了捋衣袖。随后继xù

笑着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黄纪利用官府对付你们,你们又未尝不可呢?”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也要利用官府吗?”南宫正又问道。

慕容新继xù

说道:“没错,黄纪之所以可以成功利用官府监视你们,是因为你们的三叔做了触犯王法的事情,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反之。若是黄纪做了犯法的事情。同样也逃不过官府的追查,你们恰恰就可以利用这一点……”

“可是,黄纪又做了什么事情呢?”南宫正又问道。

“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找黄纪报仇吗,难道你们忘了吗?”慕容新放大了一些声调道,“为什么要找他报仇,不就是因为他杀了你们三叔吗?现在你们清楚了吧……”

慕容新说完这一句,南宫正还在一旁发愣,没有意识过来。但是一旁的南宫准却似乎是明白了。整个人的神情也稍许变化了。

“对,是黄纪杀了我们的三叔。是黄纪干的,是黄纪——”南宫准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强调什么。

“到底是什么意思,杀死我们三叔的就是黄纪没错啊?”南宫正还是没有明白,又向着南宫准问道。

“是黄纪啊,就是黄纪啊——”南宫准继xù

加强语气道,“那日新知府袁冲来我们南宫家要人的时候,根本就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三叔的罪行。等到黄纪把三叔追到离游区的时候,是毫无任何官职的黄纪杀了三叔的,而且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个官府的人看到。等到官府的人到场的时候,三叔已经被黄纪杀了不是吗?不过说到底,三叔在跟县衙的人回去之前,依旧是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三叔所谓的‘罪行’,所以说……我们完全可以上报官府,可以质疑黄纪杀死三叔的原因……”说到这里,南宫准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

南宫正这边似乎也明白了,不断地点着头,随后应声道:“我懂了,我们完全可以隐瞒三叔的罪状,甚至还可以把目标转移到黄纪身上,质疑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亲手杀死三叔。看这个样子,恐怕黄纪他自己也是很难解释了……”

“用不着这么麻烦……”在对面的慕容新这个时候又发话道,“黄纪并非官府的人,避开官府的耳目,不出原因地杀死南宫用,这就已经是死罪了。可能当日里处理案子较急,官府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吧……你们只要把黄纪的这个罪状直接上报到相府,那黄纪就算再有本事、武功再高,也只能是分身乏术了……”

“真是的,黄纪无由杀死我们三叔,本来就是已经触犯王法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南宫准拍了拍脑门,随后又对慕容新道,“看来慕容新兄弟你确实是有一套,这些事情连相府的人也没有想到啊……”

慕容新想了想,又回归话题道:“这方法可以说是最好的了,既可以帮你们三叔报仇,而且不用你们亲自动手,只让官府的人去办就妥当了,这便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妙哉妙哉,看来慕容新兄弟脑子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嘛……”南宫正也在一旁不禁赞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南宫兄弟你可不要违反了之前的约定……”慕容新又说道,“你说过的,要告sù

我你们南宫家的一些机密的……”

“这个慕容兄你放心,我南宫准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南宫准回答道。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申时时刻,汴梁相府……

王大生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央,用冰冷且满带杀气的眼神凝视着周围的一切。随后整个人伫立了好一会儿……忽地,王大生内力隔空一聚,当着数丈之远,用极具恐怖张力的内功,将一块巨石给吸起,随后一掌横空而上。

只听“砰——”的一段巨石碎裂声,被隔空提在半空中的巨石被王大生的阴掌给当场劈碎。

石块粉末向四周散开。融通黑血淋漓,给人无比的窒息感。一颗未碎裂的较大小石块掉在了王大生的手上,王大生一手将它给紧紧抓住了。

王大生的眼神刀一般地望着庭院门口。随后自言自语道:“哼,没想到真的是那个姑娘……不过不管是谁,不管你的武功有多强,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王大生手中一用力。手中的石块被王大生一把捏得粉碎,石块碎末沿着王大生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慢慢落了下来。看来今天早上知dào

了那晚夜闯相府的人确实是苏佳后,王大生心中已经报定了要杀死苏佳的决心……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来报:“王大将军,您吩咐的事情,属下都已经办好了……”

王大生听到后,回头一望,眼神依旧尖锐无比。给那个探子一般的人心中一阵惊寒。

王大生慢慢踱着脚步,浑身充斥着杀气。随后用声音不大却冰冷的口气轻问道:“怎么样,萧武忠他怎么回应?”

“属下今天派人去了陵关城,事情都谈妥了,萧武忠先生答yīng

给汴梁这边秘密准bèi

好了战事需yào

用的铜炮,而且还会给都尉这边送来有关萧家山庄的情报——那里面可是有中原武林的其他动向,对我们非常有利……”探子低身道。

看来身为萧家山庄前任掌门人萧人聪的儿子,萧武忠真的是有打算投靠朝廷的动向,而且就这事情,萧家山庄的其他人乃至整个中原上下,还没有局外人知dào



“哼,看来萧武忠真的是背叛了他们的师门,投靠我们蒙元了……”王大生说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都尉大人到——”正说着,门外突然又传来了汴梁都尉汪古部扎台来到的声音。王大生听到后,吩咐了刚才的探子及时下去,然后自己这边做好迎接都尉的准bèi



很快,汪古部扎台来到了王大生府上的门前,不过他的表情似乎非常严肃。

“都尉大人——”王大生面容冰冷,但依旧是行礼招呼道。

汪古部扎台瞟了王大生一眼,心情似乎不太好,随后正经地说道:“王大生,我叫你办的事情,你都办了什么?”

“末将不解,还请都尉大人细说——”王大生继xù

道。

“我叫你去处理好南宫用的案子,你跟我说南宫用犯下了强占公地的罪行,所以才去抓他,结果人没抓着就死了……”汪古部扎台继xù

道,“今天南宫家的人又来上报,说南宫用是死在黄纪手里的,而且南宫用死前也没有认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南宫用莫名其妙地死了,黄纪杀死南宫用反倒是什么事也没有,你说你这是办的什么事?”看来南宫家的人已经按照慕容新所说的,来相府这边汇报情况了。

王大生心想着,自己这几天都在关心苏佳和萧武忠的事情,根本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南宫用的案子上,只是让县衙的知府草草了事。如今案子的结果仔细想来,确实是不太对劲,王大生立kè

回应道:“对不起,都尉大人,是末将的失职,末将一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汪古部扎台瞟了王大生一眼,随后转身道:“现在汴梁这边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安排给你的萧武忠的事情……最后一次机会,今天天黑之前,务必把黄纪带去知府,早一些处理完这些闲杂琐事,不要再让我操心了,知不知dào

?”

“是,末将这次一定不负都尉所托,把事情处理好,不会再出差错了——”王大生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汪古部扎台看着王大生并不是没有尽心尽lì

,只是觉得最近的事情确实是太多了,于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后,就又返回而去。

王大生心想着,最先要处理黄纪和南宫家这边的事情。天黑之前要抓回黄纪,时间一刻也不能怠慢,王大生眼神一凝,心中的计划油然而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厄运突袭

到了即将申时的时刻,汴梁城的天气一下子就变了许多。早上送别唐战、萧天等人的时候,还是一片晴空万里;然而到了现在,城中很快就被掩埋在一片深蓝色之中——阴云遮住了本应该映照的阳光,虽然并不是要下雨的天气,但是深深的暗蓝以及压抑的气氛,总给人一种无法预料的迷茫感,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对未知恐惧的紧迫感……

黄氏药坊内,黄纪正在药房里面收拾着东西。由于前一天晚上与几十个金字杀手苦战,身上也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从梁翁山上采回来的药草也只是潦草地收拾在包裹里。黄纪站在药房里,环顾了四周一下。也许是最近在忙与南宫家的案子,药房里面也没怎么收拾,许多杂乱的药材七零八落地散“跨”在没有完全关严的药箱抽屉上,药箱的抽屉还布有似乎是最近才积起的一些灰尘。

除了药箱,地上的干草似乎也是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带着如同沧桑皱纹的裂缝的石砖地上——黄纪也没有怎么多管这里。

“都走了,大伙儿全都走了……”看着眼前的一片有如“破败”的一切,想到几个时辰前送走了唐战和萧天他们,黄纪似乎是感到内心突然多了一份莫名的凄凉感。

再看这有段时间没有整理的药房,应该是黄纪最近也无心整理了,任其摆落在这里。天外的空气压抑无比,院内的黄纪心情也略显沉寂。黄纪只是在药房里面慢慢收拾着早就无人问津的药材。漫无目的地慢慢收拾着,他倒并不是赶着想去完成什么任务,相反。他似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顺连着看着一排排没有关好的药箱抽屉,然后一把一把将没有关好的抽屉又重新合好了……

“虽然南宫用死了,但是毕竟是我杀的……”黄纪慢慢收拾着,口中嘀咕道,“南宫用滥杀无辜百姓,我虽然当场杀了南宫用。但是毕竟没有官职权利,如果相府的人要继xù

追查下去,那我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哼。哼哼,天如人愿吧,子川兄弟他们已经离开了汴梁城,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再牵连到他们了吧……”

黄纪独自一人在药房里面自言自语着。似乎在他心里,已经可以预料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氏药坊门外逐渐传来了铁甲兵柝的声音……

王大生、王二生和王三生带领着相府的侍卫慢慢向黄氏药坊的大门处围了过来,今日上午的时候,南宫家的人已经向汪古部都尉上报了南宫用之死的情况,汪古部扎台便给王大生下了命令,让他务必在天黑之前将直接杀死南宫用的黄纪带回县衙。因此,王大生这才带着手下的侍卫向黄氏药坊这边“包围”过来。然而只不过是要抓一个迟到未押的“犯人”,王大生今天带的人马有些多了……

平时一向不愿意当头的王大生。今天却站在了最前面。王大生看了看黄氏药坊的四周,平日里热闹的城东区这一块。今日此时也变得萧条了许多。

王二生见着王大生带着这么多的侍卫前来,于是不禁问道:“大哥,只不过是要抓一个嫌犯罢了,何必动这么大的干戈?而且,抓嫌犯不是县衙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们相府的人要抽余力插手此事?”

王大生顿了一下,冰冷的眼神直视着“黄氏药坊”的院门,随后冷冷道:“最近汴梁事务繁多,本来这件案子已经弄得够长时间了,如果不能尽早结束,都尉那边也不好交代……而且,我现在也在处理有关陵关城萧武忠的事情,也不想再被这些繁琐的小事给困住了。”

“可是交给县衙的人直接来办这事情,不是更能省事吗?”王二生又问道。

“那可不成,我清楚黄纪的底子,现在的县衙知府袁冲,曾经可是黄纪的知交兄弟,若是看在徇私问题上,光让县衙的人单独处理这件事情,我还不太放心。不过……”王大生缓缓道,“这一次,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这一句刚说完,侍卫的身后突然来了一群人——来者身着衙役官府,不是别人,正是王大生亲自挑选的现任知府袁冲以及他的手下捕快。

“袁大人亲自来了……”站在后面的王三生应了一句。

王大生紧跟着道:“这就是我想要做的……袁冲他不是为人处事客观正直吗?那我今天就看看,面对着自己曾经的兄弟,袁冲敢不敢亲自下手……”说着,王大生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阴光。

袁冲和他的手下慢慢从侍卫群中走了过来,但是袁冲的表情似乎却很沉重。毕竟是王大生亲自安排袁冲来的,袁冲自己很清楚,今天自己要抓捕的人,是他曾经的好友黄纪。

王大生看着袁冲准时到了,故yì

笑道:“袁大人,你还是准时来了……”

袁冲走到王大生身前,他没有想到王大生今天为了抓黄纪,居然会带这么多的人马。袁冲倒是什么也不怕,两眼凝视着王大生,义正言辞道:“王大将军,您说过今日让我前来押带犯人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王大将军要如此的兴师动众,而且还主动插手本应是我们县衙的事情?”

“看你这么急的表情,是害pà

了吗?”王大生看着袁冲紧张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道,“哼,你可知dào

今日要来抓的,可是袁大人你曾经的朋友,现如今的‘汴梁医侠’黄纪?”

“这我怎么不知dào

?这可是王大将军上午的时候亲自告知在下的……”袁冲随便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十分的杂乱。

王大生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xù

说道:“黄纪的武功非同一般。既然能够毫发无伤地杀了南宫家的人,那他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的。都尉大人那边又在向这边催任务,那本将军自然是要多带点人马……而且。本将军今天可要看着你亲自抓住黄纪才行……”说着,王大生脸上有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什么意思?”袁冲听出来了王大生的口气,兴许是猜到了王大生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你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客观无私吗?这可是你刚入部的时候你亲自告sù

过我的……”王大生继xù

冷言道,“现在人黄纪应该就在药坊里面,如果你真的是客观无私的话,我想你应该知dào

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吧……”

这回袁冲是听出来了,王大生从一开始目标就直指黄纪。而且是照着不留活口的架势,一下子就在这一段事情中心思凌乱了。

“怎么,你不敢了?”王大生又冷冷地一句问道。

袁冲只是愣了一下。听到王大生这样问自己,袁冲定了定神,随后语气不大地回答道:“我没什么不敢,如果……如果黄纪杀死南宫用真的越权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的……”

王大生听袁冲这样说。又把头偏向了一遍,随后说道:“但愿如此……黄纪的武功不低,而且他杀死南宫用也会认为其中有理,一定不会束手就擒的。一会儿我们派人将他逼出来,如果他执意拒捕,我们也会动真格,等到将他擒拿住后,我们会让袁大人你亲自将他抓捕归案的……”说完。王大生又用冰冷的眼神瞟视了一眼袁冲。

袁冲听了王大生的叙述,心知王大生手段阴冷。其实袁冲自己心里也清楚。黄纪当日杀死南宫用,完全是因为南宫用丧心病狂地滥杀无辜百姓,黄纪处于无奈罢了。然而,本来尘埃已定的事情现在又一次提上章程,说黄纪杀死南宫用没有确切人证,原因还有隐瞒,嫌疑犯南宫用死后他的罪状也没人能够证实。理论上却是不错,但是平常人也能看出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故yì

想要复仇黄纪,这个人便是南宫准。汪古部都尉想要尽快结束这起繁杂琐事,便把所有的事要给了王大生处理。王大生处事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心狠手辣,袁冲见着眼前的状况,心中有不由为黄纪捏了一把汗……

王大生抬头望了望天,随后命令道:“申时已到,三弟,派人手去叫黄纪出来——”

“是,大哥!”在一旁已经准bèi

好的王三生答yīng

了一声,随后命令手下的几个士兵一同前去黄氏药坊的大门口。

药坊的大门口是紧闭的,王三生二话不说,直接一脚重重踹开了药坊的大门,身旁的侍卫冲进了庭院,然而庭院里面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身在药房里面的黄纪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显示出一丝的焦虑。相反,他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忧郁情态,整个人也显得很淡定,或许当他听到了门外的兵柝声后,他心里已经很清楚迎接他的究竟是什么……

“黄纪,本将军奉都尉之命,随县衙知府前来押你回府,快快出来就擒!”王三生的口气很不客气,在空旷的庭院里面大声叫着。

庭院里面已经变得非常破败,许久没有管理的石磨和板车都已经生出蜘蛛网了,门前的果树也早已是残枝败柳,伴着枯灰的树枝,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默默低下头。

然而,搜查的侍卫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吭咔吭咔——”地靴子脚步声充斥着整个糜烂的庭院,有的士兵甚至拔出身上的苗刀,蛮不讲理地挥砍着周围的“残垣断壁”。

“黄纪,快出来,难道你是怕死吗?”王三生继xù

不客气地叫道。

此时的黄纪,也不管外面的情况了,他整个人此时表情很木然,不理外面如同“土匪”般的搜查,自己依旧是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药房里的每一种药材,并很整齐地关好每一个抽屉——整个黄氏药坊,或许只有这个药房还值得黄纪的去整理和留恋。

终于,有士兵来到了这最后一个没有搜查过的药房门口,王三生也跟了过来。

而在药房里面,黄纪终于也是平稳地关好了药箱的最后一个抽屉。然后掸了掸上面的些许灰尘,眼睛望着药房门口的地方——黄纪的心里很平静,或许他已经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将军。只有这里没有搜查过了——”站在门前的一个士兵说道。

王三生看着房门,笑着道:“哼,只剩下这里了,如果黄纪真的在家,不出来受捕,我会让他死在这里……去,给我把房门弄开!”王三生命令了一声。

最前面的士兵接到命令。随即带着旁边的一个侍卫同行,然后准bèi

冲进这最后的一道房门。

药房里面的黄纪依旧是很平静,尽管从格子窗的那处。能够看到门外的逐渐多出来聚集的模糊黑影。

“上——”一个士兵提到喊道,随后整个身子撞开了格子门,另外一个士兵也在同一时间冲进了药房处。

一声巨响,一瞬之间的事情。黄纪看见了两个提刀侍卫的身影。眼神一定,立kè

神经紧张起来,转身一脚踢起一个板凳,飞射至那两个侍卫身前。

由于冲得过猛,两个侍卫没有站稳,现在又是被黄纪踢来的板凳砸个正着。“砰——”板凳重重砸在二人的身上,板凳被砸得粉碎,两个侍卫惨叫一声。痛倒在了地上,暂时站不起来。

黄纪的眼神很坚定。放倒了刚才的两个士兵后,两眼直视着门前的王三生。

王三生看见黄纪果然是“藏”在这里,于是冷笑道:“哼,你这个龟孙子终于敢露头了!都尉大人有令,今日必须带你这个‘汴梁医侠’回县衙,接受处置!”

黄纪没有理会王三生的话,依旧是两眼坚定地望着王三生。

王三生看着黄纪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拒捕,于是立kè

怒声道:“黄纪,你听到没有?如果拒捕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在这里把你处置掉!”

黄纪依旧是没有做声,整个人站在药房里面很淡定,但是表情却非常的严肃。

“黄纪你个龟孙子,敢装哑巴,给我上!”王三生面对黄纪的“冷漠”已经忍无可忍,对着身旁的侍卫一声令下,随即旁边的几个士兵蜂拥而上,冲进了狭小的药房,嗷叫一番后,挥刀朝着黄纪头上劈来。

黄纪见定了,眼神一皱,顺势低头一个扫堂腿,第一排的士兵纷纷倒下。没完,黄纪这回先发制人,还没等后一排的士兵全部冲上来,黄纪已然而上,对着士兵胸前和肩上就是几掌。尽管身披薄甲,但依旧是承shòu不住黄纪的这迅猛的几下,有的骨头甚至出现了轻微的断裂,所有人都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王三生看见黄纪不但拒捕,而且还出手伤了相府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大声斥道:“黄纪你个龟孙子,敢伤相府的人,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说完,面对着冲上前的黄纪,王三生退后两步,随后右掌内力一聚,一招“沉沙掌”对着黄纪的胸前打了过去。

黄纪见着,同样是用“金刚掌”硬接了上去。两掌相对,迸出的内力冲得门槛处一段震颤。然而王三生的武功毕竟不俗,内力也够深厚,黄纪不但没有占到便宜,相反,王三生带有压迫性的内力反倒是将黄纪给震开少许。

黄纪在半空中退了两丈,然而王三生不给黄纪机会,没等黄纪把持好平衡,又是“沉沙掌”应了过来。

黄纪心想着这里不只是王三生,门外还有王二生、王大生以及众多的相府士兵等着自己。于是黄纪一铁心,眼睛一闭……

“吼——”突然一阵龙咆哮声,震撼着整个药坊。黄纪由掌而出的强劲内力化作一条冲天巨龙,黄纪终究是使出了丐帮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一招“亢龙有悔”再次硬接上去。

降龙十八掌的内力非同小可,这一回王三生没有想到,自然是没有做好准bèi

,“亢龙有悔”冲来,自己的“沉沙掌”丝毫不底,超强冲击力的内力如同大山一般碾压过来,王三生瞬间被冲出了门口。

不止如此,“亢龙有悔”强dà

的内力震慑着周围的一切,药房的门也被炸开了花。

药房才收拾好的,门口处又变得破败不堪,黄纪见着这里狭小施展不开,立kè

从药坊一跃而出,准bèi

正面对付王三生。

然而王三生毕竟内力深厚,刚才的那一下只是没有准bèi

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黄纪居然会丐帮的绝学武功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王三生看着黄纪屹立在对面,冷笑了一声,“没有想到,堂堂的汴梁医侠,居然会使丐帮的武功。哼哼,有意思——”

黄纪可不管王三生,他知dào

现在的处境,这里有王三生和其手下的侍卫,门外还有更多的士兵等着自己。如果汪古部扎台执意要将自己押回县衙,拿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黄纪只是在不停地反抗,反抗这不公的命运罢了。

王三生恢复了一下后,向后面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全部向黄纪围上来。黄纪站在中央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王三生身上,看来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拼死一搏

身旁的士兵慢慢朝着中央的黄纪包围了过来,王三生如同猛兽一般用眼睛盯着眼前的“猎物”,嘴边也在不停地抽搐。

黄纪却表现得依旧很淡定,即使他自己知dào

今天一定逃不了众多侍卫的包围圈。

看见黄纪并没有想要逃跑的打算,王三生笑道:“哼,别多想了,都尉发出了通缉令,你今天不可能逃出这里。”

“我根本就没有想要逃……”黄纪回答得很从容,眼神却很坚定,“我知dào

,你们为了抓我,已经把我这药坊包围得里外三层,我也根本逃不出去……”

王三生看见黄纪如今也是“困兽之斗”,于是继xù

道:“那日离游区,你亲手杀死南宫用,就已经逃不过了……惹谁不好,偏偏惹权大势大的南宫家,今天有这命运,也只能算你时运不济,乖乖束手就擒吧……”

黄纪的脸上依旧是没有变任何的表情,他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应道:“南宫用犯下罪行无数,当日他为逃避罪行,还滥杀无辜百姓,已经是罪不可恕。若是当时不出手阻止,南宫用还会做出更大的恶行……”

“随你怎么解释好了……”王三生此时也不相信黄纪说的话,继xù

道,“反正事已至此,不管你现在还有什么怨言,认命吧,你今天只有跟我们回去这一条路!”

黄纪没有回答,在他心里,他已经知dào

自己今天逃不过了,但是一种冲动依旧在黄纪心里存留——他依旧想要索用余力。做最后的拼死一搏。黄纪并不是要搏生死之运,而是要搏是非的命运,似乎此时只有这种方法可以宣泄自己对命运的不公。

看见黄纪始终是没有什么动静。王三生这边没有耐心了,他对身后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纷纷提着苗刀,向前挪动了几步,然后进入攻击范围后,所有人同时大叫一声,手中的刀正朝黄纪的头上和腰间砍去。

周围的士兵离自己越来越近。黄纪的双手也渐渐紧绷起来……忽地,黄纪盘腰一个闪身,先是躲开头上的苗刀攻击。随后原地一个旋转,降龙十八掌再现。“双龙取水”即出,双手的内力迸出,化作两条游龙。在围上来的士兵腰间盘桓。强dà

的内力震慑着周围的空气。果见游龙穿梭几段,所有的士兵如同身体遭受到了巨浪的拍打,一阵惨叫后,全部被打翻在地。

王三生看着黄纪如此时刻依旧反抗,于是冷笑道:“哼,还在苟延残喘是吗?我会让你再也站不起来的——”

说完,王三生转身向前两步,两掌“沉沙掌”齐出。一股拨动的厚重力拔地而起。黄纪见状,掌形即变。一招“见龙在田”硬接上去。“吼——”又是一阵撼动天地的龙咆哮声,巨龙自黄纪掌间而出,着实打在了王三生的“沉沙掌”上,所到之处击起阵阵尘土。

降龙十八掌威力惊人,顺势就将王三生的掌力给消磨干净。不止如此,王三生也没有料到降龙十八掌的内力竟如此之强,不但自己的掌力完全不及,冲过来的余力还将自己震退十余步。

黄纪看准了王三生没有站稳的这一下,又是向前一招“亢龙有悔”,随龙阵杀出,一条巨龙剑一般地向着前方冲击而去,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地上都被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王三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顿觉若是正中此掌,必会五脏俱焚。王三生一凝神,脚跟一定,一个翻身直接跃到了最近的一个房檐上。

然而“亢龙有悔”的内力不减,巨龙扬着尘土继xù

向前冲击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围墙被炸开一个大窟窿。

真不愧是武林中最强的掌法降龙十八掌,虽然黄纪非常年轻,但是他的掌力丝毫不逊当今的丐帮帮主葛威,看来葛帮主确实是把武功绝学毫无保留地教给了黄纪。

然而这一掌不得了,冲破了前方的围墙,院外的王大生及随同士兵正好与黄纪打了个照面。

“降龙十八掌?”王大生虽然是西域人士,但像“降龙十八掌”这样极享盛名的中原武功他还是很清楚的,当他看到“汴梁医侠”黄纪居然也会降龙十八掌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吃惊了一下。

而刚才躲过这一下的王三生此时正站在附近的房檐上,看到“亢龙有悔”如此强dà

的内力,他的心里不禁惊出冷汗。

“三弟,你在搞什么?”在王大生身边的王二生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也非常惊讶黄纪惊人的内力,但是看着王三生被打得如此狼狈,王二生还是加言道,“小小一个‘汴梁医侠’都搞不定,还有个将军的样子吗?”

“哼,你以为那么轻松,有本事你来试试——”王三生顿时觉得自己的二哥说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于是不服气道。

“来就来,就算黄纪真的会‘降龙十八掌’,我还不信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厉害到哪里去!”王二生轻言了一声,随后一个轻功跃进了“黄氏药坊”的庭院内。

看见自己的二哥也来了,王三生也从房檐上下来,准bèi

和自己的二哥联手。虽然心理上他很不服气,想让轻敌的王二生也吃点苦头,但他知dào

黄纪的武功绝对不俗,只有兄弟二人联手,才有可能与之抗衡。

王二生也用轻蔑的眼神望着黄纪,随后说道:“哼,没想到你这个毛头小子竟能活用丐帮的武功,而且还是最厉害的降龙十八掌,看来你和丐帮帮主葛威倒是挺有关系的嘛……”

黄纪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注视着眼前的王二生和王三生,双手的内力依旧支撑着不放下。大敌当前。对于拼死一搏的黄纪来说,现在容不得再有半点地分心……

王大生站在院外,透过刚才被“亢龙有悔”打掉的围墙窟窿。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然而当王大生仔细凝视着被打穿的围墙,心中不由一丝担忧——若是这还不是黄纪全部实力的话,自己的两个弟弟肯定依旧不是黄纪的对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东城的百姓纷纷壮胆朝着这边围观了过来。本来王大生刚带领众多侍卫来这里时,所有的百姓因为害pà

官府,所以没有敢去看里面的情况。然而现在他们明白了,王大生想要抓“汴梁医侠”黄纪“归案”。黄纪的事迹传遍汴梁以至于其他地区。这里的百姓都受其恩情,于是心中顿起打抱不平之心,也没有太多的害pà

。甚至有的人已经冲向了包围的士兵,想要以己之力制止王大生的行为。

“黄公子又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抓他?”终于,一个敢说话的壮汉突然从人群中出来喊道。最先用行动想要为黄纪打抱不平。

第一声出了。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后面的声音层层递进,纷纷为黄纪申冤。

王大生这边也注意到了,他转头望了望,发xiàn

为黄纪鸣冤的,都是城中的百姓。

又过了一会儿。有的胆大的百姓,直接用手去挤包围士兵手上的兵器。想要冲上去鸣不平。

王大生看着身后的场面有些失控,于是转过身,从士兵群中走了过去,然后走到了想要冲进来的百姓面前,眼神冰冷地望着人群。

然而,这些百姓似乎并不害pà

王大生。逐渐地,身后涌上来的平民百姓越来越多,似乎都想要尽lì

为黄纪——自己曾经的恩人——抱不平。

这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伙子面对着王大生,两脚直蹬,想要冲过包围,然后对视着王大生,毫不畏惧地喊道:“黄纪公子可是城中的‘汴梁医侠’,他为我们这些穷苦乡亲们治病,从来不收任何钱财。这样的大善人,为什么你们这些官府还要抓他?”

王大生脸上的冰冷表情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随后他冷冷地回应道:“黄纪越权杀了南宫用,我们受都尉之命,以故yì

杀人的罪名逮捕黄纪!”

“南宫用犯下无数的滔天罪行,乡亲们都是深恶痛疾,黄公子杀了南宫用,一定是因为南宫用的不赦罪行,怎么可能会故yì

杀人?”那个人依旧是反驳道,“无论如何,相府的人若是无理抓走黄公子,乡亲们绝对不会答yīng

!”

“对,不答yīng

!”后面又传来了参差不齐的喊叫声。曾经饱受官府压迫的平民百姓,如今为了救曾近舍善与人的黄纪,却是有了不知何时来的胆气。

王大生看着场面似乎是有些失控,随即闭了一会眼睛……突然,王大生一睁眼,一个阴掌直接朝着刚才反驳的那个小伙子腹前而去。

小伙子顿时打吐了一口鲜血,再也交不出一句话了。王大生的这一掌力度不大,虽然没有杀死那个小伙子,但那个小伙子也是伤疼得不轻。而后面的其他百姓看到了这一幕后,也顿时沉默了许久。

“再有反驳者,定不饶恕!”王大生突然间,用寒刀一般的语气斥声道。

然而,围上来的百姓不但没有退去,上来的人反倒是越来越多,似乎他们并不害pà

王大生会继xù

做什么。

王大生看着这些平民百姓没有想要退回去的样子,冰冷的眼神稍稍一皱,心中顿时又起一种莫明的想法……事情想毕,随即,王大生对后面的人传了一道命令,随后身后的士兵听到了命令,纷纷提着兵器反向着这边老百姓的人群中涌了过来……

黄氏药坊破败的庭院处,黄纪这边还在跟王二生和王三生互相对峙着……

虽然王二生口气轻蔑,但也不敢轻敌,料想到黄纪会降龙十八掌,王二生想要借机投巧,改用兵器武功,仗着有兵器的优势,还能稍稍镇住黄纪。

一旁的王三生看到了自己的二哥拔出了身上的刀,于是自己也提起了身上的大刀。

西域武功的刀往往以迅猛著称,这在黄纪眼里是清楚的。不过降龙十八掌的内力刚猛无比。丝毫不惧任何的兵器。于是,黄纪只是深吸一口气,两眼凝神地望着王二生和王三生。两掌稍稍提起,准bèi

虽是应招。

王二生见自己刚上来,体力充沛,于是先发制人,手提刀一个跃步,整个人从上而下飞起,手中的刀直朝黄纪的脑门劈去。半空中的一阵凌厉。发出尖锐的刀光声,“天狼斩”即出,巨大的刀芒如同流星望月。瞬逝般的速度朝着黄纪头上劈来。

黄纪看准了时机,左手凝足内力,向上一式“鱼跃于渊”,内力化作的巨龙如同瀑布中翻腾的飞鱼一般。带着一股强dà

的反冲力。自下而上,“嗖——”地顺势而起,与王二生“天狼斩”的刀芒正碰一处。内力相碰,火光四射,由于半空中的失衡,王二生只好先暂退其后。

而一旁的王三生看着黄纪有空当的机会,反手一刀“大地狂沙”,刚猛的内力激起阵阵尘土。擦地而起,伴着密密麻麻的沙石。铺天盖地般地朝着黄纪身前而去。

黄纪察觉到了,左手还没收招,右手凝掌一聚,向前一式“利涉大川”,犹如巨龙腾跃云中飞瀑,巨龙内力利箭一般穿过“大地狂沙”的沙石,冲破云霄一样,直朝王三生胸前反打而去。

王三生突见着茫茫尘土中一跃而起的巨龙,顿时一惊,立即后退十几步,手中的大刀有些措手不及地用刀背抵挡住了“利涉大川”余下的内力。

然而没完,黄纪这一回左手腾出,两手合并,打出两式“亢龙有悔”,龙咆哮声再次四下而起,奔涌而去。

“小心了——”王二生见着这一回飞过来的巨龙内力,是同时朝着自己两个人打来的,王二生立kè

朝着身旁没有站稳的王三生提醒道。

王三生意识到了,随即和自己的二哥同时施掌,想要用叠加的内力全然挡住。

然而降龙十八掌的内力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两招“亢龙有悔”同时打出,内力的叠加简直无人可想。强dà

的内力冲击,巨龙的拔地而起,撼动着山河,王二生和王三生用尽了全力,也是筋疲力尽,同时一起又退了好几步。

黄纪此时也有些累了,但是既是拼死一搏,就得使出全力。黄纪见着王二生和王三生此时被自己打得措手不及,正是一招制敌的好机会。于是,黄纪一个转身,两掌的内力重聚,忽地如同电闪雷鸣般的前兆,黄纪充满内力的双手不断颤抖。黄纪全神贯注地控zhì

着手中的内力,随即将两掌朝前打出,不受控zhì

的强dà

内力爆裂开来。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降龙十八掌第十五式“龙战千野”随龙阵咆哮而出。巨龙内力如同奔腾万里的战马,有如滔天的巨浪,汹涌地朝着还没意识过来的王二生和王三生面前打去。这一掌下去,就算接受者武功再高,也是非死即伤。

就是一瞬间的一刻,忽地从王二生和王三生背后,一道黑色的掌晕接了过来。这一掌的内咧确实强,强到可以勉强抵挡住这一招“龙战千野”。没完,这一掌没有立kè

挡下来,后面紧跟着又飞出来几招“邪魂掌”,很快全然挡下了这招“龙战千野”——是王大生,看着黄纪强dà

的内力将自己的两个兄弟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王大生随即打出两式“邪魂掌”,勉强挡下了这一击。

然而施完招的王大生心中不觉一阵闷痛,看来降龙十八掌的内力确实是惊人得难以想象,连远在十丈之外的王大生也被余力给震伤稍许,当然他更没想到身为“汴梁医侠”的黄纪居然会用丐帮的绝学。

“也该够了吧……”王大生等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安全归位后,突然冷冷的一句道,“黄纪,本将军奉都尉大人之命,前来押你回县衙,如今你却还反抗拒捕,这可是罪上加罪!”

黄纪很冷静地望着王大生充满杀气的眼神,深知王大生的武功绝对非同凡响,于是避而不答。

看和黄纪没有理自己,王大生心中也并不着急。随即他又说道:“黄纪,你为了某些原因,一直在和我们、和南宫家的人作对,无论什么时候。我也没有料想到你居然还会丐帮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不过一切都已经到此为止了,本将军希望黄公子能看一样东西之后,再做你接下来的决定……”说完,王大生向着身后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

黄纪本是没有理会王大生的任何言行,然而看了接下来的一幕,黄纪有些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理义抉择

王大生的“邪魂掌”挡住了黄纪的“降龙十八掌”,黄纪从围墙处慢慢走了出来,然而王大生接下来的行为却是让黄纪惊呆了。

只见王大生的身后站着一排带刀侍卫,每个侍卫身前各站着一个平民百姓——他们就是刚才在最前面想要为黄纪打抱不平的百姓,此时他们的脖子上都被带刀侍卫架上了苗刀。

黄纪还没反应过来,王大生冷笑了一声说道:“黄纪,束手就擒吧,若是你继xù

拒捕不归,我只要一声令下,这里即刻便可血洒东城!”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黄纪的心里一颤,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杀死南宫用那日在离游区的情景,当时南宫用也是挟持着百姓做人质的,而且最后还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手无寸铁的平民……黄纪心知王大生为人处事心狠手辣,尽管他是汴梁的镇守将军,但他说要做什么事,无论后果大小,他都会执行,有时甚至不择手段,从来不讲原则。黄纪不想再看到和离游区时一样血腥的一幕,于是这次也不强硬了,平声地向王大生问道:“王大将军,你要找的人是我黄纪,拿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又是何干?”

王大生阴阴地一笑,紧接着道:“哼,堂堂的‘汴梁医侠’,果然是民心所望啊……你当然不知dào

,刚才你拒捕在庭院里和另外两名王将军激战的时候,这些刁民居然不顾死活地冲上来替你鸣不平……你不知dào

吗,如果今日这些刁民死在了刀下。责任可都是在你黄纪的身上——”

王大生的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若是要杀这些老百姓,完全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的。而且黄纪冷静地想了想。觉得王大生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百姓一直都想报答自己,刚才自己遇难的时候,他们奋不顾身地冲了进来。如果今日他们因此而丧命,那所有的责任都是在黄纪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黄纪的心里也平静了很多。但是看着百姓的脖子上还架着苗刀,黄纪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先问道:“不知王将军究竟想要在下怎样?”

“看来这回你是冷静下来了……”王大生冷笑道,“只要你奉都尉之命,乖乖地陪我们回县衙。承认你杀害南宫用的罪行,那我就放了这些平民百姓……”

“不可以的,黄公子!”没等王大生说完,一个跪在地上被刀架着的百姓大声叫道。“南宫用他本来就是罪有应得。你绝对不能招了这不明之状——”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架着刀的那个士兵对着刀下的百姓大骂了一声,随后在他的背上狠狠踹了一脚,把那个人给踹倒在地。

黄纪怕这周围押着百姓人质的士兵还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立kè

阻止道:“好好好,王将军,这可是你说好的,只要我陪你们回县衙。你就会放了这些百姓。”

“没错,而且你还要招罪——”王大生继xù

阴冷地说道。

黄纪闭着眼睛想了好久。随后似乎是想通了,睁开眼睛缓缓道:“行,我跟你们回去……”说完,黄纪一直紧绷着的双手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是任由处置了。

“不可以啊,黄公子……”“不可以啊……”“黄公子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招罪……”身后又时不时传来平民百姓的声音。

然而王大生这边,见着黄纪已经再无戒备了,都尉安排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脸上立kè

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王大生侧眼望了望,随后又对黄纪说道:“既然黄公子招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押送黄纪你回县衙,不过……在这之前,我可要给你一个小礼物……”

说着,王大生转过头,对着身后隐没在士兵群中的袁冲说道:“袁大人,犯人黄纪已经带到,现在该轮到你去执行你的职责了——”

袁冲一直在后面隐隐站着,从王三生冲进黄氏药坊的那一刻开始,袁冲的心里就一直纠结不已。如今黄纪已经站在了王大生的面前,而且也因为眼前的事情而“认罪”,现在王大生下了命令,让自己亲自扣押自己曾经的兄弟黄纪,心中不免一阵阵痛楚。

黄纪侧头望见了袁冲,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或许他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不过能看到亲自押送自己的人是自己曾经的兄弟,黄纪的心里也略微多了一丝安慰。虽然如今的场景和两人关系即是官府和“嫌犯”,但此时的黄纪依旧是能望着自己昔日的好友,露出一个乐观的笑脸。

袁冲手中提着带押囚犯用的铐子,身后跟着几个贴身侍卫。然而今日的场景是袁冲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的脚步很沉重,心中也是有无限的悲楚,尽管自己和黄纪的距离只是很短的一段青石路,但是袁冲却两眼发呆地走了许久。他不敢仔细去端详黄纪的面容,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兄弟至交,如今要亲手抓自己的兄弟,而且存zài

诬陷,袁冲的心里更是不好受。

王大生自然是很清楚黄纪和袁冲的关系,看着袁冲行走的步伐如此之慢,他自然也是清楚袁冲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然而眼看着这两兄弟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太长了,王大生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袁冲亲手抓捕黄纪这个计划也是王大生亲自安排的,他今天最想看的,也是身为不同身份的兄弟——一个是官府的县衙,一个是待押的“犯人”,究竟会碰出怎样的情景。

袁冲的速度与一直很慢,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来到黄纪黄纪的跟前;而黄纪这边,看见袁冲心里的踌躇,黄纪心里也很清楚作为兄弟。袁冲心里的感叹。于是,黄纪依旧是非常乐观地望着袁冲微微一笑,似乎是默默接受了接下来的这一系列命运的现实。

终于。袁冲算是走到了黄纪的身前,侍卫跟在身后,拿着铐子的手部也在不自然地发抖着。

“不用犹豫了,按王将军说的,把我押回去吧……”黄纪看着袁冲踌躇不定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我不知dào

……”袁冲低着脸,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不知dào

,也不敢相信。今天你我二人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摊上这件事情的会是黄纪兄弟你?”从袁冲的口气中可以听出,袁冲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是事情还是这样了不是吗?”黄纪依旧是乐观地说道,“我想要按照义父的教导。为百姓鸣冤。但一人之力终究是没能敌过南宫家和相府的势力……不过君子为事不求成败,只求心底坦荡,无论生死与否,晓理明义,方得问心无愧。”

“可是这对你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袁冲继xù

低头道,“你为民解难,最后却遭到权职势力的攻击,而且所有人的目标都放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一个人担起了这么大的担子,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这对你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刚才也说过了,义事即成,我也问心无愧……”黄纪又补充了一句,随后两手举起,成被铐状的姿势抬在了袁冲的面前,继xù

说道,“虽是成了义事,但我无权无职杀了南宫用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也是我应该要承担的责任,你身为县衙的知府,也理应要押我回去……”

看着黄纪将手抬在了自己的胸前,袁冲拿铐子的双手更加地颤抖起来。他想要按照黄纪所说的,用铐子将黄纪铐起来,但自己抖动的双手怎么也停不下来。袁冲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他还在犹豫,要他亲手将被诬陷的兄弟带回县衙,他的心里怎么也答yīng

不了。

黄纪看和袁冲一直犹豫不决的样子,继xù

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兄弟,我很敬重你,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处事客观无私的人。如今我还是如王将军所说犯下了罪行,理应被你押回县衙。当着众百姓的面,你也不能徇私枉法,不是吗?快点把我铐住带回县衙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黄纪的语气很严肃,但是表情却是面带微笑。

袁冲眉头紧皱得快闭上了眼睛,两眼从来就没有抬起来看黄纪一面。袁冲尽量僵直手臂不让其颤抖,眼神一直盯着黄纪伸向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手也慢慢抬了起来……终于,袁冲慢慢的将手和黄纪的手抬在了同一高度,然后经lì

了漫长的过程,终于是将黄纪的双手给铐住了。

袁冲没有再说什么,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是五味陈杂,依旧是没有看黄纪一眼。铐完了黄纪的双手后,袁冲又默默地转过身,快步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等候王大生的发落。

“谢谢你,袁冲兄弟……”黄纪看着袁冲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嘀咕了一声。

王大生看到了一直想要看到的一幕,嘴角处抹出了一丝阴笑。

黄纪被铐住后,又转过身对着王大生,随后挺直身子说道:“好了,王大将军,现在我承认了杀害南宫用的罪行,而且还愿意随你们回县衙,任凭发落,你应该可以放了这里的百姓了吧?”

王大生见着黄纪依旧是有着骨气,于是冷笑着说道:“哼,看来堂堂的‘汴梁医侠’的确是有几分骨气,本将军倒也是挺欣赏的,尽管你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行,就如你所愿,本将军这就放了他们……”

于是,王大生对着后面的带刀侍卫摆了一个手势,带刀侍卫将架在百姓脖子上的刀立kè

撤了去。

那些平民得救了,但是看着是黄纪牺牲自己而换来的,于心不忍,于是又急着向黄纪道:“黄公子,你不可以的……”

“就是呀,是我们连累了你黄公子……”百姓的叫声又在人群中慢慢起来了。

“乡亲们——”黄纪怕一会儿百姓冲动起来,又会像刚才那样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于是立kè

大声叫道。“我知dào

,乡亲们想要报恩于我。但是杀害南宫用是事实,我黄纪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再牵连乡亲们了。如果说汴梁的官府真的要拿我怎么样,我也不在乎,但是请乡亲们不要再徒劳了,快点回去吧……今日之恩,是我黄纪有愧于乡亲们,把乡亲们也牵扯了进来。无论我黄纪是生是死,今生之恩。来生定当相报!”黄纪说完了最后一句,深深地朝面前的百姓鞠了一躬。

周围的百姓见了,有的纷纷落泪下来。黄纪身为“汴梁医侠”。自然是家喻户晓,交道打得多的人,也清楚黄纪的性格。再加之那日离游区的百姓在黄纪家门口下跪,黄纪拒绝了百姓的好意。这一次百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观望着黄纪离别前最后的身影……

王大生四周望了望,看见任务也完成了,黄纪也抓住了,于是下令道:“传令,准bèi

押犯人黄纪回县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黄纪打伤的王二生和王三生突然走了过来,走到黄纪的面前,怒视着黄纪。

黄纪心知。两位王将军是为了刚才被自己的打伤的事情来出气的。如今自己的双手被铐子铐住了,也没有办法还击。只能是“任由宰割”。不过黄纪并没有任何畏惧的神情,相反,黄纪的表情很淡定,两眼很平静地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王二生和王三生,似乎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

王三生被黄纪的“降龙十八掌”打得狼狈不堪,心里正在气头上。他用如同豹子的双眼直望着“束手无策”的黄纪,凶恶道:“行啊你,丐帮的弟子,很能打是不是?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偿还!”说完,王三生一招重拳榔头一般重重打在了黄纪的腹部。

由于黄纪已无还手之力,面对这一下,黄纪只是屏气凝神着,用气抵挡住王三生的攻击。然而王三生的内力深厚,黄纪的用气又怎么挡得住这么近距离的拳击,只见这一下下去,黄纪猛地向前吐了一大口血。

然而没完,王三生似乎是还不解气,又是连续两拳朝着黄纪腹部打去,口中还大骂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再来啊……”

王三生每打一下,黄纪就吐一口血,逐渐地,鲜血再一次沾染了黄纪的白袍。

看见手无寸铁的黄纪被王三生活生生的拳打,周围的百姓又一次看不住了,纷纷有些燥动起来。然而这一回王大生倒是做好了准bèi

,即刻命令手下的侍卫聚成一圈,手持长兵器驱赶想要冲上来的民众。

百姓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纪被王三生不停地拳打,心中也是万般的焦急,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而身为黄纪的兄弟袁冲在一侧看了,心中更是如刀绞一般。他眼睛布满血丝地看着被打的黄纪,两拳握紧,青筋暴起,王三生每打一下,袁冲的心里就被“割了一刀”……

王三生一直在打黄纪,黄纪在不停地吐血。王三生似乎还不解气,刚好在一旁的王二生也想要报刚才被“降龙十八掌”打伤的仇,于是立kè

和自己的三弟一前一后地对毫无还手之力的黄纪拳打脚踢。

周围百姓的躁动声越来越大,可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黄纪决定了,不会再让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王二生和王三生不停地对自己殴打,黄纪也在不停地吐着血。但黄纪还是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叫喊,也没有做出任何还击……

时间似乎是在这一刻凝固了,走得很慢,而黄纪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源源不断,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过去,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王大生看见黄纪被打的样子,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哼,想要在汴梁城和官府的人作对,不管你武功有多高,这就是下场……”

王二生和王三生依然没有停止殴打,而黄纪则渐渐感觉到了身体的不支,疼痛一层接一层,最后疼到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有人在打自己了——黄纪的身体彻底麻木了,很快,周围百姓的喧嚣声也越来越模糊,黄纪的视线也渐渐消失了……

突然膝盖的弯曲部分被王二生重重地踢了一脚,黄纪再也没有意识站稳了,单脚一跪,最后整个人也慢慢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回忆深省

黄纪被王二生和王三生打昏之后,就暂时昏迷了过去,整个人也没了清醒的意识。耳边的喧闹声消失了,自己的身体被官府的人强行拖走了也不知dào

,甚至就连自己是死是活也弄不清楚……

昏迷的黄纪也不知dào

自己人在哪里,他的意识不断飘忽,脑海中也尽是云里雾里的回忆。拨开梦境的云雾,黄纪似乎又回到那个了熟悉的地方……

……

这是一个偏僻的乡村,黄纪走在弯弯折折的小道上,身旁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那个汉子体格健魄,身着带有补丁的衣装,和黄纪身上的白袍完全不搭调。黄纪整个人书生的气质,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而他身边的人却是给人一种“野汉子”的即视感,脸上还留有粗糙的胡渣,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山中莽夫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走在一起会是什么关系。

然而站在黄纪身旁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黄纪的义父——丐帮帮主兼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葛威。

“纪儿,汴梁城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葛威走到一个山峭边上,指着前方被云雾遮眼的城郭说道,“义父年轻的时候曾经就在汴梁城行侠仗义,最后被前任丐帮帮主赏识。如今义父已经成了新的丐帮帮主,义父想要纪儿你和义父有同样的经lì

,所以让你在汴梁城里历练历练……”

黄纪走在葛威的身后,背上却带着装着书画的行礼。然后慢慢说道:“哎,走了这么远,汴梁城终于到了……”

葛威看着背后的黄纪有些拖拉的样子。转身叫道:“纪儿,你是我的义子,从小我又是把你放在丐帮的环境下成长的,怎么你还是和我们不一样,尽对这些文人的诗词字画感兴趣……哎,看来纪儿你还真是继承了你亲生父母的性格啊……”

然而一提到黄纪的亲生父母,黄纪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悲伤。葛威在对面看出了黄纪的心思。知dào

自己不应该提这些的,于是安慰道:“纪儿,我知dào

。你知dào

了你父母的死后,心中还是一直放不下……”

“义父您告sù

过我,杀害我亲生父母的仇人是鬼王师……”黄纪稚嫩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杀气。黄纪声音低沉道。“现在义父您教了我武功,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鬼王师,替我爹娘以及我们家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看着黄纪的杀意突起,葛威闭着眼叹了一口气,随后轻声对黄纪道:“纪儿,你先到义父这边来,义父有话要跟你说……”

黄纪一向都是很听葛威的话,虽然不知dào

自己的义父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黄纪还是按照葛威说的,先一步走到了葛威身前。

“义父。您想跟纪儿说什么?”黄纪疑惑地问道。

葛威睁开眼,拍了拍黄纪的肩膀,随后平静道:“为父母报仇雪恨的确是天经地义,但男子汉大丈夫在世,要胸怀天下、心寄苍生,不能一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纪儿,你还知dào

你要去汴梁的目的吧?”

“纪儿当然知dào

……”黄纪点头答道,“纪儿习得世间医术,一定要用医术救治城中穷苦的百姓,为他们排忧解难,也不失为侠义之道,这是义父您亲自告sù

纪儿的。”

葛威顿了一下,继xù

问道:“义父教了纪儿你不少的武功,就连丐帮的绝学‘降龙十八掌’你都学会了,可以说一般的武林高手纪儿你都不在话下。可是当事时下,天下兵荒马乱,盗贼丛生,纪儿你可知dào

义父为何反而让你去行医而不是去除暴?”

这个问题葛威倒是从来没有问过黄纪,黄纪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道:“纪儿不解,还望义父教导——”

葛威继xù

说道:“世间许多人都被仇恨蒙蔽双眼,失去了本应该有的人生价值观。纪儿你本身就是有家仇在身,你年纪轻轻,若是不能正确看待仇恨,只会增添戾气,为人罔也。义父教你那么多的绝世武功,只为让你在乱世之中有防身之用。义父之所以让你去行医,是为了让你知dào

‘侠义至善’的道理。丐帮上下,上来推崇侠义之道,所谓侠义之道,即心寄于民,扬善天下。并非以武之力便能惩恶世间,若是恨意蒙蔽,戾气过重,只会杀人不滞、危害人世,此失其侠之道也。然唯其医术救人,方可恩泽民心,世人方明善之至也,此所谓‘侠义’之根本也,即扬善首之,惩恶次之。”

黄纪似乎是听明白了,继xù

点头道:“噢,纪儿明白了,纪儿一定会如义父所愿,广推医道,治病救人。”

“这样就好,希望纪儿你以后一人在汴梁能够济世众生,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得施展丐帮武功——”葛威继xù

说道。

“纪儿明白,纪儿一定不负义父所望……”黄纪先是应声回答道,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继xù

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义父能给纪儿说出这样的道理,应该也有其作为根本的经lì

或是看到过什么吧?”

“你想问什么?”葛威自己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又对黄纪问道。

黄纪继xù

道:“虽然从小就听义父你讲了这么多的大道理,但是却没怎么听过义父您的一些事迹。义父您说过,您行走江湖多年,能从很多事情中总结出人生大大小小的道理,那您刚才所讲的,究竟是有过什么事迹吗?”

葛威听了黄纪的问题,愣了好一会儿,随后他轻轻笑了笑,紧接着道:“看来纪儿你样子老实,但是脑子也不笨嘛……没错,义父曾经的确是经lì

过那样的事情。只是……义父其实不想再多回忆那样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啊,不能告sù

纪儿吗?”黄纪又问道。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再提。不过如果纪儿你想知dào

。那告sù

你也无妨……”葛威挺了挺身子,开始描述道,“在义父很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是丐帮的一个精英弟子了,在丐帮上下,我的武功基本上可以尽数打败除了帮主以外的所有弟子。有一次逢年过节,我一个人回到了乡下,准bèi

和我那时还没过世的爹娘重逢。然而到了乡关口的时候。却正好碰见了官府来收村里的粮税。由于朝廷上下开始动荡,关税缺紧,边区的官吏便加大了搜刮民税的行为。”

“那个时候朝廷就开始重税了……”黄纪叹声道。

“是呀。蒙古人统一了中原,我们作为汉人反倒是被当做了最低下的人种……”葛威继xù

道,“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当时官府压迫得厉害。又正赶上天灾。粮食短缺。结果村里的人没能定时交够粮税,村里的人还遭到了官吏的毒打……但是义父正好路过村关口,看到了这一幕。我想要上去劝解,丧心病狂的官吏却提刀拿村里的人做人质。当时以我的武功,不出两下就能解决那些杂碎。可是当时义父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官吏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杀害人质。后来义父我忍住了,足足让他们用杖棍打了我一百杖,他们才肯离去。至始至终义父我都是强忍着。没有还一次手。事后义父也没有因为怀恨在心而私下去找那些官吏算账,因为义父清楚。如果再找他们算账,就算自己能全身而退,最后受到牵连的,还是村里的人……”说到这里,葛威有些哽咽了,也许是也想到了自己过世多年的爹娘,心中有所感触罢了。

黄纪听完后,整个人也受到了一些震撼。葛威看着黄纪略懂一些的样子,继xù

说道:“若是为了私怨,去找官吏复仇,说不定结果还会更严重。有时候为了其他的人或事情,也要学会放下仇恨,明其‘侠义之道’的真zhèng

意义所在,纪儿你懂了吗?”

黄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纪儿明白了,纪儿去了汴梁城后,一定一心为百姓医治病患,不会心寄太多的仇恨,也不会因为官府的压迫而不顾一切地去打抱不平,从而害了无辜的百姓……放心吧,义父,纪儿记住了您所说的——真zhèng

的‘侠义之道’……”

看着黄纪自信的眼神,比较满yì

地点了点头……

……

梦里徘徊了许久,那个熟悉的地方逐渐也被云雾给这掩住了。渐渐地,黄纪模模糊糊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步恢复,而自己的身体也慢慢有了由浅到深的疼痛感。梦里的云雾伴着光亮越来越亮,却是越来越模糊;而眼前的真实越来越清晰,光亮却是越来越暗……

终于,身上淤血一处的一阵剧痛,把依旧昏迷在梦里的黄纪给痛醒了。黄纪顿时睁开眼,但是并没有疼痛得叫出声。他躺在一个四周是石块堆积成围墙的房间里。天花板昏暗不明,却能看到缠绕的蛛丝。右侧有一个天窗,苍凉的月光从外面映射进来——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黄纪的手往地上摸了摸,地上尽是阴湿的干草之类的东西。黄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把头向左侧望去,左侧是冰冷黑暗的铁门栅栏,果然黄纪现在所躺的地方是——监狱。

黄纪想要起身,腰部刚一用力,顿时剧痛感充满全身——今天申时时刻,自己被袁冲铐住之后,王二生和王三生显然是没有再黄纪身上少下“拳脚功夫”。黄纪手上的铐子还在,透过已经被血染红的破碎的裤子,能看到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黄纪躺在地上,用内力稍稍帮自己疗了一下伤,随后一鼓作气从地上坐了起来。黄纪坐在阴湿的地上,背对着天窗映射进来的月光,整个人用麻木的眼神望着牢狱铁门外的一切,心中略有所想:“刚才居然梦到了来汴梁之前和义父之间的对话……看来我这次的经lì

和义父当年在村里的经lì

很像啊,只不过这一次我面对的。可是汴梁城的镇守大将军……不过既然如义父所愿,心寄于民,无论接下去会有什么命运等着我。我也问心无愧了吧……”说着,黄纪反倒是自笑了几声。

然而这轻轻的笑声,传荡在阴湿的地牢里,倒是被看守地牢的两个侍卫听见了。侍卫是王大生亲自派的手下,也知dào

里面笑着的人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黄纪,于是一人笑道:“哼,人之将死。堂堂的‘汴梁医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轻笑啊……”

“就是啊……”另一个侍卫紧跟着道,“我真是佩服这哥们儿了,居然同时得罪汴梁相府和南宫家的人。他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啊……”

然而对于外面的黄纪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只是继xù

一个人默默思绪着,想着刚才在梦里自己和义父说的点点滴滴……

正在这时,牢狱大门外似乎是有什么人进来了。惊动了门口的那两个侍卫。那人似乎是要进来的样子。只听他道:“两位兄弟,可否赏脸,让本公子瞧见一下里面的一个朋友?”说着,那人从袖口间掏出了两贯铜钱,分别塞在了那两个侍卫手上。

那两个侍卫见那人出手大方,立kè

笑嘻嘻地奉承道:“是是是,公子您这边请——”

那人进了牢狱后,径直便往黄纪的牢房方向走去。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是要来找黄纪的。终于来到了跟前,黄纪盘坐在地上。抬头一看,来者居然是——南宫准。

黄纪心里似乎是明白南宫准此行的目的,于是笑着问道:“哟,南宫公子何等雅兴,竟然大晚上地来这地牢,还专程来看在下的情况,真是苦了南宫公子你了……”黄纪的笑言中明显带着对南宫准的不屑。

“哼,明天午时时刻,你这个堂堂的‘汴梁医选’就要在集兴区当街问斩了。死期将至,你居然还笑得出?”南宫准驳言道。

“我不是笑命运,我是在笑你——”黄纪两眼直望着南宫准,轻笑道,“你为了找我算账,费尽心机、作恶不少,还搭上了你三叔南宫用的性命,你觉得真的很值吗?”

一听到黄纪提到“南宫用”,南宫准立kè

就一股火气上来,他用愤恨的目光望着黄纪道:“哼,我告sù

你,就是因为你杀了我三叔,我才会千方百计地置你于死地,知dào

吗?”

“这么说来,原来的种种事情,都是你干的了……”黄纪好像明白了一些,继xù

道,“我总算是明白了,自从南宫用害死小芸姑娘家那晚之后,为了躲过官府的稽查,你,南宫准,就一直帮你的三叔‘出谋划策’,包括你们收买县衙的前任知府,公堂上无可厚非的辩词,甚至……甚至还有前任知府被害,也许都与你们有关吧……”

南宫准明白了,黄纪基本上已经知dào

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事情,于是“哼哼——”冷笑了几声,随后继xù

道:“哼,反正你也只能活今晚了,我就不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sù

你好了……没错,原来的事情,也就是黄纪公子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包括那晚在梁翁山上雇杀手偷袭你……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偏差,黄纪你杀害了我三叔。从那以后,我就视你为肉中刺一样,一刻也不想放过向你报仇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而且不用我亲自动手,由官府的人光明正大地把你送上断头台,你就等着见阎王吧,现在什么人都救不了你了!”

“我本来就不打算有谁能救我,事情依然完成,我已问心无愧,不管明日会有什么命运等着我,我都已经默默接受了……”黄纪只是最后轻轻道了一句。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南宫准继xù

狠道,“我之所以不直接杀你,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只是我想让你被官府的人抓着,然后看着你光明正大地死在断头台上,好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得比我三叔还要惨千倍万倍!亲人仇痛,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偿还!”南宫准死的时候,还是一字一句地嚼着,看来打从心里南宫准已经对黄纪是恨到了极点。

然而黄纪显然是没有理会南宫准,只是一个人默默说道:“南宫用作恶多端,我杀了他,及时阻止事情的继xù

恶化,已经算是理义已成,心无他想了。至于南宫公子你想怎样对我报仇,我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黄纪整个人显得很淡定,看来已经是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哼,死期将至,还有心思谈论人生哲理。等明日到了刑场,我一定要用你头颅的血来祭奠我三叔!”南宫准最后放了一句狠话,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黄纪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很平淡的眼神。此时的他,似乎是感觉事已至此,也没有再多的留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民怨爆发

今日是行刑之日,汴梁相府的人已决定在今日将黄纪处死,以免再惹事端。而这一回,身为县衙知府的袁冲也帮不了自己曾经的兄弟了……

乌云掩盖了天上本该有的光亮,汴梁城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阴沉沉的。黄纪脖子上戴着枷锁,整个人站立在被关押在囚车里,被汴梁副都兀良哈勃尔勒所带领的两列士兵押运着。

今天的汴梁城街道两旁显得特别的平静,平日里本应有的市井的喧嚣,如今就如同被这压抑的阴沉所掩埋一样,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生气。时不时军队行进的方向刮来几阵阴凉的风,刮起街道上稀稀落落的残叶,给人以无比肃杀感。

黄纪站在囚车之上,身上披着的只是一件单薄的囚衣。阴风吹来,黄纪并没有任何的颤抖,只是两眼很坚定地望着远处行进的方向。而相比起黄纪,押送囚车的那两列士兵却有些不太适应今天突变的天气,有的士兵甚至冻得瑟瑟发抖。

“今天这是什么鬼天气?”副都兀良哈勃尔勒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也感觉到了这个季节天气前所未有的阴沉,于是也不禁道,“一下子天都暗了,还刮这么大的风……”

“奇怪,今天街道的两旁为什么没有看到许多的百姓?”兀良哈勃尔勒身旁的一个侍卫问道,“平日里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众多的市民才对,今日却是寥寥无几。该不会也是因为今天这个鬼天气吧……”只见着街道两旁却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而已。

“哪有那么多的奇怪不奇怪?”兀良哈勃尔勒又不好气道,“今日我们的任务只是把犯人黄纪押送到刑场去罢了,管其他的那么多事情干嘛?”

“是——”侍卫答yīng

了一声。然后没有再说话了。

然而让人感到惊讶的,不仅仅是兀良哈勃尔勒他们,就连在囚车上等待死亡到来的黄纪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对呀,今天街道之上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其他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黄纪心想着,内心里面也不禁有一丝担心。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已经连累了汴梁城的百姓不少。黄纪心中担心着不要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车队继xù

向前慢慢行进,车轱辘在地上发出“咔擦咔擦——”的破碎声。车队离刑场的距离不远了——黄纪心里也清楚,再过不久就到午时时分。那也是黄纪认为的自己生命的终结点……

三千凄发任寒霜,尘途尽道两茫茫。不休期遇何时路,终遒万里故沧桑……

黄纪脖子上戴着枷锁,但是整个人还是挺立着站在囚车之内。他的眼神中既有迷茫也有坚定。乌云从他的头上掠过。黄纪抬头望了一眼。想要寻找看不见的阳光。心中的悲愤、对世间命运的呐喊,虽说人算不如天算,黄纪也成就了他的人生志愿,但是自己就真的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心无遗憾了吗?

“我这样做,虽然拯救了百姓,但是真的对得起我自己吗?”黄纪站在囚车上,轻声嘀咕道,“自从我来到汴梁城。一直想要找寻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胸怀天下、心寄于民,虽然心有所愿。但也是义父教导我的罢了,我自己真的没有主动追求什么吗……如今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虽然一路上刮着阴风,但是下面押韵的士兵有人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黄纪自言自语的声音,只不过不知dào

黄纪在说什么。

“这家伙在干嘛,自言自语地嘀咕不停……”一个士兵不经意问道。

另一个士兵回答道:“谁知dào

呢?人之将死嘛,谁对世间没有一点感慨和遗憾呢,这些我们都见多了……”

渐渐地,黄纪停止了讲话声,两眼继xù

注视着前方……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部队停下来了?”兀良哈勃尔勒看着前排的部队在前面巷道的转弯口停止了前进,于是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不知dào

,好像前面有人把我们的道路给堵住了……”前方的一个士兵视野较远,于是回应道。

兀良哈勃尔勒听了,愤声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连官府的车都敢拦,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将军,我们先去看看前面的情况吧……”旁边的侍卫又说道。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dào

!”兀良哈勃尔勒不好气地应声道,“去,给我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敢拦我们的人,不要理他,给我冲过去!”

“是——”旁边的所有侍卫同时回答道。

于是,整列车队强行往巷道的转弯处拥挤而去,然而过了转弯口,车队上的所有人,甚至是兀良哈勃尔勒以及被关押的黄纪也惊呆了——

挡在桥头巷口的,居然是成群的百姓。而真zhèng

让人惊讶的,百姓的数量蜂拥千万,站在制高点一眼即过,从桥头到后面的刑场,甚至是更远的地方,人群一片接一片,整个街巷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车队在桥头口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兀良哈勃尔勒愤nù

地大声叫喊道,“这些刁民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要拦路吗?一个个都瞎了吗,这是官府的车队,拦截官府的车可是死罪!”

这时,前面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随后跪身道:“回大人,这些百姓成群结队地拥挤在这里,要求大人您放了犯人黄纪……”

然而还没说完,兀良哈勃尔勒手中的皮鞭“唰——”地一下就把跪在地上的士兵给抽倒在地,随后破口大骂道:“这些刁民蠢。你也蠢吗?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前冲,谁要是敢拦路。通通杀掉!”

“放了黄纪——”“快放了黄纪——”人海中不断传来这样的声音,黄纪身为“汴梁医侠”,帮zhù

了汴梁城里无数的百姓,如今看着自己曾经的恩人被官府诬陷,还要将其斩首,汴梁城内的百姓纷纷而起,想要救被押往刑场的黄纪。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人海声。看着一眼望去的百姓人海不顾生命危险地冲上来救自己,黄纪的心里除了莫名的感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完全不敢相信。汴梁城的所有百姓会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地站出来。

“给我冲过去,谁敢拦路就杀了谁!”兀良哈勃尔勒呵斥了一声,遂派手下的士兵进行强行的驱赶。

“大人三思啊——”这个时候。他身旁的一个侍卫立kè

道。“如果这个时候激怒了城中所有的百姓,那整个汴梁城就会乱作一团的!”

“少啰嗦,他一个小小的黄纪也能带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纵容不放,以后岂不是还反了天了?”兀良哈勃尔勒继xù

道,“蒙元政策,一向都是要压迫他们,不断地压迫。直到他们害pà

了,他们才会听话。否则。一贯地纵容,百姓就会毫无章法,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还会不断发生……所以说,现在给我去强行驱逐,谁要是敢拦,直接杀掉!”

果然,前排的士兵接到了命令,拔出了身上的苗刀,然后士兵连成一排,用盾牌强行冲击前方桥头口的百姓。

站在桥头口的百姓,个个都是平时做苦力的壮汉,他们的力qì

自然不会小过这些个押运的蒙元侍卫。既然士兵都是用盾牌冲上来的,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几个大汉一起往前排士兵的盾牌猛力撞去。多人合力的冲击,第一排的士兵瞬间被冲倒在地。

“都反了这些刁民——”兀良哈勃尔勒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怒声呵斥道,“全部都上去,把拦路的刁民都给我杀了!”

于是一声令下,后怕的士兵便很“直接”了,拔出的苗刀直接就朝着前排的百姓挥砍而去。

“啊——啊”不时传来几个百姓倒在血泊中的声音,兀良哈勃尔勒手下的蒙元士兵果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用军队强行镇压百姓,而且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然而,一心想要救黄纪的众百姓已经是什么都不顾了,看见蒙元的士兵居然敢随便杀人,那自己也就放开了。为了给前排死去的百姓报仇,后怕的几十个壮丁蜂拥而上,把前排拔刀的那些个蒙元士兵直接扑倒在地,甚至进行了近距离的肉搏战。

“啊——啊——”桥头口的人群中,不断传来了不知dào

是蒙元士兵还是平民百姓的惨叫声,桥头口这一片顿时被掩没在一片血腥之中……

“乡亲们,你们都快住手啊——”黄纪想要大声嘶吼,让百姓停止无谓的牺牲,然而桥头口处厮杀声喧闹不止,根本没有人听到黄纪竭力的叫喊。

黄纪什么也不顾了,想要用内力震断脖子上的枷锁,凭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失控的场面。无奈自己昨日被王二生和王三生打成重伤,现在基本上什么内力都使不出来,别说是震断脖子上的加锁了,想要从囚车里面出来,逃出自己周围蒙元士兵的包围圈都不太现实。

桥头口的厮杀仍旧在继xù

,没有停止,双方死伤的人数也逐渐增多。然而死得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他们为了救黄纪,都不顾自己的生命了。但是这一幕在黄纪眼里看来,却是无比的痛心,心中不断地滴着血。

兀良哈勃尔勒看着失控的场景,想要继xù

下令,加大驱逐百姓的力度。这一回,他身旁的侍卫再也忍不住了,不顾阻拦地说道:“大人,快住手吧,若是整个汴梁城官民决裂的话,那整个汴梁城就会大乱了!”

兀良哈勃尔勒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急躁地踌躇不定:“没想到一个区区的‘汴梁医侠’,竟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动作,足以撼动整个汴梁城。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些平民百姓真的不怕死吗……”

桥头处的“残杀”还在继xù

。蒙元士兵这边明显有兵器的优势,接连向前推进。而百姓这边,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不断地在增加。但是所有的百姓却丝毫没有想要退却的意思,继xù

不顾生死地往前阻拦着。很快,桥头之上再一次乱作一团,士兵用刀杀害前来阻拦的百姓,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也把蒙元士兵给直接一把丢进了桥下的河水中……

“都住手啊——”黄纪已经喊破嗓子了,但是微弱无力的叫喊声很快便淹没在了厮杀声和惨叫声之中了……

而在“血腥战场”上的另一侧,汴梁城的行省首领左君弼和都尉汪古部扎台两人正站在远处的城楼上。观望着对面桥头处暴乱的场景,心中略有所思。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汴梁医侠’,居然可以笼络民心。这究竟是为什么……”左君弼心里思索着,眼神愁眉不已。

“大人,快点下命令吧,否则场面会继xù

失控的!”汪古部扎台站在左君弼身旁。即刻请求道。

“可是。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让城中百姓冷静下来,又能不放过黄纪的所作所为呢?”左君弼继xù

嘀咕道。

“不然干脆直接当场杀了黄纪,以绝后患!”汪古部扎台说道,“百姓见到黄纪死了,可能当时一下会更加暴怒,但是等这一段镇压完后,黄纪也死了,百姓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到时候民心还是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不行!”左君弼立kè

反驳道,“万万不可这么做。否则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我身为汉人,自然知dào

汉人的骨气,如果贸然杀了黄纪,百姓一定会群情激奋,到时候场面就再也控zhì

不住了……”

“那究竟该怎么办?”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左君弼想了想,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随后说道:“倒是有一计,可以缓解这样的情况……”

“什么办法?”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左君弼继xù

答道:“改判命令,下令收回对黄纪的死刑令,这样百姓就不会再暴动了……但是也不能拿黄纪什么也不做,既然黄纪能在汴梁笼络这么多的民心,那他就不能再呆在汴梁了。我只要下令,命令黄纪明日午时之前,务必离开汴梁城,并且再也不能回来,这样就既能平息百姓的暴乱,也能把黄纪的事情给一次解决清楚了……”

汪古部扎台听了左君弼的办法,心想着确实是挺有道理,而且两方全部照顾到了,既平息了百姓,而且也没有便宜黄纪。于是,汪古部扎台拱手道:“大人真是英明,此计一出,必能解汴梁城燃眉之急!”

“不过也只是解决燃眉之急罢了,但是现在也别无更好的选择了……”左君弼定了定神,随后对身旁的汪古部扎台下令道,“传令下去,把我刚才的判言即刻传往桥头口出,务必尽早平息暴乱!”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汪古部扎台答yīng

了一声,随后便立kè

下去吩咐人手了。

剩下的左君弼一个人继xù

望着桥头口的暴乱场景,心中却是很难平静:“一个‘汴梁医侠’,就撼动了整个汴梁城,难道蒙元的朝政真的已经走到衰亡了吗……”

桥头口处,场面依旧是暴乱失控。蒙元士兵已经退到了桥的另一头,桥上也横躺着了零零落落的士兵和平民的尸体。

血腥、冲突、暴乱,这是黄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恐怖场景。虽然说这些百姓是为了救自己才挺身而出与官府抗衡,但是黄纪看在眼里,心中如同千刀万剐一般……

“啊——啊——”惨叫声仍在继xù

……“给我冲过去——”命令声也没有停止……曾经繁华的汴梁街道被笼罩在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阴霾中……

死伤的人数还在继xù

……两方对峙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止……黄纪看着血腥的场景,心中似乎是有一丝绝望了……

突然,横空一个身影,踏着轻功越过了在桥上前进的蒙元士兵。身影一瞬之间飞过了所有的蒙元士兵,最后在双方对峙的那条边界处停了下来……

此人一出现,黄纪眼前一亮。率领部队的兀良哈勃尔勒也愣了一下,此人的出现,双方的冲突才算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看来来者也是想要阻止冲突的继xù

发生。

黄纪站在远处的囚车内,却依旧是能很清楚地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前来阻止的人居然是——南宫家的户主南宫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离开汴梁

南宫魄的突然出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本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和南宫家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南宫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造成许多非议甚至还有危险。

然而南宫魄似乎都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两方对峙的边界线上,然后举起双手,用内力大声喊道:“都住手——”

南宫魄的内力果然是深厚,他的这一声喊叫,双方都停止了继xù

向前。

在蒙元士兵这边,副都兀良哈勃尔勒认出了南宫魄,于是问道:“南宫家的户主此时来这有何见教,现在这边冲突正起,事情又和你们南宫家有扯不断的关系,这个时候过来不是‘入虎口’吗?”

南宫魄转过身,对着兀良哈勃尔勒说道:“兀良哈将军,快些住手吧,汴梁城中若是军民分裂,必会大乱!败家三弟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算黄纪及其他百姓不容,天理也不容!我们南宫家惹出的祸端,应该由我们南宫家的人承担责任,现在却闹得为了百姓为了‘汴梁医侠’黄少侠而与官府反目成仇,我们南宫家有愧于心!所有的责任都由我南宫魄承担,还请官府都尉宽宏大量,放了黄纪,缓解百姓的暴动!”

然而,兀良哈勃尔勒并没有把南宫魄放在眼里,他只是铁心地说道:“这个可不归我做主,我只负责实行都尉大人的命令罢了……而且黄纪杀害南宫用,无论理由怎样。他还是属于越权杀人的罪状,理应处置。而百姓却为了黄纪,有违王法。若是一度纵容,这汴梁城也会无休无止地动乱下去!”兀良哈勃尔勒说得似乎还很有理。

南宫魄定了定神,继xù

说道:“但是在下已然查清楚,黄纪杀害败家三弟那日,是迫于败家三弟滥杀无辜百姓,若不是当时黄少侠及时出手,还会有更多的百姓惨遭毒手。此等情况。合情合法,为何官府的人依旧是追究黄少侠不放?如果官府一定要追究责任,我南宫魄愿意一人承担!”

南宫魄说完后。黄纪在囚车处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南宫魄,他不敢相信身为南宫家户主的南宫魄,不但没有公报私仇,而且大而无畏、是非分明。现在为了阻止城中的暴动。竟然为自己这个“仇人”辩解,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而在百姓面前,南宫家的人曾经为南宫用办丧礼,遭到了百姓的唾弃;如今南宫魄却敢主动站出来,而且主动承担所有的责任,这在当场所有的百姓看来,内心也不禁有些震撼。

南宫魄说得义正言辞,然而兀良哈勃尔勒却依旧是不以为然。作为副都尉的他,才不管这些汉人的死活。也不明大义大理。于是,兀良哈勃尔勒提起手中的皮鞭,用力在半空中唰了一下,然后指着前方的南宫魄说道:“我可不管你们南宫家怎么样,在这汴梁城,只有相府的权利最大。你若是敢阻碍官府处事,我们照样可以让你丧尸当场!”

兀良哈勃尔勒的话语冷酷无比,而且似乎是说到做到,他的一个指令后,桥头口的士兵逐渐都向着南宫魄的周围包围过来。

南宫魄凝视着周围,心中不由紧张无比。但是他依旧是没有放qì

,他仍旧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平息暴乱,只是还没有想好应对的方法……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夹杂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时间的一刻凝结在了刀尖上……

“都尉大人有令——”正在事态僵局间,桥头口一侧突然传来飞奔而来的马蹄声和信差的传令声。

一听是都尉大人的命令,兀良哈勃尔勒也不敢再有其他的决定,先是收回了命令,然后自己转身下马,望着骑马赶过来的信差。

黄纪在囚车处也是感到疑惑,他猜不出汴梁的都尉会在这个时候下什么命令,于是黄纪也把目光放在了赶来的信差身上……

“副都兀良哈勃尔勒将军接令——”信差骑在马背上,严肃地说道。

兀良哈勃尔勒下马后,俯身低下,准bèi

接令道:“末将在——。”

信差继xù

说道:“都尉有令,兀良哈将军即刻释fàng

犯人黄纪,宣案改判为驱逐犯人黄纪出境。明日午时之前,兀良哈将军务必将黄纪遣出汴梁城,不得有误!”

众人都听出来了,这其实也是汴梁的首领和都尉左君弼和汪古部扎台想出的平息民乱的办法,既能稳定百姓的情绪,也能给黄纪适当的惩治。

兀良哈勃尔勒听到后,先还是低身答道:“末将得令——”

信差传令完后,就又飞马奔回了原处……兀良哈勃尔勒在原地愣了好久,随后望了一眼眼前一直注视着黄纪这边的众百姓面孔,又望了望南宫魄的眼神,最后才转身望了一眼囚车上的黄纪,然后下令道:“传令,放了黄纪——”

手下接令后,立kè

打开了囚车的锁,并解了黄纪脖子上的枷锁。

黄纪对这峰回路转的命运周折还没适应过来,但两眼还是望着面前的兀良哈勃尔勒,自己也慢慢从囚车上走了下来。

“哼,算你走运……”兀良哈勃尔勒先是冲着黄纪哚映了一句,随后严肃地说道,“刚才都尉大人的命令你也听到了,明日午时之前,务必离开汴梁城!哼,这已经是对你黄纪最大的宽容了,若是明日临走前,你还敢闹出什么大乱子来,那谁也再救不了你了……传令,收兵回府——”

兀良哈勃尔勒下令了一句,于是前排桥头处的士兵慢慢向后退去,这一次险些大规模的军民冲突总算是平息了……

相府的军队离开了很久,黄纪却依旧是身着单薄的囚衣站在桥头口。看着桥头口处因为自己和南宫家关系而死去的百姓和士兵的尸体。黄纪的心里依旧是不断发颤着,意识也被这殷红的朦胧给浆染了……

又过了好久,黄纪的意识才慢慢恢复过来。他刚才也听见了。为了城中不再动乱,明日午时之前,自己必须离开汴梁城。

但是此时黄纪心里最先想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南宫魄,想到南宫魄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来到短兵相交的地方,为自己这个“仇人”辩解。黄纪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南宫前辈,晚辈……”黄纪刚想要上前,用破碎的嗓音对南宫魄说什么。南宫魄却一只手把他给拦住了。

南宫魄也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我们南宫家自古以来都是正明理义,如今败家三弟做出了丧尽天良之事,现在又牵连到了城中百姓的暴动以及黄少侠你的安危。身为南宫家的户主。我自愧不如,也想借此在黄少侠已经众百姓面前道歉,请求恕罪——”说着,南宫魄还转身望了一眼桥头另一处众百姓的面孔。

百姓这边,所有人都向南宫魄投来了敬佩的目光——看来至少,这些百姓至少已经原谅了南宫魄。

黄纪凝视了一眼南宫魄,随后自己突然只身跪了下来,然后挺直身子说道:“今日南宫前辈为了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及时出现阻止平息,也算是救了晚辈一命……”随后。黄纪朝着南宫魄磕了两个头。

随即,黄纪继xù

说道:“今日晚辈在南宫前辈面前两叩而下,第一叩即谢南宫前辈救命之恩,第二叩即敬佩南宫前辈的为民之心——”黄纪字字句句说得很诚恳,另一处的百姓听了,心中也感慨万分。

南宫魄见了,立kè

扶起地上的黄纪,随后说道:“黄少侠不必多礼,你为了城中的百姓,不惜与官府作对,为民行义,这也是老夫敬佩之处……哎,只不过虽然今日相府都尉放了黄少侠,黄少侠你明日午时之前依旧是要离开汴梁了……”

“这个倒无所谓,晚辈自幼也是随义父行走四方,汴梁两年即过,晚辈也是收获不少……”听到南宫魄又说到自己离开的事情,黄纪低声道,“只是……见着城中的百姓因为自己三番两次地无辜丧命,晚辈心中也是愧疚不已,或许不需yào

官府的命令,晚辈自己也会离开了吧……”黄纪说着,眼神立kè

变得忧伤起来。他默默地望着桥头上死去的百姓以及士兵的尸体,心中却是无比的难受。身为“汴梁医侠”的他,也不知dào

自己这样做究竟是“救民”还是“害民”。

而在百姓这边,知dào

黄纪已经平安无事了,他们心中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但是眼见着这些因为为救黄纪而死去的乡亲们,所有的百姓也和黄纪一样,也投去了悲悯的目光……

今生几世寻长过,空城自留望蹉跎。两年一梦问世间,情绕是非敢孰说?

……

今日已是离开汴梁之日,黄纪在自己生活了两年的“黄氏药坊”最后收拾着行装,然而昨天在桥头处发生的“血腥暴动”似乎仍旧在黄纪心中萦绕不停,黄纪的心中直到现在还在愧疚……

今日黄纪收拾得非常认真,平日里荒废的庭院,黄纪都非常用心地打扫了一遍。两天前自己和王三生打斗时乱弃的场景,黄纪都很耐心地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碎成两段的磨石,黄纪也将就着将它重新拼好,放回了石架上。

院子里面已经荒废了好久的干枯的树条,平日里面黄纪并没有时间打理,今日黄纪也用水给它第一次“滋润”。干枯的树干吸收了浇来的水后,似乎也是精神了一些,平日里萎阉的树叶也犹如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枯灰的树叶在阳光下也映射出了久违的绿意……

来到了最后的药房——这是黄纪一直最留恋的地方。黄纪慢慢绕着三面的药箱,一点一滴地用水将箱子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灰尘。每一个抽屉,对应着每一种药材,黄纪从来都没有弄错,今天也没有。

黄纪此时的表情显得很迷茫。带着依依不舍,黄纪用手在每一个抽屉上轻轻抚摸而过。他也没有自言自语说什么话,但是能看得出。黄纪此时心中的那种复杂心情。

由于两日前与王三生的激斗,药房的格子门被撞破了。黄纪临走前,想保持黄氏药坊完整的样子。但是现在再去修门也来不及了,索性和刚才处理磨石一样,黄纪将散架的格子门一木一楔地重新对号,然后在药房的门口完完整整地架在了上面,这样也算是门的重新归位了吧……

收拾完了里面的一切。黄纪也走出了黄氏药坊的大门口,准bèi

锁住大门。看着门上破破烂烂的写着“黄氏药坊”四个大字的牌匾,上面的枯黄与裂痕见证了黄纪在汴梁两年来的风雨历程。然而黄纪帮zhù

城中百姓治病。从来问心无愧,看着破碎的牌匾,黄纪也只是默默一笑道:“子川、菁妹他们都走了,终于。我成了最后一个离开汴梁的了……”

黄纪感叹着。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些朋友,临走前最后喝酒的场景还在黄纪的脑海里久久没有退去。但是多想也是徒劳,黄纪最后对着门缝望了一眼黄氏药坊的庭院,想起了曾经在这庭院里的点点滴滴,就这样带着无数的回忆和无比的留恋,黄纪心中决心一定,两手合上了大门,并用门锁将其锁好……

而在药坊门外。早就有相府士兵在此等候了——他们是兀良哈勃尔勒派遣过来遣送黄纪出城的人。但是黄纪并不在意这些人,位置代替的。他的两眼望向了这群人中的另一个人——他曾经的兄弟袁冲。

袁冲身为县衙知府,却也被兀良哈勃尔勒安排过来了。黄纪望着袁冲,然后慢慢走向了他的方向,最后在袁冲面前停住了。

“这回真的要走了……”黄纪先是轻言道,“自从你成了县衙知府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喝上一杯,如今就要分别了……虽然有太多的不舍,但是没有办法,你是汴梁的知府,我却再也不能回汴梁,只能祈愿他日有缘,我们真的可以再见面吧……”

袁冲听黄纪这么说,心中也有许多的说不出,见面不久的昔日兄弟,先后遭遇了官场缠事和强行的驱逐离开,不管是谁,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袁冲想了很久,最后眼神一定,勉强地微笑着说道:“好吧,愿我们有朝一日还能重逢吧……由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我们不能互相拥bào

离开。记得我们曾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打招呼的吧?”

黄纪听了,笑了一笑,随后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拳头。袁冲也是一样,也伸出了拳头,两个人的拳头互相对了一下,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安排好一切,黄纪也出发,随遣送士兵一起,朝着汴梁城的大门口方向走去……

而在黄氏药坊的不远处,南宫准和南宫正二人还在注视着这里。

“真是的,爹真是多此一举,好不容易杀掉黄纪的机会又没了……”南宫准看着离去的黄纪,小声地愤愤道。

南宫正听了,在一旁说道:“行了,三哥,反正这样的结果也不差,黄纪离开了,以后汴梁城里就再也没有和我们作对的人了……”

“这样说也没错……哼,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便宜了黄纪这个贱人……”南宫准最后用阴冷的眼神望了黄纪的背影一眼……

今日的天气不比昨日,晴空万里。汴梁城东门口依旧是有众多的百姓,但是今日他们的目的不在商品物流上,他们纷纷站在城门口两侧,准bèi

等着黄纪的到来……

黄纪随着遣送士兵,缓缓走到了城门口。然而看着城门口两侧为自己送行的百姓,黄纪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百姓里,不管黄纪曾经有没有为他们治病,如今他们都是用敬重的目光目送着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一路上,黄纪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得很慢,眼睛两侧都是众百姓的身影,心中却是无法平静:“义父,您教导我一心为民、与民同乐的道理,如今这一段蹉跎,纪儿心中却是感慨无数……”

走到了城门口,一位老大爷走到了黄纪的面前,他便是之前离游区的谷大爷。

黄纪看着谷大爷走在自己面前,于是淡淡地说道:“谷大爷,你们这是……”

“我们都来为黄公子你送行来了……”谷大爷说道,“黄公子,你走了,乡亲们都舍不得……”

黄纪听着谷大爷诚恳的口气,心中也是万般的舍不得。黄纪抬头望了望城楼上注视着自己的士兵,又低头环绕了一眼周围的百姓,随后说道:“谷大爷,还有乡亲们,我黄纪在这里感谢乡亲们这两年来对我的信任。和南宫家的案子,牵连了乡亲们,我黄纪也在这里给乡亲们赔不是了。今日离去,我黄纪心里也是舍不得,愿乡亲们今后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也不要再去找相府的人惹事。最后祝愿乡亲们能够身体安康,黄纪就此离去!”说完,黄纪朝着所有的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

城楼之上,汪古部扎台和王大生正注视着城楼下的这一切。

“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汴梁医侠’,竟能在汴梁城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汪古部扎台轻声道,“送吧送吧,就当是这些百姓最后一次送行黄纪吧……”

王大生在一旁一直默而不语,面孔冰冷地望着城门口。

“王大将军,给你安排好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吧?”汪古部扎台又问道。

王大生应声道:“回大人,都处理好了,再过不久,末将会安排陵关城的萧武忠与大人您会一次面——”

“嗯,但愿这次的事情不要再出错了……”汪古部扎台最后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去了……

城楼门口,百姓一直目送着黄纪一步一步离开汴梁了……

走出了汴梁城门口,就真的只剩下黄纪一个人了。黄纪回头望了一眼汴梁城历经沧桑的城郭,淡淡地说道:“这回真的要走了,生活了两年的汴梁……”

黄纪朝着城外东北方向走去,心中暗道:“汴梁这边也算是有个了结了,现在我该去哪儿……嗯,先去找我义父吧,他之前也叫常长老给我送信,说是找到了有关我灭门仇人鬼王师的消息,说不定现在过去,很快能找到鬼王师也说不定……”

在汴梁的日子已经结束了,黄纪已经决定了,理了理身上的行装,继xù

朝着属于自己的路前进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萧家山庄

从汴梁城出来后,萧天与苏佳就朝着西北的方向前进着。按照苏佳的意思,苏佳夜闯相府那晚,在汴梁城找到了有关陈世今的下落。如今陈世今成了驻守潼关的蒙元将领,苏佳自然是想要朝着西北方向继xù

进发。

不过刚出汴梁城,离潼关还有很远的距离,虽然萧天一直对苏佳想要报仇的心态感到担忧,但是现在这一路上苏佳的心态还挺平稳,萧天心里自然也能放心许多……

但是刚刚离开汴梁城,和在汴梁城结交的朋友一一分别,此时两人的心里也有些略微的孤寂。

“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萧天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唐兄弟和子川兄弟都北上了,黄纪兄弟还留在汴梁城,也不知dào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苏佳走在萧天的右边,两眼望着前方说道:“南宫家的案子,在汴梁城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估计我们这刚离开的两天,城里又会有不小的动静吧……不过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如果说真的还会出什么是的话,黄纪兄弟应该会全身而退吧……”

苏佳没有猜错,就在他们离开汴梁城的两天里,汴梁城确实是有轰动。城中百姓为了救被诬陷的黄纪,军民暴动,好在最后南宫魄与相府的人出面,事情才得以平息,当然黄纪也因此离开了汴梁……

走了两天,已经离汴梁郊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了,这里的山路也逐渐多了起来。四周绿树层层。鸟语花香满溢,没有说春回大地的盎然复苏,至少也能给人一种从阴霾中走出来的畅快感。

萧天略微走在了苏佳的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整个人也闲得很舒心,走路的步伐也渐渐加快,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某个地方。

苏佳看见了萧天有些兴奋的样子,不经意间问道:“阿天,你怎么了,好像很兴奋的样子……为什么你走这么快。难道你熟悉这里的路?”

萧天回头笑望了一下苏佳,随后整个人开心道:“马上就要到我最想要去的地方了,我当然开心了!”

“熟悉?”看着萧天也在自己面前卖关子。显出一副天真纯朴的傻小子姿态,苏佳也忍不住轻声笑道,“呵呵,你知dào

这条路会往哪里走吗?”

看着苏佳在自己面前莞尔一笑的情态。萧天的脸先是微微一红。随后应声答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最想要回去的地方——”

“回去?莫非……”苏佳似乎是猜到了萧天的心思,只声道。

萧天继xù

笑道:“对啊,再过不久,就要到我家了,也就是我原来的师门萧家山庄!”萧天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劲愈加浓烈。

“怪不得你这么开心,离开汴梁城不久,不悲反乐起来了……”苏佳也在一旁笑道。“你还特意走这条路,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回萧家山庄去了。”

“是呀。原来我说等我武功见长之后,我一定会回到那个地方……”萧天抬头望着前方,满怀憧憬道,“萧博师兄、阿齐、雪翠,还有我娘和我师父,一年多都没见他们了,我真想快点再见到他们。”

“是吗,那你可真好……”苏佳先是笑应了一句,随后整个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暗淡的忧伤。苏佳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世和萧天有那么几分相似。自己原来在追风派还是李忆瑶的时候,小红、徐双、吴贤、鲁涛,甚至还有没有叛变的陈世今,昔时他们每天在一起的时候是有多开心……可是时过境迁,陈世今反水投敌,自己因为种种机缘无奈离开师门。何况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回不去追风派了,看着萧天马上就能回到自己家乡的高兴情态,苏佳的心里不免有些悲伤。

萧天在前面乐了好一会儿,准头突然发xiàn

苏佳黯然忧伤的表情,似乎是猜到了苏佳的心里所想,于是立kè

回过身,安慰着苏佳道:“佳儿,我知dào

你心里一定又想起从前你在追风派的事情了,对不起……不过,我也说过,不要想太多过去的成见,努力朝前看。就像我,虽然小的时候被师父赶出师门,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过于懊恼,而是每天努力着有朝一日能重回萧家山庄不是吗?所以说人都是要朝前看的,不要在意过去太多的遗憾,好好把握现在才是对的。如果佳儿你心情还是不好,待会儿回山庄后,我会把我的朋友也介shào

给佳儿你认识的。我们萧家山庄从来都是很好客的,佳儿你能在汴梁城交到那么多的朋友,我相信在山庄也会是一样的!”

看见萧天不断地关心自己,苏佳自己的心里也很欣慰,虽然心中忧心忡忡,但一路上能有一个知心的人与自己享shòu

与分担,苏佳的心里也很满足了。于是,苏佳微微一笑,回声应道:“谢谢你,阿天,你不用担心我,我想得开……不过听阿天你这么一说,我也真的很期待能认识认识你原来一直和我说的那些朋友。”苏佳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够听出苏佳也是充满了期待。

萧天听了,继xù

兴奋道:“我跟你说,我的师兄弟妹可有趣了。萧博师兄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而且武功在我们山庄的弟子中也是最高的,如果佳儿你想和他试试身手也是可以的;萧齐师弟阿齐是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和我有点像,但是为人还是挺仗义的,很多时候他都能想到一些有趣的点子,就跟菁妹一样;至于雪翠嘛……雪翠师妹心地非常善良,原来在山庄的时候,她经常照顾我,我也一直把她当做是我的妹妹一样……”

“看来你的师兄弟妹们倒是挺有趣的嘛……”苏佳又笑道。

“我师父有些一板一眼,但是为人言辞头头是道……你也是清楚的。我师父萧举贤是当今的武林七雄之一,佳儿你一路上已经见到了卢欢、慕容尊这样等之类的武林宗师前辈了,再见一个也能长长见识……”萧天继xù

笑着道。“还有我娘,她一直对我都很严格,虽然我小时候不听话,经常遭罚,但我娘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到时候佳儿你见到我娘,说不定……”说到这里。萧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话语突然停顿了下来。

苏佳也听出来了,萧天竟然要带自己见萧天的娘亲。一提到这里。萧天与苏佳同时红了红脸,眼睛也朝一边瞟视而去,心中也明白了一些关于二人之间的东西。

“总……总……总之,到了萧家山庄。佳儿你……一定会……有惊喜的……”萧天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吞吞吐吐的,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到现在萧天心中都是“扑通”乱跳。

苏佳又何尝不是?虽然提到萧天的娘亲时,苏佳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的自己的娘亲,但是当萧天说要带自己去见萧天的娘亲时,苏佳的心里也是紧张不已,心思完全平静不下来,整个人红着脸也暂时没有正眼望萧天。

“好……好了嘛。佳儿,不要多想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萧天一句话解除了尴尬的气氛,随后继xù

朝前走去。

苏佳也了略微镇定了一下,然后跟着萧天继xù

朝前走去,但是刚才心中的紧张依旧是没有全然退去……

走过了两道山沟,从中一道鬼斧神工的开辟“天路”,绕过十几道丛林弯,俨然一架“天梯”镶嵌在横山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天梯”,只是一条高长的石梯从山脚处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到了到了——”来到了石梯的山脚下,萧天几个跃步快速跑到了石梯口,然后转头对苏佳兴奋道,“这里就是萧家山庄石梯的入口了!”

看着萧天一个劲儿地兴奋,苏佳又是笑了笑,也无意间加快了一些脚步,来到了石梯口。

抬头而上,虽然石梯的阶数并不算太多,还不及在梅花山庄时“单行山”的那个阶梯高度。但是由于这条石梯是镶嵌在山腰间,四周两旁也没有太多的障碍物,上半处又有朦朦胧胧的云雾缭绕,抬头一看俨然一座“天梯”镶入云间,这样来形容也不为过。

石梯在半山腰处有些弯折,但是在山脚下抬头望去,还是能一眼望见山庄的大门。第一眼远眺,大门也不是挺大,门口屹立着两座石狮子,守门的弟子似乎也只是在门的内侧做事……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啊……”萧天抬头感叹了一句,随后继xù

道,“走吧,佳儿,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看了——”于是,萧天对身后的苏佳说了一句,然后自己先行快步上了阶梯。

苏佳倒还不急,她抬头望了望几乎是“陷在”深山中的萧家山庄,自己轻声嘀咕道:“这里就是萧家山庄了是吗?没想到庄主萧举贤萧前辈也能成为武林七雄之一,都说他管理的萧家山庄人才辈出,说不定刚才阿天说的那个萧博师兄,真的很厉害……不过也对,连最差的阿天现在都进步这么快,看来的确是这样……”苏佳最后自己调侃了一句,然后眯眼笑了笑。

“怎么了,佳儿,快上来啊?”看着苏佳一直站在山脚下发呆,萧天回头喊道。

“噢,来了——”苏佳回应了一句,随后也沿着阶梯上山而去……

由于半山腰石梯有些弯折,萧天和苏佳上去也确实花了点时间。不过从上半处沿行而上,就如同从云雾中穿越而出,一下就能给人一种清脱之感。待到二人到了山庄的大门口,苏佳回头望了望身后被云雾掩盖的远山之景,还真有一种置身飘渺仙境的感觉。

近身一看,这个山庄的大门确实不怎么大。望着门前的两个石狮子,萧天继xù

指着笑道:“佳儿你看,这就是我在柳沙镇的时候跟佳儿你说的,我和阿齐他们把一只石狮子的耳朵给烧黑了,现在这个痕迹还在这里。”

苏佳往近处一看。确实如此,然后不禁笑了笑道:“看来你小的时候还真淘气啊……”

萧天看着门口外面没有人看守,于是朝里面望了望——萧天的表情很平和。看来这里和原来比起来没有太多的不同。

萧天似乎是见到熟人了,于是对身后的苏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苏佳现在这里等一下不要出声。

苏佳知dào

萧天一定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了,自从和陆菁他们认识后,一向憨厚老实的萧天也在某些方面变得和陆菁一样有些鬼灵精怪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萧天又回到了这个“久违的家”,想要给原来的师兄弟妹一些惊喜。苏佳在门口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笑容地望着萧天的行动。

门口大院有几个萧家山庄的弟子在打扫卫生。萧天看着他们是背对着大门口的,于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大院,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两个弟子的身后。随后在一个弟子身后拍了拍肩膀,然后整个人瞬间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的一个大树后边。

“你拍我干什么?”一个弟子扫着地,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于是问道。

而他身旁的那个弟子却什么也不知dào

。于是索性应声道:“没有啊,我哪儿拍你了?”

“那我刚才怎么感觉有人在拍我?”之前的弟子自言问道。

“没事抽风了吧,整天鬼兮兮的……”另一个弟子随口应了一句,之后又扫着自己的地。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后,也没再说什么,继xù

扫着地。萧天在大树后面见了,偷笑了一下,随后又轻脚走出来在两个人的头上拍了一下。然后又躲了起来。

“哼哼,阿天也跟菁妹学坏了……”苏佳在门口望着萧天的一举一动。也不小心轻声“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又打我干嘛?”这一回,被打得弟子又发话道。

“是你打我才对吧?”另一个弟子反驳道,“报复我是吧,还直接打人头了……”说着说着,这两个人有些“较劲”起来了。

萧天在树后看着再多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一些“小乱子”,索性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然后对着扫地的二人招呼道:“好久不见了,阿钊、阿强——”

二人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同时回头望去,只见萧天正笑脸地望着自己。

“你是……阿天——”他们似乎是认出来了,于是高兴地叫道,“哎呀,臭小子,出去一年了,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被师父赶出师门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另一个弟子也兴奋道。

“怎么,不欢迎我?”萧天反声问道。

“怎么会,你可是铁哥们儿……欸,对了,你脸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那个弟子又冲着萧天脸上的刀痕问道。

“噢,你说这个啊,这个说来话长了……”萧天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被苏佳划了一刀的刀痕,然后又笑着问道,“对了,我都出去一年了,现在大家伙儿在山庄过得怎么样了?”

另一个弟子回答道:“还好啊,萧博师兄的武功又上一层,师父都考lǜ

把庄主之位提前预定给萧博师兄了。”

“那阿齐还有雪翠师妹呢,他们怎么样了?”萧天又问道。

“他们啊……他们整天都在惦记着你——”面前的弟子继xù

道,“就在几天前,雪翠师妹还在庙堂替你上香保平安呢,你可享福了你……”

“没想到出去一年多了,雪翠师妹还是这么关心我……”萧天先是自叹了一句,随后又道,“既然他们都还好,现在都叫他们出来啊——”

“说得对,我现在就叫师兄弟妹们出来,你等着……”说着,两个弟子同时兴奋地丢下扫把,一齐朝着后院喊道:“嘿嘿,师兄弟妹们快出来了,阿天回来了,阿天回来了——”

萧天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师兄弟,心中想着一会儿自己的师兄弟们见了自己,一定都会非常高兴。

苏佳看着萧天露面了,自己也是时候该出来了,于是便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走到萧天的身边,苏佳笑着问道:“看来阿天你武功不咋地,但是人缘倒还不错啊——”

“那还用说?”萧天笑着回答道,“在山庄,我和所有的师兄弟们的感情都不错……”

“那我倒是想见见……”苏佳看着萧天家里一团和睦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突然,萧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变道:“噢,对了,还有一个人,之前我还没和佳儿你提过。他也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叫萧武忠,是前任庄主萧人聪前辈的儿子。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是经常呆在山庄里面。唯独我和他交往不太多,只听说他的性格有些冷酷,而且有些恃才兀傲……当然这些都是师父说的罢了,他既然是前任庄主的儿子,我想应该也是很优秀的吧……”

苏佳也没太当回事,她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望着萧家山庄大门庭院里的点点滴滴,期盼着一会儿见到萧天说的那些师兄弟妹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武再会(上)

“都出来啊,阿天回来了——”庭院后面,不断有萧家的弟子大声喊道。

“什么,是真的吗,阿天他回来了?”所有人都对萧天的回归感到惊喜,看来萧天虽然在山庄里面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人缘确实是好,基本上山庄里所有的师兄弟妹都非常喜欢他。

萧天回来的消息一传出,一时间各自有着任务的弟子全部放下了手上的活,练武的也不练了,扫地也把扫帚丢到了一边,全部往庭院的方向跑去……

“嘿,雪翠,阿天回来了,你知dào

吗?”萧天的师弟萧齐跑进雪翠的房间,立kè

叫唤道。

雪翠这个时候还在房里坐着针线活,一听到萧齐说萧天回来了,雪翠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心中却是无比的激动。于是,雪翠又问道:“是真的吗,阿天他真的回来了?”

“是呀,就在庭院门口。”萧齐继xù

说道,“一年来雪翠师妹你不是一直想念阿天那个呆瓜吗?现在心中总算是放下了吧,他已经回来了,还不快去看看?”

“阿天他不是呆瓜……”雪翠先是忸怩地说了一句,随后也丢下了手中的针线,又急着问道,“阿天现在在哪儿?”

“就在庭院,已经有好多师兄弟们都去了,连萧博师兄都过去了——”萧齐应声道。

雪翠二话不说,见着自己朝思夜想的萧天终于回来了,立kè

冲出房门。赶在萧齐前面往庭院方向跑去……

“臭小子,出去一年了,现在想到回来了?”此时在大门院内。萧天身旁围满了自己曾经的师兄弟妹们,其中一个弟子问道,“看你这样子,出去倒是长结实了……哟,还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他又望了一眼萧天身旁的苏佳,跟着提道。

有着绝代佳人姿妍的苏佳站在这里,很多弟子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一想到这个大美女是陪着萧天回来的,众人都不免有着对萧天和苏佳关系的许多好奇心。

苏佳见着尴尬的场面,脸微微一红。也没有完全正眼望着前方。萧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回声应道:“噢,她……她叫苏佳,比我小一岁。是我在柳沙镇认识的朋友……”

“长得这么漂亮。仅仅是朋友而已吗?”旁边的弟子坏坏地笑道,“行啊你,臭小子,武功不咋地,艳福倒是不浅啊……”

“哎呀,别说这个了行吗?”萧天已经都不好意思地该说什么了。旁边的苏佳更是微微低了低头,在这些第一次见面的众弟子面前,苏佳也没有想说太多的话语。

“阿天。你回来了?”正热聊着,萧博正从众弟子后面走了过来。

“萧博师兄——”萧天见到萧博。笑着应道,在他心里,他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师兄。

“一年前你被师父逐出师门,如今终于回来了。”萧博对于萧天的回来打从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随即萧博又看到了萧天左脸上的刀痕,于是又问道,“阿天你脸上的刀痕是怎么回事,出去了一年,碰上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了是吗?”

“噢,你说我脸上的刀伤啊……”萧天侧眼瞟了一眼苏佳,随后苦笑着回应道,“这个……出去一年,遇到了一点麻烦,不碍事的……”

“还说不碍事,看你这样子,刀伤好像有段时间了……”正在这时,萧齐和雪翠也从院后走了过来,萧齐看着萧天脸上的刀痕,不经意道,“看这架势,阿天你脸上的刀伤是退不了的喽……”

“喂喂喂,一年过去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怎么尽是谈我脸上的刀伤?”萧天装作有些不好气道,“我出去一年多了,你们难道就不想知dào

我这一年来的经lì

?”

“当然想了,没想到你这个武功垫底的家伙,在外面混了一年,居然平安无事?”萧齐不经意间开了一句玩笑道。

“你什么意思,巴不得我在外面断胳膊少腿是吧?”萧天也知dào

萧齐的性格,于是跟着“对干”道,“我告sù

你,这一年来我在外面可长进了不少,到时候真对起手来,我还不一定会虚……”

两个人互相吹着牛皮,弄得周围的一旁弟子一阵好笑,看来萧天出去一年多了,如今回来,自己和师兄弟妹们的感情还是没有变。

“欸,你身旁的这个姑娘是谁,长得这么漂亮?”萧齐望了一眼萧天背后的苏佳,又问道。

雪翠本是想先一步和萧天打招呼,看到萧天终于回来了,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欣喜。然而刚才萧齐抢言问的一句话,雪翠很快把目光放在了萧天背后的苏佳身上。雪翠心中一愣,苏佳实在是太漂亮了,又想到萧天出去这一年多的时间可能和苏佳之间的关系,雪翠顿时心中一冷,表情变得有些忧伤起来。

“她叫苏佳,是我在柳沙镇认识的朋友……”萧天又一次答道。

“仅仅只是朋友这么简单?”萧齐这边也坏坏地问道。

“你怎么也这么问?”萧天有些不耐烦道,“喂,你们搞没搞清楚,今天是我回来了,你们的目光应该是问我的问题,怎么尽扯别的事情,成心气我吧?”

苏佳看着萧天在前面被师兄弟们门用言语“欺负”,自己在后面偷笑了一声。

“对了,雪翠师妹,这一年来你可好?”萧天一眼又望见了站在萧齐身边的雪翠,于是问道。

雪翠的表情有些不太开心,其实她心里对萧天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里面,萧天离开萧家山庄的这一年时间里,雪翠每天都盼望着萧天能够回来。如今终于盼回来了,却是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雪翠的心里顿觉有些失落。

但是如今萧天在跟前问着自己话,雪翠还是抬起头,尽量掩盖脸上的忧伤。应声答道:“啊……啊,阿天,你终于回来了……”

不过雪翠的话语里面还是有些勉强,萧天觉着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雪翠,是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雪翠立kè

提起神来回答道。“只是阿天你突然回来,我还没有做好什么心理准bèi

……”

萧天只是问候了一句,没有去注意雪翠那一丝悲伤的眼神。随即。又对萧博问道:“对了,萧博大哥,师父……还有我娘怎么样,他们这一年都还好吗?”

萧博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你放心吧。师父自然是没得说,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师父,每天依旧是日理万机,现在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蒸蒸日上。至于秀姨嘛……说实话,自从你离开萧家山庄后,秀姨每天都很思念你。不过好在我和其他的师兄弟们,尤其是阿齐和雪翠,经常去和秀姨谈心。秀姨才没觉得太孤单……”

“我也是有一年没有见到娘了……”萧天说着,声音变轻道。“也不知dào

我现在回来了,她会是什么表情——一年前我被师父逐出师门的时候,娘亲不但没有可怜我,还责备我,或许我娘亲一直都是一个严格教子的娘亲吧……”

“没关系,待会儿我们陪你去见秀姨——”萧齐只声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个‘垫底虫’选在这个时候回来,那师父恐怕以后又要天天教xùn

你了……何况你这一年不在,我们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你该怎么补回来啊?”

听着萧齐略带“轻蔑”的口气,萧天反声道:“哼,瞧不起我是怎么的?我告sù

你,现在的我和一年前早就不一样了——”

“哟,一年没见,你口气倒还是没变啊……”萧齐挽了挽衣袖,继xù

道,“既然你夸下海口,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一年来你都有多少长进了。”

“好啊,求之不得!”萧天回应了一句,随后跟着萧齐一起到了大院正中央,准bèi

比试比试身手。

萧天一回来,就有热闹看,所有的弟子什么也不做了,马上围过来看这场同门师兄弟的对决。

然而,雪翠似乎是没什么兴趣,看见苏佳一直站在萧天身边微笑着,雪翠的心里顿时有一阵酸楚。于是趁着没有人注意,雪翠默默从人群中离开了。

然而这一幕还是让苏佳不经意间发xiàn

了,苏佳看着雪翠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凭着女人的直觉,苏佳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她望了望雪翠默默离去的背影,又望了望大院中央还一无所知的萧天,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萧天却是一脸的兴奋,回来就能和同门的弟子比试比试身手。想到自己这一年来在外面的磨练,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在山庄不是最差的,萧天迫不及待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脚。

“看你是一年之后才归来,就先让让你好了——”萧齐还有些看不起萧天道。

“你可别轻敌,之前你的武功在山庄也好不到哪里去——”萧天也调侃道,“而且一年过去了,现在的我和以前而是大不相同了,别以为真的三番两下就能干掉我!”

“无所谓了,你快点先出手就是了。”萧齐有些不耐烦道。

“这可是你说的……”萧天最后说了一句,随后自己踮起脚步,一个跃步就朝着萧齐的方向冲了上去。

如今的萧天的确是大不如前了,冲前的速度也是让萧齐大吃了一惊。萧齐没有做好完全的准bèi

,他不敢想象萧天现在的身手会长进这么多,如果自己不认真点,说不定还真会吃亏。想罢,萧齐一个侧身先暂时躲过去,然后见机行事。

然而萧天是冲得快,刹得也快,看着萧齐提前做了动作,萧天立kè

在冲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立住了,趁着萧齐没站稳,一招“伏魔拳”就硬生生打了上去。

看着萧天一开始就跟自己玩狠,萧齐这边也不能再放松了。于是,萧齐弯下腰。同样的是一招“伏魔拳”硬接上去。

萧家拳法威力不在于华丽的招式,而在于内力的深厚,外人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一击攻拳。然而两股内力碰撞在一起,无论是出拳者还是接拳者,都能感觉到一股内力乱冲的压力。

然而让萧齐意想不到的是,同样的招式,曾经在山庄武功垫底的萧天,内力竟然要强过自己一大截。不过萧齐想着也许是自己侧着身子没有把持平衡,于是他还是不担心。自己先一个翻身站稳住了,然后准bèi

先发或是接应下一招。

萧天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萧齐的内力已经完全比不过自己了。于是乘胜追击,又是一招“震王拳”跟着打了上去。

“你怎么还是和一年前一样,只会这么基础的招式?”萧齐看着萧天无非还是那些拳术,于是不经意道。“那就让你看看。你没有学过的萧家拳法更厉害的招式——”

说完,萧齐两手轮回一拨,出拳收拳的架势由静变动,如同迷踪的套路,忽地闪电一般的速度出拳而去。极快的速度加上深厚的内力,萧家拳法中的“雷鸣拳”杀出,如同雷电般的威力,直朝对方的脸上就是一拳。

萧天并不会其他的萧家拳法。但是也见到过“雷鸣拳”的招式,即使施招者的内力不如对方。这一招也能弥补内力的不足。此时萧天觉得自己的内力已经远超萧齐了,于是还是先用“震王拳”对上去。

然而萧齐的内力不怎么样,“雷鸣拳”的速度确实不慢,闪电般的拳路,萧天的拳法顿时没了主动权,两拳相碰后,反倒是萧天吃了点亏,活生生被打退了回来。

萧齐知dào

萧天也只会那么几招,于是紧跟着继xù

“雷鸣拳”而去。

仅仅只是比试拳法,但是萧天会的招式也不多,于是萧天两眼一凝,整个人侧身一避,先躲开到了一边。

“打不过,现在只会逃跑了是吧?”萧齐故yì

说道,紧跟着“雷鸣拳”继xù

朝着萧天躲开的方向攻击而去。

没有办法,萧天心中一定……忽地,萧天双手轮回一个反转力,他最拿手的“斗转星移”即现,试图拨开萧齐的“雷鸣拳”的拳路。虽然“雷鸣拳”的速度很快,但是“斗转星移”依旧是偏移了“雷鸣拳”不少的内力,拳路空有速度,没有力量,萧天也很轻松就挡住了。

“这是……斗转星移!”萧齐吃惊道,毕竟“斗转星移”是萧家山庄的高等武功,他不会想到萧天这个曾经的“垫底虫”居然也会斗转星移。

当然,萧天在柳沙镇的时候,也和苏佳说过了,“斗转星移”是他在离开萧家山庄前一天,偶入寒洞密道学到的,萧家的所有弟子自然也是不知dào

。如今在与萧齐的对决中,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用出来,在场的所有萧家弟子包括萧博在内,都大吃了一惊。

萧天没有先说什么,比武还没结束,萧天先是两手反转一用力,轮回几道将萧齐给拨了回去。

萧齐还没意识过来,萧天又一次冲了上来,“连环拳”“伏魔拳”齐出,都是一些萧家拳法中最基本的招式。可是萧齐却没有萧天一年来锻炼出的深厚内力,再使出“雷鸣拳”也来不及了,于是只好也用基本的拳路予以抵挡。

结果可想而知,萧齐自然是敌不过萧天。萧天最后追上一拳将萧齐打倒在地后,萧齐最在地上做出停止的手势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

萧天立kè

停了手,比武结束,萧天遂将萧齐从地上拉了起来。

萧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随后说道:“哎呀,没想到一年多出去,阿天你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这一年来你到底都练了什么,进步这么大?”

萧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一年来学起东西来比原来十七年都要认真罢了,也许是我原来不太听师父的话,所以武功总是不行吧……”

旁边的弟子看了原来武功一直垫底的萧天,如今却是两招两式就将萧齐打败了,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我想师父他这回不会再把你赶出山庄了吧?”萧齐也笑着道,“原来阿天你的武功太差,师父总不开心,把你逐出山庄也是这个原因;如今阿天你学有所成,这一回师父应该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恭喜你了——”

“谢谢,谢谢,反正我到时候还要谢谢师父,要不是他当年帮我赶出山庄,我可能也不会有今天这样上进的觉悟吧……”萧天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阿天,拳法练得不错嘛,连‘斗转星移’这么厉害的武功都活用自如,也不知dào

你的剑法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另外的两个弟子萧竹和萧宇冲在萧齐身旁招呼道,似乎也要跟好久不见的萧天一试高下。

“哼,好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剑法上的长进可是比拳法大多了……”萧天继xù

笑道,“不介yì

的话,你们两个可以一起上啊——”

“吹牛吧,才打赢了萧齐而已,何况的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样。”萧竹在一旁笑道,“毕竟你原来武功可是垫底,只不过练了一年而已,就敢吹这么大的牛皮——”

此话一出,一旁的萧齐白了萧竹一眼。

“没问题,我很有信心的。倒是你们,可千万不要轻敌哦!”萧天又笑着说了一句,轻松打败了自己的兄弟萧齐后,萧天的信心顿时倍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以武再会(下)

“喂,阿天,你可别勉强啊——”萧齐一听到萧天想要以一敌二,马上道,“我承认,你的武功确实是比以前进步了很多,可是以一敌二可不是说说玩的,萧竹师兄和萧宇冲师兄的武功在山庄里面可都是中等级别的。”

“放心,没事,我有信心——”萧天自信地说道。

“既然阿天你敢下海口,那我和阿竹也不会有所保留,就看你阿天这一年来到底进步了多少。”萧宇冲也笑着道。

“承蒙两位师兄照应,师弟我也会全力以赴的。”萧天还是有礼地回了一句,随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梅花剑。

萧竹和萧宇冲见了萧天手上那把不怎么长却很精致的梅花剑,心想着萧天这一年来在外面的经lì

一定不简单,于是也不敢轻敌,纷纷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随即准bèi

应战。

“萧博师兄,你怎么看?”萧博在台阶的上方看着底下萧天与自己弟子比武的情况,旁边的一个弟子看着萧天进步不小,于是问道,“阿天他真的没有夸口,能以一敌二?萧竹和萧宇冲虽然武功在山庄里只是中等地位,但两人联合在一起还是不好对付啊——”

萧博笑望着底下的萧天,随后点了点头道:“两个人的话是很难缠……不过我相信阿天,他今天回到山庄,我想他是有信心和决心重新博得师父的欣赏的。何况,刚才他和阿齐比武的时候。使用了萧家山庄的绝学‘斗转星移’。这一招山庄里鲜有人会,除了师父以外,也只有我和萧武忠用的比较熟。萧天原来的武功底子那么差。现在却能灵活运用自如,可以看出他的进步非同一般,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我们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有那么夸张吗?”旁边的弟子又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有这个预感……”萧博说着,转而望了一眼在萧天背后默默看着的苏佳,随后轻声嘀咕道。“阿天居然带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回来,那姑娘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跟着阿天……别看她长得风华绝代,从她那种超乎常人坚定的眼神中。我敢打赌,这个姑娘一定不简单……”萧博一直望着苏佳,心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萧天之所有会有那么大的进步,也许会和苏佳有关。

“对了。萧博师兄。你刚才说道萧武忠……”那个弟子突然又提道,“他不是和师父发生了点矛盾,前些时候离开了山庄了不是吗?”

萧博听到后,似乎心中有道坎儿似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了许久,萧博才慢慢开口道:“萧武忠的事情……哎,他作为上一任掌门萧人聪师祖的儿子,本来能为山庄做出一番作为的。可是师父好像说他恃才傲物。眼高手低,并不适合继承下一任的掌门人之位。于是他便与师父怄气了很长时间。由于师父一向很看中我,我也成了下一任掌门人的候选之一,因此萧武忠他似乎对我也有些怀恨在心……”

“可是萧武忠离开了山庄,他到底去了哪儿呢?”那个弟子又问道。

萧博想了想,随后继xù

轻声道:“据师父说,他好像是去了什么陵关城,现在定居在那里,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山庄了。”

“陵关城,那里可是汴梁城附近的一个小郡,和蒙元朝廷在汴梁的军队有密切的联系……萧武忠师兄为什么会去那里?”那个弟子更是不解道。

萧博闭眼犹豫了好久,似乎把不定究竟该不该说出口似的。随即,萧博轻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告sù

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提起……”

“放心吧,师兄,你告sù

我吧……”那弟子又道。

萧博睁开眼,轻声道:“无论如何,目前还只是猜测罢了……师父怀疑,萧武忠和汴梁的蒙古人有交往,而且意在投靠蒙元朝廷……”

“什么?”那个弟子惊了一下,但也不敢大声出声,随即更加小声地压低道,“萧武忠师兄他……投靠蒙古人?”

“师父这样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最令人担心的是,你还记得原来存放在萧家山庄后山寒洞那里的那几十道铜炮吧?”萧博反声问道。

“当然记得,那是山庄弟子随朱元璋讨伐陈友谅和张士诚的去时候,缴获过来的。为了把守这个秘密,朱元璋特地让我们萧家山庄成为藏避这些缴获品的地方……”那个弟子又说道,“可是后来不是说,铜炮无缘无故地从山庄上消失了吗?后山寒洞那里,本来就没有太多人管,当时大家还以为是朱元璋的义军没打招呼地就拿去用了,毕竟没有哪个贼敢不动声色地从萧家山庄偷这么多的铜炮出去。”

萧博顿了一下,紧接着道:“但是朱元璋的义军连招呼都没打,甚至也没有在我们眼皮底下拿走,似乎也太有点奇怪了。所以师父怀疑,是不是山庄内有其他熟悉地形的人,趁着所有弟子的不注意,隔三差五地悄悄运走了这些铜炮……”

“你是说,那些铜炮都是萧武忠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的?”那个弟子听了萧博的话,顿时有些紧张道。

“还不清楚,这也只不过是师父的怀疑罢了……”萧博先是轻声道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好了,萧武忠的事情就谈到这里了,你可千万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知dào

吗?”

那个弟子回声应道:“放心吧,萧博师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萧博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放回了萧天和萧竹、萧宇冲两人即将开始的剑术对决。

萧家山庄上比剑,使的当然是萧家剑法。虽然说萧天到现在为止还只会萧家剑法的第一式“剑qì

破天”。看样子没什么能耐,但萧天既然敢这么自信地以一对二,那他还是有准bèi

的。只见着双方似乎没有要先发制人的意思。三人拔出剑后,半天没有出手,只是脚下的步伐慢慢绕着圈子。刚才萧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萧齐,还使出了萧家山庄的绝学“斗转星移”,抛弃一年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目光,萧竹和萧宇冲变得异常谨慎起来,目光一直在萧天手上的剑以及脚下的步伐来回凝视着。不敢有一丝马虎。

而萧天这边倒也不急,毕竟自己是以一敌二,若是先发制人很有可能会对自己不利。于是萧天也并没有想要先出手。倒是打算以守为攻,毕竟一年不见,自己原来的师兄弟的武功究竟变得怎么样了还不得而知,萧天也不敢轻易地出手。

萧竹见着双方这样未出手就先僵持了许久。随后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萧宇冲。自己先行试探一下。于是,萧竹的步伐微微靠前,和萧宇冲两个人略微的一前一后,想要试探性地进攻。

毕竟都是曾经比自己厉害的师兄,萧天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他两眼凝神,握紧梅花剑的手也是有些颤抖,但自己的神经却是无比的紧张。

萧竹见着萧天迟迟没有出手。于是自己终于忍不住先行攻了上去。萧竹手中的长剑灵动一现,萧家剑法第五式“鸿蒙墨雨”。伴着灵散的剑光飘渺忽状而来。

萧天自己并不会更多的萧家剑法,但是自己曾经在萧家山庄也见识过,也略微知dào

这一招的长短利弊。萧天一定神,先是后退几步,用“斗转星移”将其中的几式给拨开剑路。随后自己举剑,寻找反击机会。

“鸿蒙墨雨”剑速不快,但是剑路极其飘忽,宛如给人一种烟雨朦胧中暗藏杀机的感觉。虽然萧天的“斗转星移”理论上能够偏移世上的所有武功路数,但是“鸿蒙墨雨”本身就很飘忽,萧天即使用了这一招,依旧是摸不透萧竹的套路。

“正着了!”突然,萧竹大叫一声,似乎是找到了萧天的破绽,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最为疾速的剑光,从“烟雨朦胧”中顷刻杀出,直朝萧天而去。由于只是比试一下身手,萧竹也没有狠心,剑光飞过的方向,只是萧天梅花剑的剑背上。

然而,萧天却是一点都不紧张,知dào

“鸿蒙墨雨”这一招的细处,他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于是,萧天依旧是很从容的样子,眼看着剑光飞逝而来,萧天的脚下一个灵动的变换……忽地,萧天整个人的步伐变得轻盈可动,几个横向的穿越,躲过了这一道剑光。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躲避,然而萧竹和萧宇冲却是吃了一惊,其他围观的萧家弟子也不例外——这个步伐正是萧家山庄的“凌云步”。

横向“凌云步”的来回穿梭,能形成变幻莫测的身法,虽然说这招“凌云步”在萧家山庄只能算是很平常的武功,很多弟子也都会,但是想要灵活熟用,甚至将其成为比武对局中的一道妙笔,没有着实的武功底子和实战经验是万万达不到的。

而萧天却似恰好将这种基本步法给用精了,只见“凌云步”很轻松地躲过了萧竹的这一剑后,萧竹不得不重新定位,利用“鸿蒙墨雨”的攻击范围广的特点,不断地给萧天施压。然而萧天却是将“凌云步”施展得从容自如,无论萧竹怎样挥舞剑光,萧天都能很轻松地躲过,不受一丝伤害。

其实萧天也看穿了,“鸿蒙墨雨”的攻击范围虽然很广,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压迫力不够。只要处于不断变换的运动战中,速度本来就不快的“鸿蒙墨雨”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所以萧天才想到用这种不断变换身法的“运动”,利用“凌云步”的轻盈,完全让“鸿蒙墨雨”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使其完全废掉。

萧竹攻着攻着,似乎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也深知“凌云步”用得好的弟子,不出那种冲击力强到一招制敌的武功,根本就拿他没用。

而在对面处,萧宇冲也是被萧天能将“凌云步”施展得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感到惊奇。不过萧天躲过了萧竹的追击,偏移到了离自己较劲的地方,萧宇冲也不想浪费此机会。看见萧天能够如此从容地“戏耍”在山庄里面还算不错的弟子。萧宇冲也知dào

,如今的萧天早就不是一年前那个“垫底虫”的萧天了,所以这回自己也不能再轻敌了。

想罢,知dào

“凌云步”特点的萧宇冲,这一回果然是十分针对,见着萧天不断地在阵地中使用虚晃脚法的“凌云步”,萧宇冲举剑一冲。萧家剑法中极具冲击力的“剑赤冲天”,一道杀伤力颇强的剑光,擦地而出。“嗖——”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直朝萧天腰间而去。

“阿天当心啊——”一旁的萧齐知dào

这招“剑赤冲天”威力不小,刚回来的萧天可能有些危险,于是大声提醒道。

但是如今的萧天早就不同以往了。作战经验也是十分丰富。这区区的一招剑光又怎奈何得了萧天?萧天早先一步就瞟到了萧宇冲的动向,随即脚下一定,反身一招“剑qì

破天”硬接上去。“剑qì

破天”是萧家剑法中的第一式,剑qì

的冲击力肯定是不如“剑赤冲天”,但是若是施招者的内力足够精强,将其挡回去也不是没有机会。

两道剑光擦地相碰,一声清脆的内力碰撞,两剑相交的地面上顿时多出几道数丈长的细深剑痕。萧天这一下果然是挡住了。可想而知,如今萧天的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萧宇冲。萧宇冲也是暗暗吃了一惊。随后不禁道:“居然之用‘剑qì

破天’这种基本的招式就挡下来了,阿天你这一年里,内力究竟提升了多少啊?”

“想知dào

的话就再来啊——”萧天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又施展着“剑qì

破天”,雷鸣电闪般地,带着剑qì

冲破云霄的呼啸,疾速地朝着萧宇冲而去。

萧宇冲还在为刚才的一幕发愣了半天,没有及时做好准bèi

,萧天这一剑过来,没能尽然用力抵挡,一会儿一定会被冲翻到后面。

正在千钧一发只是,刚才在阵地中盘桓半天的萧竹侧身护了过来,剑qì

一聚,萧家剑法第四式“紫云剑诀”即出,颇带防守内力的剑法,想要先挡住萧天这内力精强的一剑。

然而,萧天的嘴角却是微微一笑……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萧天就在剑尖即将抵达萧竹剑背的时候,突然转了向。不仅如此,萧天脚下的“凌云步”再次施展出来,整个人的身子倾斜一侧,直接从萧竹和萧宇冲的眼前消失了,整个人瞬时转移到了——二人的背后。

萧竹和萧宇冲两人大吃了一惊,他万万不敢相信萧天一个轻功都不会的家伙,竟然会有如此灵动轻盈的身法。但萧宇冲也是有着经验,看着萧天突然闪现在后面,萧宇冲想也没想地右手一剑横向地朝身后划去,萧家剑法第六式“剑风碎花”伴着聚散的剑qì

,疾速地朝着背后偷袭而来的萧天劈去。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萧天这一下依旧是佯攻,他绕到了萧竹和萧宇冲的背后,其实连剑都没有举起来。萧天也是预料到了萧宇冲会来这么一手,于是萧天没有出招,依旧是继xù

变换着步伐,又一次绕开了。

这一回萧竹和萧宇冲已经是昏头了,两人虽是背靠背站着,但此时面对着身法迅影的萧天,他们二人都很担心萧天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果然,只是一瞬间,萧天还是闪现而过,在萧竹面前出现了。萧竹吃惊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举剑反击,就被萧天一招“震王拳”打中了肩部。

“震王拳”的穿透力极强,加上萧天不同以往的内力,这一拳下去,背靠背站着的萧竹和萧宇冲同时大叫一声,然后摔倒向了后方。

胜负已经很清楚了,萧天很轻松地就战胜了“双剑合璧”的萧竹和萧宇冲。萧天笑了一笑,随后走到了倒下的萧竹和萧宇冲的身前,慢慢扶起来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出手好像重了点……”

“没关系,是我们太轻敌了……”萧竹轻声笑道,“不过说实话,阿天你的武功真的是进步太大了,我和宇冲哥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输给你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师兄弟面前互相一笑,以武再会也算是比较圆满。

周围的众弟子见了萧天大放异彩的表现,也纷纷高兴起来——这一回萧天回到山庄,绝对是实至名归。

苏佳在一旁看了萧天的表现,心中也暗暗笑道:“哼,都说萧家山庄的弟子是最有潜力的,如今看来果然不错。看来阿天你这个‘垫底虫’,反而是潜力最大的一个……”

萧齐见了萧天的表现,不禁夸口赞扬道:“阿天,你真是太厉害了,相信师父这一回一定不会再把你赶出山庄了,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萧天笑了笑,暂时还没说什么话。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弟子来劲道:“要不,让我们最厉害的萧博师兄和阿天比试比试,看看萧天究竟有多厉害——”

“赞成,萧博师兄,你也来和阿天比试比试嘛——”又有人凑热闹道。

萧天两眼望了望站在阶梯上的萧博——这个自己曾在萧家山庄时,一直想要超过的“目标”,心中顿时一阵紧张。

萧博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如果只是和萧天过两手,也未尝不可。于是,萧博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要准bèi

下阶梯和萧天比试一二了。

然而,这个时候,全场一下就肃静了。众人的表情也是突然一变——萧博的身后,又有一个人来了……

萧天本来是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大师兄萧博对决,然而当他望见了萧博身后的人后,自己的表情也立kè

变得严肃起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萧家山庄的掌门兼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严师训徒

萧举贤的突然出现,原本热闹喧嚣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萧博看到了身后萧举贤的到来,立kè

往旁边站开,随后轻声应了一句:“师父——”

其他的弟子见状也纷纷不做声了,全部散开站成两道。

此时萧举贤的表情非常严肃,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再作声的弟子,随后望了望阶梯下的萧天,脸上却并没有太多变化的表情。

萧天此时心里也很紧张,萧举贤的这个表情,和一年前一样,一样的严峻,一样的威严。

“师父……”萧博继xù

轻声道,“阿天他回来了……”

“我知dào

——”萧举贤先是用低沉的语句回答了一句,随后严肃的眼神直望着阶下的萧天,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随即问道,“你回来干嘛,一年前我不是把你赶出师门了吗?”

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萧举贤依旧是对自己那么严肃,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萧天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眉间不断地颤抖。随即,萧天回声应道:“我想证明我不是萧家最差的,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外苦练,盼望着能有一日可以回到萧家山庄……”

然而还没等萧天说完,萧举贤直接插话道:“我有说过要你回来了吗?你不记得了吗,我曾经说过把你赶出萧家山庄,你就终生不会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习武不佳,上进心不足,这不是萧家弟子的作为!”萧举贤的话语句句重耳。每一道口气似乎都不给萧天留情面。

“难道我现在武功长进了,还不能回萧家山庄吗?”萧天见着自己的师父依旧是没有改变对自己原来的看法,于是反驳道。“刚才我还不是打败了其他的师兄弟,说明我已经不是最差的了不是吗,那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回来?”

“不是最差的?哼——”萧举贤听萧天说完后,即刻严厉道,“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只追求不是最差的,难怪你没有上进心……一个人没有业绩不要紧。但若是没了上进心,他的人生就会很失败,也无颜以君子大丈夫存活于世!十七年。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对待过你自己,你知dào

你父亲临死前是怎么交代我的吗?”

萧举贤的这句话有些太重了,不但狠狠言训了萧天一顿,而且还提及到了萧天出生时就过世的父亲萧祯。萧天的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没想到一年过去了,师父对自己还是这样的严厉。

在萧天身后看着一切的苏佳,也不禁对萧举贤的言行感到吃惊,她完全不敢相信身为武林宗师的萧举贤,居然在萧天面前毫不客气地教xùn

了好一番,不留任何情面,愣是将萧天说得“无地自容”。

萧天稍稍闭了闭眼,慢慢低下头。两手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随后,萧天缓缓说道:“好。正如师父您所说,我萧天一年前只追求不是最差的……但是一年后的今天,我要追求最好的!”最后一句话萧天说得异常响亮,并用右手握拳,指向自己师父萧举贤的方向。

萧天的眼神很坚定,如今的自己却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萧举贤望着萧天坚定的眼神,表情却依旧是那样严肃,紧接着他又道:“哼,随你怎么说好了,我既然把你赶出了萧家山庄,就没有要你再回来的打算——”

这句话说得有些绝情了,萧天的心中不禁一阵阵痛。不过萧天并没有落下自己的坚定,他继xù

坚持道:“为什么,我现在的武功已经远胜从前了,还能打赢那么多的师兄弟,为什么师父您还不留我?”

萧举贤依旧是冷峻的面庞,继xù

道:“远胜从前?哼,真以为自己一年就能练会许多东西吗……原来你学东西从来都是三心二意,现在性子一样不变,不管你怎么练,态度不变,永远不会有实质性的改变,以你现在的武功,也没资格做萧家山庄的弟子!”

萧举贤的口气越来越不客气,这哪里是把萧天当成自己原来的弟子,完全把萧天当做敌客了。

看着自己的师父一再刁难自己,这一回萧天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地先发驳言道:“师父您又没有看到弟子这一年的长进,为什么要断言我还是原来的态度呢?”

此话一出,萧举贤背对着身子回了回头,随后冷言道:“看来你不只是不认真,而且还很自负嘛……”

萧天看着自己的师父一点都不信任自己,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一旁的弟子想要为萧天求情,于是对萧举贤道:“师父,刚才阿天都能打败萧竹师兄和萧宇冲师兄了,这样的武功在山庄里都算是中等偏上的了,为什么师父您不留阿天呢……就算阿天又犯了什么错,师父您可以好好教导他嘛,何必动气呢……”

萧举贤愣了好一会儿,随后转身道:“好,那我现在就教他!”

话音刚落,萧举贤手中的一棵松球直接暗器般地“嗖——”地朝着萧天方向飞去。萧天看着飞来的暗器,又是师父亲手投掷的,万万不敢有任何的马虎,于是直接一个身法躲了过去。

然而,萧举贤手中的松球似乎是连带着飞出,刚才萧天做出躲闪动作时,萧举贤先一步看出了萧天的动向,预先在萧天即将落地的地方飞出另一颗松球。果然,这一次萧天没有料到,双脚刚一落地,萧举贤手中的第二颗松球正好打在了萧天的额头上。

萧天被这一下打中后,顿时愣住了——松球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在以前师父也是这么教xùn

自己的。

萧举贤看着萧天没有躲开这一下,于是立即严肃道:“一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出招依旧是那么浮躁!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在面对敌人不多的暗器时,不要急着全移身法,否则很容易被人提前看出破绽。可你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掌握。还说有进步了,不依旧是原来那个态度吗?”

萧天听了后,这一回并没有反驳,他不禁觉得师父说得确实有道理,原来自己的师父萧举贤反复强调的内容,萧天自己直到现在还没记清楚。

萧天深深叹了一口气,两指夹住打在自己额头上的松球。随后手腕一用力,将松球暗器般地扔回了萧举贤。

然而,这一回萧举贤倒是按捺不住了。一个轻功直接跃到了阵地中央,看来是要检验萧天其他的武功怎么样。萧天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会出手这么快,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萧举贤直接一招“沉月拳”。飘忽的掌拳直接划过萧天的胸前。

“沉月拳”在萧家拳法中算是萧家十六式拳法中比较上乘的招式。威力不俗,萧天自己见到的也不多。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会对自己这么不留情面,但是又不能不在师父面前证明自己,于是只好先用“伏魔拳”硬接下这一招。

然而让萧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师父萧举贤不但招式上没有不留余力,力道上更是不留情面,这一拳对下去,萧天的手臂顿时一阵酸麻。被迫收回了拳头。没完,萧举贤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客气。萧天这一下没有把持平衡,萧举贤的那一拳继xù

打在萧天的胸前。萧天胸前顿感一阵压抑,随后如同遭遇重创一般,整个人被萧举贤这一拳打飞了五丈之远。

“阿天——”苏佳不禁叫了一声。

见到萧举贤对萧天出手这么重,其他的萧家山庄弟子也是感到诧异,甚至有些略微的惊恐,就算平日里萧举贤再怎么严格,也从来没有对自家弟子出手这么狠过。眼看着萧天吃了这么重一拳,好像萧天就是萧举贤的仇人一般。

萧天吃了这一拳后,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动了好半天。萧举贤看着萧天被一掌打得弱不禁风的样子,继xù

一脸冷板道:“哼,出去一年,依旧是只会这些基本的招式,内力也没怎么长进嘛……只有这点觉悟,也想回萧家山庄吗?”

萧天躺在地上,脸对着满是灰尘的地面,牙关却是紧咬,似乎心有不甘,也有着一丝痛楚。

萧举贤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又朝着萧天倒下的地方走去,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萧天道:“怎么,这么一下就吃不消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起来——起来啊——”说完,萧举贤直接一脚踢向了倒在地上的萧天。

萧天心中顿时一紧,感觉到了自己师父的一脚朝自己过来了,萧天立kè

全身一用力,从地上一个翻身起来,双脚抵住了萧举贤的那一脚袭来。

然而萧举贤依旧是不留情面,趁着萧天没有把握好平衡,萧举贤抽出了身上的长剑,施展出萧家剑法中的“紫云剑诀”,一道紫色剑光环绕几番,然后闪电般的朝着萧天的身前而去。

“阿天当心啊——”萧齐看着萧天在师父的“紧逼下”处于危险状态,立kè

大声喊道。

萧天自知也不能纯躲过这一下,眼看着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师父居然在自己面前毫不手软,看来萧天不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自己也会活不了的。于是,萧天“啊——”地使出全身力道,翻身一个“斗转星移”,试图拨开萧举贤的“紫云剑诀”的剑光。

然而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内力的对比差异自然是碾压萧天的。尽管萧天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依旧是没能挡住。萧天用锋利无比的梅花剑剑背稍加抵挡,依旧是被震出少许内伤,整个人再次向后飞去。

可是萧举贤依旧是没有善罢甘休,一个“凌云步”,直接冲向了萧天的面前,准bèi

对着萧天的身前又是一剑。自己师父如此快的速度,萧天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还没有站稳,就也踏着“凌云步”向后偏移而去。

然而萧天的“凌云步”自然是没有萧举贤用得那样纯熟,自己还没摸清攻防的几式套路,萧举贤就已经在萧天身侧虚晃两圈。并用长剑不断地冲击萧天,使得萧天的“凌云步”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

萧天顿时感觉到周围的剑光密密麻麻地朝着自己涌来,于是自己一鼓作气。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腾跃而起,跳出萧举贤的身影步伐包围,占据主动,从上而下,俯冲一道“剑qì

破天”,带着雷鸣般的气势。直冲而下,想要用强劲的内力四散而开,冲破萧举贤的“凌云步”阵法。

然而经验老道的萧举贤对萧天这“毫无用处”的一击。完全不在意,他瞬时停下脚步,随即也使出了“斗转星移”,拨开了萧天“剑qì

破天”的内力。

武林宗师的内力就是不一样。萧举贤的“斗转星移”即出。萧天的剑还没有冲下去,顿觉眼前一阵虚晃,不但手中的剑没有力道,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的。果然,萧举贤的内力强得惊人,“斗转星移”的内力直接把萧天整个人给控zhì

住了,萧天从上而下进入了“斗转星移”的控zhì

范围,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任由萧举贤摆布。

萧举贤二话不说,双手一个轮回。“斗转星移”的内力一道偏转,萧天整个人直接被抛出十丈之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萧天也没能立kè

站起来。萧举贤鲜有的如此毫不留情,周围的一些不忍心的女弟子甚至都不敢看萧天了。苏佳在原地看着萧天被师父“惨训”的样子,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萧举贤这一回停手了,但是严肃的表情依旧是没有变。随即,萧举贤对着倒在地上的萧天,继xù

严肃道:“一年了,你就只有这一点水平了是吗?你看看你,打得像个什么样子?我以前教你‘凌云步’的时候,经常强调要移动中平衡,平衡中变换,变换中寻找机会,而不是一味的躲避……还有‘斗转星移’,你别以为你离开前晚在寒洞偷学的‘斗转星移’我不知dào

,结果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内力不精强,连一招普通的剑法都挡不住,作为萧家的弟子出去,还不笑死人?你总说你比以前强了许多,就这水平,你又有什么颜面继xù

呆在萧家山庄?”

萧举贤的口气越来越重,在旁观人眼里看来,绝对不敢相信这两个人是师徒关系。但是同门的弟子都知dào

,刚才师父的出手确实是太重了,刚才萧天的那抵挡的几回合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换做其他的弟子,恐怕一招都接不下。如果这样都没资格呆在萧家山庄,那其他弟子就更不用说了——众人不禁有着一种想法,萧举贤对萧天实在是他苛刻了。

“师父,算了,别打了,阿天他知dào

错了……”终于,周围有不忍心的师姐师妹轻声道。

谁知,萧举贤并没有立即理会,而是继xù

对着萧天道:“为人在世,不是活在别人的施舍中。如果自己不够坚强,没有克服困难的毅力,那他就永远不会进步,永远都只能苟活在黑暗的夹缝中,成为别人戏谑的笑柄!”这一句话,萧举贤的语气更是严厉。

倒在地上的萧天似乎是听见了,心中如同刀割般的痛。他两手握拳,随后重重地在地上一捶,整个人立kè

站了起来。

在场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此时的萧天已经是满脸尘土,额头上还有刚才受伤留的少许血,但萧天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两眼望着自己的师父萧举贤,倒不是仇恨的目光,反而更像是心中有了一份决心。

“怎么,你还想证明自己是吗?”萧举贤看着萧天这份不服输的劲头,又严肃地问道。

“正如师父您所说的,我现在不站起来,这一辈子就永远站不起来了!”萧天字字句句说得异常坚定,手中的梅花剑也是越握越紧,随后剑锋指着自己的师父道,“我今天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证明我真的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有毅力、更坚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所有弟子心中似乎都被触动了,他们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萧天身上,看着这个坚定不屈的身影,心中都有同样的一个想法——萧天真的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言放弃

萧天此刻说出如此坚定的话语,并忍着痛再次站了起来,萧家山庄所有的弟子都用新的目光重新审视着萧天。

萧举贤这边,也用另一种眼光望着萧天,似乎在他心里有着一些改观。但是萧举贤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两手拖后地望着再次站起来的萧天,依旧是严厉的口气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话也说在前头,这一回我依旧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看你有没有资格再做萧家山庄的弟子了——”

萧举贤说完,转过了身,继xù

两眼凝视着萧天,手中的长剑也举了起来。这一回萧天的心里似乎是多了一份决心,他用手臂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鲜血,随后坚定道:“没有问题,这一回我会拼尽全力,把一年来的所学全部用上……”

于是,萧天又恢复到了警觉的眼神,梅花剑的剑锋稍稍偏转……忽地,萧天的脚步一个灵动,整个身影瞬间朝着萧举贤的方向直冲而去。这一回是萧天先发制人,尽管知dào

自己的对手是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师父萧举贤,但自己也似乎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拼尽自己的全力上争。

萧举贤看着萧天又是这样“无头无脑”地冲过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全身微曲,手中长剑向着萧天的面前一阵抖动,萧家剑法中的“银月神剑”即出,银色剑光如灵蛇般在萧举贤周身盘桓,并几道盘旋地朝着萧天而去。

萧天看准了。向前冲击改成一个划步,整个人身体极度倾斜,随后同时施展出“凌云步”。只见着萧天全身极度弯下。跟着“凌云步”的节奏,低头躲开了这一剑“灵蛇”,并且整个人已然迅速划至了萧举贤的背后,准bèi

背后一剑发起反击。

萧举贤也注意到了,萧天的这一下确实是快人一步。但是经验老练的萧举贤,根本不会被这一下难倒,只见他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向后施了一剑。

萧天不想浪费这背后的机会,举剑直接一招“剑qì

破天”,冲天的剑qì

带着雷鸣的呼啸。穿梭的剑光直向着萧举贤的背后。

然而萧举贤刚才背后的那一下举剑,“剑赤冲天”杀出,一道红焰剑光自萧举贤背后的剑锋而出,硬碰上了萧天的“剑qì

破天”。由于内力上的悬殊差距。招式上又不占优势。萧天这一下自然是没有效果。而且看样子萧举贤确实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招尽管是背对着还击,萧天还是被这强劲的剑qì

一阵反冲,整个人在半空中直接被冲向后方,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阿天——”其他的弟子见了萧天再一次挫败,不禁担心地叫道。

然而这一回萧天并没有倒在地上没有起来,整个人摔在地上后,立kè

一个翻身。忍着身上的疼痛,再一次朝着萧举贤冲了过来。

萧举贤刚刚转过身。就看着萧天再一次超自己冲了过来,但萧举贤依旧是没有放在眼里,继xù

举起剑锋,准bèi

再一次还击而去。

萧天继xù

施展着“剑qì

破天”朝着萧举贤“雷鸣电闪”而来,萧举贤看在眼里,继xù

严厉道:“哼,只会这一招了是吗?”

于是,萧举贤依旧是故技重施,而且这一回是萧举贤正面对着萧天,若是这一回还和刚才一样,反冲力还会更大,那样萧天更是吃不消。二话不说,萧举贤再次直指一招“剑赤冲天”,红焰剑光再现,正对着萧天胸前而来。

萧天一定神,眼看着剑光的袭来,右手突起一式“斗转星移”,试图拨开这一套剑光。不过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内力精强自然是不用说,以萧天的内力,即使使出了“斗转星移”,也不能尽数拨开。然而这似乎也早在萧天预料之内,用“斗转星移”拨开了少许内力后,自己突然一个侧转,同时施展出“凌云步”,开始在萧举贤身旁飘忽起来。

看来刚才的那一下只是一个虚晃,萧天想让自己的师父萧举贤趁机失去平衡。但是萧举贤又怎会轻易上这种当?只见萧举贤看出了萧天的动向后,也并没有施展全力用剑反击。刚才的那一下,萧举贤也仅仅只是一个虚晃,和萧天的“斗转星移”只不过是轻轻地一擦而过。

随即萧举贤两眼瞟了一下在自己周身用“凌云步”周旋的萧天,手中的长剑稍稍放了下来,似乎是想要静观其变。

萧天周旋几步后,突然从萧举贤侧身一招“剑qì

破天”袭了过来。萧举贤显得很淡定,他也早看出了萧天的每招每式,萧天的剑qì

袭来,萧举贤不紧不慢地使出了一道“斗转星移”。萧举贤的“斗转星移”就是不一样,一手轮回上去,萧天的剑锋还没抵达萧举贤的手掌心处,剑qì

已然全散,完全再使不出任何力道。

没完,萧举贤使出“斗转星移”的手内力一聚,忽地向半空一提。只见萧举贤强dà

到足以吸附周围物体的精强内力,直接将萧天整个人给提至了半空中。萧天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本人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完全控zhì

住了,完全是不出任何的力道。

萧举贤也不想再多费周折,将萧天提至半空中后,萧举贤当着萧天的胸前一招威力强劲的“伏魔拳”。

萧天已无内力抵抗,只得空举手用拳头硬吃下这一拳。知觉内力的一道震伤,萧举贤盘踞的内力一松手,萧天“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被萧举贤的“伏魔拳”给打飞了出去。

苏佳一直看着萧天不放qì

的样子,心中不免不断地担心,但是又不好出手帮忙。她心里很清楚,这是萧天和他师父萧举贤之间的“师徒对话”。尽管萧举贤用如此严厉的话语斥责萧天,其实萧天的心里并没有恨自己的师父。他只是不想放qì

,想要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自己。尽管这一路会是有多么的坎坷……

萧天再一次重重摔在了地上,一鼓作气,持续不断地进攻,依旧是不能伤到萧举贤半点。但是萧天的心中似乎依旧没有放qì

,他强忍着痛,继xù

站起来,剑锋正对着萧举贤。

“还要坚持是吗?”萧举贤继xù

严厉道。“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的话,我劝你还是放qì

吧……以你现在的武功水平,根本就不配当萧家山庄的弟子!”萧举贤的话依旧是如此地一针见血。

“所有我才没有放qì

。还在坚持着……”萧天用微弱的口气,慢慢加大语气道,“我这一次回到了萧家山庄,就是想要证明我自己。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qì

。哪怕断胳膊断腿,我也要让师父你们看看,我——萧天,已经变了!”

话音刚落,萧天用尽lì



,用最快的速度施展出“凌云步”,瞬影般地朝着萧举贤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一次萧天真的是拼尽了全力,使出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这让苏佳都有些吃惊了。

疾云般的脚法。伴着闪电般的剑法,呼啸地冲击而去。萧举贤也是愣了一下。萧天的速度也让他小吃了一惊。但是萧举贤也不是太担心,毕竟萧天的内力远远不及自己。萧举贤两眼一凝神,看着萧天的剑锋冲到了跟前……突然地,就是一瞬间,萧举贤也并没有使出什么华丽的萧家剑法,他看准了萧天这一下“剑qì

破天”的破绽,自己的长剑往要处一接。只听“砰——”的一声,萧举贤的长剑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萧天梅花剑上的一点,正好将萧天的梅花剑给停住了,梅花剑上的剑qì

自然也是烟消云散。

“再快的速度又怎样,内力不够、一味莽撞,根本就收不到什么实jì

的效果……”萧举贤严肃地望着萧天道。

萧天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用力将手中的梅花剑和自己师父的长剑抵触着……突然,萧天神情一遍,交界处龙吟声顿起,一股震撼的力道自萧天手中梅花剑的剑身而出,一道从剑qì

盘旋而上的巨龙倾然而现——神龙九变第一式,“蛟龙出海”即现,剑qì

化成的巨龙直朝青天而上。

虽然萧举贤的内力足够深厚,但是有着“江湖第一剑法”美誉的神龙九变剑法即现,又是如此近的距离,武功的内力也强到足以将萧举贤的长剑给弹开回去。

苏佳望着萧天居然在自己师父面前使出了神龙九变剑法,心中顿时又起了几分担心:“阿天……”

萧举贤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强dà

内力,然而此时自己没有办法多想,只好先退一步,离开龙阵的震慑范围,然后重新调整好,准bèi

以招应对。

萧天最后还是使出了神龙九变剑法,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变强了,面对自己师父萧举贤毫不手软的连番“压制”,萧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使了出神龙九变剑法。

“刚才那一招是……神龙九变剑法!”萧举贤先是暗暗吃了一惊,随后稍微平静道,“不会错的,的确就是神龙九变剑法,看来之前汴梁的剑道大会上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会神龙九变剑法的人,似乎就是阿天你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施展了神龙九变剑法的萧天,萧博和萧齐也不例外。

萧天没有说什么,今日与师父的较量,尤其是师父对自己的训言,确实是让萧天感悟了太多。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萧天,也是什么都不顾了,连自己会神龙九变剑法的事情也不想再隐瞒了。萧天两眼望着自己的师父,表情变得比之前淡然了许多,或许是学了自家门派以外的武功,并用其对付曾经将自己赶出山庄的师父,自己心中有些略微的愧疚。

然而,萧举贤似乎并不太感到意wài

,然后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说道:“哼,看来我把你赶出山庄后,你倒成了郜英郜前辈的徒弟了……不过这样倒还差不多,至少你真的在外面学了点东西。就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看来,萧举贤并没有多责怪萧天,反倒是想要见识见识萧天的神龙九变剑法。

萧天自然是心中早已决定了。他右手重新握紧了梅花剑,剑锋对准了萧举贤,随后一个跃步重新冲上前去。

这一回所有围观的山庄弟子都换了一个眼光看着萧天,萧举贤也是多了一份谨慎,无论萧天的武功内力强弱与否,至少神龙九变剑法的内力萧举贤是很清楚的。

萧天手中梅花剑剑qì

再现,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随龙阵杀出。气势磅礴的剑qì

化作一条盘桓的巨龙,围绕在萧天周身,如一层强有力的冲击屏障。伴着龙咆哮的嘶吼,排山倒海而去。

萧举贤眼神一聚,双手“斗转星移”同时而出,用尽所有的力qì

将其巨龙剑qì

偏移。果然。还是因为内力强弱上的悬殊。萧天的“青龙神威”依旧是没能给萧举贤造成实质性的冲击,只是多花了点时间,萧举贤还是用“斗转星移”将其内力一点一点转移消去。

萧举贤看着萧天整个人在半空中的姿势,转身一个“雷鸣拳”,闪电般的速度朝着萧天的胸前而去。

萧天知dào

自己师父的掌力,于是自己立kè

先收了这一剑,手中的剑背全然挡住自己师父的这一记“雷鸣拳”。只感到持剑的双手一阵颤麻,威力颇强的“雷鸣拳”重重打在萧天用来护在胸前的剑背。萧天整个人还是被弹开出去,向后飞了十丈之远。

然而。萧天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向后倒下,后脚跟用力站稳后,转身“啊——”地用尽全力大叫一声,似乎是要施展出浑身解数。萧天全身腾跃而起,全身随剑迅速地转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剑qì

自萧天的梅花剑锋而出,化作无数条腾飞的巨龙——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随龙阵杀出,一声划破苍穹的神龙怒吼,条条巨龙剑qì

翻江倒海地朝着萧举贤而去。

萧举贤似乎就是一直等着这一下,随即自己也是全身跃起,手中长剑剑光瞬现——萧家剑法最强的一式“潇湘剑雨”,漫天的青光剑雨自天宇划下,与“龙游八方”的巨龙抗衡而下,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日月失色内力碰撞,尽管神龙九变剑法的气势强劲,但是由于二人的内力差异不少,这一次“终极对抗”终究还是萧举贤获胜了。

内力碰撞的余力冲击,萧天连人都站不稳了,直接被两招的内力冲倒在地。而且由于萧天使用神龙九变剑法用力过度,这一回合完后,萧天这回是真的已经没有精力再最和自己的师父萧举贤对抗了。

萧举贤施展完“潇湘剑雨”后,落地也是换了好一会儿,虽然萧天的内力不够精纯,但是这一下“龙游八方”的确是给了萧举贤一些“麻烦”了。

众弟子看完了这一回合的对决,本以为萧举贤不会再责怪萧天了,哪知,萧举贤依旧是不满yì

地严肃道:“哼,以为在郜前辈那里学会了无dí

剑法,就真的变厉害了吗?回头想想,如果你以前就做事认真,将基本功练好,现在早就成了武林中的高手不是吗?”

萧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全身也没了太多力qì

。想罢,萧天慢慢站起身,随后低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丢脸了……既然师父你不愿收留徒儿,徒儿即刻就走便是……”萧天的语气里带着无比的沮丧。

“阿天……”苏佳看着萧天在师父毫不留情面前显得无比无奈的样子,自己也不禁有些忧伤地嘀咕道。

在场所有的萧家山庄弟子看着萧天都已经如此拼尽全力,甚至使出了神龙九变剑法,如此的表现师父还是不留,所有人不禁感到无比的疑惑和忧伤。

萧举贤没有立即回答,他从萧天的身边走了过去,随后闭上了眼。待到走到阶梯口,萧举贤背着身子轻声道:“我只是说不承认你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罢了,并没有说不让你回来……就当是一次归乡的旅途吧,顺便去看看你的娘亲,一年不见,你一定很想她了吧……”说罢,萧举贤慢慢往阶梯上走去。

一听到自己的师父并没有立kè

赶自己走,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娘亲这一年来一直很思念自己,萧天也不禁心中有所感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亲人重聚

听到自己的师父并没有赶自己走,只不过是不承认自己是萧家山庄的弟子罢了,萧天的心里这才好受一点。不过萧天毕生的愿望是想要为萧家山庄贡献自己的一切,如今萧举贤却再也不承认自己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萧天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迷茫。

萧举贤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径直朝着阶梯而上,走回了阁楼正厅。剩下的萧天还在原地麻木地站着不动,而在旁边刚刚看完了“师徒对决”的萧家山庄众弟子似乎对刚才的精彩对决还念念不忘、心有所感……

“想什么呢?”萧齐看着萧天一直在原地发呆,于是拍着他的肩膀道,“虽然师父依旧不承认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但是并没有赶你走,这已经算是幸运了……行了,别想太多了,你心里不痛快,不还有我们陪你吗?”

萧天顿了一会儿,两眼有些低沉道:“我不是心里不痛快,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师父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严厉过,即使是一年前把我赶出山庄也没有。他今天出手为什么这么狠,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其中总感觉有什么原因,我回来后,师父即使还是那样严厉,但是性格上好像还是有些变了……”

听萧天这么一说,萧齐也不解地喃喃道:“对哦,师父还从来没有对山庄里任何一个弟子如此严格过,就连萧博师兄也是……刚才师父实在是太吓人了,出手那么狠。好像和阿天你有深仇大恨似的。不过,你这臭小子倒是变得这么厉害了,连神龙九变剑法都会。话说回来。你真的是郜英郜前辈的弟子吗?”

“这件事情回头再和你们说……”萧天先是轻声应了一句,随后又道,“师父他不会恨我的,否则不会让我继xù

留在山庄。可是刚才比武的时候,他似乎是有些抱着杀死我的心态,未免太严格了,明知dào

我的武功不济。却出手那么狠……我总感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dào

甚至你们都不知dào

的原因……”

“行了,不要多想了。不管师父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至少你回来了,大家都很开心,这才是重点不是吗?”这个时候。大师兄萧博也从阶梯上走了下来。随后笑对着萧天道,“不管师父怎么认为,至少在我们这些师兄弟妹心目中,阿天你永远都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何况,你现在的武功居然长进得这么快。别说师父说你没资格当萧家山庄的弟子,就刚才师父和你比武时出手的狠重来看,在这山庄里只有武功非常精强的弟子才有可能达到刚才阿天你对付师父的水平,所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

“谢谢萧博师兄。还有……所有的师兄弟妹们……”萧天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心中却依旧是对师父奇怪举动的那个结。

萧博看出来了。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安慰道:“行了,别叹气了,反正这几日你都留在山庄里,若是无事的时候,我来教你其他你没学过的萧家武功好了,凭你现在的根基,学起东西来肯定是很快了……再者,师父刚才也说了,你也有一年没有见你娘了,秀姨一定很想你,你快去看看吧,今天晚上我们几个陪你娘好好坐坐,谈谈你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萧博这么一说,萧天这才想起来回来好一会儿了,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娘亲。望母期盼的心态,萧天不禁道:“对啊,娘一定还不知dào

我回来了,我得赶紧去见她——”

说着,萧天一个箭步准bèi

往阶梯上跑,萧博他们也想要陪萧天一起去见见。忽地,他稍微停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发呆的苏佳,随后叫道:“佳儿,你也一起来啊——”

苏佳本来是在思考萧天一直在思考的关于他师父萧举贤奇怪举动的问题,突然萧天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把苏佳从思绪中拉回来了。一听到萧天要带自己去见他的娘亲,苏佳不禁有些脸红起来,回答的话语也是有些羞涩:“噢……噢……”

萧家山庄虽然是在山上,但是山顶处坐落的山庄内处,依旧是几个庭院错落挨着几个庭院。红色的围墙、苍劲的青松,屹立在半山云雾见,给人一种不屈的风骨。这也便是萧家山庄历代流传的精气神,那种屹立不倒的骨气正如同这一棵棵遒劲傲然的青松,世世代代见证着萧家人的血脉流传……

往院子里更深出走,有几道错落的庄户——这里便是一般萧家弟子家属居住的地方,萧天的娘亲张秀也是住在这里。

萧天的父亲虽然是萧家人,但并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他是掌门萧举贤的堂弟,却是一点武功不会,生前是以种树为生;而萧天的母亲张秀也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劳动妇女,由于为了报答死去的堂弟,也就是萧天的父亲萧祯,萧举贤也让张秀有了一个归属之地,还将他们的儿子萧天收为了萧家山庄的弟子。

然而,萧天一出生的时候,父亲萧祯就因为一场大病死了,萧举贤收留张秀后,萧天和张秀母子俩从此相依为命。然而由于武功不求上进,十七年来,萧天一直是山庄里武功垫底的弟子。萧举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后无可奈何将萧天赶出了山庄。萧天的母亲张秀是一个严于教子的母亲,看着自己儿子不成器的样子,也并没有可怜。但是天下哪一个母亲是不思念只身在外的亲身骨肉?萧天出去的这一年间,张秀也是没少寄托对亲生儿子的思念……

萧天家里,张秀正在一心一意地缝补着一些破旧的衣服,自从萧天出生、萧祯过世以来,张秀一直在用勤劳的双手为山庄的弟子缝补着每一件衣裳。自然。即使张秀作为一个俗称的“寡妇”在山庄里面没有什么地位,山庄里面所有的人都很敬重她,所有的弟子也亲切地称呼她“秀姨”。而在萧天离开的一年间。萧天原来最好的朋友萧博、萧齐以及雪翠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陪张秀聊聊天,用以消磨萧天不在的日子里,张秀打从心里也是很喜爱这些非常关心自己的“孩子们”。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一年过去,萧天就回来看自己了……

“娘,我回来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叫喊,张秀做活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由于念子心切。刚才又做了不少时间的活,张秀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娘,我回来了——”然而。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要清晰了很多,张秀听出来了,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但也是有一年之久没有听到了。

“娘。我回来了!”声音已经传到了家门口。只听得一阵推门的声音,那个一年没见的亲切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张秀面前。

“阿天?阿天——”张秀那作为母亲的最初情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哭着看着眼前的萧天道,“真的是你,阿天?”

“我回来了,娘——”萧天看着母亲思念自己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忍不住落泪了。

萧天身后的弟子见到这一场景,也有些感动了。萧博顿了一下。随后对张秀道:“秀姨,阿天这回真的回来了……”

现在没能再说什么。张秀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一年不见的亲生儿子,不停地哭诉道:“太好了,阿天,你终于回来了,娘太担心你了……”

萧天在外一年,如今回来终于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身影,他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渐渐地,萧天两手微微抬起,放在了自己娘亲的腰间上,随后将她轻轻地抱住了。随后,萧天哽咽道:“娘,我终于回来了……”随后,两滴热泪自萧天的脸颊划下,浸湿了张秀的肩膀衣服。

身后的苏佳看着萧天终于和自己的母亲重聚,自己也有些感动了。她很少哭,每次哭都是在表达真实情感的时候。第一次是在柳沙镇郊外,萧天对自己的不离不弃哭了;第二次是在梅花山庄萧天舍身救自己的时候哭了;第三次是在汴梁城自己夜闯相府前时,轻吻萧天、诉说真情的时候哭了……然而今天却是只有萧天,当萧天和自己的母亲重聚的时候,苏佳也不禁留下了眼泪——也许是真的被他们母子俩的重聚而感动,也许……苏佳也想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却依旧没有找到的亲生母亲林雨霏……

张秀松开了紧抱萧天的双手,望了望萧天已经脱了稚气的刚劲脸庞,随后用慈祥的声音道:“对不起,阿天,原来娘亲一年前狠心随你师父的想法,把你赶出了山庄……”

萧天用手擦了擦眼泪,随后轻轻摇头道:“不,正是因为娘和师父把孩儿赶出了山庄,孩儿才明白了许多的东西,见到了更多的世面,交到了更多的朋友……”

“一年不见,你这身子倒是结实了不少……”张秀说着,目光逐渐转移到萧天左脸的刀痕上,随后又有些惊讶道,“阿天,你这脸怎么……”

萧天知dào

自己母亲所说的,随后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痕,轻轻摇头道:“噢,之前发生了点小意wài

,不碍事的……”

“这么长的一刀,脸不疼吗?”张秀依旧关心地问道。

“不疼不疼……”萧天摇了摇头,随后安慰道,“既然孩儿已经回来了,娘您就别操太多心了,今天晚上萧博师兄他们和孩儿一起都在咱们家坐坐,孩儿会给您讲这一年来孩儿经lì

的事情。”

“是呀,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秀轻轻叹了一句,心中也不再担心什么,毕竟还有什么比自己亲生儿子回来更重yào

的呢?

萧天顿了一下,放开了自己的母亲,随后转头介shào

道:“娘,孩儿给你介shào

介shào

,这是孩儿的朋友,她叫苏佳。佳儿,这是我娘,你可以叫她秀姨。”

“秀……秀姨……”看着萧天如此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介shào

给他的娘亲,苏佳微微脸红道。

然而。张秀似乎对苏佳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她望了一眼站在最远处的苏佳,随后对萧天问道:“阿天。你出门在外交好的朋友娘不反对,可是也不能随便把一个女孩子家带回家里来,这像什么话?”

萧天心里知dào

自己娘亲的想法,一年不见回来,突然带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子回来,娘亲肯定是有些不适应。萧天想了想,随后道:“娘。你可别小看佳儿,她可不是一个一般的姑娘,孩儿之所以能和她成为朋友。也是有原因的……至于这个吗,今天晚上孩儿再给你们好好讲讲,现在也别太难为人家了……”

张秀最后看了一眼苏佳,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眉头一皱。随后。张秀又对萧天道:“对了,阿天,你今天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去看你爹的冢吧?”

张秀这一提,萧天才想到了自己每日时分都是要在自己爹的冢前默祷的。想罢,萧天回声应道:“我知dào

,娘,您是说爹生前种的那棵‘玉青树’是吧?孩儿当然知dào

。孩儿待会儿就回去那里默祷爹的……”

说着说着,萧天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了一丝忧伤的神情。想到自己出生时就过世的父亲,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父子就已是天地一隔。正因如此,原来萧天每当相见父亲的时候,都只能在自己亲爹生前种的那棵“玉青树”下的坟冢默祷些许,十七年来都是如此……如今出去一年回来,看着人家都是望子成龙,自己依旧只能在连见都没有见过一眼的爹的坟冢面前默默地看着……

“好吧,娘,那孩儿现在就先去看看爹了,晚上的时候再回来陪您……”萧天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你就去吧……”张秀继xù

答道,“阿天你不在的这一年里,娘亲也是天天在你爹的坟冢面前祈祷,祈祷阿天你在外能够平安无事。如今一年过去,你终于回来了,相信你爹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母子俩都是苦笑了一下,但是谁都清楚,这苦笑之下,隐埋着永远都不完整的家庭的缩影。萧天转身离去后,其他的弟子也先稍稍离开了。苏佳看着萧天的心情悲痛的样子,想要去关心萧天。然而萧天是带着无比思念的心去见自己死去父亲的坟冢,苏佳也不想打破这沉静的气氛,于是也只是在后面远远跟着……

萧家山庄正厅堂内,堂前后室,摆放着众多萧家山庄前任掌门的灵位。萧举贤静静地盘坐在灵堂之前,面对着堂前的灵案,心中似乎是又无限的思绪……

“这里虽然是众前辈的灵位之地,但是来者若是心清净和,就请进来吧……”萧举贤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进来,于是轻声道。

“师父,是我……”来者竟然是——萧博。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萧举贤没有回头,但是也认出来了是萧博,于是直接问道,“我猜,你应该是为了阿天的事情来的吧……”

“师父果真聪明,徒儿的心事师父一想便知……”萧博静静地应声道,随后也盘坐在了自己师父的身边,望着眼前所有前任掌门人的灵案。

萧举贤没有再作声,他缓缓睁开眼,望着最后一个牌位——上一任掌门人萧人聪的灵位。

萧博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举动,他依旧是对今天师父对萧天下“如此狠手”的事情感到疑惑,于是问道:“师父,我知dào

一年前您把阿天赶出山庄,就发誓不再让他成为萧家山庄的弟子……可是,今天师父你也看到了,阿天的进步。阿天虽然只会萧家武功的基本招式,但是却比其他弟子能活用更多,而且还会鲜有人会的‘斗转星移’以及活用‘凌云步’,甚至还学会了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郜前辈的‘神龙九变剑法’。这样厉害的武功,我敢打赌,山庄里面没有几个人能够打得过现在的阿天的,可为什么师父您还是说他没有资格,执意要赶他走呢?”

萧举贤愣了好一会儿,静静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缓声道:“前世渊源,为己所誓,有些东西,本是不想牵连太多……为师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阿天的进步?更让为师欣喜的是,阿天他比以前更有上进心,而且做事也认真许多了……”到了这个时候,萧举贤倒是夸奖起萧天来,和刚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那为什么师父您还是执意不留阿天呢?”萧博又问道。

萧举贤想了好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sù

萧博,终于他又缓缓道:“因为那个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再让阿天变回萧家山庄的弟子了……”

“什么事情?”萧博见这里面果然有内幕,于是惊讶道。

萧举贤又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前任掌门萧人聪的灵位,然后继xù

道:“好吧,至少得有一个人知dào

吧……阿博,你是为师最看重的弟子,为师这就告sù

你这其中的原因。不过你得答yīng

我,这件事情绝不能告sù

任何人,尤其是阿天……”

萧举贤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郑重。萧博逐渐瞪大了双眼,一个出人意料的事实让萧博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常青玉树

萧天的父亲萧祯,生前是以种树为生。在萧天家的庭院后,有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名叫“玉青树”,是萧祯生前一手栽培的。萧祯过世后,萧家的人将其遗体埋在了这棵“玉青树”底下,还立了个冢。萧天出生后,十八年来,这棵树一直茁壮地生长着,从一颗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在千篇一律的青松的映衬下,这棵“玉青树”成了这个庭院里一个独特的亮点。

几阵微风吹过,庭院的“玉青树”上的玉青花几番摇摆,络绎缤纷地随风飘落,给不大的庭院增添了几分浪漫的点缀。

萧天从自己的家,慢慢走到了这棵玉青树的后院里。那是他父亲的坟冢,萧天来到了后院的门口,两眼凝视着眼前的玉青树,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渐渐地,萧天慢慢朝着玉青树的方向走去。萧天的眼神没有转移,双手下垂,脸上暂时还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即,伴着风吹飘絮划过萧天脸颊和发鬓的情景,萧天慢慢走到了玉青树前面,然后在壮硕的树干前停下了。

自萧天的父亲萧祯亲手栽植这棵玉青树开始,二十多年来,玉青树早已变得根枝强壮、树叶繁茂。每到此时季节,伴着略微香味的玉青花争相开放,虽比不上那种妖艳怒放的牡丹芍药,但这种淡雅的幽香,却能给人一种沉稳和静谧。

茂密的淡香花叶下,一个小小的坟冢立在玉青树下。碑上面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简简单单的“萧祯之墓”四个字。因为当时萧祯去世的时候,萧天才刚出生,所以墓碑上面也没有太多的萧氏字语。

萧天只是简单地望着眼前的玉青树很久。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应。看着眼前的熟悉场景,萧天似乎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苏佳本来是慢慢跟在萧天背后的,看到萧天进入后院里面敬重的场面,苏佳也不想打破这让人沉思的气氛,只是施展轻功挑在了院子围墙旁边的一个屋檐之上,静静地看着萧天在自己父亲坟冢面前伫立的样子,仅仅是静静地看着而已……

萧天望着眼前的玉青树好久。随后缓缓抬起无动很久的手臂,渐渐用手在粗壮的树干上缓慢地抚摸,似乎对这棵玉青树有着不可分割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几滴晶莹的液体渐渐落下,如精灵般轻轻敲打在坟头上——是萧天,倚靠在玉青树的树干上。萧天逐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曾经很少哭泣的男子汉却在自己父亲的坟冢面前落泪了。

“爹,我回来了……”萧天逐渐哽咽起来,头重重倚在树干上,一只手的手臂也托在树干上,双眼紧闭,泪水不断滴落下来,语气越来越悲伤道,“爹。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几句话语后。萧天情绪也有些激动了,两膝渐渐弯曲,最后整个人用手靠着树干,随后整个人在自己父亲的坟冢面前跪了下来。自萧天有意识以来,自己从来就没有真zhèng

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一面,每一次到后院来对着自己的父亲祈祷,却是不能听见他父亲的声音。别人家的孩子犯了错事,父亲总会严加教xùn

,虽然严厉,但是却是从满了父爱。而萧天从小就没了父亲,父亲的严厉究竟是什么样的,萧天从来就没有经lì

过。然而自己远离他乡一年,终于可以回来家乡,本应该可以去感受亲人重聚的和睦,但是这一次回来,面对的依旧是面对了十七年的不变的墓碑,日积月累,对眼前的情感不但没有淡化,反倒是无可挽回的忧伤越来越深……

苏佳在屋檐上目睹了萧天宣泄情感的全部过程,心中也能感受到一种愈来愈浓的忧伤。也许是萧天和自己的经lì

相似,从小自己的父亲就因为其他原因离开人世,因此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萧天与苏佳,也从来没有经lì

过平常人应该有的父爱……

苏佳看着萧天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心里也是心有感触。终于,苏佳看着眼前的情景,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情感的宣泄。她慢慢转过身,视线暂时离开了那棵玉青树,背过身子,也默默地留下了几滴泪水……

旧时珍情本无遗,两欢相心却难惜。多望寻家童子乐,孤子心愁孰人记……

过了很久,萧天的心情才平静下来。他重新站起身,凝望了自己父亲的坟冢一眼后,渐渐抬起头,借着穿透花叶的舒心的阳光,萧天环视着一岁一荣的茂盛的玉青花树,感觉心中一种希望和乐观涌上心头,渐渐露出了笑脸。

苏佳从后面慢慢走进了庭院——她的情绪也总算是平静了,看着萧天很长时间处于一种压抑的心态,苏佳想要进来帮忙分担一下萧天的苦忧。然而此时萧天反倒是有些乐观的看着树上的花叶,苏佳也感觉有些奇怪。

萧天感觉到了苏佳的到来,先是回头应声道:“佳儿,你来了……”萧天也是知dào

苏佳刚才看到了自己在父亲坟冢前的一幕,所以表情还是很淡然,但是眼眶中依旧是有些湿红。

苏佳看着萧天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萧天见着苏佳陪自己回到萧家山庄后,没有多说什么话,于是萧天笑了笑说道:“佳儿,对不起,刚回到家,我可能是情感宣泄得有些过分了,不是和师兄弟们比武,就是和娘亲还有死去的爹见面,倒是有些冷落佳儿你了……”

苏佳见着萧天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关心自己,心中不觉有些感动,随即苏佳摇了摇头,也回着笑道:“阿天,你不用关心我,我不要紧。其实……看见阿天你能和你原来的师兄弟妹以及亲人重逢,我也很高兴。真的……”苏佳口中这么说,眼神中依旧是透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但是很了解苏佳的萧天还是看出来了,他嘴唇抿了抿。随后轻声道:“佳儿,我知dào

,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也是想到自己以前在追风派的日子对吧?”

发xiàn

萧天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苏佳也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头稍微低了一下。

萧天两眼望着苏佳,继xù

说道:“佳儿你曾经在梁翁山的山洞里面跟我说过的吧……我们两个的身世在某些方面很相似。佳儿你以前还是李忆瑶的时候,和我一样在追风派也有很多的师兄弟妹们吧……对不起,佳儿。每次都勾起你伤心的回忆……”

的确正如萧天所说,看见萧天回来的点点滴滴,苏佳自己也想到了自己从前在追风派的日子。不过和萧天以及其他的朋友经lì

了这么多,现在苏佳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一味的悲观。于是苏佳反过来安慰道:“谢谢你关心我,阿天,这些事情我都能想得通,只是单纯地回忆起以前罢了……”

萧天想了想,转移话题道:“要不这样吧,佳儿,怕你陪我一起回萧家山庄有些无聊,不如待会儿我陪你去后山看看吧。那里有一个寒洞很神mì

,一年前我离开萧家山庄前夜的时候。就是在那里的密道里学到的‘斗转星移’的。”

“听起来不错,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这也不急着吧……”苏佳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自己看了看萧天旁边的玉青树,紧接着问道,“话说回来,我倒是对你父亲生前栽的这棵玉青树挺感兴趣的。这萧家山庄种的到处都是四季青松,唯独阿天你家后院这里种着这棵长着淡黄金花的玉青树,倒是挺有趣致的。”

萧天听了,也回头看了一眼玉青树,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树干,随后用深沉的口气说道:“我父亲原来并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不过因为是我师父的堂弟,所以还是和我娘一直住在这里。我父亲生平最擅长种植树木,听我娘亲说,这棵稀有的玉青树是我爹最为喜爱的……只可惜,这棵玉青树最后也成了我爹的坟冢……”说到这里,萧天的口气又有些悲伤起来。

苏佳看着萧天悲伤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想要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忧伤的气氛,于是苏佳继xù

说道:“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用心于一门技艺。你父亲擅长种植树木,而阿天你却是一个木匠……”

“也许是继承了我爹的一些性格吧,尽管我也没有见过我父亲一面……”萧天轻声应道。

苏佳想了想,又问道:“既然你父亲曾经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那为什么又让阿天你成为了萧家山庄的门下?”

“噢,你说这个啊……”萧天继xù

回答道,“听我师父说,我爹一直想要我成为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不能一辈子像他一样活在狭小的田园里。我爹和我师父的感情很好,在我被赶出山庄之前,师父之所以一再容忍我,完全是因为我爹生前和他的感情与关系……”

“这样啊……”苏佳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随后继xù

说道,“看来你爹,也是一个希望你将来有作为的好父亲啊……”

萧天又回头望了望玉青树的树枝,随后微笑着道:“其实别看我爹以前只以种树为生,听我娘说,我爹也能从很多种树的现象中总结出很多道理……我爹去世后,我娘一直还是很怀念我爹,经常来这里为我爹默祷。小的时候我娘也告sù

过我,想要听到爹想要对家人说什么,就要静静地聆听这玉青树的声音……”说着,萧天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玉青树的树干上。

苏佳看着萧天贴耳在树干上的样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看着萧天如此思念自己父亲的样子,苏佳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其实也并不是真是爹在说话……”萧天耳朵继xù

贴在树干上,两眼微闭,带着怀念无比的口气轻声道,“只是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这样贴在树上聆听少许,心中便能平静许多……”说完,萧天又在上面靠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挺羡慕阿天你的……”苏佳继xù

对着萧天道,“虽然离开了山庄一年,师父也对你很严格,师兄弟妹门那么关心你,至少他们都是想要为你好……而我就不同了,我这一离开追风派,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自到现在,莫天行还在派杀手追杀我。小红姐姐死了,陈世今投靠了蒙古人,所有的悲痛当时就是在一瞬之间全部爆fā

,我也以为当时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不过好在佳儿你遇到了我,还有菁妹他们……”萧天这时反过来笑道,“虽然有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但是新的朋友也让佳儿你不再孤单了不是吗?”

“是呀,所以我得好好谢谢你,阿天……”苏佳笑着道,“是你还有菁妹他们让我明白了,人不能过于纠结黑暗的过去,想要振作起来,终究还是要向前看。”

“现在佳儿你真的懂了……”萧天微微说了一句,两眼望着苏佳,眼神稍稍微皱……

正在萧天与苏佳对话间,萧齐这个时候跑了过来。看见萧天和苏佳单独在一起,于是萧齐问道:“怎么,大家伙儿不在,阿天你和苏姑娘倒是私下谈心是啊?”

听了这句话,萧天和苏佳的脸同时红了起来。在外面,苏佳总是能应付过去;但到了这萧家山庄,苏佳要说要做什么事情,还得看萧天的眼色。

萧天定了定神,随后又道:“你们呀,现在尽关心这些事情……说正事,阿齐你突然过来,是想要……干嘛呢?”

萧齐继xù

说道:“是这样的,看着阿天你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也蛮犹豫的,可是后来我才知dào

,原来这个姑娘也挺厉害。既然来了,即是客人,又是阿天你的朋友,就带她去一次去后山看看吧……”

“谢谢啊,这样也好,不然师父不承认我这个前萧家山庄的弟子,这些天若是不出去看看,那我可能就会真的无所事事了……”萧天回应道。

“不用着急啊……”萧齐继xù

道,“我还约了萧博师兄,不过……我叫雪翠师妹也一起来的时候,她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对啊,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她也有些怪怪的……”萧天疑惑道。

这个时候,苏佳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萧天刚回萧家山庄,苏佳和雪翠对眼的时候,雪翠望着自己有些悲伤的眼神,苏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要不我去开导开导她吧,说不定她今天真的是有什么心事……”萧天继xù

道,说着准bèi

往雪翠家的方向走过去……

“阿天,你先等一下——”然而,苏佳的突然一声叫喊,萧天一回头,苏佳又把萧天给叫了回来,似乎是要秘密说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感纠葛

“佳儿,你想说什么?”见着苏佳无意间招呼了自己一句,不知dào

苏佳想要跟自己说什么,萧天疑惑地问道。

苏佳看了一眼萧天身旁的萧齐,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随后对萧天做了一个“悄悄”的手势,示意萧天过来。

萧天也看懂了,叫萧齐下意识回避一下,随后自己走到苏佳身边,然后又问道:“怎么了吗?”

苏佳低头想了想,随后在萧天耳边轻声呢喃道:“阿天,我问你,你知dào

你的师妹雪翠,对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萧天有些不明白苏佳的意思,又轻声回问道。

“就是她对你的感觉……”苏佳又道,“阿天你说过,你的师妹雪翠一直很照顾你对吧?”

萧天点了点头道:“对啊,我说过的,我一直把雪翠当成是我的妹妹一样。”

“可是……”苏佳突然表情变得略微凝重起来,随后用略带怜惜的表情望着萧天,继xù

说道,“或许阿天你不知dào

,雪翠她……对阿天你其实是有感情在里面的,她可没有把你当成是她的哥哥……”

苏佳说到这里,萧天有些怔住了——他现在明白雪翠这么多年来照顾自己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小时候不懂男女情感,只知dào

雪翠经常照顾自己,萧天也只是把她当成是亲人般的妹妹一般。而今苏佳一语道破,萧天这才恍然大悟,知dào

雪翠对自己情感的真实意向后。此时的萧天反而是变得有些紧张了。

当然苏佳自己也有些茫然,因为如果这真的是事实的话,那自己就相当于介入到了萧天还有雪翠的情感纠葛中了。苏佳虽然平日里以理智和冷静为容。但自己毕竟也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孩子,看到雪翠望着自己和萧天的眼神,苏佳也能猜到雪翠心里想的大概是什么。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萧天有些迷茫道,“我带着佳儿你回来了,却是伤害了十几年来一直为我默默付出的雪翠,我现在就这样去开导她,真的合适吗?”

苏佳没有立kè

做声。她只是稍微偏过了一下身子,随后才慢慢挤出话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最了解雪翠的。也只有阿天你了,即使这样她依旧会很难受……”

萧天看了一眼苏佳,发xiàn

苏佳自己也是带着略微悲伤的眼神——萧天很清楚,因为在情感面前。苏佳也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但是萧天的心里很坚定。因为他很清楚,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现在自己爱的女孩是苏佳,不会再有其他人,即使雪翠曾经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想罢,萧天对苏佳说道:“佳儿,我知dào

你心里也很纠结,但是我萧天说过的。我这辈子喜欢的是佳儿你,不会是别人……所以说就算雪翠那边有难言之情。我也不会改变……”

听见萧天说的语气不大却十分坚定的话语,萧天心里所爱的人是自己,苏佳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但是苏佳的表情却依旧是没有这么开心,想着自己有些“横刀夺爱”的行为,苏佳又感伤道:“可是这样,是不是对为你默默付出十几年的雪翠太不公平了……”

苏佳说完后,萧天也变得犹豫起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dào

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告sù

雪翠,无论是什么方法,最后受伤的人,依旧是雪翠。

“我觉得我还是去和雪翠师妹说说吧……”萧天慢慢闭上眼,紧跟着轻声道,“真相总有一天要知dào

的,虽然这对雪翠师妹有些不公,但是爱一个人,并不是出于去报恩一个人不是吗?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但是我能做的,却是可以好好开导她……”萧天说着,自己的语气也有些悲伤起来。

苏佳也没有再望萧天一眼,现在苏佳的心里,也正面临着情感的纠葛……

萧天还是去了,不过他的心情却是有些沉重。萧天慢慢走到了雪翠的房门口,听到里面是平日里熟悉的雪翠干活的声音,萧天又不断回忆起昔日的往事了。

萧天顿了顿,随后用手在雪翠的房门上轻轻敲了敲。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呀,又是阿齐吗?门没锁,你进来吧……”里面传来了雪翠银铃般的声音。

“吱——”萧天轻轻打开房门,表情淡定地站在雪翠家的房门口。

“阿天?”雪翠有些不敢相信,萧天竟然自己一个人来到自己家,身边既没有萧齐,也没有苏佳。

“刚才阿齐叫你陪我们去后山,带佳儿去看看,结果阿齐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了……”萧天很平静地说道。

“我……我没有心情不好啊……”雪翠放下了手中的活,随后转而回复了萧天的语句,但整个人还是没有正眼望萧天,“我只是……今天感觉有些累了,所以……不太想出去……”

“我原来还在山庄的时候,不管你多累,你都会尽心尽lì

地来照顾我……”萧天继xù

平静地说道,“如今阔别一年之久终于回来了,雪翠你却并没有多兴奋,你一定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到纠结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事情啊……”雪翠全身有些颤抖道。

“你从来不轻易骗我的……”萧天又说道,“是不是你看到佳儿,心里有些不开心?”萧天竟然直接切入了话题。

见着萧天一语道破,雪翠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随后她面带忧伤地说道:“阿天你回来了,我当然很开心,可是你偏偏……偏偏……偏偏带个苏姑娘回来……”

“阿齐都跟你说了……”萧天继xù

道,“我知dào

。其实雪翠你心里,一直喜欢我对吧?”

见着萧天一语猜透了自己的心思,雪翠变得更加地紧张起来。随即。雪翠慢慢站起身,脸微微一红,随后转过身对萧天说:“对,我是喜欢阿天你,所以……所以十几年来,我一直很照顾你,一直都是……”雪翠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是她出生以来说的罪有勇气的一句话。

萧天听了,心中也是一阵触动,他的眼圈微红。也许是刚才在父亲坟冢面前留下的,也许是此时触景生情的。萧天故yì

将目光瞟向了一边,不敢正眼望雪翠那满是期待的面孔,心中却是纠结得很。不忍心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告sù

雪翠。

“阿天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苏姑娘?”雪翠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萧天。想要萧天亲自告sù

自己答案。

萧天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其实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但是他不忍心将其说出来。萧天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湿润的眼睛眨了眨,最后说道:“这个事情,我以后再告sù

你吧……”

萧天说完后,雪翠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或许在她心里。她也明白了萧天的选择是什么,而他之所以现在不说出来。是因为……一种似乎陷入永不翻身的深渊的想法,雪翠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萧天想了好半天,最后转过身,面对着门外说道:“总之,这些事情我们先别想了……佳儿好不容易来山庄一趟,现在我们几个带她去后山看看,雪翠你想一起来就来吧;如果确实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说着,萧天准bèi

踏出房门。

“我也去——”突然,雪翠语气坚定道,此时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气。倒并不是因为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情感纠葛,而是想着萧天既然能死心塌地地爱上苏佳,雪翠打从心里也想再见一见苏佳,想要更加了解一下这个女孩。

于是,一次简单而深刻却又带着无限含蓄的对话后,萧天还是说服了雪翠一起到后山去……

萧天带着苏佳,跟着萧博、萧齐还有雪翠一起走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虽然刚才萧天与雪翠的对话,两人心里各自还有堵,但和朋友一起上山散心,他们两个还是暂时忘掉了之前的事情。

苏佳第一次来这,有一些新鲜感不说,但对于萧天来说,故地重游,再次回到了这个他小时候经常来玩耍的地方,留给萧天的,尽是无数美好的回忆。后山之上有一个寒洞,即使是在离开山庄的前一天,萧天还在寒洞的密道里学会了“斗转星移”,总之这里留给萧天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萧天和萧博与萧齐在前面走着,苏佳和雪翠则慢慢跟在后面。苏佳心情满是轻松,四下望着后山路旁的花花草草;而雪翠的表情依旧是有些忧伤,似乎是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面完全摆脱出来。雪翠喜欢萧天,但她心里清楚,萧天喜欢的是苏佳,如今和这个所谓的“情敌”走在一起,雪翠时不时也会瞟视一下苏佳。

走了几段路,雪翠渐渐发xiàn

,苏佳不但长着倾城面容,而且给人一种不俗的气质感受。雪翠觉得如果说苏佳的为人也是善解人意,那萧天会喜欢苏佳也是理所当然。自己倾心为萧天十几年,而萧天只不过与苏佳才相识一年,雪翠怎么也不会想到萧天的情缘红线会牵在苏佳的身上。

苏佳多走了几步,也发xiàn

雪翠在望着自己,想到之前雪翠对萧天以及对自己的看法,苏佳不禁觉得命运确实对雪翠有些不公。虽然心有一些惭愧,但苏佳还是很友善地先打招呼道:“雪翠妹妹,听阿天说,你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女孩,还经常照顾阿天是吗?”

雪翠见着苏佳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情敌”,反而当做是姐妹看待,善良初衷的雪翠不禁也开始想要了解苏佳,和她做真zhèng

的姐妹。

雪翠顿了顿,随后回声应道:“啊……啊……苏姐姐,你和阿天认识一年了,对他……还好吗?”

苏佳知dào

雪翠一直关心自己与萧天的事情,想到自己与萧天认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苏佳缓了缓神,随后轻声和道:“我和阿天……认识也没一年,仅仅几个月而已……其实我们之间,在互相倾吐真情之前,也有过很多矛盾。老实说,阿天脸上的刀痕……那也是因为之前的一次矛盾,是……是我弄上去的……很多时候我也很愧疚,我们之间彼此帮zhù

了许多,但是也伤害了对方一些。但也许是缘分中的历练吧,每一次矛盾之后,我们总能总结一些人生的道理,互相也心有感触,彼此也更了解对方了……”说到这里,苏佳的语气逐渐轻和。

“阿天脸上的刀痕……是苏姐姐你弄的?”雪翠有些不可思议道,“阿天他……没有怪苏姐姐你吗?”

苏佳似乎是又回想起了她在萧天脸上留下刀伤的那一日——她和萧天两个人永远忘不了的那日——苏佳第一次在萧天面前表达真情实感,也正是那一次矛盾,才有了二人情感的开始。苏佳抿了抿嘴,随后继xù

道:“没错,但是阿天并没有怪我,这让我一直很愧疚……”曾经伤害萧天的苏佳,如今在一直照顾萧天的雪翠面前说这些话,苏佳的心里也有些添堵。

然而,本应该质问的雪翠,却并没有责怪苏佳,听到了苏佳所说的,一句出人意料的话语从雪翠口里说出来了:“阿天没有怪苏姐姐你,因为……阿天他是真的喜欢苏姐姐你!”说完,雪翠露出了坚定的眼神,在她心里,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萧天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苏佳也是不敢相信,她自己也不知dào

刚才萧天一个人去找雪翠的时候,究竟对雪翠说了些什么。苏佳看着雪翠不但没有怪自己,反而很知性地说出了萧天喜欢自己的起源因由——这是苏佳原来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

苏佳和雪翠同时停下了脚步,互相望着对方,或许在她们心里,情感命运的归宿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望着,停了很久,心中颇有感触,也忘了继xù

朝着后山的路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苏佳的脸旁突然出现了一些彩色的如同野果般的东西——是萧天,只见萧天手捧着一把野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苏佳的身旁。

“你们在干嘛呢,不跟着一起走上去吗?”萧天应声道,“佳儿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为了不让此时过于尴尬,萧天出现后,苏佳和雪翠两个人同时把脸侧了过去,就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苏佳回过神来,立kè

回应道:“啊?噢——这是……什么东西?”

萧天笑着回答道:“野果啊——佳儿你不记得了吗?之前你被卢欢打伤,我背你去梅花山庄的路上跟你说过的,还摘了当地的野果。我说过在我们萧家山庄的后山,有许许多多的野果,而且非常可口,不信尝尝?”

苏佳看着萧天单纯的样子,也和自己回忆起了原来的点点滴滴,苏佳不禁开始相信了玄空大师之前对自己说过的缘分的事情。随即,苏佳尝了几口野果,随后也微笑着回应道:“嗯,的确很甜……”

“是呀,好久没回山庄,这后山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萧天又笑着对苏佳说道,两人平日里这样关心的样子,画面的确很让人感到温馨。

雪翠在一旁看在眼里,也明白了萧天的想法——萧天的确喜欢的是苏佳,情感的命运最后选择了萧天与苏佳之间。尽管雪翠心存遗憾,但是她也不会去恨苏佳,天性善良的她,觉得只要萧天幸福,自己也会感觉到很满足了吧……至于自己嘛,就算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想通,但也只能暂时默默接受这命运的安排了……

看着萧天和苏佳温馨的画面,雪翠依旧是露出了自然的笑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后山轶事

五个人继xù

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萧天不停地和身边的萧博和萧齐聊着自己以前在萧家山庄的点点滴滴,尽管自己只是仅仅离开了一年,但此时萧天的心情就如同离开了几十年后重回故乡的感觉,畅所欲言,根本就不想停下来。而苏佳则在萧天身后,慢慢听着,雪翠也没有再去想太多自己和苏佳的事情,还是和往常一样,跟朋友们一起,该开朗的时候还是很开朗……

“说了这么多,阿天你还是想要回后山看看啊……”萧齐在一旁道,“想起咱们小的时候经常偷懒不训liàn

,然后跑到后山的湖边去玩儿,结果还是被师父硬生生抓了回去,然后臭骂了一顿……”想起从前的事情,萧齐也在一旁不禁笑着回忆道。

萧天觉得童年的时候还是有许多的欢乐,听了萧齐的话,自己也笑着点了点头。苏佳则在后面问道:“阿天,你们这里后山还有湖?”

萧天回声应道:“是呀,那个湖不大,但是却很好地灌溉了地里的农作物,我们在萧家山庄主要的水源也是来自那里……”

萧博走在最右边,也跟着道:“没错,山庄的寒洞就在湖边,到时候可以带苏姑娘你去看看。”

“是呀,寒洞正如其名,里面就如同一个冰窖,据说是萧家山庄的前几任掌门为了利用洞里的寒气练功而用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萧天补充道,“不过那寒洞里既然有复杂的地道。一年前连‘斗转星移’的武功秘籍都藏在那里,说不定还真的有用呢……”

萧博看着苏佳有些好奇的样子,于是继xù

说道:“寒洞里之所以建了这么复杂的地道。是因为曾经存放着非常重yào

的东西……当年萧家山庄的弟子辅佐吴王朱元璋讨伐张士诚的时候,义军缴获来了无数的铜炮。为了避人耳目,朱元璋命令将这些缴来的铜炮全部存放在萧家山庄寒洞的密道里……”

“对啊,我也记得有这个事——”萧天这个时候似乎是想起来了,随后又道,“不过在我走之前,我不是听说寒洞里的那些铜炮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吗?我离开山庄的前一晚在地道里也没有太多铜炮的发xiàn

。当时都传闻说是朱元璋的义军没打招呼地就拿走了不是吗?毕竟通往这后山的路,又不是只有萧家山庄正门这一条。”看来萧天还不知dào

,就如萧博和师父萧举贤所猜测的那样。洞里的铜炮很有可能是被很久都没回来的同门弟子——前任掌门萧人聪的儿子萧武忠偷偷运走了……

“那么重yào

的铜炮不见了,你们山庄不急吗?”苏佳有些疑惑道,“若是落到了恶人的手里,岂不是很危险?可是萧举贤萧前辈却似乎是没有采取什么紧急措施。莫非……萧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佳说完后。萧博两眼凝望了一下苏佳,眼神中充满了惊异,似乎是对苏佳的推理感到吃惊。当然,现在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无论这件事情与萧武忠是否有关,现在的一切还只是推测罢了……

继xù

向山上进发,逐渐一个硕大的溶洞似的穴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里便是之前众人所说的“寒洞”,远远看去。寒洞周围的植物与一般的四季植物有些差异,附近的草木普遍比较低矮。依附在洞沿上的植物一片,渲染成一片银白色,似乎是一种新奇的植物。

“这里就是寒洞了……”萧博对苏佳说道,“苏姑娘,待会儿靠近洞口的时候可要多注意点了,寒洞里面散发出来的寒气有些刺骨,若是全身聚气不足,很有可能会被洞里的寒气所伤。”

苏佳眼见着面前的寒洞洞口,一阵风吹过,带过洞口的寒气,一股明显的阴冷扑面而来。苏佳没有因寒冷而颤抖,但手臂上传来了阵阵凉意。苏佳见着这个如同鬼斧神工的“天造洞穴”,不禁问道:“这寒洞是天然而成的,寒气不少,那山庄的人究竟拿它做什么呢?”

萧博回答道:“有些前任掌门会用其练功,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寒洞周围生长的稀有寒性植物,对于治疗盛火治病有很多效用。”

“寒性植物……治病?”苏佳又问道。

萧天看见苏佳一直疑惑不解的样子,随即一笑,然后一个跃步直接跳到了洞穴口的上方。由于扑面而来的寒气,萧天哆嗦了一下,随后在洞穴上口处摘下了几片银白色的植物,稍稍整理了一下后,又一个翻身跃步,回到了苏佳身边。

萧天手上拿着药草似的银白色的植物,随后对着苏佳说道:“佳儿你看,这是在寒洞旁边受寒气影响生长的很特别的一种药草,名叫‘寒银草’。”

苏佳看着萧天手上的“寒银草”,见着上面生着银白色的花叶,甚是罕见,于是又问道:“的确,在郜前辈那里认识了众多的草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种类,这个叫‘寒银草’的药草到底有什么用?”

萧天继xù

解释道:“这些寒性药材专治盛火之毒,除此之外,还有接通经脉之用,若是有人的身体部位手脚的经脉出现坏死情况,这些‘寒银草’会有非常显著的疗效。因为萧家武功中的萧家拳法多以内伤比拼,弟子之间比武难免会出现一些经脉受损的内伤,这些‘寒银草’就会成为很好的疗伤剂。”

苏佳点了点头,回声应道:“的确,看这银白色的花叶,若不是在极寒的环境下,很难长出这种稀有的植物药材。”

萧天往侧边望了望,又对苏佳说道:“对了,佳儿,你不是说想要见山上的清湖吗?湖就在寒洞的后面,我现在带你去看看吧……”

苏佳觉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于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萧天往寒洞后面走去……

雪翠看着萧天和苏佳一直和睦的样子,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萧齐在一旁看出了雪翠的一些不开心。于是问道:“雪翠,你怎么了,从今天阿天回来开始,你好像表情就一直不太开心,本来以为阿天回来了,雪翠师妹你会很开心的……”

“没……没有了……”雪翠急忙羞涩地回答道,“只是……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萧齐一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雪翠。萧博似乎是懂一些男女之间感情的样子,眼神微微一皱……

山上的清湖不大,但是在这不大的山腰处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水面清和。清澈见底,萧家山庄也以此为水源之一。萧天走到湖边处,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然后朝着远处的湖面扔去。打了一个水漂。连山露出轻松自如的神情。

“看样子你的心情挺好的……”苏佳慢慢跟在萧天身后,看着萧天从容开心的样子,微笑着说道,“这湖水倒是挺清澈的,虽然比不上中原的大湖那样波澜壮阔,但是也能给人一种欣怡感。我曾经也希望将来能住在一个家门旁有湖水或是溪流的地方,原来在追风派的时候,也只有帮主正堂那里有一条溪流……”苏佳带着憧憬和回忆说道。

“那佳儿你将来如果真的有了新家。也会选择有湖水或是溪流的地方吗?”萧天不禁问道。

此话一出,苏佳有些愣住了。她倒不是关心湖水溪流的问题。而是“新家”。萧天本来只是问的普通的一句,随后感觉身边的苏佳半天没有做声,于是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异样。紧接着,萧天和苏佳同时侧脸一望,两个人的脸上都抹去一片殷红,两眼也没有正眼望对方一眼。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苏佳转移话题道:“照……照这么说来,萧天你小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玩耍了?”

“不能说是玩耍吧……”萧天带着回忆的口气回应道,“只是感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说那天挨师父批了,就想要到湖边来解解闷……”

苏佳听了,笑着说道:“看你说的,你小的时候哪一天没有挨师父批过?”

一听到苏佳也在故yì

“笑话”自己,萧天把嘴巴瞥向一边,不好意思地将头偏了过去。而看见萧天这种傻傻的样子,苏佳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湖水伴着波光粼粼,映射着萧天和苏佳玩笑的画面,整个寒洞后顿时充满了温馨……

然而,几阵微风吹过后,湖水的平静似乎是被什么打破了,偶然几个水花不经意间地跳动,忽地洞旁似乎是掠过几个黑影,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什么人?”一向警觉的苏佳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朝着刚才黑影掠过的方向喊道。

“怎么了?”相比起来,萧天的反应力就差多了,听到苏佳突然的这一声提醒,萧天不禁问道。

“刚才好像有几个人影,从洞旁边逃走了——”苏佳表情严肃道。

“不会吧,刚才就那么一下子,佳儿你这么确定?”萧天又道,“就算真有,说不定也是山庄里的其他弟子吧,毕竟这后山又不是只有我们会来……”

然而苏佳的警觉心依旧没有停下来,眉头微微一皱,又接着道:“是这样吗?今天阿天你回来,山庄的所有弟子都开心得不得了。如果刚才那几个人影真的是山庄的弟子,有必要这样刻意躲着我们吗?”

“佳儿你的意思是……”苏佳这么一说,萧天的心中不禁一股冷汗冒出。

“这些人肯定在做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以及其他的萧家山庄的弟子知dào

……”苏佳一脸严肃道,“多想也无用,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说着,苏佳一个轻功直接越过湖面,朝着刚才那几个黑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喂,佳儿,你等等——”萧天没有来得及叫住苏佳,他知dào

苏佳的性格,一旦碰上什么事情,苏佳总是想要想方设法弄清楚,有时心态也会变得不太平静。于是,萧天也跟上脚步,施展“凌云步”划过湖面,跟着苏佳一起追了过去……

然而眼前的场景让苏佳有些失望了,湖后面是一个分岔路口,路口似乎是沿着下山的路。而且朝岔路口望去,每一条小道尽是崎岖遍地的灌木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地形,更不用说刚才那几个轻功了得的逃跑的黑影了。

萧天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正看见苏佳在一旁无奈地叹着气。

“佳儿,这……”萧天看着眼前的岔路口,也有些失望道,“他们真的逃了,这么多的岔路口,我们根本没办法追……”

“看来他们是早有准bèi

的,而且也很熟悉这里的山路……”苏佳继xù

问道,“这样看下去,这些岔路口似乎是通往山下的。阿天,你知dào

这路怎么走吗?”

萧天摇了摇头,轻声道:“岔路口这么多,我也只知dào

其中的一两条罢了。若是刚才的那几个人对这里的山路比我还熟悉的话,那我可就真没有办法了……”

“见到我们就跑这么快,一定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苏佳轻声嘀咕道。

“这里发生什么了,刚才我听到苏姑娘的声音……”这个时候,萧博他们听到了苏佳的声音后,也跟着赶了过来。

萧天回过头,对着萧博以及萧齐等人说道:“刚才佳儿看到了几个人影从这里逃了下去,那些人一开始似乎是在后山寒洞附近做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我们之后就逃跑了。”

“什么,是真的吗?”萧齐也有些惊讶道,“可是会有什么人特意妄为来萧家山庄做些不好的勾当呢?”

“如果说那些人真的非常熟悉这里的隐蔽山路的话,说不定和你们萧家山庄真的有什么关系……”苏佳继xù

谨慎道,“对了,萧博大哥,你们应该也知dào

这后山的路是吧?”

萧博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知dào

一二,不过因为这后山的路甚是复杂,很少有人能完全摸清楚所有的岔口通向,也因为如此,师父也并没有派过多的弟子在这后山口把守……”

“那萧博大哥你既然还是明白一二的话,那你可知这后山下山的路通往哪儿吗?”苏佳又问道。

萧博两眼踌躇了一下,随后跟着道:“从这里下山而去,可以比较捷径地通往陵关城的北门……”

“陵关城?”萧天听了后,不禁插话道,“我记得那里不是离汴梁很近吗,而且还是汴梁军机的重yào

分支地?”

“的确如此,但是北门的路崎岖复杂,如果这些人想要光明正大地来萧家山庄,完全可以从东门的大道上走。如果他们真的是要往北门走的话,这就说明……”萧博不禁有些紧张道。

“说明刚才那几个人确实是冲着萧家山庄来的——”苏佳一脸严肃地紧跟道,“而且很有可能,他们背着做什么事情不想让你们萧家山庄的人知dào

……”

“啊,竟有如此之事,那岂不是有人要对我们萧家山庄不利?”萧齐也紧张道。

“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小……”苏佳跟着道。

“总之,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师父吧……”萧天也正经道,“师父阅历很深,我相信师父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嗯,如今之计,也只有先这样了……”萧齐也点头道。

萧博一直盯着眼前的岔路口,内心却浮现出一个不好想法:“通往陵关城,该不会是……”

岔路口的深处阴郁葱葱,根本看不清下山的路。没有办法继xù

追下去,众人还是决定,如萧天所说,先把这件事情告sù

萧举贤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中叙述

“你是说,今天你们在后山的时候,看到了有几个黑影从后山小道那里逃跑了是吗?”回到萧家山庄的正厅,萧举贤就对萧博问道。

由于这个事情有太多不稳定因素,不明人士闯进了萧家山庄,萧博第一时间就跑回来把这件事情告sù

了自己的师父萧举贤。

“不是我们看到的,是阿天带回来的那个苏姑娘看到的……”萧博解释道,“听那个苏姑娘说,她看到有几个黑影从寒洞一侧往后山小道上逃走了。他们的身法极其迅速,而且直接从复杂的小道逃跑了,因此很有可能这些人非常熟悉我们萧家山庄的小道,多多少少可能会和我们有一些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会有一些麻烦了……”萧举贤叹了一口气,眼神微微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关性的东西。

萧博看到萧举贤不断沉思且伴着犹豫的样子,于是又道:“还有很重yào

的一点,那个后山小路通往的方向,离汴梁附属的陵关城的北门很近。如果那些不速之客真的是来自陵关城的话,会不会是……”萧博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了他们都很熟悉的一个人。

“萧武忠是吧……”萧举贤先是轻声道,随后想了想,闭眼叹息了一声,随后又道,“若真是萧武忠派遣的人,恐怕他也是为了寒洞里储存的东西感兴趣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那些失踪的铜炮。就很有可能是萧武忠拿走的了……”

萧博思绪了很久,见萧举贤提到“萧武忠”时,整个人就显得非常犹豫了。于是。萧博向前走了几步,紧跟着道:“师父,我知dào

,萧武忠是前一任掌门人萧人聪的儿子,师父您又和萧人聪前辈关系甚好……可是,如果这些事情真的都是萧武忠做的,师父您可不能再隐忍下去了。”

“行了。我不想再提到这件事情了……”萧举贤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的话题,随即摆手道,“是萧武忠干的也好。不是也好,我曾经在前任掌门萧人聪面前立过誓,要我代替他管教他。如今成人入世了,萧武忠的性格却变得有些偏激了。我希望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干的……”说着。萧举贤的口气变得哀婉了许多。

萧博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师父心里想着什么,师父不准自己再提萧武忠的事情,萧博也没有再提。但是随即,萧博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继xù

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师父,阿天带回来的那个苏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虽然看着外表标致,但我感觉她的心机确实是谨慎。今天我们讨论到近些日子铜炮失踪的事情时,那个苏姑娘一下子就猜到了师父您有所隐瞒;而且。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身法迅影的人影行踪,虽然最后还是跟丢了,但不难看出,那个苏姑娘的察觉力非同一般。”

“她当然不简单了,从我第一眼见到她,那种坚定无比的眼神,就感觉她不一样了……”萧举贤回忆着慢慢说道,“况且,阿天能在短短一年之内武功进步这么大,不说发明神龙九变剑法的郜英郜前辈,我想十有八九也和这个姓苏的姑娘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按理来说,这个苏姑娘的武功一定也不简单……”萧博继xù

道,“什么时候指导阿天武功的时候,找机会和那个苏姑娘会一会,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苏姑娘的究竟有多神mì

。”看来,萧博为了弄清楚苏佳的身世,有了想向苏佳“下战书“的想法。

然而,萧举贤这个时候突然举起手来,做了个轻轻阻拦的动作,紧接着说道:“不,这件事情阿博你不要轻易插手,想要见识一下的话,为师亲自去做他的对手……”说着,萧举贤两眼望着灵堂,随后整个人露出了一副坚定的神情。

“师父您?”萧博有些不可思议道。

“能把阿天在一年之内训liàn

得这么厉害,那个苏姑娘的武功肯定不简单。如果是你去了,未必会是她的对手。”萧举贤据需谨慎道。

“师父,您……?”萧博有些不可思议道。

“如果那个苏姑娘真的是很厉害的高手,那恐怕全山庄的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还是让为师亲自去会会吧……”萧举贤继xù

笑着说道,“阿博你只要记住,今天晚上去阿天家听他说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告sù

我就好了……”萧举贤说着,自己准bèi

离开大堂。

剩下的萧博此时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于是只好等着晚饭之后,在萧天家听他这一年以来的的经lì

以后,再从中找到一些思维和线索……

晚饭过后,萧天和自己的母亲坐在房里聊了许多,当然,萧博、萧齐和雪翠自然也是坐在一屋。唯独苏佳这个“外人”今天晚上没有和众人在一起,她只是一个人慢慢停靠在萧天家的房门外,静静地聆听着萧天对其他人的讲述。伴着幽静的夜色,绝代佳人的倩影倚靠在房院门旁,不时给人一种黯淡的凄美。

苏佳眉头略微,指尖下垂,背靠着房屋的后门口,平时这个时候一个人,苏佳本应该自己独自吹着笛子。但是看见萧天房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外面也非常宁静,苏佳还是收回了准bèi

放在嘴角边的竹笛,不想同时打破了屋内屋外的两个气氛。苏佳此时能做的,只有静静地聆听而已……

“阿天你是说,离开萧家山庄以后,你就去了柳沙镇是吗?”萧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萧天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继xù

说道:“在柳沙镇,我碰上了我离开山庄后的第一个恩人。他其实是一位隐退的江湖前辈,你们应该也知dào

。他是曾经玄清大师前辈的四大弟子之一的‘妖鬼大师’。”

“妖鬼大师我知dào

……”见多识广的萧博听到后,插话道,“他精通世间的机关之术。传说授得‘鬼谷秘书’真传,不过后来听说是得罪过什么邪教派,最后隐退江湖了……”

“嗯,他被人剜了膝盖,最后只能隐退,在柳山镇安享晚年……”萧天继xù

说道,“可能是觉得我的命运多舛吧。他收我为徒弟,教了我一些机关之术……当然也不过是一些木匠的技术罢了,但至少也能在柳沙镇学门手艺混口饭吃……”

“在柳沙镇做木匠?”萧齐有些不可思议道。“那你这一年来武功是怎么得到提升的?”

萧天的母亲张秀听着萧天最开始的坎坷命运,不禁轻声道:“哎,早说阿天你在山庄的时候要认真用心,结果被你师父赶出了门。知dào

外面的世间不易了吧?幸好阿天你还碰上了‘妖鬼大师’这样一位江湖中的老前辈。否则你恐怕混饭的日子都不好过吧……”

“娘,孩儿知dào

以前不用心是孩儿的不是,但是现在我已经变了,原来的那些坎坷也算是对我的一种人生历练吧……”面对母亲看似严肃的话语,萧天苦笑道,但是萧天心里也清楚,自己母亲心里从来就对自己放心不下。

雪翠坐在一旁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也许是一直在纠结白天自己和苏佳的事情。犹豫了好久。一向羞涩内向的雪翠终于又发话道:“那……那阿天你是怎么……怎么认识苏姑娘的……”

听雪翠这么一问,萧天这才想到自己与苏佳的这一出。其实自己是很不愿意说出这段故事的。尤其是在雪翠面前,但是既然雪翠这么问了,萧天也只好慢慢叙述道:“你说佳儿啊……我和她也是在柳沙镇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没有一年,只有几个月而已……”

萧博眉头一皱,想到今天师父交代过的事情,萧博又问道:“那那个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和你碰到一起?”

“怎么说呢?她原来其实是追风派的一个弟子,命运和我有点像,后来……后来也被她的师父,追风派掌门人莫天行赶出了门派……”萧天吞吞吐吐地回答着,似乎是不想把苏佳和“断魂刀法”以及“江湖博”扯到一块儿去,并告sù

自己的亲人,于是自己也隐瞒了一些真相,继xù

叙述道,“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矛盾,结果……结果脸上不就被她划了一刀吗?”说着,萧天苦笑着用手在自己的左脸颊上抚摸了一下那条永远留下的“刀痕”。

“阿天啊,你怎么会跟这样的姑娘认识的?”张秀听到是苏佳在自己儿子脸上留下刀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些不高兴的神情,随后又道,“阿天你在外面经lì

了什么,娘亲不能完全管到,但是娘亲担心的是你在外面受到太多不好因素的影响……”

听到了这句话,说实话,萧天的心里并不是太开心,虽然母亲的话没有直接点名苏佳,但是听得出来,自己的母亲似乎是不太喜欢苏佳。

萧母的话语说出来,在外面静静聆听的苏佳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苏佳并没有太多过激的反应,她只是眼神稍稍踌躇了一下,姿态和动作没有任何变化,然后依旧是靠在屋子的门口后,继xù

听着……

萧天想要变向地帮苏佳解释一下,于是他又道:“其实……我和佳儿之所以闹矛盾,是我不好在先了。佳儿也挺可怜的,她的身世以及她的经lì

……”

“那个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世?”张秀又追问道。

由于萧天没有打算直接告sù

众人苏佳的身世,因此当自己的母亲这么问的时候,萧天也是怔了一下。随即,萧天迟缓了一下,然后继xù

道:“佳儿的身世嘛……她比我还要可怜,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从小到大还是追风派的掌门人莫天行莫前辈收养她的……”

“可是她最后还不是被莫前辈赶出来了不是吗?”张秀继xù

道,“连身世都不明,而且还被曾经收养她的人赶了出来,这样的‘野姑娘’阿天你真的和她交往那么好?”

萧天见着自己母亲对于苏佳的刁难越来越大,更是不敢说出苏佳的真实身份了。自己的母亲本来就希望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苏佳的身世又是那么的坎坷,要是让母亲知dào

自己和这样一种平日里刀尖上走的人交朋友,那自己的母亲就更不可能答yīng

了。

萧天想了想。继xù

解释道:“娘,别这么说,佳儿是个好女孩儿,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

“是不是好女孩儿我自然是看得出来……”张秀依旧是板着脸说道,“但是阿天,我不希望你的人生路受到这些不好因素的影响……”

这一句话基本上已经表达了张秀她自己本来的意思了——从一开始张秀就没有对苏佳有过好感。

在自己母亲面前,萧天也不敢有太多的反驳。但也不能看着苏佳平白无故地被自己的母亲刁难。于是萧天还是补充一句道:“反正……佳儿的为人我最清楚,她非常善良,而且很有正义心。她曾经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一人拯救柳沙镇的百姓;曾经为了孩儿,只身犯险吃了卢欢前辈的‘夺魂掌’,救过孩儿一命;曾经为了中原百姓不受蒙元暴政的压迫,挺身站出来过……所以我很清楚佳儿。她绝对是一个好女孩儿……”

“所以你就喜欢她对不对?”张秀听完萧天的讲述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但依旧是不改口气道,“不过既然阿天你喜欢她,我也希望阿天你能够明白,无论你喜欢的对象再怎么样,喜欢一个人终究是要过日子的。如果你每天都和这样一个刀里来火里去的人在一起,你知dào

娘亲是有多么担惊受怕吗,你的其他亲人朋友会有多么不放心吗?”

“这个我知dào

……”萧天听了母亲的话。轻声答道。其实以前和苏佳在一起那么久的日子,他和苏佳两个人也没少考lǜ

这个问题。

然而萧天这么一说。也可以算是自己与苏佳的关系了。雪翠在一旁听着,知dào

萧天的心里铁定喜欢的人是苏佳,于是做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自己的心里却是不断地在流泪……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阿天你能捞到这样的姑娘,也算是你很有福分啊——”一向性格开朗的萧齐突然插一句道,他这一句缓和了一下刚才有些沉郁的气氛。

“阿齐,你别在秀姨面前说这些……”萧博在一旁冷不丁提醒一句道。

“没关系……”萧天的母亲张秀接着道,“既然阿天喜欢那个苏姑娘,我相信她身上一定还有很多的优点,阿天你倒是可以继xù

说说之后你们经lì

的事情。”

萧天见自己的母亲要求自己继xù

把自己的经lì

说下去,心想着这也是避开刚才话题最好的办法了,于是萧天缓了缓气,换了一个表情道:“那我继xù

说喽……刚才我也提到了,我和佳儿后来遇到了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卢前辈。谁知卢欢为了为自己的徒弟出气,想要追杀我和佳儿,佳儿也因此为我受伤了。好在绝处逢生,我们找到了梅花山庄的金钗婆婆。金钗婆婆也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郜前辈,她不但治好了佳儿的伤,还教了我神龙九变剑法,我和佳儿也拜了郜前辈为师。”

“怪不得阿天你的武功会长进这么多,原来是受到了郜前辈的指导啊……”萧齐笑着应道。

“其实郜师父她也没指导我什么,只是传授给我神龙九变剑法的招式,然后让我自己去领悟罢了……”萧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金钗婆婆我听说过,在江湖中以医术著称,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郜前辈……”萧博也跟着道,“但是阿天你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握神龙九变剑法的所有招式,说明你的进步还是很显著的。哪天我再给你指导一下武功的时候,我也来会一会这江湖中的‘第一剑法’——”

“只是学会了招式而已,其实我的武功内力并不够……”萧天继xù

道,“我确实是应该听师父的,应该先去把基本功修好,到时候萧博师兄指导我的时候,我也要重新认真学习才行。”

“好啊,那就明天吧,明天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在后山处,我亲自教阿天你其他萧家山庄的武功。”萧博答道。其实看着自己的兄弟进步得如此之快,萧博自己的心里也很开心。

“那后来呢?”萧齐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阿天你又去了哪里?”

“后来我和佳儿又去了汴梁,还认识了‘汴梁医侠’黄纪。”萧天越说越兴奋道,恨不得立kè

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都说给大伙儿听。

“没想到阿天你去的地方还蛮多的嘛,这样也好,也算是多长了见识了……”张秀看着自己的儿子出去的这一年,变得比以前成熟多了,心中也是多了一份欣慰。

“我跟你们说,汴梁发生的事情可多了,首先就从剑道大会说起吧……”萧天继xù

兴奋道……

屋里面的气氛越来越活跃,而屋外却依旧是那样的静谧。苏佳一个人依旧是靠在房门口,什么表情都没有变。她知dào

房间里面说的所有内容,然而自己心中放不下的,依旧是刚才萧天的母亲对自己的“不认可”。

苏佳心里是喜欢萧天的,当初萧天说要带自己见他母亲的时候,自己还紧张得不得了。然而还没有在萧天母亲面前说一句话,确是要吃“闭门羹”,苏佳的心中难免有些不畅快。抬头望着暗淡的月色,苏佳也没有再想太多。她慢慢站直身子,离开了萧天的家门口,然后缓缓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互吐真情

屋内依旧是一片热闹和睦,而屋外却是一片宁静。苏佳没有再去听萧天家里的话语叙述,而是一个人慢慢地朝着后院的方向踱步走去……

“哈哈哈哈——”突然,从萧天家里传来一阵开心的欢笑声,只听到是萧天的声音,“你们不知dào

,当时我和佳儿去了南宫家的地道,出现了多少滑稽的场面……”看来萧天讲到了劲头上。

苏佳听着里面萧天兴奋的声音,自己只是稍稍顿了顿,停下了脚步稍许,整个人低眉望着被黑夜笼罩的石砖地,自己则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

“哈哈哈哈——”追风派处,自己曾经的朋友——徐双、吴贤、鲁涛还有小红姐姐,以及没有投敌时的陈世今,和自己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忆瑶姐姐,我们都想听你吹笛……”鲁涛的声音是那么的单纯天真……

“忆瑶师姐,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去找陈世今了?”徐双还是那样的顽皮……

“李师姐,今天我又来找你讨教武功了……”吴贤依旧是那样的憨厚老实……

“忆瑶,今天太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家里给你弄好了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小红姐姐死前一直贴心照顾着自己……

“忆瑶,掌门今天又交代了,我们要去山下处理事务,你要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我帮你做一些吧……”没有叛敌的陈世今,原来也很关心自己……

……

追风派的记忆。在这一刻,在这个平淡的晚上,全部涌入了苏佳的脑海中。也许是见到了萧天与亲人重逢的温馨场面。苏佳见着自己依旧是孤身在外。现在想想,自己也有很久没有见到原来的朋友了……然而世况有别,萧天因为进步有成,回到自己原来的家是理所当然;而自己却和追风派的掌门莫天行有着不可逃避的恩怨纠缠,离开追风派的时候也是“见血”而走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想到好久没见的原来的朋友,可能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苏佳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忧伤。再加上和萧天一家和睦的反衬,苏佳心里的忧伤更是浓郁了一层。

苏佳站在原地想了好久,脸上那种忧伤的表情从来就没有变过。但是想太多也不好。苏佳还是重新踏着步子,继xù

朝着后院的方向缓缓走去……

也许是后院这里要安静许多,一向更喜欢安静的苏佳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后院正前方便是那棵硕大的玉青树,也是萧天的父亲萧祯的坟冢。若是一般人忌讳。晚上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的。但是苏佳不信这些。对于苏佳来说,这里的安静似乎是更适合她。

今晚依旧是有些微风,伴着习习凉风,玉青树上玉青花的淡淡香气渐渐弥漫在四周。月光虽然有些暗淡,但是透过薄纱般地片云,一种温柔轻盈的银色光亮倾泻而下,点缀着宁静的大地人间。

香味充斥在周围,苏佳感觉到了。略微地要比刚才要舒心了许多。苏佳继xù

向前走着,直接朝着玉青树的方向走去。上了一段小小的台阶。来到玉青树的树底下,微风摆过,隐隐约约变能听到枝叶摆动的“沙沙——”声。

苏佳的发鬓被微风轻轻吹起,佳人的姿态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苏佳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斑驳黑影中随风轻轻摇摆的枝芽,不禁会心一笑。幽静的场景,正合苏佳的心境。心入情境,苏佳随即拿出了自己包裹里的竹笛。

只有在这安静的时分,苏佳才能完全放下心地品味着音乐与宁静的精妙融合。苏佳将竹笛放在嘴边,和往常一样,闭眼凝神,整个人渐入佳境。

一曲悠长的笛声先起,带着抚人的心境,伴着微风花香,宁静的乐曲开始了最初的篇章。

苏佳一向都是喜欢吹这种宁静谐和的调子,又是在如此安静的月景之下,或许只有这样,苏佳才能暂时忘了原来的种种恩怨纠葛……

佳人一许芳心醉,而今只把幽情吹。蒙眼忘却归迷路,昔日桃花怎能回?

的确,无论苏佳心情再怎么宁静,黑夜再怎么漫长,再怎么逃避现实,苏佳依旧是不能忘却原来的种种事情。而这些伤心的事情越想,苏佳的心里就越是难受,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往往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宁静,更多的是忧愁和孤寂。

尽管现在苏佳正很安静地吹着笛子,但是心中的愁苦却是越来越深,再加上给人阵阵凉意的微风冷月,苏佳那被回忆深深弥漫的心情越来越无法平静。终于,苏佳还是停止了吹笛,整个人重新睁开眼。没有了那忧伤的曲调,苏佳的心情确实是好了一些,但眼前依旧是没变的后院玉树之景。

苏佳心里似乎是有些感悟了,有亲人或是朋友在身边,就是比自己一个人要好。原来自己刚离开追风派,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心中有的永远是对从前的纠结和愁苦。小红姐姐的死去,陈世今的投敌,莫天行的追杀,无休无止的前世恩怨纠结,无不每时每刻环绕在苏佳心旁。但是自从她来到柳沙镇,遇到了出山以后,第一个一直关心自己的人萧天,苏佳的心中便多了一份美好的牵挂。徘徊几道经lì

,苏佳从萧天身上才慢慢感觉到,彼心结不如放心结,与其纠结太多的过去,不如好好把握现在还能亲自把握的美好的东西。萧天的个性非常单纯,却教会了自己很多感悟人生最本质、最简单的东西;而正是这些东西,苏佳才感觉到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沧桑感慨,人生才不会孤单寂寞。能坦然心间地去面对人生的种种境遇……

想到了这里,苏佳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心情也比刚才忧伤吹笛的时候舒朗了许多。现在看来。如果说追风派一系列的事变给自己带来了人生的第一次转折,那遇上萧天并与之经lì

了那么多的坎坷算是给自己带来的人生的又一次转折。

终于想到要和萧天谈谈心,此时却是自己离开了萧天家门口,孤独一人地来到后院,苏佳的心情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来。苏佳抬头望了望,天上的薄云正在慢慢散去,月亮今晚第一次全部显露在黑夜当空。苏佳不自觉的靠在了玉青树干旁。然后对着天上的月亮会心一笑——她现在的心情比之前要好多了。

然而,当苏佳靠到树干上的时候,她意识到了这是萧天的父亲生前亲手种植的玉青树。也是萧天父亲的坟冢所在。自己靠在树干上,不禁又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回忆中)……

“其实别看我爹以前只以种树为生,听我娘说,我爹也能从很多种树的现象中总结出很多道理……我爹去世后。我娘一直还是很怀念我爹。经常来这里为我爹默祷。小的时候我娘也告sù

过我,想要听到爹想要对家人说什么,就要静静地聆听这玉青树的声音……”说着,萧天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玉青树的树干上。

苏佳看着萧天贴耳在树干上的样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看着萧天如此思念自己父亲的样子,苏佳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其实也并不是真是爹在说话……”萧天耳朵继xù

贴在树干上。两眼微闭,带着怀念无比的口气轻声道。“只是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这样贴在树上聆听少许,心中便能平静许多……”说完,萧天又在上面靠了一段时间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现实中)……

苏佳记得白天萧天说过的话,反正见着周围没人,苏佳轻轻的一笑,随后竟然自己也慢慢侧过身子,然后俯首在树干上,也像白天萧天一样,自己将耳朵贴在树干上,两眼微闭……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吹起苏佳的发鬓。苏佳闭眼凝神、贴耳静静聆听了好久。其实树干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说话,正如萧天所说,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贴在树上聆听少许,心中能平静一些。而对于苏佳来说,这样聆听算是排解了自己心里的一些孤寂。果然,苏佳闭眼聆听了一会儿,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

过了好久,苏佳才重新慢慢站起身,然后睁开眼睛。此时苏佳的心里的确是比刚才要舒畅了许多,苏佳换了一个方向,走到了玉青树的另一侧,然后整个人背靠着玉青树的树干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要在今天晚上借这鲜有的一人愉悦的心情,消融一些平日里想的太多的忧伤……

苏佳就这样抬头望了明月很久,表情逐渐都是微笑,尽管自己心里依旧是有对往事的忧伤,但是今晚想了这么多,可以说是感慨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无论自己今后心中再怎么忧伤,只要心中不忘那种淡然处之的心态,一切都可以想明白……

月光照在苏佳的身上,绝代佳人倚靠在玉青树下的倩影依旧是成了今晚后院中最浪漫的点缀……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后院的微风比刚才要小了许多……

“你刚才在门口外都听到了是吗?”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苏佳倚靠的树干之后,竟然传出了萧天的声音。

萧天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后院中的,他此时也是倚靠在玉青树的树干上,和苏佳背对着背站着,中间只隔着那棵玉青树。

苏佳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是对萧天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意wài

。相反,想到刚才自己一个人孤寂的心情,此时萧天的出现,正好是对苏佳内心那份孤寂的填补。

“阿天,你……”苏佳还是保持着背靠树干的样子,轻声呢喃道,“你不是在房里陪你娘还有雪翠他们,给他们讲述你这一年来的经lì

吗?刚才我在门外听了,你好像也挺开心的……”

“说得开心,未必心里开心……”此时的萧天。竟很稀罕地在苏佳面前谈起自己的内心来,“我知dào

,刚才我娘说得那些话。佳儿你的心里可能确实是有些苦闷吧……”

萧天这么一提,苏佳这个时候也想到了刚才萧天娘亲“回绝”自己的话语,她这也才知dào

刚才自己想了这么多的往事,说到底并不是什么回忆涌起,直接原因就是刚才萧母“不欢迎”自己的话,让自己心里忧伤了许多。

苏佳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又轻声道:“谢谢你关心我。阿天,我真的没事……”

“其实我娘并不是那种不欢迎别人的人……”萧天靠在树干上,继xù

说道。“可能是佳儿你身世不一般,我娘一下子接受不了吧……放心吧,我没有把你与‘断魂刀法’以及‘江湖博’的身世告sù

我娘,我相信过了一段时间。我娘会渐渐喜欢你的……”

苏佳听了。轻轻地笑了笑,随后继xù

道:“无所谓了,我并不是太在意。不要说是你娘了,就算换做是别人的娘亲,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天天过着大风大浪的日子吧……”

“那佳儿你刚才也应该一起进来不是吗?”萧天又继xù

道,“佳儿,我知dào

,我娘说的那些话。一定让你心里有些不好受……其实说实话,我心里也挺难过的……”

“阿天……”苏佳一直默默听着萧天的叙述。表情变得有些淡然。

萧天顿了一会儿,继xù

说道:“佳儿,我对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说……无论我娘怎么说,我对你还是一样,佳儿……”萧天突然来了这么倾吐爱意的一句,脸不禁微微一红。

苏佳在后面听了,也是脸红了许久。苏佳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随后又道:“阿天,我对你也是一样……不过说实话,其实刚才听见你和你娘以及你的那些师兄弟妹们叙述的时候,我也想起了之前自己在追风派的日子了。原来我和我以前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和阿天你一样,一样的和睦……”苏佳的语气逐渐压低,眼神也踌躇不定起来。

萧天听出来了苏佳口气的变化,头稍稍一侧,继xù

听着苏佳的叙述。

苏佳继xù

轻声道:“只是阿天你现在真的回来了,和你原来的亲人与朋友重逢了;可是因为我的身世,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和以前的朋友重逢了……”

萧天明白苏佳的意思,他不禁觉得自己带苏佳回到萧家山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加深了苏佳心里上的创伤。随即,萧天对苏佳轻声道:“对不起,佳儿,本来带你来山庄,是想让你认识新的朋友,让你更开心一些,可是没想到……”

“我说过了,阿天,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苏佳轻轻一笑道,“其实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想到刚才自己对人生转折的感悟,苏佳这句话的确是发自肺腑的。

“陪在佳儿你身边是吗……”萧天有些低下头,随后默默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分离了,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此话一出,苏佳整个人就如同触电了一般,她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相似的画面……

……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大伙儿分离了,大家还会像现在……现在这样开心吗?”

……

苏佳的回忆模模糊糊显现,那是她在追风派的时候,还是李忆瑶的时候,亲口对自己的那些朋友说的话,之后就真发生了那样的遭遇……如今萧天说出了同样的话,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现在苏佳心头。

不只是苏佳,萧天此时也觉得自己说了这样的一种话以后,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和忧伤感缠绕在自己全身。

萧天和苏佳依旧是两个人背对背靠在玉青树的树干上,静静地站了好久,月光映照在两人背靠在树干上的身影,寂静的夜晚顿时多了一份阴郁和幽美……

安静了许久,苏佳闭了闭眼睛,随后轻声道:“我不知dào

……不知dào

……”

萧天也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这份突如其来的悲伤感却是实实在在的,犹豫的气氛弥漫在了整个后院。

萧天想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道:“不要想太多了,自己心里会不开心的……早点睡吧,佳儿,明天我还要跟萧博师兄去后山习武,说不定一觉睡过,一切都能想明白的……”

萧天说完后,重新起身,随后慢慢离开了玉青树。剩下苏佳一个人依旧是只人对着天上的月光,对于萧天和苏佳两人来说,今晚两人的心里的确都不太宁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归客来访

到了第二天,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萧家山庄内所有弟子都各自履行着自己的事情。有师父交派任务的,便一心一意地去完成任务的;没有任务的,则在各个庭院里面习着武。

萧天也不例外,虽然自己的师父依旧不承认自己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但他今天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准bèi

陪自己的师兄萧博一起到后山去习武。只是这次,苏佳并没有跟在萧天身边,也许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许是自己心里还是不太平静,苏佳想要双方彼此都能抽出时间好好想想,于是自己便一个人在萧家山庄正厅堂右侧的一棵松树旁倚靠着,依旧是吹着那把竹笛……

正厅堂内……

萧举贤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望着堂前各前任掌门人的灵案,表情略显严肃。萧博这个时候从房门外进来,看见自己师父全神贯注的样子,于是自己轻轻上前一步,随后说道:“师父,您这个时候望着各前任掌门的灵案,莫非……”

萧举贤明白萧博知dào

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嗯……再过几天,便是山庄所有掌门的祭拜日。虽然各前任掌门过世的时间不一,但山庄规定了,为了纪念曾经每一任掌门对山庄做的贡献,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举行对前任各掌门的祭拜日,以寄托对前任掌门的缅怀……”

萧博看着萧举贤有些踌躇不展的样子,似乎是知dào

师父心里的意思。于是他又轻声问道:“师父,你是在担心……萧武忠师兄的事情吧……”

萧举贤见着自己最心仪的弟子自己什么想法都清楚,于是也没有再想隐瞒下去。然后继xù

说道:“说实话,阿博你说的没错……这其中,不光是我对他放不下,关键是,每年举行祭拜日的信物‘白灵风衿’就一直在他的手上。他现在身居陵关城,如果他不来山庄送回‘白灵风衿’,祭拜日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举行……”

说到萧武忠。萧举贤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随后带着回忆的悲伤口气道:“原来萧武忠师兄在山庄里面也是武功过人,作为前任掌门萧人聪前辈的儿子。他也一直自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萧家山庄掌门后续的继承人,可是……”

“可是,自从他父亲,也就是前任掌门萧人聪过世后。我却并没有直接想要把掌门之位传之于他……”萧举贤接言道。“在他父亲去世之前,我就已经是山庄的掌门人了。他父亲生前留下了遗嘱,让我对他的儿子萧武忠严加以待……”说到这里,萧举贤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

“师父您说过,萧武忠师兄的戾气过重,而且野心颇大,所以并没有立kè

想要把掌门之位传授与他……”萧博继xù

说道,“萧武忠也因为此时。一气之下离开山庄,挂着萧家弟子的名号。自己一个人则定居在了汴梁城附近的陵关城……”

萧举贤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道:“哎,现在想想,萧武忠如今成了如此孤僻的性格,甚至有些和萧家山庄分道扬镳,不知dào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萧博看出了自己师父心中的矛盾,随后又想到了相关的事情,于是又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师父您才对阿天他……”

谁知,萧博还没说完,萧举贤立kè

严肃道:“行了,别说了,为师说过了,对阿天的事情,不能声张出去,因为这是为师对自己曾经的两个朋友萧人聪和萧祯兄弟的承诺,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两者却是截然相反……”说着说着,萧举贤的语气又低沉了下去。

现在所有的萧家山庄弟子里,只有萧博知dào

所有的真相,所以每当萧举贤表达自己忧伤的时候,也只有萧博最清楚自己师父心里的痛楚。随即,萧博轻声道:“没事,师父,阿天今天去了后山,说是要等我去给他指导武功,不在这附近……当然师父您这么提醒,徒儿是决计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尤其是阿天……”

“知dào

就好……”萧举贤先是回声应了一句,随后又转移话题道,“对了阿博,为师昨天叫你办的事情,你弄清楚了阿天带回来的那个苏姑娘的身世了吗?”

萧博见着萧举贤又提及起苏佳的事情,于是继xù

道:“噢,对不起师父,还没有……昨天在阿天家的时候,苏姑娘并没有在一起。而且听阿天昨天叙述的他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好像也没有找出这样的线索……”

“这样啊……”萧举贤自己嘀咕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苏姑娘的时候,总感觉那个面容和眼神很熟悉,她的身世一定不简单……就这样吧,阿博,什么时候你也抽时间单独给我讲讲阿天这一年来的经lì

吧,说不定我能知dào

什么……”

“好的师父——”萧博回答道。

“行了,再没什么事情,你先去忙你的吧……”萧举贤再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又对萧博说道。

“行,师父,那我先去后山指导阿天去了。”萧博最后说了一句,然后便行礼离开了正厅堂。

萧举贤和萧博说完话后,重新转过身,审视着堂前的灵案,似乎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些东西,那些曾经的承诺……

厅堂前的正院子,所有的山庄弟子正个个情神饱满地练习着萧家的武功。苏佳一个人在厅堂右侧的松树旁倚靠着一边吹笛,一边注视着院子里认真习武的众弟子,自己的表情却是略显呆滞……

“苏姐姐你的笛声真好听……”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苏佳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苏佳有些迷茫的思绪。苏佳会转过头,说话的人竟然是——雪翠。

“雪翠?你怎么在这里。阿天今天去后山习武,你没有去看吗?”苏佳不经意问道。

“苏姐姐你不是也没有去吗?”雪翠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微笑着说道。“听见这里有罕有的笛声,我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苏姐姐也能吹出如此悦耳的曲子。”

“哪里哪里,我只是闲来没事欣赏一些音律罢了。”苏佳也先是微笑着回应了一句道。

雪翠愣了好一会儿,整个人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心里有一种犹豫。随即,雪翠又羞涩地轻声问道:“苏姐姐。阿天他……阿天他一定也非常喜欢听苏姐姐你吹笛吧?”

雪翠这么说,苏佳这才领悟过来雪翠过来听自己吹笛的目的。苏佳知dào

雪翠心里的想法,为萧天付出了十几年。自己才认识萧天几个月,就如同“夺人所爱”般地和萧天走在了一起,这对雪翠一个默默付出的女孩子来说,委实是太不公平了。

苏佳眉头稍稍一皱。随后缓了缓神。想要安慰雪翠道:“对不起,雪翠妹妹,可能我和阿天在一起,对于你来说有些……”

谁知,还没等苏佳说完,雪翠则微笑着道:“苏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那个来的,我是真的觉得苏姐姐你的笛子吹得好听……”雪翠笑着眯起了眼睛。但是依旧是掩盖不住自己眼角的少许泪花,或许苏佳越是提这件事情。雪翠心里就越是有一道永远抹不平的伤痕。但是现在想想,眼前的苏佳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喜欢萧天,无论付出多少与否,苏佳也有权利不是吗?既然萧天最后选择的是苏佳,那自己又何必再去和这无法改变的命运去做斗争呢?

苏佳注意到了雪翠眼角的泪花,于是自己还是实话实说道:“我知dào

雪翠妹妹你喜欢阿天,看见阿天和我在一起,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其实我心里也一直很矛盾,你为了阿天,从小默默付出了十几年,而我和阿天才不过认识几个月,阿天却选择和我在一起,这对你来说是有些不公平。作为被选择的我来说,我也只能对雪翠妹妹你说声对不起……”苏佳说着,稍稍闭了闭眼睛,在雪翠面前说这些话,苏佳自己心里也有些愧疚。

“苏姐姐你不用对不起我,可能是有缘无分吧……”雪翠继xù

强笑着轻声道,“我为阿天默默付出的时候,也许阿天还小,不懂男女间的情感。等到阿天懂的时候,却是碰见了一直对他很好的苏姐姐你,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归宿吧……”

“我对他一直很好是吗……”苏佳听了雪翠的话,心里却似乎是有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伤口,随后继xù

道,“其实我……我曾经对不起阿天太多了,在他脸上留下了永远的刀伤,还曾经对他下过迷魂药……说实话,想到这些东西,我现在心里还很愧疚……”

“可是阿天他并没有怪苏姐姐你不是吗?这就说明阿天他是真心喜欢苏姐姐你的,无论苏姐姐你对他做过什么……”雪翠继xù

微笑道,“而且我昨天也听说了,苏姐姐你也曾经为了阿天受过伤,这就说明苏姐姐你和阿天的确是真心相对的……”说着说着,雪翠微笑的脸颊上,终于是留下了抑制不住的少许泪水。

“雪翠……”苏佳轻声嘀咕了一句。看着雪翠笑中带痛的表情,苏佳自己心中也不禁愧疚不少,她也不想要在雪翠面前继xù

谈及感情的事,因为这样受伤的,不仅仅是雪翠,如果萧天也在场的话,那自己和萧天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两人倾诉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庭院门口突然出了什么事情,所有的弟子全都停下了习武,注意力往山庄大门口望去。

苏佳这边也是察觉到了,现在她巴不得快点找个其他的事情缓解自己和雪翠尴尬不已的场景,现在好像终于来了。

苏佳收回了忧伤的表情,往侧边前方的大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近三十的男子,身带佩剑,昂首阔步地朝着正厅堂的方向走来。所有的弟子见了他,如同见到了掌门一样。纷纷让开,两列人敞开一个通道,让眼前的这名男子直接朝着正厅堂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是谁?”苏佳不经意间问道。

雪翠见苏佳问了别的事情。自己也是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于是先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看了看前方来的人,随后轻声道:“怎么会是他,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回来?”

“怎么了,这个人没有穿你们萧家山庄弟子的衣服,但是却好像和萧家山庄有什么关系。所有的弟子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苏佳继xù

问道。

雪翠应声回答道:“他就是萧家山庄前任掌门人萧人聪前辈的儿子萧武忠,曾经和师父闹了一些矛盾,然后挂着萧家弟子的名号。离开了萧家山庄,现在只身住在汴梁城附近的陵关城内。”

苏佳听了,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于是也说道:“嗯。我好像听阿天说过。在所有的萧家山庄弟子里,阿天唯独和他交往不多。他说自己听师父说过,这个萧武忠性格有些冷酷,而且有些恃才傲物,现在第一眼看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说着,苏佳两眼凝视着眼前走过来的萧武忠。

“可是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不打一声招呼地突然回来呢?”雪翠不禁也有些疑惑,随后想了想。紧接着又道,“噢。我想起来了,再过几日就是前面所有任掌门的祭拜日了。由于举行祭拜日的信物‘白灵风衿’一直在居住在陵关城的萧武忠手上,如果没有‘白灵风衿’的话,祭拜日的活动就没办法正常举行,我想萧武忠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是为了这事情呢?”

“各前任掌门的祭拜日,那阿天会不会知dào

这个事情呢?”苏佳又问道。

雪翠轻声答道:“他有一年没回山庄,也有一年的祭拜日没有参加了,可能阿天也没有全部放在心上吧……不过要是提及一下的话,阿天应该还是会很重视的……”

苏佳和雪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xù

注视着往正厅堂门前走的萧武忠。萧武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去看周身给他让路的萧家山庄的弟子,而是两眼注视着前方——正厅堂的方向,他一开始就是要去那儿的——踏上阶梯,迈着步子,慢慢地走了上去……

而在正厅堂内,萧举贤还在注视着堂前的灵案。他也知dào

了身后的动静,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刚一提到萧武忠,他就真的来了。

萧武忠走到了大门口处,然后停下了脚步,默默注视着面前背对着自己、正对着堂前各前任掌门灵案的萧举贤,还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既是曾经的归人,何必拘节如此多的礼仪?有何事拜访,方可进家里来道言……”萧举贤也没有立kè

转过身去见萧武忠,依旧是背对着说道。

萧武忠此时的样子,似乎还是很尊敬萧举贤的。毕竟自己离开了萧家山庄,身居陵关城,自己依旧是萧家山庄的弟子,面前的人依旧是自己的师父。

萧武忠来慢慢来到了萧举贤的身后,随后跪下身行礼道:“弟子萧武忠见过师父——”

“起来吧——”萧举贤应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头看萧武忠一眼,随后又道,“你不是在陵关城住得好好的吗,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萧武忠站起身,两手抱拳,继xù

说道:“回师父,再过几日便是各前任掌门的祭拜日了。虽然愚徒现已不住在萧家山庄,但毕竟还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怎么说这一年一届重yào

的祭拜日总不能不参加吧?何况,家父也是上一任的萧家山庄的掌门,不说敬意萧家山庄,至少也要尽到孝道吧,尽管……最后这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子没有传到儿子身上……”最后的这一句,萧武忠说得很慢,很明显是故yì

强调。

萧举贤也听出来了,他心里很清楚,萧武忠对自己心中的恨还没有消去。这个时候萧举贤终于转过身,再次一见这个很少素面的弟子,萧举贤不禁有些陌生了。

萧举贤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你参加山庄里的祭拜日我不反对,但是你应该也清楚举行祭拜日所需yào

的信物……”

“‘白灵风衿’是吧?”萧武忠抢先道,“这个敬请师父放心,既是要举行‘祭拜日’,这‘白灵风衿’肯定是少不了,待到那日到来,愚徒自会奉上。”

“那就好,希望你不要在你父亲的灵案前又有其他想法……”萧举贤冷冷说了一句,他不禁感觉到,眼前的萧武忠,变得比以前更陌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提及往事

萧武忠站在自己的师父萧武忠面前,继xù

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回到萧家山庄了,这里倒还没怎么变啊……”

“纵观天地轮回,万物变之;感慨世间其理,众物不变……”萧举贤很平淡地说道,“就像之前我和你生前的父亲的感情一样,无论是否阴阳两隔,我依旧是很尊敬你的父亲。”萧举贤说得很郑重,随即又回头望了望前一任掌门,也就是萧武忠的父亲萧人聪的灵位。

“如今父亲早已入土多年,不见阳世,又何以知师父您的尊敬与否?”萧武忠又反问道。

萧举贤继xù

答道:“你父亲生前的遗愿,要我好好照顾你,我一直铭记在心,可没想到,你却因为那件事情而离开山庄……”说着,萧举贤又望了萧武忠一眼。

萧武忠听了,忽地抬头“哈哈——”轻笑了一声,随后应声道:“好好照顾我?对,我父亲生前是这么想的,可是师父您又是怎么做的?子承父业,我想要成为萧家山庄未来的掌门人,可师父您呢?您却断然拒绝我,您知dào

这对于我这个一直想要为山庄做出事情的弟子来说,是多么绝望吗?”

萧举贤一听萧武忠果然是又提到了那个事情,随后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悲枯的眼神望着萧武忠道:“或许,当时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现在知dào

错了,没事啊。现在愿意让我成为山庄未来的掌门人也不迟。”萧武忠笑着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错了……”萧举贤继xù

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原来对你的照顾错了。过度地纵容你反而有违了之前对你父亲的承诺……”

“错了?”萧武忠继xù

笑着反驳道,“如果我父亲在世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未来掌门人的位置留给我吧……”

“其实按照你父亲生前的意思,我之所以没有将未来掌门人的位置留给你,是因为你戾气和野心太重,而且恃才傲物……”萧举贤表情没变地继xù

说道,“原来我过度地纵容你。才会有你现在这样的性格,这一切都是为师我留下的祸根啊……”

“不,师父。在这方面您没有错……”萧武忠接上去道,“您可是武林中最有名声的武林宗师,您培养出来的萧家山庄的弟子,在武林中都是最有潜力的。您原来那么悉心照顾我。怎么会错呢?您唯一需yào

做的。就是决定我萧武忠,能成为将来萧家山庄掌门的继承人。”

“我不会那么做的,如果你的心不改,你永远都不会成为萧家山庄未来的掌门人……”萧举贤语气不大但很坚定地说道。

“连我这个前任掌门的儿子都不能成为,那还有谁?”听到这么久没见的自己师父依旧还是这样的“绝情”,萧武忠有些情绪激动道,“那个萧博吗?对,我承认。那个萧博的武功确实很厉害,比萧家山庄所有的弟子都厉害。但是他没有雄心壮志。他只会和原来没有做出伟大事迹的前任一些掌门一样,碌碌无为地让萧家山庄永远隐没在深山老林中。的确,师父您作为这一任的萧家山庄掌门人,确实又培养出了非常多优秀的弟子,让萧家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蒸蒸日上。可是这远远不够,我们必须更加向上,必须在武林中更加有地位,必须要更上进不是吗?仅仅在这深山中隐没,萧家山庄永远不会在中原出人头地,如果我能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一定会施展我的抱负,让萧家山庄名扬四海,这样才能耀祖耀宗,光辉我萧家山庄不是吗?”

听完萧武忠长篇大论的叙述,萧举贤依旧是很平静地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你这不是雄心抱负,而是永远都无法满足的野心和欲望。野心的膨胀,会让你失去人性的本质,如果这样的你成为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那山庄只会走向灭亡……”

“那萧家山庄就这样一辈子永远不见世面地躲在这深山老林里?”萧武忠又问道。

萧举贤用坚定的眼神望着萧武忠,继xù

郑重道:“前辈掌门们之所以能让萧家山庄立然几世,单凭一颗定论是非的宁静之心。不求外世虚荣,但求淡泊世理,方能通达为人之道,传至天下众民,祈福苍生以致万世。因此,作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所求不为繁荣山庄,而是以正世之理济世天下庶民,此方为正道矣。如果只是虚华地为了武林中的地位,那便是有违宗师之道,也不配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渐渐地,萧举贤的声音也更加坚定起来。

“哼,还是一样,您有您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但我不管什么祖宗之理,现在天下之势明了,得势者方能掌握天下,我如果是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就会这么做!”萧武忠固执道。

“哎,你这样子,野心和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实在是可悲啊……”萧举贤摇头叹气道,“不过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孽根,我不该过度地纵容你……其实在山庄,有一个人原来和你很像,有类似的身世,也有一样的抱负,但是出于你的经lì

,我这次对他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抉择……”萧举贤说着,两眼稍稍一凝。

“哼,不管是谁,就算是萧博,我也不怕!”萧武忠继xù

固执道,“不管师父您怎么阻止我好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用我的方式来光耀萧家的列祖列宗,等着瞧吧!”

看着自己昔日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如今却变得如此不明是非,野心不止,萧举贤的眼神中逐渐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或许是在感慨那些后悔莫及的往事。

萧武忠这次前来。的确也是为了祭拜日而来,看着此时的场面有些凝重,也随即说道:“算了。本来今日前来不该扯这些陈年往事的。我这次回来,倒是还想再看看曾经的师弟师妹们。对了,都说师父您现在最心仪的弟子萧博,未来最有可能成为掌门的接班人,我倒是想见见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他人在哪里?”

“你想要怎么样?”萧举贤见萧武忠想要见萧博,于是谨慎地问道。

“别紧张。我又不会害他。再说了,要真出事情了,我也打不过他。毕竟他的武功是山庄弟子里最厉害的……”萧武忠继xù

道,“我只是想见见他,顺便和原来的师弟师妹们聊聊。我毕竟还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师父您总不会不答yīng

弟子吧?”

“当然不会……”萧举贤也发觉自己刚才过于紧张了。于是把头侧向一边说道。“阿博现在在后山指导其他弟子习武,你去见他可以,但是不能谈及今天我们两个讲的事情……”

“行,弟子遵命——”萧武忠笑着客套了一句,随后转身便离开了正厅堂……

萧武忠曾呆在萧家山庄多年,自然知dào

后山的路,出门后径直往后山方向走去。然而,他经过的地方正好让苏佳和雪翠看到了。

苏佳两眼一凝。感觉有些异样,随后对身边的雪翠说道:“雪翠。你在这里等等吧,我过去看看你们说的那个萧武忠。他往后山的方向走了,总感觉有什么不放心……”

雪翠看着苏佳有些认真的样子,于是轻声回答道:“好吧,苏姐姐。不过萧武忠师兄本来在萧家山庄的身份就有些特殊,苏姐姐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要掺合到萧武忠师兄的事情里面去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苏佳回了一句,随后就悄悄地跟在了萧武忠的身后……

萧举贤一个人依旧是默默地伫立在厅堂中央,刚才萧武忠与自己的对话,直到现在还在萧举贤心里不断徘徊着,让萧举贤难以平静。萧举贤转头慢慢望着前任掌门萧人聪的灵位,随后默默道:“这一切,难道真的都是孽缘吗……”

萧举贤的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悲伤,看来萧家山庄和萧武忠,以及他父亲萧人聪之间,确实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作为萧家山庄掌门的萧举贤也似乎还有所隐瞒……

萧家山庄后山处,萧天和萧博在这里约好了,今天要在这里让萧博指导自己武功……

后山的一条宽敞的石道上,两个身影正互相来回穿梭着。

萧天起身向前,手中梅花剑一阵灵动,只朝着萧博身前,剑雨散花般的,灵散的剑光飘渺忽状而去。

萧博见定了,身后步伐一退,手中长剑亦起。只见萧天的剑光随剑锋而出后,萧博用一股非常灵巧的内力,很轻松地将萧天的剑光自自己手中长剑的剑锋划过,然后偏移向了一侧,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萧天的内力给拨开了。

萧天当然知dào

自己与师兄萧博武功的差距,萧博这样很轻松地化解自己的进攻也是理所当然。萧天没有停下来,自己的内力被拨开后,转身一个低侧,向着萧博的下腹处转身一个冲拳上去。

萧博能很清楚地看清萧天的每招每式,所以对付起来也是从容应对。只见萧博两手向下一个轮回,“斗转星移”即出。萧天的内力并不精强,这一拳上来后完全对萧博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只见萧博利用“斗转星移”的内力,强行控zhì

住萧天的内力。只见在萧博的内力震慑下,萧天的双手完全被萧博所控zhì

,随着萧博“斗转星移”的几式轮回后,萧天整个人的平衡也都无从把握了。

萧博见着胜负已分,于是双手最后向前一拨,将萧天整个人直接拨回了原地。

萧天站稳了,随后对望着自己的师兄萧博,跟着说道:“萧博师兄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现在的我无论怎么进攻,都伤不了萧博师兄半点儿。”

“那是因为你新学的武功还不够精……”萧博站在原地,很淡定地说道,“刚才新教给你的‘鸿蒙墨雨’剑法和‘玉明掌’掌法都用熟了吗?”原来刚才萧博是在教萧天其他的萧家山庄的武功。

“用熟了。现在估计用刚才新学的武功去和其他的弟子较量,我都觉得很有胜算。”萧天自信地回答道。

“看阿天你吹的,刚学会就有些‘得yì

’起来了……”萧博先是笑了笑。紧接着又道,“不过也看出来了,这一年来你确实是进步了不少,不但原来的武功活用自如,连新学的东西都能这么快掌握。”

“承蒙萧博师兄夸奖了……”萧天露出一副很单纯的笑容,想着刚才师兄萧博行云流水的武功,自己愣是无法摸透。萧天又道,“萧博师兄的武功还是这么厉害,对谁都是从容自如。要是让佳儿和萧博师兄你比试一下,说不定还真能对上几百回合……”

听到萧天提到了苏佳,萧博眼神一凝,于是问道:“对了。阿天你总说那个来自追风派的苏姑娘的武功非常厉害。那她究竟有多厉害?”

听到萧博这么问,萧天先是愣了一下,因为昨天晚上叙述经lì

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把苏佳会“断魂刀法”的事情告sù

众人。于是萧天顿了一下,随后抓着后脑勺道:“这个嘛……佳儿既然能和我从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卢前辈手里逃出来,武功应该可想而知很厉害吧……”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追风派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厉害的弟子啊——”萧博继xù

问道,“只听说有一个弟子叫陈世今,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追风派的‘九大剑法’。是追风派近几十年来的奇才弟子。但是武林众人皆知,就在不到一年前。陈世今投靠了蒙元朝廷,叛逃了师门,和中原武林人士反目成仇了不是吗,那哪里又会出现个如此厉害能和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卢前辈过招的奇女子呢?”

“这个嘛……”在萧博的不断追问下,萧天都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了,随即想了想应付了一句道,“事情其实有些复杂,不过也有不便之处,待到时机到了,我自会再告sù

你们所有事情的……”

见昨天那么充裕的时间都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萧天此时还有所隐瞒,萧博不禁对苏佳的身世越来越感到神mì

。萧博沉思了一下,想到了之前师父交代过自己的事情——苏佳在萧天身边这么短的时间,萧天却有那么大的进步,还碰上了武林四圣的前辈以及汴梁城的剑道大会,师父萧举贤也怀疑萧天身旁的苏佳一定不简单,于是便想让萧博暗中悄悄调查一下——随即,萧博笑了笑,然后对萧天说道:“阿天,你之前不也是一直想要和我交手吗?说实话,我也想见一见阿天你的真实实力,不如现在你就拿出你所有的实力,我们认认真真对决一次好了。”

“什么意思?”听到自己的师兄萧博突然要和自己认真比武,萧天有些疑惑地问道。

萧博继xù

应声道:“阿天你不是学会了神龙九变剑法吗?我也想瞧见瞧见,这个有‘江湖第一剑法’之称的神龙九变剑法,在你阿天手里究竟能有多厉害……”

萧博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要更清楚萧天这一年来的经lì

,从萧天新学会的剑法入手,说不定能找出一些关于苏佳身世的线索。

而在对面生性单纯的萧天,自然不知dào

此时自己师兄萧博的用意,只当是自己的师兄真的要和自己比试比试。而且自己也一直想要和萧博师兄亲自练上一把,看看自己与萧博师兄的差距究竟有多少,小的时候是如此,如今有学归来更是如此。

于是萧天也笑着答道:“好啊,我也一直想和萧博师兄真刀真枪地对上一番,看看我这一年来究竟长进了多少……”说完,萧天提起手,重新举起了刚刚放下去的梅花剑,剑锋直指对面自己的师兄萧博。

萧博看出来萧天是要来认真的了,于是自己也重新提起了剑,比刚才更加谨慎了。虽然萧天的武功不如自己,但神龙九变剑法毕竟是“江湖第一剑法”,连师父萧举贤对上时都遇到了一些阻碍过,那自己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两人重新站好自己的位置,两眼凝望着对方,“绷紧之弦”一触即开……

就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一般的时候,突然从萧博的身后来了一人。萧博和萧天都注意到了,先暂时放下了“即出”的长剑,都向着来者的方向望去。

萧博的眼神一皱,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师父萧举贤在正厅堂对话的萧家山庄弟子萧武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不敢相信

对于萧武忠的突然到来,萧博和萧天两个人有些怔住了。

“萧武忠?”萧博疑声道,“今天早上还提及到武忠师兄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好久不见了,阿博……”萧武忠先是笑着回应道,随后望了一眼萧博身后的萧天,然后也招呼道,“哟,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垫底虫——”

听到萧武忠叫自己“垫底虫”,萧天倒也并不是太在意,因为自己原来在山庄的时候,其他的师兄弟妹门也经常这么叫他。而且,萧天离开了山庄一年,还并不是太清楚萧武忠和掌门萧举贤之间的事情,所以萧天心里也没有太多提防,只当是多年没见的朋友。于是,萧天笑着应声道:“武忠师兄,你回来了——”

三人在后山坡道处,如同久别未逢的朋友一般聊着,刚才在山下说要跟踪萧武忠的苏佳这个时候也悄悄跟了过来。苏佳看到萧武忠和萧博、萧天他们在一起,果然如她心中所想。苏佳第一眼见到萧武忠,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路跟踪到这儿。苏佳屏气凝神起来,然后躲在较远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上,两耳警醒,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你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萧博见到萧武忠的突然出现,心中有所警觉,于是提声问道,“你不是和师父闹了矛盾,离开山庄了吗?”

“哟,同门师兄弟见面。阿博你还有什么疑惑啊?”萧武忠反笑道,“怎么说我也还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吧,连阿天那个‘垫底虫’被师父赶出了师门。如今阿博你还对他这么好,怎么,我这个正牌弟子回来了,你倒不欢迎我了?”

听到这句话,萧天这个时候心里才有点堵。萧天顿时觉得萧武忠的确在某些方面有些恃才傲物了,难怪自己以前和他交往甚少。

“我也没说不欢迎武忠师兄你……”萧博知dào

萧武忠突然回来,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话也处处拿捏着尺寸,随后继xù

道,“只是武忠师兄你不请自来。作为山庄的弟子,我们心里还没有任何准bèi

,也不知dào

武忠师兄你究竟是何用意……”

萧武忠听了,抬头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别那么紧张嘛。我还能有什么用意……再过不久就是前任历代掌门的祭拜日了,先父生前也是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这个掌门儿子,或者更低点说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怎有理由不参加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们多虑了……”萧博在萧武忠面前,还不敢随便在语言上对其压制,于是他还是先平静一下情绪道,“作为萧家山庄的弟子。参加前任历代掌门的祭拜日是理所当然。但是武忠师兄你也应该很清楚吧,举行祭拜活动的信物……”

“‘白灵风衿’是吧?”萧武忠见萧博和师父萧举贤一样也这么问自己。于是抢先答道,“这个我当然知dào

,祭拜日上必不可少的信物。”

萧博继xù

说道:“‘白灵风衿’是萧家山庄从开山立派以来一直流传下来的信物,本应是各任掌门保管的,可是前任掌门,也就是武忠师兄你的父亲萧人聪前辈过世之后,‘白灵风衿’就一直保管在武忠师兄你手上。如今武忠师兄离开萧家山庄,在陵关城居住好些时日了,估计山庄信物‘白灵风衿’也一直是在武忠师兄的手上。如果武忠师兄你在祭拜日之前不将此信物归还山庄的话,别说是前任历代掌门的祭拜日了,以后山庄的秩序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归还’这是说的什么话?”萧武忠继xù

反笑道,“我不还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吗?放心,我一个人在陵关城,拿着这山庄的信物也没啥用。我只是日日思念过世的父亲,才将这‘白灵风衿’留在身边,待到祭拜日那日,我自会将其信物带回山庄,给师父以及前任历代掌门和整个萧家山庄有一个好的交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师弟我多疑了……”萧博见萧武忠这么说,也还是下把之前的怀疑放了下来。

萧武忠定了定神,望了一眼萧博和萧天,随后又道:“怎么,阿博你在教阿天你武功啊?”

“对呀,昨天阿天才回来,我今天上午到后山来给阿天指导指导原来他没学过的其他萧家山庄的武功……”虽然一直心有怀疑萧武忠的为人,但是谈到山庄里面的“家常事”时,萧博还是很坦然地将自己曾经的师兄萧武忠当做是自己的好友来看待。

“原来阿天在山庄里,武功不是‘垫底虫’吗?”萧武忠直望着萧天道,“后来还被师父赶出山庄,逐出了师门。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

萧博笑着说道:“师父倒似乎是没怎么答yīng

,但是还是同意让萧天留在山庄,只不过依旧不承认阿天是萧家山庄弟子罢了……不过你别看师父不承认,现在阿天的进步可是很大咧,山庄里的其他弟子,要是没个扎实武功底子的,还真不是阿天的对手。”

萧博说到这里,萧天自己在后面露出了一张傻傻的笑脸。

“既然如此,师父为什么还不留他?”萧武忠又问道。

萧博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其实他是知dào

原因的,就在昨日自己单独找师父萧举贤去为萧天求情的时候,萧举贤把原因都告sù

萧博了,但同时也嘱咐了萧博不能把这件事情告sù

任何人,尤其是萧天……于是,萧博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任何的话。

“师父他老人家不教阿天了,所以你就来教了对吧?”萧武忠又反声笑道,“哼。看来师父倒是挺相信你的,不但看你的武功盖过山庄,而且还能教导其他弟子。看来师父眼光没错。让你成为下一任掌门的继承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此话一出,萧博心中的弦顿时绷紧。他知dào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曾经萧武忠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师父闹矛盾的。萧武忠作为前任掌门人萧人聪的儿子,一心想要继承父业,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然后为山庄做出贡献。然而作为师父的萧举贤确实没有答yīng

,说萧武忠戾气太重。脾性不改,终不得位。也正因如此,萧武忠和师父萧举贤闹翻。一气之下,萧武忠便离开了山庄,只身一人住在陵关城内。而近年来,师父越来越有意向将下一任掌门人的位置留给萧博。这也不得不使萧举贤对萧博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

萧博想了想。想要把这敏感的事情压下去,随即便说道:“师父可没有说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去想这个问题。我知dào

武忠师兄你还因为原来的事情痛恨师父,但是师父他也是有苦衷的,武忠师兄你也别多想了……”

“哼,师父没有这么说,但他肯定有这个想法……”萧武忠继xù

道,“阿博你的武功在山庄冠绝。而且为人又得师父喜爱,放眼望去。没有人更比你适合成为下一任萧家山庄的掌门人了……”

萧博看得出来,萧武忠提到原来的事情,情绪也有些激动。随即,萧博又道:“现在什么都说不准,武忠师兄你越是多想这个事情,对所有人来说也越不好。当下的事情是如何顺利解决祭拜日的事情……”

萧武忠听了后,自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行,反正能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你本来就不用多想这个问题……既然山庄里面现在忙里忙外都在准bèi

祭拜日的事情,那我现在就回去再和师父商讨商讨好了。”

萧博听着萧武忠的话语,心中有些阴霾。萧博想了想,随后对自己身后的萧天说道:“走吧,阿天,今天习武就到此为止吧……武忠师兄回来了,我们要和师兄去商讨一下有关祭拜日的事情。”

“噢……”萧天答yīng

了一句,随后跟在萧博身后,慢慢往山下走去。不过他心里似乎也并不怎么开心,听到今天萧博和萧武忠的对话,萧天这才更加了解了萧武忠和师父萧举贤只见究竟发生过什么,以及萧武忠离开山庄的原因。

当然,一直躲在树梢上的苏佳把三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心里,也大概了解了萧家山庄近些年来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走了,武忠师兄,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师父。”看着萧武忠仍旧是站在原地,似乎再观望什么或是思考什么,萧博回头叫了一句道。

萧武忠随即答道:“噢,是这样,我最近虽然年年回来山庄一两次,但依旧是没能长时间重新感受一下这里的花草树木。虽然和师父闹了矛盾,离开了山庄,但是我也很怀念原来在这里的日子,所以想在这里多看看……你们先下去等我吧,我随后就来……”

萧博听到后,用怀疑的眼光望了一眼,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

而在一旁生性单纯的萧天却不知dào

这其中的事情,他只是跟着说道:“原来武忠师兄和我一样,也怀念这里的日子,看来我们两个人确实是很像啊……”

然而此话一出,萧武忠的心里突然一颤,他突然想到了刚才从正厅堂出来前,师父萧举贤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

“哎,你这样子,野心和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实在是可悲啊……”萧举贤摇头叹气道,“不过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孽根,我不该过度地纵容你……其实在山庄,有一个人原来和你很像,有类似的身世,也有一样的抱负,但是出于你的经lì

,我这次对他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抉择……”

……

提到了“经lì

很像”,萧武忠侧眼瞟了一下萧天,虽然心中似乎是有跟紧弦和不太好的预感,但看到萧天只是一个生性单纯的傻小子,萧武忠心头的想法过去后,也没太在意。

“我们走了,阿天——”萧博还是叫了一句萧天,萧天“噢——”地答yīng

了一声,然后便跟着萧博走下山去……

剩下萧武忠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轻轻地闭上眼,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而在远处树梢上一直观望的苏佳,也觉得萧武忠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苏佳也没有离开,继xù

观察着接下来萧武忠会有什么其他举动……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萧武忠依旧是闭眼静静站在原地……突然,萧武忠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手上有节奏地拍打了几下,如同发出暗号一般。

苏佳在树梢上看见萧武忠奇怪的举动,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这些如同暗号的意思,然而接下来眼前的一个场景简直让苏佳不敢相信——

只见只是一瞬之间的功夫,萧武忠的四周顿时冒出几个黑衣行者。那几个黑衣行者似乎是萧武忠的手下,全部像得了命令似的在萧武忠面前跪下了。

“那些黑衣人是谁?”看见萧家山庄居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黑衣人,苏佳心中也不免紧张道,“看来这些黑衣人一直都在这附近,我和阿天的师兄萧博这么好的武功,都不能察觉刚才这几个人的存zài

,看来这些人肯定不简单。而且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萧家山庄,一定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如果是熟路的话……说不定很可能是那个萧武忠事先就安排好的……”

只见那些黑衣人在萧武忠身前跪下后,萧武忠先行问道:“我昨天叫你们办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办好?”

其中一个黑衣人蒙面答道:“回大人,昨日我们潜入寒洞的时候,不巧被人发xiàn

了,我们被迫才从后山小道快速离开的——”

“哼,都是一群饭桶,亏你们还是王大生将军雇佣来的高手,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萧武忠有些愤nù

地小声训斥道。

“那现在怎么办,大人?”那个黑衣人又道,“现在后山没人,不如我们现在就行动,把昨天没做好的事情办好吧……”

然而,萧武忠瞬时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随后道:“不,昨天你们失败了,那今天他们就加强警惕了。别看现在后山没人,但是说不定待会儿,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尽快去师父他老人家那里报到,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到时候再回去跟王大将军说……”

“是——”那几个黑衣人齐声回答道,随后同时施展轻功,同一时间消失在了后山小道处……

苏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所见的她所听的都是自己一时间无法想象的。

萧武忠有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四周没什么人后,自己便朝着刚才萧博和萧天下山的路走了过去,准bèi

按照原来的计划,回去和师父谈及有关祭拜日的事情……

待到萧武忠离开了好久,苏佳这个时候才敢露出头来。苏佳施展着轻功,三下两步地跃到了昨天她发xiàn

那几个黑影逃跑以及今天这些黑衣行者消失的小道口,望着崎岖复杂的小道,苏佳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如此,昨天也是这一伙人,一定是奉了萧武忠的命令,到寒洞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萧武忠似乎和王大生有什么关系,莫非这事情关系到了蒙元朝廷……”苏佳心中越来越纠结,“阿天被赶出山庄有隐瞒,萧武忠又曾经和萧举贤前辈关于掌门继位之事发生过矛盾,现在萧武忠还和汴梁的守将王大生扯上了关系,这其中的事情一定不简单,我必须得想办法查清楚……”

于是带着无数的疑惑,苏佳定下心来,决定继xù

观察萧武忠的一行一动。即使今天萧武忠回了陵关城,自己也要跟踪下去。

想罢,苏佳也回头转身,施展轻功沿着刚才三人下山的路飞身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独自跟踪

正厅堂门口,萧博和萧天已经回到了萧举贤的身边……

“萧武忠也对阿博说了那样的话是吗?”萧举贤两眼望着门外的远景,轻声对身边的萧博问道。

“武忠师兄还是把原来自己离开山庄的事情说了一遍……”萧博应声道,“看来,武忠师兄似乎还是对以前的事情怀记在心,师父您看……”

“不管他说什么,祭拜日的事情他总没有意见了吧……”萧举贤又问道。

“嗯,武忠师兄答yīng

了,祭拜日一定会献上帮中的信物‘白灵风衿’,这一点应该不会假……”萧博回应道。

“可是我总担心,这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萧举贤有些担心道,“萧武忠一句话不说地就回到了山庄,昨天还发生了外人闯入山庄的事情,总感觉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什么阴谋似的……萧武忠性格孤傲,也喜欢猜忌人心,他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回山庄只来说祭拜日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个我知dào

,师父……”萧博又低声答道。

而在一旁不知dào

该说什么的萧天,表情一直很疑惑。他本来不太了解有关萧武忠的事情,今天萧武忠突然回到山庄,萧天却是明白了许多的因果是非。见着这事情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萧天也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萧举贤侧眼望了一眼萧天,随后表情严肃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萧武忠的事情和你也没有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

“噢——”萧天有些沮丧地回答了一声,他明白师父到现在还在“排挤”自己。依旧不承认自己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于是萧天转过身去,慢慢离开了正厅堂。

“阿天……”知dào

真相的萧博看着萧天有些忧伤的背影,随后又看了看师父萧举贤的面容,自己不仅也有些感叹起来,“师父,这样做对阿天……真的好吗?”

萧举贤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稍稍闭了闭眼。然后摇了摇头,过了好久才轻声呢喃道:“我不清楚,至少……为了弥补原来的罪过。我也只能对阿天狠下心了……”

萧博看着师父萧举贤犹豫不决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萧武忠正好从后山回来了。来到正厅堂门口,萧武忠还是很恭敬地在自己师父面前应声道:“师父。愚徒回来了——”

“你刚才在后山做什么。怎么这么慢?”萧举贤见着萧武忠并不是和萧博跟萧天一起下来的,于是反问道。

萧武忠不慌不慢地答道:“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回到山庄,怀念山上的一些花花草草,于是在上面多呆了点时间罢了……”看来萧武忠是刻意隐瞒了刚才在后山的真相,直到现在为止,也还只有偷偷跟踪萧武忠的苏佳知dào

这个事情。

萧博听了,两眼又是凝视了一下萧武忠。

“事情考lǜ

得怎么样了?”萧举贤又问道。“关于祭拜日那天,拿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的事情……”

“这个师父您放心。祭拜日那天,‘白灵风衿’一定奉上,只不过……”萧武忠说着,故yì

拖延了口气。

“不过什么?”萧举贤怕萧武忠又会玩儿什么花样,于是谨慎地问道。

萧武忠倒是不慌不忙,直起身来说道:“不过近些天来,愚徒在陵关城也有闲杂事等,恐怕没时间再亲自将帮中信物‘白灵风衿’直接归还……如是需yào

提前供上信物,恐怕需yào

山庄的其他弟子亲自来陵关城一趟,取回信物方可……”

“亲自去陵关城?”萧博在一旁疑惑道,“倒是武忠师兄只身一人在陵关城,又会有什么闲杂事等让武忠师兄你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了?”

萧博的这句话明显带着对萧武忠怀疑的态度,萧武忠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反驳道:“哼,我离开了萧家山庄这么久,心里一直惦记着这里,听阿博你的口气,似乎还怀疑我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博也顿觉自己刚说的话有些过了,于是立kè

缓道。

萧武忠继xù

说道:“倒是萧家山庄原来的师兄弟妹们,我惦记这里这么久,每年也都抽时间回来看看,你们却从来没有人来陵关城看过我一次……”

萧武忠这句话说得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萧博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萧举贤给一把拦住了。

萧举贤用手拦在萧博的胸前,随后自己亲自对萧武忠说道:“行,就按武忠你说的,两日之后,我们便派弟子去陵关城拿回山庄信物‘白灵风衿’……”

“看来还是师父挺惦记愚徒,也按先父生前的遗愿,非常照顾愚徒嘛……”萧武忠又提起了自己父亲生前和自己师父萧举贤的事情,转身说道,“那就依师父您所说,两日之后,愚徒亲自在陵关城等候。待到同门师兄弟取回帮中信物后,祭拜之日愚徒自会回到山庄。”

“行,就这么定了——”萧举贤似乎是不想再让身边的萧博插话,于是抢先回应道,想要尽快结束和萧武忠的对话。

“既然师父您今日答yīng

了,那愚徒便先告辞了……”萧武忠最后说了一句,并望了一眼萧博,随后自己便转身离开了正厅堂,往萧家山庄的大门口走去……

萧举贤和萧博继xù

站在门口,萧博有些不解道:“师父,我越来越觉得武忠师兄有些异样了,他似乎是一直试图想要隐瞒我们,近些年来他一个人在陵关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个我又怎么会不知dào

……”萧举贤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一直还在反思我原来的过错。原来我过于纵容萧武忠了……如今他野心欲望膨胀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硬着来,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刚才我急着拦下你,是为了不让他对我们起太多疑心……”

萧博想了想,随后又道:“那刚才说过的话还算吗……两天之后,我们真的要派人去陵关城亲自拿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吗?”

“当然,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萧举贤两眼一皱回应道,“陵关城是汴梁城的附属地,和汴梁的军机有很大关系。到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可能我还要派阿博你亲自去一趟……”

听到师父可能要分配自己非常重yào

的任务,萧博双眼凝神道:“我知dào

,师父……”萧博说着。心中有着一种坚定的想法……

萧武忠出了正厅堂后,径直地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然而从去后山开始,萧武忠就一直没注意到,苏佳依旧是紧紧地跟在萧武忠的背后。

苏佳总是和萧武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屏气凝神着也没有让萧武忠发xiàn

。为了不让其他山庄的弟子起疑心。来到正院的时候,苏佳直接施展轻功跃至了山庄内高大的松树之上。苏佳是从追风派出来的,追风派的武功很大的特点就是弟子轻功甚好,这自然对苏佳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出了门口,萧武忠还四下望了望,确定身后没有其他弟子和自己打招呼了,自己才匆匆下了山。由于刚才在后山处给自己的那些黑衣手下说了事情,萧武忠这个时候似乎是要赶回陵关城办什么事情。只见此时萧武忠的情态和刚才在山庄里面的时候装作平静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他似乎很匆忙似的,加快脚步下了半山阶梯。看来是不想让其他人察觉。

苏佳又是一个轻功跃至了萧家山庄大门口的顶上,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山下的一切事物。由于半山腰的阶梯处没有什么树木,如果还像刚才那样贸然地跟在后面,凭萧武忠的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于是苏佳暂时先想着让萧武忠完全下了阶梯,自己再加快脚步赶过去。

可是萧武忠毕竟在萧家山庄也是武功不俗的弟子,山下的丛林路子又很崎岖复杂,若是萧武忠下了阶梯,加快脚步甚至是施展轻功离开的话,那纵使苏佳的轻功再厉害,也是追不上了。苏佳一边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丛林深处,一边皱眉思索着。

“如果直接从这里施展轻功跳下去,先一步来到阶梯口下,那就不会跟丢萧武忠了……”苏佳心里嘀咕着,“可是这半山腰高度可不小,就算轻功再怎么上乘,若是稍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命断谷底……不行,萧武忠既然能和王大生扯上关系,那事情肯定不简单。若是不尽快查清楚,可能会对整个萧家山庄甚至整个中原武林有所不利,前面剑道大会的秘密就已经是例子了……”苏佳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在汴梁城夜闯相府的时候,发xiàn

的目前还只有自己知dào

的不可轻易外穿的——剑道大会的秘密。

苏佳眉头一皱,随后心中又道:“只能试一试了……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之前我和阿天被卢欢前辈追杀的时候,从那么高的山上跳下来都没事,这次更不算什么了。要是错过了发xiàn

这些事情背后的秘密,可能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

于是,苏佳还是坚定了决心,决定从这个地方直接跳下去。只见着苏佳看准了山崖峭壁上的沟坎,自己纵身一跃,腾至半空。随即,伴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苏佳看准了峭壁的岩痕,自己的身子每下一段,便立kè

用手和脚施展内力往岩壁上一扣,使自己暂时停住。紧接着,继xù

向下,苏佳又施展一次轻功,身子又往下,自己有一次抓住岩壁……来回往复,苏佳直接踏着轻功、攀着陡峭的岩壁,一步一步地慢慢向下。虽然速度很慢,但至少比萧武忠走路下山要快得多,而且在峭壁处下来,也能很好地避开萧武忠的耳目……

终于,快到山脚下了。苏佳最后扒在一块岩壁上,看准了落下的高度。随后全身一紧,整个人往后侧一个轻推,脚下轻功骤起。随着一声树叶的“沙沙——”声,最后苏佳落在了阶梯口旁的一棵大树的树梢上。透过层层交织的枝叶,从中间望过去,视野正好对着阶梯口,从这里可以看到接下来萧武忠的一举一动。

果然,萧武忠依旧是没有注意到苏佳正在跟踪自己,甚至这次苏佳提前做了预判。直接从山崖峭壁上施展轻功而下。萧武忠走到阶梯口后,才自觉是离开了萧家山庄的范围,松了一口气。然后往陵关城东门的方向走去……

苏佳看在眼里,心里依旧是不平静:“看来这个样子,萧武忠是想直接回陵关城了。不过刚才在后山听他说,他要亲自和王大生谈话。如果地点就是陵关城的话。那估计很有可能会碰上王大生。毕竟陵关城是汴梁城的一个附属城。而且还是汴梁城的军机要地,离汴梁又不远,汴梁守将隔三差五地过来巡视也是情理之中。如果王大生也在陵关城的话,那我可以就要万分小心了……

苏佳心里紧张着,随后又悄悄地向萧武忠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依旧是没有露出一点被发xiàn

的痕迹……

萧家山庄正院内,被师父“赶”出来的萧天一个人有些闷不做声地漫无目的地走着。今天萧武忠的到来,让萧家山庄的整个气氛有些紧张起来。而自己的师父萧举贤和师兄萧博却是有意让自己回避,似乎对自己有所隐瞒。为此。萧天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萧天心里有些不太舒朗,于是便想找苏佳说下话。不过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苏佳在庭院内的对话,以及母亲对苏佳的一些“疏远”,萧天也对自己和苏佳的关系略感到迷茫。

想到这里,萧天便到处去找苏佳。然而,今天一大早就没有见到苏佳人影,整个院子绕遍了,也没有发xiàn

苏佳本人。平日里苏佳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自己吹笛解忧,然而今天早上萧天自己直接去了后山,回来连笛子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佳儿——”萧天不禁在院子里叫了一声,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回答。萧家山庄也不是太大,如果不是去了后山,萧天实在想不出苏佳一个人这个时候会去哪里。但是今天后山只有自己和萧博师兄以及突然到来的萧武忠,自己也没有看见苏佳。想到这里,萧天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萧天继xù

沿着阶梯向上走,依旧是没有看见苏佳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雪翠一个人在门旁干活。

萧天想了想,兴许雪翠知dào

苏佳的下落,虽然她们二人的关系有些微妙。于是,萧天两步跑到雪翠身边,急着问道:“雪翠、雪翠,你看到佳儿没有?”

见着萧天这么急,雪翠先是怔住了一会儿,两眼有些吃惊地望着萧天,还没有说话。

“我问你看到佳儿了没有?”看着雪翠有些发呆,萧天继xù

问道,“几天一早上都没见到她,她这个时候会去哪儿了?”

雪翠眼神微皱,随后回答道:“苏姐姐刚才跟我说……她去悄悄跟踪萧武忠师兄到了后山,阿天你不是刚才也在那吗?”

“什么,佳儿跟踪武忠师兄干嘛?”萧天听了,有些吃惊道,“就算真是这样,刚才在后山没见到她不说,现在我们都下来了,而且武忠师兄也走了,为什么还是没有看见佳儿?”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苏姐姐该不会……”雪翠有些惊恐地说道,“苏姐姐该不会还在跟踪萧武忠师兄吧……”

“不会吧?佳儿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萧天的语气夹杂着疑惑和担心,“佳儿来到萧家山庄,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她跟踪武忠师兄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苏姐姐她……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雪翠知dào

这个情况后,也十分担心道。

萧天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对雪翠道:“雪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再去找找佳儿,说不定山庄里里面其他人会知dào

一些什么……”

于是,萧天立kè

转身,先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雪翠看着萧天为了苏佳着急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说不出的酸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陵关城下

萧天在正院里没有见到苏佳,他又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萧天觉得,苏佳若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很有可能又像昨天晚上一样一个人在后院。

然而这次让萧天失望了,苏佳也不在后院,可以说,整个山庄萧天都没有见到苏佳的身影。见不到苏佳,萧天有些着急起来:“奇怪,萧家山庄就这么大,到处都没找到人,佳儿这个时候会去哪儿?该不会真如雪翠所说,佳儿还在跟踪武忠师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糟了……”

萧天还不敢有太多乱想,问了山庄的许多弟子,也都没有见到过苏佳的身影。萧天满脸急躁地走出后院,随后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萧天侧脸望了望自己的家,心中犹豫道:“要不要问问娘?可是娘本来就对佳儿有成见,她又怎么会注意到呢……不行,现在事情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罢,萧天还是先回到了家。张秀此时正在房里做着针线活,也没有太在意萧天的动向,萧天随后对自己的娘亲问道:“娘,我想……问你个事……”萧天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秀见着儿子问自己,于是转头回应道:“怎么了,阿天,你今天不是陪你的萧博师兄去后山习武了吗?怎么,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娘,我想为你……”萧天战战巍巍道,“我想问你见到佳儿了没有……”萧天知dào

自己的娘亲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苏佳,如今这么问。萧天算是硬着头皮了。

果然,一听到萧天问及苏佳,张秀又板起脸。随后道:“阿天啊,你现在回了萧家山庄,得先好好把山庄的关系重新弄好,不要整天都想着那个野姑娘……”

“不是的,娘,今天萧武忠师兄从陵关城回了萧家山庄,和师父说了几句。我和萧博师兄也从后山提前下来了,说完几句就走了……”萧天顺带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了,“可是那之后我就没有见到佳儿了。整个山庄都找遍了,都没有见到佳儿的身影,所以我想……我想问娘亲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佳儿她……”

“我怎么可能见到她?”张秀反问一句道,“昨天我们说话的时候。她人都不在屋里。也没跟娘亲多见几面,娘亲又怎么可能刻意知dào

她的动向?”

“果然……”萧天自行嘀咕了一声,随后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落。

张秀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姑娘弄得“神魂颠倒”的样子,于是叹了一口气道,“阿天啊,娘知dào

你非常喜欢那个苏姑娘,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在世,活着可不能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如果那个女人三从四德也就罢了。阿天你却找了这么个野姑娘,身世都不完全明白。如今又是跑得你到处都找不到,那个姑娘真的可靠吗?”

“娘,佳儿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萧天知dào

自己的娘亲又在“诋毁”苏佳,于是立kè

辩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虽然有时候性格上有些冷淡,但是我很清楚,佳儿是孩儿见过的不仅仅最漂亮,而且最善良、最坚强、最有正义心的女孩,她从来都会为了孩儿还有她的朋友敢于出面,能解救受压迫的百姓,也从来只把心中的痛苦放在自己心里,留给别人的永远是微笑和乐观的一面,所以佳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儿!”萧天有些激动了,一连串地说了一堆,但也看得出他确实是真心喜欢苏佳。

张秀看着萧天如此坚定的样子,稍微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道:“娘亲的意思是……阿天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可不能只把心思放在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儿身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苏姑娘不见了,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什么都不顾了,这又像个什么样子?”

“孩儿知dào

……”萧天先是低声应了一句,但是出于对苏佳的担心,萧天继xù

道,“可是现在真的不能不急,雪翠师妹说佳儿刚才去跟踪萧武忠师兄了,但现在武忠师兄已经离开了,佳儿还是没有回来,所以我担心佳儿他会不会出事——”

“萧武忠?”张秀听到萧天又一次提到这个事情,于是问道。

“对啊,萧武忠师兄娘您应该知dào

吧?”看见自己的娘亲有些关心了,萧天继xù

道,“他原来是前任掌门萧人聪前辈的儿子,可是曾经和师父发生过矛盾,最后独自离开了山庄,定居在汴梁附近的陵关城内。如今他又回来了,也不知是何用意。雪翠说佳儿去跟踪武忠师兄了,孩儿心想,佳儿一定也是发xiàn

了什么问题才跟上去的。如果说佳儿这个时候还在跟踪武忠师兄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的,所以孩儿现在才非常担心佳儿的……”

张秀听了,轻轻叹了一声道:“哎,没想到阿天你带回来的那个苏姑娘也摊上这么多的事情,真不知dào

是福是祸……”

萧天知dào

自己的娘亲还是不会认可苏佳,看着自己娘亲有些抱怨的样子,萧天自己的心里也很难过……

萧家山庄那边,萧天等人正担心着,陵关城外这边,苏佳却是一直悄悄跟在萧武忠的身后,随着他往陵关城城内方向走去……

陵关城只是汴梁城附属的一个小城,城郊之处也确实有些不大相同。汴梁城由于属于关口要地,城门之外尽是开阔荒地;而陵关城只能算是小城数镇,城外依旧是依稀的丛林。尽管这里和汴梁的军机有着密切的联系,城外也没有刻意地“拓土开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佳跟踪起萧武忠也更加方便了许多,萧武忠每往前一段距离,苏佳就在丛林树枝上施展轻功继xù

跟着,也一直没有让萧武忠有所察觉……

终于来到陵关城城下。只见着这里的确只是小城一座,城墙的高度也完全不能和汴梁比。如果是苏佳的话,只要轻功几步便能踏入城墙之上。尽管这里是汴梁的军机要处。可是城墙上的守卫士兵并不算太多,兴许几个轻功好的武林高手潜入,这些零零散散的守卫也未必能察觉。不过这也难怪,陵关城这里毕竟只是汴梁的一个附属城,汴梁底下还有大大下下几十个附属城,这些附属城彼此联通,并发挥着各自的作用。就好比现在来到的陵关城。它就专门负责是汴梁城的军机要地,还有其他的附属城,负责运粮物资或是官员行地。若是汴梁关外发生了战乱。汴梁城这边自然是首当其冲,以最精锐的兵力抵御入侵,后面的附属城大都就负责运送后备军需,所以这些附属城并没有如同汴梁城那样的严密军卫。

不过这样也好。军队守卫不精严。苏佳进出城里城外也不会太麻烦。像自己原来和阿天第一次一起到汴梁城的时候,带不带兵器进城都犹豫了半天;到了这边,别说带兵器了,就算你身后跟着几个土匪,估计这城上的守卫也不会管太多。

萧武忠依然没有发xiàn

苏佳跟着自己,径直地往陵关城城内走去。苏佳紧接而至,来到城门口,楼上“陵关城”三个大字刻在如同见证过古城沧桑的破碎城墙上。给人一种沉郁感。但是苏佳此时也没有心思把心情放在这上面,她现在主要要去做的。是好好跟着萧武忠,看他究竟会有什么动向。

萧武忠进了陵关城,自然是要直接回家。苏佳也是这么想的,她心里琢磨着:“好像听说,萧家山庄里面还没有人去过萧武忠在陵关城的家,我倒是想见见,这个萧武忠的家究竟是什么个样子……”

陵关城的街道,自然不比汴梁城那样的繁华,不过也还是时不时有一段人杂的路段——这对跟踪的苏佳是件好事。萧武忠什么也没管,继xù

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苏佳也是装作路人地紧紧跟着。大约绕过了几个弯口,萧武忠渐渐走到了一个大院口,随后萧武忠在这个大院门口停住了——看来这里就是萧武忠在陵关城定居的地方了。

苏佳来到最后一个弯口处,侧眼望着一切。只见萧武忠招呼了门口的仆人一声,随后便大大落落地走进了大院。

“看这样子,萧武忠倒是这里的主人嘛……”苏佳心中嘀咕道。

萧武忠进了大院,苏佳自然是不能再向之前那样跟踪萧武忠了。苏佳抬头望了望,见到这个院子的围墙似乎也并不是很高。想罢,趁着周围人不多,苏佳两脚一踮,整个人跃至了围墙之上。

苏佳从围墙上朝庭院里望去,只见着这真就如同一个富贵世家一样。想着萧武忠只不过是一个萧家山庄的弟子,就算他是前任掌门的儿子,也决计不可能凭空会有这么多的钱,并在陵关城内建这么奢华的一个庭院。

由于是在院子的围墙上,怕被外面的路人见了怪不好,苏佳顺着围墙的檐上继xù

横走着,随后看准了如同正厅堂的房子,一个轻功一飞而过。苏佳的身影甚是轻盈,在追风派学的轻功也属上乘,即使是在大白天,从围墙檐上飞跃至正厅堂的屋顶,包括萧武忠在内,院内也没有人注意到。

苏佳轻功飞跃至了正厅堂的屋檐上,这里还算对苏佳非常有利——只见这个屋檐的形状甚是非同寻常,檐阁并不是完全按照南方的屋檐结构做的。屋檐四角分成上下两层,下一层是为了滴落雨天落在房檐上的雨水,而上一层则是稍稍翘起,似乎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不过苏佳伏在屋檐上,翘起的上一层角阁正好将苏佳的身子给遮住了,这样外面的人也不能立kè

看见屋檐上匍匐的苏佳,这对悄悄跟踪的苏佳只能说是再好也不过了……

萧武忠进了正厅堂之后就再也没出来,看来他似乎是要在这里谈论什么事情。苏佳匍匐在屋檐之上,悄悄拨开屋檐上的一块砖瓦一点,留出一点缝隙,好让苏佳能看到听到待会儿萧武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且今天天气阴沉,并没有阳光。所以苏佳搬开砖瓦一处的时候,并没有阳光射进屋里,这样萧武忠更是难察觉到屋檐上有人——这对苏佳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条件了。

苏佳蹲在屋檐上,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厅堂内的一切……

萧武忠回到家后,把身上华贵的袍子脱了,丢给了下人。随后,他吩咐自己的仆人道:“去,叫那几个人过来——”

“是——”仆人回答了一声,然后低身退了下去。

“萧武忠想要找人。会是什么人……”屋上的苏佳心里一直嘀咕着,继xù

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果然没过多久,几个身形精瘦、面貌一般的人走进了厅堂。见到了萧武忠后。那些人跪下身来说道:“大人,小的们回来了……”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刚才似乎是去办什么事情了。

萧武忠缓了缓神,随后又问道:“刚才你们从萧家山庄的后山小道回来。没有让别人发xiàn

吧?”

“没有。大人,这一回我们很小心……”那些人其中一个类似头领的人答道。

苏佳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才在萧家山庄碰到的那些黑衣行者,就是这些人……看来这个萧武忠真的不简单,不断地在陵关城和萧家山庄只见安插眼线,他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这次还算凑合……”萧武忠不经意瞥了一句道。

“那大人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那个头领又问道。

“还算成功。我师父那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帮中祭拜日的事情上,不会留心这里。两日之后山庄会有人来这里取走帮中信物‘白灵风衿’。然后回去办祭拜日,我也就可以趁所有萧家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祭拜日上的这个机会,避人耳目地完成计划了……”说到这里,萧武忠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苏佳蹲在房檐上,听觉灵敏的她,将萧武忠的话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知dào

了萧武忠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苏佳不禁冷汗一冒。随即,苏佳继xù

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屋内萧武忠的言行……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几个没弄来吗?”那个头领又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饭桶,昨天潜入山庄的时候被人发xiàn

了!”想到昨天的失败,萧武忠有些气愤道。

“是,大人,我们错了……”那个头领继xù

低头道。

萧武忠回过神来想了想,随后又道:“算了,那几个没弄来也没太大关系。帮中的祭拜日即在眼前,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再等了,因为计划只能在那日实行。虽然没了那几个,但是影响不大,也不妨碍计划的继xù

实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头领又问道。

萧武忠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嘱咐道:“我好像记得边央从大人今日来这一块儿巡视了,边央从大人又是我的朋友。去,把边央从大人请来,我亲自有事情想要跟他说——”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那个头领答道,随后便起身带着另外几个人一起走出了正厅堂,去找他们所说的那个在这儿巡查的“边央从大人”。

萧武忠暂时没有再在房里说什么话,屋檐之上的苏佳此时倒是有太多的疑惑了:“‘那几个没弄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说他们昨天潜入萧家山庄也是为了取‘那几个’东西的话……昨天我是在后山清湖,也就是寒洞旁边发xiàn

他们的,如果他们是要去寒洞弄东西的话,寒洞里面又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萧家山庄的武功自然不可能,萧武忠基本上都会,他熟悉寒洞里的地道,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对了,是铜炮!阿天他们曾经说过,寒洞里曾经藏着朱元璋讨伐张士诚时义军缴获来的铜炮,最近又听说山庄里的铜炮经常不断消失,看来果真是离开萧家山庄的萧武忠干的,可是萧武忠拿这些铜炮想干什么呢……陵关城是汴梁的军机要处,而且刚才在后山的时候,萧武忠也谈到了汴梁城的王大生,莫非……”

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闪过苏佳心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阴谋毕露

那几个萧武忠的手下离去后,萧武忠也暂时站在原地没有说什么话。苏佳从屋檐缝口处先起了起身,随后急促了几阵呼吸。此时的苏佳得知了萧武忠的一些不轨动向,心中一瞬时间紧张得厉害。

苏佳缓了缓神,暂时先坐在了屋檐上,一个人望着远方,静静思索着:“不会错了,看来萧家山庄失踪的那些铜炮,八九成是萧武忠在暗中指使的。如果这样看来的话,说什么祭拜日回去也只是个幌子,去看昨天因为我偶然发xiàn

还没有弄走的寒洞里那几个剩下的铜炮才是今天他回萧家山庄的主要目的。可是萧家山庄想要看管几个寒洞里的火药根本没有大碍,或许萧举贤前辈早就应该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直没有揭穿萧武忠,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是让萧举贤前辈难以出口……”

苏佳非常的不解,她不禁发xiàn

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不仅仅只是一个萧家山庄这么简单,恐怕连蒙元朝廷这边都牵扯进去了。苏佳心中继xù

迷茫道:“如果萧武忠真的和蒙元朝廷扯上关系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我曾经听阿天说过,萧家山庄的弟子曾经帮朱元璋讨伐过张士诚,并缴获了大量的铜炮火药,那个寒洞便是曾经朱元璋存放这些战利品的地方……如果萧武忠和蒙元朝廷这边真的有勾结,那就不仅仅是面临萧家山庄背负与朱元璋结缔的罪名,那些铜炮到了蒙古人的手里。一定还会用来对付中原的汉人。萧武忠要是真有异心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

苏佳想了太多,也不能干着急。随即自己又一次匍匐在房檐口,观察着屋内的萧武忠还会有什么举动。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现在就断言萧武忠和蒙元朝廷有勾结,是不是太武断了……”苏佳偷望着屋里的情况,心中还在不停地揣测着,“对了,刚才他的那些手下说,好像是要请什么‘边央从大人’过来是吧?萧武忠刚才说到。那个边央从好像是来这一段巡查,看来地位一定不小。如果能从那个‘边大人’身上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说不定就真能弄清楚萧武忠的真zhèng

意图究竟是什么……”于是苏佳继xù

静静等待着。等着那个边央从的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萧武忠家的大院门口突然来了什么人似的,门口的一些仆人各个显得非常恭敬的样子,来者地位自然不低。

苏佳双手伏在向上翘起的那一半檐角上。继xù

观察着大院门口的情况。

果然。此人的到来,在屋里的萧武忠见了,也笑脸相迎地走了出来——这是在萧家山庄完全见不到的萧武忠的“笑态”。

来者个子不高,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全身华服套装,一看便知是家财万贯。不出意wài

,此人应该就是刚才萧武忠提到的“边央从”了。

“哟,边大人。您终于来了——”萧武忠往边央从的身前走去,随后笑着招呼道。

边央从看见萧武忠衣冠有些不太整齐的样子。便问道:“怎的,今天萧大人身着好像不怎么检点嘛,这倒不像是萧家山庄弟子的迎客方式。”

面对边央从的“故yì

刁难”,萧武忠倒也没太当回事,只是继xù

笑着道:“还真让边大人说到点子上了,在下的确刚从萧家山庄回来,这回找边大人您来,正是要说这事儿——”

“事情都办妥了是吗?”边央从又问道。

萧武忠四下看了看,随即道:“机密要事,这里人多不太方便,边大人不妨与在下进屋再谈?”

看着萧武忠有些故yì

拐弯抹角的样子,边央从也不好说什么。可能萧武忠今天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和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于是边央从还是先答yīng

了,随后和萧武忠走向了正厅堂的房间。

见到萧武忠和边央从走进了正厅堂,似乎是要谈论正事的样子,苏佳继xù

全身紧张起来,然后全神贯注地蹲在屋檐口上,观察着屋内二人的一言一行……

“事情发展得还算顺利吧?”进了正厅堂,关了房门,边央从上来一句就问道,“身为萧家山庄弟子的萧大人,不但熟知山庄大大小小的通道,还能骗过你师父,这次的任务应该不是问题吧?”

萧举贤顿了一下,随后收回了刚才奉迎的笑脸,正经道:“说实话,这次的任务……出现问题了……”

“什么?”听到萧举贤这么说,边央从先是惊了一声。

萧举贤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表达着一丝无奈,随后继xù

道:“任务出问题了……昨天本来好好的,我雇的那几个高手已经接近了山庄后山的寒洞了,谁知dào

关键时候居然被人发xiàn

了。如今再去山庄,恐怕那里已经有所戒备了。不得已,我们只能先暂时收手了……”

“被人发xiàn

了,萧大人雇的那几个不都是身手敏捷,连藏在不到十丈开外的树上都不会轻易让人发觉吗?”边央从又疑惑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偶然吧……”萧武忠急着道,“一般山庄的后山都没什么人注意的,后山小道也是鲜有人知所有的径道。或许昨天碰巧寒洞处有采药的什么人,不经意间撞见了吧……”

苏佳在屋檐上,把屋内二人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当谈到这里的时候,苏佳心里也是稍稍明白了一些:“看来那些个萧武忠雇来的手下确实是有些本事,今天在后山的时候,我和萧天的师兄萧博那么警觉的注意力都没有注意到。看样子昨天在后山寒洞的时候,真的是无意间撞见了……”

“原来不都是没什么问题吗?偏偏最后的这几门铜炮出了问题……”边央从终于把话题抓到了“铜炮”上。这也确定了萧武忠此行的目的,“王大生将军交代的任务,叫萧大人你将萧家山庄藏在密道里的铜炮运至陵关城。然后让管查陵关城的我来保管。这些日子运了这么多趟,从来都没出过问题,偏偏今天最后的这几个出了问题。按萧大人你所说的,被发xiàn

了行踪,现在再找机会回去取那些铜炮已经不太可能了,那究竟该怎么向王大将军交代?”

萧武忠眼珠子一转,随后说道:“虽然少了几门铜炮。但我想王大将军也不至于这么死板吧……反正大部分的铜炮已经运到了陵关城,足以提供汴梁军队足够的炮弹火药,王大将军总不至于为了几门炮的事情。让我犯着被发xiàn

的危险再去回取吧,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既然是这样,你今天找我来又是为了什么?”边央从又问道。

萧武忠轻轻一笑,随后继xù

道:“城里的人都知dào

。边大人您和王大将军的关系。正因为如此。在下才来找边大人您。在下希望边大人您能够在王大将军面前说说情,这一两门炮的事情就算了。毕竟若是我因为不能按量完成任务而惹恼了王大将军,边大人您也逃不了干系。我们两个现在都是在王大将军乃至汴梁都尉大人手下做事,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若是能成功讨好了王大将军,您可以如愿以偿地加官进爵,而我也能真zhèng

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各得其乐,何乐而不为?”

“哼。原来萧大人您还是一直惦记着那个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置啊……”边央从笑脸对萧武忠继xù

道,“不过萧大人背叛你的师门。投靠了蒙古人,依靠蒙古人帮萧大人您上位,难道不怕以后即使做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也会被有辱你们萧家的列祖列宗?”

“有辱?哼,笑话——”萧武忠反声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只会天天急着筵席什么祖法。如今看着萧家山庄世世代代隐没在无人无津的深山里,我不禁对山庄的未来感到着急。我原来就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说过,若是让我做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一定会让萧家山庄名耀中原,获得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就是不听,非要按照什么祖训的来,虽然培养了几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可山庄的地位却不见上起。我之所以投靠王大生将军,不也是为了萧家山庄的好?靠朝廷的势力,让我做成萧家山庄的掌门,然后让萧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并且名扬天下,这才是萧家真zhèng

该走的路不是吗?我也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欲,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萧家山庄,既是这样,我想萧家的列祖列宗不但不会怪我,反而还会以我为荣吧……”

“萧大人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边央从听了萧武忠的叙述,跟上去道,“你们萧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不过萧大人您前面说的那几句倒是正到点子上,我和萧大人您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福自然是同享,若是谁出了事,我们哪一方都不好受……行,就依萧大人您的意思,反正过会儿王大生将军会前来审查西城的情况,到时候我会和王大将军说说的。”

“西城?”萧武忠又问道,“王大将军来西城干什么?”

“萧大人不知dào

吗?”边央从随即道,“本来萧大人您今天按之前的计划无误弄到最后的那几个铜炮的话,我就会把加上原来一起的铜炮推设出来,让王大将军今天能够顺利审视。不过因为萧大人您说的意wài

事情,恐怕过会儿在王大生将军面前费点口舌了……”

萧武忠听了,轻声道:“我知dào

了,这次只好再次有劳边大人您了,事后我再好好款待边大人您则是了……”

“瞧萧大人您说的,我也没有责怪萧大人的意思……”边央从也轻声笑道,“毕竟之前弄来的那些铜炮,萧大人您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这次最后的几门炮出了问题,我相信王大将军也不会过于责怪的吧……倒是萧大人您这段日子来辛苦了,不如现在随在下一起去西城一望,看看萧大人您的‘成果’?”

萧武忠想了想,随后笑着回答道:“也好,今天上午的在萧家山庄的时候,没少受师父和阿博他们的‘气’。现在回来也不想总坐在这大院子里为没完成任务的事情‘生闷气’,倒不如陪边大人您出去走走,然后谈谈下午该如何和王大将军汇报的事情……”

“那就请萧大人一起吧——”说着,萧武忠和边央从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正厅堂……

然而在屋檐上明白了所有事情的苏佳,完全是另一个表情和心情。苏佳简直不敢相信,萧武忠果真是做了蒙古人的走狗,为了萧家山庄掌门人的这个位置,不惜丢弃作为汉人的尊严。不过这也正如苏佳所预料,萧武忠和王大生甚至是汴梁的都尉勾结在了一起,还将原来帮zhù

朱元璋从张士诚那里缴获的铜炮交代到了蒙元士兵的手上,萧家山庄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问题。

“和唐天辉、陈世今一样,中原武林又出了这样一个败类是吗……”看着萧武忠“丑陋”的言行,曾经追风派山脚下陈世今在众武林人士以及自己面前的所作所为仿佛又一次从苏佳的脑海中闪过,痛苦和仇恨的回忆再一次用上苏佳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武林中总会出现这样的卖尊求荣的小人……”苏佳两眼迷离着,心中激动道,“曾经被灭门的唐门世家如此,追风派如此,现在连萧家山庄也是如此……陈世今的仇还未报,阿天这边也出了这样的败类。就算不是为了中原的武林,只是为了萧家山庄,为了阿天,这一回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哪怕是冒着被王大生发xiàn

的危险……”苏佳心中渐起愤nù

,双手的拳头也是越握越紧。

“不过,眼下还是那些铜炮的事情更让人担心……”苏佳坐在屋檐上,心中继xù

思绪着道,“萧武忠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弄来的铜炮,看来数量不少。最让我担心的是,萧武忠说他帮了王大生的话,他就能顺利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萧武忠想要成为萧家山庄掌门人,仅仅只是一个交yì

,王大生又会怎么做,难道蒙元朝廷会对整个萧家山庄不利吗?要是那些铜炮真的顺利到了蒙元军队的手上,那一定还会涂炭更多的生灵……不行,我必须先去看看情况,再做事后打算……”

想罢,苏佳四下张望了一下,发xiàn

没有人注意到屋檐上的自己,于是才慢慢站起身。苏佳往门口的方向望去,萧武忠和边央从刚离开不久,是往城西的方向去的。看来边央从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正是先要到城西处去。

“按照边央从刚才所说的,好像萧武忠弄来的那些铜炮就在那些地方……”苏佳心中一定道,“听到他们刚才说的,王大生好像不出多久也会去那里。我得赶紧才行,尽快在王大生到来之前从那里离开……”

于是,苏佳沿着房檐处悄悄潜行着,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施展出轻功,迅影般地在高楼的屋檐上穿梭着。苏佳一边在楼檐上穿行着,一边悄悄注意着萧武忠和边央从前进的方向,一边还要注意白天不被人发xiàn



苏佳穿梭在楼与楼之间,心中却始终是放不下。如今萧武忠的阴谋毕露,苏佳顿时觉得整个事态全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伴着无数种不敢预知的想法,城西已经离苏佳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再遇死敌

陵关城的西城和东城这边有些不一样,东城的城门口接着高松山林,而西城这边最独特的则是接着一条运河的分支。走到西城区域,明显能看见一条大河贯穿在城区的一侧,河的宽度直接延伸到了远离陵关城的另一处。由于是运河的分支,这条大河自然而然成了城中运流的一大要道,果见岸处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不时还有人在船上装卸东西。

城西这一块主要是边央从管理的,运河上的物流自然也是。萧武忠随边央从来到了西城岸口,看到了岸口聚集的船舶,随后说道:“看来边大人果真是治理有佳啊,这西河岸口的运流倒是挺频繁的,怎的也没听说过王大将军在面前夸奖边大人您啊?”

边央从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回应道:“王大将军只管汴梁的军事问题,对物流经济这些东西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别说你把这里管理的多么多么好,要是你在陵关城的军备方面出了点什么差错,那王大将军会责备好一段时间。”

“倒是在下之前弄来的铜炮,不知dào

边大人管理的怎么样了?”萧武忠这个时候扯回话题道。

边央从轻轻笑了笑,随后说道:“行,就如萧大人您所愿,在下现在就叫人布置……”

这边正说着,苏佳这个时候也从后面跟了上来。由于西城河岸这边比较开阔,而且到处也都是边央从的手下,苏佳一时间也不敢立kè

落地。依旧是在对面的房檐之上静静观望着。

“运河分支?”苏佳看到了西城河口的情况,心中惊道,“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陵关城居然还能连到运河的分支……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武忠一定是在萧家山庄的后山将铜炮先从后山小道运下,然后到达陵关城的北门,最后利用运河的运流沿着运河的分支顺流而下。船上的运输,往往能够避人耳目,所以按照刚才萧武忠和边央从说的,萧武忠弄来的铜炮就是这样到了西城边央从的手上……”

苏佳不禁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武忠及其他人蓄谋已久。这也不得不让苏佳对这些事情可能造成的影响产生无数的担心……

边央从往西河岸口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对岸口处的手下下了几道命令。只见着不出几下,西河岸口的人似乎是接到了命令。停泊的船只全部开始动起来,随后大大小小按顺序,一条跟着一条,一列并着一列。顺延着从中间让开了一道宽阔的河口。

看这个架势。边央从似乎是要做什么大动作,苏佳在对面的高楼屋檐上看得也是疑惑不已……

紧接着,边央从似乎是做完了一件事情,随后又转过头,面对着苏佳所在屋檐的高楼。苏佳惊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立kè

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然而,边央从好像是并没有发xiàn

苏佳。仅仅只是又回走了几步,然后对着那座楼下的手下侍卫也是下了什么命令似的。然后就没了动静。

苏佳也甚是感到好奇,她不知dào

边央从究竟想要干什么。出于好奇,苏佳壮起胆,稍稍将身子探出,然后往楼底下望去——由于角度的问题,苏佳并不能全部看见所有的东西,只能观察到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按行列地纷纷打开了楼底下的门,随后又重新站好了。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苏佳心里始终是不太了解,然而还没等苏佳反应过来,突然,苏佳感到全身有一些震动起来。

苏佳还以为是发地震了,她转过身来缓了缓神,这才意识到仅仅只是自己所在的这座楼在震动。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楼里有巨物在移动的声音,苏佳不禁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这座楼不简单。不过也好,苏佳能够更清楚地观察这一切。随即,苏佳再一次转身,又将目光对着西河岸口的方向,想要看边央从究竟要弄什么名堂……

对着苏佳目光这边,萧武忠的表情突然一笑,看来他很清楚边央从究竟想要干什么。边央从又对着那里的士兵喊了几句,随后,苏佳所在的那座楼的震动越来越大,而苏佳一直疑惑的东西也终于浮出水面。

苏佳惊呆了,从屋檐楼上观望而去,从下面逐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色的管口。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管口逐渐冒出,整齐并排地向前行进——这些黑色的管口,正是萧武忠从萧家山庄后山弄来的铜炮。

铜炮并排着,本身就很沉重,每一管铜炮都有两个士兵在推行着,而刚才那座楼发出巨大的震动,就是因为铜炮轱辘的震响。苏佳看着这些铜炮,这才明白自己所停落在的这屋檐的楼不简单——自己施展轻功,最后竟然停在了“军火库”的房顶上了。

但是此时边央从及其士兵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苏佳所在的这座楼上,苏佳暂时也不方便立kè

移动身子,否则很有可能被发xiàn

。于是,苏佳依旧是匍匐在屋檐上,低头观望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边央从依旧是没有发xiàn

苏佳,他继xù

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所有的铜炮对着河岸口,一列一列排整齐了。

弄了好长一段时间,萧武忠走到边央从身边道:“看来边大人倒是把在下的铜炮管理得挺好的嘛……”

边央从拍了拍手袖上的灰土,接着又道:“那就请萧大人您看看,有没有部分缺失的。”

萧武忠抬头算了算,随后应声道:“本来应该是五十一门铜炮,由于昨天的失误,萧家山庄后山的寒洞里还有四门没有取出,这样看来,边大人这里有四十七门铜炮是没错了。”

边央从又笑着说道:“哼,我帮萧大人您保管的好坏。可不仅仅只是这些而已,等到待会儿王大将军来了,我还会让王大将军和萧大人您见识见识……”

萧武忠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边管理着手下对这些铜炮的摆设,一边静候着王大生的到来……

别看只有四十七门铜炮,这一串整齐地伫立在西河岸口处,瞬时间就能给人一种命上心悬的压迫感。苏佳匍匐在屋檐之上,这么远的距离就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敢甚至是致命感,想想铜炮火药的威力,苏佳曾经还在追风派的时候。在汴梁郊区见着蒙元的士兵练兵的时候用过。一发炮弹下去,遥隔之处地点就会被炸得尘土飞扬,连攀附在岩山上的巨石都会被炸成碎片。纵使你武功盖世,面对威力强劲的火药,也只能毫无办法地震慑在铜炮的威力之下。

何况这里有四十七门,如果全部用上。几乎能吃掉军队中的所有前排。看着下方一排排黑色的管口。见到了真zhèng

的铜炮,苏佳心里更是担心不已:“没想到朱元璋讨伐张士诚,居然能缴获这么多的铜炮。如今这些危险的东西全部落在了萧武忠的手上,萧武忠又投靠了蒙古人,如果这么多的铜炮全部用来对付朱元璋的义军,肯定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往下点说,不说朱元璋,就是萧家山庄。刚才萧武忠说如果这些铜炮能按计划安在蒙元军队中。王大生就会让他当成萧家山庄的掌门人,难道说王大生会用这些铜炮对付萧家山庄?而且中原武林一直是蒙元朝廷口中的‘心腹大患’。也不排除蒙元朝廷会用这些对付中原的武林人士……不行,若是继xù

任纵下去,肯定会出事,我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至少,必须得先把这个消息告sù

萧举贤前辈才行……”

于是,苏佳悄悄转过身准bèi

离开,反正该知dào

的秘密基本上也清楚了,苏佳现在是越早一刻回去通知消息,萧武忠的阴谋就越不能得逞。然而,还没从屋檐上起身,一个不想见到的画面让苏佳暂时放qì

……

正见着这个时候,城东方向来了一批军队。军队的人数还不少,少说也有千来人马。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一个身高九尺、身披铠甲的大汉,来者一脸冰冷的面容,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不问已知此人便是汴梁城的守将王大生。

王大生,熟悉而又令人畏惧的面孔,苏佳最不想见到的,曾经在汴梁城的时候就已让苏佳吃了不少苦头。夜闯相府的时候,王大生武功的恐怖让苏佳见识到了;帮zhù

李玉如和唐战在离游区脱困的时候,苏佳被王大生死命追逐着,险些被发xiàn

。没想到冤家路窄,今日在陵关城,曾经的死地再一次碰上了。

其实苏佳的武功完全不在王大生之下,但是苏佳想要打败王大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让苏佳真zhèng

感到恐惧的,是王大生全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杀气,以及手握的兵权,若是贸然和王大生干上了,就算自己能摆平王大生,但自己也不会有余力逃脱王大生手下的兵马。

见到了王大生的突然到了,苏佳立kè

把自己身子压得更低了,生怕被王大生看到自己的一根头发丝儿。当夜在相府的时候,王大生仅凭楼檐上猪血的味道就能知dào

苏佳的动向,可见王大生的觉察力是有多么恐怖;拥有一掌就能将一座楼的房间打穿的内力,来自西域的王大生的武功绝对不逊色于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完全一个冷血杀手的形态,还手握汴梁兵权,这也是苏佳不愿碰上王大生的主要原因。

不过此时的王大生并没有发xiàn

苏佳,毕竟现在苏佳和王大生离得太远了,苏佳能居高临下看见王大生,而王大生怎么也不会想到大白天的这西城的“军火库”上还有人敢潜伏……

萧武忠和边央从这边看见了王大生的到来,立kè

叫身边的侍卫都站立到位了。“王大将军来了……”边央从对着身边的萧武忠轻声道,“待会儿说到这些铜炮的时候,我会帮萧大人您解释一下的……”

王大生的到来,本来还有些热闹的西城河岸口立kè

变得安静起来。就连远在高楼屋檐处的苏佳甚至都能听到王大生骑马铁蹄的声音。如此肃杀安静的场面,苏佳更是不敢动周身一下,生怕碰到了哪块砖砖瓦瓦。发出声音让王大生注意到了。不过安静有一点挺好,那就是待会儿王大生那边说什么话,苏佳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此时的苏佳屏气凝神起来,望着远方的目光也只露出半点,自己的呼吸频率也是时刻拿捏着……

王大生带着手下的千来人马到了西城河岸口,遂下令手下的士兵整齐站好了。萧武忠和边央从见到了王大生的到来,齐声道:“恭迎王大将军到来——”

王大生脸上依旧是冰冷表情。萧武忠和边央从招呼道后,王大生独自从马上下来,伴着金属铠甲的摩擦声。九尺高的身板,周身散发的阴冷杀气,站在对面的萧武忠和边央从也不禁感到一股压迫感。

王大生走到了两人的跟前,随后用冰冷的腔调问道:“怎么样。本将军要的东西你们都弄好了吗?”

萧武忠还不敢说任何话。和王大生关系稍微好一点的边央从笑脸相迎道:“王大将军,基本上都处理好了,只不过……昨天最后的四门炮出了点意wài

,没……没能顺利弄来……”说着,面对王大生冰冷的面孔,边央从说话的声音都是战战巍巍的。

然而,当听到边央从说“不顺利”的时候,王大生回头一个严肃带有杀气的表情。让萧武忠和边央从二人怔了一下。

萧武忠这边再也静不下来了,急着解释道:“王大将军请息怒。昨天本来是很顺利的,可是不巧在萧家山庄后山的时候被不明人士发xiàn

了,估计这会儿山庄里面加强了后山的戒备,不太容易再弄到了……”

然而不等萧武忠说完,王大生抢先用冰冷的口气道:“你是怎么跟本将军保证的,不是说一定能顺利弄来全部的铜炮吗?”

边央从知dào

王大生的性格,于是立kè

上来缓道:“王大将军也别对萧大人太严格了,毕竟萧大人要背着他们师门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现在五十一门炮已经弄到手了四十七门,剩下的四门不会有多大影响的……”

王大生想了想,随即转头说道:“算了,如果萧大人真的勉为其难的话,本将军也不勉强。而且正如边大人所说,已经弄到了四十七门铜炮,剩下的四门弄不来也罢……”

听到王大生不再怪罪自己,萧武忠和边央从心里同时舒了一口气。萧武忠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道:“王大将军,昨天有人发xiàn

在下手下的动向,在下可能知dào

和谁有关系……”说着,萧武忠脸上浮现出一丝奸诈的笑容。

“和谁?”听萧武忠这么说,王大生又冷声问道。

萧武忠先是被王大生冰冷的表情吓住了一下,随后又缓过气来道:“今天在下再回萧家山庄的时候,碰见了一年前被赶出去的弟子又回来了。上一次去铜炮的时候没碰见他,这一次却碰见了,在下心想,昨天被人发xiàn

的事情会不会和那个小子有关……”萧武忠口中说的“那个小子”,自然是昨天回到萧家山庄的萧天。

“一年前被赶出来,现在才回来,又是萧家山庄的弟子……”

然而,王大生似乎是能猜到什么,只听他回应道,“哼,那个小子的左脸颊上是不是有个刀痕?”看来,王大生也想到了是萧天。

“王大将军您既然知dào

,难道王大将军和那个小子打过照面?”萧武忠吃惊道,“那个小子叫萧天,曾经是萧家山庄的‘垫底虫’,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回到山庄,脸上还多了一个刀痕……”

“原来他叫萧天是吧……”王大生知dào

了萧天的名字后,冷笑一声道,“哼,我和他何止是打过照面,那个小子可是让我印象很深刻啊……”

“只不过一个武功差劲的家伙罢了,王大将军您英明神武,怎么会对那种‘垫底虫’感兴趣?”萧武忠有些讥笑道。

“萧大人,你可没资格笑他……”王大生冷笑一句道,“你是萧家山庄前任掌门萧人聪的儿子,他只不是一个平平之辈,但在骨气方面,你可比不过他……”说着,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望了一眼萧武忠。

萧武忠被王大生的眼神盯着,全身不禁一颤,但是看到王大生对萧天这样的“垫底虫”挺感兴趣的样子,萧武忠心中也是不禁感到疑惑……

场面很安静,说话的声音自然也是清楚了许多。楼上屋檐的苏佳听到了王大生那边的对话,整个人彻底震惊了。

“阿天,是阿天——为什么,为什么阿天会被王大生盯上……汴梁城的时候,阿天又没对王大生做过什么,或者说是阿天他……他在王大生面前做过什么,只是对我隐瞒没说……”原来一直以为王大生只对自己危险,如今没想到竟然直接牵连到了萧天身上,苏佳一天之内知dào

了这么多的事情,顿觉自己身边的一切危险重重。特别是萧天,当王大生提到萧天的时候,苏佳的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疏忽大意

王大生与萧武忠的对话间,无意中提到了萧天,这让一直在房檐上观察情势的苏佳听到后有些震惊。不过萧武忠却是丝毫不感兴趣,他继xù

对王大生说道:“王大将军,小人只是说说罢了,何必对那个‘垫底虫’在意太多?现在当前的事情,小人已经将四十七门铜炮得手,只要王大将军您下令,这些铜炮自然就能运至朝廷军队的麾下。”

王大生想了一会儿,走到一门黑色粗管口的铜炮前,用手在上面敲了敲,随后又对萧武忠道:“要将这些铜炮运送到汴梁军队的营帐底下可不是小工程,肯定会闹出大的动静。这里离萧家山庄很近,要是让萧家的人知dào

了这些都是你干的,那你想要做萧家山庄的掌门人,岂不是无颜以对欺师灭祖之行?”

萧武忠眼珠子一转,紧接着道:“他们不会知dào

的……再过不久就是萧家山庄各前任掌门的祭拜日了,到时候包括小人在内的所有萧家弟子都要参加。小人想了想,运送铜炮之日可以放在祭拜日之时,到时让边央从边大人负责运送这些铜炮,小人回山庄参加祭拜日,这样既能避开萧家山庄人的耳目,又能不被外人察觉,一举两得岂不甚好?”

“看来你所有的计划都想好了啊……”王大生对萧武忠冷笑了一句道,“没想到你身为萧家前任掌门的儿子,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师门——哼,真是有趣的因缘啊……”

萧武忠低了低头。紧接着又道:“小人这么做,可没有背叛师门啊……小人一直想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然后让萧家山庄能够抛弃老旧的祖法。真zhèng

名扬广大于中原。天下之道,理应顺之,所以小人才选择投靠朝廷。只有报效朝廷,萧家山庄才有出头之日不是吗,那小人这样做又怎是欺师灭祖之道呢?”

听了萧武忠的陈述,王大生又冷笑了一句道:“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苏佳在对面的屋檐之上听到了王大生与萧武忠的对话。心中也明白了为什么萧武忠一直会和自己的师父萧举贤闹矛盾,又为什么会离开山庄来到陵关城。想要报效自己的家族是不错,但是投靠蒙元朝廷。为了荣耀和名声与天下之民为敌,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看见萧武忠如此的言行,苏佳又一次想到了曾经同样叛逃师门的陈世今,苏佳的脸上顿起几分怒色……

“行。只要你能忠心于朝廷。朝廷一定不会亏待你,会让你如愿以偿地当成未来的萧家山庄掌门人……”王大生又说道。

听到这里,萧武忠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然而,王大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在这之前……本将军得先‘验验货’,看看这些铜炮的威力究竟如何……”

说着,王大生命令自己的几个手下在对着西河岸口最近的一门铜炮面前站好了,似乎是要有什么行动。

苏佳在屋檐上看着下面士兵的举动。下面的动静又变的杂乱喧嚣起来,王大生和萧武忠等人的对话又不能听清楚了。但是看着这些士兵的动作。苏佳似乎是能猜到王大生接下去要干什么……

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瞅了瞅最前面的铜炮,随后又对萧武忠说道:“听说这些铜炮的威力惊人,一发便能使几十丈之远的兵马炸得人仰马翻甚至粉身碎骨,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萧大人展示一下如何?”

萧武忠顿了顿,随后瞥眼望了一眼一旁的边央从。边央从一心只想着讨好王大生,于是摆着奉承的笑容回答道:“这有何难?只要王大将军下令,随时都行——”

“那就劳烦边大人一试了……”王大生又用冰冷的眼神望了一眼边央从,应声道。

边央从哽咽了一下,随后便走到了西河岸口,指使着自己的手下让前方船上行事的人将船更让开。

一听到王大生将军要对着西河口试验铜炮的威力,还聚集在和中心的众船只立kè

一窝蜂地往两侧躲开而去,刚才让开的一条开道又一次变宽了,看来他们都对铜炮的威力感到忌讳……

待到河道上的所有人散开后,边央从又下令王大生手下的士兵在铜炮处就好位。随即,边央从又转过身,笑对着王大生道:“王大将军,一切都准bèi

就虚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王大生面无表情地朝着铜炮对准的河口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往铜炮的方向稍稍走去。由于害pà

铜炮的威力,萧武忠和边央从纷纷远离了铜炮一点。而王大生却似乎不怕,他离铜炮的距离很近,似乎想要更确切地知dào

这铜炮的斤两。

空气一下子又变得凝重起来,王大生凝望了许久,随后下令一声道:“放——”

令声一下,铜炮的引口处同时引燃,就等炮弹出口的一瞬间……

苏佳在对面看在眼里,此时的她也是屏气凝神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轰——”一声震天的炮响打破了宁静的西河口,只见最前方的铜炮处管口火光一闪,炮弹顺势飞出。几十丈之远,发出“嗖嗖——”的空气摩擦声,还没来得及眨眼的功夫,河中心顿时炸开了花。中心处有几个没人管的废弃的船只,随着第二声巨响,在一瞬之间被炸成了碎片,水浪被冲起数丈之高,飞起的水浪甚至打在了河岸上,可见铜炮的冲击力之强……

两声巨响,废船的支离破碎,数丈高的水浪,看起来只是瞬间的一下,周围之人看了,却是久久没有平静。

苏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尽管她离现场最远。但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铜炮的威力。几十丈之远的炮距,令人惊悚的杀伤力,看来这些铜炮能将几十丈之远的军队炸得人死马飞。并不是危言耸听。何况这仅仅只是一门铜炮而已,若是四十七门铜炮加起来,可想而知,其恐怖的威慑力甚至胜过千军万马。若是这些铜炮全部落入蒙元朝廷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苏佳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无法平息……

河岸口这边,没见过铜炮真实威力的萧武忠和边央从也在一旁发怵了好久。而在最前面的王大生却没有一丝的害pà

。相反,冰冷的面孔上还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

铜炮的炮管处还有烟灰,王大生用手摸了摸铜炮的炮身。随后笑着对萧武忠说道:“没想到萧大人弄来的这些铜炮果然名不虚传,此威力绝对不逊于千军万马的气魄。萧大人这回可算是帮了朝廷的一次大忙啊,朝廷自然也是不会辜负萧大人您的……”

“是,王大将军说的是……”萧武忠连声答道。也许是被刚才铜炮的威力震慑住了。也许是对王大生夹杂冰冷笑容的口气感到害pà

。萧武忠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王大生叫回了刚才手下的那些士兵,然后自己也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思考了一下继xù

说道:“那就如萧大人所说的,先还是暂时把这些铜炮储放在边大人这里,待到萧大人参加祭拜日的时候,就由边大人再派遣手下将这些铜炮运至汴梁相府吧……”

“是,将军!”萧武忠和边央从齐声答道。

于是,王大生审视完了这些铜炮后。遂下令手下的士兵将这些铜炮重新放回“军火库”处,也就是苏佳匍匐在屋檐上的那座楼。

底下铜炮轱辘的巨响声再次响起。王大生和萧武忠与边央从的对话更是听不到了。苏佳在屋檐上不时地感到下面如同轻微地震般的震动,不断地想着这些铜炮落入蒙元军队手上可能造成的后果,苏佳的心也随着这轻微的震动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也忘了要及时离开这个地方……

铜炮一门门地推进楼内,王大生和萧武忠等人也跟着往楼方向这边走着。王大生感受着铜炮轱辘带来的震动,心中也是平静不下来。随即,王大生又对萧武忠和边沿从说道:“这些铜炮甚是重yào

,要是让外人知dào

了,肯定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这几日一定要加强这一带的戒备,千万不可让任何外人靠近。”

“这个尽请王大将军放心,只要小人多加严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边央从先是回应王大生了一句,随后便对两侧的手下士兵道,“喂,你们几个,多派人手,把楼四周包围起来,这几天严加看管,不可以让任何外人靠近,明白吗?”

“是——”两侧的士兵同时答道,随即便转头跑向楼处的个个分手点,加派守楼的士兵人手……

此时还在楼上担心的苏佳,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应该趁早赶紧离开,只见着楼下周围的士兵接到了边央从的命令,一列一列地将四周逐渐包围起来。

“萧武忠不但投靠了蒙元朝廷,而且还给蒙元的军队运送了威力如此强dà

的铜炮……”苏佳心中一直担心道,“要是让这些铜炮落入蒙古人之手,中原又将涂炭。不行,我得赶紧离开,回萧家山庄把这个消息告sù

萧举贤前辈还有阿天他们……”想罢,苏佳慢慢从屋檐上起来,想要转身离开。

然而刚一起身,看到了楼下包围的士兵,苏佳又立kè

低身了下去。苏佳心里一惊,由于刚才的疏忽大意,她不知dào

此时边央从已经接到了王大生的命令,加派人手看管了这座大楼,并且不让外人靠近。苏佳现在只身一人在高点,随着下面包围的士兵越来越多,自己被发xiàn

是迟早的事情。

而让最让苏佳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能不能逃脱甩开这些士兵,最致命的是——王大生还在这里。要是让王大生知dào

了自己在这里“偷取情报”,那遭殃的恐怕不止是她一个人,也可能整个萧家山庄都会被连累到。

果然,还在犹豫间的苏佳还没反应过来,楼下有的士兵就已经抬起头望见了屋檐上的苏佳了。

“什么人?”楼下的士兵突然对着屋檐上的苏佳大喊道。

苏佳没有作声。她只是继xù

蹲伏在屋檐上,随时想办法从这些士兵的视线中逃脱。

然而下面的士兵一列接一列,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逃脱。苏佳也不敢随便使用轻功。毕竟现在王大生就算知dào

这里有人,也不知dào

是自己,若是自己贸然直接用轻功从这里穿越而走,被王大生认出来了,很有可能会成为王大生直接追逐的目标。

苏佳还在思考,可是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见着有几个士兵举着兵器,慢慢爬上了楼。想要直接将屋檐上的苏佳赶下来。

“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这铜炮楼上呆着,是没活够吧?”一个士兵接连爬上了两层楼檐。已经拿出兵器正对着苏佳了。

有一个士兵见到了苏佳的面容,随后笑着说道:“哟,还是个挺俏的小妞儿啊,居然躲在屋檐上。不会是仙女下凡伺候哥们儿几个的吧?哥们几个上去啊。谁先到谁先得啊!”

此话一出,有更多的士兵垂涎欲滴地望着楼上的苏佳,随后纷纷提着兵器沿着屋檐爬了上去。

苏佳此时很镇定,不能立kè

现身让王大生发xiàn

。好在自己是背对着河岸口,苏佳见着爬上来的几个士兵,灵机一动,脚下不断变化着,踢起一块块瓦片。随即。苏佳将踢起的瓦片连环般地用脚朝爬上来的士兵头上和脸上踢去。果见不过一会儿,一块块瓦片打在士兵的脸上。苏佳强dà

的脚力直接将瓦片踢碎在士兵的头上和脸上。一些士兵中招后,惨叫了几声倒在屋檐上,有的甚至直接滚下了屋檐,重重摔死摔伤在地上。

但是楼下的士兵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xù

挥舞着手上的苗刀冲了上来。苏佳看定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脚下的步伐继起,一个横扫激起屋檐上的瓦浪,破碎的瓦片如飞雨一般地飞射而去。

这一回苏佳的脚力比起之前更加迅猛,瓦片如刀芒一般,在士兵的铠甲上划出层层片痕,有的甚至划在士兵的脸上,直接挂出了血痕。

士兵没有停止下去,苏佳也没有停。虽然苏佳对付这些士兵喽啰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纵使苏佳出招再快,上来的士兵却是越来越多,苏佳再不拔刀,恐怕不能继xù

应付了……

而往楼前慢慢走来的王大生,还在和萧武忠和边央从交代着事情。忽觉对面房檐之上有不小的动静,王大生抬头一看,只见不断有士兵沿着房檐向上攀爬,却不知是为何。

“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大生用冰冷的口气问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朝房檐上面攀爬?”

萧武忠和边央从看在眼里,也不知所措。这时突然有士兵跑来报道:“不好了,将军,房檐之上有人窥视!刚才我们的人发xiàn

了,现在正对其进行包围!”

听到了这个消息,首先最紧张的自然是萧武忠,因为他非常担心知dào

自己投靠蒙元朝廷事情的人会是萧家山庄的弟子。

王大生知dào

后,头上青筋立kè

抱起,全身自内而外散发出浓烈的杀气。萧武忠和边央从感到了什么不妙的样子,下意识地躲开了一下王大生。

王大生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房檐之处,双手握紧又松开,令人窒息的内力聚气……忽地,王大生双手成掌形,两式铜墙铁壁般的阴掌直接对着十丈之远的房檐处打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色掌晕排山倒海而去,十丈之远,空掌而上,看来王大生对自己的掌力甚是自信。

苏佳还在房檐上与四周的士兵纠缠,忽觉背后冷风一刮——苏佳不敢多做一刻停留,拔出身上的鬼刀,随后整个人两脚一跃,也不管王大生发xiàn

不发xiàn

了,直接施展轻功跃至了远方的另一处房檐上。

“轰——”只听一声巨响,黑色的掌晕打在十丈之远的高楼屋檐上,屋檐瞬间被削开一个缺口。王大生的内力实在是恐怖惊人,如此之远竟也有如此强的掌力,刚才在屋檐上攀爬的士兵也多支持不住,被王大生的这一掌震慑住了,随后纷纷掉了下来。

王大生看到了苏佳——那个熟悉的蓝衣身影,望着另一处屋檐上站立的苏佳,王大生嘴角边抹过一丝阴笑。

而苏佳看到了王大生冰冷的面孔,握刀的右手不敢放松,心中却是战栗不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放手一搏

苏佳手握鬼刀,站在另一侧的房檐之上。离地面上的王大生有一二十丈之远,却能感觉到王大生周身散发的浓浓的杀气。

王大生两眼凝视着苏佳——这个他一直盯上的猎物,如今蓝色的身影再次出现,王大生的表情露出冰冷的笑容,这一回他再也不会放过近在眼前的机会了。

苏佳看着王大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王大生已经知dào

自己就是当晚夜闯相府的人了。这一回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被逮个正着,苏佳心神短暂的紧张后,稍稍一定,她很清楚今天自己很难从带领千人兵马的王大生的眼皮底下逃脱。想着自己被发xiàn

会不会牵连到萧家山庄,苏佳还不算太担心,因为今日萧武忠前去萧家山庄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过想到王大生对萧天的印象很深,苏佳还是担心萧天会因此而逃不了干系。

苏佳这边一直在思考,王大生却没有再等下去,见着苏佳发xiàn

自己也并没有逃跑,王大生全身兴奋起来,随即轻功一跃,三跨两步地上了苏佳所站的屋檐之上,整个人以瞬影的身法,充满冰冷杀气地站在苏佳对面。

楼下也不平静,王大生手下的士兵个个都是训liàn

有素,见着王大生亲自上阵,深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苏佳一定不简单,于是全部武装起来,排好阵型地向着苏佳和王大生所站的屋楼处包围过来。

苏佳瞥了一眼楼下蒙元军队的动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又将目光放在了王大生冰冷的面容上。王大生的面孔令人胆寒,但是此时的苏佳已经毫不在乎,她心里很清楚。她将要面对的,是无比窒息的对决。

“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人,那个姓萧的小子算第一个,你是第二个……”王大生望着苏佳似乎毫不畏惧的眼神,冷笑了一声道,“哼,你就是那晚夜闯相府的贼人了对吧。能使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法,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子……”

王大生所说的“姓萧的小子”自然是萧天,苏佳听了。心中不禁给萧天捏了把汗。不过萧天此时不在,苏佳现在的心思自然是全然放在对面的王大生上。苏佳全然不动地立在王大生对面,想到自己已经无法立kè

逃脱,于是也轻声道:“既然你已经知dào

。我现在就在你身前。为何不立kè

动手?”

“你是第一个能把我逼入绝境的中原女子,我向来也是一个好强的人,在汴梁城几次找你,却没有把你逼入绝境,因为我还想找机会和你交手……”王大生继xù

用冰冷的口气说道,“那晚你能一人独闯相府,还将相府闹了个天翻地覆,连我和另外两位王将军都不能将你追拿归案。看来你的本事倒是不小……今日你既然主动找上门来,还知dào

了铜炮的秘密。那我更是不能让你再逃了……”

苏佳听出来了,王大生打从心里想要和自己对决一番。苏佳闭了闭眼,右手紧握鬼刀,随时准bèi

应战。

王大生倒是没有急着动手,想到苏佳那晚夜闯相府的事情,王大生又道:“那晚你夜闯相府,最后偷偷潜入了藏书库。哼,如果你只是偷些什么不重yào

的东西,本来我们也不会追究下去,可你偏偏进了藏书库……”

“因为那里藏了剑道大会的秘密……”苏佳也不想隐瞒了,直接直言道,“剑道大会的秘密,只有你们相府的人知dào

的秘密……”

王大生见苏佳承认了,于是冷笑道:“千不该万不该,姑娘你不该知dào

了那个秘密。要是让你将秘密传出去,会对整个蒙元朝廷不利,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将你赶上绝路……”

苏佳想了想,继xù

平静地说道:“我并不是专门为了那个秘密去的,只是无意中发xiàn

了。而且,在汴梁城的时候,我也不能将那个秘密传出去,否则当时在汴梁参加剑道大会的四大门派就会有危险……以至于现在,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依旧是没有把秘密告sù

任何人,因为现在再传出去也晚了……”

“哼,还算姑娘你有自知之明……”王大生继xù

冷笑道,“不过……你终究还是知dào

秘密的人,而且你的武功这么高,我还是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说着,王大生拔出了腰间的苗刀,看来是想要动手了。

苏佳明白了王大生的言行,此时的她反倒是没了之前的害pà

。被发xiàn

后,苏佳本来就没有想要立kè

逃跑,因为一旦让他们明白了自己和萧家山庄的关系,整个萧家山庄也会有危险。感觉到王大生越来越浓的杀气,苏佳也是全身紧张起来,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bèi

,握在手中的鬼刀刀锋闪出锐利的寒光。

下面包围的士兵也都站好了位,一触即发前的宁静……

“嗖——”地寒光一闪,王大生手中的苗刀疾速地朝着苏佳的胸前而去。苏佳两脚向后一踮,整个人向后微侧,随后鬼刀一个小轮回,一道锋利的刀芒鬼影自苏佳的鬼刀而出,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鬼影直接划在王大生的苗刀刀背上,强劲的力道强行偏移了王大生的刀路。王大生也是能明显感到苏佳力道的精强,于是自己也是毫不手软,手中苗刀暂时收了下去,知dào

苏佳的轻功甚好,王大生脚下突然一个用力,内力猛然爆fā

,一个脚后跟重重踏在屋檐之上,只听一声瓦碎的巨响,令人吃惊地,王大生竟一脚将所站的屋檐踏出一个窟窿,连屋檐上的房梁也被踏断。

这一下是专门针对苏佳的,苏佳的优点就是脚法很稳,而王大生突然的这一下,让苏佳一下子重心失衡,不能很好发挥自己的优势。

苏佳也是感觉到了。王大生确实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竟然能在一瞬之间看出自己的优劣之处。王大生不但内力深厚,而且作战思路和执行力也令人恐怖。苏佳看出来了,以王大生的武功来看,就算是和中原当今的武林七雄过招,也有的一拼。

再一次面对这样难缠的对手,苏佳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脚下的房梁垮塌,苏佳又是一个跃步。施展轻功地退到了身后的又一座房檐处。

下面的士兵见着苏佳移动了位置,也不敢怠慢,立kè

转换方队。继xù

朝着苏佳这边包围过来。

王大生看准了苏佳半空中施展轻功的那一下,双手成掌形,一招“地裂掌”冲击而去。苏佳见定了,手中鬼刀再起。“神刀鬼影”划破天际而出。鬼影刀芒再现。刀芒和鬼影间的不断转换,暴风骤雨般地朝王大生而去。

王大生自恃内力深厚,不退反进,一个跃步而上,迎着飞来的鬼影刀芒,王大生刀掌并起。右手的苗刀不断地挥舞,眼见着每一处鬼影,王大生都用尽全力地将其驱散。左手成掌,硬接着苏佳继而过来的鬼影刀流。

不过王大生确实是有些轻敌了。“断魂刀法”的内力要超乎王大生的想象,硬着头皮上去,而且在半空中没有办法点力,苏佳的这一式“神刀鬼影”,不但划开了王大生身上的少许铠甲,而且还让王大生吃到了一丝内伤。

但这些王大生都不放在心上,苏佳的能力越是厉害,王大生反倒越是兴奋。果见王大生越过了原来的房顶,又一次站在了苏佳对面时,王大生没做任何停留,继xù

两式阴掌打了上去。

苏佳也是暗暗吃了一惊,自己的“神刀鬼影”竟是没能阻止王大生半点。王大生的阴掌再一次打了上来,苏佳没有办法,继xù

用“断魂刀法”的刀流进行抗衡。

但一个是刀法,一个是掌法,用刀法去挡住掌力显然不太合理,以前苏佳在对付卢欢的时候就曾吃过亏。果然,王大生的内力也是超乎常人的,黑色的掌晕一层接着一层,苏佳的鬼影刀流根本无法尽数抵挡。

苏佳的作战思路很简单,以守代攻,她拥有犀利无比的刀法,却没有强制压迫的内力掌法,高手对决时只能且退且战,找到机会时再依靠“断魂刀法”惊人的爆fā

力予以反击。不过现在的苏佳也是不同往日,自从自己将“寒灵神功”和“断魂刀法”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后,苏佳的“断魂刀法”也是使用地更加灵活。

果然,苏佳见着飞来的阴掌,自己再退十几步,随后手中鬼刀鬼影刀流再出。这一回不一样,增加了“寒灵神功”内力的“断魂刀法”多了一丝灵动。只见刀芒闪现而出的鬼影连成一片,一道接一道,首尾相连,形成一道黑色的“鬼网”,如魔鬼般张开血盆大口,朝王大生铺天盖地而去。

吃到了刚才受伤的教xùn

,这一回王大生也不敢贸然向前。面对着突然出现的“鬼网”,王大生双手再起,不断地施展出“地裂掌”,想要强行冲破“鬼网”的束缚。

然而令王大生没有想到的是,苏佳的这一式“鬼影刀网”就真如同一张“鬼网”一般,强震不断,王大生的掌力根本无法穿透苏佳的这一道“网”。

好在“鬼网”的速度并不像之前“断魂刀法”那样迅猛,王大生有足够变招的时间。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他也很明白招式间相互克制的道理,自己第一回合以掌对刀,的确将苏佳给震了下去。但随即苏佳利用“以柔克刚”的道理,用层层相连的“鬼网”抵消自己的掌力。王大生见着想要破网,只能以点击破。于是,王大生重新挥舞起手中的苗刀,并上自己强dà

的内力,迅速地切断每一道鬼影刀流所连接的“鬼网”交点,“鬼网”瞬时瓦解。

苏佳见着自己这招曾经连峨眉派掌门人傲晶师太都花费心思破解的“鬼影刀网”,如今在王大生眼前却是顺势瓦解,苏佳不禁觉得王大生的武功实在是惊人的恐怖。

但是苏佳也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虽然很头疼。但也坚信自己武功上绝对不输王大生。于是,苏佳手中鬼刀再次轮回一转,回旋着一式“回旋刀”。鬼影刀流自腰间旋转而出,继xù

对王大生进行施压。

虽然王大生刚才成功破解了苏佳的“鬼影刀网”,但自己依旧是受了内伤。这一次苏佳不给机会地再次袭来,而且又是犀利无比的刀影,王大生也不禁觉得这“断魂刀法”确实是让人感到恐惧——这也是平时让人畏惧的王大生鲜有地自己感到了恐惧。

但是此时的王大生也不能多想,刀影再现,王大生只能硬接而上。王大生加快了手中挥舞苗刀的速度。每挥一刀,王大生都是用尽全力才能挡住苏佳的“鬼影刀流”。而鬼影的速度太快,王大生根本不能全数挡下。随即手上肩上又多了被鬼影刀流划过的伤痕。

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王大生也不会松懈放qì

。王大生“啊——”地大吼一声,索性丢掉自己并不擅长的苗刀,带着钢铁护腕的双手像胸前一聚。似乎是在聚集着内力。

苏佳的刀没有听。一道道鬼影继xù

朝着王大生身前而去。王大生双手在胸前聚集的内力,如同形成一道屏障一般,苏佳的刀影掠在王大生身上,虽然王大生还是受到了伤害,但大部分的刀流被全然弹开。

王大生全身绷紧,有全身散发而出的涓涓内力似乎也是源源不断,连他脚下的砖瓦碎片也都被吸附起来。

苏佳停止了“回旋刀”,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不妙。于是自己先退几步,观望王大生究竟有何打算。

突然。王大生又是“啊——”地怒吼一声,全身的内力在一瞬之间爆fā

而去,身旁的瓦浪全被激起。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苏佳的意料,由于自己的这一次松懈,苏佳没站稳,整个人被王大生一瞬之间爆fā

的内力震飞数丈之远。

好在苏佳身后依旧是房檐,苏佳聚了聚神,虽然因为自己的疏忽受了点内伤,但自己站稳后,用寒灵神功给自己疗了疗伤,才算稳定下来。

但是王大生岂能给苏佳更多喘息的机会?王大生一瞬间爆fā

出内力后,整个人的内力似乎也是突增几层,只见他一掌打向地面上的屋瓦,强劲的内力向前冲去,卷起屋檐上的瓦浪,排山倒海般地朝着苏佳面门而去。

苏佳没有多少反应时间,掌力瞬时即到。苏佳定了定身,全身跃起,依旧是自己最强劲的一式刀法。苏佳“啊——”地大叫一声,似乎是爆fā

出自己所有的内力,竖直一刀而下。

一瞬间,令人瞠目结舌,一道锋利的鬼影从上而下,发出鬼啸一般地沿着屋檐向前而去。只见鬼影如盘古开山斧一般,将面前的屋檐活活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王大生认出来了,那晚苏佳夜闯相府,自己与另外两位王将军追逐的时候,苏佳就是用这最后的一招将自己制住了。

鬼影发出“嘶嘶——”的凄厉冲击而来,似乎能劈开世间的一切。极快的速度,王大生根本来不及思考躲开,还是和那晚一样,王大生两掌齐发,用自己最强劲的力道,掌力幻化出层层黑色的掌晕,如屏障般尽lì

挡住这一刀。

然而苏佳的这一刀也是用尽了全力,王大生用所有的掌力挡住,自己整个人也是划着脚下的碎瓦不停地后退,连靴子都被活活划破底了。

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内力,王大生才勉强挡住了这一刀。和那晚一样,王大生施完了掌法,也几乎无力再对苏佳发起进攻。然而再看苏佳,虽然苏佳这一刀也是用尽了全力,但整个人还是显得很从容——看来这一回苏佳准bèi

得很充分,内力把控得很好,既是现在自己也是疲惫过度,但只要王大生没有余力继xù

对自己施压,自己想要逃跑也就要轻松多了。

苏佳果然是没有再理会王大生,连话都没说一句,就想要转身逃跑。

然而,正当苏佳想要施展轻功跨步离开的时候,王大生站起身,在对面冷冷地大声道:“我说过了,你今天是不可能活着逃走的!”

此话一出,苏佳也是怔了一下,她不明白王大生此时已是内力耗尽,手下的士兵也是毫无任何办法再追自己。但是等苏佳一回头,眼前的一个景象让她惊呆了——就在楼下,刚才的西河岸口附近,王大生的一些手下正用刚才试验的铜炮对着自己。

苏佳是清楚的,铜炮的威力,即使自己的武功再出神入化,也决计不会是火药威力十足的铜炮的对手。看到这里,苏佳的心中又是一阵胆寒……(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死里逃生

苏佳站在房檐上,楼下对准她的,却是几束黑色的管口……

王大生的手下将还未放回的几门铜炮推出,管口直指苏佳。苏佳整个人有些怔住了,刚才和王大生的一番恶战让苏佳耗了不少的内力,此时面对威力十足的火药,苏佳纵使武功再高,也不会有任何的办法。

苏佳整个人就吃惊地呆住了,眼睛直望着随时都有可能射出炮弹的铜炮管口,虽然自己所占的地方离铜炮有几十丈之远,但是一旦火药引燃,只需一发炮弹,也足以将这里炸成废墟,同时齐发,一瞬之间都有可能夷为平地。如果自己不能立kè

逃离这里,很有可能会在霎时间粉身碎骨。

苏佳对面的王大生似乎是缓过了一点神,慢慢站起身来,依旧是用那副冰冷的眼神望着苏佳,冷笑着说道:“我说过了,你今天不可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虽然不能在武功上打败你有些心有不甘,但是姑娘你现在是汴梁相府通缉的头号人物,也不能怪本将军心狠了……”说着,王大生已经做出了让手下发炮的准bèi

,命令即刻下达。

楼下的士兵已经点燃了引线,苏佳已经没有再犹豫的机会了,只要一瞬间,黑色管口就会射出威力十足的火炮,苏佳现在就算是施展轻功跨步挟持王大生也来不及了。

苏佳当然没有多想,也没时间多想,一个转身就朝楼下跳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只听“砰砰——”地几声连响。几发炮弹几乎是同时从铜炮的管口射出,飞火流星般地向着刚才苏佳所站的房檐上射了过去。

王大生也是知dào

铜炮的威力,比苏佳更早一步地退到了后面去。

苏佳还只跳下了半个身位……“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苏佳的耳边炸开,火药与滚烫的弹片偶尔划过苏佳的发鬓。苏佳在那一刻似乎是意识有些模糊了,她从来没有经lì

过如此强烈的震撼,生死即在一瞬间,即使是在自己曾经中了卢欢的“夺魂掌”的时候,是在与王大生强强对招的时候。比起此时炮弹在身边炸裂,苏佳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感觉离自己如此之近……

强劲的炮弹直接将苏佳刚才所站的房檐处炸开了花,随着又是一声爆裂的巨响。上楼全然垮塌,木屑瓦片随风而飘,其破坏力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炮弹并没有伤害到苏佳多少,苏佳刚才只是被炮弹的威力震慑住了一下。意识也没消失太久。待到自己快落地的时候,苏佳的意识很快恢复了,立kè

用轻功稳稳地落地了。

但是好景不长,刚才在这座楼下包围过来了大量的蒙元士兵,当苏佳刚刚落到地上的时候,她的身旁依旧是站满了人。

不过无论是苏佳还是蒙元士兵,双方还没有立kè

动手,毕竟刚才的那一发炮弹威力十足。楼檐之处还没有平静下来。果然,受到炮弹的冲击。两个巨大的房梁直接从苏佳的头顶砸了下来。

周围的士兵还不敢立即上前,苏佳看准了,利用自己还保存的一些内力,想要继xù

拼死一搏。只见苏佳一咬牙,整个人单手撑地一个转身,随后轻轻一跃,瞬间跃至了房梁之上。没完,苏佳脚步聚力,一个边腿而上,将沉重的房梁一脚踢向了蒙元士兵的人堆里。

苏佳的脚力确实是大,几百斤重的房梁被苏佳一脚踢了过去,强dà

的冲击力横飞过去,前排的第一列蒙元士兵惨叫一阵,全部被房梁压倒在地。

还有一个房梁,苏佳用脚背轻轻一顶,随后右手收回鬼刀,双手用足力qì

将那个百斤重的房梁把在手上。别看苏佳纤纤玉手如同弱女子,武功的内力实在是恐怖得惊人,两手提起百斤重的房梁,竟也能如同耍棍一般。

当然,苏佳这样也是耗了自己不少的体力,但是面对周围茫茫多的蒙元士兵,苏佳也没有余地再多想,双手提着房梁,对着围在自己四周的蒙元士兵就是一顿横扫。

由于房梁又长又重,拿着苗刀的一群蒙元士兵都不敢立kè

上前。但越是这样,被围在正中央的苏佳反倒是越有主动性。只见着苏佳一鼓作气,提着房梁几阵挥舞,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朝着人堆里就是一阵猛扫。

周围的蒙元士兵都看呆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在房檐上还像一个亭亭玉立的仙女,到了拼杀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坚毅不屈的巾帼女将,不但打败了王大生,躲过了铜炮的齐射,现在还有力qì

对付千来人的蒙元军队。看着苏佳如此拼命的样子,周围的士兵纷纷不敢上前。

当然,苏佳此时也是豁出去拼了,趁着现在王大生还没有恢复过来,苏佳现在逃跑成功的几率还要高上几层。苏佳见定了,看到周围的士兵都远离了自己十几步,苏佳一鼓作气,双手将百斤重的巨大横梁悬空托起,然后自己“啊——”地大叫一声,转身一脚,用尽全力地将房梁踢向周围的士兵。

苏佳的力道太惊人了,周围的士兵都看呆了。果然,第二根房梁飞过,周围的蒙元士兵全部乱了阵脚,大部分的人被飞过来的房梁冲倒在地,队列瞬时全部瓦解。

苏佳看到机会来了,也没有多想,继xù

施展轻功踏上屋檐,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准bèi

快速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苏佳再次踏上房檐的一瞬间,苏佳侧脸的余光又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东西——楼下的几门铜炮的管口依旧是对着自己,似乎是已经等好了自己飞上屋檐。

火药已经引燃,苏佳的脚还悬在半空冲,不能立kè

改变方向。就在生死的一瞬间,楼下又传来了炮弹飞出的剧烈声……

“轰——”苏佳刚才所站的房顶再一次被炸平,屋顶四散爆zhà

开来。屋瓦和木屑在半空中胡乱飞作。这一回炮弹爆zhà

的距离离苏佳更近了,真的是生死一瞬间,炮弹爆zhà

的时候,苏佳才刚刚离开房檐处。

果然,这一回苏佳似乎是受了点伤,感觉到身体受到铜炮的一些震伤,苏佳全身有些痛得发麻。体内所剩内力也不多了。

下令开炮的自然还是王大生,王大生看得很准,似乎是在苏佳跳上房顶之前。就已经预判好了。

旁边的一个士兵首领见了,向王大生问道:“将军,这姑娘虽然厉害,但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有必要继xù

用铜炮对付她吗?”

王大生冷冷地说道:“不能小看了她。她可不是一般人,当夜她曾一人独闯相府,我和另外两位王将军都没能制服她……现在正是干掉她的好机会,不能有一丝轻敌。现在就要这样,全军行动起来,把铜炮口对准房檐顶,一旦她施展轻功想要从房檐上逃跑,就用铜炮追击。若是她从地面上逃跑。我们便下令军队排阵拦截,一定让她插翅难飞!那姑娘艺高人胆大。敢与整个蒙元朝廷作对,一定会是个危险人物,现在她一人的价值胜于一支军队,所以一定要抓住她并立即处决!她现在一定刚刚落地,传令下去,城中三军,刀盾兵阵型伺候;骑兵包后路,拐三巷夹击,将其逼入死角,决不可让她逃走!”

“得令——”那个士兵首领接到了命令,于是立kè

派手下传令示意,改变部队阵型……

而苏佳这边,才经lì

了身旁的又一次爆zhà

,而且这一回更加的猛烈,现在整个人有些身体麻木了。不过苏佳还是强忍着,毕竟自己还有剩余的内力,若是仅仅对付王大生手下的兵马,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全身而退。

苏佳也明白了,刚才自己踏上房檐的那一下,一定是王大生事先预判好的,料到自己会从高点施展轻功逃走,王大生早就已经等好了。如今之计,只有从地面上找机会逃走。

由于几次铜炮的轰炸,靠近城中心的一些百姓已经开始有些骚乱了,现今蒙元军队已经在大街小巷开始夹击苏佳,街道上的百姓马上都躲进了旁边的楼屋里,街上也只剩下苏佳和蒙元的士兵了。苏佳也是想到自己再踏上屋檐,王大生的铜炮一定还会伤及无辜,于是苏佳也决定不再踏上屋檐。

当然,没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苏佳的逃亡自然是费劲了不少。苏佳本来就不太熟悉这里的地形,拐到一个狭窄的巷口,不远处已经看见几列蒙元士兵已经在这里等候自己多时了。

苏佳觉得自己能够一次冲破阻拦,于是停也没停地拔出身上的鬼刀,一阵鬼啸而去。然而,对面的蒙元士兵并不害pà

,早就准bèi

好似的,同一时间举起盾牌,一层一层形成一个屏障,准bèi

挡下苏佳的这一刀。

苏佳的“断魂刀法”威力惊人,但若是遇到层层的屏障防御,也不可能一击击破。再加上苏佳的内力已经耗费了不少,现在的这一刀也只剩六七成的功力。只见鬼影刀流飞向了众蒙元士兵的盾牌之处,仅仅只是冲倒了前排的十几个小卒而已,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苏佳一刀未能解决,心情有些急躁了,想要冲上前,近处的一脚将其“盾牌阵”给踢开。然而,就在苏佳想要近身的时候,盾牌的缝隙口突然冒出几十片刀尖——看来这些蒙元士兵是有备而来,而且训liàn

有素,刀盾兵的阵型活用得如此针对。

苏佳立kè

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着前排蒙元士兵阵型和出招的整行,苏佳心里一下就想到是王大生手下的士兵训liàn

有素。怕被后面的军队包抄,苏佳也不敢在这里多耗,于是一个转身就往别的方向逃去。

但是苏佳这一转向,也正好了中了王大生的套子。来回的萦纡,只能是在城中心的地方不停游走,根本无法到达城门口逃离。时间拖得越久,王大生包围上来的步兵和骑兵巷战阵型严守以待,那苏佳就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果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苏佳又不知不觉绕到了一个街道口,就听见阵阵的马蹄声——王大生的军队行动很开,一下子就拦住了苏佳准bèi

逃跑的去路。苏佳也没有多想。继xù

转变方向逃去。然而结果还是一样,没绕多少路,总能看到包围上来的士兵。

王大生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军队包围上来的速度也是层层有次。苏佳见到自己马上就要无路可逃了,心中更是觉得极度紧张。

“现在该去哪儿,到处都有王大生的部队。看来王大生的统军能力确实可怕,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封锁住我全部的去路。该怎么办。再耗下去,我今天迟早会死在这里……”苏佳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蒙元士兵就如同死神一般向自己靠拢……

苏佳四周不停地望去……终于。她发xiàn

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是一个非常大的马棚,设在城中心稍偏一点的地方。因为陵关城是汴梁附属城中的军机要地,所以这里自然也是设了许多的军需地。

苏佳看准了马棚,发xiàn

这里设了许多的战马。每一匹战马车都是四马相连。马后还有人驾驭的笼座。马棚的中心处有一个很大的不透明的屋槽,似乎是存放了更多的战马物品。

苏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地施展轻功跃至了马棚处,然后一个瞬影钻进了马棚里。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大生亲自带领的蒙元士兵也赶到了。

正如苏佳预料的那样,屋槽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战马物品,只是所有的马都在棚外。不过这里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人细心管理,屋外的战马也是杂乱无章。根本分不清列队的优劣。苏佳定神想了想,似乎想到了逃跑的妙计。随即便在帐篷搭的屋槽处用刀开了一个口……

“王大将军,刚才那贼人就是钻到了这马棚的屋槽里!”包围到这里的士兵向着刚刚才感到的王大生汇报道。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王大生抓住苏佳心切,立kè

派手下的几个士兵前去查探。

那几个士兵接到了命令,立kè

提着苗刀往屋槽处小心翼翼地探去。然而,就在他们准bèi

拉开屋槽帐篷的门时,门里传出一阵鬼啸,那几个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刚才自然是苏佳用鬼刀将这些士兵给解决的,王大生看在眼里,觉得苏佳如今是困兽之斗,于是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随后,王大生命令道:“现在她人就在里面,逃不出来了,我一定让她死无葬生之地。你们几个,多派人手把马棚旁的战马战车拉开,本将军要用铜炮亲自送她去地府!”

看来王大生想要用铜炮对准这里的马棚屋槽,将苏佳直接炸死在这儿。果然,旁边的士兵接到了命令,立kè

分派人手将屋槽旁的战马战车全部拉开,不出一会儿,中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屋槽了。

王大生看准了苏佳不可能从屋槽里逃走,随即便命令士兵推来两门铜炮,炮管对准马棚处,看来想要一炮将苏佳炸得灰飞烟灭。

“放——”王大生怕耽误一时,让苏佳有了一丝逃跑的机会,于是即刻下令。

两门铜炮的火线引燃……“砰砰——”两门铜炮齐发——“轰——”,震耳欲聋的爆zhà

声,刚才还在马棚中间处的屋槽,顿时被炸成平地。强劲的火炮发出灼热的火焰,连屋槽旁的一些用具也被烧得丁点儿不剩。由于发出强烈的爆zhà

声,刚才被拉开的战马也都紧张得嘶啼了好一阵……

待到中间平息了,也没有见到苏佳逃出来的半个身影。王大生随即下令派人去看看,士兵前去一望,黑乎乎的被炸平的平地上,只有残余的火焰和被烧焦的几具尸体——其中肯定有刚才被苏佳用鬼刀做掉的那几个蒙元士兵的尸体。

“将军,只有几具烧焦的尸体而已——”现场检验的士兵报gào

道。

王大生抹出一丝冷冷的笑容,随后又问道:“有没有看到那个姑娘的尸体?”

“不清楚,铜炮的威力太强了,烧焦的尸体有多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士兵又回答道。

“那她很可能也被炸死了——”王大生冷笑道,“刚才的情景,她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而今天,我终于干掉了这个夜闯相府知dào

剑道大会秘密的贼人,算是解了一心头大患,相府那边也算是有了交代,哼哼……收兵!”王大生随即下令,周围的步兵骑兵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了黑色被烧焦的马棚的糟乱场景,以及在马棚四周依旧紧张嘶啼的数百匹战马……

与此同时,一个密闭的角落里,传来了微弱而又急促的呼吸声——是苏佳,她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疲惫归家

王大生收兵后,并没有立kè

回汴梁,而是和萧武忠等人先回了边央从的府上……

知dào

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萧武忠怕自己投靠蒙元朝廷的秘密会外泄,于是提心吊胆地向王大生问道:“王将军,您说今天那个姑娘暗中窥视我们,会不会……铜炮的秘密让外面的人知dào

了?”

王大生顿了一下,随后冷冷道:“她今天会窥视我们,也是偶然间才发xiàn

这个秘密的吧?如今本将军已经干掉了她,这秘密自然也就不会再外泄了……”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还得多亏了王将军今天过来巡视啊……”萧武忠还不知dào

苏佳和萧家山庄的关系,心中自然也没有想到萧家山庄派人跟踪这个层面去。而且就算是,到时问下来人的去向,萧武忠还可以谎称是汴梁城的王大生做的。

王大生想了一会儿,又对萧武忠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先下去吧……你只要记住,祭拜日那天,安排好边央从大人往汴梁运送铜炮的事情,还有你要回你的山庄去参加祭拜日就行。”

“是,小人一定不负将军所托!”萧武忠最后答了一声,然后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王大生又望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边央从,随后问道:“边大人,今日本将军本是来审查铜炮的,没想到遇到了故敌跟踪一事,身心俱是疲惫。不知边大人可否安排适当的住处,今晚容本将军以及手下士卒休息一宿?”

边央从一听说是王大生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于是脸上立kè

呈现出奉承的笑容道:“王大将军开口,安排住处又有何难?没问题,今晚一定让王将军您和您手下的众将士好好休息一晚——”

于是。边央从应了一句后,就立kè

出了房去安排此事……

剩下的王大生一个人,依旧是留在厅堂里深深思绪着,他的表情冰冷而又凝重,似乎有些心存疑问。

这个时候,门外的一个士兵领队报gào

进来,王大生听到了。立kè

回头。

士兵领队跑到了王大生的身前,王大生随即问道:“怎么样,我叫你和你的手下查的事情。你们都查清楚了吗?”

那个领队随即答道:“只清楚了一部分……今天在马棚处,最后用铜炮炸死那个贼人的地方,一共找到了不完整的烧焦的尸体十三具。但是至于是男是女,依旧是无法分清……”

“十三具尸体?”王大生又询问道。“难道当时本将军派手下去屋槽里搜寻那个贼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数清当时本将军派了多少名手下吗?”

“回将军,没有——”那个领队继xù

道,“当时那个姑娘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全队上下都集中注意力在如何对付那个姑娘的身上,根本没有刻意去数当时将军您派了多少的手下。而且,当时马棚处的战马战车扎堆很乱,并排参差不齐,就算认真去数。也未必能立kè

数清楚当时将军您派了多少人。是属下无能,还请将军恕罪——”

“这些也不是你们的错。是本将军太疏忽大意了……”王大生紧接着道,“当时把那个贼人逼到了死角,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去干掉她,根本没有去注意当时派了多少的手下……”

士兵领队想了想,又继xù

道:“不过后面我们都看清楚了,在用铜炮攻击之前,将军您让我们把屋槽旁的战马战车都拉开了,中间只剩下光秃秃一个屋槽。我们没看到什么人出来,而且铜炮的威力又这么大,两发炮弹同时下去,就算是那个贼人会用遁地术也来不及了。所以属下心想,那个姑娘应该还是被铜炮炸死了,毕竟那种情况下没有任何机会生还……”

“可是我心总是放不下,那个姑娘可不简单,她既然敢独自一人独闯相府,还能从我的手上逃脱,武功和胆气都不简单,那种情况下绝不会想要选择这种窝囊的死法……”王大生冷冷道,“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姑娘还活着……”

“可是被炮弹炸毁的现场,并没有发xiàn

那个姑娘的身影不是吗?就算是用轻功,我们也应该能发xiàn

的才对……”那个领队紧跟着又道,“那种情况下不可能生还,是将军您想多了吧?”

“或许吧……”王大生先是罕见地轻叹了一声,随后又恢复冷漠的口气道,“不过还是不能松懈,今夜必须继xù

加强存放铜炮地方的戒备,就算那个姑娘真的死了,也不能排除还有别的人会从中惹事,所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明白吗?”

“是,将军,属下这就安排人手,继xù

加强戒备!”那个领队接了命令后,也立kè

退下了厅堂。

又只剩下王大生一个人在厅堂内,王大生一个人默默地望着厅堂内墙上的壁画,心中似乎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凭她的胆识,她真的就这样死了?还是说……”王大生心中一直对苏佳是否真的死了感到纠结不已……

夜幕渐渐降临,由于今天在大街上发生的骚乱,直到现在,街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被铜炮炸毁的废墟仍在,不时传来短暂的失去亲人的痛哭声。许多老百姓有的甚至还在铜炮炸毁的废墟处围观,由于旁边还有不少的蒙元士兵在巡视,所以老百姓也不敢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只有马棚这个地方没有蒙元士兵巡视,毕竟这里发xiàn

了十三具被烧焦的尸体,即使是运走了,可能是由于忌讳,没有哪一个士兵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巡视……

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不过比起之前的不稳定,此时的声音要平静了许多。是苏佳,她还活着。此时的她蜷缩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慢慢依靠剩余的内力,用寒灵神功帮自己疗伤和恢复——看来今日再被王大生逼到马棚的死角处,苏佳依旧是想办法成功逃脱了。

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又发xiàn

四周黑了下来,才知dào

已经是黑天了。苏佳试着慢慢伸开腿脚,然后准bèi

从密闭的空间内出来。

打开密闭空间的天盖。苏佳刚才所在的地方竟然是——马车上人驾驭的笼座下部。

原来,在今天王大生派兵把自己所在的马棚包围起来的时候,苏佳就已经想好了策略。她在帐篷搭的屋槽后方开了一个小口。并干掉了王大生先发派来的手下。她深知那时的王大生已是筋疲力尽,绝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一人来屋槽内和自己单挑。唯一快速解决自己的办法,只有用铜炮炸掉这个屋槽。而马棚周围又是汴梁军需所用的战马战车。王大生决计不会轻易放下不管。一定会先把这些杂乱的马车拉到安全的地方,而且这样若是自己施展轻功逃跑的话,王大生也能在第一时间发xiàn

。于是苏佳便抢先一步,趁着马车还很杂乱的时候,趁乱钻进了一辆马车笼座下部的密闭空箱里。待到王大生手下的士兵将这些马车拉到安全区域后,自己也便跟着到了安全区域,于是接下来王大生下令放的铜炮,自然是放了“空炮”。仅仅只是把空无一人的屋槽给炸了,留下的只是被自己干掉的王大生没注意数量的十三具蒙元士兵的尸体。

虽然这种躲法有些“窝囊”。但是当时之计已无他法,也容不得苏佳再多想了。计划成功,也算是苏佳又一次险象环生、死里逃生了一回。

苏佳打开笼座下部的天盖后,整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虽然此时的她身心俱疲,但还是有力qì

施展轻功回萧家山庄的。

苏佳从笼座上跳了下来,先用右手握住了一下鬼刀的刀柄,生怕周围还有巡视的蒙元士兵甚至是王大生本人。苏佳稍微蹲下身子,接着朦胧的夜色,四下张望了一下。

苏佳很幸运,这周围并没有巡逻的蒙元士兵,看来王大生自以为干掉了自己后,就带着手下的士兵“回府”了。

苏佳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多做逗留。慢慢站起身的她,调整了一下身子后,苏佳即刻便又施展轻功,朝着城外的方向奔去。

因为王大生自以为自己以及干掉了苏佳,而且手下加强戒备的兵马都集中在存放铜炮的地方,所以整个陵关城城楼上的戒备并没有加强多少,苏佳还是很轻松地就避人耳目地出了城。

但这对于苏佳来说,可已算是又松了一口气,离开了王大生的视线,苏佳终于可以放下之前的提心吊胆了。今天在陵关城与王大生一战,生死瞬间几度来回,恐怕苏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但是苏佳现在也不能闲着,她必须赶紧回到萧家山庄,并把今天自己知dào

的消息告sù

萧举贤萧前辈以及萧天、萧博他们。而且今天出去跟踪了萧武忠一天,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山庄里的人,尤其是萧天,一定现在担心死自己了。想到今天又是一声没跟萧天说地独自行动,和在汴梁那晚夜闯相府如出一辙,苏佳的心中又是有着无数的愧疚。

不过苏佳现在也不必多想,内力快要耗尽的她必须加快脚步,赶紧先回到萧家山庄才是要紧的……

此时萧家山庄内……

已经到了晚上,萧天依旧是没有发xiàn

苏佳的身影。一向关心苏佳的他,此时也是心急如焚,萧天心想,如果一天见不到苏佳的身影,那苏佳一定是出事了。

萧天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行装,手提梅花剑,准bèi

离开家里。

“阿天,你要去哪儿?”张秀看到自己的儿子二话不说地要收拾行装地出门,于是担心地问道。

萧天顿了一下,随后对自己的娘亲道:“娘,孩儿要去找佳儿——”

张秀听到了,萧天依旧是在担心着苏佳,虽然自己心里并不太认可苏佳,但是看着自己儿子如此担心的样子,也只能叹一口气道:“哎,到晚上了,苏姑娘依旧是不见身影,这个时候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现在还没有回来,佳儿一定是出事了,所以孩儿现在要去找她——”萧天继xù

坚定地说道。

看见萧天坚定不已的样子,张秀继xù

道:“傻孩子,你今天大白天都没有找到苏姑娘,现在大晚上去外面找,又怎么能找到?”

萧天想了一会儿,继xù

说道:“今天听雪翠说,佳儿她早上的时候一直在跟踪萧武忠师兄。可是今天亲眼看到武忠师兄离开萧家山庄,却一直没有发xiàn

佳儿的身影。如果是这样的话,佳儿她一定是还在悄悄地跟踪武忠师兄。萧武忠师兄一直是住在陵关城,孩儿只要去陵关城,就一定能找到佳儿!”

“可是阿天你又从来没有去过陵关城……”张秀继xù

道,“何况,山庄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陵关城见过萧武忠,阿天你又怎么会找到?”

萧天可不管,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对苏佳安危的担忧,于是他义无反顾道:“不行,佳儿一个人在陵关城,这么晚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我一定要去陵关城见佳儿才行!”答了一句后,萧天怕自己的娘亲又会对关于苏佳的事情多啰嗦几句,于是自己立kè

跑出了房间……

夜色逐渐变深,山庄的院子里面也没多少其他弟子了,萧天一个箭步从一个阶梯跨至了另一个阶梯,心里万般对苏佳的担忧,萧天很快跑到了萧家山庄的大门口。

然而刚到大门口,阶梯上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让萧天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苏佳回来了。朦胧的月光下,苏佳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沿着阶梯向上而行——苏佳已经是耗尽了内力,连用轻功上阶梯的力qì

都没有了。

借着月色,萧天看出了苏佳面容的一丝憔悴。满是担心的萧天见了,立kè

几步上前,到了苏佳的身前,于是急问道:“佳儿,你……你今天究竟到哪儿去了?”

苏佳还在慢慢地喘着气——这是自苏佳被卢欢“夺魂掌”打伤后,萧天第二次看到苏佳如此疲惫虚弱的样子。萧天心里很清楚,苏佳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苏佳停下了脚步,缓了好半天,随后回应道:“这件事我待会儿再说……阿天,快带我去见你师父萧举贤萧前辈,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我得赶紧……得赶紧去告sù

萧前辈……”苏佳累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看到苏佳累成这个样子,萧天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二话没说,萧天担心苏佳身心过于劳累,立kè

走上前去搀扶了一下苏佳。想到自己刚从陵关城的生死玄关里逃出来,现在回到山庄,看到萧天如此地关心自己,苏佳欣慰了不少……

“秀姨,我看到阿天他回来了,好像是他扶着那个苏姑娘回来了……”萧天家里,知dào

一些情况的萧齐说道。

“不是说去陵关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秀问道。

萧齐继xù

说道:“好像是苏姑娘她自己回来了,苏姑娘好像疲惫不堪的样子,阿天还过去搀扶了苏姑娘。”

“没事回来就好……”张秀知dào

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后,心中也放心了不少,这个时候也不管对苏佳偏见不偏见了,紧接着又问道,“对了,阿天和那个苏姑娘现在在哪儿?”

萧齐回答道:“他们两个……好像去师父那里了,好像是苏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告sù

师父的样子。阿博和其他的几个师兄弟也去了,看来苏姑娘今天跟踪武忠师兄,好像是在陵关城发xiàn

了什么,样子有些急……”

“哎,这些孩子,真是让人担心……”作为人母,张秀轻轻感叹了一句,似乎心里有着许多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诉说实情

萧家山庄正厅堂门口……

“萧前辈——”苏佳整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尽快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sù

萧举贤,于是急着道,“阿天,我要见你师父,你快点叫萧前辈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天看着苏佳鲜有的紧张的样子,于是问道。

苏佳闭着眼睛喘了喘气,似乎身体还是很累,她回声应道:“这件事情我要赶紧和萧前辈说,到时候就能知dào

了……”

看着苏佳如此着急的样子,萧天也知dào

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也没再多问什么,扶着苏佳赶紧进了正厅堂。

“师父——”萧天连房门都没敲,就直接走了进去。

萧举贤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由于帮中的祭拜日就快到了,萧举贤经常性地望着正厅堂前那些所有前任掌门的灵位。萧举贤的眼神很凝重,对于萧天和苏佳的突然“闯进”,萧举贤并没有改变太多的表情,只是背着身轻声道:“我以前教你了什么,阿天,有事哪怕是急事也得先敲门,否则事情未决倒是自己先乱了手脚……”

“萧前辈,是晚辈要找萧前辈您,大事不好了——”苏佳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轻轻脱开萧天搀扶的双手,随后自己向前两步说道,“我今天去了陵关城,发xiàn

贵派的弟子萧武忠……萧武忠他投靠了蒙元朝廷,他为了夺到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置,不择手段甚至背叛了师门……萧前辈。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是萧武忠运走了山庄后山的铜炮。萧武忠还将铜炮运至了陵关城,就在祭拜日的时候。他会将这些铜炮运到汴梁城的……”

苏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而萧举贤似乎是有些料到了,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过了一会儿,萧举贤才慢慢转过身,用平静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

萧天听了苏佳的讲述,也是感到吃惊;而就在这个时候,萧博和其他的一些弟子也来到了正厅堂。刚刚听到了苏佳说的,也都怔住了半天。

萧举贤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

苏佳紧跟着道:“我看到了。萧武忠和陵关城的巡抚边央从和汴梁守将王大生私通,萧武忠还在王大生面前使用了铜炮……”

“什么?”萧天听到了“王大生”,立kè

吃惊道,“佳儿。你见到了……王大生?”

“是……是的……”苏佳先是吱声应了一句。随后突然想到了王大生之前在萧武忠面前特别提到了萧天的名字,望着萧天有些迷茫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是一寒。

“你没事吧?”萧天看着苏佳满是疲劳的样子,心中最怕苏佳真的和王大生交上手了。

“姑娘你既然能一直跟踪萧武忠,还能从陵关城全身而退,不知姑娘你是否和你刚才说的汴梁守将王大生交上手了?”萧武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问道。

苏佳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答道:“没错……我是和王大生交手了……”

听到苏佳却是是和王大生交手了。萧天又急着问道:“那胜负呢?王大生为人心狠手辣,武功又很恐怖。佳儿你和他交手,真的……真的没事吗?”想到王大生满是杀气的眼神和快如鬼神的武功,萧天想着即使苏佳的武功神乎其技,面对王大生以及他手下那么多的兵马也是凶多吉少。如今看见苏佳满身疲惫的样子,萧天不难想象在陵关城的时候,苏佳和王大生是经lì

了怎样的恶战。

“和他比武是没太大事……”苏佳终于回应萧天道,“只是萧武忠偷运的那些铜炮……那些铜炮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几十丈的距离,一炮能将一座楼炸穿,我也因此受了不少的内伤……好在关键时候想到了应对的方法,用障眼法骗过了王大生。估计王大生这会儿以为我已经死了,我趁此机会才逃回来的……”

“铜炮?”萧天知dào

,苏佳说的那些铜炮,就是之前他们一直谈论的山庄后山的那些铜炮。听到苏佳说得如此夸张,又见着苏佳如此疲惫的神态,萧天不觉也有些担心,随后继xù

问道“佳儿你是说……王大生他以为你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佳缓了一口气,继xù

道:“没事儿,只是用了一些障眼法,在王大生面前诈死罢了……幸好王大生他没发xiàn

,否则今天我就真回不来了……”

萧博在一旁听了苏佳的讲述,接上去道:“苏姑娘,你真的不要紧吗?我记得一些年长的师兄说过,那些铜炮是当年山庄里的弟子帮朱元璋讨伐张士诚的时候缴获来的,朱元璋将其暂时存放在萧家山庄……他们随朱元璋一起出征,铜炮的威力也是见过的,当时告sù

我的时候也说得非常玄乎和恐怖。不过今日看见苏姑娘你的样子以及听了你的讲述,看来这铜炮的威力真的是不容小觑……”

“铜炮是蒙元军队最强力的火药,由于最近朝廷动乱、战事频繁,朝廷非常紧缺这些军用物品。若是真如苏姑娘你所说,萧武忠他把这些铜炮‘送给了’蒙古人,那真的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提到铜炮的时候,萧举贤这时才显得有些紧张起来,看着苏佳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于是又问道,“不过,苏姑娘你既然能只身一人从陵关城全身而退,可以见之苏姑娘的胆识过人……听阿天说,苏姑娘你是追风派的弟子。苏姑娘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最近追风派又没有听说过,只听过出了一个被誉为‘天才’的陈世今,不过也背叛师门投靠了蒙元朝廷。如此这样,老夫倒是对苏姑娘你的身世有些莫名……”

终于。萧举贤一直想要弄清楚苏佳的身世,现在终于问上来了。萧天回山庄后,就一直没有把苏佳的真实身份告sù

所有人。只说她是追风派的弟子罢了。萧天在一旁不知dào

说什么好,苏佳也是稍稍低下头默然不应。

萧举贤看着苏佳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继xù

说道:“看苏姑娘你腰间别致的刀鞘,老夫略有所思。老夫记得,按照追风派的帮规,帮众弟子应该是不能练习剑法以外的兵器武功对吧?尤其是刀,曾经追风派的弟子。也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陆清风陆前辈就是因此而被赶出门派的。老夫见着姑娘你不但没有佩剑,而且仅仅只带着一把佩刀,因此对姑娘你的身世有些猜想……”说着。萧举贤的眼神瞟了一眼苏佳旁边的萧天,似乎有些责备萧天没有告sù

自己真相。

萧天微微低了低头,每次师父用这样略带责备的眼神望着自己,萧天都会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默不作声。

苏佳则是停顿了好久。想罢。她轻声道:“的确,正如萧前辈所说,追风派的帮规的确有‘不能练习剑法以外的兵器武功’这样的一条……不过,晚辈曾经的确是追风派的弟子,也正是因为陈世今反水投敌的原因,晚辈才离开了追风派……”提到陈世今的时候,苏佳的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痛——她出山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亲手杀了陈世今这个狗贼。

萧举贤暂时没说什么,盯着苏佳看了很久。心中若有所思,随后才缓缓开口道:“阿天从郜英郜前辈那里学会了‘神龙九变剑法’。是‘江湖博’的一人,姑娘你……你就是‘江湖博’的另一人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大吃了一惊,包括萧天和苏佳——萧天和苏佳完全没有想到萧举贤会猜出苏佳的身份。

“萧前辈……”苏佳有些眼神迷离,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萧举贤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继xù

道:“阿天的武功能长进这么大,肯定是有高人相助的。郜英郜前辈只和你们相处二十日,自然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在阿天身边的苏姑娘你。你既然能只身一人从陵关城王大生的手上全身而退,没有超乎神技的武功几乎不可能……”

苏佳闭了闭眼睛,看着萧举贤知dào

了自己的身份,苏佳似乎也不打算隐瞒下去了,于是轻声回答道:“对,正如萧前辈所说,晚辈的确就是‘江湖博’的另一人……晚辈在追风派的时候偶学了陆清风陆前辈的‘断魂刀法’,才离开了追风派……”

“佳儿……”看到苏佳自己主动出示了身份,萧天心里也有些明白苏佳的想法。

“姑娘姓苏,而且长得如此标致,和当年武林中的一人很像,该不会……”萧举贤似乎又看出了什么,继xù

道。

“前辈看出来了……”苏佳慢慢抬起头,也用平静的目光望着萧举贤,随后说道,“对,我就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我叫苏佳……”

一说是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在场所有弟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苏佳身上——这在武林中还是鲜有人知的,别人都只清楚传说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在莫天行害死苏仁后就和林雨霏一起失踪了。

萧举贤没有再多问什么,他只是转过身,慢慢踱着步子,望着所有前任掌门的灵位,若有所思着。

“师父……”萧博似乎是心中有什么想法,想要上前道。

谁知,萧举贤抢先一步道:“行了,不用说了。不管苏姑娘今日说的话是真是假,帮中祭拜日的事情不能耽搁,该去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的,还是得取。两天后我变指定帮中去取信物弟子,顺便也能悄悄证实一下萧武忠是不是真的投靠蒙元朝廷了……”

苏佳听完后,立kè

回道:“萧前辈,千万不可啊!萧武忠投靠了蒙元朝廷,王大生心狠手辣,他们藏匿的铜炮也足以炸平山头,如果贸然前去的话,恐怕……”

没等苏佳说完,萧举贤一只手举起,做出了“阻止”的手势,随后继xù

轻声道:“行了,苏姑娘你冒死给我们萧家山庄送来了如此重yào

的情报,老夫代表萧家山庄谢过苏姑娘了……不过萧武忠毕竟是我们萧家山庄自己的人,今日苏姑娘带伤归来,我们本就过意不去,之后的事情也就无需再让苏姑娘你操行了,交给我们萧家的人自己处理就好了……”

“可是,萧前辈,真的不能去啊,铜炮的威力绝对不是玩笑——”苏佳还在拼命阻止道。

“行了,苏姑娘,老夫知dào

你的好意……”萧举贤继xù

道,“不过这是我们萧家自己的事情,老夫也不希望再让苏姑娘搭进本与你无关的事情里来了……”

苏佳看着萧举贤十分坚决的样子,心知自己是晚辈,而且萧举贤作为赫赫有名的武林宗师,肯定会有妥善的处理方式,苏佳也没有再回应什么。

“不过……“萧举贤停了一会儿,随后又突然道,“老夫倒是很想见见苏姑娘你的身手,想要见识见识苏姑娘你的‘断魂刀法’究竟有多厉害……明日午时时分,就在大门庭院,苏姑娘你与老夫对上几回合,没有问题吧?”

一听到身为前辈的萧举贤居然想着要和自己比武,苏佳也是怔了一会儿。

萧博知dào

自己的师父萧举贤的想法,随即说道:“师父,要不还是让徒儿替您吧?”

“不用,为师要亲自会会苏姑娘——”萧博立kè

反驳道,随后又对苏佳道,“苏姑娘若是不方便,那老夫也不勉强,一切都要看苏姑娘你的意思……”

苏佳静了静,随后平静地应声道:“前辈要求晚辈,晚辈自然是要答yīng

。既然前辈有意,那明日午时,晚辈定当与前辈一会。”看来苏佳对明日与萧举贤的对决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佳儿,你这身子……不要紧吗?”看着苏佳从陵关城死里逃生后的疲惫状态,萧天又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阿天,你不用担心我……”看见萧天一直关心自己,苏佳微笑着安慰答道。

“苏姑娘今日也不容易了,身上又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吧……”萧举贤知dào

苏佳为萧家山庄做了不小的事情,心中也是有很多感激。

“是,晚辈这就离去……”苏佳还是很有礼地在萧举贤面前鞠了一躬,随后才转过身,慢慢陪萧天一起离开了正厅堂,也没有再让萧天搀扶着了……

萧天和苏佳离开后,萧博又想到了萧武忠的事情,于是又对萧举贤道:“师父,如果武忠师兄真如苏姑娘所说,投靠了蒙元朝廷,那……”

“总之,我会想办法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你们也别太操心了……”萧举贤背着身子说道。

“但这可不是小事情——”萧博继xù

道,“萧武忠叛逃师门,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两天后师父要派人去取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可能真的会有风险……”

萧举贤沉思了好一会儿,随后继xù

道:“萧武忠还不知dào

苏姑娘和我们萧家山庄有关系,所以应该没事……而且,虽然苏姑娘是阿天的朋友,算是值得信任,但是萧武忠究竟有没有投靠蒙古人,我们去取信物的时候,还是需yào

确认一下的……”

萧博想了想,紧跟着道:“师父,徒儿想好了,要不两天之后,师父您派徒儿去吧。徒儿的武功最高,一定能平安地把信物取回来。”

“这不是光武功高就能解决的武功,没有看见连苏姑娘那么厉害的武功都是险些死在陵关城……”萧举贤跟上去道,“总之,明天我还会再想办法,一定会顺利取回‘白灵风衿’的……”

萧博很清楚师父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一定会有他的道理和好的处理方法在里面。于是,萧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师父一起看着所有前任掌门的灵位,眼神有所凝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私下比试

萧天和苏佳走出了正厅堂,不过各自也并没有立kè

回自己的房间……

苏佳慢慢朝前踱了几步,而萧天则并没有继xù

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苏佳身后,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夜色笼罩下的萧家山庄,不时给人幽幽的静谧。苏佳也停下了步子,似乎觉得身后的萧天要对自己说什么,于是心里也是想法不断。

“你为什么又一个人行动了?”终于,萧天轻声说道,“在萧家山庄这里,佳儿你人生地不熟的。你知不知dào

,你今天一天不见了,我们所有人都担心死了……刚才听到你在陵关城从王大生的手上逃了出来,我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对不起,阿天……”苏佳知dào

自己这次背着所有人行动,让其他人尤其是萧天一直担心,心中确实是过意不去,不过想到今天的得到的重yào

情报,苏佳还是回头应声道,“我知dào

,这次又让你们担心了……可是如果不是及时跟踪萧武忠的话,我们所有人还会蒙在鼓里……”

萧天静静地想了想,苏佳说的也不错,她这次跟踪得到的情报实在是太重yào

了。可以这么说,整个萧家山庄都欠苏佳一个人情。

“我知dào

佳儿你担心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为萧家山庄做了这么多……”萧天轻声道。

苏佳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今天在陵关城发生的一切,随后又向萧天问道:“阿天。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苏佳的口气略带一些严肃。

看着苏佳有些认真的样子,萧天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什么事情?”

苏佳顿了一下。随后道:“我问你,阿天你是不是和王大生曾经发生过什么?”

听到苏佳这么问,萧天似乎没怎么想起来自己与王大生的事情,于是又问道:“什么意思……佳儿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佳慢慢走近萧天身前,紧接着道:“今天我偷听王大生和萧武忠对话的时候,听到王大生特别提到了阿天你。听王大生说的内容,似乎王大生对你印象很深的样子。你曾经是不是在汴梁城和王大生发生过什么?”说着,苏佳两手按在萧天的肩膀上。王大生为人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连自己都差点送命。见着萧天也被王大生盯上了,苏佳心中担心不已。

听到苏佳这么说,萧天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在汴梁城财运酒楼见到了王大生残杀胡氏四兄弟。出酒楼后和王大生对峙的事情……

(回忆中)……

王大生慢慢停下了脚步。萧天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王大生猛然回头,离萧天二十多丈之远,冰冷的面孔配上满带杀气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萧天。萧天见着王大生那冷峻的身影,不觉有些胆寒;但他现在是鼓足勇气地前来,萧天还是带着坚定的眼神,和王大生对望着……

“你胆子真的很大……”在这无人的巷道中,王大生突然用冰冷的口气说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一个人跟在我后面……”说着,王大生内力一聚。全身散发出如同寒风刺般的杀气,远离二十多丈的萧天都感到了一股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萧天手紧握梅花剑的剑鞘,两眼依旧望着王大生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汴梁城的大将军……光天化日之下,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无辜的人,何人不痛恶之,你又有何等人性存zài

于世?”萧天鼓足了勇气,厉声直言道。

王大生听了萧天毫不顾忌的言语,冰冷的面孔上终见嘴角一笑,但那一笑容背后却似乎隐藏着更加畏惧的杀气。“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王大生冷冷笑道,“我要是想杀你,只是一瞬间……可你今天竟然主动找我,倒是有几分骨气,还是一个挺有趣的家伙……”

萧天见着王大生笑里藏刀,寒气逼人,真想快速离开这备受压迫的场景。但此时他又似乎心里有一种信念,让他在看了王大生的灭绝人性的屠杀后,不由心生一动,跟着王大生到了这里……萧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你现在武功再强又怎么样,两年以后,甚至更久以后……总有一天我的武功会超过你!”萧天的话语不但坚定,声音还挺洪亮。

王大生看着萧天的言行,越来越觉得萧天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于是王大生少见地轻声一笑……

突然,一瞬间,王大生消失在了萧天的眼前。萧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王大生早已忽现在了萧天的背后,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架到了萧天的脖子上。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萧天根本就没看清王大生是怎么闪到自己背后的。萧天顿时背后一阵冷汗,但是整个人依旧很镇定的样子——他似乎也早就料到了王大生的本事。

王大生凑到萧天耳边,冷冷笑道:“想超过我是吗……这就是我的武功,你有本事就来打败我吧!”

无数的寒气围绕在萧天身旁,让萧天整个人有些无法自控了。但萧天还是很坚定,只听他眼神坚定道:“哼,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哼哼,你真的很有趣……”王大生在萧天耳边冷笑道,“行,那我就等你……”说完,只觉一阵风吹过,王大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实中)……

萧天完全想起来了,自己和王大生对峙的一点一滴,当时自己在王大生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阿天,你究竟和王大生发生过什么?”苏佳又急着问道,想到王大生那满是杀气的眼神。苏佳总有一种不自然的紧迫感。

萧天愣了好一会儿,那个时候他也瞒着苏佳还有陆菁他们没有说。如今看着苏佳如此担心自的样子,萧天终于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就是在汴梁城……那天佳儿你不是去珍明棋院下棋了吗?我和唐兄弟还有菁妹他们去了财运酒楼。然后……”紧接着,萧天把自己那天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

苏佳听了以后,也有些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萧天那种情况下敢一个人在王大生面前说了那种话,更没有想到王大生不但没有杀了萧天,反倒是放了萧天一马。又想到今天在陵关城发生的事情,苏佳这才明白王大生为什么会拿萧天和萧武忠两个人作比较……不过好在萧天现在人是平安无事的。苏佳心里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萧天看着苏佳累了一天的样子,于是关心地说道:“佳儿,你今天太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吧……”

苏佳放下了王大生的事情——反正王大生多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苏佳耸了耸肩膀,随后轻声道:“也对,我今天在陵关城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今天晚上好好养养,明天还要和你师父比试武功一番……”

见到苏佳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明天和自己师父萧举贤比试的事情。萧天立kè

道:“佳儿。都这时候了,还在惦记着和师父比武……你今天太累了,还受了伤,要不明天算了……”

“不,我一定要去!”苏佳突然用坚定的口气说道,“今天阿天你师父萧前辈的话,我总觉得萧前辈有什么想法想要和我单独谈……无论如何,明日是赢是输。我都要和你师父比试一番……”

“佳儿……”萧天很清楚苏佳的性格,一向不服输的她有时候在某些方面也比较固执。当然。萧天也清楚,苏佳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于是萧天也没有再反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寂静的夜晚,萧家大院处,一向谈心的萧天和苏佳今晚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许真的是因为苏佳太累了,也许是还有别的想法,萧天和苏佳还是互相关心了一下对方后,就各自会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苏佳约定好要和萧家山庄掌门人萧举贤比武的日子。前一天晚上说是要在正庭院比武,庭院大门口这边一大早就站满了萧家山庄的弟子。与其说是看师父和外人比武,倒不如说众弟子的好奇目光都投向了昨日送来重yào

情报的萧天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孩儿苏佳。

苏佳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静静等候,昨日受的内伤,在苏佳寒灵神功的调养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与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萧前辈比武,至少也能使出八成的功力。

萧天是陪着苏佳一起来的,等到苏佳进了正庭院中央等候后,萧天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怕待会儿与自己的师父比武时,苏佳会出现什么意wài

,毕竟自己的师父也是当今武林的七雄之一。

不过萧天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苏佳今天的精神状态非常饱满,虽然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但是整个人显得从容淡定——这一向是苏佳自信时候的表情。

而萧天其他的几个朋友也和萧天站在一起,除了师兄萧博还在陪着师父,等会儿才出来,萧齐和雪翠已经也站在了萧天旁边。

萧齐可是充满了无数的好奇,随后对着萧天道:“阿天,你带回来的苏姑娘挺厉害的嘛,连师父都亲自点名要和她对决,看来这个苏姑娘武功可不一般。要是将来她成了你的媳妇,你恐怕就得守规矩点喽……”

听见萧齐在“笑话”自己,萧天有些脸红地回答:“你这家伙,又在乱讲话了,再多嘴信不信今天我让你好kàn

?”

萧天和萧齐在一旁打打闹闹,雪翠见了,也只是轻轻陪笑了一声。其实,听到萧齐说将来苏佳成为萧天媳妇的事情,雪翠的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过了好一会儿,萧举贤的身影才从阶梯之上出现。萧博跟在萧举贤身后,所有的萧家弟子站成两排让开,纷纷给自己的师父让出道来。

让开的道上,苏佳和萧举贤正好面对面站着。即将和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对决。苏佳的心里还是非常紧张。

其实,此时在阶梯之上站在苏佳对面的萧举贤内心也不太平静,昨天身为前辈的他主动向晚辈下战书。似乎是今天有重yào

的事情要和自己说。

萧举贤在萧博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随后萧博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萧举贤则一个人慢慢走下阶梯,朝着苏佳的方向慢慢走去。

终于,萧举贤站在了苏佳的前方,似乎是要有所行动了。苏佳依旧是原来那个表情。只是内心的紧张又加了几分。

在场的所有人都等着萧举贤,期待着自己的师父会以怎样的方式和苏佳对决……

一切都很宁静……

这时,萧举贤才慢慢开口道:“苏姑娘。今日老夫和你比武一番,实是有话要说……萧家人习武向来讲究心善宁静,若是有他言,更是如此……”

苏佳听了后。回声应道:“晚辈不解。还请前辈赐教……”

萧举贤闭了闭眼睛,随后又睁开眼道:“苏姑娘,此地嘈杂甚多,几日老夫已然想好,你我二人前去‘沉香院’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萧家山庄弟子几乎都有些震惊了。

身为外人的苏佳自然是不明白“沉香院”是什么,于是又问道:“‘沉香院’?那……那是什么……”

萧举贤继xù

平静地回答道:“那是前任所有掌门与外人高手以武会友的地方,通常只有德高望重的前辈才有机会和原来的萧家掌门在那里比武。而且那里也不会有人打扰……”

苏佳听到后,立kè

摇头道:“这可不行。晚辈只是世间一平凡女子,何以与德高望重的前辈同行比较?”

萧举贤也猜到了苏佳会拒绝,随后说道:“苏姑娘不必推辞,凡是萧家掌门指定的客人,都有资格进入‘沉香院’。今日邀请苏姑娘与老夫在‘沉香院’一战,有两原因。其一,苏姑娘你潜入陵关城,为我们获得了至关重yào

的情报,我们萧家山庄欠苏姑娘你一个恩情;其二,老夫确实有话要和苏姑娘你单独讲,不想让外人听到,所以才邀请苏姑娘‘沉香院’一行……”

苏佳听完后,望着萧举贤严肃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自知萧举贤一定是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苏佳闭眼想了想,定了定神,随后才慢慢睁开眼说道:“好吧,既然前辈诚心诚意邀请晚辈同行,晚辈也自当不便推辞……”

看来苏佳是答yīng

了,在场所有的弟子又是一阵惊讶,包括萧天在内。

“佳儿……”萧天看着苏佳同样坚定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感……

于是,苏佳跟着萧举贤,慢慢朝着院子后面的“沉香院”走去。“沉香院”在萧家山庄正院之后,只是一个有大门把锁的小院子罢了,虽然所有弟子也进去过里面——院子的装饰并没有多华丽,里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植物院子罢了——但是当掌门和外人在里面比武的时候,所有的人不得入院内打扰……

来到了“沉香院”,萧举贤自然是领着苏佳进了院子。苏佳在院子门口还是犹豫了一下,想到身为萧家山庄掌门的萧举贤有话要和自己说,苏佳还是定了定神,迈开步子,慢慢走进了院子。

里面要比武,外面不能有人进入。于是,萧举贤和苏佳进了“沉香院”后,萧举贤回过头便把院子的大门给从里面锁上了。剩下的萧家山庄的弟子自然最多只能站在门外听门里面的动静,一直放心不下苏佳的萧天自然是站在了最前面,门口处有萧博把守着,萧天问道:“师父和佳儿待会儿在里面比武,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博平淡地解释道:“既然说了是以武会友,就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阿天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萧博说是这么说,但萧天的心里自然是放不下,他用无比担忧的眼神望着锁着的“沉香院”的大门,却是什么也干不了……

“沉香院”内,萧举贤此时已经和苏佳面对面站好了,看来已经随时可以比试了。

不过萧举贤并没有立kè

动手,而是先对苏佳道:“苏姑娘,今日单独邀你来这‘沉香院’,是有话要单独和苏姑娘你说……其实,今天要对你说,是不想让其他的萧家弟子知dào

,因为……因为我待会儿对你说的这些话,是要苏姑娘单独告sù

阿天的……”

苏佳一听萧举贤说是要自己亲自告sù

萧天的内容,心中不禁一惊,原来萧举贤这么做是要间接地告sù

萧天一些事情。

一听是和萧天有关系,苏佳整个人也全神贯注起来,回声应道:“我知dào

了,萧前辈,待会儿您告sù

晚辈的话,晚辈会转告给阿天,并且不会告sù

其他的萧家弟子……”

萧举贤闭眼点了点头,随后轻轻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长剑,然后对准苏佳道:“谢谢你,苏姑娘……不过,今日既已来这‘沉香院’,老夫自然也要先和苏姑娘你比试一番武功,接好了——”说着,萧举贤还是抱着比武的心态,先行举剑朝着苏佳而去。

苏佳看准了萧举贤的剑路,也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鬼刀,予以应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父亲遗嘱

“沉香院”内,萧举贤和苏佳正在比武……

其他的萧家山庄的弟子只能干等在“沉香院”外,静静等候里面比武的结果。里面不时传来鬼刀刀啸的声音以及萧家剑法的剑雨声,萧天在外面也是一直放心不下,却是着急得看不见里面的任何情况……

终于过了一段时间,里面比武的声音停止了……外面的人也清楚比武结束了,所有弟子的目光全部放在了“沉香院”的门口,可是却迟迟没有看见萧举贤或是苏佳从里面走出来。

“沉香院”里面顿时变得非常安静,萧家山庄的弟子在外面不时又有嘈杂的声音,即使是萧举贤在院内和苏佳说什么话,外面的人也是一丁点也听不清楚……

比武声音停止后,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沉香院”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

“吱——”大门打开,最先里面走出来的是萧举贤。

“师父……”萧博轻声应道。

萧举贤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也没有望周围的弟子一眼,径直朝着正厅堂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后,萧举贤先停下了脚步,随后背对着所有的弟子说道:“阿博、阿齐、阿竹还有雪翠,你们几个随我到厅堂去,我待会儿要安排给你们去陵关城取回帮中信物的任务……”

见着萧举贤出来并没有说刚才和苏佳比武的情况,而是直接提明天去陵关城的事情。萧博等人也是略有疑惑。而苏佳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来,刚才站在离院门最近的萧天更是放不下心。

“是——”萧博、萧齐、萧竹和雪翠还是先齐声答yīng

道,然后慢慢跟着自己的师父萧举贤。朝正厅堂的方向走去。

终于,苏佳这个时候也从“沉香院”慢慢走了出来。只不过,苏佳的表情略带凝重,似乎是知dào

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真相,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看见苏佳终于出来了,萧天立kè

走上前道:“佳儿,你刚才在里面没事吧?”

苏佳看了一眼萧天。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对萧天多了另外一种目光。苏佳缓了缓神,还是先轻轻摇头道:“我没事。阿天……”

“刚才佳儿你和师父对决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了?”萧天又急着问道,“还有,师父说要找你说话,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苏佳听了萧天的问句。整个人还是不禁怔了一下。随后她转头望了望一无所知的萧天,缓缓说道:“萧前辈其实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萧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觉得现在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事情都不了解。

苏佳又用迷茫的眼神望着萧天,嘴唇稍稍一抿,紧接着轻声道:“阿天,你真的……真的……”苏佳似乎是刚才在“沉香院”里听到了萧举贤说了什么。明白了身为师父的萧举贤对萧天的一切。

“真的什么?佳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师父刚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萧天还是急问道。

苏佳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算了,待会儿再告sù

你吧……刚才在‘沉香院’,我把昨天在陵关城经lì

的一点一滴告sù

了萧前辈,明天就是去陵关城取萧家山庄信物‘白灵风衿’的日子,现在萧前辈应该急着回厅堂去安排山庄里的弟子取物的任务了吧……”

“陵关城,萧武忠,蒙元朝廷,王大生……”萧天轻声嘀咕道,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随后说道,“不行,我要去向师父请示,明日我也要去陵关城——”

“什么?”苏佳一听到萧天说要去陵关城,立kè

阻止道,“不行,阿天,陵关城太危险了,如果你去的话……”苏佳还是想到了昨日自己和王大生的对决,仍旧是心有余悸。

“可是阿博他们都去了,我也不能单单眼看着他们冒险……”萧天继xù

说道,“而且萧武忠和当年的唐天辉以及陈世今一样,背叛了师门,作为萧家山庄的弟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萧天的眼神很坚定,苏佳看在眼里,似乎也很明白萧天此时心里的想法。“阿天……”从萧举贤口中知dào

真相的苏佳,心中也是充满了矛盾,一直在犹豫是否把事情告sù

萧天。

萧天没说什么,三两步地也跟着萧博他们也上了阶梯,准bèi

一起和师父萧举贤进正厅堂。

然而,萧举贤看到萧天也跟了上来,随即转头严肃道:“你跟上来干什么?”

萧天站住了,随后回应道:“师父,您是要派阿博他们去陵关城对吧?弟子也愿同他们前行——”

萧天毛遂自荐,在一旁的萧齐还有雪翠他们自然也是愿意。然而,萧举贤严肃的眼神似乎是“死令牌”一般,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扼杀掉。只听萧举贤用严肃的口气道:“我说过了,阿天你已经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我也没有义务再给你安排山庄里的任务了,你也没必要要求我派你和阿博他们一起去。”

萧举贤此话一出,萧天如同受到晴天霹雳一般。但是萧天此时的心里非常坚决,苏佳在陵关城险些丧命,萧家的弟子萧武忠背叛师门,萧天自觉不能自是不管了。然而师父萧举贤的一口回绝,彻底把萧天“打压”了下去。

萧天终于忍不住了,他与师父大声对峙道:“为什么。为什么师父您总是针对我?原来我在萧家山庄的确是不认真,师父您教导我打骂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您把我赶出山庄后,我也一直认真努力着,想着终有一日可以回到山庄,为山庄做贡献。现在我回来了。而且比起以前已经进步很大了,可为什么师父您还是不接受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师父您提出来或是像原来那样打骂我都行。我可以慢慢改正;可是现在师父您却直接忽视我,对我也是不理不睬,我想知dào

这究竟是为什么?”

若是换在以前,萧举贤一定会严词相训。可是此时的萧举贤表情虽然严肃,可是却并没有立kè

回声反驳。相反,萧举贤在萧天对面沉默了好久,看着萧天罕见地有些激动。萧举贤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天,过了好久才缓声道:“再多的话我不想多说,我既然说过了不再认阿天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你就已不再是……不过你想陪阿博他们去,我也阻止不了你,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说完,萧举贤有意地望了一眼萧天背后的苏佳。随后转过身。再也没有看萧天一眼,径直地朝着正厅堂方向走去。而在萧举贤背后的萧博等人,听完了萧举贤和萧天的对话,不禁也觉得自己的师父委实太过于无情了。但是在师父面前也不敢说什么,他们也只是用怜惜的目光望了萧天一眼。

而在原地的萧天,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被师父冷落了一般。自己永远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这对萧天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他原来的理想就一直是想学有所成,然后回到萧家山庄。为山庄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可是自己师父的一个回绝,这个理想永远也不会实现了。人生的理想被无情扼杀。别说萧天了,所有人都是难以接受的。萧天在这一刻,甚至感到了对人生的一丝绝望,堂堂男子汉的他,面对理想永远不能实现的现实,眼角也慢慢泛红起来……

苏佳一直站在萧天的身后,看到了刚才萧天的一言一行,她自己心里也很痛苦。过了许久,苏佳慢慢走到了萧天身边,随后轻声道:“看来,是时候把事情告sù

阿天你了……”

萧天听到苏佳突如其来的话语,收回了一些伤心,转头问道:“什么事情?”

“刚才在‘沉香院’,你师父告sù

我的一些事情……”苏佳缓缓说道,“他其实一直不知dào

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和阿天你说,也没打算说。直到昨日他知dào

了萧武忠背叛师门、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后,他才有想要告sù

你的意向。可是他不知dào

该怎么和你开口,所以先把事情告sù

了我,想让了解你心思的我把话语传达给你……”

萧天听了后,似乎又有了一些希望,于是继xù

问道:“那师父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苏佳往四周望了望,随后轻声道:“这里人太多了,萧前辈告sù

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sù

其他的萧家弟子,我们去阿天你家后院吧,我还要和你慢慢道来……”

于是,苏佳先行一步走在前面,朝着萧天家后院的方向走去。萧天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但是看到今天自己师父萧举贤和苏佳一系列奇怪的言行,于是自己也决定跟了上去……

终于到了萧天家的后院——这里是玉青树,也是他父亲的塚的地方……

这里只剩下萧天和苏佳两个人了,急于知dào

真相的萧天急着问道:“这里没有其他人,现在你可以说了,佳儿,师父他到底……到底给佳儿你说了什么,师父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苏佳顿了一会儿,随后道:“阿天,我知dào

,你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你师父一直不承认你是萧家的弟子对吧?”

萧天点了点头,跟上道:“是呀,难道师父真的对我有偏见?”

苏佳摇了摇头,紧接着道:“不,萧前辈其实非常关心阿天你,只是他不知dào

该用什么方式告sù

你……刚才比武的结果是我赢了,所以萧前辈很信任我,希望我把他的意思传达给你……”

“佳儿你赢了——”听到苏佳战胜了身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自己的师父,萧天先是高兴了一下,随后又问道,“那师父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这样?”

苏佳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道:“你师父生前有两个挚友,一个是前任掌门萧人聪前辈,一个就是阿天你的父亲萧祯。你是知dào

的。同样是萧举贤前辈的挚友,儿子萧武忠和阿天你也都是萧家山庄的弟子。”

“这个我知dào

,那又怎么样?”萧天又问道。

苏佳继xù

说道:“不同的人确实在先天上会有不同的命运。同样是挚友,萧武忠是前任掌门的儿子,而阿天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树匠工。阿天你父亲和萧武忠父亲萧人聪生前都曾嘱咐过你师父萧举贤前辈,要萧举贤前辈将来能够好好教育阿天你和萧武忠……阿天你和萧武忠一样,原来都有一样的愿望,都希望将来能够为萧家山庄做出贡献。萧武忠比阿天你大不少,因此萧举贤前辈最先是教导萧武忠的。萧武忠有励志为山庄做出贡献的愿望。萧举贤前辈曾经的确是很欣慰,因此一直都是手把手教育他。但是让萧举贤前辈没想到的是,一味地纵容萧武忠。促使萧武忠的野心越来越大,只想着成为萧家山庄掌门人,如何‘发扬光大’萧家山庄,从而忽视了山庄发展的本质。以至于现在。萧武忠为了成为萧家山庄掌门人而不择手段。甚至违背民心,想要投靠蒙元朝廷……”

萧天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苏佳没说一道,萧天似乎就有感悟一道。

苏佳没有停下来道:“尔后就是教育阿天你……阿天,其实你父亲不会武功,也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却是很有远见的人。你父亲生前的嘱咐不仅仅只是让萧举贤前辈教育好你,你父亲希望你师父把你培养成一个心寄苍生、胸怀天下的人……”

“心寄苍生、胸怀天下?”萧天自己不仅嘀咕道。

“对——”苏佳继xù

道。“萧天你原来一直都只是想要为了萧家山庄而努力,却很少将目光放得更远。现在的你其实和当年的萧武忠也一样。你师父萧举贤前辈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要用另一种方式改变你。他想遵循你父亲生前的愿望,把你培养成一个胸怀天下、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也正是你将会和萧武忠的区别。你一味地只想为了萧家山庄,萧举贤前辈怕你步了萧武忠的后尘,便狠心把你赶出萧家山庄。表面上你师父赶你走是对你有偏见,其实他是想让你真zhèng

去人世间历练历练,走出萧家山庄,真zhèng

做到心寄苍生、胸怀天下,他做的一切真zhèng

都是为了阿天你好,这也正是你父亲生前的意思……”

苏佳一连串说完了所有的原因,萧天听了后,眼角不禁挤出了几滴泪水。如今苏佳说出来,萧天才终于明白自己师父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师父为什么那么尊重自己生前连武功都不会的父亲。

想到这里,萧天回头望了望“玉青树”——他父亲生前栽的那棵树,心中改变了原来许许多多的想法。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苏佳最后道,“除了萧前辈和我以外,知dào

这个事情真相的,只有你的萧博师兄和你的母亲。所以一年前的时候,你母亲才会‘狠心’也把你赶出了家……你师父之前之所以不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sù

你,是怕你知dào

真相后,失去了在外历练自己的决心……”

萧天知dào

了所有的真相,心中顿时感悟万千。原来自己师父对自己所有的一切“偏见”,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现在也是一样,师父之所以还在赶自己走,是因为自己做的还不够。而萧举贤之所以想现在要把实情传达出来,是因为萧武忠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也是该让萧天知dào

真相了。但是自己去说也不方便,只有让一向了解萧天心思的苏佳传话了。

萧天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两只手稍稍握了握,想着自己这十八年来的经lì

,真真对人有偏见的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是自己。

随后,萧天又慢慢朝着“玉青树”的方向靠过去,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身在黄泉的父亲说,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对身为儿子的自己的期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萧母不认

萧天站在玉青树前,面对着自己父亲的坟冢,心中若有所思……

萧天出生后,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从母亲和师父口中,萧天一直都只知dào

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树匠工,却从来也不知dào

自己父亲生前的望子成龙之心。自己的父亲并不会任何的武功,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丰功伟绩,却也拥有严格教子之心。如今自己的父亲早已入土,他的遗愿却依旧是如此的坚定,就像他生前种的这棵玉青树一般,无论风吹雨打、春夏秋冬,依旧是如此的挺立……

萧天心中微微一颤,用手在玉青树的树皮上抚摸了一会儿,原来一直来这儿听父亲的“心声”,却不能完全知dào

父亲的心愿。但是今天萧天明白了,父亲想要借这棵玉青树表达什么,自己的母亲和师父为何又对自己如此的严格。

萧天两眼一闭,单手撑在玉青树上,头微微一低,似乎是在回顾自己曾经不明真相的点点滴滴。

苏佳在萧天身后一直看着,她知dào

自己把这个真相告sù

了萧天,萧天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在反思原来他自己误解的一切。“阿天……”苏佳轻轻呼应了一句,希望想什么话安慰一下现在心情有些乱的萧天。

萧天轻轻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然后整个人抬头从玉青树前站直了。随后,萧天慢慢转过身,紧接着说道:“无论我爹生前说过什么,娘亲和师父从前隐瞒了什么。现在我还在萧家山庄,我是萧天,是爹娘骄傲的儿子。是师父的寄托,是萧家山庄的弟子,我就不能辜负他们——”

萧天的这句话说得很坚定,苏佳站在对面也是略有感触。

“所以说,明天去陵关城见萧武忠的事情,我还是会去的……”萧天继xù

说道,“师父既然用两种方式培养了我和萧武忠师兄。那我就一定要亲自看看这一切的因果……”

“可是你就这样去,万一在陵关城碰到了王大生……”苏佳最担心的,说到底还是萧天以及其他萧家弟子的安全。于是有些担忧道。

“没关系的,佳儿,有萧博师兄领着我们,不会有事的。萧博师兄还没有在佳儿你面前露过手脚。可他也是很厉害的……”萧天微微一笑道。“倒是佳儿你,昨日在陵关城被王大生盯上了。现在王大生以为你死了,佳儿你明日就无需再去了,好好在山庄休息一阵吧……”

苏佳听了萧天的话,似乎心里有了一种坚定的想法,眼神微微一皱……

说罢,萧天又往院外的方向慢慢走去,跟着说道:“好了。我再去师父那里看看,看看师父给萧博师兄还有阿齐他们安排的任务怎么样了……”

苏佳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天离开的背影。却没有再说什么话……

萧家山庄正厅堂内,萧举贤还在给萧博等人一一讲述着关于明日前去陵关城取回帮中信物的一些注意事项。萧天这个时候也慢慢走到了正厅堂的门口,透过格子窗,看着自己的师父萧举贤在详细地叙述着任务的安排,知dào

了真相的萧天突然觉得平日里严格的师父萧举贤,此时渐现苍老的脸上多了一分隐隐的和蔼。虽然萧举贤还是一脸的严肃,但是萧天看得出,看得出自己师父对萧家山庄的责任,对自己弟子的关爱,想到自己从前不明真相的一些想法,如今知dào

了自己的师父和家人的操心,萧天的心里顿时多出一种暗暗的愧疚。不过萧天现在却觉得有一些从容,脸上也慢慢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终于,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萧举贤好像是和萧博他们安排好了任务,随同人一起走出了正厅堂。走出正好和萧天打了一个照面,萧博不禁问道:“阿天,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天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用一种从容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师父萧举贤。

“你都知dào

了,是苏姑娘告sù

你的吧……”萧举贤只是轻轻道了一句,“不管怎样,你都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至于明天的任务你和不和阿博他们一起去,我也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萧举贤也没有再看萧天一眼,扭头便离开了,依旧是带着那副严肃的表情。

如果换做是原来的萧天,他肯定心里会觉得命运不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知dào

了真相的萧天,可以从萧举贤的字里行间中感觉出自己师父对自己的关心。

旁边的萧齐和雪翠等人也是不明真相,都觉得师父对萧天太过于苛刻了,简直就是有偏见。但是同样知dào

真相的萧博却很明白,他清楚萧天也知dào

真相后,慢慢走到萧天面前,随后对萧天道:“阿天,你明天还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了……”萧天露出微笑轻声道,“我和萧武忠师兄都是师父培养的弟子,现在正是师父了却因缘的机会,他也想要为之前所做的一切明个了结吧……”

萧举贤也是知dào

萧天心里的想法,但是也和苏佳一样,有些担心萧天安危地继xù

道:“但是明天去陵关城存zài

很大的危险,阿天你……真的不要紧吗?”

萧天自信却声音不大地笑道:“现在的我和以前大不如前了,再说了,连阿齐都能去,打败我的他还担心什么?”

萧齐见着自己在旁边被萧天无缘无故“黑”了一句,于是不好气道:“喂,阿天,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拿我开刷,和我有成见是不是?”

萧天和萧齐在一起时,总能找到开玩笑的点子,这让萧天也觉得自己的生活不乏乐趣。于是,萧天笑着回应道:“怎么,败在我手下。现在不服气了?想要看不起我,明天去陵关城再说吧……”

“好你个阿天,以后再有什么好事。我可不会让给你……”萧齐也笑着回应道。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萧天和萧齐的对话给逗乐了,旁边的人听了,也是禁不住笑了起来,洋溢在了说笑的欢乐中……

到了晚上,萧天一个人在家里帮自己的母亲做点针线的家务,由于母亲张秀临时有事出门送了点东西。萧天还是先一个人慢慢做着活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萧天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这么晚了?”萧天轻声道。“门没锁,进来吧……”

“吱——”门打开了,来者竟是苏佳。

“佳儿?”萧天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母亲对苏佳多多少少有些成见。苏佳现在来找自己。万一碰见了自己的母亲可不好说,于是又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苏佳看着萧天在帮自己的母亲干活,于是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虽然可能你娘亲不太喜欢我,但是总少不了要真zhèng

和她见一见,尽管有些尴尬……”苏佳说着。脸上不禁抹过一片绯红。

萧天似乎也是知dào

了什么似的,脸上也微微红了红。随后又道:“噢,那……那佳儿你先坐吧……”说着,萧天走到床边,给苏佳来了一个板凳。

苏佳看着萧天在做针线活,于是笑着道:“呵呵,没想到阿天你一个大男人,也会做女人做的这种针线活……”

萧天听着苏佳略带俏皮的口气,心跳不禁有些加快。随即,萧天慢慢说道:“小时候虽然娘亲管我管得很严,但是我也算比较懂事吧,看着娘亲每天都要为山庄的弟子缝这么多的衣物,我不禁觉得爹不在了,娘亲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我也学着做了做针线活,虽然外人也像佳儿你一样说我这大男人做得有些‘磨叽’,但是我也想要帮娘亲分担一点活,所以也没太在意……”

“看来你还是一个大孝子……”苏佳看着萧天在一旁干活的样子,微微说道。

萧天可能天生就是做手工的料吧,做木匠能做得很好,现在做针线活也不差,只是速度慢了一点。苏佳看了看,随即对萧天说道:“阿天,不如让我试试吧……”

“佳儿,你要试?”萧天见到苏佳竟然主动要求帮自己和娘亲缝针线,于是不禁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我好歹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针线活这方面肯定比你们男孩子强……”苏佳微笑着说道,“原来在追风派的时候,小红姐姐也是教了我不少。小红姐姐的手工可了不得,我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蓝色的布绸衣就是她亲自缝的……”说到这里,苏佳的心里略微抹过一丝忧伤,因为她很清楚,这件衣服是小红姐姐生前在自己生辰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第一次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是自己亲自给小红姐姐下葬之后,然后自己就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追风派的。

“噢,那你想试就试试吧……”萧天默默地说了几句,然后就把手中的针线递给了苏佳。

苏佳两手放在桌面,轻轻拿起针线,然后开始慢慢地缝织起来……

女孩子和男孩子果然就是不一样,尽管萧天的手艺已经很纯熟了,但是依旧是远远比不过苏佳。只见苏佳真的就是很娴熟的样子,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很到位。

渐渐地,萧天有些看呆了——透过红晕的烛光,苏佳面带微笑地慢慢缝织着针线。和平日里在江湖中拼杀的冷艳不同,现在苏佳这个样子就真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尽心尽lì

地做着家事。烛光映射出佳人的倩影,萧天脸红得更厉害了……

安静的夜晚,房间里萧天和苏佳正并挨着坐在缝线桌前。烛光红晕中带着柔和,映照出萧天与苏佳两人相偎相依的影子,那样的场景,不禁给充满暖意的房间凭添了几分温馨……

烛光一照佳人韵,感慨平日共彷徨。兴许幽醉微人意,寄语何叹世情长……

“吱——”又是一声房门打开的声响,沉浸在温馨氛围中的萧天和苏佳同时回过神来。一齐转头望去。

两人在同一时刻怔了一下——萧天的母亲张秀回来了。

“娘……”萧天不禁叫道。

“秀……秀姨……”苏佳也有些不知所措道。

张秀看到萧天和苏佳单独在房间里,脸上似乎有些死板。苏佳很清楚,看到自己和萧天单独在房间里。对自己本来就有些成见的张秀自然不会很开心。于是,苏佳放下了手中的真相,立kè

站起身,朝萧天的娘亲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想要慢慢离去。

然而,还没等苏佳走到房门口,张秀却把苏佳叫住了:“苏姑娘你今晚是来见阿天的对吧?既然来了。为何这么快就要离去呢?”

萧天在一旁尴尬得不知dào

该说什么话,甚至自己有些紧张得站起身来。苏佳想了一会儿,随后回头用略带紧张的口气道:“秀……秀姨。我今天本来是找阿天说点事的。看到阿天在……在帮秀姨您做活,我就想……也帮帮阿天……”

张秀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慢慢走到萧天身前,然后低头看了看苏佳缝织的衣物。看到萧天和苏佳两个人紧张兮兮地站着不动。张秀微微一笑道:“呵。你们两个干嘛都站着,我又不会把你们都赶出门……既是来了,便是客人,阿天,还有苏姑娘,你们两个都坐啊——”

看见张秀并没有立kè

摆出那种讨厌自己的样子,苏佳这才略微地放下了心,随后便和萧天面对面地坐在了张秀的两边。

“娘……”萧天想要和自己的娘亲说什么。却被张秀抢先说话了。

“我知dào

,你们两个彼此都非常喜欢对方吧……”张秀先言道。

说到这里。萧天和苏佳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都是微微一红,并没有立kè

说什么。

“我也听萧掌门说了,苏姑娘你出生入死,帮萧家山庄做了很大的贡献……”张秀继xù

道,“不过,帮zhù

萧家山庄做出贡献是一回事,将来能成为萧家的媳妇是一回事,这两方面我可不会用同一种眼光看待……苏姑娘你帮萧家山庄这么大的忙,我们都很感谢你。但是你喜欢阿天,甚至将来想要成为萧家的媳妇,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事……”

本来对于苏佳一个女孩子来说,突然说到成为媳妇的事情,苏佳会感到羞愧无比。但是听张秀的口气,很明显张秀对自己和萧天的爱情并不是十分的认同,想到这里,苏佳的心里略微地摸过一丝忧伤。

“娘——”萧天看出来了这其中的尴尬,于是立kè

应声道,“佳儿是一个女孩子,干嘛在她面前说得这么直接?”

张秀依旧是保持刚才那个表情,继xù

说道:“既是女孩子,为人之妻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就这事情,作为母亲的我当然也要说了。”

苏佳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微微低着头,没有说任何话。

张秀继xù

说道:“苏姑娘你喜欢阿天,我很理解,你们在一起经lì

了那么多,生出感情也是很正常。但是感情这方面并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也不是几次坎坷的经lì

就能弄清楚的。换句话说直接点,仅仅只是有过同生共死的感情的经lì

,就像成为萧家的媳妇,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直接,苏佳听了,心里似乎是受了一些轻微的打击。萧天在一旁也有些听不下去,于是又发话道:“娘,你这样说佳儿心里不好受……”

“感情这个东西在没弄明白之前,本来就是不好受的……”张秀想了想,随后继xù

道,“阿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要跟苏姑娘单独说说……”

苏佳听了,心头一震,她不敢相信萧天的娘亲居然想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萧天心里很清楚,苏佳的来路有点像一个“野姑娘”,自己的娘亲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刁难苏佳。于是,萧天站起来有些反驳道:“娘,您这样是对佳儿有偏见——”

“有没有偏见我比你清楚……”张秀严肃道,“总之阿天你先出去,我和苏姑娘在这儿单独说就行了。”

“可是……”萧天的情绪都快有些激动了,了解娘亲的自己很清楚,要是让苏佳单独和自己的母亲在一个房间里谈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没戏,于是自己想要一味地反对。

然而,接下来苏佳的一句话,倒是让萧天震住了。“阿天,你先出去吧,我和秀姨在房间里就行了……”苏佳轻声说道。似乎苏佳是觉得这样的场景迟早会来,还不如自己早一点勇敢地面对。

“佳儿,你一个人的话……”萧天还想说什么,却被苏佳止住了。

“放心吧,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我都能受得住……”苏佳对萧天微微一笑道,“无论什么时候,阿天你一直都是很信任我的不是吗?我相信,现在我和你娘亲都在这里,我们两个人应该都是阿天你最信任的人不是吗?既是如此,阿天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萧天想了想,不禁觉得苏佳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bèi

。再看自己的母亲依旧是严肃的目光望着自己,萧天一定神,于是还是决定先离开房间,让苏佳和自己的母亲单独谈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鸳鸯归宿

萧天想了想,不禁觉得苏佳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bèi

。再看自己的母亲依旧是严肃的目光望着自己,萧天一定神,于是还是决定先离开房间,让苏佳和自己的母亲单独谈谈……

萧天慢慢走出了房门,虽然没有回头去看苏佳和自己的母亲,但自己心中肯定是纠结着放不下。想罢,萧天出了房门后,偷偷站在了门口的一侧,然后整个人贴着门壁上,想要偷听里面二人谈话的内容……

而在房间内,虽然苏佳刚才的表情显得很淡定,但是那也只是为了不让萧天多担心罢了。现在真的把自己和萧天的娘亲单独留在房间里,苏佳的心里也是紧张不已。何况,张秀本来就对自己有一些成见,这让苏佳对即将到来的二人对话更放不下心。

“苏姑娘,你别紧张……”张秀看出来了苏佳有些紧张的样子,于是先轻声道,“只是坐下来和苏姑娘你好好谈谈,也不会别的怎么样……”

苏佳没有立kè

回应,心中不断地打颤,两眼也是略低地望着地面,始终都不敢正眼望张秀一眼。

张秀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先言道:“苏姑娘,我问你,你是真的喜欢阿天是吗?”

苏佳听了,全身如同触电般“麻痹”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张秀继xù

问道,“换句话说,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开始互有好感的?”

苏佳愣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是很紧张的样子,随后才慢慢答道:“应该……应该是在我和阿天认识后,离开柳沙镇的日子……我和阿天曾经发生过矛盾。我……我因为一时之气,在阿天脸上留下了刀伤……不过阿天并没有怪我,而且……而且还在后来的一件事情中救了我……”

“就是那个时候?”张秀紧接着道,“因为你们两个曾经发生过矛盾,然后阿天曾经救过你,你们便有了好感?”

“不是的——”苏佳又接着道,“阿天他……他是一个很有博爱之心的人。在遇到卢欢前辈的时候,我不想让阿天和我一样身处危险,便让他先走。可是他不但没有离去。而且还一直在我身边,以至于后来我为了救阿天,被卢欢前辈打伤了,也是阿天差点拼了性命从梅花山庄金钗婆婆那里救了我……”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互有恩情。所以才彼此对对方有了好感对吧……”张秀又问道。

话说到这里,在外面的萧天听了,心中反而是稍微放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苏佳把这些事迹说出来,自己的娘亲答yīng

自己和苏佳的几率要更大些。

而房间里的张秀倒是不急,她继xù

问道:“可是,阿天原来在萧家山庄十几年。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怎么出去碰见了苏姑娘你,遇到的事情就这么多?还是说。是苏姑娘你的身世的问题,把阿天无缘无故地牵连进去的……”

听到张秀说出这句话,苏佳的心中不禁为之一振。因为这不仅仅是现在张秀问出来的问题,自己曾经与萧天经lì

了许许多多的波折,苏佳也是不止一次两次地考lǜ

到了这个问题——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些过错,让阿天也无缘无故地卷进了本与他毫无干系的事情纠葛里来。想到这里,苏佳的表情又一次地略显忧伤。

看着苏佳半天没说话,张秀想了想,紧接着又问道:“不如我换个问题吧……苏姑娘,就在这里,你把真zhèng

的所有身世,全都告sù

我好吗?毕竟作为阿天的娘亲,知dào

自己未来媳妇的点点滴滴是很重yào

的……”

此话一出,首先担心的倒不是苏佳,反而是在门外一直偷听的萧天。萧天心中有些慌了,之前回山庄的那一会儿,萧天本就已经决定了,不把苏佳的身世告sù

自己的娘亲,以至于到现在,还只有自己的师父以及萧博他们知dào

苏佳的所有身世。现在自己的母亲主动提出来了,如果说苏佳真的如实回答的话,知dào

了真相的母亲肯定会拒绝二人关系的。

而在房里的苏佳,心中的担心反倒是没有萧天那么多,她心想着自己都已经在萧举贤前辈面前袒露了身世,在萧天娘亲面前说出实情也是迟早的事。于是,苏佳定了定神,两眼一闭,做出了想要说出来的样子。

“看来苏姑娘也是想要说了……”张秀继xù

道,“阿天他总是担心这担心那,连苏姑娘你的身世对我都有所隐瞒。阿天这孩子也真是的,原来他可是什么都不向自己娘亲隐瞒的……不过出去一年认识了苏姑娘你,萧天倒像是变了不少,那苏姑娘你可亲自告sù

我实情?”

“好吧,我本不应该对所有人隐瞒的……”苏佳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是决定了,随后缓缓道,“我本是武林中盛传的苏仁和林雨霏的女儿,十七年前,也就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就被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莫天行给害死了,我的母亲也因此不知下落。尔后也许是出于愧疚,莫天行也自觉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伤害了自己曾经也爱过的我的母亲,所以便收养了算是无父无母的我,好像是借以赎罪。后来因为种种的波折,莫天行到了追风派,并随之成为了追风派的掌门人,我也因此被莫天行以‘李忆瑶’的名字收养在了追风派下……或许是因为种种的机缘吧,追风派的弟子陈世今投靠蒙古人,我也稀里糊涂地进了帮派的禁地‘水月洞’,习得了‘断魂刀法’,却触犯了帮中门规,知dào

真相的我最后算是离开了追风派……后来我出山以后,在遇到阿天之前,本来是就以复仇和寻找母亲为人生目的的……”

“遇到阿天以后。苏姑娘你也变了是不是……”张秀跟上去道,“不过听阿天说,苏姑娘你是他见过的最善良、最坚强、最有正义心的女孩。曾经可以为了镇上的百姓只身和恶势力作斗争是吗?”

“那只不过是我原来一直的一个理想或是原则吧,就像阿天从来都想要为萧家山庄做出贡献一样……”苏佳淡淡地回答道。

“看来这也是阿天喜欢上苏姑娘你的理由之一啊……”张秀继xù

道,“之后,苏姑娘你和阿天经lì

了那么多的磨难,逐渐生出了感情是吗?”

苏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秀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道:“我明白了。你和阿天之间的关系。我想了想,在你们面前主要存zài

两个问题。”

听到张秀说出这话,苏佳用不经意的目光望了张秀一眼。

张秀缓了缓神。继xù

说道:“首先第一,你和阿天只见确实是经lì

了许多的磨难不假,由此生出感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还很年轻的你们,有没有想清楚一个问题。苏姑娘你阿天的好或是阿天对你的好。究竟是为了报恩于对方还是真的有感情在里面,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里,而你们又是属于哪一种……”

第一个问题即出,苏佳不禁愣了一下。的确,眼看着表面上二人的经lì

,的确是生出了感情,但是像之前柳沙镇遇到的事情还有后来自己为了救萧天吃了卢欢的“夺魂掌”,以及梅花山庄的时候。萧天为了自己而付出这么多,两人之间起初真的是生有感情还是说仅仅只是为了还彼此的恩情。就当时发生过的经lì

来看。当时他们二人的第一感觉好像是后者的情况。一想到这里,苏佳突然间对自己和萧天之间的感情又产生了一种迷茫感……

但是还没等苏佳想明白这个问题,张秀的第二个问题又来了。“第二个问题……”张秀继xù

说道,“苏姑娘你的身世如此的坎坷,而且还面临着这样那样的危险。你能为了百姓的安危,只身一人与恶势力斗争了这么多,阿天欣赏你毋庸置疑。但是你们两个想过没有,在感情方面,这些东西并不是主要的,或者说,甚至可能会成为感情的累赘……”

苏佳似乎是没有一下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愣了好一会儿。

看着苏佳有些迷茫的样子,张秀继xù

说道:“简单点说,苏姑娘你和阿天想清楚没有,你们二人的感情究竟该往何发展?之前遇到了那么多的经lì

,让你们两个有缘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呢,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过着出生入死的生活吗?江湖险恶,人心苟测,将来你们若真是在了一起,甚至说是结婚有了孩子,你们也会让你们的子女后代也和你们一样过着‘吃了一顿没下顿’的生活吗?”

听明白了张秀的意思,苏佳又一次愣住了,这个问题她自己还有萧天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懂你们年轻人感情,你们为了彼此,可以不不惜一切,甚至是付出生命……”张秀继xù

道,“就像苏姑娘你和阿天之前遇到了卢欢前辈时那样,为了对方的安危,甘愿付出彼此的生命,你们把这当做是二人之间的缘分爱情了……可是这不是,这仅仅只是缘分,不是爱情——”

苏佳有些迷茫了,今天听了张秀说的这些话,苏佳才觉得自己有太多东西没有弄明白,自己和萧天的感情变得更加朦胧起来。随即,苏佳轻声地问道:“那……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这得问你自己啊——”张秀转头望了苏佳一眼,最后的一句话有些让苏佳心寒了,“你没有弄明白这些,所以很遗憾……我不会答yīng

你成为萧家的媳妇的……”

此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同时使房内的苏佳以及房外偷听的萧天震惊住了,张秀的这一口回绝,直接否定了二人的关系。

萧天在房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但是自己也不能闯进去和自己的母亲理论。萧天重重地在墙上打了一拳,也许是为了发泄,不能进房间的他也只好转头,心情悲痛地往后山的方向奔跑而去……

苏佳在房内也是听到了,张秀的一句回绝,似乎所有的一切愿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一向坚强的苏佳此时眼角中也渗出了泪水。但是苏佳的心里并没有怨恨,在萧天的娘亲面前,苏佳也只能默默接受着这似乎已经决定好了的命运。

伫立了好久,心中满是悲伤的苏佳慢慢朝张秀鞠了一躬,随后缓缓道:“对不起,秀姨,给您和阿天添了这么多麻烦……也许真的是我和阿天不懂,经lì

了那么多却不懂人世常情……”苏佳说着,心中越来越难受,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当上天似乎已经注定好的爱情破灭的时候,对其心里的打击是沉重无比的。

张秀看了一眼苏佳的悲伤的眼神,心中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张秀的一句话让有些绝望的苏佳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我只是说苏姑娘你没弄明白这些,就不能成为萧家的媳妇……但是,时间也能考验一切,现在不明白不代表永远不会明白。如果说苏姑娘你能够在日后想明白这些问题,便是真zhèng

懂得情感的本质,到那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答yīng

你们……”

苏佳听了,有些重回希望般地抬起头,随后用略带激动地口气问道:“是真的吗,秀姨?”

张秀轻轻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阿天能一心一意喜欢苏姑娘你,你们两个人也经lì

了那么多,说明还是有缘分在里面……但是仅有缘分远远不够,你们想要真zhèng

弄明白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以后要走的路也还有很长。至于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你们两个人今后的路了,如果还是没能弄明白,我依旧是不会承认苏姑娘你成为萧家媳妇的……”

话是这么说,苏佳心里却是早已没了刚才的那种悲痛。既然张秀给了自己机会,说明萧天的娘亲并不是完全对自己有偏见,关键是看今后自己与萧天如何把握了。

于是,苏佳又一次鞠躬道:“谢谢秀姨,谢谢……”苏佳说着,不禁有些带着哭腔。

“行了,别哭了……”张秀看着苏佳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你到外面去看看阿天吧,估计他这个时候还在赌气呢……”

苏佳站起身,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满yì

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房屋。

张秀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思绪万千:“阿天啊,虽然一开始娘亲并不是完全同意你和苏姑娘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和苏姑娘以后能想明白这个问题的话……说实话,是苏姑娘改变了阿天你的人生,娘亲相信在这个问题上,无论你们最终能否在一起,你们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满yì

的答案……”

苏佳跑出了房门后,却四下没有看见萧天的身影,苏佳也猜到了萧天一定是在外面听得心情悲痛不已,便跑到了别的地方了。

这一下子可不太妙,因为萧天是因为自己娘亲回绝苏佳的那一句才悲痛地离去的,而之后张秀给苏佳机会的那些话,萧天却是没有听见,心在萧天的心里应该还是非常悲痛。

苏佳心想着,第一反应觉得萧天可能是跑去了玉青树的后院,于是便到后院去看了一眼。

很遗憾,萧天并没有在后院,可见萧天此时的心里一定是万般的伤心,连父亲坟冢前的玉青树也不能抚平心中的痛。

苏佳站在原地想了想,心中也担心萧天这个时候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对了,阿天现在心里很难受,会不会到那个地方去了……”苏佳似乎是萧天有可能去的地方,随即又转头加快脚步,往后山的方向跑去——刚才萧天的确是从这里离开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倾心夜谈

萧家山庄的后山处,夜清宁静。后山清湖水波平静,偶尔几阵凉风吹来,荡起微微水波,给肃静的宁静之夜带来几分轻盈的点缀。凉风吹过湖面,荡漾在湖边的青草群上,青草随风摇摆。时不时能听见几声清脆的蝉鸣,还算是能给人几分惬意之感……

从自己家里跑出来的萧天,直接跑到了这后山之上。听到了苏佳和自己母亲的对话,心情有些忧郁的他也鲜有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静静思绪。

此时的萧天正躺在清湖边的草地上,嘴巴里叼着一根芦杆,翘着一只腿,眼神惆怅的望着夜星稀疏的夜空,静静感受着身旁湖边吹来的凉凉的风。萧天似乎是很享shòu

这个样子,虽然现在听到刚才对话的他心里十分难受,但是这个样子好像是唯一能使萧天感到好受一点的方法。

夜风还在静静地吹,吹过湖边的青草,吹过萧天的脸颊。偶尔从湖边带过的露珠滴在萧天的眼眶旁边,一种怡然的清凉也让萧天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不知何时,就在萧天躺着的草地的后面,一个倩影出现在了萧天的身后,然后停住不动了许久。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舒心的声音,残月映射而下,照出了苏佳那张优柔之美的面容。

萧天知dào

是苏佳来了,不过自己是背对着苏佳的,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苏佳的面容。萧天顿了许久,随后放下了翘着的腿。只声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苏佳静静地望了望萧天有些忧伤的样子,随后慢慢走到了萧天的右侧,最后蹲下身来。坐在了萧天身旁的草地上,轻声道:“你之前说过的,阿天你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来这清湖边静静坐着……”

“还是佳儿你了解我……”萧天轻轻叹了一句,随后整个人从草地里慢慢坐起来,用手拿下了叼在嘴里的芦杆。

苏佳侧脸望着萧天略带忧伤的面庞,微微一笑道:“阿天。我知dào

,你刚才在外面听了你娘亲的话,心里一定很难过……”

“你不也是一样吗?”萧天跟上去道。“说实话,我从小一直很听娘亲的话,每一件事情都是……但是今天,或许是我第一次反对我娘亲……”

“所以说阿天你变了……”苏佳可能心里也有忧伤感。但是依旧是微笑面对萧天道。“刚才秀姨也说过了,自从阿天你遇到我以后,人也变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一个从萧家山庄出来,一个从追风派出来,最后竟然遇到了一起……”萧天也应和着道,“如果说在柳沙镇,我们两个没有遇见。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种种事情发生。我可能还是会在柳沙镇做我的木匠,佳儿你可能还是会一个人走你的‘复仇’之路……”

“但是我们的的确确遇到了一块儿。而且彼此改变了彼此的人生之路不是吗?”苏佳继xù

道,“刚才秀姨跟我说,是我改变了阿天你的人生,其实阿天你又未尝不是改变了我?如果我们没有遇见彼此的话,我可能还是会想以前一样不信任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未知的路,而阿天你依旧是会像你师父所说的那样仅有燕雀苟安之志……但是正是因为我们遇到了,彼此改变了对方,人生的道路才变得更加的曲折并充满了意义不是吗?”

“可是我娘亲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现在再回眸以前太多的事情也没用了……”萧天暗暗叹了一句,随后捡起旁边的一块个头较大的石头,用力往前一扔,只听“扑通——”一声,石头掉进了湖里。

“小时候想不清楚事情的时候,我也喜欢这样把石头扔进湖里,看石头会不会随水流流走,现在也是如此……”萧天继xù

说道,“石头再沉,也会随波逐流,不知何处;现在我和佳儿你的感情也向这石头一样,就算我们两个人再怎么坚定,外境的阻拦太多,我们自身也毫无办法……”

“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现在只是碰到了这层坎罢了……”苏佳倒是不以为然,继xù

说道,“原来玄空大师也和我说过,‘世间之难,以情为首,不历百生沧桑之苦,轻薄以淡之,无缘无分,此非情也’,我们两个人只不过经lì

到了人生的另一道坎罢了,人生路途漫漫,兴许我们还有许多东西还未参透……”

萧天低头静静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那如果是佳儿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苏佳望着湖面思绪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也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扔向前方的湖水。也是“扑通——”一声,石头落进了湖里。

“佳儿……”萧天看着苏佳竟也和自己做了同样的动作,一个女孩子会做一个男孩子发泄心情时做的事情,萧天不禁有些感到惊讶。

“就和阿天你一样,既然心情不好,那我也像你一样把石头扔进湖里……”苏佳微笑着说道,“不管外境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分担忧伤,就像之前阿天你一直关心我那样……”

“佳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我是说真的……”萧天看着苏佳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略有欣慰道。

“嗯,我记得,这句话也是之前在梅花山庄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苏佳继xù

微笑道,“说明我们两个心中已经彼此有了对方不是吗?”

萧天半天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望着草地,随后又望了望远处的湖景。

苏佳想了一会儿,目光也望向湖边,紧接着又道:“就像刚才阿天你说的那样,扔进湖里的石头会随波逐流。但是感情长路漫漫,未来的人生我们怎么可能现在就看清楚呢?在上面多处用心。感情也会多一份沉着不是吗?就像你把刚才的石头扔进湖里,你怎么知dào

石头究竟是真的随波逐流还是沉入湖底?我们不能改变石头的重量,但是可以改变扔石头的数量。并且能够掂量轻重。只要石头够沉,总有一块能够沉入湖底不是吗?”

说完,苏佳又挑了旁边比刚才更大的一块石头,再一次扔进前面的湖里。这次石头落水的“扑通——”声,比刚才大了许多,虽然不能确定会不会被水流冲走,但至少可以肯定。这块石头比刚才那块沉多了,沉底的几率也更大了些。

萧天在一旁愣了半天,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少有话语的苏佳。今天也会说出话如此有哲理的话语来。

苏佳看着萧天还在一旁愣愣地发呆,继xù

微笑着道:“所以说我们两个人没必要为了今天的事情而太苦恼,像往常一样,也像现在这样说说笑笑不是挺好吗?”

萧天听了。终于露出微笑道:“也对。既然我们两个现在还在一起,为什么要那么伤心呢,又不是生离死别……说实话,佳儿,第一次在柳沙镇碰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孩。”

“噢?”苏佳这个时候陪着萧天在夜色湖边静坐着,心想着能和萧天再多说些话,于是提起兴趣来道。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只认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但是后来没想到。你居然能一人对付朱雀派和苍鹰派两大恶势力……”萧天抬头望着星空,回忆着说道,“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孩,所以我才渐渐喜欢你。”

苏佳听了,脸微微一红,随后接着道:“是吗?不过第一眼见到阿天你的时候,只觉得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傻小子罢了。不过看见你一人敢于反抗恶霸官兵,我也觉得阿天你很有正义心。”

“当然,碰见了佳儿你,我才真zhèng

改变了……”萧天继xù

说道,“如果不是佳儿你在柳沙镇的事迹,我可能现在还在柳沙镇,陪我师父当一个小小的木匠,永远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出头之日’,不会这么快地回到萧家山庄,所以真的要谢谢你……”

苏佳先是笑了一笑,随后想到了萧天左脸上的刀伤,眼神又有些迷茫。由于自己是坐在萧天的右边,所以看不见萧天的左脸。苏佳想了想,随后叫道:“阿天,你把头转过来……”

“什么?”萧天还不知dào

苏佳想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把头转了过去。

苏佳眼神迷离一阵,随后伸出右手,在萧天的左脸刀伤上抚摸了一道。这个时候,萧天知dào

苏佳想要做什么了,不过和苏佳交往了这么久,现在苏佳的纤纤玉手在自己脸上抚摸,萧天还是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还疼吗?”苏佳有些苦笑道,“因为我曾经的一时冲动,害得你……”

萧天轻轻一笑,把苏佳的手慢慢拿了下来,随后笑着回应道:“早就不疼了……说实话我还得谢谢佳儿你,如果不是佳儿你在我脸上留下这块刀伤,我不会清醒认识很多东西,也不会感受到佳儿你因为你的身世内心所感受的痛苦……”

“你一直相信我,所以没有怪我,而我却一次次连累了阿天你,直到现在我也觉得有些愧疚……”苏佳收回右手后,继xù

苦笑着道。

“应该说是我连累了佳儿你吧……”萧天继xù

回忆道,“碰到卢欢前辈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武功太差,也不会连累佳儿你太多,还害得你……害得你为我负伤……”

“可是阿天你还不是拼了性命地把我背到梅花山庄了吗?”苏佳跟着道,“为了救我,你当时还吃下了郜前辈的毒药,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

“我当时只是想,如果能够救了佳儿你,我死也不怕,我是说真的……”萧天又笑着道。

本来是一句让人感动的话语,但是此时的苏佳听了,似乎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开心,反倒是有些惆怅起来。

萧天在一旁注意到了,于是转头问道:“佳儿,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娘亲……”苏佳把头转向正前方的清湖,忽地淡淡说道。

“我娘亲?”萧天有些不解道,“和我娘亲有什么关系?”

“刚才你娘亲提到了……”苏佳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我们可以为了彼此,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我们把这当做是了爱情……但是你娘亲说,我们之前遇到的种种仅仅只是缘分,根本不能算是爱情……”

“为了彼此,连生命都可以献出。如果这都不能算爱情,那究竟什么才算……”萧天也不清楚自己娘亲究竟意思何在,疑惑地嘀咕道。

“我觉得你娘说的没错。应该是我们自己没弄明白……”苏佳这个时候,眼神又有些迷茫道。

“就因为这样,我娘才没有答yīng

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吗?”萧天又问道。

苏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继xù

轻声道:“或许真的是我们错了。换个角度来说。我们还有经lì

到人生的那一处吧……”

“感情真的有那么复杂吗?”萧天也有些忧伤道,“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娘已经明言反对我们两个人了……”

“还不晚——”苏佳峰回路转道,“秀姨刚才说了,如果今后的日子我们能想明白这个问题,秀姨她……她就能答yīng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说了这么久,苏佳才算是把最关键的东西说出来了。

“什么,是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萧天整个人一下子回过神来了,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佳儿,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苏佳倒是显得很淡定的样子,继xù

说道:“我只是在思考秀姨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我想通过和阿天你一起的回忆,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根据秀姨刚才说的,找找这其中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这倒也是……”萧天想到这一茬,也静静地思考着道,“又回忆了我们两个人曾经走过的路,依旧是没能明白任何东西……我和佳儿你一直在一起,经lì

了那么多的生死挫折,甘愿为了彼此而献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可是我娘却说这并不是真zhèng

的爱情,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说,一定要让我们两个人真zhèng

分离一次,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吗……”苏佳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一句道。

“佳儿你说什么?”萧天听到这句话,也顿时间感到一丝心寒,于是立kè

问道。

苏佳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后自己不断摇头道:“我不清楚,不清楚……要是我们两个真经lì

了生离死别,恐怕……”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人顿时沉默了好久。也许在他们心里,可能想到了一些从来不敢预料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彼此两个人真的分离了,甚至是生离死别,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会如何过……

不知何时,夜晚的凉风渐渐变大了……

越想越是心寒,萧天和苏佳也不敢在往下想。萧天先站起身,随后说道:“行了,这里夜晚太凉了,别在这里冻病了。我要早点休息了,明天我还要陪萧博大哥还有阿齐他们去陵关城呢,得回去养足精神才行……佳儿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明日陵关城一行,你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毕竟王大生这个时候认为你死了,他一定会放松警惕的……”

“阿天……”苏佳两眼望着萧天,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想法。

“起来吧……”萧天继xù

道,“可能今天我娘亲的话,让我们两个人想得有些太多了……但是路是慢慢走的,无论我们两个人究竟将来命运如何,我们还是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吧,想得太多了未必能有好的结果,所以说还是先回去早点休息吧……”

苏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准bèi

陪萧天一起回去。不过苏佳的眼神一直很迷茫,她似乎在思考着问题,也许是今天张秀对自己说的话,也许是未来自己与萧天的命运,也许是对萧天明日去陵关城的担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行动伊始

第二天一大早,萧家山庄内,萧博等人按照萧举贤之前安排好的计划,一同准bèi

去陵关城,找到萧武忠的住处,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

与萧博同行者的有萧齐、萧竹和雪翠,由于萧举贤并没有特别在意萧天前去与否,所以萧举贤也没有对萧天做太多的要求。其实昨天从苏佳口中知dào

真相的萧天,也明白了自己的师父对自己的期望要求,萧举贤口中没说,萧天也知dào

自己师父心里的想法。

而对于苏佳来说,萧天昨天也是提到过的,之前王大生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苏佳,所以苏佳也不便再出现在陵关城。与其冒险与萧博等人同行,倒不如安心呆在萧家山庄还比较放心。

萧家山庄门口处……

“准bèi

好了吗,要出发了——”萧博对着萧齐等人说道。

“随时可以出发了……”萧齐自信地回答道,“只是取回‘白灵风衿’的事情,难度不会太大。”

萧博继xù

说道:“先说好了,昨天师父已经交代过了,这次前去的任务只是去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罢了,不要涉及任何有关萧武忠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前日苏姑娘前去陵关城的时候,萧武忠并不知dào

苏姑娘与我们萧家山庄的关系,所以他应该也不知dào

我们已经知dào

了他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因此我们也没必要打草惊蛇……”

“这个我们清楚……”萧竹也在一旁应声道,“只是取回‘白灵风衿’。不要惊动了萧武忠。”

“可是我们真的知dào

萧武忠的住处吗?”准bèi

跟随前去的萧天又问道,“佳儿跟踪过萧武忠,知dào

他的住处。可是她今天却不能跟去。”

“有的,那日萧武忠回萧家山庄见师父的时候,也把地址告sù

了师父……”萧博继xù

解释道,“昨天师父跟我们安排任务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个事情。”

“那就好……”萧天平声道。

“倒是阿天你……”萧博又对萧天说道,“跟你在一起的苏姑娘之前是王大生的目标,现在王大生以为苏姑娘死了。那今日苏姑娘也不便再和我们去了。”

“这个放心,昨天包括今天早上我跟佳儿反复强调过了,她今天会安分呆在萧家山庄的……”萧天回答道。

看到萧天还是如此关心苏佳的样子。雪翠在一旁也是苦苦一笑。

“还有阿天你自己……”萧博继xù

对萧天道,“师父这次任务本来就没有要求阿天你和我们去,到时候去了陵关城,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

“这个我清楚……”萧天点头道。“师父把这次任务的领队交给了萧博师兄你。我和阿齐他们一样,会服从萧博师兄你的命令的。”

“不光是阿天,你们三个也是一样——”萧博又对身旁的萧齐、萧竹和雪翠提醒道。

其余三人也点了点头,示意答yīng

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早一些取回‘白灵风衿’。”萧博最后说了一句,随后五个人便沿着阶梯而下,出发陵关城了……

苏佳一个人站在萧家山庄大门口旁的一棵青松旁。刚才萧博和其他萧家弟子的对话,苏佳也是一字一句都听到了。萧天以及其他的人都觉得苏佳不便去陵关城。的确,老老实实呆在萧家山庄,不会让王大生以及萧武忠察觉。但是,陵关城的危险、萧武忠的歹毒,只有亲身经lì

过的苏佳自己才最清楚。虽然这次的任务仅仅只是去取回萧家山庄的帮中信物“白灵风衿”,但是苏佳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前去陵关城,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萧武忠曾经在陵关城和王大生的对话,苏佳听在耳里,明白了萧武忠对萧家山庄的觊觎;还有王大生,他“关注”的对象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萧天。一来是担心萧天的安危,二来是不能对萧家山庄接下来的命运坐视不管,以苏佳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地呆在萧家山庄里。

苏佳想了一会儿,随后从身后亮出一套白色的披风衣——看来她昨天晚上就准bèi

好了,用来为今天去陵关城做伪装。

二话不说,苏佳披上了那件白色的披风衣,并戴上了一顶纱帽,这样看来就像一个四处游历的行者,根本看不出是苏佳本人。

苏佳把自己的鬼刀藏在了风衣内的腰间上,精心的打扮后,一切准bèi

就绪了,苏佳也施展轻功,顺延着阶梯而下,悄悄跟在了萧博等人的身后……

然而苏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同样被其他的人发xiàn

了,而这个人竟然是——萧家山庄掌门人萧举贤。

萧举贤远远站在大门口对面的正厅堂门前处,也知dào

苏佳的动向。萧举贤闭眼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头望了望厅堂内各前任掌门的灵案,过了好一会儿,轻声叹息道:“萧武忠投靠蒙元朝廷,阿天也义无反顾,萧家山庄的命运也和蒙古人扯上了关系,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命运吗?还是说,是我自己播下的孽种……”

萧举贤一直望着堂前的灵案,眼神却是充满了犹豫和悲伤……

萧博带着其他的弟子往陵关城的方向走,经过乔装打扮的苏佳也是一路悄悄地跟着,并没有让萧博等人发xiàn

。萧家山庄离陵关城不远,前日苏佳跟踪萧武忠的时候也没有花多少时间,这一回萧博等人也是很快到了陵关城。

刚进陵关城,城中的市流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城楼上的守卫并没有苏佳跟踪那日王大生来的时候那么严密,看来王大生现在八成也并不在陵关城。而城中唯独有变化的。只能算是靠西城河岸口处的那些被铜炮炸毁的屋楼吧——前日苏佳在此与王大生手下的军队靡战,场面甚是惊险,自己也险些死在了铜炮炮管之下。以至于苏佳这次跟踪萧博等人前来,再次看到这里的废墟场景,心里不禁还是有些胆寒。

而被炸毁的屋楼废墟,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这个时候还是有很多的士兵和劳工还在处理这里废墟的事情。

“这里就是佳儿前日与王大生对决的地方吗……”萧天有些惊讶地轻声道,“佳儿说她在这里死里逃生,现在看来。真是不敢想象佳儿前日究竟是经lì

了多么危险的场景……”

“嘘,小声一点,千万不要让旁边的士兵侍卫听到了……”萧博做了个手势。回声应道,“当然我们也要承认,苏姑娘拼死为我们萧家山庄换来了一个至关重yào

的情报,我们也得谢谢她……不过现在事态紧急。不能多在这里谈论苏姑娘的事情。要是让萧武忠知dào

了苏姑娘和萧家山庄的关系,那事情就会变糟了……”

萧天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做声了……

“欸,萧武忠住的地方到了——”萧竹看着地图,对应了这里的地址,指着前面的一个院子说道。

萧博望了望前面有些给人“盛气凌人”之感的庭院,叹息着说道:“这么富豪的庭院,萧武忠究竟是哪里来的钱财?看来苏姑娘没有看错。萧武忠果真是投靠蒙元朝廷了……”

“不过我们待会儿进去的时候不要主动提及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萧竹在一旁提醒道。

“这个我清楚……”萧博继xù

说道,“按照昨天师父说的。待会儿我们进去,重点强调山庄‘祭拜日’的事情,一旦‘白灵风衿’拿到手了,我们就赶紧离开,不要多做逗留,明白吗?”

萧天等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准bèi

跟着萧博一起前往萧武忠的住处……

而此时在萧武忠住处的庭院内,萧武忠正在和手下的一个侍卫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大人,你的那些师弟师妹们好像来了……”刚刚在前面得到消息的侍卫走到萧武忠的身边,然后悄悄汇报道。

“他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萧武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又问道。

“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应该是不知dào

大人您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大人您应该可以放心……”侍卫继xù

说道。

萧武忠却并不怎么放心,他眼神一皱,随后轻声道:“哼,那可不一定。虽然萧博那个家伙武功高、脑子却不怎么样,但是他也不蠢,看到我家里这么富丽堂皇,不可能不产生怀疑。不过如果他们只是来取回‘白灵风衿’的话,我倒是不会有什么;如果他们胆敢过来调查我,那我可会不择手段地让他们有去无回……”说着,萧武忠的眼神顿时变得凶神恶煞,看来为了他的计划,他甚至敢狠下心来对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们下毒手。

“大人您几天之后要交给王大生将军的协议书还藏在屋内,要是让他们找到了,岂不是很麻烦……”侍卫又担心道。

“放心吧,我把它放在了一个暗道的密阁里,除了我,没有人知dào

机关在哪儿……”萧武忠继xù

冷笑着说道,“而且我还有两手准bèi

,在城西处安排了军队人手。就算他们有天大的本事,连这个也知dào

了,那我也不得不下狠手了……去,现在你去通知边央从边大人,叫他现在动用那里的兵力,全然注视这里的一切——”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答yīng

了一声后,立kè

朝着庭院的门口处跑去。

而就在门口处,侍卫正好和萧博等人碰到了一起。侍卫的任务是通知西城的边央从动用西城的军队,所以理也没理地就朝城西跑去。萧博等人倒是没怎么注意,继xù

朝着庭院里面走去;而在庭院拐角处,披着白色风衣、头戴纱帽的苏佳却是非常注意,这个侍卫一声不响的举动,苏佳看在眼里,眼神微微一皱……

进了正庭院,萧武忠已经站在了萧博等人的面前,看来已经是等好了。萧博惦记着之前的计划,不在萧武忠面前做出任何怀疑的样子,于是微笑着上前迎道:“武忠师兄久等了吧?今日按照约定,师父让我们几个师弟师妹们前来陵关城,一来主要是为了明日‘祭拜日’的事情,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二来也是弥补一下之前的没有探望武忠师兄你的‘罪过’,我们几个也代表师父前来看望看望武忠师兄你。”

萧博笑着说着,萧天、萧齐、萧竹和雪翠四人也现在一旁陪笑着。

萧武忠看着众人一脸微笑的样子,也不敢确定这些人前来的真zhèng

目的,于是也先笑着迎合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同是师兄弟妹一场,之前在萧家山庄说的只当是气话了。既然师弟师妹们前来了,说明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关心徒儿的,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呢?”

“不过看着这庭院里做得挺别致的,看来武忠师兄离开了萧家山庄这么长时间,在这陵关城里过得倒也挺不错的……”萧博继xù

笑着,并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哎,也怪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不好,不抽出机会来看看武忠师兄你,也不知dào

武忠师兄你现在竟变得有些‘富贵世家’的底蕴了……”

萧武忠听了萧博的话,心中似乎有一点怀疑,不过自己也是面前笑道:“阿博你说笑了,其实之前和师父闹矛盾、独自离开山庄来这陵关城,是师兄我的不是。这不帮中的‘祭拜日’快到了,先父也是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也正想借这次机会,奉还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和师父好好改善改善师徒关系。你看,师父现在为人也随和了,之前被赶出去的阿天也回来了萧家山庄,说明了师父并不是真心想要危难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在师父他老人家心里,还是非常关系我们的。”萧武忠还把话题说到了萧天身上,萧天只是在一旁笑了笑,也没有多作反应。

“武忠师兄既是有心,那我们也算放心了……”萧博笑着应声道,“在外面站着太累,不如到武忠师兄你房里叙叙,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还有好多关于武忠师兄你在陵关城生活的事情要问呢……”

“也好也好,看你们这些师弟师妹们站在门外,我自己也不忍心,不如一起到在下房里一叙……”萧武忠回应了一声,随后便领着萧博、萧天等人走进了自己家的厅堂……

在门外庭院拐角处的苏佳本来也是听得好好的,现在萧武忠把萧博等人领进了厅堂内,苏佳自然也是再听不见什么了。

苏佳四下望了望,这里依然是没有太多的人注意,于是她便想着和前日一样,再一次施展轻功,跳到萧武忠房檐之上,去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然而,四周突然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兵柝的声音,一下子让苏佳打断了这个念头。

苏佳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装作路人一样,先走到一旁人多热闹的地方,静静观察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让苏佳不禁有些胆寒——只见一列列身披白色盔甲的蒙元士兵渐渐朝着萧武忠庭院包围过来,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把庭院团团围住,但所有的列队士兵全部站在了庭院周围四角的一些重yào

位置,看上去并没有采取合围之势,但是一旦庭院里面发生情况,他们马上便可以一拥而上,冲进庭院之中。

苏佳认出来了,这些士兵是前日西城边央从手下的士兵。这一回苏佳弄明白了,刚刚从庭院里面跑出来的侍卫,一定是接到了萧武忠的命令,前去通报西城的边央从,遣派军队人马前来。

看来萧武忠似乎是要对萧博等人有所行动,苏佳看在眼里,也是紧张不已。但是自己此时不能暴露身份,苏佳一想到这儿,心中也是安定不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道密阁

从西城派遣过来的蒙元士兵,逐列朝着萧武忠家的庭院移来,虽然没有很明确地将庭院包围,但是也站好了庭院的各个点位,只要庭院里一有情况,院外的蒙元士兵便可以一拥而上,同时冲进庭院里来。

看来萧武忠真的是做好了两手准bèi

,不过现在他依旧是很怡然淡定地和仍未知情况的萧博等人聊着事情……

“阿博你们第一次来到寒舍之下,师兄我还没来得及准bèi

好招待……”萧武忠先笑言道,“不如待会儿送回了‘白灵风衿’,师兄我请你们在舍下斟酌一杯?”

“这就不用劳烦武忠师兄了……”萧博也笑着回答道,“师父那边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交代,待到我们领回了帮中信物,我们也得赶紧回到山庄才行,还请武忠师兄能够见谅……”

“看来师弟师妹们倒是挺听师父老人家的话的,这样也好……”萧武忠接着道,“但是师弟师妹们大老远前来,至少也叙叙怡然闲事吧,不然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太责意啊……”

“其实那日武忠师兄回萧家山庄的时候,已经叙了不少闲事了……”萧博笑着说道,“若是真有闲事有聊,刚刚来这陵关城,我们倒是见到处处都是屋楼的废墟,不知陵关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武忠听了萧博的问题,眼珠子一转,随后笑着回答道:“哼,其实和师兄也没什么关系……就在前日,不知是何小贼胆大包天。居然得罪了前来陵关城巡视的汴梁守将王大生。结果王大生一气之下,用强劲的火药炸死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那些个屋楼的废墟只不过是火药炸过的痕迹罢了……”

萧武忠说完。萧天在一旁心中不禁一震,他知dào

萧武忠口中说的那个“贼人”便是前日与王大生苦战一番的苏佳。

“王大生可是汴梁守城的主将,据说武功恐怖至极,又有哪个小贼敢主动招惹王将军?”萧博不经意间问道,“而且,就算真的只是对付一个小贼,又何必大动干戈地使用火药呢?要用的话。那些火药又是从哪来的呢?”

萧博这句话似乎是对萧武忠有些疑问,萧武忠也好像是听出来了这话里的一丝不对劲,于是笑着反问道:“怎么。阿博你对前日一个小贼的事情感兴趣?”

萧博不禁也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有些“太深入了”,于是立kè

回转道:“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其他可以和武忠师兄你有聊的话题。看到陵关城这大大小小的屋楼废墟,师弟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萧武忠心知萧博虽然心机不是太精明。但还是有脑子的。怕萧博等人怀疑自己和蒙元朝廷勾结的事情,萧武忠立kè

缓了口气胡编解释道:“其实我也很好奇,那日我在屋里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有火炮的声音。待到出来一看,就看见前面的屋楼被炸成了废墟。当时我也不在现场,后来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的才知dào

的,所以具体情况你们问我,我也只知dào

这么一些……”

“武忠师兄你也不必太紧张。我们只是随便聊聊罢了……”萧博继xù

笑着点头道,“话说回来。我们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听师父之前安排的,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还有劳武忠师兄能够即快献回,我们也好给师父一个交代。”

萧武忠也缓了缓神,怕再聊下去会引起萧博等人更多的怀疑,于是也笑着回应道:“这个师弟师妹们倒是放心,明天的祭拜日,师兄我也会去的。不过‘白灵风衿’不在这个屋里,我把它安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还请师弟师妹们在此安静等候,师兄我这就去取信物回来……”

于是,萧武忠招待了萧博等人一句,随后便一个人匆匆离开了房屋,准bèi

去取“白灵风衿”。萧博看着萧武忠离开的背影,眼神稍稍一皱,心中若有所思……

萧武忠离开了房屋,走到了大门口,刚刚拐一个弯儿,就碰见了自己之前安排去遣兵的侍卫。

侍卫看见萧武忠一个人出来了,立kè

上前悄声汇报道:“大人,小的刚才已经按照大人您的意思安排好了,从边大人那里派遣过来了守卫。守卫士兵已经在庭院四周站位准bèi

好了,就等大人您施发号令了……”

萧武忠定了定神,随后说道:“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萧博他们好像是知dào

了我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但又模模糊糊地没有说出来……虽然刚才我说过了,如果出现了意wài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是事情要真发生了,情况也会变得很复杂。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到和萧家山庄作对的局面,如果他们没有当面查出我的事情,让他们拿到‘白灵风衿’后,就让他们安静离开好了……”

“那大人您还派遣这些士兵干嘛?”侍卫又问道。

“凡是都有万一——”萧武忠继xù

严肃道,“如果事情发展到不好的情况,让他们知dào

了我投靠蒙元朝廷的事情,那我自然就不能对他们客气了。他们那些人之中,属萧博的武功最高,要我一个人应付,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必须在这附近加强兵力戒备。但是我也没有让手下的士兵明目张胆地包围庭院,毕竟还是不想让他们发觉……”

“看来大人您是不想让那些人知dào

您和蒙元朝廷之间的事情……”侍卫想了想,突然又担心道,“可是大人您刚才也说过了,近日您要交给王大生将军的有关铜炮运送的协议书还藏在屋里的暗道密阁内,要是让他们发xiàn

了……”

“应该不会的,但如果被他们发xiàn

了。那就没有办法了……”萧武忠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又道,“这样吧。待会儿我把‘白灵风衿’取来,交还给萧博他们之后,再试探试探他们。要是他们没有察觉什么,让他们拿着东西就走算了;要是他们知dào

了真相,那……你们应该知dào

怎么做的……”

“可是我们怎么知dào

庭院外的士兵什么时候该不该行动?”侍卫又问道。

“看我的手势——”萧武忠回答道,“待会儿我试探完了他们后,看我的手势。如果我下了手势命令,你即刻便下令周围士兵冲进庭院,将他们包围起来;如果我没有下手势。你们便不用行动,放他们回去即是……”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于是。侍卫答yīng

了一声。便跑到周围“埋伏”的士兵周围待命。而萧武忠则暂时离开了自家的庭院,去之前指定的地方去取“白灵风衿”……

这悄悄的一幕,同样被远在人群处的乔装打扮的苏佳看在眼里,虽然听不到萧武忠和自己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但是苏佳可以肯定,萧武忠一定是在预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在萧武忠的房屋内,萧博等人还站在原地,等着萧武忠取“白灵风衿”回来。

萧天知dào

自己和萧武忠的“关系”。所以他最是担心。刚才萧博和萧武忠之间的对话,萧天也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于是他对萧博问道:“萧博大哥,刚才萧武忠好像是有刻意回避我们问题的样子,前日明明是佳儿被王大生追袭,他竟装出浑然不知的样子。”

“刚才是我问的有些太深入了,可能他也开始怀疑我们了吧……”萧博略带严肃地说道,“待会儿取‘白灵风衿’的时候,我们不要再谈论与王大生之间的事情了,能平安取回帮中信物‘白灵风衿’才是最重yào

的……”

“这个我们清楚……”萧竹也在一旁应声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萧武忠倒是挺谨慎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和蒙元朝廷之间的关系。”

“要是能找到一些直接线索就好了,这样我们也更能确定萧武忠他到底和蒙元朝廷究竟有多深的关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雪翠也补充一句道。

刚说完,萧天便在房间里四处走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萧齐看在眼里,于是疑惑地问道:“阿天,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证明萧武忠和蒙元朝廷真的有勾结。”

“拜托,不要乱翻东西,要是让萧武忠回来发xiàn

我们有动过的痕迹怎么办?”萧齐回应道,“再说了,萧武忠他也不是傻子,知dào

今天要在这里见我们,他早就把屋里收拾好了。阿天你在这里再怎么翻箱倒柜,也不可能有任何发xiàn

的……”

“我要找这些东西,是想要看一看萧武忠和蒙元朝廷尤其是王大生之间有什么其他的联系,说不定还有佳儿也不知dào

的秘密……”萧天继xù

道,“而且,如果萧武忠真的和王大生有秘密联系,肯定会有书卷文献藏在这里。就算明着不放在这里,萧武忠也应该会暗中藏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阿天你说的不错,如果能找到这些文献之类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发xiàn

其他的秘密……”萧博也对萧天说道,“不过阿齐说的也有理,要是把这里翻乱了,等到萧武忠回来了发xiàn

了,肯定会反过来怀疑我们,到时候就不好摆脱了……”

萧天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继xù

在四周的书柜处翻看。萧天想了想,随后说道:“萧武忠做事谨慎,不会把一些重yào

的东西放在这么容易让人发xiàn

的地方,一定还有比较隐蔽的地方。毕竟萧武忠投靠了蒙元朝廷,交往一定甚为频繁,要是总把重yào

的文献放在过于复杂隐蔽的地方,自己也会很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大大小小的文件都集中放在一两个非常隐秘的比如暗道密阁之类的地方……”

听了萧天说的,众人顿时觉得还算有礼,萧齐也在一旁笑着夸道:“哟,看来你这一年离开山庄,长进的不仅仅是武功嘛,连脑袋瓜子也变灵光了嘛……”

萧天也没有过于理会萧齐的玩笑,只是轻轻笑了笑。随后萧天继xù

朝着四周任何一个可能会有疑惑的地方仔细观察着,希望能够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是,这里真的有暗道密阁之类的东西吗?”萧竹也有些怀疑道。

萧天没有立kè

回答,依旧是仔仔细细地环顾着……忽地,萧天似乎是对一个书柜的后面一处凹凸不平的墙面产生了疑惑,眼神一动不动地望了那里好久。

“怎么了,阿天,你发xiàn

了什么吗,不会真的有暗道吧?”萧齐有些不可思议道。

萧天依旧是没有回到,他朝着那个书柜后面慢慢走去,然后用手在那个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摸了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后轻声道:“好像这里有机关——”

“不会这么悬吧?”萧齐半信半疑道,“阿天你这么巧,就在这里发xiàn

了机关?”

萧天稍稍微笑地轻声回答道:“你别忘了,我说过的,之前我在柳沙镇拜了精通世间机关术的‘妖鬼大师’为师父,还习得了《机关要术》。连南宫家地道那么复杂的机关我都能破解,这点小小的机关又怎能难倒我?”

说着,萧天用手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扭动了几个轮回,随后在一个类似于陷槽的地方用力一按——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到机关的“咔咔——”几声杂响,似乎内部有什么东西在转动。

萧天慢慢退后了几步,只见没过多久,书柜处似乎是有一个转轮,如同门板一样地转动看了。而映入萧天等人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暗道密阁的凹槽,而凹槽之上,还放着果真如同文卷一般的东西。

“阿天,你真厉害……”刚才一直在“调侃”的萧齐,看到这幅景象,也不禁暗暗赞叹起来。

而萧博关心的,是放在凹槽上的那些文献。他两眼一直注视着凹槽上的文献,表情略显严肃。

“那些是什么东西?”萧竹终于忍不住最先问道。

萧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慢慢走到暗道密阁之前,用手轻轻拿起了凹槽处的文书,仔细观摩起来。

“阿天,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萧竹又问道。

萧天小心翼翼地翻阅着……“这……这是——”突然,萧天有些大吃一惊道,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甚至不敢想象的事情。

萧博看着萧天惊讶的面孔,也发觉不对劲,于是也问道:“阿天,那上面到底是什么?”

“原来萧武忠他……”萧天吃惊地说道,“他并不像佳儿之前所说的,在祭拜日那天运送全部的铜炮。就在昨天的时候,萧武忠他……他已经把十门铜炮,运送到了汴梁城下!”

“你说什么?”听到萧天所说的,一向冷静的萧博也吃惊道,“没想到萧武忠,居然改变了之前的计划,赶在祭拜日之前就行动了……”

“好在只运送了十门铜炮,也许是为了不被太多人知dào

,所以一次没有运全部的……”萧齐也说道,“看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应该是王大生主动提出来的,先行让萧武忠送去了十门铜炮……”

“如果说今天只运十门铜炮是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太多……”萧博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明天祭拜日,如果一切计划正常的话,萧武忠也会回萧家山庄。到时候就不存zài

避不避人耳目的问题,萧武忠一定会安排好把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全部运至汴梁的……”

“不管如何,若是让萧武忠的阴谋得逞了,事情就会变得很糟……”萧天有些心急道,“可是,萧武忠投靠了蒙元朝廷,肯定有人在其中庇护,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到底该怎么办啊……”

知dào

真相的众人,考lǜ

到萧武忠的阴谋计划,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不知dào

该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风云突变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萧武忠不但投靠了蒙元朝廷,并且还抢先一步先行运送了十门铜炮至了汴梁城王大生的手上。虽然按照之前的计划,萧博等人本是不该主动掺合有关萧武忠和蒙元朝廷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萧武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阴谋,若是铜炮全部运送至了汴梁,那到时候遭殃的恐怕不只是萧家山庄……

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有没有很好的办法。最要命的,留给萧家山庄人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山庄祭拜日的时候,萧武忠就会派人将剩下的铜炮运至汴梁。就算明日萧武忠回到了萧家山庄,萧武忠毕竟已经和蒙元朝廷有了密切的关系,萧家人也不敢随便拿萧武忠怎么样。

萧天手里还拿着那卷文书,心中有些焦急,继xù

道:“现在萧武忠已经提前一步行动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萧天这句问得也有些不知头绪。

萧博想了想,随后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先把书卷放回去,把这个事情先汇报给师父好了……”

“可是明天就是祭拜日了,那时萧武忠已经派人把铜炮运到汴梁城下了——”萧天回头说道,“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就算现在我们回去告sù

了师父,也没时间再考lǜ

对策对付萧武忠了——”

“那现在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当面揭穿萧武忠和蒙元朝廷有勾结,然后在这里草率地作了解吗?”萧博回应萧天道。

萧天低头思考着。暂时没有说什么话。

“总之,现在还不能把事情闹大了,还是先不要让萧武忠起疑心。等回到了萧家山庄。我相信师父他会有办法解决的。”萧博继xù

说道。

萧天思绪了好久,觉得萧博说得确实有理,于是还是先点头答yīng

了。随即,萧天把书卷放回了原来的凹槽处,然后四处找重新关上暗阁的机关。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出了脚步声,并且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是萧武忠回来了。

而这个时候。正厅堂的大门虽然是关上的,但是萧天还没找到重新关上暗道密阁的机关。

“阿天,你快点啊。萧武忠他回来了……”萧齐轻声朝萧天叫道,示意他快点关上机关。

本来非常熟悉机关之道的萧天,换做平时一定会很快找到机关的位置所在,但是此时紧张无比的他。也是半天没有找到任何路子。

“快点啊。阿天……”萧竹也在一旁急着轻声提醒道。

萧武忠的脚步离正厅堂越来越近,萧天头上的汗水也是渐渐冒出。在墙上敲打了好一会儿,萧天似乎是终于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果真不过一会儿,柜角处又传来了机关“咯吱——”的声音。

不过书柜还是半天没有动,由于急躁,萧天索性直接对着柜角处踢了一下。这一下还真是有效,柜角受到这一下脚踢。整个书柜总算是转动起来,在萧武忠进屋之前。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萧武忠推开了正厅堂的房门。萧天成功关上了密道的机关,在场的人也算是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再看萧武忠,手上多了一件装饰别致白色的衿衣布。那便是萧家山庄的帮中信物“白灵风衿”,也是萧家山庄祭拜日必须要用到的信物。

萧武忠走进了房屋后,望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随后用试探的语气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师弟师妹们留在屋里,连清茶都没有准bèi

,刚才在屋里你们没做其他什么吧?”

萧博听出了一些萧武忠的意思,为了不被引起怀疑,萧博微笑着说道:“在武忠师兄的屋里,我们这些师弟师妹还能做什么?我们当然是静待武忠师兄能将‘白灵风衿’取来,毕竟师父一直嘱咐我们的,就是这个事情。”

“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就在这里——”萧武忠将“白灵风衿”提在手上,随后做出交还的手势,将“白灵风衿”递给萧博,紧接着说道,“先父生前即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先父过世后,‘白灵风衿’就一直在师兄我手上。后来我和师父他老人家闹过矛盾,顺势便把‘白灵风衿’也带到了陵关城,以至于尔后的几次‘祭拜日’都没能用上信物。但是这一次我决定弥补过错,奉还这个本该属于萧家山庄的信物,并回山庄参加这次的祭拜日。”

“武忠师兄能有这个觉悟,我们也很高兴……”萧博也还是笑着回应道,“到时候我在师父面前多说几句,说不定师父也会原来武忠师兄,武忠师兄你又能重新回到我们萧家这个大家庭中。”

“这也我倒是也想,不过现在可能还为时过早……”萧武忠应声道,语气也似乎逐渐地在转变。

一旁的萧天、萧齐等人没有说什么话,他们很清楚,萧博是在找托赶紧离开这里的话。现在萧武忠已经奉还了自己等人“白灵风衿”,越是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对萧博等人来说就越是危险。

于是,萧博继xù

笑着对萧武忠说道:“既然武忠师兄按照之前所说,奉还了帮中信物,这边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任务,那我们也不多留了,现在即刻返还山庄,还望明日武忠师兄能够按约回山庄参加历代前任掌门的祭拜日。”

“一定——”一直想让事情平稳过渡的萧武忠,打从心里也不想让萧博等人多呆在这里,于是也回应道,“既然师父于阿博你们等人有令,那师兄我也不方便多留了。这次师弟师妹们前来,却没有好好招待你们,师兄我实在是有些愧疚啊……”直到最后,萧武忠也不忘故yì

“煽情”几句。

“无事无事。待到明日武忠师兄回到山庄,我们再好好叙叙闲事……”萧博也想要拖住萧武忠,避免让他产生怀疑。于是也应和着说道。

当然萧博自己也不知dào

,一直想让事情就这样平稳过渡的萧武忠打从心里也和萧博等人期望同样的结果。于是没有再说什么话,萧博拉开了正厅堂的房门,准bèi

离开这里,返回萧家山庄。

出门的时候,萧博朝雪翠挤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走在最前面。似乎是在告sù

雪翠,一旦身后的萧武忠有什么变卦,前面的人先行离开。

雪翠倒是没有多想。直接听从了萧博的意思。于是,雪翠走在最前面,紧跟在后面的是萧齐、萧竹和萧天,萧博走在最后面。萧博心里在想。如果萧武忠在后面突然有什么突变的举动。自己这边也好应付。

不过此时的萧武忠也没有想这么多,见着萧博等人平稳地离开了,以为他们不知dào

自己与蒙元朝廷关系的萧武忠心里也算是放下了。

萧武忠又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书柜,自己与王大生的协议书也是藏在后面的暗道密阁里——这一点萧武忠也是清楚的,也是他唯一担心会被萧博等人发xiàn

的东西。

但是看着书柜好像是完整无损的样子,萧武忠才算是松了口气。当然他并不清楚,其实萧天刚才无意间触碰了书柜处的机关,萧博等人已经知dào

了里面的真相。

萧武忠朝书柜处慢慢走去。无意间低头望去,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景象却引起了萧武忠的注意。只见书柜前距处。有一个半圆扇形的区域,上面的灰尘密度和四周普通的地面有些不太一样——这是刚才萧天触动机关后,书柜移动过的痕迹。

萧武忠看到了这不经意的景象,眼神突然一惊……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萧博等人继xù

向前走着,萧博此时心里在想,在自己等人离开这座庭院前,萧武忠不要再有任何的怀疑。如果一旦身后的萧武忠又什么变卦的行动,自己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先掩护自己的师弟师妹们走……

萧武忠在萧博身后的厅堂,随后伸出一只手,慢慢做了一个手势……

萧博继xù

朝着前面走着,并没有注意后面萧武忠的动作……

一切都还很正常,但是周围的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几番,庭院的大门口处也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萧博的心不禁提起了几分……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景象,让萧博等人大吃一惊——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庭院的大门口处突然涌进来了大量的身披白色盔甲的蒙元士兵。这些蒙元士兵训liàn

有素,冲进大院后,还没等萧博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几列将他们团团围在了庭院的正中央,并挡住了萧博等人的去路。

如此的一幕,很明显这是萧武忠刚才下的命令,也直接说明了萧武忠承认了自己和蒙元朝廷的勾结。

萧博也是清楚的,看来是萧武忠无意间发xiàn

了什么才变卦的。怕身后的萧武忠会有什么不轨的行动,萧博立kè

回头。然而又是让萧博吃惊的一幕——就在萧博回头的一瞬间,萧武忠轻功一施,整个人直接从正厅堂的屋内跃至了庭院大门口的距前。

没完,萧武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剑,并将面前还没任何反应的雪翠给一把拉了过来,并用佩剑架在了雪翠的脖子上,将她给挟持住了。

所有的一切几乎就是一瞬间,萧博这边,所有的人都有些看傻了。萧博也是万分吃惊,虽然萧武忠是变卦了,可是他万万都不会想到萧武忠竟然会在门前派兵动手脚,将自己等人的去路给拦住了。

被挟持的雪翠也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刚才的一瞬之间,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恐xià



“雪翠——”看见雪翠被萧武忠挟持了,萧天不禁大声喊道。

“萧武忠,你干什么?”萧博知dào

萧武忠已经承认了自己与蒙元朝廷的事情,于是语气也不客气地问道。

萧武忠冷笑了一声——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表情——随后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dào

。刚才在屋内,你们已经发xiàn

了我和王大生将军的协议书。你们明明就知dào

了真相,却没有在我面前说出来。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啊……”

“你先放开雪翠——”不管萧武忠如何,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救出雪翠,于是萧博对上说道,“不管你想怎么做,你先放开雪翠——”

萧武忠则不以为然,继xù

冷笑道:“哼,萧博。我知dào

你的武功很厉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要是放了雪翠。我可就没有后招了——”

“萧武忠,你到底想要什么?”萧博考lǜ

着小屋中年这样做究竟是何原因,于是又问道。

“我想要什么?”萧武忠也疑惑道。

萧博继xù

义正言辞道:“因为和师父的矛盾,你离开了萧家山庄;现在又不知是处于什么目的。你又投靠了蒙古人。现在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比你们想的都伟大!”萧武忠突然大声说道,“我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让萧家山庄在我的关心下,更够在众武林蒸蒸日上!”

见萧武忠果然是提到了这个问题,萧博等人心里不觉一震。

萧武忠依旧是挟持着雪翠,继xù

说道:“我和师父闹矛盾,是我的错?哼。我一直想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的父亲生前是萧家山庄门人。师父他老人家之前也是让我以此为人生志愿的……可是等我有本事了,师父却说我不适合做萧家山庄掌门人,说我只会把萧家山庄带上末路。哼,我就不明白了,老是受那些腐旧陈规干什么,为什么萧家山庄总是隐匿在深山中,却不能官途于世?我和师父管理山庄的原则不一样,师父墨守成规,而我怎是真zhèng

想要让山庄发扬光大。所以我和师父闹僵了,一个人住在了这陵关城里……”

听着萧武忠说的,萧博等人倒是没先说什么,继xù

听着萧武忠叙述着。

萧武忠继xù

说道:“直到后来,师父永远不让我当上萧家山庄的掌门人,为此我痛苦万分。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之前的愿望,想要让萧家山庄名扬四海。所以,我找到了蒙元朝廷的王大生将军,如今这世上,也只有投靠了朝廷,萧家山庄才有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之日!比起你们这些只会听师父话,却没有什么长进的萧家弟子来说,我的眼光比你们要远多了——”

“你疯了!”萧天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破口道,“王大生是蒙元朝廷的人,你身为前任萧家掌门的儿子,居然投靠了蒙古人,你究竟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萧武忠听了萧天说的,白了萧天一眼,随后继xù

笑道:“哼,你可别把我这个未来的萧家山庄掌门人和你这个‘垫底虫’比,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有远大的志愿!”

萧天听了萧武忠的狡辩,心中立kè

气愤不已,随后他大声回应道:“投靠蒙元朝廷,违背列祖列宗,只为虚名和荣华,与天下之命为敌,居然还敢说是远大的志愿?”

“随你们怎么说好了,反正现在雪翠在我手中……”萧武忠又说了一句,手中的佩剑仅仅扣在了雪翠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用力,人质雪翠即刻便会命丧当场。

雪翠被挟持着,也不敢乱说什么话,只是做出一个想要反抗却无力回天的表情。

“你居然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当做是人质,你简直就是灭绝人性!”萧天看见自己的师妹雪翠被萧武忠劫持的痛苦的样子,立kè

愤nù

道,“亏你还是前任掌门的儿子,居然想到要投靠蒙古人,违背天下之民,萧家山庄要是交到了你手上,只会臭名昭著!”

“哼,你们就继xù

浪费口舌吧,反正我现在有筹码在手上,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萧武忠又冷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萧博似乎是听出了萧武忠的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于是心中略带担心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留一手

“哼,你们就继xù

浪费口舌吧,反正我现在有筹码在手上,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萧武忠又冷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萧博似乎是听出了萧武忠的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于是心中略带担心地问道。

萧武忠没有立kè

回答,他手中的剑依旧是架在雪翠的脖子上,自己则是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冷笑,而且笑声也是逐渐增大。

“有什么好笑的?”萧天气愤道,看见萧武忠竟然拿曾经的同门弟子雪翠当人质,萧天的心里既有对雪翠的担心和对萧武忠的愤nù



“既然你们都知dào

了,那我就什么也不隐瞒了……”萧武忠又抬起头,用狰狞的面孔望着萧博等人,随后说道,“我现在已经投靠了蒙元朝廷,你们是清楚的,就算现在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前来,凭我和蒙元朝廷的关系,你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萧博又严肃地问道。

“你说呢?”萧武忠继xù

道,“我刚才也说过,我会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并会让萧家山庄有前无所有的发展……你们现在就回去告sù

师父他老人家,我萧武忠原本就是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儿子,却没能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这一切都要怪他!只要师父他老人家愿意交出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印位,把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置传给我,我一定会让萧家山庄的前途光明;否则。我的手里不但有人质,而且在原来那个腐朽的山庄面前,还有几十门铜炮等着……”

“你是在威胁我们……”萧博两眼一皱道。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萧武忠笑着道。“我好心想要重新整治萧家山庄,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只要等我成为了正式的萧家山庄掌门人,萧家山庄在中原蒸蒸日上指日可待!”

“为了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不惜威胁萧家的人,这样不是为了私欲还是什么?”萧天继xù

愤nù

地说道,“师父说的没错,萧武忠。你的野心太大了,你这个样子不但不会让萧家山庄振起,反而会让萧家走向灭亡!”

“少啰嗦。为了成为萧家山庄掌门人这个愿望,我已经苦苦等了十年之久,你又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萧武忠大声反驳道。

“萧武忠,你真的疯了。你居然为了萧家山庄正门人的位置。不惜和萧家人、和中原的百姓作对,去投靠蒙元朝廷,你真的疯了!”萧天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闭嘴,你这个庸才!”萧武忠对萧天毫不留情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被师父抛弃的废材,怎么能和我这个前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儿子比?我的志愿不仅仅只是成为萧家山庄掌门人而已,我说过了,我要造福的。是整个萧家山庄,你这个武功垫底的废物又怎么能懂?”

“我不知dào

你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我很清楚,你现在这样做不仅仅只是大逆不道,你整个人的人格都已经扭曲了——”萧天依旧反驳道。

“废物没资格跟我讲话,等我成为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让萧家山庄成为武林之巅,我一定会让你这个废材好好见一见,我开创的世道——”萧武忠有些肆无忌惮道。

萧天听了萧武忠的话,心中一惊愤nù

到了极点,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和背叛师门的萧武忠拼命。但是现在最关键的,雪翠在萧武忠手中做人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萧天暂时忍下心中的愤nù

,把话题放到雪翠身上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你先放了雪翠——”

“这是不可能的——”萧武忠冷笑着道,“现在你们的雪翠师妹在我手上,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不可能不乖乖听话……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但是你们发xiàn

了我房里协议书的秘密,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既然你们逼我这么快行动,那你们这些师弟们也替我给师父他老人家传个话好了。你们告sù

师父他老人家,让他交出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印位,我萧武忠就在这等着,明日祭拜日之前必须给我答复。如果你们敢动粗乱来,这里有蒙元的铁骑、威力十足的铜炮,我可不敢保证原来腐朽的萧家山庄会不会被夷为平地——”

这种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萧天两手拳头握紧,想要和萧武忠拼命,又急切想要救出雪翠,萧天此时的心里却是矛盾不已。看着雪翠被萧武忠挟持的痛苦样子,萧天也是心如刀绞。

“冷静点,阿天……”萧博看出了萧天的急躁,他慢慢走到萧天的身边,随后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拍了拍,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每次萧博劝慰萧天的时候,萧天的心的确能静下来,这次也不例外。但是雪翠还在萧武忠手中做人质,萧天心里的紧张担忧依旧是不能褪去。

雪翠在对面,被萧武忠挟持着,看见自己的师兄们十分担心自己,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听到了刚才自己的师兄们和萧武忠的对话,雪翠也算是明白了一些萧武忠的要求。为了不再让萧博、萧天他们担心,雪翠对对面的萧博等人说道:“萧博师兄、阿天、阿齐还有阿竹哥,你们先回去把这件事情告sù

师父吧,不用担心我。我毕竟只是被挟持当人质,萧武忠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雪翠——”还在担心雪翠安危的萧天不禁叫道。

亲自挟持雪翠的萧武忠听了雪翠说的话,又对萧博等人说道:“听到没有?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们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了,赶紧回去把我今天的话传给师父他老人家吧,我还等着明天祭拜日之前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的答复呢……”

看着萧武忠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态。萧天心里甚是气愤,但是雪翠在萧武忠手里,萧天现在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干着急地看着。

萧博在一旁笑了笑,随后走在萧天等人的前面,然后对萧武忠说道:“行,没问题,就按萧武忠你说的,我们现在就回去把事情告sù

师父,然后明天给你答复……”

“萧博师兄……”萧天还想要上前说什么。却被身前的萧博给一把拦住了。

萧博继xù

说道:“不过话先说好了,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放在第一位的不是山庄名誉而是人之性命。雪翠师妹在你这里。如果我们明天过来给你答复,你敢对雪翠有什么伤害的话,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萧博最后的这句说得最坚定。

“危急关头,没想到你们还在为了一个同门弟子担心……”萧武忠听了。冷冷笑了笑。随后说道,“这你们放心,她身上我们又图不到什么,我保证明日你们前来,把你们的雪翠师妹毫发无伤地还给你们总行了吧?”

看着萧武忠那种不懈的表情,萧博等人的心里还略有担心。作为萧家山庄的首席弟子,萧博最先镇住场面,为了不耽误时间。萧博拱手道:“行,希望这次萧武忠你能信守诺言……”

于是。萧博等人最后用惋惜和鼓励的眼神望了一眼被萧武忠挟持的雪翠,并用痛恨的眼光望了一眼萧武忠,随后便准bèi

离开。

雪翠也是回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示意自己的师兄们不用为了自己担心。

随即,萧博等人便带着遗恨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萧博等人离开后,萧武忠手下的那个侍卫又凑到萧博身边问道,“这个小姑娘到底该如何处置?”

萧武忠想了想,手里继xù

挟持着雪翠,随后回应道:“把她先锁在边大人藏储铜炮的炮楼里好了。明日萧家弟子会前来给本大人答复,到时候再考lǜ

是否奉还人质。而且明日正好也是边大人从令把剩下的所有铜炮运送至汴梁城王大将军那里的日子,到时候正好一块儿把事情解决了……来人,把这个姑娘用铐子锁起来,押到边央从边大人西城河岸的炮楼里,等候发落!”说完,萧武忠把收回了架在雪翠脖子上的长剑,一把将雪翠推给了前面两个蒙元士兵。

“是——”两个士兵回答之后,很快便用铐子将雪翠的手脚全部锁了起来。

雪翠倒是显现出一副并不害pà

的样子,她望着萧武忠,略带讥笑地说道:“哼,没想到萧武忠你居然为了当上萧家山庄掌门人,不惜欺师灭祖,你这样做简直就是猪狗不如、遭人唾弃,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究竟是谁有报应,明日或许就能见分晓了……”萧武忠倒是不屑雪翠的讥笑,继xù

冷笑着说道,“你和阿博、阿天他们一样,等我成为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也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成就,并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从你野心膨胀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会失败的……”雪翠继xù

毫不畏惧地笑道。

“是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我有蒙元的一部分兵权,蒙元朝廷庇护着,又有威力十足的铜炮,区区一个萧家山庄就想制裁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萧武忠用狰狞的口气道,“把她带走——”

最后一声命令一下,那两个蒙元士兵便押着毫无任何反抗能力的雪翠,顺着刚才包围庭院的那几列蒙元士兵,往回去西城的方向收兵而去……

而在庭院之外,为了不让萧武忠以及蒙元的人起怀疑,乔装打扮过的苏佳一直坐在对面的一个小茶坊里喝着茶。刚才萧家弟子愤面而走的画面苏佳也看到了,现在雪翠又被蒙元士兵押走了,苏佳也看到了。

透过白色面纱,苏佳眼神一凝,望着前面雪翠被押走的场景,苏佳也大概是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刚才萧博、萧天他们从自己身边离开,没有人认出自己,但是萧博他们私下说的一些话,苏佳倒是听到了,苏佳也明白了刚才在萧武忠家里的庭院发生的一切。

苏佳还没有立kè

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坐在原位上静静思考着:“现在情况很明显。萧武忠拿雪翠当人质,萧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萧武忠借此想要萧举贤交出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置。萧家山庄的人也不敢反抗。萧武忠有蒙元朝廷庇护,更直接的还有几十门铜炮在手,仅凭萧家山庄的人,拼死一搏根本不现实……但是若能找出萧武忠整个计划中的差漏,也未必没有办法。现在阻碍萧家山庄的人正面对抗萧武忠的,一个是蒙元朝廷的庇护,一个是铜炮。还有一个是雪翠……”

苏佳最后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面纱下露出一丝隐隐的微笑:“有了。刚才那些蒙元士兵是朝西城的方向去的,那最有可能,他们是边央从手下的士兵,多半他们是要把雪翠押到炮楼里关押起来。现在王大生不在陵关城。明日又是边央从派人运送剩下的铜炮的日子。刚才萧博他们在身边也说了。已经有十门铜炮已经运送至了汴梁城,也就是说,边央从手上还有三十七门铜炮,明日一定会按计划全部运出城……如果我能赶在前面埋伏,既救出雪翠,也能毁了那三十七门铜炮,那萧家山庄的危险就会小很多。而且萧武忠、边央从他们并不知dào

我和萧家山庄的关系,知dào

是我做的话。就算他们有蒙元朝廷的庇护,蒙元朝廷的矛头也只会指向我而不是萧家山庄。这样萧家山庄就能度过所有危机了。行,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想罢,苏佳喝完了桌上的茶,手指间转动了一下茶杯,付完了茶钱,自己身披着白色风衣,悄悄地赶着往西城收兵的蒙元士兵跟了上去……

那些蒙元士兵果然是按照之前萧武忠所说的,把雪翠关押到了边央从存放铜炮的炮楼里……

苏佳施展着轻功,在房檐上继xù

穿梭着。确定了那些士兵的确是把雪翠押到了炮楼里,苏佳才又一个跃步跃到了炮楼的屋顶之上。

苏佳的身法很快,楼下并没有任何的人注意到。苏佳悄悄打开了炮楼上的一块砖瓦,朝着里面的情形望了望。

只见炮楼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那两个蒙元士兵进了炮楼后,把雪翠押到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并将她的嘴给塞住了。

那两个士兵望了一眼雪翠,其中一个士兵邪恶地笑了笑道:“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小妞长得挺俏的,要不是萧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动她,我可不想就这么浪费了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啊……”

雪翠没有说什么话,她嘴里塞这东西也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两眼静静地望着面前押她进来的那两个蒙元士兵,只能祈祷明日萧博他们再来之前不要再发什么事情。

另一个士兵也笑着道:“怕什么,等到明日边大人指定让我们把这些铜炮拖出去时,肯定会花上很多时间。到时候动静又大,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儿,那时咱哥俩儿再好好享shòu

享shòu

这小妞儿……”

“你说得对……”那个士兵又奸笑地回答道,“嘿嘿嘿,小美人儿,就先让你多活一个晚上好了,明天一定让你好kàn

,嘿嘿嘿……”

说完,那两个士兵奸笑着离开了炮楼,并锁上了炮楼的大门……

剩下雪翠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炮楼里,雪翠的眼神里面充满了迷茫,虽然刚才在萧武忠面前雪翠表现出了不屈的样子。但是明天会发生什么,学促确实是担心不已……

苏佳在屋檐顶上看着,也听到刚才楼里那两个士兵的对话。苏佳现在不能暴露身份,但是也不能坐视不管。

苏佳稍微站起身,往屋檐的四周望了望,突然发xiàn

层楼木搭处有几个凹口。和木匠精通的萧天相处了这么久,苏佳也稍微懂得了一些有关木楔机关的原理。苏佳走到凹口旁,仔细观摩了一下楼层的构造,随后自己便小心翼翼地将楼层缝隙间的木楔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卸下,果然不过多久,苏佳就拆出了一个容得她自由进出的小口。

二话不说,苏佳钻进了那个楼层口,直接便到了炮楼内部的房梁上。

苏佳顺着房梁很小心地慢慢前行,在一个杆柱前停住了。往下一望,被铐子铐住的雪翠正好就在自己所站房梁的正下方。

不过为了明天的计划,苏佳现在还不能立kè

去救雪翠,而且想要自己的计划成功,苏佳自己只能忍住在这里静静呆上一个晚上。

或许自己的擅自行动,苏佳觉得又会让萧天他们担心。但是这次的行动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关系着整个萧家山庄的生死命运。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关节眼儿了,苏佳心中也早已定了下来,只有自己这个唯一的计划成功了,萧家山庄才有可能度过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抉择与否

萧博等人离开陵关城后,就立kè

赶回了萧家山庄。而萧博等人给萧举贤汇报情况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今天的夜晚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宁静,只是无风的夜晚多了几分隐藏在静谧之下的肃杀感……

萧家山庄正厅堂内,烛光依旧是映照着整个房屋,萧博、萧齐和萧竹三个人正在跟自己的师父说明今天的情况。而萧天则是一个人站在正厅堂门外静静地听着,毕竟今天的任务,自己的师父萧举贤本来就没有重点安排自己。

萧天一个人靠在厅堂门口的墙壁上,两手插间,中间裹着自己的那把梅花剑,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大门远处的夜景,心思却是跟着厅堂内的对话走……

“情况就是这样了,师父……”萧博站在萧举贤的对面,脸色踌躇地说道,“现在雪翠师妹还在他们手上,萧武忠要求师父您把萧家山庄的位置传给他,明天给他答复……”

萧举贤没有立kè

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桌上的烛光,心中却是万分的犹豫。

“师父,萧武忠这是在威胁您,威胁整个萧家山庄,万万不可将掌门人的位置给他——”萧竹大声道,“萧武忠背叛师门,投靠了蒙元朝廷,此等行为,天理不容。如果他成为了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整个萧家会被他毁掉的,而且萧家也会在中原武林之上臭名昭著——”

“可是如果不答yīng

他,雪翠也会有危险……”萧举贤悄言回答道。

“雪翠师妹她。也是……”萧竹此时也想到了雪翠的安危,于是也慢慢低下了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雪翠师妹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但是也不能轻易将萧家山庄掌门人的位置交给萧武忠!”萧齐也上前道,“难道这其中,就找不到可以衡量的办法吗?”

“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两全其美之事,有其弊就必须舍其一……”萧武忠缓缓说道,似乎心中有什么想法,随后又对萧博道,“阿博。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取回来了吗?”

“取回来了,师父。”萧博回答道,并拿出了今天从陵关城取回来的“白灵风衿”——今天任务唯一的收获。

萧举贤又说道:“阿博。把‘白灵风衿’给我……”

萧齐在一旁不解师父为什么还在关心帮中信物的事情,于是抢着道:“师父,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关心帮中信物的事情……”

萧举贤倒是不紧不慢。萧博也听从师父的话。把“白灵风衿”递给了萧举贤。

萧举贤接过了“白灵风衿”,随后转过身,将其在灵案台的烛光前映射了半会儿,随后将其挂在了灵案之上的置台上——那是“白灵风衿”在山庄的时候,一直放置的地方。

众人还不清楚自己的师父萧举贤究竟想要做什么,萧竹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师父,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举贤放好“白灵风衿”后,没有立即转身。而是缓声问道:“为师问你们,你们还记不记得帮规祖训?”

“记得……”“当然记得了——”三人答道。

萧举贤两眼望着台前的灵案。并抬头看了看台上的“白灵风衿”,随后慢慢说道:“前辈掌门们定下的为人治世之规,就像这帮中信物‘白灵风衿’一样,永远是萧家山庄不变的象征。祖训有言,‘成帮立业,无非成人治世。然其根本不于光宗耀祖,而在于谋平于庶民,安定于人心’。萧家山庄的在中原武林的发展固然重yào

,但它并不是治帮育人的根本。帮规祖训对历代萧家弟子的根本,在于教育人心、抚民天下,即使萧家山庄最后衰败成为寒天飞雪,若能温其世间,也不憾此生——”

萧齐和萧竹听着师父的话语,静静地没有说什么话。

“师父……”萧博似乎也是理解自己的师父的心情,也用满含期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师父。

萧举贤这回慢慢转过了身,随后带着和蔼的微笑,继xù

说道:“萧家祖先教育后人奉献普渡世间,而萧武忠的志愿却与之相反,只想着‘光大’家族,却违背了天下之道……当然,萧家师传讲究正理育人,萧武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和为师教育之道有关,有为师的过错在里面……”

萧举贤讲到这里,在门外墙壁旁静静聆听的萧天却是深有感悟,因为他和萧武忠一样,都是师父教育出的曾有同样志愿的弟子。但是两者教育的方式有别,所以才会有萧天和萧武忠截然不同的人生,而这其中,孰对孰错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厅堂内的萧举贤没有停下来,继xù

说道:“如今萧武忠威胁为师交出掌门之位,无非为了他的私欲和永不满足的野心。雪翠的性命还握在萧武忠手上,如果不能救她出来,作为萧家掌门,又有何德何能再以祖训之道教育后世后人?掌门之位不过一个虚名而已,无论萧家山庄成败与否、安能长存,掌门之位只是名位一个,世世代代都会替换;真zhèng

流传下来的,是育人之道。他萧武忠若是想要这个虚名的位置,给他便是,若是不能救出雪翠,那才是有违祖训之理……”萧举贤的声音不大,也带着和蔼,但却是语气坚定。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萧博觉得结果很明显了,也清楚师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萧举贤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明天就告sù

萧武忠,我愿意把这个掌门的位置传给他,前提是要保证雪翠的安全。”

“师父……”萧齐和萧竹也在一旁叹息道,虽然他们知dào

师父的抉择是正确的。但心中也是惋惜不已。

“但是事情就真的这样算了吗?”萧博也在一旁有些不甘心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既可以安全救出雪翠。又可以保住萧家山庄不落入萧武忠的手上,一定会有的……”

“如果真有,那就只能看天命了……”萧举贤看着萧博也是有些鲜有的激动,于是缓言道,“阿博,天命不可强求,逆心以求之。终不得果……”

萧博心中既带着悲伤,也带着愤恨,可是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萧武忠投靠了蒙元朝廷。有蒙古人的庇护,而且还挟持了雪翠,萧家弟子根本就不能动萧武忠半点。萧武忠行尽恶事,最后还得寸进尺。凡有义心之人。心中自然会愤愤不平。

“行了,事情就先暂时这么定了……”萧举贤又转身对着堂前的灵案,继xù

道,“明日在正厅堂举行祭拜日,祭拜日一完,阿博你便派人捎口信,说我愿意把掌门之位让给他,让他放了雪翠……”

萧博等人站在萧举贤身后。其实知dào

自己师父心中的痛苦。萧武忠曾是师父一手栽培大的弟子,如今却反目成仇。虽然萧举贤刚才说了那么多的帮规祖训,但是萧博等人也很清楚,从某种意义上讲,萧举贤这么做也是在为自己的育人失败赎罪。

想到这里,萧博等人望着师父的背影,眼神中也流露出暗暗的悲伤……

而门外的萧天听了里面的所有对话,有的不仅仅只是悲伤。更多有的,是萧天对萧武忠犯下一切罪行的愤nù



一想到今天萧武忠恶人嘴脸的言行,以及挟持雪翠、威胁师父的无耻行为,萧天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天似乎是想要干什么,本是靠在墙上的他瞬时站直了身子起来,随后提着自己手中的梅花剑,朝着山庄庭院的中央处走去。

萧天走到庭院的正中央,将手中的梅花剑提在正前方。萧天慢慢抽出梅花剑,凄寒的月光照射在玲珑的梅花剑的剑锋上,闪出幽寒的光芒。

萧天两眼一聚,随后快速抽出了梅花剑,只听得一声锋芒出鞘的脆响,随剑锋而出的一道剑qì

平动而出,煽动着前排的花叶。

萧天顿了顿,随后右手握紧梅花剑的剑柄,从上而下,伴着一道金黄的剑qì

挥舞起来。只听寂静的夜晚中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神龙九变剑法第一式“蛟龙出海”,剑qì

化成一条巨龙,震动山河般地拔地而起,带着无比磅礴的气势,震慑着周围的一切。

没完,萧天似乎心中有着欲要发泄的愤nù

,起身一个翻腾,随后持剑一个旋转,巨龙剑qì

同样随着一起旋转起来——神龙九变第五式“龙翻江河”随龙阵杀出,数道剑qì

盘旋在萧天周身,化成数条巨龙,不断的旋转,如同翻搅着大河江山,每一道巨龙掠过,都伴着震慑天地的苍龙咆哮声。

半空中的萧天最后一鼓作气,手持梅花剑,随后垂直向下一个俯冲,所有的剑qì

凝聚在了剑锋一道,对着地面就是一击,集中的一声龙咆哮即起——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欲要扭倒乾坤般,巨龙带着神龙怒气,一道倾泻而下,最后在落地点形成一道巨龙盘旋的屏障,环绕在萧天身旁。

萧天连续施完了三道神龙九变剑法之后,平稳地落在了地上。不过他本人却是不怎么平静,整个人微微喘着气,眼神也是带着悲愤,一动不动地望着被自己剑法打出一道石坑的地面,心中若有所思……

正在这个时候,萧天的身侧突然传来一道青色剑光。萧天感应到了,想也没想地回手一剑,龙啸再起,强dà

的剑qì

直接将飞来的剑光给弹开。

但是还没完,紧接着,从正厅堂门口的方向又飞来道道青色剑光,目标直朝萧天面门而来。萧天这次看定了,起身剑光再现,龙吼声震响而出——神龙九变第三式“飞龙在天”杀出,极具冲击力的巨龙剑qì

与对面飞来的青色剑光硬接上去,虽然内力看似强于青色剑光,但青色剑光却似乎带着一种以柔克刚的阴柔内力,逐渐将萧天的巨龙剑qì

给一点点消磨。源源不断的青色剑光逐渐瓦解了“飞龙在天”的剑qì

,最后的几道青光剑又突然加快了冲击力似的,直接飞向已无剑qì

屏障的萧天。

萧天眼神一定,半空中一个翻身,直接躲掉了这最后的几道剑光,随后又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站在对面正厅堂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博。萧天也不知dào

萧博这个时候出来想要干什么,两眼疑惑地望着萧博。

“正不愧是神龙九变剑法,‘江湖第一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萧博略带微笑着说道,“之前一直说要和阿天你的神龙九变剑法较量较量,却一直没机会,今天算是第一次对上了……”萧博说着,慢慢走下阶梯,朝着萧天的方向走去。

而萧天似乎是心情并不怎么开心,也没有放在刚才比武的细节上。等到萧博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萧天轻声问道:“怎么,萧博大哥你还有阿齐和阿竹都把事情告sù

师父了?”

“你刚才在门外不是都听见了吗?”萧博知dào

萧天刚才在门外“偷听”,直接道,“怎么,心情不好,这么晚独自一人在这儿练剑?”

萧天并没有笑,他低头想了想,随后问道:“师父他……难道师父真的要把掌门的位置给萧武忠那个混蛋吗?”

“为了救雪翠,为了其他萧家山庄的弟子不受牵连,师父只能这么做……”萧博苦笑着淡淡说道,“就像师父刚才说过的帮规祖训一样,萧家人治理萧家山庄的目的不是在于光宗耀祖,而是在于成人治世……”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也明白,比起山庄的事情,救出雪翠还有不让其他萧家弟子连累的事情更重yào

……”萧天先是低头续道,随后抬起头,声音变大一点道,“我只是愤恨,愤恨萧武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反而还让他得寸进尺——”说到这里,萧天的情绪也逐渐有些激动。

“我知dào

阿天你的心里很乱,但是师父也说过了,萧武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和师父他自己的育人也有关系……”萧博继xù

说道,“师父说是他的纵容,才让萧武忠变得如此狼子野心,明天的决定,或许也是他自己的赎罪……”

“不,不是的,这不应该是师父的赎罪!”萧天突然很坚定地说道,“师父的赎罪,应该是同样教育了我不是吗?师父一直隐瞒的真相,他答yīng

了我父亲生前的遗愿,要严加教育我的……正是因为有了萧武忠出走师门的例子,所以同样在教育我方面,师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原来的过错,并用另一种方式对待我、管教我,以至于狠下心把我赶出山庄。既然师父有心赎罪,成就了和萧武忠不一样的我,那我就应该担起责任,和萧武忠有一个命运了结,了结师父他多年来心里的结不是吗?”

萧博听完了萧天所说的话,不禁觉得知dào

了真相的萧天,才是真zhèng

了解师父萧举贤心思的弟子。

“这些真相……苏姑娘后来都告sù

你了是吗……”萧博收回笑容淡淡道。

萧天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就是佳儿和师父比武的那天,师父在‘沉香院’告sù

佳儿的,然后佳儿又告sù

了我……等等,佳儿呢,怎么回来都没有看见她?”

说到这里,萧天这才发xiàn

今天回来之后,一直到晚上,又没有发xiàn

苏佳的身影。

“真的耶,苏姑娘好像又不见了……”萧博也轻声道。

“佳儿这个时候又不见了,到底去哪儿了,难道又冒险去了陵关城,可是我们也没看见她啊……”萧天见到苏佳又不见了,心中又是焦急万分……

苏佳又一次背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还悄悄呆在陵关城。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苏佳即将做的,将很有可能是帮zhù

萧家山庄扭转一切形式的冒险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独战千军(上)

陵关城西,河岸城楼,黎明划过天际,朝阳的升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寻常的巨动……

炮楼之处,雪翠仍旧是一个人被关押在漆黑的楼道角落里。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身旁尽是冰冷的铜炮,雪翠仍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忽地,雪翠的眼前出现一道少许的亮光,亮光逐渐延伸,最后终于将整座炮楼映照得通亮。

很快,门外传来了繁多的士兵的脚步声和絮絮叨叨不断的命令声。紧接着,几个士兵分成一列,数列士兵纷纷站在了一门铜炮之后,然后将用力将铜炮往城楼外推去。

“快点,边大人有令,立kè

整理好剩下的铜炮,时辰一到,运送至汴梁——”门外的一个类似头领的人喊道。

原来,今天便是边央从奉令将剩下的铜炮全部押送至汴梁城的日子。昨日萧博等人在萧武忠家的暗道密阁里发xiàn

的协议书上写得很清楚,王大生离开陵关城的那日,萧武忠已然将最先的十门铜炮运到了汴梁。而今天,便是将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运送过去的日子,本来是要避开萧家山庄等武林人士的耳目,但是昨天因为事情败露的关系,萧家山庄的人也知dào

了真相,今天运送铜炮的任务不得不加强戒备。于是,包括王大生驻守在陵关城的军队,这次护送铜炮的士兵多达千人以上。

进楼的士兵接到了命令,马不停蹄地将铜炮往楼外运。炮轮的轱辘声回响在楼底。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士兵才把所有的铜炮全部运出……

雪翠并没有兴趣看推出铜炮的整个过程,蜷缩在夹杂着火药味的炮楼里。雪翠闭着眼,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命运。然而,就在雪翠再次睁开眼时,两个不想见到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将自己押送至此的那两个士兵。雪翠手脚都有镣铐,不能活动自如,那两个士兵用垂涎欲滴地望着雪翠。露出“嘿嘿——”的奸邪笑容。

雪翠知dào

那两个士兵想要对自己有非分的想法,但是自己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对面的其中一个士兵见着雪翠毫无反抗的样子,奸笑着说道:“怎么样。小美人儿,昨天让你多活了一个晚上,今天你可逃不掉了,哼哼……”

“对呀。对呀……”另一个士兵也笑着道。“今天摊上这事儿,只能算是小姑娘你自行自受,你也不能怨天尤人了,哼哼……”

说着,那两个士兵带着邪恶的笑容,慢慢朝着雪翠靠近。

若是换做活动自如的雪翠,对付这两个喽啰士兵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现在自己的手脚都被镣铐死死铐住,根本不能活动自如。连站起来都很费劲,更别说对付这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但是雪翠也不可能自甘堕落。看见对面的两个士兵离自己越来越近,雪翠下意识脚上一用劲,结果靠在脚上的镣铐由于惯性,直接打向了前面没有注意的一个士兵的腿上。

被铁做的镣铐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是个人也会感到疼痛。只见那个士兵“嗷——嗷”见了一番,随后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对雪翠狠道:“婊子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反抗?既然如此,待会儿折磨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那个士兵直接朝雪翠的身上扑了过去。

雪翠自感绝望,迅速闭上了眼睛……

“嗖——”,突然从房顶出传来一声鬼啸,一道劲风自雪翠头上出来,刀一般地划过,只听一声惨叫,雪翠前面的士兵没动静了。

雪翠还不知dào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睁眼一看,差一点被吓晕了——只见刚才朝自己扑过来的士兵脖子上多出了一道血印,应该是头上刀流一般的东西划过,割破了那个士兵的喉咙,直接当场毙命。

另外一个士兵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同行一瞬之间惨死在倒下,自己也变得万分紧张起来,于是转身朝外面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但是还没等那个士兵跑几步,身后又是传来一声鬼啸。只见一道鬼影刀流自士兵的背后拦腰而过,士兵两眼一瞪,也瞬时倒在了血泊中。不过由于铜炮已经都运送至了楼外,所以刚才那个士兵最后的那声喊叫还是传了出去。

雪翠知dào

是有人救了自己,但是却不知是何人。正在这时,一个白色披风身影从天而降,从楼屋的房梁上施展轻功落了下来——是苏佳,苏佳已经在这炮楼里埋伏了一个晚上,刚才就是她用“断魂刀法”瞬时解决了那两个士兵。

苏佳落下后,脱下了披在外面的白色披风和纱帽,原本的样子显露出来。

“苏姐姐,怎么是你?”雪翠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竟然是一开始大伙儿一直都不知dào

来到陵关城的苏佳救了自己。

苏佳二话不说,用鬼刀斩断了雪翠手脚上的镣铐,然后迅速扶雪翠起来。

“苏姐姐,你不是在萧家山庄呆着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雪翠问道。

“我最先在陵关城和萧武忠打过交道,知dào

他的阴险……”苏佳一边帮雪翠舒缓筋骨,一边说道,“我不放心你们,所以一路跟你们过来了……”

“苏姐姐你又是一个人过来……”雪翠继xù

问道,“阿天他……知dào

吗?”

苏佳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随后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时间不等人,雪翠你必须赶紧从这里逃出去,回萧家山庄才行!”

正说着,门外突然向里涌入了大量的蒙元士兵,个个手提苗刀的朝着苏佳的方向奔了过来。

“我走了。苏姐姐你怎么办?不行,我要留下来陪苏姐姐你——”雪翠觉得以自己的武功,也可以帮zhù

苏佳一二。于是想要留下来帮忙。

苏佳自然是不会答yīng

,她义正言辞地说道:“雪翠,听话,你现在身子虚弱,必须马上从这里逃出去——”

还没说完,前排两个蒙元士兵已经向着苏佳奔了过来。苏佳两眼一定,手中鬼刀旋转一式。一道鬼影呼啸而出,前排的那两个蒙元士兵还没来得及抬手挥刀,就惨叫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我走了。那苏姐姐你呢?”雪翠继xù

担心地问道。

苏佳右手握紧鬼刀,一边注视着眼前的局势,一边应声道:“我还有重yào

的事情,是有关萧家山庄命运的事情……你先走。我待会儿帮你突围。你就先逃到陵关城城门外去——如果你要等我,那你就躲在隐蔽的地方,要是我两个时辰都没有回来,很可能说明我已经遇险了,雪翠你就赶紧回山庄把事情告sù

阿天还有萧前辈他们……”

“苏姐姐——”雪翠听到苏佳所说的,自己都快哭出来了,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个时候,前排又有十几个蒙元士兵提着苗刀朝着苏佳头上砍了过来。苏佳没有多想。手提鬼刀,对着雪翠大喊道:“跟我走!”随即鬼刀一下。“鬼影刀流”即现,魔鬼般划过众士兵的腰间。鬼影又化作锋利的刀芒,只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那十几个蒙元士兵同时倒在了地上。

苏佳已经是全身心应战了,面对着千来人的蒙元士兵,苏佳自然是不敢有一丝的马虎。雪翠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虽然自己想要帮zhù

苏佳,但是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呢先听从苏佳的话,暂时在她的掩护下,自己往城外的方向跑。

但是想要出城,首先得要处这座楼。外面的士兵已经把这座炮楼包围的严严实实,想要光明正大地从这座楼的大门里走出去,简直比登天还有难。

苏佳心带焦急地想了想,抬头一望,随后对雪翠道:“雪翠妹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使用轻功吗?”

雪翠也不想让苏佳再多担心自己,于是点头道:“嗯,轻功没有问题。”

“那好,我们从上面走——”苏佳随即说了一句,然后牵着雪翠的手,施展轻功,两个人顺势同时而上,踏到了房梁顶上。

房梁之处,有一个光口,那是昨天苏佳从楼外进来时凿的洞口。下面的士兵不会轻功,自然是不可能立即拦住苏佳和雪翠。苏佳并没有回头看下面的士兵,而是继xù

拉着雪翠的手,往屋檐的洞口外逃去。

两人很顺利的到了楼外,这个时候边央从手下的士兵还没有包围到这里来。苏佳望了望东边城门的方向,随后对雪翠说道:“雪翠,现在你就赶紧施展轻功往城外跑,千万不要回头!”

“可是苏姐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雪翠依旧是担心着苏佳道。

“我一个人能对付他们,不打紧……”苏佳说道,“就算对付不了,我如果真出事了,雪翠妹子你就赶紧回山庄汇报情况,知dào

吗?”

“可是苏姐姐,如果你一个人在陵关城出事了,不仅仅是我和阿天,萧家山庄所有的人都不会放心的……”雪翠继xù

说道,“苏姐姐你为萧家山庄做了这么多,萧家山庄所有的人都很感谢苏姐姐你,要是苏姐姐你在这里遇险了,我们都会过意不去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再不走就晚了!”苏佳听到身后传来的愈加清楚的铁甲兵柝声,感急说道,“相信我,雪翠妹子,我不会有事的!我和阿天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我相信雪翠妹子你也很信任我的不是吗?”

苏佳此话一说,雪翠心头似乎感到一震,在意识的一瞬之间,她突然对萧天与苏佳之间的关系有一种触觉。一瞬的想法过后,雪翠似乎是决定了,用信任的眼神朝苏佳点了点头,最后说了一句道:“我知dào

了,苏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佳也朝雪翠投去一抹微笑,随后雪翠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朝城外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苏姐姐,你和阿天……”雪翠一边向城外跑,心中却是无法平静。也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剩下的苏佳回过头,这个时候所有的士兵也都围了过来。苏佳深吸了一口气,她心里很清楚,又是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

和那日苏佳在陵关城独战王大生一样,这次苏佳面对的,也是千来人马。虽然今日王大生并不在陵关城,但是面对城下千军。苏佳的心里一定都不敢松懈。想当年中原武林中能一人对付蒙古千骑的前辈,也只有传说中的上官仙剑前辈,而今苏佳却是要真真zhèng

正地单枪匹马作战了。尽管这千人军马并不是蒙古千骑。但苏佳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又是她……”远在河口本来指挥运送铜炮的边央从看见了炮楼房檐上的苏佳,有些吃惊道。毕竟那日苏佳独战王大生的时候,边央从也是在现场的,王大生说苏佳已经死了。如今却又“死灰复燃”地站在跟前。边央从也被吓到了。

这千来人的蒙元士兵,很多也是当日见识过苏佳本事的,连王大生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日的铜炮也没有杀掉她,尽管独方千来人马,但是想起苏佳那令人恐怖窒息的“断魂刀法”,这些蒙元士兵也个个都是胆战心惊。

当然,苏佳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被千人蒙元士兵包围的她,想要顺利地逃脱出去。也是有登天之难。但是苏佳打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计划,无论自己生死与否,至少救出雪翠,并摧毁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救出了雪翠,摧毁了铜炮,萧武忠便会少了威胁萧家山庄的砝码,萧家也近乎可以逃过一劫。

楼下的蒙元士兵还没有急着上去,知dào

苏佳的本事,那些蒙元士兵还不敢一窝蜂地上前。苏佳可管不了,虽然她现在十分的谨慎,但是时间也不能拖,毕竟现在肯定有人已经将消息通报给了汴梁城的王大生,所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摧毁河岸口的铜炮。

苏佳一定神,转了一个身,正对着那些铜炮的方向,从楼檐上一个轻功而下,一个鬼刀使出,一道鬼影即现,正下方的两门铜炮的看守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惨叫一声地倒在了地上。

“拦住她,快拦住她!”在河岸口的边央从看到苏佳凌厉而下,即刻慌了神,随后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往离开西城的方向跑去,落下了这里所有的东西不管了。

苏佳可没有时间管边央从的死活,刚刚解决了那两个士兵,留下两门空炮。苏佳踮了踮脚,随后“啊——”地大叫一声,使出全力一脚将身旁的一门铜炮踢向另一门铜炮。

铜炮十分的沉重,而苏佳的脚力也是不俗,受到强dà

的脚力,铜炮擦着轱辘轮,直接撞向了另一门铜炮。由于铜炮本身的坚硬和厚重,两门铜炮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炮管身被撞开,这两门铜炮算是毁掉了。

但是由于铜炮太重,刚才苏佳的这一脚也是费了不少的力qì

。这里有三十七门铜炮,出去刚才那两门,还有三十五门,如果就这样一脚一脚的来,等毁掉了所有的铜炮,苏佳早就没有力qì

突围了,如果不能想出更有效率的办法,被千军包围的苏佳依旧是凶多吉少。

果然,还没等苏佳反应过来,身后突然抽出两道阴光,亮晃晃的苗刀一上一下,朝着苏佳身后劈来。

苏佳感觉到了,即刻转身一个“魑魍鬼魅”,一道黑色的鬼影飞出,直接斩断了挥来的苗刀。“鬼魅”的冲击力极强,斩断了兵器,鬼影刀流继xù

向前,身后的两个士兵全身被“鬼影”划过,瞬时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杀——”又是一片片嗷叫声,四面八方地朝着苏佳包围过来。苏佳见这里施展不开,即刻踮脚跳起,跃至了一门铜炮的炮管上。

然而四周望去,苏佳心中又是一寒——千来的蒙元士兵自西河岸口,已经里里外外将自己一个人包围在了正中心。苗刀的闪烁着寒光,映在苏佳的眼前,这比在房楼之上俯瞰要紧张窒息得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独战千军(下)

苏佳站在铜炮之上,围过来的,是千来身披盔甲、手持苗刀的蒙元士兵。面对蒙元千军,望眼曾经的中原武林,也只有传说中的上官仙剑前辈能够一人抗衡。苏佳自然没有上官前辈那样神乎其技的武功,但是今日却同样面临着如出一辙的境况。

这样令人窒息的场面,苏佳已经不是第一次经lì

了;这样为难的境况,苏佳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但是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涌上来的敌人,连自己逃跑的路线都没有,苏佳还是第一次,即使是在当日汴梁城夜闯相府被相府守卫包围之时,苏佳也没有这样的紧张过。

“杀——”苏佳沉浸在紧张和生死间的思绪中,但是底下的蒙元士兵自然不会给苏佳喘息的机会,只听到一声杀喊的叫声,四周的蒙元士兵全部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这些士兵也不在乎苏佳刚才的武功强弱了。

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苏佳还没得及站稳挥出第一刀,已经靠上来的士兵直接踢动了苏佳所踩的铜炮上。铜炮沉重无比,但是十几个人同时撞上来,铜炮稍稍一个偏移,苏佳没有立kè

站稳,已经有士兵的苗刀朝着苏佳的腰间挥去。

既是碰到了这样的境况,苏佳也没有多少时间再思考了。相侧一望,苏佳手中鬼刀一个鬼影划过,瞬间结束了那个士兵的生命。

苏佳知dào

再站在这里,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于是苏佳一定神,两脚一踮,又一次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虽然苏佳的轻功已属上乘。但是这些蒙元士兵似乎都是训liàn

有素,如饿狼般地跟着苏佳的脚步不放,即使千来人马挤在一起,但是就算苏佳不断转换方向,这些士兵似乎都能有条不紊地变换排头,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整理好兵列,应对苏佳逃跑的任意一个方向。

既然在中间打施展不开。苏佳想要找个开阔的地方缓一缓,再想办法应对。苏佳向四周的方向望去,当她把眼光瞟到西河岸口时。苏佳眼神一定——岸口靠河,不会像刚才那样被四周的士兵包围,而且自己能时不时在河口处的几十条船舶上施展轻功、来回穿梭,毕竟在河船这里。千来人马不可能像在陆地上一样一拥而上。只要苏佳冷静对待,凭着自己的武功将其部队慢慢瓦解,就真的能依靠地形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是,苏佳加大了脚上的力道,三下两步飞出几十丈之远,然后落在了河岸口的一条船舶上,整个人站在船舶的顶上。

而一直紧跟着苏佳的蒙元士兵。看见了苏佳逃到了河岸的船舶上了,以为苏佳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军队中的头领便下令士兵分兵上前与苏佳进行纠缠。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从河岸桥头这边,到苏佳所站的船舶之处,只有一条道可以走,就算岸口有一千人马应对,但是只有苏佳站在桥头的对面,一次冲上来的最多也就二三十个士兵,苏佳也是站在了一个非常重yào

的关口之处。

“给我上啊——”一个列兵头领终于大声喊道。

于是,前排十几个蒙元士兵为一列,越过河岸桥头,拔出苗刀,准bèi

朝苏佳面前而去。

苏佳见定了,只身站在船舶之上,看着冲过来的一列蒙元士兵,苏佳起身鬼刀挥出,“神刀鬼影”再现,一条纵向的黑色鬼影自刀锋而出,鬼影与刀芒不断变换,疾速掠过前排蒙元士兵的腰间。鬼影刀流极为锋利,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鬼啸,最后只听得前排士兵的不断惨叫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十几个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本以为这样可以震慑一下前面的蒙元士兵,谁知dào

,这些蒙元士兵像不要命了的似的,并没有显现出丝毫的畏惧,反倒是一拨接一拨,“嗷——嗷”叫着继xù

朝着桥头口冲了上来。

苏佳见了,也不管了,继xù

挥舞着手中的鬼刀。苏佳也没有留情,“断魂刀法”的力道刀刀十足,弥漫着血腥的空气中不断传出让人肝肠寸断、魂魄颤然的鬼泣之声,黑色鬼影般的刀芒也是密密麻麻的一道接一道。

“啊——啊——啊——”桥头口处,不断传来了蒙元士兵的惨叫声。苏佳见着眼前的场景,下手也很重,“断魂刀法”的威力令人畏惧,有的士兵站在前排甚至直接被一刀分了尸。

可是这些蒙元士兵似乎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像是接了死命令一般的,不把苏佳杀死誓不罢休,继xù

一拨接一拨地冲上来。

面对着蒙元士兵的“人肉城墙”,苏佳心中也清楚这些士兵的拼命,自己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继xù

施展着“断魂刀法”。鬼影刀流一道接一道,惨叫一声接一声,倒下的尸体一个接一个,没过多久,桥头河岸口这里的士兵尸体已经堆了两层,桥下的河水也被鲜血染得通红。

但对于千来人马的蒙元士兵来说,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苏佳这边,不断地施展“断魂刀法”,内力损耗了不少,蒙元士兵这边继xù

“人肉护盾”下去,苏佳不说在乱刀下战死,也会被活活累死。而且,苏佳每每施出几刀,中间会有一段停歇;而蒙元士兵这边确实源源不断,总体军队攻势是在不断向前。别看这桥头口一次只能冲上去一二十个人,对峙了一番后,踩着其他死去蒙元士兵的尸体,其他士兵几乎已经他到了桥头处,再冲几波就可以攻到苏佳所站的这条船舶上了。

苏佳也是看出来了,继xù

在这里耗,敌人迟早会到自己这里来。想罢,苏佳屏气凝神。两脚一踮,再次施展轻功遇到了身后的一条船舶上,把前面的那条船给让了出去。

前面的船只让出来了。后面跟上来的蒙元士兵自然也是踏上了那条船上。看见苏佳又跃到了另一条船上,这些士兵自然是想着在水路上,用行船的方法对苏佳进行追击。而且这条船只周身还有很多的其他船只,一会儿所有的士兵全部踏上了船,对苏佳在河面上进行船只包围,那苏佳就真的是再也没有可逃之处了。

当然,苏佳也是看出了这点。刚才自己最前面的船位一丢,相当于丢掉了那一个狭隘的关口。当下之际,是绝对不能让其他的蒙元士兵再踏上别的船只。于是苏佳又往四周望了望。随后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的鬼刀旋转着手起刀落。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啸声,苏佳的刀随身而转,很快刀流围绕成一道巨大的狰狞鬼影。“啊——”苏佳拼尽全力大叫一声。几乎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道。只见着巨大鬼影瞬间四分五裂开来,无数的刀芒鬼影如流星剑雨一般,以苏佳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射开来。“地狱鬼影”闪现,鬼影的飞射与缠绕真如同将人带入地狱一般,让人恐惧惊悚不已。苏佳曾经就是用这一招,在汴梁的南山郊打退了峨眉派的掌门人傲晶师太,如今这招再现。目标竟全是苏佳周围停泊的船只。

无数的鬼影刀芒呼啸而去,没经过一条船只。一瞬之间便将船顶与船板斩得四分五裂,传来源源不断的船只断裂的声音,过了不久,河面上便飘着无数零零散散的船只木板。

而之前苏佳站着的那条船只,也就是蒙元士兵最先踏上的那条船舶自然也是没有“逃过一劫”,鬼影瞬间划过已是“残垣断壁”的船舶,船只瞬时间解体,而在船上的那些蒙元士兵也是始料未及。鬼影刀流的威力未减,大部分上船的士兵也中了“断魂刀法”的刀芒,一块儿的人群瞬间变得血肉模糊。飞血四溅、惨叫声绵绵不断,“断魂刀法”的威力实在是让人惊悚不已。

岸上的蒙元士兵见了此等情况,知dào

已经不能在用船只包围的方法对付苏佳,于是暂时停缓了进攻。

“快,用箭,用火箭攻击,这样她就没有逃脱的余地了——”突然,一个士兵头领大声喊道。

这些蒙元士兵果然也不笨,此时苏佳孤身一人立在河岸中央,对方在岸上用火攻的确是非常正确的用兵之法。但是苏佳此时一点都不紧张,毕竟如果只是弓箭的话,根本就伤不了苏佳半点。而且千来人马守卫,本身弓箭就不多,一旦火攻不下,蒙元士兵不但继xù

无计可施,还会白白浪费成百上千的箭。

但是蒙元士兵这边似乎是要铁了心要置苏佳于死地,岸上的人马瞬间整齐排列,弓箭手也站好了位置。这些蒙元士兵中,也有很多是蒙古人,在草原马背上长大的他们,弓箭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苏佳里河岸的距离也不算太远,自然而然在射程之内。

“放——”点燃的火箭准bèi

好了,士兵头领一声令下。只听到一声很整齐的弓弦声响,火箭自天上而降,如暴雨般朝苏佳的方向袭来。

火箭的威力自然比普通弓箭要强,而且还是蒙古人的箭术,即使苏佳有信心从容应对,也是不敢懈怠半点。苏佳眼神一定,整个人身在先是微微后侧,随后起身跃起,鬼刀继xù

随人旋转起来。

过了不久,并不是听见鬼啸,反倒是密密麻麻的刀芒先行而出,如闪电般,无数的刀芒与飞来的箭雨一一向对,只听见空气中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飞来的箭雨全然被斩成两截,一支不剩。

这一招并不是纯粹的“断魂刀法”,其中还运用了追风派“九大剑法”中的“天问剑”的套路。苏佳现在不但习得了“寒灵神功”,还能很好的将“断魂刀法”“寒灵神功”和追风派的武功三者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武功较之以前又提升了一个不小的档次。

第一波箭雨无效,接下来的第二波、第三波,源源不断的箭雨朝着苏佳飞来。而苏佳依旧是很从容淡定的样子,虽然自己现在内力已然耗去大半。但苏佳却显得很有信心的样子。

几轮下来,苏佳依旧是半点未伤,相反。刚开始河岸边气势如虹的蒙元军队此时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蒙元士兵那边停止了火箭进攻,看来他们认定这样也不能拿苏佳怎么办了。这边的苏佳还在思考着什么,对面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用铜炮,之前王大将军就是用铜炮将这个贼人逼入绝境的!”

此话一出,刚刚运出炮楼的三十多门铜炮很快朝河岸口这边聚集过来,看来蒙元军队这边是想要效仿那日王大生将苏佳逼入绝境的方法,用铜炮对付在河中心已无逃脱之处的苏佳。

铜炮很快架在了河岸口。黑色的管口正对着河口中心的苏佳,发炮的士兵也做好了引燃的准bèi



“上钩了……”苏佳似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什么,心中凝神道。“只要他们用铜炮对付我,我就有机会一次性摧毁那些铜炮了……不过这是搏命的一赌,一旦其中出现了闪失,今天我也可能命丧此处。但是现在没有退路了……”

苏佳心中一紧。头上冒出的一两滴汗珠随侧额慢慢留下。苏佳此时全神贯注的看着河岸口准bèi

引燃铜炮的士兵,似乎是在算着时间。

“就是现在——”苏佳看准了,整个人起身,用脚用力将自己所在的那条船只向前踢去。

看来苏佳是想要用这条船,迫使处在河中心的自己想办法上岸。由于刚才对付上船的蒙元士兵,苏佳已经毁了周围几乎所有的船只,施展轻功也不可能一次性踏上岸,只能依靠船。而如今苏佳也只有自己脚下的这条船可以用了。

苏佳的这一下脚踢,船只向前动了一段距离。看来苏佳是想要让这条船往岸上靠。没完,苏佳在半空中继xù

踢打着,船只不断地向前动。

而岸口这边,铜炮已然引燃,过了没多久,只听得几声巨响——“轰轰隆隆——”几门铜炮同时发炮,黑色的管口瞬时打出几发炮弹。

苏佳是知dào

铜炮的威力的,铜炮射出炮弹时,苏佳全然没有去理会炮弹的行路,而是一个劲儿地让自己脚下的这条船往岸上的方向靠……

“砰砰——”就在苏佳船只刚才的方向,炮弹在水面上炸开了花,水浪被激起数丈之高。再看苏佳,已经将船向前移动了好一段距离。幸好苏佳刚才将船踢动了不少,否则刚才的那几下,足以将苏佳自己连同船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

“快,给我对准了再轰!”岸上的头领又一次大声喊道。

接到命令的士兵立kè

调整铜炮的方向,将炮管的方向往苏佳船只前进的方向移去……

“轰轰轰——”“砰砰砰——”又是几发炮弹,这次直接在苏佳的船后跟和船前爆zhà

开来——实在是太险了。

这次的轰炸距离很近,水浪甚至打在了苏佳的身上,苏佳也轻微地受了点伤。

但是没完,接下来又是几发炮弹,在苏佳的周身爆zhà

。苏佳已经听不见周身除炮弹以外的任何声音了。和那日在房檐上被铜炮轰炸的情形一样,此时的苏佳甚至有些被震得失去意识,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啊——啊——”苏佳竭尽全力地大叫一声,最后用脚将自己这仅剩下的一条摇摇欲坠的船只往岸上踢去。苏佳的脚都快失去了知觉,此时的她已经是拼命到了极点……

“轰——轰——”火光一闪,意想不到的场景……一发炮弹着着实实地打在了苏佳的那条船上,船身被炸得粉碎,而刚才还在半空中竭尽全力的苏佳很快被浓烟、火光和水浪给淹没了……

没有看见苏佳的身影,只见着船只的碎片随风飘散,伴着烟火掉在了河面上,刚才被击中的那一处依旧是被淹没着……

“成功了吗……”士兵的头领望着刚才被炮弹击中的船只残骸。

船只的残骸依旧飘在水面上,但是已经看不清是船的轮廓了。残骸依旧是冒着被铜炮破坏后的浓烟,与水浪一起,将前面的景象掩盖乱作一团……

铜炮停止了攻击,河面上停缓了少许的平静……

突然,岸上的蒙元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船只残骸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鬼啸,一道黑色的鬼影穿过水浪,向着岸上的一列蒙元士兵横面而来。

只是一瞬,岸上前排的蒙元士兵同一时间瞪大眼睛、倒在了鬼影之下。紧接着,一个蓝色的倩影自水浪之间杀出——是苏佳,不断拼尽全力的她,终于将船只在被炸之前踢到了河岸口附近,自己也能用轻功踏上岸边。

苏佳的突然出现,岸上的蒙元士兵顿时慌了神,完全没了之前千来人马的强迫气势。士兵的头领也没来得及下令,站在前排的只有炮兵。

那些炮兵想也没想,如此近的距离,竟然继xù

用铜炮准bèi

攻击苏佳,点燃了导火索。

“就是现在——”苏佳情不自禁地大喊道,在铜炮被引燃的一瞬间,苏佳一个轻功跃至炮管处,用鬼刀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那几个炮兵,随后自己“啊——”地大叫一声,用最后的脚力将前排的炮管踢向偏移位置……

“轰轰轰——”所有的铜炮再次射出炮弹,但是这次苏佳偏移了炮管的方向,铜炮的攻击目标顿时大乱,而这正是苏佳之前计划好的想要看到的情况。

铜炮的炮管方向一转向,铜炮与铜炮之间甚至互相对轰了起来。“轰轰轰——”又是几声强烈的爆zhà

声,铜炮间的“互相残杀”,刚才的几十门铜炮,在互相的轰炸中,几乎同一时间全部“同归于尽”地变成灰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巾帼本色

“轰轰轰——”又是几声炮响,铜炮射出来的飞弹直接击中了其余后排的几门铜炮。同样的,后排的几门铜炮也击中了旁边还没来得及架好的其他铜炮,本来严整以待的铜炮军队,只在一瞬间,就被炸得烟云火海、兵荒马乱。

铜炮的威力自然是很大,如今所有的铜炮全然炸在了千来人马的军队之中,所有的士兵顿时乱了阵脚。铜炮之间“同归于尽”,炮弹炸过的废墟,火海瞬间蔓延至河岸桥口,蔓延至人群中。

“啊——啊——”逃命、哭喊、凄厉连成一片,开始严整的部队顿时变得手脚大乱、人心惶惶。有的士兵见火上身,直接丢盔弃甲地跳进了河里,而不会游泳的也直接淹死在了河里。

岸上更是乱成一团,三十七门铜炮几乎就在一瞬间损失殆尽。但放下这些铜炮不说,现在挤在一起的蒙元士兵逃命都成了问题。火势蔓延的速度很快,很快烧到了人群中。刚开始纪律严明的士兵什么也不管了,为了逃命,甚至将前排的人直接推倒在地,然后踏着他们的身体逃走。来不及逃的,自然是被大火活活烧死;而被推倒在地的,甚至直接被踩踏致死。总之此时的西河岸口火光连天,哭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久久回荡在河岸两旁,让人不寒而栗。

火光、鲜血,映红染红了河畔之处,浓烟、废墟,弥漫在陵关西口。炮楼前的阵地,在一瞬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不要慌、不要乱跑,队列重新整好——”而在人群中央。军队的首领还在竭尽全力地嘶喊着。然而声音很快埋没在了凄厉和火光之中,根本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命令。

首领有些焦头烂额,毕竟火势蔓延的速度很快,过不了多久,自己所站的地方也会被“沦陷”。首领几乎已经绝望了,无法重新组织剩下的人手,他自己也准bèi

辟路逃走。

然而。就在首领回头转身的一瞬间,一个身影让他怔住了。

首领的身后,苏佳就站在一个被炸毁的铜炮之上。虽然倾城的容颜在火光中隐隐而现。但是此时苏佳给人的感觉,是一股油然不屈的巾帼之风。

“你……你……”首领看到苏佳就这样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甚至有些傻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苏佳身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竟能一人独挡蒙元上千大军。并能顶着炮火的威力,摧毁三十多门铜炮——这些,都是苏佳一个人干的。曾经王大生一人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苏佳现在已经很疲惫了,一人对付蒙元千军并摧毁三十七门铜炮,苏佳几乎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内力,这也是她生来只身一人打得最艰苦的一战。但是苏佳此时站在蒙军首领面前。依旧是显出震慑力十足的样子,手中的鬼刀也是提在胸前。

鬼刀本身就是全身漆黑。刀身不长,在火光中却闪现出令人畏惧的寒光。刚才“断魂刀法”的威力蒙军首领也是见识到了,此时自己如此近的感受着鬼刀的寒光,蒙军首领全身冷汗直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蒙军首领战战兢兢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人能对付蒙元千军,你到底……”

苏佳并没有回答,只是用满含杀气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蒙军首领。而在蒙军首领眼里,此时苏佳眼神中透出的杀气,完全不逊王大生的杀气。

后方火势蔓延,前方苏佳拦路,蒙军首领此时也没有时间多想,见着面前的苏佳一直没有说话,蒙军首领大叫一声,随后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劈头就朝苏佳砍去。

苏佳眼神一定,手中鬼刀寒光一闪,随后鬼啸即出,鬼影刀流即现,一瞬间结果了那个首领的性命……

西河岸口火光冲天、炮声四起,陵关城全城上下都能注意到。西城的军队被苏佳一人扰得天翻地覆,早就没了秩序,四下逃散而去。而守城的士兵见了,也知dào

西城出了事情,于是立kè

加派人手,前往西城岸口了解情况,东门城口的守卫顿时少了一半……

而在东门城口,最先逃出来的雪翠按照约定,独自先在东门口隐蔽的地方等候苏佳出来。但是雪翠自己心里很清楚,苏佳一人在城里面对的可是有铜炮“护驾”的蒙元千军,此次前行必是九死一生,为此雪翠心中一直担心不已。

而就在苏佳扰乱蒙元部队之时,雪翠也听到了西城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炮火声,她也很清楚苏佳一定是和蒙元的军队正面交火了。曾让中原人士胆战心惊的蒙元铜炮,如今全部用在苏佳一人身上,一想到这,雪翠害pà

得都流出眼泪了……

直到城里的炮声停止了,雪翠的意识才从无限的猜想中回过神来。但是炮声听了,雪翠反倒是更加揪心了,因为这意味着西城的战斗已经停止了。而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苏佳赢了,成功逃脱;要么是苏佳在铜炮和蒙元千军的威慑下,壮烈牺牲……从战斗的时间上和蒙元部队的数量上,一般人都会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正因如此,雪翠的心更加紧张了。虽然她知dào

苏佳战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城门口,她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城门的延伸出,能够出现那个身影,那个熟悉蓝色身影……

然而也许是西城火光冲天的缘故,废墟的浓烟甚至蔓延到了东门城口,弥漫在城门四周,让雪翠根本不能看清城门的人影。

闻着飘来的烟火味,闪现着隐隐约约没有出城门的人身影,时间不断的流逝。苏佳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雪翠一直望着城门口,整个人都快要伤心地掉下眼泪了。

“苏姐姐……苏姐姐……”雪翠心中默默念叨着。为了救自己和萧家山庄,苏佳不惜拼上性命也要独自对抗蒙元千军、面对炮火的摧残,她多么希望,希望苏佳的身影能够从城门口出现……

过了很久很久,甚至到了黑烟逐渐从城门口散去的时刻,雪翠依旧是在城门口处静静守候着苏佳。虽然之前苏佳是说若是两个时辰后还没见自己出来,就让雪翠先回萧家山庄汇报情况。但是此时雪翠又怎肯放心回去。但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雪翠就一定会等待,等待苏佳从里面平安出来……

……

“相信我。雪翠妹子,我不会有事的!我和阿天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我相信雪翠妹子你也很信任我的不是吗……”

……

当时苏佳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还萦绕在雪翠耳边。“我相信苏姐姐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阿天都不希望苏姐姐你出事,苏姐姐你快点回来啊……”雪翠心中依旧是暗叨道……

迎着无限的期盼,渐渐地,渐渐地,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透过薄烟,逐渐从城门口处向外走来。

雪翠似乎是认出了,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逐渐落下。

是苏佳。苏佳平安无事地出来了……

雪翠什么也不顾了,哭成花的她立kè

从城边跑出来。跑上前去扶着走路有些一拐一拐的苏佳——苏佳实在是太累了。

“苏姐姐——”雪翠迎上前去哭喊道,“苏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

“雪翠妹子,先别在这哭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回萧家山庄要紧……”苏佳身子也有些虚了,说起话来都有些吃力。

雪翠知dào

苏佳的辛苦,立kè

扶着马上连站着的力qì

都没有的苏佳,随后扶着她施展轻功离开了陵关城,往回萧家山庄的方向离去……

陵关城内萧武忠住处……

“萧大人,刚才西城处……”从西城狼狈逃回来的巡抚边央从,来到萧武忠的家,把西城的情况汇报给了萧武忠。

萧武忠听了边央从的叙述,整个人顿时大吃一惊,面容都是神色尽失:“什么……你说什么?”

边央从也是惊魂未定地说道:“三十七门铜炮全被毁了,那个女娃娃居然一个人打败了千人的军队——”

“一人抵挡千军,传说中原武林也只有上官仙剑前辈能够做到,那个蓝衣女子究竟是何人……而且她之前不是已经死在了王大将军手里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像鬼魂一样重现……”萧武忠全然慌了神,现在雪翠被救走了,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也被苏佳摧毁了,萧武忠现在已经基本上没了可以和萧家山庄对抗的资本了。

“那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想到上次王大生将军也没能杀死她,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边央从也在一旁紧张兮兮道。

“我上次不是和边大人您说过了吗?西城炮楼那里要加强警戒、加派人手,为什么……”萧武忠又有些紧张地责怪起边央从来。

“谁知dào

那个女娃娃上次并没有死在王大生的手上……”边央从也毫无章法地回答道,“而且西城可是有千人士兵把守,谁知dào

……谁知dào

那个女贼居然那么厉害,居然能一人……能一人抵挡千军……”

萧武忠一想到苏佳一人对抗蒙元千军,不仅便觉全身寒颤起来:“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难道她也和萧家山庄有关系……”

边央从看到现在陵关城乱成一团,和萧家山庄的交yì

也失了筹码,于是向萧武忠担心地问道:“萧大人,现在您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今天萧家山庄就会派人来谈判,现在失去了筹码,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萧武忠闭着眼睛想了好久,随后说道,“有了,我手上还有一个重yào

的筹码……现在我可是蒙元朝廷个的人,就算没了和萧家山庄对抗的能力。萧家山庄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我。幸好我之前提前给王大生将军送去了十门铜炮,拉好了关系,否则就真的没办法了……萧家山庄掌门的事情大不了先放一下。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了,萧家山庄还是我的,等着瞧吧……”

“但是萧家山庄的人今天就回来谈判……”边央从又提到,“萧大人您可不能就这样和萧家的人协议……”

“是呀,没了铜炮和人质,说不定萧博他们会直接拿我‘开刀’……”萧武忠又想了想,随后说道。“眼下之际,只有先把这件事情先汇报给汴梁城的王大生将军。事不宜迟,必须现在就去通知。然后让王大将军亲自前来,避免待会儿和萧家山庄的人谈判时出现冲突不好收拾……”

边央从可不想惹火上身,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说道:“在下和萧家山庄的事情一概无关。西城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在下还得先行一步告退,去重整西城秩序了……”说完,还不等萧武忠回话,边央从自己便先自己告退了。

萧武忠此时也没心情管边央从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待会儿和萧家山庄人的谈判。留给萧武忠的时间不多,萧武忠随即派手下去给汴梁城的王大生通报消息,并通知王大生来陵关城一趟……

萧家山庄处。萧博等人正准bèi

出发前往陵关城,还不知dào

陵关城发生事情的他们。准bèi

按照昨晚计划的那样,去和萧武忠谈判……

“师父,那我们走了,您自己也别太担心了……”大门口,萧博对自己的师父萧举贤说道。他很明白,自己的师父交出掌门之位,完全是为了救雪翠并未自己以前的事情赎罪。当然,昨晚讲了帮规祖训的道理,萧博等弟子也很明白师父的心里所想。

萧举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萧天则一个人倚靠在大门口旁的石狮子上,整个人脸色严肃地望着前方云雾缭绕的景色。他心里很难受、很困惑,不说萧武忠坏事做尽却没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的师父却因为救人而将掌门之位拱手给这个‘欺师灭祖之徒’,就连苏佳的去向,萧天也是一概不知。此时的萧天,心中也是乱成一团。

“萧博大哥,我们该走了……”准bèi

一同前往的萧齐也说了一句道。

萧博点了点头,最后跟师父告别后,准bèi

沿着阶梯走去。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正当萧博等人想要出发时,阶梯处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佳和雪翠,失踪的苏佳和之前被萧武忠挟持的雪翠居然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本是好的事情,现在在众人面前看来,有些疑惑不解。

“佳儿,雪翠——”萧天见了二人的平安归来,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于是,萧天立kè

跑上前去,关心询问情况。

雪翠是扶着苏佳回来的,苏佳全身有些累得瘫痪的样子,而雪翠面容则是哭得有些伤心——众人有些明白了,是苏佳竭尽全力救回了雪翠。

“佳儿,雪翠,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萧天继xù

关心地问道。

雪翠继xù

扶着苏佳往阶梯上走,走到了萧举贤、萧博等人的面前才停下。苏佳似乎是精疲力尽了,最后抬起头说道:“我昨天就一直潜伏在陵关城,趁今天边央从运送铜炮疏忽之际,救下了雪翠妹子,并且……并且摧毁了剩下的三十七门铜炮……”

众人听了事情的概况,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苏佳继xù

坚持着说道:“现在陵关城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过好在雪翠妹子成功得救了,剩下的铜炮也都摧毁了……现在萧武忠没了筹码,他也不知dào

我和萧家山庄的关系,你们也不用急着去陵关城……他现在一定是去通报汴梁城的王大生,所以说现在不要去陵关城,好好想想接下来对萧武忠的对策为好……”

最后说完这句,苏佳似乎是体力透支了,两眼一闭,最后昏阙了过去。

“佳儿——”萧天看到苏佳晕了过去,立kè

担心地上去扶着昏过去的苏佳,并将她抱在怀里。

苏佳是真昏过去了,全身无力地倒在了萧天的怀里,她实在是太累了。

雪翠看的也是伤心,眼角的泪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其他的萧家山庄弟子见了,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萧天怀里昏过去的苏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自决命运

苏佳终因过度劳累,昏倒在了萧天的怀里。然而对于苏佳在陵关城的事迹,不仅仅是萧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惊讶,但是根据刚才苏佳最后叙述的事情,现在对于萧武忠的事情,萧家山庄的人必须赶紧思考好对策了。

萧天最担心的还是苏佳的身体,毕竟这样的死里逃生,苏佳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得想让佳儿好好休息才行……”萧天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怀里的苏佳。

“把苏姑娘送到正厅堂吧……”萧举贤望着昏过去的苏佳,轻声地说道,“为师帮她理疗一番,对她或许有些效果。”

萧天点了点头,随后便收回行装,先把苏佳送到正厅堂去。萧举贤自然是先往正厅堂的方向回去,在场的其他弟子也跟随着一起过去……

正厅堂内,萧天将苏佳横躺在地毯上。萧举贤提起苏佳的左手,打通了苏佳手掌心的穴道,看来是要用自己的内力缓解因内力消耗过多而昏厥的苏佳。

理疗的确需yào

一段时间,萧博这个时候又想到了萧武忠的事情,于是一边看着自己的师父治疗,萧博一边问道:“师父,现在苏姑娘已经救出了雪翠师妹,还毁了陵关西城的三十七门铜炮,我们应该不用再怕萧武忠了,那我们是不是该……”

“现在还不行——”萧举贤一边治疗着,一边应声道,“虽然救出了雪翠,铜炮也毁了。但是萧武忠现在毕竟是蒙元朝廷的人,而且之前他也给汴梁的王大生运了十门铜炮,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地找萧武忠算账。就算真的能将萧武忠绳之以法,整个萧家山庄也不会逃过蒙元朝廷的干涉。萧家山庄一旦惹上了蒙元朝廷,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难道就这样任由萧武忠继xù

肆意妄为下去吗?”萧天在一旁有些忍不住问道。

萧举贤手上的治疗没有停,他想了想,随后说道:“之前苏姑娘能三番两次和萧武忠对抗,是因为萧武忠并不知dào

苏姑娘和萧家山庄的关系,所以苏姑娘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萧武忠本是萧家的孽根。苏姑娘却帮了我们不少,如今该是我们自己解决家事的时候了。但是因为我们都是萧家的人,如果杀了萧武忠。蒙元朝廷追查下来,那整个萧家山庄都不会逃脱干系,一定会受到牵连。如果只是为了杀掉一个萧家山庄的孽种而毁了整个萧家山庄,这样根本不值当……”

“可是如果不杀了萧武忠。他一定还会借着蒙元朝廷。继xù

威胁萧家山庄,这样他的野心会进一步得逞!”萧天有些激动道。

萧举贤没有立kè

回话,依旧是集中注意力在治疗苏佳上。

“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萧博也觉得萧天不是说的没有道理,于是又反过头来问道。

萧举贤叹息地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道:“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从前对他教育上的纵容,从而埋下孽根。是为师连累了整个萧家山庄,教育不力。或许这也是命吧……”

“这不是命,是师父您的抉择!”萧天这个时候又反驳道。这一次萧天又和自己的师父“争论”起来,只不过这次,萧天比自己的师父,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更有底气。

见着萧天敢这样正面反驳师父,所有的人又把目光放在了萧天的身上。萧举贤也是一样,只不过这回,他的眼神不再是原来那样只有严肃,这一回严肃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尊师的和蔼。

萧天继xù

说道:“师父您再犯下您自己认为的错误后,不是又想到想要弥补和改变的吗?所以师父您按照徒儿父亲生前的遗愿,用另一种方式教育徒儿,甚至‘狠心’将曾经和萧武忠有同样志愿的徒儿赶出了萧家山庄……”

萧举贤似乎是听明白了萧天的意思,随后又用严肃的口吻说道:“阿天你说得对,这些都是为师自己选择的命运,所以我用不一样的要求对待你,从而使你没有步萧武忠的后尘。如今你已经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现在又想要怎样?”

萧天知dào

自己的师父一直是严加对待自己,甚至已经不承认自己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想到这里,萧天似乎是知dào

了问题的突pò

口,随后跟上道:“有了——师父您不是说徒儿已经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吗?那正好,现在和萧家山庄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可以像佳儿一样,不必再有任何后顾之忧,去陵关城找萧武忠算账!”

这回萧举贤和所有在场的萧家弟子全明白了,萧天打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对付萧武忠,萧博萧齐他们在一旁听了,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萧天。

“你想要一个人去对付萧武忠?”萧举贤凝神问道。

萧天用坚定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师父,示意他默认了:“师父您曾经在教育上纵容了萧武忠,于是对徒儿我严加管教,以避后尘,这是您自决的命运;现在佳儿为萧家山庄做了这么多,我更不能坐视不管,既然我已经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那我就该决定自己的命运,为萧家山庄除了这个祸根——”

萧举贤停下来思绪了好一会儿,随后他低下头,全然望着自己正在理疗的苏佳,随后轻声道:“既然你已经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我也无权再管你的决定了,既是你自己要决定自己的命运,那就跟着你自己的路走吧,就像苏姑娘帮我们萧家山庄这么多忙,却没有索取丝毫的回报——这也是她的自决命运……”

萧举贤说到这里,萧天也用满含深情的眼神望了一眼依旧昏厥不醒的苏佳,心中默默道:“佳儿。你居然为了与你毫无任何关系的萧家山庄做了这么多……”

雪翠在一旁看到了萧天望苏佳的眼神,她心中也暗暗道:“阿天,苏姐姐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萧家山庄,她也是为了阿天你……”

萧天双手一握拳,摆动了一丝腰间的梅花剑,眼神一凝道:“佳儿为了萧家山庄,几度在陵关城死里逃生。如今只剩下萧武忠这个孽种,该轮到我——这个曾经的萧家山庄弟子,为萧家真zhèng

做一次事了……”

说完。萧天转过身,一个箭步就往门外跑。

“阿天——”萧博担心萧天的安危,大声地喊了一句。

萧举贤似乎并没有想要拦下萧天的意思。他只是两眼凝视着自己正在治疗的苏佳,心中若有所思。

萧博放心不下萧天的安危,他转头对萧举贤说道:“师父,我去照顾阿天。不会让他出事的——”于是。萧博也立kè

转头追了上去。

萧博追了上去,萧举贤同样没有阻拦,他心中不断念叨着:“真的是命运注定吗,还是……自决命运……”

萧天一口气跑到了萧家山庄的大门口,还没走出几步,迎面追上来了施展轻功的萧博。

萧博站在了阶梯口,拦住了萧天的路。

萧天看见萧博站在自己的身前,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不管地往阶梯下跑去。

萧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萧天走。直接一个臂膀将萧天给垮胸拦了回来。

萧天没有语言理会,见着自己的师兄如此阻拦自己,萧天继xù

用手予以反击,并且自己整个人继xù

向前倾去。

但是萧天的拳脚功夫自然比不过萧博,萧博轻点几下,顺势一个反拨,直接连带着萧天整个身子全部拦了回来。

萧天知dào

萧博拦在自己跟前,自己一定过不去,索性萧天也不再蛮横着往前冲,先停了下来。

“你还真的要一个人去对付萧武忠啊……”萧博问道。

“那还用说?”萧天并没有正眼望萧博,自己依旧是瞟向一边道,“如果正如佳儿和雪翠所说的那样,现在陵关城大乱,萧武忠此时一定理无头绪,拼了命地找王大生。也就是说,借我们去找萧武忠谈判的事情,现在是将萧武忠就地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等蒙元的部队到了,即使萧武忠真不知dào

佳儿和萧家山庄的关系,就凭佳儿救雪翠的事情,萧武忠决计不会放过萧家山庄的。相反,王大生他并不知dào

萧武忠之前挟持雪翠的事情,就算事后再查出来,蒙元朝廷找萧家山庄麻烦的几率也会小很多。”

“我不是担心这个……”萧博继xù

道,“就凭阿天你现在的武功,不一定会是萧武忠的对手。而且万一这个时候蒙元的军队也来了,那阿天你岂不是会有更大的危险?其实师父真zhèng

担心的,不是萧武忠的罪孽,不是萧家山庄的存亡,师父真zhèng

担心的,是我们每一个萧家弟子及其他人的安危。所以师父在面对抉择的时候,会为了救雪翠而放qì

掌门人的位置,会为了苏姑娘的安危而拼尽全力予以救治,也像苏姑娘为了整个萧家山庄的安危,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萧博说完后,萧天顿了好一会儿,一想到苏佳的事情,萧天总是心有惆怅。随即,萧天又说道:“我和佳儿相处了这么久,我知dào

佳儿她很多的想法。她默默为萧家山庄付出了这么多,一是她曾经在追风派陈世今面前立的誓愿,其次也是为了我……佳儿冒着生命危险,为萧家人做了这么多,现在对于我来说,我更不能坐视不管。何况,师父曾对于我和萧武忠,经lì

了不同的教育之路,现在或许正是师父对他自己所谓的‘赎罪’最好的检验,他一定是想要在我和萧武忠身上找到师父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寻求的答案。而这,也正是我想要找的答案,从师父身上,从我父亲生前遗愿中要找的答案——”

萧天这回正眼直视着萧博,眼神也是十分的坚定。萧博看出来了,也知dào

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萧天去陵关城了。想罢,萧博淡定地说道:“看来。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了……不过阿天你自己要小心了,萧武忠不但心计狡猾,而且武功也不逊。阿天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果实在出了什么事,不要太勉强,我在外面会接应你……”

“萧博大哥,你……”萧天用惊异的眼神望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萧博。

萧博点头微笑道:“嗯,我跟你一起去——”

萧天听了后,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同时出发去了陵关城……

正厅堂内。萧举贤还在给苏佳治疗着……

苏佳脸上渐渐恢复了生机,萧举贤眼神一凝,忽见苏佳的双眼皮一阵轻微地跳动——苏佳醒了。

苏佳慢慢睁开眼。侧眼望见萧举贤正在往自己体内输送内力,从而促使自己很快恢复过来。萧举贤看见苏佳醒了,也放开了苏佳的左手,随后用和蔼的目光望着躺在地毯上的苏佳。

苏佳的双手使了使力。随后整个人坐了起来。望着身旁的萧举贤,轻声喃喃道:“萧前辈,我……”

萧举贤微笑着说道:“苏姑娘,你刚才内力消耗过度,昏过去了。刚才我帮你输送了一些内力,好让苏姑娘你快点醒过来。现在既是醒了,也无大事了……”

苏佳听了之后,立kè

起身。跪在萧举贤身前道:“多谢萧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起来吧。苏姑娘……”萧举贤微笑着扶起苏佳道,“要谢,也是我们萧家山庄要谢谢苏姑娘你,谢谢苏姑娘你为我们萧家山庄做了这么多……”

正说着,周围其他的萧家弟子也都同样用谢意的目光望着苏佳。

苏佳刚刚醒来,意识还不怎么清醒,最先关心雪翠的安危,于是急问道:“对了,雪翠妹子怎么样,她不要紧吧?”

雪翠就站在苏佳身后,她慢慢走到苏佳身旁,随后说道:“苏姐姐,我没事,也多谢苏姐姐你救了我……”

“苏姑娘你冒着生命危险,不但救回了雪翠,还摧毁了陵关城的铜炮,可以说是帮了我们萧家山庄天大的忙,我们都不知dào

该如何谢你……”萧齐也在一旁接上去道。

看着周围这一些平时和萧天要好的朋友和自己笑谈,苏佳的心里顿时又多了一份鲜有的亲情的温暖,似乎自己也是萧家山庄的一份子。

“救回了雪翠,摧毁了铜炮,剩下再对付萧武忠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苏佳又在喃喃道。

萧举贤站起身,转过头望了一眼堂前的灵案,随后略带叹息的口吻说道:“哎,今天本是山庄的祭拜日,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命运蹉跎。或许今天,也是决定萧家山庄命运的一天,竟然就发生在祭拜日这天,还真是苍天有命啊……”

“什么意思?”苏佳第一时间没有听懂,转头问道。

萧齐向苏佳解释道:“阿天刚才……阿天知dào

苏姑娘你的事情后,现在正去陵关城准bèi

和萧武忠做个了断。萧博师兄担心阿天的安危,也跟了过去……”

苏佳听了,先是惊了一下,但是随即想想,去出奇地摆出面容淡定的神情。

雪翠在一旁很不解,因为她印象中苏佳应该是十分担心萧天的安危。如今看着苏佳却是略带淡定的神情,雪翠不解道:“苏姐姐,你……不担心阿天吗?”

“担心,当然担心……”苏佳微笑着说道,“但是就像阿天之前信任我一样,我也信任阿天。他一直想要找萧武忠做了断,找到自己一直要去寻找的,命运的答案。或许现在正是时机到了,阿天他……也想要自己去决定,自己的命运,以及萧家山庄的命运……”

苏佳又一次提到了自己和萧天之间相互信任的事情,想到陵关城时的一幕,雪翠的眼神又一次踌躇起来。

萧举贤继xù

望着堂前的灵案,在他心里,他也非常担心萧天的安危。但是他也清楚,萧天去找萧武忠做了断,或许自己二十年的一直想要追求的命运的答案,今天就能了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最后了断(上)

陵关城外,天气突然之间变得比早上时阴沉了许多,虽然不能完全看出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是阴云低压,总会给人一种沉闷的阴郁感……

陵关城中,西城河岸依旧是腾着渺渺黑烟——废墟的炮火稀烟依旧是没有退去。还有增员过来的蒙元士兵护卫还在紧张地处理着激战过后的河岸口,源源不断的士兵喊叫声和铜炮残骸破碎的声音自西岸处传来,弥漫着略带血腥的空气,不时带给人一种凄凉和恐惧。

就在几个时辰以前,苏佳还在这里和蒙元千军激战;几个时辰过去了,这里的紧张气氛依旧是没有完全退去,甚至还能闻到废弃铜炮的烟硝味。士兵侍卫忙碌不止,不断有马车和援兵穿梭,几乎这一时刻所有的蒙军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再过不久,待到王大生从汴梁城感到陵关城,很有可能会再有一次大行动……

萧武忠住处……

屋堂厅内,上上下下的仆人正在急着搬运着东西,看这样子,萧武忠似乎是要急着离开这里。

“快点,动作都快点——”萧武忠站在厅堂的正前方,急匆匆地喊道,看他的样子,他似乎现在在担心着什么。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较亲的侍卫走到萧武忠的身边,随后问道:“萧大人,现在从搬离陵关城……真的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萧武忠急着回应道,“再过不了多久。说不定萧家山庄的人就来了。雪翠已经被他们救走了,铜炮也被他们毁了,难道我还在这坐以待毙。反过来被他们威胁吗?”

“可是王大将军马上就要赶到陵关城了不是吗?”那个侍卫又问道,“只要王大将军来了,总是那些萧家的弟子再有本事,也不敢乱来的……”

“现在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萧武忠继xù

急躁道,“王大将军到这里来,还得有一段时间。我不可能在这儿静坐着等……现在我先出陵关城,去汴梁躲一段时间,等王大将军来了。叫边大人帮忙招呼。等到王大将军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了,风头过去了,我再借那十门铜炮的事情和王大将军通融一下,再回到陵关城。到时候处在上风的。还是我们。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我再回来,萧家山庄还是我的……”萧武忠最后说这一句时,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侍卫看了一眼萧武忠的表情,略感到一丝害pà

。草草说了一句后,就畏手畏脚地退下了。

“快点。动作都给我麻利点——”萧武忠又在急着喊道。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寒意突然自萧武忠周身传来。萧武忠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会儿,总感觉突然有什么人在紧盯着他。出于心虚,萧武忠四下望了望,到处都只有来回穿梭的自己家的下人。

最开始萧武忠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也没怎么注意。可是过了没多久,这种压抑感的寒意越来越重,萧武忠两旁都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直到最后,萧武忠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厅堂门口。

厅堂门口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人,来回穿梭的下人在萧武忠眼里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但是那样一种压迫感却一直没有消退,反倒越来越强,萧武忠凝望着前口,稍稍闭了闭眼睛,似乎是要平静一下紧张的心,也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心中的压抑感达到了最强,萧武忠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人。此人直身挺立在门前,手提一把不大不小的长剑,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左脸上有一条细长的刀痕。他两眼似乎带着杀气,凝视着对面的萧武忠。萧武忠心中倒抽一口凉气,来者不是萧天又会是谁?

就在萧武忠要离家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手提长剑的“不明人士”上门前来,以为是什么仇家寻来,还在院子厅堂处忙里忙外的仆人见了,纷纷大叫了一声之后就四下逃散开来。

萧天并没有在意四处逃散的下人,他现在眼中只有面前的萧武忠。

萧武忠眼睛一定神,也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萧天,刚才他之所以心中寒意,是没有想到萧家山庄的人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萧武忠四下也只看到萧天一个人,于是先笑着问道:“哟,不是说萧家弟子要来吗,怎么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来就够了——”萧天满眼仇恨地望着萧武忠,一字一句咬道,“哼,萧武忠,到了这个关头,你是想要逃命吗?”

萧武忠瞅了瞅萧天,见着萧天手提长剑的样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随后先问道:“看你这样子,你不像是来过来谈判的……”

“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萧天义正言辞道,“萧武忠,你不但违叛师门,还投靠蒙元朝廷,与师门为敌,甚至反过来威胁师门,已是罪不可恕!现在西城铜炮尽毁,居然还想逃匿……”

“看来今天早上的那个女贼果然和你们萧家山庄的人有关系啊……”萧武忠看见只有萧天一个人,倒是并不怎么害pà

,随即又问道,“我之前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家山庄的前途,至于你们怎么想你们的那些什么腐旧祖训,我可管不着。而且,我现在既已是蒙元朝廷的人,你现在前来分明是想来取我性命,就不怕连累你们最敬重的萧家山庄吗?”

萧天提着梅花剑的右手抬起,剑锋直对萧武忠,随后说道:“就像师父说的,自他把我赶出萧家山庄后,我就已经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所以我完全是以个人名义来除了你这个大逆不道之徒!”

“就凭你一个人?”萧武忠反笑道。“如果是萧博来了,我可能还会畏惧三分,你……哼。你知dào

师父为什么把你赶出山庄吗?就是因为你一直是山庄里的‘垫底虫’,武功不上进,毁了萧家山庄的名誉。这样比起来,我的做法是为了帮萧家山庄的赢得名誉,而你则是毁了名誉,你觉得我们连个孰对孰错?”

“不对,你并不知dào

师父当年把我刚出萧家山庄的原因……”萧天面带严肃地说道。“我和你一样,曾经都有为萧家山庄做出贡献的志愿;我们的父亲也是一样,生前都嘱咐师父将来要严加教育我们。但是师父曾经对你太纵容了。导致你的野心膨胀,如今却做出违背师门、投靠朝廷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以你为戒,师父为了不让我步你的后尘,所以毅然决然把我赶出山庄。让我不苟于燕雀之志……”

“住口——”萧武忠听到萧天提到自己的父亲。立kè

大声反驳道,“我父亲曾经可是堂堂的萧家山庄掌门人,你父亲只不过是个半点儿武功不会的树匠,你父亲有什么资格和我父亲比?”

“我父亲是没有资格和你父亲比……”萧天先是平静的回了一句,随后又用坚毅的眼神望着对面的萧武忠道,“但是都是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你的父亲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身为萧家山庄掌门人儿子的你。如今却成了欺师灭祖的叛徒!”

“够了,你这个萧家山庄的‘垫底虫’。更没资格在这里讨教我!”萧武忠似乎是彻底被萧天激怒了,他也用满带杀气的眼神望着萧天,愤nù

道,“萧博没有跟你来,说明你是一个人来的对吧?你真以为就你这个‘垫底虫’,真的能把我怎么样,少瞧不起人了!”

说完,萧武忠这边倒是先拔起了背后案堂的长剑,直冲着朝着萧天身前而去。

萧武忠身为前任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儿子,武功自然也属上乘。可以说,在萧家山庄除了萧博意wài

,还没有哪一个弟子敢有十分把握战胜萧武忠的,就连帮中鲜有人会的绝世武功‘斗转星移’,萧武忠也是其中一人。

萧天敢铁下心来独自过来应战萧武忠,自然也是清楚萧武忠的实力的。不过萧天也并没有后退,提起梅花剑,两脚一踮,倒是也提剑迎了上去。

“砰——”半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剑响,萧天与萧武忠二人在半空换了一个身位,各自往对面倾斜而去。

但是似乎萧武忠的内力确实是在萧天之上,刚才萧武忠的长剑一拨,看似柔劲,压迫力却十足,萧天与其对剑时,明显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对剑之后,自己也是倾斜过多,落地后差点没有站稳。

萧武忠落地后看见萧天有些失衡的样子,笑着说道:“哼,你这个‘垫底虫’,武功还是这么差劲,就凭你这样还想杀了我?”

萧天倒是并没有多在意萧武忠的话语,毕竟自己刚才的这一剑只是试探,也并没有使出什么力道。不过这一次,萧天不给萧武忠调整机会,先发制人,人随剑再次杀出,剑锋油然一阵电闪雷鸣之势,呼啸而去——萧家剑法第一式“剑qì

破天”杀出,带着冲破云霄的气势,直逼萧武忠的胸口而去。

萧武忠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很久没有与人比武的他也不敢贸然做出判断,即使是面对自己所认为武功差劲的萧天。于是,萧武忠这一回并没有刻意以剑锋相拼,而是两手一聚,使出了萧家山庄的绝学“斗转星移”。

萧武忠内力不浅,“斗转星移”的内力自然是比萧天要强上许多。萧天气势汹汹的“剑qì

破天”即到,萧武忠的“斗转星移”顺势将萧天的剑锋偏转,这一招完全偏了个空。

没完,萧武忠看到了萧天袭过来的破绽,顺势一只手腾出,一招“雷鸣拳”直接朝着飞来萧天的腹部袭去。

然而如今的萧天早就不同以往,面对敌人的阴招,自己也能应对自如。只见萧天面容淡定,右手依旧是保持着剑锋前击的姿势,左手也使出“斗转星移”,将萧武忠的这一招“雷鸣拳”给偏移了。

萧武忠的拳路完全偏移。自己心里不禁一惊,他没有想到萧天这样的“垫底虫”居然也会“斗转星移”这样的绝学武功,而且用的如此纯熟。而且萧武忠自认为自己的拳力不俗。萧天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在保持着剑锋姿势的同时,还能仅用一只手就将自己的“雷鸣拳”完全偏移了,只是让萧武忠完全想不到的。

但是没等萧武忠反应过来,萧天已然已经变招。之前和苏佳习武了这么久,每当萧天用“斗转星移”的时候,苏佳总能用不同的办法灵巧应对,似乎是参得了一些“斗转星移”的弱点。久而久之。萧天也清楚了“斗转星移”的一些弊端。

果然,萧天看清了萧武忠的拳路,如今自己的剑锋之路。萧武忠仅仅只是用一只手的“斗转星移”在抵挡。即使内力再精强,一只手的内力是远远不低两只手。萧天很清楚,根据“斗转星移”的原理,施招者动用自身的内力。让其随着自己内力的匀转。从而控zhì

住对方的内力,使其偏移至其他之处。萧天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想到之前自己与苏佳对决的点点滴滴,萧天眼神一定,随即将手中的梅花剑顺着萧武忠原本的内力方向加快转动起来。

由于萧武忠是一只手,萧天的剑锋完全可以摆脱萧武忠的内力控zhì

。萧武忠先看着萧天如此旋转剑锋,还不知dào

萧天想要干什么。过了不久,萧武忠不禁感觉左手的内力似乎变得异常紊乱起来。控zhì

不住节奏,反倒是被萧天剑锋旋转的节奏带着走了。萧武忠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这是萧天在试图摆脱自己的内力。

萧武忠一只手终究是把持不住,萧天看准了萧武忠没有准bèi

好的时机,用自己新学会的“紫云剑诀”,突前地朝着萧武忠的面前就是一击。

精强的剑qì

内力,如屏障般反弹而去。萧武忠知dào

再在这里僵持,自己一定会受到重创,索性放开了“斗转星移”,整个人往后退了十几步。

然而这一退,“斗转星移”的内力顿时消退,“紫云剑诀”的反冲力没有阻碍,紫光剑qì

顺势朝萧武忠面门而去。萧武忠没能及时抵挡,再次被剑qì

冲后几步之远,自己也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

而萧天这边,“紫云剑诀”施完后,倒也没有急着再次发起进攻,而是先稳了稳,落地站好,正面直视着萧武忠。

萧武忠才刚刚回过神来,被萧天小伤了一下,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甘。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如今萧天的武功确实是不同以往了,要是自己再有轻敌,说不定真的会吃亏。

萧武忠看着萧天依旧是满脸严肃的样子,先笑着说道:“哼,真没想到,一年没见,你的武功内力倒是长进了不少嘛,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萧天倒是没有理会萧武忠的“废话”,他依旧是满眼杀气地对萧武忠说道:“哼,你不要忘了,我今天前来,是来取你性命的,可不是来习武交流的!”

这还是萧天头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语,对面的萧武忠听了,也不禁心寒了一阵。不过萧武忠自然还是没有把萧天放在眼里,如今又见萧天如此“轻薄”自己,萧武忠心中更是愤nù

不已,随后冷笑着回应道:“哼,刚才只是热热身,看在你毕竟曾经也是我的师弟,便让你三分,没想到居然让你得yì

起来了……既然你说是来取我性命,那我自然也不能再留情了,我要杀你,只是几招几式的问题,你自己可要小心了……”说着,萧武忠的全身突然散发一阵让人阴寒的内力,看来萧武忠这句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萧天心中虽然紧张,但是他既然决定了要亲自将萧武忠正法,也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萧天右手紧握着长剑,两眼目视着萧武忠,现在的他,也必须要认真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后了断(中)

刚才还是阴沉沉的天,这一会儿突然多了许多的乌云。乌云密布,如沉重的山峦积压在西城尽是断壁残垣的陵关城下,处处尽是压抑和阴森。被铜炮炸毁的废墟,还有没有燃尽的明火,屡屡黑烟依旧是嘘嘘而上,似乎重新见证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场的一幕……

“轰隆——”突然,一道亮光自陵关城天上闪现——是一道威慑力十足的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看来再过不久陵关城这里即将大雨滂沱。路上的行人看到大雨将至,赶忙往家里或是避雨的地方跑去,很快没过多久,除了一些收拾废墟的零零散散的蒙元士兵,街上已经没了多少行人……

萧武忠家的正厅堂,萧天与萧武忠依旧在紧张对峙中……

萧天此行的目的,非取萧武忠性命不可,而萧天也自知自己的武功并不在萧武忠之上,萧武忠想要保命,必会全力以赴,也就是说,大雨中的这次对决,两人将会拼出生死。

都是萧家山庄的弟子,都曾有同样的志愿,都因掌门人萧举贤答yīng

他们父亲遗愿而受到特殊培养,却分别走了不同的路。而此时此刻,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内,两人将要做一次生死对决……

就在刚才,萧天与萧武忠已经过招了几回合,双发也都只是试探一番,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时间不等人,萧武忠已经派人通知了汴梁城的王大生。现在几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萧天不能快点做个了断。等到王大生来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而萧武忠的武功本就在萧天之上,如今被激怒的他也要使出全力。现在别说是尽快做个了断,萧天自己能不能应付的了萧武忠还是一个问题。

“对不起了,阿天师弟,既然今日你我要做个了断,那也就别怪师兄我心狠了……”萧武忠冷笑着对萧天说道,手中长剑提起,全身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内力。跟刚才最开始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萧天也很清楚,萧武忠刚才见识到了自己武功的长进,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若是待会儿稍有懈怠,很有可能会吃大亏。于是,萧天屏气凝神,手中的梅花剑变了架势。想要真zhèng

对付萧武忠。不是出全力是不行的。

这回萧天并没有先发制人出招,萧武忠可没耐心等,看着萧天提着梅花剑迟迟不动,萧武忠踮脚即起,长剑灵动一拨,萧家剑法中的“游灵神剑”杀出,长剑剑锋凝聚的剑光宛如一条疾速的水蛇,如影如风般的朝萧天胸口而去。

萧天不知该如何应对。便只好先用“斗转星移”防守。然而,萧武忠在对面看见了。眼神一皱,冷冷笑道:“你太天真了……”

忽地,“游灵神剑”的灵蛇剑光刚刚游至萧天胸口前,突然加快了速度,剑光变得更加细长,忽隐忽现地朝着各个方向向萧天夹击而来。

萧天完全没有料到,灵蛇剑光分散袭来,萧天用“斗转星移”根本就不能全然挡住。而且萧天虽然不会“游灵神剑”,但是他很清楚这招萧家剑法。“游灵神剑”属萧家山庄中的上等武功,灵力化成的剑qì

几位飘渺,让人很是摸不清方向,如果没有极快的速度或是丰富的经验,想要一一化解此招予以反击,几无可能。

想到不能对招从细化解,萧天干脆一招了事,梅花剑一聚,剑锋向着地面一个俯冲,顿时一股强劲的内力自萧天梅花剑而出,扩散至周身,顺势发出一声龙的怒吼——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杀出,剑qì

迅速扩散至全身,化成一束由巨龙盘旋而成的屏障,直接一次性从四面八方将萧武忠的“游灵神剑”全然挡住。

果然,神龙九变剑法的威力确实强得惊人,将其进行防守,像“游灵神剑”这样阴柔的武功,很难伤害到对方。而萧天面对萧武忠,也是没留余力,十成“青龙神威”的力道,巨龙剑qì

直接冲破了厅堂的地面,强劲的内力甚至震动了上方的天花板,看样子继xù

对峙下去,这里的厅堂房屋或将不保。

但是萧武忠不想浪费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到萧天如此强劲的剑法,萧武忠的第一反应也是小小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年时间,萧天的武功竟会有如此大的长进。但是萧武忠坚信现在的萧天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自己也没过于紧张。看到萧天仅仅只是用这招以守代攻,萧武忠也心知萧天的武功内力还是不如自己。

于是,萧武忠并没有因为刚才一招的挫败而收手,趁萧天还没有收剑,萧武忠又是一个起身,脚下灵动般地变换,在萧天周身不断环绕,想出其不备攻击萧天的弱点。

萧武忠使的脚法,正是萧家山庄的“凌云步”,萧天又怎么会不知dào

?萧天望着萧武忠疾速的身影,知dào

他要趁自己不注意弄些鬼把戏。于是,萧天也不甘示弱,整个人则是向前同样施展出“凌云步”,与萧武忠同招对峙起来。

“哟,没想到你这个‘垫底虫’,凌云步竟也能使得如此纯熟,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萧武忠一边施展着步伐与萧天周旋,一边笑着道,“不过你可别小看我,会凌云步的人不少,但是能准确找到凌云步弱点的人可不多——”

说完,萧武忠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两眼凝视着萧天的步伐。萧天还没弄清楚萧武忠是要干什么,看着萧武忠突然停了下来,以为是要对自己变招,于是萧天自己便想抢先一步,先发制人提剑朝着萧武忠的方向而去。

萧武忠没做什么多余动作,只是冷冷一笑……突然。萧武忠脚下一起,整个人施展轻功,全然跃到了厅堂的房梁上。

萧天这一下扑了个空。但是他也没怎么惊讶,毕竟萧武忠的武功在自己自上这样没有技巧的进攻,要躲开也是轻而易举。

但是萧武忠却不一样,他刚刚跃上房梁后,又一次施展轻功回到了地面,只是这一次,萧武忠落在了萧天身后。

萧天怕萧武忠出手迅速。在自己背后想对自己不利,于是便加快步伐的变换,转身直视。继xù

用“凌云步”跨起,梅花剑剑锋直指萧武忠。

而这一次,萧武忠依旧是没有还手,还是像刚才一样。继xù

施展轻功踏上了厅堂的房梁。

萧天见萧武忠两次都没有还击。只是不断用轻功躲开,不禁感觉到有些奇怪和莫名的紧张。萧天的心里疑惑不已,但是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还没等他转过身,萧武忠再一次施展轻功落回了地面,而且依旧是站在萧天的身后。

萧天一直害pà

萧武忠会在自己背后施招,于是已感到萧武忠落地了,萧天便立即回头。继xù

用“凌云步”追击而去。然而这一次依旧是一样,萧武忠还是没有还击。跟刚才两次也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往返几次,萧天不禁感觉到有些疲劳了,可是确实没有一次攻击成功。萧天还在一旁纳闷,突然萧武忠这个时候落地并没有再次跃上房梁,而是身法迅影般地施展出“凌云步”,继xù

绕着萧天周身纠缠着。

这一回萧天的注意力没有了刚才的集中,萧武忠看准时间,朝着萧天的臂膀猛戳一剑。

“啊——”萧天感觉到了侧身的不对劲,立kè

调整身子夺取,但是萧武忠的剑很快,萧天并没能全然躲掉,左臂膀被萧武忠的长剑划开了一条血口,萧天因疼痛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萧天退后了几步,用手抚了抚被剑砍伤的左臂,咬着牙忍着痛,没有理会从左臂流出的鲜血,依旧是两眼凝视着对面的萧武忠,以防萧武忠的下一次偷袭。

看着萧天刚才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萧武忠冷笑着道:“看来阿天你原来习武确实不认真,师父曾经说过关于‘凌云步’的要点都忘了。‘凌云步’不同于轻功,轻功讲究上下落差的改变,而‘凌云步’却注重水平方向的穿移。的确,两者紧张对决,用‘凌云步’可以不断变换自己的步伐,从而达到干扰对方判断的能力,但是那只不过是在同一水平上。‘凌云步’的弱点就在于上下落差不好兼顾,若是对方用轻功予以纠缠,那被牵制的就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了……”

萧武忠在这边说得头头是道,对面的萧天可没有时间理会。刚才的几回合,萧天看出来了萧武忠不但武功内力不俗,而且行事狡猾,如果不能使出全力迎战,很有可能待会儿吃亏可就不是仅仅肩膀受了一剑了。想到这里,两眼盯着对面难缠的对手,萧天的紧张度又多了几分。

萧武忠对萧天说了这么多,但是自己依旧是不会对其手下留情。看见萧天抚着受伤的臂膀痛苦的样子,萧武忠继xù

冷笑道:“怎么了,刚才还雄心勃勃地说要取我性命,现在却如此狼狈?如果是萧博陪你一起来,我可能就真活不过今天了;但是你却是一个人来找我,你真以为你能一个人杀了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萧天忍着左臂上的剧痛,继xù

两眼盯着萧武忠,咬着牙缓缓说道:“我之所以一个人来,是因为我也想要知dào

师父一直想要知dào

的答案……我和你如此命运的萧家弟子,因为师父二十年来的继愿,纵容了你的野心,狠心将我赶出萧家山庄,至此我们走了不同的路……我也想要知dào

师父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想,想要亲自证明这宿命的是非,父亲生前都同样给师父交代了遗愿,如今我们二人也同样要为了二十多年后的命运归结做个了结,所以我才一个人来找你……”

“又是师父,你不要总是拿师父来说事——”萧武忠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二十多年的宿命,什么父亲的遗愿,什么师父的管教,我都管不着!我父亲可是堂堂的萧家山庄掌门人。我会成为新一任的掌门人无可厚非,你这个俗人家的后代根本没有资格说我!”萧武忠也用激怒的话语对着萧天斥道。

然而此时的萧天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他望着萧武忠满是愤nù

的神情。缓缓说道:“但是你这个堂堂萧家山庄掌门人的儿子,却做出了违背师门、投靠蒙元朝廷、与天下之民为敌的事情……”萧天的语气不大,却暗含他意。

“够了,你这个‘垫底虫’没有资格在这里教育我!”萧武忠也不想和萧天废话了,他举起长剑道,“你不是要证明宿命的是非吗?那就提起剑看看,说了这么多废话。什么二十多年的宿命,等你真zhèng

杀了我再说吧——不过这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今天的赢家一定是我。我会证明宿命的是非是站在我这边的。而且今后的我依旧是赢家,我会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我会让所有人都看清,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我根本都不放在眼里的废物罢了!”

说完。萧武忠全身内力迸发,风一样的速度,长剑剑qì

尽然闪现。萧家剑法中的“剑雨空灵”并线,无数锋芒般的剑qì

自萧武忠的周身而出,雷鸣电闪般呼啸而去。萧武忠也不管厅堂内的砖梁柱瓦了,剑qì

擦过柱瓦,发出“蹭蹭——”剑qì

划过的鸣声,激起层层飞屑。剑qì

带着飞屑,狂风暴雨般朝着萧天席卷而来。

萧天看出来了。萧武忠是使出全力要置自己于死地。虽然左臂上的剧痛不止,但是萧天此时也不能再犹豫了。想罢,萧天右手再次提起梅花剑,整个人极限变幻着步伐,巨龙剑qì

再现。

“啊——”萧天用尽全力大声叫了出来,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即现,无数的巨龙剑qì

随龙阵杀出,带着震撼山河的气魄,翻江倒海般与萧武忠的“剑雨空灵”硬接而上。一边是细腻疾速的剑雨,一边是气势磅礴的剑龙,两招相碰,内力硬接,乱冲的气流聚集在中央处,随着一声“轰——”的巨响爆zhà

开来,整个厅堂的正中央也被炸开了花,萧天与萧武忠二人更是被强劲的内力反冲退了很远。

萧武忠的平衡力很好,即使“龙游八方”的威力精悍,但是萧武忠依旧是依靠稳厚的内力把持住了;反观萧天的平衡力稍逊一筹,没能立kè

站稳,而且萧天刚才本就臂膀上有伤,刚才萧武忠的“剑雨空灵”的剑qì

又伤到了萧天少许,萧天更是咬着牙强忍着才算缓过来。

但是萧武忠是不会给萧天缓和的机会的,见着萧天又一次受伤了,萧武忠嘴角抹过一丝阴冷的笑容。随即,萧武忠整个人跃至厅堂的木桌上,随后举剑倾前而出,剑雨再现——萧家剑法中的最后一式“潇湘剑雨”,青色剑光缠绕在萧武忠周围,随着萧武忠剑锋一指,剑雨暴雨梨花般向着萧天跟前飞射而出。萧家剑法以剑阵为重,一旦目标进入剑阵之中,便是很难逃脱出去。如今萧天面对的,还是萧家剑法中最厉害的“潇湘剑雨”,除了用其他的武功硬接上去抵挡,别无他法。

刚才萧天施展的“龙游八方”余力仍在,前排的巨龙剑qì

依旧是抵挡着“潇湘剑雨”的每一道剑芒。然而“潇湘剑雨”剑灵惊人,萧武忠的使用也是炉火纯青,萧天的“龙游八方”依旧是没能尽然抵挡。

萧天现在全身还是疼痛无比,左臂上的伤口也是血流不止。面对着萧武忠“潇湘剑雨”凌厉的攻势,萧天也是拼命了使出浑身解数予以抵挡。

萧天全身内力尽出,梅花剑向上朝天一指,神龙九变第九式“龙啸九天”即现,“龙游八方”化成的巨龙并排齐朝青天而上,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拔地而起,欲要翻搅得山河倾倒、日月失色。

最强的神龙九变剑法与最强的萧家剑法相碰,萧天与萧武忠真的是拼了性命在对决,震撼的对决不仅仅是二人的生死对决,也是宿命的对决……

陵关城的雨越下越大,突然天空一阵光亮,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发出一声霹雳的巨响。而就在同一时间,萧武忠的屋厅堂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咆哮声。最后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由于强劲内力的对拼,萧武忠的厅堂的屋顶直接被巨龙剑qì

与萧家剑灵冲破一个缺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后了断(下)

“轰隆——”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倾盆大雨变得愈加猛烈,似乎要肆虐大地上的一切。

而就在同一时刻,萧武忠院子的房屋厅堂处,传来了巨龙的咆哮声与剑灵的萧萧声,又是“轰——”地一声巨响,房屋厅堂的房顶被强dà

的内力重开一个缺口,升上些许余下的剑qì



屋顶破口,瓢泼大雨顺势倾泻而下,汹汹涌进已经破败不堪的厅堂内……

萧武忠庭院的对面的一处避雨房屋,一人正在观望着院子内的情况,虽然看不清楚厅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声房顶被冲开的巨响,此人的神情稍稍一变,眉头也是紧锁,似乎对里面的情况揪心不已。

在此避雨观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决定陪同萧天一起来陵关城的萧博。由于萧天决定了自己要和萧武忠一决高下,去寻找宿命的结果,所以萧博并没有插手;再者,萧天不想让此事再连累到萧家山庄,所以他没有让萧博也跟着一起进去庭院,而是让已经不被师父萧举贤承认萧家山庄弟子的自己独自进去,尽管他知dào

此行关系生死殊途,甚至是萧家山庄的命运成败……

大雨依旧是在肆虐着街道上的房屋,即使是萧博所站的屋楼之下,雨水砸过的屋檐处,沿着流下的雨水依旧是如瀑布一样泻下,沿口的阶梯处甚至能听到雨水倾泻地面上的脆响声。

萧博站在房檐口,静静地观望着对面看不见里面状况的庭院。心中却是担心不已。外面大雨滂沱,萧博站得太过于靠外,以至于有不少的雨水已经浸湿了萧博的衣袖。但是萧博并没有在意这些。萧天最后临走前示意萧博不要进院插手,萧博也是做了很多的心理斗争才答yīng

的。因为他知dào

,萧武忠为人阴险手辣,武功也不在萧天之下,萧天这次独自前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萧天对自己所说的关于萧天与萧武忠宿命的问题,萧天说得很是严肃。萧博心中也很清楚,萧天想要亲自寻找答案并终结这一切,萧天对自己说话时的心情。和当时师父萧举贤的心情是一样的……

“阿天……”萧博心中喃喃道,“如今知dào

了真相的你,一心想要亲自了结这一宿命。现在想想,当初究竟是该听师父所说的。不让你知dào

真相。还是从一开始就让你知dào

这些为好……苏姑娘的出现,让师父改变了对这一宿命的看法,或许这一切命运的终结,也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吧……”

外面的大雨越来越大,朦胧的雨境将对面的萧博渐渐模糊在了视线中。取而代之的,随着那一声巨响过后,最让人揪心的,是萧武忠房屋厅堂内。萧天与萧武忠的生死对决情况。刚才“龙啸九天”与“潇湘剑雨”两招最强的武功相碰,内力强到足以冲破楼顶房屋。而近距离施招者的二人也会多多少少受到不小的影响……

刚才房屋楼顶冲破的声音过后,厅堂内已经安静了许久……

房屋厅堂一片狼藉,刚才两招相碰后,屋里更是凌乱不堪,已是毁得认不出原样。由于刚才的冲击,萧天与萧武忠都受了不小的伤,但由于之前的内伤情况,萧天受的伤似乎更要大一些。而且萧天每过度使用神龙九变剑法,自己的体力就会出现不支的情况,虽然现在的他内力已经早就不同以往,但是此时身负重伤的他也是没多少再还击的余力。

不过好在刚才的两招相碰,萧武忠也是受了不小的伤,而且由于强dà

的内力反冲,萧天与萧武忠两人纷纷被震开数丈之远,萧天全身剧痛地倒在了厅堂的门口,而萧武忠则倒在了冲破房顶的窟窿口,倾盆大雨透过窟窿,正好淋在萧武忠的身上,萧武忠很快全身都湿透了。

但是萧武忠受的仅仅只是刚才被“龙啸九天”震到的内伤,并无太多大碍;不像萧天,内伤深重,臂膀以及大腿处已经渗出了不少的鲜血,现在的他,连想要站起来移动都很困难。

“哼,还挺有两下的嘛,我承认,你的确比以前厉害多了,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萧武忠先是“寒暄”了一句,随后又冷笑道,“不过恐怕你也只能坚持到这种程度了吧,实力的差距在这里,你这个‘垫底虫’无论在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认命吧!”

萧天听在耳里,却并没有太多直接反应,他的心里不停嘀咕道:“可恶,只能坚持到这里了吗……不甘心,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只要再坚持一下,就有机会可以打败他……难道说,武功上有一些差距,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现在已是生死关头,不咬牙想出办法可不行……”

萧天倒在地上,心中急躁着,毕竟自己的武功的确较萧武忠有些差距。但是这差距也并不是很大,萧天刚才的神龙九变剑法也让萧武忠吃了不小的亏,现在的萧武忠也是受了不小的内伤。恨在自己的体力不支,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可以和萧武忠硬碰硬了。

“现在你没有办法了吗,就这样还想杀了我?”萧武忠继xù

笑望着对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天道。

萧天两手握拳,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是佳儿,她会怎么办……”萧天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苏佳,“佳儿的武功神乎其技,但是她也有面对逆境的时候……就像今天,她一人成功对付了蒙元千军,还能全身而退……如果是佳儿,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天想到了苏佳,不知不觉想起了之前在汴梁城陆府的时候,自己与苏佳习武时苏佳给自己教导过的一些东西……

(回忆中)……

汴梁城陆府内。萧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苏佳的指导下练习着武功……

“逆境中?”苏佳突然问道。

萧天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对啊。武林中的高手对决,武功内力不可能永远都比对手要强,但是往往很多的武林高手却能百战不殆,这其中应该也有在逆境中翻身的一些办法吧?”

苏佳想了想,随后应声道:“有倒是有,只不过不一定能决定胜负,但是却能在很大程度上给对手带来麻烦……”

“什么意思?”萧天有些不解地傻傻问道。

苏佳用右手手指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思绪了一会儿。随后微笑着说道:“意思就是至少能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拖延回合,自己掌控节奏,从而寻找机会予以反击或是逃跑……举个例子吧。你还记得我们两个最开始离开柳沙镇后,被卢欢前辈追杀的情景吧?”

萧天听了,似乎是略有所感地嘟嘴道:“这怎么不记得,那次被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追杀的经lì

。恐怕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是印象深刻的……”

“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卢欢时。我们两个连夜跑到了无人的荒道上了对吧?”苏佳继xù

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是怎么暂时逃脱卢欢的追杀的吗?”

萧天回忆着说道:“我记得,好像是佳儿你用尽全力劈开了峭壁上的一块巨石,然后佳儿你施展轻功,带着我一起踏着巨石,随巨石一起滚下山坡去的……虽然那次的经lì

很险,但是真是上天眷顾,我们那时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不是运气好。是我随机应变想出来的……”苏佳立kè

回应道,“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武功自然在我之上,就算我再厉害,自然不可能和他一直正面对决。那时因为阿天你在我身边,我不能连累你,所以最先想到了逃跑。但是荒道无人,想要快速逃离卢欢的视线,除非你会飞。但是那晚我就真的让我们两个‘飞走了’,我在卢欢追上来之前,观察了周围的环境,想到了快速逃跑的这个方法。虽然有些惊险,但是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佳儿你是说……利用周围的……环境?”萧天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对,这是其中的一种方法……”苏佳点头答道,“如果遇到了这种敌强我弱或是自身内力耗尽的情况,这是一种很好的暂时拖延办法,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却能很好地干扰对方……”

萧天听了,明白地点了点头……

(现实中)……

“利用周围环境……”门外大雨滂沱,屋内门口萧天倒在地上,想起了当日在汴梁城陆府的时候,苏佳对自己教导过的话。

不想要放qì

任何希望的萧天,随即抬头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只见这里本来就是横梁柱瓦地不好施展,刚才数回合的剑法对决,这里更是变得破败不堪。再加上倾盆大雨从房顶的破口处倾泻而下,屋内厅堂很快积起了不少的雨水,满是地板砖的地面顿时也变得湿滑了不少。

萧天似乎是灵光一闪,想到了能够暂时拖延的办法,随即自己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要有所行动……

“怎么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怎么没反应了?”萧武忠继xù

朝着萧天冷笑道,“不是要来取我性命的吗,怎么自己先支持不住了?既然你不行了,那不好意思了,将我刚才说的,我是最后的赢家——”

话音刚落,萧武忠继xù

提起长剑,一招“鸿蒙墨雨”朝着萧天倒着地方向而去。

萧天的半个身子才刚刚起来,见着萧武忠又一次举剑冲了过来,萧天内力一聚,拼尽全力地再次举剑,巨龙再现——神龙九变剑法第一式“蛟龙出海”,剑qì

化作的巨龙发出一声震撼的龙吟,拔地而起。

“鸿蒙墨雨”属于阴柔内力的剑法,碰上神龙九变剑法这样的刚硬剑法,自然是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萧武忠根本不会想到萧天还有余力可以反击。

但是萧武忠倒也不怕,“蛟龙出海”的内力也不算太强。萧武忠在半空中仅仅只是稍稍退让了几式,随后重新落回原地站好了。但是让萧武忠没有料到的是,由于刚才瓢泼大雨从破口的屋顶倾泻而下。导致地面上非常的湿滑,萧武忠落地后并没有立kè

站好,整个人滑步地向后了几下。

萧天看准了这个时候,趁着萧武忠没有注意到自己,自己立kè

忍着痛起身,随后一个翻身躲至了一根柱子之后。

萧武忠的确没有注意萧天的动向,待到他再抬头看萧天的时候。萧天已经不见了踪影。萧武忠倒是也没有太紧张,毕竟他很清楚,此时的萧天重伤在身。不太可能会冒险主动攻击自己,肯定是趁机躲在了屋里的什么地方。

萧武忠想了想,随后大叫道:“哼,不是来取我性命吗。怎么现在躲起来了?”

萧天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静静地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由于自己体内有一些苏佳曾经传给自己的寒灵神功的内力,萧天一边缓着气,一边用寒灵神功静静地为自己疗着一些伤。

见萧天没有回应,萧武忠继xù

大声道:“什么宿命的对决,什么了断,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不是说要亲自寻找结果和答案吗?那我就告sù

你,宿命是由人自己决定的。无论二十多年来发生过了什么,现在我将要杀了你。然后证明我是对的,紧接着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由我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宿命!”

萧天喘了几口气,随后躲在一根柱子旁,轻声回应道:“你的野心太重了,师父曾经想要改变你,但是他发xiàn

已经来不及了。后来萧家山庄有了曾经和你有同样志愿的我,同样是答yīng

了我父亲生前的遗愿,为了不让我步你的后尘,师父用不一样的方式教育我……”

萧天没有说完,萧武忠根据声音的方向,知dào

了萧天躲着的是哪一根柱子,于是瞬时施展出萧家剑法中的“剑赤冲天”,剑光横扫着划过那根柱子。

萧天感觉到了,立kè

起身躲开,跃至了另一根柱子之后。只听“咔嚓——”一声,刚才的那根柱子直接被“剑赤冲天”的剑光斩断,柱子的残骸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萧天定了定神,继xù

躲在柱子后面说道:“你野心太重,名誉蒙蔽了你的双眼,迫使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背叛师门,投靠蒙元朝廷,并与天下民众为敌。这样下去,你非但不能带领萧家山庄走向正确的未来,宿命的决定,你自己反倒会最终自取灭亡……”

萧武忠听了,愤nù

道:“我说过了,现在宿命是掌握在手上,不是天注定的——”说着,萧武忠又是同样一招“剑赤冲天”朝着另外一根柱子劈去。

萧天还是一样,继xù

忍着身上的痛,往有一根柱子处躲去。

“咔嚓——”刚才那根柱子又断了,萧天再一次躲开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还有萧家山庄的人,师父、萧博,他们什么都不懂——”大雨透过屋顶的破口,倾洒在萧武忠散乱的长发上,此时的萧武忠就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般,开始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剑,也没有管萧天躲的是哪一根柱子后面,只要是柱子,萧武忠恨不得全然砍断,口中继xù

怒斥道,“我一直想要为萧家山庄做贡献,所以我励志要成为萧家山庄的掌门人,让萧家山庄名扬中原。所以借此之力,我投靠了蒙元朝廷,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光耀列祖列宗,究竟有什么错?”

萧武忠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萧天不断地往其他的柱子处闪躲,所站过的柱子也尽数折断,整座厅堂的房屋也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萧武忠还在发疯似的挥舞着剑,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厅堂的房梁柱子的多数垮塌,加上外面的风雨交加,房子随时可能面临垮塌的危险。果然,没等萧武忠注意过来,突然听到一声房梁高头的巨响,几棵沉重的圆木砸了下来。

萧武忠没有注意头上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一直是在萧天身上,圆木重重砸了下来,顿时将萧武忠整个人压倒在了地上,半个身子没有办法自由移动了。

这次实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萧武忠也受了重伤。“啊——”萧武忠发出痛苦的叫声,他想要将自己挣扎出圆木之下,虽然下半身已经爬出来了,但是自己的左手怎么也不能立kè

抽出来。

萧天在剩下的柱子后面看见了情况,于是转身提着梅花剑慢慢走了出来,走到了被压着的萧武忠的面前。

萧天两眼凝视着被圆木压在地上的萧武忠,暂时还没有说什么话。谁知,萧武忠则依旧是大叫道:“啊——你别想杀了我,没有人可以杀了我,我会是永远的赢家!”

紧接着,一个让萧天永远无法想象的画面出现在了萧天的面前。萧武忠怕萧天趁机拔剑攻击被圆木束缚的自己,萧武忠竟索性用长剑将自己被圆木死死压着的左臂活活砍了下来。

“啊——”又是一阵惨叫,鲜血染红了被雨水淋湿的地板,迅速渲染开来。萧武忠真的疯了,为了对付萧天,他居然真的把自己的左臂给砍了下来,这让对面的萧天都吓了一跳。

萧武忠忍着痛,独臂提着长剑,坚忍着站起身来,随后提剑对着萧天道:“我不会输,永远不会输,我一定会杀了你!”此时的萧武忠,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萧武忠最后像猛兽般大叫了一声,随后使出了“剑qì

破天”,剑qì

伴着雷鸣电闪朝着萧天面前冲去。

然而只剩下一只手的力道,而且左臂砍掉后,大量失血也让萧武忠内力尽失,因为一时的失去理智,现在的萧武忠已经完全不是萧天的对手了。

萧天认定了萧武忠这是最后的困兽之斗了,于是自己也提起梅花剑,朝前使出一招“飞龙在天”,剑qì

化成的巨龙与萧武忠最后的这招“剑qì

破天”硬接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宿命终结

萧武忠最后的一招“剑qì

破天”朝着萧天袭了过来,萧天举起手中的梅花剑,朝前使出一招“飞龙在天”,剑qì

化成的巨龙与“剑qì

破天硬接了上去”……

雷鸣暴风雨过后,雨水渐渐小了起来,天上的乌云也渐渐散开了。乌云退去后,刚才阴暗的天空逐渐迎来了渐明的光亮。瓢泼大雨的雨势也逐渐减小,先是变成稀稀落落的豆大的雨滴,最后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已经没了刚才雨落的响声。

雨小了,刚才一直模糊的前景也逐渐清晰了。萧博依旧是等在萧武忠庭院的对面,望着逐渐清晰的萧武忠家,对面已经好久没了声音,看来萧天与萧武忠的对决已经结束了。萧博的心一直是悬着,一直担心萧天安危的他,恨不得这个时候立kè

前去观望情况结果……

萧武忠厅堂内,屋内的一切摆设依旧破败不堪……

之前的大雨倾泻而下,雨水完全淋湿了厅堂内的地板。而在潮湿的地板之上,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那是之前萧武忠砍掉自己左臂大量流失的鲜血。

而在厅堂正中央,正面站着一个人,地上也躺着一个人。站着的人手提梅花剑,左脸上有一条细长的刀痕,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人——看来刚才最后的一回合对决,是萧天赢了,生死对决的结局,是萧天“笑”到了最后……

由于萧武忠没有注意房屋梁柱的支撑力,结果自己用萧家剑法毁了房屋的支柱。导致上面的房梁落下,砸中了自己,使自己断其左臂。一念之间的不冷静。萧武忠最终还是自取灭亡。

当然,萧天之前也是冷静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危急关头想出其计,才让萧武忠失去冷静,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看着失去左臂的萧武忠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地躺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萧天的表情依旧是很凝重。萧天望着萧武忠的尸体很久,许久没有做声……

门外的雨完全停了。只剩下雨水沿着房檐低落的滴答声……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慢慢探出,光亮从门外照射进来,透过门前的阴暗。透过萧天的背影。

萧天依旧是原地不动地站在原地,终于,萧天望着地上萧武忠的尸体,缓缓说道:“我之前说过了。最终宿命的结局会决定一切……你一直说命运由你自己来决定。现在也应你意了。你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和你一直想要的黑暗未来一起,一起被你自己亲手毁灭了,这就是我们父亲、师父以及我们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的结果……”

萧天说完,头渐渐低了下来,望着殷红的地面,虽然成功杀了萧武忠,自己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这是萧天出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而且此人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的萧家弟子,和自己有着相背命运的人……

之前对决中被冲破的屋檐的破口。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自然的天窗。新出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射在萧天的身上,重新的光明映射着的,是一个落寞的背影……

萧博还在外面静静地等候着,院外的对面朝庭院这边望,也能看见房屋破败的景象——萧博也很清楚,刚才厅堂之内一定经lì

了一场激烈的生死对决。

萧博的眼神依旧凝视着,心中却始终是放心不下。直到过了一段时间,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天——”萧博认出来了,从庭院里面走出来的,是萧天。

萧天自己也是受了不小的伤,与萧武忠的生死对决,自己也早已是筋疲力尽。萧天倚着庭院的大门,左臂上的剑伤依旧是清晰可见,全身都是被雨水和鲜血淋湿的渍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看着萧天“满身狼藉”的样子,萧博立kè

跑了过去,他心里也很清楚,萧天已经成功杀死了萧武忠,所有的悬念都结束了。

“阿天,你受了不小的伤,没事吧?”萧博跑到萧天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剑伤罢了……”萧天淡淡地说道,“萧武忠杀我心切,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也算是他自有其命吧……”

“萧武忠死了,那现在……回山庄去吗?”萧博又问道。

萧天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轻声道:“佳儿毁了城西的铜炮,我也亲手杀死了萧武忠,待到王大生的部队到达陵关城,知dào

了情况,一定不会放过我和佳儿的……我和佳儿虽然帮了萧家山庄,却也给萧家山庄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恐怕师父也不会再留我了吧……”

“阿天……”萧博听了萧天的话,用略带悲伤的语气说道,“在所有事情之前,包括阿天你父亲生前的遗嘱,我们一直都是向你隐瞒的。现在你知dào

了真相,终结了宿命,不得不离开山庄,阿天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萧天听了,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既是知dào

了真相,我也已经无憾了。如果说我真的不得不离开萧家山庄,也没有办法,或许自取灭亡是萧武忠最后的宿命,那永远都不再和萧家山庄有关系可能是我最后的宿命了吧……”

萧博其实很清楚,萧天微笑着说这话,其实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即使现在回去了萧家山庄,师父萧举贤也很有可能不再留萧天在山庄。正如之前所说的,到了最后,萧天依旧是没能做回萧家山庄的弟子……

带着悲伤的心情,慢慢离开这座弥漫着破败与残垣的陵关谷城,萧天与萧博二人踏上了归乡之路……

萧家山庄处,正厅堂里站满了萧家山庄的弟子。今天是祭拜日的日子。虽然萧天与萧博去了陵关城,生死未卜,但是山庄的祭拜日依旧是按例举行。

往年的祭拜日气氛都很严肃。但是今天除了严肃,整个山庄也多了一份阴郁的色彩。再加上刚才下过的一场暴风雨,整个萧家山庄还弥漫着一种“绝情”的冰冷。

祭拜日这天,和往常惯例一样,萧家山庄的弟子站成两列,自厅堂内开始,顺延着往门外站。沿着阶梯而下,穿过正中间的庭院,最后直接排在了山庄的大门口处。两列的山庄弟子彼此斩得非常整齐。直接给中间让出了一条行道……

树叶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伴着雨水节奏的声响,厅堂内萧举贤望着堂前的灵案以及悬挂着的帮中信物“白灵风衿”,心中也是有节奏规则地跳动。既有着对前任所有掌门的思绪。也有对萧天和萧博安危的担心……

萧家山庄的祭拜日,本来是一个庄重追溯所以前代掌门的日子,却让萧举贤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却成了二十多年宿命终结以及决定萧家山庄生死命运的一天……二十多年来的宿命,从许诺前任掌门萧人聪的誓言,到教育萧武忠的失败,再到许诺萧天父亲萧祯的遗愿,尔后吸取教xùn

用另一种方式教育萧天。到最后萧天知dào

了真相,今天找背叛师门的萧武忠一决生死……所以得宿命结果。就在今天,这个掌门祭拜日的日子,马上就会有一个了结……

萧举贤继xù

望着所有前任掌门的灵案,一边祭奠着各任掌门,一边静静等候着命运的结果……

过了很久,萧家山庄的阶梯之下慢慢走上来了两个人。两人上了阶梯,慢慢走到了山庄的大门口——是萧天和萧博回来了。

站成两列的弟子看见二人回来,都不约而同地朝回来的二人望去,眼神中也是冲满了惊异——萧博在一旁毫发无伤,萧天则是遍体鳞伤,连走路都走不稳,整个人略微着俯靠在萧博的肩上。

萧天看了一眼前方的正厅堂,知dào

此时山庄正在弄祭拜日的仪式。萧天耸了耸肩,示意自己离开萧博身边,一个人朝着前面阶梯的方向、正厅堂的方向慢慢走去。

萧博意识到后,也没有再扶萧天,而是静静地看着萧天一瘸一拐地往前面的正厅堂走去。待到萧天与自己有一段距离后,萧博也才慢慢往前走去。

萧天全身都是血伤,两旁的弟子顺连着往萧天的方向望去,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惊讶。当然他们也清楚,萧天和萧博完身回来,说明萧武忠已经被正法了……

萧天全身是伤,整个人疲累得连上阶梯都有些费劲。但是萧天依旧是强忍着疲劳和剧痛,继xù

朝着厅堂的方向走去,看样子他是一定要走到自己的师父身边。

门口处的萧齐和雪翠等人看着萧天这个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就连站在队列之外的不是萧家山庄弟子的苏佳见了萧天满身是伤的样子,也露出了悲伤的伤情……

终于,萧天踏过了正厅堂的门槛,费力地走了一长段路,终于是走到了正厅堂内,走到了自己师父萧举贤的背后。

站在厅堂里的,都是萧家山庄比较有地位的弟子,他么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一瘸一拐的萧天。萧天没有停下脚步,继xù

朝着萧举贤的方向走去,他眼前望着的,不只是自己师父的背影,还有自己师父面前的所有前任掌门的灵位……

这个时候,萧博也慢慢走进了正厅堂。按照萧家弟子的地位分级,萧博快步走到了师父萧举贤的身边,随后对自己的师父轻声道:“师父,我和阿天回来了……”

萧举贤并没有做声,也没有侧脸望萧博一眼,两眼继xù

望着厅堂前的灵案。

终于,萧天慢慢走到了离萧举贤背后很近的距离,随后自己的脚步停住了。萧天的目光没有变,也没有说什么话,似乎是等待着自己的师父先对自己开口……

一切都很平静,案前的香炉火烟缕缕升起……

“跪下……”终于,萧举贤背对着萧天,轻声地说道。

萧天站立了许久,听到了师父这句语气不大的命令后,自己的双膝慢慢弯曲,全身垂直而下,最后整个人跪在了自己的师父背后。

两列的弟子依旧是用专注的目光望着眼前萧天跪在萧举贤背后的这一幕,没有人做声,整个正厅堂乃至整个萧家山庄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

萧天跪在地上后,依旧是没有立kè

做声,他两眼紧闭,默默等待着师父接下来可能的训话。

萧举贤沉默了许久,随后又慢慢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和萧武忠做了了断,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多提了……蒙元朝廷的人到时候到陵关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萧武忠的事情本来就让萧家山庄经lì

了不小的风波,此事不能再让萧家山庄再牵连到朝廷,所以我也不能再留你在萧家山庄,你明白了吧……”

萧天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也沉思了许久,随后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知dào

……不过古人有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曾经既为萧家山庄弟子,今生今世都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即使徒弟今后外在他乡,也终不忘师父的教育之恩,师徒恩情,永不相忘——”

说完,萧天忍着全身的剧痛,俯身低下,在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刻,时间如同凝固一般,虽然只是三个响头,但是三头磕下,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应该说,是萧天对着萧举贤背影磕头的这一幕,久久让两旁的萧家弟子久久不能忘怀。

萧天磕头的响声,在如此安静的场景顿时显得异常的沉重,每一声声响,似乎是敲动着每一个人的每一次心弦。两旁的萧家弟子见了此景,有的被深深地感触了,有的女弟子甚至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阿天……”萧博站在萧举贤的身边,看着萧天磕头的一幕,内心也是深深的感伤。

苏佳站在大门的门框处,侧过脸看见了厅堂里的一幕,看见萧天在自己师父背后磕头的场景,自己也终究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眼泪渗出眼眶,顺着脸颊慢慢滴落下来……

曾经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也一直有着想要为萧家山庄奉献一切的志愿,却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宿命,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而这一改变,代价竟是终生不会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就如同离乡之人,今后一辈子都不再是自己家乡的人,萧天此时痛苦的心境与其如出一辙……

萧举贤一直是背对着萧天,也没有回头望萧天一眼,说话的时候也是。他两眼一直望着厅堂前的灵案,但此时心里挂念的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前任掌门,而是自己身后的萧天。

萧天在自己背后磕头的声音,萧武忠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如此命运的蹉跎、宿命的抉择,对萧天来说的确是太不公平了。如果说二十多年前的宿命没有牵连到萧天与萧武忠各自的父亲,如果说自己没有在萧武忠身上教育失败,如果说没有让萧天成了不步后尘的训诫……但是命运就是如此,他决定了一个人,同时也无法回头改变。而重新回头想想,这一切宿命的初始,不就是萧举贤自己所埋下的“祸根”吗?现在既是如此,再说什么都已晚了……

想了许久,萧武忠背对着萧天,身为萧家山庄掌门人兼武林七雄之一的他,竟也留下了两滴苦涩的泪水……

萧家山庄,正厅堂门口外两侧站满了萧家山庄的弟子,但是今天的萧家山庄显得异常宁静。就在山庄祭拜日的这天,二十多年来宿命终结了,萧家山庄的命运也转危为安了,但是萧天,他真zhèng

永远都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萧天曾经的理想也就此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归心难舍

到了第二天,陵关城内天也晴了,但是城内的大街小巷上依旧是留有大大小小的积水。大雨过后的陵关城,看似平静了许多,但昨日狂风暴雨中的激幕,伴着城中早已没了烟火的废墟,似乎还在虚无的回忆中重演。只是那让人悲凉可叹的结果,始终是不愿再多奚落……

今天陵关城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因为取而代之的是贯穿在大街小巷的整齐列队的蒙元士兵。昨天一连发生了铜炮被毁、萧武忠被杀的惊动汴梁相府的事情,今日一大早,王大生便带着手下的精兵前来一看究竟。毕竟要在千来蒙元士兵的守卫下摧毁所有的三十七门铜炮,如果只是一个人所为,那此人的武功和胆识一定超乎常人,所以王大生今日带的军队人数非常多……

整座陵关城还沉浸在萧瑟和废墟中,王大生这个时候正带着自己的随命侍从在破败不堪的萧武忠家里调查情况……

萧武忠家里依旧是满地潮湿,鲜血染红了整个正厅堂的地板,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让人欲要作呕。而萧武忠则惨死在了正中心处,他的左臂膀与全身分离,断掉的左臂被压在从房顶上垮塌的房梁下,自己的尸体则是胸口一处明显的遭到重创的剑伤——这是最后萧天用“神龙九变剑法”将萧武忠致命一击的伤口。

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地上惨死的萧武忠的尸体,随即竟“哼哼”地冷笑了两声道:“真没想到。还没等你剩下铜炮的消息,你自己就先被人杀了……”

“杀主人的应该是一个手提长剑,脸上有一道刀痕的小子……”这个时候。目击到萧天最开始出现在萧武忠家庭院,从而下得所有下人四下逃散这一幕的一个仆人战战兢兢道,“他……他出现的时候,看他提剑对着主人,应该……应该就是他,是他杀了主人的……”

听到这个仆人的话,王大生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杀害萧武忠的人就是萧天。随即,王大生继xù

冷笑着自言道:“哼哼,真是有趣……我之前就说过。一个是萧家山庄前任掌门的儿子,一个是萧家山庄的庸才,为人骨气确实完全不一……怎么样,萧武忠。你这个堂堂前掌门的儿子。最终死在了这个同门的庸才手上,算是你自作自受——”

王大生的口气极为冰冷,让人畏惧,旁边的士兵手下听了,都不敢站在离王大生太近的地方。王大生停了一下,用满是杀气的眼神望着地上萧武忠的尸体,继xù

冷笑道:“你以为你给蒙元军队送来了铜炮,你就能安枕无忧?哼。你太天真了,你只不过是蒙元朝廷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本来想在你送来铜炮之后把你解决掉的,现在不用了,已经有人先行帮我处理完了这个‘杂事’,正好省了麻烦……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之前提前送来了十门铜炮,这样还不至于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生前愚蠢地帮了我们蒙元朝廷这么多事情,还让你背叛了师门,真是辛苦你了——”

原来,王大生乃至整个汴梁相府,打从一开始就是利用萧武忠,萧武忠想要投靠蒙元朝廷,其实王大生根本就没有把萧武忠放在眼里,甚至还想在利用完了萧武忠后就将他解决了——这让在阴间灵魂不能安息的萧武忠,生前做梦都不会想到吧……

“报——”这个时候,厅堂门外突然又跑来了一个汇报情况的士兵,匆匆忙忙跑到了王大生背后,俯下身道,“回将军,西城河岸的地方,我们都查清楚了。边央从边大人说,是前些日子那个蓝衣姑娘做的,她一人对付了蒙元千军,还……还……还毁了剩下的所有三十七门铜炮……”

士兵口中所说的那个“前日的蓝衣姑娘”,自然就是苏佳。听到苏佳还活着,王大生顿时杀气再涨几分,他手戴钢套的双拳立kè

握紧,两眼沾染血丝,随后如同利刃般的阴冷话语出口道:“那个姑娘,居然还活着……哈哈哈哈,上次居然没杀死她,在那种铜炮夹击的情况下,她居然活了下来,而且还敢有胆杀回来,一人独挡蒙元千军,毁了剩下的铜炮……”

王大生一边说着,一边发出狰狞的笑容,整个厅堂顿时弥漫着王大生自全身发出的浓浓的杀气。身旁的所有士兵见了,不但不敢上去搭话,而且还有些害pà

地向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汇报士兵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王大生的背影,自己的整个身子也不敢立起来。

王大生顿了一会儿,但是整个人激动而愤nù

的情绪却始终没有消退,随即,他又满带杀气的口气狠狠道:“没有人,从来还还没有人能从我王大生的手上活着逃出去的……那个蓝衣姑娘是吧,还要那个有趣的刀疤小子……等着吧,不会太久的,不用太久,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偿还。那个蓝衣姑娘,我要亲手将她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王大生右手阴掌一聚,随即指天发出,只见一个道黑色的掌晕自王大生手掌而出,带着威慑力十足的气势,只听“轰隆——”一声,上头本身就已破口的房顶,又一次被强dà

的冲力破坏得满地狼藉……

萧家山庄内,和煦的阳光之下,萧天和苏佳正准bèi

离开萧家山庄……

萧天此时正在后院,望着自己父亲生前种的那棵玉青树,眼神却是徘徊不定。出去一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萧家山庄,却是发生了萧武忠与蒙元朝廷的恩怨纠葛,二十多年的恩怨宿命,却是要让自己再一次不得不离开山庄。而这一次离去,很有可能很难再回来萧家山庄了。

自己曾经的志愿就是为萧家山庄奉献一切,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而且为了山庄不受到蒙元朝廷的牵连,自己又不得不为了萧家山庄而选择放qì

自己曾经毕生的志愿。这样痛苦抉择的心境,换做是谁。谁都无法平静接受。

今天是萧天回到萧家山庄后,心情最难受的一天,但是却是面对玉青树情绪最平静的一天。萧天不像以往,在自己“父亲”面前流下眼泪,而是一直用平淡的眼神望着玉青树;或者说,萧天此时仅仅只是在表面上表现出平淡的样子,心情却是十分的复杂。

而且今天萧天也没有在玉青树前说什么“悄悄话”。仅仅只是望着玉青树,随后用手在树干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把耳朵贴在树干上……

萧天在玉青树前站了很久。苏佳则是在后院门口静静地等待。苏佳心里很清楚,萧天这次离开萧家山庄,因为蒙元朝廷的关系,今后很有可能很难再回来。萧天此时的心里一定是十分不舍。不舍自己的父亲,不舍自己的娘亲,不舍萧博、萧齐、雪翠等朋友,不舍萧家山庄里的每一个人……

萧天在后院里“静默”,苏佳在外面等候,这个时候,阶梯口突然走来一个人,苏佳定眼望去。来的人竟然是——雪翠。

“雪翠……”苏佳轻声地应道,看见雪翠有些低头思绪的样子。苏佳心里也清楚,雪翠曾经对萧天的感情。如今在这个场合离别,不免会有些尴尬。

雪翠半天没有说什么话,苏佳知dào

雪翠其实心里不舍的是萧天,而且对于自己和萧天的关系,这在雪翠的心里一直是一道坎。

“谢谢苏姐姐……”雪翠终于慢慢开口道,“谢谢苏姐姐你之前在陵关城救了我……”

苏佳听到雪翠一见面竟是问昨天的事情,于是先回应道:“昨天的事还在提,没事了……倒是雪翠妹子你,我和阿天就要离开了,你……不想临走前再对阿天说什么……吗?”苏佳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对雪翠来说有些不太好受,语言间也不禁犹豫了几分。

雪翠又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什么。随即,雪翠慢慢抬起头,好像是倾诉道:“我知dào

,阿天其实心里喜欢的是苏姐姐你……”

“雪翠……”苏佳轻轻回应了一声,她不知dào

雪翠待会儿究竟会说什么话。

雪翠继xù

说道:“既然阿天喜欢苏姐姐你,那我也不会再有其他的意见……苏姐姐你为了阿天,为了萧家山庄,努力做了这么多,我现在也知dào

,阿天为什么会喜欢苏姐姐你了……只要阿天能和苏姐姐你每天开心平安在一起,我也没有其他遗憾的了,只有……只有寄希望今后苏姐姐在阿天身边,能够好好照顾阿天,就像我之前照顾阿天一样,甚至……甚至比我更好……”雪翠说着说着,语气也渐渐变小,眼眶中也渗出了一些泪水,就在今天这个离别时刻,雪翠终于决定了感情的抉择。

苏佳也没有在说什么,她心里也清楚,雪翠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难受,但是更多的,雪翠今天对自己说过的话一定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想到这里,苏佳也用神情的眼神望了望依依不舍的雪翠……

萧天在后院和自己的“父亲”倾诉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bèi

与自己的母亲告别。和雪翠也交流完的苏佳,因为之前自己和萧母的关系,所以也没有跟萧天一起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倚靠在门外的围墙上,就像那天晚上自己和萧母在房间对话时,萧天站在外面倚靠门边时的样子,自己也是静静聆听着房里的对话……

“娘,孩儿这次又要离开了……”萧天对自己娘亲依依不舍道,“这次离开,很有可能就很难再回来了。好不容易回家了,没过几天却是又要离开,孩儿舍不得离开娘亲,离开萧家山庄,真的舍不得……”说着,萧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的神情。

张秀看着萧天伤心的样子,倒是没有太多伤心,反倒是微笑道:“傻孩子,一年前被你师父赶出山庄的时候,你都没有太过伤心。怎么今天反倒是伤心过度了……”

“孩儿一直想要为萧家山庄奉献一切,如今却是再也没办法了……”萧天用略带悲伤的口气继xù

说道,“离开山庄的一年。孩儿学得了很多,本来是要回报家族的……但是现在又不得不离开了,这次离开要做什么,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走,孩儿又有些迷茫了……”

“男儿在世要有鸿鹄之志,之前师父吸取教育萧武忠失败的教xùn

,从而将阿天你赶出山庄。就是让你不要仅仅将人生目标局限于回报萧家山庄这样的燕雀之志上……”张秀继xù

道,“现在燕雀之志没了,正是阿天你重新寻找人生目标的机遇。我们所有人都会为你高兴不是吗?之前阿天你遇到苏姑娘的时候,她不是改变了你很多吗?”

一听到自己的娘亲提到苏佳,萧天不禁道:“娘,佳儿她……”

还没等萧天说完。张秀提前说道:“娘亲没有同意让苏姑娘成萧家的媳妇。不代表娘亲完全不认同她。既然这一年来苏姑娘改变了阿天你那么多,相信今后的路你和苏姑娘在一起,还会习得不少的人生经验……”

萧天听了,心中多了一种莫名的想法。门外的苏佳聆听后,想到那晚自己和萧母说过的话,心中的感触更多,眼眶甚至有些湿润起来……

“娘,孩儿真的走了。您今后自己一个人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萧天有些含泪地说道。

“傻孩子。你不用太担心娘亲,娘亲这边,还有你师父,阿博、阿齐、雪翠他们照顾我,娘不会孤独的。倒是你和苏姑娘在外,要见的世面还有很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才是……”张秀继xù

道。

萧天和自己的娘亲依依不舍,与当日萧天回到萧家山庄时见到娘亲一样,萧天与自己娘亲母子之间深深拥bào

了一下……

到了正厅堂门口,也该是正是告别了。

“师父,徒儿走了……”萧天对自己的师父萧举贤淡淡道,“之前误解了师父您的教导,如今又让萧家山庄操了不少心,徒儿只能说抱歉了……”

萧举贤还是和以前教育萧天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依旧是一脸的严肃,随后平静道:“阿天你既要走,为师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山庄,我都不会再承认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

萧天听了,心里很清楚,自己和萧武忠的恩怨宿命后,自己的师父这样对待自己的理由,是想让自己不要想萧武忠一样独处燕雀之志,最后自取灭亡。不过知dào

了真相的萧天也明白了萧举贤的想法,也清楚了自己以后该怎样走自己的人生之路,随即萧天微笑着说道:“我知dào

,师父……不过,不管师父您怎么说,徒儿永远都是萧家山庄的弟子……”说完,他深深的朝自己的师父面前鞠了一个躬。

萧举贤并没有正眼去看萧天,但是心中却是对萧天有着深深的关心。萧举贤又望了一眼萧天身旁的苏佳,随后又对苏佳道:“苏姑娘,这一次萧武忠与蒙元朝廷的事情,已经二十多年来的宿命纠结,苏姑娘你帮了萧家山庄这么大的忙,老夫谨代表萧家山庄向苏姑娘你谢过了——”

“不敢不敢,晚辈不敢受萧前辈如此之礼……”苏佳见到身为武林七雄之一的萧举贤竟对身为晚辈的自己致敬,心中有些紧张和尴尬,于是自己也学着萧天一样看,在萧举贤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阿天——”萧博这个时候出来对萧天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现在又要走了。兄弟朋友不在身边了,你和苏姑娘两个人在外面,只能继xù

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萧齐在一旁见了,也走出来应声道:“是呀,阿天,虽然师父说不承认你是萧家山庄的弟子了,我们还是希望等蒙元朝廷这阵子风头过去了,阿天你和苏姑娘还能抽时间回萧家山庄来看看……“

“有劳萧博师兄还有阿齐你们费心了,我没有事……”萧天微笑着回应道,“如果以后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还会再回来,也希望到时候你们也能开开心心的……”

告别时说了好一会儿话,萧天和苏佳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萧家山庄。离开萧家山庄对于萧天来说,心中的不舍自然是不说,而对于苏佳,能在几天内认识这么多的朋友,甚至和萧天的娘亲说了这么多的话,更加理解了萧家人的和睦,苏佳也不觉不枉陪萧天回萧家山庄一趟……

出了萧家山庄大门,走下了阶梯,萧天还是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阶梯上萧家山庄的大门。

苏佳知dào

萧天的心里还是不舍和难受,随后她对萧天说道:“阿天,还是不舍是吗?要不,留点什么作纪念吧,虽然我们也不想,但是我们真的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再回来这里了……”

萧天听了苏佳的话,往四周望了望,随后走到一块草丛边,摘了一颗生长在萧家山庄周围的野果,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后应声道:“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这个地方。而且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会比现在更不一样了——”说完,萧天用坚定的眼神望了望自己与苏佳即将远去的前方。

苏佳一向很了解萧天心中的想法,萧天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时,苏佳也用充满期盼的目光望了一眼萧天。随后,整装待发,萧天和苏佳离开了萧家山庄,继xù

朝着他们二人的“江湖之路”远行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再遇突袭

离开了萧家山庄有一日之久,但一路上的萧天和苏佳的心绪,似乎还没有从萧家山庄的经lì

回过来。萧天多是想的自己知dào

的真相,原来十七年都不知dào

,自己的师父对自己的严管究竟所谓何出;而苏佳回顾的,是萧天的娘亲那晚对自己说过的一番难忘的话语……

二人离开了萧家山庄后,也没有急着赶路,二十多年的宿命终结后,萧天在一时间突然觉得人生暂时失去了目标和方向。而对于苏佳来说,虽然在她心里,她还想着去找陈世今和莫天行报仇,去寻找自己母亲的下落,但从萧家山庄出来后,这样的想法也暂时淡下了许多,和萧天一样,苏佳此时也觉得有些迷茫……

二人在行道上缓慢地行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树木稀少的群山连壑间。虽然这里的草木稀疏,但远远望去连着的群壑奇岩,千奇百怪中让人感到一种骨感,不禁给人一种庄严的敬畏感。

萧天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看到这里的群山奇岩,感到甚是好奇,于是向苏佳问道:“佳儿,这里的山石和别的地方挺不一样的,这里到底是哪里?”萧天觉得苏佳在外见的世面比自己多,于是一般外世有什么不解的,萧天便经常询问苏佳。

然而,这次苏佳似乎也是不太清楚,她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没有来过这里。不过听阿天你这么一提,我也感觉这个地方的山岩挺不寻常的。说不定这里真是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苏佳说着,多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一处壁壑处。随即往这些岩壁上望去,似乎是要寻找什么。

“佳儿,你在看什么?”萧天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在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有关路人的记载,毕竟这里的山岩颇为奇观,一定多多少少有一些前人或是路人的记载吧……”苏佳回应着,两眼继xù

朝岩壁上摸索着。

萧天也走到了苏佳的身后,跟着一起往岩壁上观望上去。随后问道:“怎么样,发xiàn

了什么吗?”

苏佳暂时没有回答,继xù

慢慢横向移动着。忽地。她似乎是发xiàn

了岩壁上的痕迹,随后起声道:“发xiàn

了,这里好像有人在岩壁上记载过——”

“哪儿,哪儿?”萧天急着问道。

“时年习剑。尔时风尘。上官仙剑寄言……”苏佳慢慢念叨着刻在岩壁上的文字,随后她想到了什么,不禁道,“天啊,这是上官仙剑前辈的留言——”

“上官仙剑前辈?”萧天也是不可思议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说上官仙剑前辈在这里刻有记载,看来这个地方果真是不同寻常。”

“我们两个都没有来过这里。说不定这里真是什么非常具有武林象征意义的地方……”苏佳渐露微笑道,随后自己施展着轻功。往岩壁的其他地方观望而去。

“佳儿,你去哪儿?”萧天又对苏佳问道。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记载……”苏佳应声道,“既然上官仙剑前辈在这里有记载,不应该只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一句话。依我猜测,其他岩壁上应该也有其他的记载,若是都找出来,说不定真能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是,苏佳继xù

在横向的岩壁上摸索着。萧天听了苏佳的推测,自己也不觉有些兴奋起来,于是朝着苏佳跟了上去。

“这里也有,那里也有……”苏佳发xiàn

了岩壁上许多大大小小的文字,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像都是上官仙剑前辈的记载,上面大概叙述着上官前辈在这里和玄清大师前辈以及苍龙前辈以武会友的事情。”

“上官仙剑,玄清大师,苍龙……”萧天默默念叨着,突然恍然大悟道,“天啊,他们三位前辈可是武林界的宗师前辈,如果说这里记载了这么多关于他们三位前辈的事迹,那这里该不会是……”

苏佳转身对萧天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没错,这里是传说上官仙剑前辈和玄清大师前辈以及苍龙大侠前辈经常以武会友的地方——神峰崖!”

“神峰崖?”萧天听了,也不禁眼前一亮道,“天啊,听说神峰崖可是三位武林宗师前辈经常会武的地方,原来仅仅只是听说,如今真的来到这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不过是一个地方而已,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苏佳笑着道,“阿天你老是开心见到这些前辈的事迹,什么时候你的武功能多长进,和这些武林前辈一样,那才是你再开心的时候吧……”

“佳儿你又来了,总是喜欢这个时候插两句风凉的话,我这些时日习武又没有偷懒……”萧天翻了一眼,随后自己走到一个峰崖峭壁处,望着远处连绵的沟壑,不禁感叹道,“这里的山岩给人无比的即视感和敬畏感,怪不得武林前辈会选在这个地方会武……不过佳儿你还别说,这个地方集天地造化于此,的确还是挺适合在这里静心习武的。看着远处敬畏的奇峰怪岩,还真是让人心存高远啊……”说着,萧天朝着前方的开阔之境张开了双臂,对着迎面而来的山风,萧天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心境。

“看来你还挺应景的嘛……”苏佳随即捡起地上的几块石子,随手朝远处的开阔峰崖扔出一颗,继xù

道,“习武之人虽然讲究这些,但是更重yào

的还是习武人之心。原来在柳沙镇的时候,我应该也跟你讲过,习武讲究‘心无杂念’。只要心无杂念,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尽然境界;否则。若是没有这样的心境,即使是在再清静或是庄严的地方,也不会有好的成果——”

“这个我知dào

……”萧天放下了双臂。回应后面的苏佳道,“认识了佳儿你后,我改变了不少;回萧家山庄知dào

了真相后,我又明白了很多。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要更朝着前面看齐才行。我得继xù

努力,总有一天,我的武功要超过唐战兄弟。超过黄纪兄弟,超过萧博大哥……”

苏佳站在后面听了萧天的讲述,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切都很融洽、安宁。然而,突然一种步步紧逼的紧张气氛不知不觉地朝萧天与苏佳二人靠近。一向警觉的苏佳立kè

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整个人马上收回了笑容,恢复了原来警惕冰冷的容颜。不过萧天似乎是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依旧是两眼望着远处的山壑……

时间突然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危险——”苏佳大叫了一声。手中剩下的石子突然一发朝萧天侧脸打去。

萧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到背后苏佳突然的一声叫喊,萧天下意识回头看。然而,就在自己刚刚把头转到侧面时,耳边突然传来暗器的“嗖嗖——”声,然后就在萧天眼前,银针暗器和苏佳飞过来的石子碰个正着,萧天在生死一瞬间悬游了一度。

“阿天。快点退回来——”苏佳又大声喊道。

萧天这一次没有多想,苏佳的话语刚一出。萧天整个人立kè

退后十几步,然后退到了苏佳身边。果然,就在萧天刚刚所站的位置,十几根毒针暗器齐刷而下,如雨般集射在一块儿。

萧天回到了苏佳身边后,不禁寒颤了几分,他没有想到暗器飞来地如此无声无息,若不是苏佳的提醒,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当场身重毒伤。

“是他们……”萧天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佳冷冷地说了一句,眼神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果然不过多时,“从天而降”十来个蒙面的黑衣刺客,黑衣刺客严整地形成包围之势,将萧天和苏佳二人围在了正中央。

“这些人是……”萧天似乎是认出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也不禁喃喃道。

苏佳更是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及所来目的,她面容淡定地闭了闭眼睛,随后睁眼说道:“他们是追风派的一级杀手,是莫天行派来追捕我的人……”

原来这些黑衣刺客,是莫天行下令追捕苏佳的杀手。从前总是过一段时间,追风派的眼线就会发xiàn

苏佳的下落,然后就会有一批黑衣刺客前来拦截苏佳,虽然总是以失败告终,但是莫天行的追捕行动却一直没有停止。近些日子风波似乎是平静了一些,苏佳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如今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苏佳的思绪又回到了追风派的复仇上。

“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你们还是阴魂不散……”苏佳面对着周围的十来个黑衣刺客,冷冷地说道。

萧天知dào

此事苏佳的情绪,所以只是静静站在苏佳身边,没有说任何话。

“掌门的命令无法拒从——”黑衣刺客的头领说道,“小师妹,只要你一天不回追风派,掌门就不会停止搜捕你!”

“到头来,莫天行到死也不想放过我是吗……”苏佳继xù

冷冷道,“就你们这些人手,根本不能拿我左右。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过节,你们回去告sù

莫天行,等我杀了陈世今,自然会回到追风派,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苏佳的话语咄咄逼人,就连站在苏佳这边的萧天,也感觉到了苏佳这种“久违”的冰冷。

“小师妹,掌门从来没有想杀你。他爱你,他一直把你当做是他的亲生女儿……”黑衣头领继xù

道。

然而,还没等黑衣头领说完,苏佳顿时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用魔鬼般凄厉的话语道:“莫天行是我的杀父仇人,要我做他的‘女儿’,简直就是笑话!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我要用手中的刀,亲自将莫天行就地处决,就像当年他害死我父亲一样!”

话音刚落,苏佳右手鬼刀即出,一阵凄惨的鬼啸,一道幽黑的鬼影划过。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只听一段兵器碎裂的声音,所有黑衣刺客手中的剑全然断裂。

那些个黑衣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是怔住了;站在苏佳身旁的萧天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很久也没有见过苏佳发怒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和追风派的黑衣刺客拼杀时,当时是在汴梁城的陆府。

萧天没有敢做声,继xù

一声不响地站在苏佳身旁。苏佳则是望了所有的黑衣刺客一眼,随后直起身子,准bèi

离开地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再和无辜的人有过节,但如果你们继xù

纠缠不清……我的鬼刀可不认人!”

苏佳最后的这句威慑力惊人,所有的黑衣刺客包括萧天在内都是吓出一身冷汗。而且苏佳也不是说说了事。她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也正是因为这样,萧天有时候对苏佳过于冷漠感到担心不已。

苏佳说完后,现场沉默了好一会儿。看见周围的黑衣刺客已经不打算动手了。苏佳便转身而去。朝着神峰崖的山路方向,准bèi

离开。萧天见着苏佳要走了,也还是先默默跟了上去,但是他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每走一步,萧天的心里就每揪一下……

场面依旧是沉默,阵阵的山间凉风中,似乎只能听到苏佳和萧天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嗖嗖——”忽地。就在萧天和苏佳转身走了几步,背后的几个黑衣刺客又冷不丁地射出几根毒针……

毒针朝着萧天和苏佳的方向飞了过来。二人还没有转身……突然,苏佳瞬间转身一个鬼影刀流,弹开了飞来的所有毒针。

黑衣刺客还是出手了,苏佳已经回身好一会儿了,萧天紧张得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才慢慢转过身。

苏佳转身反击过后,也停了好一会儿,随后两眼冰冷地环视着周围的黑衣刺客,似乎是要有所行动……

就在同一时刻,萧天的瞳孔也逐渐增大,他似乎也猜出来苏佳将要干什么……

“啊——”惨叫声四起,苏佳的鬼刀无影般的,如同嗜血魔鬼一样掠过,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周围的十来个黑衣刺客全部惨死在了“断魂刀法”之下。

惨叫、鲜血、恐惧,几乎在同一时间,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以无比的窒息。萧天站在原地,看着苏佳痛下杀手,整个人顿时惊呆了。和在汴梁城时苏佳的出手一样,苏佳毫不留情地干掉了这些追风派的杀手,此时就如同一个冷血魔鬼一般,萧天不禁感觉到了苏佳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恐惧,甚至觉得眼前的苏佳和平日里关心自己、有说有笑的苏佳比起来,变得陌生了许多……

呼吸着让人窒息的空气,心中回荡着刚才黑衣刺客惨叫的凄厉声,眼见着苏佳冷漠的背影,萧天自己的心里都有些害pà

起来了,他甚至都在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苏佳吗……

苏佳亲手干掉了所有黑衣刺客,自己也是举刀停了好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苏佳倒并不是因为累而喘气,而是因为这令人压迫窒息的气氛和自己难以平静的心情。

染满鲜血尸体的场面再一次沉默了,凉风中能依稀听到苏佳的喘息声,而到最后,苏佳的喘息声过了很久才逐渐褪去……

萧天一直在苏佳背后默默看着,看着苏佳平息后慢慢直起身子,看着苏佳用黑衣人的衣物擦去鬼刀刀尖上的血渍,看着苏佳慢慢将鬼刀收回刀鞘……

萧天一直没有敢吭一声,苏佳也没有回头看萧天一样,或许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行为一定让萧天震惊了……苏佳就这样背对着萧天,随后缓缓说道:“阿天,我们走吧……”只有这一句话。

萧天没有说什么,只好跟在苏佳的背后,继xù

前行。

苏佳的脚步很慢,萧天的脚步也很慢,两人沿着山壑小道继xù

前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之前两人亲切话语的氛围也早已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感情矛盾

神峰崖处,刚刚经lì

了一场令人窒息的厮杀,尽管时间只是一瞬,但是其震慑和短瞬却足以让人感到畏惧和惊恐……

“屠戮”的现场横躺着十具蒙面黑衣人的尸体,他们都是被苏佳的“断魂刀法”当场毙命的,有的甚至还被鬼刀关了手脚。鲜血洒了一地,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惨状就真如同魔鬼“血浴”一般。“呃——呃——”偶尔从上头飞来几只食肉鸟,给笼罩着血腥的荒道凭添了几分凄凉和寒意……

顺着神峰崖的山道向下,传来了整齐的兵柝行履声,夹杂着一些马啼的行进声——一支军队正在朝这里靠近……

“王大将军,前面好像有情况——”这个时候,一个身披白色战袍的士兵示意道。

原来这支军队的统领不是别人,正是汴梁城主将王大生。王大生因为受相府都尉之命,在这一带附近调查关于铜炮被毁和萧武忠被杀的案子。当然王大生已经很清楚干下这两桩事情的“祸首”,现在仅仅只是在寻找有关萧天和苏佳下落的线索。

王大生见到自己的手下嘱咐前面有情况,于是立kè

停下了马,随即又吩咐旁边的侍卫道:“你么几个,去看看前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是,将军——”侍卫只声答道,随后带着几个手下的士兵前去一看究竟。

只见前面正是那十个被苏佳干掉的蒙面刺客的尸体,早已干掉的血渍染红了这一块儿道上的大部。不仅给人一丝恐怖和凄凉。

几个士兵弄清楚了情况后,又跑回王大生的跟前,随即统领的侍卫汇报道:“回将军。前面是十个蒙面黑衣人的尸体,惨死在了他人之手,而行凶之人应该已经早就离开了。从干掉的血渍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蒙面黑衣人的尸体?”王大生不禁问道。

“没错——”侍卫继xù

回应道,“大白天敢穿夜行服与人厮杀,依小人所见,应该只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些恩怨仇杀罢了。将军没有必要太多的大惊小怪。”

王大生没有立即回应侍卫的话语,他托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远眺了一下远处的血渍现场。随后说道:“先带本将军去看看——”王大生还是决定要一看究竟。

“是——”侍卫又答道,随后回了自己的位置,所有的部队继xù

往前进发,然后到了血迹现场……

王大生下了马。半蹲着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被杀的那十个蒙面黑衣人的尸体。王大生身为西域高手。虽然很少涉及中原武林之事,但也很清楚武功套路及招式,因此王大生能够从死者身上的点滴线索推测出“行凶者”的大概特征。

观摩了好一会儿,王大生似乎是有结论了,嘴角抹过一丝冷冷的微笑……

后面的士兵一直在等王大生接下来的命令,刚才的那名侍卫看着王大生一脸聚精会神的样子,又露出了冷笑,于是不禁问道:“将军。是……查出了什么是吗?”

王大生站起身,随后用冰冷的口气说道:“死去的蒙面刺客都拿着同样的剑。看来他们是出自同一个门派或是同一个组织,而且跟行凶者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

“那……那行凶者到底是谁?”侍卫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王大生停顿了一下,随后冷笑着道:“哼,死去的蒙面刺客长剑兵器尽断,死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反应……从伤口的比对和一刀置人死地的可怕内力,除了她还会有谁?”

“将军是说……”侍卫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又有些吃惊道。

“我们一直要找的人找到了……”忽地,王大生整个人的面孔瞬时变得狰狞起来,让人不寒而栗,随即王大生继xù

冷笑道,“谅她再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一回我不会再让她有可逃之机了……就在这神峰崖上,这满是峭壁的绝路神峰崖处,我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王大生握紧了双拳,现在他心里想的,是要亲手杀了苏佳。

正说着,部队后面又传来了沉重的轱辘声,拖着车轮与荒道石路的硁硁的摩擦声,不禁给人一种压迫感。果然,转过荒道的弯道,从后面显现出了十门铜炮的身影。

之前萧武忠在萧家山庄祭拜日之前,就提前运送了十门铜炮至汴梁城下,尔后苏佳则在陵关城,毁了其余的三十七门铜炮,这剩下的十门铜炮,王大生也是出远门时时带在身边。

王大生回头看了看那剩下的十门铜炮,随后又露出阴冷的笑容道:“那姑娘不是很厉害,独自一人毁了陵关城的三十七门铜炮吗?就在这神峰崖,本将军要亲自用这十门铜炮把你送入鬼门关!”

王大生最后咬字了一句,一个阴掌突袭击中了侧面的一块巨石,强劲的掌风直接劈碎了旁边的巨石,随着一声爆zhà

声响,巨石的碎片四下飞散。

王大生手下的众蒙元士兵见了,自己的内心都不禁有些胆寒了。

还是王大生手下的那个侍卫,最先走到王大生的身边,又有些颤抖地问道:“回……回将军,虽然知dào

了行凶者,但是却不知dào

下落,那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王大生收回了掌,随后冷冷地说道:“从死去的蒙面刺客的尸体和周身的血渍来看,这些黑衣人还是才不久死掉的,这么说来那个姑娘还没有走远……”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加快行军步伐,然后……然后将其正法?”侍卫又问道。

王大生想了想,随后说道:“不急,现在行军部队带着铜炮。加快不方便……何况那姑娘不是一般人,就连本将军一人对付也是不及。在陵关城的时候,她能够在房檐顶上穿梭自如。还能躲过铜炮,轻功可想而知……要对付她,不能正面应对,得想好计谋……”

“既然那个姑娘那么厉害,现在也已离开,我们的行军速度又有限制,那究竟该……如何是好?”侍卫紧接着问道。

王大生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这神峰崖是山环相连,中间有一个供行人歇息的小镇。那姑娘还没离开这里多久,八成会在那个小镇上歇息一番……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将部队绕山路到小镇的前方,然后布置好陷阱,守株待兔。等到那姑娘进了之前不好的陷阱,在这没有退路的神峰崖上。我一定会让她有去无回——”

“将军英明。真不愧是王大将军,深谋远虑,这次那贼人一定难逃将军的手掌了——”侍卫还不忘在一旁奉承道。

“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那姑娘就一定会往前面的那条路走……”王大生思虑了一下,随后又道,“我们还必须安插眼线在那个小镇,找到那个姑娘的动向……”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将军下令,小的可以立即安排最好的探子前往小镇观察情况……”侍卫笑着回应道。

王大生略带满yì

地点了点头。一个阴谋在他心里滋生……

话说萧天和苏佳,在苏佳干掉了那些莫天行派遣的杀手后。两人就继xù

朝着前方赶路。而且正如王大生之前猜测的那样,二人很快来到了夹在神峰崖群山间的那个小镇……

由于刚才发生的血腥一幕,萧天和苏佳此时依旧是没有办法立kè

平静。苏佳自然是不用说,作为直接恩怨的关系人,当“复仇”的念头再一次充斥在自己心中的时候,苏佳的心里就难以平复。而萧天心中更多的,是害pà

和担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嫉恶的苏佳了,再一次看见了苏佳如此冰冷和无情的面容,萧天自己的心里到现在还一直是瘆的慌。

正因为如此,两人一路上在也没有说什么话,从神峰崖的入口一直到这座小镇……

神峰崖的人流并不是很多,平日里很难见到什么行人,但是这个小镇就不一样了,里面的平民倒是挺融洽随和的,似乎是没有受到多少朝廷的压制,就真如同一个隐逸的小村一般。

萧天和苏佳走到了小镇的入口却不知dào

下一步究竟该行往何处。虽然萧天的心里一直还很寒瘆,但是也不能和苏佳就这样一直不说话。终于,萧天提了提起,轻声问道:“佳……佳儿,行了这么多路,好不容易在神峰崖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见到一个小镇,不如……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吧……”

苏佳听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萧天和自己讲话,有些不习惯了,于是愣了一下。苏佳的心里也是不平静,这次听到了萧天的问话,苏佳也有些吞吐地答道:“好……好吧……”显然,苏佳也觉得刚才自己“屠戮”那些刺客的一幕,给萧天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这一次问话,终于是稍稍打破了两人之间心里的隔阂,两人之间也恢复了一些话语交流。但是两人还是不太自然,而且也觉奇怪,原来苏佳杀死莫天行雇佣的蒙面刺客时,萧天也看见了,在汴梁陆府的时候苏佳甚至还将那些刺客残忍地分尸了,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怎么改变。可是他们并不清楚,这次的事情为什么对二人的心里有如此大的触动,在他们心里,甚至油然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到一家客栈处,订了两间房,二人算是暂时有个歇脚的地方了。

在各自的房间里,萧天和苏佳似乎还是始终没有从刚才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两人都是满脸忧愁地坐在床前。

萧天思绪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要去主动找苏佳谈谈,以解开阴魂不散的愁苦心境……

“咚、咚、咚……”苏佳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苏佳听到后,也知dào

是萧天找自己,于是也轻轻地应声道:“阿天是吧?进来吧……”

“吱——”门开了,萧天在门前站着。第一眼就看见了床前坐着的苏佳忧愁彷徨的眼神。

苏佳也暂时没有正眼看萧天,知dào

萧天想要找自己谈心,苏佳还是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前面的桌椅处。

萧天还没有说一句话,轻轻关上了苏佳房间的房门,随后也坐在了苏佳的对面。

此时的苏佳仍旧是一脸的忧愁,而萧天又何尝不是?

“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一回,是苏佳先开口道。

萧天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我知dào

,佳儿。追风派的事情,还有杀父之仇,这些在佳儿你心中始终挥之不去对吧……”

“我也知dào

。我今天做的残忍的事情,也在阿天你心中挥之不去对吧……”苏佳轻声回应道,但眼神始终没有正眼望萧天,应该说是不敢主动去望萧天。“对不起。阿天,今天的事情……”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我想说的是……”萧天哽咽了一下,紧接着提高了一些音量道,“我一直希望佳儿你能够开开心心的,不希望你整天为了仇恨而闷闷不乐,尽管今天的事情再一次勾起了佳儿你不好的回忆……”

“我也想要忘记,我也不想这样天天沉浸在愁苦之中……”苏佳依旧是那样小声地说道。“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忘不掉。忘不掉陈世今的事情,忘不掉莫天行杀了我的父亲……每次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平静不下来……”若是换做以前的苏佳,说这话时一定是带着愤nù

的口气;但如今在萧天面前,苏佳表现出来的不是愤nù

,而是悲伤。渐渐地,苏佳的眼角里开始渗出了一些泪水,在蒙面刺客面前露出冷血面容的苏佳,此时却在萧天面前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萧天看到这里,心也有些软了。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萧天继xù

提高音量道:“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每天都能有说有笑。佳儿你也一样每天笑脸相迎,和朋友融洽和睦,那是我最喜欢见到佳儿你的时刻……但是,但是现在的你,却又把自己埋没在无休无止的痛苦的仇恨中了……”

“我说过了,仇恨在我心中是不可能退去的……”苏佳也渐渐提高音量道,“我不想伤害阿天你,也不想再让朋友担心……但是杀死陈世今和莫天行本就是我出山的目的,无论如何,这个是绝对不能改变的……”

“仇恨在佳儿你心中就这么挥之不去吗?”萧天有些激动地站起身,眼角中也泛出些许泪花道,“我,包括其他的朋友,也都不想看见佳儿你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说实话,自从我喜欢佳儿你以来,我一直想要帮你,帮你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但是今天我发xiàn

,无论怎样让你快乐开心,你心中的仇恨始终不能褪去,我却还是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萧天想要说什么,突然有些哽咽地说不出来。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苏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双手抱头,两眼流出了泪水,“阿天,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提了好吗?”

“我要提,就和当日出柳沙镇一样,就算佳儿你今天再在我脸上留下一刀,我也会说……”萧天继xù

道,“我知dào

,佳儿你一直忘不掉杀父之仇,忘不掉陈世今的罪恶,但是……但是……我原来说过了,仇恨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更不是最重yào

的……”

“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忘掉……”苏佳此时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就和当日她和萧天出柳沙镇一样。而萧天一提到柳沙镇“脸上留刀伤”的事情,苏佳心中又是一阵伤心,整个人也快哭成了泪人。

萧天站起身顿了好一会儿,心中似乎是决定了什么,随后问道:“行,佳儿,那我问你,如果要在我和你的仇恨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此话一出,苏佳的心中似乎是震惊了。她也停了好一会儿,随后轻声道:“果然是这样,看来阿天你娘亲说的没错,每天过着这样‘走刀尖’的生活,我和阿天你真的是日久生情,还是说……只是一厢情愿?”

萧天听了苏佳的话,自己的心中也被震撼了,想到那晚在自己家,自己也是听到了自己的娘亲和苏佳的对话,于是萧天也轻声嘀咕道:“我娘亲跟佳儿你说的是吧……”

“或许你娘亲比我们两个早看出这点,才没有答yīng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吧……”苏佳淡淡地忧伤道。

“我知dào

了……”萧天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笑着道,“仇恨在佳儿你心中挥之不去,或许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吧……”

“我不是这意思……”苏佳又一次泪水流下道。

萧天没有立kè

回应,只是准bèi

转身道:“我知dào

了,今天是我想多了……神峰崖的路途未知太多,我先出镇去看看情况,待会儿再回来……”

萧天说题外话,苏佳心中却很清楚,萧天只是想暂时回避这个敏感话题,因为此时萧天的心里也是踌躇迷茫得很。

“我的意思是说……”苏佳突然又叫道,眼睛却没有看萧天一眼。萧天听了苏佳又一次发话,脚步暂时先停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苏佳流着泪轻声道,“我们就这样吧……”

萧天没有立kè

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刺痛涌上心头,萧天也不禁留下了眼泪。

萧天没有再回应什么话,继xù

迈着步子离开了苏佳的房门,头也没回地轻合上了苏佳的房门。

留下苏佳一个人独在空房流泪。抑制不住感情的苏佳,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整个人也是将头埋在了双壁之间。此时的她,心中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误入陷阱(上)

刚才和苏佳在房里在感情上起了一些矛盾,萧天此时的心里也十分难过,走出房间的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愧。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第一次与苏佳有矛盾,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萧天心中有一种不敢继xù

往下想的不好预感,心中除了落寞意wài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

为了使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萧天刚才借口说要暂时离开,去看看镇外神峰崖的路况,其实也是借此空隙出去散散心。原来每次都是在形影不离地陪在苏佳身边,陪她说笑,陪她谈心,现在想想,萧天似乎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独自思考问题或是排解情绪了。

于是,萧天深深舒了一口气,努力放平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顺着二楼的阶梯往下走,准bèi

离开客栈。

然而让萧天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客栈大厅的正中央的一桌处,有两双眼睛正在偷偷盯望着他……

萧天依旧是不明周围的环境,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客栈,然后往镇外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神峰崖本就是群山连壑,这个小镇只不过是夹在群山之中,因此出了此镇,想要走出神峰崖,还需yào

一段长距离的山路,而萧天此时想要去做的,就是去探路……

而在萧天的身影离开客栈拐弯的一瞬间,刚才在大厅正中央偷盯着萧天的那两个人还在窃窃私语。这两人一身前卫的服装,脚下穿的还是官靴。身上还佩戴着佩刀,看来身份并不一般。

“喂,你刚才看到了吧……”其中一个人偷偷说道。“刚才那小子左脸上的那条刀伤……”

另外一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抿了一口桌上的杯酒,紧跟着说道:“王大将军说过了,跟那个蓝衣姑娘在一起的,就是这个小伙子,之前这小子好像还在萧武忠家出现过……”

“那怎么只看到他一个人,那个蓝衣姑娘呢?”最开始的那人又问道。

“谁知dào

呢?他们又不一定总是在一起……”另外一人又道。“不过只要找到一个,相信那个蓝衣姑娘也跑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两个要跟上去吗?”

“跟上去吧。先看看这小子的动向。如果他确实是往镇外的方向走,我们可以飞鸽传书给王大将军,让王大将军在那里布置好埋伏,一定让他插翅难逃……”

说罢。两个人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到客栈的柜台,似乎是想要结账的样子。

“掌柜的,结账了!”其中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大喊道。

掌柜的见了,立kè

从楼梯处跑向了柜台,给他们算了算酒钱,随后笑着说道:“二位客官,一共是一两四钱……”

然而那掌柜的刚一说完,刚才那人就怒声道:“什么。就喝了几杯破酒,吃了两碟烂菜。就收这么多钱?刚黑我们两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那人将身上的佩刀重重地往柜台上砸去。

一声震响,吓得掌柜的头都不敢全部抬起来。看见对方手上有刀,又是有些官府打扮的样子,掌柜的不敢再多吱声了,只是用手抱着头颤抖道:“不是,不是,小的不敢……若是两位官爷不尽兴,酒菜钱尽可全免……”

拿刀的那人见了,扭头道:“哼,这还差不多,非要逼你爷爷两个亲自动手——”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客栈外面离去,打算跟踪刚刚离开的萧天……

苏佳房里,苏佳依旧是在为刚才自己和萧天的感情矛盾感到心里难受,虽然她知dào

萧天也是为了自己,不是真想要和自己发生矛盾,但是心中一直想到自己和萧天的感情,与自己的仇恨联系在一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彷徨与痛苦在苏佳心中纠缠不清。

苏佳将埋着的头抬了起来,她的眼睛有些哭红了——看来刚才苏佳自己虽然表面上没有情绪激动,实则心里十分难过。

想到萧天刚才说的要去镇外探路,苏佳也想到了是萧天自己心里难受想要出去散心,苏佳也慢慢站起身,想要到外面去走走。

于是,苏佳整理了一下自己简单的行装,出了自己的房间,随后由于不确定萧天的去向,苏佳还是先到隔壁萧天的房间确定一下萧天是否真的出去了。

“阿天……”苏佳还是先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慢慢推开门,发xiàn

里面空无一人——看来萧天真的是出去了。

于是,苏佳继xù

沿着楼梯向下走,也准bèi

离开客栈。然而,刚一下到一楼,却发xiàn

柜台处的掌柜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

苏佳也不只是心中哪来的好奇,竟想要去问问情况。苏佳慢慢走到柜台前,随后询问掌柜道:“掌柜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掌柜的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压迫中回过神来,见到苏佳询问自己有关刚才的情况,于是立kè

回答道:“刚……刚才有两个像官府模样的人,他们……他们嫌酒菜钱太贵了,就……就用身上的佩刀进行威胁,我就没……没敢收他们钱,就放他们走了……”

“两个像官府模样的人,是有什么事情吗?”苏佳又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掌柜的继xù

说道,“不过看他们的打扮,好像就是官府的人……而且他们说话的口气,拿刀的动作……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苏佳又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就……就是刚才……”掌柜的有些结巴地继xù

说道,“刚又有一个棕色衣服的小伙子出客栈后,他们……他们两个就也离开了,离开的方向也是一样……”

掌柜的这么一说。苏佳的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寒意,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苏佳低头望了望。发xiàn

柜台的脚底又鞋履踢打过的痕迹。苏佳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是官靴的痕迹,而且不是一般的官靴,有点像兵部侍卫的鞋履……阿天离开后,他们也离开了,而且还是和阿天一样的方向。虽然可能有些小,但是万一真是的话……不行。我必须也跟过去看看情况……”

于是,苏佳又抬头问掌柜的道:“那两个人离开多久了,是往什么地方离开的?”

掌柜的指着门外道:“就在刚才没多久。是……是往左边的方向离开了……”

“谢谢掌柜的了——”苏佳应了一声,随后用较为担忧的目光望了一下刚才掌柜的所指的方向,随即也离开了客栈,往那个方向跟了过去……

萧天则是慢慢地在镇中继xù

走着。他也不急着赶路。耐心地询问了一些路人,萧天也知dào

了小镇的另一个出口在哪里。、

朝着出口的方向走,萧天的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刚才和苏佳矛盾的一幕依旧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出来散心了一下,萧天不禁觉得刚才与苏佳的矛盾,是不是自己问题问得体直接了,毕竟追风派的仇恨,在苏佳心里本来就是一个阴影。现在自己又特意强调地拿出来说,苏佳的心里自然是难过了。然而让萧天最感到心中刺痛的一句话。是苏佳最后的那句“我们就这样吧……”。虽然那句话在不同的环境,会有不同的理解方式,但是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想法,似乎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仅仅是这句难受,萧天从客栈出来后,也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了自己和苏佳在萧家山庄时说过的话……

……

“陪在佳儿你身边是吗……可是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分离了,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

“就像刚才阿天你说的那样,扔进湖里的石头会随波逐流。但是感情长路漫漫,未来的人生我们怎么可能现在就看清楚呢?在上面多处用心,感情也会多一份沉着不是吗?就像你把刚才的石头扔进湖里,你怎么知dào

石头究竟是真的随波逐流还是沉入湖底?我们不能改变石头的重量,但是可以改变扔石头的数量,并且能够掂量轻重。只要石头够沉,总有一块能够沉入湖底不是吗?”

……

在萧家山庄一句句自己和苏佳的对话,突然在一瞬间全部涌进了萧天的脑海中,让萧天不禁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压抑感。

“可恶,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萧天自己都有些心中压抑了,自己用手捶着头,心中暗道,“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非常可怕的预感……”

想了这么多,萧天不禁觉得自己脑海中从未有过地冒出了这么多带着未知恐惧的想法,萧天的心境不由地从悲痛逐渐准变为担忧。但是萧天还是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继xù

朝着知dào

了的小镇的出口的方向走去……

“找到了,那小子真的找到了小镇的出口方向,看来他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一直搜寻萧天方向的那两个人终于发xiàn

了萧天的去向,其中一人轻声提道。

“这就对了……”另一人点头轻声道,“王大将军正好就在那里埋伏,等到那小子过去,就插翅难飞了……快,现在我们飞鸽传书给王大将军,给他汇报情况……”

于是,等萧天远离了二人的视线,他们二人便找了一个角落,给飞鸽绑上了信件,然后让飞鸽传书给镇外一直等候消息的王大生。

而苏佳这个时候也正好跟了过来,虽然没有看到萧天的身影,但是却正好kàn

见了这两个官府装扮的人飞鸽传书的这一幕。

想到这两人可能还有什么内情,苏佳神不知鬼不觉地朝这两人的身边靠近了过去,想要听到他们窃窃私语的话语……

“喂,你说那小子要中了王将军的埋伏,王将军会怎么处置他?”那两人又开始窃谈了。

“他可是杀了萧武忠的直接罪人,王将军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若是王大将军想要将那小子和另外那个蓝衣姑娘一网打尽。说不定王大将军会先活捉了那小子……”

苏佳倚靠在一根立柱后方,听到了二人谈话的内容,心中不由一惊:“王大生居然这么快就发xiàn

了我和阿天的动向……对了。那些杀手的尸体,王大生一定是看到了那些蒙面刺客的尸体,又熟悉这神峰崖的出入山路,所以很快派眼线找到了我和阿天。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王大生已经在出口处设下了埋伏……不好,阿天有危险,我必须救他——”

王大生为人处事阴险毒辣。又对萧天的印象不浅,想到危险一步步向萧天靠近,苏佳眼神一定。无论刚才和萧天发生过什么矛盾,在生命安危面前,苏佳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继xù

跟着那个小子。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等过一段时间,等那个小子中了王将军的埋伏后,我们再回去?”其中一人又问道。

“先跟着吧……”另一人继xù

轻声道,“万一那个小子中途有什么变相,我们也好及时向王将军汇报情况……”

于是,两人准bèi

离开那个角落,继xù

朝着萧天离开的方向准bèi

跟过去。然而,还没等他们二人走两步。一阵凉风吹过,一个蓝色的身影瞬间掠过二人的身旁。突如其然地站在了二人的跟前。

二人也是被吓到了,站在前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佳。如同鬼一般掠过,此时站在二人跟前,苏佳手提着鬼刀,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气。在那二人眼里,苏佳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完全不逊于王大生。

二人用惊恐的眼神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佳,害pà

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天继xù

朝着之前问好的方向走去,果然没过多久,萧天来到了小镇的另一处镇门。

“出口果然是在这里……”萧天自己轻声地嘀咕道,随后望了望前面的山路,然后继xù

道,“前面果然还有蜿蜒的山路,看来这神峰崖可真不小,提前先来探一下路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于是,萧天一个人,继xù

往山路的蜿蜒小道前进。一路上,萧天的心里依旧是不好受,尽管这次探路萧天当做是自己出来的一次散心,可是心中的阴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反而是更加惆怅和迷茫了。

“也不知dào

佳儿现在在客栈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难受……”萧天此时又习惯性地关心着苏佳,心中有些愧疚道,“刚才确实是说了些过分的话,佳儿毕竟经lì

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我这个时候提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再坚强心里也会不好受的……临走的时候,佳儿就已经伤心流泪了,估计这回会儿她还在伤心吧,我这样做真的是太过分了……”

萧天不禁开始责备起自己来,但是回头想了想,萧天发xiàn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关心起苏佳来。虽然自己和苏佳刚才在感情上闹了矛盾,但是归根结底,萧天和苏佳二人还是彼此关心着对方,否则也不会为对方伤心,也不会这个时候还在彼此关心对方。而事实上,此时的苏佳也正关心着萧天的安危,只是身临危境的萧天还没有察觉到……

走了好一段路,萧天已经离开小镇很远了,回头也看不见小镇的轮廓了。但是山路依旧是很崎岖,蜿蜒的小道甚是繁多,萧天自己都感觉自己已经不敢继xù

走下去了,否则自己回去的路恐怕都不记得了。

“走到前面那个悬崖台上就返回吧……”萧天望着远处前方的一个悬崖峭壁处——那里的地方还算宽阔——轻声嘀咕道。

于是,萧天继xù

迈着步子,走过了神峰崖山道上的几道弯,眼前的神峰崖峭壁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但是萧天做梦也不会想到,从未有过的危险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误入陷阱(下)

萧天继xù

往前面走,很快来到了那个之前远望的悬崖峭壁处……

神峰崖果然名不虚传,不但有着不忘的江湖传说,远山之景也是让人心驰神往。萧天来到了悬崖台上,想要望一望悬崖远处的云山之景,随即萧天往峭壁之处向前走了几步。离峭壁边上只剩几丈之远,忽地从前方传来一阵山风,山风很凉,但是吹在萧天的脸庞上,萧天不禁体会到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脚步也不敢再向前踏去。

“看来这里的悬崖很险……”萧天不禁自言道,“没想到曾经的上官仙剑前辈以及玄清大师和苍龙前辈经常在这里会武,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高人高境界’吧……虽然第一次来到这神峰崖,但也算是不负经lì

,就当是又长了见识吧……”

就在萧天专注这眼前的悬崖峭壁的边缘和远景时,萧天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管黑色的管口正在对准自己……

萧天站在原地,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又一次感受了一下这神峰崖悬崖的高境之感,随后似乎是满足了,便转身准bèi

离开。他之前也是决定好的,走到这个地方,就先回小镇的客栈。

“佳儿这个时候是否还在伤心……”萧天这个时候又想到了之前与之闹矛盾的苏佳,不禁关心道,“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吧,出来散散心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不如回去跟佳儿好好道个歉吧,之前出柳沙镇闹矛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于是。萧天打算了要回客栈安慰一下苏佳,朝着回去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轰——”突如其然,让萧天意想不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自萧天前方的山坡上传来。萧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颗“飞火流星”越过自己的头顶,在自己身后的悬崖空地上爆zhà

开来。

炮弹的威力稍稍震到了萧天,萧天身后顿时也是火光四冒,自己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是在对面的山坡上,一个铜炮的炮管对准了萧天刚才所站的位置,铜炮射出的炮弹将身后的悬崖台炸出一个大坑。

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萧天有些后怕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回答他,相反,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两侧涌上来的几列身披白色铠甲的蒙元士兵。蒙元士兵从两道向悬崖台这边夹击过来,将萧天围在了悬崖峭壁处,直接堵住了萧天逃跑的去路。

萧天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是有人故yì

在这里设伏。欲要置自己于死地。萧天抬头一看。是举着苗刀朝自己冲过来的蒙元士兵。萧天这个时候懂了,是蒙元朝廷的军队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之前在陵关城,是自己亲手杀了萧武忠不错,但能够这么快就知dào

是自己干的,并找到自己去向的,除了熟悉自己的王大生还有谁?

“是王大生来了……”萧天心中紧张道,“看来他的目标应该不只是我,还有佳儿……”此时萧天一个人在这里。庆幸苏佳没有跟着自己,这样一来至少苏佳是安全的。

两队蒙元士兵二话不说。看见萧天被困在了悬崖台这个没有逃跑去路的地方,都“杀——”地举刀朝萧天冲了过来。

萧天也是不敢怠慢,无论自己是不是这么多蒙元士兵的对手,自己也不能就地等死。于是,萧天也是早早拔出了身上的梅花剑,眼神凝视着前方,先发制人冲进人堆里,想要趁着所有的士兵完全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之前,找机会突围出去。

“吼——”龙啸声四起——神龙九变剑法第三式“飞龙在天”杀出,剑qì

化成的巨龙自萧天的梅花剑剑锋逐渐飞出,在人堆里翻搅着。

神龙九变的威力的确强dà

,离萧天较近的蒙元士兵受到强劲剑qì

的冲击,直接被冲了个人仰马翻,有的甚至直接飞了出去。但是剑法再强,威慑力也是有限,加之这些蒙元士兵都披了坚硬厚重的铠甲,稍稍远一点距离的士兵基本上毫发无伤,看来王大生是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bèi



果然,萧天的“飞龙在天”使完,最前面的蒙元士兵的确是倒下了,但是后面没有什么伤害的蒙元士兵一层接一层地涌了上来,甚至对萧天展开了合围之势,即使是在悬崖峭壁这个地方,蒙元军队也不给萧天一点点活路。

之前在陵关城,苏佳一个人对付千来人马的蒙元军队已是奇迹,但是此时在天时地利都不占优的情况下,让萧天一个人对付这么多的蒙元士兵,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萧天借着施完招的空隙,往四周环顾了一下,发xiàn

旁边的蒙元士兵都朝自己两边靠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在悬崖台这个地方将自己包围起来。而在萧天身前,还有更多的蒙元士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看来想要一口气从这里突围出去并不太现实。为了不被包围而导致更加无法脱身,萧天赶紧又退了几步,退回了自己之前站着的原处位置。

然而萧天这一退,所有的蒙元士兵更加肆无忌惮地朝萧天这边冲了上来。萧天见了,右手握紧梅花剑,拼尽全力朝前一指,无数剑qì

再起,涌起阵阵龙咆哮声——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即现,无数的剑qì

化作无数的巨龙,最大范围地冲击着冲上来的蒙元士兵。

果然,“龙游八方”随龙阵杀出,无数剑qì

化作的巨龙穿梭在人堆中,直接冲乱了蒙元士兵的阵型,大量的士兵全被被冲倒在地。效果有佳,但是也消耗了萧天不少的内力,而且依旧是老样子,前面的士兵倒了,后面又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补充了上来。

冲上来的人没有减少。萧天后退的范围却是越来越小,身后就是悬崖边了,背后吹来的山风越来越强——萧天已经完全没了退路。

萧天眼神一定。一鼓作气,梅花剑朝天一指,刚才“龙游八方”飞出的巨龙剑qì

齐朝青天而上——神龙九变第九式“龙啸九天”随龙阵杀出,带着撼动山河的气势,伴着巨龙咆哮排山倒海而去。果见前排又一次冲上来的蒙元士兵直接被冲出数丈之远,后面部队的阵型也顿时乱了阵脚。但是这些蒙元士兵似乎是接受了死命令一般,无论前排的死伤多大。依旧是冲着萧天这边包围了过来。而对于萧天来说,他的内力却是越来越少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大生骑着铁骑从部队后面慢慢出现。居高临下的他,用蔑视和冷傲的眼神望着被逼到悬崖绝路的萧天。

王大生到了部队的正中央,之前一直在他身边便负责传话的侍卫凑过来轻声道:“将军,看来我们手下在那个小镇上安插的眼线起到了效果。果真是发xiàn

了这小子的去向……幸好他们及时飞鸽传书前来通报消息。王大将军您才能设好埋伏……”

王大生暂时没说什么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前方还在苦苦挣扎的这个曾经让自己感兴趣并亲手杀死了萧武忠的萧天。

那个侍卫望了一眼萧天,随后又对王大生道:“可是将军,好像只看到这个小子,那个蓝衣姑娘似乎并没有找到……”

王大生看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他想了想,随后说道:“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吧。毕竟他们两个人不一定总在一起……不过这个不难,只要活捉了这小子。问出那个姑娘的下落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这小子好像还能撑很多回合,看样子也挺棘手的……”侍卫又道。

“哼,放心吧,不会棘手的……”王大生冷笑着道,“叫列队用‘铁索阵’,把这小子尽快摆平——”

“是,将军——”侍卫答道,随后吩咐手下的部队动用所谓的“铁索阵”,看来王大生也对萧天失去了耐心……

而还在悬崖峭壁处苦苦挣扎的萧天抬头一望,也发xiàn

了骑在马上的王大生。萧天和王大生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下,心感愤恨的萧天不禁心头怒火顿起。在汴梁城的时候,萧天可是亲眼见了王大生对中原汉人所犯下的一切罪行,而且回到的萧家山庄那段时间,王大生不但企图通过萧武忠的背叛毁掉萧家山庄,还差点在陵关城害死了苏佳。一想到这里,萧天看见了王大生在对面,忍不住这个时候冲上去将其毙命。

于是,萧天两眼直盯着对面骑在马上的王大生,也不知哪来的胆气,忽地自己全身微微跃起。紧接着,萧天梅花剑剑锋向前迅速抖动,萧家剑法“鸿蒙墨雨”即出,灵动的剑光自萧天的梅花剑发散开来。“鸿蒙墨雨”本就是一种依靠飘渺朦胧的剑qì

,并让人失其定位的柔性剑法,攻击范围也是极广。看来萧天是想要用这招应付身前数不清的蒙元士兵,而自己则有更加明确的攻击目标。

瞬时间,萧天在半空中快要落地后,即刻施展出了“凌云步”。由于“鸿蒙墨雨”的灵动剑光,刚刚还在杂乱阵型中没有恢复过来的众多蒙元士兵又一次乱了阵脚,根本不能全神贯注对付萧天。而此时萧天施展出灵动无比的“凌云步”,身旁的蒙元士兵更是抓不住他。

“凌云步”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方向直朝前去,萧天的目标很确定——自己对面的王大生。

王大生看着萧天朝自己冲了过来,也没有太多的反应,依旧是两眼冰冷地望着萧天,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萧天放在眼里。

萧天奇迹般地用“凌云步”划过了前排所有的蒙元士兵,直接来到了王大生的跟前。随即,萧天起身跃起,“啊——”地用尽全力大叫一声,梅花剑直冲而下,龙啸声再起——神龙九变第六式“青龙神威”杀出,欲集中剑qì

朝王大生袭去。

王大生也是感到了神龙九变剑法的强dà

威慑力,但是他自己依旧是没有对萧天过于在意,似乎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镇住萧天。于是,只见王大生眉头一皱,双手聚气,合力一掌与萧天的“青龙神威”硬接了上去。

萧天的剑法,王大生的掌法,两招强劲的内力碰在一起,激起阵阵劲风,连王大生的坐骑都支撑不住往下倒去。

王大生心念着自己确实是有些轻敌了,于是自己借着反力,在马倒地之前,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加强了几分掌上的力道。

王大生的阴掌越来越强,而萧天在半空中的剑qì

却是越来越弱,加之萧天的内力几乎已经耗尽,能和这么多的蒙元士兵撑这么久并趁机给王大生制造不小的麻烦,实属不易,王大生的这一次加力,萧天应该是挡不住了。

果然,萧天见“青龙神威”已然抵挡不住,于是放qì

了神龙九变剑法的硬撑,改用“斗转星移”迫使其偏移内力,使自己在半空中的伤害减到最小。

但是王大生的内力极为恐怖,完全不给萧天任何喘息和反击的机会,两手一聚地再次加强了力道。这一回萧天是挡不住了,尽管有“斗转星移”护了一下身,但是依旧是被王大生的阴掌给打飞了出去。

萧天又一次倒回了原地,幸好自己刚才使用“斗转星移”缓冲了一下,否则刚才就凭王大生的掌力,可能自己会被直接打到悬崖底下,倒是就直接尸骨无存了。

萧天忍着痛站起身来,自己所剩的内力也不多了。而周围的蒙元士兵见了,似乎是明白了胜负已分,于是后排的士兵拿起刚刚运上前线的铁索,用所谓的“铁索阵”欲再次合击萧天。

只听得铁索练成的声音,十几个士兵牵扯着几条粗大的铁索,朝着萧天这边包围过来。萧天还来不及反应,提起手中的梅花剑予以反击。然而,还没等自己出手,靠右手这边的一根铁索以及提早将自己的手腕给缠住了,手上的梅花剑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

“啊——”萧天大叫了一声,想要甩开手腕上的铁链,但是却是无能为力。紧接着,萧天的左手处也缠上了一条铁索,这样,萧天的两手完全被两旁的蒙元士兵给控zhì

住了。

没完,两旁的其他蒙元士兵又加了一条铁索,围绕着萧天身子缠了一周,萧天的身上也多了一条铁索,这样,萧天的全身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王大生见活捉萧天已成,稍微处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和萧天对招而受伤的坐骑后,便朝着被“禁锢”的萧天这边走了过来。

萧天全身被铁索缠得死死的,无论萧天怎样挣扎,就是摆脱不了,掉在地上的梅花剑更是不用说了。萧天心有不甘,皱紧眉头继xù

挣扎着,看见王大生这个时候朝自己走了过来,萧天也用嫉恨的眼神凝望着王大生。

王大生走到了萧天跟前,望着被铁索绑着的全身无法动弹的萧天,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没想到吧,我会在这里设伏……”

“确实是没想到……”面对王大生冰冷且令人畏惧的狰狞面孔,萧天此时倒是显得一点也不害pà

,反驳道,“没想到王大将军您手下的士兵这么没用,连我这个最差的萧家弟子都能把您的手下耍得团团转……”

“哼,你的确是很有趣,很当日在汴梁城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的嘴硬……”王大生继xù

冷笑着道,“不过今天我的目标可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

萧天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王大生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自然是苏佳。知dào

自己没有杀了苏佳,并且还让苏佳回了陵关城的三十七门铜炮,王大生自然是恨不得立kè

让苏佳碎尸万段。萧天想到这里,不由庆幸苏佳现在一个人在镇上的客栈非常安全,即使自己今天丧命于此……

但是萧天万万么有想到,此时的苏佳却也在担心自己,正朝着这个方向赶路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红颜绝命(上)

“那个姑娘人在哪里?”王大生用冰冷的眼神望着被铁索缠住的全身无法动弹的萧天,继xù

问道,“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那姑娘在什么地方?”

“她不在这里——”萧天很直接地答道,“我也不知dào

她在哪里,所以王将军也不用白费心思了——”

王大生看着萧天毫不畏惧的样子,冷笑着说道:“想要保护心爱的人对吧……不过这一套在我王大生这儿是不管用的,我说过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上次在陵关城苟活了下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说着,王大生两眼如同放出寒光,一种逼人绝境的压迫感直朝萧天面前扑来。

萧天身后的士兵见了王大生狰狞的面孔,都有些瑟瑟发抖,但是此时的萧天却是一点都没有感到害pà

。他两眼直视着王大生,露出坚毅的表情,想到苏佳能够平安无事,萧天也不再担心什么。

“快说,她究竟在什么地方?”王大生又加强语气逼问道。

“王将军不用浪费口舌了,我根本就不知dào

她在什么地方……”萧天反倒是轻笑着说道,“如果王将军想要杀了我,悉听尊便,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

“你可是杀了萧武忠的直接犯人,杀了你怎么会不值钱?”王大生突然冷笑一句道。

萧天听了王大生突然转变的口气,心中不由一震。

“不过……”王大生两眼一直注视着萧天。继xù

说道,“之前在汴梁城,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家伙。我残忍杀害了胡氏兄弟,你居然还敢独自一人跟踪我,和我对峙;萧武忠身为前任萧家掌门的儿子,又投靠了蒙元朝廷,你居然不顾后果地亲自杀了萧武忠。这些的确都说明,你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我还不忍心现在就杀了你……”

王大生虽然说不杀萧天。但是这一句在萧天的心里,反倒是让萧天有些暗暗担心起来。

王大生继xù

冷笑着说道:“在汴梁城的时候,不是说有一天会超越我吗?我王大生从来就是一个寻求刺激的人。很久都没有人敢正面和我较近了,我就把你当做是衡量我的器量好了,等你真zhèng

变得你所认为的超越我后,再杀了你。那种感觉才是我想要的……”

王大生的话语危言耸听。此时的萧天听了,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还没等萧天回过神来,王大生继xù

冷言道,“我说过了,那个姑娘我是要亲手杀了她的。既然你不说出来她的下落,我自有办法把她逼出来……”说着,王大生走到萧天的一侧,捡起萧天刚刚掉在地上的梅花剑。然后竖直地插在了刚才萧天倒下的地上,将其摆在了很显眼的位置。

萧天似乎是看出来了。拧起眉头道:“你想要利用我引诱佳儿出来?”

“看来你也不傻嘛……”王大生继xù

冷笑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彼此关心对方,我相信她也不会就这样不管你吧……”

萧天没有立kè

做声,想到苏佳这个时候还在小镇的客栈里独自伤心,并不知dào

自己这个时候身处险境。想到这里,萧天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笑对着王大生道:“那王将军你可要失望了,就算你拿我做诱饵,今天佳儿也是不会出现的……”

“是这样吗?”王大生反过来笑着道,“敢打赌吗,我相信她今天一定会出现的。为了救你,她一定会来,即使她知dào

这里有如同万丈深渊的埋伏……”

王大生此话一出,萧天心中不觉一种刺痛,一种莫名的不好预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和刚刚自己来这边时的不好预感是一样的感觉。随即,萧天用惊奇的目光望着王大生……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王大生叫手下快速收拾了刚才悬崖台上厮杀的场面,只留下了插在地上的梅花剑——那是用来引诱苏佳的。

王大生的部队继xù

埋伏在山沟的两侧,王大生的主干部队也在正上方的隐林处,正前口还有铜炮的炮口对准着悬崖台处。刚才被铁索绑着的萧天,身上的铁索也解开了,改士兵亲自押解着,站在王大生的身边。

萧天此时心里却是无法平静,他两眼望着下面的悬崖台以及从小镇走到这里来的方向,心中祈祷着苏佳不要过来……

王大生在一旁看出萧天担心的样子,随后冷笑着说道:“你一定很担心吧……”

萧天听了王大生发话,两眼侧瞟了一下王大生。

“你一定是很纠结她是来还是不来吧……”王大生继xù

道,“或者说,你究竟是希望她来还是不来吧……”

萧天听了,立kè

反驳道:“哼,这还用说吗,明知dào

是陷阱的话,佳儿是不会来的,我当然也希望她不会来——”

“是这样的吗?”王大生又冷笑道,“如果她没来,她的确是安全的;但如果她来了,也说明她真的担心你不是吗?”

王大生这么一说,萧天这个人有些愣了。虽然王大生是自己的敌人,为人处事也是心狠手辣,但是刚才的那句话却似乎是给萧天一些不小的触动。的确正如王大生所说,如果苏佳没来,那萧天自然是放心苏佳没事;但王大生刚刚说了那些话,萧天又想起了之前和苏佳在小镇闹得矛盾,如果苏佳来了,说明苏佳是真的不计前嫌地担心自己。想到这里,萧天的心里不由得萌生一种想要见到苏佳的想法……就这样,究竟是希望苏佳来还是不来,萧天自己的心里也会纠结得很……

“我之前说过了。她一定会来的……”王大生又道,“为了你,她就是冒死也会来的。我的猜想一向都是很准的……”

萧天这个时候没有再回王大生的话,而是两眼凝视着悬崖台的入口处,心中也是放不下心……

时间渐渐流逝而去,刚才发生激烈战斗的悬崖台,此时也是平静得很,似乎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仅仅只是一把梅花剑插在地面上而已。山风依旧是源源不断地朝悬崖台这边吹来。由于此时悬崖台异常的安静,山风的“呼——呼——”声也是听得很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透过神峰崖悬崖台的蜿蜒小道上的薄雾。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慢慢朝这边走来。身影逐渐靠近,整个人的轮廓也是慢慢清晰了起来。

“佳儿——”萧天心中一惊。

王大生见到苏佳真的来了,嘴角摸过一丝冷笑……

萧天看见了,是的。看清楚了。是苏佳来了,她真的来了……

苏佳走到了悬崖台边上,整个人面无表情,但是此时苏佳的眼角处依旧是有些许的泛红,看来苏佳也刚从和萧天的矛盾中恢复过来没多久。不同的是,苏佳不是空手来的,她的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麻袋。里面不知是何物……

苏佳站在悬崖台边,远远就看见了插在地上的梅花剑。苏佳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眼神稍稍一皱——毕竟她在镇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王大生手下那两个探子的对话了,现在看到萧天的梅花剑莫名其妙地插在地上,苏佳心中似乎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苏佳用绳子拖着麻袋继xù

往前走,走到了悬崖台的正中心,走到了梅花剑的地方。苏佳低头望了望插在地上的梅花剑,心中似乎是掠过了什么想法,随即用左手拔起了那把梅花剑。

“佳儿,快跑啊——”萧天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危险地在隐林处大声喊道。

苏佳听到了萧天的声音,整个人愣了一下,眼神中也流露出惊讶和担心的神情。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苏佳转头望向悬崖台正前方的上坡,树丛遮盖的地方。然而,苏佳望到的,不是萧天的身影,还是几管黑色的铜炮炮管。

苏佳的眼神一惊……“轰轰轰——”几发铜炮同时射出炮弹,目标直指向苏佳所站的位置……

“轰轰——”又是爆zhà

声想起,炮弹打中了苏佳所站的位置,发出巨大的响声,脚下的尘土也是被炸起数丈之高。

几发炮弹同时打中,烟尘直接埋没了前方的视线,也看不见苏佳的影子了。

“佳儿——”萧天看着眼前的境况,朝前大声喊叫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被炮火激起的烟尘还没有落下,半空中突然多出一个蓝色的身影——是苏佳,看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苏佳早已施展轻功从爆zhà

范围中逃了出来。

“上去——”王大生望了望眼前没有被炸死的苏佳,用手做了一个手势,随即悬崖台两边喊叫声四起,和刚才包围萧天一样,两边顿时涌现了大量的蒙元士兵,全部朝苏佳这边包围过来。

王大生知dào

苏佳不好对付,而且自己杀她心切,于是立kè

亲自出动,带着自己身边的手下,和被押着的萧天,一起准bèi

下到悬崖台处……

而在苏佳这边,躲过了那几发铜炮之后,苏佳也看见了山道两边冲上来的蒙元士兵。苏佳两眼一凝,解开了黑色麻袋的麻绳,只听“嗖嗖——”几声,从麻袋里顺势射出了几十道暗箭,如雨般朝两边冲上来的蒙元士兵射去。

原来这麻袋里是苏佳准bèi

好的暗器装置,看来苏佳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会遇上埋伏,提前便准bèi

好了,尽管这些暗器对于王大生的部队来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

王大生手下的部队自然是不会想到苏佳居然会用暗器先下手,两旁的山道本来就比较狭窄,一次冲不上来几个蒙元士兵,苏佳的这几十发暗器射出,前排的部队基本上全部惨叫着中箭倒地。

而蒙元士兵见了,也只是惊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毕竟苏佳此时只有一个人。而且被困在了没有退路的悬崖台上,纵使苏佳再厉害也插翅难飞。于是,后排的蒙元士兵什么也不顾。这一回聚在一起,朝一个方向对苏佳发起新一轮攻势。

苏佳见状,麻袋里又一次飞出东西。这一次的东西不一样,十几个酒罐。只见苏佳借着刚才铜炮摧毁过后的火苗废墟,引燃了麻袋里飞射出的酒罐。酒罐飞射至人堆里,就真如同引燃的火药一般,顿时拥挤的人群被淹没在了火海中。痛苦声、惨叫声绵绵不绝。

没完,苏佳没等前排的蒙元士兵准bèi

好,起身拔刀。一式“神刀鬼影”,鬼影刀流疾速地朝着人堆里横扫而过,于是前排的蒙元士兵再一起倒在了火海和血泊中……

刚刚下来的王大生见了,心中一怒。直接起身对着杂乱的火海人堆里一式“地狱掌”打去。黑色的掌晕打在了人堆处,直接将刚刚挤在一起的人堆打散,并借着强劲无比的掌风熄灭了酒罐的火焰。待场面稳定了,王大生才立在苏佳跟前,并带着被押着的萧天跟了过来。

“佳儿——”萧天看到苏佳真的来救自己,迫不及待地大喊道。

“阿天——”苏佳终于看见了萧天的身影,也担心地喊道。

“苦命鸳鸯又重逢了,感觉如何啊?”王大生两眼望着面前的苏佳。冷笑着道,“终于再次见到你了。没想到在陵关城果真没有杀了你,看来是我低估了姑娘你,还算是你有点本事……但是今日,你逃不掉了,我一定会亲手送你赴黄泉!”王大生的语气愈加狰狞,紧接着,王大生的身后出现了几发铜炮的身影,铜炮的炮管全部对准了站在悬崖口的苏佳。

“佳儿,你……你为什么知dào

我出事了?”萧天不禁问道。

王大生听了,也望了一眼苏佳,冷笑着道:“看来这姓萧的小子也不知dào

你回来,你又是怎么知dào

我有埋伏的,还是先做好了准bèi

……”

苏佳两眼凝视着王大生,随即用手甩了一下身后的麻袋,把麻袋里最后的东西给亮了出来——是两具尸体,看这两个人的打扮,应该就是之前王大生在小镇里安插的那两个眼线。

“挺厉害的嘛,我才安插眼线没多久,居然这么快就被你发xiàn

了……”王大生冷笑着道,“看样子,你是早就知dào

我在这儿‘恭候’了……”

萧天看了眼前的场景,才知dào

苏佳其实早就知dào

了自己身处险境,于是大声喊道:“佳儿,傻瓜,你明知dào

这是陷阱,你为什么还要冒险过来?”

苏佳望了一眼对面一直担心自己的萧天,眼神立kè

变得忧伤起来,随即嘴角挤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对不起,阿天……”

萧天听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萧天也是不由怔住了,没有立kè

说什么。

王大生看着萧天和苏佳二人的命运如今捏在了自己手里,脸上立kè

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后冷冷道:“鸳鸯绝命,情人苦中,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或许真的就是天命注定啊……怎么样,反正姑娘你今天也是难逃一死,就破例按你们汉人的习俗,要不要在死之前让你们留下遗言?”

萧天倒是不屑王大生在一旁的不断“挑衅”话语,看着今天自己和苏佳都是被逼上绝境,萧天的心里都快绝望了。

苏佳用感伤的目光望着萧天,眼眶里依旧还是泛红着。随即,苏佳对王大生说道:“王将军,我知dào

我夜闯相府发xiàn

剑道大会的秘密,毁了陵关城的铜炮,你恨不得想立kè

杀了我。不过我死之前也想提一个条件……”这个时候,苏佳竟想要和王大生提条件。

王大生也是惊讶了一下,随即他说道:“哼,没想到在汴梁城和陵关城叱咤风云的姑娘你,居然也会想到和本将军提条件?哼,认识你们两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临死之前,就当是答yīng

姑娘你一次,也算我王大生没有白交姑娘你这样一个对手……”看来王大生是有意要答yīng

了。

苏佳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即又慢慢睁开道:“我死没有关系,但是请王将军……请王将军放了阿天……”

此话一出,萧天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红颜绝命(下)

苏佳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即又慢慢睁开道:“我死没有关系,但是请王将军……请王将军放了阿天……”

此话一出,萧天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苏佳居然要自己以死来救萧天,萧天当然不会答yīng

,他大声叫道:“佳儿,不可以——”

“想要以死来救这个小子是吗……”王大生冷笑了一声道,“哼,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意向现在就杀了他……”

见王大生答yīng

了自己的条件,苏佳收回了手中的鬼刀,随后将刚刚捡起的梅花剑往前方一插,梅花剑重新立在了萧天跟前的地面上。随即,苏佳静静地望着萧天,邻近死亡时竟对萧天露出了微笑。

看见了苏佳的笑容,萧天没有说话了,只是两眼惊奇地望着眼前站在悬崖边上的苏佳。

苏佳也是沉默了好久,似乎在思绪什么,一段时间后,苏佳终于开口道:“对不起,阿天,刚才在客栈的时候,和你闹了矛盾……”

苏佳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萧天的道歉,即使是在死亡之前,苏佳也不想带着遗憾离去。而萧天听了,心中更是非常大的触动,想到自己与苏佳之前的矛盾,萧天自己心中也是愧疚不已。于是,萧天回声应道:“不,佳儿,是我不该……是我不该刻意去提起那些伤心往事……”

苏佳望着对面的萧天,继xù

微笑着说道:“在萧家山庄的时候,我答yīng

了你娘亲。要去寻找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答案……但是现在,我恐怕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就像那晚在后院说过的。如今是真到了彼此分离的时候了……”

“不……不,佳儿,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萧天此时也是满含泪水地伤心说道。

二人在悬崖口上说着“最后的对话”,从远处刮来的山风吹过苏佳的发鬓,萧天两眼一惊,他不禁觉得。今天的苏佳比任何时候都美。但是人往往在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却也是来不及,如今的苏佳就要和自己天地两别了。

苏佳顿了一下。继xù

笑着说道:“如果没有遇到阿天你,可能我也不会陪阿天你经lì

这么多的蹉跎,交到这么多的朋友……谢谢你,阿天。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我是说真的……尽管今日我命将绝,大仇也未报,但是能陪阿天你一路走来,也已不负一生……”

苏佳一直在对面说着,萧天这边已经快要伤心流泪了。

“我已经想好了,就在刚才的客栈……”苏佳继xù

微笑道,“你问我在复仇和阿天你之中选一个,我的答案是……我会选择阿天你。即使今后的路我不能再陪你了,毕竟是阿天你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尽管这条路很短,但是却很美,我也不负此生……”

刚才的矛盾,苏佳现在给出了选择的答案。苏佳是发自内心的,萧天听着也是心中伤心不已,苏佳直到临近死亡的时候,依旧是想着自己,这让萧天觉得之前在客栈的时候对苏佳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了,自己更是愧疚不已。

苏佳停顿了一下,随后继xù

道:“阿天,以后的路,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关心你、照顾你的好姑娘……这些是最后的话了,只愿阿天你能记住,曾经有一个姑娘,非常爱你,真的很爱你……”苏佳说完这句,两眼一闭,整个人露出了鲜有的灿烂的笑容。

苏佳笑着,整个人的身子却是不对劲。萧天在一旁似乎是看出来了什么,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连在一旁等候遗言的王大生看见了苏佳接下来的举动,都不由得怔住了:“这姑娘,该不会……”

只见苏佳一直用笑脸对着面前的萧天,整个人身子稍稍往后倾倒,两脚轻轻一跃——这是往后跳的动作,苏佳在最后居然想要以跳崖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这拥有传奇故事的神峰崖悬崖处……

“不要,佳儿——”萧天竭尽全力地喊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苏佳的整个身子已经完全离开了悬崖台,苏佳的身影也逐渐从萧天的眼前消失了,这也是萧天最后一次完整地看见苏佳的身影了。

看到苏佳真的从悬崖台上跳了下去,王大生也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苏佳最后并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上或是铜炮之下,而是选择跳崖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佳整个人跳下了悬崖台,垂直穿梭在山间云雾之间。苏佳趁着自己最后的意识还在,望着神峰崖的正上方,依旧是面带着笑容,心中暗道:“谢谢你,阿天,曾经爱过你,我已无憾……”

渐渐地,那个熟悉的蓝色倩影永远消失在了缭绕的云雾之中……

“佳儿——啊——”看见苏佳跳下了悬崖,萧天整个人顿时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叫一声后,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两手一用力,直接掰开了扣押他的两个蒙元士兵。随即,萧天两手腕一扣,直接将身旁的两个蒙元士兵给直接勒死。

王大生这个时候才从刚才苏佳跳崖的一幕中清醒过来,看到萧天失去了控zhì

,便立即下令手下将其制伏。

刚才苏佳在跳崖之前,将梅花剑重新插回了萧天面前的地面上。萧天顺势拔起梅花剑,横扫着劈斩着周围的蒙元士兵——在萧天眼里,萧天恨不得将这里的蒙元士兵包括王大生在内全部杀死,为苏佳报仇。

蒙元士兵提着苗刀一拥而上,萧天却是毫不手软。“吼吼——”龙咆哮声四起,无数的剑qì

从萧天的梅花剑剑锋杀出,化作无数条巨龙——神龙九变第八式“龙游八方”,巨龙剑qì

随龙阵杀出。横扫千军般冲破了周围的铁骑兵甲。

此时的萧天,满脑子里想得都是为苏佳报仇,只要他见到的蒙元士兵。萧天恨不得将其各个碎尸万段。怒火中烧、失去理智,此时萧天整个人就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爆fā

的内力比之前也大上许多,恐怖的震慑力和气势让周围的蒙元士兵都有些害pà

得不敢上前。

不过此时萧天再怎么发狂,他也早已是筋疲力尽、有心无力,既是对付得了一两队蒙元士兵,但依旧不是王大生的对手。果见王大生也没有坐视不管。整个人纵身跃起,一式“地狱掌”,带着强劲掌风的黑色掌晕直朝萧天面头而去。

萧天见了。举剑一式“青龙神威”,想要依靠巨龙强dà

的盘旋内力,借其抵挡住“地狱掌”,然后反弹予以反击。但是萧天此时也是有心无力。筋疲力尽的他完全不是王大生的对手。即使是使出了拥有“江湖第一剑”美誉的“神龙九变剑法”,此时也是无力回天。“青龙神威”早已没了昔日的霸气和威慑,王大生的“地狱掌”打来,萧天毫无任何还手之力,不但剑qì

被直接冲散,自己整个人也被王大生的余力给震伤了。

王大生知dào

萧天只要还有力qì

站着,就会没完没了。但是想着刚才答yīng

过苏佳的条件,而且自己本来就没想要现在就杀了萧天。于是王大生遂命令手下的部队,排阵对萧天进行新一轮的进攻。

只见周围的蒙元士兵立kè

变阵。一些拿着刀盾的步兵将萧天团团围住,趁着萧天还没有站稳,刀盾兵齐拥而上,用手中的盾牌直接挤压向中间的萧天。

果见四周无数的盾牌就如同闸门一般,王大生下令手下不要杀了萧天,于是蒙元部队便施此阵,用盾牌予以夹击。

虽然盾牌不像刀剑那样可以直接置人于死地,但是周围的所有盾牌同一时间“关门”打向自己,自己也是承shòu不了多久。只见盾牌拥上,萧天的背上、胸前以及大腿全部遭到无数盾牌的重击,萧天整个人全身顿时传来源源不断的剧痛,精神也有些恍惚了。

萧天忍着痛,强咬着牙重新站好了,颤颤巍巍的右手重新提起梅花剑,想要继xù

发起反击。

但是萧天此时已经再没了力qì

,而且王大生也不会再给萧天第二次反击的机会了。只见王大生同样的手势一个下令,周围的蒙元士兵还是和刚才一样,继xù

同时拿着盾牌朝萧天整个人全身“关门而来”。

“啊——”这一回也是无数的盾牌重重打在自己的身体各部,由于强烈的剧痛,萧天大声地叫了出来。但是萧天依旧是没有放qì

地强忍着,手中的梅花剑再也没有脱手。

又是一拥而上,这一回直接打得萧天叫都叫不出来了。不知何时,一个士兵的盾牌直接重重地朝着萧天的脑门儿来。“砰——”的一声,萧天的头上遭受到了重重一击。萧天还没完全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发觉头上隐隐作痛,随后整个人有些不听使唤了,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这一下盾牌磕在头上,萧天要直接晕过去了。

果然,萧天没站几下,待到周围的蒙元士兵散开时,萧天两眼发黑,整个人渐渐膝盖弯曲,慢慢跪在了地上,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萧天直接被这一下给打晕了。不过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萧天手中的梅花剑却是始终没有离手,即使晕倒在地,萧天依旧是紧握着那把梅花剑……

不过既是昏过去了,萧天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王大生见事情已成,慢慢走到了昏倒在地上的萧天跟前吗,面容冰冷地望着萧天。

这个时候,王大生身旁的一个侍卫似乎是受了气,举起手中的苗刀,直指着地上的萧天,愤nù

道:“哼,这个臭小子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兄,又是那姑娘的朋友。现在那姑娘跳崖死了,我也不能放了这个家伙!”说完,你侍卫举起苗刀,正准bèi

朝着萧天的背部砍去——萧天此时是趴着昏倒在地上的。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大生用手夺过了已经被举过头顶的苗刀,拦住了那个侍卫,随后说道:“不要杀了这个小子,毕竟本将军刚才也答yīng

过了那个姑娘……何况,本将军本来就没有意向,没有意向现在就杀了这个没用的废物……”到了这个时候,王大生还在骂萧天是“废物”。

“可是就这样放虎归山好吗?“那侍卫又问道。

王大生望着昏倒在地上的王大生,随即冷笑道:“哼,他若一蹶不振,本将军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而如果他真的是一只老虎,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那本将军还真想到时候等老虎壮了,本将军亲自把这只老虎给扒皮了,那才是本将军真zhèng

想要的……”王大生话语一直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周围的士兵听了也是胆战心惊不已……

“就让这小子一个人呆这里痛哭吧,我们可没时间在这儿继xù

陪他……”王大生望着昏倒在地上的萧天,冷冷一笑,随后转头命令道,“收兵——”

于是,王大生手下的部队简单清理了一下神峰崖处的现场,只留下了萧天一个人昏倒在地上,其余的人马也渐渐离开了这里……

悬崖台处,刚才还上演了绝情一幕,如今却只剩下萧天一个人昏倒在原地,手中依旧是拿着这把梅花剑没有松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凄凉的神峰崖荒道处,没有一个行人通过。冷峻的山风依旧是肆意掠过峰崖这边,萧天趴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来。此时的萧天,全身疲惫,心中满是悲痛,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与苏佳回忆的点点滴滴……

萧天在脑海中回忆,第一次在柳沙镇时碰见了苏佳,自己心跳加快的时候。苏佳救了他,他很感动……

打败了柳金权,自己和苏佳出了柳沙镇,第一次闹矛盾。苏佳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永远的刀伤,但却是苏佳第一次对自己表达真情实感……

被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追杀时,自己和苏佳两人始终是不离不弃,尽管命运多舛,但二人都是彼此关心对方。尔后苏佳被卢欢打成重伤,自己也是在梅花山庄“以命换命”地救了苏佳,那个时候两人真zhèng

发展成了感情……

在汴梁城的时候,苏佳为寻找陈世今的下落,二人又一次发生了一些“冲突”。而萧天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苏佳在自己额头上的轻吻……

离开汴梁城,回了萧家山庄,那天晚上苏佳帮着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做活,就如同自己的妻子一般,萧天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让人温馨的身影。即使自己的母亲没有答yīng

二人,萧天自己还是依旧徐徐回味在后山清湖处,自己与苏佳说的那些话……

即使到了神峰崖,小镇上两人又一次闹矛盾,萧天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的矛盾竟会成为二人一路走来的悲惨的终点……

苏佳的身影一次一次从萧天的脑海中掠过,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温馨。无论是面带笑容时,还是表情冰冷时,萧天都还记得,那就是苏佳,使自己永远离不开的伴侣……但是神峰崖上的遗言,竟成了凄美恋情的绝唱,至此,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永远在萧天面前消失了……

苏佳在跳崖前的最后一刻,在仇恨和感情中选择了感情,即使这让萧天感动,但是也只是一瞬。在那之后的结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苏佳永远离开了自己……

“佳儿——”萧天忍不住大叫一声,在结果永远是悲局的绕绕回忆中,熟悉的蓝色身影渐行渐远,萧天才终于醒了过来。

但是周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在这凄凉无人的悬崖台上,只剩下满含悲痛的萧天,一人孤独地吹着远处的山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悲痛欲绝

萧天猛然间从梦中醒了过来,但是起身一视周围,只有孤寂无声的遗地荒道,以及远处吹来的簌簌山风,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当然,萧天也很明白,苏佳已经跳下了山崖,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会在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想到这里,一种欲罢不能的悲痛涌上心头,和身上的伤口一起,肉体的痛与精神的痛同时刺激着萧天,让萧天心如刀割。

萧天忍着身上的痛,从悬崖台上站起身,随后整个人徐徐前进,慢慢走到悬崖边上——那是苏佳最后跳下去的地方。

萧天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撑在了地上,整个人朝着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崖底下望去,然而萧天的眼帘中只有朦朦胧胧的云雾,根本看不见下面的任何东西。当然萧天也清楚,这神峰崖的悬崖台可不像当日自己和苏佳被卢欢追杀时的那个悬崖峭壁,那日的峭壁之下是一道陡坡,下面是青草沼泽地,但是今天苏佳是直接垂直从崖上跳下去的,高度也不可同日而语,下面也不知dào

是什么……

“佳儿……”萧天忍不住抽泣道,“不行,我要下去找佳儿,就算佳儿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她的尸体……”

萧天慢慢站起身,看来是想要沿着荒道下山而去,去寻找苏佳的落地点,哪怕苏佳真的摔得粉身碎骨,萧天也决定找到苏佳,想要亲自将其安葬。

于是,萧天继xù

拖着满身是伤的身子。缓缓沿着荒道而下,寻找自己都不知dào

的下山路。然而天公并不作美,天空中已是阴云密布。看似是要下雨了。而且萧天刚才昏倒也很有一段时间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趋近黄昏了。如果不能快点找到下山的路,等天黑了,萧天就更找不到道路了……

萧天沿着荒道,慢慢走到了丛林间的幽长小道上。小道的两周长满了草木——看来这里已经算是神峰崖的下处了。但是让人失望的是,这里的绿荫过于繁密。等到萧天走到了丛林小道的时候,早就分不清方向了,甚至这里还是不是神峰崖的下面。萧天自己也是不清楚了。

“佳儿……佳儿……”萧天精神恍惚、眼神呆滞地继xù

沿着绿林小道慢慢前行,但是已经分不清高方向的他,根本就找不到苏佳究竟是落在了什么地方。而且天色渐暗,萧天如果不能快点从这里走出去。恐怕也会在林子里迷路。

“佳儿……佳儿……”萧天依旧是这种悲枯的声音轻声喊着。悲痛欲绝的他,依然在自己心里安慰着,这只是个梦,这只是个梦……

只可惜,这不是梦,是残酷的现实。苏佳是真的跳下了神峰崖,这么高的距离,人跳下去必死无疑。苏佳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苏佳真的死了,萧天两眼的瞳孔不时张大开来。他心里一直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苏佳真的死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啊——”心中的悲痛和伤心越积越多,萧天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朝着天上发出一声嘶吼的叫声,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悲伤。但是这样并不能消去萧天心中的痛,相反,等萧天清醒过来,现实再一次冲击着萧天的脑海——苏佳真的死了,无论自己怎么发泄,她已经回不来了……

“滴——嗒——滴——嗒——滴滴——嗒嗒——滴滴滴嗒嗒……”天色渐阴,之前的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大雨,果然没够多久,树林中开始不断传出雨滴的敲打声,声音也逐渐急促起来。

“滴嗒——”忽地,萧天低着头,两滴液体从萧天的脸颊处滴下,滴落在萧天脚边的矮草上,也不知是天上新落的雨水,还是萧天自己眼角中流出的泪水。

雨水越下越大,天色也逐渐变暗,看来再过不久就要演变成黑夜中的暴风雨。而萧天在这不知方向的丛林小道中走了很久,根本就没有找到苏佳掉落的地点。“佳儿——”悲痛欲绝的他,忍不住心中的压抑,又抬起头,朝着阴暗的天空大喊了一声,但是悲怆而无力的声音,很快便被丛林的大雨声以及迷茫的黑暗所淹没了……

“轰隆——”忽地,天上一道白光闪现,一道闪电划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看来这黑暗中的暴风雨已经不可避免。“唰唰唰唰——”果见没有多久,大雨倾盆而下,伴着没有停下来的闪电,看来这暴风雨还要下很久……

萧天在林间小道处走了很长的时间,他一直想要找到苏佳掉落的地点,可是始终分不清方向的他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等到他走出徘徊的小道后,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莫名的小镇——看来萧天已经离开神峰崖很远了,这里已经是神峰崖之外的小镇了。

萧天低着头继xù

往前行走,任凭暴风雨肆虐着自己无力的身躯。雨水已经完全打湿了萧天的全身,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子,萧天的步伐也是越来越慢。

“轰——”又是一道闪电,暴风雨还没有要停的样子。借着闪电的一瞬亮光,萧天抬头看了看小镇的镇名。

“古影镇?”萧天抬头,用悲枯的眼神望了望,轻声地念叨道,“这里已经不是神峰崖了是吗……也就是说,我到最后也没有见到佳儿是吗……”萧天的语气愈加悲伤,然而在这猛烈的暴风雨夜里,这样悲伤的声音只有萧天自己听得到。

“佳儿……呜呜……佳儿……”萧天又一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低头小声地抽泣起来,连苏佳最后的尸体萧天也没能见到,萧天的心中实在是痛苦万分。

“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我和佳儿最后是在闹了情感矛盾之后彼此分离。不希望是这样……”萧天继xù

自言自语道,“可是事实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佳儿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在客栈的时候和佳儿起矛盾,或许……或许我也不会一个人出来,不会中王大生的埋伏,佳儿也不会为了我……”

萧天说到这里,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佳儿。是我害死了佳儿啊……”任凭这暴风雨的击打,萧天又一次低下头,哭声也愈加大了起来。但是在这狂风肆虐的暴风雨夜。这样的声音也很快被黑暗所埋没。

萧天继xù

迈开步子,朝着古影镇的方向走去。他倒不是心中舒缓了一些,相反,认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苏佳。萧天心中更是过意不去。萧天每向前走一步。萧天的心中就多痛一分……

古影镇里面也是一片漆黑,看来这小镇里并没有什么夜市。当然,今夜的狂风暴雨或许也是让这座小镇提前隐没在无人的黑暗中。街上没有行人自然不用说,就连两旁的店铺也没有丝毫的灯火明亮,古影镇真真zhèng

正变成了所谓的“黑暗之城”。

但这些对于进镇的萧天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与其旁边有着不合心境灯火喧嚣,现在这样的孤独黑暗。或许会让萧天的心里好受一些。但是心中再好受,悲痛永远不会消失。萧天漫步在暴雨侵蚀的无人的街道上。脚下的泥泞、衣上的雨水,现在对于萧天来说,自己已经完全感受不到。

但是今夜的暴风雨似乎没有想要停下来,也不知是雨水淋湿的衣服的加重,还是自己的筋疲力尽,萧天越来越感觉步履蹒跚起来……

“轰隆——”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萧天往四周望了望,疲惫不堪的他终于想要找地方躲雨了。

萧天往左侧一望,有一个早已关门的茶坊,但是门外的遮雨亭却还没有收。萧天没有多想,又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走到遮雨亭下,想要躲一下肆虐的大雨——尽管萧天自己知dào

,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然而,萧天刚一躲到遮雨亭下,一股莫名的忧伤回忆又一次冲击在萧天的心头。

萧天还记得,在柳沙镇,第一次和苏佳认识的时候,就是在茶坊旁边。那个时候,因为不惧官威,自己被苍鹰派的王标和其手下追逐的时候,是苏佳救了自己。当时,自己和苏佳就是躲在茶坊后面的,也在那里互相认识了对方……

当时苏佳用手指在自己额头上轻点的一幕还记忆犹新,初次和苏佳对话打的紧张,萧天还没有忘记……

“敢问姑娘姓名?”

“我叫苏佳!你呢?”

“我……我叫萧天!”

“对了,我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你?叫你‘小伙子’好像太鄙视你了,叫你其他的又太俗套……”

“叫我‘阿天’好了!”

“‘阿天’?”

“嗯!在我们家,我娘和兄弟姐妹都这么叫我!”

“‘阿天’?哼哼,真有趣的称呼!”

……

即使是在梅花山庄门口,萧天的苏佳的称呼也是一样……

“阿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嗯,不管什么问题都行!”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苏姑娘,我……”

“你还叫我‘苏姑娘’?”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我在被卢欢打伤的时候,你叫过的……我虽然当时昏过去了,但那个声音我还是听见记下了……”

“佳……佳儿……”

“小红姐姐临死前也是这样叫我的,这称呼很好听,你就这样叫我好了……”

“嗯,佳儿……”

……

无数美好的回忆在萧天的脑海中不断闪烁而过,面对如今的狂风暴雨和无法改变的悲惨现实,萧天内心却是痛苦不已。萧天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太脆弱,但是越是这样想,萧天就越是伤心,泪水也禁不住涌出。

萧天抬起头,雨水兼泪水同时沿着萧天的脸颊流下。每一道流下。让萧天感到冰凉,一种透过肉体,直穿心灵的冰凉。

萧天的回忆并没有停。在这暴风雨夜里,萧天想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尽管他很清楚,他自己和苏佳从前的点点滴滴,永远都只是回忆了,再也不会有了……

雨夜安长思绪过,情怀一路望蹉跎。不见梦人孤留影。唯有苦忆何心说?

萧天就站在这茶坊的遮雨亭处,伴着黑夜的风雨交加,伤心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古影镇的暴风雨总算是停了。地上还有些许的积水,但是也阻止不了人来人往——看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古影镇”倒也是热闹非凡,比之前坐落在神峰崖处的小镇要“群聚”多了……

古影镇有一个最大的酒楼,名叫“镶子楼”。每天似乎镶子楼里总是热闹非凡的。今天也不例外。镶子楼里面似乎是有什么活动一样,楼上楼下都站满了人,没过多久就是一阵人声鼎沸。人一多,酒楼的生意自然是上去了,每当有人进镶子楼消费,酒楼的掌柜总是笑脸迎人……

萧天一个人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雨停了,萧天身上淋湿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但是此时的萧天全身有些枯灰。长发也有些披散——应该是昨天雨水和泥泞的痕迹——整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历经了世道沧桑的游子……

心中压抑不止的萧天,突发奇想地想要喝酒。萧天觉得,伤心了一夜,或许现在这有酒可以安抚自己心中的痛,尽管他知dào

这个痛永远不会消失……

萧天也来到了“镶子楼”,看见这里面人声鼎沸,萧天也觉得自己孤独伤心的心境也会好受一些,于是萧天决定了在这喝酒。

“客官里面请——”小二看见了萧天也进了镶子楼,于是笑脸奉迎道。

萧天没有理会小二的笑脸,也没有望侧面的掌柜,只是轻声一句道:“给我来两坛酒,不需yào

太好的酒,最便宜的就行……”

小二看着萧天有些“沉着”的样子,身上又带着佩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去和掌柜的汇报情况。

“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掌柜的问道。

“是呀……”小二悄悄说道,“他左脸上有一块刀疤,身上还带着佩剑,看样子是江湖上的人士。结果到这镶子楼,只要两坛最便宜的酒,掌柜的你看……”

“奇怪什么,我们镶子楼又不是没来过江湖人士……”掌柜的一脸不屑道,“再说了,谁不知dào

我们古影镇镶子楼的名妓郑芸芸,有很多人都是冲着她大老远来我们镶子楼的。别看刚才那个小子一脸正经的样子,今天我们镶子楼有重yào

活动,郑芸芸还要上台表演,那小子还不是冲着芸芸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小二又问道。

“能怎么办,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有钱干嘛不赚?”掌柜的敲了一下小二的头,随后道,“他要最便宜的酒,就给他最便宜的,反正银子也是我们赚……哼,两坛酒,等他喝醉了,在芸芸面前表现丑态,可能会有别的‘表演’,把现场的人都逗乐了,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生意……”

“是,掌柜的说的是,小的这就去拿酒——”小二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随后便令下人到酒窖里去取酒……

这镶子楼的确是有一个名妓,名叫郑芸芸。虽然美貌算不上绝世倾城,但是也吸引了不少人慕名而来。今天镶子楼的活动也正是这个,郑芸芸会在酒楼的舞台正中央表演舞技,这也是为什么今天酒楼生意如此之好的原因。

但是显然萧天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他第一次来古影镇,也不知dào

有这个事情。萧天此时心中想的,依旧全是对苏佳死去的悲痛,想要借酒消愁的他,随便找了一个里舞台近的桌子前坐下了。萧天也很好奇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站起来聚集在舞台周围,但是萧天也没多想,他只把思绪放在自己和苏佳的回忆中,两眼也是望着桌面。

旁边的舞台有喝彩声想起了,但是萧天也并没有在意,他只是慢慢坐在了桌前,等着上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酒楼风波

萧天在桌前坐等了一会儿,待到小二将两坛酒上了桌,萧天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揭开盖子,将酒倒于碗中。

此时的萧天,两眼无神,看着桌前的碗酒,萧天没有多想,举起碗一饮而尽。

一股辣辣的刺激感传入肠中,让萧天感到一丝压抑的难受。原来的他不太会喝酒,但是现在,心中不断追忆着苏佳,萧天的心里痛苦不已,想要用酒消除心中的悲愤。而没过多久,萧天突然意识到,第一次教自己喝酒的人,正是苏佳,随即一股强烈的忧伤感涌上心头。

萧天停了一下,随后望了一眼手中的碗酒,小声的嘀咕道:“佳儿曾经告sù

我,借酒以消愁,现在看来,佳儿说的没错……”萧天一提到苏佳,心中便更是难过。

借酒以消愁,萧天想要压抑心中的痛,于是又一碗酒一饮而尽,又一阵刺激感让萧天的精神有些麻痹了。

萧天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碗,静静思绪了一会儿,随后又道:“我以前总是让佳儿放qì

仇恨,现在佳儿死了,我也能体会到佳儿的痛苦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一直连累佳儿,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天说到这里,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萧天不想让旁边的人看到自己情绪激动的样子,只好又倒了一碗酒,用酒的刺激使自己麻木……

萧天这样说,但是周围的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正厅堂舞台中央有个搔首弄姿的“美人”。镶子楼楼上楼下,除萧天以外,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那个叫郑芸芸的名妓吸引过去了。

“芸芸姑娘。再来一个嘛……”楼梯口处,一个浑身酒味的虎背熊腰的大汉,色眯眯地对舞台中央的郑芸芸说道。

郑芸芸刚刚才跳完一支舞,看到楼上楼下这么多人欣赏她,她心里逗乐开花了。在她心里,她觉得男人只不过都是一些酒色之徒,只要尽lì

卖弄自己的姿色。那些男人就会乖乖地把钱送进自己的腰包。

那大汉刚一说完,另外又一个大汉走了过来,嘲讽着说道:“嘿。老康,瞧你这满身酒味的样子,芸芸才不会喜欢你呢,要请舞。也是我老董亲自来请芸芸……”

这老康和老董分别叫康都和董有发。二人都是身高九尺的壮汉,他们二人也是光顾这镶子楼最多的,也都是听说郑芸芸的姿妍慕名而来。董有发见着康都主动邀请郑芸芸跳舞,自己这边心生嫉妒,于是过来和康都“较上劲来”。

“老董你上次不是请过芸芸了吗?这回也该轮到我了,你到一边喝酒去,等我和芸芸谈完了,我再来叫你……”康都满脸酒气地不屑一顾道。

“你想得美。想亲自请芸芸跳舞,要不我们两个干一架。看谁有资格请芸芸姑娘?”董有发又道。

“怎么,我还怕你不成?”康都也毫不示弱道,“别以为学过几套拳脚,就敢自称武林高手,告sù

你,这古影镇还没人能过我康都的手的!”

看来康都和董有发两人是较上劲了,旁边的观众也起兴致了,纷纷叫喊道:“来啊,干一架,干一架,干一架!”“谁赢了,谁就有资格请芸芸姑娘!”他们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哎呀,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郑芸芸也劝上一句,其实表面上她担心二人真的打起来,内心里却着实为两个男人争自己而感到暗暗高兴……

旁边的喧嚣声不断,掌柜的见了眼前的热闹之景,不但没有担心,反倒是高兴起来。在他心里,调动酒楼里的喧嚣气氛,他的生意也会往上红火。

酒楼里所有的人都在沸腾,唯独萧天一个人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连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萧天只是一个人坐在桌前,两眼悲枯地望着桌上的碗酒,满脑子都是对苏佳的追思,精神恍惚地一碗又一碗地送酒,整个人也是麻木了……

“别再吵了,不就是跳支舞吗?待会儿小女子呈上便是了……”郑芸芸又笑嘻嘻地“劝阻”道。

在舞台之下,一个站着比较近的小生说道:“芸芸姑娘,你就不要管了,他们两个人为了争你斗得你死我活,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就是——”旁边又有一个人说道,“你看着来镶子楼的人,哪一个不是冲着你芸芸姑娘的名声来的?”

旁边的人嘴巴像抹了蜜一般,郑芸芸听得实在是心花怒放,虽然她知dào

所有的男人只不过是觊觎自己的美色而来的,但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赏识,郑芸芸心中也是非常开心。郑芸芸想要接话,于是又道:“是真的吗?世间的男人,真的都是被美色所拜倒吗?”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这楼上楼下的人,哪一个不是注意你芸芸姑娘的?”又有一个人接话道,“我就不信这闻名的‘镶子楼’,哪一个男人会傻到放着芸芸姑娘你的美貌不管,专程来这里吃饭喝酒的,那他就真是傻子了,哈哈哈哈——”

郑芸芸被说得心潮澎湃,她也相信这“镶子楼”里的男人,都是为了她而来的。但是郑芸芸还是忍不住朝四周望去,她觉得面对那些男人觊觎的目光,自己就像得到了褒奖一般。

然而无独有偶,今天“镶子楼”偏偏冒冒失失来了个萧天,一无所知的他还真只是为了喝酒才来到这里的。满脑子都是追忆苏佳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这酒楼里发生了什么。

而这一幕,恰巧被郑芸芸看到了。虽然郑芸芸喜欢那些男人投来暧昧的目光,但是望着这些酒色之徒的面孔。郑芸芸却根本就不欣赏。这一次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小伙子,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这小伙子却一眼都没有忘她,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在喝着闷酒。

那个小伙子自然是萧天,唯一看上的“人儿”,居然一眼都没有忘自己,平时被宠惯了的郑芸芸心中自然是不开心,随即说道:“哼,谁说这‘镶子楼’里没有傻子。还就真有一个专程来这儿喝酒的傻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郑芸芸的这句话声音本来就有些大,此话一出。楼上楼下所有人立kè

停止了喧嚣,同时把目光放在了郑芸芸身上。连在一旁斗气的康都和董有发也停止了“对峙”,纷纷把目光放到了那一处。

酒楼上下一下子沉寂了,掌柜的也是心生好奇。唯独萧天一个人依旧是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闷酒。完全不知dào

周围发生了什么……更应该说。萧天完全都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他心里,只有无限对苏佳的哀思。

郑芸芸望了萧天很久,发xiàn

萧天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喝酒上,真的么有注意自己。头一次遭到男人拒绝,心生怒气的她,转过身,想要走到萧天那边。用姿色彻底“击垮”他的清高——这是酒楼名妓一贯的手段。

郑芸芸往那边走,酒楼里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也同时把目光放在了郑芸芸所前往的萧天方向。看见萧天一个人正默默地喝着闷酒,连郑芸芸看都不看一眼,所有的人不仅都觉得萧天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而萧天却是对周围的事情一概不知,依旧是独自喝着酒,直到突然一股浓厚胭脂的味道扑鼻而来,萧天才意识到旁边有人过来了。不过萧天还是没有侧头去望一眼,此时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比对苏佳的苦忆还重yào

……

郑芸芸已经走到离萧天很近的地方了,萧天依旧是没有测头望一眼,就好像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样。郑芸芸有些怒了,她这辈子还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不屑自己的。但是看着萧天左脸上的刀伤,倒是也长得有几分俊朗,郑芸芸也不急,于是妩媚地说道:“嘿,小哥儿,这楼上楼下这么多人看我,你就不想看我一眼吗?”

看到郑芸芸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如此妩媚,楼上楼下的人不禁醋意浓起,都用嫉妒的阳光望着一个人喝着闷酒的萧天。

萧天似乎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苏佳身上,刚才问自己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萧天都没有注意到。萧天全当是一个“路人”在问自己,于是只是淡淡地答道:“姑娘是有什么事请教吗……”

此话一出,郑芸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见萧天只把自己当成一个路人甲,郑芸芸恨不得教xùn

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不过郑芸芸还是忍住了,毕竟他看见萧天是满脸喝醉的样子,还没有看自己一眼,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于是自己还是先耐心道:“小哥儿心情不畅,为什么不看小女子一眼呢?这楼上楼下的人都拜倒在小女子的姿色之下,你就不想看一眼我究竟美不美?”

萧天听了这句话,暂时停下了手中的碗。他倒不是真被郑芸芸的浓妆艳抹给迷住了,只是觉得自己这样面无表情地与人对话,有些对人失礼了,换句话说,萧天还是仅仅把郑芸芸当做了一个路人甲。

萧天还是稍稍侧过头,用呆滞的眼神望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卖弄姿色的郑芸芸,确实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随即,萧天有把头转过来,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她漂亮……”萧天说的“她”,自然是心中一直挂念的苏佳。萧天说完后,继xù

独饮着桌上的酒。

而此话一出,郑芸芸是彻底被激怒了,也完全对萧天失去了信心。随即,郑芸芸站起身,斥声道:“哼,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对我郑芸芸说话的!”

不只是郑芸芸,楼上楼下所有的男人看见萧天不屑一顾的样子,纷纷投来憎恶的目光,有的甚至想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剁成两段。

果然,不必别人多说。刚才在一旁为了郑芸芸斗气的康都和董有发见了萧天这么不屑一顾的样子,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两人正愁找不到人发泄,现在萧天如此不把郑芸芸放在眼里。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起往萧天的桌前走去,看来是要给萧天一些“好脸色”看了……

而萧天依旧是一概不知,他依旧是默默地喝着酒,直到现在,他还不知dào

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没过多久,两个九尺大汉已然来到了萧天面前。康都看见萧天连头都不抬一下。顿时心中怒起,随即一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一坛未开封的酒直接被震翻在地。看来这大汉还是有两分力道的。随后,康都大声喝道:“小子,你很喜欢喝酒是不是,那我就让你喝个够!”

说完。康都提起桌上没有喝完的另一坛酒。重重朝萧天脑门砸去。满是醉意的萧天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清脆的碎响,头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眼神有些发黑,萧天整个人直接被打翻在了地上。

董有发见了萧天只不过是个没有用的“醉汉”,随即冷笑了一声,走到桌前,将萧天整个人提起。随后重重一拳打在了萧天的腹上。

萧天似乎并没有想要还手的意思,他甚至根本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被酒坛砸中脑袋。现在又生吃了九尺大汉一拳,萧天往前吐了一口酒,整个人也是全身无力地任凭这两个九尺大汉“蹂躏”着。

董有发看着萧天一言不发的样子,连防御的姿势都没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你装清高!”董有发又大声喝了一句,随后又是重重一拳打在了萧天的脸上。萧天没有站稳,这一拳打中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并撞翻了后面的一个桌子。

“打得好,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别留情,继xù

打,打死了我给你十两银子!”“喂,老康、老董,你们两个是最先打死这个臭小子,谁就有资格请芸芸姑娘跳舞!”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又叫了起来,而掌柜的看见舞台表演之余,还有这样的余兴节目,心觉自己的生意又能红火一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如今精神恍惚的萧天,完全成了众人取乐的笑靶子,连命都不值,如同垂死的动物一般被康都和董有发二人折磨着。

康都和董有发二人还不解气,楼上楼下的人气氛一调动,二人更是来了劲,对着躺在地上站不起身的萧天又是一顿脚踢。

“垃圾、废物,去死吧你,就你还想博得芸芸姑娘的芳心?吃屎去吧你!”康都越骂越难听,他的每一脚也力道十足,最后一脚甚至直接将萧天踢至两丈之远。

看着萧天狼狈的样子,楼上甚至有人从上面往下倒酒在萧天的身上,此时的萧天已经完全被侮辱至尽了。

但是萧天本来就喝醉了,而且满是悲伤的他,也没有多少心思想要找这些欺负自己的人算账,自己依旧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刚才挨打的那几下痛觉,突然让萧天感到心中更加的悲伤……

没完,董有发这边又来劲了,这次准bèi

一脚将萧天提到酒楼的门口处。随即,董有发提脚而上,准bèi

使出自己最大的力道。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萧天不知哪来的力qì

和意识,突然一个转身,背身躺在地上,两手把住了董有发的脚,使其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董有发也是吃了一惊,萧天的这一下,董有发突然觉得自己的脚软绵绵的,甚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萧天在醉意之中,条件反射地使出了“斗转星移”,控zhì

住了董有发的脚力。随即,萧天双手一用力,“斗转星移”的偏转力直接将董有发整个人给凭空扔了出去。

董有发也是吃了一惊,在半空中大叫了一声,随即整个人摔到了身后的一处桌椅处,把桌子都给压垮了。

而楼上楼下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一瞬间停止了刚才的喧嚣,全部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背躺在地上的萧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凄婉而终

楼上楼下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一瞬间停止了刚才的喧嚣,全部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背躺在地上的萧天……

萧天虽然整个人还是醉意朦胧的样子,但是被别人欺辱了一番,即使是身处无限悲伤,也忍不住要出手还击。

刚才萧天的那一下“斗转星移”力道还不小,董有发整个人被扔出了很远,看着萧天脸上的刀疤和腰间的佩剑,在场的所有人才自觉萧天的身手不简单。

然而,萧天即使是从地上爬起来,心中主要想的依旧是对苏佳死去的悲伤,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个大汉为什么要对自己动粗手,萧天仍旧是浑然不知。

虽然萧天的反击让周围的人震惊了一下,但是从众看热闹却是所有俗人的通病。看见萧天并不像之前众人想的那样是个“醉鬼”,旁边的人又开始起哄热闹起来了:“好,打得好,继xù

打——”

在一旁挑起事端的郑芸芸看了这一幕,兴趣一下子又挑起来了,妖娆笑望着说道:“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个废物嘛,看老康和老董你们两个怎么应付了——”

康都和董有发当然不甘心在众人面前被萧天这个初来乍到不守规矩的小子羞辱,董有发忍着痛,从桌子上爬起来,想要继xù

扑向萧天。

只见董有发大喝一声,后脚用力一踮,整个人如猛虎般扑了上去。别看董有发身高九尺,身体壮硕。速度和爆fā

力确实是惊人,看来身手也绝不在一般的武林人士之下。

萧天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他还是不知dào

这些人为什么要“无故”找自己麻烦。但见着自己深陷苏佳死去的悲伤中。却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萧天心里也是不舒服,不知哪来的野性,想要亲手先将面前的这两个人给制伏。

于是,萧天还是故技重施,先将手中的酒坛在一边放好了,随即看准了董有发的出招。然后两手四两拨千斤地抓住了董有发的手,然后使出了惯手的“斗转星移”。果然,董有发即使前身即到。也是没了冲劲。

但是这董有发似乎也是经验老道,看出来了萧天的身手不俗,董有发也没有立kè

慌张,双手被控zhì

住了。自己的右脚冷不丁的就朝萧天的膝盖处踢去。这一下也正着。萧天的脚下功夫一直都是他的弱项,他也没有能立kè

注意到。

正在萧天迷糊间,突然耳边似乎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天,脚下……”

“佳儿……不——”萧天突然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心里传来了苏佳的呼喊,对苏佳的过于思念甚至让萧天出现了幻觉。

但是萧天心中想着,自己的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果真提早一步伸出脚。将董有发给挡了回去。

董有发见刚才萧天还没有注意到,这一下却是毫无征兆地挡下了自己的阴脚。就如同有预知的能力,心中不由一惊。不过董有发也不信这些东西,脚上不行,董有发想要凭着自己九尺身高,强行用身体压迫萧天退去。

“阿天,腰部……”萧天的耳朵又传来了苏佳幻觉般的声音。

“不要,佳儿,不要再说了——”萧天眉头一皱,大声喊道,连周围的人都觉得萧天言行不一的样子有些奇怪。

然而,萧天一方面回避苏佳的话语,但是身体却似乎是不听使唤一般,双拳直接朝着董有发的腰部打去。这一下也是正好,提前“判断”出了方向,董有发还没反应过来,萧天力道十足的拳头已经上来了。

“啊——”董有发痛得大叫了一声,腰部重拳,整个人在半空中直接被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舞台之前,随后董有发满脸痛苦地捂着腰,看来暂时是没有力qì

再战了。

康都看见萧天判若两人的样子,也不想在郑芸芸和其他人面前丢脸,于是鼓了鼓气,然后朝着萧天的方向走去。

萧天倒是没有去看康都,视线有些迷糊的他,刚才听到了苏佳的声音,也知dào

是自己的幻觉。萧天不禁两手抱头,并摇着头叫声道:“不要,不要,不要……”

旁边的人看见萧天的样子,第一反应不禁觉得萧天是一个疯子。但是萧天刚才两招就将九尺之高的董有发打得站不起身,知dào

萧天的厉害,周围的人也不敢轻视萧天。

看见萧天“发疯”的样子,康都也不想被周围的人笑言自己和董有发被一个疯子羞辱,于是康都趁着萧天抱头叫声的时候,快步冲上前去,砂锅般的拳头直接朝着萧天头上劈头而去。

拳头离萧天的头只有一寸之距,而萧天却依旧是抱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在旁观者都觉得这一拳萧天躲不过去时,萧天的耳畔处又传来了幻觉般的声音:“阿天,低头……”

这一句句苏佳生前的话语,都是原来苏佳指导萧天习武时的声音,萧天过于思念苏佳,导致自己的耳边已经出现了幻觉。

萧天每听到这个声音一次,心中就痛一次。但是话语响起,萧天的身体就不受控zhì

一般,和平时习武一样手脚动了起来。果然,这一次萧天依旧是在离拳头一寸之距时低下了头,康都的这一拳也挥了个空。

“阿天,腹部……”又是苏佳的幻觉声音。

“不用再说了,佳儿,不要再说了——”萧天摇头道,但是双手却不听使唤一般,首先一个“斗转星移”将康都挥拳的右手给偏移而下,导致康都失去平衡。紧接着,萧天右手握拳,内力一聚,一招“震王拳”直接对着康都的腹部而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萧天的这一拳头力道可不小。直接将康都这个九尺大汉给打到了一二楼的楼梯口,直接压毁了楼梯旁边的栏杆扶手。旁边的人见了,也是惊叫了一声。纷纷朝两道让开而去。康都这边比董有发更惨,整个人似乎是痛晕了过去,连动都无法动弹。

几招几式解决两个九尺大汉,刚才还在一旁讥笑萧天的众人都不敢做声了,就连刚才盛气凌人的郑芸芸也瞪大眼睛叫不出声了。在他们眼里,现在的萧天不禁让他们感到畏惧。

但是萧天却依旧是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和这里的人发生矛盾。苏佳的幻觉声三番两次地在自己耳边响起,萧天也是不断地心痛,整个人思念苏佳有些近似崩溃的情态。

“啊。不要再说了,佳儿,不要再说了——”萧天抱着头大叫了一声,把楼上楼下的人也都吓了一跳。这些观众都害pà

此时精神失控的萧天。突然而然会一不小心在这镶子楼里大闹一番。然后伤及众人。

但是显然萧天并没有心思再呆在这里,刚才的“比武试手”让萧天听到了苏佳的幻觉声音,萧天是不会再伸展手脚了。相反,被苏佳的幻觉声音“纠缠”着,萧天恨不得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果然,萧天抱着头,大叫了一声后,便快速往酒楼外面跑去……

看着萧天从进“镶子楼”。到当着众人的面打倒康都和董有发,再到神经一般大声喊叫地跑出酒楼。所有的人不禁觉得萧天真的是疯了,也不想在谈论此事了……

萧天发疯般地跑出酒楼后,过了好久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已经很久没有合眼的他,想要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他觉得自己睡一觉,说不定可以暂时让自己从苏佳死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于是,萧天只是简单地找了一家小客栈,订了一间不大不小马马虎虎的客房吗,倒头就睡在了用干草简单铺成的陋床上……

然而在梦里,萧天的心里依旧是无法平静。萧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萧天似乎是重新经lì

了他和苏佳走过的路……

在柳沙镇,自己第一次和苏佳见面,就被苏佳给迷住了。苏佳对自己很好,而且用计打败了朱启阳和柳金权,救了镇中的百姓,自己不禁起了几分钦佩之意……

柳沙镇外,自己和苏佳第一次闹矛盾,苏佳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永远的刀伤。在梦里,萧天自己很能感觉左脸上隐隐的痛……

自己和苏佳在遭到卢欢追杀时,一直没有放qì

生存的希望。苏佳为了救自己,中了卢欢的“夺魂掌”,身负重伤。自己依旧是对苏佳不离不去,经lì

一路的艰辛,带苏佳找到了郜英郜前辈,并通过自己惊人的磨练,救了自己和苏佳……

到了汴梁城,苏佳依旧是经常在自己身边指导武功。几番遇到王大生等蒙元朝廷势力的威胁时,二人也是经常化险为夷……

出了汴梁城,回到萧家山庄,兄弟朋友也和苏佳的关系融洽了,虽然自己的娘亲并不同意自己和苏佳在一起,但是二人不寻常的经lì

却是深深烙印在了二人的心中。尔后知dào

了真相的自己,在永远无法实现儿时的梦想后,一直认为只要有苏佳在身边,自己就永远不会放qì

希望……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到神峰崖的小镇,与苏佳的又一次矛盾,竟然会成为二人的绝笔。又一次在神峰崖之上,又一次看见了苏佳在悬崖边上的身影,又一次目睹了苏佳为救自己跳下了悬崖,又一次感到了心痛……

梦中重新的经lì

,身边蓝色的身影却是变得愈加模糊起来。知dào

每一次经lì

之后将会遇到的事情,萧天恨不得立kè

从这没完没了的噩梦中醒过来,即使他自己知dào

只有在梦里还能在眼前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

“佳儿——”萧天又一次大声叫出声来,整个人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从干草的床上做起来后,萧天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依旧是毫无生气的死板的桌椅——萧天又一次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佳儿……这样的噩梦还会循环多久……”萧天心中紊乱不已,自己越是要努力努力不想要去想苏佳,心中就越是会出现苏佳的身影……

突然门口一阵凉风吹过,萧天眼神一颤,不禁感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侧身的门旁。

萧天顿了一会儿,随后慢慢侧头望去——他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佳居然就站在自己的侧身,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房门门口,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佳儿?”萧天望着门口苏佳的身影,不禁叫道。只见苏佳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房门门口,满脸微笑地望着坐在床上的萧天。然而,苏佳仅仅只是微笑着看着萧天,却没有说一句话。

“佳儿——”看见苏佳居然奇迹般出现在了自己身前,萧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冲上前去将苏佳搂在了怀里……

然而,将苏佳搂在怀里,萧天却感到了一丝空虚。随后他眼神一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松开了双手……

根本什么都没有,萧天只是空跑到了门口,房门门口只有他一个人罢了。萧天这个时候才明白,刚才苏佳的身影也只不过是自己眼前的幻觉罢了。

萧天静默了好久,苏佳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幻觉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萧天再也忍不住了,精神失控地大声叫了出来。对于萧天来说,与其这样被思念的痛苦无限折磨着,萧天恨不得自己也随苏佳共赴黄泉而去……

而萧天确实是打算要这么做了——从萧家山庄出来后,萧天本来就已经失去了人生目标。现在苏佳也为了自己跳下了悬崖,萧天心中更是成了死灰,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再活在这个世上了,不如随苏佳而去,不但能尽早结束生之痛苦,也能在阴间和苏佳重逢……

萧天漫无目的地走在荒山小道上——这里已经离古影镇很远了。此时的萧天心中似乎是已经决定好了,想要坦然从容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想要结束这一直纠缠不清的痛苦,想要在黄泉路上与苏佳相遇……

不知不觉,萧天也已经走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处。这里的悬崖峭壁自然比不上神峰崖处的壮丽,但是也同样险峭,从悬崖边上望下,也是见不到底。

不知何时,山中竟起了不小的雾。看不清远处的山峰,也不知dào

悬崖峭壁底下究竟是什么。萧天心里只清楚,从这里跳下去,一定是必死无疑。

萧天慢慢走到了悬崖台边上,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心中思绪万千——就在昨天这个时候,在神峰崖的悬崖台处,面对王大生蒙元军队的逼威,苏佳为了救萧天,只身跳下了悬崖,牺牲了自己……

而在此时此刻,同样是悬崖台边上,萧天也想要纵身跳崖,随苏佳共赴黄泉而去。

“家族志愿已了,佳儿亦逝,我活在这世上也已没了意义……”萧天满眼枯灰地望着崖底,轻声嘀咕道,“我和佳儿天地两隔,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孤单寂寞……虽然亲仇难报,但是没了彼此,谁活在世上也没有挂念了吧……已然不再是萧家山庄的弟子,唯一的亲人佳儿也离我而去,我活在世上也没了多少牵挂。今日我命将绝,虽是叹息,却也毋息,佳儿,我这就随你去……”

最后说完,满眼恍惚的萧天在悬崖边处身子向前倾前,紧接着自己整个人也从悬崖边上落了下去。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穿过山间云雾,也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中……

望断神峰天际路。顾念回首,漫漫相思苦。醉梦托花空辗转,红颜悦面无留处。忆日笛声依伴耳。翘首今时,痛恋情无数。玉树青山终不古,鸳鸯宿命何依故?

萧苏二人绝恋而逝,“江湖博”又将何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路遇山贼

这是一座高木繁多的丛林,虽然少有人行的痕迹,但是林子里也没有什么凶禽猛兽,也不像是江湖上什么埋伏陷阱的阴暗之地,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林子罢了。林子的树木非常高大,但是叶子并不是特别繁密,柔和的阳光依旧是可以透过稀疏的枝叶,在黄土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此时已是冬季,天气也略显寒冷,大部分树木的树叶自然是早已稀疏败落,偶尔飞过几只不需yào

南飞迁徙的冬鸟,也算是给依旧有阳光的寒冬带来几分微微的暖意……

以汴梁城为坐点,这条林间小道是沿着北方而上,不知何时从小道一侧行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以及一辆驴托的板车,枣红马和板车上还坐着同行的几人。

骑在枣红马上的是一个全身红艳衣服的十八岁左右的姑娘,腰间别着佩剑,手中挂有一条长鞭,整个人显得泼辣又不失巾帼风采。而在驴车上还坐着几人,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壮小子,身强体壮的他背后背有一把用棕色布幔包着的长东西,像是一把兵器,刚劲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屈的风骨。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从汴梁城出来后,要一起北上找朱元璋,追随南宫俊和慕容飞脚步的唐战、陆菁等人。骑在枣红马上的红衣姑娘自然是“芙蓉女侠”李玉如,用干草覆盖着的驴板车上坐着的人,分别是李玉如的夫君赵子川。唐战、陆菁还有陆菁的哥哥和弟弟,陆昭和陆蒙……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一行人出了汴梁城后。本该一路向北而去,但是此时他们好像遇到了点麻烦。走了很多天的路,“稀里糊涂”地进到了这片高木丛林里,现在他们像是有些迷路的样子,都不知dào

这林子究竟还有多远才能出来,甚至连今天晚上的住宿都成了问题。

更令人头疼的是,驴车的速度本来就比马车要慢。若是这林子深不可测,他们恐怕这一天都离不开这座丛林。

天天就这样几个人“蜷缩”在板车上,是个人都觉得无聊透顶。性子急躁的陆菁最是忍不住。在汴梁城的时候,她还能陪着唐战天天有说有笑,还能做些整人等有趣的事情,每天自然开心;可是出了汴梁城后。每天就是没完没了地赶路。虽然一路上也有些说笑,但是显然没了以往在汴梁城时的乐趣。

“哎呀,烦死了,烦死了……”陆菁终于忍不住说道,“这路到底还有多远啊?不说能够见到朱元璋吧,至少不能总呆在这儿没人的丛林里吧,都快闷死了——”其实,这也不是陆菁第一次在路上发牢骚了。

“省省吧。大头鬼——”一向为陆菁死党的赵子川看着陆菁烦躁的样子,调侃道。“每天说一次,每天说一次,你嘴皮子不累,我们耳朵都累了……”

“赵子川你说什么?”听见赵子川主动找自己“挑衅”,陆菁撅着嘴回道。其实陆菁表面上是生气和赵子川斗嘴,实则是想要找一些和“斗嘴”这样稍微有趣的事情,总比一路上没事无聊要强。

而唐战在一旁总是傻乎乎的,天生愚笨的他除了每天做陆菁发泄的“沙包”,他自己倒是并不怎么太急躁,尽管自己也很想快点见到朱元璋,但是每天却是很淡定的样子。看见陆菁又在和赵子川“斗嘴”,唐战对陆菁道:“菁儿,你怎么天天和子川兄弟吵嘴,还是安分一下吧,如果想要说笑,傻蛋可以陪你……”唐战对陆菁还是显得很关心的样子。

陆菁对唐战的关心感到非常高兴,但是她却还是忍受不住天天这样重复赶路的无聊,为了逗唐战开心,陆菁转过身,捏着唐战的脸道:“傻蛋,你真好……不过你别总是每天一个表情的样子,像一个木头人一样……”

听到陆菁把唐战形容成“木头人”,又看到陆菁“调戏”唐战的傻傻样子,赵子川在一旁偷偷地笑出声来。

陆菁听到赵子川有些“猥琐”的小声,又转过头不好意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赵子川稍稍收敛了一下笑容,随后双手撑在身后的干草处继xù

道:“没什么,只是想到菁妹你在出汴梁城之前,居然托人弄了一辆驴车……哎,驴子虽然耐力好,但是速度慢,天天这么无聊,也是你自己该啊……”

陆菁知dào

赵子川又在变着法子取笑自己,自己眼珠子一转,随即望了一眼最前面骑着枣红马的李玉如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先别说我,有的笨蛋居然连自己老婆的马都骑不上去,哎,真是可悲可悲啊……”

陆菁说的,自然是赵子川和李玉如的关系。李玉如和赵子川虽然结为了夫妻,但是李玉如有言在先,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坚决不会再让赵子川动自己的枣红马一根寒毛,结果身为堂堂夫君的赵子川从出汴梁城到现在,连李玉如的身子碰都没碰一下。这本来就是身为大男人的赵子川最自愧的地点,现在陆菁又提出来,赵子川心中自然是“不爽”。

李玉如听到了身后的陆菁在评论自己,也不时笑着回了回头,毕竟在李玉如眼里看来,只要能找到法子好好“讥讽”赵子川一番的,李玉如都是没有异议的。

但是赵子川可忍不下去了,见陆菁总是拿这个“糗事”嘲笑自己,赵子川大声喊道:“你这个母夜叉,你刚才说什么?”

陆菁见赵子川生气了,淘气地笑了笑,随后继xù

道:“我说你赵子川是个大笨蛋啊,连自己的老婆都治不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车?”“忍无可忍”的赵子川从板车上站起来,似乎是要对陆菁“动手”了。

“赵子川。大笨蛋,赵子川,大笨蛋……”陆菁一边笑言道。一边把唐战当做挡箭牌,自己在后面躲来躲去。板车上本来就站不稳,陆菁又在唐战身后晃来晃去,赵子川自然是不能立kè

抓住陆菁。

陆菁的哥哥陆昭看着两人大闹不止的样子,摇着头笑了笑,随后望了望天,插句道:“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还是一起赶紧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看这天,虽然现在还有太阳。但是周围逐渐有些湿冷起来,搞不好晚上还要下雪。别现在在这儿打打闹闹,到时候晚上没地方住,在雪夜中‘冬眠’。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嗯。哥哥说的对,等找到了住宿的地方,再教xùn

赵子川这个大笨蛋也不迟……”陆菁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损了一句赵子川。

“你——”赵子川真的是有理论不过古灵精怪的陆菁——他们二人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办法,毕竟只是玩笑,赵子川也只好先静下心来,想着从这儿离开的办法,但心中却是不停嘀咕道:“哼。这个母夜叉,让我逮到了你的小辫子。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你一顿……”

包括走在最前面的李玉如,所有人此时都在想着该如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陆菁的弟弟陆蒙从板车上站起身来,望了望林子前上方,似乎是发xiàn

了什么,随后道:“有烟……”

“什么?”陆昭听到了自己弟弟的声音,于是跟着问道。

“我说我看到了……”陆蒙回声应道,“我看到了有烟,就在林子前面……”

“有烟?该不会是林子里面着火了吧……”骑在枣红马上的李玉如也挺直身子,往前方望了望,跟上回应道。

“这不像是着火的烟……”陆菁也伏在唐战身旁,往前上方望去,仔细观察一番后,随后笑着道,“这烟颜色很淡,而且形状飘渺,所以并不像着火的烟,更像是农家的炊烟……”

“炊烟?”赵子川听了,有些兴奋道,“菁妹你说是炊烟,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前面已经到了有户的人家了,我们晚上有地方住宿了——”唐战也不禁道。

陆菁略微点了点头,她已经十分确定前面是有人群聚的地方。

最前面的李玉如想了想,随后泼辣地说道:“我知dào

了,我们现在就赶紧过去,顺便我也去打听打听情况……”说完,李玉如“驾——”地一声,命令了自己的枣红马往前奔去。枣红马也是很听李玉如的话,李玉如的命令下后,枣红马的蹄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速驶去,一下子把唐战、陆菁等人甩开了好远。

赵子川见着李玉如依旧是这样泼辣不改的性格,摇着头无奈道:“哎,玉如还是这样,这么急性子……她是快了,可我们呢?我们这能伴着这驴车优哉游哉地走,真是无聊透了……”

“别丧气嘛,等住宿解决了,我在陪子川兄弟你好好喝上几杯酒好了,也好算是暖暖身子……”唐战倒是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唐兄弟,还是你好……”赵子川先是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望了一眼唐战身后观察情况的陆菁,趁着陆菁背着身子没注意,赵子川又对唐战道,“我说唐战兄弟你啊,什么时候也得好好管管菁妹,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能够制服她喽……”赵子川说这句话是,使了点“坏坏”的眼色。

虽然唐战脑子笨,但是和赵子川等人呆久了,也知dào

了许多赵子川等人的性格和言行,再加上自己和陆菁的关系,赵子川说完这句话后,唐战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李玉如最先骑马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其他人慢慢朝着炊烟的方向行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追上了李玉如。而李玉如也没有再向前行去,只是将枣红马拴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旁,然后自己匍匐蹲在一道低平的土坡上。

这个地方十分开阔,也没了之前的高大树木——看来他们已经走出了林子。再往前看,炊烟升起的地方,果然有一处村庄。村庄的占地面积还不小。虽说算不上富裕,但是也足以容纳千人,是典型的大户村庄。

唐战、陆菁等人也是姗姗来迟。看到李玉如有些莫名其妙地匍匐在土坡前,众人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众人也下了驴车,随后也都蹲在李玉如身旁。赵子川平日里和自己的妻子李玉如“没完没了”,但是看到李玉如如此表情严肃的样子,赵子川也会关心李玉如,并同样认真起来。随即。赵子川对李玉如问道:“看来前面的确是一个村庄,而且还挺不小的嘛……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玉如依旧是一脸严肃地望着前面。随后用手指着前方道:“你看前面……”

李玉如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前方。然而,前面的情景确实是有些让人小吃一惊——只见前面类似于村庄门口,有十来个手提朴刀、头戴眼罩的莽夫正朝村庄内走去。而村庄门口的一些人见了。立kè

急着跑回了家里。

看这些莽夫的打扮。再想想这里的群山环绕的环境,他们无疑是这附近的山贼土匪。不过让人不解的是,附近的村名跑回了家里,这些山贼也没有去找这些村名麻烦,甚至也没有像一般土匪那样冲进平民家里搜刮掠夺。相反,这些山贼对这些村民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眼睛注视着一个方向,更形象地说。他们似乎是一开始就为了某些目的才来到这里。

而这一切,心机颇深的陆菁自然也是感到了一些奇异。随即她轻声道:“奇怪了,这些山贼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来这村庄里掠夺的,他们像是为了某些目的才来这里的,这样的山贼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为了抢劫钱财,却又是山贼土匪的打扮,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唐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他们是为了来寻仇的?”赵子川疑问道。

陆菁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道:“不太像……看着村庄的规模,虽说不上富裕,但也决计是人口大户,村民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常融洽,并且应该有他们村庄根深蒂固的一些传统,所以为人都是有自律的。如果村庄里真的有人和这些山贼有仇,那为了村庄的其他人不受到伤害,他应该会独自离开的……而且,就算这些山贼真的是来寻仇的,如果我是山贼的话,与其进村去找人,还不如随便拉一两个无辜村名当人质,把那个人逼出来才是……”

“那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姐姐?”陆蒙也疑惑道。

“不知dào

……”陆菁摇头应声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座村庄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地方可以住宿了,现在气氛变得这么诡异,又碰到了山贼土匪,这运气是有多倒霉啊……”李玉如又忍不住自己泼辣的性格,有些发牢骚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人家的地方,我可不愿意就这么算了。这天都快要下雪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受冻一夜……”

“可是我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前面又有山贼土匪打扮的不明人士,就这样贸然去村里好吗?”赵子川又道。

陆菁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直接先下手为强……反正这些人也是山贼,帮村庄的人驱逐他们也算是行侠仗义、天经地义。说不定逮到他们,弄清一些事情,我们就能知dào

这村庄里究竟有什么,而且村民作为回报,我们又能顺顺利利进村庄过夜,岂不一举两得?”

“方法好是好,可我现在不想动手打架,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沾上一些江湖上的‘野关系’……”赵子川摇头回绝道。

唐战觉得陆菁说的是个好办法,于是准bèi

抽出背后的梨花枪道:“要不,我去吧?”

谁知,陆菁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似的,立kè

阻止道:“不用了,这次就让我去对付这些小喽啰吧……”

众人听了,纷纷有些诧异,平时最不爱管闲事的陆菁这次居然“主动应战”。唐战也是在一旁担心道:“菁儿,你一个人是不是有些太……太危险了?”

“怕什么,只不过是几个山贼而已,傻蛋你也太小看我了……”陆菁嘟着嘴道,“再说了,离开汴梁城后,正愁一路上没有人可以发泄发泄。今天让我逮到几个活的,我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他们……”说完,陆菁一个跃步,一下子离开了土坡,朝那些山贼的方向奔去。

“喂,菁儿……”唐战在身后急着叫道。但是已经太晚了,陆菁的身影已经朝村庄大门处飞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山村轶事

村庄门前,十来个山贼正东张西望着。村前的村民看见了山贼的到来,早早躲回了自己的房屋或是往后山的方向奔去。但是这些山贼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村民身上,也没有想要去抢夺村里的财物,他们慢慢朝着村里走去,似乎是之前就想好了要做什么。

而陆菁说过要亲自教xùn

这些山贼,更是不顾唐战等人的阻拦地施展轻功飞了过去。果见一个红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这些山贼的头顶上飞过,然后明目张胆地挡住了这些山贼的去路。

山贼们先是惊了一下,他们不敢相信这村里还有哪个人敢主动挑衅自己的。不过看见挡在前面去路的,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些山贼显然也是根本就不把陆菁放在眼里。

再看陆菁,一脸从容淡定的样子,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的发鬓,一边正眼都不望一下地“嘚瑟”着,这简直就是反过来陆菁不把这些山贼放在眼里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头戴眼罩的山贼见了陆菁突然挡路,随后提着朴刀叫道:“喂,你是哪个家里跑出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挡我们‘堂英会’人的道路?”

“堂英会?”陆菁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不禁自己嘀咕道。

“怎么,连我们‘堂英会’的人都没听过?这王家村的人应该都知dào

的才对,我们‘堂英会’的人来,不想找麻烦的话还不快让路?”哪个贼子头领继xù

道。“你若不知dào

我们‘堂英会’,莫非你不是这王家村的人?”

“王家村,这里是‘王家村’?”陆菁又自问道。

“看来你果然不是王家村的人……”贼子头领又说道。“是外人还敢做‘出头鸟’?哼,我们有要事在身,看在你不是王家村的人,又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爷爷我不跟你计较。快给我让开,否则我把你剁成肉酱!”看样子,这些人确实是有任务在身。并且不想让陆菁自己这个外人知dào



但事情越是这样,陆菁越是好奇,越是决心要犟到底。反正自己又不是打不过这些喽啰。随即,陆菁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略带着嘲讽的口气笑道:“哼,山贼土匪就是山贼土匪。不管你们来这你们所说的什么‘王家村’做什么事情。强盗行为,罪不可恕,今天本姑娘还管定这件事情了!”

“丫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贼子头领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道,“给你活路你不要,看你还有点姿色,别等把你爷爷逼急了,爷爷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然而。正当贼子头领想要先动手时,身旁贼子头领的一个手下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头儿,这姑娘敢这么嚣张,肯定身手不简单,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华山派的弟子吧……”

贼子头领想了想,望了一眼眼前的陆菁,随即轻声道:“帮主的确是跟我们说过华山派的事情,他们也因为此事来到这附近了……不过华山派的行动不会这么快,这丫头也不像是华山派的弟子……”

陆菁没有听清楚这些贼子在讨论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华山派”三个字,不过自己也不敢确定,毕竟陆菁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些山贼喽啰会和华山派惹出什么纠纷。

“可万一真的是华山派,我们……”那个贼子又担心道。

贼子头领继xù

应声道:“我知dào

,华山派作为中原的武林大派,我们确实惹不起……但是别忘了,我们‘堂英会’可是有朝廷撑腰的,就算他华山派再怎么厉害,充其量只是个江湖门派,终究还是不敢跟朝廷作对的……跟我们作对,就是跟朝廷作对。原来跟我们作对的那个姓唐的家伙,不就是跟我们作对,最后也投靠了朝廷了吗……”

两个贼子叽叽咕咕说了半天,陆菁这边反而忍不住了。本来是自己出来“挑衅”山贼的,现在这些山贼却当自己不存zài

似的,陆菁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爽。一路上的行程已经让陆菁大为不快了,现在又在这里跟这些山贼受气,以陆菁的性格哪里受得住?

果然,只见这回是陆菁先问道:“喂,你们说完了没有,唧唧歪歪半天……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堂英会’又在哪儿?”

贼子头领怒视了陆菁一眼,随后反声道:“‘堂英会’的事情,岂能让你一个外人知dào

?既然给你生路你不走,就别怪爷爷我无情了——”

说了这么半天,山贼这边终于是想要动手了。只见贼子头领提起朴刀,照着陆菁的头上就劈了过来。

陆菁撅了撅嘴,在她眼里看来,这些山贼连根葱都不算。只见朴刀朝自己劈来时,陆菁根本就是一脸的不慌不忙,身子稍稍一侧,就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下。但是贼子头领不想再让陆菁继xù

“嚣张下去”,朴刀劈了个空后,顺势提刀的右手手腕一用力,又是一个横劈而过,拦腰朝着陆菁侧身劈去。

陆菁仍旧是从容淡定的样子,看见朴刀的速度并不快,陆菁两脚轻轻一踮,自己稍稍跃起。随即,陆菁凭着自己轻盈的身法,躲过了这一刀;待到贼子头领的朴刀而至,陆菁两脚直接落在了贼子头领的朴刀刀背上。

这让贼子头领心中暗惊了一下,但是还没等贼子头领反应过来,陆菁站在朴刀刀背上,猛地用力一脚直接踢在了贼子头领的头骨上。

“啊——”贼子头领惨叫一声,手中朴刀掉落,两手捂头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陆菁只是往后轻轻一跃,一个后空翻就稳落在了地面上……

陆菁这边把贼子头领稍稍教xùn

了一顿。而唐战这边却是为陆菁的安全担忧不已。

“菁儿到底怎么样了,她一个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唐战担心地问道。

李玉如所蹲的地方视野最好,刚才陆菁教xùn

贼子头领的一幕李玉如也是看到了一二。随即。李玉如轻笑着说道:“唐兄弟别担心,菁妹好得很,刚才那个贼子头领的头直接被菁妹踢翻了……”

“姐姐还真敢打,直接找贼子头领出气,这就是她所说的‘发泄’吗?”陆蒙有些呆呆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菁儿对付那些个山贼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愿她以后不要再主动去‘挑衅’别人了。以菁儿的性格。她不是最不愿意插手这些闲事的吗?”唐战又在一旁说道。

“可能是菁妹觉得,这个村庄不太简单吧……”李玉如回声应道,“她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吗。这些山贼的动向有些奇怪,或许和这座村庄有些不寻常的关系吧……”

“哎,我也管不住菁儿了,她比我聪明。每次她决定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阻止……”唐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对身旁的赵子川道,“子川兄弟,你说呢?”

要换做是平时,赵子川面对唐战的发话,不是立kè

接应回答,就是在唐战面前对陆菁没完没了的牢骚。但是此时的赵子川似乎是没有注意唐战的问话,而是全神贯注地望着前面陆菁和那些山贼“打斗”的场景。赵子川的眼神很严肃。似乎他发xiàn

了什么别的事情。

“子川……兄弟……”唐战也看出了赵子川的不对劲,有些犹豫的轻声道。“怎么了,子川兄弟你在看什么……该不会……该不会是菁儿,菁儿她出什么事了吗?”

“嘘——”赵子川首先对唐战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又指着前面的某处说道,“唐兄弟,你快看,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唐战听了赵子川的话,立kè

凑到他身旁,也往赵子川指着的方向望了望,紧接着道,“那里不就是菁儿和那些山贼在打斗吗?菁儿对付那些山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有什么问题吗?”

赵子川使劲摇了摇头,随后又指着道:“不是,我是说更后面的地方——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个人在岩墙后面偷窥?”

听到赵子川这么一说,唐战也立kè

悬起心来,集中眼力往更后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陆菁和山贼更后面的一块岩墙,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不明人士正偷偷注视着这一切。那个神mì

的青衣者并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村前的一切,谁也不知dào

他是谁,也不知dào

他的目的究竟是何……

“那个人到底是谁?”唐战不禁问道,“他一直望着菁儿那边,有什么目的吗,究竟是敌是友……”

赵子川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我也不知dào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跟这村子还有这些山贼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一些关系……”

“不过我们还不知dào

这个人目的究竟是什么,说不定会坐山观虎,待会儿菁妹可能也会不利……”陆昭等人这边,听到了赵子川和唐战的对话后,也分析着说道。

一听到菁儿可能会不利,唐战立即担心道:“那怎么办,万一菁儿待会儿真出事的话……不行,我们现在赶紧去帮菁儿,至少做好待会儿被那个不明人士偷袭等之类的准bèi

……”

赵子川点了点头,回声应道:“唐兄弟说的对,眼下之际,菁儿的安全最重yào

。虽然可能会对弄清事情真相有些阻碍,但是必须先得确保菁儿的安全……”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晚了待会儿就真出事了……”李玉如最后说了一句,性格泼辣的她和最担心陆菁的唐战最先从土坡中现了身,剩下的三人也跟着上去,一起往陆菁的方向跑去……

而陆菁这边还对这件事情浑然不知,在制服了贼子头领之后,陆菁又相继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剩下的那些山贼。只见着山贼全部丢掉兵器地趴倒在了地上,即使心有不甘地一群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陆菁看着被自己一个个打倒在地的山贼,摇着头“啧啧”道:“哎,十来个大男人。就只有这点本事,还出来做山贼,笑死人了——”

而那些个山贼却没有说任何话,贼子头领稍稍恢复了一下,他注视了一眼陆菁,心中似乎策划着怎么从陆菁的“魔掌”里逃脱……

“菁儿——”不远处,唐战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陆菁听到后。回头一望,只见所有五人全部都朝陆菁这边跑了过来,就好像这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陆菁倒是有些诧异。随后不解道:“傻蛋,还有嫂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难道是担心我没办法对付这几个小罗喽吗?”陆菁说完。还笑嘻嘻地望了众人一眼。

然而。唐战等人却是一脸严肃的样子,陆菁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瘆了一下,但是自己也是满脸的疑惑。

“菁儿——”唐战跑到了陆菁的身前,喘了喘气道,“太好了,你没事,大家伙儿都担心死你了——”

陆菁见到众人都是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不高兴道:“真是的,难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吗?我又不小孩子。对付几个山贼喽啰还用得着你们担心吗?”

“我们不是担心这个……”一脸正经的李玉如说道,“菁妹你说得对,这山庄确实是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了,不只是这些山贼,还有其他的人也盯上了这里……”

“什么,是真的吗?连我这么聪明都没想到,你们想到了?”陆菁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不屑道。

“不是我们想到了,是看到了不太妙的东西……”陆昭补充说道。

“有什么东西,搞得你们这么紧张?”陆菁继xù

道,“实在不行,拿这些山贼喽啰逼问一下不就清楚了……”说着,陆菁指着刚才那些山贼躺着的地方道。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刚才还被陆菁打倒在地的十来个山贼,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没拿就灰溜溜逃走了。

这倒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看来这些山贼打架的本事不怎么样,逃跑却是一流。刚才那些山贼一定是趁着陆菁这边和众人说话,注意力偏移的时候,趁机逃走的,而且还逃得无声无息……

陆菁看到“到手的鸭子飞了”,又有些不高兴道:“哎呀,都怪你们,和你们说话去了,注意力没放在那些喽啰身上,让他们逃了——本来可以从他们身上问出一点线索来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这些山贼逃得可真快啊……”陆蒙不禁叹道。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这么着急?”陆菁又问道。

“不是,刚才有人……”唐战一边说,一边把目光往刚才那个青衣偷窥者的岩墙方向望去。然而,让唐战没想到的是,刚才那个神mì

人还在的岩墙处,此时也是空荡荡的——看来那个青衣者也不见了。唐战的话说到一半,立kè

停住了。

“刚才那个人居然不见了,我们也没注意到——”赵子川也发xiàn

了事情的不对劲,大声道。

“什么什么人,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一向聪明的陆菁,此时也是满脑子疑惑地抓着头不解道。

唐战见所有的当事人都不见了,于是缓了缓气,慢慢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菁儿你和那些山贼打斗的时候,有一个青衣者在后面那座岩墙后面一直偷窥着……我们担心菁儿你,所以一起赶了过来,可是没想到不但这些山贼逃跑了,连那个神mì

的青衣人也不见了……”

“神mì

……青衣人?”陆菁听了唐战的叙述,不禁咽了咽口水。

李玉如静下心来想了想,随后又对自己的夫君赵子川问道:“子川,你是最先发xiàn

那个青衣人的。看你严肃的样子,似乎能猜出一些那个神mì

人身份的样子……”

赵子川顿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嗯,那件青色的衣服好像很眼熟,感觉像是……感觉像是华山派弟子的衣服……”

“华山派?”唐战不禁道,“不会吧?华山派离这里可远得很,而且这里跟华山派又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这个时候,陆菁突然小声道。

“啊?”唐战听到陆菁突然发话,于是转而问道,“菁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陆菁回忆着刚才的一幕,继xù

轻声道,“听到了那些山贼喽啰说的话,他们好像……好像提到了华山派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又向陆菁投出了惊异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降大雪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陆菁回忆着刚才的一幕,继xù

轻声道,“听到了那些山贼喽啰说的话,他们好像……好像提到了华山派的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又向陆菁投出了惊异的目光。

“是真的吗?”赵子川听了,连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谈到了华山派的事情?”

看见赵子川有些激动的样子,陆菁板了一眼说道:“这么激动干什么?华山派就华山派呗,跟我们又没有太大关系……再说了,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到华山派的事情,又不知dào

他们和华山派的实质关系。就算真有关系,我们也犯不着和他们纠缠不清不是吗?”

李玉如在一旁想了想,随后又问道:“对了,子川,你真的确定刚才那个偷窥的人是华山派的弟子吗?”

赵子川轻轻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的,他的那件衣服……当然,如果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假借穿着华山派弟子的衣服而隐瞒身份,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这个大笨蛋真的不会看走眼?”陆菁又忍不住抓住机会“黑上”赵子川一句。

“怎么连你也怀疑我?”赵子川听到陆菁又在反驳自己,于是不好气地回应道,“别忘了,我二哥可是堂堂华山派玄武堂的堂主,怎么说华山派的人是不会认错的——”

“可是,华山派的人为什么也会来这里?”陆昭一边思度着。一边自问道……

众人正说着,忽地,周围缓缓降下数不清的银白色的跳动精灵。空气也逐渐变冷了下来……

“下雪了……”唐战抬起头,轻轻说道。

这北道的气候果真还是和少雪的汴梁不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雪花的众人,听到唐战在一旁轻声的喃语,也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了看。此时已经快要天黑了,天上也是阴沉沉的,周围的空气愈加寒冷。而雪花也是越下越大,晶莹玉雪很快变成了柳絮飞雪……

“这雪还挺不小的嘛,估计晚上就会积起来……”陆昭继xù

道。“幸好天黑之前我们找到这个村庄了,否则一晚上过后,我们都要变成野外雪人了……”

陆蒙侧头望了望众人坐在的村子门口方向,轻声道:“谁知dào

。这村子似乎还挺不简单的。不但招来了莫名其妙的山贼,甚至华山派的人也对此感兴趣起来了……”

“我实在是弄不懂,行为诡异的山贼,华山派的弟子,这之中究竟有什么联系……”李玉如在一旁双手并插着闭眼道。

陆菁也侧头看了一眼村庄里面,微笑着说道:“这么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要住宿的这个村庄,是解开一切谜底的关键——”

赵子川继xù

在村子门口附近绕了绕。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终于没过多久,赵子川在一块石碑面前停下来了。

“找到了——”赵子川突然说了一句。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果见,赵子川所站的石碑处,上面写了字。

“你找到了什么?”李玉如问道。

“就是这个——”赵子川指着石碑说道,“这村庄的名字,原来叫‘王家村’。”

“噢,原来是村子的名字啊……”李玉如应声道。

“王家村?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而已,为什么那些山贼还有华山派的弟子会这么感兴趣?”陆昭又自问道。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事情先进了村子再说,除非你们几个真的想要在这里变成雪人……”李玉如又用泼辣的口气说道,做好了进村子的准bèi



“也对,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只要先进了场子才行……”陆菁托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无论如何,在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得先解决夜晚住宿的问题,先进去吧……走了,傻蛋,你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都踏步进了村子,只要唐战一个人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些什么,陆菁看到后,对唐战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突然,唐战两眼望着刻有“王家村”三个字的石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语气并不像唐战平日里的作风。

“怎么了,傻蛋?”陆菁也听出了唐战话语中的一些不对劲,于是又关心地问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唐战继xù

独自喃喃道,“为什么会有……为什么会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唐战来到王家村,心中莫名其妙地起了一些触动,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啊?”陆菁却甚是觉得奇怪,平日里傻乎乎的唐战,还从来没有这么多愁善感过,于是她走到唐战的背后,推着唐战说道,“怎么了,傻蛋,你今天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像个女人一样?在汴梁城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这么磨叽过……好啦好啦,有什么感想进去再说吧,我可不想在这儿冻成傻子——”说着,陆菁两手一用力,直接一把把唐战给推了进去……

众人虽然是进了王家村,却是不熟悉里面的道路。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时有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从村子的一头,也就是唐战、陆菁等人的正前方走了过来,而他们的目标也正是唐战他们。

那年轻人指着唐战等人,随后对那位老者说道:“村长,您看,就是他们……”听年轻人的口气,那位老者应该就是王家村的村长了。

众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村长已经走到了唐战等人的面前。只见着老村长一脸慈祥的面容,和蔼地对唐战等人问道:“冒昧问道,是诸位刚才赶走了刚才前来王家村的山贼是吗?”

“没错……”陆昭如实回答了。随后又问道,“请问老前辈是……”

老者笑了一笑,随后有礼回道。“噢,老叟乃王家村的村长王俞明,刚才听村里人说,给位少侠赶走了前来进犯村里的山贼,老叟特代村里人上上下下感谢各位少侠!”说着,王俞明低头鞠躬了一下。

“诶,受不起。受不起,前辈——”赵子川见了,立kè

前去扶着道。

“别叫老叟前辈了。就叫老叟‘王大爷’好了,在恩人面前,王家村的人从来都不太见外……”王俞明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是,王大爷……”赵子川继xù

道。“晚辈们路过此地。见到这里有户村庄,只是想要借宿一晚,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王俞明听了赵子川的话,继xù

笑着说道:“想要住宿一晚是吗?既是王家村的恩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若是想要住宿的话,就来老叟寒舍之下吧……老叟家多出来好多张空床,平时都是为了接待邻里的客人用的。今天正好给各位恩人侍用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大爷您太客气了……”赵子川还是有礼地回道。

王俞明和赵子川说了几句。随后环望了一下面前的众人。当看到唐战的时候,王俞明的眼神停住了,仔细多看了几眼,随后眼神稍稍一皱,似乎感觉到唐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唐战见王俞明村长望自己的时间最长,整个人也稍显得有些不自在。

随即王俞明转过头,然后缓缓说道:“随老叟来吧,老叟带各位恩人到寒舍去……”随后,自己在前面最先迈开了步子。

众人见村长答yīng

了自己在村里住宿一晚,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有唐战一个人感到有些怪异,刚才王俞明望自己的眼神,唐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谁知这还没完,刚刚还没走几步,王俞明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又望了唐战一眼。唐战本是和陆菁两个人走在最后面的,村长这么一望,唐战又怔住了一下。

这回不仅仅是唐战,旁边的大伙儿也发觉了,村长似乎是对唐战有其他的“意思”,但是究竟是什么,众人也是说不清楚。

没过多久,王俞明也没有再看,继xù

转回头,带着众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大伙儿继xù

往前走,可是刚才村长的眼神,唐战又感到一阵奇妙。

陆菁在一旁看出了唐战的心里所想,想到刚才村长刚才回头望唐战的奇怪眼神,陆菁也甚是觉得不可思议。随即,陆菁对身边的唐战问道:“你也觉得奇怪吧,傻蛋,为什么王村长总是望着你……”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唐战有些迷茫的嘀咕道。

“难道是你脸上有麻子?”陆菁在一旁不禁调侃道,“还是说傻蛋你和萧天大哥一样,脸上有个刀疤?好像都没有啊……”

唐战没有立即回话,只是低着头,望着脚下慢慢积起的雪,心思重重的样子。

提到了萧天,陆菁不禁感伤道:“哎,说到萧天大哥,我倒是挺怀念苏姐姐和萧大哥的,我们是离开汴梁前,在黄纪兄弟最后和他们见面的……哎,也不知dào

苏姐姐、萧大哥还有黄纪兄弟,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陆菁又回忆起了汴梁城时的开心日子,显然她并不知dào

,黄纪已经被“驱逐”出了汴梁城,追随自己的义父——丐帮帮主葛威而去。而萧天和苏佳命运更是波折,就在神峰崖,二人也是上演了凄婉绝恋……比起他们,现在唐战、陆菁这边还有这么多人在身边,已经算是很幸福了……

“还有,我从进这个村子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熟悉却又模糊不清的感觉……”唐战想到刚才自己在石碑面前想的事情,又喃喃道。

“嗯,又来了……”陆菁看着唐战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好气地说道,“行了傻蛋,你呀就别多想了。等明天天晴雪化了,重新上路了,就没这么多想法了……”

随后,陆菁又一路上给唐战讲了讲笑话,才勉强让唐战开心了一下。而过了没多久。穿过了村里的几条小道,走到村子的最里面,众人终于来到了王俞明村长的家里……

村长的家果然就是不一样。虽然里面的摆设很简陋,但是房子的面积却是非常大,也难怪刚才王俞明说家里有那么多的空床和空房间。

走到正厅堂处,由于是冬夜雪天,厅堂正中央有一块大火盆用来供火取暖。而火盆的周围,也摆设着大大小小的椅子。

“各位恩人也不必多礼,在外面站了太久。还是快坐下吧……”王俞明指着火盆前的椅子,对众人说道,“寒舍招待不济。还请各位恩人多见谅——”

“不用了,王大爷,王大爷能让晚辈们在村里住宿一晚,晚辈们已是感激不尽……”李玉如也微笑着说道。“王大爷找到晚辈这么多。也累坏了吧,还是请王大爷也坐吧……”

于是,王俞明坐在了上座,其他的人纷纷围着火盆,靠边坐下了。王俞明还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准bèi

了一些招待客人的茶水……

一行人在火盆前聊了聊话,很快也变得像一家人融洽了许多。王俞明作为王家村的村长,也没有把唐战、陆菁等人当做外人。显得还是很好客的样子。看来这王家村的人无论是对村里人还是村外人都是很友善的,也难怪村里这么多人能如此和睦一起。

很快。话题归到了正题上。赵子川最先问道:“对了,王大爷,我看今天这些山贼土匪的行为倒是挺奇怪的,虽然村民们见到他们都跑了,可为什么这些山贼却没有抢村里人的财物,好像他们的目的不是抢劫财物的……王大爷您知dào

这其中的问题吗?”

王俞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皱着眉头望了望前下方的火盆,心中若有所思。

陆菁看出了王俞明村长的一些愁苦,随后又问道:“那些山贼说他们是‘堂英会’的人,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是我们刚到的时候,见到村民们一看到那些山贼就马上躲了起来,那种反应好像就是村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山贼,这样看来,这些山贼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村长您也应该知dào

这些山贼吧,还有有关‘堂英会’的一些东西……”

王俞明想了好久,似乎是在犹豫什么。随即,王俞明闭眼定神说道:“好吧,既然诸位少侠是王家村的恩人,反正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说也无妨……”说完,王俞明抬起头,又一次用令人难以琢磨的眼神望了一眼唐战。

这回唐战见了,又是一阵的不自在,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王村长会一直望自己,毕竟自己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会和这些“堂英会”的山贼以及王家村有什么关系。

王俞明顿了顿神,眼神离开唐战后,随后说道:“王家村怎么说也算是有些年头的村子了,村子里绝大部分的壮丁都姓王,村里的人也一直很和睦……但是有一个自称是‘堂英会’的山贼帮子,老窝在离王家村不远的‘野狼山’上,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村子里骚扰一番。可是有一天,王家村不知何时出来一个姓王人家的女儿,聪明绝顶。这姑娘不但聪明,而且很有胆识,以自己性命相赌,和‘堂英会’当时的首领窦金顺比试武艺和谋略。细节我们不太清楚,最后反正是王家姑娘赢了……”

“哇,那个王家姑娘是谁呀,居然这么厉害……”陆菁听了,在一旁不禁夸赞道。

王俞明继xù

说道:“王家姑娘赢了后,‘堂英会’的首领窦金顺也是一个看重义气的人,在王姑娘面前发誓,终生不再抢劫王家村的钱财……但是后来窦金顺因病过世了,他的儿子窦德庸接过了首领之位。窦德庸不同他的父亲,他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不但毁了父亲生前和王家村的契约,还率领众匪徒大举侵扰王家村……”

“那后来呢,那个王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李玉如也提起兴趣来了问道。

“王姑娘再有胆识,也不会是那么多山贼的对手,不过……”王俞明峰回路转道。

“不过什么……”陆昭也问道。

“可能是上天眷顾吧,村里来个非常厉害的少侠,居然只身一人打败了‘堂英会’的所有匪徒,救了王家村……”王俞明回忆道,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欣慰了。

众人听到居然有人单枪匹马打败了“堂英会”的所有匪徒,都不禁感到惊异……(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可告人

“真的吗?”唐战也来了兴趣问道,“有谁这么厉害,竟能只身一人挡住那么多的山贼?”

赵子川见唐战一听到厉害的人物,就有些激动的样子,于是瞥了一眼唐战,不自觉轻声道:“不管是谁,反正比你这个傻瓜要厉害多了……”

王俞明继xù

说道:“那少侠武功确实一绝……真的可以说是上天眷顾吧,那少侠只是碰巧路过王家村,正好遇上了这一桩事情。那少侠真的是侠义心肠,不但出手相救,还把那些山贼狠狠教xùn

了一顿,从此十几年后那些山贼再也没有侵扰过王家村了……”

“那个少侠居然那么厉害——”陆菁也有些惊讶道,“只身一人能够打败那么多山贼的人世间不少,但是能把那些山贼打得十几年都不敢进犯,我想那少侠要不是武功‘高过天’,就是他本人的身份把那些山贼给吓住了……”

陆菁无意间说出了这句话,王俞明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不禁怔了一下。而这不经意的一个细节却是让问话的陆菁注意到了,陆菁看着王俞明一瞬间有些奇怪的神情,自己的眼神微微一皱……

“那后来呢,后来那些山贼走后,王家村就安全了吗?”陆昭又问道,“那救了王家村的王姑娘和那个少侠又怎么样了?”

王俞明缓了缓神,随后满脸微笑地说道:“王姑娘身为王家村的人,救了王家村自然是受了村民的爱戴。而那个身为外人的少侠。只身冒着生命危险挺身相救,村民们也是感激不尽。不过更让人欣喜的是,正是王家村劫难的这一机缘。王姑娘和那位少侠生出情愫。王姑娘本就是村里最聪明最美丽的姑娘,又解救了王家村;而那少侠行侠仗义、英姿勃发,村里人都觉得他们二人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缘。果真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就在王家村结为夫妻……”

“因为这一机缘,成就了他们二人的爱情是吗?”陆菁听了,轻靠在唐战肩膀上道,“好浪漫啊……”

李玉如听了。心中也有不小的感触,随后说道:“那少侠,可真是武功冠绝。一人抵挡众山贼。不像某人,在汴梁南山郊的时候,救我还要故yì

避开峨眉派的傲晶师太,当男人是不是有些太窝囊了……”

“你——”赵子川心知肚明。是自己的妻子李玉如又在故yì

“黑”自己。赵子川有些不好气道,“你非要在这种关头黑我不成吗?”

“扑哧——”陆菁在一旁听了赵子川和李玉如的“夫妻唱和”,不禁在一旁笑出声来,她心里知dào

其实李玉如心里是非常在意赵子川的,他们二人平日里“小吵小闹”也是无形中增添彼此的感情。

唐战在一边听得也是逗乐了一会儿,随后,一向喜欢崇拜英雄的他想要知dào

那个少侠和那个王姑娘的身份,于是又问道:“对了。王大爷,那那个少侠和王姑娘的名字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本来很融洽的氛围,谁知唐战突然这么一问,村长王俞明忽地变了一个神情,似乎心中有一种难堪。随即,王俞明似乎心中踌躇不已,紧接着轻声回答道:“这……恕老叟直言,王家村里有规矩,不可将王姑娘和那少侠的名字告sù

外人。因为某些原因,实在不好意思,老叟能告sù

你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了……”

“是因为那少侠想要隐姓埋名吗?”赵子川又说道,“没想到他为人还真是低调……”

王俞明听了,也只是应和着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陆菁心里似乎是不这么认为,她总感觉村长是要故yì

隐瞒什么事情,于是试探性地轻声道:“还是说……这个少侠的身份不方便告sù

外人?”

陆菁这么一问,王俞明又是不由得怔了一下。这一回陆菁心里很确定,一定是在某些方面,王俞明以及王家村的所有村名,故yì

隐瞒那位少侠以及王姑娘的名字不报。不过陆菁也不是一个言语逼人的人,她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偶然试探为止,看见身为村长的王俞明在自己这些外人面前有些尴尬难堪的燕子,陆菁也不想再问下去了,随即说道:“没事儿,王大爷,晚辈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如果真的不方便回答,晚辈们也就不强求了……”

王俞明想了想,随后又继xù

说道:“哎,看在你们就像十几年前那位少侠一样出手救了王家村,还是和你们多说一些关于王姑娘和那少侠的事情吧,虽然依旧不能告sù

你们他们二人的身份,但说说他们后面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那少侠和王姑娘后面还有故事是吗?”陆菁继xù

道,“对啊,王大爷您说的,那少侠和王姑娘的事情是发生在十几年前,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还在这村子里,有了子女不是吗?那大爷您的意思是,他们……”

王俞明轻轻点了点头,突然露出一种较为悲伤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随即说道:“后来王姑娘和那少侠成了夫妻,本应夫妻二人生儿育女,幸福地在王家村生活一辈子。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李玉如也问道。

“哎……”王俞明轻轻叹了一口气,继xù

低声道,“但是……只能说是天有不测风云吧,王姑娘虽然婚后不久就怀上了那少侠的孩子,可是……可是在生下孩子后,王姑娘却因为一场大病,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啊?王姑娘她……病逝了……”一向于心不忍好人死去的陆菁听了,也有些悲伤地感叹道。

王俞明稍稍顿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是的。孩子生下来没几个月,王姑娘就病逝了,当时全村的人也为此感到悲伤。尔后那位少侠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悲痛。在村里给亡妻安了坟冢后,便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就离开了王家村,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那个少侠和那个孩子就没了消息……是吗?”心地善良的陆蒙有些不忍地问道。

王俞明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又道:“不,虽然那个少侠没有再回到王家村,但在外面还是有他的消息。其中,曾发生过一件大事。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村里人便决定不把王姑娘和那少侠的名字告sù

外人的……”

“一件大事?”李玉如有些疑问道,“为什么因为一件大事就让村里的人封了口?”

王俞明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心思缜密的陆菁在一旁想了很久,随后又道:“那那个孩子的名字,村里人也是知dào

是吗?”

“是的……”王俞明回答道。

“也不打算告sù

外人是吗?”陆菁又问道。

“是的……”王俞明继xù

回答道。

“或许身为外人的我们,确实不应该问这么多吧……”陆昭又说道。“如果王家村的人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们确实不应该再无礼地继xù

问下去了,毕竟那只是个村里的回忆故事罢了……”

但陆菁似乎是不弄清楚事情真相不罢休的样子,她想了想,随后又问道:“对了,王大爷您刚才说过的,那少侠在临走前,在王家村给自己的亡妻安了坟冢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那个坟冢应该还在村里对吧?既然是亡妻的坟冢。那石碑上面一定刻上了王姑娘的名字,我们如果可以去看看的话。说不定就能知dào

王姑娘的名字甚至是那少侠的名字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谁知,王俞明又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道:“没有用的……你们也不是第一批来到王家村知dào

这事情的外人,姑娘你也不是第一个想到这种方法的外人。为了不让王姑娘的名字传出去,有人已经在王姑娘的墓碑上把除她姓氏之外的名字全部抹掉了,根本不会有外人知dào

……”

“把墓碑上的名字抹掉了?”陆菁大吃一惊道,“看来村里的人真是守口如瓶啊……就算这也是村里人的注意,那究竟有谁敢亲自把王姑娘——村里救命恩人的名字,从墓碑上给抹掉啊?”

王俞明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是王姑娘的父亲——”

“啊?”众人听了,又异口同声地吃惊道。

“王姑娘都去世了,她父亲居然还活着?”陆菁又吃惊道。

“嘿,菁儿,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唐战在一旁听见陆菁的话语有些“放诞”了,立kè

小声地提醒道。

“没事没事,我们村里没有这么多的规矩……”王俞明看见陆菁古灵精怪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其实说实话,陆姑娘你的性格和当年的王姑娘的性格还真有点像,一样的聪明和古灵精怪,也许这也是那少侠爱上王姑娘的原因之一吧……”

“我像……王姑娘?”听了村长的话,陆菁有些脸红地自叹道。

“刚才王大爷您说,王姑娘的父亲还在世?”李玉如在一旁扯回正题道。

王俞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他叫王中魁,原本是一个落地的书生,考举几次不中后,就一直住在了这王家村,再也没有离开过村子一步了……据说王姑娘病逝的那天,中魁老先生整整哭了两天两夜,结果眼睛落了病,现在看什么东西都要看半天才能看清……”

“那王大爷您刚才是说,是那个王中魁老人把他女儿碑上的名字给抹掉的是吗?”李玉如接着问道。

“对……”王俞明点头回答道,“为了不让外人知dào

王姑娘的名字,身为父亲的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那那位王中魁老先生现在还是在王家村吗?”赵子川也提问道。

“没错——”王俞明继xù

答道,“他现在每日都会在自己女儿坟冢前留恋,而这一过,竟是十多年之久……”

“看来王姑娘的死,王老先生心里也是悲伤的很啊……”唐战不禁叹息道。

陆菁想要弄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随后又对村长问道:“王大爷,那我们明日白天能去拜访那位王中魁老先生吗,顺便去看一下王姑娘的坟冢?”

王俞明倒是没怎么反对。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反正你们也是村里的恩人,王中魁老先生要是知dào

了你们的事情,可能又会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儿吧,心中应该会更有感悟……”

陆昭在一旁想了好久,随后又问道:“刚才王大爷您说过,我们并不是第一批知dào

这一事情的外人,难道在其他外人之中。就没有一人知dào

王姑娘和那少侠名字的吗?”

王俞明想了想,随后回答道:“也不是没有,曾经有一个外人。就破例知dào

了。而告sù

那个外人王姑娘和那少侠名字的人,正是王中魁老先生本人。”

“这么说来,还是有人知dào

了……”陆昭又问道,“那那个外人究竟是谁。王中魁老先生为什么会告sù

他所有的真相?”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们也无法奉告……”王俞明又轻声回绝道。

“果然……”陆昭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不自觉嘀咕道。

围着火坑说了好一会儿话,王俞明站起了身,随手说道:“时候不早了,诸位也早点休息吧……如果诸位明日真的想要见王中魁老先生以及王姑娘的坟冢的话,明日我便派人亲自带诸位去见见也行……”

唐战、陆菁等人也站起了身,准bèi

和村长告别……

众人休息的地方并不是在村长家,而是在村长家一旁的几个空房处。当众人踏出了大门后。门外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更是积起了不少的雪。

赵子川身子最累。跑在最前面想要立kè

回房休息,李玉如本想在后面调侃几句的,却是追也追不上。而身为夫妻的他们自然是睡一间房,而陆菁要睡在隔壁的一间小房内,剩下的唐战、陆昭和陆蒙三个人则要睡在最大的屋子里……

回房的路上,唐战和陆菁落在最后面。唐战也和赵子川一样,想要尽早休息,而陆菁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对刚才村长讲过的话,思绪不已。

看着陆菁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唐战问道:“怎么了,菁儿,还在想刚才村长讲的故事啊?”

陆菁轻轻点了点头,紧跟着轻声道:“嗯……我在想,为什么王大爷甚至整个村庄的人,要那么可以隐瞒王姑娘和那少侠的名字……”

“哎,人家做事低调,或许是那少侠想故yì

不留名,让村里人不要告sù

外人这件事情的……”唐战随意道。

陆菁摇了摇头,思度着说道:“不,刚才王大爷也说过了,是因为那少侠在外面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也是因为那次事情以后,村里人才打算封口他们二人的名字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非同凡响,更有甚者,应该是曾经惊动了整个中原。村里人可以隐瞒,由此看来,那少侠做的事情多半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村里人为了报恩那少侠,不想让外人鄙夷少侠的所作所为,便故yì

隐瞒了他在王家村的事实……”

“这,是真的吗……”唐战有些不敢相信道,“那少侠行侠仗义,只身一人对付那么多的山贼,救了王家村,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也正是我想要弄清楚的……”陆菁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似乎是想到办法,略带兴奋地说道,“对了,知dào

这件事情和那少侠以及王姑娘名字的人,可不只王家村的人……”

“那……那还有谁?”唐战又不禁问道。

陆菁轻轻笑了一笑,随后说道:“傻蛋你忘了吗,除了王家村的人知dào

王姑娘和那少侠的名字,‘堂英会’的山贼也是知dào

的……如果能够从‘堂英会’那里弄来一些消息,说不定就能知dào

王姑娘和那少侠的身份了……”

“菁儿你真是聪明,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唐战先是夸奖了陆菁一句,随后又有些担心道,“可是……‘堂英会’那里可是匪窝啊,我们贸然前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陆菁倒是一脸的不在乎,撅着嘴道:“管他呢,反正今天那十来个山贼喽啰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估计这个什么狗屁‘堂英会’也不咋的……”

“可是菁儿,这还是……”唐战似乎还想要反对道。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他日我们一定要找机会接近‘堂英会’,弄清事端……”陆菁对唐战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随后又说道,“现在摆在面前的有几个问题——第一,自然是那个王姑娘以及那个少侠的名字;第二,那少侠离开王家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第三,那少侠和王姑娘的孩子究竟是谁,他(她)现在的下落又在哪儿;第四,曾经也有一个来王家村的外人,却是知dào

了所有的事情的真相,王中魁老先生也告sù

了他王姑娘以及那少侠的名字,这究竟是为什么;第五……”陆菁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唐战。

唐战不知dào

陆菁这个时候为什么望自己,便匪夷所思地问道:“第五……第五是什么?”

陆菁用略带严肃的话语对唐战轻声道:“第五——就是村长看你的眼神,他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用那种眼神望你……”

唐战听到了此话,心中不由一惊,之前村长莫名其妙望自己的奇异感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看着唐战有些紧张的样子,陆菁不禁轻轻一笑道:“看把你紧张的,我只是说说罢了……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去见王中魁老先生和王姑娘的坟冢呢,早点睡吧……”

说着,陆菁快步地踏着地上的雪花往休息房间跑去。而唐战则是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久,对他来说,今天村长讲述的关于王家村的“历史”,唐战听了后,总有一种隐隐的莫名其妙的悲伤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抹字碑文

到了第二天,鹅毛大雪终于变成了细细的晶莹雪花,如精灵般簌簌而下。但是一夜的大雪,也让整个王家村全部覆盖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雪被”。纯洁的雪洗净了村子里的污浊与喧嚣,整个王家村一时间沉浸在一片安详和宁静之中。

“夜雪灵舞天上来,人世沉浮尽银霜”,下过雪的王家村,不仅仅是宁静,南方少见的雪景更是给初次到来的唐战等人一种新鲜和灵趣之感……

“啊,一晚上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雪,好漂亮啊——”陆菁见着门外一片“银装素裹”,满脸挂着灿烂的笑容,最先俏皮活泼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菁儿,当心点,别摔着了——”唐战在后边担心地说道。

赵子川和李玉如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李玉如看着门外的大雪,不由轻声感叹道:“这里……就是北方的雪是吗?”

“玉如你原来没见过吗?”赵子川不禁问道。

李玉如顿了顿,随后说道:“我父母死后,我一直就生活在扬州。在扬州,虽然也有下过雪,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大过。白雪临降,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安宁之中,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李玉如很鲜有地在自己面前表达真实的情感,赵子川自己也有些不太适应,他只是默默地侧望着李玉如那种略有期盼的眼神,心中也是思绪起伏……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情况。一下子把沉浸中的赵子川给惊醒了过来。赵子川还在满眼深情地望着李玉如的侧脸,一个突如其来的冰凉感在自己的左脸处生起——只见一块雪球重重地砸在了赵子川的左脸上,一下子把赵子川给砸“醒”了。

刚才的那一发“雪球炮弹”自然是自己的死党陆菁扔过来的。赵子川回头一望陆菁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立kè

心生“气愤”,自己搓起地上的一团雪球,回击着朝陆菁扔了回去,并说道:“母夜叉,没完儿了你还——”

陆菁则是一脸笑望着赵子川,躲开了赵子川扔来的雪球后。一边躲,一边嬉笑道:“哈哈,赵子川。大笨蛋,赵子川,大笨蛋,赵子川。怕老婆……”

“这个可恶的母夜叉。别跑——”赵子川见陆菁一个劲地羞辱自己,哪里还忍得下去,继xù

搓起地上的雪球,一边追,一边朝着陆菁扔去。

李玉如在一旁看了,也腼腆地笑了出来。唐战则是管不住陆菁和赵子川,只得傻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嬉闹——反正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陆菁和赵子川继xù

在绕,陆菁借着一棵接一棵的大树。不停地躲着赵子川,很快身法灵敏的她。一下子就从赵子川的视野中消失了。

“可恶,这个母夜叉跑哪儿去了?”赵子川自己嘀咕着,看着面前一棵又一棵的大树,就是不见陆菁,赵子川也是心中十分不甘。

然而赵子川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站在一棵大树之下,而陆菁本人——早已不知何时绕到了赵子川所站大树的树干后方了。

赵子川依旧是没有发xiàn

陆菁,陆菁悄悄借着树干探出头,对着赵子川的背后偷偷一笑,随后自己用力一脚踢向了面前的树干,然后自己很快又溜开了。

陆菁这么一个脚踢,树干发出强烈的震动。赵子川也是意识到了,立kè

回头一看,只见陆菁的身影早就窜出去了。然而更让赵子川没有预料到的,他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陆菁身上,刚才的那一下震动,树上的积雪顿时抖落下来。赵子川还没来得及抬头,头上落下的积雪就砸了下来,很快积雪把自己给包了个严严实实,活生生变成一个“雪人”了。

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唐战、陆菁和李玉如全部忍不住笑不出声来。陆菁更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赵子川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活活被我整成一个雪人了,叫他平时再跟我过不去……”

然而,被积雪砸中的赵子川,立kè

从包裹自己的“雪壳”中跳了出来,大声呵斥道:“母夜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赵子川两手并上,雪球轮番砸向对面的陆菁。

陆菁看着赵子川是要和自己“拼了”的样子,立kè

又跑开而去,同时也搓起地上的雪球,向着赵子川反击过去。就这样,陆菁和赵子川两个人互不相让,以唐战站着的地方为中心,绕着圈子对垒了起来。半空中也是雪球乱飞,有的甚至砸在了唐战的头上和脸上。

“哎呀,好了,有完没完了……”唐战一个劲地护着脸,一个劲地劝阻道。但是让这两个死党停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其中一个是自己的情侣,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唐战现在还真是不知dào

该帮谁,只能任由他们两人继xù

闹下去……

陆菁和赵子川还在“决斗”,这个时候陆昭和陆蒙两兄弟也起来了。二人还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到外面喧闹声不断。于是陆昭走在最前面,打开了房门。然而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刚一开口说话道:“今天都起得早啊……”一个雪球直接正脸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大早刚一出门,迎脸而来的就是一块冰凉,这着实让陆昭郁闷不已。而在外面嬉闹的众人看见了这一幕,立kè

安静了下来;而当事者的陆菁和赵子川更是怔住了,尤其是陆菁,因为刚才砸在自己哥哥脸上那一下的人,正是自己。

“哥,早啊,呵呵……”陆菁扔掉手上的雪球,苦笑着说道。

陆昭一手扒开砸在自己脸上的雪球,随后不好气道:“不错啊。一早上起来,精神挺足的啊……”

“哥,我错了……”陆菁笑嘻嘻地愧疚道……

玩笑归玩笑。所有人都起来了,自然是要说正事了。陆昭整理了一下身子,随后召集众人道:“行了,今天的事情大家都还清楚吧……”

“知dào

知dào

,我们要去看王姑娘的坟冢……”陆菁在一旁兴奋道。

唐战看着陆菁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立kè

轻声提醒道:“菁儿,我们是去看坟冢。不是去赶庙会。看望死者可是严肃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可千万不能这样笑脸不恭的……”

“噢……”陆菁略带惭愧地应了一声。在唐战面前,她就像犯错的小媳妇儿一样低望着唐战。

“诸位这么早就起来了?”正在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村长王俞明一早过来问候了。

“王大爷好——”众人异口同声地问候道。

王俞明走到了众人面前,缓缓说道:“老叟昨日答yīng

过了你们。要带你们去看王姑娘的坟冢的……王中魁老先生这个时候应该也在坟冢旁陪着他的‘女儿’吧。待会儿过去后还是带着一些敬肃之心吧,王中魁老先生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这个请王大爷放心,晚辈们会有分寸的……”陆昭回应道,不过想起刚才陆菁和赵子川嬉闹的场景,陆昭心中不由有着一丝担忧。

“那老叟就放心了……”王俞明慢慢转过身,随后领着唐战等人道,“走吧,老叟这就带诸位去王姑娘的坟冢一见吧……”

于是。众人慢慢跟在王俞明身后,往目的地的方向慢慢走去……

由于昨天陆菁等人赶走‘堂英会’山贼的事情。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都知dào

了,众人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所有的村民也投来了倾羡的目光……

不过众人也没有太在意这些,而是全然跟着王村长的路子。王姑娘的坟冢在村后的一道小山坡上,而一旦上了山坡,积雪便会越来越多。由于不知dào

山坡上的坑坎,唐战等人虽然是跟在王俞明的身后,但是因为看不见被雪掩盖着的山路,山上的时候都是手牵手互相扶持着上去的……

花了很大的力qì

,众人终于是来到了该来到的目的地。只见这里只不过是山坡上一道非常寻常的空地,地上的积雪也稍微比山坡小道上要小一些。而在空地的不远一处,有一块完全没有积雪覆盖,更应该说,是积雪被人打扫过了。而在没有积雪的空地地方,盘坐着一个身披黑色蓑衣的银发老者。老者前面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墓碑,从过来到现在,老者一直凝望着眼前的墓碑。天上仍旧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雪,寒风也是时不时吹过,但是这位老者似乎并未感到寒冷,身上也没有任何发抖的迹象,整个人活像一个仙翁一般屹立盘坐在那儿。

那位银发老者自然不必说,应该就是昨日王俞明口中所叙述的那位王中魁老先生了。而王中魁面前的那块石碑,自然就是他的女儿——那位在外人看来不知姓名的神mì

的王姑娘的坟冢。

众人这个时候走到了这里,不知为何一种肃然之感油然而其,也许是望见了眼前的石碑,也许是望见了王中魁老人的“屹立不倒”……

王俞明慢慢将唐战等人带到了王中魁的身边,示意了唐战等人在一旁静待了一会儿后,王俞明轻声对身前的王中魁老人说道:“中魁老先生,又有人来参拜您女儿的坟冢了……”

王中魁凝望了自己女儿的石碑好一会儿,随后又闭了闭眼,听到王俞明在身边的问话,于是自己轻声回应道:“是帮zhù

了我们王家村的恩人是吗?我昨天都听隔壁的邻居说了……既是有人来看我女儿的坟冢,也算是解了老夫以及小女的寂寞,就准他们看看吧……”

“那还是谢谢中魁老先生了……”王俞明言谢道。

“谢谢王老先生——”唐战、陆菁等人也异口同声地答道。

王中魁不知何时慢慢睁开了眼睛,随后侧头望了望唐战、陆菁等人。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位王中魁老人和昨日的村长王俞明一样,看别的面孔都没有太大反应,唯独看到了唐战,他的眼神在唐战身上停了好久,似乎略有所思。

又一次被他人这样望着自己,唐战又有些不自在起来,虽然他自己说不上是为什么,但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畅快感。

这一回陆菁倒是很认真地注意到了,昨日村长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望唐战的时候,陆菁本以为只是巧合,但是这一回连王中魁老前辈也用类似的眼神望着唐战,陆菁心中不由确定了一种想法:王家村的人对唐战似乎是有特殊的印象……

王中魁见了唐战好一会儿,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不过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随即,王中魁也回了头,然后默默道:“好吧,既然诸位都是王家村的恩人,那老夫也以礼待之,只要老夫能回答得上来,老夫一定替诸位解答……”

众人没有立即问话,而是先走到了王姑娘的坟冢前,观望了一下石碑的样子。

而这个石碑并没有想众人之前想的那样有多奇妙,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碑罢了。要说独特的地方,昨日也讲过了,那便是碑上的部分文字被王中魁老先生给抹掉了。

果然,石碑上本来写的是“王某某之墓”五个字,可是“某某”那两个字却被王中魁给亲自抹掉了。按照之前村长的说法,王中魁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隐瞒王姑娘以及那位少侠名字和身世的事情。

陆昭看着被抹掉字迹的石碑,轻声向王中魁问道:“王老前辈,这石碑上的字……”

“是老夫抹掉的……”王中魁淡淡地说道,“因为女婿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村里的人又是对他心存感激,不愿外人知dào

他在这里的足迹,所以老夫便把小女碑上的名字给抹去了,空留一个‘王’姓氏……”

“可是之前不是也有一个外人也来问过同样的问题……”李玉如也问道,“而那个人,王老先生您却是告sù

了他所有的真相……”

王中魁听了,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稍微顿了一下后,继xù

轻声地说道:“那是因为某些原因,老夫才告知他真相的,而且老夫也相信他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陆菁想了想,紧接着问道:“那老前辈可知,那个外人究竟是谁吗?”

王中魁轻轻点了点头:“老夫自然是清楚,才会把事情告知他的,不过老夫也不便将这个人的姓名告sù

诸位……”

“这个我们也清楚……”陆菁有些失望地答道。

赵子川在对面凝望了石碑很久,看着石碑上被抹去的名字,心里一直惦故着那个神mì

的王姑娘,不由轻声叹息道:“王姑娘,你究竟是谁,在你身上又究竟发生过什么……”

唯独唐战一个人默默地没有怎么吱声,他只是聚精会神地望着眼前的石碑。不知怎么的,唐战心中总是涌出一股淡淡的忧伤,看着眼前的石碑,唐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隐郁感。

王中魁回答了众人的问题后,又把目光放向了石碑之处。看见唐战也是满眼深情的望着石碑,王中魁突然有一种对唐战的特殊感觉。

这一回唐战并没有注意到王中魁在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但是陆菁却是注意到了。一向思维灵敏的她,直到现在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村里的人会对唐战投出那种异样的眼神……

不过眼下的情况,陆菁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昨天她想到了,要了解所有的真相,还有一个办法——想方设法再和“堂英会”的人见面。

于是,陆菁又慢慢走到村长身边,随后问道:“王大爷,问您一个问题,您知dào

‘堂英会’的总部离王家村有多远吗?”

王俞明听了陆菁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个人有些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又见奇客

陆菁又慢慢走到村长身边,随后问道:“王大爷,问您一个问题,您知dào

‘堂英会’的总部离王家村有多远吗?”

王俞明听了陆菁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个人有些呆住了。

赵子川不知dào

陆菁想要干什么,于是转头问道:“你问这个事情干什么?”

陆菁并没有想要直接回答赵子川的问题,于是只是轻轻回应了一句:“没什么,只是随便问一下……”

“啊?”赵子川眼睛一皱,她不知dào

陆菁的打算,但是自己可以肯定的是,陆菁肯定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王俞明在一旁愣了好久,随后说道:“‘堂英会’在村子前面的‘野狼山’上,野狼山离村子不远,只要出了村子,沿着前面唯一的一条山路绕几道就到了入口……不过虽然村里的人都知dào

野狼山的路,却不知dào

‘堂英会’究竟在哪儿。之前王姑娘和‘堂英会’前首领窦金顺赌注时,她是知dào

地点的。可是为了不让村里人再和‘堂英会’的山贼有过节,王姑娘有生之年也没有把‘堂英会’的事情跟村里的人说过,所以‘堂英会’具体在野狼山上的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堂英会’一定是在野狼山上对吧?”陆菁又问道。

王俞明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不过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去那里吧?劝你们还是谨慎的好。即使是要去的话,最好也得等雪化了。现在大雪封山,野狼山也是山路峻险,甚至还有猛兽。若没有熟悉山路的人带路,很有可能会遇到不测……”

“这样啊……”陆菁抓了抓头,随后自己嘀咕道,“可是下了这么大的雪,还是山上的雪,要等到雪化,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王俞明听了陆菁的自言。微笑着说道:“陆姑娘你也无需太心急,野狼山虽然旷大奇野,但是想要走出去也不难。若是等雪化后。诸位想要离开这里,老叟可叫村里一个熟悉山路的人带诸位离去。而且野狼山过后,是一个名叫‘裕兴城’的小城,只要到了裕兴城。诸位也不会迷路了……”

“谢谢王大爷了。不过我们还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陆菁也笑着回应道。

陆菁这边和村长聊着,唐战则是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王姑娘的坟冢,在他心里,他也非常想要知dào

王姑娘的身份,而且唐战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每当提到和见到和王姑娘有关的事情,唐战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忧伤感。

而在唐战望着抹字石碑的时候,一旁的王中魁时不时地望着坟冢前的唐战。看着唐战的面容,王中魁老人两眼总是“神来神往”。似乎他自己认识唐战的样子……

“这里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我们走吧……”李玉如觉得再怎么看下去,也不会知dào

这个王姑娘的身份,随后对所有人说了一句道。

陆蒙跺了跺脚,扫开了脚下的一小片雪,随即应声道:“刚才村长也跟姐姐说过了,我们最好是要等到雪化的时候再离开……山上的雪化,那可是要等好久的,那我们北上的路途又要耽误不少了……”

陆昭听了,则在一旁回应道:“只能说是天公不作美吧……北上之凸虽然耽误了不少,但是正好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从汴梁城出来后,我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多天的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正好趁着这一场大雪,好好休整一番也未尝不可。”

“我哥说的对……”陆菁也回头笑着道,“既然天降大雪,拦了我们的去路,我们何不就此好好休息一阵子?与其天天担心这么多,还不如先安心几天日子……”

赵子川听了陆菁说的话,想到刚才她向村长问的话,赵子川心中怀疑道:“真的吗?哼,我可不信你真的能耐住性子在这里休息,刚才问村长有关‘堂英会’那么多的问题,你这丫头肯定有鬼……”

于是,没有再在王姑娘的坟冢前呆太久,和王俞明以及王中魁又说了几句话后,众人便离开了。

而离开后,众人也没有在一起。陆昭和陆蒙到村庄别的地方去环望了一番;陆菁还是老性子,活泼的她就是喜欢在新鲜地方乱跑,可怜的唐战也只能总跟在她身后;而赵子川和李玉如确实没有多少想要玩的心思,闲来无事的二人想要回住宿处休息……

赵子川和李玉如走在回去的路上,由于小道上还有厚厚的积雪,所以二人的步伐也没有多快。夫妻二人回去的路上也很安静,向来性格泼辣的李玉如,成人妻后,性格也变了一些,少了一些躁动,多了几分宁静。

赵子川也觉得李玉如今天挺安静的,既没有“黑”自己,也没有陪陆菁他们小打小闹,于是赵子川边走边问道:“怎么了,玉如,感觉今天你挺安静的……”

李玉如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没什么,只是听到王姑娘的故事,心中的疑问挺多的……”

“怎么,你也和唐战兄弟和菁妹那样,对这事情念念不忘?”赵子川笑着说道,“说实话,听了村长讲这个故事,我们心里都挺有感触的。但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和我们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哪个人没故事?就像原来在汴梁城,黄纪兄弟还是丐帮帮主葛威的义子,他可是很有故事的人,可我们还不是一样,无论知dào

真相与否,都一如既往地把他当成兄弟朋友……”

“我不是指这个……”李玉如又轻声道。

“那你是指什么?”赵子川又问道。

李玉如想了想,随后应声道:“其实我和菁妹他们一样。也一直对王姑娘的身份感到疑惑。王姑娘为自己的村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包括后面有缘而来的少侠,他们不但联手教xùn

了‘堂英会’的山贼一番。还喜成连理,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虽然后来王姑娘不幸殒命,可为什么村里的人要刻意隐瞒他们二人的身份,那少侠后来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这疑问菁妹早就提过了……”赵子川笑着说道,“玉如你呀,就不要想太多了,既然这事情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我们也不要太揪心于此了……”

“对呀,王姑娘的事情又和我们没太大关系,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揪心啊?”李玉如也笑着摇了摇头道。“子川你说得对,看来是我想多了……”

看着李玉如有些感叹的样子,赵子川也想要找办法让李玉如开心一下子。赵子川想了想,随后说道:“玉如。反正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我带你到这村子里到处转转吧,就像唐战兄弟带菁妹一样……”

“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心,主动关心起我来了?”李玉如见赵子川今天也和往常不一样,于是提起嗓子问道。

赵子川见此时只有自己和李玉如两人独处,想到结婚之后二人很少单独在一起谈心,趁着这个机会赵子川也想要改变一下,一个人陪陪自己的妻子。于是。赵子川收回了原来不羁的神态,微笑着说道:“平时很少陪玉如你安安静静说说话。今天趁菁妹他们不在身边,我……也想要好好陪陪你……”赵子川说着说着,自己不禁有些脸红了起来。

李玉如虽然说是个性泼辣,但自己毕竟是女孩子,何况自己的丈夫鲜有地想要和自己谈心,李玉如也不禁有些感动。就和当日在汴梁南山郊的山洞里,赵子川对自己谈心时,自己心里也有感动一样。

李玉如也脸红了一下,随后笑着道:“看来你也不是个呆瓜吗,挺会关心人的……”

赵子川没说什么,只是笑脸望着李玉如。

然而,李玉如接下去的一个动作,让赵子川怔了半天——只见李玉如突然身子向前一倾,迅速地在赵子川的侧脸吻了一道,然后整个身子又收了回去。

赵子川有些瞪大眼睛怔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李玉如会对自己这么主动,也许是刚才自己的话让李玉如感动了吧……

“你今天表现倒是不错,赏你的……”李玉如脸红地说道,“那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先回房拿个东西,马上就过来……”

随后,李玉如红着脸,加快脚步地跑向住宿的地方,留赵子川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赵子川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下亲吻中,整个人用手摸着侧脸,心中暗暗道:“平时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今天怎么了吗?哎,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难以琢磨,不过……这感觉倒是挺不错的……”赵子川笑着抚摸着刚才被李玉如吻过的脸颊,心想着下次再想办法多讨李玉如开心。

于是,赵子川便站在原地等着李玉如。不过李玉如的速度倒是挺慢的,往住宿地跑了之后,半天都没有要回来的动静。赵子川也是没有多少耐心傻等着,闲来无事的他在附近稍微走了走,看了一下,想要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而本来想要缓神一下的赵子川,却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场景让他一下子又恢复到了紧张的神情。

只见正在赵子川满脸舒适地望着周围的雪景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平民房,一个身着青衣的不明人士正在悄悄偷窥着周围的一切,看样子不像是这村子里的人。

而在赵子川眼里,当他看见了这个“不速之客”后,心中却是紧张一分——赵子川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打扮和昨日他们刚到王家村时,那个偷窥陆菁和“堂英会”山贼对峙的人一样,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身着打扮却是极为相似。

而且这一次赵子川看得更清楚了,那个奇客身上的青衣。“这回清楚了,那人应该就是华山派的弟子不错的……”赵子川的第一反应,觉得那人就是华山派的弟子,但自己的心中却也是疑惑不已,“奇怪了,为什么华山派的弟子回来王家村,王家村和华山派又有什么关系吗?看来菁妹猜的没错,关于王家村的疑问,可远远不止王姑娘那个秘密……”

想要知dào

这个华山派的弟子所来究竟何事,赵子川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欲要一探究竟。然而让赵子川没想到的是,由于道路上都是积雪,赵子川的行动非常不方便,想要踮起脚步隐藏自己,在这雪地上却是适得其反——由于脚底不断用气,反倒是激起了地上的雪花,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这声响发出倒是不要紧,那华山派的弟子似乎是“嗅觉性”特别强,往响声这边望过来,正好和赵子川的脸不近不远打了个照面。

见自己被发xiàn

了,赵子川也不刻意隐瞒了,看着对面那个华山派的弟子不正常的举动,赵子川直接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在那里干什么?”

那人听见了赵子川的问话,知dào

自己的行踪暴露了,随即施展轻功,往出村的方向跑去。

“做贼心虚”——这是赵子川对那个不速之客的第一反应,随即他大声喊道:“别跑——”然后自己也施展轻功飞奔了出去……

李玉如在住宿地拿了东西后,就往赵子川刚才所在得地方返回过去。想到刚才赵子川偶有关心自己的样子,还有自己的主动“亲吻”,李玉如的心中倒是甜蜜得很。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回来后,却已经不见赵子川的身影了。

李玉如还以为是赵子川和她闹着玩儿或是有事去了,于是在原地等了很久。然而等了好久也没看见赵子川,李玉如向周边喊道:“子川,子川,你在哪里啊?”

然而吃吃却没有赵子川的回答,更确切的说,赵子川根本就不在这周边附近。赵子川一个人跑了,李玉如这才知dào

自己被赵子川给“耍”了。想到这里,李玉如又恢复到了泼辣的性格,大声叫道:“赵子川,你这个大混蛋,回来我一定要抽了你的皮——”

然而赵子川早就把和李玉如约定的事情忘到了一边,一心一意地追逐着这个青衣的不速之客。可让赵子川没想到的是,这个像是华山派的弟子轻功却是了得,自己不但追不上他,反倒是被他越甩越远……

“可恶,这人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华山派的弟子?”赵子川心中暗惊道,“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假扮成华山派的弟子?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来王家村,究竟有什么目的?真的就这么巧,多年不侵扰王家村的‘堂英会’突然再次出现,并且和华山派的弟子一切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这其中有蹊跷……”

赵子川的心里很乱,然而前面的青衣奇客似乎是身形过于灵敏,在几棵大树边上来回盘绕,想要借迅影的身法直接甩开赵子川。

赵子川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先追上这个人,然而面对前面奇客的身法,赵子川却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罢,赵子川直接抽出腰间的乾剑,向前一指——一道金黄剑光飞出,直接斩断了前面大树的一根树枝,想要敞开视野。

然而前面的奇客感觉到了后面赵子川的剑光,立马又加快脚步,并用自己的两袖青衣扫起枝头上的积雪,想要以此干扰赵子川的视线。

还别说,这一下还真起到了作用。赵子川没有料到前面的奇客会来这一手,扫起的雪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可恶——”赵子川用两手扫开眼前的雪,随后叫道。

但是等赵子川重新恢复了视野,定睛望去时,那个青衣奇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野狼雪山(上)

“可恶,跑哪儿去了?”待到赵子川重新恢复过来时,那个青衣什么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家伙跑得可真快……”赵子川自言嘀咕道,“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既然他不想让我发xiàn

,这么快逃走,说明这事情肯定有蹊跷。如果他真的是华山派的弟子,那这个王家村似乎也和华山派逃不开关系了……”

赵子川没有再立kè

追上去,而是停在原地想了想:“刚才在王姑娘坟冢前的时候,村长说过了,从村子出去,只有‘野狼山’这一个方向,再过了便是‘裕兴城’……没错,如果继xù

跟上去,肯定是要上‘野狼山’的,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有关‘堂英会’的消息,这对解开一切谜题有很大帮zhù

……”

赵子川想了许久,觉得现在正是跟上去的好时机。于是想罢,赵子川继xù

迈开步子,施展轻功往村子大门方向——刚才神mì

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雪总算是停了,但是村子里面已经是厚厚的积雪。虽然大雪封村,让村里人行路变得困难了许多,但是对于好玩的孩童来说,这场大雪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无数的欢乐。果见村头小巷处,到处都能看见里里外外跑出来玩耍的孩童,他们在各个道上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而说到好玩,陆菁自然也是身在其中。向来活泼的她,很快就和村里的一些孩子混熟了。闲来无事,在一处小山坡道口处,陆菁也和这些孩子在一起堆雪人。一边玩儿还一边说笑。唐战一直跟在陆菁身边,而跟着一些玩的孩童也喜欢和陆菁在一起,所有的人也管陆菁亲切地叫做“陆姐姐”。

坡口大树旁,一个大雪人很快堆立起来,看着众人一起完成的杰作,陆菁和一起玩的孩子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孩子望着做好的雪人,随后笑着对陆菁说道:“陆姐姐。没想到你也这么会玩啊——”

陆菁听了,则是笑着回应道:“这算什么,原来在汴梁城的时候。姐姐我会玩儿的多了去了,城里还没有哪个人玩得过姐姐我……”

陆菁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假,原来在汴梁城,陆菁可是整人出了名的。别说玩儿不过陆菁。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赶出来和她“叫板”的。

唐战知dào

陆菁说的整人事情。不禁在一旁偷偷笑出声来。陆菁看到了唐战在偷笑自己,随即转头不好气道:“傻蛋,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菁儿你的确最会玩儿,没人玩儿得过你,真的没人……”唐战一边推手阻止,一边笑着说道。

陆菁也清楚唐战笑自己的目的,随即也淘气地搓起地上的一团雪球。往唐战的脸上砸去,并小打小闹地说道:“傻蛋你也真是的。怎么和赵子川那个大笨蛋一样?不许笑——”一边说,陆菁手中的小雪球一边扔着。

唐战只是一直阻拦着,听到了陆菁又在调侃赵子川,唐战又不禁笑出声来。

二人打闹间,旁边的一个小孩突然说道:“陆姐姐,你和大哥哥的关系真不错嘛……”

孩子的话本来是天真无邪的,但是在唐战和陆菁听来,却是显得非常令人尴尬。唐战在一旁脸红地傻乎乎不知dào

说什么,陆菁则红着脸辩解道:“哎呀,你们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心思想法……”

正说着,又有一个小孩插话道:“陆姐姐,说真的,听我娘亲说,你这样子倒是挺像当年的王姑娘的……”

“啊?”陆菁听了,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像王姑娘?”

“嗯——”那孩子点头笑道,“我娘说,她小的时候,王姑娘也是像陆姐姐你一样,喜欢陪村里的小孩一起玩。我娘还说,王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了……”

“啊,这个王姑娘没想到这么好……”唐战不经意间嘀咕道。

“是呀……”陆菁把手算了算,随后说道,“要是她现在还活着,按年纪来算的话,都可以做我们的娘亲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dào

王姑娘这么多的事情的?”唐战又问道。

又有孩子回答道:“我们都是听爹娘说的,爹娘说王姑娘曾经为了村子,只身一人去和‘堂英会’较量,并和另一位外来的少侠一起保护了村子,深受村里人的敬爱。不过令人叹息的是,王姑娘却因病而逝……为此,爹娘每年还会抽时间在王姑娘坟前祭拜呢……”

“没想到这个王姑娘倒是挺伟大的嘛……”陆菁也不禁感叹道。

唐战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既然孩子们都说菁儿你像王姑娘,那说明菁儿你也很伟大啊——”

“没想到傻蛋你也学会说好话了……”陆菁听到唐战抹蜜一般地夸自己,脸红地笑道,“看来你有时候也不傻嘛,比那个赵子川要好多了——”

听到陆菁又在调侃赵子川,唐战又不禁偷笑起来。

底下的孩童又望了望唐战的样子,随后有人说道:“我也觉得大哥哥你好像那位少侠啊——”

此话一出,唐战和陆菁又是一阵脸红。虽然孩子不懂那女情感,但是按照孩子的说法,原来的王姑娘和那少侠可是结发夫妻,现在这么说自己二人,那意思明白人自然清楚。

“小孩子你又是听你爹娘说的吧?”唐战也试着解释道,“你又没有见过那位少侠,你怎么知dào

我究竟像不像?”

“我说的是真的……”那孩子继xù

笑着道,“我原来听我爹娘说,那少侠和大哥哥你一样。来村子的时候,背上也背着东西。我爹娘说,那少侠当年背上背着的是一把枪。大哥哥你背上背的又是什么?”

唐战背后背的自然是唐门世家的至宝梨花枪,只是用棕布幔包着,外人不能立kè

认识出来。不过这些倒还不是最重yào

的,那孩子再说完了那句话后,唐战和陆菁顿时收回了些许笑容。尤其是陆菁,刚才那孩子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陆菁觉得似乎是解开谜题的一个关键。随后陆菁又问道:“是真的吗?你爹娘告sù

你的。原来那个少侠背上背着的,真的是一把枪吗?”

“对呀,应该就和这个大哥哥一样吧……”那孩子继xù

微笑着道。

唐战还在一旁不知所以然。但陆菁的表情突然惊变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吧,难道说……但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巧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掠过了。陆菁也不敢去多想。她望了一眼唐战。唐战此时正是一脸的踌躇——看来唐战也不清楚这其中可能的关系。

刚才孩子的一语道破,让本来欢乐的气氛渐渐少了一些,陆菁站在原地也想了许多……

然而就在陆菁安静思考间,突然头上的一大块积雪竖直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陆菁的头上,结果很快陆菁的半个身子直接被埋在了雪里。

是赵子川——赵子川刚才一直在追踪那个神mì

的青衣行者,施展轻功的他,正好踏过了这一处的枝头。而谁知陆菁这个时候就正好站在这处枝头之下。赵子川的这一下蹬踏,上面的积雪直接砸在了陆菁的头上。也算是无意间报了一大早被陆菁“戏耍”的仇。

陆菁被这一泼冰冷直接砸“醒”了,脸色顿时一红,随后抬头望见了是赵子川,还以为是赵子川故yì

找自己报仇,于是破口大骂道:“赵子川,要死啊!”

赵子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蹬踏让陆菁中了招。看见底下陆菁被积雪杂种的“狼狈”的样子,赵子川先是偷笑了一下,但想到刚才自己的正事,便很快收回了笑容。

赵子川没有继xù

向前,而是先从枝头处落了下来,站在了陆菁和唐战的身边。

而陆菁见了,恨不得立kè

扒了赵子川的皮,随即抱起身旁的雪团,一个劲儿地朝赵子川身上砸去,还大声说道:“可恶啊你,居然偷袭我,我要杀了你!”说着,陆菁甚至直接用脚,将面前大把大把的积雪踢向赵子川。

“好了好,我错了还不行吗……”赵子川一边阻挡,一边说道:“别砸了,我刚才发xiàn

了不得了的事情——”

听到赵子川说话并没有带着笑脸,陆菁这才意识到赵子川没有说谎,随即停下了“复仇”,两眼正望着赵子川。

“说吧,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陆菁一脸灰意地望着赵子川,看来她并没有打算立kè

放过赵子川。

赵子川望了一眼陆菁旁边的孩童,用眼神稍稍示意了一下让这些孩子走开。唐战点了点头,随后一个一个地将这些孩子都支开了,自己则和陆菁还有赵子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谈明情况……

“这回可以说了吧,你这个大笨蛋又发xiàn

了什么事情?”陆菁一脸不屑地问道。

“别这样一脸的不屑,严肃点,我说的是认真的……”赵子川略微严肃地说道,“刚才我看见了,看见了那人……”

“看见什么人?”陆菁问道。

“就是昨日在墙角处偷窥你和‘堂英会’的人对峙的那个像华山派弟子的人……”赵子川继xù

说道,“不过这次人不一样,但是却是一样的服装。刚刚他还在村子里偷窥什么,但是无意间被我发xiàn

了,并撒腿就跑了。他轻功甚好,我根本追不上他,不过从方向上看,他应该是往村外跑了……”

“这是真的吗?”唐战也问道,“子川兄弟你确定是华山派的弟子吗?”

“华山派的弟子我不敢确定……”赵子川继xù

应声道,“但是从衣服上看,如果不是两次都刻意去假扮华山派的弟子,应该八九不离十。”

陆菁听了,托着下巴想了想,随后轻声道:“看来这个王家村果然不简单。连华山派的人都对它产生了兴趣,难道王姑娘和华山派的人也有过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赵子川继xù

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说华山派真的是为了王家村的某个秘密来的话,一定和‘堂英会’的人扯不开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在昨天进村之前,刻意偷窥菁妹你和‘堂英会’山贼对峙的情况。”

“那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唐战又是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要是知dào

,还用得着急着追他?”赵子川摇头道,“哎,我现在也是一脸的无奈喽……我想菁妹你这么聪明。可能会想到点什么,所以见到你也不急着去追了……”

陆菁听了赵子川认真的话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和决定。脸上少了一些不屑,多了一份严肃。陆菁想了许久,随后先问道:“对了赵子川,你知dào

那人是往村外哪个方向跑的?”

“村长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赵子川回应道。“往村外走。唯一的方向只有‘野狼山’,那青衣神mì

人想跑,八成只能往‘野狼山’上跑。若是他熟悉‘野狼上’的山路,说不定还有可能跑去‘裕兴城’……”

“这神mì

人不简单,他应该也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之一,所以必须跟踪他……”陆菁在一旁那个郑重道,“只可惜那人的轻功能力很高,连赵子川你都追不上。看来也不排除他真的是华山派比较厉害的上乘弟子……欸,对了。你二哥不是华山派的玄武堂堂主吗,怎么说你也该了解一些华山派的武功吧?刚才你追那人的时候,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赵子川摇着头,不好气地回应道:“我怎么知dào

?那家伙一边施展轻功,一边给我制造干扰,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路子……”

“这就对了——”陆菁突然说道,“他不断干扰你,因为他不想让外人知dào

他们的秘密,那么他们一定是有机密的事情。而且这机密的事情,也和王家村也有着不可分割的连线,找打这条连线,才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唐战在一旁听出了一些端倪,于是问道。

“想要解开这些谜题,弄清楚王家村的历史必不可少,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先弄清楚王姑娘的事情……”陆菁继xù

说道,“那个神mì

人不是往‘野狼山’跑了吗?那正好,‘堂英会’也藏匿在‘野狼上’的某处,我们现在追去,直接一口气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太好了,菁妹,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赵子川笑着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追过去吧——”

唐战和陆菁点了点头,也没有可以准bèi

什么,就一起上路了……

三人的方向自然是往村外的方向跑,唐战觉得人手似乎少了点,于是又对赵子川问道:“对了,就我们三个人够吗,要不要把其他三个人也叫上?”

“不需yào

……”赵子川应声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去弄清情况,又不是却刻意挑起斗争,能不打草精神更好,所以三个人已经够了……”

“傻蛋的意思是……”陆菁又在一旁补充道,“赵子川你刚才不是一直跟嫂子在一起吗,怎么没过多久,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跟过来了?”

一提到“李玉如”,赵子川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李玉如刚才对自己做的“事情”,并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哎呀,糟了——”赵子川意识到了,用手拍了一下脑门,他很清楚,等他再回来,凭李玉如泼辣无比的性格,会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什么糟了?”陆菁也略微猜出了事情,笑着补问道。

赵子川定了定神,随后说道:“算了,死了就死了吧,现在眼下跟上那个神mì

人才是重yào

的事情……”

于是,赵子川也暂时没有去想李玉如,而是一心一意,和唐战陆菁一起,往村外“野狼山”的方向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野狼雪山(下)

根据王俞明之前所说的,出了王家村,沿着前方山坡路口往上走,就进了野狼山的路口。由于大雪封山,所有的山路全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站在远处甚至不能分清山路的轮廓。路上的积雪还挺厚,一脚下去几乎能快到膝盖下处,看来陆菁之前担心的不错,要等到山上的积雪全部融化,可不是几日就能完成的事情……

而此时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个人正在往这赶来,此行的目的也是因为赵子川一直跟踪那个青衣神mì

人的踪迹。虽然半途跟丢了,但是从王家村出来,只有通往野狼山这一条路,所以神mì

人出来,多半也只能往野狼山上跑。并且,往野狼山上而去,同时也能寻找之前一直想要弄清楚的“堂英会”的踪迹……

唐战三人到了野狼山的路口,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毕竟积雪越来越厚,行路也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那个神mì

人真的会往这儿走吗?”陆菁见着愈加艰行的积雪山路,有些抱怨地问道。

“从王家村出来只有这一条路,不从这边走,他还能往哪儿走?”赵子川回应道。

“我的意思是……”陆菁继xù

说道,“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是华山派的弟子,他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甚至如果说他知dào

‘堂英会’就在这‘野狼山’上的话,那他又会跟‘堂英会’有什么关系?”

唐战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也有不少疑问。茫茫望去全是皑皑的雪山,于是一边踏着“雪路”,一边问道:“话说回来。就算那个神mì

人真往这边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们怎么跟踪他?”

陆菁听了,故yì

调侃道:“也不知dào

是谁轻功这么差,人追不上,反倒是在我头上弄了一头积雪?”

赵子川听出来了是陆菁又在故yì

“黑”自己,于是不屑道:“你还真是不放过我啊……谁知dào

那神mì

人轻功那么了得。我反正是拼尽了全力……”

“照子川兄弟这么说,那个人是华山派弟子的可能性也很大了?”唐战跟着道。

“这倒不是关键……”陆菁继xù

道,“与其在这猜测那神mì

人究竟什么身份。还不如先追上他再说。赵子川你不是最先发xiàn

那神mì

人的去向的吗,那你知dào

那神mì

人会往哪去吗,这么自信这么快就上了这不知dào

路的‘野狼山’?”

“这有何难?”赵子川应了一句,随后说道。“既然是施展轻功逃跑。这么厚的积雪,一定会留下脚印的,只要跟着脚印走,就一定能知dào

那神mì

人的去向。”

听起来算是个有道理的办法,但是陆菁在一旁听了,却是偷偷笑了起来。

赵子川看见陆菁又摆出一副“讥笑”自己的神情,回声问道:“笑什么,难道这方法不对吗?”

陆菁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随你便了,反正我是没怎么看到脚印……”

赵子川瞥了陆菁一眼。知dào

陆菁又在暗地里嘲笑自己。没办法,为了证明自己,赵子川沿着未知的山路,寻找神mì

人的脚印而去……

然而过了好久,赵子川带着唐战和陆菁已经绕了不知dào

多少的山路,却愣是没有发xiàn

任何一个脚印。赵子川也是心感纳闷,人也愈加显得有些着急。而陆菁在一旁看着,却是不停地暗笑。

“奇怪,为什么一个脚印都没有发xiàn

?”赵子川一边焦灼着,一边嘀咕道。

陆菁看着赵子川有些滑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陆菁“嘲笑”的声音,赵子川回头不好气地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陆菁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哎,像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神mì

人的脚印吗?”

“什么意思?”赵子川知dào

陆菁又有想法,于是先虚心地问道。

陆菁晃了晃,继xù

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以为有积雪,就真的能用跟踪脚印的方法。”

“不寻找脚印,那怎么跟踪?”赵子川反过来道,“这山上的积雪这么厚,就算轻功再怎么好,也会在新的积雪上留下脚印的,除非那个人会飞……”

“话是说的没错……”陆菁微笑着继xù

说道,“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可是野狼山上的积雪,可不比平地上。”

“野狼山有什么不一样吗?”赵子川不解地问道,“这么厚的积雪,和平地上又有什么不一样?”

陆菁轻轻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野狼山有什么不同?很简单,这里的山路曲折复杂,而且陡峭难上,岩壁接壤相连。由于大雪封山不足一日,积雪非固,难免会有陡峭山崖处的积雪滚落。加上地势高低,雪球滚下积少成多,足以复扫曲折小道之地。就算那个神mì

人原来真的在这积雪道上留下了很多的脚印,难免哪一时山上有雪球滚落,所到之地早就将脚印毁得无影无踪,届时你又怎么可能再发xiàn

?”

“你是说……山上雪球滚落下来,所到之地清除了道上的脚印是吗?”赵子川又问道。

“对呀,所以说不要再浪费时间找什么脚印了……”陆菁又道。

赵子川听了,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一脸不服气道:“哼,那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谁知dào

野狼山上会不会滚下雪球。就算真有,哪有那么巧那神mì

人刚刚经过,就有雪球毁掉现场?”

“也有可能是他离开后,人为弄的,毕竟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我们追上来,肯定会往野狼山这边过来。”陆菁继xù

解释道。

“随你怎么想好了,我反正不信——”赵子川见着刚才陆菁“嘲笑”了自己几番。心中还是有不甘心。

唐战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争论,随即应声道:“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如何追上那个神mì

人才是当下之计吧?”

陆菁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故yì

冲着赵子川说道:“也对,正事要紧,总比在这和一个死性纠缠的笨蛋扯话要强……”

“你这个母夜叉,你说什么?”赵子川听到陆菁又在拐弯骂自己,于是立kè

回声道。

然而,就在三人谈话间。野狼山上突然传出一阵不寻常的声响。

“什么声音?”陆菁听到这不好预感的声音,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知dào

……”唐战傻傻地摇了摇头。

然而不只是声音,紧接着他们所站的地方也逐渐有轻微的震动起来。

“居然还有震动……”赵子川也说道。“难道是山体崩塌了?”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下一场大雪而已……”陆菁回应道。

“既然是大雪,那崩塌的不是山体,而是……”唐战痴痴地缓声道。

“雪崩——”三人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集体大叫了一声。

果然。就在三人抬头不远处,几个硕大的雪球排山倒海般地朝自己这边袭来。

三人大吃一惊,看到滚下来的巨大雪球,脚再也站不住了,立kè

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为什么道上没脚印的原因……”陆菁一边跑着,一边对着赵子川发牢骚道。“也不知dào

是哪个笨蛋,一直不信来着——”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争执了好吗?”赵子川也是一边跑。一边回应道。

然而陆菁还不想停,继xù

大声道:“赵子川你这个大笨蛋,要不是你寻找脚印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们早就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了,就不会被雪崩追着跑了——回去之后,我一定让嫂子扒了你的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啊?”赵子川也加快脚步大声道,“少废话了,赶紧找个地方躲开雪崩啊,否则我们全部玩完儿了!!!”

的确,雪球从山下滚落,体积越来越大,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如果唐战等人不能赶紧躲开的话,肯定会被雪球冲击得粉身碎骨。

雪球离三人越来越近了,三人也是火烧额头,就连一向冷静思考问题的陆菁,现在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立kè

从这威力十足的雪崩中逃脱。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却不都要尸骨无存了——”陆菁不禁大声喊道,“赵子川你个大笨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少费点嘴皮子了好吗?”赵子川也焦急地喊道。

唯独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平时脑子也最不灵光的唐战倒是在不停地想着办法。没过多久,唐战眼神一望,发xiàn

沿下处有一个侧口的巨大洞穴。于是,唐战指着那个巨大洞穴大声喊道:“那有一个大洞口,我们先到那里去躲一下吧——”

陆菁和赵子川也同时发xiàn

了那个洞口,于是想也没想地和唐战一起,用最快的脚步,一起跃进了那个巨大洞穴……

“轰——”雪崩扫过,发出巨大的声响,从洞穴门口涌过。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望着洞外的惊险一幕,纷纷喘着粗气,也庆幸死里逃生一回。而且雪崩并没有太久,三人也庆幸雪崩没有把这个洞口给封住。

“好险啊,吓死我了……”陆菁缓缓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说道,“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刺激过……”

“话说回来,要不是唐战兄弟你及时发xiàn

这个洞口,我们今天还就真的在劫难逃了……”赵子川也喘着气说道。

唐战似乎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在一旁喘着粗气,望着洞外逐渐平静的地道,一句话也没有说。

“话说回来,这都要怪赵子川你这个大笨蛋——”陆菁继xù

不忘调侃赵子川道,“要不是你个大笨蛋非要到野狼山上来追什么神mì

人不可,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些事情?”

“先问问你自己吧,也不知dào

是哪个人朝着要来野狼山找什么‘堂英会’。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好吗?”赵子川也不客气地回应道。

“好了啦,都这时候了还斗嘴皮子?”唐战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争执不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不断调解道。

然而还没等三人完全平静下来,洞口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这次又是什么声音?”听到洞口深处又传来不寻常的声音,陆菁又有些提心吊胆地问道。

不只是陆菁,唐战和赵子川听到声音后,也一同往洞口深处望去,一边害pà

,一边好奇地想要知dào

里面究竟是什么。

“吼——”然而。还没等三人想要往里走,洞里突然传出一声猛兽的叫喊。紧接着,里面的震动越来越大。甚至听到了有动物在爬行的声音,借着洞外依稀的光亮,三人的眼前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洞口深处,居然爬出一只巨大的棕熊。

“啊——啊!!!!!”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见到了大棕熊。一齐发出了惊叫声。随后想也没想地立kè

往洞外跑。

“吼——”唐战等人跑出了洞口,睡觉中被惊醒的棕熊自然也是没有放过唐战等人,跟着爬出了洞口,伸出锐利的爪子,踏着积雪,如猛兽般朝唐战等人袭去。

唐战三人自然又是一个劲儿地往地势高的地方跑,陆菁更是急着大喊道:“哎呀,怎么陪赵子川这个大笨蛋出来。尽是碰上这些倒霉的事情啊——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啊?”见着陆菁到了这个关头,还在“黑”自己。赵子川也不禁回了一句。

“好了啦,先爬到山的高处,甩开这头棕熊再说啦——”唐战这回也不禁喊道。

果然,虽然棕熊在这雪地高山上是捕猎高手,但是不善攀岩的“猎手”,在唐战等人施展轻功往巨岩上攀上时,它也没有好的办法。见送上家的猎物跑了,棕熊也是无可奈何,朝着唐战等人又吼了几声后,扭头就返回老巢了……

看见棕熊离开后,唐战等人这才松了口气。陆菁更是累得一屁股坐在了一处岩石上,缓气道:“哎呀,好险啊,差点成了这头臭狗熊的盘中餐了……”

赵子川也同样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真是的,没想到上一趟野狼山,居然碰到这么多的事情,要每天都遇上这些事情,几条命都不够换——”

“你这个大笨蛋还好意思说?”陆菁见着赵子川有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即又调侃道,“要不是你今天领我们来这野狼山,会碰上这么多的险情吗?”

“喂喂喂,怎么到头来总把事情怪在我一个人的头上?”赵子川也不好气地回答,“菁妹你自己还不是吵着非要来不可,还嘲笑我轻功差,追不上那个神mì

人——”

“你——”陆菁本来想要回击赵子川来的,一想到神mì

人的事情,陆菁缓和着说道,“算了算了,懒得再跟你吵了……哎,遇上这么多糟糕透顶的事情,别说跟踪神mì

人了,现在神mì

人恐怕都不知dào

跑得有多远的地方去了……”

唐战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我们先回王家村去吧,我们出来本来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让他们怪担心的不好。”

听唐战这么一说,赵子川这才又想到一直在等自己的李玉如,随后大叫道:“糟了,玉如还在等我呢……哼哼,说好等她的,现在把她一个人甩在那里,回去她肯定让我好kàn

……”说到这,想到李玉如那泼辣的性格,赵子川不禁全身哆嗦起来。

“你和嫂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菁想要知dào

赵子川和李玉如的事情,于是有些“邪恶”眼神地问道。

“没你事——”赵子川扭头不好气道,“既然唐战兄弟说回去的好,那我们还是先回王家村吧,大不了再来野狼山的时候,找个熟悉山路的人带路好了……”

“对啊,我们好像还不太熟悉山路……”这个时候,唐战又呆呆地说道,“我们……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啊,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唐战这么一说,陆菁和赵子川同时惊醒过来。陆菁立kè

站起身,往周围望了望,果然,大雪封山,远处又是一片模糊,已经找不到回王家村的路了。

“糟了——”陆菁恍然大悟道,“刚才雪崩袭山,又被那头臭狗熊追那么远,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赵子川也大喊道。

“啊,那怎么办?”见暂时没办法回去了,唐战也有些担心地问道。

“哎,谁叫我们骨头贱啊?”陆菁有些失望地说道,“现在可好,我们三个不知dào

山路的傻瓜,就这样被困在野狼山上迷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望着四周白皑皑的雪山,不知归路和去向,只能眼睁睁地站在远处发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堂英会帮(上)

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由于只身入了陌生的野狼山,又遇到了雪崩和野兽的侵袭,现在三人也是不知去路地被困在了这白雪皑皑、不见尽头的雪山之上……

三人漫无目的地沿着山路小道继xù

走,想着既然不识归路,还不如沿着小道往下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出山的出口。然而委实让三人失望了,这野狼山的山路的确是曲折复杂,就如同迷宫一般,再加上厚厚的积雪,更是看不清道路延伸的方向。这样下来,三人不但没有找到出山的入口,反倒是越陷越深,完全被困在了野狼雪山之中……

“哎,这野狼山怎么跟迷宫一样,一个出去的路口都找不到……”陆菁开始有些抱怨道。

“别急嘛,菁儿,没有走不出去的路……”唐战在一旁安慰道,“我相信菁儿很聪明,一定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虽然想法多,但走迷宫可不是我的强项……”陆菁有些沮丧道,“之前在汴梁的时候,我连南宫家的地道都没进去过,还是萧大哥和苏姐姐进去的……哎,要是萧大哥和苏姐姐在这就好了,他们既然能从容进退南宫地道,想必走迷宫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刚刚在山头的时候,至少还能看见远山的景色;现在陷入了山间小道里无法出去,更是连山景都看不见了。赵子川踌躇了半天,也是有些失望道:“哎。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困于此吗?这雪山之中还挺冷的,要是一直走不出去,我们不是饿死。既是冻死……”

听到赵子川的话语,陆菁又冷不丁地说道:“都怪赵子川你这个大笨蛋,非要急着追什么神mì

人,来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野狼山……现在好了,被困在这里,恐怕连自身都不保了——”

“这能都怪我吗?”赵子川也不好气地回应道,“菁妹你不是也吵着要来野狼山找什么‘堂英会’吗——那你怪谁啊?”

“你少管我——”陆菁两手插间。头也不回地回应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离开再说吧……”唐战则是一个劲地在旁边缓和道。

“王家村的人几乎都知dào

野狼山的主干道路。早知dào

找一个王家村的人带路就好了……”陆菁缓和着说道,“也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记住这看着就让人心烦的野狼山道,这么厉害……”

赵子川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我们先往地势较高的山处走吧。至少先分清我们所处的方向。然后再沿方向返回,说不定能走出野狼山……”

唐战听得有些道理,于是点头道:“这也算是一个办法,菁儿你说呢?”

陆菁瞥了唐战和赵子川一眼,随后说道:“我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说过了,走迷宫不是我的强项,你们要有什么办法。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于是,三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在山下的小道处纠缠不清。而是转头改往地势高的山路走去……

然而,越往山高的地方走,虽然视野是开阔了,但是寒风凛冽也是愈加大了起来,看来“高处不胜寒”这句话的确说得不错。

三人虽然也是有不俗的武功内力,但是长时间呆在这飕飕寒风的雪山之中,身子也会冷得哆嗦起来。这里要属陆菁的武功内力最差,因此她身子抖得最厉害。唐战在一旁看着陆菁有些不禁风的样子,于是立kè

用一只手将她搂在侧见。陆菁见了,脸稍稍一红,但是身子也的确是暖和了不少。

“谢谢你,傻蛋……”陆菁倚侧在唐战的身旁,轻轻说道。

赵子川见了二人和睦的场景,不禁调侃道:“哎呀,你们两个人倒是舒服了,能相互相依偎在一起,我一个人只能独守簌簌寒风喽……”

陆菁听见了,侧脸望着赵子川,笑着说道:“谁叫你要一个人急着过来,连嫂子都不管了。”

一想到李玉如还在王家村等自己,失信的赵子川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陆菁看出来了,随后“邪邪”地问道:“怎么了,你和嫂子又闹什么别扭了?”

赵子川有些羞愧地红了脸,随后撇头回了一句:“要你管,反正我要是回去了王家村,我就死定了……”

三人继xù

往前走,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走到了一处上坡的拐角,他们却发xiàn

了雪地里一些凌乱的脚印。

“喂喂喂,快看,这里居然有脚印——”陆菁最先发xiàn

了,于是立kè

叫道。

“不会吧?”赵子川也凑过来道,“没想到这里倒是没有受到雪崩的影响,反倒是留下了脚印。”

“没有雪崩那是因为这里已经是野狼山地势很高的地方了……”陆菁继xù

说道,“这脚印还挺深,雪印也很蓬松,看来还没留下多久……”

赵子川见了,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么说来的话,那个神mì

人还没走远,并且没有料到地在这留下了脚印是吗?”

陆菁望着地上凌乱的脚印,思绪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认为这是那个神mì

人的脚印……”

“啊,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菁儿?”唐战也在一旁不假思索地问道。

陆菁盯着雪地里的脚印,随后说道:“那神mì

人的轻功这么高,我们刚才在前面的小道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这脚印又这么新鲜,没道理他刚刚才离开这里,除非他也不识路或是在这里有休憩点……其次,这里的脚印非常凌乱,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人留下的,但是一个施展轻功的高手,会在雪地里留下这么凌乱的脚印吗?显然不太合理……”

“那菁妹你的意思是。这里刚才还有别人走过吗?”赵子川听了陆菁的推理,也略带严肃起来问道。

“八成是吧……”陆菁先是轻轻回了一句,随后抬头望了一下前面的拐角。然后从唐战的身旁离开,几步跑上去,想要拐弯看个究竟。

“喂,菁儿——”唐战怕陆菁一个人会出什么事情,于是也立kè

跟了上去。赵子川自然也是没有闲着,在他心里,他也想立kè

弄清这一切的事情。

然而。让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待到他们拐弯一看究竟时,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三人惊了一下——只见靠近悬崖雪壁的一端。居然留下了一滩没有被雪掩埋的鲜血。鲜血的眼色还很红,而且不少呈液态状,看来这血才刚留下来不久。

“这……这是……”唐战有些吃惊地叫道。

“血……”赵子川也有些惊讶道,“这高山雪地上。怎么会有血?”

陆菁眼神一凝。随后慢慢走到了血滩旁,低身用手抚掠了一拭还未凝固的血。陆菁将一拭血放在鼻子处闻了闻,随后慢慢说道:“这血是新鲜的,刚留下不久……”

听到这句话,唐战和赵子川都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赵子川愣了好久,随后问道:“谁……是谁这么大胆,刚在这里血溅人命?”

唐战望着,也是紧张地两手握拳。

陆菁顿了一下。随后回声道:“不,你们不用太担心。这并不是人血……”

此话一出,唐战和赵子川才放下心来,但是心中也是疑惑不已。随后,唐战问道:“菁儿,你怎么知dào

那血不是人血?”

“你忘了吗?”陆菁笑着回应道,“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师父,曾经教过我一种腐尸诀,能处理死去的尸体,自然我也能分辨人和动物的血……”

陆菁这句话的确不假,她的确是会腐尸诀。曾经在陆府,追风派派杀手追杀苏佳的时候,陆菁就是用这种办法处理掉被苏佳残忍分尸的黑衣刺客的尸体的。

“菁妹你说这不是人血……是什么意思?”赵子川依旧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应该是这野狼山上什么动物的血吧,就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头大狗熊一样……”陆菁继xù

说道,“这应该是猎杀动物的血迹,从刚才那里的凌乱脚印来看,应该是人为的……”

“人为的……难道说——”赵子川似乎是意料到了什么,有些吃惊道。

“没错——”陆菁站起身来说道,“如果说是雪狼山下有一些村落,就像王家村一样,根本犯不着来野狼山这么高的地方打猎。既然是人为打猎,而且还有很多人的话,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是这野狼山上一个群伙的人干的。”

“群伙?”唐战又不禁问道,“这野狼山上,又会有什么群伙呢……啊,该不会是——”

陆菁点了点头,随后满脸自信地说道:“堂——英——会——”

此话一出,唐战和赵子川二人再一次神情一紧,似乎也意识到了陆菁的意思。

“我么一直要找的‘堂英会’恐怕就在这附近了……”陆菁继xù

说道,“我们只要继xù

沿着这些脚印走,很快就能发xiàn

堂英会的人了。”

唐战和赵子川听了,同时点了点头。赵子川笑着说道:“看来神mì

人没追到,倒是先发xiàn

了‘堂英会’,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而且如果能跟到‘堂英会’,和他们妥协一些事情,说不定他们还会送我们回王家村……”

陆菁听了,也笑着道:“你这大笨蛋现在倒是兴奋了?不过你也先别得yì

,‘堂英会’怎么说也是匪帮,想要和他们妥协,还得看我们有没有本事了……”

于是,三人继xù

向前,顺着还有的脚步,继xù

摸索而去。而每走一步,他们也是小心翼翼地,毕竟这里的脚印都还很新,说明这‘堂英会’的人还没有走远,跟踪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再往前走,路势渐渐变得平坦,不再像之前那样曲折和地势偏颇,一看便是人行较多的路段,更适合群居的地方,这也更加确定了陆菁的想法。

果然。还没走几段路,在最后的一个拐角处,三人倚着旁边的岩石处。偷偷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人造的石地台阶,有几个手提兵器的人在议论纷纷,后面还拖着一只猎杀的雪鹿——看来那摊血果然是这些人打猎留下的。

再看台阶处,大雪封山,但是台阶却像是被人打扫过的,没有一片雪迹——看来这里的确有大人家。而这些人的装扮也是非常熟悉。和当日在王家村门口第一次遇到的那些山贼一样。很明显了,这些人的确就是“堂英会”的山贼了;而且这样看来,面前的台阶处往上走。应该就是“堂英会”的老巢。

“菁妹你果然猜得没错,果然是‘堂英会’的人……”赵子川轻声说道。

陆菁点了点头,随后望了望门前的台阶,紧接着轻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上面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堂英会’的老窝了……”

陆菁这边在这儿窃窃私语。台阶前那些“堂英会”的山贼却也是在谈着事情……

“哎,窦帮主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大雪天,还让兄弟们去打猎——”一个头戴一只眼罩的山贼说道。

“别发牢骚了,自从十几年前被那小子和王姑娘教xùn

一顿后,窦帮主就没有好心情过……”另一个手提大刀的山贼说道,“这次窦帮主又莫名其妙地去‘裕兴城’找什么兀罗带托多,害得兄弟们又得去王家村……结果呢?被一个厉害的丫头教xùn

了一顿。现在想想心里就不爽……”

陆菁等人在这边听着,也是知dào

了一些端倪。陆菁轻轻笑道:“呵呵。他们还在变向夸我呢……”

“小点声儿,不怕被人听见啊……”赵子川看着陆菁有些“得yì

忘形”的样子,小声地提醒道。

“堂英会”那边,之前的山贼继xù

说道:“真是的,那个兀罗带托多究竟是谁啊,窦帮主为什么要找他行事?”

“兀罗带托多可是裕兴城的知县,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却和蒙元朝廷的很多亲信熟得很……”另一个山贼继xù

说道,“据说,这次是兀罗带托多大人主动找的窦帮主,想要窦帮主帮忙一些事情,事成之后可是有不小的酬劳……”

“兀罗带什么……”陆菁没有完全听清楚,小声地重复提问道。

“是兀罗带托多……”赵子川小声回答道,“我也不知dào

是谁,这是一个蒙古人的名字,应该是裕兴城的某个官员吧……”

“是吗?”陆菁继xù

小声道,“没想到这个‘堂英会’的帮主居然在帮蒙古人做事……”

而在“堂英会”这边,那山贼又发话道:“真是的,窦帮主什么时候都攀上蒙古人了?就算真的只是为了钱,又让兄弟们去王家村,我都快烦死了——”

“这话啊,你可别再窦帮主面前说……”另一个山贼继xù

道,“王家村算是好捏的柿子了,十几年前那小子只是凑巧帮zhù

了王家村,现在在中原不是也因为那事儿留了一世骂名吗?昨天不就是碰到个武功稍微厉害点的臭丫头吗,我就不信全‘堂英会’的人去了,还制不住一个黄毛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王姑娘了……”

听到了这里,陆菁的心里可是着实有些不爽,但是刚才偶然间听到了有关王姑娘和少侠十几年前的事情,陆菁不禁觉得这些山贼一定知dào

十几年前的秘密,于是还是先忍住静观其变,说不定能无意间了解十几年前的事情。

那山贼似乎是心态有些不好,其实他便是昨日去王家村,最后被陆菁收拾一顿的那些山贼之一。想到昨日陆菁“羞辱”众兄弟的情景,那山贼就是心里一阵恼火。现在窦德庸帮主急着让自己和其他兄弟去王家村完成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那山贼心中一气,急着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往山的峭壁处扔去。

这一扔不要紧,方向正好是唐战、陆菁等人隐蔽着的地方。见到石子扔过来,唐战等人自然是下意识地缩头躲开了,而这一躲,发出了声响,正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是谁,谁躲在那里?”那山贼也是发xiàn

了唐战等人,于是大声的吼道。

唐战三人心中稍稍一紧,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索性也不躲了。何况之前就下定决心要和“堂英会”的人正面对峙,晚来不如早来,还不如现在就出来“堂英会”的人正面“交锋”。

于是,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下定决心一起从拐角处现身……(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堂英会帮(下)

“是谁,是谁躲在那里?”山贼头子冲着唐战等人躲在的岩石旁大声吼道。

唐战、陆菁这边也商量好了,想到对方不过是几个山贼喽啰,根本不需yào

害pà

。何况,今日三人来野狼山,揭开“堂英会”的面纱也是目的之一。

于是,陆菁最是不怕,满脸自信地从岩石旁出来,而唐战和赵子川两个人也先是紧紧跟在后面,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态。

“又是你这个丫头……”前面的山贼头子认出来了陆菁,正对着说道。不过他的口气并不是非常有底气,看来昨天被陆菁教xùn

了,山贼头子自己觉得有些在众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怎么了,就是本姑娘我,你想怎么样?”陆菁深知面前的山贼头子对自己还是畏惧三分的,所以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你——”山贼头子指了指对面“肆无忌惮”的陆菁,想要说什么,却也是没底气说下去。

“我怎么了?”陆菁看着山贼头子犹豫不决的样子,知dào

他是怕自己,于是笑着说道,“是怕本姑娘再把你打个人仰马翻,让你在众兄弟面前失了面子?”

这一回山贼头子可是忍不下去了,怒声回应道:“你这个臭丫头,简直比十几年前的王姑娘还嚣张……别太得yì

了,昨天是我们轻敌了,要是敢过分和我们‘堂英会’的人作对,你是知dào

下场的!”

“下场就是把你在众人面前羞辱一顿是吗?”陆菁嘲笑着,连正眼都没有望那山贼头子一下。继xù

放话道,“那我也告sù

你,你们‘堂英会’的人敢惹本姑娘。本姑娘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一定让你们‘堂英会’的所有人都脱了裤子在这雪地里爬……”

这话确实是太“过分”了,不说“堂英会”的人,就连陆菁身后的唐战和赵子川听了,心中都不禁捏了一把汗。赵子川听了陆菁“放诞”的言辞,急着小声道:“喂,玩笑可不能开得过火了。到时候真把事情闹大了,谁收拾场子……”

陆菁回过头笑着小声回应道:“不急,这只不过是激将法……刚才他们谈到了十几年前王姑娘的事情。我想从他们口里套出点东西出来……”

陆菁对“堂英会”这边肆无忌惮的话语,“堂英会”的山贼听了都是气得蹬鼻子上脸,都恨不得把陆菁给活剐了。

山贼头子这回再也憋不住了,拔出身上的大刀。冲着陆菁就是大喊道:“臭丫头。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既然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那兄弟们今天可得好好羞辱羞辱你,以解昨日心头之恨!”

说完,山贼头子最先冲上去,提起大刀就往陆菁头上劈去。陆菁这边,也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把这些放在眼里。但是身旁的唐战和赵子川心态可就不一样了。见到陆菁用那张“万年损”的臭嘴惹出了这桩破事儿,心中甚是紧张。

山贼头子大刀即至。唐战还不等陆菁反应,直接一把把她拽了过来,连同自己一起跃至了一侧。赵子川见状,也轻轻一跃,提到了另一侧。

山贼头子这一刀劈了个空,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而陆菁被唐战救到一边后,非但没有感谢,反倒是有些耍小脾气地抱怨道:“傻蛋,你干嘛,干嘛不让我去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们?”

“你疯了,菁儿?”唐战急忙回应道,“别把事情闹大了,否则事情不好收拾……”

“不激怒他们,怎么套出真相?”陆菁撅着嘴道,“再说了,傻蛋,你答yīng

过菁儿的,什么事都得听菁儿的不是吗?”

“可是……”唐战傻傻地不知怎么回答,他心里还是最担心陆菁的安慰。

“好了,不用担心了,菁儿不会有事的……”陆菁笑着回应,并用手扯着唐战的脸颊嬉笑道,“嘻嘻,等菁儿摆平了他们,给你看好玩的东西好吗?”

好家伙,这边的山贼气得焦头烂额,唐战和陆菁却在一旁“打情骂俏”,这些“堂英会”山贼可曾受到过如此之气?

当然,这其实也是陆菁为了更加激怒那些山贼,便故yì

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而这些山贼也的确是比唐战还笨,稀里糊涂地就被陆菁给带进去了。山贼头子重新提起大刀,指着那边的唐战和陆菁,继xù

怒声道:“臭丫头,我要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去啊,谁去把那对狗男女给作了?”

其实不仅仅是山贼头子,旁边的其他“堂英会”成员见了唐战和陆菁这个样子,也是看了就来气。山贼头子命令一下,近十个人纷纷提起长刀、斧子,冲上来就是想要对唐战和陆菁二人一阵乱砍。

“没关系,傻蛋,看菁儿怎么收拾这帮杂碎……”陆菁笑着对唐战挤了挤眼睛,随后两手往唐战胸前一推,一个小小的反冲力,陆菁两脚腾空,起身一个飞踢至最前面的一个山贼的胸前,一脚将他踹向了数丈之远。

“喂,菁儿——”一旁的唐战还是担心陆菁的安危,继xù

喊道。

而除了唐战和陆菁那边,赵子川这边孤身一人,“堂英会”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同伙”,果见也有几人提着刀往赵子川这边冲来。

赵子川看在眼里,心中却愤愤道:“菁妹这个大鬼头,自己惹祸也就算了,非得把我也拉进来……哼,等这桩事儿完了,我一定不能让她有好果子吃……”

想罢,赵子川见定了对面冲上来的众山贼,踏着雪地,一个划步瞬间移至众山贼跟前。眼神一定,赵子川两手成掌形,聚足内力地朝着左右两个山贼胸前一掌而上。只听得胸前两声闷响,两个山贼两眼一黑。依次被击倒在地,还沿着雪地划了很远。

其他山贼没有赵子川那样迅捷的反应,见到赵子川神不知鬼不觉地冲进了人堆里。还两掌打倒了两个兄弟,便知这个赵子川的武功不俗。但是这些山贼也没有多想,趁着包围赵子川的架势,所有人全部提刀,朝着正中间的赵子川的头上就是重重劈去。

赵子川自然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bèi

,见着周围的山贼纷纷提刀,自己两手迅速翻手一拨。左右“乾坤二剑”顺势而出。“乾坤二剑”自鞘间而出,两道黄绿剑光即出,顺着强dà

的剑qì

。强锋利刃般地划过众山贼的兵器。

让所有山贼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顺势而出的黄绿剑光划过众人的长刀,只听得接连不断的金属断裂声,山贼手上所有的兵刃几乎就在一瞬间全部被赵子川“乾坤二剑”的剑光所斩断。刀刃之处直接被斩飞至半空。

所有的山贼都惊呆了。也不知dào

该如何再出手了,个个如同傻瓜一样呆站在赵子川的周身,接下去没有任何的反应。赵子川看见山贼没有再动手,低身一式回旋踢,直接一口气将周围的山贼全部放倒在地。

而所有“堂英会”的山贼重重倒在了地上,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惨叫几声后,就趴在地上不想再起来了。

赵子川也是看这些山贼战意全无。也没有必要再紧张下去了,于是便提起收回了“乾坤二剑”。从倒下去的山贼群中走了出来……

再看陆菁这边,陆菁和唐战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这些武功平平的山贼喽啰。陆菁见了自己的“成果”,笑着说道:“我说的吧,这些山贼除了会放大话,身手烂得不行——”

唐战见陆菁事情做也做了,也没回头路可走了,于是又对陆菁问道:“菁儿,既然你现在这样得罪了这些‘堂英会’的人,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陆菁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慢慢走到那个被自己提前打趴下的山贼头子面前,然后用脚踩住他的背上,随后笑着说道:“怎么样,知dào

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还敢不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

“不敢了,不敢了……哎呀——”山贼头子早就没了之前的锐气,一边求饶、一边呻吟道。

“叫本姑娘一声‘女侠饶命’,本姑娘就饶了你,快说——”陆菁又“得理不饶人”道。一旁的唐战见了陆菁这样子,也不禁偷偷笑了出来。

“是、是,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山贼头子连声诺诺道。

“这还差不多……”陆菁听了,才把脚从山贼头子的背上拿下来。

然而,赵子川在对面见了陆菁“逆天”的样子,又在一旁嘀咕道:“哼,明明是你先对人家出言不逊的……什么‘女侠’啊,简直就是个‘女土匪’……”

“赵子川,你又在说什么?”可没想到赵子川这么小的声音,陆菁还是在一旁听到了。听到赵子川又在故yì

“黑”自己,陆菁大声反驳道。

赵子川也懒得多理陆菁,以为他知dào

没人说得赢她。赵子川只是闭了闭眼睛,把头瞥向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的样子。

陆菁也没有再管赵子川,而是继xù

对身前的山贼头子说道:“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说着,陆菁继xù

一脚踩在了山贼头子的背上。

“好、好、好……”山贼头子痛得连声诺诺道。

陆菁继xù

问道:“我问你,十几年前和你们‘堂英会’有过过节的王姑娘以及尔后保护王家村的那个少侠究竟是谁,你们‘堂英会’的人这段日子又去王家村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刚才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什么兀罗带……兀罗带什么来着……”

“兀罗带托多——”这边,一向脑子愚笨的唐战,这会儿却是记性特好地回应道。

“对,兀罗带托多……”陆菁继xù

道,“那个兀罗带托多……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堂英会’和那个兀罗带托多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当这个问题被提出时,山贼头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一变,随后反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听到了又怎么样?”陆菁见山贼头子竟敢回口,加大了脚上的力度继xù

道,“本姑娘问你话,你还反过来质问本姑娘了!”

“啊——”山贼头子又是痛得叫了一声,不过这一回他倒没有刚才那么“软弱”,而是咬紧牙关道,“这个……这个我还真不能告sù

姑娘你们……”

“呀,本姑娘问你,你还有权利讨价还价了是不是?”陆菁继xù

加重脚上的力道,加强语气道,“快点说,否则我真叫人把你裤子脱了,让你在这雪地里爬的——”

那山贼头子似乎是饱受什么秘密似的,依旧是没有透露,只是继xù

回应道:“窦……窦帮主有过命令,没有他的同意,小……小的们不能把这些事情轻易告sù

外人……”

此话一出,陆菁倒是有些深思起来了,因为她没有想到,不仅仅是王家村,连“堂英会”这样的山里匪帮也会保守这个秘密。

旁边的赵子川听见了,也在一旁思度起来:“如果说王家村是为了他们村里的王姑娘以及报答那个少侠而保守秘密的话可以理解,可是‘堂英会’……‘堂英会’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匪帮,而且按道理来说,他们和王家村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他们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和王家村一样,对外人闭口不说呢?”

这也是陆菁心里的想法,陆菁也是在一边不断琢磨着:“这的确是个问题,‘堂英会’也在试图对外人隐瞒这个事情,难道说十几年前王姑娘的事情还牵连到了什么更不为人知的事情上了吗?这里面的因缘似乎不太简单,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但是‘堂英会’的人闭口不说,看来必须要亲自去见见这个窦德庸帮主,才有可能知dào

一些真相……”

想罢,陆菁继xù

重脚踩在山贼头子的背上,应声说道:“看来你们的窦帮主在你们心里地位可不小啊……不过今日本姑娘把你们众兄弟给羞辱了一顿,你说是你们窦帮主的本事大呢,还是本姑娘的本事大呢?”

山贼头子听了,知dào

陆菁是在刻意挑衅整个“堂英会”,于是硬着嘴皮子道:“哼,那还用说,我们窦帮主对我们‘堂英会’的兄弟从来都是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你这个仗势欺人的黄毛丫头要强多了——”

“你说本姑娘仗势欺人?哼——”陆菁听了,冷笑着道,“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哼,为帮行事离不开‘道义’二字!我承认,你们的前任帮主窦金顺帮主的确是这样,虽然之前侵扰过王家村,但是被王姑娘武艺胜出后,遵守了约定,从此不再进犯王家村……但是他的儿子窦德庸继承帮主之位后,不但没有继承父亲的遗志,反倒是撕毁协议,屡次侵扰王家村,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道义’?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山贼头子听了陆菁的话,暂时没说什么,但是他也下定决心了,绝对不会对陆菁说出半点有关十几年前王姑娘的事情。

陆菁没有停下来,继xù

说道:“可以算是上天有眼吧,同一时间出来一个少侠,只身一人打退了所有‘堂英会’的人,保护了王家村,你们‘堂英会’的阴谋才没有得逞……哼,那么多人的‘堂英会’,居然被一个少年打得溃不成军、无颜见人,已经算是笑话了……”

山贼头子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陆菁说着。

陆菁想了想,随后对山贼头子说道:“去,去叫你的手下通知你们的窦德庸窦帮主,伺候好热茶,本姑娘要亲自和他对话——”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倒在地上的众山贼,连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唐战和赵子川也是小惊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斗智斗勇(上)

“砰——”一声清脆的杯子碎裂声,方厅堂内,一个身披兽裘、人高马大的首领似的人将桌上的杯子重重往地上一摔,似乎是被什么激怒了。

“窦帮主息怒,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在门外撒野而已,窦帮主您又何必动气?”一个参谋般的人物在一旁缓声道,由此可知对话的人便是“堂英会”的帮主窦德庸。

刚才侍卫来报,说陆菁等人在帮会门外大闹一番,并不知天高地厚地扬言要见窦德庸窦帮主。窦德庸听了后,心生大怒,毕竟他不敢想象会有那个女子能吃了雄心豹子胆,自己主动来找“堂英会”的麻烦。

“哼,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嚣张?”窦德庸如同野兽的双眼怒视着厅堂门口,随后咬牙道,“即使是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也是受到先父的邀请才敢上门,没想到如今这个丫头居然敢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刚才好像听到外面的兄弟提到过……”刚才缓言的那个参谋人物又说道,“十几年前见过王姑娘的的那些兄弟都说,那个来的野姑娘有点当年王姑娘的味道……”

那个参谋人物外号“老九”,说是参谋,其实也只不过是窦德庸手下一个纯粹办事的,凡是窦德庸下了什么命令,只是让老九去执行罢了,和别的手下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比较亲近窦德庸而已。

“有点当年王姑娘的味道?”窦德庸听了后,慢慢下了几道台阶。眼睛一直盯望着眼前的正厅堂大门,继xù

道,“哼。笑话!当年王姑娘在先父面前以智以武取胜,先父倒是佩服不已。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怎么看高王姑娘,要不是当年半路杀出那个长枪小子,什么王姑娘的,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又出来个什么黄毛丫头,想要自称跟王姑娘又一拼是吗?有意思。我一定会让她明白,外人敢惹我们‘堂英会’,就是自寻死路!”

老九在一旁想了许久。听着窦德庸讲的话,老九不禁问道:“窦帮主,要不属下这就派人,把他们给作了。以换平静——”

“作了他们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窦德庸继xù

道,“哼,还想叫我给他们赐茶招呼,等他们进来了,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帮主您的意思是……”老九又问道。

“来人——”不等老九继xù

说,窦德庸已经用粗犷的声音喊道。

命令一下,门外二十多个带刀山贼已经进门而来,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看来这个“堂英会”虽然是个匪帮。但秩序却是井井有条。

然而,侍卫这边在等待命令。窦德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九看见窦德庸有些迟疑的样子,当帮主难下决定时,有时自己也可以代帮主下令,于是老九向前走了几步,准bèi

代替窦德庸施法号令。

然而还没等老九抬手,窦德庸用手拦住了,随后背过身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去,伺候八杯热茶,招待来访者——”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不禁迟疑住了,刚才还对陆菁他们恨之入骨的样子,怎么没过一下,帮主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态度跟之前的大不相同了。

当然,台阶下的侍卫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是,帮主——”地回应了一声后,便提着刀下去了。

其他的人依旧是很费解,老九更是觉得纳闷,于是问道:“帮主,您刚才不是说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吗?怎么,现在又要用茶水招待他们了?”

窦德庸听了,轻轻笑了笑,随后说道:“谁说茶水是用来招待他们的了?”

“帮主的意思是……”老九又问道。

窦德庸转过身,慢慢说道:“我会派人在八杯茶中的其中一杯放下毒,让那个丫头在不碰杯水的情况下猜哪一杯有毒。如果她能猜出来,说明她的确不简单;但如果她猜不出来……哼,我一定对她不客气……”

老九听了,有些惊讶道:“这……这……这不是……”

“没错,老九,你知dào

了……”窦德庸笑着道,“十八年前王姑娘和先父对决时,先父也是用了这个办法,当时王姑娘很快就猜出来了……那个丫头不是自称和王姑娘一样吗?那正好,同样的问题摆在眼前,我倒是想看看那个丫头能不能解出来,像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

老九在一旁听明白了意思,和窦德庸一起笑着点了点头……

话说陆菁这边,再干掉了门外的喽啰后,陆菁就叫残余的山贼去门里放话,现在还一直在外面等候消息……

“菁儿,真的没问题吗?”唐战还在一旁担心地问道,“‘堂英会’再怎么说也是贼窝啊,这样贸然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收拾了……”

“怕什么,十几年前王姑娘不是也遇了这一遭吗?”陆菁笑着应声道,“而且,十几年前可是王姑娘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到‘堂英会’叫战的。而现在不只我,还有傻蛋你和赵子川那个大笨蛋陪着,有什么好怕的?”

“你意思说,我成了你的打手?”赵子川在一旁听了,不屑地说道。

陆菁又想要故yì

挖苦赵子川,于是笑着回应道:“打手还不算,有傻蛋就够了。你嘛……可以帮忙那些东西或是给人家鞠躬谢礼……”

“你——”平时说话说不赢陆菁的赵子川又被陆菁阴了一道,心里真是有怒不知如何出口。

而唐战这边却是一直担心陆菁的安危,于是他继xù

道:“十几年前王姑娘做到了。那是因为十几年前的窦金顺帮主是个讲义气的人,说到做到。但是如今窦金顺的儿子窦德庸继承了帮主之位,不但撕毁协议。还兴风继xù

侵扰王家村。这种人是不讲道义的,如果过于冒险的话,恐怕……”唐战依旧是担心不已。

“没事儿,不是还有傻蛋你在菁儿身边吗?那些‘堂英会’的山贼身手本来就不怎么样,要是让他们知dào

你的身份,恐怕都会让他们吓破胆的……”陆菁继xù

笑着道,“而且十几年前王姑娘能让原来的‘堂英会’帮zhù

心服口服。我为什么不能让现在的帮主也记住我?放心吧,待会儿进了‘堂英会’,我一定会让那个窦德庸笑不出来的……”

“呵呵。笑不出来?惹这么大的事情,迟早有你自己哭的时候……”赵子川在一旁听了,心中不禁偷偷道……

正说着,门口处终于出来了一个传消息的侍卫。那侍卫见了陆菁等人。满脸僵硬地说道:“三位。窦帮主答yīng

见你们了,请随我来吧……”

“哟,没想到‘堂英会’的人倒是挺礼貌的嘛,也算是我对此的一个好印象吧……”陆菁又笑道,随后和唐战、赵子川二人,跟着那个侍卫进了大门口……

“堂英会”在这野狼山上立个小帮派,本就是很隐蔽,鲜有人发xiàn

。自然里面的路行也并不是很复杂。没有转多久,也没有上多上台阶。很快三人就被带到了正厅堂出。

这正厅堂装设也不怎么样,只不过是用木头搭成的稍微像样一点的坚固大棚子,上面还有不少的干草,连大门也没有。由于大雪降临,厅堂门口的积雪甚至有少许蔓延到了屋内的地板上。

陆菁一路走来,环顾望了四周的点点滴滴,也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待到他走到门口,正眼望见了正前方的窦德庸时,陆菁才慢慢收回了笑容,用略带严肃的神情对视着。

唐战和赵子川只是仅仅跟在陆菁的后面,一路走来一句话没说,就连“堂英会”帮主窦德庸本人,二人也只是稍稍望了一眼就没有敢正视了。

窦德庸一眼就望见了走在最前面的穿着红黑衣袍的陆菁,嘴角一笑,随后最先开口道:“你就是刚才在门外打伤我们‘堂英会’兄弟的那个野丫头?哼,真没想到,如此刁蛮的丫头,长得竟挺俏的……”

陆菁想了想,随后还是先收回刚才的一脸的不在意,毕竟现在面对可是“堂英会”的帮zhù

,陆菁还是先认真道:“小女子也没想到窦帮主也是一副器宇轩昂之派,难得一见,也是荣幸……”

听到现在陆菁说的话,跟刚才在外面“嚣张”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反应有些迟钝的唐战还真适应不过来。赵子川则不以为然,他心中则是暗暗道:“哼,死丫头,成天就只会装模作样……”

窦德庸听到陆菁的语气倒是并不像之前想象中的那样“胡作非为”,于是也先笑着回应道:“看姑娘的言行,姑娘你也是有礼之人嘛,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伤了门外打猎的本帮兄弟呢?”

陆菁听了,笑了笑说道:“哈,其实窦帮主您误会了,小女子今日前来只是想要像贵帮的窦帮主您讨教一件事情。谁知在贵帮门口遇上了之前在王家村有过矛盾的贵帮兄弟,因此闹了点误会罢了,还请窦帮主您不要多意……”

陆菁这句话确实厉害,不但圆滑了之间紧张的气氛,还扰乱了窦德庸一些猜疑的心。本来这回陆菁主动找“堂英会”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有关十几年前王姑娘的事情,能不动干戈就不动,因此平稳对方的情绪是非常重yào

的。

窦德庸倒是没有继xù

说什么,当然,他心里对陆菁的印象也的确是稍许变了一些。随即,窦德庸眼神稍稍一偏偏,望了一下陆菁身后的赵子川和唐战,随后问道:“这二位都是姑娘你的朋友?”

“正是……”陆菁轻声回答道。

赵子川倒是没什么,然而窦德庸在望见唐战的脸时,好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略带惊异的目光望了许久。

唐战见到不只是王家村的人,连“堂英会”的帮主都这样望自己。唐战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异类一样,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陆菁在一旁也是注意到了,心中暗道:“搞什么。怎么除了王家村的人,‘堂英会’的人也这样望傻蛋,难道傻蛋脸上真的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还是说……”

过了一会儿后,窦德庸回归正题道:“刚才姑娘提到王姑娘的事情是吧?本帮主也很好奇姑娘你为什么如此想要请教王姑娘的事情,而且,本帮主到现在还不知dào

姑娘你的性命……”

“小女子陆菁……”陆菁轻声回答道。

“陆姑娘是吧……”窦德庸继xù

说道。“想要知dào

可以,不过入了‘堂英会’的门,可就要按照我们‘堂英会’的规矩来——”

此话一出。正厅堂两旁的带刀侍卫一下子警觉了起来,纷纷提起精神站好了。陆菁等人也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唐战和赵子川甚至已经用手伸向了自己的兵器,准bèi

虽是以防不测。

但是双方并没有动武。只见窦德庸只是拍了拍手掌。随后命令身旁的老九吩咐后院的侍从出来。只见没过一会儿,几个人抬着一张长形桌子慢慢走了出来,并将这张长形桌子放在了正厅堂的正中央。长形桌子上放着的,自然是之前窦德庸吩咐的八杯茶。而在长形桌子之上,是厅堂顶棚的天窗,虽然下雪天有干草遮盖着,但是还是遮不住光亮,甚至天窗边角处还有积雪和冰柱。从天窗透过的光亮。映射在桌上的八杯茶的茶水之处,不禁给这个简陋的木棚厅堂映出几分灵气。

陆菁三人看着窦德庸的举动。甚是疑惑,于是先不禁问道:“窦帮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款待我们三人?”

窦德庸向一侧慢慢走了几步,随后笑着说道:“刚才陆姑娘在外面不是放眼说,要亲自会见本帮主,并让本帮主以热茶伺候吗?现在正和陆姑娘的意思,本帮主刚才吩咐属下准bèi

好了茶水,以待诸位。”

“没想到窦帮主真是贴心到位啊……”陆菁望了望桌上的茶杯的数量,随后两眼一皱道,“可是我们来的只有三个人,窦帮主您为什么会准bèi

八杯呢?”

“这也是本帮主现在正想说的……”窦德庸立直了,随后继xù

道,“刚才本帮主也说过了,进了‘堂英会’的大门,有事请教,必须按照我们‘堂英会’的规矩来。陆姑娘你是想找本帮主讨教有关十八年前王姑娘的事情,那行,只要你通过了本帮的考验,本帮主自然会满足陆姑娘你的要求……”

陆菁听了,知dào

了窦德庸的一些想法。她闭了闭眼睛,考lǜ

了一会儿,随后睁眼问道:“行,就按照贵帮的规矩来。不过……窦帮主您端上来这八杯茶是什么意思?”

窦德庸不慌不忙,慢慢解释道:“十八年前,那时还是先父在任‘堂英会’的帮主之位,王姑娘为了王家村的宁静,只身一人来‘堂英会’以智以武挑zhàn

先父。先父也是为人道义,按规矩来,于是便先给王姑娘出了一题……”

窦德庸在前面说着,台阶下面陆菁等人则是认真听着。

窦德庸继xù

说道:“当时先父出了一题,桌前给出了八杯茶水,其中一杯有毒,另外七杯五毒。先父要求王姑娘在不碰杯子和茶水的情况下,一炷香时间内找出有毒的那杯茶水……而王姑娘也确实做到了,别说一柱香的时间,她几乎就是一瞬间就猜出了那杯有毒的。先父见王姑娘天资聪颖,于是在智上甘拜了下风……如今换做是陆姑娘你了,如果你能有王姑娘的本事,说明你的确有资格和王姑娘一较高低,那我自然也是无异议告sù

陆姑娘你事情。但如果你没有那个实力,并且没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找出来的话,哼哼,那可就别怪本帮主不仁不义了……”

“你的意思说,也让我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找出其中有毒的一杯是吧……”陆菁望着桌上的八杯茶水,笑着说道,“行,这个好玩,我陆菁从来都喜欢有人挑zhàn

我……”

陆菁这边倒是不担心,但身后的唐战和赵子川却是放不下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斗智斗勇(下)

“菁妹,你不是说笑吧?”赵子川见陆菁居然答yīng

了窦德庸的条件,不禁有些担心道,“我知dào

你聪明,可是这也……不碰桌上的杯子和茶水,想要找出有毒的那杯,这……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啊……”

“可是十八年前王姑娘就这样办到了……”陆菁此时两眼严肃地轻声道,“王姑娘能做到的事情,我陆菁也能做到!”陆菁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坚定。

“菁儿……”看着陆菁鲜有的坚定眼光,唐战默默道。

窦德庸看着陆菁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挑zhàn

,笑了笑说道:“哼,有胆气,的确有点王姑娘个的味道,这才是我窦德庸值得欣赏的人——不过……说归说,我倒是也想看看,陆姑娘你究竟怎样找出有毒的那杯茶……”

陆菁闭着眼睛想了想,随后笑问道:“没想到坐落在高山雪原的小小‘堂英会’,居然也有久耐奇寒之毒,看来窦帮主您倒也对这毒药挺有见解的嘛……”

窦德庸听了,回声应道:“这有何难?这野狼山虽算不上什么中原的大好名山,但高低路途甚是曲折和复杂,各区域的环境也算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毒花毒草不能生长?”

陆菁听了后,似乎是理解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随即,陆菁又抬头望了望八杯茶水正上方的天窗,似乎在考lǜ

着什么……

“想好了吗,陆姑娘?”窦德庸又加紧问道。“当年王姑娘可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猜出来了那杯有毒的茶水,陆姑娘难道自以穷智、无可奈何了?”

陆菁并没有正面回应窦德庸的话,而是一个人望着天窗静静思考着。旁边的唐战和赵子川看了甚是心急。他们心里很清楚陆菁的才智,但是这一回恐怕陆菁再怎么聪明,浅疏医药知识的她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菁妹平时也不钻研医药毒药方面的知识,而且还不能碰桌上的茶水,这要如何才能解开这道难题?”赵子川焦急地问道。

唐战更是没有办法,他倒是暗自道:“要是熟悉这方面的黄纪兄弟或是苏姑娘在这里就好了……”

“他们来了也没办法……”赵子川继xù

道,“他们两个人的确很熟悉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不能碰桌上的茶水,这简直就是一道天坎嘛,真不知dào

十八年前的王姑娘是怎么解开这道题的……”

唐战和赵子川在后面担心了半天。前面一直望着天窗的陆菁却是一点都不心急,似乎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样,陆姑娘,时间快到喽……”窦德庸继xù

笑着施压道。

陆菁想了一会儿。随后“哼——”地轻轻笑了一声。唐战和赵子川听到了陆菁的笑声。知dào

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心里却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更加担忧。

窦德庸见到陆菁突然笑了起来,于是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你已经找到方法了?”

“方法我早就找到了,我只是在想别的问题……”陆菁微笑着回应道。

此话一出,倒是让窦德庸以及陆菁身后的唐战和赵子川小吃了一惊。窦德庸定了定神,虽然有些感觉到了陆菁话语中的一些压迫感,但还是直身问道:“噢?陆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需yào

想吗?”

陆菁对望了一眼窦德庸。紧跟着说道:“说十八年前的王姑娘有才智,那是窦帮主您的先父认定的。前任帮主为人义气为重、信守承诺。王姑娘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和他下赌注的。如今站在这厅堂之下的人是我和窦帮主您,窦帮主您想要测量我的胆识,用昔日的题目考验我。但是从我的角度讲,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窦帮主您又有什么可以让我能信服您的为人和胆识呢?”

这话不简单,唐战和赵子川在后面听了,更是紧张得不得了。

“喂,死丫头,干嘛故yì

惹怒那个姓窦的,不想活着出去了?”赵子川心里急着嘀咕道,用焦急的眼神望着前面的陆菁。

果然,窦德庸听了陆菁这句话,心中火烧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陆菁剁成肉酱拿去喂狼。不过窦德庸还是忍住了,他仅仅只是用愤恨的眼神望着陆菁,随后紧紧咬字道:“行,还没几个人敢这样在本帮主面前和本帮主讲话的。你说我没什么让你信服的……哼,挺有种的啊你——你还是先找出面前的毒茶,证明了你自己,再来讨教本帮主吧!”窦德庸最后大声甩出了这句话,看来陆菁刚才的话确实是把窦德庸惹火了。

陆菁倒是并不在意,似乎她打从一开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陆菁顿了顿,紧接着道:“好,既然窦帮主您不相信,那小女子就找出那杯毒茶来——”

陆菁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唐战、赵子川还有窦德庸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陆菁身上,想要看看陆菁究竟怎样才能在不碰桌上的茶杯和茶水的前提下,找出唯一的那杯毒茶。

陆菁眼神一定,随即从腰间抽出几根暗器似的金属细针之类的东西。暗器在手,陆菁反手直接将暗器射向了茶杯上方的天窗处。

由于大雪压顶,天窗上也是有少许积雪。陆菁的暗器飞射在天窗之上,震落了少许的积雪,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震落的积雪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每一杯茶水中,看来陆菁的暗器功夫的确见长。

众人还没看清楚陆菁这样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连一向了解陆菁习性的唐战和赵子川也没能看出端倪来。而对面的窦德庸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稍稍一皱……

“菁妹,你这是干什么?”身后没看懂的赵子川不禁问道。

陆菁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并没有完成步骤。果然,陆菁继xù

抽出细针,暗器般飞射出去。方向直指每一盏茶杯上的积雪。由于茶水一开始是热的,继xù

落在茶水里,迅速融化开来。而陆菁的细针射向茶水杯中的积雪,很多块状的积雪直接在水中散落开来。

“这是想要干什么……”唐战也满脸疑惑地嘀咕道。

窦德庸在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菁的一举一动。

陆菁射完了这一轮暗器之后,抬头望着窦德庸,静静说道:“毒茶已经找出来了——”

“什么?”“不会吧。这么快……”“当年王姑娘找的时候也这么快吗?不过好像不是这个方法吧……”“这是个什么说法,我怎么没有看懂……”旁边的人见了,很快议论纷纷起来。

窦德庸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知dào

一些情况。不过他自己也有些不放心,于是继xù

问道:“噢?陆姑娘就刚才这几下暗器功夫,怎么就看出来了哪杯茶水有毒?”

“全凭毒性——”陆菁简单明了道。

“什么毒性,菁妹你又知dào

什么了?”一直摸不清头脑的赵子川又问道。

“毒性?”窦德庸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错……”陆菁点头回答道。“窦帮主您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野狼山上地形环境复杂,适合许多毒花毒草生长……昨日天降大雪,‘堂英会’又是地处高势之位,所经毒药自多是久经寒毒,寒性难退……”

“那又如何?”窦德庸又问道。

陆菁继xù

胸有成竹地说道:“刚才小女子小试一手,将屋檐上的积雪打落至茶杯热水中。按照一般的情况,积雪遇到了热水,必会加快融化。但是如果其中有茶水加入了山中的寒毒。那久耐寒性的特效,会使积雪融化的速度降到最慢。因此在这八杯茶中。积雪融化明显最慢的那杯,就是有毒的那杯——”

话音刚落,陆菁又抽出一根细针,直接飞射至桌上的第三杯茶。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细针击中茶杯,茶杯直接被击落在桌子底下。杯中的积雪依旧是没怎么变化过的从茶杯中滚出——陆菁说的没错,这一杯茶就是有毒的那杯……

现场静默了很久,似乎还在为陆菁的行径和推理感到吃惊……过了一会儿,全厅堂很快闹腾起来,不管是不是“堂英会”这边的人,都渐渐佩服起站在厅堂中央的陆菁来。

“挺有道理的……”“看来这陆姑娘不但长得俏美,才智也是过人的……”“如果十八年前的王姑娘还在世的话,和陆姑娘比试一番,还真不知dào

谁高谁低呢……”旁边的人又小声议论起来。

“帮主,您看这……”身为窦德庸身边的参谋老九见了,也不知dào

如何跟窦德庸汇报。

窦德庸静默了好一会儿,看着翻倒在地上的茶杯,忍了几口气,随后两眼直望着陆菁,慢慢说道:“陆姑娘,你猜对了……你的方法和推理很有意思,也很有道理,看来是我窦某小看你了。行,我承认,你的确和王姑娘一样,有过人的胆识,也有过人的才智,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了……”说完,窦德庸转过身,心中气愤不已的他想要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再找机会“报复”陆菁。

然而,陆菁似乎是不想给窦德庸喘息的意思,随即又不停歇地说道:“窦帮主忘了小女子刚才说过的话了吗?”

窦德庸还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听到陆菁这边的问话,转头问道:“陆姑娘你刚才又说过什么?”

陆菁继xù

笑着道:“小女子刚才说过了,小女子既然在窦帮主您面前小试了一手,证明了自己的本事,那窦帮主您是不是也要拿出点本事来,好让小女子也信服窦帮主您的胆识?”

“你是想要我也接受你的挑zhàn

是吗?”窦德庸似乎是猜出了陆菁的意思,随后咬牙问道。

“怎么,窦帮主您不敢了吗?”陆菁继xù

“不饶人”道,“十八年前王姑娘来贵帮的时候,前任帮主可是心服口服,甘愿接受。如今我已经效仿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了,您作为前任帮主的儿子,十八年后的今天难道就不敢接受小女子的挑zhàn

吗?”

这句话倒是说到窦德庸的痛处了,本来陆菁成功破解了难题,算是给自己没台阶下了,现在陆菁这么一说,有些把窦德庸在众人面前推到了悬崖边上。

“喂,你还有完没完了?”赵子川急着道,“已经破解了谜题就行了,何必还要再惹麻烦?”

陆菁没有任何表情反应,只是轻声回应道:“我说过了,好不容易来到‘堂英会’,我一定要弄清楚十八年前王姑娘以及王家村的真相。而想知dào

真相,除了和‘堂英会’帮主下注,别无他法……”

窦德庸在对面望了陆菁好一会儿,看到陆菁坚定不已的眼神,窦德庸不禁觉得自己这个堂堂“堂英会”的帮主,此时在气势上还比不过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

但是身为帮主的自己,又万万不可在众兄弟以及死去的先父面前丢脸,想到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窦德庸还是装了壮胆说道:“陆姑娘你倒是胆子不小啊,敢在我面前下战书……行,你有胆识,我很欣赏你,就看看你能出什么难倒本帮主的难题……”

窦德庸显然是答yīng

了,陆菁轻轻笑了笑,随后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题,从桌上的茶杯中找出有毒的那杯……”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诧异不已。窦德庸也是并着疑惑和紧张道:“刚才陆姑娘你不是已经找出来那杯了吗,那还找什么?”

“帮主觉得会下毒的只有您一个人吗?”陆菁笑着问道。

“你什么意思?”窦德庸听了陆菁莫名其妙的话,不禁有些紧张道。

“窦帮主您刚才也说过了,野狼山上地势复杂,各区域都有不同种类的毒花毒草……”陆菁继xù

说道,“小女子初来上山,识得点毒草花药,便在山脚处拾来用来提炼一二……刚才我用细针检验桌上的毒茶时,其中一根是沾染了小女子提炼过毒药的毒针,刚好混进了桌上剩余的七杯茶水中……现在小女子反过来要求窦帮主您,必须在剩下七杯茶水中剩下的积雪完全融化之前,也是在不碰茶杯茶水的情况下,找出有毒的那杯。如果窦帮主您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到有毒的那杯,那小女子也承认窦帮主您的胆识……”

陆菁说完,“堂英会”的其他人有些不服气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黄毛丫头,居然反过来将堂堂的“堂英会”帮主压得毫无体面。窦德庸窦帮主刚才也是接受了挑zhàn

,如果他不能和刚才陆菁接受自己挑zhàn

那样,成功找出有毒的那杯茶,那窦德庸他这个帮zhù

的脸可能就会在众人面前丢尽……

“不会吧,这丫头居然在刚才……”窦德庸望了望桌上的茶杯,又看了几眼面前自信满满的陆菁,心中紧张道,“原来如此,其实她早就知dào

了找出毒茶的方法,刚才她望天窗的时候,只不过是在考lǜ

对付我的办法,这丫头……这丫头简直比十八年前的王姑娘还……”

窦德庸心里焦急着,此时是大雪寒天,可是窦德庸望着桌上的茶水,头上却是冒出了层层汗水——在陆菁的其实面前,窦德庸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而唐战和赵子川在陆菁后面看了陆菁的表现后,也不禁惊奇和赞叹起来,果然陆菁还是聪明过人,鬼点子也多,而且这一次直接将一个“堂英会”的帮主“制服”得说不出话来了。

“菁妹,你是在什么时候……”赵子川惊望着陆菁,心中早就没了平日里自己对陆菁的不屑,反倒是暗暗赞叹起来。

陆菁倒是没有多在意,她面带微笑,满脸自信地望着对面焦急不已的窦德庸,等待窦德庸给出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动之以武

这一回反过来了,陆菁要求窦德庸找出剩下七杯茶中自己下的毒的那杯。窦德庸做梦都没有想到,陆菁居然能在紧张有限的时间里,不但找出了有毒的那杯茶,并反过来下毒测试自己。这下子窦德庸已是紧张地全身打颤,如果他不能找到有毒的那杯茶,那他便会在陆菁面前甚至是手下面前丢尽颜面,并且也会被陆菁这个“黄毛丫头”鄙视下去……

“怎么样,窦帮主,有答案了吗?”这一回,陆菁也学着像刚才窦德庸逼自己一样地问道,“待到茶水中的积雪融化,时间也就到了,窦帮主你可要抓紧了……”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窦德庸轻声嘀咕了一下,想要询问陆菁一些情况。但是眼下时间有限,自己却是拿桌上的茶杯没有任何的办法。看着茶杯中的积雪一点点融化,窦德庸自己也是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把汗。

其实并没有什么,既没有刀枪拼杀的场面,也没有尔虞我诈的阴谋,仅仅只是一个考验智力和胆识的题目罢了。但是,此时陆菁用窦德庸给自己出的题来了个“回马枪”,窦德庸自己整个人就真感觉像是孤身一人置身在湖中的一块冰浮上,看着杯水中的积雪融化,就如同冰浮在一点点融化,窦德庸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什么时候会掉进冰湖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大雪天里,窦德庸的额头上却是渗满了汗水。看着桌上茶水中一点点消逝的冰块。窦德庸愣是干着急没有任何的办法,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杯中积雪已全部融化,窦帮主还是没有找到有毒的那杯是吗……”时间已到。杯中的积雪消融殆尽,陆菁笑着说道,“窦帮主您没能找出有毒的茶水,看来十八年前若是王姑娘碰上的是窦帮主您,恐怕……您比您父亲还要输得甘愿吧……”

窦德庸看着茶水中已经没了雪迹,自己又不好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于是便假装理直气壮道:“哼。我承认我找不出来……不过雕虫小技又如何?最开始本帮主让陆姑娘你找毒茶的时候,可是明确告sù

过你的;而陆姑娘反过来测试本帮主的时候,却是暗中下的毒。本帮主自然是没有任何准bèi

……”

陆菁听出来了窦德庸有些狡辩的意思,随后笑着道:“哼,窦帮主下毒的时候,小女子不也没准bèi

吗?”

窦德庸依旧是不承认。紧接着道:“反正茶水中冰雪已化。谁又能证明刚才陆姑娘你确实是下过毒?还是说,刚才仅仅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看来窦帮主您怀疑小女子的为人喽……”陆菁闭了闭眼,随后紧接着道,“其实刚才小女子下毒的灵感,也是来自窦帮主您罢了……窦帮主您自己也说过了,野狼山地势复杂,会生长千奇百怪、功能各异的毒花异草。小女子刚才也说过了,小女子是在山脚下提炼的毒草毒药一二。如果窦帮主您熟悉药物的阴阳性便知。高山雪原的药草寒性偏重,久耐寒毒;而地势低阔的山脚下的药草则恰恰相反。阳性偏重,除了毒性,还有驱寒还阳之功……”

陆菁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赵子川听了,在身后笑道:“哼,这个死丫头,在汴梁的时候,从黄纪兄弟身上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窦德庸听着陆菁说的话,也似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壮着样子问道:“是有如何?”

“其实想要解开刚才的谜题,一开始是最容易的,时间拖得越长,越是不容易发xiàn

……”陆菁继xù

笑着说道,“既是阳性偏重的毒性,一旦碰上冰雪这样的物质,一定会加快冰雪的融化速度。之前虽然杯水中的积雪偏有融化,但是天寒地冻地,融化速度较慢,大部分茶水中的积雪还有轮廓之样。唯独一杯,就是小女子下毒的那杯,阳性毒药碰上寒物,积雪加速融化,早已没了之前的雪块轮廓,取而代之的应该是漂浮在茶水面上的散雪成梅花状。而那杯茶,就是小女子下毒的那杯——”说完,陆菁再一次抽出身上的一根细针,暗器般地射向桌上的第七杯茶杯。

只听“砰——”的一声清脆响,那杯被定义为有毒的茶杯被陆菁的暗器打中,摔在了地上,早已冰凉的茶水散了一地。

言行齐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唐战和赵子川都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窦德庸就更不用说了,他整个人几乎是看傻了,现在再让他不心服口服,觉得陆菁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有同妙之感,他自己都觉得过不去了。

“真厉害啊……”“说实话,刚才陆姑娘说自己下了毒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不一般了……”“陆姑娘真厉害,说不定十八年前的王姑娘还不如她呢……”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整个厅堂又一次溢满了喧闹声。

唐战和赵子川这个时候算是对陆菁的聪明要佩服到“五体投地”了,一向“鄙视”陆菁的赵子川也凑过来轻声问道:“喂,听不简单的嘛,你该不会是之前就想好了怎么对付窦德庸,就已经在野狼山山脚提炼好了毒药吧?”

陆菁听了,轻轻“扑哧——”一笑道:“你们也是傻瓜啊,哪有什么毒药啊……虽然我刚才讲的那些毒药原理不假,但是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毒药,刚才使出暗器也只是虚张声势,吓吓他罢了……我料到了他猜不出来,一定会发呆等到杯水中的冰雪全部融化。只要积雪一融化,他们就没有我作假的证据了,毕竟没有哪个傻瓜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试那杯茶是不是真的有毒,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给那家伙一个下马威罢了。谁叫他之前瞧不起我们来着,也得让他在众人面前出出丑……”

“好啊你个死丫头,就知dào

你鬼点子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敢做……”赵子川最后还是略带“鄙夷”地调侃了一句,这回他也算是明白了,陆菁就是陆菁,别看她认真一两时,古灵精怪、特爱整人才是她的性格……

而窦德庸这边,却是浑然不知自己被陆菁耍了一道,还真以为陆菁在茶水中下了毒。结果不但自己丢了面子,还输掉了赌注。

陆菁这边倒也是不忘正事,见窦德庸已经毫无办法了。于是接着问道:“好了,窦帮主,你输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可以把十八年前王姑娘的秘密告sù

我们了吧?”

谁知。窦德庸似乎是并不买账的样子,只见他回头两眼怒视着陆菁等人,紧接着说道:“哼,只赢了智取这一局,就想赢下赌注,你们也太天真了!”

“难道你想反悔?”陆菁两眼一皱,只声反问道。

“喂,你这帮主当得也太没诚意了吧……”赵子川这边也忍不住说道。“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可是信守承诺的。怎么作为儿子的你却是这种作风……菁妹,我早说过了,窦德庸和前任帮主窦金顺不一样,窦金顺是信守承诺了,但是窦德庸既然敢出尔反尔撕毁协议侵扰王家村,那就根本没办法保证他今后会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话不算话的……”

“哼,十八年前的时候,王姑娘可不只是在智上取胜了,在先父面前,他还是通过了武的考验……”窦德庸冷笑着说道,“只凭一道雕虫小技的智力题,就像套出十八年前的真相,并从这‘堂英会’全身而退,你们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你还真是出尔反尔了?”赵子川也什么也不顾地反驳道。

“这里可是‘堂英会’,不是什么山郊荒野——”窦德庸继xù

压迫道,“在‘堂英会’门前惹了事,你还真想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回去了吗?”话音刚落,窦德庸的身旁就出现了众多的刀斧侍卫。

这回赵子川是明白了,窦德庸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自己等人全身离开。赵子川忍了忍,随后又问道:“好,就算是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下注比武,也没有像窦帮主你这样一下子弄出这么多的侍卫吧?你这分明就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嘛……”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窦德庸继xù

冷笑道,“在我‘堂英会’这里,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能出去,否则只能成为刀下鬼!”

赵子川听到窦德庸咄咄逼人的口气,两手也是握紧了腰间的乾坤二剑,虽是准bèi

以防不测。

而陆菁这边不用说,自然也是早就知dào

了窦德庸的想法。但是陆菁自己还并没有做出任何应战的反应,而是整个人沉思着思考一些问道:“奇怪了,只不过是问一个十八年前的问题而已。王家村也就算了,为什么‘堂英会’这样的匪帮也要千挠万阻地隐瞒这个事情,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除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更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这个十八年前的秘密牵扯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陆菁在发呆地思考,窦德庸看着陆菁毫无防备的样子,随即下令周围的士兵冲上前去,准bèi

对陆菁有所不轨。

只见着前面最先冲上来一个提到的山贼,对准陆菁的头上就是重重劈去。陆菁这边还没有意识过来,山贼已经瞬现在了自己面前,刀口也离自己的额头不远,陆菁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兵器挡在了陆菁的额头前,挡住了这一刀——是唐战,身后的唐战没怎么思考问题,却是一直担心着陆菁的安危。刚才看见前面的山贼有图谋不轨的行动,唐战抢先一步,解开背后未开封的梨花枪,挡住了这一刀。

“那兵器是枪是吗……”由于唐战的梨花枪还是用棕色的布幔包住的,窦德庸站在台阶上没能看清楚,于是轻声嘀咕道,“十八年前,那家伙用的也是枪……而且,这个小子的样子……”窦德庸两眼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傻蛋……”看见唐战险中救了自己这一下,陆菁有些惊魂未定地轻声道。

唐战的力道非常稳厚,山贼这一刀砍在唐战的梨花枪上。不但丝毫不伤唐战,自己反倒是被唐战反冲的内力给震住了。还没等那山贼反应过来,唐战反手一拨,枪头一转,枪杆直接重重打在那山贼的脸上。

只听山贼脸上挨枪一响,山贼痛苦地大叫一声,整个人被直接打回了台阶之上。

多日不用武功。唐战的枪法和内力依旧是精强。窦德庸似乎是被唐战提取了兴趣,又或者是发xiàn

了什么,随后继xù

命令自己的手下前去包夹唐战:“你们几个。过去会会那个小子……”

身旁的几个刀斧侍卫接到了命令,一齐跳下台阶,顺势将走上前的唐战给半包围起来。

“傻蛋,小心啊——”陆菁还是担心地叫了一句。

“啊——”旁边的一个持巨斧的山贼最先嗷叫着冲了上来。巨斧从上而下。如同开山之斧,直接对着唐战的头劈了下来。

唐战见定了,枪头一转,整个人向后滑行几步,随后枪杆向上一顶。虽然是用枪杆顶住,但梨花枪贵为唐门世家的至宝,普通的巨斧岂能斩断?只见唐战用枪杆硬生生顶住了这一下劈砍,随后双手一个换位。枪身一转,偏移了巨斧的锋刃。紧接着。唐战撑地一个转身,飞身枪头对着山贼的侧脸就是一扫。

和刚才那个山贼一样,脸上遭到了梨花枪的重击,整个人也是惨叫地飞了好远。看到唐战使枪惊人的力道,在场的众人都有一些被震住了。

“哼,说不定只要唐战兄弟一个人出马,这些‘堂英会’的喽啰就无可奈何了……”赵子川看着唐战一人轻松对付的样子,轻声笑道。

而唐战则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虽然他自己的武功远在这些杂碎之上,但是对峙向来认真的他,从来都不敢大意。尤其是在汴梁陆府和南宫兄弟对阵过后,唐战明白了在对战中,无论对手的差距和自己有多大,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当然,唐战显然不用对这些毫无头脑的山贼担心太多,他们只会接窦德庸的命令,然后一窝蜂冲上来罢了。果然,剩下的两个山贼,同时提着大刀,从唐战的左右两侧纷纷夹击而来。

唐战见定了,快人一步,先发制人,一个滑步向前,枪杆左右一个连击,精准无误地点在了两个山贼持刀的右手上。两个山贼纷纷痛叫一声,随后手中的刀也随之落地。

没完,唐战握紧枪杆,起身一个十字划过,一道锋利的劲风划过——唐家霸王枪“十字连刃”即现,招式如同划“十”的气流,蓄势待发而去。

受到强劲的内力突袭,两个山贼还没有做好准bèi

,胸前的衣物就已被梨花枪划开,身上甚至出现了少许的血印。唐战的“十字连刃”只不过使出了三成力道罢了,而那两个山贼却已是剧痛难忍地倒在了地上,暂时起不了身了。

对付几个喽啰,唐战就使出了唐家霸王枪的招式,看来对于窦德庸的“毁约”,唐战心里也是心中愤愤不平。再看陆菁差一点遭到暗算,唐战更是忍不下去了,想到“堂英会”不过是一个山贼匪帮,行义处置也未尝不可……

然而,站在台阶之上的窦德庸却一直观察着这一切,看见唐战所向披靡的枪法,窦德庸不但没有显出紧张害pà

的样子,反倒是轻轻一笑。随即,窦德庸向着身边的老九笑问道:“老九,你看那小子的枪法,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九也似乎是看出了唐战枪法的一些端倪,也明白了窦德庸的口气,于是轻轻应声道:“帮主的意思是……”

窦德庸笑而不应,也不知dào

他为什么见到唐战的枪法,会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窦德庸一定是又在策划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唐家枪法

“唐家霸王枪……”窦德庸看着台阶下举枪的唐战,忽地轻声嘀咕道。

“帮主,您是说真的吗?”老九听到了窦德庸的言语,小声地问道,“那小子使的……真的是唐家霸王枪?”

“可不只是会唐家枪法那么简单……”窦德庸两眼一直望着唐战,轻笑道,“说不定,这小子的身份……”

而在台阶下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身边“堂英会”山贼身上的唐战,此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窦德庸和老九的对话。当然,他现在也根本无法分心,如今和陆菁、赵子川陷入了“堂英会”的圈套,心里多想的,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帮主您是怀疑那个小子……”老九似乎是知dào

了窦德庸的想法,悄声道,“如果是真的,那也未免太巧了吧……暂且不说那小子的身份与否,他使的枪法是不是真的唐家霸王枪还不得而知呢……”

“想赌吗,老九?”窦德庸突然转头对身边的老九反问道,“先不管这小子的身份真假,至少本帮主能基本确定,这就是唐家枪法——”

“帮主您这么肯定?”老九半信半疑道。

窦德庸笑了笑,继xù

轻声道:“老九你可别忘了,十八年前那件事情之后,我可是专程为那个人准bèi

的东西……只可惜发生了那次的事情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与他交手的机会了……不过现在正好,唐门世家的弟子出现在本帮主面前。这可真是天意啊……”

“帮主您该不会是想要……”老九似乎明白了窦德庸接下去要做什么,不禁问道。

“去,命令后面的人‘雪狼阵’准bèi

随时伺候……”窦德庸冷笑道。“在此之前,本帮主还要再确认一下,这个唐家小子的器量……”

窦德庸和老九在台阶上面议论了好一会儿,台阶下的唐战却是浑然不知。赵子川一直望着唐战这边的情况,随意也没有太注意窦德庸的情况。唯独陆菁有些察觉,当唐战和下面的喽啰较量时,陆菁偶然间注意到了台阶上窦德庸和老九的窃窃私语。只可惜距离太远,陆菁也不能听出他们二人讲的究竟是什么。不过看着窦德庸是不是出现的阴冷笑脸,陆菁还是不太放心。两眼微微一皱……

浑然不知的唐战正提枪正对着面前的众山贼,对面的山贼看见了之前倒下去的弟兄,本是不敢直接上的,可是听到后面窦德庸下的命令。自己等人又不敢不上去。

而就在犹豫间。唐战先发制人,滑步向前,手中长枪刺入人群腰间,随后左右一阵乱扫。只听得山贼身上不断传来被枪杆打中的声音,面前的山贼又是几阵惨叫,早就“丢兵弃甲”地倒在了地上。

台阶之下,还有一排拿着长兵器的山贼。他们仗着人多、同样都是长兵器,壮胆朝唐战攻了过去。唐战一定神。手腕反转一用力,内力一使。一道金光闪过——“光雷斩”瞬现,金光伴着强dà

的冲劲,几乎就是一瞬间,只听一道层层叠叠“哐当——”兵器断裂声,山贼手中的长兵器全然被唐战的“光雷斩”斩断。

没完,还没等那些山贼注意过来,唐战起身向前,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至众山贼的身后,朝着众人背后就是长枪一扫。众山贼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闷了一枪,所有人全部向前倾倒失去了平衡。还不够,唐战不等众人前倾把持平衡,又一次步伐一变,瞬现在众人身前,对准众人的腹前又是一通乱扫。

尽管没有使出多少内力,但唐战这些基本的枪法也是既快又准,招招实力。而唐战面前的众山贼早已是斗志全无,被唐战用长枪横扫一番后,最后这一下,所有人全部惨叫一声,被唐战的枪杆扫得横飞而出,全部重重摔在了阶梯之上,倒地后个个抚着腰起不来了……

唐战的一连串招数一气呵成,而且还是一次对付这么多的人。看到唐战的身手不俗,其他的山贼侍卫也不敢再贸然向前了。而赵子川在后面见了唐战的身手,也是大呼过瘾道:“好的,唐战兄弟,就这样打,看他们再敢找麻烦——”

陆菁却是在一旁没有作声,她一直用谨慎的眼光望着对面台阶上的窦德庸……

窦德庸看见唐战三招两式就将自己的手下打得“溃不成军”,不但没有心生愤nù

,反倒是露出了让人诡异的笑容,似乎这些早在意料之中,而自己意料到了也是高兴不已。陆菁看见了窦德庸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寒……

“啪——啪——啪——”忽地,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窦德庸看了唐战的表现,竟在台阶上鼓起掌来。堂堂一个“堂英会”的帮主,居然在为轻松蹂躏自己手下的敌人面前鼓掌,这让所有的人都不理解。

“这个窦德庸是什么意思?”赵子川也是不解地问道,“自己的手下被打得像个猪头,怎么他还鼓起掌来了?”

“因为他知dào

……”陆菁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道。

“啊?”赵子川没立kè

听明白陆菁的意思,又接着问道,“知dào

?知dào

什么……”

“八成他应该是预料到了……”陆菁两眼严肃道,“傻蛋刚才的身手,窦德庸应该是知dào

了什么,而且显出非常自信的样子……”

赵子川还是没理解陆菁的意思,索性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前面的唐战和窦德庸身上……

窦德庸这边,自己才刚刚给唐战“鼓完掌”。唐战还在台阶下一直疑惑着,见到前面的山贼都被自己打趴下了,唐战还是先收回了枪。

“漂亮……”窦德庸终于开口说话道,“真不愧是唐家霸王枪啊。看来你这小子是唐门世家的遗孤弟子嘛……”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住了,连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都不例外。唐门世家早已被灭门十几年。如今见过唐战使出唐家霸王枪的江湖人士又为极少,而且刚才唐战在使枪的时候,梨花枪也没有开封过,唐战自己都不敢相信面前的窦德庸——这个“堂英会”的帮主,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枪法。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dào

唐家霸王枪?”唐战终于忍不住向窦德庸问道。

“唐家霸王枪,我怎么会不知dào

?”窦德庸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唐家枪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窦德庸最后的这句话显得非常激动。

陆菁见了对面窦德庸的言行表现,心中不禁暗道:“这家伙……窦德庸似乎是对唐家霸王枪很敏感的样子。而且一眼就认出了傻蛋的唐家枪,莫非……莫非这个‘堂英会’的帮主曾经和唐门世家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说……”突然,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入陆菁的脑海,这个想法。之前自己与唐战在王家村和孩子们聊天时。也曾偶然来过一次……

“莫非你跟唐门世家有什么过节吗?”一提到唐门世家的事情,唐战似乎总会被带入那个痛苦和略带愤nù

的回忆中,现在见到窦德庸在自己面前如此不逊地说到唐家的事情,唐战也有些激动地回问道。

“先不要管我和唐门世家有什么过节?”此时的窦德庸似乎是像掌握了大局的主动权一般,一脸诡笑地说道,“我倒是很想确认一下,你这小子刚才手上持的兵器,应该是唐家枪对吧?”

听到窦德庸故yì

在卖关子。唐战二话不说,解开了包在梨花枪外面的棕色布幔。只见一个沾着殷红血色的精致梨花枪头露出层面。随即,唐战全然将外面的包裹一次性解开,整个梨花枪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傻蛋……”陆菁似乎能够感受到此时唐战心里的想法,自己不仅喃喃道。

“梨花枪嘛,没想到唐门世家的至传之宝居然在你这小子的手上……”窦德庸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唐战手中的梨花枪,随后又笑着道,“我记得,梨花枪可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的兵器不是吗,如今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这样看来,你和唐骁风的关系似乎也不错嘛……”

唐战见窦德庸居然了解这么多有关唐门世家的东西,心中不免高度紧张起来,眼前这个窦德庸的身份唐战也是很想知dào

。随即,唐战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唐门世家的东西这么了解?”

“哼,我是谁其实并不重yào

,而且说实话,我和唐门世家本就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关系……”窦德庸对唐战的激言,没有过多的理睬,只是淡淡说道,“只要明白了你是唐门世家的遗孤弟子,使得是唐家霸王枪就好……”

唐战见着面前的窦德庸一副似明白却又闭口不说的样子,似乎是在故yì

捉弄自己,而且他是一种真知dào

不为人知事情的样子。唐战重新提起梨花枪,枪杆往地面重重一顶,义言道:“唐门世家自被灭门后,就很少有人再问津……如今你这个‘堂英会’的窦帮主,却是知dào

唐门世家这么多的事情,而且直言不讳,你一定和唐家发生过纠葛。如果窦帮主你不说,那晚辈只好枪下问话好了!”唐战这句话,似乎是要逼迫窦德庸说出其中的真相了,看来唐战这个时候也是没有耐心等的样子。

“傻蛋,你冷静点,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没弄清楚——”陆菁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又担心唐战会失去正常心智而在狡猾的窦德庸面前吃亏,于是大声提醒道。

但此时的唐战那里冷静地下去,关乎到唐门世家的事情,唐战现在心中念叨着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今天你这小子敢用唐家霸王枪对付我,算是着上道了……”窦德庸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刚才那个丫头的聪明才智我是认了,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唐家枪法,哼,今天正好试试身手了。算是弥补十八年前的遗憾好了——”

此话一出,陆菁心中不禁一阵打颤:“十八年前,十八年前窦德庸和唐家的人有过什么吗。难道说……”

“想试手唐家霸王枪是吗?”唐战鲜有地满眼斗志和压迫对方地说道,“我会让你知dào

唐家霸王枪的威力!”

窦德庸却是不以为然,继xù

笑着道:“哼,我窦德庸怕过很多东西,而如今唯独不怕唐家霸王枪,不信的话,今天就让你这个初生之犊见识见识……”

“窦德庸为什么面对当今武林公认的兵器武功榜第一的唐家霸王枪如此不屑?”陆菁心中又继xù

暗道。“只有一种可能,他找到了完全对付唐家霸王枪的办法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傻蛋说不定就会有危险了……”一想到这。陆菁的额头上也不禁冒出汗水来。

“唐门世家虽灭,但唐家霸王枪依旧是武林兵器榜武功的头名,那我今日也要看看,窦帮主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来应付唐家枪——”唐战应声道。显然他现在有些失去了理智。

“那我也就不留情面了……”窦德庸也跟着道。“‘雪狼阵’,伺候!”

一声令下,刚才从老九身后准bèi

好的那些山贼,纷纷到至窦德庸的身前下。令人感到一丝疑惑的是,这些山贼手中拿着的兵器和刚才那些侍卫并不太一样,他们分为两个列队,一队是手提长钩之类的兵器,另一队则是拿着从未见过的弧形异样盾牌。并站成了一种令人不解的阵型。看这架势,这令人费解的阵型似乎是窦德庸专程为唐家霸王枪准bèi

的。

“‘雪狼阵’?”听到刚才窦德庸说过的话。陆菁心中又暗道,“如果是阵法,应对完全针对的话,也不是没有打败唐家霸王枪的可能……看来这个窦德庸似乎是专程对唐家霸王枪有过研究了,这么说来的话,十八年前……”

唐战也是没有看懂窦德庸这些手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刚才唐战很轻松地就打败了之前的那些杂碎,自己心想窦德庸的手下也不过如此,也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再看窦德庸站在台阶上,一脸诡异笑容地望着对面的唐战,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唐战先出招。

唐战此时也不讲什么礼了,看见窦德庸像是招架好的样子,整个人直接提枪就往前冲去。由于刚才窦德庸的话有些“亵渎”了唐门世家,让唐战心中有些小怒,于是唐战出手也没有手软,上来就是内力全开,金光劲流齐出,随着连续的“唰唰——”声,唐家霸王枪的“十字连刃”飞扫而出,如刀锋利刃般迅疾朝着人群中冲去,誓要将窦德庸手下的阵型一次性打乱。

然而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前排的侍卫似乎是应对自如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仅仅只是在阵型的基础上,改变了一些盾牌的位置。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十字连刃”的强dà

气流刷地而起,扫起房内的雪沉,飞过去后碰上了异样形状的弧形盾牌,似乎是失去了之前的力道,没有任何的效果,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窦德庸见自己的阵型很轻松地就挡下了“唐家霸王枪”的这一招“十字连刃”,嘴角不禁抹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唐战见了,也是十分吃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枪法招数碰上这种“歪门邪道”的阵法,竟是丝毫不见作用。

“是盾牌吗?还有阵型——”陆菁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着那些盾牌的异样形状,好像弄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原理。

但是唐战却是不信邪门,这一回变招,起身而立,直冲向前,金光再现,“夺命索魂枪”旷宇而出,利剑飞过一般直取前方命门。

自以为有所成效的唐战,谁知这一回依旧是力不从心。只见对面的盾牌阵再次即变,敞开一道宽口任凭唐战的“夺命索魂枪”划过,虽然强劲的内力和冲劲还是小震了周围的侍卫,但是总体却没有多少实效。

没完,刚才周围没有动静的长钩侍卫这一回一齐动身起来。就在唐战在半空中的“夺命索魂枪”减速的一瞬,众山贼的长钩正好不偏不倚地扣住了唐战梨花枪的枪杆。虽然唐战自身的内力深厚,但是这么多人同时用力强行制住自己,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所有的长钩全部扣住了唐战的梨花枪,唐战是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了,“夺命索魂枪”即破。唐战还在吃惊中,众山贼又同时将长钩一用力,反方向致使唐战向后飞出好远。

没有办法,见暂时无法伤害众山贼半点,唐战还是先收枪退了回来,静观其变。

“唐兄弟——”看到唐战鲜有的力不从心的样子,赵子川也在后面紧张地喊道。

陆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自发慌:“对,没错,窦德庸打从一开始就准bèi

好了。他的阵型,他的手下行动一二,都是训liàn

有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准确地抓住了唐家霸王枪的弱点。看来窦德庸绝对和唐门世家曾经有过纠葛,否则不会这么熟悉唐家枪法的套路。而研究出对付唐家枪的方法,窦德庸应该也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吧?只是没想到今天却用在了傻蛋的身上了……”

唐战暂时退回了原点,稍稍喘了口气。刚才窦德庸手下的应对也是让自己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竟然针对唐家霸王枪会针对得这么厉害。唐战此时右手紧握梨花枪,额头上也是冒出了汗水,两眼紧张地望着前方那从未见过的诡异阵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人真相

“不可能,为什么……”唐战一边轻微地喘着气,右手紧握梨花枪的枪杆,撑在地上,一边用疑惑并带紧张的眼神望着台阶上一脸诡笑的窦德庸,心中暗惊道,“为什么他会那么了解唐家霸王枪,无论是枪路还是枪法的弱点,他每一个细节都抓住了,而且毫不手软……”

窦德庸依旧是狡黠地望着唐战,似乎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赵子川这边也是看出来了,于是向身边的陆菁问道:“菁妹,窦德庸他……他那是什么阵型,居然很轻松地就化解了唐战兄弟的所有招式,就好像非常了解唐家霸王枪的一招一式一样……”

陆菁没有侧头去望赵子川,只是稍稍摇了摇头,两眼直望着前方的唐战和窦德庸,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窦德庸和唐门世家的人一定有渊源……”

窦德庸这边,看见唐战在对面伫立了好久,心知刚才唐战一定是被自己对唐家霸王枪的破解之法感到惊异。随即,窦德庸笑着对唐战说道:“怎么了,小子,刚才还不是气势汹汹的,要为唐门世家正名的吗?怎么,才两三回合下来,自己就没有信心了?”

窦德庸这句话明显带着挑衅的语气,唐战听了,本来就对窦德庸亵渎唐门世家心在气头上,此时更是无法忍耐。唐战重新提起手中的梨花枪,立身说道:“不许你……不许你轻亵唐门世家!”

说完。唐战两脚一跃,腾至半空,似要再一次出招而去。

“傻蛋。别太鲁莽了——”陆菁看出了唐战有些失去理智了,于是大叫道。

但是这个时候的唐战哪里听得下去?唐门世家的事情在唐战心里从来都是一道痛苦的结,如今有人拿之亵渎,唐战根本就无法忍受。满是愤nù

的唐战全身力道尽出,长枪劈头而下,一道犀利锋刃自枪头而出,发出尖锐的冲击声——“亘古绝音枪法”自上而下即出。如沟壑冲击般一道而去。

窦德庸的手下这边可能是没有准bèi

好,唐战的“亘古绝音枪法”掠过,“雪狼阵”有些慌了手脚。强dà

的冲击力顿时将前排的几个手提异样盾牌的山贼给冲飞而去。“啊——啊——”几声惨叫声后,窦德庸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

唐战见这招略有功效,于是继xù

一招“亘古绝音枪法”冲击而去。

凄厉声不断,窦德庸看到了前面的场景。立kè

下了手势命令。命令“雪狼阵”严加以待。只见唐战的这一招下去,所有的侍卫先退到了两边,躲开这一击。窦德庸这边也先躲到了一边,刚才的“亘古绝音枪法”伴着强dà

的冲击力,直接划着台阶而上,利刃般飞过,只听“咔嚓——”一声,最上面的兽皮座椅直接被唐战的这一招给干脆劈成了两段。

“亘古绝音枪法”的确算是唐家霸王枪中威力较强的一式。周围的山贼看了也有些心惊胆寒。但是窦德庸似乎并不怎么害pà

,继xù

命令着手下变阵。似乎这回要有所行动了。

唐战不给窦德庸喘息的机会,继xù

从天而降一招“亘古绝音枪法”,劈头而去。然而这一回,还没等唐战全然使枪,旁边的长钩山贼又一次两边而上。只见唐战将梨花枪举至头顶刚刚落下时,两侧的长钩山贼交错上下,硬生生地将唐战的梨花枪给扣住了。

众多的长钩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唐战自然是没有之前的力道继xù

劈扣而下,“亘古绝音枪法”自然是没能使出。

“嗯——嗯——”两侧的山贼似乎是用了全力,全然阻止唐战继xù

施展唐家霸王枪。唐战已经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限制的僵持感,自己甚至连枪杆都快拿不稳了,看来这个长钩盾牌的“雪狼阵”的确是太针对唐家霸王枪了。

这边僵持不下,刚才站在前面的盾牌侍卫其上前来,似乎是要抽手对付唐战。唐战见状,“啊——”地嘶吼一声,全身内力迸发,两手将梨花枪的枪杆用力一转。

内力突起,两侧的山贼侍卫还没有注意到,扣在梨花枪枪杆上的长钩因为唐战爆fā

的内力全然退去。没完,唐战整个人腾跃起身,两脚齐上,直接踢向了面前的盾牌侍卫。只听一声闷响,唐战强行用两脚击退了前排的山贼,随后自己借着反冲力退了几步,退回到了陆菁和赵子川的位置。

“傻蛋,你没事吧?”陆菁见着唐战鲜有的在比武对决时力不从心的样子,又见此时唐战心中大乱,于是立kè

上前关心问道。

唐战没有立kè

回答陆菁,而是两眼凝视着前方依旧是冷笑的窦德庸,喘着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唐家霸王枪,你……你和唐门世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也发觉了……”窦德庸望着唐战有些“狼狈”的样子,随即笑着说道,“既然你身为唐门世家的遗孤弟子,那告sù

你真相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不只是唐战,陆菁和赵子川的目光也一起放在了窦德庸身上。

窦德庸缓了缓,继xù

说道:“说实话吧,我和唐门世家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但是严格来讲,还是有关系的……所有的一切,都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也就是你们一直想要知dào

的王姑娘的事情……”

一听到这件事情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有关系,唐战等人的心更是提上几悬。

窦德庸紧接着道:“我之所以那么了解唐家霸王枪的招式,并研究出对付他的办法,是因为我,我们‘堂英会’曾经就败在了一个唐家小子的手上!”说到这里,窦德庸一脚将之前陆菁用暗器击落的一盏茶杯给踢飞。看样子他是有些激动了。

“‘堂英会’的人输给了一个唐门世家的弟子是吗……”陆菁轻声道,她似乎能够猜到什么,眼神有些波澜不定。

“十八年前……十八年前‘堂英会’和唐门世家发生过什么吗?”唐战也急着问道。

窦德庸继xù

笑着道:“你们不是知dào

的吗?先父曾经和王姑娘下过协议。‘堂英会’不再侵扰王家村。但是那个协议就是被我撕毁的,是我后来带着‘堂英会’的所有弟兄一起去攻打王家村的——”

陆菁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不禁道:“难道是那个时候……”

“对,没错,就是那个时候……”窦德庸继xù

咬牙道,“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唐门世家的弟子。出手打败了我们‘堂英会’的所有弟兄,和王姑娘一起救了王家村……那次败仗后,我心有不甘。苦心研究了那次那小子使的唐家霸王枪的所有招式,花费了不少心血,才研究出这套对付唐家霸王枪的‘雪狼阵’……只可惜,后来听说王姑娘死了。那个姓唐的小子在外面似乎是做了一件惊动中原武林的事情。也死了,唐门世家也惨遭灭门,我这‘雪狼阵’就一直没有机会再用出来了……不过就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你这小子,让我又一次看到了近乎失世的唐家霸王枪……”说着,窦德庸又将目光放在了唐战身上。

“十八年前救王家村的是……唐门世家的弟子……”唐战听了,有些吃惊道,“怪不得村里那孩子说。十八年前的那个恩人也和我一样背着一把枪……”

然而,陆菁在听完了窦德庸的叙述后。好像是知dào

了所有的真相一般,瞪大双眼地望着似乎还不知情的唐战,整个人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唐战侧眼望见了陆菁有些奇怪的样子,于是转头问道:“菁儿,你怎么了,为什么摆出那副神情?”

陆菁没有立kè

说话,但是却——令唐战完全没有想到,陆菁惊讶的眼神中,居然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唐战也有些慌了神,他不知dào

为什么此时陆菁会在听了唐门世家的事情后,在自己面前落泪。于是唐战立kè

关心问道:“怎么了,菁儿,你为什么要伤心啊?”

“因为十八年前那个唐家弟子,最后娶了那个王姑娘……”陆菁暗暗地说道。

“对呀,是没错,之前村长也说过了啊……”唐战似乎还是不明白陆菁的话,于是又问道。

“那个王姑娘……那个王姑娘……”陆菁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哽咽起来,泪珠也从眼眶中慢慢滴落下来。

“是那个王姑娘怎么了……菁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唐战看着陆菁都哭出来了,更加疑惑和关心地问道。

“那个王姑娘……”陆菁泪眼神情地望着唐战,伤心地说道,“那个王姑娘她……她是傻蛋你的……娘亲……”

陆菁话音落下了很久,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窦德庸在内,全部都震惊住了。

“你说……什么?菁儿……”唐战自己的也不敢相信陆菁说的话,有些吞吐地问道。

陆菁抽泣了一声,继xù

说道:“那个王姑娘……是傻蛋你的娘亲——王雨萍……”

这一回唐战是听清楚了,陆菁口中所说,十八年前的王姑娘是自己的娘亲王雨萍,唐战也不敢相信地颤抖道:“那十八年前救王家村的那个恩人……那个唐家弟子就是……”

陆菁哭着点了点头,继xù

轻声道:“是你的父亲……唐天辉……”

陆菁说完话后,所有的谜题似乎是在一瞬间都解开了。现在唐战等人知dào

了,所有的问题都明了了,众人口中所说的王姑娘和那个少侠,正是唐战的母亲和父亲王雨萍和唐天辉。而唐天辉在王雨萍死后,惊动中原武林的事情,自然是为了求荣而做了蒙古人的走狗,并亲手灭了唐门世家,犯下了欺师灭祖的罪行。而王家村的人依旧是将唐天辉当成恩人,即使唐天辉犯下了滔天罪行。于是王家村的人便隐瞒了唐天辉和王雨萍的身份,这样外人问起来,也并不知dào

他们二人的身份,也算是对二者亡灵的安息吧……

不仅仅是唐战这边,连说出真相的窦德庸也是小吃了一惊。不过仅仅只是小吃了一惊,毕竟他见到唐战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唐战有些神似当年的唐天辉和王雨萍,也是大胆猜想过唐战的身份。

随即,窦德庸冷笑了一声道:“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是唐天辉的儿子啊,怪不得有些神似……”窦德庸的这句话,也证实了十八年前的少侠和王姑娘就是唐天辉和王雨萍。

赵子川看着唐战自己都有些震惊的样子,轻声说道:“不仅仅是窦德庸,就连王家村的人……怪不得王家村的人都会用那种眼神望着唐战兄弟你,因为他们都记得你父亲和你母亲的面容,看到了你的到来,我想王家村的人应该也有想到这一点吧……”

“而且现在也清楚了……”陆菁继xù

带着悲伤的情绪说道,“十八年前没有消息的那个遗孤,就是傻蛋你……”

这个唐战自是心里比谁都清楚,之后的事情他也是最了解的。自己的叔叔唐骁风告sù

过他的,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母亲因病过世之后,求荣做了蒙元朝廷的走狗,并亲手灭了唐门世家。后来是唐骁风与唐天辉约定荒郊一战,最终自己的叔叔唐骁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唐天辉,自己也是被叔叔唐骁风一手带大,尔后自己的叔叔也消失了……

“身为唐天辉的儿子,却是不知dào

事情的真相,心中肯定不好受吧……”窦德庸这边似乎还有话说,继xù

笑着道,“可是你们也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你还想要说什么?”赵子川这边,看着唐战和陆菁自己这里正伤心的样子,赵子川反过头来问道,“事情的真相窦帮主你也透露出来了,唐战兄弟就是唐天辉和王雨萍的儿子了如何,你还想要表达什么?”

“原来你叫唐战是吧?”窦德庸倒是没有回应赵子川的话语,而是对着一旁知dào

真相后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唐战说道,“你虽然清楚了十八年前王姑娘和那个唐家弟子的身份,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dào

你父亲当年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是接过谁的手吗?”

唐战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太感兴趣,也没有正眼望窦德庸一眼,轻声道:“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父亲曾经犯下的滔天罪行,无可否认,无论我现在怎么做,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这个儿子也没有办法帮父亲名正。至于蒙元朝廷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去想……”唐战说着,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愈加浓烈。

“是这样吗?那下面这个话题,我想身为唐门世家遗孤弟子的你,应该会非常感兴趣的……”窦德庸继xù

冷笑着说道,“当年你父亲亲自灭了唐门世家,的确是令世人震惊。可你知dào

吗,真zhèng

策划这一起事件的人,可是另有其人……”

果然,此话一出,唐战立kè

又提了精神,并两眼带着杀气问道:“是谁,是谁策划的,是谁策划灭了唐门世家的?”

唐战的话语罕见地强硬令人畏惧,身旁的陆菁和赵子川都有些震住了。陆菁想要安慰唐战,于是轻声道:“傻蛋,你先冷静一下……”

“哼,你果然是想要知dào

这个事情的真相啊……”窦德庸冷笑了一声,紧接着道,“告sù

你也无妨……这个人现在可是大都的王爷,他就是察台王察台赤拉砍尔——”

“察台王?大都?”唐战听了,心中暗道,“孙云兄弟临走大都前,曾经也发誓过,要去大都查出灭我唐门世家的凶手……现在正好,察台王本人就在大都,孙云兄弟迟早会找出他,我有朝一日也必须前去大都……”

想到这里,唐战内心一震,两眼依旧是像刀一般望着眼前的窦德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唐战狂怒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提起兴趣了?”窦德庸看着唐战突然激动的样子,轻蔑地笑道。

“我父亲是怎么投靠蒙元朝廷的,察台王又为什么会策划灭我唐门世家?”唐战继xù

大声地问道,现在的他,心情根本无法平静。

“傻蛋,你先不要太激动了……”陆菁看着唐战鲜有的有些失去理智的样子,也在一旁担心道。

赵子川见了,也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但至少现在你自己不能被窦德庸的话给迷惑了……”

“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窦德庸继xù

笑着道,“因为当年唐天辉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接受的人我可是熟得很——”

“这么说来,窦帮主你和蒙元朝廷的关系似乎也挺近的嘛……”陆菁瞥了一眼窦德庸道。

唐战这边可不想多留时间,两眼如刀般地继xù

逼问道:“快说,当年劝诱我父亲的人是谁?”

“哎,身为唐门世家唯一的后世弟子,居然不知dào

这些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可悲可叹啊……”窦德庸看着唐战的焦躁样,“啧啧——”地摇了摇头道,“告你真相也无妨,就当是我十八年后再会唐家弟子,给你们唐家的见面礼好了……当年王家村的王姑娘,也就是你母亲王雨萍死后,你父亲便离开了王家村。为求荣,你父亲投靠了当时‘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

“兀罗带托多?那个人不是刚才提到的……”赵子川听到了“兀罗带托多”的名字,不禁叫喊道。

“裕兴城的知府。而且裕兴城就在野狼山下……”陆菁轻声接应道,“这么说来,唐天辉离开了王家村后。是直接去了裕兴城……”

“兀罗带托多——”唐战咬着牙念道。

窦德庸停顿了一下,随后继xù

道:“之后赶上了大都的察台王南下巡视,察台王接到了朝廷的旨令,行使某事,谁知,最后居然直接策划了灭门唐门世家……”

“为什么,察台王他为什么要对唐门世家如此一番。唐门世家虽是曾经的武林盛家,可是从来都不行牵连朝政之事,察台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战继xù

激言问道。

窦德庸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窦德庸应声道:“这个嘛……其他什么都可以告sù

你,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想要“讥讽”唐战的窦德庸。却在这个关键点上刻意隐瞒了真相。

陆菁听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稍稍一皱……

“为什么?”唐战这边却是没有考lǜ

太多,见到窦德庸刻意对自己隐瞒,又大声问道。

“关于原因,你这个唐家弟子也没有必要知dào

这么多……”窦德庸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我只能告sù

你,之后察台王向兀罗带托多要策,兀罗带托多便举荐了同为唐门世家弟子的唐天辉。也就是你父亲……后面的事情你也清楚了,你父亲亲自带领着蒙元的千军万马。把唐门世家给碾平了……”

“住口,快住口——”唐战听到了这几句话,尤其是最后自己父亲亲自铲灭师门的时候,情绪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住口?”窦德庸看着唐战心如刀绞的样子,火上浇油道,“哼,身为唐门世家的弟子,最后居然为了求荣投靠了蒙元朝廷,还灭了自己的师门,犯下欺师灭祖的大罪,简直就是让天下之人深恶痛绝。”

听到这,唐战整个人都心灰意冷了,他焦急,他愤nù

,他愤恨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父亲是遗臭万年的罪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这些东西又一次从窦德庸的口里说出来,每一句话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一般,在唐战的心里一刀一刀地剐下去。

“住口,快点住口!”唐战两手抱头大喊道,现在的他,已经是愤恨到了极点。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父亲是罪人,一辈子都是,死了也是!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辱骂你的父亲,痛恶你父亲的罪行——”窦德庸反倒是得理不饶人道,“还有你,这个唐门世家的后人,身为唐天辉那个畜生都不如家伙的儿子,你也一辈子甩不掉被在你身上的父亲的罪名。今天我用心对付你以及唐家枪法,就当是好好教xùn

你一回!”

“啊——”唐战终于忍不下去了,两手抱头朝天怒吼了一声,震慑了在场包括陆菁和赵子川的所有人。

“傻蛋——”陆菁看见唐战像是彻底失控了,哭着大声喊道。

“唐战兄弟——”赵子川这边也不放心地大喊道,试图让其冷静下来。

但是唐战这边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只见唐战怒吼完之后,两眼充满血丝,如毒狼一般紧望着对面台阶之上的窦德庸,用令人胆寒的声音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取你的人头来血祭亡父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后面的陆菁又一次害pà

得哭出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唐战像今天这样让人畏惧,平时那个老实憨厚的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魔鬼一般的身影。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pà

过,见着唐战情绪失控的愤nù

模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菁,此时也害pà

得全身颤抖起来……

唐战二话不说,两手重新提起梨花枪,两脚一跃,整个人朝前提枪而去,目标直指对面的窦德庸。

“傻蛋,快住手,快点住手啊……”陆菁在后面已经哭成了泪人,手也是捂着自己的嘴巴轻声道,对于此时狂怒的唐战,陆菁既是害pà

又是担心。但是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唐战,她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害pà

得如此无助过。

赵子川在后面也是想要阻止唐战。腰间的乾坤二剑剑柄都已经握在手中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狂怒的唐战,赵子川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该如何出手……还是说。任凭唐战就这样发泄自己的愤nù

。因为他能理解唐战此时的心情,这个场景若是换做自己,如果自己是唐门世家的弟子,如果自己的父亲曾经犯下过这样的罪行,拿自己心中又会作何感想。矛盾之中,赵子川的两脚却是始终没有动过……

唐战拔枪而起,腾跃而上。金光一闪,“夺命索魂枪”即出,唐战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内力。欲要将窦德庸直接置于死地,以泄心中之恨。

然而,窦德庸却是在对面一脸很镇定的样子,看见唐战发疯似的朝自己袭来。窦德庸大声道:“‘雪狼阵’伺候——”

命令一下。果见刚才成功压制住唐家霸王枪的“雪狼阵”再现。“夺命索魂枪”刚才也是见识过的,两侧的长钩侍卫有秩序地依次准bèi

好待命。

唐战的“夺命索魂枪”很快,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伴着强劲的冲击力,周围冰冷的口气也随之加剧冲击而去,如同冰冷的刀锋,见人滴血。

而“雪狼阵”这边,两侧的长钩纷至而上,看准了唐战的动作。对准梨花枪的枪杆就是一扣。当然,这一回唐战的内力是不同刚才。心生愤nù

的他,几乎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内力。最先上来的几个侍卫有的直接被唐战的内力震伤,长钩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整个人却被强劲的内力震飞了出去。

不过后面的侍卫接拥而至,似乎是不怕死一般地死命用长钩扣住唐战的梨花枪。几轮下来,即使唐战的内力再深厚,“夺命索魂枪”的冲击力被大大削减。唐战在半空中也没有办法继xù

发力,后面的山贼侍卫抓住了这个机会,蜂拥而至,十几把长钩同时扣住了唐战的梨花枪,这一回算是彻底控zhì

住了这一招。

唐战见故技重施,而且自己依旧是没能突pò

这道坎儿,心中更是焦躁不已。“啊——”唐战大叫一声,手中梨花枪枪杆一转,先尽lì

将枪杆上的长钩甩开,随后自己落地后立即起身一个回旋踢,先将周围拥上来的山贼给踢开,然后自己重新把好梨花枪站定了……

“不行啊,唐家霸王枪被针对太厉害了,看来想要打败窦德庸,必须得先破这个所谓的‘雪狼阵’……”赵子川在后面看来,不断地担心道。

而陆菁却是一直在后面哭,看着唐战狂怒不止的样子,自己只能空担心,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窦德庸望着唐战又一次有心无力的样子,继xù

轻蔑地笑道:“不要白费力qì

了,我之前也说过了,十八年前我吃了唐家枪法的亏后,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研究对付你们唐家的。想要这么容易破了此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唐战可管不着,此时失去理智的他也是什么也不顾了,平时在对峙中一向冷静的他,也是有些乱了手脚。窦德庸看见唐战的站位缺陷,随即下令“雪狼阵”变阵,每两个长钩侍卫和一个盾牌侍卫交错而站,然后形成一个弧状,将唐战给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唐战这边重新提起枪,想要以此破开阵型。窦德庸见了,继xù

笑道:“知dào

这个阵型为什么叫‘雪狼阵’吗?因为令人畏惧的东西并不是独狼,而是群狼。一只狼的威力甚小,但是群狼共起的话,就算是猛虎也奈何不了……的确,我承认唐家霸王枪作为武林中兵器榜武功的头名,威力自然不容小觑,但是如今面对‘堂英会’的长钩群狼,你这只唐家猛虎该怎么突围呢?”

唐战没说什么,看见前方如同城墙般交错的长钩侍卫和盾牌侍卫,唐战想要直接从中间打开一个缺口。于是,唐战两脚微曲,随后长枪自下而上猛然一片扫过。紫色金光如同飞夜流星,“流星望月”闪现而过,一道弯月金光擦地而出,扫过堂前积雪,似欲要如同刀口一般直接将前排的阵型打乱。

然而唐战想得太简单了,窦德庸这个苦心研究的“雪狼阵”,可以说是限制住了唐家霸王枪的每招每式。只见“流星望月”的金光划过,山贼群这边似乎感应到了,盾牌与长钩角交错的缝隙处,刻意偏移了一道缺口。只见“流星望月”的内力划过后,遇上了奇异形状的盾牌,似乎是失去了之前的威慑力;再加之这个诡异的缺口,唐家枪法的攻击似乎是失去了着力点一般,攻击上去软绵无力,“流星望月”随之化解。

唐战见着自己的每招每式都对“雪狼阵”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心生愤nù

的他,心情也变得愈加紧张和急躁起来。

“还是不行嘛……”窦德庸望着台阶下力不从心的唐战,仍旧是蔑笑道,“可别以为我的‘雪狼阵’只会防守不会进攻,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雪狼阵’是如何用进攻限制住唐家霸王枪的——”

说完,窦德庸又一次给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果见这回“雪狼阵”的众山贼开始向唐战前面蠢蠢欲动起来,唐战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长钩交错着盾牌,弧形阵法在包围自己的同时,长钩参差不齐地朝自己袭击而来。

唐战还不知dào

窦德庸想要干什么,只是简单地用枪一一应付着。但是过了没多久,唐战发xiàn

自己的梨花枪在应招的过程中,时不时会被前方的长钩勾住枪杆和枪杆。刚开始阵型没包围上来的时候,还能勉强应付,但是越到后面,长钩参差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弧形阵法将自己包围得越来越近,自己的梨花枪被长钩勾住的次数便越来越多。

无论什么枪法都是一样,当被一种类似于长钩的兵器勾住的时候,枪法的节奏就会打乱,自然也是使不出预想的力道和效果。“雪狼阵”的长钩就真如同雪狼的狼爪一般,看似是无痛无痒的骚扰,但却是将梨花枪这个“唐家猛虎”给限制得无法出力。

逐渐地,梨花枪被勾住的次数愈加频繁,有几次唐战甚至都差点将梨花枪从手中脱落。

唐战定了定身,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无需过于紧张。于是,唐战两手立枪,横扫一式“回轮枪法”,想要一次性摆脱周围的夹击。

哪知,窦德庸在一旁见了,似乎是意料之中一样,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哼,想这样就摆脱群狼的围攻,你太天真了……”

果然,“回轮枪法”在唐家霸王枪中,只不过是一种防守式的招数,自身的威力本就不及“夺命索魂枪”或是“亘古绝音枪法”。围在唐战周围的众山贼不退反进,虽然遭到了“回轮枪法”的震慑,但是众矢齐上,唐战也是奈何不了。

唐战不断地挥舞着梨花枪,却是无法击退“雪狼阵”半点。终于一次疏忽间,唐战手中的梨花枪略有脱手,二就是这一下,十几把长钩又一次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随即,长钩一齐使力,唐战手中的梨花枪不翼而飞,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插在了门堂处的雪地上。

“唐战兄弟——”赵子川看见唐战手中的兵器没了,焦急地喊道。

窦德庸见到唐战的疏忽,手中没了兵器,于是继xù

轻笑道:“哼哼,怎么样,‘唐家霸王枪’在‘雪狼阵’,面前也不过如此嘛……你不是要取我人头祭你亡父吗,现在手无寸铁的你还有什么办法?当然,我也是挺想看看唐家弟子没了枪,还能有什么手段……”

唐战手中的兵器没了,孤零零地站在被“雪狼阵”围着的正中央。然而唐战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害pà

,双眼依旧是充满了浓浓的杀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意外相救

梨花枪孤零零地立在门堂的积雪之上,唐战手无寸铁地被“雪狼阵”围在正中央,暂时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唐战用带血的眼神望着对面台阶之上的窦德庸,窦德庸此时正满是蔑笑的姿态。唐战这边没有开口或是动手,窦德庸倒是先轻笑道:“哼,怎么了,刚才的傲气和杀气都到哪去了,不是说要亲自取我的项上人头吗,现在怎么没声息了?”

唐战依旧是没有说任何话,在凝望窦德庸的同时,唐战还是时不时注意周围“雪狼阵”山贼的动静——看来虽然手中没了梨花枪,但是唐战似乎是没有打算放qì

。更准确点说,身为唐门世家弟子的唐战,不甘心就这样任一个匪帮的首领羞辱。

窦德庸倒是不去注意唐战的表情,继xù

蔑笑道:“看来唐家霸王枪也不过如此嘛,只要针对到位了,我‘堂英会’也可以和武林高手掰掰手腕嘛,哈哈哈——”

唐战听着窦德庸不羁的话语,两手握紧双拳。对他来说,刚才窦德庸侮辱自己父亲以及唐门世家的话语,依旧像一根毒针一样刺痛自己的心。心中滴着难以痊愈的伤口的血,唐战两眼一怒,似乎是要继xù

徒手发起反击。

然而没了兵器,面对“雪狼阵”的长钩铁阵,唐战却是找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办法。窦德庸看出了唐战的意向,轻笑着道:“哼,现在你就是一只被逼入牢笼的野兽,都这样了还想挣扎是吗?”

话音刚落。窦德庸命令身旁的老九施发命令。果见,“雪狼阵”的众山贼接令后,再一次舞动着长钩。保持阵型向着正中间的唐战夹击而去。

唐战没有办法,只得赤手空拳予以对招。虽然在速度上唐战可以跟上,但是奈何自己不会任何的内力掌法,徒手与锋利的兵刃纠缠,没过多久,手上臂上都多出几条血痕,鲜血也在不断地往下流。

“傻蛋——”看着唐战被困在中间负伤的样子。陆菁又一次哭着叫道。

赵子川也是看不下去了,两手拔出“乾坤二剑”,准bèi

朝唐战的方向营救而去。

厅堂内的其他山贼侍卫见了赵子川的举动。纷纷拔出兵器,准bèi

拦截赵子川和陆菁。赵子川什么也不管了,青黄剑光闪过,“三十六道连斩”交织而出。剑光交错而出,如网状般朝面前的众山贼袭去。

众山贼见着赵子川的武功不俗。剑光瞬现。前排的数人瞬间痛苦地倒地,也是不敢主动上前,拿着自己手中的兵器对自己进行不同程度的遮掩。

赵子川的武功虽强,奈何山贼数量过多,一次性无法突围。陆菁这边也没有坐以待毙,提出自己的龙凤双短剑,但是武功最差的她,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再加上唐战被困在“雪狼阵”中煎熬不断,满是着急的陆菁也是想不出任何的对策。

其实三人中。唐战的武功是最高的,一旦他被“堂英会”的人限制住了,今天三人恐是难以全身离开这里……

而此时被困在“雪狼阵”中的唐战依旧是没有放qì

,即使自己的手上和手臂上出现了血印,即使全身的剧痛逐渐侵袭,唐战依旧是不甘心就此在窦德庸面前低头。尤其是一想到窦德庸刚才侮辱唐家的言语,本来就情绪失控的他,更是不堪忍受,心中抱定即使是遍体鳞伤,自己也要让窦德庸知dào

厉害。

然而现在的自己,别说是给窦德庸颜色看了,自己能不能从这百般折磨的“雪狼阵”中成功逃脱还是问题。周围的长钩不断地想自己这边袭击过来,唐战一鼓作气,忍着手臂上的伤痛,两脚一踮,准bèi

施展轻功一跃而出,想要一次性跳离包围圈。

但唐战的想法也过于天真,这边“雪狼阵”依旧是应对十足。只见唐战的双脚仅仅只是腾立在半空中,众山贼的长钩已然而至,四面八方的长钩直接将唐战的双脚给扣住了。

被扣住了双脚,唐战自然是没了再向上的惯性。“雪狼阵”这边众山贼一齐用力,唐战整个人被强行拉了回来。由于长钩及其锋利,这一钩,唐战的双脚也受了伤。

“啊——”满是焦躁和痛苦的唐战落回了原地,发泄般大叫了一声,两脚用力踏起了阵阵积雪。

“傻蛋——”看见唐战无比痛苦的样子,陆菁这边也是担心地叫出声来。

唐战两眼紧闭,面对看似无懈可击的“雪狼阵”,此时没有兵器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窦德庸看到了对面的唐战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了,随即下令自己“雪狼阵”的手下动手。

众山贼再一次接到了命令,全部抽出长钩这回一次性地同时袭向毫无任何还击之力的唐战。唐战早已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尽管心有不甘,尽管他还想要出手做最后的反击搏斗……

“啊——”赵子川看在眼里,自己想要去救却是无力从心,手中双剑愤然一扫,直接将前排山贼手中的兵器全部斩断,但自己依旧是没有办法越过人墙。

陆菁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她的脸已经哭成花了,尽管自己依旧是在用手中的双短剑做不断地挣扎,可是自己怎么也越不过所有山贼侍卫的包围……

长钩即至唐战胸口,生死危机离唐战越来越近……

就在三人一同绝望的时候,千钧一发之时,厅堂门外突然袭来一阵强劲的掌风,冲开了门口处拥挤的人群。

“啊——”掌风过于强劲,众山贼这边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全然被劲风冲倒在地。

而“雪狼阵”这边,眼看唐战就要被血刃长钩。又是几阵劲风,强劲的内力冲向了毫无察觉的“雪狼阵”众山贼,只是一瞬。背后像是遭到重石突击,惨叫一声后,丢兵弃甲地倒了下来。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见到突如其来的强dà

的内力,他们也不敢再上前围击唐战,老老实实地躲到了远处。

唐战也感觉到了,定力较足的他慢慢睁开双眼。朝着光亮的厅堂门外望去——

只见门外大雪皑皑处,飞来十几个施展轻功的青衣人士,看来刚才强劲的掌风就是他们远距离施展的强力掌法。

陆菁和赵子川也注意到了。见周围的山贼都四散逃去,二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兵器,纷纷朝门外望去。

“是谁,谁敢扰乱‘堂英会’的事情?”窦德庸还没有第一时间意识来者是谁。于是大声冲着门外的十几人问道。

“这个掌法好熟悉啊……”似乎是知dào

一些事情的赵子川突然意识到了。于是高兴地大叫道,“我知dào

了,这是华山派的‘混元掌’。真的是华山派的人,华山派的人来了——”

“混元掌?华山派?这些都是真的……”陆菁想起之前赵子川说看到的那个像是华山派弟子的人,不禁轻声应和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赵子川说的就的确不是假的了。

“华山派?”窦德庸听到了赵子川的声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对身边的老九道,“不好了。看来兀罗带大人说得没错,真的有华山派的弟子,他们也来插手这件事了……华山派的人来了,我们也不能在这儿继xù

待下去了。快,吩咐手下的兄弟,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趁着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那是几个华山派弟子的时候,窦德庸和老九悄悄地绕到了后院,然后从众人的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十几个华山派弟子几式“混元掌”扫过后,厅堂内的一切已经一片狼藉。领在最前面的一人年过二十,面堂硬朗、意气风发,带领着其他的华山派弟子颇有气势地踏进了“堂英会”的大门,一看就是在华山派很有地位的人。

而这人赵子川再熟悉也不过了,赵子川见了之后马上变得喜笑颜开,随即叫道:“二哥——”

原来前面领队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子川的二哥,华山派玄武堂堂主赵子博。

自汴梁赵子川与李玉如成婚后,赵子博就离开了汴梁。原本以为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面,没想到这回自己领着众华山派弟子来到“堂英会”,赵子博又一次见到自己的三弟赵子川居然也在,甚是感到惊讶。

“三弟?”赵子博也侧头应声道,“你……你怎么也会在这个地方,我得到家里来信,不是说你已经离开汴梁北上了吗?”

赵子川见到了自己的二哥,高兴地说道:“我的确是和唐战兄弟他们一起北上,只是到了这王家村,遇到了王家村以及堂英会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见到二哥你——”

唐战也知dào

是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救了自己,又一次见到在汴梁时认识的朋友,唐战也是显出几分高兴,加上刚才危急关头,赵子博救了自己,唐战立kè

跑到赵子博面前,谢礼道:“多谢赵大哥救命之恩,唐某感激不尽!”

赵子博见到了唐战,似乎是明白了刚才的一些事情,于是连忙回应道:“欸,都是兄弟朋友,不用这么多礼。只是没想到出了汴梁,还能再次相遇,这兄弟朋友间还真是有缘啊——”

华山派的弟子到了,窦德庸又悄无声息地跑了,整个破败厅堂剩下的“残兵败将”自然是没有再纠缠下去的意思,想跑的都跑了,有的暂时跑不了,甚至直接倒在地上装死……

不过赵子博等华山派的弟子也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有意要找“堂英会”的麻烦。

陆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走到赵子博这里。看到了赵子博及时救了唐战一命,陆菁心中也甚是激动和感激,同样走到这边朝赵子博这边道谢道:“多谢赵大哥及时相救——”

“原来菁妹也在——”赵子博看到了陆菁也在这里,于是笑着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堂英会’的地方,还和这里的人发生了牵连?”

赵子川没有立kè

回答,反倒是先问道:“我么还好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倒是二哥你,为什么华山派的人会插手这边‘堂英会’的事情?”

赵子博顿了一下,随后应声道:“实jì

上我们并不是主动找‘堂英会’什么麻烦,只是因为这次王家村的一些事情,左掌门要求我们调查一下。后来我们发xiàn

被蒙元朝廷收买的这个‘堂英会’的匪帮,也在调查这个事情,所以我们就顺便找到了‘堂英会’的下落,然后救过来了……我听说‘堂英会’的现任帮主叫窦德庸,而且也听说了有关十八年前王姑娘的事情,于是便想找机会来会会这个窦德庸,可没想到一来却发xiàn

这里乱成一团……”

赵子博所说的乱成一团,自然是刚才唐战被围在“雪狼阵”中的时候,现场失控的场景。陆菁听了赵子博的话语,心中立kè

暗道:“果然,除了傻蛋爹娘的身世,这王家村果然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也是刚才窦德庸刻意隐瞒的地方……”

赵子川顿了顿,随后指着刚才台阶处窦德庸站过的地方说道:“诺,就是刚才,那个窦德庸用‘雪狼阵’将唐战兄弟给困住了……”

赵子川刚一侧头望去,却发xiàn

窦德庸早已不见了踪影。赵子川等人这时才意识到,窦德庸一定是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赵子博这边的时候,灰溜溜地跑了。

“天啊,那家伙什么时候跑的?”赵子川大吃一惊道。

陆菁见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见到华山派的弟子,就像狗一样地溜走了……”

“这也没办法,窦德庸毕竟只是一个匪帮,遇到了真zhèng

的武林高手,还不灰溜溜地逃走?”赵子川放下了刚才心中的紧张,满是调侃的语气道,“能费那么多的心血,研究出对付唐家霸王枪的‘雪狼阵’已经很狡猾了,对付华山派他可是没什么办法的……”

然而一说到刚才唐家霸王枪被针对的事情,唐战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赵子川也知dào

刚才说了一句让唐战痛心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后悔起来。

唐战倒是没太在意赵子川说什么,他慢慢走到厅堂门口,用凝重的眼神望了一眼插在积雪之中的梨花枪。望着这个唐门世家的传家之宝,武林中的神兵利器,拥有武林兵器榜武功头名的荣耀,想到刚才在窦德庸“雪狼阵”面前束手无策的“狼狈”场景,唐战心中又是一阵不甘和隐隐作痛。

唐战在梨花枪面前伫立了许久,没有多大的动静。渐渐地,唐战伸出手,慢慢紧握住梨花枪的枪杆。但是唐战没有立kè

拔出来,似乎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根本就没资格再拔起这把梨花枪——刚才对阵“雪狼阵”的惨败,深痛回忆般刻在自己的心骨中。唐战两眼凝视,牙关紧咬,想要用力将梨花枪从雪地里拔起,但是不断颤抖的手却是怎么样也拔不起来。

“傻蛋……”看着唐战如此不甘心和痛苦的模样,陆菁又一次变得忧伤起来,满眼踌躇地望着唐战在雪地门口伫立颤抖的背影。

“额——嗯——”唐战咬着牙,心中泄愤地甚至发出了微弱的愤恨声。全身始终颤抖的他,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同时握在了枪杆上。

“啊——”唐战大叫了一声,双手同时使力,才算是将梨花枪给拔了出来。

唐战身后,不只是陆菁,赵子川等人见到了唐战的样子,想到刚才窦德庸羞辱唐门世家的场景,尔后唐家霸王枪在“雪狼阵”面前无力从心的过程,他们也很能理解唐战此时内心的痛苦……(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伊人劝慰

看见唐战心有不甘的样子,赵子川也明白唐战内心的痛苦。随后,赵子川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和自己的二哥赵子博讲述了一遍……

由于此时的厅堂已经尽是狼藉,“堂英会”帮主窦德庸也没了踪影,众人也是没有再呆在厅堂里的必要了。“堂英会”剩下的残兵败将也是逃的逃,溜的溜,刚才还人群挤挤的正厅堂,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天上依旧是慢慢飘着雪花,赵子川等人也是从厅堂走了出来,换在外面谈论事情。赵子川和自己的二个讲述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其他的华山派弟子则站在山崖的缘侧,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唐战则依旧是沉浸在刚才的痛苦中,依旧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痛地收回了梨花枪后,整个人则是低头盘坐在一处扫了雪的巨石块上。陆菁则是一直不放心唐战,她自己也是头一次看见唐战如此悲伤痛苦的情态……

“三弟你是说,刚才窦德庸使用了‘雪狼阵’,唐家霸王枪被完全限制住了是吗?”赵子博还在问着赵子川刚才的问题。

“对呀……”赵子川应声道,“看来这个窦德庸虽然为人阴险狡诈,但是还是有点能力和远谋的,仅仅只是十八年前和唐门弟子唐天辉交手一次,就能凭记忆研究出对付唐家霸王枪的阵法……”

“没想到唐家霸王枪作为武林中兵器榜武功的头名,今日却在这阴沟里翻船……”赵子博继xù

轻声道。“看来这个窦德庸确实有点本事,怪不得兀罗带托多回收买‘堂英会’的人……”

“二哥你是说兀罗带托多是吗?”赵子川又听到了“兀罗带托多”的名字,不禁道。“那个裕兴城的知府?刚才听窦德庸说,当年唐天辉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就是经过了他的手……”

赵子博想了想,随后说道:“兀罗带托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裕兴城的知府,但是却是有非常厚的官府关系,朝廷最近也是非常重用他。加上现在裕兴城边外战事又起,朱元璋的军队和蒙元军队在附近战事频繁。最近还听说徐达将军已经挥兵朝裕兴城而来……兀罗带托多似乎是发xiàn

了关于王家村的一些至关重yào

的秘密,于是便收买了‘堂英会’的窦德庸,让他暗地里调查一下……”

“果然。这王家村似乎还有别的秘密……”赵子川小声嘀咕着,随后把目光望向了还在一旁低头暗自痛苦的唐战,随后两眼迷离道,“王家村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说到唐战兄弟。作为唐门世家的遗孤弟子,刚才他面对窦德庸对唐门世家的侮辱,自己却是没有还击之力,或许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没资格为唐家正名吧……”

“或许他痛苦的,不仅仅只是唐门世家的命运吧……”赵子博又望着唐战的背影说道。

“什么?”赵子川见自己的二哥也对唐战发表意见,于是问道。

赵子博继xù

说道:“三弟你刚才也说了,十八年前唐战兄弟的父母也和‘堂英会’有过渊源。他的父亲唐天辉曾经救了王家村,最后又投靠了蒙元朝廷。亲自灭了唐门世家,从英雄变成罪人。本就已是坎坷的命运……今日窦德庸又一次在唐战兄弟面前提出了这件事情,唐战又‘兵败’于此,他心里痛苦的和愧疚的,也是对自己身世的命运吧……他一定很不甘,不甘自己的父辈母辈曾经经lì

了这么多,如今的自己却是碌碌无为,任人讥讽论足吧……”

“但愿这事情不要一直在唐战兄弟心里成结,否则他恐怕会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一蹶不振……”赵子川也叹息道……

唐战这边还在默默地低着头,但是他的双拳却是一直紧握。刚才窦德庸对唐门世家侮辱的话语,似乎还在唐战耳边萦绕;刚才“雪狼阵”的长钩,似乎还在自己剧痛的带伤的手臂上抓狂;自己父母辈的身世经lì

,如同心头的毒刺,始终折磨着唐战伤痕累累的心灵。师门的侮辱,自己的无能,唐战此时只能是化作心中的一股缘分,挥拳朝着地上重重一击。然而地上却满是积雪,唐战愤nù

的拳头此时也只不过是软绵无力,一拳下去,连积雪都没有被激起,仅仅只是形成一个小坑洞。

陆菁看着唐战都有些要自暴自弃的样子了,缓缓走到了唐战的身前。此时的唐战依旧是低着头,还没有抬头看陆菁。陆菁见状,先是轻声安慰道:“傻蛋,你没事吧……”

唐战依然没有抬头,知dào

陆菁在自己面前关心自己,唐战也是先轻声回应道:“没事,菁儿,我只是在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而已……”唐战越说,声音越来越小。

“可是看见傻蛋你一蹶不振的样子,菁儿比你更难过,你知dào

吗?”陆菁继xù

轻声道。

陆菁说到这里,唐战这个时候才慢慢抬起头。然而唐战一抬头,看到的却是陆菁哭红的眼神,尽管脸上和眼眶中的泪水早已干了,但是依旧是掩盖不了陆菁哭成泪人时的悲伤神情。

“菁儿,你怎么哭成这样?”唐战看到陆菁从来没有过的悲伤模样,整个人也开始关心起陆菁来,随即自己从石块上站起来,担心地问道。

“菁儿没事……”陆菁又一次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尽管此时自己的脸上早已没了泪水,随后陆菁又继xù

道,“你知dào

吗,傻蛋,你刚才在窦德庸面前失控发怒的样子,菁儿当时都害pà

了……”

“对不起,菁儿……”唐战知dào

自己让陆菁多担心了,于是轻声回道。

“可是真zhèng

让菁儿担心的,并不是傻蛋你失去理智的样子……”陆菁继xù

轻声道。脸上也强挤出微笑,“当你被困在‘雪狼阵’中,生死一瞬的时候。菁儿是最担心的,并不是担心傻蛋你因为唐门的命运而怎样,而是担心你的安危……”

此话一出,唐战终于明白了陆菁的心里所想。陆菁她其实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不在乎自己的父亲曾经犯下过什么罪过,她一直爱着自己,一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唐战想了想。随后扶着陆菁的肩膀,继xù

自责道:“对不起,菁儿。我因为个人的原因,刚才在窦德庸面前失去了理智,去让菁儿你还有子川兄弟担心了……”

陆菁站着想了许久,随后微笑着说道:“其实傻蛋。不管你原来的身世怎样。不管你的父母辈曾经发生过什么,傻蛋就是傻蛋,你就是你自己,菁儿一直都相信傻蛋你能做好你自己——”

“菁儿……”看见陆菁在这种悲伤的时候,却是在努力激励自己,唐战不觉心中有些触动。

陆菁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继xù

说道:“还记得在陆府,当时南宫正向菁儿提亲的时候。傻蛋你主动站出来替菁儿抱不平吗?”

唐战听了,点着头应声道:“当然记得。当时看到南宫正仗势欺人,又欲对菁儿你轻薄,所以我就站出来了,好好教xùn

了他一顿——”

“就是那个时候,傻蛋你是那么的自信……”陆菁抓住点继xù

回忆着说道,“那个时候的傻蛋你,是非常自信的,即使是在众武林名士的面前,傻蛋你依然替菁儿出了气,给了南宫正很好的教xùn

……傻蛋你的自信一直是菁儿最欣赏的,所以菁儿一直都相信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和困难,菁儿都相信傻蛋你能振作起来……”

“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菁儿……”唐战听了,微笑着回应道。

渐渐地,陆菁说着说着也慢慢露出了微笑,继xù

道,“所以现在也是一样,尽管傻蛋你现在败给了窦德庸,但菁儿相信傻蛋你不会因为这一次失败而完全丧失信心不是吗?”

“的确正如菁儿你所说,我确实不应该因为这一次失败而灰心丧气……”唐战听了,放下了双手,继xù

低头道,“可是我特别在意纠结的,并不是我败给了窦德庸的‘雪狼阵’,我之所以心里难过,是因为他对唐门世家的侮辱之言,还有……还有我的父亲,我父亲原来的经lì

与罪过……”

陆菁看着唐战又一次难过的样子,继xù

微笑着耐心地说道:“那傻蛋你还记得,在打败南宫正以后,在你房间里,菁儿对傻蛋你说过的话了吗?”

“在房间里……对我说过的话?”唐战疑问道。

“嗯……”陆菁点头继xù

笑道,“当时的情况也很相似,虽然你好好教xùn

了南宫正一顿,但是在众武林名士面前施展了唐家枪法后,面对众人对唐门世家的非议,傻蛋你也像今天这样心情低落过……”

听到陆菁这么一说,唐战似乎是回忆起来了,轻声嘀咕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告sù

了菁儿你……告sù

了菁儿你我父亲的真相……”

“对,你敢于告sù

菁儿真相,菁儿也很欣慰……”陆菁继xù

笑着说道,“但是更重yào

的,菁儿之后也告sù

过傻蛋你,不想被命运折腾一辈子,就努力去做给世人看看!傻蛋你既然要立志成为一个大英雄,就一定要去做!虽然之前你父亲曾经犯下过过错,但是你父亲是你父亲,你自己是你自己,你无须去过于在意他人的眼光,做好你自己,向世人证明你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陆菁激昂的一番话,唐战总算是完全回忆起来了,当时在陆府的时候,面对众武林名士的非议,唐战的心情悲伤到了低谷。但是陆菁对自己的信任,让唐战重新拾回了信心。如今在这白雪之地,陆菁又一次在唐战低谷的时候给予了唐战鼓舞和信心。

唐战听了,终于露出了笑脸,看着陆菁信任自己的眼光,唐战微笑着说道:“谢谢你,菁儿,谢谢你一直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傻蛋你……”陆菁继xù

笑着道,“因为你永远是菁儿的傻蛋,你比任何人都优秀,所以菁儿一直都相信你……”说着,陆菁的眼睛里又一次闪现出泪花,只是这一次,陆菁眼中溢出的,是高兴的泪水。

话语既出,唐战心中也是感触良多,身边有一只关心和激励自己的陆菁,唐战自己又何必继xù

苦恼下去?唐战顿了一下,随后眼神一颤,两手再一次伏在了陆菁的肩膀上。紧接着,唐战伏在肩膀上都双手渐渐往后,做搂抱的姿势,将陆菁一把抱住了。

陆菁看见唐战主动向自己抱了过来,也知dào

唐战已经从刚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随即,陆菁这边也是一样,两手紧紧搂住唐战的脖子。白雪皑皑之地,两人相依相偎的场景,画面极其温馨。

“谢谢你,菁儿……”唐战又说了一句。陆菁面带微笑聆听着,下巴靠在唐战的肩膀上,看到唐战重回自信的样子,陆菁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开心的了。

赵子川和赵子博看见了唐战恢复精神的样子,也露出了放心的笑容。赵子川轻声说道:“果然,还是菁妹最了解唐战兄弟,只有她能让唐战兄弟重拾信心……”

唐战和陆菁相拥了许久后,彼此又分开了。陆菁微微红着脸,继xù

亲昵地说道:“答yīng

菁儿,傻蛋,以后不要再为了家族的事情萎靡不振了好吗?”

唐战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用手擦拭了陆菁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行,以后我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灰心沮丧了……”

陆菁见唐战完全恢复了,又一次露出了笑脸。唐战双手从陆菁的肩膀上拿下来,随后挺直身子,自信地说道:“今天和窦德庸对阵,我的唐家枪法不但没能打败‘雪狼阵’,而且还被窦德庸好好羞辱了一顿……家族的事情我可以不再为此痛心了,但是今天输给他的这口气,我一定要讨回来!”

唐战说得自信满满,陆菁则在一旁笑道:“嗯,菁儿相信傻蛋你能做到,下次再见到那个窦德庸,一定得让他好kàn

!”

经过了陆菁的一番激励,唐战总算是从刚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两人重新来到了赵子川和赵子博的身边,继xù

谈论着之前的事情。

赵子川看着唐战重新精神满满的样子,笑着问道:“怎么样,唐战兄弟,现在心中好受了些?”

“放心吧,我没事了……”唐战笑着回应道,“今天是我太急躁了,惨败给了窦德庸。不过下一次若还遇到,我一定会给他颜色看!”

“可惜窦德庸溜得那么快,不知dào

以后唐战兄弟你还有没有机会找他报仇喽……”赵子川随口说道。

然而,赵子博听了,插话道:“其实之前我们也暗中调查过了,这个地方只不过是‘堂英会’的小据点,根本就不是‘堂英会’真zhèng

的窝点。”

“什么?不是真zhèng

的窝点?”赵子川反过来问道,“那身为帮主的他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野狼山’上来?”

赵子博回答道:“‘堂英会’真zhèng

的窝点其实是在裕兴城,只不过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收买了他,让他调查王家村的事情,所以窦德庸才把人手暂时集中在‘野狼山’这个据点罢了……”

“没想到华山派真的挺厉害的,暗中竟然能调查得这么清楚……”陆菁也应声道,“刚才也听到你们说了,‘堂英会’之所以会再度袭扰王家村,是有别的目的在里面的是吗?”

“是关于王家村的秘密……”赵子博回答道,“而且华山派这次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

陆菁听了,心中暗道:“果然,这个王家村,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一定和傻蛋的父母还有关系……”

想到这里,陆菁又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身侧的唐战,自己不禁觉得唐战的身世的确是坎坷万分,也对唐战的命运感到了一丝无奈的怜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华山掌门

“究竟是什么目的?”赵子川又好奇地问道,“王家村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值得华山派还有蒙元朝廷的人这么看重……”

赵子博并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低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赵子川想到了来野狼山之前的场景,于是接着叙述道:“之前我在王家村的时候好像就看见了二哥你们华山派的弟子……有两次,第一次是在我们刚到达王家村的时候,他暗中看见了菁妹和堂英会的山贼对峙的场景,但等我们准bèi

去弄清楚情况的时候,那个华山派的弟子却消失了。第二次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当时他在王家村行踪蹊跷,我想要跟踪他的时候被他发xiàn

了,就是今天,结果被他发xiàn

后甩开了,我和菁妹他们也是最起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到雪狼山上来的……”

“的确,那两个人的确是我们华山派的弟子不错……”赵子博终于开口道,“他们说他们被外人发xiàn

踪迹了,所以就先撤tuì

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外人居然会是三弟你……”

“到底有什么秘密?”赵子川又急着问道,“王家村究竟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为什么王家村的人、堂英会的人,包括二哥你,一直都对我们有所隐瞒?”

赵子博顿了一会儿,似乎心中有难言之隐,随后轻声回应道:“这个对不起了,三弟,掌门有令,不得将这些秘密告sù

外人。包括三弟你……刚才告sù

你们华山派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就已经算是告知的底线了……”

“怎么了,连我们都不能告知吗?”赵子川听了。好奇心越来越强,继xù

问道,“尽管唐战兄弟的父母和王家村又掰不开的渊源,但终究那只是一个村庄,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不起,三弟,我只能说。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不能随便透露……”赵子博还是守口如瓶道,“原来二哥我吧。等到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我自会找机会告sù

你所有事情的真相……”

“哼,真是无趣……”赵子川见没有办法从自己二哥口中知dào

实情,随口轻言了一句道。

而陆菁在一旁听了赵子博所说。心中又不禁忖度起来:“就像赵子川刚才说的。不就是个王家村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秘密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告sù

外人,就连身为王雨萍姑娘儿子的傻蛋都不能知dào

……事关重大,事关重大,再事关重大,应该不会有比政治方面更重大的事情了吧……既然蒙元朝廷都非常重视这个事情,派裕兴城知府兀罗带托多亲自调查。说不定还真的关系重大……而且,王家村在十八年前经lì

过王雨萍和唐天辉的事迹。与唐门世家间接上有些关系,这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说……”陆菁心里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但却是不能猜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和秘密。

就在陆菁和赵子川一筹莫展的时候,唐战却在无意间插了句话:“子博大哥刚才说过,朱元璋那边,徐达将军的军队已经临近裕兴城了对吧?兵临城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还重yào

的呢?难道在这种危急关头,兀罗带托多还有精力派人调查这边王家村的事情?”

唐战虽然脑子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多过脑子,但是心思缜密的陆菁听到后,整个人像是灵关一闪,心中暗道:“对呀,傻蛋说得没错,现在徐达将军的部队已经临近裕兴城。裕兴城本就是一个小城,军事实力也只能算马马虎虎,兀罗带托多不趁着危险时刻向朝廷求援,反倒是派人调查王家村的事情,这显然有些不太合理。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王家村的秘密,它的价值超过了一座城池、一场战役……”想到这里,陆菁心中不禁一阵,她逐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想要弄清楚真相,但是身为华山派玄武堂堂主的赵子博却是三缄其口,根本没有透露如何有关王家村秘密的事情。陆菁想了想,随后试探性地说道:“子博大哥刚才说秘密事关重大,不可轻易透露他人对吧……但是事情再大,怎么会大过兵临城危?如果真的大过,那就说明这事情和军事政治有关系。赵子川兄弟还有傻蛋他们也都是北上寻找朱元璋,如今朱元璋的军队就在附近,如果这秘密大到事关朱元璋和蒙元朝廷的双方,那我们迟早也是要知dào

的不是吗?”

陆菁这么一说,赵子博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轻声嘀咕道:“对呀,我想起来了,三弟你们此次北上,就是去找朱元璋的……”

赵子博的最后一句“就是”,有些透露了信息,陆菁两眼一皱,心中一顿:“果然,这事情事关军事和政治……”

“不过,左掌门之前也下了命令,我们这些华山派的弟子是不能轻易将这个秘密透露给外人的……”赵子博思考了一番,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们确实想知dào

这些真相,一会儿等左掌门来了,让左掌门亲自决定是否告sù

你们吧……”

此话一出,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个人同时惊讶了一下。陆菁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子博大哥,你是说真的吗,华山派的左掌门左天昂前辈……也会来……来这儿?”陆菁惊讶得声音都有些吞吐。

“左天昂……前辈?”唐战也吃惊道,“那可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左掌门……左前辈他……也会来这里?”

“是呀,不然我们这些华山派的弟子还在这里等着干嘛,难道专程在这野狼山之上陪你们聊天叙旧?”赵子博微笑着说道,“因为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左掌门不但先派我们这些玄武堂的精英前来这个堂英会的据点调查情况,而且掌门他自己也要亲自前来和我们交代事情,我们忙完了事情。自然是先要在这里等候左掌门了……”

赵子川一听到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也要过来,身为“鼠辈”的自己等人有些不迎场面,于是又问道:“那左前辈给二哥你们交代事情,我们在这里也不太方便吧,不然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用不着,只是交代一些事情罢了……”赵子博笑着道,“待会儿我会向左掌门请示一下。看掌门是否同意将这个秘密告sù

你们……再说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要见见世面吗?这次在野狼山重逢,也当是你们有幸见到一次当今的武林四圣之一了……”

陆菁听了。兴奋道:“太好了,我一直想要见当今武林四圣,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原来在汴梁城的时候,听苏姐姐还有萧大哥说。他们都已经见过郜英郜前辈和卢欢卢前辈了。甚至都交过手了,每次他们提到这事情的时候,我都嫉妒死了——”

“菁妹,左前辈怎么说也是当今的武林四圣之一,华山派的掌门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待会儿见到左前辈时,我们可得严肃点……”唐战看见陆菁有些兴奋的样子。顺势提醒道。

“噢——”陆菁嘟着嘴小声地答yīng

了一声。

赵子川看着陆菁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两眼一黑。心中磨叽道:“哼,这个死丫头,刚才还一脸的哭丧样,唐战兄弟一恢复,她马上就‘复活’了,还真是受不了……”

陆菁表面上一副兴奋的样子,心中却是思虑更多了:“没想到连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都来了,看来这个秘密的确事关重大、不容小觑,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秘密才行……”

“掌门来了——”过了好一段时间,刚才在峭崖边上“站岗”等待的华山派弟子突然喊声道。

“来了,这么快?”陆菁不禁道,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当今的武林四圣之一,陆菁的心中难免还是兴奋不已。

果见没过一会儿,前排的“站岗”华山派弟子纷纷朝一个方向行礼而去。赵子博见了,也向那边跑了过去,做出迎接的样子。

很快,拐角一处,走出一个身披朴素青衣,但全身灵气十足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说他灵气十足,是因为他的衣着很简便,根本不敢相信他就是一派之主,但从他全身散发出的与众不同的气感,即整个人的气质,非同寻常,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身份与性格的不一般。此人面容刚俊硬朗,像是经lì

过沧桑的汉子,长发也只是稀疏几根银白,不用多说此人便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华山派掌门人左天昂。

“掌门——”赵子博随即与其他华山派弟子齐声请示道。

左天昂一向都是行事谨慎、注重细节的人,他来了之后,也没有多做歇息,直接正切主题问道:“怎么样,赵堂主,叫你调查‘堂英会’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赵子博心知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于是低头轻声道:“对不起,掌门,属下无能,没能逮到窦德庸,让他给跑了……”

左天昂听了后,也没做多大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于是闭眼轻声道:“算了,不怪你,毕竟是兀罗带托多收买拉拢的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抓住……”

“那现在该怎么办,掌门?”赵子博又问道。

左天昂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有窦德庸,我们一样能调查清楚,继xù

派人在王家村暗中调查。记住,我们这些武林中的人,最好不要过于深入政治军事的事情,只要暗中调查即可……”

“是,掌门……”赵子博回应道,“不过刚才在来堂英会的路上,属下偶遇到了前去北上的三弟,碰上了点麻烦事儿……”

于是,赵子博将自己遇到唐战等人已经他们一路来的经lì

简单地向左天昂叙述了一遍……

左天昂听了,顺口问道:“我知dào

了,他们也在调查王家村的事情对吧?”

“是的……”赵子博继xù

回答道,“既然他们此番目的是想要找朱元璋。因此属下想要冒昧请示掌门,掌门是否可以将这个秘密也告sù

他们?”

左天昂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两眼凝视着对面的唐战等人。随即。左天昂往唐战等人的方向慢慢走去,看来似乎是要亲自对话了。

而看到身为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唐战三人也不禁感觉到一种自然而然的紧张感。尤其是唐战,因为左天昂一直正视的人正是自己。

“左……左前辈,晚辈……见过左前辈……”唐战紧张得有些吞吞吐吐地应声道。

左天昂看着唐战的模样,随后问道:“我听赵堂主提过你,你就是唐门世家的遗孤弟子对吧?”

见到身为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也认识自己。唐战吞吐地答道:“是……是的……”

“我听说过你,汴梁剑道大会的时候,你曾经在少林的释明方丈以及峨眉派的傲晶师太等众武林名士面前施展过唐家枪法。当时武林中你的名字就传开了……”左天昂先是说道。

唐战听了,也没有怎么回答,只是紧张地低着头。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问题,让唐战整个人又一次震惊了。左天昂眼神没变。继xù

朝着唐战问道:“那老夫也冒昧问一句了。你究竟是唐骁风的儿子……还是唐天辉的儿子?”

熟悉的问题,尤忆的伤痛,再次在唐战肉体心间纠缠不已。曾经这个问题是最困扰唐战的,也是唐战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左天昂今天再一次问出来,看来赵子博还没有把所有的真相告知左天昂。

“唐战兄弟……”赵子川知dào

此时唐战的心里一定很纠结,纠结自己是否在德高望重的左前辈面前说出实情。

唐战才刚恢复的心境,一下子又被痛苦与悲伤给缠绕着。

“傻蛋……”陆菁知dào

唐战的心里所想。虽然刚才劝慰了唐战一番,即使唐战已经比之前要乐观了许多。但是现在这种类似的话题再度提起,唐战难免还是会再一次陷入悲痛中。

唐战心中犹豫了许久,他想要像之前自己的叔叔在信中说的那样,隐瞒实情。但是现在站在对面的不是一般人物,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如果在这样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面前说谎,唐战作为晚辈的自己也是也会过意不去……

唐战想了许久,最终决定了,随后轻声回应道:“晚辈……晚辈的父亲是——唐天辉……”唐战最终还说说出了实情。

陆菁和赵子川在一旁见了,了解到唐战此时痛苦的心境,也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站在左天昂左前辈面前的唐战。

左天昂听到答案后,依旧是没有太大的反应。随即,他闭眼轻声道:“果然,你最终在老夫面前说的是实话……”随后,左天昂慢慢转过身,准bèi

离开唐战。

“掌门……”赵子博还不忘刚才的事情,继xù

问道,“究竟该……该不该告sù

他们关于这件事情的秘密?”

左天昂走了几步停下了,随后用声音不大却让人感觉一锤定音的语气说道:“既然他是唐天辉的儿子,那我自然是不能将这个秘密告sù

他们了,毕竟你们很清楚的,这给秘密的事关……”

此话一出,唐战整个人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完全发呆地站在原地愣住了,他万万不敢相信,仅仅是自己的身份,左天昂便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透露秘密。

陆菁在一旁听了,不仅仅是对结果的失望,关键是这次的问话又一次中伤了唐战的心灵。陆菁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武林四圣了,大声问道:“为什么,傻蛋是谁的儿子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用偏见的目光去看待傻蛋?”

“菁妹——”赵子川看见身边的陆菁有些不顾身份了,于是小声提醒道。

陆菁两眼直望着左天昂,左天昂又一次转过身,看着陆菁不甘心的眼神,依旧是表情不变道:“不为什么,因为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他是唐天辉的儿子,所以不能知dào

——”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隔铁墙,将陆菁的话给回绝了过去。陆菁见着对方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前辈,也不好意思再争论什么,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但是看着唐战总是被世人的偏见所折磨,陆菁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只是想知dào

……”然而,唐战此时却在一边轻声道,“我只是想知dào

原因,为什么我是谁的儿子,和知dào

这个秘密有关系,我只是想知dào

——”唐战的声音逐渐加大,并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左天昂。

左天昂看着唐战坚定的眼神,似乎是心中起了想法。左天昂沉默了许久,随后面容严肃地对唐战道:“好吧,就当是了结你这个唐门遗孤的心愿好了……明日辰时以后,依旧是这个地方,老夫就在这里等你。你若是再来,老夫便亲自把这其中的原因告sù

你,如何?”说完,左天昂也用带有灵光的眼光望着唐战。

唐战听完后,见着左天昂不同寻常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了另外的坚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明日之约

“明日辰时以后,依旧是这个地方,老夫就在这里等你。你若是再来,老夫便亲自把这其中的原因告sù

你,如何?”说完,左天昂也用带有灵光的眼光望着唐战。

唐战听完后,见着左天昂不同寻常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了另外的坚定。“明日辰时以后是吗……”唐战只声问道。

“对,就这个地方——”左天昂肯定地说道,“作为唐门世家的弟子,你应该不会爽约吧……如果你真的想知dào

事情的真相,老夫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至于你怎么看待老夫对你的看法,怎么看待自己的命运,老夫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结果,永远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左天昂说完后,唐战冷静了好一会儿。此时的他心中有太多的想法,自己的命运身世不说,刚才左天昂得知自己是唐天辉的儿子后,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告sù

自己实情。或许唐战的第一反应,觉得依旧是外人对自己的偏见,但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一般人。左天昂,当今武林四圣之一,武林中的尊世前辈,对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在唐战看来,似乎有着别的意思,但是自己却是不能立即参透。

唐战想了想,似乎是心里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要赌一把,为了自己的命运赌一把……唐战两眼正视着左天昂,随即坚定地说道:“好,正如左前辈所说,晚辈愿意掌握一次自己的命运……明日辰时之后。依然是这里,晚辈一定会前来!”

唐战的语气十分坚定,左天昂看着唐战不同寻常的眼神。心中似乎也油然出一种触动,嘴角上隐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左天昂应声说道:“行,就这样决定,明日辰时,老夫就在这里等你——”

说完,唐战与左天昂互相用坚定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彼此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对于唐战他们来说,堂英会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处理完了,该到了下山回村的时候了。赵子川这时想起来。自己等人来这里纯粹是意wài

,就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熟悉这野狼山下山的路,于是赵子川向自己二哥赵子博道:“二哥。有些不方便啊。我们三个上山的时候可是早早就迷了路,堂英会这个地方我们也是歪打正着过来的,根本就不知dào

下山的路啊……”

赵子博知dào

后,应声说道:“这样啊……这样吧,我和掌门请示一下,看我能不能送你们下山。不过明日唐战兄弟再独自上来的话,可没人给他带路了。”

“放心吧,走一遍。我们大概能记住路的……”赵子川笑着说道。

于是赵子博点了点头,随后向左天昂掌门请示了一声。左天昂也准应了。于是赵子博便领着唐战等人下山回王家村去了……

有赵子博领着下山,陆菁和赵子川都能记住来回的路。不过一路上,思考问题最多的还是唐战,刚才左天昂在自己面前说的话,依旧是在唐战的耳边盘旋。

“世上的人问我父亲是谁的问题时,都是带着偏见的眼神,那左前辈呢……”唐战带着迷离的双眼,心中暗道,“左前辈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他也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也是和那些凡俗的世人一样……”

唐战的心里纠结不定,旁边的陆菁似乎是看出了唐战的心思,随即走过来轻声问道:“傻蛋,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刚才左前辈的话……”

唐战轻轻点了点了头,心中依然是思考着问题。

“的确,左前辈作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按道理来说,他的为人明世应该高过平凡人等,但却也说出了那样的话……”陆菁也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过,正因为他是当今武林的四圣之一,武林中的尊世前辈,所以一般来说,他的话一定还含有别的意思……其实,刚才左前辈给傻蛋你下定明日之约的时候,我就感觉左前辈似乎是对傻蛋你有别的想法……”

“菁儿你说什么?”唐战感觉陆菁似乎是有别的意思,于是转头问道。

陆菁表情没有变化,继xù

说道:“我是说左前辈的话,一定还有别的意思……刚才对话的时候,因为想到傻蛋你心里难过,我也在左前辈面前‘放诞’了一言。但是奇怪的是,左前辈脸上并没有什么愤nù

的神情,似乎也没有对我说的无礼话语感到生气。虽然有可能是左前辈作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没必要和我们这些江湖小虾较近,但是我总感觉左前辈从一开始心里就有想法,一种对傻蛋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唐战又问道。

陆菁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一定是和傻蛋你有关……不管怎么说,左前辈最后的那句话我还算是印象深刻的——自己的命运结果,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吗……”

“我自己的命运是吗……”唐战听到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眼神凝视了一眼自己的手中心,有些略有所思的样子。

陆菁看着唐战心中一直纠结的样子,随即又道:“傻蛋,你心里一定还很痛苦吧,今天在堂英会一天,全部都是你们唐门世家的话题……”

唐战看见陆菁又在关心自己,想到刚才陆菁劝慰自己的场景,随即笑着说道:“本来是这样,不过菁儿你对我的安慰,让我心里好多了……谢谢你,菁儿,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一蹶不振。真的谢谢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灰心丧气的——”唐战笑望着陆菁,显示出了那一份作为男子汉的从容和自信。

陆菁看到唐战真的是完全恢复过来了。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天上依旧是飘着稀疏的晶莹雪花,野狼山也仍旧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野狼山地广崎岖,野地怪峰也是连绵不断。更别说大雪之下摸不清路。

而就在野狼山的一个偏僻的地洞处,几十个人影在其中不停地穿梭,似乎这里是一个帮会的据点。

地洞处有一个最大的火篝,供以取暖,坐在最靠边的,是一个身着最为厚实得体的人,样子看起来像是这些人的首领。而在这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老汉,二人此时坐在火篝旁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讨论着一些问题……

“可恶。本来就要将那个唐家小子给就地正法的,谁知dào

半路杀出一个华山派……”那个首领似的人物带着愤恨的语气说道。

“哎,华山派高手众多,帮主。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当是饶了那个姓唐的小子一命罢了……”那老汉跟上去应道。

首领似的人物似乎是并不解恨,继xù

说道:“十八年,好不容易可以好好向唐家的人报一箭之仇,却因为华山派的插手而失败了……不过好在老九你安排得好,大部分的兄弟都逃了出来,幸好那个破地方并不是我们‘堂英会’真zhèng

的总部。姓唐的那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次他侥幸得生了。下一次我可不会让他有那么好的运气——”

原来这两人便是刚才在山顶上与唐战等人与之一战的窦德庸和老九,就在窦德庸的“雪狼阵”将要置唐战于死地时。赵子博所带领的华山派的弟子突然杀出。迫于无奈的窦德庸,只得先忍气吞声,收拾残兵败将暂时离开那里,来到了这地洞的另一个据点。

老九想了想,随后又道:“不过,这华山派的弟子还真的是来了……之前兀罗带大人说的我们还不信,没想到华山派的人果然也来插手这件事情了……”

“华山派的人来了是吗……”作为堂英会帮主的窦德庸,此时想到了华山派,也不得不有些胆寒道,“我听说当今华山派的掌门人可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如果说他也来了,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王家村的秘密自然重yào

,但是我们也无需太过担心……”老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略微笑着说道。

“老九你又有高见?”窦德庸转身问道。

老九轻轻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华山派也来调查王家村的那个秘密,无非是想要帮zhù

吴王朱元璋。中原人皆知,武林中的各大门派,现在大多都是倾向与蒙元朝廷作对,而暗中辅佐朱元璋的军队。朝廷因为战事吃紧,所以也无暇管理这些琐事……不过,即使他华山派在中原再怎么威望,在朝廷面前,他还是不敢肆意妄为。虽说朝廷不太管理武林中的纷争事情,但是若是武林中的门派得罪了蒙元朝廷,朝廷也是不会放过的,原来唐门世家被灭门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九你的意思是说,华山派的人最多只是暗中掺合着调查一下,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对吧?”窦德庸又问道。

“没错,毕竟他们要是敢明着做什么事情,朝廷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顶多也就是在暗中调查罢了……”老九继xù

露出诡异的笑容道,“但我们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可是朝廷的人,兀罗带大人命令我们调查王家村的秘密,我们可是能大摇大摆地调查,就算他华山派的人想要阻止,也是不敢多有想法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窦德庸紧接着道,“可是华山派的人毕竟不好对付,而且裕兴城那边已经开始加紧战事防御了,一旦裕兴城那边战事一起,王家村这边没人管,华山派也不是没有可能放胆插手这件事的……”

老九想了想,随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抢在华山派之前先调查清楚王家村的事情……”

“老九你说得对——”窦德庸继xù

说道,“那个秘密可是至关重yào

,想当年唐门世家可也是因为这个秘密而遭到灭门之灾,如果那东西到手,很有可能就能转变整个战机,蒙元朝廷也会从窘迫中翻身过来,而朱元璋可就要遭殃了……”

“可是现在裕兴城战事紧迫,兀罗带大人也腾不出人手支援,调查事情也只有靠我们‘堂英会’的人了……”老九紧接着道。

窦德庸继xù

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得赶紧回去加派人手,尽快进军王家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将那东西弄到手,以后‘堂英会’的荣华富贵可就指日可待了,哼哼……”

说完,窦德庸和老九彼此用狡黠的笑容对望了一眼,似乎一个阴谋即将浮现……

走了一个多时辰,赵子博终于是把唐战等人领下了山,从野狼山下来,王家村就在前面了。看到了熟悉的村庄,唐战、陆菁和赵子川三人才算是心有放下来了。不过一路下来,三人也马马虎虎记住了来回的路……

“就到这里了……”赵子川望见了王家村的门口,随后转头对自己的二哥赵子博道,“谢谢二哥送我们下山,你要不要也进村里坐坐?”

赵子博笑着婉拒道:“我就不用了,待会儿掌门还要找我有事呢……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我能帮到的也都帮到了,至于明天唐战兄弟山上的事情,只有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二哥你也多操心了……”赵子川笑着应道。

“谢谢子博大哥……”唐战这边也微笑着回应道,“和左前辈约定的事情,我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的,也不用子博大哥你多心了……”

赵子博见事情也没问题了,于是说道:“好吧,那我就送你们到这了。我先回帮主那去了,如果以后还有事情的话,有机会再叙谈吧……”

“嗯,好的,还是谢谢子博大哥了……”陆菁最后也回谢道,随后几句简单的对话,然后双方就分别了……

回到了王家村,里面的景象依旧是那样,白雪覆盖着村庄,村民们星星点点地穿梭其间,偶尔也有几个孩子继xù

地在雪地里玩雪,一片和睦安详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和睦村庄,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动世间的秘密,也么有人会希望这样的秘密将来会打破这个和谐村庄的宁静……

“终于又回来了,感觉就像是回到家了……”陆菁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从那么危险的堂英会悬命出来,才能感觉到回家的安全和温馨,我想当年傻蛋你娘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唐战听了,也满脸从容道:“是呀,现在静静想想,原来这里是我娘亲的故乡,怪不得我有这么熟悉的温馨感……说实话,能回到娘亲的故乡,这种感觉也真好……”

看着唐战带着幸福的样子,陆菁也试着应和着唐战的心情,如果自己是当年的王姑娘,会是怎样的心情……

三人正走在回村长家的路上,一切都很平静,谁知突然赵子川身旁,一声皮鞭的脆响袭来。赵子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kè

低头躲了下去,然后往后山的方向跑,并头也没回地对身后的唐战和陆菁道:“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怎么了?”唐战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呆呆地问道。

“赵子川,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本姑娘今天要亲自扒了你的皮!”还没等唐战和陆菁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无比的泼辣声音——奔袭过来的人不是李玉如又是谁?

由于赵子川失信于李玉如,让李玉如本来一大早好心情顿时全无,现在提着鞭子,恨不得立kè

将赵子川扒皮抽筋。只见李玉如招呼也没和唐战跟陆菁打,踏着轻功直接就朝向后山跑去的赵子川追去……

唐战和陆菁看着这俩夫妻“闹乌龙”,也是瞪大眼睛地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言辞才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碑前认亲

“他们两个怎么了?”唐战看着赵子川被李玉如追着跑,傻呆呆地问道。

陆菁见了,轻笑了一声道:“估计又是惹到嫂子什么事了吧……哼,活该,谁叫他成天和我作对,总有人可以治治他的……”

淅淅沥沥的雪花在天上飘舞,王家村也依旧是沉浸在一片宁静安详之中。今天唐战、陆菁还有赵子川在野狼山与“堂英会”折腾了一天,一大早出去,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各家的炊烟已经冉冉升起,小村的和谐给人静谧之感,没有了野狼山上的危险重重,也没有了堂英会山贼的阴险狡诈,回到家里,整个人的心也是轻松沉静了许多……

唐战和陆菁继xù

走在回村长家的路上,两人互相依偎着慢慢走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二人的关系也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傻蛋,你明天……真的要去野狼山见左前辈吗?”陆菁一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轻声问道,口气中带着一丝亲昵。

唐战点了点头,随后应声答道:“嗯,既然左前辈与我有约,我又哪有不去之理?”

陆菁听了,继xù

道:“可是傻蛋你不觉得奇怪吗?左前辈他因为你是唐天辉的儿子,于是拒绝告sù

了你一切事情。如果换做是一般人,一定是对傻蛋你的偏见,但是偏偏左前辈不一样,给傻蛋你泼了一层冷水后,又和你定约,似乎是有东西要和你单独交谈。我也猜不透左前辈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唐战继xù

跟上去说道,“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前去赴约。一看究竟……左前辈说过,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相信左前辈一定是想要告sù

我什么,能否得出结果,就看明日赴约之后了,我也要自己做出命运的抉择,无论我之前的父母辈经lì

了什么……”唐战的这句话非常坚定,陆菁看着唐战坚定自信的表情。心中也略有感触。

“左前辈毕竟是当今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我想他不会片面地只因为傻蛋你的身世,而对你否认吧。依我看,左前辈一定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陆菁又轻声嘀咕道。

两人正踱步交谈着,逐渐走到了村长家门口,而就在这时。也正巧碰见了门口站望的陆昭和陆蒙二人。

“姐。你终于回来了——”陆蒙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平安无事归来,兴奋地冲过去叫道。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门口?”陆菁看见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站在门口,不禁问道。

“还不是因为菁妹你?”陆昭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的,出村也不应一声,害得我们都担心死了……要不是玉如嫂子说子川兄弟和你们都出村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对不起。哥,我们出去是因为一些原因……”陆菁在自己哥哥面前。还是装作认错的样子道。

陆昭看到陆菁平安归来了,而且还有唐战在旁边照顾着,也不再计较道:“算了算了,没事回来就好,下一回可不许不打一声招呼地就玩儿失踪了……”

陆蒙见陆昭不责怪陆菁了,好奇心又来了,想要知dào

陆菁和唐战这一天都去哪儿了。于是,陆蒙笑着问道:“欸,姐,你和唐大哥还有子川大哥这一天都去哪儿了,跟我们说说呗——”

“你还别说,我们今天出去,收获还真不小……”陆菁扬着头说道,随后把自己一天的经lì

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什么,是真的吗?”陆昭听完后,不可思议道,“你们找到了‘堂英会’的据点,还遇上了子博大哥还有左前辈左掌门?”

“其实不是什么据点,那只不过是‘堂英会’的一个落脚点罢了……”陆菁继xù

说道,“不过好在是子博大哥等华山派众弟子救了我们,否则我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所以说菁妹你一出去,我们就不放心……”想到陆菁等人差一点就被困在“堂英会”回不来,作为长子的陆昭又用略带训斥的语气道,“要不是华山派的人也插手这件事情,还没人替你去‘堂英会’收尸呢……”

“好了,哥,我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我下次不敢了……”陆菁见自己的哥哥又发了脾气,于是像以前一样略微地撒娇道,以博得他的原谅。

“哎,在汴梁城的时候,你也总是这样……”陆昭继xù

不好气道,“我也早就说过了,既然带你出来了,你就给我放老实点,别整天没事东一溜西一窜的——”

“是是是,下次一定提前跟哥说……”陆菁继xù

羞愧地低声道,毕竟陆昭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在外面让亲人担心,陆菁也觉得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能够见到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姐你也算不枉白去一趟——”满是好奇心的陆蒙倒是不管什么任性不任性,继xù

说道。

“对呀对呀,人生在世,能见到当今武林四圣之一,遇到点险情也算值了——”陆菁也笑着道。

“你这个死丫头,变脸这么快……”陆昭看到陆菁“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又是气道。不过这就是陆菁的性格,古灵精怪地让人欲哭无泪,虽然聪明绝顶,却也爱到处惹事,陆昭自己都不知dào

有这么一个妹妹究竟是福是祸。

看见陆菁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唐战也在一旁露出温馨的笑容。

不过刚才也提到了唐战的身世问题,陆昭转而将话题转到唐战身上说道:“不过这样也弄清楚了唐兄弟的身世了,真没想到,十几年前的那个王姑娘。居然会是唐兄弟你的娘亲,而且那个救了王家村的少侠,居然会是唐兄弟你的父亲……”

说到这里。唐战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些淡淡的忧伤。陆菁看在眼里,不觉又有一丝担忧,她怕这事情在唐战心里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陆蒙似乎也是知dào

唐战的心里所想,于是立kè

走到唐战身边来安慰道:“唐大哥,我知dào

你心里很痛苦,对于你的身世……不过我们在唐大哥你身边,从来都不在乎你的身世。你在我们心目中永远是那个骁勇善战、嫉恶如仇的唐大哥,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小蒙……”唐战听了陆蒙的话。微笑轻声说道。

“是呀,唐兄弟……”陆昭也补充说道,“我们和菁妹一样,从来都支持唐兄弟你。包括子川兄弟也是。你是我们的好兄弟。永远都是——”

“谢谢,谢谢你们……”唐战见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唾弃自己,反而更多地给予鼓励和支持,唐战不禁觉得有好朋友在身边,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孤单。

陆菁转过身,又向唐战轻声道:“傻蛋,今天累了一天了,不如我们先回舍里休息吧。明日辰时你还要再去野狼山赴约呢……”

唐战想了想,抬头望了望树枝上的积雪。心中似乎有什么别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唐战两眼望向后山,随后轻声喃喃道:“我现在暂时不回去,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陆菁见到唐战这样子,又不禁问道。

唐战缓和了好久,随后又缓声说道:“我想去……我娘亲的坟冢……”

此话一出,陆菁等人也愣了好一会儿,他们心里很明白,唐战娘亲的坟冢自然是后山那个王姑娘的坟冢。

“傻蛋……”陆菁知dào

唐战心里的想法,轻声应和道。

陆昭也是沉默了好久,随即也说道:“也好,知dào

了自己的娘亲,回到了你娘亲的故乡,唐兄弟你也是该再去好好kàn

看你娘亲的坟冢了……”

陆蒙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同意。

陆菁也稍稍愣了一会儿,随后轻声对唐战道:“傻蛋,菁儿也陪你去……”

唐战也点了点头,随后唐战和陆菁两个人又一起慢慢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没变,依旧是和白天一样,小道上的积雪很厚。不过因为白天的时候去过一次,所以唐战和陆菁也已经熟悉了这条路,无需绕太久,二人便到了半山腰上。王姑娘——唐战娘亲的坟冢,就在那个地方……

坟冢处还是一样,坟前朴素得很,没有任何的供品,取而代之的只是纯洁无暇的白雪。晶莹的白雪静静覆盖在抹字碑文之上,偶尔飘来几点如同精灵般的雪花,在积雪上曼妙舞动,似乎是象征着王姑娘的纯洁善良的灵魂。

碑文上,名字有两字依旧是保持着被雕刻抹去的痕迹,尽管现在唐战已经知dào

那两个字是什么了。石碑前,王中魁老人依旧是静静坐在石碑前,大冬天积雪成绵,王中魁依旧是不惧寒冷地静望着眼前的石碑,似乎是对自己逝去的女儿带有无尽的思念。

唐战没有说什么,慢慢走到了自己娘亲的石碑前,用深沉的眼神望着抹字碑文。陆菁则是静静地跟在唐战身后十来步的距离,看见唐战如此深沉的样子,陆菁不禁感受到唐战的母亲的无比思念。比起生时丧母的唐战,陆菁不禁觉得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是有多么幸福……

“两位恩人又来了……”王中魁老人看见唐战和陆菁的身影,用苍老的声音淡淡说道。

唐战没有立即回复王中魁的话语,在石碑前静静望了好久,唐战突然双膝跪了下来,就在这满是积雪的空地处,唐战在自己娘亲的石碑前跪下了。

由于王中魁还不知dào

唐战的身份,看到唐战突如其然地在自己女儿的坟前跪下了,也不禁感到好奇,随后问道:“恩人这是想要做什么?”

唐战又静言了好一会儿,随后才缓缓轻声道:“把一生都奉献他人,死后却不被人记名,一定很孤单吧……”唐战说完后,用右手食指在雪地上蘸了许久,随后用湿冷的食指只在碑文上被抹去的“某某”部分,并缓缓地写上了“雨萍”二字。尽管雪水不能在石碑上留下长久的痕迹,但唐战的手速很慢,还是能看出唐战的笔迹。

在唐战身后的王中魁见了,更是大吃一惊,他有些吞吐地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dào

老夫女儿的名字……”

唐战缓了缓神,随后慢慢说道:“晚辈今天去了野狼山,在‘堂英会’那里知dào

了真相……”

“你已经知dào

了真相是吗……”王中魁听了唐战的叙述后,心中甚是矛盾,随后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女儿的石碑,只声说道,“对不起了,虽然你也救了王家村,但是你知dào

了真相,王家村今后恐怕也不能再留二位了……”

唐战听了,这回是自己转过身了,随后继xù

说道:“晚辈知dào

,王姑娘曾经做了那么多,也和那位少侠喜成联姻,但因为那件事情,王家村的人一直将这个秘密隐瞒了……可是王姑娘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或者说,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吧……”

王中魁没有回头,只是一味地回绝道:“对不起,因为你们知dào

了这些真相,老夫不能再告sù

你们其他东西了……”

“您为什么还要一直隐瞒下去呢……”唐战继xù

对着王中魁的背影说道,“您一定还隐瞒着其他的秘密对吧,虽然不想告sù

外人,可是您知dào

吗,‘堂英会’甚至蒙元朝廷的人都对王家村伸出魔爪了——”

王中魁依旧是没有回头,继xù

回绝道:“对不起,老夫说过了,不会再告sù

你们任何东西了,二位请回吧……”

“外公——”唐战两眼闪现着泪花,终于将这个称呼从口中说了出来。

然而此话一出,王中魁立kè

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刚才唐战居然这样称呼自己,他慢慢转过身,望着唐战——那个略微熟悉的脸庞,随即缓声道:“你刚才……叫老夫什么?”

“外公……”唐战继xù

轻声道,用满含亲情的表情望着王中魁——王雨萍的父亲,自己的外公。

“你是……战儿?”王中魁也是知dào

自己外孙的名字的,听到唐战这样叫自己,自己也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我是战儿,战儿回来了……”唐战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自自己的眼角处慢慢滴落下来。

“真的是战儿,你真的是战儿……”王中魁从雪地中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唐战身前,用两手抚摸着唐战的连,眼神迷离道,“战儿,真的是战儿,我的外孙……”

唐战与自己的外公认亲,唐战自己也是心中万分的感触,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世上,自己还能见到自己的亲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外公。而认亲的地方也不是别处,正是自己母亲的坟冢前。

父亲的坟冢,母亲的坟冢,唐战都已经在面前跪下了。第一次在父亲坟冢面前跪下时,是他和自己的叔叔唐骁风一起的,当时他知dào

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第二次,在自己母亲的坟冢前跪下时,他和自己的外公认亲了——他在世上还能见到的亲人。

“外公,战儿回来了,战儿能见到外公还有娘亲了……”唐战继xù

哭着道,现在的他,没有比能见到自己亲人更高兴的了,激动的泪水更是源源不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中魁这边也是老鬓含泪道,“十八年了,战儿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萍儿你知dào

吗,你儿子回来看你了……”

唐战和自己的外公认亲落泪,在身后的陆菁看了也是触动不已,手轻轻捂着嘴,又一次缓缓流下了泪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传子遗物

唐战和自己的外公王中魁认亲后,两人坐在王雨萍的坟冢前,相互叙述着两边的经lì

,唐战也趁此机会了解了一番自己母亲生前以及外公的事迹。陆菁也从后面慢慢走来,对唐战的身世感到无尽感慨的她,也想要了解一些有关唐战母亲的事情。于是,三人另外扫开了积雪的一块空地,然后盘坐在地上叙谈着……

“你外公我原来是一个赶考的书生……”王中魁坐在唐战和陆菁的中间,随后回忆着慢慢叙述道,“可是由于数次落地不中,你外公我也放qì

了,最后选择了在王家村里安家。在村里找了一个外来的姑娘结了婚,生下了你娘,并给你娘取名为‘王雨萍’……”

“娘亲一直就是在王家村长大的啊……”唐战感慨了一句道。

“没错,萍儿,也就是战儿你娘亲从小就非常聪明,而且心地善良,经常帮村里的人劳务做事,村里的人都很喜欢萍儿……”王中魁说着,忽然转变了一些语气道,“不过也许是天命不逢吧,你外婆生了恶疾,去世得早,从小便只有我和你娘父母两个相依为命……”

“那傻蛋的娘亲为什么又和‘堂英会’的山贼扯上关系了?”陆菁也坐在王中魁的身边问道。

王中魁停顿了一下,随后继xù

说道:“‘堂英会’是经常游窜在野狼山中的山贼匪帮,曾有一段时间频繁骚扰王家村,给王家村带来了诸多的不宁静。”

“所以后来娘亲就自己挺身而出了是吗?”唐战接着问道。

王中魁点了点头道:“你娘亲有过人的胆识。为了不再让王家村受到山贼的侵扰,你娘亲决定和‘堂英会’当时的首领窦金顺下注,若是自己赢了窦金顺。便要求‘堂英会’的人不再侵扰王家村……”

“我娘她……一个人去和‘堂英会’的人较量?”唐战有些不敢相信道。

“是的……”王中魁继xù

说道,“好在‘堂英会’当时的首领窦金顺是一个重讲义气的人,不但答yīng

了你娘亲的条件,还订了协议。我想,窦金顺当时也许是佩服你娘亲的胆识,才答yīng

和你娘下注的吧……”

“所以后来,傻蛋的娘亲赢了是吗?”陆菁又问道。

“对。萍儿一个人前往野狼山上‘堂英会’的据点,与窦金顺文武三局,最后是萍儿赢了……”王中魁轻声道。“萍儿赢了对局之后很开心,与窦金顺的协议自然也是成立。不过萍儿回来后,并没有告sù

任何有关对局的细节,好在‘堂英会’的人后来一段时间里。确实没有再来侵扰王家村……”

“窦金顺是将一些信义。但是他的儿子窦德庸可就不一样了……”陆菁补充说道,“今日我和傻蛋上了野狼山,找到了‘堂英会’的据点。我们和窦德庸打赌,窦德庸也考了和十八年前窦金顺对付傻蛋娘亲同样的题目,我赢了,可是窦德庸那个家伙却反悔了,先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差点都回不来了……”

“你是说。今天那个窦德庸也考了和十八年前同样的问题?”王中魁听了陆菁的叙述,不禁有些吃惊道:“一样的题目。你解开了?”

“对呀……”陆菁听了,露出往日的笑容说道,“不但解开了,还反过来好好羞辱了窦德庸一顿……”

看见陆菁的笑容,王中魁两眼一凝,随后露出和蔼的笑容道:“说真的,陆姑娘,你和当年的萍儿真有几分神似,无论是性格还是机智……”

“我像……傻蛋的娘亲……”陆菁知dào

王中魁的这句话是在夸自己,不禁有些脸红道。

唐战也是在一旁稍稍一笑,随后又回归正题问道:“那后来呢,‘堂英会’的人怎么又侵扰王家村了?”

“那是后面的事情了……”王中魁长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道,“后来听说,窦金顺因故逝去,他的儿子继承了‘堂英会’首领的位置。但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他不但对之前‘堂英会’的管制置之不理,还撕毁了之前的协议,举兵侵袭王家村……”

“这个窦德庸真是可恶,仗着王家村无武装反击之力,居然背信弃义——”陆菁跟着发泄一句道。

“然后那个时候,我爹就来了是吗……”唐战按照剧情的发展,只声应道。

王中魁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没错,也许是老天有眼吧,赐予我们王家村一个救命恩人……当时正值你爹唐天辉在外执行师门任务,经过这里时,正巧遇到窦德庸的人在对王家村侵袭。你娘亲当时单身力薄,没有办法对付那么多的山贼。好在你爹当时及时出现,用唐家枪法打败了‘堂英会’的所有人,窦德庸也是带着自己的手下仓皇逃跑,之后几乎再也没有打过王家村的主意……”

“原来我爹以前的武功也这么厉害……”唐战听了自己父亲刚来王家村的经lì

,不由得感叹一句道。

陆菁继xù

问道:“后来呢,后来傻蛋他爹娘就喜成连理了是吗?”

王中魁回忆到这处,不由露出一些回忆的笑容道:“没错,在那之前,萍儿凭着自己的胆识和才智,村里很多男人都喜欢她,可是却没有人敢向她示爱,我也曾经为萍儿将来嫁人的事情感到一些担忧。好在后来天辉的事迹,他和萍儿也互相倾吐爱意,村里人也觉得他们是金玉良缘、天造一对,因此没过多久二人就在王家村成了亲……”

想到了自己爹娘相爱的姻缘,唐战也努力想象着当年的温馨情景。

“后来他们二人就生下了战儿你……”王中魁望了坐在左边的唐战一眼,轻声说道。“对于萍儿还有天辉来说,战儿你是他们二人爱情的结晶与希望……”

听到了这句话,唐战不由追思起自己的父母来。并想象着如果他们还活在世上,自己会是怎样的现状。一想到这,唐战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哎,只可惜实在是造化弄人啊……”王中魁说到这,又一次转变语气,略带悲伤地说道,“萍儿生下战儿你没多久。就因为疾病早逝了……”说到这里,王中魁也变得逐渐忧郁起来,毕竟王雨萍可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

“娘……”唐战看见自己的外公如此悲伤。自己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有些哽咽地喃喃道。

陆菁听着原来的故事,看着唐战现在难受的样子,自己也是略感有些阴郁。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dào

了……”王中魁稍微缓了缓。随后继xù

说道。“你父亲后来就带着你离开了王家村,然后阴差阳错地投靠了蒙元朝廷,最后居然还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亲自率军灭了唐门世家……”

每次一提到这件事情,唐战的心里就是一有个死结,纠缠得无法解开。

“战儿你父亲在外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村里人倒是并没有过于嫉恨他……”王中魁继xù

说道,“相反。村里人记得更多的,是你父亲曾经对王家村的恩情。之后武林中又很多所谓的‘正义之士’来询问你爹的情况。村里人都是闭口不说,就连你外公我,也不得不把你娘亲的碑文上面名字后面那两个字给抹去了,村里人这么做,都是不想再让你父亲收到太多非议了。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要把这件事情隐瞒起来,不告sù

外人对吧……”陆菁感叹了一句后,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于是又问道,“可是后来您不是也告sù

我们,曾经有一个人来王家村询问同样情况的时候,您告sù

了他真相吗?”

陆菁这么一提,王中魁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早上对他们说过的话。王中魁顿了顿,似乎是对这个人有些特别的印象,于是用不一样的口气说道:“你说那个人啊……他不一样,所以……所以我把真相告sù

了他……”

“那个人有什么不一样吗?”陆菁继xù

问道。

“他是……”王中魁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口来:“他是……他和战儿你父亲一样,也是唐门世家的弟子……”

“唐门世家的……弟子?”唐战听了后,也有些吃惊道。

“唐天辉离开王家村后,离唐门世家灭门不过多长时间……”陆菁似乎是猜到了,略带吃惊地说道,“难道说,那个人是……”

“骁风叔叔……”唐战这边也猜到了,轻声念出了自己的叔叔唐骁风的名字。

“是唐门世家的弟子唐骁风……”那个人果然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王中魁说出口后,又听了唐战的话,不禁又问道,“战儿,你说你刚才叫他……叔叔?”

唐战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爹和骁风叔叔从小就是兄弟,只不过我爹做出那件事情后,亲手杀了我爹的,也是骁风叔叔……”

王中魁听了,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陆菁看着王中魁吃惊的样子,也是满含悲伤地继xù

说道:“当年唐骁风前辈来询问您的,应该就是傻蛋他爹的去向吧……我想唐骁风前辈就是那个时候找到了傻蛋的父亲,然后约定一战,最后亲手杀死了傻蛋的父亲……”

王中魁听完后,又低声喃喃道:“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这个王家村的人害死了自己的女婿……”

“不,外公,这不是你的错……”唐战也满含悲伤地说道,“正如别人说的那样,我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或许罪恶的命运永远都无法摆脱,该来的宿命终究要来,能死在骁风叔叔的手上,已经算是爹的万幸了……”

王中魁看着唐战的样子,又跟上道:“我只听外人说过,天辉他在外面被幸存的同门弟子给杀害了,只是没想到会是骁风大侠……不过外公我最担心的,其实是战儿你的下落,因为你爹死后,外公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外公还一直担心你是不是也遇害了……”

“不,没有,是骁风叔叔收养了我……”唐战解释道,“骁风叔叔跟我说过,当年他和我爹生死对决的时候,爹下注说如果自己死在了骁风叔叔的手上,就将战儿交给骁风叔叔抚养……结果也是这样,我爹死在了骁风叔叔的手上,十七年来,一直是骁风叔叔将我带大,并教了战儿许多做人的道理。为了不让外人猜忌,骁风叔叔没有让外人知dào

战儿的名字,而且即使现在战儿只身出来,也提醒战儿不要将自己的父亲是唐天辉的事情轻易告sù

外人……”

“战儿你的意思是,骁风大侠现在不在了吗?”王中魁又问道。

“不是不再,而是不知去向了……”唐战继xù

回忆着说道,“那天晚上战儿知dào

真相后,骁风叔叔留下了唐门世家的梨花枪和一些书信后,就离开战儿了,从此战儿就只剩一个人了。直到后来,经过了汴梁城,才又结识了菁儿、子川兄弟他们……”

陆菁见唐战也提到了自己,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安慰。

“好吧,就让命运如此吧,至少现在没有什么比战儿你还活着出现在外公面前更好的事情了……”王中魁看着唐战健健康康地坐在自己身边,心想着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万信的了。

“也没有什么事情比战儿还能见到外公——您这个唯一的亲人更好的事情了……”唐战也稍稍挤出泪水道。

王中魁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王中魁慢慢站起身,对唐战继xù

道:“战儿,你娘亲生前曾经绣过一个小型锦囊绣袋,说是留给你的……后来你娘亲去世后,你爹带你也走得急,那个锦囊绣袋还没来得及给战儿你。现在正好,战儿你回来了,也算是圆一个十八年未能完成的遗憾吧……”

“什么锦囊绣袋?”唐战没有想到自己娘亲还给自己留了信物,于是不禁问道。

“是你娘亲绣给你的,本来是想要保你平安的……”王中魁继xù

道,“那个锦囊绣袋还在外公家里,外公这就去拿……”

于是,王中魁领着唐战和陆菁慢慢朝家走。王中魁的家很简朴,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和十八年前没有两样。王中魁进屋后,让唐战和陆菁在外面等候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王中魁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皮腕大小般的红色绣袋,那应该就是王中魁刚才所说的王雨萍十八年前给唐战绣的锦囊绣袋了。

“就是这个吗?”唐战不禁问道,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唐战不禁有些悲伤道。

王中魁点了点头,继xù

轻声道:“十八年前没有机会给战儿你,现在就当是亲人重逢后的补偿吧……”王中魁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禁眼眶湿润起来。

唐战伸出双手,慢慢从自己的外公手中接过那个锦囊绣袋,尽管十八年前过去了,颜色也没有之前的鲜艳了,但是手工制作依旧是严谨,看得出王雨萍对其良苦用心。

“外公无能,没有什么可以留给战儿你的,这个萍儿的遗物,就当是迟到的礼物好了……”王中魁继xù

悲伤道,“愿战儿你将它带在身边时,可以时常想起你的娘亲……”

“娘亲……”王中魁说完后,唐战望着手上的锦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珠低落,甚至稍稍润湿了一些锦囊上的密线。

陆菁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触动不已。但是在陆菁眼里,除了触动,她却有另外一个他人难以参透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秘密渐出

唐战从王中魁手中接过了那个锦囊绣袋——唐战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唐战看着手中的绣袋,心中满含自己对母亲的思念。

“只是你娘亲当年亲自绣给你的……”王中魁轻声道,“可是天不由人,萍儿去世得早,你父亲当年又带你走得急,一直没有机会亲自给你……”

陆菁听了王中魁的话,似乎有一些别的想法,用奇异的目光望着唐战手中的锦囊绣袋。

王中魁看着唐战满眼迷离的样子,继xù

说道:“你娘亲当年跟你绣这个锦囊,是想要保你平安……曾经没有机会给你,如今战儿你回来了,好不容易完成了你娘亲的遗愿,战儿你可要把这个锦囊保管好了,千万不要弄丢了……”

唐战现在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听了外公的话,唐战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外公,战儿会保管好的,以后每当战儿看到这个锦囊的时候,就会想起娘亲,想起这里……”

“那就好……”王中魁最后感叹了一句,随后轻声说道,“村长还不知dào

你回来了吧?如果没事的话,战儿你先回村长那里说明情况吧……要是之后还想要和外公说什么的话,战儿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好的,外公,战儿清楚了——”唐战点头回答道,然后想到先要和村长汇报今天的情况,于是便和陆菁先离开了自己外公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唐战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手中的锦囊绣袋上。唐战自己都不敢相信。身世坎坷的他,还可以在世上找到自己的亲人,还能得回十八年前自己母亲的遗物。每当唐战看到这个锦囊绣袋的时候。自己就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就像每当唐战看到自己身上的龙纹玉佩时,就会想到远在北方大都的孙云……

陆菁依旧是跟在唐战身边,目光也时不时朝唐战手中的锦囊绣袋而去。看着唐战陷入深深思念的情态,陆菁也在一旁说道:“傻蛋,没想到你娘亲在临终前,还为你辛辛苦苦绣了这么精致的锦囊绣袋……”

“娘亲真好。如果娘亲还活在世上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尽孝道……”唐战眼神迷离地说道,“可是真的是上天无情吧。我连娘亲的样子都没见过,娘亲就先行而去了……”说到这里,唐战的眼神中又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傻蛋……”陆菁能够体会唐战的心情,轻声喃喃道。不过她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要和唐战说。

唐战继xù

说道:“原来在梦里曾经多次梦到过娘亲。她的面容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我也好想要知dào

自己娘亲的样子,哪怕是真zhèng

见一面也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娘亲的样子了……”渐渐地,唐战眼中的悲伤愈加浓烈起来。

陆菁看着唐战悲伤不停的样子,能够感受到那种永远不识亲人的痛苦。但是陆菁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犹豫一些该不该对唐战说的话。“傻蛋。有件事情……”终于,陆菁还是开口了。

“什么?”虽然此时的唐战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但是陆菁要是有什么反应的话,唐战还是会主动关心的问道。

“我知dào

傻蛋你的命运身世坎坷,虽然我也不想泼你冷水,但是有的东西菁儿还是不得不提出来……”听陆菁的意思,好像是想说与之另一层面的事情。

“菁儿你想说什么?”唐战问道。

陆菁顿了好一会儿,随后轻声道:“傻蛋你真的很可怜,命运已是如此,有些真相,却还依旧是被蒙在鼓里。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是在向你刻意隐瞒着一些真相……”

“菁儿你说什么?”唐战听到陆菁这不同寻常的一句,明显有些语气不对,于是反问道。

陆菁愣了愣,又继xù

说道:“菁儿是说,其实还有一些真相,你外公刻意隐瞒着没有对你说……”

此话一出,唐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和自己的外公谈了那么多的经lì

和心事,心也吐了,泪也流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外公还对自己有刻意的隐瞒。

“怎么会……”唐战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陆菁对自己说的话从来都是真话,于是唐战略带着吃惊和紧张的心情问道,“菁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外公刚才不是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点明了吗?”

“那只是关于傻蛋你的身世……”陆菁开始一本正经道,“可是每当谈到和唐门世家命运有关的事情时,你外公总是含糊其辞,几句带过,没有说任何与之有关的原因……”

“什么意思?”听着陆菁的分析,唐战瞪大眼睛地问道。

“举个例子,刚才我插句问到有关你叔叔唐骁风前辈前来询问同样情况的时候,你外公只是描述一笔带过……”陆菁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你外公只说了你叔叔的身份,以及后悔自己把这事情告sù

了你叔叔……”

“可是最后还不是提到了我父亲被我叔叔杀死的事情了?”唐战又反问道。

“那是傻蛋你自己说出来的……”陆菁继xù

说道,“其实这事情里面有很多的蹊跷,你叔叔当年心急找到你的父亲,还特意来王家村询问情况,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帮师门报仇,杀了你父亲吗?”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唐战继xù

问道。

陆菁没有停下来,紧接着道:“别忘了,你爹当年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可是沾了很多的关系,包括兀罗带托多,包括察台王……窦德庸今天不是说过了吗,你父亲其实并不是主动要去灭自己的师门的。窦德庸说,你父亲真zhèng

投靠的并不是察台王。而是兀罗带托多,是兀罗带托多给南巡的察台王举荐,察台王才用你父亲的……”

“那又怎么样?”唐战依旧毫不知情地问道。

“这件事情。你外公以及王家村这些想要隐瞒你父亲身世的人不可能不知dào

……”陆菁继xù

说道,“当年察台王只不过是恰巧赶到南巡之时,他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想要灭了唐门世家,有些不合常理……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蒙元朝廷知dào

了关于唐门世家的天大秘密,一个对蒙元朝廷造成极大威胁的秘密……”

听到陆菁说到这,唐战不禁有些胆寒起来。他不敢相信陆菁既然会考lǜ

到这个层面上,随即他又问道:“什……什么秘密?”

“我也不清楚,只是猜猜罢了……”陆菁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唐门世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至于你叔叔当年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要找你父亲报仇,我想其中一个原因,是蒙元朝廷在灭门了唐门世家后。依旧是没能弄清楚这个秘密的事实。但是作为唐门世家弟子的你叔叔唐骁风知dào

。而你父亲离开王家村那会儿又正好不清楚。你叔叔怕事后这个秘密会被蒙元朝廷知dào

,于是便想要先斩草除根,杀了你父亲,一方面为师门报仇,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同为唐门世家弟子的你父亲提前知dào

了这个秘密,然后告sù

蒙古人……”

“这……这怎么可能?”听完陆菁的推理,唐战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陆菁又讲得句句有理。唐战又不敢不信,“唐门世家……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连外公也对我隐瞒……”

“因为你的父亲是唐天辉,是和蒙元朝廷有关的唐天辉……”陆菁继xù

说道,“虽然菁儿不想提出来,但是很多人可能是因为揪心这一点,才没有告sù

你真相,即使是华山掌门左天昂左前辈,即使是你的外公……”

“连外公都嫌弃是吗……”唐战想到自己的命运身世,不禁觉得世上的所有人都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对自己产生偏见,甚至是自己的亲人。

看见唐战想歪了,陆菁及时解释道:“不是的,傻蛋,你外公并不是嫌弃你……我想,可能是因为你身份的问题,如果让蒙元朝廷的人知dào

了傻蛋你的身份,一定又会想尽办法从你身上套出这个唐门世家的秘密。你外公不想让你身处危险,所以索性就没有告sù

你这个真相……”

听陆菁这么说,唐战这才稍微明白了过来,随后轻声道:“原来是这样,照菁儿你这么说,唐门世家一定还有别的秘密,连骁风叔叔曾经都没有跟我提过……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日左前辈是不是一样的想法,才没有把这个秘密告sù

我?”

陆菁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如此说来,看来这个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的王家村的秘密,八成就是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的秘密了,而这个秘密,却是关系到了蒙元朝廷的立命……”

“菁儿你真聪明——”看到陆菁通过不断的推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唐战不禁佩服起来,可随后自己又想到了一些问题,于是继xù

问道,“如此看来的话,这个秘密是解开一切谜底的关键。只是……我们似乎一直是蒙在鼓里的,就连‘堂英会’的窦德庸也没有透露给我有关这方面的消息……如果是真想那么快弄清楚这个秘密,知dào

了我的身世后,窦德庸应该告sù

我所有的事情才对的啊,这样他很快就能通告蒙元朝廷的人,蒙元朝廷很快就会把目标放在我身上,这样就能更快按照他们的意思找出唐门世家的秘密不是吗?既是如此,窦德庸为什么还要对我隐瞒呢?”

陆菁托着下巴想了想,继xù

说道:“这也是我之前一直考lǜ

的问题……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秘密关系到的,可不仅仅是蒙元朝廷的存亡……”

“什么意思?”听到陆菁又是转而的一句话,唐战又不解地问道。

陆菁继xù

说道:“这个秘密一定关系着两方的关系,窦德庸之所以没有告sù

你真相,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秘密还关系着另外一方的成败。比如。如果这个秘密还关系到与蒙元朝廷敌对势力的话,那他是万万不敢就这样轻易把秘密告sù

傻蛋你的,因为他不知dào

你究竟会站在哪一方……”

“敌对的势力是吗……”唐战继xù

喃喃道。虽然陆菁说了这么多,但唐战终究还是脑子有些迟钝,不能立kè

猜出意思。之前能够猜中陆菁这么多的意思,唐战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菁则在一旁暗笑道:“与蒙元朝廷敌对的势力,最大的无非就是吴王朱元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个秘密……”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陆菁心头……

于是一边说一边思度着,唐战和陆菁不知不觉也回到了村长家。没有再想太多的事情。唐战和陆菁回去后,把自己的身世真相告sù

了村长,让村长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由于明日还要上野狼山和华山派掌门左天昂赴约。所以唐战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早早的休息了……

裕兴城坐落在野狼山另一处的山口,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却是蒙元腹地的一个重yào

关口。因此蒙元朝廷也是时常于此重兵把守。再加上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和蒙元高层的关系甚好,蒙元朝廷也是给了兀罗带托多许多的照顾。特别是到了这个时候,朱元璋下令徐达率军向裕兴城这个重yào

关口进发,蒙元朝廷国防问题这边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如今是夜深人静之时,裕兴城王府内,一个身着异服、发髻不常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整理文卷。这个人便是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如今自己的部队在裕兴城外几十里地打了败仗,徐达的部队又向裕兴城这边压了过来。兀罗带托多近些时候也是压力颇大……

“大人,外面有人相见——”就在兀罗带托多认真起草文卷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汇报道。

“这么晚了,有谁想要见本王?”兀罗带托多此时正是心焦气躁之时,于是立kè

回绝道,“告sù

他,夜已深,本王不见!”

但是那个差使并没有立kè

走,而是继xù

在门外汇报道:“可是大人,那个人说他是‘堂英会’的帮主窦德庸,说大人您一定想要见他——”

“窦德庸?”兀罗带托多听到了这个名字后,停下了手中的话,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只声道,“行,去叫他进来吧——”看来兀罗带托多似乎也想要见一见窦德庸。

“是——”差使答yīng

了一声后,随后就慢慢退了下去。

兀罗带托多听到窦德庸来了,立kè

从桌前站起身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而没有过多久,窦德庸已经从门口处慢慢过来了。

窦德庸进了门,见到了兀罗带托多后,立kè

行起蒙古人的礼仪道:“小人见过兀罗带大人——”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兀罗带托多其实的确是有事要主动找窦德庸的,不过看到今晚窦德庸亲自前来,兀罗带托多还是先问声道。

“大人您是清楚的……”窦德庸直起身来说道,“大人一直要求我们‘堂英会’去找那个秘密,那个王家村的秘密……”

“所以呢,找到什么线索了吗?”兀罗带托多两手靠后,侧身问道。

“大人请见谅,小人遇到了一些麻烦,没有能找到……”窦德庸低声说道。

“没有你这么晚来找我?”兀罗带托多听了,立kè

转变语气道,“现在边外打了败仗,本王正心烦呢,你倒好,现在又给本王带来这么一个坏消息——”

“大人请息怒,小人此次前来,是另有一事相告——”窦德庸猜出了兀罗带托多的脾气,于是立kè

转而道,“小人相信,这件事情,大人您一定很有兴趣想要知dào

……”

听窦德庸用如此口气说道,兀罗带托多也不禁多了几分好奇,想要知dào

窦德庸究竟要告sù

自己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蠢蠢欲动

“噢?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窦帮主如此费心大晚上来找本王?”兀罗带托多反问了一句窦德庸,其实在他心里,他也很想知dào

窦德庸究竟想要通告自己什么。

“这件事情,兀罗带大人您一定会很感兴趣……”窦德庸低声笑着道,做出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现在边外战事正吃紧,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本王感兴趣的?”兀罗带托多笑着回应道,“倒是窦帮主你,本王之前给你安排的事情,你有没有认真完成……”

窦德庸稍稍抬起头,紧接着道:“小人今天带来的,就是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是吗?”兀罗带托多又反问道,“刚才窦帮主你不还是说,没有找到有关王家村的线索的吗?”

“线索是没找到,但是小人却遇上了更有趣的事情……”窦德庸咬字道,意在提起兀罗带托多的兴趣。

“什么有趣的事情?”兀罗带托多又问道。

“说来说去,王家村的线索不就是和十八年前的唐门世家有关联吗……”窦德庸继xù

说道,“但是本次小人前去,虽然没有找到和唐门世家有关的线索,却是找到了唐门世家的弟子……”

“你说什么?”兀罗带托多听到了有关唐家弟子的消息,立kè

问声道,“你说你见到了唐门世家的弟子,可是唐门世家不是早在十七年前就惨遭灭门了吗?”

“正是——”窦德庸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又道。“但是依旧是有唐家的血脉幸存了下来,而且兀罗带大人您可知dào

,这个人是谁吗?”

“是谁?有什么别在本王面前卖关子。快点说——”兀罗带托多急于知dào

答案,又急问道。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天辉的儿子——”窦德庸眼神一亮道。

此话一出,兀罗带托多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兀罗带托多突然仰头对着天花板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子承父业是吧?唐天辉你曾经为了求荣,投靠了本王。投靠了察台王,投靠了朝廷,还亲手灭了唐门世家。可以说是罪债累累……如今你的儿子也出现了,你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儿子也会走你的老路吧?”

窦德庸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过看那个姓唐的小子。好像并没有要投靠我们这边的样子啊……”

兀罗带托多稍稍回忆了少许。紧接着道:“本王想起来了,十七年前唐天辉投靠本王的时候,是抱着他刚出生的儿子的。本王还是见过他儿子的,名字好像是叫‘唐战’……不过不管怎样,之前本王也是照顾过他的,要是他不像他父亲那样为本王、为朝廷出力,用你们汉人的话讲,那就真的是‘不忠不孝’了——”

“那依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也像当年通融唐天辉那样,把他儿子也收买是吗?”窦德庸又问道。

“能这样当然最好。毕竟王家村的那个秘密,事关唐门世家……”兀罗带托多继xù

道,“他自己本就是唐门世家的弟子,说不定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如果能像当年收买他父亲那样迫使他归顺当然最好,如果不行,那就只有动用武力了……”

“可是大人,那个王家村的秘密真的就那么重yào

吗?”窦德庸似乎也是不太了解那个秘密,于是又问道。

兀罗带托多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只声道:“那个秘密,可是延续了十八年之久……别忘了,十八年前,那个秘密曾经可是让整个蒙元朝廷惊动过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唐门世家才被牵连上惨遭灭门的……”

“那……唐天辉十八年前的时候……不知dào

这个秘密吗?”窦德庸又问道,“毕竟他也是当年唐门世家的弟子,他为什么没有将这个秘密告sù

给大人您……”

兀罗带托多继xù

用谨慎的口气说道:“我们疑惑的,也正是这个地方,这个秘密明明事关唐门世家,为什么偏偏只有唐天辉不知dào

这个秘密……”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重yào

?”窦德庸又问道,“而且时隔十八年了,为什么朝廷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因为朝廷没有太多的精力……”兀罗带托多又轻声道,“近些年来朝廷局势不稳,对外战事频繁、败仗连吃,对内纷争不断、政权不稳,而且君民之间民族矛盾不断,朝廷根本就无暇再去想这个事情……可是由于近时朱元璋的势力不断扩大,接连打败了陈友谅和张士诚等军阀势力,已经对朝廷造成了实质性的威胁,而那个秘密又事关朝廷的安危,因此朝廷才会又一次重视起来……如果朝廷能够先一步找出这个秘密,就很有可能扭转朝廷岌岌可危的形势;反之若是让朱元璋的人知dào

了这个秘密,朝廷就很有可能面临加速瓦解的危机……”

“究竟是什么秘密,居然如此重yào

?”窦德庸接着问道,“而且既然这个秘密如此重yào

,那为什么朝廷不亲自派军队下来搜查王家村,反倒是兀罗带大人您收买小人,让小人的‘堂英会’来暗地调查?”

“这其中,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兀罗带托多一脸严肃地说道,“首先,现在朝廷军资紧缺,也没有余力派其他的部队下来;其次,朝廷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弄得太张扬。其实朝廷这边和朱元璋的人,都在想尽办法将那个唐门世家的秘密给弄到手,但是迫于眼前的紧张对峙形势,双方都不敢也没有精力明目张胆地调查这件事情,只能派别的人暗地里调查……朱元璋出生明教,自然会通过许多武林中的门派渠道。暗地调查这些事情;而朝廷与中原的武林门派关系向来不好,自然是找你们这些熟悉山林野路的小门小派更加实在和方便……”

“可是不光是听说,朱元璋那边。似乎已经有行动了……”窦德庸继xù

通报道,“今日小人与那姓唐的小子对决时,就碰上了武林中的华山派弟子。”

“华山派弟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兀罗带托多又言道,“窦帮主你怎么会遇上那些华山派的弟子的?”

窦德庸想着今天白天在“野狼山”上的场景,随后说道:“今日那姓唐的小子带着几个人,无缘无故上‘堂英会’来挑衅。后来那个唐战用‘唐家霸王枪’的时候,小人用‘雪狼阵’将其控zhì

住了。正要将他处置的时候,谁知dào

这个时候半路杀出来一个华山派?华山派的人太厉害了,小人和手下的兄弟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只好暂时撤tuì

了……”

“哼,幸好是华山派的人来了,要不然你还真杀了那个唐战了……”兀罗带托多反声道,“那个唐战很有可能有我们想要知dào

的秘密。要是误杀了他。我可要把你的头给砍下来!”

“是,是,小人知dào

错了,下次一定注意……”窦德庸听了后,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点头道。

兀罗带托多这边又想了想,随后嘀咕道:“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华山派的动作也会这么快……”

窦德庸也是担心着。紧接着又问道:“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华山派的人掺和进来了,那事情就真的很有可能变得很棘手了……”

“不急,华山派既为中原中的武林门派,自然不敢正面和朝廷作对的,他们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有所行动的,要做也是暗地里偷偷调查……”兀罗带托多继xù

说道,“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既是朝廷下的命令,那窦帮主你和你的手下就能光明正大地去调查王家村的事情了……”

“大人说得是……”窦德庸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考lǜ

到一些问道,于是又说道,“不过兀罗带大人,小人还是有些担心,虽然能够打败那个唐门世家的弟子,但是他的那些朋友身手和谋虑也不低,恐怕光我们这些‘堂英会’的兄弟,也是很难进犯王家村的……”

“窦帮主的意思是,想要向本王求援兵?”兀罗带托多又反问道。

“小人不敢主动,小人也明白,现在边外战事吃紧,向大人您求派援手不太合适……”窦德庸连声诺诺道。

兀罗带托多静静地想了想,随后转头回答道:“行,没问题,为了这个关系朝廷命运的秘密,本王就破例给你援兵。不过也不能太多,两百蒙元精卒供窦帮主你指挥,对付一个小小的王家村,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谢谢,谢过兀罗带大人了……”窦德庸连声应谢道。

“哼,说实话,窦帮主你今晚没有白来,也算是给本王透露了一些重yào

信息了……”兀罗带托多又自言道,“唐家后人是吗?唐战……哼,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婴儿。如今他爹已经死了,本王倒是很想再拜见一下尊容……”

说了一会儿话,兀罗带托多见到窦德庸还没有立kè

要走的意思,于是又问道:“怎么了,窦帮主,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本王的吗?”

窦德庸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问道:“兀罗带大人,冒昧地问一句,还请大人您不要生气……那个唐门世家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就连今天白天的时候,那个唐战也来问过同样的问题……”

兀罗带托多听了后,轻轻一笑,随后问道:“你就这么想知dào

?”

窦德庸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兀罗带托多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行,反正你今天通报了这么重yào

的消息,而且你也迟早是要知dào

这个事情的,不妨就告sù

你好了……”

于是,兀罗带托多将这个秘密告sù

了窦德庸。窦德庸听了,也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令人放不下心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虽然这一夜没有像之前那样夜降大雪,但是天寒地冻地。山上村里的积雪也几乎是没有怎么消融过。相反,由于积雪的凝固,周围空气变得更加寒冷起来……

一大早起来。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不过唐战并没有在意,他今天因为有正事要做,所以一早上起来是精神满满的。

唐战简单地漱洗一番,刚一开门,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就扑在了脸上——只见一个冰冷的雪球盖在了唐战的脸上,唐战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是陆菁,他听到了唐战屋里的动静。知dào

他要出来,便早早地就在门口“埋伏”好了。待到唐战开门的一瞬间,陆菁就用手上的雪球给盖了上去。给唐战来了一个“透心凉”。

陆菁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淘气,唐战自然也是没有怪她,相反,唐战反倒是从陆菁身上感觉到一丝愉悦和温馨。

“傻蛋。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一早上就听到陆菁那甜美的声音。唐战也是心中舒畅得很。

唐战擦了擦脸上的雪,随后指着陆菁的额头道:“菁儿,你又调皮了……”

陆菁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说道:“看来傻蛋你今天心情挺不错的嘛……怎么样,今天要去野狼山上和左前辈赴约,准bèi

好了吗?”

“都准bèi

好了……”唐战点头说道,“待会儿过去和村长说一声,就可以出发了。”

“我今天也陪傻蛋你一起去——”陆菁笑着说道。“菁儿昨天也想过了,今日一行。我想左前辈一定是有特别的话想对傻蛋你说……我怕傻蛋你脑子不灵光,到时候不知dào

个所以然来,所以菁儿今天就陪着你了——”

“谢谢你,菁儿……”唐战笑着回应道。

“哟,你们两个今天起这么早?”正说着,身后传来了赵子川的声音。只见赵子川和李玉如正向着唐战和陆菁两人这边走来,两人手臂相依着,完全没有昨日“恨不得杀死对方”的情绪了。

“赵——子——川——,又是你这个大笨蛋——”陆菁回头望着赵子川,拖长语气地调侃道。

“干嘛一早上就说话这么不客气,我可是看着唐战兄弟今天要去见左前辈,所以早起过来问候一下……”赵子川眯着眼说道。

“早起?”陆菁反问了一句,看了一眼赵子川身旁昨日要死要活、今日半话不说的李玉如,随后问道,“昨天嫂子不还扬言要杀了你吗?怎么,你对嫂子做了什么,今天一下子就没脾气了?”

“这个你也想知dào

?不就是昨天把玉如惹生气了,给她解释清楚后,补偿了她一下罢了……”赵子川先是回了一句,随后手臂被李玉如狠狠揪了一把。

李玉如随即抱怨道:“少说两句会死啊,信不信我真扒了你的皮?”

“对啊,昨天不是闹矛盾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唐战傻里傻气的站在对面,不明事情地问道。

“这傻蛋你都不知dào

?”陆菁故yì

笑着道,“夫妻两人,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谁知dào

昨晚他们做了什么……”

李玉如听了陆菁的调侃话语,想到昨晚自己和赵子川的二人事情,红着脸不敢说什么了。

赵子川倒是在一旁不在乎,把话题回到唐战身上道:“做了什么也不用你管……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唐战兄弟要去‘野狼山’见左前辈,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然而,还没等赵子川说完,陆菁抢先一句道:“先声明一句,今天你不用跟我们去——”

“为什么?”赵子川听了,立kè

反驳道,“我告sù

你,要不是昨天有我,你们在堂英会的时候,恐怕早就会遇上更大的麻烦了……”

“有你?哼,自己差点都自身难保……而且最开始连路都找不到、人都跟丢了,真是差劲哟……”陆菁又故yì

“讥讽”赵子川道。

“你——”赵子川先要反驳陆菁,但是陆菁古灵精怪的,说出去的话像翻身的泥鳅,怎么也抓不住。

“我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你这个大笨蛋去,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交代……”紧接着的陆菁这句话,语气中略带着一丝严肃。

“嗯?”赵子川也是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随后用惊异的眼神望着陆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上雪山

“我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你这个大笨蛋去,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交代……”紧接着的陆菁这句话,语气中略带着一丝严肃。

“嗯?”赵子川也是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随后用惊异的眼神望着陆菁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交代?”

陆菁看了一眼赵子川,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玉如,随后说道:“你先到这边来,我单独跟你说……”

于是,陆菁先转过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然后等赵子川过来。赵子川看在眼里,先是嘀咕道:“这个死丫头,又在想什么?”

“看菁妹的样子,她好像挺认真的,你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她真的有重yào

的事情给你交代呢……”李玉如在一旁道。

赵子川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还是朝陆菁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陆菁身边,离唐战和李玉如有些距离了,赵子川便问道:“说吧,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交代?”

“先认真点,我说的可是正事——”陆菁先言道。

“好像每次不认真的总是你吧……”赵子川又不好气地轻声嘀咕道。

换做是平时的陆菁,听到赵子川这句话,一定又会和赵子川犟上了。但是今天陆菁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整个人开完玩笑后,变得严肃了许多,似乎是真的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说。只见陆菁并没有太在意赵子川刚才的那句话,反倒是提醒着赵子川道:“这件事情虽然只是猜测。但是非同小可,而且很有可能就发生在我和傻蛋离开的这段时间……”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干嘛非要独自和我说?”赵子川又问道。

陆菁轻声应道:“因为此事态不能轻视。不告sù

傻蛋,是因为怕影响了他待会儿见左前辈的心情;而不告sù

嫂子,是因为怕她太急躁,然后紧张得要死……”

听到陆菁有些紧张的口气,赵子川也紧声问道:“听你的话,好像挺严重的……”

陆菁点了点头,随后跟赵子川悄悄地一一道来。而赵子川听了陆菁的一字一句之后。整个人也显出了略微紧张的神情……

唐战这边,唐战还在做着出发的准bèi

。一旁的李玉如看着唐战精神满满的样子,于是先笑着道:“没想到唐战兄弟昨天和‘堂英会’一战。还遇上了华山派掌门兼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见是见了,可是左前辈对我说的那些话……”唐战想起了昨日在野狼山上自己和左天昂对话的场景,不禁喃喃道。

“我知dào

。昨日你从‘堂英会’那里知dào

了你身世的真相。心中肯定不能立kè

接受……”李玉如昨日也是听说了唐战和陆菁的事情,于是细想下来,还是安慰着唐战道,“其实昨天我们在村长家知dào

了这个消息后,也是挺吃惊的……”

“说实话,我最在意的,还是世人对我爹的看法,还有对我的看法……”唐战又低声道。“我昨日因为这件事情情绪失控,虽然菁儿缓解了我的情绪。给我讲了许多道理,让我放下原来的一切,做好现在的自己。但是你说让我把这件事情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每当有人评价我父亲的所作所为时,我心里总是很难过……而且昨日,就连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都因为这件事情,而没有告sù

我实情……”

李玉如听了唐战的话后,似乎是明白了唐战的心里所想。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其实唐战兄弟,昨日菁妹对你说的不错,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改变,但是我们一定能做到的,是改变我们自己——”

“改变……自己是吗?”唐战转过头,对李玉如问道。

李玉如点了点头,随后继xù

说道:“其实不只是你,很多人都有不一样的身世。就拿我和子川说吧,我的祖先是先宋时期的抗元名将李庭芝,而子川的祖籍就更别说了,他是宋代皇室的后裔。自宋灭后,蒙元朝廷控zhì

了整个中原,作为宋皇血统的后代,寄居在蒙元管辖的汴梁城内,忍辱负重供奉着蒙元朝廷,这原先本就在世人眼里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但是子川他们赵氏祖先并没有因为过去的成见而自甘堕落,反而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当年赵氏祖先赵樊留下的那对让蒙古夷狄闻风丧胆的‘乾坤二剑’,成了赵家的精神象征。再如今,子川的大哥还有子川他自己都继承了祖先的遗志,重出剑鞘、奔赴疆场,真zhèng

实现了祖先的志愿……我也一样,摒弃了名将后代的光环,冒着被蒙元朝廷敌视以及因父母因缘而被峨眉派追杀的危险,依然在扬州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成为了‘扬州女侠’……”

“子川兄弟还有嫂子也是这样的是吗……”唐战喃喃道。

“不仅仅是我和子川……”李玉如又说道,“还有苏佳妹子、黄纪兄弟,他们以前坎坷的身世经lì

,一点不从人愿……但是他们都一样,从来没有放qì

过自己的理想,虽然不能改变过去,但是却实现了自己不是吗?”

“嫂子……”唐战听了李玉如的话,心中触动不小。

“所以说,过去的痛苦、他人的成见,这些你都改变不了,你唯一能改变的是你自己……”李玉如继xù

说道,“就像你昨天说的,左前辈最后对你说的那些话,自己掌握你自己的命运一样。你现在就立下决心,坚信你自己能做好你自己,然后去见左前辈,相信从前的成见并不是能放下,而是能正视——”

“不是放下成见,而是正视……”唐战默默地重复了刚才李玉如的话。随后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随即对李玉如笑道,“我懂了。谢谢你了,嫂子!”

李玉如看着唐战自信的笑脸又一次回来了,也笑着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菁那边也和赵子川交代完了事情。两人从树那边走了回来,表情还是刚开始的一样面带笑容,但是他们心里所想的究竟怎样,只有刚刚交代事情的他们两个人自己最清楚。

“交代完事情了?”李玉如看着二人回来了。先声问道。

赵子川点了点头,回声应道:“事情有点复杂,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唐战对刚才二人的对话略感疑惑。想要一问究竟。但是陆菁在一旁似乎是想要阻止的样子,于是抢先说道:“傻蛋,时辰快到了,我们快点走吧。跟左前辈见面。迟到了可不好——”

“可是……”唐战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陆菁一把从背后推开了。

陆菁一边推着唐战,一边说道:“哎呀,可是什么,赶紧走了,要是等下村长来了,又像昨天那样知dào

真相后对你问这问那,那就又走不了了——”于是。陆菁双手一用力,直接带着唐战一起向前奔了十丈远。很快就离开了赵子川和李玉如二人……

剩下赵子川和李玉如两个人留在原地,李玉如自己也是很想知dào

刚才陆菁和赵子川的对话,于是对赵子川问道:“子川,你和菁妹刚才在说些什么?”

赵子川刚才听了陆菁的话,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sù

李玉如。于是赵子川想了想,随后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昨天晚上村长知dào

唐战兄弟就是唐天辉和王雨萍儿子的时候,村长一直缠着唐战兄弟左问右问的。昨晚好不容易打发了,菁妹怕今天一大早又会是同样的情况,于是先和我交代好了,要我注意待会儿可能怎么回应村长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李玉如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于是继xù

问道,“既然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干嘛还故yì

避开我和唐战兄弟,独自把你叫过去说?”

“这个嘛……”赵子川见李玉如好似要刨根问底的样子,自己又找不开什么理由开脱,于是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变换着调侃的语气道,“她觉得玉如你做事总是没脑子,完全凭性子,怕告sù

了你,又让你坏了事情……”

“赵子川,你说什么?”果然,性格一向泼辣的李玉如一下子就中了赵子川的套子,听到这句话,立kè

开骂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用鞭子抽死你——”说完,李玉如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皮鞭上了。

“喂喂喂,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又火上了?”赵子川看着算是暂时把李玉如骗过去了,于是将计就计道。

“什么好好的,昨天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在菁妹他们面前说出来——”想到昨天的事情,李玉如脸红地说道,“你以为本姑娘是床上一晚就能打发的吗?昨天的账,我还没和你这个混蛋好好算呢!”

“床上一晚不够,那今晚再来?”赵子川又调侃道。

这下子李玉如更是脸红了,也不知是羞红还是生气,提起鞭子就朝赵子川唰去。“赵子川,我要杀了你——”李玉如一边大喊着,一边提起提鞭道。

赵子川二话不说,见李玉如火又来了,立马掉头就跑。夫妻两个昨晚好不容易合好了,今天一大早“矛盾”又开始了……

话说唐战和陆菁这边,离开王家村后,就直接朝着“野狼上”的方向而去。而对于刚才陆菁和赵子川的谈话问题,唐战也是没有再提了……

“又要上山了……”唐战望着前方“野狼山”的路口,然后抬头看了看峰顶,嘴里念叨道,“昨天还在峰顶和‘堂英会’的人一战,时间还没过去一天,却感觉经lì

过去了好久……”

“傻蛋你不是已经准bèi

好了吗?”陆菁笑着说道,“辰时快到了,我们快走吧……”

于是,二人很快往“野狼山”的路口曲折而上。由于山上的积雪几乎没怎么消融,所以看上去依旧是白皑皑的一片。唐战不太熟悉道路的走向。于是向陆菁问道:“菁儿,你还记得去峰顶的路怎么走吗?”

陆菁回声应道:“放心吧,我记得。傻蛋你跟着我就行了……”

很快,二人凭着昨日赵子博送自己回来的路沿路向上,一些朝阳的小道上积雪融化得较快,还算是看得见山路的走向。果然走了没几道弯,二人还是看见了一些熟悉的路迹。

“这里昨天来过,看来往这儿走是对的……”唐战大概望了望周围的景象,笑着说道。

“再往上就是昨天发xiàn

动物血迹的地方了……”陆菁指着前方道。

两人继xù

往上走。然而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的不再是那一滩血迹,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前面的两人青衣装束,并同时望向过来的唐战和陆菁。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这等候二人的。

“前面的人装束挺熟悉的……”陆菁望着前面的二人,随后说道,“没错,他们是华山派的弟子——”

“华山派的弟子?”唐战有些不可思议道。“不会吧。只不过是上山来一趟,左前辈该不会认为我们不认识路,特意派人来迎接我们吧?”

然而,面前的那两个华山派弟子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他们既没有表现出对唐战和陆菁迎接的姿态,也没有表露任何其他的意思。陆菁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两眼一皱小声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见待到唐战和陆菁二人走近了几步,前面的两个华山派弟子才算开口说话了。

“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了——”其中一个华山派弟子最先说道。然而让唐战和陆菁没想到的是,他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陆菁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唐战也不敢确定,于是还是先提神问道:“怎么,左前辈还有专程派弟子来迎接吗?”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又一个华山派弟子继xù

笑道:“哼,原来你就是那个唐天辉的儿子是吗?”

此话一出,又是如此的口气,唐战那根敏感的神经又一次被激起。唐战眉头一皱,一脸严肃的表情,随后抵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没什么意思……”那弟子继xù

轻蔑地笑道,“只不过想看看早已被灭门的唐门世家的遗世弟子究竟是何人物?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唐家灭门凶手的儿子,真是可笑啊——”

唐战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背后的梨花枪顺势而出。唐战手提梨花枪,对准前方的华山派弟子,义愤道:“不管你们对我、对我爹说什么,不许侮辱唐门世家!”

陆菁看着唐战又有欲要失控的情态,立kè

阻止道:“傻蛋,你先冷静一点——”

“可能是唐兄弟你误解我的意思了……”那个弟子又一脸不屑道,“我是想说,华山派也好,唐门世家也好,这些都算得了什么?总为了那些所谓的正义之道付出一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死了也没名垂青史……活着就要好好活着,干嘛老是惦记着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像你父亲一样,早早投靠蒙元朝廷,换得个荣华富贵,也不枉快活一生不是吗?我们两个其实正有这个打算,所以今早就在这等候,在你见到左掌门之前对你说这些……”

“你们想要做蒙元的走狗?”唐战听出了这两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背叛师门、反水投敌,于是唐战继xù

怒声道,“你们两个……这是堂堂华山派弟子说出来的话吗?”

“管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投不投靠蒙元朝廷是我们的事情,你这个罪人的儿子也没资格教xùn

我们——”另一个华山派弟子油嘴滑舌地说道。

唐战听了这些话,早已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愤恨道:“居然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放qì

道义、背叛师门,你们还有何脸面苟活在世上?不用见左掌门,今天我唐战就替左掌门、替天下人除了你们这两个败类,以绝后患!”说完,唐战两手握紧梨花枪,似乎是要与面前的两个华山派弟子真刀真枪干上了。

一向怕出事的陆菁,平时都会尽快阻止,但是此时此刻,陆菁并没有上前劝说,似乎她觉得这其中有一些别的蹊跷在里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独挑门阵

“哼,罪人之子,没有资格说我们——”华山派的弟子继xù

挑衅道,“你父亲不但为了追求荣华富贵,亲手灭了唐门世家,还留得一世臭名,丢尽了唐家祖先的脸,身为儿子的你居然还有脸又站出来对我们指头论足——”

“就是……”另一个华山派弟子也跟上道,“还不如像当年你父亲那样,随我们一起投靠蒙元朝廷,想的一世荣华,岂不快哉?”

唐战听着二人的话语,不但侮辱了自己的父亲和唐门世家,而且竟说出“投靠蒙元”这样的放诞之言,心中的怒火早已是压抑不住。唐战两手提起梨花枪,枪尖直指二人,义正言辞道:“说出这样的话,亏你们还是堂堂华山派的弟子,无论唐门世家曾经有什么过节,无论我父亲曾经做过什么,我,唐战,做我自己,今天就替天行道,为世人除了你们这两个败类!”

陆菁听到了唐战激昂的话语,心中感到了意思欣慰。她倒不是因为对唐战的豪言壮语感到欣慰,而是从唐战的话中可以听出,唐战他已经从身世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正视过去的成见,坚定了走自己的路,这让陆菁放心和高兴了许多。

唐战二话不说,还没等前面的两个华山派弟子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手中的梨花枪早已是提上正头。只见枪尖划过,一道金光一闪,“光雷斩”迸发而出,扫起地上的阵阵积雪。呼啸般地朝面前的二人而去。

前面的两个华山派弟子见唐战先动手了,也不甘示弱,两人一左一右。分别使出华山派的“朝阳一气剑”,两道剑锋左右夹击,剑芒内力与唐家霸王枪的“光雷斩”硬接而上。

两招相碰,内力乱冲,刚才地上还是满满的积雪,瞬间就全部被凌乱的内力qì

流冲得消散而去,露出了裸露的岩面。

但是两招純拼内力来看。似乎死唐家霸王枪的“光雷斩”更胜一筹,唐战这边出招流动自如,而面前的两个华山派弟子却是应对得有些吃力。“朝阳一气剑”的威力显然不如“光雷斩”。两招相加,唐家枪法却是没有退后半点。

“没想到唐家霸王枪果然内力厚实惊人——”其中一个华山派弟子悄声说道,“糟了,这样下去恐怕你我二人不是这唐家小子的对手。现在该怎么办?”

另一个华山派弟子望了望。随后说道:“先撤一步吧,看着姓唐的小子敢不敢追上来,反正就算打不过这个小子,就凭你我二人的武功,他想打败我们,也绝计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于是二人对望一眼,似乎有新的打算……

唐战可不管,见到面前的二人没有继xù

出招。唐战依旧是先发制人,梨花枪向下一抵。随后从下而上突起,一道灵光闪过,“流星望月”即出。凌厉枪尖如同飞夜流星一般,“嗖——”从天际划过,光芒纵向劈向前方空地站着的华山派弟子二人。

“快闪——”其中一个华山派弟子立kè

喊道,一个命令即下,两人同时脚步一踮,向后退了老远。

“流星望月”的凌光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沟壑继xù

向前裂开,朝着前方冲击而去。华山派弟子这边也是不敢怠慢,往后跳开躲过攻击范围后,又立kè

施展轻功,离开了激战的地点,往山顶的方向逃去,很快就离开了唐战和陆菁的视线,消失在了上方的皑皑白雪中……

“哼,刚才那么能说,现在逃得这么快……”唐战见这两人一下子就逃得不见踪影,不禁说了一句道。见战斗暂时结束了,唐战还是先放下了梨花枪。

陆菁在一旁看了刚才的情景,倒是略有所思的样子。唐战见陆菁又在思考着问题,于是不禁问道:“菁儿,你又在想什么?”

陆菁托着下巴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菁儿在想,这其中是不是太蹊跷了一点……”

“什么太蹊跷了?”唐战又是不解地问道。

陆菁继xù

说道:“昨天还和左天昂左前辈见了面,左前辈也就在这野狼山的地域暂时落脚休息。傻蛋你今天和左掌门有约,明知要经过这条路,而华山派的弟子却早早地在这等候了……他们要是来迎接我们,怕我们迷路的话那还好说,可是他们来的目的,却是来劝傻蛋你投靠蒙元朝廷的……劝诱傻蛋你还好了,他们还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也有投敌的意愿,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毕竟左掌门可就在这不远的山顶上,现在他们还往山顶上逃……”

唐战听着陆菁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不禁更加多了几分疑惑,随后又问道:“听菁儿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华山派的弟子敢在这里说这种话,也未免过于大胆了……那菁儿你觉得,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蹊跷?”

陆菁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也不是清楚,这种情况我真的猜不出华山派的人究竟在搞什么……不过不管怎样,他们既是往山顶上逃,我们也是往山顶上去,何不前往山顶,正好一望究竟?”

“也对——”唐战笑着说道,“至少,左掌门左前辈一定还在山顶上等着呢,我们走吧……”

陆菁看见唐战笑的样子,露出了温馨的笑容,随后说道:“傻蛋,说真的,菁儿刚才看见傻蛋你的样子,听你说的话,真的为傻蛋你感到高兴——”

“什么?”走在前面的唐战突然听到陆菁说出这句话,立kè

回头问道,“为我高兴?原来我不都是一直说这样的话吗……”

“嗯——”陆菁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是菁儿看出了傻蛋你的觉悟……面对他人对唐门世家以及对傻蛋你父亲的非议,傻蛋你非但没有表现出过于悲痛的样子,反倒是能从痛苦中冷静下来。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坚定了做好自己的决心,这是菁儿最高兴的地方!”

唐战听了后,明白了陆菁高兴的原因,想到今天早上出发前李玉如对自己说过的话,唐战哟笑问道:“那菁儿,我……真的变了是吗?”

陆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红着脸鼓励道:“这才是真zhèng

的傻蛋,这才是我的傻蛋……”

于是,伴着上进的心头。唐战和陆菁二人继xù

朝着山顶进发而去。转过了雪山的几道弯,总算是离昨天的山顶处没有太远了……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唐战走在前面,绕过了最后一道山弯。来到了一块空地。抬头看见昨日“堂英会”的大门以及破旧的阶梯,唐战知dào

了已经到了目的地,于是高兴地喊道。

陆菁从后面跟着绕了上来,虽然自己和唐战到了目的地,却是没有发xiàn

一个人的踪迹,于是不假思索道:“奇怪了,都已经过了辰时了,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左前辈没有来?”

唐战也四下望了望,除了自己和陆菁。没有发xiàn

另有其人,也疑惑道:“别说左掌门左前辈了,就连刚才那两个‘诞言’的华山派弟子也没了踪影,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他们到正厅里面去了……”陆菁轻声嘀咕着,目光又沿着阶梯而上,望着上面闭合着的大门,随后又说道,“昨日左前辈和傻蛋你定约的时候,我就感觉左掌门的口气有些不太一样,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前来一看,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左前辈究竟想干什么……”

正在二人疑惑间,一向对武功内力敏感的唐战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四面一股压迫感袭来。唐战顿觉不妙,立kè

对身后的陆菁大喊道:“菁儿,快低头——”

陆菁也是感觉到了,听到了唐战的叫喊,想也没想地将头低了下去。只见头顶上的四面,忽地剑雨般地袭来无数的剑芒。要不是陆菁低头得及时,很有可能头颅会被万剑穿过。

唐战也是没有敢丝毫怠慢,自在之前那两个逃跑的华山派弟子亮出梨花枪后,唐战就没有收回枪。这次见到突如其来的无数剑光,唐战二话不说,身形瞬间移至了陆菁身边,提起手中的梨花枪,一个金光轮回——“回轮枪法”即出,用轮回的虚实内力逐渐化解了这一轮的剑光袭过。

一轮剑光过后,唐战和陆菁算是稍稍惊出一声冷汗。好在这一轮过后,没有下一轮偷袭了,两人所站的地方算是平静了。

但是唐战这边可平静不下来,看见刚刚身处危险的陆菁和自己,唐战大喊道:“是谁,谁用如此手段偷袭我等?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光面正大地站出来,唐某愿独挑应战——”

就在唐战喊话没多久,从侧面的峭崖处、门堂的阶梯处,顺势飞出一二十来个青衣弟子——看样子他们都是华山派的弟子。所有的华山派弟子现身后,很快形成一道阵法,将唐战和陆菁团团包围在了正中央。

“全部都是华山派弟子,果然他们都在这里……”陆菁轻声应和道,“照这样看来,左掌门左前辈应该也在这里……”

“先别管左前辈了……”唐战看着这些包围自己的华山派弟子,不敢怠慢地说道,“看这些华山派弟子,好像没什么善意的样子。而且刚才他们就躲在附近,剑光闪现之前我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察觉出来。气息遮眼得如此隐蔽,这些华山派弟子一定个个都是高手……”

“照这样看来,好像不先把这些人应付掉,是见不到左前辈的了……”陆菁轻声道,“不过看这架势,想要打败这些华山派的高手,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唐战两手握紧梨花枪,和陆菁背对背站在人群的正中央,随后背靠着陆菁说道:“菁儿,你就紧跟在我身边,我会尽lì

保护你的——”

陆菁听了唐战的话,不禁有些感动。但是想到这些华山派弟子的身手不简单,自己在这里很有可能会给唐战带来不小的累赘。于是跟多的是对唐战的担心。

陆菁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道:“傻蛋,既然这些人都是华山派的高手。那里自己可要小心点……”

“我知dào

,菁儿你跟紧我就行了……”唐战两眼一皱道,“既然华山派的人对我百般阻挠,那我就一定要冲破阻挠,一看究竟才行——”

华山派的弟子将唐战给团团围住,其中阵眼处类似指挥的华山派弟子突然叫喊道:“华山派‘虚末门阵’,起剑——”

“虚末门阵?”陆菁听了后。心中不禁暗道,“一种阵法是吗……”

还没等陆菁多想,华山派所摆设的“虚末门阵”众人纷纷抽出长剑。剑锋直对准阵中心的唐战。

还没等唐战弄明白怎么回事,华山派弟子便采取了行动。阵眼弟子一声令下,“虚末门阵”众弟子剑光瞬现。华山派的“冲灵剑法”随剑阵杀出,由于是在“虚末门阵”中施展“冲灵剑法”。无数的剑光密密麻麻地朝唐战身前而去。

唐战见状。无法获得先手机会,于是抵挡一步,先行用“回轮枪法”,见招拆招,利用虚晃的内力慢慢偏移飞来的剑光。由于担心身后陆菁的安危,唐战没有太多时间去寻找阵法的漏洞,而是心里想的赶紧避开阵法的锋芒,而不是去破阵。

想罢。唐战左手将身后的陆菁顺势下压一步,随后右手提枪举头一顶。紧接着。唐战左手跟上,两手持枪横向一阵横扫——唐家霸王枪“大雁飞尘”横向扫过,冲击着抵挡住了华山派弟子的前排一轮进攻。

“菁儿,你先别起身——”唐战又冲着身后的陆菁叫喊道。

陆菁也停了唐战的话,先暂时低身下去。不过仔细想了想,虽然担心唐战的安危,但是唐战现在脱不开手,自己何不趁这个时机静观一下其阵法,帮唐战找出一些破绽呢?想罢,陆菁开始认真观察着华山派这个所谓的“虚末门阵”的阵法……

唐战一轮抵挡过后,先行进攻而去,“唰唰——”十字划过——唐家霸王枪的“十字连刃”再现,呼啸着擦地而起,冲击着向前而去,雪地上也留下了连续不断的十字痕迹。

“门阵,变剑法——”阵眼的弟子又一次叫道,看见唐战攻来的“十字连刃”,华山派的众弟子随即同时变阵,左右两边夹击一式“无边落木”,欲使阵中心的唐战毫无逃阵之机。

其实唐战自身的武功内力本身就比这些华山派的弟子强上许多,但是一二十来个华山派弟子合力击之,又是在“虚末门阵”的阵法中,唐战很难从容应付。唐战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继xù

用“轮回枪法”予以缓冲,然后慢慢寻找着进攻机会。

不过慢慢打了几回合,在一旁细心观察的陆菁突然发xiàn

,华山派弟子的目标似乎全部都对准了唐战,而没有对准自己,似乎是打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自己,或者说是当自己不存zài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陆菁又耐心地观察了几回合。看着唐战一边吃力抵挡又一边关心自己安危的样子,陆菁心里也是不放心。待到确定了华山派弟子的目标全然都是唐战的时候,陆菁心中打赌了一番,随后待到中间过招的一个空隙间,对唐战说道:“傻蛋,我看出来了,这些华山派弟子的目标全都是傻蛋你,并没有人对我有任何想法——”

“什么?”刚刚应付完华山派弟子又一回合猛攻的唐战问道,“菁儿你说什么?”

陆菁继xù

说道:“傻蛋你放开手去干吧,不用担心菁儿,他们并没有想要伤害菁儿……”

唐战急于谨慎应招,也不知dào

陆菁是怎么看出这其中的蹊跷的。但是唐战一向都是相信陆菁的,所以陆菁这么说,唐战也没有多想,既然不用再担心陆菁,唐战决定放手一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掌门出面

陆菁在一旁看出来了,华山派的“虚末门阵”,目标全部都是指向唐战的,对自己毫无半点伤害之意。如此看来,陆菁猜测着对方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置自己和唐战于死地。

不过话说回来,华山派这边似乎也打得毫不手软,如若不是唐战一直拼尽全力地在阵中见招拆招,唐战自己很有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既然自己是安全的,那陆菁便静下心来,看能不能帮zhù

唐战,看出这阵中的什么。“虚末门阵”虽然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阵法,但是世间阵法万变不离其宗,其关键点都是以阵眼为中心,指挥阵中人进行不断的进攻与防反。

陆菁想了想,望了一眼阵眼一直指挥的弟子,随即便对唐战说道:“傻蛋,你自己不要乱了节奏,这‘虚末门阵’也不是什么神mì

莫测的阵法。你只要把握住关键,找机会对其阵眼进行施压,问题应该不会大的——”

“我知dào

了——”唐战听到陆菁的话语,应答了一声,随后两眼寻找着阵眼的位置。

阵眼的位置毋庸置疑,指挥的那个华山派弟子站着的位置自然是阵眼的位置。唐战一定神,手中的梨花枪又抵挡住了几波剑光飞袭后,横向一枪“大雁飞尘”,带着横扫千军般地气魄,一次性挡住了夹击袭来的“冲灵剑法”的剑qì



“虚末门阵”的众华山派弟子还不知dào

唐战的真zhèng

目标,以为唐战的这一招只不过是一次性抵挡这一波的进攻罢了。因此对阵眼的保护做得并不是很足。

唐战虽然平时行为处事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一旦身临比武对决时,他的精神力会异常的集中。并且也能想到非常多的战机。果不其然,唐战的那招只不过是一阵虚晃,他真zhèng

的目标是阵中的阵眼。

但是唐战也不急,他似乎在等,面对阵眼的弟子,唐战先一回合只不过是一招简单的“光雷斩”,伴着金光冲向阵眼的弟子。华山派弟子见状。仅仅只是简单地两三个人朝阵眼的弟子互伴而去。

这两三人同时举剑,剑qì

化为一道,与唐战的“光雷斩”硬接了上去。其实。唐战的这一招也只不过用了七成内力,华山派的弟子想要挡住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然而他们不会想到,唐战的这一招虚晃,只不过是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性。

果不其然。唐战一招待过。接下来便没有手软。趁着阵眼处的华山派弟子放松了警惕,唐战猛然两脚一踮,起身举枪,自上而下凌厉一招劈过——“亘古绝音枪法”杀出,带着凄厉的呼啸声,一道惊天动地般划开的沟壑沿着地面爆裂开来,沿着“虚末门阵”阵眼的方向冲击而去。

这边华山派弟子还以为唐战的出招依旧是像刚才那样软绵无力,因此并没有做多么充分的准bèi

。这一次“亘古绝音枪法”如闪电般杀出。华山派众弟子触不及防。尤其是阵眼这边,还没来得及举剑反应予以反击。一看大事不妙,纷纷聚气准bèi

用“混元掌”强行抵挡。

怎奈“亘古绝音枪法”冲击力超乎众华山派弟子的想象,几个人“混元掌”的内力根本无法阻挡。强dà

的杀招掠过,前排的弟子很快被强劲的余力冲散,站在最后面的阵眼弟子自然也是无心原立,抵招不及后,也被“亘古绝音枪法”的内力冲退几十步。

“亘古绝音枪法”本就是唐家霸王枪中威慑力最强的招数之一,受招者若无抵御之力,很有可能会被劈开沟壑一般的内力直接分尸。刚才“虚末门阵”的华山派弟子怎么说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齐出掌力也是没能抵挡。当然,刚才唐战也只是稍用一计,降低了华山派弟子的警惕性,唐战才能出其不备,胜得如此轻松。

阵眼瓦解,“虚末门阵”不攻自破。唐战见着周围已无阻止的零零散散的华山派弟子,继xù

施展着唐家霸王枪的一招一式,将周身的华山派弟子打得算是毫无半点近身可言。很明显,唐战已经拿下了这不经意间对决的胜利……

陆菁看在眼里,知dào

了唐战刚才动用了一些计谋,于是心中暗喜道:“这个傻蛋,没想到到了这样关键对决的时候,居然也聪明了一把。刚才傻蛋的虚招非常成功地骗了那些华山派的弟子,让那些华山派的弟子放松了警惕,傻蛋才这么容易一招制敌的……看来傻蛋也不傻嘛,以后多练练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对提高傻蛋的慧根有不小的帮zhù

……”

唐战见周身的华山派弟子已是不敢再犯,按照江湖中的规矩,唐战已经赢了。这些华山派弟子是在唐战和陆菁到这里后,突然偷袭而出的,虽然目的很有可能并不是置自己于死地,只是想以武交手一番,但是其手段的光明磊落性也很难让唐战心服。于是,唐战定了定神,想要问这些华山派弟子一些问题,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在“堂英会”阶梯的后门处,一个熟悉的声音最先出来了。

“真不愧是唐家霸王枪,奇招不断,步步杀机,威力惊人——”青色的身影伴着声音缓缓走了出来,“想当年在‘英雄试剑会’上,老夫与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对上两百回合,竟也丝毫不占便宜。骁风大侠的唐家霸王枪堪称一绝,其家传世宝梨花枪也是惊鸿一世,不愧为当今武林的兵器武功榜头名!”

从阶梯门后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华山派掌门人兼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声音,唐战和左天昂互相正视着对方。

“左前辈要晚辈辰时以后来此会面,晚辈做到了……”唐战见到了左天昂这样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还是先有礼道,“但是晚辈不解,前辈好像是为晚辈特意设的这‘虚末门阵’。究竟何意?”

左天昂似乎是听出了唐战的一丝“怪罪之意”,于是从容地解释道:“虽然方式有些不妥,但老夫只是想再临一面唐家霸王枪的威力,刚才的‘偷袭’确实是有些不大光明,老夫也在这给唐少侠陪不是——”说着,左天昂虽然一脸严肃的样子,但是却给唐战一副实实在在的歉意之容。

唐战看到身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居然放低身份,在自己这个无名晚辈面前道歉,唐战不禁对左天昂又敬佩几分。但是看着左前辈在自己面前道歉。唐战自然是不好意思,于是立kè

解释道:“不,晚辈并没有责怪前辈的意思,晚辈只是不解……只是不解……”唐战紧张得自己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

左天昂看着唐战“卸甲”后傻乎乎的样子。不经意间轻轻一笑。看来左天昂虽贵为华山派的掌门人,又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却是如此平易近人——这才是一个真zhèng

道高武林长者该有的风度和胸襟。

还没说几句话,左天昂的身旁又出现几个人,似乎是他身旁的一些弟子,其中就包括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赵子博看着唐战也是如约来了,也露出了平淡的笑容。

然而,这些人之中。那两个人居然也在。唐战望了一眼,顿时感到吃惊不已。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野狼山”路口向自己劝降的那两个“败类”弟子。

“你们两个……”唐战望见后,忍不住叫了一句。

然而此时这两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脸无赖阴险的笑容,相反,此时他们二人也是从容一笑,和之前走狗败类的情态天差地别。

“我知dào

,唐少侠你误会了……”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说道,“只能说先在这里和唐少侠道个歉了,刚才我们兄弟二人骗了你……”

“什么……骗了我?”刚才还“令人发指”地说要投靠蒙元朝廷,如今却是这样一副和善的样子,还和自己道歉,唐战很是适应不过来并且深感疑惑,不禁问道。

“是老夫安排的……”左天昂又在一旁道,“老夫安排阿昌和阿顾二人前去路口,先行拦住唐少侠你,只是为了弄清唐少侠你的人生观罢了。虽然手段有点不太光明正大,而且也有猜忌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唐少侠你表现出来的决心,老夫却是很满yì

。至于对唐少侠的猜忌,老夫也只有在这里再一次深感抱歉了……”

原来刚才那两个劝降的人是左天昂亲自安排的,其目的是想侧面弄清楚唐战的人生观究竟是像他父亲生前那样追求名利,还是洗心革面,真zhèng

作为唐门世家的后人,继承祖先的遗志。令左天昂欣慰的是,唐战是后者的情况。

客观上来看,左天昂的方法并不妥善,带着对唐战猜忌的意思。不过唐战在左天昂面前并没有任何的责怪,知dào

了真相后,有看到德高望重的左前辈在自己面前不断反省,唐战自己也是不太从容。于是,唐战有些吞吐地答道:“没……没什么,前辈行为处事自有前辈的道理,晚辈……晚辈不敢多言……”

唐战不敢说,身后的陆菁可没那么多拘束。同样是知dào

了真相的她,恍然大悟地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左掌门左前辈就在这里,他们两个人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投敌之意……”

对于陆菁的“毫无顾忌”,左天昂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相反,看到陆菁机灵活泼的样子,左天昂反倒是轻轻一笑,这倒也显示出了他平易近人的为人作风……

解释了好一番,唐战不禁对左天昂叫自己的目的感到疑惑,于是又问道:“说了这么多,晚辈冒昧问一句,前辈这次叫晚辈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左天昂顿了一会儿,随后话归正题道:“昨日老夫不是说了吗?要想知dào

王家村的秘密,今日来此赴约……不过在决定是否告sù

你之前,老夫先要确定你的人生观是非问题。虽然说这话可能会有些伤害你,但是毕竟客观上你是唐天辉的儿子,因为这个秘密就和唐门世家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且关系的命运也是不容小觑……”

“这样是吗……”唐战听左天昂这么说,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父亲原来的所作所为,心中不免又起一丝悲伤。

左天昂看出了唐战的悲伤,随后说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了,在汴梁城剑道大会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唐门世家的后人弟子,都传言说是唐骁风大侠的儿子,应该就是你吧……”左天昂又正眼望了一眼唐战。

“是的……”想到了之前在汴梁城的事情,唐战回忆着轻声说道,“之前因为骁风叔叔有过交代,江湖人心苟测,不可轻易将自己真zhèng

的身世告sù

外人,所以……所以骁风叔叔才叫晚辈在世间谎称自己是骁风叔叔的儿子,从而隐瞒自己真zhèng

父亲的身份……”

“可是你却在老夫面前道出了实话……”左天昂略带笑意地望着唐战说道。

“那是因为……因为前辈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晚辈……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谎言……”唐战低头轻声说道。

左天昂听了唐战的话,又起一丝笑意。随即左天昂想了想,然后双手靠背说道:“其实当老夫看见了你手中的梨花枪,大概就清楚了你的情况……这把梨花枪作为唐门世家的至传之宝,一直是在唐骁风大侠手中的,现在既然在你的手中,那你的关系一定和骁风大侠很近。你昨日又说你是唐天辉的儿子,老夫就想到了十七年前唐骁风大侠亲手杀了同门弟子唐天辉的事情。你作为唐天辉的儿子,骁风大侠一定是替你死去的父亲将你抚养成人的对吧……”

唐战想了想,轻声地默认道:“一切正如前辈所说……听骁风叔叔说过,骁风叔叔原来和我爹是兄弟,可是由于我爹生前做出了丧尽天良的事情,骁风叔叔当年不得不痛下杀手。不过为了答yīng

实现作为兄弟死前最后一个的愿望,我爹将那是还是婴儿的我托付给了骁风叔叔。我爹死后,十七年来,一直都是骁风叔叔将我抚育成人……”说到这里,唐战心中又流露出一丝悲伤。

左天昂思绪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骁风大侠作为当今武林七雄之一,人格风襟也是深受天下人敬佩不已……如今他居然能将唐门世家的至传之宝梨花枪托付给你,老夫心想,他一定也是认为你已经具备了为侠、为英雄者的素质了吧……”

“骁风叔叔给我梨花枪的那天,是我知dào

父亲真相的那天……在那之后,骁风叔叔便离开了,不知去向……”唐战继xù

回忆着说道,“骁风叔叔一直非常爱我,但是对我的寄望也很大。说是继承我父亲生前的遗愿,将我抚养成人,其实他也是对我从小严格要求,因为听骁风叔叔说,我爹临死前也要求骁风叔叔将我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而不是像我爹那样……”说到这里,唐战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陆菁在后面听了唐战的叙述,也跟着有些伤心起来了。

左天昂一边听着,一边静静的思考着。随即,左天昂又说道:“世人都说,唐门世家的人一直有着心寄苍生、誓将蒙元暴政驱逐中原的志愿。骁风大侠没有机会做到,说不定他将这个志愿寄托给了你这个唐家后人,自己默默隐退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唐战似乎是灵光一闪,收回了眼中的悲伤,反倒是多了几分坚定。唐战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左天昂,随后义正言辞道:“晚辈正是因为此事而北上的——”

如此坚定的口气,唐战在左天昂面前还是第一次。左天昂望着唐战非同寻常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一种莫名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秘密终知

“唐家的血脉,继承了先人的宏图之志是吗……”看着唐战坚定的眼神,左天昂默默道,“好吧,正如老夫昨日与你说的那样,唐少侠既然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延续唐家的正路,那老夫也如你所愿好了……”

陆菁一直在唐战身后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到左天昂这句话,陆菁自己也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左天昂从台阶上往下走了几步,走到了离唐战个跟前较近的地方,随后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dào

王家村的秘密吗?决心已定,老夫也就告sù

你好了。作为唐门世家的弟子,骁风大侠培养出的后人,你应当知dào

这个秘密的……”

听到左天昂终于愿意将这个自己一直想知dào

的秘密告sù

自己,唐战的求知心又提了起来。“是真的吗,前辈?”唐战有些兴奋地问道,“前辈愿意将秘密告sù

晚辈,关于唐门世家的秘密?”

左天昂稍稍点了点头,随后轻声道:“这个秘密的确和唐门世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唐门世家的所有人中,你父亲唐天辉是这件事情、这个秘密的关键,所以在唐少侠你表露决心之前,老夫一直没有打算告sù

你。如今表示了决心,老夫还是先为之前对唐少侠你的猜忌做一些道歉吧……”

唐战见到身为前辈的左天昂又在自己面前谦卑的样子,有些尴尬地说道:“前辈如此谦对晚辈,晚辈承shòu不起。晚辈只是想快点知dào

。那个和唐门世家有关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左天昂咳嗽几声缓了缓神,紧接着继xù

道:“好吧,既是如此。老夫现在就告sù

你好了,这秘密的开始,还得追溯到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果然所有事情还是那个时候发生的是吗?”陆菁也走到了唐战身边向左天昂问道,二人一同站到左天昂的一侧,细心地听着。

左天昂两眼望着远方皑皑的雪山,略有所思地说道:“十八年前。唐门世家就已经和蒙元朝廷隐隐中对峙的关系了。当时蒙元朝廷已经出现了分裂,内部党派纷争不断,外部军阀势力割据有好有坏。其中与蒙元朝廷对峙最突出的。当属当时郭子兴带领的红巾军。”

“红巾军?”陆菁听了,插句道,“晚辈也听说过,起初朱元璋也是从郭子兴的红巾军中发展起来的。郭子兴那个时候就十分看重朱元璋。甚至把自己的义女嫁予给了他……”

“不错——”左天昂继xù

说道。“这其中,朱元璋的确是个很重yào

的人物……”

“可是,这些和唐门世家有什么关系呢?”唐战又问道。

“这也是老夫现在要提到的——”左天昂继xù

说道,“十八年前,那个时候朱元璋还没有投奔到郭子兴帐下,而郭子兴却也是识得了天下众多豪杰。朱元璋那时还只是一介平民,在一次偶然中,朱元璋曾遭到蒙元士兵的追杀。关键时候唐门世家的弟子碰巧出现,将朱元璋从蒙元士兵的刀下救了出来。”

“那个时候唐门世家的人就和朱元璋有交结了……”唐战又不禁感叹道。

“是的……”左天昂继xù

道。“明教出来的朱元璋为人仗义,喜好结交天下义士,于是便和唐门世家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在结交的过程中,唐家的人也发xiàn

朱元璋是一个胸怀大志的汉子,于是便提议朱元璋去投奔当时势力渐起的郭子兴,毕竟那个时候郭子兴也是广交中原中的武林豪杰,和唐门世家也有过交结。”

“这么说来,这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很早以前就在暗中与蒙元朝廷对峙了是吗?”陆菁又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左天昂又说道,“虽然朱元璋也很愿意投靠郭子兴,但是却没有能够让郭子兴凭信的东西。唐门世家的人想了想,于是便打算给朱元璋几件信物,声称朱元璋若是拿着这些信物去见郭子兴,郭子兴一定会重用朱元璋的。”

“那是什么信物,居然会这么重yào

?”唐战听出了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又问道。

左天昂顿了顿,随后回答道:“那些信物非常重yào

,是唐门世家对抗蒙元军队的利器——”

“什么利器?”陆菁也好奇地问道。

左天昂眼神一紧,继xù

答道:“那些信物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对抗蒙元骑兵的阵法,是唐门世家自己研究出来的——”

“阵法?”唐战又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骁风叔叔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来过——”

“对——”左天昂也回答道,“蒙元铁骑践踏中原,追溯先宋对抗外族的历史,无论是面对曾经金人的铁骑,还是尔后蒙元的骑兵,中原汉人从来都是无力应敌。后人不断研究其行兵战术,只有曾经的宋将岳飞研究出对阵金人骑兵的阵法还算成功,唐门世家便借鉴了曾经岳家军的阵法,自创了一套专门对抗蒙元铁骑的阵法……不过鉴于自己只是武林中的门派世家,根本无力光明正大地与蒙元朝廷对抗,唐门世家一直在寻找机会为驱逐蒙元暴政做出自己的一丝贡献。朱元璋的出现,郭子兴的崛起,唐门世家的人似乎是看到了机会,想要借朱元璋之手,通过郭子兴的红巾军,来实现唐家的宏图之志。于是为了将信物交给朱元璋,并最终交到郭子兴的手上,唐家的人便告知朱元璋在濠州城边境等候……”

“濠州城?”陆菁两眼一凝问道。

“濠州城离这里也不远,就在裕兴城的附近。唐门世家的人约定朱元璋在濠州城边境等候消息,然后派人偷偷将信物送去,以避蒙元朝廷的耳目……”左天昂继xù

说道。“至于这信物的另一件东西,据说是唐门世家北伐蒙元的计策,唐家的人也想通过朱元璋的渠道。将其交到郭子兴的手中……”

“那朱元璋后来拿到信物了吗?”唐战继xù

问道。

左天昂闭眼摇了摇头,随后应声道:“没有,朱元璋并没有拿到唐门世家的信物……”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陆菁也是好奇心越来越强了,于是又问道。

左天昂继xù

回答道:“想要去濠州城,从唐门世家的地方往北走,一定会通过这条裕兴城的道路。而通过裕兴城,就一定会经过王家村。”

“果然还是和王家村连上关系了是吗……”听到了“王家村”。陆菁心中默默道。

左天昂紧接着说道:“但是事情不巧,唐少侠你的父亲,也就是唐天辉正好在王家村一带执行师门任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唐天辉在王家村那里耽误了一些事情,据说还和当地的女子成了亲——”

“是娘亲……”听到这里,唐战明白了这一段的事情,那时正好碰上窦德庸率领的“堂英会”侵扰王家村。唐战的父亲唐天辉只身一人击退了“堂英会”的所有山贼。并和唐战的母亲王雨萍结成了夫妻。唐战自己也没有想到,一次因缘竟会碰上了这件秘密事情。

“对了,那个女子叫王雨萍……”左天昂轻声道,“江湖传闻有听说过,这样看来,这王雨萍,也就是唐少侠你母亲,便是王家村的人了……”

唐战听到了这里。又起了对母亲的思念,略带追忆地低了低头。

陆菁看到唐战这个样子。也知dào

此时唐战的心里所想,自己也能理解唐战的心情。不过陆菁还是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事情,随后接续问道:“那左前辈,正巧两件事情碰在了一起,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老夫现在要说的……”左天昂清了清嗓子,继xù

说道,“后来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陆菁又问道。

左天昂紧接着答道:“信物本来是交传给在王家村一带暗藏的唐门弟子,但是信物传到了王家村一带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消息,也不知dào

信物的去向究竟怎样了……”

“前辈是说,信物就在经过王家村附近的时候,就失去了消息是吗?”陆菁继xù

问道。

左天昂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当时在王家村附近的唐家弟子,也只有唐天辉罢了,所以所有的唐门弟子都在猜测,是不是信物还在唐天辉的手中。”

“爹……”唐战这个时候又发话了,“那爹手中究竟有没有拿到唐家信物呢?”

“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左天昂继xù

说道,“唐天辉自称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唐家信物的东西……”

“意思是说……信物在王家村凭空失踪了是吗……”陆菁暗暗嘀咕道。

左天昂又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就在大家都在揣测的时候,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唐天辉投靠了蒙元朝廷。而且更让人不解的是,唐家的人正担心可能持有唐家信物的唐天辉会不会把这两个重yào

信物上交蒙元朝廷,从而引得天下大乱时,唐天辉自己居然在蒙元朝廷面前声称自己并没有收到任何信物——这说明唐天辉手中的确是没有那信物的……但是唐天辉还是把这件事情告知了当时南巡的察台王,察台王知dào

此事不容小觑,于是立kè

命令唐天辉率兵攻打唐门世家,自觉与其秘密不明不白世间,不如趁早斩草除根。也正因为如此,唐门世家惨遭自家弟子唐天辉灭门……”

听到这里,唐战和陆菁都怔住了,今天他们才终于明白,唐门世家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惨遭灭门了。

唐战更是露出了吃惊的眼神,颤抖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家族的灭亡,竟是因为……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唐家的秘密,最后害了自己是吗……”陆菁也小声地忧伤道。

左天昂看着二人吃惊而又悲痛的眼神,也是于心不忍。但是所有的秘密终归还是要大白于世的。左天昂继xù

说道:“但是这事情还没有结束,唐门世家的首席唐骁风,因为加入了武林中的逸仙门。才辛免于难……得知家族灭亡的消息后,一边是带着报仇的心,一边是担心唐天辉之后知dào

了那个秘密,会把秘密告知蒙元朝廷,到时天下依旧会动荡不已。于是骁风大侠便四处打听、痛下杀手,杀死了唐天辉,这件事情才算是有个暂时的了结……不过说是了结。那个唐家的秘密到最后还是没有人再找到……”

“秘密最后在王家村消失了是吗……”陆菁悲伤了一会儿,随后想了想,然后继xù

道。“那朱元璋最后在濠州城附近也没有得到唐门世家的信物是吗?”

“没错……”左天昂声音放低道,“虽然没了唐家的信物,但是朱元璋去投奔郭子兴的时候,郭子兴还是将朱元璋收到了帐下……朱元璋投奔郭子兴的时候。已经是唐门世家灭门四年之后的事情了。当时郭子兴集齐数千人马。占领了濠州城,朱元璋也就是那个时候投奔的郭子兴。事后朱元璋被委以重任的时候,朱元璋也和郭子兴提起过唐门世家秘密的这件事情,并劝告郭子兴尽快去王家村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那郭子兴后来知dào

了吗?”陆菁又问道。

左天昂继xù

说道:“没有——当时正赶上濠州城红巾军内部不和,郭子兴与孙德崖、赵均用等人内争不断,加上蒙元军队对濠州城的施压,唐家秘密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但是朱元璋却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后来经lì

了内乱风波后。郭子兴抑郁而终,朱元璋最终成为了红巾军的统帅。”

“那朱元璋成了统帅后。他就回来调查了这件事情吗?”陆菁继xù

问道。

“还没有……”左天昂又回答道,“不巧,朱元璋成了统帅后,又和陈友谅、张士诚等军阀势力进行了长期的对峙。而蒙元朝廷也是在唐天辉生前的时候,从唐天辉那里得知了唐家秘密的这件事情,但是迫于朝政的内乱和对外部军阀的镇压,蒙元朝廷也无暇惦记这件事情……直到不久前,朱元璋成功打败了最后一个军阀张士诚后,天下的对峙局势变成了吴王朱元璋与蒙元朝廷两方,双方才又把这件事情重新看重。因为那件信物里有对抗蒙元主力铁骑的阵法以及北伐蒙元的计策,所以如果说双方谁先得到了这个唐门的秘密,很有可能就能主宰天下命运——”

“怪不得,现在两边的人都在尽lì

寻找消失在王家村的唐门的秘密,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时隔十八年之后,‘堂英会’的山贼还会重新侵扰王家村……”陆菁似乎是明白了这其中的一些关联,独自默默道。

“按道理来说,消失在王家村的唐门的秘密,应该还在王家村,尽管过去了十八年之久……”左天昂又说道,“华山派在朱元璋的帐下有接应,得知这个唐门秘密的消息后,我们华山派的人也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作为武林门派,我们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和蒙元朝廷作对,我们能做的,只能暗中调查了……”

“看来所有的秘密还是和王家村脱不了干系,估计蒙元朝廷的人还是不会放过王家村这个‘普通’村庄的……还有骁风前辈,或许傻蛋的叔叔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傻蛋因为这件事情而沉郁不已,才故yì

没有将唐家的这个秘密告sù

傻蛋吧……”陆菁先是说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低头思绪的唐战,然后两眼略带悲伤地说道,“或许这些事情,对傻蛋最是不公平的吧……家族的血泪史,父母的因缘,以及天下的命运,这些东西都串联在一起,傻蛋他自己也没想过唐家以及自己的命运会如此的坎坷吧……”陆菁的这句话,是凑在唐战的耳边说的,虽然她知dào

唐战此时的心里非常难受。

唐战的心情自然是无法平静,知dào

了家族灭门的真相,面对着天下势衡的命运,所有的负担全压在了唐战这个如今唐门世家遗孤弟子的身上,唐战自己心中也是觉得有快千斤石,有苦欲言不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劈空神掌(上)

左天昂在一边看见了唐战满脸忧愁的样子,似乎是知dào

了唐战的一些想法,于是说道:“唐少侠,老夫知dào

,告sù

你这些东西,你一时间很难接受……”

唐战没有说什么,依旧是在阶梯处忧郁地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是这的确就是当年的事实——”左天昂继xù

说道,“唐门世家自己踏上了这条路,从一开始他们也不会想到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陆菁看着唐战郁郁不振的样子,眼神迷离地低声说道:“傻蛋他已经很不容易了,知dào

了自己父母的身世,本就心中矛盾得很,现在又得知了家族的历史真相和惨遭灭门的原因,傻蛋现在恐怕……”陆菁望着唐战,心中一直放心不下。

左天昂听完,静下来想了想,随后又说道:“唐少侠,相信你还记得老夫昨日于你讲过的话——‘自己的命运结果,永远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家族命运什么的,作为唐家后人,你有权是选择就此隐没、脱离这段苦难的历史,还是愿意承shòu痛苦地接受这一切、继承家族未完成的遗愿,冒着世人的偏见和敌人的虎视眈眈,将这条家族的未知路继xù

走下去……”

左天昂的话振振有词,唐战在阶梯旁也是思绪不断。“傻蛋……”陆菁看着唐战举棋不定,又轻声嘀咕道。

这一回唐战听了左天昂的话,少了之前的几分痛苦忧伤。多了几分静默的思考。他似乎一直在思考这条家族未走完的长路,虽然自己的父亲是天下人人恶之的江湖恶人,唐门世家也惨遭灭门。但是回忆起小时唐骁风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以及自己从来就没有放qì

过的志愿,唐战的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份坚定……

想了许久,唐战慢慢站起身,随后从背后抽出了那把梨花枪。将枪杆握在手中,凝视着精致的梨花枪枪头以及枪头上那一处殷红——十七年前自己父亲曾经有过的血迹,唐战只字只句地说道:“这把梨花枪,从唐门世家创始以来。就一直是家族的至传之宝,能够得到这把梨花枪的人,是被家族公认为能够传承家族血脉的人……家族中上一个持有此枪的人。还是骁风叔叔,作为唐门世家的首席弟子兼武林七雄之一,胸怀大志的骁风叔叔自然是有资格持有梨花枪,他也被认定为是唐家的传世后人……果不其然。家族惨遭灭门。唯有骁风叔叔免于其难,并用这把梨花枪,亲手杀死了身为罪人的我的父亲,为家族正了名……”

唐战说了这些,左天昂和陆菁都用不一样的目光望着唐战。

唐战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望着手中的梨花枪,随后继xù

说道:“而如今,骁风叔叔把这把梨花枪传给了我。说明骁风叔叔并没有因为我父亲曾经的罪过而对我产生偏见,反倒是教育了我十七年。并认可了我作为唐家血脉继承的又一人……尽管现在唐门世家早已不复于世,但唐家的血脉不断,现在我既然是这把梨花枪的人,那我就必须担当起家族的命运,继xù

去实现家族未完成的使命,而且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志愿——”说着,唐战也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左天昂。

左天昂看着唐战坚定的眼神,会心一笑道:“看来告sù

你这些东西,不但没有让你继xù

沉沦,反倒是激起了你的决心——”

唐战嘴角稍稍扬起,随后对左天昂继xù

说道:“左前辈,谢谢您告sù

晚辈这些真相,作为唐家后人,晚辈一定不会辜负祖先的期愿和自己的志愿。就算晚辈的父辈曾经犯下过无法容忍的罪过,家族又惨遭灭门,但晚辈不会因为此事而选择避世,而是选择继xù

将这条路走下去,尽管这其中少不了外人的偏见和重重的危险……”

“傻蛋……”看见唐战又回到了那份坚定和自信的神情,陆菁在一旁微笑着轻声道。

左天昂听了唐战的话,轻轻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唐战多了一份莫名的认可。随即,左天昂正视着唐战坚定的眼神,笑着说道:“骁风大侠不愧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面对家族灭门之仇,骁风大侠你不但没有因唐天辉的罪过而一了了之,反而至心十七年,将唐天辉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胸怀天下的大丈夫,使其继xù

成为了唐门世家后续的传世人,你真不愧为唐门世家血脉的继承人……当然,被你培养出来的唐战,不忘志愿的他也会成为唐家未来有一个继承人。是骁风大侠你保留了唐家的火种,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老夫佩服你……”

唐战听了左天昂的话,心中已知左天昂作为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对唐门世家以及自己的认可,于是自己也用钦佩的眼光望着左天昂。

左天昂没有停,继xù

站在唐战身前,问声道:“所以呢,唐少侠你自己决定的命运之路已经不变了吗?”

唐战握紧了手中的梨花枪,义正言辞地回答道:“作为唐家后人,晚辈自然要继承家族的遗愿,北上疆场,愿斩杀夷狄,将蒙元暴政驱逐出中原大地,既是为赎父辈的罪过,也是完成家族的事情和自己的志愿!”

左天昂听了唐战慷慨激昂的话语,满yì

的笑着点了点头。陆菁在一旁听了,也是满脸笑容——她现在对唐战的情绪已经完全放心了。

左天昂思度了一下,随后两眼望着唐战手中紧握的梨花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老夫刚才也说了,老夫曾在‘英雄试剑会’上与当时正值年轻的骁风大侠你叔叔有过对决。虽然骁风大侠的‘唐家霸王枪’最后不敌老夫的‘劈空掌’,但老夫依旧是对当时还年轻的骁风大侠及唐家枪法赞叹不已。而且。老夫非常佩服骁风大侠的为人,想到今日他对唐少侠你十七年来的教导以及从未放qì

过家族的命运,老夫觉得他是真zhèng

的英雄!”

听着左天昂慷慨的话语。唐战听得也是热血沸腾,自己也不禁道:“骁风叔叔他……很早以前就受到左前辈您的看好期望了是吗……”

左天昂说完,又望了望眼前的唐战,随后继xù

说道:“如今事过变迁,但是家族的志愿不变,即使家族惨遭灭门,但是骁风大侠依旧是没有放qì

过……十七年的苦心教导。家族的命运终于是交到了这个名叫唐战——曾经遭人深恶的唐天辉的儿子手上,也算是唐家血脉的传承……”

说了这么多,从左天昂的言语中已经可以看出。左天昂对唐战的眼光不再是之前对其身世的偏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武林七雄之一唐骁风的敬佩以及对唐战这个当之无愧的唐家后人的无限期盼。

左天昂看着唐战,心生想法地继xù

说道:“骁风大侠曾经也说过,唐门世家的‘唐家霸王枪’虽然一直都是武林兵器榜中的武功头名。但是缺陷也大。很少能够敌过尔后新上的一些新世武功……也正因为如此,骁风大侠在唐门世家惨遭灭门之前,放qì

了唐门世家首席弟子的位置,加入了以‘道世清高’为名的方仲天逸仙门门下,能够习得更多武林世人的功夫,以其融会贯通、补长缺漏……”

“逸仙门,武林中最大的门派是吗……”唐战轻声喃喃道。

左天昂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望着唐战的双眼。似乎心中有什么决定,随后他继xù

说道:“老夫有一个想法。想要在唐少侠你身上视线,也当是了了骁风大侠曾经多年以来的心愿……”

“什……什么想法,什么心愿……”唐战有些不明所理地问道。

左天昂稍稍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用声音不大却语气坚定的话语说道:“骁风大侠一直想要唐门世家能够融汇与其枪法有别的其他武功,毕竟他认为只有‘唐家霸王枪’这一种武功,是很难长时在日新月异武林潮流中处于高时之位……”

说到这里,陆菁也点了点头,随后无意间插嘴道:“的确就是这样,像昨日傻蛋你和窦德庸对峙的时候,就是被他的那个什么奇怪的‘雪狼阵’限制得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只用一种武功,很容易被针对,即使是像‘唐家霸王枪’这样兵器榜排名第一的武功……像之前在汴梁的时候,萧大哥就会多种武功,无论是萧家拳法剑法还是神龙九变剑法,虽然武功并不算太高,但却能打败众多武林高手,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种武功不足以立世是吗……”唐战望着自己手中的梨花枪,眼神迷离地喃喃道。

左天昂望着唐战,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只字说道:“为了表达老夫对骁风大侠的敬佩以及对唐少侠你继承家族命运的决心,老夫愿将毕生的绝学‘劈空掌’传授于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仅仅是唐战和陆菁,包括赵子博在内的其他华山派弟子全部都惊呆了,他们都万万没有想到,身为华山派掌门兼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居然会将自己的毕生绝学“劈空掌”,传授给这个曾经被万人痛恶的欺师灭祖的唐天辉的儿子,尽管现在左天昂已经没了对唐战的偏见。

唐战听了,也是受宠若惊了好一会儿,想到此事事关轻重,唐战第一反应还是回绝道:“前辈竟授予晚辈如此武功绝学,晚辈万万不可接受,何况昨日晚辈和前辈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

“老夫这么做,不仅仅是完成骁风大侠曾经的愿望,也算是老夫对之前对唐少侠你的偏见做出道歉罢了……”左天昂继xù

说道,“其实什么武功绝学的,都只是世人之谈。天下武功不分好坏,关键是用其之人,如若放下那些对武功美誉的修饰,天下武功皆为一等,传授与人都为情理之中……何况,之前老夫在江湖中也听说了,在汴梁剑道大会的时候,已经见到了‘神龙九变剑法’和‘断魂刀法’的‘江湖博’的传人。连此等武功都已问世。老夫的武功也无需隐世多日,而且将老夫的武功传于唐少侠你,老夫也非常放心……”

左天昂口中的“江湖博传人”。唐战和陆菁也听出来了,自然是之前已经在汴梁城内城外展示过武功绝学的萧天和苏佳,他们二人也没想到,和峨眉派傲晶师太在南山郊的一战,二人的身世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武林。

唐战虽然敬佩左天昂前辈,并赞同左前辈的话语,但是听到左前辈要将自己的武功绝学传授给自己。唐战自己还是一时间不能从容接受。

但是唐战身边的陆菁却是不一样的心态,见到身为华山派掌门兼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要传授唐战“劈空掌”这样的武功绝学,自己是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考lǜ

到唐战的担忧。陆菁走到唐战身边劝声道:“傻蛋,刚才左前辈也说过了,这是你叔叔骁风前辈一直以来的愿望。何况如今正是习得新种武功,补长缺漏的好机会。傻蛋你自己也不是想要为昨日败给窦德庸的事情出一口恶气吗?现在机会来了。如果能够学会‘劈空掌’,不仅仅是自身的质变,再次面对窦德庸的时候,就不会在他再侮辱你们唐门世家的时候有心无力……”

唐战一向都是很听陆菁的话,陆菁这么说,唐战也觉得不乏道理。于是唐战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习得新的武功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像之前认识的萧天、苏佳还有黄纪他们。都能游刃于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武功本事,自己也没有理由落后于他们。

想罢。唐战望着前方即将成为自己传授师父的左天昂,鞠躬谢道:“前辈您不但告知晚辈家族真相,还传授晚辈武功绝学,晚辈感激不尽!”

唐战若能学得“劈空掌”,一旁关系甚好的赵子博也是非常高兴。只见赵子博在对面笑着说道:“掌门教你武功,唐兄弟你现在应该改口了——”

唐战意识到了,随即改口道:“谢……谢过师父……”唐战终于称呼左天昂为“师父”,仔细想想,这还是唐战第一次认他人为自己的师父。

左天昂听了,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走下台阶,往一个方向走去,并说道:“本次调查唐门世家及王家村的秘密,华山派本来就是暗中行动,所以呆的时间并不长。老夫虽说能教给你‘劈空掌’,但也不过几日之长。能教给你所有的招式套路是没有问题,至于你自己的造化和对武功的理解应用,就看你自己了……这里地形太窄,不方便施展,你先随我到另一边吧……”

“是,师父……”唐战轻声答yīng

了一声,随后跟在左天昂的身后,往别的地方走去。陆菁自然也是默默地跟在唐战的背后,随后其他的华山派弟子也跟着左天昂慢慢过去。

左天昂一边走,一边对唐战说道:“徒儿,你应该对师父的‘劈空掌’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吧?”

“嗯……”唐战在左天昂身后轻声答道,“曾经武林中被公认为最厉害的拳掌法有四个,分别是苍龙前辈的‘苍龙掌’,丐帮帮主世传的‘降龙十八掌’,逸仙门掌门历任掌门都会的‘龙虎霸王拳’和师父您的‘劈空掌’……”

“嗯,确实如此……不过因为苍龙前辈的‘苍龙掌’太过久远,而且早已失传于世,所以现在世人所说的,多为后面的三种……”左天昂继xù

说道,“老夫曾与逸仙门掌门兼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方仲天方大侠于‘英雄试剑会’上一较高下,老夫的‘劈空掌’与方仲天方大侠的‘龙虎霸王拳’有过正面交锋,最后还是以微弱优势胜出……”

“之前两种拳法就有过正面对决是吗……”唐战听了这么多,想到自己也即将学会这样的绝世掌法,自己心中不免还是有许多紧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劈空神掌(中)

走下雪坡,绕过了方僻的几道弯,左天昂将唐战和陆菁二人带到了一处无崖无峭的宽敞空地处。空地处十分的宽敞,虽然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但是却万般适合习武。

左天昂走到了空地的中央处,用脚清扫了几分地上的雪,环顾着望了望周围远距离一点巨石镶嵌的环境,随后从容淡定地说道:“行了,就是这里了……”

唐战和陆菁也停下了脚步,望了望这块宽敞的空地,唐战不禁问道:“在这里练?”

“没错……”左天昂应声答道,“劈空掌讲究一瞬间的力道,与远距的冲击力,地段越是宽敞,越适合学习这套掌法……”

“早就听说过‘劈空掌’威力威震天下,却还从来没有真zhèng

见识过……”陆菁在一旁说道,“如果掌法威力惊人,那学起来应该也不会太简单吧……”

“其实方法要点很简单,要学习套路也很容易,只是如何发挥它的威力,是后天练习的事情……”左天昂想了想,紧接着道,“这样吧,老夫先让你们二人见识一下‘劈空掌’好了……”

说完,左天昂整理了一下两手长袖,慢慢往边路踱步几寸,然后右手成掌,左手作架,两膝微曲,似有举动之意。唐战和陆菁也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对他们来说,在唐战学习“劈空掌”之前,先领略一下也算是长长见识。

只见左天昂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但是全身的精气似乎是有如汇聚一般。右手掌心顿时劲力十足。没过多久,左天昂忽地右手向前一挥,还没看清楚是如何聚力的。掌中心空气一阵震动。没有多磅礴的气势,也没有压迫式的掌晕,应该说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掌力的发出,只听见一种从未听过的奇异的空气震动声……突然,离左天昂十丈左右聚力的一处巨石,在左天昂出掌的一瞬,“轰——”地发出巨响。唐战和陆菁也都惊呆了。巨石瞬间被劈得粉碎,石末也是四处乱飞,周处的积雪也是被激起数丈之高。

没有华丽的套路和招式。有的只是一瞬间惊悚的威力,唐战早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了。“这……这就是‘劈空掌’的威力吗?”唐战不禁喃喃道,“昔日在汴梁城,看到黄纪兄弟施展‘降龙十八掌’的时候。也没有……也没有这样的威力……”

“掌力因人而异吧……”陆菁轻声道。“并不是说‘降龙十八掌’与‘劈空掌’孰强孰弱,只能说是用掌法的人不同吧,毕竟左前辈可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

左天昂施展完了掌法后,依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左天昂重新站直身子,随后两眼望着唐战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唐战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想到这掌法并无太多套路,却有惊人天地的威力。于是唐战又问道:“可是师父,这‘劈空掌’虽然威力甚强。却是没有什么套路,那究竟该怎样练习?”

“现在为师正要说明练习这‘劈空掌’的一些要点……”左天昂又往唐战和陆菁二人所站的地方走近了几步,随后慢慢说道,“‘劈空掌’其实并没有什么套路,想要学会它也很容易。不过关键在于掌法的威力,与其他掌法有些区别,‘劈空掌’需yào

将所有的聚力集中在掌心一点——”

“掌心一点?”唐战问道。

“对——”左天昂紧接着道,“‘劈空掌’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现出如此惊人的爆fā

力,关键在于聚力在掌心的集中度。若是掌心处的聚力越是集中,掌力越是强劲,反之,越是分散,力道越是发散……光说无用,为师在给你示范一遍——”

说着,左天昂继xù

走远几步,随后右手重新成掌,然后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看好了,如果聚力在掌心不够集中……”说到一半,左天昂还是和刚才没有多大差别的动作,只是出掌的方向由远处的巨石换做了地上的积雪。依旧是一阵空气的震动,但是感觉没有刚才那样集中力道,一掌打过,地上的积雪的确是被激起几丈高,地上也明显出现一个掌印,但是似乎在战斗中空有其浮华的招式,没有其实质性的效果。

错误的示范,但是掌力也依旧惊人。唐战望着地上的掌印,不禁道:“这样算是错误的情况,掌力也很厉害了,那正确的话呢?”

“正确的,掌力必须高度集中在掌心一点——”左天昂继xù

说道,“因为只有从一点迸发出的内力,才是最快最精强的——”说完,昨天还是刚才的动作,不过明显感觉内力集中了不少。忽地,只觉空气中快速的一阵震动,积雪覆盖的地上,雪浪依旧是高过几层,但是这次却发出了地裂的巨响。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一回地上留下的不再是一个掌印,而是一道似乎深不见底的坑。看来刚才左天昂“劈空掌”的掌力,直接一掌渗入到了地下几层,明显比刚才错误的用法威力强了数十倍甚至百倍。看来仅仅只是一个聚力集中发散的问题,套路都是一样,却有如此大的差距。

左天昂施展完了两招之后,随后又对唐战道:“方才为师的两种示范,你是否看明白了?”

唐战轻轻点了点头,随声应道:“能意会出来,但是不知dào

究竟怎样聚力才能集中……”

“那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把握了……”左天昂继xù

说道,“待会儿为师教你如何使用‘劈空掌’的聚力,至于聚力的好坏,能否集中在一点,就看你自己把握了……”

于是左天昂用了一些时间教唐战手掌聚气后,唐战便试着自己将内力精气集中在掌心一点。然而。唐战最初试了一下,看似简单的套路,却是有些难为。开始汇聚体内的内力虽然就简单。转移至掌心也没有问题,但是内力越积越多后,唐战突然发xiàn

掌心的内力越来越难控zhì

,就如同背上的负担越来越重时,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根本无法镇静下来。手掌心的内力越来越多,唐战成掌的手就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这下子唐战算是明白了。“劈空掌”练习的难点究竟在哪儿。唐战感觉手中的内力聚集的差不多了,但是手却抖动得非常厉害。不得已,唐战成掌的右手向前发出。套路似的“劈空掌”打了出去。空气中的确也是稍许震动,但是掌力打出去后,打在远处的巨石上,巨石上只不过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掌印罢了。

唐战的内力已经算是深厚了。十丈的距离。能打上一个掌印,说明唐战的内力没有问题。但是很明显,唐战掌中的内力过于发散,以至于发出后根本无法集中,威力自然也强不起来。

左天昂看在眼里,缓缓说道:“其实刚才看了你用‘唐家霸王枪’对付为师华山派的‘虚末门阵’时,为师就知dào

你的内力非常深厚。但是现在问题是,你还无法将聚集的内力成功定在掌心一点。如果克服了这道难关,凭你深厚的内力。学会‘劈空掌’并不是什么难事。既是如此,现在就看你如何把控好内力了……”

“是,师父——”唐战应声答道。

由于左天昂所管理的华山派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只留下了唐战和陆菁在这空地上继xù

练习,自己则先回到了原先的聚集地,处理华山派的事情去了……

左天昂离开后,唐战并没有休息,而是继xù

马不停蹄地练习着。这一练,就是过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唐战并没有休息半点,一掌一掌地打出去,但结果却没有多大差异,威力也没有多少长进。还是老问题,聚集了那么多的内力,却是无法集中在一点,待到施掌出去,内力早已发散。不仅如此,由于两个时辰一直没有休息,过度将全身的内力集中在掌心一点,唐战的两手以及不知不觉酸麻起来。

陆菁在一旁也是看得打起哈欠来,但是她看着唐战一次次失败,自己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对唐战说道:“傻蛋,练了两个时辰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急于求成可不好……”

陆菁这句话说的也不错,唐战两手已是酸麻,即使这样劳累地继xù

练下去,手掌心会更加控zhì

不住聚集的内力,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不但达不到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唐战想了想,于是决定先休息一番。唐战慢慢走到陆菁身边,随后坐到了陆菁的身边,然后轻声道:“哎,平时觉得自己脑子笨,只有练武的时候能聪明许多……但是今天看来,我好想还是不行啊……”

“别这么快丧气嘛,毕竟像‘劈空掌’这样的绝世掌法,怎么可能一个上午就能学会……”陆菁笑着说道,“但是菁儿相信傻蛋不会没有信心,傻蛋你在武功造诣方面,一直都是很有天赋的不是吗?所以菁儿相信,傻蛋你一定会成功的,只是现在可能还缺少一点关键的灵感……”

“谢谢菁儿你一直关心我,看来这事情也是急不得的啊……”唐战轻轻叹了一口气,由于两手过于酸麻,唐战索性将两手埋进了雪堆里,想要借冰冷缓解一下疲累。

然而就是这一下,唐战似乎是灵光一闪,感觉到了什么。当唐战将手埋进雪地里后,突然感觉手中的酸麻瞬时没了。也许是冰冷的麻木,让唐战消失了酸麻的感觉,但是却并不妨碍唐战重新聚力其掌心。唐战心中一堵,试着重新让埋在雪地里的手聚集内力。让唐战惊喜的是,由于冰冷的麻木,唐战的手并没有怎么抖动,但是聚集的内力却是几无半点妨碍地聚集在了掌中心。

唐战有些喜出望外,随后不禁道:“有了,或许有个办法能够行得通——”

陆菁听了,看着唐战惊喜的样子,不禁问道:“我都没想出办法,傻蛋你这个笨脑子想出来了?”

唐战想了想。随后跳起来说道:“这个方法有些极端,但是可能有效……菁儿,我想……今天晚上不回王家村去了——”

“什么?”陆菁有些吃惊地问道。“不回村里,难道在这雪山上过一晚?”

“正是——”唐战笑着说道,“只有晚上的效果才最好……不过晚上这雪山上冷得刺骨,菁儿要不你今天先一个人回去吧?”

陆菁看着唐战自信坚定的样子,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菁儿才不回去——既然傻蛋你这么自信想到了练成‘劈空掌’的办法。那菁儿也要跟着傻蛋你,菁儿不信,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野狼山’。菁儿连一个晚上都呆不过……”

“可是,晚上真的很冷,万一菁儿你冻坏了身子……”唐战又担心道。

“我不要,除非傻蛋你也走。不然菁儿也要和傻蛋你一样。在这儿呆一晚——”陆菁就是这个性格,从来都是不服于人,尽管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

唐战也是拗不过她,随后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到时候晚上睡觉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于是,唐战和陆菁都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呆在这皑皑白雪的“野狼山”上。不回王家村了……

到了晚上,天已经没有再下雪。但是稍有常识也懂,雪天到了夜晚,就会冷得出奇,更别说在这么高的满是积雪的“野狼山”上了。

果然,还是在那块习武空地上,天已经黑得看不见周围的许多东西了。唐战这边还好,陆菁身为大家闺秀一个,虽然也会一些武功,但是身子骨也经不起这长时的冰雪侵袭。

“好冷啊……”陆菁不禁跺了跺身子道,“都说夜晚的雪天最冷,果然不是假的……”

唐战这边怕陆菁冻出病来,于是四处望了望。借着惨淡的夜色,唐战看见了左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

唐战想了想,随后说道:“菁儿,要不然你先在那个山洞里躲一下吧……”

陆菁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在唐战的拥bào

搀扶下,进了左侧的那个山洞里。

山洞里果然是要暖和了许多,也没有寒风吹进来,但是依旧还是比白天要冷上许多。陆菁进到洞里来后,不知不觉有些哈欠连天。陆菁随即问道:“傻蛋,你到底晚上想干什么?”

唐战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想到了一个练习‘劈空掌’的方法……”

陆菁捂了捂口,随后说道:“菁儿有些困了,天又这么黑,不能看傻蛋你了……”

唐战见了,继xù

笑着道:“困了菁儿你就先睡一下吧,等我晚上练完了,也会来谁的,到时候等天亮了再叫你……”

“好吧,那菁儿睡了,傻蛋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练得太累了……”陆菁又补充了一句。

唐战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陆菁在洞里比较暖和的一个角落睡下了。由于今天白天自己也是过度的疲劳,陆菁很快便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唐战看着陆菁睡去了好久,似乎是想着什么东西。决定要出去的时候,唐战怕陆菁就这样睡,晚上会冻着,于是唐战冒着胆子,脱去了自己上身所有的外衣,将衣服盖在了已经睡着了的陆菁的身上,随后自己便转头朝洞外走去……

其实,唐战脱掉上身外衣也是故yì

为之,此时上身裸露体肤的他,走到了满是雪地的夜雪山地处,一股刺骨钻心的寒冷侵袭而上。唐战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冰冷,刚出洞口时自己还没有准bèi

好,寒风掠过,自己头脑一黑,差点冻得失去了意识。但是唐战咬牙强忍了过来,并散发自己体内大量的内力,强行让自己半裸上身毅力在风雪中。

唐战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练成“劈空掌”。今天白天的灵感一现,不禁让唐战想到了练习此招的方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唐战是一个决心坚毅的人,一旦想到了办法,他会拼尽全力地去做好,哪怕自己面对的,将会是无法预知的艰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劈空神掌(下)

“真的很冷……”唐战脱掉上身衣服,从洞里走出来时,毅力在风雪中,不禁哆嗦道。

山间积雪加上夜晚霜寒,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噩梦般的冰冷,何况唐战还是脱光上身站在夜间的雪地里。

寒风刺骨地呼啸,如同魔鬼一般在唐战上身的皮肤上肆虐,蚕食着唐战上身的每一丝温度。尽管唐战紧咬牙关,向体外送出源源不断深厚的内力,以保持自己的体温,但是在这茫茫的寒风冰雪之中,这些温度根本微不足道,没过多久,唐战整个人的上半身也处于濒临冻僵的状态。

“这样不行啊,得快点抓紧时间才行,否则我很有可能撑不住……”唐战咬牙嘀咕着。

其实,唐战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更好地练习自己的“劈空掌”。由于今天白天练习过度,唐战将手埋进积雪中的时候,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恢复和控zhì

内力的辅助,这给了唐战灵感。于是唐战心想着,若是在极度寒冷的条件下练习,通过冻僵手臂以及身体的方法,强行使自己控zhì

住聚集的内力,说不定能更好地掌握聚力的方法,从而能让“劈空掌”使得更加有效。不过在夜里寒风雪中脱光上身练习,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唐战必须抓紧时间……

想罢,唐战深吸一口气,想要镇定一下自己。冰冷的空气进入体内,又让唐战神经一阵颤动,这更是让唐战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唐战打了一个哆嗦后。强行让自己定了定神,随后脚踏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地走向一块积雪深厚的地方。随后。唐战在一处位置站住了,静静地望着地面上的积雪,眼神一皱,似乎在决定着什么……突然,唐战咬紧牙关地下深,两只手臂狠命地埋进了厚厚的积雪中——又是一阵刺骨的冰凉,让本来就已经对冰冷感到麻木的唐战。又是感到一顿侵袭全身的痛苦感。

但是唐战并没有痛得叫出声来,相反,唐战两眼紧闭。并紧绷神经,用力感觉着双臂在积雪中的状态。冰冷的状态一阵接一阵,唐战也是强忍着,直到他的两臂近乎失去知觉——尽管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过程会是有多么的煎熬……

终于。待到时机差不多了,唐战瞬地将两臂从积雪中抽出。现在唐战的双臂就如同两根冰冷的圆木,唐战已经不能灵活地活动,但是这并不影响手臂内内力的传输和聚集。虽然聚力的速度慢了许多,但是唐战发xiàn

,手冻僵之后,不再像白天那样因为掌形内力的过剩而控zhì

不住。

通过冰冷的“外力”让自己的双手镇定下来,虽然有些急于求成的感觉。但是效果还的确不错。唐战明显感觉到了,自己掌心的内力逐渐聚多。而且也能很平稳地把持住——这在白天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唐战心中暗暗一喜,随后继xù

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聚力的手掌对准白天时候同样的离自己十丈之远的巨石,将内力在一瞬间迸发出去。

寒冷的风雪中,只感觉空气一阵震动,一股强劲的内力并朝一个方向打出……

“砰——”虽然天黑看不太清楚,但是却能明显听见十丈之远巨石碎裂的声音——是“劈空掌”的威力,看来这一次唐战是成功了。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唐战心中暗喜道,“再多试试,逐渐熟悉这个感觉……”

于是,唐战又多来了几个回合,左手、右手、双手齐发,通过冻僵的方法强行使自己的掌心控zhì

住聚集的内力,唐战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办法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和高兴……

然而,唐战当然不会就此满足,毕竟这是通过“旁门左道”的方法成功的,如果换做是平时没有这样寒冷的条件,自己还是不行。

想到这里,唐战想要脱离冰冷冻僵的借助,完全凭自己的力道控zhì

住“劈空掌”聚集的内力。于是,唐战再一次迸发出体内身后的内力,热温源源不断地充斥着全身。待到自己的手臂恢复到正常温度,能够差不多活动自如的时候,唐战又一次试了一下。

刚恢复的时候依旧是有一些不适应,掌心聚集内力过多时,手臂还是有些许的颤动。但是唐战静下了心,试图找着刚才被冻僵时候的感觉,借此记忆来强行令自己的手臂及手掌镇定聚集内力。虽然第一次并没有太成功,但是多做了几次,唐战逐渐熟悉了掌控聚集内力的套路,果然没有几次试验,唐战基本上能够纹丝不动地用手把控好聚集的所有内力,只待“劈空掌”随掌而出……

“砰——砰——砰——”,又是几阵巨石碎裂的声音,唐战的“劈空掌”接二连三地将前方的巨石一一击碎,看来唐战今晚练习“劈空掌”的方法是成功了。

“太好了,总算成功了——”唐战看着自己的成果,满yì

地笑了笑,不禁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兴,也觉得今天晚上冒险的事情没有白费。

由于雪山外天寒地冻,练习成功的唐战也没有多呆几分,觉得自己差不多熟悉掌握了,便立kè

跑回之前的山洞中,以免自己消耗过多内力,让自己也冻出病来……

回到洞里,陆菁依旧是安静地熟睡着,并不知dào

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就连外面巨石碎裂的声音也没有把她吵醒,上面仍旧还盖着唐战脱掉的上衣。

为了不使自己冻着,唐战赶紧将盖在陆菁身上的上衣全部重新穿上,身心疲惫的他也想要立kè

休息。

然而,就在唐战重新穿好上衣的时候,忽地发xiàn

正熟睡的陆菁不经意间打了几个哆嗦——看来在这洞中睡觉,也会有冻病的危险。

唐战脑子笨。一时间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让陆菁保持温暖的方法。再加上自己也是疲劳至极,自己又困睡不已,没有多想。唐战壮起胆子,也慢慢躺了下来,躺在了陆菁的身后。

为了不让陆菁感到寒冷,唐战竟两手将陆菁从背后搂在自己的怀里,好让她不再因为寒冷而感到哆嗦。

果然,搂了一段时间后,情况确实有所好转。陆菁停止了之前的哆嗦,很快又安静地睡下了。而唐战也是非常疲劳,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太多多余的“想法”。搂了陆菁没多久,也安静地靠在陆菁靠背的肩膀上睡下了……

王家村里,大部分的人都睡了,毕竟雪天里的夜晚极为寒冷。也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还不睡觉活活受冻……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休息了。由于唐战和陆菁出去一天了还没有回来,不知dào

情况的赵子川、李玉如等人也是有些担心,直到现在还没有睡……

赵子川的房间里,此时赵子川还在一个人想着问题,也许是在担心唐战陆菁在外的安危,也许是在担心别的……

正在这个时候,李玉如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赵子川还在一个人思考问题的样子。李玉如先说道:“刚才陆大哥还有小蒙又来问过了,我说菁妹他们还没有回来。他们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赵子川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太担心唐战和陆菁两个人,随口应道:“他们两人在一起,唐战兄弟武功那么高,菁妹又那么聪明,再加上他们见的可是华山派掌门兼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左天昂左前辈,虽然一天没回来了,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想大概是什么事情左前辈把他们两个人暂时留下了吧……”

“噢,是这样吗?”李玉如看到赵子川担心的表情和说话的内容似乎不在一个点上,于是又问道,“听子川你说话的口气,似乎并不担心菁妹他们……但是你还是这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是又在担心什么是吗?”

赵子川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应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早上菁妹给我交代的事……”

听赵子川这么一提,李玉如这才想起来,于是李玉如又道:“对哦,今天早上你还瞒着没把那件事情告sù

我……快说,到底什么事情,为什么你和菁妹要瞒着我?”李玉如的口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泼辣。

赵子川神情地望了李玉如一眼,随后说道:“说实话,早上之所以没告sù

你,是怕玉如你性子急,一下子又紧张地躁动不安的……不过现在已是晚上,而且玉如你迟早也得知dào

这件事情的,不如现在就告sù

你吧……”

李玉如听了,好奇心又来了,于是又问道:“那好啊,快告sù

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赵子川走到了李玉如身旁,随后在她耳边轻轻道来。李玉如一边听着,脸上逐渐露出吃惊的表情……

“什么,是真的吗?”听完后的李玉如有些小惊道。

赵子川轻轻点头道:“只是很有这个可能,不得不防范……虽然菁妹平时小打小闹,但是这等认真的事情,凭她的机智和性格,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懈怠的,所以今天白天为了这件事情,我也忙活了一整天……”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真发生的话……”李玉如有些担心道。

“真发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子川紧接着道,“反正今天上午,菁妹也给了我许多对付的办法……”

李玉如听了后,没有说什么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担心。

赵子川看着李玉如有些担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赵子川故yì

笑着转移话题道:“好了,就算这件事情明天就发生,我们也不用现在就这么担心……今天晚上还好好的,干嘛这么紧张,日子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怎么,晚上还有什么事吗?”李玉如不禁问道。

赵子川“邪邪”一笑,随后走上前几步,一把抱住李玉如,宠着说道:“前些日子惹恼了娘子,还没来得及补偿完。今晚正好有空,不如早点完事好了……”

李玉如听了后,知dào

了赵子川的意思。又见着赵子川突然保住自己,就知dào

他要干什么了,于是立kè

脸红道:“死相,总想这些不正经的事情……”

“我要老想那些正经的事情,那你还不真用鞭子把我抽死啊……”赵子川也脸红笑道,“总得哄你开心一下,才能补偿你不是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在相公面前,你这个‘芙蓉女系’还不得偶尔放松一下……”

“死相,不要脸……”李玉如脸红透了。被赵子川紧抱着,她继xù

羞涩道,“以后在别人面前,哪怕是菁妹他们。也不许提这件事情……”

“是、是。娘子说什么,相公都答yīng

,今晚相公还得好好补偿娘子呢……”赵子川笑着道,随后吹灭了房里的蜡烛——赵子川和李玉如度过了属于他们二人的温馨之夜……

第二日天亮,积雪依旧是没有消融多少,“野狼山”上就更不用说了。而在昨日练功的山洞处,唐战和陆菁还没有睡醒……

随着洞外的亮光逐渐渗入洞里,陆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比唐战要先醒来。然而。当她意识逐渐清醒时,突然发xiàn

唐战正紧搂着自己……

“啊——啊——”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脸上响亮的一巴掌……

这下好了,唐战睡得好好的,直接一巴掌被陆菁给打醒了。

“你、你、你……昨晚都干了什么?”陆菁站起身,指着还未站起的唐战脸红道。

“我昨晚……练功啊,还干了什么……”唐战迷迷糊糊道,整个人显出傻呆呆的样子,“菁儿,你干嘛打我?”

唐战此时的样子,确实是傻得让人哭笑不得。陆菁连忙检查了自己的全身,发xiàn

自己的衣冠很整洁,才放下了心。但是想着昨晚唐战抱着自己睡了一晚,陆菁还是脸红道:“你、傻蛋、你……你昨天晚上没对我做什么吧?”

这个时候唐战也算是清醒了一些,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又见到陆菁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即使唐战再傻,也该猜出陆菁为什么而“生气”了。

唐战想要解释,于是回忆着昨晚的事情,然后一一道来:“不是,菁儿,你误会了,昨天看你睡得那么早,怕你冻着,所以我把上衣都脱了,先是全部盖在了你身上……”

“你还把衣服脱了?”还没等唐战说完,听到“脱衣服”这些字,陆菁又不禁担心道。

“听我说完嘛……”唐战知dào

陆菁多想了,于是立kè

解释道,“脱衣服一来是为了帮你盖上‘被子’,怕菁儿你冻着,二来是为了练功……”

陆菁听了后,依旧是半信半疑道:“傻蛋你昨晚,真的……没做什么逾距的事情?”

“我发誓没有——”唐战还是傻傻地回答道,“后来抱着菁儿你睡,是因为怕你又冻着了,所以我重新穿好上衣后,才抱着你的……我当时也很困,抱着菁儿你很快就睡着了,真的没做什么事……”

陆菁发xiàn

自己的衣服确实很整齐,没有什么不整的样子,于是还是相信了唐战说的话。但是想到昨天唐战抱着自己睡了一晚,陆菁还是害羞得脸红了半天。不过刚才唐战提到了他练功的事情,陆菁又不禁问道:“欸,对耶,你昨天到底想到什么办法练‘劈空掌’的,和脱衣服有什么关系?而且,昨天晚上那么冷,傻蛋你脱了上衣,不怕出去冻着吗?”

唐战从地上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发xiàn

手臂还是有些许昨日练功时的冻伤。随后,唐战精神饱满地说道:“对了,菁儿,忘了告sù

你了,我昨天晚上成功了,我成功练会‘劈空掌’了!”

“是真的吗?”陆菁也有些疑惑道,“傻蛋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是我自己想到的办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还挺有效的……”唐战笑了笑,随后拉着陆菁的手,往洞外跑去道,“来,菁儿,我再做给你看看——”说完,唐战拉着陆菁一起到了洞外。

被唐战这样用手抓着,关键是想起昨晚睡觉的事情,陆菁还是脸红地消停不了。但是听到唐战说自己成功练会了“劈空掌”,陆菁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要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侵袭开始

唐战和陆菁走出山洞,来到了之前习武的空地处。唐战站在原来的位置,稍稍摆了摆依旧有些麻木酸痛的手臂,似要做出出掌的架势。

陆菁听闻唐战一晚上就能找到练会“劈空掌”的窍门,依旧是有些半信半疑,于是问道:“傻蛋,你真的……成功了?就一晚上的时间……”

“那是当然——”唐战自信地说道,“关键是找到了诀窍,昨晚冰雪寒冻之苦,我可没有白吃……”

说完,唐战用脚扫了扫地上的积雪,双手成掌摆好架势,欲要一试。和昨日一样,唐战将聚集的内力集中在掌心处,按照昨日来看的话,唐战的手应该会因把持不住内力而颤抖不已;但是今日已不一样,虽然手臂还有酸麻的感觉,但是凭着昨晚苦练的记忆,唐战能够不用借助冰雪的寒冷,平稳控zhì

好聚集的内力,只待一发……

忽地,唐战双掌横向趋前,两道精强的内力即出,周围的空气顿时一阵震动,一瞬之间,只见和昨日一样前方十丈距离的巨石被空掌劈得粉碎,发出巨大的响声。

唐战已然已经成功了,虽然内力精强上不如左天昂,但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能使得如此精纯,也能看出唐战平时脑子不怎么样,但是在武学上却是很有天赋。

陆菁见了,脸上笑出了花,随后她走到唐战身边高兴道:“太好了,傻蛋。你真的成功了——”

“这样也不必要再过多劳烦师父了……”唐战又提起左天昂道。

陆菁放下情绪后,静静地想了想,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傻蛋你说得对,既然‘劈空掌’已练成,也算是圆了左前辈还有你叔叔的心愿,是不用再劳烦左前辈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昨天没有回去,估计我哥他们还担心着呢……”

唐战听了陆菁的话,不禁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他又问道:“奇怪了,菁儿,如果换做是平时的你。肯定又会任性不理……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得乖了许多,竟然主动想着要回去?”看来唐战也是非常了解陆菁的性格。

陆菁听了,嘟着嘴道:“怎么。傻蛋你觉得奇怪。难道傻蛋你觉得菁儿平时不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战微笑着说道,“只是感觉菁儿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是因为回去有什么事情吗?”

“嘻嘻,还是傻蛋你了解菁儿……”陆菁先是照旧笑脸答道,但随后说到了正题,陆菁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许多,随即继xù

说道,“菁儿急着回去。的确是因为回王家村有事情,一见刻不容缓的事情……”

见到陆菁的表情一下子谨慎了许多。唐战便知陆菁说得很认真,的确是可能发生了一些不简单的事情,于是他又问道:“难道村里出什么事了吗,菁儿?”

正问着,这个时候,左天昂从山路弯道的另一侧慢慢出现了。

“啊,是师父——”唐战看到左天昂突然出现,先把刚才的问题放在了一边,转头向左天昂招呼道。

陆菁见了,也转身问道:“左前辈早——左前辈这时怎么想到过来看晚辈们来了?”

左天昂一脸从容淡定的样子,随后说道:“老夫方才听见了空地处有巨石碎裂的巨响,想到或许是徒儿在练功,因此抽空过来看看……”

说着,左天昂侧头望了望——刚才唐战使出“劈空掌”的方向。只见十丈之远的巨石处,崎岖的岩石已经被唐战的“劈空掌”打得四分五裂了。

左天昂顿了一会儿,随后向唐战问道:“这些……都是你刚才做的?”

“是的,师父……”唐战见左天昂问自己,立kè

轻声应道。

左天昂又仔细看了看碎裂的巨石,随后捋着胡子,轻轻点头道:“看来你的悟性的确很高,一天就能学会此掌法了……”

唐战见这么短时间内就学会了“劈空掌”,于是又问道:“师父,‘劈空掌’就只有……这些招式套路吗?”

左天昂听了唐战的问题,慢慢回过头,面对唐战的疑问,左天昂轻声笑道:“武学之尚,不在多,在于精;趋世之用,不在繁,在于简……习成贯世之武,招式未索繁杂,但精处之用,皆立本于世……”

左天昂的意思,认为好的武功不在于招式套路的多少,而在于熟精之用。唐战也是听明白了其中意思的一二,随后轻声答道:“是,徒儿知晓了……”

左天昂想了想,随后继xù

道:“纵观天下奇功,皆如少林、武当之术,往往并无太多繁琐探路,皆以直接应手而实招百应,依旧闻名中原武林。再如天下第一剑术‘神龙九变剑法’,更是少至九式,却依旧威震江湖,独处而上……因此,武功强弱在于精,哪怕仅仅只是简单的直拳高腿,精者方能贯通于此……”

唐战听完后,鞠躬应声道:“是,师父教诲,徒儿受益匪浅……”

左天昂顿了顿,随后又道:“对了,方才老夫听到你们说,你们要回去了是吗?”

“这个……”唐战想要应话,却不知一时该说什么话。

左天昂想了想,紧接着又道:“老夫明白了,尔等是有要事在身……正好,即是告知徒儿你唐门世家的真相,又习得‘劈空掌’,老夫也无他事与尔言……华山派此行本是探知唐家的秘密,却又因朝廷关系之事不能光明行事,实是难为。既然徒儿你本为唐家后人,胸怀抱负,那接下的事情就由徒儿你去探寻完成吧,华山派不再参与其中……”

“可是……”听左天昂的意思。左天昂似乎是想要把接下来探索唐家秘密的事情交给唐战,自己则带领华山派的人退出,但华山派一走。对付“堂英会”乃至蒙元朝廷的人手就会少了许多,于是唐战不禁有些迟疑道。

“没关系,就依左前辈的意思……”陆菁抢在唐战前面,先是答了一句,随后自己又凑在唐战耳边轻声道,“这次一连串的事情,本来就牵连了太多的东西。华山派的人退出,对局势来说说不定是好事,至少不用再因为搭进一个关系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唐战听了陆菁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他也点了点头,对左天昂道:“好的,师父,徒儿一定会继xù

去寻找唐门世家的真相的。这些天也劳烦师父还有华山派众弟子。师父还教给徒儿‘劈空掌’。徒儿感激不尽——”唐战最后还是谢了左天昂一句。

左天昂顿了顿,随后笑着对唐战道:“不用谢老夫了……还记得第一次和老夫见面时,老夫告sù

徒儿你的话了吗?‘自己的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命运,知dào

了真相,坚定了你自己的人生方向,应该好好谢谢和珍惜的。是你自己吧,哈哈哈哈……”说完。左天昂便转头离开了。

唐战听完后,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刚才左天昂最后的这句话久久在唐战的心中徘徊。的确,唐战第一次见到左天昂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敢于在左前辈面前道出真相,赴约道出志愿,或许自己就不会知dào

唐门世家的真相,自己也不会成为左天昂的徒弟,自然也不会学会“劈空掌”……想到这里,唐战不禁对所道人生有了新的思考……

华山派的人要离开了,分别的时候也很简单,唐战和陆菁也没有和左掌门说太多的话。反之,最后说得最多的,还是和赵子川的二哥赵子博。

“这回我们要走了……”赵子博跟唐战和陆菁做着最后的道别,“回去和子川还有弟妹说,我不能再送他们了……”

“我知dào

,我们会回去通知的……”陆菁微笑着回答道。

赵子博想了想,紧接着又道:“仔细想想,子川结婚之后,我就离开家了。出了汴梁城以后,没想到我们还能有缘再见一面,不过这一回,却是不能和子川亲自道别了……刚才掌门也说过了,华山派不能过多插手蒙元朝廷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蒙元朝廷可不比那些平时的小贼恶人,我们不在身边,你们自己处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放心吧,子博大哥,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陆菁笑着回应道,“子川兄弟那里,我们会捎口信的……”

赵子博顿了一会儿,转而又对唐战说道:“唐兄弟,我真的很佩服你,面对这样的家族身世,你依旧可以坚定不移,敢于将家族的重担担在自己身上,我真的佩服你……”

唐战见了,立kè

应声道:“子博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今日能有如此坚定,也和你们还有子川兄弟他们对我的信任是分不开的……”

赵子博拍了拍唐战的肩膀,接着又说道:“好吧,就像掌门之前说过的那样,你选择了自己的命运,就坚定不移地去吧,我们作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唐战握住了赵子博的手,回声应道:“不只是我,子博大哥你们也是——”

于是,简单的对话之后,双方便在“野狼山”的山峰处分别了……

唐战和陆菁依依不舍离开了左天昂还有赵子博他们后,便沿着下山的路,往回王家村的方向走去……

走的时候,陆菁走得还比较急,看来似乎是真有紧要的事情。唐战在一旁看着的确有些“不对劲”,于是不禁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菁儿,到底是什么事情?”

陆菁没有停下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件事情,昨天早上我们离开之前,和赵子川已经提前说过了——”

陆菁这么一说,唐战这才想起来,在他们离开前往‘野狼山’与左天昂赴约之前,陆菁是有单独把赵子川拉到一边交代过事情。一想到这里,唐战不禁道:“对啊,昨天菁儿你和子川兄弟说过的……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菁儿?”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也和子川说过了,并告sù

了一些应对的措施……”陆菁两眼凝神道,“只能保佑,保佑他们行动没有那么快,至少等到我们回去……”

“保佑?保佑谁……”唐战依旧是满脑子疑问,紧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菁儿?”

陆菁依旧是没有停下脚步,继xù

说道:“‘堂英会’的人——”

“堂英会?”唐战听了后,仍旧疑问道,“这和堂英会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陆菁继xù

说道:“那日窦德庸被华山派弟子驱赶后,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别忘了,他们也是知dào

唐门世家的事情的。既然也想要探索唐门世家的秘密,那朝廷一定会派人‘支援’窦德庸,让窦德庸带领人手去王家村探寻真相——”

“这么说来的话——”唐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吃惊道。

陆菁紧接着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王家村时碰到的堂英会的那些山贼吗?他们来王家村的时候,行为举止都很怪异,当时我们都很疑惑。不过现在明白了,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在王家村探寻这个秘密,只不过因为中途我们的介入和干扰,他们才会放缓了行动……但是现在窦德庸已经用‘雪狼阵’打败了傻蛋你的唐家霸王枪,背后又有朝廷给他撑腰,华山派的人也不敢明着插手这件事情,窦德庸一定会觉得是时候再次行动了,说不定今天就会‘举兵’向王家村发难了——”

“那……那该怎么办?”唐战听了陆菁的分析,才知dào

原来陆菁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情。

陆菁皱着眉头,回声应道:“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告sù

了子川一些应对的办法……但是那些办法只能拖延时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回去救他们,村里的人很有可能会面临危险……”

陆菁愈说,愈加体现事情的严重性。唐战也是有些心急,随后又对陆菁道:“那菁儿你之前为什么不早告sù

我和玉如嫂子?”

“之所以不告sù

傻蛋你,是因为怕影响了你去见左前辈;之所以没有告sù

嫂子,是怕她性子本来就急,万一控zhì

不住情绪,嫂子的一些过激行为说不定会坏了之前的计划。不过,我想赵子川应该是已经做好了措施,现在告sù

你们也无妨了……”陆菁继xù

道,“我们得赶紧赶回去,现在只能保佑了,保佑窦德庸的人行动不会那么快……”

唐战听出了陆菁也有心急的意思,毕竟既然是朝廷给了窦德庸援兵,那若是窦德庸率兵侵袭王家村,不赶快回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唐战和陆菁二人立kè

加快了脚步,往王家村的方向赶回……

今天没有下雪,但是王家村的门口处却依然是又很多的积雪。而且,今天的王家村非常的宁静,村子里也没有一个行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村里的人也不打算出门……

门口处白茫茫一片的积雪,显得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和谐……忽地,就在积雪道坡的后处,慢慢显现出灰黑色一排的人影。人影列成一排,远远望去,给人一种隐隐窒息的压迫感。人影排开,略数大约两三百人,这些人中有些是着装整齐的刀盾士兵,有些仅仅是拿着大刀斧头的山贼——不用看也明白了,来者正是窦德庸和窦德庸的手下,以及兀罗带托多借给他的蒙元士兵……

窦德庸手下的所有人全部虎视眈眈地望着今日静无一人的王家村,看来随时是要下令发起侵袭进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空巷之策

雪坡之处,窦德庸手下的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前方宁静的王家村,似乎等着窦德庸的一声令下,随时对村庄发起进攻……

窦德庸伏在前排士兵的正中央,看着眼前的王家村居然出奇的安静,而且没有一个人走出来,于是不由向身边的老九问道:“老九,你看这王家村今日为何会如此安静?”

老九想了想,应声道:“可能是今天过于寒冷,王家村的人还没出来做活吧……”

“那也不至于一个村民都见不着吧?”窦德庸抖了抖因寒冷而略微抽搐的腮帮,继xù

说道,“要是再看不到一个人,我们就先下手为强,直接冲进村里去——”

“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老九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仅仅只是去找唐门世家的秘密,要是过于张扬的话,那些村民死活不供认该怎么办?”

窦德庸听了,冷笑了一声道:“哼,不说?不说就杀,反正兀罗带托多给我交代的任务,不择手段弄清楚唐家的秘密,我还就不信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个个跟战场上的士兵一样有骨气……”

一听到窦德庸可能要大开杀戒,老九似乎是有些慌了心,随即道:“帮主,这样大动干戈……恐怕不好吧?”

“你又想说什么?”窦德庸听到老九在一旁推三阻四,有些不耐烦道。

老九缓了缓神,继xù

说道:“不错。我们的确是在帮蒙元朝廷的人做事,完成他们给我们安排的任务……但是我们投靠蒙元朝廷只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只不过是为了让手下的百来号兄弟有饭吃。决不可成为他们的杀人工具。我们不指望有什么骨气,但也决计不能和天下之民为敌啊——”

“老九,你知dào

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窦德庸听完后,有些略微气愤道,“亏你还是先父以及本帮主的参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告sù

你,老九。我们投靠蒙元朝廷,可不仅仅只是混口饭吃,我们还要大富大贵。让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为我流血流汗的白来好弟兄?”

“可是也不能不顾道义地滥杀无辜吧?”老九跟上去道。

“你以为呢?”窦德庸继xù

反驳道,“我告sù

你,现在这世道。想要得到东西。唯有用手抢过来!你以为人人都能入世装清高?简直就是笑话!乱世横生,饭都吃不饱了,还讲什么道义?”

“可是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可不是像帮主你这个样子的……”老九拖着沧桑的嗓音继xù

道,“老帮主生前可是非常将道义的,虽然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侵犯百姓的事情来,但是王姑娘的事情过后,老帮主也是遵从了约定。不再侵犯平民百姓了不是吗?”

“所以先父同年就过世了,不是吗?”窦德庸紧接着道。“这都是天意啊……违背天意,先父遭到了天谴——”

“帮主你怎么能对老帮主说出这样的话?”老九听到窦德庸的话语甚至都敢亵渎自己已逝的先父,于是有些激动道。

“我这么说怎么了?”窦德庸继xù

“得理不饶人”道,“先父在世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父亲说,我说我们‘堂英会’本来就是山贼一窝,以抢劫为生,又是活在乱世之中,讲那么多道义干什么?”

窦德庸说着,老九先还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父亲这么说,可结果呢?”窦德庸继xù

说道,“看看现在兄弟们过的什么?曾经信誓旦旦说要让手下的兄弟过上好日子,但现在却连饭都吃不饱,还只能在那个寒冷的山头,终日以打猎为生——”

“可是老帮主他……”老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窦德庸给一把拦住了。

“行了,不要再提先父的事情了——”窦德庸一把手拦住继xù

道,“之前本帮主说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同意的是你,现在不同意的也是你……看在你是先父多年参谋的‘老臣’上,我也不想多批评你。这事情就此为止,毕竟先父过世已久,我才是现在‘堂英会’的帮主,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明白吗?”

窦德庸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逼人。但是老九并没有感到害pà

,他只是感到无奈,想到曾经的窦金顺帮主与现在的窦德庸只见的天差地别,“廉颇老矣”的自己也只能默默地叹息了……

说了好一会儿话,窦德庸又往王家村的方向看了几眼,却依旧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村民在村子里走动。窦德庸不禁轻声道:“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村子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该不会是提前知dào

本帮主回来,吓得都不敢出门了吧?毕竟之前本帮主可是连那个不可一世的唐家后人都好好羞辱了一番,该不会是那个唐家后人事后告sù

村里的人,村里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虽然老九为刚才的事情闹了一些不开心,但自己一生尽忠“堂英会”,既然自己现在是窦德庸身边的参谋,所以不管现任帮主如何,老九还是会尽lì

为其出谋划策。看到眼前村中无人的场景,老九不经意间轻声道:“村子里无人,的确是有些奇怪。帮主你最好还是多一份心眼要好,谨防有诈,毕竟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陆姑娘,她的聪明才智我们可是不能小觑的,不排除这些都是那个陆丫头的主意……”

“就是那个敢和王姑娘一拼高下的那个陆姑娘是吗?”窦德庸听了,笑了笑道,“上次在野狼山上羞辱本帮主的事情,本帮主记得了——哼,这笔账我记着了,等着吧,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轻敌可是犯了大忌——”老九还是不忘提醒道。

“算了。老九,只不过是一个臭丫头而已,何必顾虑那么多?”窦德庸又笑道。“连唐家后人都被我轻松打败了,其他的人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本?哼,谅这些刁民也不敢和我们‘堂英会’、和朝廷作对——”

“可是帮主,我们还是得小心为是啊——”老九继xù

提醒道。

“行了,别再说了,本帮主心意已决,没人拦得住我——”窦德庸没有理会老九的提醒。慢慢站起身,望着前方寂静无比的王家村,随即示令身后的手下和蒙元士兵道。“来,全队进攻王家村,进入民房就给我抓人,然后集中起来问话——”

“是——”众人同声答道。随后两三百号人提着兵器。“杀声一片”地便向雪坡之下的王家村进攻而去。

窦德庸看着冲下去的众山贼和蒙元士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而老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忍看见待会很有可能窦德庸下令的屠杀……

“杀——”两三百号人蜂拥般地冲进了王家村,按照刚才窦德庸指示的那样,既然在村里的小道小巷里没有见到一个村民,于是所有的山贼和士兵便强行闯入民宅,准bèi

“抓捕”村子里的村民。

一间民房处,几个蒙元士兵和山贼来到了门口前。走在最前面的蒙元士兵二话不说。一脚重重踹开了房门,然后大喝一声后便冲了进去。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无论他们在房里怎么大喊,房间里面就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开始士兵和山贼还以为是村民害pà

躲了起来,于是在村民的房间里大肆翻箱倒柜,桌椅、床铺、谷筛,弄得满地狼藉,但就是一个村民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样,进了王家村后,前排的几十户村民民房很快就惨遭毒手,都被窦德庸的手下强行闯入大肆破坏了一番。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连一个村民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连续搜了几十户人家,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两手空空的众蒙元士兵和山贼都跑出来,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惊疑不断,有的甚至都感到些许的害pà

,觉得这王家村是不是闹鬼了……

搜刮破坏了好一会儿,窦德庸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看到眼前一片糟乱的场面,却是一个村民都没有抓到,窦德庸先是怒声喊道:“都给我安静——安静,乱哄什么?”

窦德庸这一声喊叫过后,场面才算是稍稍好了一些。

“谁告sù

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场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后,窦德庸又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喊道。

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山贼手下迅速走了过来,禀报道:“启禀帮主,我们……我们搜了那么多的民房,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窦德庸听了,两腮的肌肉又开始抖动起来,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道:“哼,废物,都是废物,活活的一个村庄,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抓着,莫非这王家村还会闹鬼不成?”

老九这个时候也才慢慢跟了上来,听到了窦德庸的怒批,老九悄悄凑到了窦德庸的身边,随后轻声道:“帮主,这恐怕不是闹鬼,而是——诡计……”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村庄,它还能有什么诡计?”窦德庸又大声喊道。

老九倒是不紧不慢,他继xù

说道:“毕竟活活的一个村庄,我们来了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搜了几十户人家,两个人影都没有发xiàn

,若这不是他人故yì

为计之,又能是什么?”

“照老九你这么一说,看来真的是本帮主小瞧了那个陆丫头?”窦德庸咬着牙怒声道,“哼,找到了那个可恶的丫头,本帮主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然后拿去喂狼!”

然而就在场面又开始有些喧闹间,现场又出现了情况——不知何时何处,忽地一团东西从一侧迅速掠过,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窦德庸的右脸上。

窦德庸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正着。那东西打在脸上冰凉得很——是雪球,刚才某人一个雪球正好击中了窦德庸。

窦德庸本来就是怒气不消,被不明人士这样突然“羞辱”了一番。他更是转头转向刚才雪球飞来的方向,大声怒斥道:“是谁,谁敢朝你爷爷扔雪球。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然而出现在窦德庸眼前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白色身影。此人着行有些不羁,望窦德庸的眼神也是不屑一顾,似乎是把窦德庸毫不放在眼里,一副傲然不惧的样子。窦德庸见了,也是咬牙切齿,丢雪球的人不是当日随同一起上野狼山的赵家三少赵子川又是谁?

“怎么样。雪球的冰凉能让窦帮主你消消气吧?”赵子川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整个人蹲在一块大树旁的巨石上,一脸“纨绔”地笑道。“之前总被菁妹用雪球惨整,正愁没地方报仇发泄,今日就拿窦帮主你出出气了,不好意思了……”

“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窦德庸看见了赵子川。虽然那日在野狼山上的时候和他没什么正面冲突,但是毕竟赵子川还是打死打伤了很多“堂英会”的兄弟,窦德庸还是记恨在心道,“哼,那个姓唐的小子我都不怕,你倒敢出来主动找本帮主挑衅,嫌命长了是不是?”

赵子川知dào

窦德庸现在正是在气头上,似乎是有些想要拖延时间的他。轻笑了一声道:“命长?哼,赵家人的命一向都长。从先宋时期到现在也是如此……”

“先宋时期赵家人?”窦德庸听了赵子川的话,不由得反问道,“莫非你是先宋皇室的后裔?哼,正好,我窦德庸的刀子还从来没有沾过皇室的血,今天就拿你高贵的血来血祭先父的亡魂好了——”看来窦德庸似乎是想要直接杀了赵子川。

赵子川听了后,又笑了笑道:“想要沾赵家的血?哈哈哈哈——连蒙元朝廷近一百年都没做到,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堂英会’帮主?别笑死了人了——”

窦德庸稍稍停顿了一下,发xiàn

出来和自己“对峙”的人只不过赵子川一个,于是又道,“哼,看你一个人出来,说明那个姓唐的小子和那陆丫头不在是吧?今天就先拿你这个亡族的后代开刀——”

话音刚落,窦德庸随即下令手下的士兵和山贼准bèi

一拥而上,擒拿孤身一人的赵子川。

赵子川见状,拔出腰间的乾坤二剑,随即两道黄绿剑光自乾坤二剑剑锋而出,冲击向着前方的两列人马而去。

这两剑的力道并不大,却也把前排的众人吓了吓。前排的人见状,很多山贼也是见识过赵子川的身手的,知dào

赵子川的厉害,于是还是不敢立kè

上前地先让开了一条道。果见刚才所站之地,两道划开积雪之地的剑痕留在了雪地上。

赵子川施完了这两剑后,没有再说什么话,收起乾坤二剑,立kè

转头就跑。

窦德庸看到赵子川想要逃跑,便想要追击。老九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立kè

提醒道:“帮主,谨慎一点,这个姓赵的说不定出来只是一个幌子,还是小心有诈为妙——”

然而,被愤nù

冲昏头脑的窦德庸却是不太在意,他头也不回地回了老九一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人,连那个姓唐的小子和陆丫头都不在,怕他个毛啊——”

“可是今日来到王家村,一个村民都不见,我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老九依旧是不敢大意道,“帮主,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毕竟那个姓赵的,心眼也不少……”

“行了,老九,你也别再疑神疑鬼的了。成大事者,万万不可犹豫半分……”窦德庸依旧是不放在眼里道,“等本帮主亲自抓来了先宋皇室的后裔,我想你也没话说了吧……给我追——”窦德庸又命令了一句。

“是——”众士兵和山贼答道,随后跟着窦德庸朝赵子川逃跑的方向追去。

老九见着窦德庸执迷不悟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而其他也清楚,说什么窦德庸也是听不进去。想到对老帮主窦金顺和现在的帮主窦德庸父子间的比较,老九也只能是轻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村中靡战

窦德庸带领着手下的兵马继xù

朝村子后方林子的更深处追去,然而赵子川逃跑的速度也不慢,一溜儿烟就钻进林子里没了头。

村子的后方处本来就是树林密集,再加上厚厚的积雪,别说是立kè

发xiàn

赵子川的身影了,就是想要往前继xù

探索,满地的积雪也是让众人举步维艰。

“停——”窦德庸看没有能跟上赵子川,也是示意身后的人暂时停下了脚步。

众士兵和山贼也听从了命令,跟在窦德庸的身后站住了。窦德庸四下张望了一番,到处都是丛林密生,自己众人等就如同在森林里迷了路,一望不见丛林边际。

“怎么办,头儿,那姓赵的一下子就不见了——”窦德庸身旁的一个侍卫凑过来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dào

……”窦德庸两眼直望着前方,紧跟着应声道,“小心点,村子里一个村民的身影都没见着,他们一定是之前预谋好的,谨防有诈——”

“是——”侍卫答yīng

了一声,随即叫身后的所有人都提好兵器,准bèi

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窦德庸虽说不敢贸然向前,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又仔细环顾了一下,忽然发xiàn

丛林的正中央,似乎有一块木牌立在积雪之上,上面还写了一些字。

由于距离比较远,上面的字有些看不太清楚。窦德庸想了想,随即对身边的一个士兵命令道:“你。去把前面那个牌子拿过来——”

“是——”士兵答yīng

了一声,于是一个匍匐打滚,轻手轻脚地爬到了林子正中心木牌处。

士兵望了一眼木牌上的文字。稍稍震惊了一下,随后抽出了那个木牌,又一次爬滚回到了窦德庸的身边。

“怎么样,木牌上面写了什么?”士兵回来后,窦德庸立kè

问道。

士兵先是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随后还是把木牌颤颤巍巍地给了窦德庸看。

窦德庸看了木牌上的字。差点没被气死——上面写着:前有陷阱,窦帮主不想早死请去。

这句话的口气,一看就是陆菁那个鬼丫头想出来的。窦德庸见了。脸上的腮帮子一紧,两眼死瞪,怒声叱道:“哼,这帮毛头崽子和臭丫头。竟敢这等羞辱本帮主。本帮主定不会饶过他们!”

旁边的侍卫见了,又问道:“帮主,那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给我冲——”窦德庸大声喊道,“她说有陷阱就有?他们这是在戏耍本帮主,这王家村的林子,我窦德庸今天还进定了,我就不信他们今天有多大的本事,能阻止我手下的三百部下!”

说完。窦德庸下令身后的士兵往林子深处进发,所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xù

向前……

而在林子幽深的某处。有两双眼睛正偷偷望着这一切……

“喂,这就是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其中一个女子问话道。

“对呀——”另一个男子悄声跟道,“菁妹的话还真灵,没想到‘堂英会’的人这么快就动手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逃回来的赵子川和李玉如。李玉如望着前方众多的人马,不禁皱眉道:“这下麻烦了,没有想到窦德庸居然会带这么多的人来,而且其中还有蒙元士兵,以我们武功身手的话,想要全部对付,恐怕难度不小……”

“是呀,还不是怪菁妹那个臭丫头……”赵子川看到这里,又不禁调侃道,“要不是那日菁妹还有唐战兄弟在窦德庸面前大展手脚,窦德庸就不会这么提防我们呢,更别说带这么多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风凉话?”李玉如看着赵子川大敌当前依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立kè

训道,“赶紧想想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么多的人,毕竟全村民的性命可是握在我们手上的……”

“我知dào

……”赵子川这个时候也严肃了几番,紧跟着道,“陆昭大哥和小蒙现在正组织村民在后山避难,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拖延时间,如果能够拖到菁妹还有唐战兄弟他们甚至华山派的人回来协助,那这两三百人根本就不是问题……”

“可是该怎么拖延呢,这个你昨天又不告sù

我?”李玉如继xù

问道。

“菁妹给窦德庸他们专门准bèi

了一份‘大礼’,又用计让我们转移窦德庸进军的方向,这些都可以暂时拖住他们,不过……”赵子川似乎心中有所顾虑,最后转变了一下口气。

“不过什么?”李玉如又问道。

“不过这些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罢了,若是届时菁妹他们还不回来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赵子川淡淡道,“而且窦德庸身边还有一个外号叫‘老九’的参谋,心计甚多,若是让他看出了菁妹的计划,那村民们可就危险了……”

“不安全因素是吗……”李玉如也轻声道。

赵子川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最坏的结果,说不定我们要真刀真枪地和这些家伙干上了……”

李玉如听了,轻轻地笑了笑:“哼,干就干呗,我‘芙蓉女侠’李玉如已经很久没有宝剑出鞘了,就算上不了战场,在这里多杀几个蒙元士兵,也不负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看着李玉如有轻无重的口气,赵子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玉如,你还是这个样子……”

赵子川和李玉如在暗处讨论着,窦德庸的人马这边还在缓缓行进着。虽然窦德庸下令了要继xù

前进,但是全队的速度却依旧是不敢提起来。

窦德庸见了全队如同乌龟的速度,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人在干嘛。没吃饭还是怎么的?叫你们快速前进,速度这么慢?”

“为了谨防前面有诈,还是缓慢点好……”窦德庸身后。突然响起了老九的声音。刚才老九还一直拖在部队的最后面,虽然心中对开始的事情还有余悸,但是想着自己毕竟还是‘堂英会’的参谋,不能放任‘堂英会’的所有兄弟不管,于是还是不放心地快步跟了上来。

可是窦德庸见了老九,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听他继xù

斥声道:“老九你又来干嘛?”

老九依旧是耐心地说道:“老身想告诫帮主。谨防前面有陷阱……”

然而不等老九说完,窦德庸又抢先怒道:“我那些手下傻,你还傻不成?刚才那木牌上写了字。你还真当真了——他们说有陷阱就有啦?他们这是故yì

在拖延时间,若是放慢了脚步,那才是上了他们的当!”

“拖延时间不错,但是有陷阱也不错……”老九继xù

说道。“那个姓陆的丫头诡计多端。她的聪明才智,甚至超过了十八年前的王姑娘,若是帮主你贸然行事,可是要出大事的……”

“哼,不就赢了一盘赌局吗,老九你就真以为那个陆丫头比王姑娘聪明了……”窦德庸继xù

对老九训道,“老九啊老九,你原来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啊。现在你怎么变了?”

谁知老九并不为此动容,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道:“帮主你也变了。和前任帮主大不相同了……”

“别老拿先父的事情说事!”见老九又提到了自己的父亲窦金顺,窦德庸又一次咬牙道,“我告sù

你,老九,我父亲当年没有带兄弟们过上好日子,他这个‘堂英会’帮主当的就是失败的!现在先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老提他干嘛,难道是要把他老人家的尸骨从坟里掘出来,让他重新戴上‘堂英会’帮主的官帽吗?”

老九见窦德庸居然这样亵渎自己的先父,一种不满的神情挂了上去,随后他轻声道:“帮主,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老帮主,说您过世的父亲呢?”

窦德庸却不以为然,继xù

说道:“我告sù

你,老九,先父早就死了,尸骨都化成灰了,他原来主张的什么什么道义,现在都是放屁……如今,我——窦德庸,才是真真zhèng

正的‘堂英会’帮主,要是再为这件事情过不去,信不信我把你给废了,然后把你埋在先父的坟旁——你不是挺缅怀先父的吗?把你埋在那里,好让你永远都能陪在先父身边!”

窦德庸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九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然而,不只是老九,窦德庸手下的很多‘堂英会’的弟兄,也许是追怀前任帮主,听了窦德庸的话,脸上都浮现出多多少少的不满和愤nù



窦德庸见气氛有些不对,随后大声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前进?告sù

你们,本帮主现在可是有兀罗带大人的令牌在手上,谁要是敢违抗命令,我可以随时将他处决!”

蒙元士兵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依旧是按着窦德庸的命令行事;而“堂英会”的许多兄弟虽有不满,但是此下也不敢明着有什么行动,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地继xù

前进。

于是,蒙元士兵在前排,“堂英会”的众山贼在后排,加快了脚步朝前进发……

“他们又重新来了——”李玉如看着前方的窦德庸下令手下加快了脚步,向身边的赵子川提醒道。

赵子川看了一眼,做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随后叹息道:“哎,来吧来吧,只要他们往我们这个方向追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肆无忌惮地过来吧……虽然这是往后山的反方向走,但是若他们继xù

往这边来,稍微往后面一绕,迟早还是会回到后山的,那村民们可就危险了——”李玉如又担心道。看来陆菁之前给赵子川的计策,是要他们把窦德庸的人马往后山的反方向绕,这样在后山避难的村民就会较为安全,也能为唐战和陆菁的归来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们要是跟我们绕,那我们就打‘游击战’好了。他手下两三百人能绕,我们几百号村民就不能绕?”赵子川继xù

道,“不过我现在就是担心。村民很多老小在身,来回的速度可能没有他们快……”

“那怎么办,总得给他们点下马威吧?”李玉如有些沉不住气,欲要抽出皮鞭道,“干脆先让我下去陪他们战上几个回合,这要更有效些——”说着,正想要从躲着的大树上跳下去。

“喂喂喂。回来——”赵子川见李玉如有些控zhì

不住,一把拉住李玉如,轻声训道。“菁妹说的果然没错,瞧玉如你这急性子,幸好之前没有把这事情提前告sù

你……拖延时间的方法是有,但是决计不会像你这么鲁莽……”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的赵英雄?”李玉如见赵子川对自己三番四次地阻拦。于是不耐烦地调侃道。

赵子川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眼下之际,只能先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瞧瞧了,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却还是能拖延一点时间。而且这样也好让他们觉得我们在这里不断拖延,让他们以为村民们都是藏在我们这个方向的,这样对拖延更有好处……”

李玉如瞥了一眼,她倒想渐渐赵子川究竟有什么办法……

窦德庸的手下继xù

向前摸索前进。本来速度挺快的,可突然来到一块大空地后。窦德庸又一次叫身后的众人停下来。

“怎么了,头儿?”一个士兵不禁问道。

窦德庸望着前方厚厚积雪的空地,谨慎地说道:“这地方的积雪有些不对劲,行军放慢一些……你们,还有你们,先过去看看——”窦德庸指挥着两旁的一列二十多个蒙元士兵,向前指示了一下。

二十多个蒙元士兵接了命令,随即踏出往前走到了那块大空地,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这块空地特别的大,旁边也只有环绕的几棵大树,只是地上的积雪有些奇怪,像是人为地翻了几层似的。毕竟昨日直至今日都没有下雪,积雪的奇怪样不禁让人有些遐想。

“来,就是现在——”赵子川眼神一定,小声叫道。

一切都很宁静——突然,空地之下一声巨响,像是下面镂空了什么,所有的积雪顿时全部下陷——这是一个陷阱,二十多个士兵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大雪坑,待到赵子川手中机关一触,雪坑陷下,所有的士兵大叫一声,全部掉入了坑内。

“啊——”又是一阵惨叫声,由于坑内太深,又到处是崎岖的怪石,二十多个士兵掉下去后,全部受了重伤,没有办法爬起来。

“奶奶的,还真有陷阱……”窦德庸咬了咬牙,随后有命令身旁的第二列士兵前去救援坑内的人。

旁边的士兵接了窦德庸的命令,又阻止前去救援。

“再来——”赵子川又一次叫道,触发了另一处的机关。

只见旁边几棵看似平淡的大树,忽地射出几发暗箭——原来旁边的大树也安装了陷阱机关,飞出来的几发暗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最前面的几个蒙元士兵胸前。虽然身着兵甲,但是暗箭极为锋利,依旧是穿中心肺。中箭的蒙元士兵又一次惨叫一声,随后倒在了雪地中。

“小心,有陷阱——”这一回窦德庸总算是学乖了,没有再贸然前进,随后大喊道,并拔出了身上的刀。其余的士兵和山贼见到前排的几个蒙元士兵被射出的暗器当场毙命,也紧张地立kè

拔出身上的兵器,以防不测。

“哇,这么小心……”李玉如看着前面的场景,不禁道,“的确,这样的威慑确实比真人直接冲下去拼命要威慑得多……”

然而,触动机关的赵子川脸上却是依旧保持紧张,只听他小声道:“但愿吧,毕竟这些东西也只不过是暂时能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李玉如望了望赵子川紧张的神情,虽然赵子川并么有把全部的情况都告sù

自己,但是李玉如很清楚,从赵子川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危机境况

前排的两列蒙元士兵中了招,这一回窦德庸变得谨慎了许多。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周围还有什么陷阱,并提醒道:“注意了,前面可能还会有陷阱!”

“很好——”李玉如见到窦德庸停下了脚步,不禁道,“太好了,窦德庸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这样更能拖延一些时间……”

赵子川没有说什么,依旧是满脸紧张地望着前方的一切……

窦德庸望着雪坑里重伤的手下以及被暗箭射死的蒙元士兵,心中忌惮前面还会有别的陷阱,于是又命令身边的侍卫道:“你们,快到前面去再看看情况——”

然而,由于前面的陷阱,已经死了二十多号人,这些个蒙元士兵也没敢立kè

上前。

窦德庸见没有士兵上前,也深知他们心中的忌惮,自己的命令也是不听使唤了。但是自己也不敢硬着头皮去上前试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老九这个时候慢慢走上前,看到前面因为陷阱而死伤的蒙元士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窦德庸回头望了望老九,这才想到老九是自己身边唯一能够出谋划策的人,虽然刚才和他闹了一些矛盾,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不得不求他。

窦德庸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有些愧疚地对老九道:“老九,刚才本帮主说的事情,希望老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怎么说你也是‘堂英会’的主要参谋,老九你就看在先父和‘堂英会’的面上。帮本帮主想想办法吧……”

老九看到窦德庸现在又是不得不求于自己,想到先任掌门的嘱咐,老九还是决定勉为其难地帮窦德庸一把。

于是。老九轻声说道:“依老身之见,那个姓赵的做出这一切,也并没有拼尽全力,说明和帮主你正面对峙并不是主他的要目的……在野狼山上的时候,他则是并未保留地和帮主你刀枪向逼,说明他并不是没有正面对决的能力,而是根本就不想和我们打……”

“不想打?那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窦德庸又问道。

老九紧接着说道:“用陷阱迷惑我们。并让我们感到恐惧,无非就是想打压军心,拖慢行军的速度。如此说来。他们一定是为了某件事情而故yì

和我们周旋,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他们有利……”

“那他们究竟在拖延什么?”窦德庸继xù

问道。

老九又回答道:“从我们进村开始,就没有发xiàn

一个村民的影子。依老身之见。他们或许把村里的村民藏到了隐蔽的位置,然后他们自己出来再和我们拖延时间,以接到援兵或是其他的东西。”

窦德庸听了后想了想,随后问道:“那你可知,村民究竟被他们藏在哪儿了?”

老九停顿了许久,似乎在犹豫究竟该不该把这事情说出来。

“怎么了?”窦德庸见老九在一旁停了半天没说话,又加紧问道,“本帮主问你呢。他们把村民究竟藏在哪儿了?”

老九稍稍闭了闭眼睛,心中似乎是对窦德庸的行为感到于心不忍。但是自己又不得不说。于是老九缓缓说道:“他们拖延时间,一般来说,一定会将我们往相反的方向指引。也就是说,与其在这儿陪他们的陷阱周旋,不如反方向调头回去,村民说不定就藏在反方向的后山那里……”

窦德庸听完后,静下心来想了想,随后说道:“老九说得挺有道理的,看来关键时刻还是不得不掌望你啊……”

老九没有什么开心的神情,他又沉默了好久,随后用悲枯的语气,对窦德庸道:“帮主,就此收手吧,我们只是去探寻唐门世家的秘密,还请帮主放过村里的村民,不要再弄得生灵涂炭了……”

没等老九说完,窦德庸又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仗着刚才老九的推理,窦德庸只是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道:“行了,老九,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发表过多意见了……那晚兀罗带大人告sù

了本帮主一些关于唐门世家的秘密,说十八年前唐家曾有送给朱元璋两件信物,一件是对抗蒙元铁骑的阵法,一件是北伐蒙元的计策。这两件信物最后在王家村这里失去了消息,因此兀罗带大人才派我们来调查此事……如若我们能找到这两件信物的下落,那我们还有手下的兄弟从此就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了,哈哈哈——”

老九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低头望着被血染红少许的积雪,用脚轻轻蹬了蹬,心中却是无比的矛盾和痛苦。

“传我命令,全队调转前往后山——”窦德庸一声令下,迫不及待地挥师反进,于是他手下的两三百人很快调转了方向,往另一处的后山方向行去……

“欸,怎么回事?”李玉如看见前面的人调转了方向,不禁问道,“他们怎么调转方向了,该不会真被这些小小的陷阱给吓到了吧?”

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刚才窦德庸和老九的对话,赵子川和李玉如也是根本没有听到。赵子川见了前面的场景,脸色一阵紧张,紧接着小声喃喃道:“不可能,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被陷阱吓到了,不可能全队人马全部调转,除非……他们知dào

了村民藏匿的地点!”

“不会吧?”李玉如听到这里,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估计是他们那个叫‘老九’的家伙想出来的吧……”赵子川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事不宜迟,玉如,你先抄后路,跟陆昭大哥还有小蒙他们通知情况——”

“那你呢?”李玉如又担心地问道。

赵子川两手握了握腰间的剑鞘,随后坚定地说道:“我去和他们拖延时间。能拖多少是多少……你感觉去通知他们两个人,叫他们快带村民转移……”

“子川……”李玉如看见赵子川想要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帮村民的转移拖延时间,自己又不放心道。并用担心的眼神望着赵子川。

赵子川知dào

李玉如的心里所想,他转过头,用手摸了摸李玉如的左脸,手指擦过李玉如的发鬓,随后自己微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等到你们转移成功了。我自会赶到……”

李玉如两眼有些泛着泪花,随后用手抓住赵子川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轻声说道:“我知dào

了。你要小心,而且……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我知dào

,你快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赵子川看李玉如有些要流泪的样子。随即用手擦了擦李玉如眼角的泪水。继xù

微笑道,“干嘛要哭?大敌当前,还不是玉如你这个‘扬州女侠’该哭的时候……”

李玉如心中一坚定,随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铁下心来,转身便踏着轻功,往后山的另一条道抄去。

剩下的赵子川也仅仅只是回头望了李玉如的背影一眼,随后也踏着轻功。往窦德庸调头的方向追去……

窦德庸手下虽然有两三百人,但毕竟大多数都是训liàn

有素的蒙元士兵。村庄的巷道又挺宽敞,所以行军的速度也不慢,说是调头往后山的方向去,其实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

“大人,后面那个姓赵的追上来了——”就在窦德庸等人加紧行军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报gào

道。

窦德庸听到后,想到之前老九说过的话,于是他应声道:“那个姓赵的,一定是看我们知dào

了他们村民藏匿的地点,所以担心追上来了……老九说的没错,这帮混球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才和我们周旋的,现在我们变了计划,他倒是着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士兵又问道,“要回头和他干吗?”

窦德庸眼珠子一转,心想了一会儿,随后阴笑道:“哼,他不是喜欢拖延时间吗?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传我命令,后排留两列部队与之周旋,其他人继xù

向后山进发——”

“是——”士兵答道,随后往部队后面通报而去。

这窦德庸确实是阴险,居然留下了两队人马和赵子川进行盘斗,自己的大部队则继xù

朝前进发,一来不会耽误自己的前进速度,二来还能限制住赵子川的追击……

果然,大部队留下了两列蒙元士兵,准bèi

阻拦放慢赵子川的脚步,但是这两列蒙元士兵中,“堂英会”的参谋老九居然留了下来……

赵子川继xù

往前面赶去,然而没多走几步,却发xiàn

前方的巷道处,有三四十个蒙元士兵以及提好苗刀等着他了。

赵子川看这两列士兵并无善意,于是先停下了脚步。他心里也清楚,这一定是窦德庸用来阻碍自己追击脚步的部队。想到这里,赵子川也不禁觉得窦德庸为人阴险狡诈。

然而根本不等赵子川思考,这些蒙元士兵也是二话不说,提着苗刀就朝着赵子川这里“嗷——嗷”地杀了过来。

赵子川看定了,他也深知不在这里解决掉他们,根本不可能继xù

追击下去。于是看着冲上来的众蒙元士兵,赵子川腰间的“乾坤二剑”即出。黄绿剑光即现,两道剑光朝前划过,掠过前排士兵的腰间,最前面的两个蒙元士兵直接应声倒地。

这三十多个蒙元士兵见着赵子川不好对付,于是摆阵将他给团团围住了。只有老九一个人在阵外凝望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阵中的赵子川。

赵子川将乾坤二剑交叉而立,随后说道:“想当年祖先的‘乾坤二剑’,使得让蒙元夷狄闻风丧胆;今日我赵子川拔剑,再次面对蒙元夷狄,必继祖先之愿,效祖先之路——”

“杀——”一个士兵突然喊道,所有的士兵朝正中间的赵子川围了上去。

赵子川一凝神,两剑归位,随后黄绿剑光再现,“三十六道连斩”激起层层雪浪而出。赵子川的剑很快,由于蒙元士兵身上个个披着厚重的铠甲,赵子川的剑在铠甲上不断划出剧烈的摩擦声。而且“乾坤二剑”十分地锋利,赵子川两手一个发力,黄绿剑光四面八方地如网状一般朝周边的士兵割裂而去。

又是几阵金属的碰撞声,十几道火花闪现而过,随后听到的,便是源源不断的金属断裂声——赵子川乾坤二剑的力道,直接斩断了蒙元士兵手中的兵器。

没完,赵子川抢先一步,没等周围的蒙元士兵做好下一手准bèi

,自己便施展灵动的步伐,穿梭于众士兵间。瞬间,赵子川手中的“乾坤二剑”剑光如极光闪现,如影穿梭在众蒙元士兵的身间。

“啊——啊”又传来几声惨叫,许多士兵身上的铠甲直接被赵子川的“连斩剑法”劈得七零八落,随后密麻疾速的剑光穿过众人的腹部和心肺,众人一个接一个地痛苦倒去……

虽然赵子川对付这些小卒不用费太大的力qì

,但是毕竟也有三四十人,还是浪费了赵子川不少的时间。待到赵子川将这两队蒙元士兵全部就地解决,挡在赵子川身前的人,就只剩下老九一人了。

赵子川重新提起长剑,剑锋直指老九的方向。赵子川认出了他便是老九,但是自己并没有像之前对付蒙元士兵那样立kè

冲上前去,而是步步逼上,用剑锋对准了老九的脖子。

“你就是‘堂英会’的参谋老九对吧?”赵子川将一支剑架在了老九的脖子上,随后逼问道,“快说,窦德庸的人往哪儿去了?”

然而,老九的眼神里似乎一点害pà

的神情都没有,相反却是一脸的淡然。随即,老九缓缓说道:“帮主他们往后山的方向去了……”

赵子川得到答案后,没有杀死老九,而是收回了剑,准bèi

朝后山的方向追击而去。

“你为什么不杀我?”老九趁赵子川还没有施展轻功离开之前,背身问道。

赵子川听了,也是稍稍听了听脚步,随后也背身答道:“你的眼神中没有杀气,而且我还赶着去救后山的村民,没精力再留下一条人命……”

“你们真好,不顾危险,一心为了村里的百姓……”老九不知怎么地,依旧是背着身子,突然神情道,“若是老帮主在世的话,他一定会很欣赏你们的,只可惜现在的帮主,哎……”说着,老九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子川听着老九的的叹息,似乎感觉到老九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于是赵子川背着身子继xù

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九停顿了一下,随后说出了一句让赵子川感到惊讶的话语:“快去吧,敢在帮主屠戮之前,去救村里的百姓,一定不能让帮主得逞了……”

赵子川真的是被小惊了一下,他不禁回过头,望了一眼老九的背影,轻声道:“老九先生……”

“快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老九加重了语气道。

赵子川想了想,随后“嗯——”地一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告辞——”随后一个轻功便又离去了……

只剩下老九一个人留在原地,还有地上三四十个蒙元士兵的尸体……

老九也没有立即回头同赵子川一起追去,说真的,想到刚才自己和赵子川的对话,老九心中又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想法与感慨。

老九踏着缓缓的步子,望着地上蒙元士兵的尸体以及被血染红的片片积雪,心中思绪万分。

“帮主啊帮主,老身已是无力再劝导你了,究竟孰对孰错,就看这些孩子和帮主你的胜负吧,就像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这世道的命运终该如此……”老九轻轻叹了一声,随后转头往赵子川追击的方向——后山的方向慢慢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及时赶到

后山处,陆昭和陆蒙两兄弟还在安顿后山的村民。为了不让村民过于露头,以至于让窦德庸的人发xiàn

,二人还是让村民往后山更高的地方迁移过去。虽然寒冬之时山上刺骨撩人,但为了躲避窦德庸的追杀,现在也只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蒙,村民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陆昭一直在后山山脚处观察前面的情况,看到弟弟陆蒙从后山的方向快速跑下来,陆昭提神问道。

陆蒙几步从小山上跃了下来,两脚在雪地上稳稳地落下了。随即,陆蒙也赶紧说道:“村民们的情绪还算稳定,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倒是哥,窦德庸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陆昭看着前方还没有多大动静,但亮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前面的路口,随后应声道,“这样看来,子川兄弟还有玉如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这也不过只能拖延一点时间罢了……”陆蒙又说道,“要是子川大哥没能拦住窦德庸,他们追上来恐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蒙心里急,陆昭的心里更急,他并没有立kè

说什么话,心中却是担心着什么。

陆蒙看在眼里,又问道:“哥,你在想什么?”

陆昭想了想,随后轻声道:“我在想,菁妹还有唐战兄弟他们现在在野狼山上究竟怎么样了,毕竟一晚上没有回来,估计是左前辈把他们留下来交代别的事情去了……”

“姐姐还有唐大哥……”陆蒙听了。也不禁喃喃道,“姐姐之前也交代过了,如果窦德庸的人真的来了。一定至少要拖到姐姐他们回来为止——”

“但愿如此吧……”陆昭又应了一句道,“若是他们两个不能立kè

回来,我们可能少不了一场恶战……”

正说着,上方的密林大树枝桠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上方掠过,随后施展轻功在陆氏兄弟二人面前稳稳落下了——是李玉如,她按照之前赵子川的指示。抢先一步抄后路到了后山处,给陆氏兄弟汇报情况。

“嫂子?”陆蒙见到是李玉如,最先问道。“你不是和子川大哥在一起吗,怎么你一个人先回来了?还有,子川大哥人呢?”

“他还在和窦德庸的人纠缠……”李玉如一脸紧张的样子,立kè

说道。“没时间解释太多了。刚才窦德庸的人马调转方向,往后山这边来了。子川他一个人现在还在拖时间,我们赶紧将后山的村民转移,动作要快——”

“什么,这么快?”陆昭有些吃惊道。

李玉如点头继xù

道:“没错,所有我们要赶紧抓紧时间,现在就去让村民绕路转移!”

陆昭和陆蒙纷纷点了点头,随后和李玉如看。三个人一起往后山的方向跑,准bèi

一起组织转移……

“什么。窦德庸的人这么快就来了?”村长王俞明听了李玉如的话,不禁道,还在“避难区”暂时躲避的众村民也是有些紧张地坐不住了。

“没错,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李玉如依旧是急着道,“所以说王大爷,你赶紧和其他人一起,往后面转移吧,我们再想办法拖住他们!”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又来了……”“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娘,山贼官兵来了,我怕……”村里的男女老少又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陆昭和陆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和组织才好。

李玉如看到有些躁动的场面,随即站起身来大声道:“大家请安静、镇静下来!”

李玉如的声音很大,所有的村民听到了李玉如的声音,也立kè

安静了下来。

李玉如见场面暂时控zhì

住了,随即继xù

说道:“我知dào

,官兵和山贼来了,村里的一切都被他们糟蹋了,整个王家村都变得人心惶惶……但是请大家不要放qì

希望,我们今日既然在王家村,身为昔日的‘扬州女侠’,我也一定会带头拼命保护好大家的性命。请乡亲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保护好大家,也相信这一切困难终究都会过去……所以现在大家先不要气馁,按照我们的指示转移避难,这边的危险先由我们扛着。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李玉如的话振奋人心,村民们听了,也是少了许多刚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克服困难的决心和信心。

陆昭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想当日在汴梁城南宫大院的时候,面对王大生对中原汉人的欺辱,玉如你冒着被峨眉派追杀的危险,毅然决然站出来,唤醒了中原汉人的骨气和尊严;如今玉如你在王家村,面对步步逼上的窦德庸和蒙元官兵,你依旧是不惧危险,主动挺身而出,并激励村民们不放qì

希望、团结一心,你不愧为真zhèng

的‘女侠’……”

“我知dào

了……”村长王俞明待李玉如说完话后,站起身来说道,“放心吧,李姑娘,你们一心一意地去对付那些官兵和山贼吧,乡亲们的事情,老叟会竭尽全力管理好的——”

“放心吧,李姑娘,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官兵山贼算什么,我们都不怕——”村长带头说出激励的话后,身后又有几个、十几个村民纷纷站起来表示了决心,看来李玉如的激励之言起到作用了。

李玉如看在眼里,也是欣慰不少,随即她对陆昭和陆蒙说道:“陆大哥、小蒙,村民的后面的事情也要拜托你们了,我先在这里和窦德庸他们拖延拖延……”

“可是……”陆昭知dào

李玉如是想要一个人面对危险,于是他有些担心道。

然而还没等二人应好话。山脚下突然有村民跑上来喊道:“不好了,那些官兵山贼过来了——”

“什么,这么快?”李玉如大吃一惊道。“子川不是在拖延时间吗?难道说,不会吧……”一种可怕的念头突然从李玉如心头掠过。

但是大敌当前,也容不得李玉如多想,于是李玉如直接回身对陆昭和陆蒙道:“乡亲们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先去了,一会儿再和你们会合——”说完转身一个箭步,踏起层层积雪。飞奔山下而去。

“玉如——”“嫂子——”陆昭和陆蒙想要叫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当然,他们也知dào

李玉如的决心。仅仅只是叫了一声,也没有再去阻拦。

没办法,陆昭和陆蒙两个人便只好在这里阻止起村民们逃跑的事情。然而,虽然刚才李玉如的话激励了王家村的所有人。但是所有村民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和李玉如一起面对所有的敌人。

“你们怎么了?”陆昭看着村民们不肯离去,不禁叫道。

“李姑娘不走,我们也不走——”有村民喊道。

“对,官兵山贼怎么了,我们根本就不怕——”又有村民喊道。

“对,我们干嘛要怕他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对——对——”后面壮丁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到这里,陆昭也是没有料到。他也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陆蒙往人堆里走着,很快走到了王中魁——唐战的外公面前。随后说道:“王老先生,您年迈身子骨不经风寒,还是先离开吧……”

谁知,王中魁两眼望着前方,坚定地说道:“不,老夫不离开,老夫一定要等我的外孙回来,我一定要等战儿回来——”原来王中魁心中惦记着的,一直是还没有回来的唐战。自从唐战回到村里道明真相后,村里所有的人都知dào

了唐战的身份了,也自然知dào

了王雨萍便是唐战的母亲,王中魁便是唐战的外公。

“对了,那个唐战不是王雨萍姑娘和唐天辉的儿子吗?只要他回来,他一定可以像十八年前他父亲一样,帮我们王家村打跑那个窦德庸的——”“说得对,我们要等唐家后人回来——”村民们又开始喊道。

在这些村民心里,无论唐天辉后来做过什么,唐天辉和王雨萍两个人一直受到村民们的敬重。而唐战作为唐天辉和王雨萍的儿子,村民们自然也对他充满了希望,所以他们都期待唐战能够及时回来,像十八年前他父亲一样打败窦德庸……

后山山脚下,窦德庸手下的两三百人马已经往后山的方向逼了上来。而李玉如则早已是恭候多时了,想到要为后山村民的转移拖延时间,李玉如也已经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了。

山脚下的一块空地处,李玉如身着红衣,手提长鞭和长剑,两眼怒视着步步压上的窦德庸的人马。窦德庸看到前面的李玉如,立kè

下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后面的部队也停了下来。

窦德庸一看挡在自己前面的只不过是一个红衣丫头,于是轻蔑地说道:“哟,前些天遇上陆丫头,这回不知dào

又是哪个丫头敢挡你爷爷的路?”

李玉如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提起长剑,剑锋直指窦德庸道:“‘扬州女侠’李玉如在此,尔等小贼休得猖狂!”

“扬州女侠?”窦德庸听了,继xù

轻笑道,“哼,听说过,据说你可是先宋时期抗元名将李庭芝的后裔。本以为李将军的后裔会是怎样一个英雄汉子,没想到竟会是一个红衣丫头,哈哈,可笑可笑——”

李玉如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嘲讽,而是先问道:“我夫君呢?”看来李玉如最先担心的,还是他的丈夫赵子川。

“你夫君?噢,你是说那个姓赵的……”窦德庸又轻声笑道,“哼,那个碍手的家伙,本帮主略施小计,把他给作了——”

听到这里,凭李玉如泼辣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下去?虽然心知这是窦德庸故yì

激怒自己,但是自己则是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起身跃起就是一招“风灵剑”,内力幻化剑芒而出。想要直接冲破前排官兵的阻挠,直取窦德庸项上人头。

但是窦德庸早就料到了,而且窦德庸做事小心谨慎,知dào

李玉如是武林中人,也不敢轻敌,上来就让自己手下的“雪狼阵”伺候。只见“雪狼阵”后排的一列士兵手提异形盾牌将李玉如的飞射的剑芒予以阻挡,极大削减了“风灵剑”的威力。看来这“雪狼阵”不单单只是对付唐家霸王枪。只要是兵器武功,这“雪狼阵”的防守阵势都能变换阵型予以抵挡。

“上——”窦德庸一声令下,插上的蒙元官兵提着苗刀。合伙一起朝李玉如的头上劈来。

李玉如的全身还在半空,无法自由应对,只好向用剑简单挡下这一击。但是好景不长,还没等李玉如完全落地。又有一队士兵挥刀朝着李玉如腰间砍来。

这下子李玉如有些心急了。自己本就是没有平衡,拿剑的手抵挡住了头上的攻击,剩下一只手提着皮鞭,根本就不能估计腰间的情况,由于自己的心急而导致自己轻敌和疏忽大意,李玉如的心中开始紧张万分起来。

然而就在李玉如腰间处险情到来之际,一道金黄剑光从中擦过,几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直接弹开了所有的苗刀,并将所有的士兵全部打退了回去。

千钧一发救援。从招式上来看,来者不是赵子川又是谁?刚才在巷口对付完了那两列蒙元士兵后,赵子川马不停蹄地朝着后山这边过来了,现在来的正是时候。

“子川?”看见赵子川没事,李玉如才算是放下了一下心,但是她还是问道,“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赵子川手提“乾坤二剑”挡在李玉如身前,两眼直往面前的窦德庸,轻笑道:“噢,刚才被窦德庸小计谋耽搁了一下,不碍事——”

窦德庸看到赵子川生龙活虎的样子,大概猜到了自己留下的两列士兵的命运。她想了想,随后笑着道:“没想到你居然只身一人,这么快就解决了我的两队手下,身手不错嘛……哼,一个是先宋皇室后裔,一个是先宋抗元名将后裔,二人结为夫妻,真是太可笑了——”

赵子川这边倒是没有太在意窦德庸的嘲笑,他举剑对着窦德庸道:“哼,别在那里得yì

,今日我们二人在此,谁输谁赢还不得而知呢?”

“那我倒是真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本事,破我这个连唐家后人都破不了的‘雪狼阵’……”窦德庸继xù

笑道。

说完,窦德庸手下的“雪狼阵”再次摆好阵势,这一回不只是后排的盾牌部队,前排两侧的长钩侍卫也站好位了。

赵子川知dào

“雪狼阵”的利害,当日在野狼山上的时候,连“唐家霸王枪”都拿他毫无办法。但是如今大敌当前,身后就是村民,此时也容不得赵子川多想了,即使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去了。

“子川你要小心,那个‘雪狼阵’扑朔迷离,我的‘风灵剑’根本起步到任何的作用——”李玉如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dào

——”赵子川背身应道,“这个‘雪狼阵’我之前也想过了,后排的盾牌部队以防守为重,由于盾牌的异形凹凸原理,变换阵型可以抵挡几乎任何的兵器武功;而前排的长钩士兵,以限制兵器出力为重,凡被勾住,兵器招式根本就施展不出,之前唐战兄弟就是吃了不少的亏——”

“那现在怎么办?”李玉如又紧张地问道。

“只能看一步是一步了……”赵子川两手紧握长剑道,“就算他‘雪狼阵’再厉害,但想要完全打败联手的我们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行就殊死一搏好了——”说着,赵子川的眼神如刀一般地望着面前的窦德庸。

窦德庸倒是满脸目中无人的样子,他也心知赵子川和李玉如不停地在试探,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只要自己“雪狼阵”一出,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办法。

看见赵子川和李玉如一直没有主动进攻,窦德庸笑着道:“怎么,不是说谁输谁赢不得知吗?既然你不上,那我可要先上了……‘雪狼阵’,变杀阵——”

窦德庸一声令下,前排的长钩士兵左右阵型一变,变成鱼鳞阵的姿态,迷惑对方的交叉穿过,目标就是赵子川和李玉如手中的剑。

赵子川和李玉如两人靠得很近,准bèi

随时应招而上……

“砰——”突然,就在窦德庸的手下离赵子川和李玉如只有不足十步之遥时,一把精致的长枪率先挡在了赵子川的胸前,将最前面的一个侍卫的长钩给顶了回去,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赵子川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窦德庸和后山的村民,也都是惊讶了一下。精致的梨花枪,来者除了唐战还有谁?

唐战挡下了这招后,刚才冲在前面的众侍卫也停下了脚步,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及时赶到归来的唐战。

唐战手提梨花枪,两眼正视着对面的窦德庸。而窦德庸见了唐战,脸上也浮现出另外一种笑容。

“太好了,总算是赶上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陆菁,陆菁一个轻功踏步跃到了李玉如的身旁,望着前方的场景,轻声笑道。

唐战和陆菁回来的确实及时,因为所有的村民就在赵子川和李玉如身后的后山,如果他们二人失败了,则保护村民的任务也就失败了。而如今唐战和陆菁回来了,一脸精神的唐战望着前面的窦德庸以及两三百来的人马,心中抱定了战胜的决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无畏狼牙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梨花枪,唐战站在赵子川和李玉如的前方,正对着窦德庸和他手下的两三百号人手。和当日在野狼山上的据点不一样,今日的唐战,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我们又见面了……”窦德庸仗着昔日的胜迹,自然是没有把唐战放在眼里,只听他轻蔑地说道,“没想到王家村还是和十八年前一样,依旧还是得仰仗唐门世家的弟子……”

唐战并没有立kè

回应窦德庸的话语,他只是右手微微提起梨花枪少许,枪头正对着窦德庸,随时做好迎战的准bèi



李玉如在后面望着,不禁提醒道:“唐兄弟你要小心了,那个阵法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的‘风灵剑’根本毫无作用——”

“不用你提醒唐战兄弟也知dào

……”赵子川补充道,“上次在野狼山上的时候,他的‘唐家霸王枪’可没少吃亏,这个窦德庸的‘雪狼阵’的确是让人捉摸不透,好像根本没有破绽一样……”

“不是没有破绽,而是我们全部入了这阵法的套中罢了……”这个时候,陆菁在一旁应声道。

“什么?”赵子川听到陆菁又在旁边发表意见,心知她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于是不禁问道。

“什么叫‘入了阵法的套’?菁妹你再说明白点——”李玉如也疑惑道。

陆菁缓了缓神,紧接着道:“之前窦德庸发明‘雪狼阵’的时候,就是专门针对唐家枪法来的。你们看见前后排的阵型没有……”说着,陆菁用手指着前方的侍卫。

赵子川和李玉如顺着陆菁指的方向望去,细听着陆菁接下去的叙述。

陆菁继xù

说道:“前排的长钩列阵自然不用说。长钩兵器专门限制枪矛之类的武器,用以限制其原力的发挥;而这个‘雪狼阵’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阵后的盾御侍卫。这些侍卫的盾牌其形各异,可以通过不断地变换阵型,以其变幻莫测的隙路,借以缓冲长剑或是枪矛之内兵器的内力流动,从而减少这类武功的冲击力……”

“所以说不仅仅只是枪法。就连我们的剑法也失去了效用对吧?”李玉如似乎是听明白了,轻声应道。

陆菁轻轻点头默认了,随后说道:“看来这个窦德庸确实是厉害。居然钻研出了这么一套奇异的阵法,若是放在中原武林之上,恐怕能挫败众多武林高手……”

窦德庸这边也听到了陆菁的话语,于是他也笑着道:“你这丫头也不简单嘛。仅仅只是见过一次。就能弄明白我这‘雪狼阵’的效用——”

“那按菁妹你这样说的话,能挡住百般种兵器武功,这个阵法岂不是真的毫无破绽可言?”赵子川又担心地问道。

“世上不可能会有没有破绽的阵法,何况这个阵法的破绽已经很明显了——”陆菁微微一笑道。

赵子川和李玉如听了,又是迷糊地摸不清头脑,但是他们很清楚,以陆菁的机智,陆菁是不会骗他们的。

而最担心的是对面的窦德庸。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也深知陆菁的聪明机智。所以陆菁这么一提,窦德庸还是不免有些警觉。窦德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对陆菁道:“哼,臭丫头,又在那放大话,‘雪狼阵’可是本帮主苦心钻研的阵法,你说我这‘雪狼阵’破阵明显,连本帮主自己都不清楚。那我倒是想听你说说,我这阵法究竟有何破绽?”

陆菁稍稍顿了一会儿,轻摇了一会儿脖子,随后笑着对窦德庸说道:“阵法若是善于抵御刀剑等疾速武功,必巧于其形其势变幻莫测。然若过于变换,比失其稳定护劲。少于护劲,若是碰上直截了当的深厚内力武功,必轻破之——”陆菁说着,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陆菁似乎是说得句句有理,窦德庸也不敢说是对是错。但是窦德庸仗着人多势众,自然是不能在陆菁这个黄毛丫头面前认怂,于是他继xù

蔑笑道:“就算真如你这丫头所言又如何?我今天倒是想见见,曾经于本帮主的手下败将,究竟怎样翻身——”说完,窦德庸的眼神又回到了唐战身上。

唐战站在了赵子川和李玉如面前,自然是唐战主动向窦德庸叫板了。窦德庸心觉唐战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并不放在眼里地说道:“哼,昔日的手下败将,这次怎又主动找上门来?”

唐战右手紧握梨花枪,终于开口道:“窦德庸,你不但撕毁协议,还勾结蒙元朝廷,再度起兵侵扰王家村。今日我唐战在此,自然不会让你再踏进一步!”

窦德庸听到唐战用这种口气在自己面前“叫嚣”,不禁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当日有华山派弟子出面,你方才能从本帮主手里逃脱。如今放你一马,你居然再一次送上门来,你以为这一次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哼,谁要逃了?”唐战这一回并不害pà

,反倒是自信反驳道,“今时我与当日早已有别,这一回儿要逃的人恐怕是窦帮主你了吧?”

“哼,两天不见,其人不变,口气倒是长了不少……行,唐家后人,有骨气是吧,那我今日倒是想见见,你究竟长了多少斤两——”窦德庸眼神一皱,随即挥令前后列队道,“‘雪狼阵’列阵——”

令声一下,刚才“鱼鳞阵”的前排长钩侍卫重新左右站好了位置,正中间后排的盾御侍卫紧贴而上。唐战两眼一定,依旧是面对两日前的“雪狼阵”,想到时日的惨败,唐战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是今日唐战不一样,何况身后便是全村的百姓。他也没有了后退的地步。唐战两手紧握梨花枪,正视着前方群敌……

“上——”窦德庸一声令下,左右长钩侍卫纷至而上。还是像两日前那样,想要抢先一步利用长钩的优势,控zhì

住唐战手中的梨花枪。

唐战也是丝毫不敢怠慢,手中梨花枪顺势先前划十而过。“十字连刃”即出,招式如同划十,激起地上层层积雪,目标直朝后排的盾御侍卫。

后排的侍卫相互呼应了一声。面对“十字连刃”,娴熟地变化着盾牌的阵型,像之前一样很轻松地缓冲掉了这一招。

正时。左右涌上来的长钩侍卫看准了唐战收招的空隙,长钩尽数扣在了唐战手中的梨花枪上。随即,众侍卫同时大叫一声,长钩同时向外用力。欲要直接将梨花枪从唐战的手中夺取。

唐战也是看定了。这样的把式两日前也是见识过了。唐战早有准bèi

,索性双手直接放开枪杆,放qì

与众人直接拼力。这一下的确是出人意料,本是想一鼓作气用力的左右侍卫,突然失去了支力点,所有人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

唐战看准了这个时机,身形一边,倒身用单脚勾住向外飞出的枪杆。紧接着。唐战脚尖一个用力,梨花枪枪杆用力一转。瞬时摆脱了扣在枪杆上的所有长钩。没完,左右的长钩侍卫还没来得及站稳,唐战又重新立回身,双手重提枪杆,俯身对准前排众人的腰间就是一顿猛扫。

“砰——砰——”几阵闷响,最前面的一排侍卫着实吃了唐战“几棍子”,痛苦嗷叫着先行倒地而去。

窦德庸一看前面的情况不太对劲,遂下令后排的盾御侍卫压上。于是,后排的侍卫架着异形盾牌,向唐战正前方压了过来。

唐战回头望视,看见如“铜墙铁壁”般的盾牌阵型朝自己压来,顺势反手一转,“夺命索魂枪”伴着一道金光闪现而出,集中一点猛刺而上。

但这一下“雪狼阵”依旧是有所防备,和两日前一样,“夺命索魂枪”上来一道,后排的盾牌正中心主动放开一条隙道,“夺命索魂枪”的攻击正好击中中间的隙道,梨花枪的枪头从盾牌的缝隙间插了过去,失去了重心。

“雪狼阵”这边不给唐战任何机会,梨花枪的枪头刺入一瞬,四周盾牌顺势一个收紧,夹住了梨花枪的枪头,“夺命索魂枪”自是戛然而止。紧接着,左右长钩再次齐挥而上,枪头被盾牌束缚住的梨花枪早已是动弹不得,这一次长钩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唐战若是不使出以一当百的力道,便是休想拔出长枪半点。

唐战双手用了用力,发xiàn

梨花枪根本无法动弹,甚至唐家枪法已尽。但是不等唐战反应过来,左右两侧剩余的长钩侍卫拔起长钩,直朝唐战的人头划去。

“当心——”赵子川在后面见了,不禁大叫道。

唐战见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不敢怠慢少许。唐战铁下心,索性放qì

了手中的梨花枪,整个人一个翻身退了几步,暂时脱离了“雪狼阵”的范围。

躲是躲过了,但是手中的梨花枪没了。身后的赵子川和李玉如见了,又不禁担心了几分,他们以为这一回唐战又失败了。

窦德庸自然也是这么想,看见唐战的梨花枪脱手,窦德庸又笑道:“怎么样,这一回胜负分出了,唐家霸王枪就算再绝,你依旧不是我窦德庸的对手——”

一向性格泼辣的李玉如,看到窦德庸一直都在羞辱唐战,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重新拔出身上的长剑,欲要冲上前去和窦德庸拼命。

然而,唐战站在身前,抬起右手,阻止了李玉如的前进,并大声道:“嫂子,别激动,我和他的胜负,我要亲自决定!”

“可是你——”李玉如依旧是不放心道。

唐战自信地说道:“放心吧,今日面对‘雪狼阵’,我可不止这一道手段……”

唐战心里清楚得很,陆菁的心里也清楚得很,面对“不可一世”的“雪狼阵”,是到了唐战检验自己成果的时候了。陆菁一直就没有担心过,她在后面看着唐战的背影,不禁露出了微笑。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窦德庸看到唐战“败下阵来”后,却依旧是笑脸对着自己,于是大声斥道。

唐战缓了缓神。随后说道:“只不过是兵器没了而已……孰输孰赢?哼,还犹未可知……”

窦德庸眼神逐渐压低,随后继xù

道:“好,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给我把这姓唐的小子作了!”

命令一下,“雪狼阵”的侍卫又一次朝着唐战这边压迫而去。唐战在对面不急不忙,身后的赵子川和李玉如却是手提兵器,随时应对不测……

忽地。唐战两膝微曲,双手成掌形,全身聚力于手掌中心。似乎欲要劲力而出……突然,唐战双手手掌空气一阵震动,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道未及察觉的强劲力道猛然迸出——“劈空掌”顺势而出。掌晕擦地而出。划出两道裸露地表的沟痕,直接冲向前排的盾御侍卫。

这一下盾御侍卫没有任何经验,抵挡刀光剑流虽然能够从容应对,但是对突如其来的强劲掌风,这些看似异形的盾牌却是没有任何效用。

果然,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唐战的“劈空掌”着实打在后排侍卫的盾牌上。后排的阵型驾驭不住,整列直接被打开一个大缺口。

唐战从华山派掌门学来的“劈空掌”。今日对阵“雪狼阵”便得到了实用,而且正中了“雪狼阵”的破绽。还没等窦德庸从惊讶的眼神中反应过来。唐战又是穿行两步,左右两掌顺势即出——两道“劈空掌”再现,一左一右排山倒海般地朝左右长钩侍卫冲击而去。

没了后排的盾御阵型,左右的长钩阵型早已是散乱不已、不攻自破。“劈空掌”这样强劲的掌风划过,两旁的侍卫根本招架不住,惨叫一阵后,纷纷丢下兵器向后倒去。

“雪狼阵”就此瓦解,刚刚被扣住的梨花枪也是掉在了雪地上。唐战向前走了几步,用脚尖在枪杆上一抵一勾,梨花枪整个腾空而起。唐战看准了,伸出右手,重新握紧了梨花枪,随后再次用梨花枪对准了前面的窦德庸,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坚定。

“这回是窦帮主你输了……”唐战提着梨花枪,坚定地说了一句。

窦德庸在对面都有些看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唐战居然会在两日之内学会绝世掌法“劈空掌”,并在今日轻松破了自己苦心研究的“雪狼阵”。

陆菁看在眼里,先是笑了一笑,随后对窦德庸说道:“这回看清楚了吧,窦帮主,这就是‘雪狼阵’的破绽……刚才我也说过了,‘雪狼阵’善变换,易于防御刀剑等灵动的攻术。但过于变换导致其护劲不足,碰上了像傻蛋这样以内力直截了当的‘劈空掌’掌法,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这也就是这个阵法的破绽所在——”

“不可能,这不可能……”窦德庸不停地摇着头,他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劈空掌’?”赵子川听到陆菁说唐战使得是“劈空掌”,于是又不禁问道,“莫非你们这次上山去见左掌门,左前辈教了唐战兄弟‘劈空掌’?”

“对呀,左前辈还收傻蛋做了徒弟呢——”陆菁继xù

笑着说道。

“可是才两日之久,唐战兄弟就能练会武林中的绝世掌法‘劈空掌’,那也是挺不容易了……”李玉如也有些吃惊地说道。

“劈空掌?左掌门?”窦德庸咬着牙,用凶恶的眼神望着唐战道,“原来如此,昨日你又上了野狼山,见了华山派掌门左天昂是不是?”

“是又怎样?”唐战手中梨花枪的枪头正对着窦德庸,自己毅然决然道,“窦德庸,你投靠蒙元朝廷,还想要侵袭王家村、伤害村里的村民,我唐战今日一定不会原谅你!”说完,唐战改用两手拿枪,看来自己还随时想要先发制人而去。

窦德庸见“雪狼阵”已破,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唐战的对手了。但是想着自己毕竟还有两百多的手下作掩护,因此窦德庸依旧是不想要放qì

退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后真相(上)

“雪狼阵已破,还有什么花样就都使出来吧……”赵子川见窦德庸依旧是不想要撤tuì

的意思,上前一步道。

窦德庸皱了皱眉头,两处腮帮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害pà

而颤抖不已。窦德庸凝望了前面的唐战众人一眼,又看了看后山平安无事的村民,窦德庸咬牙道:“哼,只不过破了阵法罢了,别太得yì

,今日挥兵王家村,我窦德庸可不会就这样回去……”

正在双方对峙间,窦德庸众手下的身后慢慢走来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赵子川当面对言的老九。他心知窦德庸心无悔意,也几乎对他失去了信心;但是他自己也还是担心‘堂英会’的众兄弟以及王家村村民的性命,所以还是跟了过来……可待到他走进了部队人堆里,远远却看见“雪狼阵”处倒下的侍卫和站在最前面提着梨花枪的唐战,老九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走到窦德庸的身边……

窦德庸往后摆了摆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和“堂英会”的人向前压上。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自己动手,对面的李玉如却是耐不住性子地最先朝自己冲了过来。

“窦德庸,你投靠蒙元朝廷,欺压一方百姓,今日我李玉如定不饶你!”一个箭步掠过,李玉如抽出身上的皮鞭,不等窦德庸反应过来,“唰——”地朝前挥去。窦德庸没有注意到。也没有料到李玉如会先发制人,脸上直接被李玉如的皮鞭抽出一条血印。寒冬风雪中,窦德庸脸上的血印传来了阵阵刺骨的痛。

窦德庸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脸。并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望着冲前的李玉如。但李玉如并不予太多理睬,继xù

提起自己的长剑,剑锋径直对准窦德庸的窦德庸的胸口。

这回后面的士兵反应过来了,看见窦德庸处于危险之中,几个侍卫一把将窦德庸往后一拉,苗刀巨斧什么的,直接朝李玉如身前招呼过去。

“玉如——”赵子川深知李玉如性格泼辣。遇上这等情况,她肯定不会坐等于他人。担心李玉如的安危,赵子川也是按捺不住了。乾坤二剑提手,一个划步便也冲进了人堆里。

虽然窦德庸手下人手众多,但是赵子川和李玉如也都是以一对百的好手,这点人马根本不足为惧;再加之之前和赵子川的纠缠。以及唐战独破“雪狼阵”。窦德庸的手下也是早已没了士气、斗志全无,根本无法再对唐战等人造成众多的麻烦。

但人多毕竟还是人多,后山处的陆昭和陆蒙两人见了,也是不会安心继xù

观望了。

陆蒙见着赵子川和李玉如已经首当其冲,于是也坐不住道:“哥,子川大哥和嫂子都上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我么也去吧——”

陆昭点了点头。坚定道:“嗯,既然北上之前就遇上了欺压百姓的蒙元士兵。就让我们去帮zhù

子川兄弟他们杀个痛快!”

于是,陆氏兄弟二人也纷纷拔剑跃下山坡小道,朝窦德庸众手下这边袭了过来。虽然陆氏兄弟的武功不及赵子川和李玉如,但是面对这些丧失斗志的蒙元士兵,二人依旧能够从容不迫地冲锋杀阵……

的确,窦德庸的手下已是士气低落,面对冲上来的几位好手,有的士兵甚至不进反退、丢兵弃甲。有胆量的几个,继xù

挥舞着刀斧,对准最前面的李玉如就是一阵猛劈。

李玉如看准了,灵巧的身形一动,整个人翻身至半空中。随即,李玉如倒身一转,手中剑光闪现——“风灵剑雨”杀出,内力幻化出的剑芒闪电般瞬现而出,狂风暴雨般朝前排的士兵侵袭而去。

前排的人也没想到李玉如如此硬手,剑光呼啸掠过,只听得几声惨叫,前排的士兵尽数倒下,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后面的人见了眼前的场景,也是有些惊恐,手中的兵器颤抖不已,挥向李玉如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李玉如抓住了时机,半空中落下,两脚直接在一个侍卫的巨斧上停住了。那侍卫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李玉如一眼,李玉如早已是横身一脚,直接将他的脖子给踢歪了。

李玉如这边毫无压力,赵子川就更不用说了。两日前在野狼山上的时候,很多“堂英会”的山贼是见识过赵子川的身手的,而且这一次赵子川也没有手下留情,黄绿剑光如影般穿梭——“七十二道连斩”伴着无影剑光杀入敌阵。毫无阵型的众蒙元士兵自然是几无抵御之力,赵子川一套剑法下来,疾速而过,蒙元士兵还不知dào

该如何挥刀进攻,就已经倒地上大半人马。

陆昭和陆蒙这边也是没有掉以轻心,冲锋杀阵杀进人堆里,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剑……

窦德庸的人马可以说是兵败如山倒,士气大幅低落,即使还有两百余众,却已是几无战斗力可言。除了前面几个冒死的士兵和忠心的“堂英会”兄弟还挡在窦德庸面前,像是要“护驾”的意思,其余后面的人纯粹就是看客,根本不敢上前踏进一步。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窦德庸见着人多势众却还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自己不禁大骂道,“就几个毛头小子和臭丫头,几百号人却没有半点办法,平时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然而就在窦德庸破口大骂间,正对面一直没有动静的唐战看准了人群中的窦德庸,见自己此时并没有被注意,唐战眼神一定,欲要先行擒王。只见唐战右手一提,猛然一个使力,手中的梨花枪突然疾速飞出,朝前方窦德庸手下横冲而去。

挡在窦德庸面前的侍卫见了。纷纷拔出兵器,想要挡住梨花枪的这一下。但是唐战的力道过足,即使只是枪杆。梨花枪的速度也是奇快。有的士兵没有准bèi

好,胸口处直接被梨花枪打中,一阵闷响后,被打中的士兵捂着胸口痛苦倒地,梨花枪也弹了回来。

然而唐战此下只是虚招,梨花枪依旧在半空中,唐战右手成掌。瞬时的聚力自掌心迸出——“劈空掌”再现,排山倒海似的冲击力朝人堆中飞了过去。

这一回是后面的士兵没有注意到,“劈空掌”隔空袭来。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挥刀而上,整排的人直接被“劈空掌”打得七零八落,惨叫几声后,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雪地里。

窦德庸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正对面的唐战。正见唐战起身跃起。双手稳稳握住了还在半空中反弹回来的梨花枪——刚才一招一式、一起一落,仅仅只是飞枪的瞬间而已。

随后唐战稳稳落了地,继xù

用毫不动摇的眼神凝视着窦德庸。相反,这一回窦德庸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眼神中也没了那股傲慢和压迫。

见着前排的手下全然倒地,窦德庸慌慌张张地想要拔出身上的武器。然而还没等窦德庸握住刀柄,一道金黄剑光从他脖子前划过——赵子川一个跃身过来,手中的乾剑已经架在了窦德庸的脖子上。

赵子川抢先一步。将窦德庸“挟持”住了。首领被擒,身后的其他山贼和士兵也是不敢再有任何动静了。

“都不许动——”赵子川顺势大喊道。后面的人听了。也真的停了下来,不再有任何行动。

厮杀的场面停止了,雪地里也横躺着几十具尸体,而唐战、赵子川这边却是无人伤亡——局势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怎么样,窦帮主,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赵子川将乾剑架在窦德庸的脖子上问道。

窦德庸暂时没有说什么话,也许是被震惊得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还在思考别的问题……

“哼,此等大奸大恶之人,若是放在扬州,本姑娘早就将他给处决了……”李玉如收了手中的皮鞭和剑,慢慢走到窦德庸的身边,随后转头对陆菁问道,“菁妹,交给你了,你看他该怎么处置?”

陆菁从后面慢慢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陆菁想了想,随后缓缓说道:“把他放回去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性格直率的李玉如最是接受不了,李玉如随即反问道:“什么?放了他……菁妹你没昏头吧,这么可恶的恶人,你居然放了他……”

“对,放了他——”没等李玉如问完,陆菁又抢先一句道。

“这是为什么?”李玉如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原因我待会儿再说……”陆菁很淡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他给放回去吧,如果杀了他也只不过是解了一时之气,根本解决不了实jì

的问题……”

“那菁妹你还想解决什么问题?”李玉如又不解地问道。

赵子川在一旁听了,心生了解的他知dào

陆菁心中肯定又别的想法。于是,赵子川在一旁轻声提醒道:“行了,玉如,菁妹一定有她的道理。她脑子精明得很,很多问题上,说不定我们还真得听她的……”

李玉如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一路上过来,虽然陆菁平日里小打小闹,但是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陆菁却比所有的人要处理得更好。于是,李玉如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吧,那就菁妹你自己拿主意吧——”

赵子川随即收回了架在窦德庸脖子上的剑,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对早已跪在地上的窦德庸说了一句道:“滚吧——”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放在窦德庸身上,窦德庸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恍惚的他摇了摇头,似乎还在思考什么问题。

唐战一直凝视着窦德庸,怕他还会有什么行动。果然,窦德庸突然脸上露出一股阴笑,随后他转头望向唐战,轻蔑地笑道:“哼哼哼,还是和十八年前一样,你也还是和你父亲一样。唐家后人挺身而出,救下了王家村的村民……”

唐战暂时还没有回一句话,继xù

用警惕的目光盯着窦德庸。握枪的双手稍稍紧了些。

窦德庸继xù

说道:“可不要忘了,十八年前,你父亲救下了王家村,随后就离开王家村,投靠了蒙元朝廷,然后之后的事情……”说到这里,窦德庸刻意加强了语气。意在强调一些敏感的事情。

唐战也是听出来了,窦德庸究竟想要说的东西。换做是平时的话,唐战肯定沉不住气要上前和窦德庸拼命。但是被陆菁教导过后。唐战现在心要比之前沉静了许多,面对窦德庸的语气挑衅,唐战也仅仅只是心中暗忍了几番……

正在这时,陆菁突然站了出来。她直视着窦德庸不死心的样子。笑着说道:“哼,你也别忘了,傻蛋可不是当年的唐天辉。傻蛋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我们不再多提,但是窦帮主你最好也提着心眼,如今的唐家后人可不一样,他可是继承了唐门意志的唐家弟子!”

陆菁的语气很坚定,很显然是在帮唐战提势。唐战也是听出来了,心中也好受了许多。想着自己不能总让陆菁帮zhù

自己,自己振作不起来。唐战重新树立决心,在窦德庸的冷嘲热讽面前毫不退缩。

窦德庸听完了陆菁的话,轻轻一笑,随后回头道:“那好吧,等到了裕兴城,和兀罗带大人见面了,我倒想看看,唐家后人的抉择。别忘了,你父亲十八年前见的正是兀罗带大人……”

“我会去见的!”唐战梨花枪枪杆往积雪地上一杵,义正言辞道,“我会让兀罗带托多见识到,十八年后唐家后人的抉择!”

唐战的语气很坚定,在场的陆菁和赵子川等人都用另外的目光望着唐战。不只是他们,窦德庸手下的人群中,刚刚才赶来的老九也是眼前一亮……

窦德庸转身停顿了一下,最后也轻笑了一声道:“哼,那就在裕兴城,咱么拭目以待吧……”

说完,窦德庸随即下令收兵,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手下的尸体后,就“败兵”离开了王家村……

唐战和陆菁的及时归来,救了王家村的所有村民。尤其是唐战,在只身破了“雪狼阵”后,窦德庸的人马完全溃不成军,众人也是打得窦德庸落花流水、狼狈而逃。最关键的,这样的一幕和十八年前唐天辉救下王家村的场景如出一辙,同样是面对窦德庸的人马,同样是保护村中的百姓。而且村里的人一直是对唐天辉持敬重的态度,唐战又是唐天辉的儿子,所以今日一战,村民们也对唐战起了敬佩之情……

“噢——噢,我们的唐英雄又回来了——”有的见识过十八年前唐天辉救村一幕甚至喊声道。今日唐战和其朋友救了王家村,众人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这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唐战。唐战想要找陆菁问些事情,却苦于被众村民围在中间庆祝,暂时无法“脱身”……

大约过了好久,唐战才从“众贺”中脱了出来……再次找打陆菁的时候,李玉如正好在陆菁身边不停地问着问题。

“快说啊,菁妹——”李玉如耐不住性子地问道,“究竟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放了窦德庸?”

“你先别急嘛,玉如……”赵子川也是拿李玉如没有任何的办法,应了一句道。

陆菁倒是不慌不慢,缓缓说道:“放了窦德庸,也是为了不让乡亲们再受到这件事情的牵连……”

“什么意思?”李玉如没听明白,继xù

问道。

陆菁接着回答道:“我们和‘堂英会’的矛盾,本来只是涉及唐门世家的事情,和王家村并无太大关系。如果我们杀了窦德庸,兀罗带托多知dào

后,一定还会派兵前来侵袭王家村,那王家村就永无安宁……与其惹火上身,不如放窦德庸回去,把这事情通报给兀罗带托多,兀罗带托多知dào

后,一定会把注意力放在傻蛋、放在我们身上,这样至少乡亲们可以不再遭受战火殃及了……”

“原来是这样……”李玉如轻声叹道。

赵子川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那按菁妹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亲自去找裕兴城的那个兀罗带托多是吗?”

“没错——”陆菁点了点头,应声道,“而且我们行动要快,必须赶在兀罗带托多以及窦德庸再有行动之前,主动去找他们……”

“主动去找他们是吗……”唐战低头喃喃道,想到刚才自己和窦德庸的对话,唐战也是若有所思。

“不过在去之前,我们还得弄清楚一件事情……”陆菁突然又插话道。

“什么事情?”唐战抬头问道。

陆菁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用异样的目光望了唐战一眼,慢慢吐出字语道:“王家村的秘密,唐门世家剩下未知的秘密……”

唐战听了,眼睛不禁睁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最后真相(下)

“唐门世家的秘密……”唐战想了许久,不禁道,“还有什么秘密我们不知dào

的……”

陆菁缓了缓,轻声应道:“不记得了吗?我之前说过的,傻蛋你外公其实对你还隐藏了一些秘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当时没有全部告sù

你……而且,左前辈之前也说过了,十八年前唐门世家送给朱元璋和郭子兴的信物,就是在王家村断了消息,我想这剩下的秘密应该就是如此……”

“既是如此,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李玉如接着问道。

陆菁顿了顿,随后眺望了一眼远处人群中,正在山坡口处静坐的王中魁。随即,陆菁轻声说道:“眼下看来,傻蛋你还是要主动去和你外公谈谈,毕竟这个秘密非常关键,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十八年来王家村都没有消停过……”

“唐门世家,王家村,外公,还有爹娘……”唐战听着陆菁的话,心里不断地徘徊着,“究竟是怎样的秘密,为什么会让唐家经lì

这么多的坎坷……唐家的人究竟做了什么错,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们?战争、死难、痛苦、仇恨,这一切何时才是尽头……”唐战心里想着,嘴里也不禁慢慢叨出声来,可以看得出唐战现在心里十分的彷徨。旁边的其他人隐隐约约听到了,也能明白唐战此时的心情……

几个时辰后,王家村又恢复了昔日的安宁。而唐战的及时归来,和赵子川等人一起打败窦德庸。拯救了村里的百姓,村民们都非常的欢欣鼓舞。然而更重yào

的是,唐战拯救王家村的一幕。和十八年前自己父亲的事迹如出一辙,村里的人更是非常感激唐战,看到了唐战,很多年纪大一点的人就如同看到了十八年前的唐天辉……

但是唐战现在也没有心情享shòu

“英雄的膜拜”,对他来说,现在最重yào

的,是要弄清楚唐门世家的最后的那些秘密。和村长王俞明简单地说明了一些情况后。王俞明跟着唐战、陆菁他们一起,去了唐战的外公王中魁的家里。

“战儿,你今天及时回来。打败了窦德庸,救了村里的百姓,外公也替你感到骄傲啊——”看到唐战主动来到了自己家,王中魁高兴地对自己的外孙赞道。“相信你爹娘的在天之灵见了。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然而,唐战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开心,心里总在纠结着一些事情。王中魁也是看出来了,于是又问道:“怎么了,战儿,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个,外公……”唐战犹豫了一下。还不知dào

该怎么样问出口,回头看见陆菁正微笑着朝自己点着头。唐战顿了顿,随后还是主动提问道,“战儿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先不要生气……”

王中魁听了,笑着问道:“什么事情战儿你还会让你外公我生气?今天你和当年你父亲一样救了村里的村民,外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说吧,战儿你有什么问题?”

唐战还是停顿了好久,随后才慢慢吐出自语道:“外公,您……当日您告sù

了战儿父母的事情,战儿很欣慰。但是战儿也想到过一些事情,外公您……您是不是还对战儿隐瞒了什么唐家的事情?”

此话一问,王中魁的脸色果然变了许多。看这个样子,王中魁的表情是默认了唐战的说法。但是王中魁似乎是很犹豫的样子,他想了很久,不知dào

该怎样说出口,只是想应了一句道:“战儿你还想要知dào

什么秘密?”

“唐门世家的秘密——”唐战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紧接着道,“左天昂左前辈已经和我说了,我爹来王家村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唐家的人送信物给濠州城朱元璋的时候。当时信物已经交接到了王家村这里,而在王家村的唐家弟子当时也只有我爹一个人,如果说我爹到死都不知dào

这件事情的话,那信物一定是在王家村的时候断了消息……您一定知dào

的吧,外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外公您还有其他的村民都把这件事情隐瞒了起来了对吧?”

王中魁听了唐战一连串的话语后,整个人显出有些吃惊的面容。他安静地想了很久,随后慢慢叹了一口气,轻声哀道:“哎,命运总该如此,还是让战儿你知dào

了是吗……”

听到了这句话,唐战和陆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唐战又紧问道:“这么说来,外公您真的知dào

喽?关于唐门世家后面的秘密……”

“的确是有秘密,关于唐门世家的信物……”王中魁脸上没了刚才的喜悦,满眼悲聊地说道,“十七年前,唐门世家的确是有一个信物送到了王家村,本来是要送到你爹手里的,可却被他人给截下了,然后从此便在中原失去了消息……战儿你可知dào

,阻止信物传送的人是谁吗?”

“是谁?”唐战急问道。

“是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女儿,萍儿——”王中魁淡淡地说道,但是眼神却显得有些异样。

“什么?”唐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dào

原因,为什么自己的娘亲爱着自己的父亲,却又拦下了唐家的信物,让其消匿于世,于是唐战又问道,“娘亲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命运啊,真难啊,了结这份缘,真难啊……”王中魁又深深叹了一口气,继xù

哀声叹道,“其实你娘亲在临死前,嘱咐了外公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sù

战儿你,你知dào

是为什么吗?”

唐战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望着地面,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中魁望了唐战稚嫩又不失沧桑的脸颊一眼,随后轻声道:“你娘亲在生下你后。就一直希望战儿你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不去沾染世俗的喧嚣,也不想牵连江湖和政治上的事情。萍儿只想让战儿你能够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样。安安稳稳地过着平民日子,而不像现在这样背负着唐门世家的坎坷命运……可是刚才外公看到战儿你在窦德庸面前表的决心,又想到你是你叔叔唐骁风一手栽培大的,外公就知dào

,你已经完不成你母亲的遗愿了……”

唐战听了,稍稍站起身,随后用坚定的口气说道:“没错。我已经背负了唐家的命运,我身体里流的是唐门世家的血液,继承的是唐家的志愿。驱逐鞑虏、恢复中原,这是改变不了的……而且我爹曾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作为儿子为唐家正名,我也没得选择。何况这也是我自己本人的毕生志愿。没得改变——”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战儿你骨子里注定不会让自己平凡……”王中魁又望着唐战说道,“这样也好,男儿志在四方,心中有伟大的志愿是好事……即使这样的话,那现在告sù

你这些秘密,也不为过了……”

“因为傻蛋的娘亲想要傻蛋平平安安地长大,才不让王老先生把这个秘密告sù

傻蛋是吗?那这个秘密……”陆菁听到这里。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想法。

“这个秘密很重yào

,对唐家很重yào

。对天下的命运很重yào

……”唐战又紧问道,“无论如何,外公您还是把秘密告sù

战儿吧……”

王中魁最后望了一眼唐战坚定的眼神,从他的眼神中,王中魁看出了唐战和他父亲唐天辉不一样的地方。王中魁想了想,随后轻声叹道:“好吧,既然这么说的话,也是该战儿你知dào

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唐战和陆菁很认真地坐在前面,听着王中魁的叙述。

“事情还得从你娘说起……”王中魁慢慢道来,“那个时候,你娘已经生下了你,离窦德庸侵扰王家村也过去了很久。有一日,你爹在外面做活,萍儿带着你在村门口散步。这时,一个自称是唐门世家的弟子送了两件厚厚的信物给了你娘。当时,唐门世家的人也知dào

你爹和你娘成亲的事情,所以也认识你娘,并嘱咐你娘要亲手把这个东西交到你爹的手上……回到家后,你娘发xiàn

了那两件信物,分别是唐家苦心研究的对抗蒙元铁骑的阵法和北上伐元的计谋。本来好好的,你娘却在不久后染上了恶疾,一病不起,而当时你爹还不知dào

唐家送来信物的事情……”

“那我娘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sù

我爹呢?”唐战听到这里,又不禁问道。

王中魁继xù

说道:“因为那个时候你娘就发xiàn

了,你爹已经有了投靠蒙元朝廷的意思。萍儿虽然不说有心怀天下之民的胸襟,但是也决计不会做伤害天下黎民的事情。为了不让你父亲唐天辉把这信物交给蒙元朝廷,从而使得黎民涂炭,萍儿便把这两件信物给藏了起来……其实为了天下的安宁,萍儿完全可以暗中废了你父亲。但是萍儿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萍儿一直爱你父亲,即使你的父亲将来会成为臭名昭著的罪人,你娘亲依然爱着你父亲,所以萍儿她下不了手……于是待到萍儿病入膏肓,得知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始终没有把这个事情告sù

你父亲。尔后,萍儿把这件事情和我讲了,并将这两件信物的藏匿地点绣在了给你的锦囊里,并要外公我保管好。而那个锦囊,就是之前外公给你的你娘亲临死前给你留的信物……”

“是这个锦囊吗?”唐战很快从手腕处解开了几天前自己外公给自己的秀珍锦囊,不禁问道。

“对……”王中魁轻叹了一声,继xù

道,“锦囊里面有藏匿信物的地点,而这个锦囊一留,就是十七年之久……本来你娘想让你平凡地过一生,所以嘱咐外公我不要告sù

战儿你这个锦囊的秘密;但是如今战儿你既是有了志愿,那无论是死去的萍儿,还是你外公我,都不能改变战儿你了,毕竟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听完了王中魁的叙述,唐战不禁感叹道:“这就是许多人一直想要知dào

的,唐门世家最后的秘密是吗……”唐战自叹间,不禁流露出哀婉的眼神。

“傻蛋……”看着唐战忧郁的样子,陆菁也不禁喃喃道。

“好了,该告sù

你的事情都告sù

你了,后面的事情你都应该清楚了吧……”王中魁转过头来说道,“你娘亲去世后,你爹便带着还是婴儿的你,投靠了蒙元朝廷……你爹临走前,我没有把那个锦囊给你,所以你爹到死夜没有知dào

这唐门世家的秘密,也好在他没有知dào

这个秘密……”

“所以后来骁风叔叔也不知dào

这个秘密是吗……”唐战又叹声道。

“事情全部都和战儿你讲清楚了,至于你今后要怎么走,全都看你自己了……”王中魁又说道,“既然你选择了家族命运这条路,那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虽然你娘亲不希望你人生中遇上太多的坎坷,但是若是她看见了你现在的志愿,黄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吧……”

唐战望了望手中的锦囊,想着自己的父母以及唐门世家的命运,内心颇有感慨……“战儿,你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哦……”娘亲的话语,无数次地在唐战的梦里徘徊过,虽然没有真zhèng

见到她的面容、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唐战心里清楚,若是自己的娘亲活着,一定会为自己感到高兴……

陆菁也望着唐战手中的锦囊,随后说道:“如果说这锦囊里装的,真的是十七年前的唐家信物的话,那等我们见到了朱元璋,就再给他吧……”

“嗯……”唐战点了点头,紧接着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去做——”

“你是说……裕兴城?”陆菁似乎是知dào

唐战的想法,不禁问道。

唐战点头应道:“没错,这次窦德庸回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我们这次还得罪了蒙元官兵,兀罗带托多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加上他们也对唐门世家的这个秘密虎视眈眈,他们一定还会再给王家村带来麻烦的……与其让乡亲们再受战火之苦,不如这回我们主动点,主动去找他们!”

王俞明听了,有些吃惊道:“唐少侠,你……不是说笑吧?你可要想清楚了,裕兴城现在正是全城戒备的时候,城中官兵戒备森严,若是抓住了你,兀罗带托多可是不会放过你这个唐家后人的——”

“是有如何?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不让村子再受到朝廷的压迫了……”唐战紧接着道,“这回是我们得罪的朝廷,我们应当自己去承担,唐门世家的恩怨波折,也要唐家人自己去解决。王家村已经饱受十八年的沧桑,总归该安静一回了,这一次我们主动去找他们,我也正想要当面和兀罗带托多对峙一番,以正我唐门世家之名!”唐战的语气非常的坚定,陆菁在一旁看了,不仅露出了微笑。

“可是这还是……”村长一直担心的是唐战等人的安危,能为王家村着想,身为村长的他已经非常感激了。如今看着唐战等人冒死去裕兴城,王俞明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让他们去吧,村长……”王中魁这边突然劝道,“我相信他们是对的……十七年前,我女婿曾经犯下了错误,如今该到了我外孙正名的时候了,我相信我外孙的选择不会错的……”说着,王中魁笑望着门口处信心满满的唐战。

唐战也是笑着对自己的外公点了点头,旁边的陆菁只声应道:“走吧,傻蛋,我们先把这事情和子川还有玉如他们说清楚吧……”

“嗯——”唐战应了一声,于是下定决心和陆菁一起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深夜回忆

今时也是深夜,灯火黯淡的裕兴城,被笼罩在一片浓浓的肃杀之中。现在正值冰雪寒冬之际,“呼——”的一阵寒风,夹杂着稀疏飘乱的冰雪,肆意地侵袭着这座寒影人消的孤城。“寒宵不偎几人眠,空留淡影憔君寐”,这座夜城给人留下的,不再是往日的闹市,而是冰冷与凄凉。

“吭——咔——吭——咔——”,街上早已是没了行人,却是不断传来兵甲铁柝的敲打声。偶尔几时,一列低头并走的官兵巡视而过,走过无人的小巷,走过凄冷的街头。其实这些士兵也并不真的仅仅只是巡视街头,由于徐达挥师进军濒临裕兴城门,知府兀罗带托多已经下令全城戒备、城府森严,因此近些时日街头上几乎是不见行人,匆匆即过尽是满城兵甲……

在城府门口旁的一处大院,灯火已然通明,虽然里面并不是什么热闹喧嚣,但是也有不少守卫在每一道门廊处把守,可以看得出这个聚集之地并不简单。往里深入,方能望见门牌上写着“堂英会”三个大字。不闻多问,这里便是“堂英会”的总据点所在……

“堂英会”大院的房门内,不少的人还在深夜灯火中讨论着什么,其中站在上位的最中间的人一身气派装束,似乎是这些人的首领。此人便是“堂英会”的首领窦德庸,白天他率领手下众将攻打王家村,却被及时回来的唐战等人彻底羞辱了一番。时望唐战和陆菁等人并未取自己性命,虽然心有余悸。但是窦德庸依旧是心有不甘;回到府上后,他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一心就是想着如何报仇。

“帮主。您回来后,就什么也不顾地在这儿烦心,连水都不喝一口,兄弟们见了也都于心不忍啊……”台下的一个侍卫先言道。

“哼,不出了这口恶气,我窦德庸真是寝食难安——”窦德庸来回踱着步子,并不停地叨叨道。“没想到那个姓唐的小子,居然学会了‘劈空掌’,破了我苦心研究多年的‘雪狼阵’……虽然今天他没有杀了我。但是只有我还有一息尚存,我都一定要以牙还牙!”

“可是今天帮主你也见着了,我们手下两三百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还包括兀罗带大人手下的精兵……”那个侍卫又说道。“既是这样。我们也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可以报仇?”

窦德庸踱着步子想了想,紧跟着道:“眼下之际,看来也只有再请兀罗带大人增派援手了……”

窦德庸说完,另外一个手下又提道:“可是,现在裕兴城面临战事吃紧的情况,兀罗带大人会再给我们加人手吗?”

“要是无关的小事,兀罗带大人当然不会……”窦德庸先是笑了笑。随后又道,“不过。这唐门世家的秘密非同小可,它可关系着蒙元朝廷的生死存亡,我相信兀罗带大人不会对这件事情不看重的。”

“这样说来的话,帮主您还要去找兀罗带大人是吗?”侍卫又问道。

窦德庸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随后,窦德庸又转头望了望在一旁一直低头、一言不发的老九,不经意问道:“老九,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老九今天回来后,就一直是默不作声的样子,白天和窦德庸闹的事情,直到现在老九心里还放不下。本来今天窦德庸一句不问的话,老九可以选择一直沉默下去,但是窦德庸这个时候又来问自己,老九稍稍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脸色略显苍白道:“属下……属下也没有什么办法,一切就随之去吧……”

老九的回答显然不在心上,窦德庸看出来了,从台阶上慢慢走下,随后望着老九的面容,一边靠近过来,一边问道:“怎么了,老九,这回答可不像平日你这个参谋的语气啊……现在你既然是‘堂英会’的参谋,就得一心一意地为本帮主出谋划策,而不是在这里低头叹气——”

“还能出谋划策什么?”老九但是没什么反应,已然淡定地说道,“老身年事不轻,为不了窦帮主您所用了……何况,‘堂英会’已经走错路了,老身再怎么出谋划策,只会把‘堂英会’带入更加无法自拔的深渊……”

老九的口气有些悲观,但是在窦德庸听来,他明白老九依旧还是在为白天的事情纠结。于是,窦德庸顿声道:“哼,我明白,老九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闷闷不乐。我之前就说过了,先父已经死了,而且事实证明他走的路并没有把带兄弟们走出困境,反倒是兄弟们的日子越来越苦……现在我是‘堂英会’的帮主,我主张投靠蒙元朝廷,这样兄弟们才能有饭吃、有酒喝。山贼就是山贼,我们干的就是抢劫的勾当,管那么多道义干什么?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老九你总是看不清楚,反而一直执迷不悟地去相信死去的先父错误的话?”

老九没有多说言重的话语,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默默道:“老帮主说的是对的,没能好好教育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罢也罢,‘堂英会’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老身手上,空有一心抱负,却是廉颇老矣。是兴是亡,看命吧……”

窦德庸听了这句话可不开心了,他狠狠转过头,随后指着老九严厉道:“老九,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是‘堂英会’的帮主,帮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我说了算。如果老九你还想继xù

呆在‘堂英会’,就不许再提先父的事情。如若再提,休怪本帮主不顾情面,把你赶出‘堂英会’!”

窦德庸这回算是放狠话了,但是老九听了并不太在意。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再怎么劝阻,也改变不了窦德庸了。窦德庸没有回应任何的话语。又一次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离开了正厅堂,慢慢朝院子的大门外方向走去。

窦德庸也不留情,看见老九离开的落寞背影,窦德庸不但没有任何惋惜,反倒是火上浇油道:“哼。一把年纪还守着先父的训言。先父早就死了十几年,都化成灰了,那些个破烂玩意儿早就没用了。还老拄着干嘛?”说着,窦德庸狠狠一挥袖,又朝正中间自己的座位走去。

窦德庸说得尖酸刻薄,台下许多的“堂英会”手下听了。心中似乎有着隐隐的怒气。不时地用愤恨的眼神望着窦德庸回位的背影……

老九走出正厅堂后,一直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夜里寒风凛冽,老九生平又没有穿着华实的习惯,仅仅只是披着几件老破的麻衣,沧桑的面孔不时在风雪中微微颤抖。

走到了院子门口,望着挂在门栏处破旧黯淡的灯火,心中略有感触。想到白天以及刚才窦德庸和自己说的话,老九自己不仅唏嘘不已。回忆起老帮主窦金顺还在世的时候。老九不禁感慨良多。

“老帮主啊,老身已是鞠躬尽瘁。却也无力回天了……”老九突然蹲在门口轻声感叹道,“您说过要我辅佐您儿子,改变帮中的兄弟,可是老身已经做不到了……”

老九就这样一直蹲在大门口的一侧,两眼无神地望着门外过道上的片片积雪。偶尔几片晶莹的雪花落至老九的眉间,老九也没有拭去,十八年来的回忆如同心中的余温一般,不断消融着内心的寒冷……

(回忆中)……

野狼山上,一个黄衣女子正站在众“堂英会”手下的中间,身旁还有零零散散的散兵废铁,看来刚刚是经lì

过一番激战的……

黄衣女子转过身欲要离去,并往后说了一句道:“窦帮主,小女子已经赢了赌注。按照约定,‘堂英会’的人从此不准在侵袭王家村半步,这是窦帮主你之前答yīng

过的——”

“我知dào

了,我窦金顺以人格保证,终生不再侵扰王家村半寸之土——”半躺在雪地上的一人说道,随后在一个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

雪地上的人自是当年“堂英会”的帮主窦金顺,扶他起来的人是他的参谋老九,而面前的黄衣女子便是只身上山与之赌注的王姑娘王雨萍。

王雨萍听了,轻声回应了一句道:“好,希望窦帮主你能遵守你的诺言……”说完,欲要离开。

然而,窦金顺伏着身子,又加言道:“王姑娘,请留步——”

王雨萍听了,也停下了脚步。但她并没有转过身,只是背着身子应声道:“窦帮主还有什么事吗?”

窦金顺缓了缓神,紧接着问道:“老夫实在是佩服王姑娘你的胆识,没有想到王姑娘真的守约,只身一人前来野狼山与老夫赌注……老夫想问的是,王姑娘你之前就没有担心过,今天一人过来挑zhàn

我们‘堂英会’,很有可能就再也不能活着回去了吗?”

王雨萍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今天小女子只身一人前来,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既是知dào

危险重重,王姑娘你为何还要只身前来赴约?”窦金顺又问道。

“为了乡亲们不再受苦……”王雨萍静静地答道,“就算今天我敌不过窦帮主你,死于你手,我也不怕,至少为了乡亲百姓们,我死而无憾!孔孟有言,‘成与不成,不在得失,在气节’。与其像山贼匪帮一样逃避成败,不如站出来主动面对,成败与否,问心无愧——”说着,王雨萍又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又要离开。

“王姑娘请留步——”窦金顺听了王雨萍的话,似乎是心有感触,于是又道,“其实……老夫也是一个重义重理的人,落山为寇实属时运不济,如果还有来生,老夫愿像王姑娘一样,做一个道义分明、心为庶民的人,并带领‘堂英会’的众兄弟走上正轨……只可惜,老夫年事已高,恐怕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王雨萍听了,停顿了好久。随后,王雨萍慢慢转过身,正面对着窦金顺,微笑着说道:“孟德曽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凡有重生起运之心,为时不晚。只要窦帮主你还有道义之心,坚持不懈,尚未老矣——”

说完,王雨萍几步走上前,竟双手将伏在地上的窦金顺慢慢扶起。窦金顺听了王雨萍的话,并望着王雨萍相信自己的眼神,自己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一旁侍从的老九看了,也是感慨良多……

(现实中)……

“只要有道义之心,坚持不懈,尚未老矣……”老九回忆着十八年前的往事,不禁轻笑道,“哼哼,正是因为听了王姑娘的话,老帮主您一把年纪了还不忘追求这个毕生没有完成的志愿……如今您把这未完成的志愿寄托在老身和其他‘堂英会’的众兄弟身上,只可惜您的儿子执迷不悟,欲要重蹈‘堂英会’昔日的覆辙,这路该怎样走下去,老夫也是彷徨的很啊……”

想到这里,老九慢慢站起身,望着门外凄凉的街道雪景,心中唏嘘不已……

“吭——咔——吭——咔——”,不一会儿,门外街道口又传来了兵甲铁柝的声音,过不了多久,两列巡视的蒙元士兵从“堂英会”大院的大门口经过。

老九一身破旧的行装,又是站在大院的门口,巡视的士兵不注意,还以为是在富家大院门口乞讨的乞丐。一个士兵见了,什么也没说,自己觉得是出于好心,往地上一望,顺势朝老九所站的方向,一脚踢过去一个可能是富贵人家养的狗没有吃完的地上的骨头,随后又扭头走了。

老九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说任何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冰冷麻木。一望眼前的凄凉无限,感慨着如今的命运悲惨,老九凝视着叹息不已:“寒风恶骨,破栏旧槛,雪中铁甲无数。隐暗灯火,凄凉没影,不知他日殊途。空怀抱负十八载,如今尽望是,满目狼藉冻土。盼昔日投愿,看,能得否,能得否……”

老九最后望了一眼门外的创凉,觉得院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虽然今晚回忆起了十八年前的往事,心有余味,但是回眸转眼即逝,再望今时,却是无比残酷的事实。窦德庸欲要完全投靠蒙元朝廷,为朝廷卖命,为己之利而害天下之民。此不但违背了前任帮主的嘱言,还会带领“堂英会”走向万死不复的深渊。无奈自己作为一个老身无力的“参谋”,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是老九心中还有着信念,十八年前王雨萍的良言以及老帮主窦金顺的嘱咐,一直支持着老九十八年一路走来。老九相信任何困难过后,最终都会有一个权定的答案,所以无论遇到了什么艰难险阻,老九一直都没有放qì

……

正想着,突然老九侧头一看,只见大院的侧门处,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从那里离开——老九看出来了,那是窦德庸的背影,看来窦德庸已经在正厅堂交代完了事情,正匆匆忙忙准bèi

去某地。

“窦帮主这么晚了还出门,会是去什么地方呢?”老九心想着,嘴里小声地嘀咕道,“按照窦帮主的性子,他一定是不会因为白天失败的事情善罢甘休的,照这样看来,他这么晚应该是去找……知府兀罗带托多——”

一个很确切的想法涌入了老九的脑海中,虽然自己无力改变窦德庸管理下的“堂英会”,但是作为“堂英会”的参谋,又受前任帮主的嘱咐委托,老九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于是老九心中一定,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窦德庸究竟还想玩儿什么花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两难处境

黑夜笼罩着裕兴城,今夜空中的乌云很多,本就黯淡的月光也被遮得严严实实。寒冬之夜又是孤城急处,偶尔的几声乌鸦嘶啼,也给这凄寒破败的城池增添几分幽森。霎时乌云稍散,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间隙,潸然淌在土灰的城墙上,给人不禁阵阵的寂寥感……

裕兴城王府内,在知府兀罗带托多的房间里,正厅的问卷堆得到处都是。兀罗带托多本人正坐在桌前整理着文书,整个人却显得非常焦急的样子,似乎是对桌上的文书感到心烦,或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兀罗带托多丢下了笔,突然从桌上站起来。也许是因为心烦意乱,兀罗带托多右手一把将桌上的文卷甩到地上,以发泄心中的不满。随后,兀罗带托多两眼有如嫉恶般望着地上以及房间内的所有文卷,心里似乎极度烦躁,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身为知府的兀罗带托多焦躁不已……

“大人,荣武将军求见——”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兀罗带托多听到后,顿了一下,他迅速捡起刚才被自己甩在地上的文卷,重新整理好放在桌上,随即对关着的门外的侍卫说道:“让他进来——”

“是——”侍卫答yīng

了一声,身影从格子窗处消失了,随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魁梧的身形。

那人敲了敲门,兀罗带托多要了声“请进”后。那人推开了房门。

此人身着银灰盔甲,身形壮硕,一眼即知其为一方将领。只见那人进了房门。随后蹲下身行礼道:“末将荣武参见大人——”原来此人就是刚才门外侍卫口中所说的“荣武将军”。

“起来吧,荣武将军……”兀罗带托多随口应了一声。

“谢大人——”荣武回应后,右手把好腰间的兵器站了起来。

“跟我说说前方的战事吧……”原来刚才兀罗带托多一直是在担心城郊的战事,今夜荣武前来相府,也是为了禀报此事。

“是,大人——”荣武直起身子,慢慢叙来道。“我军分道三路,中间以骑兵为主,两翼步兵从小道迂回。共同阻击徐达部队。然山林野地之战我方不善,左右两翼几乎全军覆没,我方康将军和乞失里台将军被敌方将领常遇春生擒,两翼岌岌可危。唯中间骑兵力量还能与之抗衡。但若不能尽快跳出敌军包围圈。恐怕也危在旦夕……”

看来回来的是不利战局消息,兀罗带托多听了后,先是握紧拳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表达了自己的无可奈何,随后轻叹道:“嗯——两翼全部沦陷,中间骑兵即使作战能力再强,也会被敌方包围枯尽;如果退之,则敌方先锋军必乘胜而上。与两翼部队会合,正面进攻中路城下。骑兵虽善野战。可一旦退至城下,阵型必大乱,无力还击。进也不是、退也不成,难道我裕兴城就这样遭受沦陷?还是说,我们弃城以求自保?”

“万万不可啊,大人!”荣武立kè

劝阻道,“裕兴城可是朱元璋北上山东的要道关口,若是裕兴城就这样拱手相让,恐怕北方战事会更加吃紧!”

“是呀,连朱元璋都看得出裕兴城的要道之重,可朝廷怎么就不重视呢?扩廓帖木儿、李思齐还有察台王他们,成日就知dào

窝里斗,朝廷如今也是四分五裂,根本不把心思全部放在御敌之处——”兀罗带托多先是牢骚了一句,随后又问道,“朝廷那边的援军怎么样了,荣武将军你有没有消息?”

荣武缓了缓,紧接着又说道:“朝廷那边,扩廓帖木儿奉圣上之令,将派援兵过来。可是扩廓帖木儿的部队远在洛阳,一时间根本无法感到……”

“这可如何是好……”兀罗带托多见现在也是绝境当前,前阵的骑兵还正在城郊与徐达部队厮杀,兀罗带托多继xù

道,“目前的骑兵是本王现在手上所有的骑兵部队,如果这只部队也沦陷了,那可就一点守城的资本都没有了,因此绝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拖到朝廷的援兵赶到才行……”

荣武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说道:“大人,请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愿率步兵精卒,自小道设伏,伏击常遇春部!只要小道包抄敌军击退,骑兵部队自然能解围之——”

“荣武将军你……真的可以吗?”兀罗带托多看到荣武视死如归的样子,有些半信半疑道,“连康将军和乞失里台将军都战败了,荣武将军你……”

“放心吧,大人,末将心中早已有破敌之策——”荣武信心满满道,“只要大人能赐末将精兵步卒,末将一定能旗开得胜、大破敌军!”

兀罗带托多见荣武非常自信的样子,而且仔细想想现在手下也没有多少能够实用的将领,既然前方的骑兵部队不能丢,那兀罗带托多也只能赌这一次了。于是,兀罗带托多对荣武命令道:“好,既然荣武将军有抱死决心,本王便抽出家底,赐予荣武将军两万精卒,从小道再度迂回,力阻常遇春部,救回骑兵先锋部队!”

“末将领命——”荣武很庄重地答yīng

过后,随后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兀罗带托多一个人,虽然刚才看到荣武非常自信的样子,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自陈友谅与张士诚势力覆灭后,朱元璋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连克城池无数,直逼山东边境。如今来这裕兴城下,兀罗带托多的部队与之数战,可以说已经是损兵折将、大伤元气,就算荣武的计谋真的奏效、即使这次真的能够救出骑兵的先锋部队,徐达的军队挥师齐上。裕兴城也未必完守。一想到这,兀罗带托多更是担心不已,而且他心中还一直在纠结。似乎是在纠结其他的事情……

“大人,‘堂英会’帮主窦德庸求见——”正在兀罗带托多焦虑思考间,门口的侍卫有禀报道。

“哼,今天这么晚,他又回来找本王什么事?”兀罗带托多听了,又不禁道,“噢。我想起来了,本王今天赐予他两百精卒,让他进攻王家村。也不知dào

是个什么结果……叫窦德庸进来见我——”

“是,大人——”侍卫应了一句,随后又下去了。

没过多久,窦德庸的身影出现在了正厅堂门口。见到了兀罗带托多。窦德庸立kè

行礼道:“小人窦德庸见过知府大人——”

“起来吧——”兀罗带托多也不想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道,“怎么样,窦帮主今天去王家村,有什么收获没有?”

“这……”窦德庸一直低着头,面对今天白天的惨败,窦德庸却是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

“看窦帮主一脸勉强的样子,好像事与愿违啊……”兀罗带托多冷笑道,“被打了个狗吃屎是不是?行了。快点跟本王说明一下情况——”

窦德庸依旧低着头,随后很不情愿地把白天失败的经lì

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相府门外。老九本是一路跟踪窦德庸的,看到窦德庸的确是进了王府,老九心中暗道:“窦帮主,你果然还是去找兀罗带托多了……”

于是,老九刚想要前去进相府大门,偷听窦德庸会和兀罗带托多说些什么,突然门口处走出一个身着盔甲的人。老九似乎是认出来了,立kè

停下了脚步,在旁边的一个柱子旁稍稍躲了躲,偷窥外面的情况。

“荣武将军?”老九认出来了,从相府走出来的人正是刚才跟兀罗带托多汇报完情报的荣武。

只见荣武出了相府大门后,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有些贼眉鼠眼地朝兵部的方向快步走去……

老九看在眼里,甚是感到诧异,他心中又暗道:“奇怪,荣武将军不是被兀罗带托多知府任命去城外御敌了吗?怎么回事,为什么荣武将军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而且还是毫发无伤?还有,为什么他急急忙忙地去兵部,难道是兀罗带托多又赐了他部队?这事情似乎不太简单,难道说……”

一个不经意的想法突然从老九的脑海中掠过,不过老九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今晚的主要任务是跟踪窦德庸。于是,老九没有再去望往兵部方向离去的荣武,而是自己继xù

走向相府的门口……

“站住,什么人,胆敢夜闯相府?”门口的士兵见着老九一身较为褴褛的衣服,加上夜色正浓认不清面容,还以为是不轨人士,于是训斥着问道。

老九倒也没有慌张,站立在士兵面前,从胸前掏出了一块金牌——那是兀罗带托多赐给“堂英会”的通行令牌,窦德庸和老九身上各有一个。

士兵认出了令牌,即知dào

了身份,于是便没有再阻拦,让老九进了相府……

混进相府后,老九故yì

躲开院中的管家和侍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兀罗带托多房间靠近过去。反正院里的人觉得,能进府内的人,决计都是自己人,所以即使看见了老九的一些行动,府里的人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人。

这样老九就方便了许多,来到兀罗带托多的房间一侧,老九讲耳朵紧贴在侧房的不被灯火照映的格子窗处,偷偷听着里面言谈举止的一切……

“这么说来,那个叫唐战,也就是唐天辉的儿子很棘手了是吗?”兀罗带托多继xù

冷笑道,“你们两三百人手还打不过是吗?”

“不只是那个唐家后人,还有那个姓赵的……”窦德庸想着今天白天的败局,咬牙说道。

“姓赵的?”兀罗带托多又疑问道,“姓赵的又怎么了?”

“大人您不知dào

吗,那个姓赵的可是先宋皇室的后裔,还有那个李姑娘,她可是先宋的抗元名将李庭芝的后裔……”窦德庸继xù

说道,“他们那些人是一伙的,照他们的样子,他们一定都是去找朱元璋的……”

兀罗带托多想了想,随后说道:“听起来是挺有趣的,不过他们的身份本王现在并不太在意,本王想要知dào

的,是关于唐门世家的秘密,不知窦帮主有没有查到?”

窦德庸听了,顿了顿说道:“小人无能,没能查出那个真相……”

“那可真是白白浪费了本王赐予你的那两百精卒啊……”兀罗带托多又叹息道,“窦帮主你可清楚,现在城外战事吃惊,我方两翼部队大败,徐达的军队已经快挥师城下了——本王现在能抽出两百精卒任窦帮主你调用,已经是很奢侈了,可窦帮主你却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本王失望啊,让整个蒙元朝廷失望啊……”

窦德庸听了后,才知dào

自己失职所带来的后果,心中后怕不已。不过刚才听到兀罗带托多说到战事的情况,窦德庸又壮起胆子问道:“大人,小……小人斗胆问一句,既然前方的战事这么吃惊,那为什么……大人您还要奢侈调遣两百精卒给小人差使呢?”

兀罗带托多听见窦德庸提到这个问题,故作停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哼,因为……这个唐门世家的秘密,本王之前也和窦帮主你提到过,那里有着唐门世家研究出的对抗蒙元铁骑的阵法以及帮zhù

朱元璋北伐的策略。如果我们能先行一步,解开唐门世家的秘密,找到那两件东西的藏匿地点,那这局就是我们赢了。裕兴城只不过是小小一座城池,尽管是重yào

要道,但也能弃能守;可唐门世家的秘密就不一样了,若是我们先拿到了那两样东西,可以说是直接救了朝廷的命脉。因此,那东西是决计不能落在朱元璋的手里——”

待兀罗带托多说完,窦德庸想了想,随后又问道:“可是,现在小人的手下已经不是那行唐小子的对手了,想要找到唐门世家的秘密,就非得再去王家村不可。儿大人您这边战事吃紧,有脱不开手,这可如何是好啊?”

“谁说一定要再回去王家村?”兀罗带托多突然笑道,“我们完全不用那么费心,只需坐以待毙即可——”

“为什么?”窦德庸听了,又不禁问道。

“哼哼,唐战他们既然目的是来找朱元璋的,就决计不会再去牵连王家村的村民,所以无需我们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会来我裕兴城送上门来的……”兀罗带托多轻声小道。

“大人说得也是……”窦德庸先是陪笑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可是,裕兴城地域也不小,若是他们真来了,我们该如何找到他们?”

兀罗带托多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随后指着窦德庸说道:“你这个‘堂英会’帮主,怎么这点办法都想不到呢?在我这裕兴城里,想要找人还不容易?你只要按我吩咐,叫人描述他们几个人的长相,然后以通缉令的形式张贴在城中的各处。只要他们进了裕兴城,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的行踪就会露出来的……”

“是、是,大人说得极是……”窦德庸听了,在一旁不断奉承道。

“行了,这事就交个你了,今晚就去素画,明日一早全城张贴——”兀罗带托多先是吩咐了窦德庸一句,随后自己望着门外说道,“哼,想当年唐天辉也是离开王家村后,直接就来裕兴城找的本王,并投靠了朝廷……十七年了,身为儿子的唐战,不知dào

会不会重走他父亲的路呢?本王倒是很想看看……况且本王也只见过他一面,那是他还只是一个婴儿,也不知dào

现在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了,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房间里面话语不断,而房门外偷听的老九也是一句也没有落下。

老九在外面听完后,眼神露出了惊异和一丝惶恐。想到唐战他们到了裕兴城可能会遇到的危境,老九自己就揪心不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裕城热战(上)

夜深沉,乌云依旧将残月遮得严严实实……

老九在相府偷听了兀罗带托多和窦德庸的对话后,为了不被发xiàn

,迅速离开了相府,归家而去。

不过,老九离开相府后,步子并不是特别的快。相反,老九越是往无人的深巷口走,脚步越是缓慢,似乎在老九心里,有着难缠的心结。

其实老九心里一直很矛盾,自从在王家村看到了窦德庸的所作所为,又见了唐战和赵子川等人的为民之心,他开始踌躇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身为“堂英会”的“老臣”,老九希望自己毕生能为“堂英会”奉献自己的一切,而且他也受前任帮主窦金顺的嘱咐,辅佐好现任帮主窦德庸,带着“堂英会”的兄弟们去实现他的遗愿。然而,窦德庸不但没有继承父亲的遗志,反而走了一条违背道义的相反的道路,投靠蒙元朝廷,与天下之民为敌,此志实属卑劣,“堂英会”也决计不能走这样的路。倒是看了这些日子唐战等人的行为,老九不禁觉得他们才是真zhèng

能够帮zhù

“堂英会”走上正道的人,就像十八年前的王姑娘王雨萍一样……

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想了很久,不知不觉,老九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老九的房屋在“堂英会”大院的一旁,与大院的堂皇富丽相比,老九的房屋着实朴素得很。老九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推开破旧的屋门。缓缓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进了屋里,老九摸着黑,点燃了桌上一根已经烧了半截的蜡烛。空旷的房屋里才算是亮了些。然而屋外寒冬风雪,屋内的空旷更显凄冷寂寥。老九又缓缓坐在枯灰的长板凳上,裹着麻衣,手里拿着昨日未喝完的烧酒,饮下几口,身子才算是暖和了些。

“三十年了……”老九一边饮着酒,一边恍惚道。“老身为身‘堂英会’整整三十年,遇路殊途无数,辅佐两任帮主。今日却是他人参其义理,惭愧惭愧……”

说着,老九又闭眼饮下一口苦酒,迷离地继xù

叨叨道:“‘堂英会’的命运究竟该向何处?老帮主。您的在天之灵能否看见。请为老身做主啊……”

说了好一会儿,老九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又默默地望着微弱的烛光,在这凄凉寒冷的夜晚,却是难以平复心中的踌躇与矛盾……

不知过了多久,老九也是一直静默在屋内,忽地老九房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些许人的脚步声。老九虽然晚上饮了少许酒,但是这点察觉力还是有的。只见老九依旧是刚才有些醉眼朦胧的状态。随后轻声地对外面道:“既是来客,何必躲躲藏藏。老身风风雨雨五十年,还从未拒客于门外——”

老九说完,门外忽然三三两两地进来了几人,他们的身着较为统一,但是也较为朴素。老九回头一望,认出来了这些人是“堂英会”的众兄弟,于是有些吃惊道:“是你们……这么晚找老身有何事,是不是窦帮主又叫你们来摆脱老身什么事的?”

这些“堂英会”的兄弟虽然个个身材魁梧,但是面容却挺和善。只听一个人应声道:“老九,其实……今天白天在王家村,还有刚才在正厅,老九你说到关于老帮主事情的时候,我们……我们也深有感触……”

老九听了,又摆出略微惊疑的目光,继xù

望着门前的众人。

那人又说道:“其实我们也很怀念老帮主,老帮主告诫兄弟们的为人处世之道,‘深得道义,体恤于民’,兄弟我们也很惦记在心……但是今天帮主在众人面前,不止一次诋毁老帮主,兄弟我们听了心里都很过意不去……”

老九听完他的言辞,眼珠子一转,随后笑问道:“噢,怎么过意不去?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尤其是王姑娘与老帮主下赌注那会儿,‘堂英会’上下穷困潦倒,你们却并没有嫌弃;如今现任帮主投靠蒙元朝廷,想让兄弟们过上有饭吃、有酒喝的日子,你们反倒是厌恶了,这道理……老身不知尔等所想。”

老九说完后,另一个“堂英会”的兄弟言道:“老九,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就告sù

我们何为道义。所为道义,小者关乎共难兄弟,大者心寄天下百姓。老帮主在位时,就一直教导我们正确的为人之道,尽管生活穷困潦倒、天下兵荒马乱,但兄弟们却始终相信老帮主的志言。然而新帮主继位后,不但没有继承老帮主的遗志,反而逆行使之,投靠蒙元朝廷。今日在王家村和会议厅的时候,窦帮主还轻薄身为自己先父的老帮主,‘堂英会’的许多兄弟都感到反感不已——”

老九听了,托着下巴,笑了笑说道:“那……你们这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少许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只是我们,我们下面还有好多的弟兄都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今天看到老九你为了老帮主,在窦帮主面前毫不退让,我们兄弟们看了都很感动,我们都希望像能和老九你一样,和窦德庸的为人划清界限——”

“不是为了老帮主,而是为了‘堂英会’能走正确的路……”老九笑着补充道,“我们既为‘堂英会’的兄弟,就得一心一意为了‘堂英会’奉献自己的一切,尽管之前‘堂英会’在别人眼中从来都只是一个山贼匪帮……”

“那我们这些兄弟……该怎么做?”那人继xù

问道。

老九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缓缓饮了一口冷酒,随后慢慢说道:“哎,这世道复杂不定,慢慢看吧……如果能有一个人再能出来指点我们就好了,就像十八年前指点我们的王姑娘一样……”

老九这么说。“堂英会”的其他兄弟也个个低头沉思起来。由于天色已晚,老九怕窦德庸回来看到自己家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会起疑心,于是也叫其他兄弟也都回去了……

不平静的一夜。就这样在寒冷和寂寥中,恍恍惚惚地过去了……

第二天,裕兴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市井。虽然说城外已经战事临近,但是城中还是依旧,平民百姓还是向往常一样该干活的干活,该行街的行街。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城中士兵的巡逻力度较之以往要强了许多。并且还有士兵还在沿街不断地张贴着通缉令……

“这就是……裕兴城?”来到城门口,陆蒙远远望见城里的景象,不禁叹道。“门庭若市依旧,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啊……”

这日,唐战、陆菁等人沿着村民前日所说的道路,六人一同来到了裕兴城下。

陆菁瞅了一眼。随口应道:“听村长说。这里是裕兴城的西门,战事濒临的是裕兴城城东,这里平淡依旧也实属正常。”

“可是你不觉得,城里的官兵今天巡逻过严了一些吗?”李玉如也注意到城门口来来回回的士兵,也不禁道,“城东有战事,这城西怎么也这么严格,这还让我们怎么进城?”

“会不会是昨天我们放走了窦德庸。他就回去禀告给了兀罗带托多,然后兀罗带托多认为我们回来。就加强了城里的戒备?”唐战也问道。

“不至于吧……”赵子川回答道,“就为了我们几个人,兀罗带托多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动用全城的部队?”

“如果是为了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那这么大动干戈也不是没有可能……”陆菁补充说道。

陆昭想了想,应声道:“这样吧,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因为这城墙上好像张贴有告示,我在想会不会和墙上的告示有关……”

陆菁考lǜ

了一会儿,紧接着道:“好吧,昨天窦德庸对你的印象不深,哥你倒是可以去探探情况,不过要小心——”

“我知dào

……”陆昭答yīng

了一声,随后便只身一人先去了城门口张贴处……

没过多久,陆昭又快步走了回来,然后稍稍喘气说道:“这下可麻烦了,城墙上张贴的可是对我们的通缉令——”

“什么?”李玉如惊异道,“那个兀罗带托多还真为了我们特意加强戒备啊——”

“昨天窦德庸和我们有过正面对峙,兴许是把我们的长相大致记住了……”陆菁想了想,又问道:“哥,你看到墙上有几张告示?”

“四张——”陆昭回答道,“是菁妹你,还有子川兄弟、玉如嫂子和唐战兄弟你们四个人的通缉画像。”

赵子川听了,撅着嘴道:“好你个窦德庸,就对我们四个人印象深刻了是吧?”

“谁叫昨天是我们四个人把他的手下教xùn

得体无完肤的?”李玉如跟上道。

“行了,四个人总比六个人好……”陆菁说道,“至少……我哥和我弟窦德庸的印象不是很深,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混进城里……”

“怎么混?”唐战问道。

“办法我还在想……”陆菁托着下巴缓缓道。

赵子川突然灵机一动,出言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行得通……”

赵子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身上望了过去……

城门口前后分有四个侍卫保守,前门两个,后门两个,然后城中的巡逻分部也会轮流定时来这里巡查。由于今天城中贴了唐战他们的通缉告令,所以凡是进城之人,守门的官兵都会仔仔细细地查一遍……

城门外不远处,走来四个男子,其中两人共同提着一个扁担,还有两人一前一后跟着。中间挑扁担的两人一身蓑衣打扮,蓑帽也是把自己的面孔遮得很深。而前后护行的二人则很大落,只是穿着布艺。

这前后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没有被通缉的陆昭和陆蒙二人,而中间抬扁担的二人则是乔装打扮过得唐战和赵子川,扁担架子是唐战用棕步包裹的梨花枪,而陆菁和李玉如二人则藏在担子之之下——看来他们是想用这个方式混进裕兴城内。

“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没想到又是这么窝囊的行为……”李玉如和陆菁蜷缩在担子下,李玉如忍不住说道,“上次在汴梁南宫大院的时候。子川你就化那么丑的装,没想到你今天更畏缩……”

“嘘,小声点,马上要进城了,别出太大声,小心露馅……”赵子川现在也只能忍着李玉如的责备,小声提醒道。

“至少这样算是能混进城的办法。嫂子你就将就下吧……”和李玉如一起的陆菁小声道,“大不了以后外人知dào

了,就说自己不认识那个大笨蛋不就行了——”

“你——”赵子川见陆菁这个时候还在找机会“黑”自己。心里也是倍感不爽,要不是现在是关键时候,赵子川还真恨不得一手就把扁担扔出去,让陆菁摔个狗啃泥……

“注意点。要进城了——”这时。陆昭在前面轻声提醒道。

四人快步往城里走去,被夹在中间的唐战和赵子川一手提着扁担,一手捂着帽檐,尽量不让守城官兵看见自己的脸。

然而,四人就这样进城,门口的官兵还是注意到了,随即一个士兵做着停止的手势道:“欸,你们几个。干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陆昭顿了顿,随后走上前来笑着道:“这位官爷。小人是给府上老爷送些急物,特派人运来点东西。”

官兵往后面望了望,发xiàn

唐战和赵子川二人没有露脸,又看了看中间挑着的扁担,于是问道:“他们是谁啊,这扁担里装的是什么?”

陆昭缓了缓,紧接着又笑道:“这位官爷,他们二人自然是托运的人了,还是请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家里老爷还等着呢——”

“什么东西这么重yào

,要用扁担挑?”官兵又问道。

“这位官爷,扁担挑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陆昭又笑着迎合道。

“你逗我吧,四个人挑一个扁担?”官兵突然瞪眼道,“当你爷爷是白痴啊,老实交代,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是……官爷你们守路口不是查人吗,怎么东西也要查?”陆昭又问道。

“心虚了是不是?”官兵突然提刀说道,“今天你爷爷我还非得一看这扁担的究竟?除非你跟我说,这两个人是过来挑粪的,爷爷我就放你们走——”

在担子里面藏着的陆菁和李玉如本来是紧张万分的,但是听到官兵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立kè

跳出来狠狠扁他一顿。

“来人,给我查——”官兵大叫一声,随后后门的两个官兵也上来了,跟着前门的两个人,似乎是要强行搜查的意思。

“诶诶,官爷……”陆昭想要阻拦,却被前面的官兵一把给推开了。

“打开扁担——”官兵随即向唐战和赵子川命令道。

唐战和赵子川现在心里也是有些紧张,不过似乎也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稍许站在一旁没有行动。

“老子说话你们没听见是吧,给我打开扁担——”官兵大吼一句,随后用刀架在了前面唐战的脖子上。

唐战稍稍一侧头,和赵子川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慢慢放下了扁担,然后唐战放下了手……突然,唐战突然一挥手,一拳打在了前面官兵的面门上,直接给那个官兵来了个“当头响”。那官兵没有注意,直接捂着鼻子被闷倒在地,嗷嗷大叫起来。

后面的赵子川也没有拖慢步子,和唐战两人帽子一脱,随后上来拳头叫话,后面的三个人也被瞬间打倒。

陆菁和李玉如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忍不住了,直接从扁担里面跳出来,随后看着地上刚才辱骂自己的那个官兵,两人同时脚踩着骂道:“挑粪,挑粪啊你,有粪你自己挑吧!”

说完,李玉如将扁担盖子狠狠地扣在了那个官兵的头上。那个官兵看见了是唐战等人,忍着痛大叫道:“啊——啊——是他们,是那几个犯人,快抓住他们——”

声音传到了城内的巡逻兵耳里,城中的士兵很快有了反应,朝城西门口这边涌来。

“没办法了,先冲进城再说……”陆菁道了一句,随后六人加快步子冲进城内,趁着巡逻士兵还没有发xiàn

自己,赶紧进城准bèi

隐蔽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裕城热战 (中)

唐战、陆菁等人还没往城里跑几步,身后和左右就包围过来了众多的蒙元士兵。由于城内都贴有四个人的通缉画像,所以追捕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天啊,这么快?”李玉如一边跑着,一边叫道,不时还回头望着身后的追兵。

左右后方的士兵赶上后,合成一队,距城门口的中心道上继xù

紧追而去。

“现在算好的了,没有被他们包围起来……”赵子川也紧张地说道,“眼下之际,是要想想怎样摆脱他们才是。”

“可这些官兵简直就像饿狼一样,城内又有接应,我们这样一直跑下去,根本甩不掉他们……”李玉如又道,“何况,我们这次进城的目的就是要想尽办法去见兀罗带托多。现在可好,待会儿不让我们亲自去,这些官兵恐怕直接就把我们押回去了。”

“哎呀,少说这样的话会死啊——”赵子川见李玉如这么多话,不禁又回了一句。

“当心!”正当两人争论间,唐战突然大声叫道。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众人身后“嗖嗖——”飞来几只箭——看来这些蒙元士兵抓自己也是不择手段,连弓矢都用上了。

六人二话不说,一边继xù

奔跑,一边侧头晃脑地躲开弓箭的袭击。

“啊——啊——”然而让唐战等人没注意到的是,正道上还有众多行街的百姓。这些百姓见到了官兵光天化日之下竟用弓箭追击“逃犯”,都四下大叫地慌了手脚。纷纷往两旁屋内躲去。

“糟了,街上还有那么多的平民百姓——”赵子川见了,不禁气愤道。“这些官兵可真是可恶,为了抓我们,居然不择手段,连百姓的命都不顾了!”

“先别发牢骚了,得先想办法拨开他们才行,不然这些百姓也会受到牵连——”陆菁应了一声。

突然,又是“嗖嗖——”几声。又有几只弓箭从背后袭来,目标直指唐战等人。

唐战二话不说,奔跑间一个翻身。整个人腾跃至半空中,两脚一点,直接将飞来的两支箭矢给点落了,随后再次稳稳落地。赵子川也是一样。起身用脚挡下飞来的弓箭。随即连自己身上的乾坤二剑都拔了出来,以防不测。

果然,身后追击的蒙元士兵没有停手,反倒是袭来的弓箭愈加多了起来。赵子川回身一望,弓箭如箭雨一般铺天盖地而来,赵子川不禁打喊道:“这还有完没完了?”

唐战见状,解下了梨花枪,随后“回轮枪法”一使。几个大轮回的内力拨动,将飞来的箭矢一一挡了下来。

陆菁看着前方的百姓都躲了起来。正道上已经没了其他人,于是陆菁大声喊道:“你们听我说,待会儿那些官兵再追上来,我们兵分两路,把他们引开,这样压力就要小一些……”

“分开?那……那分开之后我们该怎么办?”李玉如又问道。

“我也没想好……但现在情况紧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菁急中说道。

“那我们兵分两路,该怎么分啊?”李玉如又接着问道。

“这个嘛……”还没等陆菁回答,突然,身后的蒙元士兵又袭来了箭矢。这次陆菁根本来不及回答,六人下意识地往两边躲去——结果,箭雨从中间穿过,左侧唐战、赵子川和李玉如三人躲了过去,右侧陆菁、陆昭和陆蒙也闪到了一边。

陆菁见状,立即说道:“好了,就这样分开了,至于会合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话音刚落,蒙元士兵已经追了上来。这一会儿六人可不敢耽误工夫,分别往自己的一侧逃跑而去,于是就这样兵分两路了。

蒙元士兵大部队见此情况,也没有耽误时间,整队也分成了两拨,一队朝左侧逃跑的唐战等人追去,右侧朝右侧逃跑的陆菁等人追去。而唐战、陆菁各自的一边也没有回头,一个劲儿地继xù

往街巷深处跑去……

“大人,那个唐家后人已经到城里来了——”相府内,窦德庸一大早便来府内给兀罗带托多带来消息。

兀罗带托多正在整理桌上的文卷,听到窦德庸的汇报后,兀罗带托多轻笑道:“哼,本王说得没错吧,他会主动来找本王的……”

“不只是那个唐战,那个陆丫头还有姓赵的他们都来了……”窦德庸也笑着道,“一窝鱼全部入网,正好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兀罗带托多从座位处站起,随后问道:“你们发xiàn

了他们的动向,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

窦德庸低身回答道:“回大人,按照昨天小人给的通缉画像,现在城中的军队正在全力搜捕他们。裕兴城的各个关口,小人都安排好了部队驻扎,还动用了火器。大人请放心,相信再过不久就能把他们全部抓捕回来——”

兀罗带托多听了后,侧身想了想,随后对窦德庸说道:“他们那几个人个个身手不凡,的确是要加派人手追捕……不过,先不要取他们性命,尤其是那个唐家后人。等抓到他们后,把他们带到本王面前,本王有问题要当面亲自对问他们。”

“是,大人,小人一定办妥!”窦德庸又低身回答道。

“等等——”窦德庸刚要走,兀罗带托多似乎还要话要说的样子,于是又叫住道。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窦德庸又问道。

“没什么吩咐,只是问一下事情……”兀罗带托多转回身,正面问道,“城外的战事,荣武将军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窦德庸听了,顿了顿说道:“这个……暂时还没有。何况小人底下的‘堂英会’只不过是一个匪贼小帮。也很少会有城外战事的消息……昨天荣武将军的事情小人也听说了,小人心想,既然荣武将军一心为了朝廷卖命。又信心满满,一定会凯旋而归的,大人您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兀罗带托轻声地答了一句,随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而二人在正厅堂里的对话,却又被门外偷听的老九听了个正着。老九知dào

了兀罗带托多的行动想法后,心中又是一阵紧张……

城中巷口,唐战等人这边还在躲避蒙元士兵的追击。由于不识路。三人很快绕到了一个深巷——这里少有人经过,到处都破破烂烂,几个老旧的轮车还横躺在参差不齐的地砖上。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们怎么会绕到这个地方来?”赵子川不禁牢骚道。

“先别说了,后面的人追来了——”李玉如在一旁提醒道。

“也不知dào

菁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唐战一边跑着,一边担心道,“我们三个能打的都在这边。这边都不好应付。那菁儿那边岂不是更危险?”

赵子川知dào

唐战一直在担心陆菁的安危,于是安慰道:“放心吧,菁妹那么聪明,鬼点子又多,在汴梁城的时候,连王大生他们都拿她没办法,一个小小的兀罗带托多,菁妹不会有事的……”

“菁妹那边没事。先想想我们这边怎么办吧……”李玉如又提醒道,“我们三个这么能打。还不是被人家追得到处跑。这巷口破败不堪的,待会儿要是跑到了死路,看我们还怎么嘚瑟?”

“哎呀——”正说着,唐战正好被下方的一个板车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倒在了板车上。

这下唐战可太大意了,莫名其妙被绊倒,后面的蒙元士兵发疯似的扑了过来。

“当心啊,唐兄弟!”赵子川回头大喊道。

唐战见着扑上来的蒙元士兵,显得非常冷静。只见唐战先是手脚并对,朝着最先扑上来的士兵应招上去。三峡两处而地解决了之前的几个,唐战提起手中的梨花枪,将身边的蒙元士兵一一挑开。

然而那些蒙元士兵却是丝毫不放过,齐拔出身上的苗刀,对准唐战当头就是一劈。唐战见状,背躺着提起枪杆,只得先勉强挡住这一下,所有的苗刀全部砍在了梨花枪的枪杆上,唐战咬着牙,试图发力摆脱他们。

赵子川和李玉如见状,也顾不上了,提起手中的剑,闪现帮zhù

唐战解围。几阵剑锋劈砍后,围攻唐战的前排蒙元士兵很快被打退回去。

“可恶,都上来了,这回跑不了了……”李玉如看着前方涌上来的士兵,紧张道。

“跑不了就只有和他们拼了……”赵子川毫不顾忌道,“上不了战场,在这里多杀几个蒙贼,也未尝不可。”

唐战平日里脑子笨,但这会儿他却竭尽脑汁地想出了办法。随即唐战说道:“子川兄弟、嫂子,你们听我说,我还有办法引开他们……”

“什么?”赵子川也对唐战突然能想到办法而感到不可思议,于是又问道。

于是,唐战躺在板车上,悄悄地把办法告sù

了赵子川和李玉如。赵子川和李玉如听了,也不禁点了点头……

前方的蒙元士兵领队见了,大声说道:“知府大人说了,活捉唐家后人及其同伙,赏银千两。兄弟们快冲,先到先得——”

此话一出,后面的蒙元士兵顿时来了精神,提着苗刀“杀——”地嗷叫着便朝唐战等人面门冲了上来。

“就是现在——”唐战大叫一声,他双手紧握梨花枪,自己却是依旧躺在板车上没有起来。

“小心了,唐兄弟!走你——”赵子川大喊一声,随后和李玉如一起用力,令人同时一脚踢在了板车的后位上。

只见赵子川和李玉如一起用力后,板车朝前冲了过去。这下子冲上来的蒙元士兵可没有准bèi

好,前排的几个士兵直接被冲过来的板车给冲倒在地。后面的其他士兵见了,随即改变了攻击目标,纷纷提着苗刀朝板车上躺着的唐战攻击而去。

唐战镇定自若,举起梨花枪。躺在板车上,借着板车的冲力,一边往人堆里横冲直撞。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梨花枪。

“吭吭钪钪——”唐战手中的梨花枪不断挥舞着,在围上来的蒙元士兵兵器上、铠甲上不断摩擦出金属碰撞声。“啊——啊——”又过了一会儿,士兵惨叫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看来唐战这招出其不意,算是把众蒙元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蒙元士兵来不及防备,直接倒在了唐战的枪下。

这下子领头的可受不了了,他又是喝令一声。命令所有的人去攻击板车上的唐战。然而板车一直是横冲着过去,也没有人敢用肉体去挡住车子的前进;再加上唐战一直挥舞着梨花枪,兵器上的优势。长枪挥舞,苗刀根本不敢上前近身,所以许多蒙元士兵都只是干看着。

更不巧的是,这段路又是一个稍斜一些的下坡路。板车向前冲去。速度越来越快。前排的蒙元士兵见了,都吓得朝两边躲去。

这下好了,就留下头领一个人在中间。板车的方向正朝着头领过来,头领来不来不及躲开,“啊——”的大叫一声后,就被板车撞了上来。没完,板车撞在头领身上后,还一直拖着行径。直到前方转弯路口,板车一口气将头领撞在了墙上。才算是停下了。车停下了,不过头领也被直接撞死在了墙上,口里还吐着血。

唐战正从板车上坐起来,看到自己对面头领死去的惨状,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哇,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杀——”没等唐战回过神,刚才后面躲开的蒙元士兵再一次提刀朝唐战冲了上来。唐战见状,左手聚力,空气一阵凝固,随后“劈空掌”顺势杀出,伴着强dà

的冲击力,隔空劈扣,直接将前排十几个蒙元士兵一掌打翻在地。

见到“劈空掌”的威力,前排的蒙元士兵停下来不上前了。唐战见此空隙,轻功一跃,直接跃到了最近的房顶上。面对敌人包围,居高临下可以占据主动。唐战现在跳到了房顶上,也算是暂时跳出了众士兵的包围圈。

“你们自己慢慢玩吧,我没工夫陪你们了……”唐战笑着说了一声,随后又是轻功一跃,从房檐上蹭了出去。

关键更重yào

的是,刚才唐战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待到这些蒙元士兵见到追击唐战无望,准bèi

回头追捕赵子川和李玉如的时候,赵子川和李玉如早已从巷口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刚才唐战的这一下,也正好掩护了赵子川和李玉如的逃跑。而赵子川和李玉如的运气也不错,巷口并不是一个死胡同……

“太好了,巷口这里并不是死路,我们总算是甩开了那些烦人的士兵……”李玉如和赵子川一起继xù

跑着,一边说道。

“倒是唐战兄弟,这回我可真是佩服他了……”赵子川笑着道,“平日里脑子不太好使,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他倒是挺镇静的,居然在危急中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恐怕是唐战兄弟和菁妹在一起时间长了的缘故吧……”李玉如笑着道,“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可是在菁妹身边这么长时间,唐战兄弟他也应该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东西吧……”

“哼,你说菁妹啊?”赵子川听了,又调侃道,“那个母夜叉,整天只想到整人的点子,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唐战兄弟要管用些,所以我说能够治菁妹的人,也只有唐战兄弟了……”

“行了,别说风凉话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去和菁妹他们回合吧,唐战兄弟一个人登高离开了,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李玉如又想到了陆菁他们的安危,于是又问道。

赵子川停下脚步想了想,随后说道:“是呀,我们是安全了,可我们还得找到菁妹他们……”

“谁说你们安全了?”突然,就在赵子川和李玉如停下来想问题的时候,他们的面前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是窦德庸。

只见窦德庸正挡在赵子川和李玉如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众多的蒙元士兵,而且这次追捕他们,窦德庸还带来了——铜炮。

铜炮的炮口对准了赵子川和李玉如,只要窦德庸一声令下,这么近的距离,二人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连施展轻功逃跑都来不及。

赵子川和李玉如见到了突如其来的拦截,也是心中一惊,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窦德庸,说不出任何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裕城热战(下)

陆氏一家人这边,危险还在不断向他们靠近……

“站住——站住——”身后追兵的喊叫声不断,然而被陆菁等人拐进了蜿蜒曲折的小巷,本来就拥挤不堪的士兵,想要加快步子也是难上加难。而陆菁他们就不同了,越是拐进深巷,他们就越是有主动权。于是没过多久,他们就把后面追上来的蒙元士兵给甩开一段距离了……

但是警报还是没有解除,毕竟陆菁等人作为逃亡的一方,又不熟悉裕兴城的道路,一旦被官兵包抄拦截,他们也是没有半点的办法。

陆昭一边加紧奔跑着,一边紧张道:“虽然甩开了一点距离,可是总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而且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能暂时躲过官兵的追击,也不知dào

该怎么和唐战兄弟还有子川兄弟他们会合。何况,他们现在安全与否我们也不清楚……”

“总之先把我们自己这边管好再说,傻蛋他们那边我会再想办法……”陆菁也是加急回应道。

“可是,这些官兵简直就和饿狼一般,甩也甩不掉,我们哪里还有精力想办法?”陆蒙也紧张地问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陆菁应声道,继xù

往前奔跑,并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争取想出相应的对策……

“快,快——那边都给我搜仔细了——”追兵这边还在紧咬不放,队列的头领正吼声叫道。

“不好了,头儿。他们不见了——”这时,有一个在前面搜寻的士兵突然跑回来说道。

“废物!”头领听了,破口大骂道。“四方就只有这么大的巷子,怎么会不见的?你们这群饭桶,连几个人都跟不住,要你们还有何用?现在集中人手,刨地三尺也得把他们找出来,否则我拿你们人头是问!”

“是——”回来的几个士兵同时答道,随后又转头带着自己的分布继xù

在巷子里面搜着陆菁等人。

的确。陆菁三人钻到巷子里面后,就不断地变换逃跑方向,把这些熟悉道路的士兵也弄得头晕目眩的。而现在。他们甚至直接从蒙元士兵的眼皮底下不见了,这让带头的官兵更是气愤和头疼不已。

“给我搜,仔细地搜——”头领又在怒声喊道。

士兵继xù

向巷子深处摸索,由于巷子过于复杂。弯弯折折数十条转道。这么多的蒙元士兵也不得不又分成几队,分开进行搜寻……

一个阴暗的拐角处,几个士兵正用苗刀慢慢搜寻着,脚步也是十分的缓慢。正当他们刚走到拐角点的时候,突然从角落伸出几双手,挥拳打倒了前面的几个蒙元士兵——是陆菁他们,只见陆昭、陆菁和陆蒙三人突然从拐角处出现,打倒前面几人后。三人又拔出身上的剑,还没等那些士兵喊出声。就叫他们一一作了。

“哼,幸好这巷子够深,在这埋伏,也好让这些蒙军吃吃苦头——”陆昭看着倒在地上的蒙元士兵的尸体,不禁小声砸碎道。

“先别唠叨了,我们人手不够,再怎么埋伏都不是长久之计,久待于此,待到他们人手全部赶到,我们就危险了……”陆菁轻声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自己都不熟悉这里的路?”陆蒙收回剑问道。

“让我想想……”陆菁紧闭着眼睛,单手托在下巴上,忽地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出了一些对策,随后睁眼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些冒险……”

“什么办法?”陆昭急着问道。

“这个办法,既可以让我们见到兀罗带托多,又能让我们脱困,只是有些冒险罢了……”陆菁也望了一眼地上蒙元士兵的尸体,表情略带严肃道……

唐战这边,从斜坡巷口逃脱后,他便一直都在房檐上低身小心地行使着。虽然说刚才的略施小计,成功帮zhù

自己和赵子川他们暂时脱困了,但是如此一来,自己也和赵子川、李玉如两个人分开了。

“也不知dào

子川兄弟还有嫂子他们,到底有没有成功逃跑……”唐战心中紧张地暗暗嘀咕道。

唐战一边在房檐上穿梭,一边向下张望,时时刻刻注意下面的动向。待看到下面暂时没有追兵,也没有人观望楼上的时候,唐战一个轻功从房檐处越到了另一个房檐。一旦看到下面有士兵搜查经过后,唐战整个人马上全身趴在顶檐上,尽量不让楼下的人注意到。

“真是好险啊,这个兀罗带托多也真是的,没想到他居然想到用通缉令的方法搜捕我们,看来是一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裕兴城啊……”唐战心中有嘀咕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这里的士兵并不多,说明菁儿、子川兄弟他们并不在这附近,得赶紧找到他们,然后和他们会合才行啊……”

心中一定,唐战见着下面门人,又是一个垫步越到另一座房檐上。跳到下方的一处巷口,唐战见没有士兵经过,于是纵身一跃,从房檐上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唐战刚落地没多久,巷口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许多人的身影。

唐战一开始还以为是蒙元士兵,下意识地一手举枪、一手托掌地严阵以待。然而代他看到了拐角处人的面孔后,唐战稍稍直起身子道:“你是‘堂英会’的……老九?”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堂英会”的参谋老九,他的身后还跟着至少一二十个“堂英会”的兄弟。不过老九并没有显出多少侵略性的样子,似乎是对唐战根本没有恶意。

“唐少侠,你们终究还是来了……”老九先轻声道。

“是窦德庸叫你们来抓我们的是吗?”唐战举枪义正言辞道,“来吧。我唐战可不是畏首畏尾之人!”

老九见唐战把自己当成有敌意了,于是立kè

解释道:“唐少侠不要误会了,老身此时出现并没有恶意。老身前来见唐少侠。只是想提醒唐少侠你,兀罗带托多已经在裕兴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你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是逃不出去的……”

“逃得出去如何,逃得出去又如何?”唐战倒是一点都不害pà

道,“我唐战还有我的朋友都冒着危险前来裕兴城,只不过相见兀罗带托多一眼。倒是他兀罗带托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只知dào

派手下来追捕我们,究竟是我们怕他。还是他怕我们?”唐战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老九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带着劝告的口气说道:“兀罗带托多处事从来不讲道义,想要抓住你们,他可以不择手段……老身的意思是说。你们本不应该来这儿的。”

“来都来了。何谈回头?”唐战在此时候,却还笑了一声道,“哼,十七年前,我的父亲也曾见过了兀罗带托多。十七年后的今天,他兀罗带托多不是一直想要见我们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出现?”

“兀罗带托多行事狠毒,老身劝诫你们不要去见的好……”老九想了想。继xù

说道,“老身倒是着实疑惑。你们在王家村的时候,放了窦德庸已经算是放虎归山了。你们明知dào

窦德庸回去后会告sù

兀罗带托多这件事情,明知dào

兀罗带托多知dào

这件事情后会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裕兴城?”

唐战听了老九几句,确定了他并没有恶意之后,情绪便稍稍缓和了下来,随后说道:“因为兀罗带托多一直想要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也认为在王家村里。如果我们不来裕兴城,那兀罗带托多的目标一定又会放在王家村上,那村里的百姓便会遭受灭顶之灾……想要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抓到我唐战也是一个办法。如果我来到裕兴城,就可以吸引兀罗带托多的注意力,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抓我,而不再去侵扰王家村,这样王家村的百姓就会安全。而且,如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

“没想到……没想到唐少侠你们这么做,居然是为了村里的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老九又思绪了一会儿,随后又道,“老身一直谨记老帮主的嘱托,为人道义。今日见了唐少侠的所为,老身敬佩不已!”说着,身为长者的老身微微向唐战鞠了一躬。

唐战也是一时间也没接受,毕竟见到“堂英会”的参谋居然向自己鞠躬,生性有些愚钝的他也是一时半会儿没有适应过来。

老九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继xù

说道:“不过现在情况紧急,现在兀罗带托多正发了疯似的再找你——唐少侠,老身知dào

一条可以避开他们追捕的一条密道,请随老身来吧……”看来,老九是想要帮唐战脱离险境。

然而,唐战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道:“老九,你的好意唐某心领了,唐某也相信,你老九是一个道义分明的人……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走,不说王家村的百姓,现在我的几个朋友还身处险境,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得去救他们!”

“可是你现在孤身力薄,只身一人前去也只是杯水车薪——”老九继xù

说道,“唐少侠,老身记得你在王家村的时候说过,你会让兀罗带托多见识到唐家后人的抉择。老身心想,唐少侠你一定是心怀大志,想要反对蒙元暴政,为你唐门世家正名是吧……可是如果你现在贸然前去,你的性命也是难以保证。万一遭打不测,唐少侠你又如何去完成你一直想要完成的志愿呢,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如果置自己的兄弟朋友于不顾,自己只身逃跑,枉自为人,那心怀的抱负又何从说起?”唐战正眼望着老九,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们窦金顺帮主还在世的话,如果说是‘堂英会’的兄弟落入了贼人手上受到威胁,我相信你们老帮主也不会选择逃跑的吧……”

此话一出,老九的神经像是被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唐战竟然会拿自己“堂英会”的前任帮主——自己心中一直惦记的事情举例。

唐战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收枪拱手道:“老九,你和你兄弟的好意唐某心领了。不过唐某也万万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朋友不管。今日唐某先走一步,若是他日还能再见,唐某必当谢过今日老九你所言之辞!”说完,唐战轻功一跃,又跳上了一处房檐之上,快速离开了这里。

“是我老九该谢谢你吧,谢谢唐少侠你今天的一番警醒的话……”老九没有望唐战离去的背影。只是低头默默道……

巷子深处,后面的蒙元士兵还在仔细搜索着陆菁等人的身影。

“都给我搜仔细了,刚才听到这一块儿有声音的。贼人一定还在这里!”领队的大声喊道。

这是一个分岔口,蒙元士兵在这里显得有些犹犹豫豫,不知dào

改往哪里走。

“头儿,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往哪儿追?”一个士兵问道。

头领望了望。随后说道:“怕什么,我们人手多,兵分三路,莫非他们三个人还敢三路埋伏不成?”

然而话音刚落,前面的岔口就出了事情。走在稍前的几个士兵刚踏进岔口几步,突然从左右两侧的岔口冒出几条麻绳。只见麻绳不偏不倚地套住了前面几个士兵的颈部,并死死勒住了。

被勒住的士兵死命反抗,却是无能为力——这也是陆菁设伏的陷阱。只见麻绳死死勒住后,将士兵们纷纷吊了起来。活活将这些士兵给勒死了。

后面的士兵见了有些心慌,但是没玩,中间岔口陷阱还有。只见中路的士兵进了“圈子”,突然从楼顶落下重物,朝着中间的人堆中砸去。“啊——啊——”只听得阵阵惨叫声,人堆中很多士兵被当场砸死。

正在所有的士兵全部慌张间,上方突然窜出一个红黑色的身影——是陆菁,陆菁见敌军陷阱已中,于是自己立kè

往后面的方向飞奔而去。

“贼人出现了,给我追!”头领见着上方施展轻功逃跑的陆菁,于是立kè

下令追捕而去。然而他没有注意到,逃跑的人只有陆菁一个,刚刚在一起的陆昭和陆蒙两兄弟却是不见了身影……

陆菁没有敢多做逗留,一个劲儿地往巷子更后面飞奔而去。不过再往后走,就已经到了巷子尽头,陆菁轻功最后一个踏步,直接出了巷口,来到了大道上。

“这么快就出巷子了,没劲——”陆菁此时见了,还不忘“苦中作乐”地自嘲一句。

但是当陆菁刚刚轻功落在了大道上后,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陆菁意识到了大道两侧有蒙元的部队压了过来,于是不经意回头一望。然而她这一望,她自己也是惊呆了——

只见一大股的军队排列着阵型朝自己这边过来了,并且还是全副武装地严阵以待。而在众人之中,陆菁定眼一望,在车阵中居然发xiàn

了窦德庸的身影。

“窦德庸?”陆菁有些吃惊地喊道。不仅如此,陆菁还不经意发xiàn

,军队之中居然还有铜炮的炮管瞄准着自己。

窦德庸的部队走近了,陆菁也没有再逃跑了。窦德庸的军队进到了陆菁已经无法逃脱的范围后,窦德庸自己便轻蔑地笑道:“哟,陆姑娘,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见了本帮主也不逃了?”

陆菁倒也不怕,稍作镇定后,也回声应道:“本姑娘此次前来,本就是要见知府大人兀罗带托多的,为什么要逃?”

窦德庸也自知陆菁是在故作镇定,于是又轻蔑地笑道:“你倒挺嘴硬的,本帮主就给你看样有趣的东西好了——”说着,窦德庸拍了拍双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侍卫。

陆菁定眼望去,只见军队后面的车阵之上,突然立起两根柱子,柱子上分别捆绑着一男一女两人,这两人不是在巷口被俘的赵子川和李玉如二人又是谁?

见到此景,陆菁又是震惊了。而且现在她也担心不已,不单单只是赵子川和李玉如被俘了,因为之前唐战是和赵子川、李玉如在一起的,现在赵子川和李玉如被俘了,陆菁不禁担心起唐战是不是也被窦德庸给抓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全体被俘

唐战和老九说完一席话后,继xù

施展着轻功在屋檐之上穿梭……

由于是大白天,所以唐战的行动也不敢过于张扬。若是下面没有追兵的时候,唐战还敢站起身来平行飞跃,一旦下面有了追兵的动静,唐战又不得不低下身来不停掩护……

可是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本因为自己举步维艰的唐战,却在近一个阶段很少发xiàn

路上的追兵。唐战甚是感到奇怪,于是在一处房檐上故yì

呆了很长的时间,看下面会不会有别的动静。然而结果还是一样,下面路过的士兵也是越来越少。由于街上的百姓早就躲在房楼里不敢出来了,所以很长时间楼下的街道几乎就是空无一人。

“奇怪,怎么楼下都没人了,难道是兀罗带托多收兵了?”唐战心中不禁暗道。

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见一个人影,唐战这才打算起身,继xù

轻功跃步飞至另外几处屋檐。

终于,其他的地方偶尔能够看到一两列士兵经过,不过这两列士兵也好像是往同一个地方行去,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集合。

唐战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疑惑不已:“奇怪,他们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要来抓我们的吗?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往一个地方集结,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说……难道说菁妹他们被兀罗带托多抓住了?”

一个让人坐立不安的想法涌入唐战脑海,唐战不敢怠慢。一直担心陆菁、赵子川他们安危的自己,也悄悄跟着这两列士兵行进的方向,继xù

小心翼翼地在房檐上穿梭……

这几个房檐越过。再往前走,就是一条大道。正中心的大道宽敞无比,平常都是供城中马车自由行驶,可想而知其宽敞度。两列士兵从几道房子的落口处进去后,从唐战所在的角度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唐战落在一个较近的位置,伏在房檐上谨慎地观望着。心中不停嘀咕道:“所有士兵都往那边聚集,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吗?看样子,那边像是大道一般的集结处。这边也看不太清楚。要到对面的楼上才行……”

于是,唐战站起身,继xù

施展着轻功,准bèi

跃至最前面的那个楼檐。想要一看究竟。

其实最后两列士兵集结的地方正是裕兴城的中心大道处。而唐战要跃到的最前面的楼檐,是城中唯一一座横向贯穿大道的桥型建筑。从该桥型建筑的檐上向下望去,可以一览裕兴城的正道街景,可谓是城中非常好的制高点。

唐战没有停下脚步,想要一看究竟的他,直接施展轻功,又是几个跃步,飞身到了桥型建筑的檐顶。然而。刚踏上桥型建筑的顶端,还没来得及蹲下身。眼前的景象就让唐战惊呆了……

从檐上向下望去,只见正路大道一条,自西向东一条贯穿而去,全部列满了兵甲齐整的蒙元士兵,一眼而过即是数千人马,规模可谓气势磅礴之壮观。不仅如此,军队列兵之中,还穿插着兵甲满列的战车,战车间还用铁索相互紧连着,可谓“地拔三势、空镂五城”。俯瞰座下千军万马,蠢蠢而动似山河即待迸发。

如此望来,似乎裕兴城所有的军队都集中在了这条大道上。唐战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集中在一道,更别说是俯瞰全城。何况这仅仅只是裕兴城一座小小城池的兵马,若是真zhèng

上了战场,其疆场之势更是愈加想象。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的规模,就已经让唐战惊呆了,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城里其他地方的士兵都不见了。城中所有的部队全部集中在了一块,场面的壮观更是让唐战忘了在檐上低身躲下。由于是唯一一座贯穿大道的建筑,唐战又发呆地站立在上,所有人一抬头,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唐战身上。

“喝——”所有的士兵几乎是同一时间将手中的兵器利刃指向房檐之上的唐战,齐出的声音如同震天吼。唐战没有意识过来,差点没站稳从房檐上落了下来。

唐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但是现在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望着楼下的千军万马,唐战自己都不敢相信此时俯瞰的场景,也难以从万目众睽的压迫感中镇定过来——这绝对是唐战有生以来最感到窒息的一次。

但是唐战还是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的意识还清醒,他明白自己的目的是要救陆菁、赵子川他们。然而,接下来的又一个场景让唐战神经再次一紧——只见部队中间的战车处缓缓升上几根立柱,立柱上面用绳子捆绑住了三个人。

唐战看清楚了,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不过这三人的表情倒还显得挺淡定,看来兀罗带托多打从一开始是想用这三个人引出唐战,因此也没有伤害作为人质的三人。

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被捆住的柱子升起后,一眼也望见了房檐之上的唐战。陆菁见了,倒还挺乐观地笑着大叫道:“傻蛋——”要不是自己被绳子捆住了,就差没有朝唐战挥手了。

“喂,我们现在被俘了,你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么开心?”赵子川见陆菁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于是不禁调侃道。

“那是因为就算现在我们被俘,没有那个兀罗带托多的命令,他窦德庸也不敢随便拿我们怎么样啊——”陆菁继xù

轻松笑道,“而且,傻蛋现在很安全,说明我们都没事,这不是好事吗?”

“哼哼,你这鬼丫头还真乐观……”赵子川又黑眼道,“对了,你不是说我们都安全吗,你哥和你弟呢?”

“嘘——”赵子川刚一问完。陆菁提醒了一声,随后轻声道,“他们很安全。是我故yì

出来引窦德庸抓我的,这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这你也有计划?”赵子川也轻声道,“行,如果这样你都能想办法脱困的话,那我真的是佩服你——”

“想赌吗?”陆菁邪邪地对赵子川一笑道,“不然咱么赌一把吧……如果我想到办法脱困了,你以后得任我使唤。而且不准随便挑衅我,怎么样,敢赌吗?”

“干嘛不敢赌?”赵子川在陆菁面前也不服气道。“如果你赢了,能成功把我们救出去,那算你有本事,你的条件我也能忍;如果你输了。那我们所有人在兀罗带托多手上也都活不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赵子川就算死,也不能对你这个鬼丫头服软……”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李玉如见二人这种场合不知轻重的,小声提醒道,“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唐战兄弟的安全。”

“放心吧,嫂子——”陆菁自信地笑着道。“兀罗带托多一直想见傻蛋,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杀了傻蛋的。我们几个只要静静等着就行了,到时候自然会见到兀罗带托多的……”

“你还真自信……”李玉如也不知dào

陆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之前很多事情都见识到了陆菁的预知能力和深谋远虑,李玉如现在也只能当做是相信陆菁了……

然而屋檐之上,唐战可不知dào

陆菁等人还在下面说笑,跟个没事人一样,他自己心里可是焦躁得很。看着中间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人,唐战恨不得现在就立kè

冲下去解救他们。

然而就在此时,从战车之上突然走上一人,这人见着对面房檐上的唐战,大声笑着道:“唐少侠,我们又见面了——”听这轻蔑的口气,不是死敌窦德庸又是谁?

唐战见到了窦德庸的面孔,又看到了楼下的士兵以及被俘虏的陆菁等人,知dào

了这些都是窦德庸所为。随即,唐战也大声应道:“窦德庸,你到底想怎么样?”

窦德庸停了一会儿,继xù

用轻蔑的语气对着房檐之上大喊道:“哼,本帮主其实不想怎么样,倒是兀罗带托多大人想要见你——”

“他想见我干什么?”唐战又大声问道。

窦德庸继xù

应声道:“过去见了兀罗带大人,你自然会明白。如果你不答yīng

,我可不能保证你朋友的性命……你说,是你亲自放下兵器和我们走,还是我们强行把你给绑回去?”

“窦德庸,你卑鄙无耻!”唐战不禁提枪骂道。

“我卑鄙无耻?”窦德庸反驳道,“哈哈,我只不过是顺从知府大人的意思,捉拿你们几个和朝廷对抗的贼子,我有什么卑鄙?你想要救你的朋友是吗,行啊,如果你有这本事,就来试试看吧……”说完,窦德庸又是拍手一个暗号示意,战车之下,两座黑管铜炮缓缓升起,方向正对屋檐上方的唐战。

“傻蛋,你要当心他们的铜炮啊——”陆菁知dào

铜炮不长眼睛,于是大声向唐战提醒道。

窦德庸下令完后,又笑着对唐战问道:“怎么样,唐少侠,想好决定了吗?”

唐战没有作声,只是梨花枪的枪尖继xù

对准正中心的窦德庸。

“看来是决定了,既然如此……”窦德庸缓了一句,随后突然命令道,“弓箭手,放箭——”

一声令下,只见下方上百的弓箭手同时放箭而出,一瞬之间上百的箭矢如狂风暴雨一般朝唐战面门而来。

“当心——”桥檐下方,赵子川和李玉如同时提醒道。

唐战见此情景并不慌张,只是很冷静地提起梨花枪,施展出“回轮枪法”,全身集中,一拨接一拨地挡下了飞来的箭雨。

弓箭手再次放箭,唐战依旧是应对自如。窦德庸见状,突然命令道,“铜炮准bèi

——”

陆菁听到了,又大声冲着上面喊道:“傻蛋,注意铜炮啊——”

唐战见下方的铜炮已经对准了自己,两眼更是凝神起来。

“放——”窦德庸大喝一声,只听“轰轰——”两声。两发黑色huo药如夜火流星般飞过。唐战见到情况不妙,立kè

转身向旁边的房檐处躲去……

“轰隆——”一声巨响,刚才唐战所站的房檐处瞬间被铜炮炸成两截。满天乱飞的烧焦碎屑随处可见。

铜炮的声音也是惊天响,唐战还没躲开几步,耳朵这边更是被震得难受。想当初铜炮的威力,早在陵关城的苏佳也是见识过的,当时武功出神入化的她自己都惊魂未定过,更别说现在的唐战了。

然而还没等唐战落稳,又是一发铜炮朝着唐战的落脚点飞了过去。唐战刚一回头。还没来得及再次起跳,有一发炮弹飞了过来,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房檐处被炸开了花,唐战本人也被埋没在了黑烟火焰中……

“傻蛋——”“唐兄弟——”陆菁等人这边见了,也是略微一紧张,他们还真担心窦德庸失手杀了唐战。窦德庸见了。也是隐隐的一笑……

黑烟火焰弥漫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巨大的火团中,一个身影一跃而出——是唐战,只见唐战身手迅捷,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躲开了这一门炮弹,并施展轻功从房檐处跃到了下面的蒙元军队人群之中。

没完,唐战落在蒙元士兵的肩膀上,随后继xù

施展轻功,几步跨至了窦德庸所在的战车之上。

窦德庸看了也是有些紧张。他没想到唐战身手竟会如此迅猛,随即大喊道:“快拦住他——”

说完。茫茫多的蒙元士兵从战车下面爬了上来,将唐战给团团围在中央。

唐战二话不说,先是右手前掌一聚,内力迸发,一招“劈空掌”而出,如巨浪般的冲击力,直接冲开了挡在陆菁等人面前的士兵,随后准bèi

一步而上。

然而你周围的蒙元士兵已经拥了上来,根本不给唐战跨步的机会。唐战见状,手中梨花枪挥舞起来,回旋着应对围上来的士兵。而周围的蒙元士兵也知dào

唐战的厉害,一时间也不敢靠得太近,双方短时间内僵持住了。

“唐少侠,你现在动手,可要想清楚了……”突然这时,窦德庸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窦德庸正站在陆菁等人的身旁,并用刀架在陆菁的脖子上,自己则用蔑视的眼神望着唐战。

唐战见了,怕陆菁会出什么事故,于是立kè

停下手来,并冲窦德庸大喊道:“窦德庸,放下刀,威胁手无寸铁的人质算什么英雄,有什么事情冲我唐战来?”

“我本来就不是英雄——”窦德庸一脸不在乎道,“我刚才也提醒过你了,你若是自己不见兀罗带大人的话,那就只有我们绑着你去了。但若是你敢乱来,我可不敢保证你朋友的性命——”

唐战见到此景,紧张得更是焦头烂额。

陆菁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她想了想,看着唐战焦急的样子,随即笑着道:“傻蛋,你先放下兵器吧……”

“什么?”唐战不敢相信陆菁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并用疑惑且担心的眼神望了一眼陆菁。

“相信菁儿,不会错的……”陆菁笑了笑,随后对唐战挤了挤眼睛。

唐战见到陆菁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更是不敢相信。不过唐战心中牢记着,陆菁说任何话,自己都要绝对服从,毕竟陆菁非常机灵,关键时候都能想出意想不到的办法。

赵子川和李玉如听了,也是疑惑不已。但是现在无能为力的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唐战想了想,看见陆菁冲自己的笑脸,于是决定还是相信陆菁。随即,唐战放下了手中的梨花枪,放qì

了与蒙元军队的抵抗。

唐战的梨花枪一放下,西周的蒙元士兵全部一拥而上,纷纷拔出那刀,同时架在了唐战的脖子上——这样一来,唐战也被窦德庸给俘获了。

“哼哼,唐少侠,你做了个聪明而正确的选择……”窦德庸笑望着唐战,轻蔑道。

唐战没有再说什么话,被刀架着的他,只是用怒视的眼神望着窦德庸……(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终于见面

“没想到吧……”窦德庸看着已经被控zhì

住的唐战,露出阴冷的笑容道,“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此时的唐战,脖子被四周十几把苗刀架着,已是无法动弹,但唐战依旧是毫不畏惧地凝视着眼前的“老对手”,显出毫不畏缩的样子。若不是陆菁等人被窦德庸挟持着,唐战完全还有余力与周围的蒙元士兵做殊死一搏。

“刚才本帮主也说过了……”窦德庸继xù

笑着道,“想见你的不是我,而是兀罗带大人。”

“兀罗带托多找我有什么事?”唐战又用坚定的语气问道。

“见了兀罗带大人不就知dào

了——”窦德庸又笑道,“再说了,你们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见兀罗带大人吗?既是如此,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在城里和我们游击?”

唐战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着怒视着窦德庸。

窦德庸缓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列满整条大街的蒙元士兵,随后轻笑道:“唐少侠,你知dào

本帮主为何要把所有的军队全部集结于此,然后引你入瓮吗?”

唐战依旧是没有回答,两眼也依旧是没有离开窦德庸身上。

窦德庸稍稍停顿,随后继xù

轻笑道:“哼,本帮主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无论你们这些小鬼头怎么反抗,再怎么有骨气,想要和朝廷作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强弱明显,胜负已分。继xù

执迷不悟下去,只有一个下场——”说着,窦德庸又重新拔出自己身上的苗刀。尖锐的刀锋在雪后的日光下折射出阵阵寒光。

但是这些在唐战眼里看来,丝毫没有半点威慑力。相反,唐战反倒是笑着回应道:“胜负结果,尚未可知,命运转机岂为人定?不到最后,窦帮主你怎知结局终了?”

“哼,缚中之鸡。还想飞上天吗?”窦德庸看着唐战嘴硬的样子,继xù

冷笑道,“这个时候还嘴硬?你还得好好感谢呢……要不是兀罗带大人指名要见你。我们早就不顾一切手段把你还有你的朋友全部干掉了,你和你的朋友还能活到现在?今天我不杀你,把你送到兀罗带大人手上,也当是我窦德庸还了王家村时的‘不杀之恩’好了。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窦德庸竟仰天大笑起来。

唐战没有再回什么话,放qì

了继xù

抵抗,两手也任由身后的侍卫反绑起来。随着窦德庸之后的一声令下,鸣金收兵,唐战、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四人也被押回了相府……

“报——”裕兴城相府内,一个士兵飞奔进正厅堂,对着正在桌前等待消息的兀罗带托多禀报道,“报gào

大人。通缉贼人唐战、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四人已经悉数抓捕归案,听候知府大人处置!”

“是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后。兀罗带托多从桌前站起,有些喜出望外道,“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回大人,四个犯人正准bèi

押往地牢,还请大人有何其他吩咐?”士兵继xù

示意道。

兀罗带托多停下了手中的活,随后正眼道:“传本王命令,押送四人前至大堂,本王要亲自审问他们——”

“是!”士兵简单地回答了一句,随后便迅速退了下去。

兀罗带托多站在原地,笑着捋了捋胡子道:“哼,唐天辉,十七年前本王亲自接见了你;如今,该是本王亲自接见你儿子的时候了……”

说着,兀罗带托多随即命令门外的其他手下做好前往大堂的准bèi

……

相府的大堂比兀罗带托多的正厅堂自然要大上许多,里面的装饰自然也是雍容华贵。兀罗带托多已经早早坐在了大堂的正前方,两旁也是严整地站满了守卫的士兵,等候唐战等人的到来。

“走,进去——”不过多时,门外终于传来了士兵押送犯人的声音。只见几个身影忽地从门前出现,唐战四人全部到位,双手反绑着被押送的士兵押至大堂之上。刚才赵子川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和押送他的士兵闹了点“犟气”,因此弄出不小的声响。

四人成菱角形地依次进入大堂,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唐战了。唐战往正前方望去,发xiàn

前方正中间做着一个蒙古穿着打扮得人物,唐战自然也是认出来了,他就是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

兀罗带托多看着唐战的样子,想到唐战和十七年前的唐天辉确是有几分相似,于是很快认出来了。随后,兀罗带托多先是满脸笑容地走了过去,在唐战面前停住了,仔细地朝唐战的面容端详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唐家后人,唐天辉的儿子唐战吧?”

唐战这边也不示弱,一脸沉着地回应道:“你也就是兀罗带托多是吗?”

“大胆,竟敢用这种口气和知府大人说话!”唐战的语气也是毫不客气,旁边的一个侍卫提着苗刀怒声道。

然而,兀罗带托多倒是对唐战挺有礼的样子,举手朝侍卫做出阻止的手势,随后又对唐战说道:“本王一直想要见你,如今终于是见到了。看你这样子,你还真和你父亲十七年前有几分相似啊——”

唐战听了,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我也一直想要见知府大人,如今终于见到了,知府大人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一样的令人憎恶——”

唐战的这句话更是让人听了有些“无法无天”,旁边几个蒙元亲信的士兵听了,都恨不得将唐战给千刀万剐。

然而,兀罗带托多继xù

朝四周做出停止的动作,随后冲唐战笑了笑道:“哈哈,好。年轻就是好啊,本王就是喜欢你们年轻人的这股傲气——”说完,兀罗带托多转过身。又朝自己的作为返回而去。

“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唐战继xù

望着兀罗带托多,严肃地说道。

“明知故问……”兀罗带托多再次转身,笑着对唐战道,“我要唐门世家的秘密——”

“唐门世家的秘密?”唐战故yì

反问道。

“你不用装傻,本王都知dào

——”兀罗带托多继xù

道,“那是唐门世家十八年前准bèi

送给朱元璋的信物。可惜一直都没有结果,最后在王家村断了消息……那个秘密信物至关重yào

,关乎蒙元朝廷的存亡。你身为唐家后人。既然知dào

了自己在王家村的身世,自然也是知dào

了唐门世家的秘密,所以本王才会找你——”

唐战想了想,随后说道:“既然是十八年前的秘密。而且十七年前我父亲也在大人您帐下做事。为什么十七年前大人从我父亲那里没有弄清楚事实,反而在十七年后的今天来问晚辈此事?”

“因为你父亲当时也不知dào

,而信物又是在王家村断了消息,所以我们肯定信物的失踪肯定和王家村脱不了关系。而你正好经过王家村,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本王自然要来找你……”兀罗带托多转了转口气,回忆着说道,“十七年前。当时你的父亲唐天辉投靠了本王,替蒙元朝廷做事。那是唐战你还只是一个婴儿。本王还见过你,没想到十七年过去了,你都长成大人了……”

“不用套近乎了,知府大人想怎样就直说吧——”唐战看出了兀罗带托多的用意,两眼凝神地说道。

“行,既然你这么要求,那我也就直说了……”兀罗带托多笑着道,“我想让你和你父亲一样,归顺我蒙元朝廷,为本王、为朝廷卖命,然后道出那个隐藏十八年的秘密。”

唐战听了,不禁笑了笑,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哈哈哈哈——看来窦德庸说的不错,你果然是想让我替你卖命做事……”

“怎么样,和你父亲走同样的路,子承父业,在你们汉人眼里看来,不是挺好的吗?”兀罗带托多反问着笑道。

唐战笑完后,两眼正视着兀罗带托多,随后义正言辞道:“不好意思,我唐战自打知dào

自己是唐家后人后,就注定要继承家族的志愿,不屈服于蒙元朝廷。虽然我父亲生前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但是我——唐战,哪怕是死,也绝不苟且于蒙元朝廷!”

此话一出,身旁的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三人听了也是精神振奋起来。虽然现在众人已经被束缚得无法动弹,但是唐战的话如同激励了众人一般,即使是在如此困境下也绝不放qì

心中的信念和希望。

“哼,来本王这里,你不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会声名显赫,正好扬正你唐门世家……”兀罗带托多倒是面不改色,继xù

笑着道,“其实本王在外已经听说了,江湖上很多人都辱骂你的父亲,说你父亲是一个遗臭万年的历史罪人,他们和你一样,也不趋向朝廷。但是本王不一样,本王从来没有怪过你的父亲,相反,本王非常尊敬你的父亲。既是这样,你不但不投靠本王,还和辱骂你父亲的那些人站在一伙,本王真弄不懂……”

“你当然不会懂——”唐战继xù

说道,“心寄苍生、提携百姓,这是你们蒙元朝廷永远不会弄懂的东西……”

兀罗带托多听了,想了一会儿,随后又道:“本王也不想和你讲这么多你们汉人认为大义大理的东西,本王只想得到你的答复,快快道出唐门世家的秘密,否则别怪本王不顾你先父的情面——”说完,兀罗带托多的身旁又靠上来几个身着重甲的蒙元士兵,看来把兀罗带托多惹急了,他也是会用铁血手段。

“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就算有,也早就被我毁了——”唐战笑着说道,“你要杀便是,我唐战是决计不会替你们蒙元朝廷卖命的!”

唐战这句话已经明确自己的决心了,兀罗带托多也是听出来了。随后,兀罗带托多想了想,慢慢走到唐战的身边,冷笑着说道:“我知dào

你唐战不怕死。但是本王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道出实情……你虽然不怕死,但是你不想亲眼见到其他人因你而死吧?”

唐战听了,立kè

紧张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唐战心里担心的。是和他一起的陆菁等人的安危。

陆菁等人这边也是听出来了,于是陆菁也坚定地笑道:“哼,兀罗带托多,我们和傻蛋一样,不会屈服于你的。想要拿我们作威胁,别浪费力qì

了!”

“本王当然知dào

,你们都是从江湖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什么生死危险没有见过?”兀罗带托多又笑道。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唐战继xù

紧张地问道。

兀罗带托多笑着停顿了一下,随后继xù

道:“你知dào

秘密,什么‘被你毁了’本王根本不信。你不怕死没问题。就算你真死了,王家村总有人会知dào

秘密的,本王也不是傻子……”

这一回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兀罗带托多是想要拿王家村的村民作威胁。唐战一想到这。立kè

怒视着道:“兀罗带托多。唐门世家十八年的的恩恩怨怨和王家村、和我的朋友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目的或是要找什么麻烦,你尽管冲我来,拿无辜的平民百姓威胁是何干?”

“怎么,听到这里你就紧张了?本王也从窦德庸那里听说了,你是为了不让王家村的村民再受到牵连,才主动来裕兴城找本王的……”兀罗带托多又冷笑着问道,“就然话被你自己说明了。那你做好决定了吗,你决定是归顺本王还是……”

这回。唐战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如果不答yīng

,那王家村的无辜百姓就会遭到蒙元铁骑的践踏;如果答yīng

,唐门世家的信物一旦落入蒙元之手,那天下一定又会碾压于蒙元朝廷的残暴统治之中……如此两难的抉择,唐战平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看着兀罗带托多阴险狡诈的面容,唐战全身紧张不已,如此大冷天,头上竟冒出层层的汗水。

不只是唐战,后面的陆菁、赵子川和李玉如三人见了此情景,也是矛盾得很。当然,他们也没有料到,兀罗带托多竟会想出如此阴毒的招数。

见到唐战紧张两难的样子,兀罗带托多又大笑道:“哈哈哈——看来唐家后人也有犹豫矛盾的时候啊,就和十七年前你父亲一样……你做不出决定没关系,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晚上仔细考lǜ

的时间,待到明天天明,本王在听你们的答复。若是依旧没有答复,那本王可就要亲自去王家村探寻究竟了……”说着,兀罗带托多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唐战等人此时面对两难的抉择,只能是站在原地干发呆,刚才丝毫不退让的气势也瞬间被淹没了。

“来人,把这四个犯人押入地牢!”兀罗带托多走回自己的作为,随后大声朝自己的手下侍卫命令道。

唐战等人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一边思考着刚才的问题,一边被身后的士兵给强行往地牢的地方押去……

剩下兀罗带托多留在大堂处,不时冲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劝降办法感到十分满yì

……

“报——”然而就在唐战等人被押下去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了侍卫传话的声音。

侍卫飞奔进大堂内,兀罗带托多又问道:“什么事情啊,又来向本王报gào

?”

士兵跪下身,禀报道:“回大人,城外传来捷报,荣武将军率领的精卒设伏成功击退常遇春部队,并救下了先锋骑兵。现在大部队已经回至城外,听候大人检阅!”

“荣武将军成功了是吗?果真不负本王所望……”兀罗带托多听了,笑着说道:“哈哈哈,今天真是好事连头啊,先是成功抓了唐家后人,现在荣武将军又打了胜仗归来——快快迎回荣武将军,本王要好好为他接风——”

“是——”士兵应声答道后,又飞奔出了门外。

兀罗带托多看着今日尽是喜报传来,不禁笑望着门外,用手轻轻捋了捋胡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卸甲归来

相府门口,顺势站满了迎接的侍卫,只见两排侍卫让出的一条通道上,一个身着银甲、手扶刚刚脱下的头盔的人快步走进了大门。他就是荣武,据刚才通报的人所说,荣武将军在城外打了胜仗,并成功解救了在前方受伏的作为主力部队的先锋骑军,可以说是至关重yào

的凯旋之役。

兀罗带托多在大堂门口就看到了归来的荣武,于是满脸笑容地立kè

迎了上去。

荣武快步走到了兀罗带托多的面前,随后低身行礼道:“末将荣武参见知府大人——”

“快快请起——”兀罗带托多连忙把扶道。

“谢大人——”荣武应了一句后,也站起了身,随后和兀罗带托多一起进了大堂之内。

“荣武将军胜仗而归,帮裕兴城解了围兵之困,本王可着实是激动——”兀罗带托多有些迫不及待地兴奋道,“快来给本王说说,荣武将军你是怎样成功破敌、救出先锋骑军的。”

“是,大人——”荣武又回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兀罗带托多旁边的座位上。

由于胜仗过后就立kè

赶回,荣武现在也是有些疲惫。荣武稍稍缓了缓气,随后定神叙述道:“之前大人您赐末将两万精卒,末将便在城郊左翼隐山设伏。常遇春自以为两翼破敌,便放松警惕从中路大道抽出骑兵主力,从斜山两翼准bèi

包抄而上。哪想我军已然在左翼做好埋伏,并趁常遇春部队懈怠之时。突然杀出。虽然敌方骑兵甚多,但山路崎岖,根本不适合骑兵布阵。反倒是排阵灵活的我方步兵占得先机,杀得常遇春部措手不及。然我方主要目的不在杀敌,而在救援被困的先锋骑军。敌方左右两翼骑兵受伏,本就被抽出主力的中路兵力自然空虚不少。我方骑兵重振旗鼓,与撤回后路的我方步兵前后联合,击退中路压境的地方骑军,遂成功解围。而完回城中。”

“好——”兀罗带托多听了,大声叫好道,“荣武将军果然不负本王所望。之前荣武将军向本王讨兵的时候,自言心中早有破敌之策,本王还有些担心。今日看来,荣武将军果然是深谋远虑。成功救裕兴城于水火之中。今日本王高兴。待会儿便派人设立大宴,以此好好犒劳犒劳荣武将军!”

然而兀罗带托多说要设宴后,荣武不但没有怎么开心,反倒站起身来严肃道:“大人,现在设庆功宴还为时尚早,虽然末将救回了先锋骑军,但是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噢,都打了胜仗了。敌方军队遭受伏击,一定军心动摇、暂时不敢来犯。荣武将军还有别的什么顾虑吗?”兀罗带托多笑着问道。

荣武抱拳毅然道:“大人,可千万不可小看了朱元璋。虽然表面上我们成功打退了他们的进犯,但是说他们军心动摇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怎么,荣武将军还会以为何然?”兀罗带托多又问道。

荣武继xù

应声道:“朱元璋这个人不但心计颇深,而且运筹帷幄的坚韧不可小视。虽然是吃了败仗,但是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重振部队,趁我方放松之时,再来偷袭。何况之前的设伏只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意在救回先锋部队,并未歼敌多少;再加上朱元璋手下的徐达、常遇春等人又是身经百战的精兵良将,经验丰富的他们一定会寻计再次来犯——”

兀罗带托多听了荣武的叙述,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兀罗带托多静静地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那依荣武将军的意思,下一步棋荣武将军该怎么下?”

“他们想要偷袭,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荣武再次抱拳道,“大人,末将愿亲自率领城内精兵在裕兴城楼守卫,一旦朱元璋的军队来犯,末将一定拼死抵御,不让敌军进城半步!”

“好,要的就是荣武将军你这份勇气和决心,你果真是朝廷的忠将义士啊!”兀罗带托多也站起身来道,“就依荣武将军的意思,城中所有的精兵都由荣武将军你指挥!有荣武将军你守卫裕兴城,本王也可以放心了……”

“是,大人,末将一定再次不负大人所托,完成好自己的职责!”荣武最后又用坚定的语气道了一句,随后转身去布置守城相关的事务去了……

裕兴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比不上大都、汴梁那样的繁华,但毕竟作为贯穿南北官道的重yào

关口,这里的军事防御还是相当严谨。此前郭子兴还带领红巾军的时候,裕兴城这里就没少过经lì

战争洗礼,无论是军阀之间的斗争,还是起义军与蒙元朝廷的抗争,裕兴城从来都在蒙元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并作为朝廷极为重视的防御军事要地。然而,近些年来南方的军阀逐渐覆灭,朱元璋相继打败陈友谅、张士诚,势力进一步扩大,对蒙元朝廷的威胁愈加扩大;相反,朝廷内部的混乱却是愈演愈烈,最为显著的便是扩廓帖木儿、李思齐及察台王之间的内斗,使得蒙元朝廷在华夏之地逐渐变得风雨飘摇。而内忧外患直接导致了朝廷军事上的疏忽,裕兴城的军事力量也是愈加单薄,知dào

这会徐达率重兵濒临裕兴城下,朝廷才急忙派镇守洛阳的扩廓帖木儿出兵支援……

城楼之上,刚刚从相府过来的荣武带着身后长列的手下,沿着城郭的楼梯,慢慢朝上走去。

“站住——”城楼上守卫的将领见了,立kè

在楼梯口阻止道,“这里是城楼镇守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上来——”

荣武见了,掏出了身上的金牌,随后说道:“我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镇守裕兴城楼!”

那将领见了金牌。又望了望荣武的面孔,似乎是认出来了,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荣武将军。实在是失敬——刚才兄弟们也听说了,荣武将军打了胜仗归来,知府大人也在相府迎接。不想荣武将军这么快就来加守城楼,没有认出,还请见谅——”

“没关系,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荣武也回应道。“不过话归正题,知府大人亲命本将军在此镇守,还请将军你请好——”

“知府大人的命令。末将不该不从……”在荣武面前,那个将领也是满脸奉承道,“不知……将军您还有什么要求?”

荣武往城楼上走了几步,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知府大人还说了。要将军你撤下你的部下,换由本将军的部下亲自镇守,以防敌军突袭反攻——”

“全部撤下……末将的部下?”那个将领有些疑惑道。

“怎么,知府大人的命令,你不服从?”荣武见那将领有些怀疑的样子,于是只声反问道。

“不敢不敢,知府大人的命令,末将怎么敢不服从?而且荣武将军您亲自镇守城楼。相信敌军更是不敢进犯城池半步了……”那将领又笑道,“那就依大人和将军所说。末将这就带领部下退下了……”

于是,那将领很快吩咐了城楼上守城的士兵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荣武手下的侍卫。

荣武再次环顾了一下城楼四周,又望了望城前半雪半沙的荒地,嘴角露出了隐隐的笑容……

话说唐战等人这边,四人直接被兀罗带托多的手下直接押进了地牢。裕兴城的地牢底下阴暗无比,湿气也重,再加上现在是寒冬时节,普通人呆在地牢底下更是冷得刺骨。地牢底下被关押的犯人并不多,但大多都是已经受之行刑的奄奄一息的垂死者,几乎没有什么生气。偶尔从不同的牢狱间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更是让所闻之人感到阵阵的毛骨悚然……

唐战等人直接被关押至了最里面的两座牢房,由于是两男两女,四人还被分开至了对面的两个牢房。话说这牢房的地形也并不是很复杂,守卫的狱卒也很松懈,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可怕。但唐战等人现在依旧是被反绑着,身上的兵器也早就被押解了,只凭他们四人想要逃出地牢,依旧是不可能……

“真是的,就四个人而已,还分男女牢房,牢房又这么脏——”一向性格泼辣的李玉如最先忍不住,她和陆菁被关在角落的牢房处,不禁发牢骚道。

对面另一个牢房和唐战关在一起的赵子川见了,摇着头说道:“拜托,这是坐牢,你当是客栈啊?知足吧,没给我们换狱卒的衣服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李玉如听到了赵子川的话,又反声道,“什么叫知足啊,你还当坐牢是享shòu

了不成?”

“估计我们还有很重yào

的利用价值,所以兀罗带托多才不让我们的境遇过于难堪吧……”陆菁补充一句道。

李玉如实在是受不了,一脚重重地踹在了牢房的土墙上,又随口抱怨道:“哼,想当初我是‘扬州女侠’的时候,要死也是决定除暴安良战死,何曾受过这等窝囊?”

李玉如这一声抱怨确实大了些,吵到了一旁看守的狱卒。其中一个狱卒听到了,大声呵斥道:“大胆囚犯,都入监狱了,还肆意喧哗,是不是想提前掉脑袋?”说着,只听一声明晃晃的刀鞘声,狱卒拔出了手上的大刀。

“掉脑袋?”李玉如倒是并不害pà

,继xù

顶嘴道,“要是本姑娘现在没被反绑关押着,还指不定是谁掉脑袋呢?有刀了不起啊,本姑娘空手就能把你打得求饶!”

“这是哪来的野丫头,口出狂言?要不是知府大人有令,信不信你爷爷我直接把你舌头给剁下来?”狱卒这边倒是继xù

发狠道。

被关到地牢也就算了,现在还遭到狱卒的语言羞辱,一向性格泼辣的李玉如哪里还忍得住,她恨不得立kè

冲出牢房房门,然后把那个狱卒狠狠踩在地上。

然而,身旁的陆菁对李玉如摇头示意了一下。意在阻止李玉如。李玉如心想着之前陆菁也说过有脱身的对策,于是还是咬牙忍住了没再做声,但依旧是给那个狱卒投去了杀气的目光。

“好了。既然已经身在牢狱,你就消停一下吧……”赵子川怕李玉如把事情闹麻烦了,于是又提醒道。

“哼,你就会一直在那里说风凉话,也不想想办法,真是窝囊……”李玉如没办法和狱卒顶嘴,于是把气都撒在了赵子川的身上。

“喂。我好歹怎么说也是你的夫君,哪有骂自己夫君窝囊的?”赵子川这边也不甘示弱,之声反驳道。“再说了,看你这样子,哪像个姑娘样?不知死活地大喊大闹,比菁妹还野——”

“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陆菁听到赵子川不经意间黑了自己一句。于是朝赵子川斜眼回应道。

“我野怎么了,总比你这个窝囊的爷们儿要强——”李玉如就是不肯示弱,哪怕是在自己夫君面前,她也是泼辣照旧。

“要不是听菁妹说有脱身的办法,我才不会就这样任人摆布的……”赵子川嘟着嘴轻声道,“对了,菁妹,你不是说有脱身的办法吗?我都和你打赌了。你现在就不能透露一下吗?”

陆菁听了,偷偷一笑。随后又对赵子川道:“那之前你和我打的赌算不算数?”

“不就是任你使唤、不再挑衅你吗?”赵子川无奈道,“行行行,反正以后不惹你这鬼丫头就是了……”

陆菁偷偷望了望一旁的狱卒,发xiàn

他们并没有再注意自己这边,于是随即一笑,轻声说道:“你们没注意吗,我哥和我弟一直都不在……”

“注意到了……”李玉如也轻声回应道,“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dào

他们去了哪里?难道……菁妹你的计划和他们两个人有关?”

陆菁继xù

笑着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想明白了,既然通缉令上只有我们四个人,那兀罗带托多的注意力肯定不会刻意放在我哥和我弟身上,我们恰巧可以利用这一点帮我们脱身……”

“那究竟是什么办法,难道他们两个人回来救我们?”赵子川又轻声问道。

“静静等吧,计划成功与否只是时间问题……”陆菁又笑着道。

“和没说一样,还是得呆在这牢房里……”赵子川起身挖苦道,“也不知dào

能不能熬到他们两个人过来了,明天唐兄弟可是要给出兀罗带托多答案了……”

说到唐战这里,众人又把目光放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战身上。其实唐战离开大堂之后,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抉择的问题——如果不答yīng

,那王家村的无辜百姓就会遭到蒙元铁骑的践踏;如果答yīng

,唐门世家的信物一旦落入蒙元之手,那天下一定又会碾压于蒙元朝廷的残暴统治之中……

当然,其他三人也都明白唐战心中犹豫的地方,如果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很难做出抉择的。

“唐兄弟,我知dào

你现在处境很难,很难做出选择……”赵子川此时也只能是无奈地摇头安慰道,“现在只能等了,等明日出狱之前,看陆昭兄弟和小蒙能不能想办法救我们脱身了……”

唐战也是一脸的彷徨,他也稍稍站起身。突然,他的腰间什么东西被土墙的石缝轻轻卡了一下。唐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kè

朝腰间看去——是孙云之前送给他的那半块龙纹玉佩。幸好他们没有被换上囚衣,唐战腰间的龙纹玉佩还在。

“不管抉择是什么,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必须从这里逃脱出去——”陆菁想了想,轻声严肃道。

唐战凝视了腰间的龙纹玉佩很久,心中似乎是想明白了并坚定了什么,只听他轻声道:“我知dào

,我一定会从这里出去的,因为还有人在等着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把目光放在了唐战身上。而此时唐战心里想什么,只有唐战自己心里最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暴动开始

唐战等人就这样在地牢里静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其中除了四人之间少有的几句寒暄,他们也没有再和之前的狱卒发生语言上的冲突……

隔着地牢天窗透过来的光亮,牢里的一切逐渐变得黯淡模糊起来——已经快要天黑了。天色暗下,温度自然也跟着降了下来。本来就是寒风冬雪,温度骤降加上地牢里的阴湿,让人难以久立,这样看来没有换上单薄囚衣的唐战等人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过了不多久,地牢的墙壁上,烛火也逐渐燃起,算是给这幽暗阴森的地牢增添些许稀寒的温暖。很快,把守地牢的狱卒也换了岗,刚才冲着李玉如发火的那个狱卒又对着唐战等人冷眼一望,并摆出了一张轻蔑笑容的面孔,随后提着灯火和送来的伙饭扬长而去,完全显出一副傲慢无比的姿态……

“这个长着老脸的家伙,看了就讨厌……”李玉如似乎还是对刚才那个狱卒怀恨在心,轻声骂了一句。

“行了,都一个下午了,你就消停一下吧……”赵子川在对面的牢房里看着李玉如又想要发牢骚的样子,回应了一句。

“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这样的人吗?怎么,今天被关在牢里变得这么窝囊?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李玉如见着赵子川有些毫无骨气的样子,也不禁讽刺了赵子川一句。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子川倒是很淡定地说道,“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等我有机会出去了,我会给玉如你证明,我不是一个窝囊……”

“先能想办法出去再说吧……”李玉如回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之前陆菁说的事情,于是又朝陆菁问道,“菁妹,你说陆昭大哥和小蒙真的有办法救我们吗?明天可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今晚他们再不有所行动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对呀——”赵子川这才又想起白天在大堂的时候,兀罗带托多对唐战说的话了。于是赵子川也提醒道,“那个兀罗带托多给唐战兄弟这么艰难的抉择,换做是我。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在明天之前从这里逃出去,但是现在看来……”

陆菁坐在牢房里想了很久,却是始终没什么头绪。可能她已经安排好了计划。但是心中却无法把握时机。随即陆菁也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我也不清楚,其实我和我哥我弟都交代好了,至于他们能不能成功,也只能看天命了……”说着,陆菁又用复杂的眼神望了望对面一直没怎么做声的唐战。

“原来菁妹你自己都没把握,那你还和我赌……”赵子川又不经意间发牢骚了一句,“别等我们还没北上疆场。就先成了这里的刀下鬼了……”

唐战仍旧是坐在原位静静地思绪着,以他的脑子。他并不是在想什么脱困的计谋,他只是在思绪着某些东西。尤其是下午注意到了自己腰间的龙纹玉佩后,唐战更是心若无物。

“孙云兄弟,他是我下山之后结交的第一个兄弟,可是只见了一天,就彼此分离了……”唐战心中默默道,“从汴梁城出来后,就再也没怎么想到他了,也不知dào

他现在在大都的情况怎么样……他曾经答yīng

过我,要帮我找出灭我唐门世家的真zhèng

凶手。现在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察台王,而察台王也正好就在大都,不知dào

孙云兄弟他遇上了察台王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曾经答yīng

过孙云兄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大都找他。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找到朱元璋,随他出师北伐、攻克蒙元大都,那我就有机会和他重逢了。如果重逢了,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可是如果继xù

困在这地牢里,明日抉择难定,不答yīng

兀罗带托多的条件,那我就真的可能会像白天老九所说过的,连朱元璋都还没见到就丧命于此了,难道说唐门世家的命运真的就走到这里为止了吗……”

寒冬的夜空没有多少星星,只有一丝惨淡的月光缓缓映入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唐战坐久了,全身有些麻,想要动一动身子,可是每当他用反绑的双手缓缓挪动时,总能触碰到腰间的龙纹玉佩。唐战听着玉佩磕碰的轻微声音,斜眼望着腰间玉佩依稀可见的纹路,心中似乎是坚定了什么:“不行,我不能就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天已经这么黑了……”陆菁隔着地牢的天窗向外望去,缓缓说道,“没想到我们居然能不耐寂寞地在牢里呆一下午,想到早上在城里和蒙元军队靡斗,我都不敢相信现在一天都还没过……”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吧……”李玉如也跟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夜里倒是也比白天安静了许多……”

“那是当然,据说城外的战事还没消停,白天的事情又让城里的百姓晚上也不敢随便乱出门,安静也是理所当然的……”赵子川紧接着道,“不过安是安静了,但晚上也变冷了不少……这地牢是个什么鬼地方,又湿又冷——”赵子川不禁又发牢骚了一句。

唐战听到赵子川说“寒冷”,他自己不禁想到自己在野狼山上练习“劈空掌”时的情景,当时他可是在风雪交加的夜山里,光着上身经lì

了刺骨寒冻的考验。想到这里,唐战索下心情用手掌聚力一试。然而双手被死死反绑住,长时间的坐立又让体内的真气流动不畅,唐战聚力感觉身体愈加不适,于是很快停止了。

“真是的,大晚上这么安静,我倒是挺情愿外面闹哄哄的,发生点什么事情,总比在这里无聊透顶的好……”李玉如受不了这里的寒冷加寂静。又牢骚了一句道。

“那可不一定哦——”突然,陆菁转变语气地莞尔一笑道。

“什么不一定?”李玉如听了,也好奇地问道。

“我说安静的话可不一定哦……”陆菁回了一句。随后整个人侧躺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似乎在听着什么东西。

“你这丫头又在神经兮兮地做什么?”赵子川看着陆菁奇怪的举动,不禁问道。

“嘘——”陆菁嘟嘴提醒了一句,随后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好像有动静……”

“什么动静?”赵子川又问道。

“有马蹄的声音,大概不过十里……”陆菁继xù

小声道。

“不是吧。十里外的马蹄声你都听得见?”李玉如小声惊问道。

“我当然听得见——”陆菁笑着说道,“因为这不是一匹马,而是群马。少说也有上百上千匹……”

“什……什么意思?”赵子川听了,瞪大眼睛地小声问道。

“看来,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喽……”陆菁又是轻声一笑,似乎在她心里。已经能够猜出一些端倪了……

裕兴城城楼之上。荣武的手下部队依旧是在严谨地注视着城楼下的一切。虽然夜色渐浓,城外的境况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每一个侍卫都非常聚精会神地把守着,有丝毫的动静他们都非常警觉。

由于人手有限,城楼之上把守的都是荣武的手下,楼梯口地方的首位便是其余将领的部下,如若城外发xiàn

了敌情之类的,会由荣武将军的手下发命令一一通报。随后全城的守卫得到消息……

荣武此时正在城楼上注视着,他站在正中心满脸凝重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着早已预料到的什么……

“将军——”正在这时,荣武手下的一个侍卫突然前来报信。

荣武见了,立kè

问道:“情况怎么样?”

“果然没错,是他们来了——”侍卫说道,“现在他们的人马已经离城门口只有一里之遥,由于天色昏暗所以城口的侍卫并不能立kè

察觉,但是我们城楼上的弟兄却都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旦城门打开,他们的人马就会立kè

杀入城内……”

“幸好现在城楼之上已经都是我们的人了,兀罗带托多还没有察觉是吧……”荣武略微一笑,随后轻声道,“现在是时候了,依计行事——”

“是——”侍卫迅速回答了一声,随后又飞奔了回去。

荣武呆在原地思绪了一会儿,随后走上城楼正上方,望着前方夜色下笼罩着的旷地,只见数以千计的骑兵铁甲在黑夜下若隐若现。

荣武眼神一定,随后对身旁的手下道:“传我命令,打开城门——”

城楼之上尽是荣武的手下,于是侍卫接到命令后,很快执行了命令,拉动了打开城门的机关……

“吱——”寂静的雪夜中,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裕兴城大门口被缓缓打开。

然而这一声开门巨响,自然是惊动了城门楼梯处守卫的其他将领的手下。那些侍卫也是感到有些恐慌,其中领头的人不禁道:“奇怪,大半夜的,打开城门做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蒙元士兵。该士兵抽出身上的苗刀,冷不丁地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划,那领头之人还没意识过来,就已经瞪大眼睛地倒在了地上。

不只是他,楼梯上守卫的士兵也没有意识过来,他们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从城楼上下来的荣武的侍卫。那些侍卫也和刚才那个士兵一样,抽出身上的苗刀一一解决了楼梯上的守城士兵——城沿楼口的防备瞬间瓦解。

而就在同一时间,城门的大门口全然打开,随着大门抵在城墙上的又一声巨响,城门外顿时火把四起,瞬时照亮了裕兴城外的整个旷野。紧接着,只见一面浩然的军旗耸立其间,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常”字——自然很清楚了,这是朱元璋手下的爱将常遇春的军队,而常遇春本人也正立然在军队的正牌头。

“杀——”随着常遇春的一声命令,身后的千军万马如风驰电掣般杀入了裕兴城……

浩浩荡荡。如同汹涌的巨浪,再加上城门防御的瞬间瓦解,常遇春的部队毫无阻拦地杀入了裕兴城。

而城门口灯火通明、杀声四起后。城中的守卫士兵这才反应了过来。其中的蒙元将领猝不及防,顺势派出白日救回的骑兵先锋,赶来城门救援。

哪知骑兵先锋军队整装待发后,不但没有赶往城门口,反倒朝着相府的方向,一路编整地与相府赶来支援的蒙元士兵扭头厮杀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相府的士兵哪里预想到自己的骑兵部队竟然会反咬一口。和朱元璋的部队合力攻向相府,一下子个个抱头鼠窜起来。反戈的骑兵部队见了,顺势杀出一条血路。冲入蒙元援兵的人群中就是一阵砍杀,整个裕兴城不出半会儿便杀得昏天地暗起来……

这下子所以情况都明了了,原来荣武早就已经投降了朱元璋,今日归城救兵只不过是徐达的计谋。徐达命令荣武装作是打了胜仗的样子。并归还荣武俘虏的骑兵先锋军队。回到裕兴城让兀罗带托多信以为真。待到兀罗带托多放松警惕,荣武调换了城楼守卫的士兵,就等今夜徐达、常遇春的军队直入城下。而城中救回的骑兵本就已经投降,一旦重整,必和前阵的常遇春部会合,合力攻向相府。而且,荣武从一开始早就已经投降了朱元璋,第一次他在兀罗带托多请缨的时候。说是抽出城中的两万精兵设伏也是朱元璋之计。城中的精兵抽出、骑兵先锋的城内反戈,这样朱元璋的军队几乎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攻下裕兴城这个重yào

关口……

由于朱元璋有令在前。军队进城不得侵扰城中百姓,所以常遇春先锋部队进城后,很快与内应的荣武会合,进军方向直指裕兴城相府。

常遇春部进城后,城门口的防御很快土崩瓦解,绝大部分的蒙元士兵都是丢盔弃甲地四下逃散。少部分继xù

顽抗的,见城门口已经失守,便放qì

做拼死抵抗,改退往相府方向,进行最后集中抵御……

常遇春进城后,并没有急着亲上冲锋,而是在城楼口改为坐镇指挥。

而在此时,在城楼处施行此计的荣武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了常遇春,荣武报gào

道:“末将荣武见过常将军——”

“辛苦了,荣将军——”常遇春从马背上下来,随后对荣武说道,“徐达将军此计果真妙哉,让荣武将军你来个里应外合果然是明智之举。看来这个兀罗带托多警惕性并不太高,如此轻易破城,攻下裕兴城这个重yào

关口,荣武将军你功不可没啊——”

“承蒙常将军夸奖——”荣武先是道谢了一句,随后又道,“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兀罗带托多这个人警惕性不高,但也阴险狡猾。若是看到败局已定,他一定会从西门逃窜而去,必须赶在他逃跑前擒王才行——”

“那依荣武将军所见,现在该如何擒王才好?”常遇春又问道。

荣武站定了,随后继xù

道:“虽然裕兴城门防御瓦解,但相府处依旧兵力集中,外加有铜炮火器镇守,易守难攻,若是贸然一拥而上,即使攻下相府,也必定死伤惨重,所以一定要谨慎行事——”

“那荣武将军可有良策?”常遇春继xù

问道。

荣武想了想,随后说道:“依末将所见,如若有一二身手矫捷的骑将,可身先冲入敌阵捣乱其阵口,这样部队便能进攻容易许多——只不过,此计风险很大,冲阵的骑将一定要有必死的决心和极为厉害的身手……”

“办法是好……”常遇春听了荣武的计策,随后又担心道,“可是不知本将军手下有谁愿意担此危险重任……”

“我们愿意——”正在这时,常遇春面前突然出现两位器宇不凡骑将。

常遇春见了,有些吃惊道:“南宫将军和慕容将军愿意担此重任吗?你们可是我手下的两位虎将,此次杀阵可不同以往,只有你们两人深入……真的可以吗?”

其中一位骑将提着蛇矛毅然决然道:“末将与慕容将军愿担任冲锋重任,深入敌阵,助将军领兵攻入相府!”

常遇春望着自己面前的两位爱将,眼神一凝道:“好吧,南宫将军慕容将军听令,命你们二人身先深入相府敌阵,捣毁铜炮火器,助后方步兵攻入相府!”

“末将领命——”两位骑将同时回答道。

火光映射在两位领命骑将的脸上,此二人竟是——南宫俊和慕容飞……(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成功脱困

“大人,不好了——”裕兴城相府内,守卫的士兵急忙跑回正厅向兀罗带托多汇报道。

常遇春利用与降将荣武之间的里应外合,主力部队很快攻入裕兴城城内,城楼之处顿时火光冲天,厮杀声、惨叫声连绵不断,而还在相府内安枕的兀罗带托多却是浑然不知。

看到侍卫急忙跑来,兀罗带托多知dào

大事不妙,于是连忙整理好了着装,随后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门外这么吵?”

侍卫低身道:“不好了,大人,常遇春的部队杀进城来了。城里的守兵还在拼死抵抗,不过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荣武将军呢?”兀罗带托多这时候想到了守卫城池的荣武,于是又问道,“他不是奉命看守城楼的吗,为什么城中的守军会这么不堪一击,直接让常遇春的人杀进城来了?”

“荣武将军叛变了……”那侍卫有些吞吐地说道,“就是荣武将军……就是他下令打开的城门,放常遇春的军队进城来的……”

兀罗带托多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变得勃然大怒。他拾起桌上的酒杯,重重地甩在了地板上,随后咬牙道:“荣武啊荣武,亏本王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朝廷,去投靠了朱元璋——”

那侍卫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劝道:“还是请大人赶紧做出决策吧,看这个样子。敌军的目标就是相府这里……”

“骑兵先锋呢?”兀罗带托多又急问道,“主力骑兵部队不是救回来了吗?传令下去,命令骑兵先锋改作防御工事。围守相府!”

“没用的……”正说着,从门外突然又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重伤士兵,只见他拖着蹒跚的步子慢慢挪进了正厅,地板上还留下了拖行的血印——看来他是从激烈交锋中拼死杀出的幸存者。

兀罗带托多见着该士兵,有些吃了一惊,随后他还是走上前,提着该士兵的衣甲问道:“告sù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为什么说‘没用的’?”

由于重伤,那是病咳嗽了两声。随后继xù

道:“早在荣武将军第一次向大人您请命的时候,他就已经投降了朱元璋……他之所以主动回来请命,是为了调离裕兴城的精英部队,然后在城外收归降兵后。他再回来假报胜仗的消息。好让我们放松警惕,实则是要里应外合,黑夜席城……裕兴城之前的骑军先锋自然也早已是朱元璋的降兵,如今回来也只是他们的策应。刚才小人看到了骑兵先锋的部队,他们已经和常遇春的部队会合,共同朝相府这边过来……来……来了……”

说完,该士兵便因为受伤过重断了气。兀罗带托多见了,提甲的两手狠狠一扔。将士兵的尸体重重摔在了门槛上。

之前的侍卫见了,又急忙劝道:“大人。敌军正朝相府合夹而来,还请大人及早手势行装,撤离裕兴城——”

兀罗带托多用不甘的眼神望了望门外火光冲天的城楼处,听到阵阵刺痛心底的厮杀喊叫声,他毅然拔出床头的苗刀,定声道:“唐门秘密迷离,蒙元命运未朔,本王岂可就此弃城而走?”

侍卫想了想,随后又劝道:“大人,弃城而走,不过丢弃一座城池,自身性命保住,才能东山再起。再者,扩廓帖木儿大人的援兵已经从洛阳赶来,大人可先向西蔽去,待到援兵赶到,杀回敌阵,不算过晚——”

兀罗带托多听了,仔细想了想,于是轻轻点头道:“也好,当下之际,恐怕也只有先向西撤去了……传我命令,令城中守军集结裕兴相府,拼死抵御常遇春部!”看来,兀罗带托多是想要城中最后的守备力量拼死抵抗,为自己的逃跑争取足够的时间。

“是,大人——”侍卫应声后,又转身离开了正厅……

地牢之处,唐战等人还在静静待着。当然,城楼门处的军队厮杀声,他们也是模糊听到了,就连城楼处的火光,也有少许映过地牢的天窗,让本就在天窗附近的四人注意到了……

“还真让菁妹说中了,真的有成百上千的马蹄声……”李玉如有些兴奋地站起身,不禁叫道,“不仅仅是马蹄声,好像还有厮杀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大闹裕兴城的人,可不止我们几个……”陆菁微微一笑道。

“怎么会有厮杀的声音,难道是……打仗了?”赵子川也有些疑问道。

“看样子,是裕兴城发生了内乱,一定是有间谍在裕兴城设伏,让徐达将军的部队成功杀入城内……”陆菁继xù

道。

“欸,只不过是打仗而已,菁妹你怎么知dào

一定是裕兴城有间谍设伏?”李玉如疑惑道。

陆菁从地上坐起来,随后继xù

笑着说道:“裕兴城位于北关的重yào

关口,地势艰险、易守难攻。刚才我听到十里之外的马蹄声时,不过一时辰的功夫,一时辰内想要光明正大地攻入关隘之城,还在城门口与敌阵厮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策动城中的内应,诱使守城敌军放松警惕,然后由内应打开城门迎兵杀入才有可能做得到,所以我才肯定裕兴城内有朱元璋安插的间谍……看这个样子,朱元璋果真是心机颇深、领兵有道,难怪郭子兴会把起义军的首领之位交给朱元璋……”

“可是外面杀声四起,我们这边还关在牢里,这可如何是好?”唐战又担心地问道。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而且不但不担心,这还是一次绝好的良机……”陆菁站起身,用眼神瞟了一眼旁边听到外面的厮杀声后也有些紧张坐不住的狱卒。继xù

轻声道,“传言朱元璋爱民如子,他的部下攻入了裕兴城。一定不会骚扰城中的百姓。也就是说,根据内应间谍的指向,他们的目标一定会是这相府。现在相府上下一定是乱作一团,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从这里逃出去了……我之前也和我哥我弟他们交代过了,这次朱元璋的突然袭城,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会来了……”

“原来菁妹你早就安排好陆昭大哥和小蒙救我们了。那之前为什么不早说?”李玉如有些抱怨道。

“之前是让他们见机行事,所以有很大的风险……”陆菁继xù

道,“不过这回可真是天赐良机。朱元璋举兵攻城,借着外面战乱脱身,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正说着,牢里的狱卒果然如陆菁所料。也慌了手脚。他们什么也不管了。提起身上的包袱,直接就往地牢阶梯处跑去,准bèi

离开相府。然而,就在他们刚到阶梯门口的一刻,突然被外面的人一脚给踹了下来,当场昏了过去——有其他的人这个时候趁乱闯进了地牢。

“陆昭大哥他们来了是吗?”李玉如有些喜出望外道。

然而,陆菁脸上却并没有多高兴,而是两眼一凝道:“不对。如果是我哥和我弟,应该只有两个人。但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很快,从地牢门口一下子走进来好几个人,他们个个手提兵器沿着阶梯而下,朝着唐战等人被关押的地方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们并不是众人期待的陆昭和陆蒙。

唐战回头一望,有些惊呆了,来的人竟然是——老九。

来者正是“堂英会”的参谋老九,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堂英会”的几个兄弟。

“老九?”陆菁一看来者竟然是“堂英会”的人,于是谨慎地问道,“外面战火突起,你们这个时候到地牢里来干嘛,难道是奉窦德庸之命,提前来取我们的性命?”

老九慢慢走到四人的两间牢房面前,随后对陆菁缓缓说道:“陆姑娘不要误会,老身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救我们?”陆菁反声问道,“难道那个窦德庸改邪归正,准bèi

放我们生路了?”

“不要再提他了……”老九低声说道,“老身这些天见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心知你们才是老帮主口中所说的大义大理之人。老身敬佩你们的为人,即使面对强恶势力,依旧能不改正义之道、一心为民,并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裕兴城……”

听到老九这番话,陆菁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还是明白了老九的意思,显然老九已经不是和窦德庸是一伙的了。

老九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转身对着唐战,语重心长道:“白天唐少侠对老身讲的一番话,老身受益匪浅、铭记在心。虽然唐少侠志愿在心,但面对朋友遭遇困境,唐少侠你还能不顾一切,赴汤蹈火,宁可面对死亡的威胁,也要救出兄弟朋友,这般情义老身佩服在心!”说着,老九向唐战行了深深一礼。

“那还用说,唐战兄弟可是名副其实的好兄弟,别说是我们了,若是他遇到了危险,我们也不会置唐战兄弟于不顾的——”赵子川笑着补充了一句,显然,他们对老九也没了之前的偏见,反倒是把他当做了忘年的朋友。

老九命令身后的兄弟用斧子砍断了牢房的锁链,随后继xù

说道:“窦德庸得知了裕兴城遭袭的消息,现在正仓皇出逃……老身已经决定了,老身已经和他分道扬镳,愿意带着‘堂英会’志同道合的兄弟,救出唐少侠和你的朋友。既然白天的时候唐少侠为了朋友,拒绝逃避,现在老身救出了你的朋友,你们可以安心离开了吧?”

说着,唐战等人背后捆绑的绳子也解开了,四人重新恢复了自由。唐战活动了一下很久没动的筋骨,随后对老九谢道:“谢谢你,老九,我知dào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我们也很感谢……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完成……”

正说着,突然,地牢门口又涌进了众多提刀的蒙元士兵。只听最先闯进来的蒙元士兵大声喊道:“窦大人有令,离开相府之前,得先取了唐家后人和其他这几个人的性命,给我杀——”

话音刚落,所有的士兵一股脑冲了进来,顺着阶梯准bèi

朝唐战等人的方向袭击而去。

陆菁见了,龇牙道:“哼,肯定是那个窦德庸逃跑前,想要斩草除根。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现在已经被老九救了出来,对付这几个喽啰根本不需yào

多费力qì

……”

“杀——”蒙元士兵阵中又喊了一声,在如此狭窄的牢房内,所有的士兵依旧是不顾一切地朝唐战等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啊——啊——”正在这时,地牢门后突然传出了士兵惨叫的声音。排头的士兵见了,纷纷回头望去,只见有两个蒙元士兵正挥剑跃步而至,趁着列兵散乱之际,突袭斩杀了准bèi

拥进地牢的士兵。

“你们两个干什么?”排头的士兵见了不对劲,于是对着门口的那两个士兵怒喊道。

那两个蒙元士兵二话不说,解决掉了楼梯口的所有士兵后,同时摘掉了头上的盔甲,两个熟悉的面庞映入众人的眼帘。

“陆昭大哥——”“小蒙——”“你们两个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唐战这边,众人兴奋地喊道。

“有内奸——”领头的蒙元士兵这才注意到,但是为时已晚。

没等那个领头的士兵意识过来,唐战和赵子川二人抢先一步,一个跨步而上,三下两除二地轻松摆平了最后前排的几个蒙元士兵,随后和阶梯上的陆昭和陆蒙两兄弟回合了……

原来,之前白天在深巷和蒙元军队靡战的时候,陆菁早已施计。在关键设伏路口打倒了前面几个寻路的蒙元士兵后,陆菁便设计让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穿上蒙元士兵的铠甲,混在部队之中。毕竟他们最开始的目的是要见兀罗带托多,因此后来被窦德庸抓住,自然也是陆菁故yì

为之的。待到众人故yì

受降于兀罗带托多后,假扮成蒙元士兵的陆昭和陆蒙假装收押了众人的兵器,然后等待时机趁相府的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劫狱救出众人,做下一步打算。毕竟之前通缉令上并没有陆昭陆蒙二人的名字,自然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只不过他们自己可能也没想到,朱元璋的偷袭计划暗暗帮zhù

了陆菁计划的提前实施,而且他们也没想到老九居然会抢在他们之前先救出了唐战等人……

不过既然得救既是成功,陆昭和陆蒙把之前假作收押的梨花枪、乾坤二剑还给了得救的唐战等人,并笑着说道:“给,你们的兵器拿好了——”

众人接回了兵器,心中悬着的重石也算是落了下来。赵子川看见家族的象征乾坤二剑回来后,兴奋地说道:“太好了,乾坤二剑完好无损……”

陆菁走到陆昭的身边,倒是有些抱怨道:“真是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过来。你们不知dào

吧,要不是今晚朱元璋意wài

袭城,老九救我们出去,到了明天的话,傻蛋可就要做出艰难抉择了……”

“还不是菁妹你非要想出这么一个危险的办法不可,之前我和小蒙等待时机可是等了好久……”陆昭回应道。

老九见到所有人都已经得救了,于是对众人道:“好了,现在既然脱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说不定常遇春的军队马上就要打到相府这里来了。”

然而,唐战右手紧握重新回来的梨花枪,随后两眼望着地牢门外,背身坚定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家族恩怨问题,要先去找兀罗带托多做个了结不可……”

唐战这么一说,众人又用惊异的目光望着唐战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故友重聚

“唐战兄弟,现在外面两军交锋,正是混乱之时,我们好不容易脱困了,若是贸然单独行动,很有可能会再出危险……”李玉如见唐战一个人要去找兀罗带托多做个了结,立kè

警醒道,“我知dào

唐战兄弟你心想着要和兀罗带托多做个恩怨了断,但是两军对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不会有事的——”还没等李玉如说完,唐战背身坚定道,“我要找的是兀罗带托多,按之前菁儿和老九所说的,现在兀罗带托多一定会急于弃城而逃,只要能半路截住他……”

“可是这样单独行动还是太危险了,你不能……”李玉如依旧是不放心地劝阻道。

“让傻蛋去吧——”然而,一向最担心唐战的陆菁在一旁突然微笑着道,“我相信傻蛋不会错的,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像白天傻蛋在兀罗带托多面前表现坚定决心那样……”说着,陆菁用满是信任的目光望着唐战的背影。

唐战听了,准过头来望了一眼陆菁,轻声喃喃道:“菁儿……”

“况且,傻蛋说的也没错……”陆菁继xù

道,“现在城中大乱,胜负悬殊也很明显,兀罗带托多目的未达,他是不会和朱元璋做拼死抵抗,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先开溜,会合朝廷派来的援兵,然后见机而行……如果是想要半路截住他,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

唐战领会了陆菁的意思,朝陆菁轻轻点了点头。李玉如理不过陆菁。随即甩手道:“算了算了,你们要干什么我也管不住,不过要自己注意安全就是了……”

唐战决心已定。提枪应声道:“那好吧,我出了地牢,先去找兀罗带托多,你们几个趁乱就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到城中战乱结束,之后我再回来找你们……”说完,唐战轻步一跃。三踏两下直接上了老提,飞出了地牢。

剩下的陆菁等人还留在地牢里,望着地牢里满是躺着的守卫的尸体。老九也劝道:“此地不宜久留,正如唐少侠所说,我们还是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为好。一旦裕兴城被朱元璋的军队攻下,你们就彻底安全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啊……”这个时候。赵子川突然插了一句道。“不过苟且偷安可不是我赵子川的作风,唐战身为唐家后人一个人去找兀罗带托多了解恩怨,我赵家后人也不能就此偏安。”

“你又想干嘛?”李玉如知dào

赵子川又有别的想法,于是立kè

谨慎地问道。

“之前一直是被兀罗带托多和窦德庸牵着鼻子走,为了迎合之前菁妹的计划,根本就没做多少抵抗,一点主动权没有……”赵子川两眼凝视着说道,“赵家后人出山。自然是为了继承家族志愿,兵刃于蒙元夷狄。现在朱元璋的军队正朝相府汹涌而来。我赵氏后裔可不能坐等无为啊……”

赵子川说到这里,李玉如似乎是猜到了什么,随即她大声道:“喂,你该不会是要……”

然而不等李玉如完全反应过来,赵子川也是轻功一跃,直接跃到了楼梯上地牢的门口。李玉如知dào

赵子川想要一个人先走一步,于是立kè

跟上去道:“你这个笨蛋又想要单独行动,我不会答yīng

你——”

但赵子川根本不等李玉如,整个人人影一闪,很快跃出了地牢。李玉如也是紧追不放,满脸紧张地追了上去……

剩下在地牢里的陆菁等人见了,也是没办法阻止二人的行动。陆菁想了想,随后说道:“虽然赵子川他平日里爱自作主张,但我相信这种关键时候他是不会随意乱来的……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躲到安全的地方为妙。总之还是得谢谢你了,老九……”说着,陆菁微笑着冲老九笑道。

看似平常的道谢,老九看在眼里,稍稍怔住了——从陆菁的笑容中,老九似乎是看到了十八年前王雨萍的身影,反应了少许时间后,老九才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总之,你们‘堂英会’的人也快躲起来吧……”陆菁继xù

说道,“我想窦德庸发xiàn

你们不见了,一定也会起疑心的,你们最好也和我们先避避风头为好……”

“多谢陆姑娘所言,不过你不用多为我们兄弟几个担心……”老九回声应道,“现在裕兴城大乱,从刚才窦德庸派来的拦截我们的侍卫人数来看,他自己此时恐怕都已经乱了手脚了吧……躲避的地方我们自然有,不用过于劳烦陆姑娘为我们担心了……”

“窦德庸自己乱了手脚,恐怕也是要逃走吧……”陆菁轻轻叨了一句,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旁边的陆昭往前走了几步,踢开了地上的一些侍卫的尸体,随后说道:“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还有什么计划,等先出了这相府的范围再说……”

于是,众人没有多做停留,立kè

纷纷上了楼梯,离开了地牢的大门。老九看着陆菁等人的所言所行,心中却是略有感触……

地牢虽说由相府管筹,离相府正门却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陆菁等人从地牢出来后,战火还没有波及到这一块儿。老九见了,大声说道:“老身家里离相府有一段距离,不如大家先到那里躲一片刻好了,那里还有和老身一样志愿的其他‘堂英会’兄弟。老身屋舍较为简陋,兀罗带托多或是窦德庸现在应该没空注意到才是……”

“好吧,那还是谢谢老九前辈了……”陆昭又谢了一句道。

众人往老九的住宿处急忙赶去,陆蒙不时掺和一句道:“哼,真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嚣张跋扈的兀罗带托多和窦德庸两个人,面对袭城,现在也不得不低头做孙子了……”

“他们两个人估计寻摸着要赶紧逃跑吧……”老九又补充了一句。

夜色笼罩下的裕兴城。由于东城门口火光冲天,所以城内的一切事物还都算是明亮可见。正在赶往老九住宿的路上,陆菁不时四周张望着可能会应变的一切……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排房周围掠过——陆菁看清楚了,那是窦德庸的身影。可窦德庸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从地牢里逃出来的陆菁等人,他正卷着包裹独自跳上房檐准bèi

离去,看来窦德庸现在为了逃跑自保。已经不一切了,包括他手中的这个“堂英会”。

“老九你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是要想着逃跑了……”陆菁回望着窦德庸逃跑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而且他们两个人也是各自顾不上对方了……”

“老身住宿的方向正好是远离东城门,兀罗带托多他们也想不到,老身心想在那里可以安全度过这一劫。”老九继xù

说道。

“谢谢你了。老九——”陆菁突然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

看见陆菁突然停下来了,陆昭和陆蒙也停了下来。陆蒙不禁问道:“姐,你怎么了?”

陆菁一直望着窦德庸刚才逃跑的方向,随后回头应声道:“哥、小蒙,你们两个先随老九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完了就过来……”

陆蒙听了。立kè

担心道:“姐,现在外面正是混乱之时。子川大哥、嫂子还有姐夫都先行走散了,万一姐你再出什么事的话……”

陆蒙无意间喊了一句“姐夫”,陆菁笑着回道:“你刚才叫谁‘姐夫’?”

陆蒙说的自然是唐战,陆菁这么一提,陆蒙才知dào

自己说的有些随口了,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但陆菁也知dào

陆蒙的答案,那也是她自己想要的答案。陆菁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笑着道:“行了,姐去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这一路过来,你姐我的处事应变能力你还用担心吗?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要是想再见到你姐和你姐夫,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老九身边,知不知dào

?”

陆蒙一时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应声点了点头。

陆昭见到陆菁这个样子,知dào

身为哥哥的自己也是劝不住了,于是用信任的口吻轻声道:“这战争可不比江湖闯险,两军对垒,刀剑不长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知dào

了,哥,你们都放心吧,处理完了我一定立kè

回来……”陆菁自信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朝窦德庸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而陆昭和陆蒙也没再多做停留,继xù

跟着老九往老九住宿的地方赶去……

由于兀罗带托多下了紧急命令,裕兴城内剩下的主力部队几乎全部集中在了相府周围,试图做最后的抵御,为兀罗带托多的逃离争取时间。而且相府道口处,地形狭窄、易守难攻,关键入口处又有铜炮镇守,即使现在常遇春的部队人数众多,但是想要完全攻下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蒙元的降将荣武刚才也提到了,相府关口把守处,铜炮压阵,第一批试图杀入相府的步兵列队损失惨重,而常遇春部队这边进攻也是没有半点效果。即使将相府三面包围,此时的相府也如同一个缩小的城池一般,龟缩的阵型加上猛烈的火器,常遇春的部队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荣武也说到了,想要找到攻袭的关键要口,就必须派出首当其冲的一二骑将,深入敌阵,冒死扰乱蒙元铜炮中阵,方给后面进攻的部队争取良好的空间。但是星星几人入阵千百蒙元士卒,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如果没有极为矫健的身手和惊人的胆识,根本就不能完成这项极为艰苦的任务。为此,身为常遇春手下两位猛将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义不容辞地解下了这个任务……

“轰——”相府门口又是一阵铜炮的巨响,门口前沿巷口顿时血光四溅,随着几声士兵被炸飞的惨叫声,巷口的士兵尸体都快堆成了山。

“吁——吁——”。两声马蹄,这个时候南宫俊和慕容飞才匆匆赶到。为了布置突袭任务,荣武将军也是亲自到阵。给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仔细分配任务。

“你们听好了,现在已经到了弓箭能够攻击的范围……”前方常遇春的部队继xù

陆续地向相府发起进攻,荣武满脸紧张地和南宫俊慕容飞二人讲道,“待会儿最主要的是要躲过敌方的铜炮,当然,夜里视野很差,你们要随时注意弓箭的突袭……此次任务危险极高。你们二人又是徐达将军的爱将,带回冲锋陷阵可要万分小心,不得有半点的差错——”

“放心吧。我们兄弟两个视死如归,一定杀入敌阵,将这些蒙元杂兵扰他个天翻地覆——”南宫俊自信地笑道。

“危险!”突然,慕容飞大声叫道。并顺势两手将南宫俊和荣武二人的头压了下去。自己也低身下去——果然,黑夜中闪出几声弓箭呼啸而过的声音,看来刚才是相府的守兵暗箭突袭。

南宫俊慕容飞这边是躲过去了,可前上继xù

进攻的士兵却难逃暗箭,刚刚冲上列阵的绝大部分士兵纷纷惨叫一声,然后中箭倒地。

没完,又是茫茫多的箭雨从天而降,伴着漆黑的夜色。一般人看来真的是很难注意到。好在南宫俊慕容飞二人定力和敏锐力极强,立kè

察觉到了突袭而来的箭雨。奈何箭雨茫茫。如果没有盾牌兼以列阵抵挡,至少武功不及的荣武会被殃及。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两道黄绿剑光闪过,如同飞夜流星一般,闪电般疾驰,伴着“嘶嘶——”的呼啸声,只听一阵密密麻麻的金属碰撞声,黄绿剑光如同屏障一般,全然挡下了箭雨的突袭。

是赵子川,从地牢里出来后,赵子川就直接奔着相府门口的方向来了,李玉如自然也是跟在了后面。南宫俊和慕容飞见了这有些熟悉的剑法,也是感到有些惊异,待到他们二人回头,看到了同门弟子赵子川之后,脸上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子川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南宫俊一眼就认出了赵子川和李玉如,大声招呼道。

“我们从汴梁离开北上,恰巧某些事情经过了这里……”赵子川大声回应道,“我和我的妻子李玉如一样,本来是想要北上找朱元璋的,没想到被这里的事情耽搁了——”

“你的妻子?”赵子川和李玉如结婚的时候,南宫俊和慕容飞早就不在汴梁了,所以慕容飞还是有些吃惊道:“真没想到,子川兄弟你娶了‘扬州女侠’李玉如为妻……”

“你们……认识?”荣武半天没弄明白,自己也没见到过赵子川等人,于是不解地问道。

“他是我和慕容将军的朋友,武功可好了……”南宫俊笑着道,“没想到离开有一段时间,这么快又重逢了——”

“只是没想到,兄弟的重逢,直接上战场伺候了——”慕容飞接着道,“现在可没闲工夫说笑,我们的任务是要寻机冲入相府敌阵才行——”

赵子川望了望重兵把守的相府门口,随后说道:“反正兄弟我迟早也要行军疆场,不如让我来帮你们吧……”

“喂,你疯了——”赵子川这么说,李玉如在后面可不干了,虽然平日里自己和赵子川小打小闹,但是在如此危险的关头,李玉如可不会让赵子川任由胡来,“就算你武功再高,骑马飞跃有屯兵及铜炮把守的狭隘道口,难度也是极大,十有八九会遇险!”

“打仗本来就会遇险——”赵子川回了一句,随后稍稍停顿思考了一下,然后继xù

对荣武道,“将军,你可否答yīng

在下一事?”

“请讲——”荣武见赵子川气宇非凡,又是虎将南宫俊和慕容飞的兄弟,想必身手和胆识非同一般,于是耐心听道。

赵子川坚定眼神地说道:“如果在下能助贵军攻下这相府,可否让在下等人投靠至元帅朱元璋帐下?”

说到这,众人终于知dào

赵子川的用意了。李玉如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赵子川会迫不及待地冒险回到这相府的门口。不过出于对赵子川的担心,李玉如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夫君轻易犯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冲锋陷阵

“门口守卫情况怎么样?”相府大厅门口,刚刚披上战甲的兀罗带托多一脸严肃地问道。

“守卫情况没问题,前排有重兵布阵,后排有铜炮掩护,只要铜炮火力不出问题,天亮之前敌军也是无法攻入相府一步——”前来报gào

的士兵说道。

“后路呢?”兀罗带托多又问道,“离开裕兴城的后路没有问题吧?”

“一切都准bèi

就绪了……”士兵继xù

道,“在裕兴城西门,已经有部队在那里等候了,只要大人您一到西门,就可以随时撤离——”

“很好——”兀罗带托多向门外走了几步,朝相府门口的方向望了望,只见门口处已经堆满了常遇春军队士兵的尸体,随即他又问道,“这相府门口处果然是隘道,只要有铜炮把守,他们休想踏入相府半步!”

“大人,趁敌军还不知dào

您的动向,还是赶紧撤离这里吧……”士兵又提醒道。

兀罗带托多点了点头,刚想往反方向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黑夜朦胧中,火光的偶尔一现,兀罗带托多看清楚了面容。相府门口正前方,士兵尸体堆积处向前的间隙处,之前的降将荣武正和南宫俊慕容飞等人商量着进攻对策。

“那不是荣武将军吗?”兀罗带托多看到了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咬牙愤恨道。

“真的是荣武将军——”那个士兵望了一眼,也跟着说道。“真没想到,他投降了朱元璋,居然还有脸帮朱元璋反咬我们——”

兀罗带托多没有急着逃跑。他站定了些许,随后朝身后的侍卫伸出右手道:“来人,拿弓箭来!”

命令一下,后面的士兵很快递来一把张力十足的长弓,并递上了一枝利箭。

“大人,再不快点撤离可就来不及了,您这是要干嘛?”那士兵又问道。

兀罗带托多两眼愤nù

地望着前方黑夜中隐藏的荣武。咬牙切齿道:“就算要走,我也得先亲手干掉这个叛徒!”说着,兀罗带托多起手张弓搭箭。随着铜炮的又一次轰炸,冲出的火光照亮了荣武的方向,兀罗带托多手中的箭也瞄准了,随时待发。

“记住了。荣武。这就是背叛本王、背叛朝廷的下场——”兀罗带托多嘴中又叨了一句,随后眼神一定,放开了张弓的右手手指。

然而,就在兀罗带托多放手的一瞬间,一个黑色身影在黑夜中如同闪电一般掠过,从兀罗带托多的头顶上飞跃而出,瞬影向前。同一时间,在火光的照耀一瞬。一支枪头将兀罗带托多射出的箭挡了下来。

定眼一看,枪头是精致的梨花枪。如此闪跃的身影和如此迅捷的身手,来者不是唐战又是谁?

唐战身形一呼而过,挡下了兀罗带托多的箭后,全然稳稳落在了兀罗带托多的面前。

“大人,危险——”身旁的侍卫见了,纷纷紧张地将兀罗带托多拉至阵后,前排迅速排出了护卫的阵型。

“唐战?”兀罗带托多见了唐战的突然出现,有些大吃一惊,“你怎么会……你不是还在地牢里的吗?”

“不好意思让大人您失望了……”唐战提起梨花枪,枪头正指兀罗带托多道,“你不是要我第二天做出选择吗?不过今夜看来,恐怕是等不过明天到来的机会了,所以我今晚就从地牢里出来,然后在这里跟你做个了断——”

兀罗带托多一见唐战满脸自信地立在这里,便已知肯定是窦德庸那里出了问题。但是他还要等洛阳城扩廓帖木儿的援兵,并想方设法也要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所以他下定决心了自己还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于是,兀罗带托多随即命令了一句:“给我拿下——”

号令一下,前排的士兵全部举刀朝唐战涌了过来,而兀罗带托多自己则在其他侍卫的掩护下,逃离了相府,继xù

往城西门的方向逃离而去。

唐战见状,知dào

兀罗带托多大势已去,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兀罗带托多。见到四周一拥而上的蒙元士兵,唐战两手紧握枪杆,长枪举力朝前一顶,内力瞬间迸发。瞬时只感到犹如巨石般的压迫力,四周的蒙元士兵刚一近身,就被唐战的强劲内力给震倒在地。

一回合不够,唐战长枪一转,横扫两式,左右即处“望羽惊鸿”。只觉左右两道尤中巨斧劈山之力道,梨花长枪发出劈响地扫在左右蒙元士兵腰间的铠甲上。

“啊——啊——”随着一声声中招的惨叫声,周围接招的蒙元士兵纷纷被唐战强劲的横扫之力击飞,有的甚至直接被击飞至屋檐楼顶。

围攻唐战的蒙元士兵中,有的是知dào

唐战武功身手的,知dào

自己等人不是唐战的对手,已经有了想要向后逃窜的意思。唐战见此,先发制人,大步冲上,梨花枪向前劈过,金光一闪,“光雷斩”如闪电一般正中间一道劈开。两侧的蒙元士兵受其影响,再次转身倒地,完全毫无反击之力。

三番两下干掉这些喽啰之后,唐战重新提起梨花枪,环望了一眼地上倒下的蒙元士兵,随后又定住了兀罗带托多逃跑的方向,心中暗道:“朱元璋的军队夜袭裕兴城,这是就地兀罗带托多最好的机会,也是了结唐门世家、父亲恩怨的最好机会了,一定不能让他逃走……”

于是,唐战两脚一踮,施展轻功飞上屋顶,继xù

往兀罗带托多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唐战那边拼命追逐着兀罗带托多,相府前门口这边两军却还在僵持对峙着……

虽然说常遇春的部队轻松攻入裕兴城,并和蒙元受降骑军里应外合。很快攻至相府门下,士气大振。但是怎奈相府关口地势狭隘,府门又有铜炮火器镇守。先锋军队伤亡惨重,却未能攻入相府半步。

而在相府门口,荣武正和南宫俊慕容飞等人商讨如何攻入相府,赵子川的突然请缨,倒是让负责此事的荣武犹豫了半天。

“继xù

犹豫下去,还会有更多的兄弟伤亡——”赵子川毅然决然道,“将军。在下愿以命相抵,单骑冲锋陷阵,绕过箭雨敌阵。作止铜炮火口,让后面的部队能够顺利冲杀而上——”

荣武却依旧是犹豫不决,毕竟赵子川在他眼里看来只是一个外人,让一个外人冒死替军队攻阵。荣武自己可是不敢担当。

然而就在荣武犹豫的一瞬。后面又有往相府冲上的骑兵和步兵。相府蒙元守兵依旧顽强抵抗,随着两声巨响发出,两发铜炮火流星般袭来。

“轰——”阵地上火光瞬起,又是士兵死伤的惨叫声。没完,后面幸存的骑兵并未退缩,继xù

骑马向前飞奔而去。

而蒙元士兵阵地铜炮即过,随即而来便是密雨箭阵。黑夜中箭雨难分,两三支箭正好射中冲锋骑兵的胸前。士兵惨叫着直接被击飞马下,其中一个士兵正好就倒在赵子川等人身旁。飞驰的骏马才刚踏上前蹄……

就在一瞬间,赵子川似乎是坚定了决心,站起身来,右手向前一伸。“吁——”骏马嘶啼长啸一声——原来是赵子川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马缰绳,单手将飞奔的马儿停了下来。

这回赵子川二话不说,也不等荣武决定,反身骑上马背,似乎是准bèi

好了要冲上敌阵。

“子川,快下来,你疯了——”李玉如在下面见了,有些惊恐地大叫道。

赵子川两眼正往前方,随后对李玉如说道:“玉如,在地牢的时候你不是说我窝囊吗?今日面对蒙元敌阵,我就证明给你看,赵家后人的骨气!”

“地牢里说的话你还当真了?”李玉如倒是什么也不管了,她心里想的只是赵子川不能出事。

赵子川这回没有回应李玉如的话,而是对身旁的南宫俊和慕容飞说道:“南宫兄、慕容兄,记不记得师父之前对我们说过什么?”这个时候,赵子川倒是提到了他和南宫俊慕容飞的师父玄空大师。

南宫俊回忆了一番,随后说道:“师父说过,将来若是我们兄弟三人疆场同路,一定得同并而行共生死,这也是平和性格的师父说过的鲜有的豪言壮语……”

赵子川骑在马上,拔出了腰间的乾坤二剑,随后望着前方义正言辞道:“那现在兄弟我先冲阵而去,你们二人左右助兄弟我一臂之力——”

南宫俊和慕容飞听了,明白了赵子川是要自己二人帮zhù

他冲锋陷阵。于是南宫俊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我和慕容兄这就助你——”

说完,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互相点了点头,拉来了自己的战马,骑上马来也准bèi

同赵子川一同冲锋。

“你们两个人也……”李玉如见南宫俊和慕容飞也要和赵子川一起冲杀,于是诧异兼担心道。

南宫俊和慕容飞分居赵子川左右两翼,随后南宫俊对荣武说道:“荣武将军,请您备好冲锋的士卒,待到我等三人冲阵成功,还请荣武将军您发号进攻号令——”

荣武见着兄弟三人视死如归的气魄,知dào

了他们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随即荣武点了点头,略微深沉地说道:“我知dào

了……南宫将军、慕容将军,还有赵兄弟,你们自己要当心……”

三人在没有回头和荣武与李玉如应话,而是把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了前方的敌阵之中……瞬时,敌阵前方号令又起,弓矢箭阵又起,密密麻麻的飞失袭来,如同狂风骤雨一般。

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三人骑在马上看定了飞来的箭雨,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赵子川的乾坤二剑,南宫俊的蛇矛,慕容飞的长剑,同时挥舞而起,用迅捷的身手将飞来的箭矢一一挡下……

“就是现在——”挡下了飞来的最后一支箭矢后,赵子川大喊一声。随后拉起手中的马缰绳。“吁——”马蹄声即起,赵子川两手持剑,率先冲阵而去。

“吁——”紧接着。南宫俊和慕容飞也飞马起身,左右两翼护卫而去。

本来就狭窄的关口,离相府门口却是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再加上地上一路之前冲杀的士兵尸体,赵子川三人一路也是不容易。但是此时冲在最前面的赵子川两眼如刀一般,似乎认定自己一定要陷阵而上。

“爹,孩儿在祖先面前拔起乾坤二剑的时候就已发誓,此生既得此二剑。就一定会继承祖先遗愿,奔赴疆场、斩杀夷狄,今日相府一战便是孩儿成志的开始……”赵子川冲往敌阵一瞬。心中闪过此念头……

“子川兄弟,当心铜炮——”突然,身后的南宫俊大声喊道。

果见前方相府门口的铜炮已然引燃,赵子川看定铜炮的管口。随即头向下低去……“轰——”又是一发炮弹飞过。正好掠过赵子川的头顶。

赵子川还没意识过来,知觉头顶上一股滚烫的热浪袭过,很快身后就响起一声爆zhà

的巨响。

如此与死亡擦肩而过,赵子川还是平生头一回。赵子川躲过这一劫后,刚抬起头,只见冲上两个提着长武器的蒙元士兵。赵子川见定了,“呀——”地大叫一声,左右乾坤二剑杀出。身形一侧,两道剑光一闪。当即取了那两人的性命。

可是如此危急的情形可不等赵子川缓神,只见左右埋伏的蒙元弓箭士兵看准了正中心的赵子川,同时朝赵子川的方向开弓而去。

赵子川见此,两眼一凝,左手马缰绳朝后猛力上提。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赵子川的这一拉绳,骏马再次嘶啼一声,随即赵子川和骏马同时跃起过丈高,骏马蹄下躲过了飞来的箭矢。

赵子川同骏马飞驰在半空,如同黑夜下驰骋的飞骑神将,愣是让刚才埋伏的众蒙元士兵惊呆了。

“子川兄弟,我们来了——”正在此时,身旁的南宫俊和慕容飞同时大喊道。只见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两翼侧开而去,方向直朝刚才两侧埋伏的蒙元弓箭手飞驰而去。

两侧的蒙元士兵见了南宫俊和慕容飞拼死冲杀而来的样子,更是慌了神,急忙拔出了弓箭却是搭不开手。过不等这些蒙元士兵准bèi

好,南宫俊和慕容飞抢先一步骑马而到,随着阵阵蒙元士兵的惨叫声过后,两侧的蒙元士兵已经被杀乱了阵脚。

危险的回合过后,赵子川骑着骏马,继xù

往相府门口飞驰而上。镇守铜炮的士兵见状,立kè

吩咐铜炮手继xù

开炮。

赵子川看准了士兵的动作,量眼估算了自己离相府的数步距离,随后加快了骑马飞奔的距离。

而铜炮的燃线已然划过,就在赵子川的下一声马蹄踏起,一道火光划过,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有一发火焰炮弹飞过。

赵子川已经别无选择了,他全身呢一用力,整个人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而就在一瞬间,铜炮的炮弹正好从赵子川和马背中间穿梭而过。

“子川兄弟——”南宫俊和慕容飞看到赵子川飞起的一幕,同时大声喊道。

“啊——”赵子川更是在夜空中发出一声震响杀豪的怒吼声,随即自己举剑俯冲而下,算好距离的他方向正对铜炮两侧的士兵。

相府门口的士兵见着赵子川杀气正浓地从天而降,哪里还呆的下去,早就丢兵弃甲地四下逃窜过去。但是铜炮旁边的蒙元士兵还是没有逃走,被飞身下来的赵子川正好左右两剑穿心而过,当场毙命。

铜炮关口已破,南宫俊和慕容飞见了,立kè

朝远方荣武的地方发了信号。而荣武这边等待的士兵早已是蓄势待发,关口即破,所有的士兵发出一声“杀——”的喊叫,越过之前冲阵牺牲的兄弟的尸体愤然冲上前去,整个巷道很快被汹涌冲击的士兵淹没……(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单枪擒王

赵子川杀入成功杀入敌阵后,毁掉了相府门前的铜炮守卫,再加上左右两翼有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的掩护,相府门前的防守力量几乎在一瞬间瓦解。随着一阵惊彻黑夜的喊杀声,后面常遇春的部队如潮水般杀了进来……

“嗖嗖——”几支火箭齐发,相府大院很快燃起了大火,杀进来的部队各个士气高涨,纷纷举起亮晃晃的兵器,与蒙元士兵杀了个血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兵甲的碰撞声,久久弥漫在被黑夜和大火笼罩下的裕兴相府——随着后面的骑兵部队逐渐深入相府院内,裕兴城基本宣bù

被攻陷……

赵子川在前阵杀完了敌,也没有多闲着,收回乾坤二剑的他,脸上挂着鲜血,牵着刚才在黑夜中飞驰的骏马,映着两侧的火光,慢慢走回了刚才开始冲锋的地方——在那里,李玉如还焦急地等待着他。

赵子川牵马回到了李玉如的跟前,看着李玉如依旧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眼神,赵子川还是较为镇定地说道:“玉如,我做到了,我平安回来了——”

然而,李玉如看着赵子川从来没有过的全身血灰样,眼眶都快挤出了泪水。她望着赵子川的脸庞,略带着哭腔道:“刚才不是叫你别去吗,你干嘛不要命的往前冲啊,你知不知dào

我刚才有多担心,多担心你……担心你万一……”

“你不是之前说我窝囊吗?现在我证明了,你夫君你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赵子川微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向我父亲、向我赵家的祖先证明了,赵家后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入了战场,赵家后人一定会英勇杀敌、誓逐鞑虏!”

然而,李玉如依旧是不放下心道:“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能啊?要是你刚才……刚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说着,李玉如攒了一拳,不轻不重地打在了赵子川的胸前。

“你曾经不也是让蒙古人都闻风丧胆的‘扬州女侠’吗,怎么今天面对杀入敌阵的我反倒哭起来了……”赵子川又安慰道。“要是将来入了战场,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在生死间走一遭,冒死杀阵是迟早的事情……”说着。赵子川两手扶在李玉如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赵子川这样做,李玉如本应该放下心的,然而当赵子川抬手扶自己时。李玉如发xiàn

了从赵子川臂膀处渗出的鲜血。一下惊呆了——只见赵子川的右手臂上,一支尝尝的箭矢还插在赵子川的臂膀之中。

原来刚才冲锋陷阵的时候,虽然赵子川如同飞骑骁将一般,但蒙元士兵的弓箭埋伏,赵子川并没有全然躲开,臂膀还是中了一箭。由于是在黑夜之中,所以李玉如并没有及时发xiàn

,她也没想到赵子川就是这样忍着臂膀的剧痛在敌阵中拼杀。

“子川。你的手——”李玉如不禁惊呼道,眼神死盯着赵子川臂膀上的箭。

“噢。你说这个啊……”赵子川左手握住自己臂膀弓箭上的羽段,两眼一闭,一鼓作气,忍痛拔出了那支箭,随后继xù

对李玉如道,“一点小小的皮外伤,没事——”

“看你这个样子,还说没事?”李玉如又担心和略带责备地说道。

其实李玉如在蒙元士兵面前,并不会像这样变得含泪紧张,要换做是原来那个“扬州女侠”的自己,她在敌人面前也丝毫不会显露半点畏惧。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赵子川已经成了自己的夫君,看着夫君在前面血刃见光,李玉如又怎会安心?

就在赵子川和李玉如互相安慰间,南宫俊和慕容飞也会来了,而在两人的身后,荣武和先锋的将领常遇春也跟了上来。

赵子川抬头见着常遇春,尽管是在黑夜之中,赵子川也就是能依稀见着一副魁梧不屈的身材骑在战马之上,手中提剑,列在全军之前,活现一出浑身是胆的气魄,让赵子川看了佩服不已。

荣武走到了常遇春面前,示命说道:“常将军,相府已经攻下,我军已经深入相府内院,擒获蒙元敌军千余人,还请将军接下指示——”

常遇春望着相府逐渐燃起的大火,随后笑着道:“荣武将军果真是行事如神,如此难攻下的关隘要道,荣武将军居然这么快就攻下来了,实在是了不起——”

荣武缓了缓,随后继xù

道:“将军,其实攻下相府,并非末将之功。能够成功掩护后军、冒死杀入敌阵的是后面三位——南宫将军、慕容将军和这位年轻人——”说着,荣武又指了指身边的赵子川。

常遇春望了一眼赵子川,发xiàn

他的装束并不是部队下的士兵,于是问道:“噢,这位年轻人是谁?”

荣武带着夸赞的语气道:“常将军,你别看他年轻,他的身手可只是了得,刚才就是他率先冲锋阵头破阵,后面的部队才能攻下相府的。他不但身手矫捷,骑术更是一绝,就如同飞骑神将一般……”

“飞骑神将一般?”常遇春打量了一番赵子川,随后又直接向赵子川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子川见了,抬手回应道:“常将军,在下赵子川,前宋皇室后裔,赵家之子排行第三——”

“前宋皇室后裔?”常遇春想了想,紧接着又问道,“这么说来,赵子衿是你的……”

“没错,他是我大哥——”常遇春提到了部队里的赵子衿,赵子川立kè

应道,“在下这次前来,正是想追随大哥,投靠朱元璋元帅帐下——”

赵子川的大哥,也就是赵家的长子赵子衿一直在朱元璋的帐下效力。常遇春想到后,笑着说道:“哈哈哈。想到赵子衿,他可是有血性的汉子啊,在元帅帐下也效命几年了……如今你这个弟弟也和他一样戎马帐下。我军可谓是‘如虎添翼’啊——行,既然你是赵子衿的弟弟,身手了得,刚才又立下战功,本将军便封你为‘飞骑将军’,今后你便随本将军共赴沙场!”

“谢将军——”赵子川接受常遇春厚遇后,立kè

应声谢道。

看见赵子川成功入军。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也露出了笑脸。

“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相府赶回的士兵飞奔过来,在常遇春面前禀报道:“报gào

将军。我们在相府院内搜遍了,可是不见知府兀罗带托多本人——”

“不见本人……你们搜得可是仔细?”常遇春又问道。

“报gào

将军,属下随众兄弟快把相府搜了个底朝天,可是就是不见兀罗带托多的人影——”士兵继xù

汇报道。

“这样看来。他是逃了……”常遇春自言自语道。“哎,徐达将军叫我生擒兀罗带托多,没想到这个兀罗带托多倒是挺狡猾,在相府列下重兵,好让我们以为他会死守,注意力都放在了‘攻城’之上,却是忽略了他会独自逃跑……”

赵子川听了,心里想着还不知情形的唐战等人的安危。心中也一直放不下。赵子川回头往城西的方向望了望,似乎是在忧虑着什么……

而就在城西的方向。兀罗带托多还在众侍卫的掩护下,往城西门口接应的地方匆匆赶去。逃跑的巷道漆黑无比,借着身后燃气的火光,还能勉强看得见路。不知dào

身后战况的兀罗带托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劲儿地逃窜而去。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兀罗带托多和众蒙元士兵的头顶掠过,然后稳稳落在了兀罗带托多等人的面前,拦阻了他们的去路。

兀罗带托多等人立kè

停下了脚步,只见在他们面前挡住的,是一把无比精致的梨花枪——挡住他们去路的不是唐战又是谁?

“你居然这么快追来了……”又一次看到唐战,兀罗带托多用意料之中的口气轻声道。

唐战伫立了一会儿,随后转过身来正视道:“没想到你居然丢下了城中所有为你效命的士兵,自己独自逃跑……”

兀罗带托多看着唐战一人这么快追来,知dào

自己今天也跑不了了,于是反过来笑道:“哼,相府本王可是下了重兵把守,天亮之前朱元璋的部队根本攻不下来——”

“是吗?”唐战望着后方,轻问了一句。

果见同一时间,兀罗带托多身后火光一阵骤亮,映出了巷道黑夜中唐战的脸庞。兀罗带托多也是略微一惊,回头一望——只见自己相府的大楼燃起了大火,看来常遇春已经攻下了相府。

兀罗带托多见了,收回了惊容,随后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兀罗带托多今日气数已尽,不但城池未保,而起今日自己还得落在你这个曾经投靠我的属下的儿子手上……”兀罗带托多口中说的那个人,自然是唐战死去的父亲唐天辉。

唐战听到了兀罗带托多又提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下意识的提高了梨花枪枪头。兀罗带托多手下的侍卫见了,以为唐战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于是纷纷拔出苗刀,誓死朝着唐战冲杀而去。

唐战见着困兽之斗的几个蒙元士兵,抬手举枪一记“望羽惊鸿”,如同劈山之力的长枪,横扫着将冲上来的士兵一一放倒在地。

只剩下兀罗带托多独身一人,他望着前面势不可挡的唐战,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想法,随后他笑着道:“本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父亲刚好投靠了我的帐下,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婴儿;如今最后一次见你,你已经长大成人并且能够独当一面,只是没想到这一见竟是本王归命的终结……”

唐战立直了身子,将手中的梨花枪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应道:“兀罗带托多,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说让我做出抉择吗?现在我就告sù

你,我唐战这一辈子都尽心天下苍生,永远不会投靠蒙元朝廷,与天下之民为敌!”

唐战的口气毅然决然,兀罗带托多听了,稍稍一笑,随后缓声道:

“哼,哼哼,虽然你和你父亲走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是你和你父亲有一点很像,就是固执。无论别人怎么说,你们总会坚持自己的路……当初让你选择投靠本王,完全是出于你父亲曾经的情面,至少本王可以还你父亲一个不被世人辱骂的本名,既然你不答yīng

,那本王也没办法了……”说完,兀罗带托多从胸口缓缓拿出一样东西——是一把锋利的短刀,短刀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寒光晃晃。

唐战对于兀罗带托多这个动作,感到有些费解,毕竟兀罗带托多自己都知dào

自己不是唐战的对手,还有必要做毫无用处的殊死一搏吗?唐战想了想,随后又道:“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就算我背着父亲被世人辱骂一世的罪名,我——唐战,自己的人生选择不会改变。我会选择我自己的路,心怀天下、一心为民,誓将你们蒙元夷狄赶出中原——”说着,唐战又一次提手立枪,枪尖直指兀罗带托多。

兀罗带托多倒是并不紧张,他一脸从容的样子,此时此刻反倒是笑着说道:“哼哼,你和你父亲还有一点很像,那就是太单纯了……你父亲当年也是为了自己的愿望,投靠本王帐下的,可是却不知dào

本王却是一直在利用他……今天听你说了这么多,看样子你投靠朱元璋帐下是迟早的事情了……”

唐战缓了缓神,眼神坚定道:“是有如何?待到我投靠朱元璋帐下,随他共赴疆场,一定能将你们蒙元鞑虏驱逐我中原之地——”

“哈哈,所以我才说你和你父亲一样太单纯了……”兀罗带托多继xù

笑道,“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有理想和愿望,可是却不知dào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你真的以为,你投靠了朱元璋,就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

唐战没有立kè

听明白意思,但是想着兀罗带托多今日已无逃跑余机,说的也不像是假话,于是耐心听来。

兀罗带托多继xù

说道:“你和你父亲说到底都只是江湖的凡夫俗子,不懂将相权术。是明白点,就算你投靠了朱元璋帐下,朱元璋也不过和本王一样,都只会把你当成是利用的工具,就像本王当年利用你父亲一样,只不过本王和朱元璋为事的目的不同罢了……”

“朱元璋一心为民,他所到之处百姓无不爱戴拥护,岂会是你说的那样?”唐战饭驳了一句道。

“你果然是太单纯了……”兀罗带托多又笑着道,“不相信本王的话是吗?朱元璋之所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收拢民心,为他自己想要打造的政权垫底基础罢了。你只不过一介江湖武夫,岂懂权术之道?也罢也罢,若是你实在不信,你就等着看吧,看你随朱元璋一路下来,成事之后,他最后会怎么对你吧……不过,本王看来是没机会看到这一天了……”说着,兀罗带托多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唐战还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只听兀罗带托多举起短刀,像是做最后的绝言道:“今日本王命已归宿,你要是想投靠朱元璋,就提着本王的人头去吧,也算是还十七年前本王与你们父子两的交情吧……”

说完,让唐战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兀罗带托多举起自己的短刀,经对准了自己的颈部划刀而下……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切,只是黑夜中看不见血的颜色。兀罗带托多也早已倒在了血泊中,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唐战还只是站在原地,手提着梨花枪,两眼惊神,半天不能恢复过来。并且想到刚才兀罗带托多最后说的那句话,唐战的心里是久久未能平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做了断(上)

从常遇春部队攻进裕兴城算起,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赵子川在相府门口冲锋陷阵后,常遇春率领的骑兵步兵很快攻占了裕兴相府,裕兴城也基本可以宣告攻破……

虽然半夜袭城,扰动了城中的百姓,但是因为朱元璋有令在前,进城士兵不得骚扰百姓半分,所以除了城楼处的火光冲天外,只有相府的门楼燃烧着熊熊的大火。漆黑的风夜中,熊火将曾经雍容象征的相府楼烧得残垣断壁,揭示着一个腐朽王朝正在走向没落的开始……

攻下相府后,常遇春命令自己的部下管理好相府的一切事务,押解的俘虏按令往城外本营处押送,有伤亡的士兵妥善处理好伤亡的人,受到惊扰的百姓也必须妥当安抚好——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在刚才冲锋陷阵的相府门口直道口,赵子川和李玉如坐在一旁的台阶处。赵子川半露着受箭伤的臂膀,李玉如正在给他耐心包扎处理。

“别乱动——”李玉如一边包扎着,看着赵子川的手在时不时摇晃,于是轻声提醒道,“还有一点就好了,不要急,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去找南宫俊他们……”

赵子川耸了耸脑袋,轻声笑道:“没事儿,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干嘛弄得这么紧张?”

“有没有事那是你自己清楚的?”李玉如紧接着应道,“受了伤就得修养医治。不管是在生活上个还是军营中都是如此……”

赵子川自己也说不过李玉如,而且他也清楚李玉如是十分关心自己的,想了想也没有再反对了。赵子川稍许安静了一会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处理后事的士兵,最后看了看为自己耐心包扎伤口的李玉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不禁笑了笑。

“你又笑什么?”李玉如看到赵子川突如其来的笑容,于是抬头不禁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赵子川笑了笑,继xù

说道。“玉如你还记不记得,在汴梁城剑道大会的时候,你为了汉人的尊严冒险在王大生面前出头。最后却被峨眉派的傲晶师太打伤的事情?”

“那我怎么不记得?”李玉如见赵子川提到了汴梁城的事情,于是跟上去道,“傲晶师太和我死去的父母可是有解不完的恩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你应该也记得吧。我中途救了你。还把你带到黄纪兄弟家里去给你疗伤了……”赵子川接着说道。

“那是你救了我吗?”李玉如提高语气道,“被傲晶师太追杀的时候,还不是苏妹妹(苏佳)救的我;而且在黄纪兄弟家的时候,你这个家伙笨手笨脚的,明明是黄纪兄弟帮我疗好的伤,轮到你什么事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忘恩负义啊——”赵子川知dào

李玉如是故yì

在气自己,所以也没当回事地玩笑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争了,其实看到你现在为我包扎的样子。我想起了当时替你疗伤的情形。当时你性子也急,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话,甚至还想要不顾危险地去找傲晶师太算账……”

“我凭什么听你的,那个时候你是我什么人吗?”李玉如嘟着嘴道,“而且那个时候你总是多管闲事,我嫌你烦才会那么说的……”

“可你现在还不是一样,一样嫌我烦?”赵子川继xù

开玩笑道。

“好了,现在是你受伤了,你这会儿倒是有点像原来的我了——”李玉如继xù

道,“不管怎样,现在你受伤了,就得听我的话……不过想起在汴梁你为我疗伤的时候,我也误解过你,总之还是谢谢你……”

李玉如最后的这一句语气较为深沉,赵子川感觉到了,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李玉如一眼……

正在两人说话间,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正从相府门口直走了过来,表情也十分的严肃。而在道口处,常遇春也从马背上下来,随后上前几步,向南宫俊和慕容飞问道:“怎么样,找到兀罗带托多的人了吗?”

原来南宫俊和慕容飞正在搜寻裕兴知府兀罗带托多,但是两人并未有任何获果。只听南宫俊回报道:“回将军,末将已经将相府上上下下搜了个底朝天,却是没有发xiàn

兀罗带托多半点踪迹。”

紧接着,慕容飞也跟上来道:“照这样看来,末将以为,兀罗带托多可能已经先行逃出了相府。按照我们攻入城中的时间看来,他现在已经很有可能逃离了裕兴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现在我们也很难再追到他了。之前还计划生擒他的,没想到还是让他先行一步逃了……”常遇春默默感叹了一句道。

“什么,兀罗带托多逃了?”赵子川听到了众人对话,从台阶处站起来说道,“那怎么可能,他可是一直都想要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怎么可能就这样甘心逃走呢?”

“什么唐门世家的秘密?”南宫俊不禁问道,“子川兄弟,你们在这儿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快跟我们说说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情吧……”

于是,赵子川和李玉如二人把唐门世家的秘密和兀罗带托多一直想要得知的事情而做的手段,大概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南宫俊听完后,回应道,“所以说,兀罗带托多的目标一直都是唐战兄弟是吗?”

“你等等——”突然,常遇春插话道,“你说那个唐门世家的秘密,是十八年前唐家弟子给元帅的信物?”

“是的——”赵子川继xù

道,“但是因为唐门世家惨遭灭门,加上十八年来中原格局的动荡。所以很长时间这个秘密一直都隐没着。不过朱元璋元帅应该一直都没有放下这件事情,蒙元朝廷也是,如果唐战兄弟能够招致你们帐下。相信朱元帅一定会很乐意的——”

“我知dào

了,这事情我会跟元帅汇报的。”常遇春又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找到唐战本人才可以……”

“唐战兄弟现在在哪儿?”慕容飞又问道。

“之前在地牢的时候,他还和我们在一起,后来是说什么来着就离开了……”赵子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之前是说要一个人找兀罗带托多做个了结。现在兀罗带托多突然不见了。说不定是在唐战兄弟那里,所以只要找到他的话……”说到这里,赵子川有些兴奋起来。

“报——”正在这时,一个士卒突然跑到常遇春面前汇报道。“禀报将军。我们找到兀罗带托多了——”

“是吗,他人在哪?”常遇春听到了,兴奋地急问道。

“他被一个壮小子带回了,不过……”士卒继xù

道。

“壮小子?”赵子川听了,不禁笑道,“一定是唐战兄弟不会错了,看来他成功了!”

“不过什么?”常遇春又问道。

士卒回答道:“不过兀罗带托多已经死了,好像是自己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自杀了?”常遇春迟疑了一下,随后继xù

道。“不管了,先把那个人带过来再说——”

“是——”士卒回答了一声,又往回跑了过去。果然不过一会儿,兀罗带托多的尸体就被人带了回来,而带回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战。

“唐战兄弟——”赵子川见了唐战平安无事,和李玉如一起先一步跑上迎接了过去。

“看来兀罗带托多果然还是先一步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常遇春走到兀罗带托多的尸体面前,轻声喃喃道。

唐战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不过脸上并不是特别的开心。常遇春看到唐战本人,于是向身边的赵子川问道:“这位就是唐家后人唐战了是吗?”

“这位是……”唐战回应了一句道。

“噢,他是朱元璋朱元帅的将领常遇春将军,就是他率领的军队进攻裕兴城,我们才有机会从地牢里脱困的……”赵子川先说了一句,随后又凑到唐战耳边轻声道,“常将军也知dào

朱元璋想要知dào

唐门世家的秘密,现在你成功截住了兀罗带托多,我又帮他们冲锋陷阵攻下了相府,你我各立一功,看来能进朱元璋帐下已经很有戏了……”

“我知dào

了……”唐战轻轻地回应了一句,随后又说道,“不过我现在没时间顾得这些,我想知dào

,除了子川兄弟还有嫂子你们两个,菁儿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菁妹?”李玉如想了想,随后道,“我知dào

,他们应该是和老九他们先行躲到安全的地方了。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我和‘堂英会’的个别兄弟碰上了,我知dào

老九的住处在哪里。”

“那我们快点先过去吧——”唐战收回了手中的梨花枪道,“现在战火才刚停止,比起其他的事情,菁儿还有陆昭大哥和小蒙他们的安危才是最重yào

的……”

的确,唐战擒住了兀罗带托多,尽管他在唐战面前自尽了,并且还在死前说了让唐战感到匪夷所思的内容,但是唐战现在无暇顾及,他心里所想的,都是陆菁等人的安危。

李玉如也的确是从“堂英会”成员口中得知了老九的住处,于是几个人很快往老九家里奔去……

老九家里还是一样,老九还有堂英会的一帮兄弟和陆昭陆蒙正安静地呆在屋内,得知外面的战火声已经停止了,他们也很清楚仗打完了。而陆昭刚想往外面试探情况,正好碰见了从外面匆忙赶来的唐战等人。

“唐战兄弟,你怎么知dào

我们在这儿?”陆昭见到唐战赵子川他们找到了这个地方,有些诧异道。

“先不管这个了……”唐战急着说道,“你们在这儿都还安全吧,菁儿呢,她怎么样了?”

“我们还好,不过菁妹她……”陆昭有些自疑道。“她说她要办些事情,所以来这里之前先和我们分开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dào

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什么,菁儿一个人不见了?”听到这里,唐战悬着的一颗心又紧张了几分。

“唐少侠莫急,现在外面战火已经停止了,我相信陆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老九从屋里走出来,缓缓说道。

“可是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菁儿现在会去哪儿呢?”唐战依旧不放心道。

“仔细想想。看看她有可能还会去什么地方?”老九边问边想道。

赵子川一边向一边思度道:“仗打完了,兀罗带托多也自尽了,相府已经攻下了。唐门世家的秘密最终也没落到蒙元朝廷的手中,这丫头还会去哪儿呢?”

“还有一个地方……”老九突然提道。

“难道是……”赵子川半信着问道,唐战也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老九。

“陆姑娘有可能会去找……窦德庸——”老九肯定地应道……

战火已经停了许久了,不过相府楼的大火已经是熊熊燃烧着。由于大火的蔓延。相府周边一些存储物资的房屋也燃着了起来。常遇春的部队也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救治措施……

而在一些燃烧的仓库房屋之上,窦德庸正刚刚爬上一座房屋的屋顶,准bèi

从屋顶上借着夜色,绕过屋下士兵的视线,悄悄从这里逃脱出去。由于之前下面战况不断,窦德庸并没有充足的时间躲避,所以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离开相府周边的范围。

窦德庸背着身上的包裹。有些仓皇地往城西的方向逃去。常遇春和荣武里应外合夜袭裕兴城,这是窦德庸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为了逃命。他现在也不顾自己这个“堂英会”帮主的身份了,撇下了手下的“堂英会”,独自一人想要逃命而去。

然而,就在窦德庸刚刚跃至另外一个仓库的屋顶,准bèi

继xù

冲速时,一个红黑色的身影,借着夜色如魅影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和自己面对面站在屋顶的另一处棱角上。

窦德庸眯眼一看,此人正是之前先行和陆昭陆蒙他们分开的陆菁。原来陆菁发xiàn

窦德庸的动向后,直接自己一个人跟踪窦德庸而来。她知dào

窦德庸想要借着战乱逃出裕兴城,而陆菁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怎么,丢下‘堂英会’的兄弟,想要自己一个人先跑是吗?”陆菁看着有些狼狈的窦德庸,不禁轻笑道。

窦德庸见到陆菁一个人拦着自己的去路,于是直起身子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追过来了,那个姓唐的小子没和你在一起?”

陆菁听了,笑了笑说道:“傻蛋他可是要去追兀罗带托多的,哪还有时间管你这个废物?”陆菁在窦德庸面前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其实窦德庸最担心的,是唐战半路拦截自己。但是听到陆菁是一个人追来的,自己也就不再慌张了。见着陆菁一个人胆敢拦路,窦德庸轻笑道:“哼,你应该知dào

我窦德庸为人处事的吧,你一个人追过来,就不怕拦我不成反倒丢了性命?”

陆菁这边倒也毫不示弱,笑着回应道:“有什么可怕的?对付你这种人,我陆菁一个人就足够了!”

“看来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那我也不能对你这丫头手下留情了……”窦德庸将背上的包袱先放在了地上,随后亮出了包裹里的砍刀,似乎是要对陆菁动武了。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在考验自己……”陆菁继xù

笑着道,“我说过,我会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和你进行赌注。那天在野狼山上,我们两个才只文斗了一番,还没有武斗。十八年前,王姑娘经受住了你父亲的文武考验。王姑娘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得到,就在今天裕兴城破城之日,我们一做了断吧……”

陆菁一脸自信的神情,其实她自己也并不是十分有把握能一个人够打败窦德庸。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胆识,她相信自己能和十八年前的王雨萍一样,独自一人战胜眼前所有的困难……(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做了断(下)

“想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一样是吗……”窦德庸看着对面的陆菁,笑了笑说道,“别笑死人了——十八年前先父输给王姑娘,只是因为先父的软弱。但是现在的我和先父可不一样,就算十八年前的王姑娘在世,我窦德庸也不怕——”说着,窦德庸提起手中的砍刀,刀背在夜城的火光映射下,晃出阵阵杀意。

陆菁看到这里,自己也不敢怠慢,双手早就握紧了那对“龙凤双短剑”,以备应对。

窦德庸往前踱了几步,随后继xù

对陆菁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提到上次在野狼山上的事情,我还真想起些东西。我承认,你陆菁的脑子和胆识确实过人,但是这身手说起来……你可别把我窦德庸看扁了,那个姓唐的小子不在你身边,你还真敢一个人追来。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给你好kàn

了……”

窦德庸的眼神如尖刀一般望着陆菁,毕竟裕兴城破,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无论谁在自己面前挡路,窦德庸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何况在窦德庸眼里,陆菁本来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陆菁倒是并不慌张,她看着窦德庸的神情,知dào

窦德庸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想如何快速离开这里。于是,陆菁点在问题上,轻声笑道:“哼,堂堂‘堂英会’的帮主,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兄弟,自己独自一人逃跑,这会让‘堂英会’的其他兄弟如何看你?”

然而,窦德庸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厉声回应道:“那又怎样,我该做到的已经做到了,有什么对不起兄弟的?”

“该做到的已经做到了?”陆菁有些不知所云。两眼一皱道。

窦德庸正望着陆菁,继xù

说道:“自从我成为‘堂英会’帮主的那一天,我就一直立志要带‘堂英会’的兄弟们走出贫困。先父在任的时候,‘堂英会’上上下下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先父过世、我顺利继承帮主之位后,我就投靠了裕兴城的兀罗带大人、投靠了朝廷。只有帮朝廷做事,‘堂英会’的弟兄才能吃饱饭。才能走出贫困、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这也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陆菁没有说什么,窦德庸好像也没有说完。陆菁依旧是继xù

耐心听着。

窦德庸继xù

道:“而今朱元璋的部队攻陷了裕兴城,兀罗带大人也是自身不保,那我又何必继xù

呆在这里?为人在世,必须要投靠强者。这样才能保证最基本的生存以及今后的荣誉和地位。这是再现实不过的问题了!”

陆菁听完后,静静地想了想,随后慢慢说道:“难怪老九会说你已是顽固不教了……你为了金钱和地位,不惜伤害其他的人、伤害天下的百姓,就像你父亲生前所说的那样,你违背了所谓的‘正道’——”

“老九那家伙跟你说的是吗……”窦德庸听了,回声应道,“哼。老九和我父亲一样,只知dào

遵循什么所谓的‘正义之道’、‘侠义之心’……我告sù

你。生在乱世中,活着的人才是强者,那些什么大义大理只是儒生蛊惑人心的东西,他们才是顽固不化,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按照我父亲的路走。我要走自己的路,以我的方式带‘堂英会’的弟兄走出困境,好让父亲的在天之灵看见,我走的路才是正确的路!”

“你投靠的兀罗带托多,最后还不是让朱元璋打败了?”陆菁继xù

回道,“朱元璋所到之地,关爱百姓、无微不至,顺应民心者,才是能够征服天下的人。而你为了眼前的利益,不惜残害百姓,你觉得是帮zhù

了你‘堂英会’的弟兄,其实你是把他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所以说我和老九的意向一样,你父亲走的路才是正确的……”

“不许再提他——”谁知,老九刚说完这句,窦德庸如发狂一般,举起大刀,一式“狂风顿乱”,快步就朝陆菁所站的房檐角处劈去。

陆菁见状,起身轻功高高一跃,直接从窦德庸的头上飞了过去,然后落在了窦德庸背后刚才他所站着的地方。

窦德庸这一下劈了个空,随后立即回头,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望着陆菁,口中继xù

说道:“我父亲,我父亲?你不知dào

,我父亲在世管理‘堂英会’的时候,我亲眼见过的……陆姑娘,你知dào

吃不饱饭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吗,你知dào

手下两百个兄弟跟着你饿肚子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吗?我们自为山贼,受平民厌恶、受官府排斥。我们隐居野狼高山,每天以打猎为生,有时没有猎物,只能以树皮草根为食,你知dào

那是什么感受吗?”

说着,窦德庸又提起大刀,挥刀就朝陆菁的头上砍去。陆菁见定了,双手双短剑成支架状,掐住窦德庸的刀路,不让其顺利发力。

然而,窦德庸的力量却是出乎了陆菁的意料,他没有想到平时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武功的窦德庸,出手竟也如此迅猛。只见窦德庸顺作再次提到,转手一式“狂沙怒吼”,刀风如暴风沙尘一般,千斤而下。

陆菁见此,侧身滚至一边,只听一声“咔嚓——”巨响,窦德庸刚才所挥刀的地方,房檐一块直接连柱带瓦被劈穿一个窟窿。而陆菁也不敢有任何懈怠,立kè

爬起身,以防窦德庸又会迅疾下一轮进攻。

而窦德庸砍完这一刀后,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继xù

转头对着陆菁说着刚才的话题:“我不想再让自己、再让‘堂英会’的弟兄们尝受那种饭不足保的日子,所以我豁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那些弟兄们有饭吃、有衣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是那代价偏偏就是让整个‘堂英会’走向深渊……”陆菁跟上去严肃道,“‘堂英会’这么做。投靠蒙元朝廷、残害平民百姓,堕落成了比山贼强盗还要可怕的欺压匪帮。失去了民心、失去了道义的‘堂英会’,永远不会有起身之日。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堂英会’的前任帮主,也就是你的父亲窦金顺,他在十八年前与王姑娘赌注一番后,也许是已经看出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即使挨着饿、让‘堂英会’暂时受那样的皮肉之苦,也绝对不会违背他好不容易才领回的‘正道’。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成年了,恐怕早已不解将卒父亲的谨言。所以现在的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也是你和你父亲的区别——”

“我都说过了,不要再提他了!”窦德庸又是怒吼一声。转身又是一道“狂风顿乱”,四面杀风骤起,猛虎咆哮般地朝陆菁正脸袭来。

陆菁见状,再次起身一跃。不过这一回陆菁并不是一味地躲避。轻功跃至窦德庸正上方时。陆菁瞬时俯冲而下。“天女散花”即出,陆菁手中的双短剑周身幻化出如影如幻的剑影,虚无飘渺地直面而下。

窦德庸抬头一定神,砍刀上压,用坚厚的刀背抵挡住陆菁的攻击。虽然陆菁的攻击变幻莫测,怎奈窦德庸的力道比自己高出数丈,陆菁又是在半空中支持不住多久,窦德庸举手提刀往身侧一用力。陆菁整个人也飞至了那一侧。

不过陆菁定力还算较强,被窦德庸“扔”出后。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还是稳稳落下了。

“我说过了,我和先父走的路不一样,你说我们之间有区别也好,说他怎么‘守道’也罢,我是不会再走他错误的老路——”窦德庸继xù

提刀说道,“先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我这个儿子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外人倒是和老九那家伙一样,总挂在嘴边不放。既然你们如此纠缠不清,那我就告sù

你好了,关于我父亲生前的东西,我会全部忘掉,我要用我新走的道路和我的成果让那些死去的人都看好,我自己走的绝对是正确的!”

“你把过去的……都忘掉?”陆菁听到这里,不禁又问道。

“过去的当然得全部忘掉,否则永远都没有未来,而‘堂英会’的所有弟兄还是会继xù

挨饿!”窦德庸继xù

说道,“那个姓唐的小子不也一样吗?他的父亲生前做了欺师灭祖的大逆不道之事,天下之人都唾弃他,说他是遗臭万年的罪人。所以说那小子如果不能把这些都忘掉,那他永远都不会进步——所以那小子在我面前立誓的时候,早就把自己父亲的过去当成灰影,将其抛之脑后,然后走自己的路……”窦德庸说着,把话题扯到了唐战的身上。

然而,当陆菁听到窦德庸评论唐战的时候,她的表情瞬息一边。陆菁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两眼凝视着窦德庸,先是轻声回了一句道:“不,你错了,傻蛋他并不是那样,你也根本就不懂……”

正说着,突然陆菁和窦德庸所站的大楼不知不觉晃动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楼下有木屑“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不好,火已经烧到这座楼了——”陆菁这才反应过来,相府燃着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这里,从房檐之上向下望去,下面几乎是一片火海。

陆菁又抬头望了窦德庸一眼,又继xù

道:“傻蛋他是走自己的路,在面对兀罗带托多的时候,他可没有像窦德庸你一样选择荣华富贵,而是选择了正道,也就是和老九、和你父亲、和他母亲王雨萍一样。而他也并不是想你说的忘记了过去,这也是傻蛋他和你的区别——”

“随你怎么说好了……”窦德庸似乎并不在乎,他提着刀继xù

说道,“反正这座楼也支撑不了多久,后面朱元璋的部队也快到这儿了,既然你想要像十八年前王姑娘那样,只身一人追来和我以武为注,那就在这儿快点做个了结吧……”

说完,窦德庸起身向前一冲,提刀再次使出“狂沙怒吼”,砍刀顺着刀风刮起的屋檐碎屑,席卷着朝陆菁飞去。

陆菁这回没有刻意闪躲,双剑合并。两道虹纹闪现,“剑舞飞虹”如虹云般划出,剑qì

顺着剑路。与刚猛的“狂沙怒吼”正面相抗。这一回合陆菁倒是有了一些起色,正面抵挡起到了一些效果。但是毕竟自己的内力还是不及窦德庸,窦德庸稍稍一变招,刀上的力道故yì

往屋檐一侧偏移,似乎是对陆菁使有坏意。

陆菁平时心眼很多,但是一旦到了以武对峙的时候,往往却是没了经验。如果不算在陆府的时候唐战帮zhù

自己战胜南宫正。今天的对决是陆菁真真zhèng

正单枪匹马和一个比自己要强的对手交锋。

果然,陆菁并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双短剑只是顺着窦德庸的刀流见招对招。然而刚才窦德庸的刀流偏移,陆菁两脚直接跨在了屋檐边缘上。

“咔擦——”一声裂响,陆菁的两眼瞬间短暂一黑,由于大火燃烧的缘故。屋檐的支撑早就没有原先的坚固。陆菁没有注意到。两脚一蹬,整个人从楼上有了下掉的趋势。

陆菁短暂的惊慌过后,反应也算迅速,一只手握住了两只短剑,另一只手用力抓住了房檐上的一根短木,自己才算是没有掉下去。

但是,这根短木也支撑不了多久。下面就是大火燃烧后的“火海”,如果陆菁不能赶紧爬上去。没有支撑的地方用以轻功,陆菁垂直下落。自己还是会性命不保。陆菁咬紧了牙关,抓紧的手死命不放,不得不说,这是陆菁出生以来,独自一人经lì

过的最危险的境况。

而窦德庸此时就站在屋檐上,窦德庸带着蔑视的神情,朝陆菁的方向走过来了几步。陆菁也只是抬头凝望着窦德庸,抓紧的手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怎么样,现在没辙了吧?只要我把你支撑的手给砍了,你就要葬生火海了……”窦德庸望着身处险境的陆菁,蔑视着说道,“现在看明白了吧,你不是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你也赢不了我。十八年前王姑娘之所以赢了我父亲,是因为我父亲的错误;而今你这陆丫头输给了我,证明了我的路是正确的,那今日我就以你的血,来为我未来的道路铺路吧!”说着,窦德庸全身一用力,两手提刀举过头顶,准bèi

发力将陆菁支撑的右手给斩断。

然而,就是窦德庸全身这一用力,他所站着的地方也出现了塌方。只听“砰——”的一声,由于窦德庸两脚用力过猛,整个人陷入了自己所造成的一个屋檐窟窿,不但自己没有站稳,屋檐角头还稍稍倾泻了一番。

而就是这一倾斜,陆菁的横木位置稍向下偏移,陆菁的两脚正好能够够着下面的一个平阶。陆菁两眼一定,两脚用力往平阶一蹬,整个人再次施展轻功翻身跃上了楼顶。

而陆菁上了屋檐,刚才倾泻屋檐角头支撑点又不平衡了,随着裂口的逐渐张大,整个屋檐角发出一阵清脆的裂响,全然掉下了楼。而窦德庸被卡在了屋檐角的窟窿眼里,不能立kè

抽身,于是也随着屋檐角一起掉了下去。

“啊——”随着窦德庸在空中的一声惨叫,窦德庸和屋檐角一起掉入了楼下的“火海”,知觉下面火苗猛然一腾,一声隐隐约约的碎响声,窦德庸算是彻底葬生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在屋檐上转危为安的陆菁依旧是有些惊魂未定,刚才生死的一瞬间,如果不是窦德庸“自掘坟墓”,那掉下去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了。

陆菁趴在屋檐上大口地喘了几声粗气后,移到安全的位置,望着刚才窦德庸“葬生火海”的位置,缓了缓神说道:“其实刚才我想说,你和傻蛋的最大区别……同样是走自己的路,你选择的是忘记过去。而傻蛋不是,傻蛋做的,并不是要忘记过去,而是正视过去,这在我和他遇到左天昂左前辈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就是这个区别,却是让你葬进了自己挖的坟墓……”

窦德庸一死,今夜的裕兴城也该彻底平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入营逢面

窦德庸刚才掉落的楼檐下,大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过不了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士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看来是受令过来处理现场后事的。

而陆菁一个人则依旧是靠坐在因激战而破败不堪的屋檐上,想起刚才生死一瞬的场景,陆菁直到现在还不能完全平静下来。这也难怪,这真的算是陆菁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如此生死一念的境况。不过事情化险为夷,相信这也会是从小养尊处优的陆菁一次难忘和不悔的经lì

……

陆菁坐在屋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屋檐前大火燃烧后突然冒出的刺鼻的滚滚浓烟,她也明白了下面的士兵已经开始灭火了,裕兴城的境况也全然安稳了……

“菁儿……菁儿……”突然,陆菁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喊叫声。喊叫声是从身后楼下传来的,是唐战的声音,陆菁听到后,立kè

爬起身来转身向后下望去。

“菁儿——菁儿——”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而且非常的急促,可以看出唐战对陆菁的无比担心。

看见了——陆菁伸头向下望去,只见屋檐底下那几个熟悉的身影都平安无事。唐战、赵子川、李玉如、陆昭、陆蒙还有老九以及“堂英会”的其他兄弟,所有人都在楼下寻找自己的身影。

陆菁看见了唐战等人,马上兴奋地冲楼下喊道:“傻蛋,我在这里——”

听到了屋檐楼上的声音。唐战等人立kè

抬头望去,果然陆菁的脑袋正伸出屋檐边缘,冲着自己等人微笑。

唐战见状。二话不说,几个跃步一跨,施展轻功踏着被火烧腐的并不平稳的楼檐支架,顺势跃上了屋顶。而下面的其他人见了,也冲进大楼,找路通往屋顶。

上到楼顶后,看见陆菁平安无事。唐战一把抱住陆菁,用担心的口吻道:“太好了,菁儿。你没事就好……”

“菁儿没事,菁儿还担心傻蛋你的事情呢……”陆菁两只因过度劳累而疲软的双臂,紧紧搂着唐战的脖子道,“怎么样。傻蛋你还有赵子川他们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唐战继xù

说道。“子川兄弟他们助常遇春攻下了相府,我也成功截住了兀罗带托多,我们大家都很好……”

正说着,赵子川等人也跟了上来。唐战和陆菁见状,立kè

脸红地分开了。作为哥哥的陆昭见陆菁没事,立kè

跑过来担心地问道:“菁妹,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哥。我没事……”陆菁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灰尘,微笑着说道。“我看见窦德庸像一个人逃跑,所以只身一人追了上来……我知dào

我冒着危险没告sù

你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不过……”

“什么,你一个人追窦德庸?”唐战听了,有些吃惊地问道,“那家伙那么危险,菁儿你一个人……”

“都说了是我不对了,还担心什么?”陆菁见唐战担心无比的样子,立kè

回应道,“虽然过程有些危险,但好在最后还是我赢了……”

“赢了?对了,窦德庸他人呢?”李玉如听了,又不禁问道。

陆菁望着刚才窦德庸掉下楼去的断口,继xù

说道:“刚才我和他对决,他由于轻敌,陷入了自己埋下的陷阱,已经掉入楼下的火海中去了,恐怕已经被烧得尸骨无存了吧……”

“你和他单独对决,菁儿,你不知dào

这么做太危险了吗?”一听到陆菁竟单枪匹马和窦德庸对决,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唐战略带着一些责备的口气道,“窦德庸甚是狡猾,我们又不在身边,万一菁儿你刚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不在身边怎么了?菁儿可没你们想的那么柔弱……”陆菁也反过来撅着嘴道,“再说了,傻蛋还有赵子川你们武功那么厉害都拿窦德庸没什么办法,我一出马就把他给制服了,可不比你们这些大男人有本事多了——”

唐战只要见到陆菁没事,倒是也没有太多意见了。何况窦德庸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而作为“死党”的赵子川听了,倒是忍不住加了一句道:“是是是,你这个母夜叉一出场,别说和人对决了,吓都把人吓死了——”

“赵子川,少说两句嘴痒了是不是?”陆菁冲了赵子川一眼,“诡笑”着说道,“你可别忘了,被窦德庸抓住的时候,你答yīng

过我的事情……”

“我当然没忘,不就是不再主动挑衅你了还任你使唤吗?”赵子川侧头闭眼道,“我无所谓啊,反正以后我进了军营,也没多少精力再和你打闹了,而且到时候我只听上司的命令,自然没办法任你这丫头使唤了……”

“进军营?”听到赵子川说到这一出,陆菁不禁问道。

“噢,刚才没告sù

你,所以你不知dào

吧……”赵子川轻笑着说道,“我可是帮常遇春将军立了大功,常遇春将军已经封我为‘飞骑将军’了。”

“真的吗?看来你动作倒是挺快的嘛……”陆菁笑着应声道,“不过这样也好,这表明傻蛋入营算是更进一步了……”

众人正说着,站在最后面的老九望了望刚才陆菁所指的窦德庸掉下去的位置,过了好久,老九轻声说了一句道:“老帮主万分嘱咐老身,却是依旧没能劝诫帮主你,只是没想到窦帮主你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陆菁在一旁看出了老九的心思,为了一解尴尬的气氛,陆菁走到老九身边,缓缓说道:“老九前辈,在这里我们还是要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救我们出狱。我们也不会成功截住兀罗带托多和窦德庸,也不会这么容易入营朱元璋帐下……”

老九听了,转过身来平静地说道:“其实不用多谢。如此的机缘只能说是命吧……老身和‘堂英会’其他的有志兄弟坚持老帮主的正道之路,而窦德庸却一意孤行、违背民意,最终落得个‘坠身黄泉’的下场……虽然这一遭全都过去了,陆姑娘你们也成功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但是老身却还是很迷茫。窦德庸一死,‘堂英会’没了领袖,今后‘堂英会’的路该怎么走。是就地解散还是继xù

落草为寇,老身也是没有定夺……”

陆菁听后,低眉想了想。随后望着远处山峰逐渐亮起的黎明,微笑着说道:“其实,前任帮主窦金顺嘱咐给老九你们的意思,并不仅仅只是谨记的正义之道……”

“嗯?”听到陆菁转而的话语。老九不仅转头道。

“‘堂英会’原来只是一个山贼匪帮。后来因为和十八年前的王姑娘,也就是傻蛋的娘亲在野狼山一注后,窦金顺帮主便有了想要洗心革面的志愿……”陆菁继xù

说道,“他从傻蛋的娘亲身上,看到了受人敬佩的为人之道,所以他才打算有所改变,立志让‘堂英会’重新来过,成为济世于民的正义之帮……只不过。也许是生不逢时,遇上中原兵荒马乱。改面一路坎坷,饱受饥择难耐、受人唾弃,知dào

他临死前也没有完成它的愿望……但是窦金顺帮主并没有放qì

希望,看着自己儿子的堕落,于是他便想要把他未完成的愿望交付给老九还有其他‘堂英会’的有志兄弟去实现。”

“这……这是真的吗?老帮主他……”老九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但是陆菁说的也确实在理,老九也没有想到陆菁的思考点已经站在了自己这些人的更高一层。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毕竟王姑娘也就是傻蛋的娘亲我们更清楚……”陆菁缓缓笑道,“窦金顺帮主是被王姑娘感化的,虽然我们不能太多了解窦金顺帮主,但是却能了解王姑娘……”

老九听完后,静静地思考了一番,随后轻声说道:“或许,正如陆姑娘你所说的。这些也是十八年来老身也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堂英会’并不是没有未来……”陆菁突然又抬头说道,“窦金顺帮主一直劝导你们处事要心寄苍生、终生为民。现在眼前就是一个机会,而且正好就落在了老九你们头上。朱元璋攻下了裕兴城,北伐之路也算是更进了一步。如若‘堂英会’的兄弟投靠了朱元璋,随他一起北伐蒙元、解救天下百姓,那不正是光明正大地去实现窦前辈的遗愿吗?”

老九听到这里,整个人有些愣住了。他侧头正视着陆菁,似乎看到了十八年前王雨萍的影子,十八年前野狼山上王雨萍赌注赢后临走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回忆中)……

“王姑娘请留步——”正当王雨萍想要离开时,窦金顺再次叫住了王雨萍,“其实……老夫也是一个重义重理的人,落山为寇实属时运不济,如果还有来生,老夫愿像王姑娘一样,做一个道义分明、心为庶民的人,并带领‘堂英会’的众兄弟走上正轨……只可惜,老夫年事已高,恐怕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王雨萍听了,停顿了好久。随后,王雨萍慢慢转过身,正面对着窦金顺,微笑着说道:“孟德曽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凡有重生起运之心,为时不晚。只要窦帮主你还有道义之心,坚持不懈,尚未老矣——”

说完,王雨萍几步走上前,竟双手将伏在地上的窦金顺慢慢扶起。窦金顺听了王雨萍的话,并望着王雨萍相信自己的眼神,自己露出了惊异的目光。一旁侍从的老九看了,也是感慨良多……

(现实中)……

老九再次回忆了十八年前最难忘的一幕,心中不禁暗道:“十八年前,是王姑娘告sù

‘堂英会’还有一条光明的道路;而十八年后,陆姑娘你为我们‘堂英会’指明了这条路……”

众人在房檐上呆了有些时间了,而周起的黑暗也逐渐消散。天空渐渐浮现出光明——天逐渐亮了……

“天亮了……”李玉如抬头望了望,不禁说道。

“没想到裕兴城事变,竟是过了整整一夜……”赵子川也不禁摇头感叹道。“这一夜太不平静了,夜晚过去,光明算是重新到来了……”

唐战站起身,看着楼下处理完火场的整齐的士兵,不禁提道:“天也亮了,既然子川兄弟你被常遇春将军封为了‘飞骑将军’,那我们是不是该随你归营报道了?”

“看来唐战兄弟你挺心急的嘛……”赵子川笑着回应道。“好吧,待会儿回去,我们可是要和老熟人见面的噢……”

“你是说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对吧?”唐战有些兴奋道。“带兀罗带托多回去的时候,我还见到了他们两个,只是因为关心菁儿,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正说到“兀罗带托多”的时候。突然唐战心里凉意一起……

“……朱元璋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收拢民心,为他自己想要打造的政权垫底基础罢了。你只不过一介江湖武夫,岂懂权术之道?也罢也罢,若是你实在不信,你就等着看吧,看你随朱元璋一路下来,成事之后。他最后会怎么对你吧……不过,本王看来是没机会看到这一天了……”

兀罗带托多临死前的这最后一句突然从唐战心里掠过。让唐战有些寒意骤起。

“你怎么了,唐战兄弟?”看着唐战突然变化的神情,赵子川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天冷寒颤了一下……”唐战有些吞吐地回应了一句。

然而这个表情倒是让陆菁在一旁不经意在意了一眼……

“还等什么,报道完了,不怕常遇春将军治你的罪?”李玉如又提醒道,“这军营里的规矩可不比平日,赏罚有制、军法从严,进了军营可就不能像平日里一样大大咧咧的了……”

“我知dào

,我知dào

……”赵子川随口回了一句,随后又对身边的人道,“随我来吧,到时候我把你们介shào

给常遇春将军。至于能不能成功入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唐战摆了摆手腕上的小锦囊,紧跟着道:“我身上有唐门世家十八年前信物的秘密以及骁风叔叔给朱元璋元帅的信件,我相信朱元璋是不会拒绝我们的。何况,我们也帮他们擒住了兀罗带托多,也算是立了大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众人下了楼,刚想要找前往城东门的方向,正看见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已经在外面等好了。

“南宫兄弟、慕容兄弟——”赵子川见了,作为同门弟子的他最先跑过去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先回常将军那里吗?”

南宫俊笑着说道:“我和常将军汇报了,说子川兄弟你身边还有同样身手不凡的兄弟想要投入帐下,常将军便派我们兄弟二人来这专程迎接你们——”

说着,南宫俊和慕容飞一眼就看见了赵子川身后的唐战等人。南宫俊还不等赵子川回话,先行打招呼道:“唐战兄弟,好久不见了——”

唐战也笑着回应着招了招手……

“哎呀,你们都在这里啊——”正在这时,慕容飞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妹妹,你怎么来了?”慕容飞问道,“你不是在营里好好呆着的吗,干嘛跑出来?”

原来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和南宫俊慕容飞二人一同入营的慕容飞的妹妹慕容樱。慕容樱见了,笑着反驳道:“常将军给我们阵中下的命令是‘按阵列向裕兴城支援’,你们冲锋又不带上我,阵中的兄弟基本上都走完了,我们剩下的女兵自然是也跟上来了。”

说着,慕容樱看到了身前的老熟人唐战,于是笑着招手道:“唐大哥,好久不见了——”

“嗯……啊!”唐战刚笑着回应了慕容樱,就冷不丁痛得叫了一声。

原来是陆菁,陆菁见到唐战和慕容樱又和以前在汴梁时一样“眉来眼去”的样子,还是不改老毛病地吃醋捏了唐战一把。

随后,陆菁还是装作笑脸的样子,走上前去回应了一句道:“好久不见了,慕容姑娘……”

而当陆菁走过南宫俊身边时,南宫俊却悄悄将陆菁给叫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唐家信物(上)

“那个,陆姑娘……”当陆菁走过南宫俊的身边时,南宫俊有意将陆菁给叫住了,“其实,我想问一些事情……”

“噢?堂堂南宫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请教小女子的吗?”陆菁本身就对南宫慕容家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即使是见到了为人正直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也不例外,随即陆菁还是用不太客气的口吻问道。

“陆姑娘,我知dào

你对我们的家族有成见,在汴梁的时候也是如此……”南宫俊倒是挺和善的样子,继xù

说道。

陆菁在南宫俊的背后停住了脚步,沉默了许久。尔后,陆菁两眼迷离般颤抖了几下,似乎是心中的结难以平复的样子。陆菁轻轻晃了晃脚尖,抬头望了望侧上角,随后轻声应道:“你是想要问玲珑的事情对吧……”

陆菁看穿了南宫俊的心思,在汴梁城的时候,南宫俊和玲珑就情愫有交,这个陆菁是很清楚的,尽管她并不是特别赞同二人的交往。如今南宫俊出征在外,而玲珑一个人在陆府的时候也是朝日思念,这些陆菁也是非常明白的。

南宫俊听了,也是静默了很久,他慢慢应和道:“玲珑她……还好吧?”

陆菁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似乎隐隐约约泛了少许泪花,然后她轻声应道:“她当然好了,至少身体上健康得很,她只是每天都在思念罢了……”

南宫俊心里也清楚,玲珑一定是日夜思念自己;他自己也是一样。尽管在沙场奋勇杀敌,可是到了平静的夜里,他也总是会回念远在汴梁苦苦等候自己的玲珑。

南宫俊又沉默了稍许。随后轻声道:“陆姑娘,谢谢你……”

“别见外了,和大家一样,你以后还是叫我‘菁妹’吧……”陆菁收回了自己还未流出的泪水,继xù

背着南宫俊说道,“玲珑在汴梁非常想你……你可不要在外出了什么事,玲珑她一直期待着战争结束。然后你能够平安地回去……”

说完,陆菁慢慢向前几步,没有再和南宫俊说话。南宫俊也是原地伫立了好久。陆菁这突然转折的一句,虽然是陆菁对南宫俊比以前和善的看法,但是南宫俊的心里却还是没能立kè

平静下来……

在裕兴城没有呆多久,南宫俊和慕容飞便领着唐战等人。随常遇春一起。出城前往朱元璋的军队大本营。

而大本营是在离裕兴城一二十里地的地方,带着裕兴城的士兵和俘虏一起,所有人回到营帐也将近花了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其间还翻越了并不算太高的山丘。

而翻过了山丘后,军队便来到了一片较为广阔的郊地。这里地势从前至后呈不明显的阶梯式,每一层都有足够的空间供部队安营扎寨。即使是有敌军偷袭,大本营的军队也能借助其地势予以抵抗及反击,的确是非常适合立营屯兵的地点。

走下了山。来到营帐的大门口,就能听到大本营中响亮有秩的练兵声。可以感受到练军士兵不屈的骨气。营中各个分部的运行也是井然有序,分兵列马也是整齐并到味十足,可体现军容的无比严整。确实,只有一只纪律严明的军队才能久下胜仗,这还是让第一次进入军营等人的唐战开拓了视野……

而在最高一层的营帐门口,一个看似统领将军的人正立在道头,注视着营下的一切,颇有“一览群雄”的气势,看来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常遇春走到那人的面前,随后回命道:“徐达将军,末将奉令,于今日寅时攻下裕兴城,裕兴城知府兀罗带托多自尽而亡,俘获战俘四千之众、战马百匹、铜炮两枚,还请将军点过——”

“辛苦你了,常将军——”徐达也回应道,“今日常遇春将军拿下裕兴城这个重yào

关口,立下大功,元帅一定会大加封赏!”

“不敢不敢,其实末将一夜便能拿下顽城,实是有高人相助……”常遇春向着后面的唐战等人提道,“而且此些人中,有知dào

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秘密的重yào

人物,相信元帅这个时候一定想要奉面一见——”

“噢,元帅想要亲自一见是吗?”徐达迟疑了一句,看了一眼常遇春背后跟上的唐战等人,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本将军这就向元帅请示,你们几人稍作等候……”

随后,徐达便转身进了身后最大的营帐——看来那便是元帅朱元璋的营帐……

军营里的气氛和外面就是不一样,每一个人的任何行动,都必须随军令而行。如若有谁有其他的擅自举动,不务军令,很有可能遭受军法处置。也正是因为这一紧张无比的气氛,初来乍到的唐战等人没有上层指挥的命令,也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就连话都不敢随便说一句,整个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没过多久,徐达便转身出了营帐,随后对常遇春说道:“元帅已经同意了,他还指明特别要见那个知dào

唐家秘密的人。”

“末将明白——”常遇春又答yīng

了一声,随后带着唐战等人进了前面最大的营帐。

最大的营帐果然不同其他,内部虽然没有什么奢华的陈设,但是护驾的侍卫却是严正以待,外人进来一看,还以为是进了地狱刑牢。而在正前方的位置,一个气宇非凡、身形健硕的大汉正坐在桌前,一副运筹帷幄、统领全军的威严之态——他就是起义军的首领朱元璋,唐战等人今日终于算是一睹真容了。

起义军首领的气场果真和其他人不一样,无论是谁,见了朱元璋的威严,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唐战等人也不例外。

而唐战是常遇春带领的站在最前面的人。朱元璋一眼就见中了他背后的梨花枪,随后用沉着的嗓音问道:“你就是知dào

唐家秘密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也是唐门世家的后人吧?”

唐战紧张地愣了一下。听到朱元璋在单问自己,唐战立kè

上前两步,会上应道:“回元帅之言,在下乃唐门世家后人唐战,唐家弟子唐天辉之子。受叔父唐骁风之命,皆以信物一二,特来转投元帅帐下。愿与元帅共赴沙场,斩杀夷狄——”

唐战说得倒是铿锵有力,朱元璋见了。有些喜出望外道:“噢,你真的是唐家后人?你刚才说你带来了骁风大侠的信物,可否属真?”朱元璋直言唐战的叔叔唐骁风“骁风大侠”,看来朱元璋和唐骁风两人之间。是有过深刻的交情。

“千真万确——”唐战继xù

说道。“现在在下便有叔父唐骁风所留给元帅的信物,还望元帅过目……”

“快快呈上——”朱元璋也迫不及待地命令道,看来他似乎是对唐战抱着求贤若渴的态度。

于是,身旁的侍卫将唐战出示的信物递交了上去。那些信物是唐骁风留给朱元璋的,当日在唐战家门,唐战知dào

了身世真相,唐骁风便留下了梨花枪和那些信物,并激励唐战北上投靠朱元璋。也正是那个时候。唐战才开始了自己的北上之路。而今天,经lì

了千难万阻。唐战终于是见到了朱元璋本人。

朱元璋看过了信物后,站起身来说道:“的确,这是骁风大侠的行言……哎,想当初,本帅还是一介布衣草民的时候,曾遭到蒙元官兵的追杀。幸得当时有唐门世家的弟子救了本帅,而救命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骁风大侠……现在想想,若如当时没有唐门世家的恩救,又怎会有我朱重八立头之日?”

唐战等人在下面默默听着,看朱元璋的表情他们也清楚,进帐从军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着落了。

朱元璋缓了缓,随后继xù

对唐战说道:“你叫唐战是吧?信上说了,你唐战想要入本帅帐下,随军出征。唐门世家的恩情本帅终生不忘,骁风大侠嘱咐的事情本帅也莫敢不从。而且本帅也深知,‘唐家霸王枪’武功一绝天下,若是尔等进入帐下,无异于如虎添翼,有又何尝疑虑?”

常遇春想到昨夜攻打裕兴城的场景,补充了一句道:“元帅,昨日夜袭裕兴城,擒住裕兴知府兀罗带托多的人,正是唐少侠,如此看来,他也算是为军中立了一大功——”

“好——”朱元璋听了,突然亢奋道,“唐家后人果然身手不凡,首入军中便立下大功。本帅现在就正式封你为‘先锋将军’,随徐达、常遇春将军一道,坐阵先锋、勇杀夷狄!”

“谢元帅——”唐战见自己被封了“先锋将军”,立kè

跪下身来谢道。

朱元璋没有停,继xù

对唐战道:“另外,本帅赐奉唐将军你五千人马为先锋部队,任唐将军你指挥调遣!常将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是,元帅,末将一定完成任务!”常遇春也回答道。

唐战见自己的身份一下子“由地升天”,自己都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想到了自己还有正是要办,唐战主动请示道:“元帅,末将还有一事……”

“讲——”朱元璋直截了当道。

唐战继xù

直言道:“末将此次前来,不只是带了叔父的信物。更重yào

的,末将带来了最重yào

的十八年前本应该呈给元帅的唐门世家的信物——”

果然,听到了这个消息,朱元璋的反应又和刚才不太一样。那是朱元璋十八年来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十八年过去却全然未果。如今唐战直言而出,朱元璋都有些不敢相信道“唐将军此话当真?”

“句句当真——”唐战肯定答道。

唐战说完,朱元璋缓缓抬起头,有如仰天长啸般。静默了稍许后,朱元璋带着一丝叹息的口气自言道:“十八年前,唐家弟子扬言赐予本帅信物,却是迟迟没有下落。四年之后,濠州城中,重八还是投靠了郭义父……此信物方有破地之阵以及北伐之计,本帅一直想要得到。怎奈战火未歇十四载,信物一直杳无音讯……今日唐将军所示信物,真乃天意为之,若本帅真能得此信物,重八一定不负天下众生——”

朱元璋说得豪言壮语,唐战想了想,又主动请缨道:“元帅,末将知dào

唐家信物的地点,末将愿率士卒前往,取回唐家信物,事后归营。”

“好,这一切就交给唐将军自己处理了——”朱元璋回应了一句,随后又不禁自叹道,“我朱重八半生与唐门世家恩情无数,今日唐家后人入我帐下,北伐之路一定无碍险阻!”

在帐下安排完了事务,唐战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先锋将军”,有了自己的部队,一跃甚至过了赵子川的职位。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直以来的愿望,唐战今日终于算是实现了……

来到自己第一次拥有的营帐,唐战自己也不太适应,而归他调遣的手下士卒也不太适应。毕竟唐战的年纪方才十八,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统领千军,是人都会多多少少有些疑虑。不过好在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兄弟与唐战交往甚好,常遇春知dào

此事后,直接将此二将军奉随唐战左右。在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的耐心调解下,帐下的士兵兄弟也开始试着相信他们眼前的这个十八岁的唐家后人了……

唐战坐在自己的帐中,身披第一次穿上的铠甲,虽然威风凛凛的样子,但是怎么说也有些不适应。

正在此时,同样身披银白战甲的陆菁也走进了帐中,唐战见了陆菁这个样子,不禁轻笑道:“菁儿,你穿这衣服,还真有些巾帼风味——”

陆菁也是轻轻回笑了一句:“好了,现在是在军营中,以后可不能像原来那样每天嬉皮笑脸的……”

“我知dào

,我只是首次入营,感到无比兴奋罢了……”唐战先是回了一句,随后想到了赵子川他们的情况,于是又问道,“对了,子川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陆菁回应道:“赵子川还好了,他被常将军封为‘飞骑将军’,算是能和南宫俊慕容飞两兄弟并位了;嫂子身为女将一名,刚才和帐中的士兵兄弟拳脚比试了一番,还算是让帐下的兄弟信得服服帖帖的;至于我哥和我弟嘛……他们现在还是百夫长,不过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的位置也会提升的……”

“如是这样就好了……”唐战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又道,“那菁儿你是什么职位?”

哪知,陆菁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架子的样子,一手拍在唐战的肩上,笑着说道:“怎么,元帅给了你这么大的职位,就凭傻蛋你这脑子,还真想统领千军不成?既然菁儿在你身边,当然是傻蛋你的军师了。至于菁儿身边的参谋嘛,不是还有老九他们嘛……”

“对哦,老九还有他们‘堂英会’的兄弟也来了。因为菁儿你的一语道破,他们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路……”想了想,随后又道,“对了,菁儿,我刚才和元帅请示了,今日过时要回王家村一趟,取回唐门世家,也就是我娘亲留下的十八年前的信物……顺道,我还想再见一眼外公和王家村的乡亲们……菁儿,你愿意陪我去一趟吗?”

陆菁听了,捏了一把唐战的脸,又笑着道:“你说呢?傻蛋你不管去哪儿,菁儿都会跟在身边的不是吗?明天回王家村,还有谁会一起同行?”

“就菁儿你一个人……”唐战望着陆菁依旧水一般的眼神,温和道,“我还要去我娘亲的坟冢前再看一眼,而且……我觉得这些天下来,突然发xiàn

菁儿你……是最懂我娘亲的心思的人……”

“傻蛋……”听到唐战这么一说,陆菁不禁脸红地感叹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唐家信物(下)

一夜的战火过后,裕兴城又恢复了安宁,虽然多了几处大火烧过的残骸,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确实要祥和了许多。城中的百姓也可以不再受到蒙元朝廷的压迫,安享宁静平和的生活……

而在裕兴城后,那座有着象征乡土气息的野狼山依旧屹立在群峰之间,与前些日子不同的是,山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近半,远远也能看见山腰下宛如沧桑古韵的地表。

过了野狼山,王家村依旧是在不远的郊原处。这里也是一样,前几日覆盖的大雪也融化了不少,村子里的行人出来走动的也多了。也许他们还不知dào

裕兴城被朱元璋军队攻破占领的消息,但是村民们的脸上都显现出温馨和睦的表情,似乎他们能意识到,随着寒冻冰雪的融化,其他的一切都将变得好转起来……

而在村前山坡的不远处,有一列军队正缓缓靠近。不过他们并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步伐整齐地走到山坡上就停住了。

“唐将军,就在这里停吗?”一个士兵突然问道。

“就在这里……”回答的人正是唐战,陆菁也跟在他身边,只听唐战应声道,“待会儿我和陆军师前往村里就行了,你们在这等就行了。不过我们待的时间可能有些长,如果天黑了还没出来,你们就现在这安营扎寨吧……”

唐战被朱元璋封为“先锋将军”后,说话自然是有了分量。而且还任命陆菁为自己营下的军师。这次他们回来王家村的目的,是奉元帅朱元璋之命,前来王家村取回十八年前本应就该到朱元璋手上的唐门世家的那两件信物。

“可是唐将军。就你和军师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可担当不起啊——”那士兵有些担心道。

“只不过是一个村庄,又是我娘亲的故乡,我也算是村里的亲戚了,会出什么事情?”唐战回应道,“总之。听本将军的命令就是了。还有一点,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越过这个山坡,更不能被村民们发xiàn

……虽然元帅下令军队前往王家村,可我不想再让村子里的人牵连到战争的事情上去了,明白吗?”唐战这么说。也是考lǜ

过的。自从窦德庸在王家村“大闹”过一次后,唐战不想再让这一类的事情连累到王家村的村民百姓身上去了。

“我知dào

了,唐将军,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和军师回来,不会惊扰村子里的人,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尽量早些归营……”士兵也嘱咐了一句道。

唐战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对身边的陆菁说道:“菁儿。我们走吧……”

陆菁微微笑了笑,随后和唐战一起。往王家村——那个依旧熟悉的地方走去了……

村子里的积雪融化了不少,那些沟沟坎坎的路自然是好走了许多。唐战和陆菁两个人并肩朝着村子里的土路慢慢走着,他们似乎并不是急于完成朱元璋安排他们的任务,他们是在回忆,这些天来一起在王家村度过的心酸并着快乐的日子。虽然经lì

了这么多的坎坷,但这里还是给唐战、陆菁他们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而他们即将离开这里奔赴真zhèng

的战场,很有可能再也没机会回到这里……

不只是村子里的路,周围的村民见到唐战和陆菁回来了,也投去了感激和欣慰的目光。虽然也许是今日穿了战甲,村民们对他们二人的着装感到有些奇异,不过打从这些村民心里,他们并没有再把他们当成外人。首先唐战他们是从窦德庸手中救下王家村的恩人,同时唐战又是十八年前同样救下王家村的唐天辉和王雨萍的儿子,村民们更是把唐战当做了是自己家里的人一样看待……

“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啊……”唐战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轻声感叹道,“在这儿的日子不长,但是却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何况这里是我娘亲的故乡,在这里还能再找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很感激;而且乡亲们和外面的人不一样,即使我父亲生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乡亲们对我父亲还是没有抱有任何的偏见,我很感动……”

陆菁想了想,缓缓应声道:“其实菁儿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相信子川还有嫂子他们也应该一样,一样怀念这里的东西……虽然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过菁儿一想,觉得傻蛋你临走前再见自己外公一眼也是好的……”

“你说得对……”唐战只是简简单单回应了这么一句,他们二人也正朝唐战的外公王中魁家里走去……

“外公,战儿回来了……”站在自己外公的家门口,唐战轻声道。

今天王中魁很意wài

地没有去自己女儿的坟墓前蹲守,而是在家做着家务。见到唐战和陆菁回来了,王中魁也是十分高兴。不过看到唐战一身战甲的姿态,王中魁也是有些疑惑。

“你回来了,战儿,你这是……”王中魁望着唐战全副武装的样子,不禁问道。

唐战缓了缓神,跟上去道:“外公莫怪,昨夜朱元璋攻下了裕兴城,裕兴城也已经从蒙元朝廷的手中解放了……而昨夜战儿也立了大功,投身朱元璋麾下,也算是圆了战儿一直以来的愿望……”

“你投靠了朱元璋?”王中魁有些惊疑地问道。

“对呀,战儿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很好啊,怎么了?”唐战看着自己外公有些惊异的神情,不禁问道。

王中魁多望了一眼,随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放下紧张的眼神轻声叹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不能像你娘亲生前嘱咐的那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像你叔叔那样胸怀大志也是好的……”

唐战明白了自己外公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说道:“外公,战儿从小就励志要北上奔赴疆场、驱逐蒙元鞑虏,如今终于算是实现了。战儿也无怨无悔。而且,父亲生前做了那样的事,天下之人人人痛恶。如今战儿这么做也算是为唐门世家正名,战儿也能去实现唐门世家的未了之愿,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战儿你自己走了正确的路就好……”王中魁又轻叹了一句,看到唐战和陆菁两个人今天突然回村了,于是又问道。“战儿你们今天回来有事吗?看你们的着装,应该不只是回来看你外公的吧……”

唐战缓了缓,随后解下手中娘亲留给自己的秀小锦囊。只言道:“今日我和菁儿回来,是要拿到十八年前娘亲藏起来的唐门世家的信物。那个东西本就是十八年前唐家的人留给朱元璋的,既然外公你告sù

战儿东西的藏地全在这锦囊里,那战儿这就去寻得奉回。也算是物归原主。”

“好吧。既然战儿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跟着你的信念自己走下去吧,走你父母从未走过的路……”王中魁继xù

轻声道,“我待会儿就去把这事情告sù

村长,如果你们今天不走,你们二人就留在村里再过一夜吧,也当是出征前最后一次留恋……”

说到这,王中魁望了唐战和陆菁两人一眼。随后慢慢转过了头,继xù

做自己的家务。而唐战和陆菁二人听了王中魁最后的那句话。也是心有感触,在房屋门口原地伫立了好久……

过了一段时辰,唐战和陆菁两人还是言归正传,完成他们本应该回村里来的任务。唐战打开了自己娘亲十八年前留给自己的锦囊,发xiàn

里面是一张简单而精致的图纸。虽然十八年之久纸张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很容易就找到唐家信物藏匿的地点。

藏匿的地点很简单,就在王雨萍墓碑后的后山岩洞的某处。唐战和陆菁二人也没费多少力qì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在岩洞里找到了一个用石楔镶嵌模子搭置的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本秘籍一般的小书和几张纸。

“找到了,傻蛋,就是这个,唐门世家十八年前的信物——”出了岩洞洞口,陆菁有些兴奋地叫道。

“应该就是这个了,对付蒙元骑军的阵法,全写在了这本小册子里……还有这些纸,上面也记载了唐家弟子出谋划策的北伐之计……”唐战也笑着道,“这样,也算是了结了唐门世家还有朱元璋元帅十八年的心结了……”

唐战和陆菁说笑着,来到了唐战母亲王雨萍墓碑前的一块巨石上,两人坐在石面上,看着王雨萍的墓碑,两人依旧是有所感言。

“其实,傻蛋,说真的,自从在村里知dào

了你娘亲的事情后,我有一个挺痴心的想法……”陆菁两眼神情地望着王雨萍的墓碑,缓缓道。

“什么想法?”唐战不禁问道。

陆菁缓缓说道:“我在想……你娘亲一直很深爱你的父亲,这从他们二人十八年前将窦德庸手下的‘堂英会’赶出王家村后就结婚可以看得出来……可是也许真的是生不逢时,你爹娘就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相遇了,彼此爱上了对方。后来你父亲有了投靠蒙元朝廷的意向,你娘亲也许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也不得不含着泪向唐门世家隐瞒事实,一边将这唐门世家的信物藏了十八年之久。因为如果这信物落到了你父亲手里,天下必将打乱,蒙元朝廷会更加加重对百姓的压迫……”

“菁儿你是说……我娘亲知dào

了我父亲的意向,却没有告sù

唐门世家……是吗?”唐战有些惊异道。

“这只不过是菁儿猜的,但应该没错……”陆菁眼神迷离地继xù

说道,“因为你娘亲一直深爱着你父亲,无论你父亲做出什么,哪怕是投靠蒙元朝廷,你娘亲依然爱你父亲……毕竟你娘亲知dào

,如果她死前把这些东西告sù

传递信物的唐门世家的弟子,唐门世家的人就一定会狠心会对你父亲下杀手……可是你娘亲并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爱你父亲,所以什么也没说。可是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投靠蒙元朝廷后,危害世间,所以自己便把唐门世家的信物给藏了起来。而这一藏,竟是十八年之久,你娘亲病逝后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父亲最后竟做出了欺师灭祖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两个人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相爱,或许真的是命运不公。也许你娘亲真的是早就看出了这些,所以她才在临死前嘱咐你外公,本不该把这些唐门世家的秘密告sù

你,想让你平平安安像个正常老百姓一样过宁静安详的日子……只不过因为傻蛋你是你骁风叔叔一手带大的,人生志愿早就明定,所以你外公还是把所有的真想都告sù

你了……”

陆菁说完后,唐战静默了好久,竟陆菁这么一点拨,唐战更加明白了自己娘亲生前的想法。唐战想了想,望着自己娘亲的墓碑,微笑着说道:“我娘亲生前就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人,她很善良、也很勇敢,所以她才会敢只身一人前往野狼山,和‘堂英会’的人赌注……不过如果事实真的如菁儿你刚才所说,或许为了我父亲,我娘亲做了隐藏了这么多,自己也没料到唐门世家会遭遇灭顶之灾,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自私的一件事……”

“情感本身就是自私的——”陆菁继xù

感触道,“你娘亲那么爱你父亲,所以她做了这些……同样的,她也非常爱你这个儿子,不想让你步他们的后尘,所以才想要隐瞒这些,让傻蛋你过平淡安宁的日子……你娘亲和你父亲在如此恶劣的年代相爱,或许真的是命运的不公吧……”

“可是十八年过去了,现在还不是一样,到处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吗?如果不励志要奔赴疆场、驱逐鞑虏,又怎会有平淡安宁的日子?”唐战也有感而发道,“或许我娘亲并不是完全让我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一辈子,所以即使将唐门世家的信物藏起来了,她还是把藏匿的地点缝在了留给我的锦囊里……”

“然后你娘亲嘱咐你外公,看你接下来的造化。如果你真如你娘亲希望的那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你外公就不会把这些事情都告sù

你了……只不过,傻蛋你却是你骁风叔叔一手带大的,知dào

了唐门世家恩怨的原委,你自己又有和你父亲不一样的志愿,所以你外公才把锦囊留给了傻蛋你,并把所有的真想都告sù

了你……”陆菁又望了一眼唐战,跟上说道,“现在想想,与其换来那么多的恩怨情仇,如果你父母是出生在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和平年代,说不定你们一家人现在其乐融融的,共享天伦之乐……”

唐战听了陆菁的话,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他,竟也湿润了眼眶少许。不过,唐战挤了挤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微微一笑,随后对陆菁道:“这和什么年代有什么关系?看看现在,蒙元朝廷动荡不安,中原之地战乱频繁,我还不是遇到了菁儿你,并和你天天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说着,唐战又冲陆菁笑了笑。

陆菁听到这,生性敏感的她脸立kè

红了起来,稍稍侧过头,俏人的脸颊丝毫不掩她的佳人唯美。

唐战也知dào

自己说了些动情的话,自己也是有些傻傻地脸红起来。想到这里,唐战又转回头,转了话题道:“看来带菁儿你来是对的,菁儿你竟然能想到这些,所以我之前才说菁儿你是最懂我娘亲心思的人……”说完,唐战用深情的目光继xù

望着自己娘亲的墓碑。

“谢谢你,傻蛋……”陆菁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夕阳的霞光透过融化的积雪,映照在陆菁本就绯红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动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营中比武

“哒哒哒——哒哒哒——”裕兴城郊外的营地,不时传来战马飞驰的铁蹄声。尽管暂时没了战争,但营中的士兵依旧是不敢懈怠,聚精会神地操练着。

而入营后的赵子川也没有闲着,虽然他已经被封为了“飞骑将军”,但缺乏作战经验的他还需yào

日后不断的磨练,若是不能提高自己作为士兵在战场中的素养,只凭一功封将的他很是难以服众。

赵子川身披着自己的战甲,走到弓箭训liàn

的场地,望着前方处整齐排列准bèi

射箭的众士兵,赵子川精神倍加抖擞起来。

“放——”随着阵地上指挥员的一声叫唤,营地处张弓搭箭的士兵同时放手,所有的弓箭几乎保持着同一条横线飞了出去,最后全部落在了靶心附近的位置。

见着如此训liàn

有素的士兵,赵子川不禁暗暗赞叹朱元璋统兵有方,也难怪朱元璋的军队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赵子川看了好几轮,也想要上前一试身手。而就在这一轮士兵训liàn

完后,一个士兵跑到了赵子川的面前,应声道:“赵将军,要不你也前来一试?”

赵子川想了想,正如自己所意,于是,赵子川点了点头,走到了阵地中,挑了一把自己认为合手的长弓,试力拉了拉。感觉不错后,赵子川又抽出一发箭羽,两手张弓搭箭,眼神如鹰一般锐利,方向正朝自己十丈开外的箭靶。

赵子川眼神一定……只听一道干脆利落的搭弓声和箭羽的飞出声,箭矢如灵蛇般直窜而出。一眨眼的功夫。箭矢不偏不倚直中靶心。不仅如此,由于赵子川力道过人,飞出的箭直接从靶心出穿堂而出。最后箭矢停在了后面瞭望台的架子处。

“好——”紧接着,就是身后众士兵的一阵欢呼声。

指挥练箭的指挥官见了,也不禁赞叹道:“赵将军可真是神力啊,不但箭中靶心,而且穿堂而过。这样看来,军中又来了一位赵将军,有两位赵将军在。我军一定能够乘胜破敌、战无不胜!”

“说的对呀——”其他的士兵也跟上应和道。

“两位赵将军?”赵子川听了这句话,先是犹豫了一番,后来才想到自己的大哥也在营中。于是兴奋道,“对了,是我大哥赵子衿!他人现在在哪?”

“在这儿呢——”正在这时,从弓箭训liàn

场的营地后方传来一个沧桑有力的熟悉的声音。

赵子川挤开围着自己的人群。往营地后方看去。果然,自己多年不见的大哥赵子衿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自己的妻子李玉如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将军。

“大哥——”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大哥,赵子川兴奋地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来到自己大哥面前,赵子川有些激动道,“太好了,大哥。几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兄弟俩会在军营里重逢!”

赵子川的大哥赵子衿。一副魁梧雄壮的身材,脸上尽显沉着和刚劲,一看就是征战沙场的得力战将。由于早年就北上出征,离家得早,所以赵子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哥了。他自己也没想到,从汴梁出来后,先是在野狼山遇到了自己的二哥赵子博,如今又遇到了自己的大哥赵子衿,大哥二哥都见到了,就差没有团聚在一起了。

赵子衿也见到了久违的三弟,也兴奋道:“是呀,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倒是长结实了不少,还继承了赵氏祖先的‘乾坤二剑’,娶了‘扬州女侠’李玉如为妻……”

“是呀……”赵子川先是应和了一声,随后见到身边一脸笑容的李玉如,于是不禁向李玉如问道,“你是怎么见到我大哥的?”

“这是什么口气,瞧不起我们姓李的是吗?”李玉如先是玩笑着回了一句,随后拉了自己身旁的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将军,介shào

着说道,“是他们两位将军,我认识他们,而且他们正好是赵子衿将军的部下。”

“这两位是……玉如你是怎么认识的?”赵子川看着李玉如身旁那两个人彪悍精干的身材,又不禁问道。

“我和他们本来就是熟人啊——”李玉如继xù

说道,“这两位是李显和李功将军,他们是两兄弟。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扬州李家湾的人,算是同乡了——”

“真的假的?”赵子川有些不敢相信,自言问道,“没想到这军营里居然还能见到自己的老乡……”

“当然是真的,我们原来就认识……”李玉如继xù

道,“不像你,在汴梁那么远的地方才认识你,还受了你不少的气……”李玉如不忘“抱怨”赵子川一句。

赵子川也知dào

李玉如的心思,不过现在他也没闲工夫和李玉如“打情骂俏”。赵子川转过头,对李显和李功两位将军恭敬道:“赵某见过二位李将军,没想到二位竟是内人的同乡,见过真是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李显也笑着回应道,“我们也没有想到,玉如居然会嫁给赵家门下。要知dào

,玉如想来可都是性格泼辣得很,能把这么野的姑娘驯服,赵兄弟倒也算是有本事啊……”

听了李显这么一说笑,李玉如不好气地偷偷朝李显的背后踢了一脚。

赵子衿看着熟人相见的场景,随后有对赵子川说道:“三弟,你可别小看了李显和李功二位将军,他们两人在战场上也算是骁勇善战,随大哥我攻下过不少城池,所立战功无数啊——”

“看得出来,二位将军身形魁梧,见得出是久经沙场的干将——”赵子川也跟上道。

“倒是子川兄弟你……”李功这时又提道,“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是我和李显兄弟也确实想知dào

,子川兄弟你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被常遇春将军封为了‘飞骑将军’,地位一跃我们两位兄弟之上?”

赵子川听完笑了笑。还是如实回答道:“噢,二位将军就是问这个啊……因为昨夜夜袭裕兴城,赵某单骑冲阵,为攻下相府乃至整个裕兴城做出巨大贡献,所以常遇春将军才封赵某这‘飞骑将军’之号的。”

赵子川说完后,李显又接上去道:“我和李功兄弟立下无数战功,却也是未能加封此为。为何子川兄弟你一战就有如此高的封赏?当然,我们这些属下也很清楚,常遇春将军一直都喜好结交天下豪杰壮士。李某心想,子川兄弟能有如此高的‘犒劳’,想必子川兄弟出手一定不凡吧?”

“哪有哪有,只不过江湖上混混立头的一些本事。不值一提……”赵子川还是很谦虚地笑道。

“要不这样吧……”李显从身后牵来了自己的战马。配好了自己的兵器,随后继xù

对赵子川道,“既是初次见面,都是铁血汉子,何不先就在比武场上一试高下?我和李功兄弟也倒是想见见子川兄弟的本事……”

“这样……不太好吧?”赵子川初来乍到,不太懂军营里的规矩,所以也不敢随便下定夺,尽管他自己也很想和李显李功两兄弟试试身手。

赵子衿在一旁看出了赵子川的心思。于是解释道:“三弟,没有关系。现在是练兵习武的时间,将士之间在武场上适当合理交手,不会违规军纪,只要没有伤亡即可。”

“既然大哥这么说……”赵子川听了,高兴道,“那赵某就和二位李将军比试两手好了——”

于是,赵子川也从自己的营中拉出了自己的战马,他准bèi

和李显和李功二位将军比试骑战。

营中的将军之间要比试伸手,在训liàn

营旁休息的士兵也不忘凑热闹,全部都围在了武场的正中央准bèi

一睹对决风采……

第一战是赵子川对上李显,二人分别骑马于比武场的两头,蓄势待发。李显亮出了自己惯用的长刀,赵子川则自然是用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乾坤二剑了。不过多时,比武场两处的擂鼓声骤响,黄尘跳动的鼓点预示着对决一触即发。

随着指挥员旗令一挥,只听两旁“驾——”的策马声响起,赵子川和李显二人驭马飞跃、提刀亮剑,冲着对方冲锋而来。

李显先发制人,大喝一声,长刀横向一扫,目标正朝赵子川胸前的铠甲而去。由于长刀对上长剑,兵器上已然有了优势,赵子川不得不先以守待机,低身躲过这一刀,于是李显的这一刀劈了个空,两边的人马直接相互换了位置。

长剑虽然不及长刀,但短兵器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灵活。之间赵子川穿行而过后,立kè

骑马掉头,提剑回杀而出。而由于李显的反应并没有赵子川那样迅速,等到他调转马头,赵子川的长剑已然杀到。

猝不及防,李显只得用长刀的长杆先行挡住。不过赵子川的剑可是赵氏祖先的至宝“乾坤二剑”,只用兵器挡住一根是不够的。之间赵子川左手“乾剑”抵住了李显的长刀后,顺势一个下滑,剑锋直朝李显提刀的手指而去。

李显见状,不得不被迫变招,双手换姿,长刀暂时脱离自己的一只手。而就是这一下,赵子川看准了机会,右手又拔出腰间的“坤剑”,锐利的剑锋朝着李显暴露后的胸前刺去。

李显见此情形,也是没有反应再做防备,知dào

已经输了。

当然,赵子川也没有过于认真,看见李显已经放qì

的神态,赵子川的剑在李显的胸前就停住了。

由于惊讶和紧张,李显刚才甚至闭上了眼睛。待到他再睁开眼,看见停在自己胸前的长剑时,李显才知dào

仅仅两三个回合就胜负已分,自己全然不是赵子川的对手。

“承让——”赵子川收回了“坤剑”,重新在马上坐好,笑着说了一句。

李显也很识趣,回应了一句道:“多谢子川兄弟赐教,在下心服口服——”

“好——好——”胜负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已分晓,对手还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李显将军。旁边围观的士兵深知赵子川伸手不凡,纷纷拍手叫好。

“子川兄弟好功夫,这回换我上了——”这一回。李功将军起身一跃,直接飞坐在了自己的马背上,提起手中的长枪道,“子川兄弟,兵器换了,你可得长眼了——”

“砰砰——砰砰——”随着擂鼓声的再次响起,李功将军骑马飞身而去。赵子川则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急于先手,而是备马提剑、细观局势。

李功将军骑行的速度很快,再加上长枪点位。攻势迅猛,相比起刚才的长刀,长枪进攻的速度可是要快上数番。

但赵子川依旧是临场不慌,见对方朝自己腰间挥枪而来。赵子川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躲了过去,两方的人马依旧换了位置。

不过赵子川不仅仅只是躲过这一下,他之所以从马背上腾跃而起,意在趁空反击。果见在半空中翻身一半,还未安于马上,手中“乾坤二剑”掠过,黄绿剑光一闪,“三十六道连斩”瞬间杀出。伴着空气中撕裂的摩擦声,密密麻麻朝李功将军的背后而去。

李功也算是经验丰富。纵马越过后,知dào

身后的敌人会趁机予以反击。于是,李功马身过后,右手提枪、马缰绳一扣,瞬时就转了个面,正对着赵子川。

而赵子川的“三十六道连斩”剑光已然杀到,李功也没有办法,两手握枪一式轮回。

但是只凭李功的这点力道,完全不是赵子川的对手,只见还没对招几回合,黄绿剑光的内力差点让李功连枪都没有拿稳。

李功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却没有江湖对决的经验,一对一的时候,往往招式的出人意料正事克敌之关键。而且李功也从未见过这些武林中的招式,纵使自己一身胆气,也是无能为力,好不容易当下了这一招,自己和骑着的战马也是稍稍退后。

然而,就在李功想要调整的时候,赵子川早已调转了马头,直面李功。而接下来赵子川的一个举动,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异不已。

只见赵子川手中的缰绳一拉,一鼓作气向前,只听“吁——”的一声马蹄长鸣,赵子川和战马一起整个跃上空中过丈,和昨晚攻下裕兴相府时的场景一样,赵子川此时如同飞骑一般,威风凛凛。

李功自己也是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够骑马飞出这么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子川身下就是长剑一出,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李功手中的长枪被赵子川干净利落地挑落,所以的动作都是连贯的一瞬间……

随后,赵子川和马一起平稳落地,跃至李功身后后,赵子川手中的剑直接架在了李功的脖子上——很明显,是赵子川获胜了……

“好——好——”周围静默了一阵后,又想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李功轻轻一笑,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我输了,刚才子川兄弟最后的那一下果真精彩,在下还从没见过能有人骑马飞这么高的,‘飞骑将军’这个称号当之无愧!”

“多谢李功兄弟夸奖,承让了——”赵子川也不忘回应了一句,然后收回了剑……

两轮比武全部轻松胜出,而且对手还是久经沙场的李显和李功二位将军,赵子川这一战,算是彻底征服了营中的将士,从此以后“飞骑将军”的称号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没想到多年不见,三弟你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赵子衿在一旁见了,也不禁夸奖起赵子川来。

赵子川笑着道:“这没什么,大哥,这些年结识了一些江湖上的兄弟,和他们多交往来,自己的武功也长进不少……”

“没想到你剑术一般般,骑马的功夫倒是挺不赖的嘛……”李玉如也凑过来,笑着对赵子川道。

“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赵子川也黑眼回了一句,想到刚才的马战,赵子川又问道,“对了,说到骑马,你的枣红马好像还在王家村,你什么时候去拿?”

李玉如回道:“我的马不用你操心,我跟菁妹还有唐战兄弟打好招呼了,让他们回王家村取信物的时候顺便捎回来……不过你可别想打我枣红马的注意,我过了,除非我死了,否则就算你是我夫君,也别想动我的马——”

“是是是,你夫君在你眼里,连匹马都不如……”赵子川不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后想到了刚才提到的唐战和陆菁,又说道,“也不知dào

唐战兄弟和菁妹在王家村取到信物没有,真盼他们早点回来啊……”

“是呀,等他们回来了,今后军营的生活可能是前所未及的吧……”李玉如轻声感叹了一句,随后望了望远处渐落的夕阳……(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最后一夜

到了夜晚,王家村还是和往常一样,恢复了无喧芜杂的宁静。与前几日不同的是,今夜的王家村并没有下雪,晴空的夜晚还是能够依稀可见万里星辰。门外不时吹来些许回风,给融雪的土地带来祥和的预示……

而在屋里,唐战和陆菁二人正坐在屋里,映着屋里温暖的烛光,淡视着屋外的夜景。陆菁一直坐在窗子边上,而唐战则似乎是刚从屋外回来的样子,在椅子上坐下后又时不时站起,看了看门外的一些情况,然后拉上了房门。

“傻蛋,嫂子的马安顿好了吗?”陆菁望着窗外的夜景问道。

“安顿好了……”唐战应声道,“我方才到马棚里用火暖了暖,枣红马晚上在那儿应该不会太冷……等到明天天亮,我们就把马牵回去,我想嫂子一定也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马儿吧……”

的确,因为众人之前一起去裕兴城的缘故,所以李玉如的枣红马一直都留在王家村。对于李玉如来说,那匹枣红马非常重yào

,就连自己的夫君赵子川,李玉如都不让其碰一下。

“把马儿牵回营中,马儿就能见到自己的主人了,见到主人一般来说应该很开心的……”陆菁又淡淡地感叹道,“但是回到营中,即将面对的,却是不知尽头的残酷的战争……其实动物和人一样,都希望能够平安开心地活着,一旦踏入了战争的地步,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痛苦的道路……”

唐战想了想。觉得陆菁可能生为一个女孩子,遇上战争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恐惧。于是,唐战慢慢走到陆菁的身边。在一旁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战争是残酷的,天下之人都不希望有战争。可是如果不用战争的手段,就没有办法推翻蒙元暴政,中原的百姓就没有办法获得解救……更退一步说,推翻蒙元朝廷也是唐门世家的遗愿,虽然我自己也并不希望看到有更多的人死去。可是为了家族,我没有办法……”

唐战说完,陆菁静默了许久。稍时。陆菁又轻声道:“诶,傻蛋我问你,假如你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没有兵荒马乱。没有残酷暴政。但依旧是孤儿在世,你会想要怎样的生活?”

“生在和平的年代,却依旧是孤儿是吗……”唐战听到这,不禁想到了自己因种种原因而不在人世的爹娘,先是稍稍哀叹了一声,随后想了想说道,“和平年代,没有战争当然好了。至少所有的人都能够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争和压迫之苦了……至于我自己嘛。我当然是希望和菁儿你还有子川兄弟他们能够天天在一起,就像在汴梁的时候,我们天天快乐地在一起……”

“傻蛋……”陆菁望着唐战的侧脸,缓声道,“如果战争结束了,蒙元暴政也被推翻了,我也希望能够这样。不只是我们和子川兄弟,还有苏姐姐、萧大哥,还有黄纪兄弟……”

“还有孙云兄弟……”唐战突然道了一句。这个时候的他,面对即将的出师北伐,唐战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个拜把兄弟孙云。

于是,唐战从腰间解下了那半块龙纹玉佩,映着窗户边上的烛光,深情地望着那玉佩,往事不断略过唐战的脑海——他们只认识了一天,却成了拜把兄弟。但是他们也只做了一天的兄弟,此后两人便天各一方。唐战留在汴梁,认识了陆菁、赵子川等人,而孙云则是北上去了大都,至今不知音讯。曾经他们有过共同的理想,都想要做心怀天下的英雄,尽管一路坎坷,但是他们彼此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理想,并为之不断努力奋斗着……而今唐战可以说离这个理想很近了,再过不久,朱元璋即将北上,若是能成功推翻蒙元暴政,也算是了结了唐战多年的心愿……

“在想你那个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兄弟了是吗……”陆菁看着唐战两眼深情地情态,不禁问道。

“是呀……”唐战望着手中的玉佩,虽然只有半块,却蕴含了兄弟间深深的情谊,一路走过来,玉佩依旧是那么的闪耀亮眼,唐战继xù

道,“孙云兄弟曾经向我发过誓,一定要查出灭我唐门世家的凶手……现在凶手找到了,罪魁祸首就是大都的察台王。孙云兄弟也在大都,这一路我跟随朱元璋,一定要赶到大都,我相信我还能和孙云兄弟相见……”

“但愿如此吧……”陆菁先是轻声叹了一句,随后又带着迷离的口气叹道,“但是战争可不比江湖上的争斗,战争是一定要死人的,是世上最无情和残酷的东西……而且战场风云变幻,与敌方交阵,不死你死就是我活,即使你的武功再高,也难预料他日的生死安危。所以即使这一切都是傻蛋你的理想,我还是很担忧……”

“我知dào

……”唐战也缓缓答道。

“而且我还特别提防一个人……”突然,陆菁换了口气提道,“那就是朱元璋——”

“朱元璋元帅?”唐战听到陆菁这样的口气,又不禁问道,“怎么了,元帅有什么问题吗?”

陆菁稍稍闭了闭眼,随后轻声道:“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朱元璋出生明教,一路打仗下来,曾拉拢了包括唐门世家、萧家山庄在内的很多武林门派,连华山派这回都主动帮朱元璋寻找唐门世家的秘密……但是看得出来,朱元璋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欲成大事者,除了高人一等的手段,还有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机……如果朱元璋真的推翻了蒙元朝廷,当上了皇帝,那么深知武林教派左右天下权势的他,会反过来采取其他手段对付武林各大教派吗?想要统一天下。除了打江山,更要保江山,朱元璋会不会只是利用武林中的门派……”

听陆菁这么一说。唐战神经一紧,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裕兴城追拿兀罗带托多时,兀罗带托多临死前最后对他说过的话……

“不相信本王的话是吗?朱元璋之所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收拢民心,为他自己想要打造的政权垫底基础罢了。你只不过一介江湖武夫,岂懂权术之道?也罢也罢,若是你实在不信。你就等着看吧,看你随朱元璋一路下来,成事之后。他最后会怎么对你吧……不过,本王看来是没机会看到这一天了……”

……一想到这,唐战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陆菁看到唐战有些不安的表情,不禁问道:“傻蛋。你怎么了?”

唐战立kè

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多了……”

陆菁还以为是自己今天说的话,让生性单纯的唐战听了有些忧虑了,于是陆菁试着解除尴尬紧张的气氛,换了话题说道:“算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我们现在,我们今天晚上还在王家村。我们就不应该去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

“现在……能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唐战依旧坐在窗户边上,望着桌上的蜡烛痴痴道。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想那么多忧心的事情……”陆菁站起身来想了想,随后说道,“对了,傻蛋,你去烧点热水,我们先洗脚好了——”

“这个时候洗脚……要做什么?”唐战疑惑道。

“不做什么,只是放松放松……”陆菁微笑着,回忆着说道,“傻蛋你还记得吗,在陆府的时候,你第一次为我洗脚……”

“我当然记得……”唐战也笑着回忆道,“那个时候你身为陆家的千金,居然让我这个粗人给你洗脚,当时我也挺奇怪的……”

陆菁笑着道:“是呀,那个时候的你笨手笨脚的,给我洗脚都不会,还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唐战也站起来想了想,随后走到床边的木盆处,轻声笑道:“要不今晚我在给菁儿你洗一次,看你脚还痒不痒——”

陆菁见了,故作娇气道:“好啊,那本姑娘可要看看,你伺候本姑娘的水平是不是提高了——”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唐战出门烧好了洗脚水,待到水温刚好之时,唐战又把洗脚水端进了房间。滚滚的热气洋溢在并不算太大的卧室,整个房间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从汴梁出来后,好久都没有洗热水脚了……”陆菁坐在床边,早早脱下了被雪浸透的靴子,两脚伸进了热水盆中,并笑着说道,“真舒服啊,没想到出来还能舒舒服服地洗一次脚,以后到了军营里,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看你急的……”唐战也脱了自己的鞋子,准bèi

和陆菁一起洗脚。

“傻蛋,还没伺候好我呢,你干嘛急着洗?”陆菁又故作娇问道。

“行行行,出趟远门好不容易洗一次热水脚,再伺候你这个大小姐一次……”唐战也笑着说道。

于是,唐战还是和在汴梁陆府时一样,给陆菁耐心地洗脚。然而,唐战的动作依旧是那样的粗糙,弄得陆菁又是一阵笑痒:“傻蛋,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弄得我太痒了——”

一边说着,陆菁的脚趾还一边溅出水花,溅得唐战满脸都是。

唐战这边,也是受不了陆菁这样的来回“折磨”,也跟着道:“你还不是一样,脚这么不老实,又把水溅得到处都是,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不可——”

说着,唐战两手一用力,一把将陆菁的两脚给直接抓住了。陆菁受到这一“突袭”,又是痒得大叫了一声,脸上也洋溢出天真活泼的笑容。

“啊,傻蛋,你敢使坏,看我不教xùn

你——”陆菁大笑了一句,随后带水的右脚挣脱唐战的手,直接一脚着实踩在了唐战的脸上。

“啊——”唐战也下意识叫了一声,随后他又把陆菁不老实的脚“拽”入水盆,笑着说道,“你呀你,还这么任性。今天既然你要我给你洗脚,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把脚放到盆子里,痒也得给我憋着——”

“傻蛋,你就是个坏蛋,快放开我——”陆菁又大笑道。其实她嘴上这么说,却是非常享shòu

唐战给自己洗脚的过程。

“我还就硬来了,你能怎么样?”唐战继xù

开玩笑道,两只手依旧笨拙地给陆菁擦着脚。

陆菁开始确实很痒,整个人羞涩得脸都红了。不过渐渐地,唐战似乎是找到了一些套路,动作变得流畅了许多;而陆菁也渐渐习惯了,脚也不痒了,看着唐战给自己洗脚时的关心神态,陆菁心里暖暖的。

“现在好多了吧?”唐战略微收回笑容,轻声说道。

“还是傻蛋了解我……”陆菁也从大小改回了微笑,轻声回应道。

唐战一边洗着,一边感受到了陆菁脚上多出来的水泡和老茧,随后淡淡地说道:“从汴梁成出来,没想到菁儿你脚上都长泡长茧了,曾经在陆府娇生惯养,现在出来陪我们北上一途,可算是苦了菁儿你了……”

“菁儿不怕吃苦,只要傻蛋你在我身边,菁儿什么都不怕——”陆菁红着脸回应道,“倒是傻蛋你的脚,出来在雪地里走了一趟,却是没有原来那么脏臭了……”

“不是我的脚变干净了,是你习惯了……”唐战眼神稍稍低下,缓和着说道,“因为我,菁儿你的脚也变脏了,没有原来那么亮白了……”

“可是,如果还是原来那样亮白,我却并不开心……”陆菁望着水盆中自己的脚,随后抬头望着唐战的脸,微笑着道,“我就是喜欢现在的又黑又脏、又长满老茧的脚……”

“菁儿……”看着陆菁天真活泼的笑容,唐战心中又有了久违的激动,就和第一次在汴梁见到陆菁时一样。

陆菁缓了缓神,望着水盆里的脚,又笑着道:“好了,傻蛋,我们一起洗吧……”

于是,唐战也很从容地将自己的双脚全然放进了水盆中……

虽然热水已经洗了有很长时间了,水温也早已没了之前的热度,开始慢慢变凉,可是在唐战和陆菁二人眼里看来,此时的洗脚水却是非常的暖和。

两个人的脚互相对着,陆菁时不时还用自己的大脚拇指“挑逗”了一番的脚趾,并冲着唐战“嘻嘻”一笑。唐战也是一样,也用自己的脚趾“回敬”了陆菁,自己也冲陆菁笑了笑。

两人就这样来回又洗了很长时间,陆菁两手拖着下巴,一脸笑容地望着脚盆中的四只脚丫,尽管洗脚水已经变凉了许多,但陆菁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她很享shòu

现在和唐战在一起洗脚的过程,她希望时间能够停滞在这一刻。

而唐战也是一样,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陆菁在一起这么温馨过了,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厚厚的战甲,还真看不出他们是即将出征的将士,反倒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就在这样一个寒冬的夜晚,温馨而又和睦地洗着脚……

直到洗脚水一点水温都没有时,唐战和陆菁二人才肯“收脚”。唐战将洗脚水倒掉后,陆菁也很疲劳了。当然,就在这出征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唐战和陆菁二人却享shòu

了从汴梁城出来后最温馨的时光……

陆菁也是早早地就睡下了,唐战看在眼里,想到明日面对的可能就是战场上的你死我活,心中颇有感触。不过唐战并不是太害pà

,经lì

了这样一个难忘的夜晚,尽管之前心事重重,他也很满足了。

于是,不再有太多的留恋和思绪,给陆菁好好盖上被子之后,唐战自己也回房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帐下决策

明日松雪化,回首万山霞。羁旅及故里,思忆昔黄发……第二日的王家村,村中的积雪已经融了大半,树上的枝条重现骨感的姿态,冬被的农物蕴藏温暖的气息,一切都预示着今朝新日,故人重拾新征……

唐战和陆菁出门后,首先还是来到了唐战的母亲王雨萍的墓碑前,这也是他们在离开王家村前最后留恋的地方。尤其是唐战,对于她来说,他就是在这里知dào

了自己的身世,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如今即将远赴疆场,虽在王家村只有短短的几日,唐战也是有万分的不舍……

唐战跪在自己母亲的碑前,两眼深情的望着石碑上的刻字,随后缓声道:“娘,孩儿要走了。恕孩儿不孝,没能在娘亲的碑前多守几日。今日孩儿就将离去,奔赴疆场,以务唐门世家未完之愿……而孩儿得知身世真相后,感慨多由,若待到他日有戎装归途,孩儿必再在娘亲和爹的墓前以守孝义……”

唐战说完后,慢慢站起了身,走到自己母亲的碑前,用手轻轻拨掉了石碑上残留的积雪和杂草。而陆菁以及王中魁和村长王俞明都站在唐战的身后,看见唐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们也是感慨良多。

待到一切都相安无事,唐战转过身,对陆菁说道:“菁儿,东西全都准bèi

好了吧?”

陆菁牵着李玉如的枣红马,点头道:“都准bèi

好了,村外的部下还在营下等傻蛋你归位。回营收兵后。我们即刻便启程回大本营。”

唐战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头,先对王俞明说道:“村长。感谢这么多天来您对我们的照顾。今日我们就将离去,待到有朝一日战事终了,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看望乡亲们……”

王俞明听了,笑着说道:“别这么客气,这是你母亲的故乡,怎么说你也算是乡里的同亲了。而且这些日子真zhèng

是你们帮zhù

了村子,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若是你们真的有朝一日能够胜仗而归。村里的乡亲必会热情招待……”

“谢谢村长了……”唐战又回了一句,最后转头自己的外公王中魁道,“外公。这回战儿真的走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外公,战儿甚是欣喜,只是战儿今日就将离去,不能在外公身边行孝了……”

王中魁听了。和蔼地笑道:“傻孩子。外公在村里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不感寂寥。今日你继承家族遗愿,能够奔赴疆场,应该是你爹娘的骄傲,是你家族的骄傲,也是村子的骄傲。男儿有志闯天下,如今你做到了,外公还有村子里的所有乡亲都感到高兴——”

“嗯……待到战儿回来。战儿一定还会再来看望外公——”唐战最后道了一句,随后便于陆菁二人行装出发了……

二人牵着马走到了村口。却见村子里的所有乡亲都出了门,赶来送别唐战与陆菁二人。唐战和陆菁二人回头望去,发xiàn

村民们都用感激和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确,十八年前,唐战的父亲唐天辉曾经是拯救村子的英雄,一年后却犯下了天理难容之事;然十七年后的今天,作为子嗣的唐战故地重游,不但再次救了村子,而且能昂首阔步地离开这里,踏上拯救苍生的正道。从今往后,村子里的人可以不再向外隐瞒这里唐门世家的恩怨,相反,他们能够很自豪的说,这里有唐家后人的骄傲,这是英雄的故乡……

望着乡亲们无比期盼和不舍得眼神,唐战和陆菁二人还是离开了,离开了带给他们无数美好回忆的村子,离开了依依不忘的亲人……

昨日带过来的部队,还聚扎在村外斜坡的背出,由于唐战的命令,士兵们始终都没有在村子面前露半张脸,按令在斜坡处驻扎了一个晚上。待到唐战和陆菁归营后,唐战便示令收兵,同返大本营而去。而唐战和陆菁二人,就这样结束了在王家村的日子……

回到大本营后,唐战即刻便将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的信物交予了元帅朱元璋。营帐中,朱元璋接过了唐门世家的信物,看着信物内容,不禁感慨道:“十八年来,本帅终得此二物。十八年啊,本帅已经郭义父之征,斗战陈友谅、张士诚数番,如今到了北伐之际,此二物算是来得甚及啊——”

唐战站在台下,又向朱元璋请示道:“启禀元帅,唐门世家此二物,乃对抗蒙元骑兵之阵法及北伐之计。而今十八年后元帅才终得此物,不可贻误时机,当速做决断,商榷伐元之际,以救天下!”

朱元璋望着手中的信物良久,思绪了一会儿后,又对唐战说道:“此信物乃出自唐门世家之手,唐将军必深孰知。眼下有对抗蒙元骑兵之法及北伐之计,本帅便命唐将军你亲自操兵练阵,以待早日伏法蒙元铁骑。至于北伐之计,本帅自会与徐达、常遇春二位将军做出定夺……”

唐战听后,拱手接命道:“是,末将一定不负元帅所托,必操兵良阵,以备及日之用——”

“对抗蒙元铁骑,往往先锋军队身先士卒。既是如此,现在唐将军就去操练先锋部队为佳,本帅还得与徐达、常遇春二位将军商讨北伐之计……”朱元璋又下了命令,直接让唐战现在就去练兵。

“末将遵命——”唐战最后道了一句,接过了操兵阵法的信物,随后走出了营帐……

营帐中,朱元璋揣度了唐门世家的另一个信物良久,不禁感叹道:“唐家弟子果然料事如神,早已望见数年今日,本帅能够平定中原以南,起兵挥师北伐——”

徐达在一旁也思考了许久,随后走上前对朱元璋道:“元帅。平定陈友谅、张士诚等军阀已有数久,现蒙元气数已尽、内部矛盾重重、民心推翻所向,正是北伐之良机。还望元帅早作决策!”

朱元璋听后,认为先进形势确实利及,于是又对徐达和常遇春道:“元之将亡,其机在此。今欲命诸公北伐,计将何如?”

常遇春想了想,先言道:“今南方已定,兵力有余。直捣元都,以我非常战之师,敌彼久逸之卒。可挺竿而胜也。都城既克,乘胜长驱,余皆建瓴而下矣。”

常遇春说完,朱元璋又思绪了很久。根据刚才自己所见唐家信物之事。朱元璋最终并未采取常遇春“长驱直入大都”的计策。他决定制定稳扎稳打的进军战略,于是说道:“先取山东,撇其屏蔽;旋师河南,断其羽翼;拔潼关而守之,据其户槛。天下之势,入我掌握。然后进兵元都,则彼势孤援绝,不战可克。既克其都。鼓行而西,云中、九原以及关、陇。可席卷天下。”

徐达和常遇春听了朱元璋所言,明白了朱元璋其实早已胸有成竹。如今见了唐门世家的信物,心中既有克敌伐元之计。

朱元璋思度肾时后,便郑重道:“北伐之际,徐达,现本帅封你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统率甲士二十五万大军,由淮入河,长驱北伐!”

“谢元帅,末将遵命!”徐达和常遇春二人齐声应道,在他们心里,其实他们也早已怀有北伐必胜之决心。

朱元璋满yì

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即将出征的北伐大业,朱元璋心绪蓬勃……

而在帐外,唐战受朱元璋之命后,接下唐家阵法,与军事陆菁一道,共研阵法精髓,操刀练兵其武。北伐出征在即,面对曾经驰骋中原、所向披靡的蒙元铁骑,先锋军中此阵法必不可少。

当然,生性愚钝的唐战根本不知研究战法之事,这些事情,还是只能交给熟读兵法百家且智慧超常的陆菁。当然,此阵法也是一环扣一环,毕竟以步兵为主的阵法,想要打败气势浩荡的铁甲骑兵,必然难点重重,关键阵位点位及其重yào



首先,该阵法既已骑兵先驱为屏蔽,中心步兵为奇阵,要做到里外和应、首尾紧密相连。再加之身为先锋部队,郊外平地之战,多有可能先遇敌军精锐部队,于是这就要确保屏蔽之骑兵要有过人善战之能。然而蒙古人多为草原马背上长大,蒙元的骑兵往往胜过汉人,想要切实可行,骑军阵中必有可统率之将领。而这其中,先锋之位又属最难,不但要有百战百胜之常手,以唤军中士气,还得坐领前阵,奋勇杀敌,示令前方布阵有条不紊。

面对先锋将领主战之功,陆菁坐镇营下,俯瞰先锋骑军,于是大声命道:“我意中已决,先锋将领必有率先冲锋杀阵且常胜兴兵之徒,即命‘飞骑将军’赵子川出任先锋,排头冲阵!”

唐战将操兵的权利供予陆菁后,先锋部队全军上下全然听从,即使是平时不愿委从陆菁的赵子川,此时也变得十分听从任命。毕竟到了军营乃至战场,众人的态度也与平时有了较大差异,普遍变得格外严肃和认真。

“飞骑赵子川领命!”赵子川骑在马上,大喝一声。随后缰绳一置,马嘶长啼,赵子川与战马同时高跃宇下,大跨几步,坐镇先锋阵前。随即赵子川亮出“乾坤二剑”,骑马并头,与先锋骑兵呈箭形列阵,威风凛凛。

接着,先锋将领问题解决,自然要谈两翼之况。如果说先锋之位乃阵法之头,确认敌军目标,则两翼之位在于对阵法的平衡和保护。由于阵法之外多为骑兵,阵法之中多为步兵,行军上速度的差异则较为明显。再加之先锋飞骑将领冲锋杀敌,讲求速战速决,若是阵中步兵速度延缓,则阵法难以维持。敌方骑将居多,以速战为核心,必抓住破绽,包抄以袭之,先锋阵脚必大乱。先锋部队与中部脱节,阵法疲于分割,必大败。

于是,两翼的保护及调整显得尤为重yào

。而在两翼的位置,除了要观察敌人阵型的包抄预先做出应对,更要两方受命,起到组织进攻防守的统领作用,起难度绝不低于前锋杀阵的将领。

陆菁手中短鞭点手而过,闭眼凝神,良久,陆菁睁眼挥鞭道:“两翼须定尤善把控阵型之人,其人必善于骑术、精于观察、熟于对武。顾吾念,封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阵中两翼将领。此二人曾为常将军左右二虎,身有克敌武功、行有百战经验,此二人最为恰当——”

“南宫俊接命——”“慕容飞接命——”南宫俊和慕容飞同时喊道,遂两骑左右分道,各分八百骑兵,为阵法两翼护行。

先锋和两翼的问题解决了,自然便是军中后方衔接的问题。由于唐战的部队是先锋部队,尽管只有五千人马,却起着冲锋带头的作用。而冲锋陷阵、破敌前行,自然要和后续的部队及军需有恰当的衔接。此位虽少有与敌正面交锋之面,却要在行军之中保证时刻的前后连接,这其中在持久阵地战或拉锯战中就显得尤为突出。

陆菁侧头而望阵中后方之位,随即道:“阵中后方,须有快马衔接之统领。现遂命李玉如、慕容樱随千夫长陆昭、陆蒙二人共事后方,维持军阵前后联系,以保我方持久之战!”

李玉如及慕容樱人等接到命令后,同样骑行至阵法之后,以待之命。

先锋、两翼及后方妥善处置,最后,也是阵法中最重yào

的部分,自是军中步兵的统领。之前唐家所言此阵目的在于克制蒙元骑兵,而阵法精髓自在阵中奇兵步兵。此阵型以骑兵环绕外侧,意在掩护阵中步兵,而阵中步兵以错落兵阵为主。中有长盾之兵护其行,间有短刀之兵袭其马,两侧还有红缨之兵攻其阵。

由于蒙元骑兵多居高临下,手持苗刀圆盾,善于灵活变阵。而此阵法则对点克之,以长盾之兵预期苗刀纵下,以其短刀之兵削起马腿,以其红缨之兵,借兵器之长挑其将士,做到攻守具备,出奇制胜,这也便是该阵法的核心“奇”所在。

陆菁最后站起身,对下方军马阵中道:“最后,统领军中步兵之位,须洞察里外前势之将,做到及时里外应变、出招制敌。此为自由‘先锋将军’唐战及军师在下陆菁以坐观之,统领四方全阵!”

“将士威武——”“将士威武——”“将士威武——”陆菁起身排兵布阵结束后,下方五千军队同时喊道,起震喊声响彻郊原、撼动天地。

唐战望了一眼身旁一脸严肃的陆菁,不禁佩服起陆菁来。但唐战也有些不太适应,昨夜还是窈窕可人温柔女孩儿,今日就成了一副威严坚定的将才之容……

“现在开始,以阵练兵——”陆菁又大喊道,随即和唐战一路入至军中,坐镇阵型中端之位,调其前后两翼之军,其磅礴之势有如吞噬天地、震动河山……

马蹄声、军喊声不断,激烈而有序的战鼓声,使得整个阵法的练兵变得井然有序。在场的所有将士也都是全神贯注,作为统领将领的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等人更是全然投入,严整以待,为他日驰骋疆场做好充分应对……

“报——”就在阵法训liàn

的间歇期,一个侦察兵突然飞奔至唐战军中帐下。

唐战和陆菁见了,先行停下了训liàn

,走到了侦察兵的面前。

侦察兵蹲下身,急于汇报道:“启禀将军,由西方向,有两千余蒙元骑兵正朝裕兴城方向行来,意图不轨!元帅有令,命唐将军及陆军师前往元帅营帐,以决战情——”

没想到刚刚练兵不久,就有敌军袭来,唐战和陆菁听了,神情骤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五绝阵法(上)

正值午时时分,裕兴城前方却传来了蒙元敌军来犯的战情,而在正营的帐下,朱元璋和手下徐达、常遇春等众将商讨迎敌对策……

徐达自为朱元璋的亲信手下,最先表意道:“元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批蒙元敌军本应该是洛阳方向扩廓帖木儿派来支援裕兴城的援兵。只是可能他们也没想到,裕兴城却被吾等将士以闪电战击破……”

朱元璋思度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问道:“援兵有多少人马?”

徐达回答道:“前方探子来报,首批蒙元敌军丈眼约有两千余众,军队大部以骑兵为主……”

陆菁在下面听了,眉头一紧,心中暗道:“只有两千人马,还是以骑兵为主……明知裕兴城为重yào

关口,朱元璋的又是以主力部队出战,洛阳没理由只派两千人马。而且支援为守城战,而不是郊野战,为何派的多是骑兵?除非……这两千人马只是试探的幌子,后面还有更多的蒙元救兵也说不定……”

“两千人马就敢支援裕兴城?扩廓帖木儿怎么说也是蒙元名将,做事不可能这么草率,更何况这是行军用兵……”朱元璋也有些怀疑了,随后又问道,“他们既是来犯,想必是已经知dào

了裕兴城破的消息……如此看来,蒙元骑军部队现在动向如何?”

常遇春接过朱元璋的话语道:“回元帅,前方探子所报敌军动向。现在两千人马只是朝裕兴城这边靠近,至于有何意图尚不清楚……”

朱元璋回头望着裕兴城所处关道的地图地势,略作思考后。斩钉截铁道:“裕兴城乃我军北上重yào

关口,决不可轻易而丢。虽然不清楚蒙元敌军的动向,但吾等也不可掉以轻心。既然进犯城池,岂有不驱之理?”

正在紧张商榷中,这时前方探子又飞回营帐,通报道:“启禀元帅,阵前最新情况。蒙元军队在裕兴城郊两里之外停止了前进,不知何意?”

“两里之外停了,是有什么策略吗?”朱元璋先是自言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城郊两里之外是何地势?”

“回元帅,是平原,除了周围两道悬崖峭壁。没有特别复杂的地势——”探子又报道。

朱元璋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部队在平原处停住了,而且两道是峭壁,想要设伏兵也不太可能,元军到底什么意思……”

常遇春用兵向来浑身是胆,见此情形,常遇春自荐道:“元帅,裕兴城自为北伐之关口要道,不可失之。如今万事俱备。北伐即在眼前,怎可被蒙元劣马短兵所困?末将愿率五千骑军。冲锋陷阵,击破敌军!”

见着常遇春毛遂自荐的信心,朱元璋倒还并不着急,他又仔细斟酌了一会儿,随后对常遇春道:“正如常将军所言,北伐关口裕兴城既在手,何必急于一时?蒙元仅派两千骑军以对,无非以察我军实力。既是只有两千骑军,无需常将军亲自上阵,交给其手下其他将士即可……”

朱元璋说到这里,在下面一直一言不发的唐战站出来道:“元帅,末将愿率手下五千人马,以唐门世家‘五绝阵法’待之,以破敌阵!”

朱元璋看着唐战请缨之命,想到唐门世家所言击破蒙元骑军之阵,于是下定决心道:“好,既是唐家‘五绝阵法’初战,此战正好是检验的机会。即此,本帅命‘先锋将军’唐战,率营下五千人马,以击蒙元敌军!”

“末将领命,定大胜而归!”唐战接过出兵之命,心中也是充满紧张和兴奋。

没有想到初次入营,就要领兵先战,而且还是用唐门世家研究出的克制蒙元骑军的“五绝阵法”,陆菁看着唐战接过朱元璋的出兵命令,心中也是万分的紧张……

“砰——砰——砰——”唐战军队的营中战鼓擂起,示意着行军入阵。接到了元帅朱元璋出兵的命令后,唐战营中的众将士全部提起精神。尤其是身为统兵将领的赵子川、南宫俊及慕容飞等人,想到即将出阵检验“五绝阵法”的效果,他们也都各个跃跃欲试。而对于赵子川来说,他是第一次带兵出战,而且是作为整个军队的阵头,赵子川也深感自身压力之大……

伴着磅礴且浩瀚的铁蹄声,扫荡着雪后尘土的滚滚黄沙,唐战、赵子川等人从来都没有经lì

过如此浩大的场面,更别说这是即将临入生死的战场……

提着一颗紧张会神的心,穿过裕兴城外的黄沙阵阵,面前放眼一望,却见如山海般规模壮大的敌方骑军。虽说只有两千人马,但是对于第一次亲临战场的赵子川及唐战等人来说,这些已经算是“经阅万千人马,瞭观铁甲无数”了。

这回唐战手下的军队,面对敌军郊野之战,自然是用上了才习兵不久的唐家“五绝阵法”,以待蒙元千骑。

冲锋阵头自然是“飞骑将军”赵子川,身后随他呼应冲锋的,还有副将李显和李功二人。身旁附有五百骑军,作为冲锋陷阵的前排部队。

而在左右两翼,各有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坐镇,随附八百骁骑,一来谨观两翼敌情、随阵杀敌冲锋,二来掩护阵型行军变动、以调整军阵行动。

“五绝阵法”最后,还有李玉如及慕容樱等连接后军行动,且时刻警惕敌军骑兵包围夹击。但望见今日蒙元军队只有两千人马,所以阵法后方的情况应该不会有太大压力的变数。

最后便是阵中最核心的部分,以间隔长盾、刀枪步兵为克制敌方骑军的奇兵,由陆菁随时下令变换阵型,唐战单骑行间。以取敌方首将……

蒙元军队依旧是停滞在城郊两里以外的平原处,陆菁为求谨慎,故yì

放慢行军的速度。以观其势。而广阔的的平原郊野,敌我双方能够面对面看见对方的军阵,行在最前的赵子川定眼一望,已经能够看见敌方首将的面容。两军相隔逐渐拉近,赵子川甚至都能感觉到敌方战马的气息声。

虽然唐战手下将士五千,但骑兵也不过两千余众,全然成为了阵外赵子川、南宫俊和慕容飞的屏障。而敌方的将领见唐战部队这边多为步兵。认为郊野之战骑军必优而胜之,此战为蒙元所善,便有些掉以轻心。不料主动冲锋便会落入这唐门世家的“五绝阵法”陷阱之中……

“吁——吁——”随着前方蒙元敌阵的马嘶长啼划破天际,紧接着就是掀起阵阵黄沙的铁蹄踏响,对面骤起震动河山的喊杀声——蒙元千军先发制人,以针对步兵的冲锋之阵浩荡冲杀而来。

“敌方以冲锋阵而来——”赵子川见着眼前黄沙弥漫的场景。大声吼道。

后面的陆菁得到了消息。随即下令阵型展开。只见阵中旗军以旗示令,左右两翼骑兵最先变动。

果见左右两翼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率先命令手下骑军前部向前军赵子川锋阵靠拢,做以对敌方冲锋阵的左右掩护。而赵子川本人则是眼观地阵,马嘶长啼,“乾坤二剑”顺势而出,人马齐跃,驰骋天宇,前阵飞身杀出。

“飞骑赵子川杀到——”赵子川面对敌方将领大喝一声。随后首当其冲、先行而上。

两军交锋,排头将领首先照应。蒙元敌军首将手持大斧。面对纵马长奔的赵子川,一个“横雷斩”劈过,想要将骑在马上的赵子川横劈而下。

然而赵子川确实伸手迅捷,定眼一观巨斧已至身前,马上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躲过了排头的这一下。

但这蒙元首将的经验似乎颇为丰富,虽然他没有赵子川那样伸手敏捷的武功,确实有比赵子川更能抓住将位的嗅觉。只见蒙元首将这一斧下去劈了个空,没待赵子川在空中落下,挑起就是一道“天灵劈”,想要将空中跃身而过的赵子川给挑落下来。

然而赵子川却是没有慌张,起手双剑“三十六道连斩”,黄绿剑光伴着马蹄溅起的黄沙,横空而出。这对百年前让蒙元夷狄闻风丧胆的“乾坤二剑”,今日终在疆场再显神威。只见三十六道剑光伴着飞啸声瞬间杀出,在蒙元首将的巨斧之上擦出无数的火花。

强dà

不断的力道,蒙元首将根本把持不住,两手一道震动后,手中的巨斧已然落地。蒙元首将见状,有些慌张,丢下兵器,准bèi

后撤。

赵子川在空中还未落下,在蒙元首将丢下的巨斧上轻轻一点,随后两剑又朝蒙元首将的头上横劈而去,似要直取敌方首级。但好在敌方首将后撤较快,赵子川这两剑下去,只削掉了首将头上的头盔。

蒙元首将撤出前阵后,转为阵中指挥,依旧是想借冲锋阵对步兵的有时,想要一举冲破敌阵。

冲锋阵为剑锋之形,以其排头锋利之势,攻敌阵法中前之位,以骑兵为主,多用以快速冲破敌方步兵阵法或是突围之用。然而陆菁在阵中已经见到了蒙元的冲锋阵法,随即在“五绝阵法”的基础上快速变阵。由于冲锋阵排头呈剑锋之状,进攻点单一,意在地阵前排之点,陆菁遂命左右两翼南宫俊、慕容飞二人,率两翼前排骁骑支援阵法前地。

如此以来,敌方冲锋阵法久攻不下,自是未能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加之首将之战赵子川已然决胜,敌方前阵军心动摇,攻势自然削弱。

蒙元首将从阵前逃回阵中后,见冲锋阵久攻不下,于是也随即变阵,放qì

阵头,前排聚集之兵逐渐向两翼分去。同时,原先冲锋阵两翼骑军加快速度,看似是要包抄至唐战部队的两翼,以骑军的速度加以夹击,击破外部以冲中心步兵之阵。

赵子川直取敌方首将首级失败,环眼一望敌军锋头之阵向两翼散去,自知蒙元冲锋阵失败,便想趁敌军换阵之际,己方改以冲锋之阵,直冲敌军腹中。

随机,赵子川命身后李显、李功二人,率前排骑军五百之众,向敌阵中心冲锋而去。

然而,陆菁在自己阵中看到蒙元部队向两翼加聚兵力且加快两翼速度,也深知蒙元军队包抄己方两翼之处。但是看到了赵子川前排只身,与李显、李功二人率排头骑军,改以冲锋阵冲破敌方阵中,陆菁心中一提。

在陆菁身边,同样作为辅佐的参谋老九见了赵子川的冲锋陷阵,略懂用兵之道的他也有些担心道:“糟了,敌方现在正集兵向我方两翼包抄而来。而赵子川将军却加快了锋头进军的速度,改主动破敌方之阵。虽然趁敌军变阵之际,能够短时间占得便宜,但是敌方是以骑兵为主,变阵灵活自如,即使赵将军这样急于冲阵,恐怕也不会有多少效果。反倒是刚刚从两翼支援上前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两位将军,如若不立kè

回两翼之位,恐怕两翼会遭遇险情——”

陆菁开始也和老九一样,担心同样的问题。但是看到赵子川冲锋的效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笑道:“不急,只需调回南宫俊和慕容飞两位将军即可,赵将军变阵冲前,看似冒险,实则是正确的选择……”

“噢?”老九也有些半信半疑道,“这又是如何正确?”

陆菁继xù

笑道:“如果是放在两军数万之众对垒,这样固然冒险。但是今日不然,蒙元敌军只有两千余众,若是贸然分两翼夹击,自然左右两势单薄。趁此之际,赵将军率百余骑兵冲开敌军中心之位,意在隔断敌军左右之势。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作战经验丰富,面对左右千余蒙骑,基本不会有闪失。待到敌军将领所见左右分割且阵型散乱之时,必会改其鱼鳞阵渗透我方阵中,以骑兵对步兵之优势,强行冲阵。然而待到那时,就正中‘五绝阵法’的计策了……”

老九听了陆菁的推理,不觉心生佩服,没想到赵子川这看似贸然的冲锋陷阵,却是掐死敌方命脉的关键一手。

随机,陆菁再次下令,命前排支援的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即刻速归两翼之位。旗令再次命下,南宫俊和慕容飞二人便率所前骑军迅速归往两翼,以对敌军两侧包抄。

果然,蒙元骑军已朝两翼袭来,待到两翼将领下令突袭唐战军队阵中两翼之时,南宫俊和慕容飞也正好归位。

双方骑军碰面,必要杀红双眼。虽然蒙元军队擅长平原骑兵之战,但是此时孤身面对唐战军队翼侧的骑兵及身后支援的步兵,也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又都是骁勇善战的将领,蒙元部队想要一击突pò

的可能性又是少之又少。

“南宫俊在此——”南宫俊大喝一声,手提八丈蛇矛,直冲翼侧敌方将领而去。

敌方将领还没准bèi

好,南宫俊身骑飞马依然赶到。只见南宫俊蛇矛向前一点,入拔势之剑,浑然骤起。只听得一声惨叫,敌方将领还未拔出苗刀,就已被南宫俊的蛇矛一枪穿心,溅出的鲜血很快被马蹄溅起的黄沙所淹没。不仅如此,南宫俊的这一枪下去,蒙元将领整个人直接被刺下战马,整个人直接立在了空中。

南宫俊两眼一定,用力将蛇矛拔出。又是鲜血一溅,蒙元将领的尸体在空中一个翻身,最后种种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蒙元骑兵见到己方将领被南宫俊一枪毙命,顿时慌了神,逡巡而不敢进犯。相反,南宫俊这边的部队确实士气大振,如此看来,两翼的防守基本上已无问题……

而赵子川这边,还随李显和李功二人带兵冲阵,所到之处,尽是横扫,骑军一跃,所向披靡。

与此同时,分开两翼包抄的蒙元军队还没有意识到,赵子川的正中冲锋,逐渐将蒙元军队阵中的左右两部给彻底分割开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五绝阵法(下)

前排先锋骑兵这边,赵子川随李显李功二人,径直向着蒙元敌阵中间冲锋而去,意在分割孤立蒙元骑兵的左右两翼。然而蒙元首将这边,似乎是还没有意识到,继xù

避开赵子川前阵的锋芒,示意两翼骑军,由唐战部队“五绝阵法”两翼渗透而去。

“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已经归位了……”而在阵中,老九向指挥一切的陆菁汇报道,“现在部队的两翼,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正和敌方包抄过来的敌军交战——”

“很好——”陆菁两眼一定道,“命前部冲锋队伍加快速度,迅速将敌军左右两翼分割——同时,命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左右两翼骑军,呈散势与敌方包抄骑军周旋!”

陆菁命令下达后,旗军再次在阵中示意。赵子川前部见此,加快了进军冲锋的速度,整个前排的骑军呈箭头之势,在蒙元骑阵中冲开一条缝隙。

“飞骑将军”赵子川永远是阵头的最前位,敌阵中左右两边的蒙元骑兵见了,纷纷朝赵子川挥刀而来。

赵子川见定了,沉稳应对,待到左右敌军的苗刀夹击袭来之时,赵子川身形向后一仰,躲过了苗刀的夹击。没完,赵子川左右乾坤二剑即出,黄绿剑光闪过,两道血印自左右两骑腰间划过,只听得两声马蹄杂乱中的惨叫,左右骑兵二人从马上落下。

而在敌军阵后,还未分马两翼的中心蒙元骑兵。见着赵子川冲锋犹入无人之境,欲要将其截下。前方正面对抗不敌赵子川,后面的骑军索性将手中的长矛之物向赵子川身前投掷而去。欲将赵子川掷其下马。

只见空中一记长矛飞过,赵子川眼神一定,马上侧身一避,躲开了这一下。但是紧接着,敌军又是故技重施。赵子川见状,将左手的乾剑剑柄含于唇齿之间,待到长矛从自己左侧略过。赵子川左肩巧然一顶,顶住了长矛的杆部。

长矛被赵子川的左肩一顶,很快停止了飞行。赵子川身形一侧。左手握住了长矛的杆部,继xù

向着敌阵冲锋而去。

紧跟着,又是飞来投掷而来的几根长矛。赵子川见状,左手挥舞着长矛。将向自己飞来的长矛一一截落。随即。赵子川两脚朝马肚子一踢,骏马“吁——”地长啼一声,四脚跃起,如飞骑般驰骋在半空。

赵子川立马而坐,低身俯下,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及长剑。只听得乱军从中阵阵惨叫声,赵子川一路骑跃的地方,蒙元骑兵接二连三地倒下。

“飞骑将军”本只是一个称号。但是像赵子川这样真如飞骑神将一般驰骋天宇的神勇,蒙元士兵曾见几何?望着赵子川的前锋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蒙元骑军的阵后早已是军心涣散,吓得四散逃开。

冲到了敌军骑阵的最后一人,赵子川见定了,长矛一挥,直刺向阵后的最后一名骑兵。那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前正中赵子川一枪,惨叫一声,飞声倒下战马。

赵子川一路横扫千军,重新手持乾坤二剑,在敌军阵中显得威风凛凛。而最后的后阵被冲破,蒙元骑军部队已经彻底被唐战的部队分割开来。

蒙元首将还在军翼处指挥着骑兵向“五绝阵法”两翼进攻而去,怎奈南宫俊慕容飞两将军统军严度、身手迅捷,蒙元骑兵却是不能进犯半点。然而,待到后面骑军全部被赵子川的前锋部队分割开来的消息传来,蒙元首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上当来。但是好在整个军阵是以骑兵为主,变法灵活,依旧有突pò

的可能。为了尽快突pò

“五绝阵法”以步兵为主的阵法,蒙元首将随即下令道:“不要慌——命左右两翼骑军,以鱼鳞阵渗透,冲开敌阵防线,全军突围出去!”

鱼鳞阵没有一般阵法的前后紧凑,全军呈散状进攻,适合平原战中骑军以速度冲破步兵阵型的情况,也适用于骑军突围只用。而陆菁也早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蒙元首将也全然注意到,自己的部队已经全然落入了“五绝阵法”的陷阱。

陆菁在阵中换望而去,果见被分割开来后的两翼蒙元骑军,改用鱼鳞阵进攻,欲要渗透至“五绝阵法”阵中,以骑兵对抗步兵之优势,冲破己方阵型,强行突围出去。

陆菁发xiàn

敌军中计后,嘴角微微一笑。老九见了,也不禁笑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蒙元军队果然改用鱼鳞阵渗透打法了——”

陆菁也是轻轻一笑,随后继xù

命令道:“传我命令,命阵外骑兵间隔散开,敞开大门让蒙元骑军进入阵中!”

于是,旗军挥旗示令下去,左右两翼的南宫俊和慕容飞骑军部队接到命令,遂间隔散开,给蒙元骑军以足够空间踏入“五绝阵法”阵中。

果然,蒙元骑军改用鱼鳞阵后,以散攻之势,从“五绝阵法”外围骑军的缝隙间扬马而去。一千多蒙元骑军包括蒙元首将入阵中后,阵外的骑兵部队顺势合拢,所有的蒙元部队已经全然被“五绝阵法”包围。

不过蒙元首将似乎是还没有意识到,望着自己骑军部队眼下的唐战部队众部队,蒙元首将随即下令突围的命令。

陆菁在阵中所见,即刻下令道:“第一列队出战——”

命令一下,只见“五绝阵法”阵后自人群中忽现排列整齐的弓箭手。随着放箭令声一下,阵中箭矢如雨而出,目标尽为阵中蒙元骑军。

“啊——啊——”,阵中传来一道道蒙元骑兵的惨叫声。由于唐战部队的骑军全部都在阵外,所以阵内的骑军自然都是蒙元部队的,目标非常明确。

蒙元首将见唐战部队尽是步兵的阵中。还能如此从容以待,心知后面必有设伏,于是即刻又下令自己剩下的千来骑军重装待发。加以突围。

陆菁看出了蒙元军队的动向,随即又下令道:“第二列队出战——”

令声一下,只见阵中的步兵开始换位变阵,长盾步兵及短刀步兵间隔成列,朝蒙元骑军突围的地方阻截而来。

蒙元骑军还没意识到情况,还是像往日冲锋突围一样,利用骑兵居高临下的优势。挥刀便朝马下的步兵挥砍而去。

然而间隔而上的长盾步兵已然做好了准bèi

,待到蒙元铁骑马上苗刀挥下,长盾步兵举盾而起。间隔的长盾全起。步兵阵下顿时形成一道硕大的铜墙铁壁,任凭蒙元骑兵如何挥刀,却是拿这些严实的盾牌阵型毫无办法。

而此时盾下间隔列阵的短刀步兵,借着上方长盾的掩护。随即挥刀朝向敌方骑军战马的马腿。很快只听得阵中战马倒下的嘶啼声。前阵的蒙元骑兵开始一个个倒下,马上的蒙元士兵自然是没能逃过厄运,掉下马不是摔死,就是被下方的士兵乱刀砍死。

蒙元首将见了眼前的场景,顿时傻眼了,曾经驰骋沙场、常胜不败的蒙元铁骑,居然被“五绝阵法”的步兵阵法打得落花流水。蒙元首将也意识到了此阵法的诡异,不宜久留阵中。随即大声喊道:“全军驭马冲锋突围,停止与敌军纠缠。离开敌阵!”

毕后,剩下接到命令的蒙元骑兵停止了与唐战部队步兵的交锋,索性直接驭马而去,欲借着骑军战马的冲击之势,跨过步兵阵中,不做兵器交锋地强行突围。

果然,蒙元的马蹄入掎角之势,借着冲锋之势冲倒了之前阻截在前方的部分长盾短刀步兵。陆菁见状,冷静思绪了一番后,眼神一定,又下令道:“第三列队出战——”

令声一下,“五绝阵法”阵中步兵再次变阵。蒙元骑军还在强行进行突围,唐战部队前排的长盾步兵收回间隔,重新列阵,以长盾强行阻止蒙元铁蹄的冲锋。果然,变阵阻截后,蒙元骑军突围的速度慢了下来。

然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只见阵中左右两侧的步兵又有列阵举动……突然,从包围蒙元骑兵的步兵两侧阵中现出间隔有秩的长枪步兵。由于兵器上的优势,以苗刀为主的蒙元骑兵在被长盾步兵堵截的情况下,完全拿围攻上来的红缨长枪没有任何的办法。

铁骑无法动弹,面对红缨枪的围攻,蒙元骑兵失去了平原驰骋的优势,此时此刻被困在阵中已是完全被动。果然,红缨枪取命而上,被围堵的蒙元士兵很快被一一挑落下马。只听得阵中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一千多蒙元骑兵就这样被以步兵为奇兵的“五绝阵法”活活困死其中。

蒙元首将见全军溃败,愣是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也再找不出可以突围的办法。而阵中的陆菁一眼见到了对面的蒙元首将,随即继xù

下令道:“传我命令,中道侧移,主将出战——”

只听得阵中战鼓声响起,中道的步兵纷纷向两翼散开而去。随后,中道顿现一骠骑神将,飞马提枪而来。

是唐战,只见作为主将的唐战身披战甲、手持梨花枪,径直朝着蒙元首将的方向凛然而去。

蒙元首将还没意识过来,只见唐战已经飞马赶到。已是孤身一人的蒙元首将一阵惊慌,慌忙中拔出苗刀以作应对。然而唐战不给蒙元首将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一式“夺命索魂枪”,金光一闪,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蒙元首将手中的苗刀不但断成两截,而且被唐战的梨花枪击飞了出去。

没完,唐战又是横向挥枪一式,直接朝着蒙元首将拦腰劈去。蒙元首将“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被唐战从马上劈下,重重摔在了地上。之前赵子川没能擒得首将,这回唐战总算是成功了。

蒙元首将落地后,很快周围涌来了一群步兵,将首将给围住了——这回他再也无处可逃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从阵前飞骑而归的赵子川正高举着蒙元的军旗回入阵中。随即,赵子川当着众士兵的面。挥剑斩断了蒙元的军旗,示意着军队凯旋。

“胜利了——”“噢,胜利了——”果然。没过多久,阵中顿时响起了胜利的呐喊声。胜利声响彻整个平原,即使是远处两端的峭壁之上,也能听到回响不绝的凯旋之音。

唐战成功擒王后,回头笑着望了望阵中指挥一切的陆菁。陆菁也是对唐战轻轻一笑,不仅仅是对唐战的肯定,更是对“五绝阵法”初战的大获全胜感到满yì

……

“报——”就在唐战的部队胜利不久。阵前方突然跑回来一个侦察兵。侦察兵飞跑回阵中,到了陆菁的面前,随后汇报道:“启禀军师。探子前方来报,方圆十里之地,再没有蒙元部队出没——”

再没有其他的蒙元部队,本应该是让人欣喜的消息。但是陆菁听了后。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眉头渐渐皱起。

唐战见了陆菁担忧的样子,又走到她身边问道:“菁儿,怎么了,打了胜仗又没有其他的敌军支援,应该是好消息啊,你还在担心什么?”

陆菁仔细凝神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刚才我们打败的这两千蒙元骑军。应该是洛阳城扩廓帖木儿派来支援裕兴城的援军才对。可是后面已经没有其他的蒙元军队了,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怎么不合常理了?”唐战又问道。

陆菁继xù

说道:“如果扩廓帖木儿真的是要支援裕兴城的话。只派两千人马未免太少了点……照这样看来,扩廓帖木儿应该是打从一开始就无意支援裕兴城,这两千人马说不定……只是用来试探我们的幌子……”

“你说什么?”唐战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道。

陆菁缓了缓,随后继xù

道:“扩廓帖木儿身为朝廷重臣,不会在支派援兵方面含糊不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其中,应该还有人在操纵……说不定在扩廓帖木儿的手下中,有人故yì

安排了这场‘戏’,用来试探我们,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将我们盯上了……”

唐战听了后,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究竟是谁会和我们有仇,居然在我们首次战役中就盯上了我们……”陆菁两眼凝神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若是他日在战场中遇上,一定免不了与之恶战……”

按照陆菁所言,陆菁担心的并不是不无道理。但是现在全军打了胜仗,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除了陆菁和唐战以外,没有人想到这方面的事情……

战场的平原之上,唐门世家的“五绝阵法”大显神威,几乎没有伤亡地活活吃掉蒙元两千铁骑,可见此阵法果然十分针对蒙元骑军。而唐战的军队首战即立如此大的战功,全军上下更是士气振奋,平原纵横喜悦声不断……

而此时在平原西处的峭壁之处,有两个人正在悬崖之上静静观望着,刚才唐战军队大获全胜的全过程,他们都亲眼目睹了。

其中一个身披不凡战甲的将军一般的人物,一边一脸轻松的表情,一边用刀切割着手中的烤羊肉,还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身旁还有一个文官之类的人物,他和身前的将军不太一样,却是有些紧张的表情。从那将军的装束上来看,他应该是蒙古族人。

那文官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对身前的将军道:“兀良托多将军,就这样送了蒙元两千骑兵,真的……妥当吗?”

那个名叫“兀良托多”的将军从嘴中吐出了一根羊骨头,随后从容道:“能够用两千人马探测对方的实力,已经很赚了……”

文官镇定了一会儿,随后又紧张道:“可是兀良将军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那个从未见过的阵法,几乎没怎么伤亡就吃掉了我们两千人马的部队,可见非同一般,万一以后……”

然而,兀良托多依旧是一脸常态,继xù

不紧不慢道:“那阵法之所以厉害,是因为针对我们蒙元骑兵平时的战法,但更重yào

的,是他们军中的领将……阵中指挥的军师或是主将自然不用说,前有赵家后人赵子川,左右又有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员虎将,军中自然士气高涨……想要打败他们,唯有将他们的主力一一分割开来,然后逐一击破……”

文官想了想,又担心道:“就算打败了他们又如何?朱元璋现在可是号称有三十万之众,浩浩荡荡朝着北方而来,就连扩廓帖木儿大人都说,朝廷继xù

这样不做应对的话,江山也难保了……”

兀良托多没有立kè

回答,他吃完了手中的烤羊肉后,把玩着手中的蒙古小刀,随后继xù

道:“以后谁能坐稳江山,我兀良托多从来都不在意,就算朱元璋把大都都占领了又如何?天下之势与我无关……你应该知dào

我兀良托多行军打仗的目的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亲手取了赵子衿及赵子川他们赵家人的性命,并夺取赵家的传家之宝‘乾坤二剑’。除了这个,其他的所有与我概无关系……”

文官听了兀良托多有些危悚的话语,有些战战兢兢道:“将军你……你现在说这种话,就不怕……不怕传到扩廓帖木儿大人那里……”

“传了又如何,你以为我真怕他?我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我可不会做他的狗!”兀良托多严加了一句,将手中的小刀狠狠竖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来继xù

道,“一百年前,我祖先阿术率军攻打宋都襄阳,却是没能从赵樊、李庭芝等人手中夺取‘乾坤二剑’……如今一百年过去了,赵子川作为赵家的祖先继承了乾坤二剑,我身为族人的后代,必会完成祖先未完之遗愿……等着吧,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赵子衿和赵子川两人,并夺回‘乾坤二剑’的……”

原来兀良托多即为百年前攻打宋都襄阳的蒙元大将阿术的后代,他对身旁的文官说完后,回头望着刚才的平原战场,想到刚才亲眼目睹赵子川的冲锋杀阵,兀良托多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镖局依旧

寒冬时节的北原大都,尘迹风雪,空气中夹杂着刺骨与伤寒的痛。大都郊外,虽然没有偏南大雪的鹅毛纷飞与波澜壮阔,但零散飘落的雪花覆盖昔日滚滚的黄沙,依旧不失苍原古道的骨感与沧桑。黄沙滚滚天路漫,飘雪一立三时寒。旧道不问云归所,拜土重望孤门关……

而在蒙元首都的大都城内,往日的风景依旧不变。只是伴随着寒冬时节的到来,街道行人全部穿上了厚厚的兽袍及棉衣。夹杂着零零散散的雪花,由于北国天干,虽然并未形成如同南国银装素裹的积雪,但也能深深感受到北原的冬的气息……

而在城内以中处,一座深宅大院里,众人都在忙碌地干着活。大院的装饰较为简朴,虽然多有人在,却完全看不出是富贵人家的样子。灰土陈旧的青砖屋瓦,褪色长时的暗红高柱,不高不低的门栏之上挂着一个较为醒目的门匾。门匾较之旁边的砖瓦,颜色较为鲜亮,可以看出是院内之人经常打扫的样子。门匾之上端端正正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看来这里就是定于大都数月时日的来运镖局……

而在镖局大院内,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地干活,但每个人都洋溢出满yì

充实的神色,看来他们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院内拖车的拖车,运物的运物,清账的清账,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而在一辆闲置的拖行板车上,侧躺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的双手红冻中带着土灰。看来是刚刚做完事务后暂时在这儿休息一番。显眼的是,少年的腰间别着一对亮晃晃的银刀,其环形的鲜有形状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他腰间的一对银刀也正是他趁手的兵器“银月刀”。孙云此时一脸闲散的表情,望了一会儿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半块龙纹玉佩,端详了一会儿。

那块龙纹玉佩本是他的亲生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开始就是碎成两段的。后来他的父亲遗弃了他。他现在的义父,也就是来运镖局的镖头孙尚荣收养了他,并将他抚养成人。再后来。孙云在汴梁城郊,与唐家后人唐战结为拜把兄弟,并将其碎成两段的龙纹玉佩的一半给了唐战,使其成为了两兄弟间的重yào

信物。只是后来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天各一方。始终不得相见。只有在拿出这作为兄弟信物的玉佩时,兄弟二人才会想起对彼此的思念……

“唐战兄弟这个时候会在哪儿呢,他有没有实现自己的志愿……”孙云望着手中的玉佩,轻声喃喃道,“还有答yīng

过唐战兄弟的事情,我一定要在大都找出唐门世家灭门的凶手,现在却是没有半点进展……”

孙云在车上思绪了很久,忽听正厅大门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喊道:“云儿。去帮任光他们把大门新进的货物搬进来——”

“噢,知dào

了——”孙云听到了义父的命令。起身答yīng

了一句,整个人又显得精神振奋起来。

由于察台多尔敦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并不得干涉任何政事,尤其是来运镖局的事情,短短几个月来,来运镖局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虽然生活境况较之汴梁时候要艰苦了一番,但镖局的所有人都像一家人一样过得和睦和其乐融融。尤其是孙云及他平日里的那些镖师兄弟——任光、林景、石常松,以及从飞贼改邪归正的何子布,关系更是甚好。当然,孙云也不会望了照顾一个人——杜鹃。孙云一直深爱着她,尽管现在的杜鹃已经双腿残疾,每日只能以拄杖行走……

镖局门外果然新来了一批货物,孙云和任光等人马上前去帮忙卸物。“阿景,把那个重一点的放在院子石桌那里——”孙云一边指示着,一边亲自搬运着。

“好的,少主——”林景也爽快回答了一声,随后手脚并起,一鼓作气,抱着一个较为沉重的箱子往院子里快步走去。

“少主,那两个我来吧——”看着孙云亲自上阵,一下就提起两大箱,任光在一旁说道。

孙云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没问题,你和阿松两个一起把那个长一点的箱子抬进来。”

于是,孙云提着两大箱进来了,紧跟着后面的任光和石常松也一起抬着箱子进来了。而最先搬完重物的林景放好东西后,又回到大门口继xù

劳作,看来是显得干劲十足的样子。

然而,所有人都在忙里忙外的,唯有何子布似乎有些懒散偷闲的样子。只见何子布似乎是在把玩着自己抓的一只鸟,用绳子急着,让其在雪地里蹦跳。时不时地,何子布还吹起了口哨,似乎是很悠然自得的神情……

孙云环顾了一眼,发xiàn

何子布在偷闲,于是走到何子布身后问道:“阿布,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何子布一见是孙云过来了,立kè

丢了手中的线,转过头来笑嘻嘻道:“嘻嘻,没有,孙大哥……”

“没有就快点过来帮忙……”孙云故作管叫道,“再偷懒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不敢不敢,我现在就去——”何子布又是一笑,随后快步一溜,直接溜到了镖局的大门口。

看着何子布依旧往日“乖张”的样子,孙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哼,这个阿布……”

“云儿——”正在这时,孙云的义父孙尚荣又对孙云叫喊了一句。

孙云见着,立kè

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来到义父面前问道:“什么事情啊,义父?”

孙尚荣淡淡道:“今天兄弟们也辛苦了,待会儿搬完门外的东西。就叫他们先休息一下好了……柴房里有热水,现在天寒地冻的,我们的人可能还不太适应北国的风雪。待会儿让他们接点热水暖和暖和好了……”

“我知dào

了,义父——”孙云先是答yīng

了一句,随后又对自己的义父关心道,“义父,这北国的雪天又干又冷,如果没什么事情的活,您先进屋歇歇吧。和义母一起,这里交给云儿没事的……”

孙尚荣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回步走进了正厅堂……

于是。后面的事情孙云也算是一个人打理好了,搬完了门外的货物,孙云便组织大家暂时休息了。由于北国的寒冬确实不同南方,冰霜寒冷冻人刺骨。大部分从南方过来的镖局的人在第一年的冬天都不太适应。大多因为寒冷身体会出现多多少少的不适。为了缓解这种情况,来运镖局的孙尚荣让仆人在柴房里多烧了热水,多给镖局里的兄弟一些关心,这也让镖局的上上下下感到一种家庭和睦的温暖,并使得他们对镖头树立了足够的尊敬……

孙云也在一旁凝视着飘落的淡淡雪花,心中略有思绪。这个时候,何子布从拆房后门跑出来,对孙云笑着道:“孙大哥。我今天下午能不能请个假?”

孙云见了,不禁问道:“怎么。阿布你又要请假?”

何子布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呀,我今天下午出去有些事情,所以……不过孙大哥你放心,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

“每次都是你请假的最多……”孙云瞥了何子布一眼,但是却没有过多责备的意思。

何子布又是笑嘻嘻了一番,随后谢道:“那谢谢孙大哥了,我现在就出门了——”

于是,何子布又是一个箭步,快速跑出了镖局。

孙云在身后望着何子布离开的背影,似乎是知dào

什么,眼神略带悲伤地喃喃道:“阿布……”

“咯噔——咯噔——”孙云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像是木头轻轻敲打一样。但是这个声音对孙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每每听到这个声音,孙云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孙云回头一看,果然是杜鹃站在后面,刚才发出的“咯噔”声是杜鹃的拐杖行走的声音。

由于双腿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恢复,尽管没有了原来的疼痛和不适,现在却是依旧没有半点知觉,杜鹃不得不每天依靠拐杖走路。但是尽管如此,杜鹃还是每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孙云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干着自己的事务,哪怕孙云总是劝自己不要干了,杜鹃依旧是不辞辛劳地做着自己应有的职责。

如今杜鹃双腿残疾,全部都要怪察台多尔敦,当日察台多尔敦设计让来运镖局运镖至青墨山庄,却在雾隐丛林设下石雷埋伏。虽然揭穿了察台多尔敦的轨迹,从林子里死里逃生,但是杜鹃的双腿也在那次“噩梦”中落得了残疾,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而孙云每次看见杜鹃拄着拐杖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有说不出的难受。虽然察台多尔敦已经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是孙云依旧是对察台多尔敦恨之入骨,恨他对来运镖局、对中原汉人做的种种“事情”……

看见杜鹃拄着拐杖出来,孙云立kè

跑上前去道:“鹃儿,外面这么冷,你腿脚又不方便,现在出来干什么?”

而杜鹃却是一脸的笑容,似乎是显得很乐观,只听她用温柔的声音道:“云哥,我帮你把房间里都整理好了,想出来看看云哥你……”

“可是这北国的寒冬可不比南方,我怕鹃儿你不太受得了……”孙云回应道。

杜鹃继xù

微笑道:“没事,云哥,鹃儿没有云哥你想的那么柔弱……”

“都说了不要你忙了,不要你忙了,你现在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还做这么多事情……”孙云继xù

“责备”道。

“鹃儿没事,鹃儿一直想要帮zhù

云哥,虽然双腿残障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也无关大碍……”杜鹃继xù

笑道,“而且,鹃儿每天都在坚持康复训liàn

,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双脚能够重新行走……”

看见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不禁佩服起来。佩服杜鹃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的心。其实殊不知,杜鹃之所以如此乐观和坚强,是因为有孙云在身边。杜鹃觉得。只要孙云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天天看见孙云,她就什么也不怕。

正说话时,突然有来运镖局的人在一侧走了过来,并给杜鹃递上热水道:“杜姑娘,外面天冷,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吧……”

孙云和杜鹃同时往侧头一望。不只是他,他身后还有其他好些人,似乎也是来关心杜鹃的。于是感到有些差异,孙云问道:“你们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鹃儿来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有些惭愧,我就是当日运镖青墨山庄的任镖师的手下……当日若不是杜姑娘舍身相救。被大树砸中的。可能就是我了……”

原来,他就是当日一起去青墨山庄的任光的一个手下。当日雾隐丛林遭伏,石雷炸断了他身旁的一棵大树,就在大树将要砸中他的时候,杜鹃奋不顾身地推开了他,也致使自己的双腿被大树砸中,从而落得双腿残疾。可以说,是杜鹃救了自己的性命。杜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杜鹃见了,也想起来了。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那个时候……没事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然而,那个小镖徒继xù

道:“不,杜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感激不尽。为了报恩,如若杜姑娘有什么事情或请求,在下等人必会赴汤蹈火……”

“你们?”孙云望着后面一群人站在一堆,又疑问道。

只听那个小镖徒继xù

解释道:“是呀,当日在雾隐丛林,我们这些镖局新人遇到了那样危险的情况,但是都慌了手脚。倒是杜鹃姑娘比我们都冷静,指挥我们不要慌乱,并作出了正确的应对……”

“鹃儿……”孙云又回望了杜鹃一眼,不禁感叹道。

杜鹃听了,红着脸羞涩道:“都是先父在世位盐官时的一些运途之道,当日刚好用到罢了……”的确,杜鹃的父亲生前曾经是汴梁的盐官,杜鹃也曾从他父亲身上学过一些东西。

“在下还得感谢杜姑娘救命之恩!”那个小镖徒又谢了一句,随后整个人竟然在杜鹃面前跪了下来。

不仅如此,那个小镖徒跪下来后,后面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同样是感谢杜鹃的恩情。而孙云和杜鹃见到了这样的场景,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杜鹃,她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不要这样啊……”杜鹃羞涩道,“我只不过是来运镖局的一个侍女,你们这样子我不太好……接受……”

孙云见了,对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想要报恩可不是靠下跪——”

听到了少主孙云的命令,一侧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孙云想了想,随即又道:“你们若是真想报恩于鹃儿,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鹃儿有什么需yào

的话,你们适当地帮她就好了。鹃儿现在腿脚不便,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可能会需yào

你们帮zhù

的……”

“好的,少主,杜姑娘……”那个小镖徒又说道,“杜姑娘你以后有什么需yào

,尽管和我们提,我们兄弟一定在所不辞——”

听到了这句话,杜鹃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而孙云则是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脸,他自己也是对这样的情形没有太好的“办法”……

“少主——”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仆人从厅堂跑出来,对孙云报道,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你们等我一下……”孙云先是对身旁的杜鹃等人招呼了一句,随后主动走到那个仆人身前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仆人应声道:“少主,镖头找你,说是有重yào

的事情,要你现在到他房里去。”

“噢,这个时候义父会找我有什么事情?”孙云自行嘀咕了一句,最近又没有什么镖行可运,所以感到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是自己的义父找自己,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于是孙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旧路重拾(上)

近些时日的大都较为平静,尽管蒙元朝廷纷争依旧,以扩廓帖木儿、李思齐及察台王为首,内讧不断,但这些都没有给这座沧桑古都带来多大的风云突变,所以城里的百姓还算安定了一段时间。要说唯一有些负重的,那便是山东边境的战事,自打裕兴城被攻陷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大都,朝廷上下开始重视起了战争事紧。正因如此,百姓的赋税也较之以前加重了一些……

现在正处寒冬时节,北国大都的寒冬确实不比他地,尽管也有飘雪,却因天干物燥鲜有堆积。但是让人难受的,自然是北国的寒风,尤其是大都城郊以外的地段,寥寥几里荒无人烟,大风寒沙尽显大漠孤色……

过了城郊的几里沙路,前面就是一座山陵。尽管山峰不高,却也是树丛紧密,与大都城郊形成了鲜明的风景对比。当然,由于是寒冬时节,山上的树木也是枯叶凋零。

这座山也是许多出城人并经之地,之前来运镖局前去鸣剑山庄或是其他地方运镖的时候,也会翻过这座山,因此这里的山间小道也留下了不少行人的足迹。

而在山脚的一侧,不时飘来屡屡的青烟,与天上飘落的唏嘘雪花交相映衬,给人几番惬意之感。轻烟飘起,自是有余人燃香,山脚处观望一处,竟是来运镖局的何子布跪立在三座石碑前。正面望见石碑上的字样,即是清楚这三座石碑是何子布三个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墓碑。

原来何子布今天上午向孙云请假。仅仅是为了出城到这山脚下祭奠自己的这三位兄弟。当然,孙云也很直接地答yīng

了。也许是知dào

何子布的意图,孙云才答yīng

得这么直截了当。

来运镖局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何子布和他三个兄弟的经路历程。原来在来运镖局搬来大都之前,何子布四人是很好的兄弟。不过作为正人眼中的“游闲之人”,他们以偷窃蒙古人的财物为生,还自以为是“正义”的行为。

然而当何子布遇到了孙云、杜鹃等人,并遭遇了“程氏酒楼”的血腥风波后,他的人生观也彻底改变。孙云的训言让何子布刻骨铭心,杜鹃的善良和不计前嫌让何子布感动不已。何子布因此也想到要报恩于孙云等人,成为了来运镖局的一员。

但是欧阳聪的行为处事却和何子布相反,依旧照旧行事。造成了不敢想象的恶劣后果,这也让何子布看清楚了他们之前所做过的错事。之后,何子布便与欧阳聪分道扬镳,方可和费能宏两人由于自身的软弱。跟在了欧阳聪的身边。

尔后欧阳聪嫉妒何子布。投靠了察台王府,帮察台王府做事。结果在摔跤大会上,方可和费能宏由于不屈察台多尔敦的残暴,惨死在了蒙元壮汉的手上,何子布至此与欧阳聪誓不两立。

到后来欧阳聪还想一并害死何子布,一度在雾隐丛林设伏,而也就是在那个生死一线的丛林,何子布终于亲手杀了欧阳聪。为死去的两兄弟报仇雪恨……

但是何子布的心情并不好,毕竟兄弟间的互相残杀是何子布最不想看到的。他也没有想到因为人生道路抉择的不同,最后竟导致了手足相残……

为了祭奠死去的三位曾经的兄弟,何子布还是把三个人的石碑放在了一起,借以怀念曾经相并相连的岁月,并警醒自己的道徒之路……

何子布在石碑前也没有呆多长的时间,上了几柱香、说了几句话后就又重新站起身。毕竟来运镖局那里可能还有别的事务,何子布还得赶紧赶回去才行。于是,简单到此祭拜了逝去的三位兄弟后,何子布便重新转身,准bèi

回去……

来运镖局内……

“义父,你找我有什么事?”之前休息的时候,孙尚荣突然有事要找孙云,孙云进屋找到自己的义父后,即刻问道。

孙尚荣缓了缓,似乎在担心着什么,随后才慢慢说道:“久旺商会的杨铮明刚才来信镖局了,说要我们去帮忙运一趟镖……”

“帮就帮啊,我们每次运镖不都是找杨前辈的吗?”孙云觉得运镖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看见孙尚荣一脸略微紧张的神态,于是又问道,“怎么了,义父,又有什么事情吗?”

孙尚荣沉顿了一下,随后接着道:“运镖是小事,但是地点……”

“地点怎么了?”孙云继xù

问道。

孙尚荣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缓缓道:“地点是青墨山庄……”

此话一出,孙云不禁愣了一下。青墨山庄孙云等人怎么不清楚?不仅清楚,孙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地方。就在几个月前,朝廷下令来运镖局运镖至青墨山庄,察台王府却在途经的雾隐丛林设下埋伏,致使来运镖局损失惨重,就连杜鹃的腿也在那一次事件中残废了双腿……也因为那次的事情,孙云与察台多尔敦彻底结下了仇。如果不是察台王亲自出面妥置了事后,并囚禁了察台多尔敦,可能孙云这辈子都会和察台王府誓不两立。

所以今日听到了孙尚荣说到“青墨山庄”,孙云愣是呆住了。孙尚荣自然也清楚孙云心中所想,于是轻声缓和道:“我知dào

,云儿,那次的事情……其实不只是你,来运镖局上上下下都很痛心,就连鸣剑山庄的庄主花叶寒也前来镖局慰问过……”

孙云刚才一直是紧握着拳头,似乎还在为原来的事情感到愤nù

。但是时过境迁,事情已经发生几个月了,孙运还是放下了自己的一些情绪,神情慢慢缓和了一番,也松开了拳头。但是孙云依旧是对青墨山庄的运镖“心有余悸”,于是又问道:“这一回是朝廷命令的。还是杨前辈要求的?”

孙云的意思很清楚,上一次镖途遇险,是朝廷下的命令。青墨山庄又和蒙元朝廷的关系甚好,如果这回又是朝廷下旨的,那孙云又会有别的担心。

孙尚荣也是听出了孙云的意思,于是缓和说道:“别太担心了,云儿,这次运镖的事情和朝廷没有关系,杨铮明只是让我们运镖到青墨山庄。仅仅而已……”

“那就好……”听到了这句话,孙云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但是他又想到了青墨山庄与朝廷的关系。随后又问道,“蒙元朝廷一直扶持青墨山庄,给了青墨山庄很大的俸禄。而杨铮明杨前辈自然也很清楚,上一次镖途遇袭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回还安排我们去青墨山庄?”

孙尚荣回应道:“由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几个月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和青墨山庄有过任何的联系……虽然说上次的事情让整个镖局痛心疾首,但毕竟这全是蒙元朝廷、察台王府的阴谋,和青墨山庄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青墨山庄知dào

了那次的事情后,也寄信过来表达了哀思……这次去青墨山庄,正好也是改善来运镖局与其的关系……”

“可是青墨山庄站在朝廷一边,我们这么向他们妥协,这样……真的好吗?”孙云又有些担心道。

孙尚荣听了后。轻轻一笑道:“云儿啊,来运镖局现在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并不能任由而行,还是必须去适应……只要自己的原则不变,和其他部处好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dào

了,义父,云儿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孙云怕孙尚荣对自己有别的担心想法,于是用安慰的口气回应道,“对了义父,这次去青墨山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孙尚荣紧跟着回答道:“就在明天上午,出发地还是在久旺商会,到时候细节事务,杨铮明会和云儿你们说的……”

“好的,义父,那我待会儿就去安排随行的人手好了。”孙云一脸从容地回答道,然后在厅堂里面休息了一阵后,孙云便走出了正厅……

出房门没多久,正好碰见了从城外回来的何子布。孙云见何子布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问道:“阿布,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今天没呆多久,想着镖局里可能有事,所以赶早就回来了……”何子布轻声大道。

孙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何子布出去的所为。听了何子布的话,孙云改笑道:“阿布你的预感可真准,还真让你说中了,镖局又有事情了。”

“什么事情?”何子布听到孙云“吊胃口”的口气,立kè

提神问道。

孙云笑着回答道:“这回我们又有一趟镖要运,地点是青墨山庄……”

然而此话一出,何子布也做出了刚才孙云在孙尚荣面前表现出来的反应。孙云也是知dào

何子布的想法,怕何子布会有多余的“想法”,于是紧跟着道:“放心吧,这一回是杨铮明杨前辈安排的,和朝廷以及察台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知dào

,阿布你……也不希望回忆起那次的事情……”

那次的事情何子布又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在去往青墨山庄的途中,途经雾隐丛林,何子布就是在那亲手结果了欧阳聪的性命,了结了他们兄弟间的恩怨。再加上何子布刚从郊外兄弟的坟冢处回来,孙云又提到这事,何子布心中自然是有些敏感。

“我知dào

,阿布你非常忌讳那次的事情……其实不只是你,整个来运镖局都是这样。包括我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鹃儿的腿也残疾了……”孙云继xù

安慰道,“但是这和青墨山庄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这一回也没有朝廷干预……哪怕青墨山庄和朝廷之间有多多少少的关系,但是我们还是得和他们相处好关系,不能对之前的事情有太多计较……”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才算是暂时稳定了情绪。既是出门在外的任务,何子布自然还是欣然向往的,只不过这一次可能勾起了自己不好的回忆。何子布镇静了一下,随后又问道:“那这次运镖同行的。还是原来的人吗?”

“这个我还没有最终决定……”孙云回答道,“不过基本还是那些人……只是,这一回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带太多的人。只要我们包括阿光他们几个,再加上几个有经验的镖师就行了……”

“还是走原来的路吗?”何子布继xù

问道。

“是的——”孙云继xù

道,“我们还是要经过雾隐丛林,上次去青墨山庄,我们并没有走完路程,所以这次还得阿布你亲自带路了……”

“我知dào

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就行了……”何子布最后回应了一句后。就先回房了……

孙云也没有在庭院里多呆时间,简单地给任光、林景和石常松等人安排完了明日运镖的任务后,自己也先回房了。

而在房间里。杜鹃依旧在不辞辛劳地做着家务,做着他本该作为侍女的任务。只不过因为拄着拐杖,杜鹃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尤其是要蹲下来的地方。杜鹃更是费了很大的劲儿。

而孙云一回来便看见杜鹃又在忙里忙外。随即上前道:“鹃儿,不是叫你休息吗,怎么还在做事?”

杜鹃继xù

两手拄着拐杖,花了好大的劲才来到孙云跟前。尽管双腿残疾,但杜鹃依旧是面带微笑地说道:“鹃儿不累,鹃儿只愿能够一直服侍在云哥身边。”

看见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的心情也是悲喜交加。他先是将杜鹃扶到了床边,随后缓缓道:“不管怎样。鹃儿你现在腿脚不便,还是少干点活了……”

“倒是云哥。这一回镖头是不是有安排了什么任务,让你去正厅?”杜鹃又关心地问道。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义父这次接到了久旺商会杨铮明杨前辈的受令,要运一趟镖前往青墨山庄……”

听到了“青墨山庄”,杜鹃也是神情呆滞了一会儿,随后恢复神情道:“好吧,那这次的路途要小心了……”看来杜鹃对上次自己腿残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但是自己似乎已经渐渐放下了。

孙云看着杜鹃的表情,自然也是知dào

她的心里所想。孙云想了想,想到杜鹃腿脚的不方便,于是又道:“鹃儿,不然这次,你不和我们同行,在家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杜鹃听了,不禁问道。

“因为……”孙云其实是在担心杜鹃到时候经过了雾隐丛林,又会想起原来的事情,但是自己却也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对杜鹃说出口。

但杜鹃这边似乎也是看出了孙云的心思,一向了解孙云的她,竟微微一笑道:“云哥说让我休息,那鹃儿就在家休息好了……只是这次的运镖之途,云哥你们可得万加小心了……”

孙云好似听出来了——杜鹃不让自己担心的口气,于是孙云也点头道:“放心吧,鹃儿,我们这回会小心的,鹃儿你自己好好休息、养好腿脚就好……”

杜鹃也笑着对孙云点了点头,看来在杜鹃柔弱的外表下,确实是蕴含着一颗乐观坚强的心。而孙云看见杜鹃这个样子,也不禁感到欣慰和佩服,原来在汴梁南宫府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杜鹃来了大都,骨子里还并没有失去那样的性格……

孙云从床边站起身,一眼而过,竟是看见了自己桌上那本被翻阅无数次的《道德经》。

那本《道德经》是武当首席吴子君离开大都前留给孙云的,意在提醒孙云遇到任何艰难事情时,都不能心浮气躁,而是要静心处理。

其实每每想起那次运镖青墨山庄的事情,孙云又何尝不记恨?而每当这个时候,孙云都会翻阅《道德经》一二,用以静心,效果也还不错。

这次也不例外,想到明天又将行程青墨山庄,孙云又不自觉地拾起桌上的《道德经》,翻阅几页,心中感触良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旧路重拾(下)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重新映照着整座大都城,昨日的凌乱飞雪早已停止,城里的百姓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无论是四面城门,还是长阳中道,从北郊口到老西街,虽然曾经经理过许许多多的风云沧桑,但在今日全部焕然一新……

久旺商会这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地忙碌着,频繁的里外穿梭、货物搬运,主要还是在于今日来运镖局有一趟镖要送往青墨山庄。

青墨山庄是大都城郊非常重yào

的势力,蒙元朝廷也是非常重视。当然对于来运镖局来说,他们也绝对忘不了——那一次运镖青墨山庄时发生的“惨案”。但是时过境迁,毕竟曾经的悲痛并非青墨山庄所为,而今能重新有机会前往青墨山庄、与人有谈,又没有朝廷干涉,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这趟镖是久旺商会的会长杨铮明指令的,但是来运镖局还是把它看得非常重视,于是今天一大早,孙云、任光等人就已经在商会门口耐心等候了。只是这一次来运镖局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人数货物加在一起,不过十几人、两三车货箱……

“快点,把最后那几个箱子搬到后面的拖车上——”久旺商会门口,杨铮明大声喊道。由于杨铮明和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有很好的交情,所以在平时的很多方面,杨铮明还是很照顾来运镖局的。

何子布和林景两个人把箱子抬到最后的一车上,然后用麻绳将其牢牢绑住。不使其掉落。一切布置就绪了,林景冲着前面的孙云喊道:“少主,全部都完成就绪了。可以出发了——”

孙云对着后面的林景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头对杨铮明说道:“那么杨前辈,我们先走了,等我们运镖回来了,再通知你消息。”

杨铮明也点了点头,回声应道:“嗯,这一次孙少主务必将这趟镖运至青墨山庄方珍士方庄主的手上。也顺便有机会拉好来运镖局与青墨山庄的关系……当然,几个月前的事情鄙人也不多提了,还是提醒孙少主等人一路上万分小心——”看来杨铮明也对几个月前的“惨剧”感到哀惜。

孙云没说什么。只是闭眼缓了一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心境,不去多想原来的事情。随后,孙云睁开眼。重新道:“多谢杨前辈提醒。那晚辈先暂时告辞了——”

“驾——”于是,随着马夫的一声驭马叫喊,来运镖局一行人上了路,重新朝着青墨山庄的方向进发……

出了大都城门,首先经过的自然是寸草不生的荒原。几里荒原行道处,黄沙掩面尽凄凉。奈何子须非故人,撇径阳尘换飞霜……这里的尘郊处,还留有昨日的一丝丝未化的积雪。但这些都并没有让孙云等人过于关注——对于他们来说,来运镖局搬至大都数月。行了十几趟镖,这条出城的必经之路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穿过荒郊,来到了那座北原鲜有的密林丛生的山陵,只是寒冬时节,山上的许多树木都已枯叶尽落。但是这些都还不是最重yào

的,引起注意的,是经过山路时,眼见山脚下的那三座石碑。

那是何子布曾经的三个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墓碑,车队行到这里,何子布最有感触。当然,孙云也是看出了何子布的想法,随即对何子布道:“阿布,如果留恋的话,就去看看吧……”

于是,何子布独自一人下了车,走到了兄弟的坟冢前,还是像往常一样,跪在坟前说了一些话。只是这次因为有任务在身,何子布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兄弟我这次又要重新前往青墨山庄了……今日没时间了,改日清闲有空,兄弟我再回来见你们……”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何子布又重新站起身来,回到了大部队中……

翻过了山道,与之前第一次运镖去的鸣剑山庄擦肩而过,再往山涧处行得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孙云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敌方——雾隐丛林。

“雾隐丛林到了——”孙云用悲枯的眼神望了望林子四方,随后走在最前面,缓缓道,“几个月前,我们第一次在运镖去往青墨山庄的途中,在这里和察台王府的杀手殊死搏斗了一番……”

不只是孙云,包括任光、林景、石常松他们,以及后面的其他镖师,对于几个月前的事情,他们还是记忆犹新。那时的雾隐丛林和今日不同,雾隐丛林弥漫着浓浓的水雾,也就是在这充满杀机的丛林,察台王府的杀手布下了石雷阵,结果来运镖局虽然一再警惕,还是没有避免伤亡。并且来运镖局的众人还和察台王府的杀手糜战一番,损失依然,而杜鹃的双脚也在那一次危境中落得残疾。

当然,印象深刻的还有何子布,也就是在那一次,在这里,何子布亲自结果了自己的兄弟欧阳聪的性命……

须叹今日雾隐丛林不同往日,由于昨日几点落雪,今日的雾隐丛林并不像往日一样浓雾弥漫,而是四周各处清晰可见。不过这也让来运镖局的人放心了不少,至少这次运镖不会再遇到他人的偷袭了。

不过来运镖局行程的速度也不快,尤其是到了这雾隐丛林,众人更是放慢了脚步。也许他们还在警惕,毕竟之前的事情给了众人一个十分警醒的“教xùn

”;也许他们无法忘却,因为那次记忆的痛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深了……

“这里还有那三棵大树被炸断的痕迹……”何子布突然走上一个土坡,指着面前被炸断的树干所遮掩的洞穴道,“那日我就是在这里发xiàn

了不对劲,只是石雷引爆得突然,我当时就在这个洞穴里面昏过去了……”

的确。那日在雾隐丛林的入口,何子布在这个地方就发xiàn

了坡上土质又被人翻新的痕迹。当时事发的执行人欧阳聪想要杀人灭口,于是提前引爆了石雷。结果何子布成了第一个遭殃的对象。好在当时何子布站在这个洞口附近,石雷爆zhà

的一瞬间,何子布是掉在洞穴里去了,三棵大树砸下来也只是掩盖住了洞口,何子布的头撞到树干上晕过去了,何子布才得以躲过一劫。也正是这一次的幸运,才有了自己后来醒来绕道结果欧阳聪的事情……

“如果我能早一点醒过来。阻止孙大哥你们的话,或许这一切都能避免,来运镖局就不会遭受到这样大的损失了……”何子布望着这个洞口。还有些自责和懊悔道。

孙云走上前,拍了拍何子布的肩膀,缓缓说道:“事情过去已经过去了,有些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继xù

朝前看罢了……”

“就这样过去,孙大哥你就真的放得下吗?”何子布回过头,情绪略微激动道,“那那些来运镖局死去的兄弟,杜鹃姑娘的双腿,孙大哥你都能放得下吗?这些都是察台王府的察台多尔敦一手造成的,还有被察台多尔敦残害的鸣剑山庄弟子以及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孙大哥你真的……”

何子布说到这里。孙云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一想到察台多尔敦。孙云马上就会涌起一股想要报仇雪恨的杀心。但是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自知自己决不能依情绪而为事,何况察台多尔敦已经被他的父亲察台王给“囚禁”了,镖局里有许多的东西需yào

重建,孙云也不能再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报仇”上了。

孙云想了想,随后回道:“对于曾经的一切一切结果,我都可以放下……但是对于察台多尔敦的恶行和他欺压百姓的残酷,我绝对不会忘记。现在他是被察台王囚禁住了,但若还有一天他敢再犯,我孙云发誓绝不放过他!”孙云最后的这一句充满了愤nù

,对于孙云来说,作恶多端的察台多尔敦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自己的仇人。

“只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孙云缓了缓情绪,随后又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是要提高警惕,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而且,来运镖局从此以后也要低调行事,寄人篱下,尤其是在京城,不能再牵连到朝廷干涉的事情上去了……”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后,自己的情绪才算是又稳了下来。孙云又一次拍了拍何子布的肩膀,继xù

道:“好了,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阿布你不是最熟悉这里的山路吗?快点回去,我们还要你带领区青门山庄呢——”

何子布镇定了好一会儿,觉得孙云说得都很要道理。而且更难能可贵的,孙云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一直是把整个镖局的命运放在第一位,自己的私人恩怨能够放下,这让何子布自己也是佩服不已……

于是回了大部队,车队继xù

上路。雾隐丛林一路上经lì

的沟沟坎坎,都曾经是浓雾里,孙云等人与察台王府的刺客搏杀的场景。孙云甚至依稀可以记得,自己在哪一道坡、哪一棵树前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这样的记忆对于孙云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

满含着沉痛的心,纠结着悲痛的回忆,来运镖局的所有人总算是走出了这个无数令人痛心的雾隐丛林。而出了这道林子,前面的路一下子又豁然开朗起来。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马道,虽然并不像之前林子那样密树丛生,但是马道两旁还是有高高低低的北方植被,上面还有常青的树叶,在寒冬中释fàng

着鲜有的苍翠……

“再往前面走,就到了青墨山庄了——”何子布走到了孙云跟前,指着前面说道。

孙云也看了看手中从久旺商会拿过来的地图,随后又抬头望了望道前,跟上说道:“根据杨前辈给的地图来看,的确没错……是的,没错,你们看,前面那个庄子不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青墨山庄’吗?”

“好像是真的——”任光也在一旁兴奋道,“我们快去吧,说不定方珍士方庄主还在等着呢——”

“等等,你们看,那里有个奇怪的人……”石常松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经意间提道。

果然,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出声,随后稍稍掩蔽了一下自己的行踪,往青墨山庄的侧边望去——只见一个布衣打扮的人从青墨山庄的侧墙处冒了出来,到处东张西望,贼似的,似乎是不想让人发xiàn

。他的手里还揣着一个东西,那人将那东西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包裹里,不知何物……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那里干什么……”何子布不禁小声问道。

“嘘——”林景立kè

对何子布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太大出声。

只见刚才那个奇怪的人又东张西望了一番,发xiàn

确实没有人看见,于是一股脑儿地钻进了马道胖的丛子里。不过这一幕,却是让来运镖局的一行人望了个正着……

“这家伙在干什么,好像不是在干什么好事……”任光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既然不是好事,那我们过去把他抓来好好询问一顿……”一向头脑简单的何子布有些沉不住气道。

关键时候,孙云又将何子布拦住了,并提醒道:“不行,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先看看再说……”

全队人中,只有孙云的头脑最冷静,而且他又是来运镖局的少主,一般运镖出行在外,所有的一行人都听他的……

“啊——”就在来运镖局的众人还在疑惑讨论间,草丛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不得了,可直接把来运镖局众人的心给提了起来。

而就在惨叫声过后没多久,一个画面让孙云等人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披着青色衣服的人从丛子里冒了出来,一个身形闪过,就是一瞬间、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孙云等人的一侧消失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青衣者就不见了踪影,连一丝气息都察觉不来。孙云眼力算好的,青衣者刚刚跃过的一瞬间,孙云看见了青衣者满头的白发——看来是一个白发老者。

何子布想要向刚刚青衣者“逃跑”的地方追过去,孙云又一把将他拦住了,并说道:“别去追了,阿布,先看看刚才丛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孙云、任光等几个人跑到了刚才发生惨叫的地点,拨开密密的草丛,眼前的景象让孙云等人不觉一震——只见草丛里躺着一具尸体,而尸体正是刚才孙云等人见着的,那个东张西望贼一样的人。

“他死了……”任光把了把脉搏,随后疑惑道,“难道是刚才那个青衣者干的?”

“也许错不了,毕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不像是再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孙云又四下瞅了瞅,发xiàn

了死者腰间被打开的包裹,即刻道,“你们看,他包里的东西没了——”

众人一望,果然,死者包裹里空空如也,但是刚才他们看得很清楚的,那个死者生前的确是把手里揣着的东西放进腰包里的。

“这样看来,那个青衣者的目的,就是这人包裹里的东西……”石常松一边分析,一边说道,“问题是,这名死者和那个青衣者就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青衣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孙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他回头望了望,想到刚才死者是从青墨山庄那里出来的,于是不经意提道:“说不定……这人和整件事情,和青墨山庄有密切的关联……”

听孙云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放到了孙云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北原五侠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偷袭杀害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岂非君子所为?”林景看着草丛里的死者,又不禁道,“那个青衣者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害他?”

孙云倒是冷静地想了想,发表了一些不同的意见:“也说不定,现在那个青衣者和这名死者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尚不清楚,如果说那个青衣者真的不是什么善类,刚才他杀人的一幕几乎被我们撞见了,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灭口,反倒是自己逃了……凭他刚才逃跑的轻功来看,他的武功绝属上乘,想要杀掉我们灭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这倒也是……”林景听了孙云的话,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倒是这个死者,他究竟死因何在?”任光看着死者倒地的样子,却是没有发xiàn

任何的伤口,于是又不禁问道。

孙云又瞅了瞅死者的各部,发xiàn

了一些症状,于是说道:“应该是中毒而死的……你们看,他的耳朵下垂有些发紫……”

“耳朵发紫较浅,说明中毒不深……”石常松也揣测道,“只用少量的毒就能使人致命,看来青衣者的用毒甚是‘精髓’,也不知是何毒?”

何子布也略感疑惑,于是想要翻开尸体一看究竟。然而当何子布向前伸手的时候,孙云又一把将他叫住了,随后严肃道:“阿布,不要碰,说不定死者身上的毒性还在。万一你去碰他,也很有可能染上毒……”

听到这里。何子布也不敢再继xù

伸手。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众人有些毛骨悚然——只见从死者尸体的背后,突然钻出一条三尺长的花色蜈蚣,一看就是毒性极强的物种。何子布头脑一阵恍惚。下意识立kè

收回了手。

只见花色蜈蚣从尸体背后爬出来后,晃了晃头,就快速钻进丛子里消失了。

而孙云等人愣是惊呆了很久,当然他们也清楚了,那蜈蚣便是罪恶的根源。

“那是什么……”林景看过后,愣了很久才出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花、那么毒的蜈蚣。那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看来那蜈蚣是那个青衣者的……”孙云又叨叨了一句,“那名青衣者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他能精通这么可怕的毒攻。一定不简单,若有一日见到他,我定要一探究竟……”

“对了,死者包裹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何子布想起了之前死者放进包裹里的东西。现在已是空空如也。于是又问道,“刚才我们还看到的,现在已是空无一物,一定是被那个青衣神mì

人拿走了……”

“那的确也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孙云继xù

思度道,“从我们第一次看死者偷偷摸摸的反应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东西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那个青衣者为什么要取走它?死者是从青墨山庄那里出来的,八成这东西和青墨山庄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突然。从孙云等人背后来了三两个褐色衣服的年约二十多岁的人,手上还个个提着剑。从他们的统一装束来看。他们应该是出自同一门下的弟子,就像之前的鸣剑山庄一样。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人问道,“我们好像听到有惨叫声从这里传出来……”

“师兄你看,有人死在草丛里了——”又一个弟子大喊道。这样看来,他们确实是同一门下的弟子。

“你们是……”孙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先和善地问道。

而那个人也很有礼,回声应道:“噢,在下乃青墨山庄弟子董渝,今日负责在山庄大门口站岗。方才听到这里的草丛有惨叫声,于是随同门弟子过来看看……”

孙云一听是青墨山庄的弟子,于是立kè

抬手回应道:“原来你们就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在下孙云,来运镖局少主,这次接到大都久旺商会杨铮明的示令,接镖运至贵庄。”

“原来你们就是来运镖局的人……”那个名叫董渝的弟子回应道,“太好了,刚才方庄主还在等候你们,怕你们这回路上又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一切都没问题。”

一说到“又出了什么事”,孙云的眉头不禁一皱,因为他很清楚,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也是知dào

之前雾隐丛林的事情,现在又提出来,孙云的心情又多添几分忧伤。

当然对方也不是有意而提之,所以孙云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孙云又提道:“对了,刚才草丛里有人死了……你们不要以为是我们做的,刚才我们看到了凶手,可是他的轻功甚好,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谁知,董渝用缓和的口气说道:“这个我们清楚,那个凶手是不是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

“你们怎么知dào

?”孙云有些吃惊道,“难道说……之前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哎,这已经是第五起了……”董渝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之前的四起也是一样,死者都是中毒而死,他们包裹里的信物也被那名凶手给取走了……”

“原来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何子布听了,有些激动道,“这个青衣人也太残忍了,用同样的手段相继杀害了五人,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也太没有人性了!”

“方庄主其实也让我们私下里暗暗调查这些事情的,只是一直没什么头绪,没想到今日又发生了命案……”董渝又轻声叹息道。

“查不到凶手,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孙云想了想,随后又说道。“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也不能拿这件事情怎么样……我们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是运镖,现在已经到了青墨山庄的门口。怎么说我们也要先见见方庄主,这样董渝兄弟你还有众弟子也好向他汇报这件事情。”

“孙云兄弟说得对,这也不是第一起了,我们还是先完成正事要紧——”董渝同意道。

于是,由董渝等青墨山庄弟子带路,孙云一行人这回很顺利地将镖运到了青墨山庄大门口……

卸下车上的货物后,按理孙云还是得去见见方珍士方庄主的。走在青墨山庄的阶梯上。孙云又向董渝问道:“对了,董渝兄弟,我们今日的行程很慢。方庄主一定等急了吧?”

董渝却是轻轻一笑,回应道:“不然不然,今日庄主的事情可不少,因为今日府上来了贵宾。方庄主下令弟子招待还来不及呢!”

“什么贵宾?”孙云又问道。

董渝缓了缓。随后回答道:“是‘北原五侠’,他们这次来到大都城行事,先在我们山庄里歇脚罢了……”

“北原五侠?”孙云有些木然,似乎他并不是很清楚,一听这个名字,就知是五个人,并且都是北方人。不过这也难怪,孙云等人本是在南方的汴梁长大。才来到大都没几个月,自然还是很多东西还不清楚。

“孙云兄弟不知dào

吗?”董渝说道。“可能你们来运镖局才来大都没多久,所以不太清楚北方的事情……‘北原五侠’分别是五人,以陈扬为首,后面还有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他们可都是山东人。”

“山东人?那他们到大都来干什么,还有,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叫‘北原五侠’?”孙云又问道。

董渝继xù

耐心地回答道:“之所以有‘北原五侠’这个称号,是因为他们侠义的作为。他们的武功并不是很强,但是却也做出了很多善事。他们本是山东有钱人家的一些子嗣,生得魁梧身材,于是自幼练得一身武艺……但是武功并非专长,由于家境问题,他们年轻的时候也结为兄弟,想到要做一番益于天下之民的事情,于是他们便想到了以财施予天下。”

“什么叫‘以财施予天下’?”孙云又问道。

董渝继xù

说道:“是这样的,由于他们年轻的时候身家显赫,继承家业后,他们便联合起来,把每一次赚得盈利中的余款一部分拿出来,用来施救百姓……由于现在山东边境战事吃紧,长期的战争,无论谁对谁错,遭殃的总是老百姓。朝廷缺饷,于是大肆征收民税,百姓很难上交如此负重的税额。尤其是在山东,战火燃眉,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身为山东人,为了不让当地的百姓受苦,于是陈扬他们便实行起了‘施财’的政策,提出一部分余款,相当于是替百姓交了很大一部分税款……‘北原五侠’的家世因为他们五人联合在了一起,尔后越做越大,蔓延至了整个山东。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他们五人的‘施财’,山东的老百姓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

“看来,‘北原五侠’能做出这样浩大的义举,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及的……”孙云不禁暗暗地佩服道。

董渝顿了一会儿,随后又继xù

道:“听说山东边境那边传来战事,重yào

关口裕兴城被朱元璋攻破,山东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惊动了蒙元朝廷。蒙元朝廷这一回又加重了赋税,已经波及到了京城大都的百姓。由于在山东做出了一些成效,所以这次‘北原五侠’又不远千里迢迢来到大都这里。而想要像在山东那样‘施财天下’,首先必须和这附近的商会、山庄、镖局打好关系,所以他们的第一站是先到了我们青墨山庄,说不定过不多久他们还会到你们来运镖局去的……”

孙云听了后,随后对“北原五侠”这样一种别类的行侠仗义方式感到钦佩,但是心中却也有另一种疑惑:“‘北原五侠’五位前辈这样做,的确是很大程度上救济了天下的百姓,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样做相当于是帮百姓向朝廷交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对朝廷的妥协。边外战事不断,赋税只能说是越来越重,‘北原五侠’继xù

这样下去,结果会好吗?或者说,他们能达到起初‘解救天下百姓’的目的吗……”

走了没多久,董渝将孙云领到了青墨山庄的正厅门口。

“孙云兄弟你看,这就是青墨山庄的正厅,现在方庄主正和‘北原五侠’等人在内叙事。待会儿说完了事情,庄主叫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去了——”董渝又说道。

“嗯,我知dào

了,多谢董渝兄弟了……”孙云也还是点头回应道……

果然,大约过了两柱香时间的功夫,正厅里面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看来是说完了话。

“庄主,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在外等候——”这个时候,门口的一个青墨山庄的弟子报道。

“吱——”正厅大门打开了,只见正中间穿堂而过,最里面的交椅处坐着一个身着素衣、神态昂然的人,看来这个人便是青墨山庄的庄主方珍士了。

而在方珍士的两边,又分别坐着五个衣着不俗、一脸阳刚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北方大汉——如此以来,这五人便是刚才董渝提到的“北原五侠”陈扬、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了。

“孙少主请进——”方珍士看见站在门外等候的孙云,随即说道。

孙云听了,于是慢慢走进正厅,环顾了一下坐在两边的“北原五侠”,最后直望了一眼面前的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有利道:“晚辈孙云见过方庄主及‘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今日晚辈接大都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之令,运镖至贵山庄。刚才贵弟子等已悉数点目,并无漏错……”

方珍士看见来运镖局的人终于来了,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身,几步走到孙云面前,然后用平和的口吻道:“太好了,这回你们来运镖局终于平安到了……上一回朝廷下令贵镖局运镖至寒舍,却在中途遇到不明突袭,任务失败,而且还有人员伤亡……那一次方某也心感遗憾,而且还寄信给贵镖局,以表叹息……”

听到方珍士也提到了那一次的事情,孙云的心中又是隐隐一痛。不过今日当着中前辈的面,孙云不能太张扬太多的情绪。于是,孙云稍稍顿了顿,还是故作镇静道:“有劳前辈担心了,那一次的事情虽然对我们来运镖局来说损失惨重,但是并无大碍……后查得是有朝廷内讧之人密谋策划劫镖,朝廷也已经妥当处理此事;而且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方庄主方前辈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说实话,上一次的事情,我们青墨山庄也有责任在里面,在这里还是再给贵山庄赔不是才是……”方珍士继xù

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贵镖局尽管提,只要舍下能帮到的,方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晚辈也提过了,方庄主不比太过自责了……”孙云还是回了一句,“倒是今天见到了江湖上有名的‘北原五侠’五位前辈,晚辈也算是有幸——”说着,孙云又用敬佩的目光望了左右两边的五位前辈一眼。

“孙少主也知dào

‘北原五侠’是吗……”方珍士继xù

道,“今日他们五位找方某来有些事宜,刚才在正厅里,方某正和五位前辈谈论事情,所以耽搁了孙少主一二,还望见谅……”

“不会不会,前辈们有事情,晚辈自然得耐心等候……”孙云先是回应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之前青衣神mì

人的事情,于是又提道,“对了,前辈,晚辈还有一件事情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说,刚才在来贵山庄的路上……”

方珍士听着孙云的叙述,不禁睁大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青衣老怪(上)

“对了,前辈还有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说……”孙云又对方珍士道,“刚才在贵山庄的路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方珍士今文道。

于是,孙云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方珍士听着孙云的叙述,先是不禁睁大了眼睛,随后眼神下低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印象的样子,随后说道:“不会吧,这已经是第五起了……”

“看来贵山庄的弟子说得没错,之前确实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是吗?”孙云又问道。

“是的……”方珍士也略带叹息的口气说道,“之前发生的四起也是一样,死者都是中毒而死,而且都是那个青衣老怪干的……”

“青衣老怪?”孙云听到了这个称号,不禁问道。

“这是我们给他起的名字……”方珍士继xù

说道,“有两三次我们发xiàn

尸体的时候,那个青衣人就从我们身前闪过。不仅仅是发xiàn

尸体的时候,有时出门不远的时候,也会偶尔发xiàn

他的身影。由于那个青衣人身形诡异、轻功甚好,又是一头白发,所以我们这里给他起名为‘青衣老怪’……”

“方庄主是说,除了发xiàn

死者的时候,以前还有遇到过那个青衣老怪是吗?”孙云又紧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方珍士回忆着道,“那个青衣老怪据说是最近总在离青墨山庄不远的丛林里徘徊,之前去林子里采药的弟子说曾经相逢几面。甚至有几次晚上去林子里时。还有弟子因此而受了伤,据说是被那个青衣老怪打伤的……因此后来,庄里定了规矩。山庄弟子不可以单独进那个林子,尤其是在晚上……”

“那个青衣老怪还打伤过贵弟子?”孙云有些惊讶道,“这个青衣老怪到底是谁,为什么行为处事如此诡异?还有,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究竟是谁,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青衣老怪从他们身上拿走的东西又是什么?”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那些死者的身份……”方珍士跟上道,“算上今天,已经发生五起了。之前的四起我们也没弄清楚死者的身份,而且我们一直也很疑惑,那些死者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墨山庄附近……”

“之前晚辈等人看到死者的时候,他在贵山庄表现出的是偷偷摸摸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有什么好的干事。弄清楚那些死者的身份。说不定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孙云先是揣度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方庄主,您说之前贵弟子在林子里又和那个青衣老怪有过碰面,那那个林子究竟在哪儿?”

方珍士听了,不禁反问道:“孙少主问这个干什么?”

孙云顿了顿。随后回答道:“晚辈有意,想要去那里看一看。也想要去见识见识那个青衣老怪——”说着,孙云的双眼透射出坚定的目光。

“孙少主你也要去那个林子吗?”方珍士听了,做出劝解道,“方某劝孙少主还是小心为是,之前本门弟子前去林子的时候,就被青衣老怪给打伤了。听他们说,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甚是高强,简直就和怪物一样。由于后怕,他们甚至再也不敢去那个林子了……”

“有这么恐怖?那晚辈倒是更像见识见识那个青衣老怪了……”孙云想了想,嘴角扬起微笑道,“即使他再厉害,打伤过贵弟子,但至始至终他没有取贵弟子的性命,说明他的意向并不在于置贵弟子于死地。他杀死的,是那五个人,因此一定要弄清楚那五个人的身份。而要了解一切,就必须再找到那个青衣老怪才行……”

“可是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那么厉害,孙少主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方珍士又有些担心道。

孙云自信道:“晚辈来到大都后,经lì

过与察台多尔敦的糜战三番,见识过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的太极武功,什么武林高手没会过?这次莫名出来个青衣老怪,还接连害死五条人命。次事影响甚大,晚辈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方珍士想了想,随后又道:“既然孙少主决心已定,那方某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方某还是要提醒孙少主,那个青衣老者高深莫测、行举不定,孙少主一定要万事小心——”

“多谢方前辈提醒——”孙云也回谢道。

提完了“青衣老怪”的事情,方珍士又想到了今日的贵客“北原五侠”,于是转而话题道:“对了孙少主,刚才方某也说过了,近些时日北原五侠五位武林前辈将要前去大都贵镖局,不知孙少主你是否有话要和五位前辈所言?”

孙云听了,这才想起今天到场的尽是显赫有名的前辈,决不可又喧宾夺主的意思。于是孙云站在五位前辈的中间,还是恭恭敬敬道:“晚辈孙云见过五位前辈——”

“北原五侠”的领头陈扬见了孙云,最先回应道:“在山东的时候,陈某就听说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在大都不畏察台王府的残酷暴行,为了大都的百姓免受迫害,主动站住来与之抵抗。此等勇气胆识非常人只有,在下等人也是佩服不已!”

孙云听到了前辈的夸奖,有些腼腆地回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看不惯察台多尔敦残压百姓的恶行,所以出来抵制罢了。当然,这其中也付出了许多不小的代价……”说到这里,孙云的眼神又有些悲伤起来,看来是想到了之前察台多尔敦所做的“勾当”。

“不,能有这样的胆识,孙少主也算是英雄少年——”另外一边,高长云也夸赞道。“现在北方的汉人中,就缺少孙少主你这样的侠胆义士。我们兄弟五个在山东的时候,是以‘施财’救济百姓。却是很少有人能像孙少主你这样敢于站出来正面抵制朝廷的暴行。”

“可是站出来抵制又有什么用呢?”孙云的口气一下子又变得低沉道,“晚辈之前也做了不少,可是依旧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而且由于做了之前的所有,察台多尔敦一度将来运镖局作为了反对势力,如果不是察台王出来极力庇护,恐怕来运镖局早就遭到察台王府的毒手,晚辈今日也没机会站在五位前辈面前说话吧……”

“诶。孙少主此言差矣——”这边,钟齐山回应道,“如果不是孙少主你敢于主动站出来反抗。大都的百姓可能永远都只能活在蒙元朝廷的压迫之中。这回我们兄弟五个前来大都,就是想要效仿我们在山东一样,以财施救百姓。要是这次我们兄弟五个的施财加上孙少主你不屈的精神气,相信大都的百姓受其影响。不会再活在无尽的压迫中……”

“对呀——”陈扬又继xù

道。“孙少主,这一回我们兄弟五个到时还要前去贵镖局一趟,与之细谈事宜。相信只要这一切成功运作起来,大都的百姓都能免收沉重赋税之苦。”

“前辈们的为民之心,晚辈实是敬佩,只是……”孙云又有些担心道,“这大都可不比山东,大都是蒙元的首都。政治权利集中,如果一旦无意得罪了例如察台王府等高层。可能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这些之前来运镖局都是经lì

过的……”孙云的口气夹杂着一些紧张。

而陈扬等人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大都蒙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并不像孙云这样担心。陈扬依旧是笑着说道:“这样吧,孙少主,今日你远程运镖而来,一定身心疲惫。今日你先回去,待到我们兄弟五人来到府上,再作细谈——”

孙云想了想,自己今天的任务的确只是运镖,顺便拜访一下方珍士方庄主,遇到“北原五侠”纯属偶然。而且孙云现在自身还有其他事务,而五位武林前辈又迟早会登门拜访,想要弄清楚事宜也不纠结这一时半会儿。于是孙云想了想,随后又对五位前辈行礼道:“晚辈知dào

了……今日晚辈能见到武林中名誉响贯的‘北原五侠’,实属有幸。待到他日五位前辈来到府上,晚辈一定多加招待。今日运镖一行还有后事,晚辈先行告辞——”

“告辞——”陈扬等人也回声道。

于是,和“北原五侠”及庄主方珍士告别后,孙云离开了青墨山庄的正厅……

回到了青墨山庄的大门口,何子布、任光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孙云终于从山庄里出来了,何子布不禁道:“孙大哥,你怎么这么慢才出来?”

“噢,‘北原五侠’今日作客青墨山庄,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孙云回应道。

“北原五侠?”何子布听了,不禁道,“孙大哥你遇到了那五位前辈?”

“怎么,阿布你认识?”孙云又问道。

何子布接着道:“‘北原五侠’怎么不认识?孙大哥你们从南方过来,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们北方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北原五侠’的。他们在山东的施财义举可是传遍了北方中土,我当然也很敬佩他们!”

孙云听了,继xù

说道:“那阿布你可能会很高兴了,过些日子,‘北原五侠’可是要拜访我们来运镖局的……”

“这是真的吗?”何子布突然兴奋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孙云又接上道。

“那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敬佩他们五位前辈,没想到居然能见到本尊……”何子布遐想了一番,随后接着道,“好了,孙大哥,我们快回去吧,我肚子快饿死了,过几天我还要准bèi

见‘北原五侠’呢……”

“看把你兴奋的……”孙云先是回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又对任光说道,“阿光,你带着这些镖师先回镖局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

任光听了,不禁问道:“还有事情……少主你一个人吗?”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答yīng

了。

“孙大哥你有什么事情,我也要留下来陪你——”何子布又道。

“不,你和阿光他们先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好……”孙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何子布似乎是还不想放qì

,继xù

留道。

任光这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向了解孙云所想的他对何子布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随即道:“行,就依少主所说,阿布,我们先回去……”

“噢……”何子布略带沮丧地低头答yīng

道。

孙云闭眼想了想,随后又对任光道:“阿光,你们回去后在镖局等我,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我知dào

了,少主——”任光用信任的目光望了一眼孙云,接上去道,“少主,我们在镖局等你,你自己一个人可要万事小心!”

“我知dào

……”孙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于是几句话后,来运镖局的大部队就开始往返了,留下孙云一个人还在青墨山庄这里……

待到来运镖局的车队走远了,孙云对身边刚才送自己下来的青墨山庄弟子董渝道:“董渝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听到孙云有些不寻常的口气,董渝不禁问道。

孙云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道:“之前你们庄主口中所说的那个青衣老怪……他经常出没的那个林子你知dào

吗?”

“孙云兄弟你该不会……”董渝似乎是知dào

了孙云的想法,有些吃惊道。

孙云转过头来,带着坚定的眼神道:“我想要去那个林子,带我去那里好吗?”

“可是那个林子……”董渝想要阻止道,“孙云兄弟如果刚才听了庄主所说的话,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行踪诡异不定,之前也打伤过我们山庄的弟子。连方庄主都警醒我们不可以单独在那个林子里行动,尤其是在晚上。现在那个青衣老怪才刚刚又夺去一个人的性命,孙云兄弟一个人贸然前去,恐怕……”

“我总是要去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青衣老怪’的,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孙云又坚定道,“我知dào

这可能是危险了一些,但是我孙云这辈子什么危险没见过?察台多尔敦的残暴、雾隐丛林的石雷陷阱,我孙云可以说来到大都后,经lì

了无数的出生入死。现在只不过是去弄清楚一件事实,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出问题的……”

董渝没有立kè

回答,似乎还在犹豫。

孙云见董渝迟迟没有反应,继xù

说道:“你们青墨山庄不是也没有弄清楚吗?既然那个青衣老怪身世玄乎,就更应该弄清楚不是吗?之前莫名其妙的事情迭起,已经连续丢掉了五条人命,如果不早一些将这个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恐怕还会有其他的人和前面五位死者一样,惨遭青衣老怪的毒手……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必须要敢于去面对——”

董渝看着孙云无比坚定的样子,犹豫了很久才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在这里也要提醒孙云兄弟一句,此事非常危险,那个青衣老怪的身份和目的还没有弄清楚,孙云兄弟你可不能硬来,调查事情见好就收……”

“这个我清楚,只要董渝兄弟给我带路就行了——”孙云回答道,看来他今天是铁下心要见识见识了。

“好吧……”董渝转过身,朝着青墨山庄右侧的林子方向道,“跟我来吧,那个林子离山庄还是有些距离的……”

于是,董渝朝着林子的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也是孙云等人见到那个青衣老者行完凶后逃走的方向。

想到这里,孙云的心不由一紧,毕竟他自己也很明白,自己这样孤身一行会非常危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青衣老怪(下)

孙云跟着董渝继xù

往林子的方向进发,走到较为幽暗的地方——这里已经离青墨山庄有一段距离了——董渝加减慢下了脚步。

“到了是吗?”孙云有意识地问道。

董渝没有立即回话,只是一直放慢脚步,直到最后慢慢停下来,才淡淡说道:“就是前面了……”

只见前面的林子甚是幽暗,密林遮掩的小径处,如同深入幽深鬼林一般。在多为北漠的大都郊区,这样的密林算是少见的,再加上现在是寒冬时节,少见阳光的幽林不时给人阵阵凄寒之感。偶尔传来几声寒蝉和乌鸦的鸣叫,时不时让人想到肝肠寸断的凄凉之景。

“这个林子……”孙云也感到前面的幽林有些不太寻常。

“我们青墨山庄的弟子就是在这林子里采药。由于幽林少见阳光,这里的药材多以阴性为主,北原大漠干燥多风,很多此类的药物也是经常需yào

……”董渝继xù

说道,“而我们的弟子上次就是在这里遇见那个青衣老怪的,被打伤的那一次也是在这儿……”

“这里可真是暗啊……”孙云望着前面的林子,眼神一皱,不禁叹道,“这北原大都也真是有趣,荒漠中的树林不是像雾隐丛林那样多雾朦胧的,就是像这林子一样终日少见阳光的……若是那个青衣老怪也在里面,真不知dào

他在这林子里究竟干什么……”

董渝想了想,又回到正题道:“孙云兄弟。我只能把你带到这了。之前弟子被打伤的事情发生后,方庄主已经很明确了,弟子不可以单独进这林子。所以我不能再进去了……”

孙云望了望林子里的幽暗,壮了壮胆,随后一脸坚定的神情道:“没事儿,董渝兄弟把我带到这儿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就可以了,董渝兄弟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肯定会非常危险——”董渝似乎是很担心孙云的安危。继xù

道,“那个青衣老者的武功高深莫测,我见识过的——他的轻功实在是可怕。诡异的身形能在一瞬间从我们眼前掠过,简直就像是魔鬼一般。而且他这几次还杀了人,现在就算是庄主没有命令,我们青墨山庄的弟子也不敢随便进入……”

“可是你确定那个青衣老怪真的一直在这林子里吗?”孙云又不解地问道。“如果他真的一直住在这幽暗的林子里。那倒也算是稀奇,普通人有谁会选择这终日不见阳光的鬼地方当住所。”

“那个青衣老怪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他长着一头白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个怪物……”董渝又说道。

听董渝这么一说,孙云也想起来了,自己当时一面见着青衣老怪的时候,也看清了他一头乱糟糟的白发。

“而且……”董渝继xù

说道。“之前发生的四起命案,几乎都有弟子亲眼目睹。当时青衣老怪从我们眼前逃跑的方向,都是这个树林。而弟子被打伤的那一次,也是在这林子里,所以应该错不了——那个青衣老怪恐怕八成就住在这里面……”

孙云听完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看来这个青衣老怪倒是有趣得很,很值得当面一会……”

而董渝这边,还是放不下孙云的安危,随即又道:“孙云兄弟,我最后还是再劝你别进去了。那个青衣老怪行为举止实在是诡异,武功又高,万一他真的是个什么怪物,孙云兄弟你……”

“没事儿,我孙云一路走来,遇到危险的事情也不少了。即使他真的是个怪物,我也不怕,如果他真的想杀我,当时被我目睹他行凶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杀我灭口的……”孙云继xù

自信道,“而今比起青衣老怪,倒是有很多真zhèng

的人比他阴险凶残得多……察台多尔敦为人残暴、滥杀中原汉人,这样的人可是比青衣老怪要可怕得多了……”

孙云说着,又把青衣老怪和察台多尔敦拿来做了比较。他觉得比起青衣老怪的神mì

莫测和诡异不透,生性残酷的察台多尔敦要可怕得多。

“看来我是劝阻不到孙云兄弟你了……”董渝见孙云铁了心要进这幽暗丛林,于是低眉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林子里不但有青衣老怪出没,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毒虫异兽,孙云兄弟你一个人在里面可要万分当心——”

“谢谢董渝兄弟提醒,我会小心的……”孙云又对董渝道,“没什么事情的话,董渝兄弟你先回去吧,万一待会儿方庄主看见你不见了,也许会猜你跟我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董渝最后说了一句,随后才慢慢转过身,朝青墨山庄的方向返回而去……

剩下孙云一个人站在林子路口前,想到幽暗丛林里的神mì

,孙云自言道:“好了,就让我看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吧……”

于是,孙云大胆踏出了步子,慢慢走进了这幽暗丛林里……

进了林子深处后,这里更是阴暗了不少,加上马上太阳就要落山了,林子里更是不见多少光亮。时不时能听见有昆虫和乌鸦的动静,也难怪,这里的湿气较重,在这干燥荒原的北国,这里已经算是阴暗动物最好的栖息地。

孙云慢慢地往林子里面进发,脚下不时传来掉落枝桠被踩断的“咔擦——”声——现在林子里只有孙云一个人,至少孙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心想见到青衣老怪的他,更是壮起胆子往更加阴暗潮湿的敌方踱步而行。但是孙云此时双手也紧握着腰间一对“银月刀”的刀柄,毕竟青衣老怪的武功诡异无常。一旦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孙云自己也好应对。

孙云在林子深处的一个岔口前停住了,他迟疑了一下。稍稍摆了摆头,直觉引导自己,应该继xù

往左边的方向进发。于是,孙云并没有多想,眼见着左边路径幽暗依旧,孙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左路进发。

然而孙云只顾着前面,警惕着林子前面会发生什么。在这幽暗少光的林子里。孙云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他的后背上方紧紧注视着他——幽谧的林间枝头上,就在孙云的正后上方。一个身着青衣、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如寻机捕食的野兽一般,用鹰一般的双眼死盯着孙云,似乎是已经把孙云当成了自己“捕猎”的目标。不用多问,他便是之前造成五桩命案的青衣老怪。随着一阵阴风从林间小道穿过。青衣老怪身影一闪。毫无声息地从刚才的枝头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走在前面的孙云似乎还全然不知,继xù

往前面的方向行径着。当然,孙云一边走,一边留意,时不时还得记下返回的路。好在幽暗丛林里有人为走多而形成的小径,这些应该是之前青墨山庄数时采药后留下的路,孙云想要几下往返的路也并不困难。

继xù

往前穿过,很快便能看见一处落叶堆满的圆形空地。这空地甚是奇妙。不但形状呈圆状,而且空地四周都是用大树包围着的。如同一个八卦阵图,样子像是之前有人刻意而为之。

孙云望见了,自知这个地方不太寻常。他继xù

往前走着,来到了圆形空地的正中央,然后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个青衣老怪一定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毕竟这个地方四周的景象似乎是人为过的,如果那个青衣老怪就是在这里定居,那这里的空地会如此别致也无所多疑。

孙云站在空地的正中央,自己原地转了转,不断环视着四周景象。由于空地处只有四周有大树包围,所以这里并不像前面的那些被大树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幽暗地段,空地正上方没有任何树枝遮挡,基本上这里算是能够接受最多阳光的地方——这也更加确定了孙云的想法,他认定这里一定会有青衣老怪的足迹……

就在孙云伫立思索间,突然从满是落叶的堆积处,传来丝丝的“沙沙——”响——应该是有什么动物的迹象。

孙云两眼凝视着,“嗖——”地拔出了腰间的“银月刀”,以防不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愣是让孙云惊讶了许久,只见树丛的动静越来越大,落叶展开,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条花蜈蚣——这条花蜈蚣孙云是见过的,刚刚来到青墨山庄所见到的的那个死者,就是丧命于这条三尺长的花色蜈蚣。

孙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想到这条三尺长的花蜈蚣能够瞬间使人致命,那他自己就必须万加小心。于是,孙云手中的银月刀稍稍提起,正对着面前的花蜈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条三尺长的花蜈蚣似乎是有灵性一般,居然如毒蛇一般立起了前身——看来这花蜈蚣是训liàn

过的,而且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就在孙云凝视间……突然,花蜈蚣后身一蹭,整只身体直接像箭一般地朝孙云飞了过来。孙云还没来得及眨眼,下意识地右手一式“银月斩”。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正朝花蜈蚣身形劈去,只听一声怪异的声音,飞来的花蜈蚣被一道劈成了两半,两半的尸体分别倒在了左右。

而孙云这边似乎还惊魂未定,他的出击也是下意识的。他还从来没有讲过如此危险的蜈蚣,若是刚才自己没有果duàn

出刀,箭一般飞来的花蜈蚣很有可能就在一瞬取了自己的性命。

孙云提着银月刀,整个人还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根本不由孙云都有时间反应,就在孙云想要重新站直,头上忽地飞过一个青色的庞然大物。

由于刚才的受怕,孙云这回想也没想,右手举头看也没看地就又是一道“银月斩”。然而这一回青色身影的速度过快,孙云的“银月斩”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月光后,就没了结果——孙云的这一刀劈空了。青色身影从孙云的头上飞过后,直接飞到了孙云对面的一根树枝上。

简直就像一只飞翔的大鸟,但是等孙云回头正望时。那个青色身影居然是一个人——这一回孙云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一个人,他一身青色的布衣,满头都是凌乱的白发,如怪物一般。孙云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害死那个不明人士的凶手。但上一次只是一瞬之间的一面之见,这一回孙云倒是全然看清楚了这个青衣老怪的所有真面目。

青衣老怪如同蝙蝠一般倒立在停下的枝头上。由此看来他的武功绝属上乘,而且十分的诡异。孙云仔细地望去,可是他的打扮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甚至是有些让人害pà

。首先确定的是。这的确是一个人,不是之前青墨山庄的弟子所猜测的“怪物”。这个老者年约七十,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可以看出他所经lì

的岁月的沧桑。但是身形老态却始终不觉年至终老,魁梧的身形、迅捷的身手。这样和年轻力壮的汉子没什么两样。但是让人不解的是。他满头的白发甚是蓬乱,似乎是很久都没有梳理了……

“你终于出现了……”孙云两眼凝视着面前倒挂在枝头的青衣老怪,手提着银月刀不敢懈怠,先言问道,“看来你的确如青墨山庄的弟子所说,装扮惊悚、武功诡异,简直就是个‘青衣老怪’——”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就在孙云说完后,青衣老怪突然用苍老又神mì

的声音回道。“之前青墨山庄的弟子被我打伤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来找我了……但你不一样。你明知dào

这里的危险,却还敢一个人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主动紧这林子里,胆子倒是不小啊……”

“哼,是吗?我的胆子可是会让你失望的……”孙云笑了笑,见到了青衣老怪的真面目,并和青衣老怪对过话后,孙云反倒是没有之前那样害pà

了。

“看来你的确不一般,不但胆识颇高,而且武功出手果duàn

得很……”青衣老者依旧倒立在枝头上,直望着孙云道,“刚才见到了老夫的花蜈蚣,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可以看出你的果duàn

和之面,只是……你的武功还逊得很罢了……”

孙云不知dào

青衣老怪这么说什么意思,对自己又会有什么“企图”,于是孙云立kè

直入正题道:“晚辈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前辈你,就直呼‘前辈’好了。晚辈运镖途中,亲眼见着前辈你害死一条人命。而且不只如此,听青墨山庄的人说,前辈在这之前,还害死了四条人命,并打伤过青墨山庄的兄弟。晚辈从来就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想着前辈给青墨山庄这一带造成了恐慌,于是晚辈便壮胆来这儿讨教讨教,前辈所为之事究竟为何?”

然而,青衣老怪依旧是面不改色,继xù

用诡异的口气说道:“哼,老夫做事一向全凭性子,没有人可以管住我。不过老夫是一个直理的性情中人,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错——”

“连续害死五条人命,这还无错?”孙云听了青衣老怪的话,咬牙问道。

青衣老怪却不管孙云的情绪,继xù

一保常态道:“我杀了那些人,其实是在帮方珍士那个家伙,没想到居然会被你们误解……至于打伤他弟子的那一次,完全是出于意wài

,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对在先……”

听了青衣老怪这些话,孙云倒是有迟疑起来。因为听青衣老怪的口气,孙云感觉得出他不会轻易说谎,如果刚才青衣老怪所说的都是真的,拿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五个死者的秘密。

“那依前辈的意思,这一切的原委到底是什么?”孙云也想要快点弄清楚,以解之前的种种误会。

谁知,那青衣老怪并不领情,倒是用诡异的口气道:“哼,想从老夫嘴里道出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要知dào

的话,可是要被老夫认可的人才行——”

此话实是耐人寻味,孙云颇有不解其意,于是又问道:“前辈究竟什么意思?”

青衣老怪顿了顿,随后倒立在枝头,对孙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想知dào

的话,两日之后还是到这里来,老夫要亲自看看,你这个毛头小子究竟有没有资格知dào

真相——”

说着,青衣老怪身形一闪,一瞬之间就从孙云的眼前消失了,就和鬼一样,愣是让孙云惊了一下。

不过让孙云疑惑的,还是青衣老怪说过的话。不过这青衣老怪性格也甚是古怪,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没等孙云继xù

回口,就一瞬间消失了,似乎她最后得一句话像是对孙云下的命令一般。

当然,一向想要弄清楚真想的孙云,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虽然见着青衣老怪行事言行古怪,说完最后的话就走了,但孙云依旧是低头暗道:“两日之后还来这里,要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他到底什么意思……反正两日之后应该没有多事,过来会会一二也无妨。而且,我一定要弄清楚真想,不管前辈你怎么刁难我……”

于是,孙云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柔意坚心

孙云离开青墨山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待到孙云徒步走回大都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夜晚的大都城依旧是和往常一样,灯火不多,行人也只是三三两两。这里不但比不上汴梁城那样的夜市繁华,而且时不时还有在街道上巡逻的蒙元士兵。也难怪,现在正处于蒙元朝廷存亡的关口时刻,自裕兴城被破的消息传至了大都,蒙元朝廷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再加上朝廷的内乱依旧不止,朝中大臣政策方式不一,明争暗斗,弄得朝里朝外上上下下也是人心惶惶,就连大都的百姓,无论蒙元,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为了安世而居,大都的百姓不再像以前一样出门频繁,尤其到了晚上,许多的平民更是只敢在家里,所以大都的夜市变得越来越凄寥。再加上曾经察台多尔敦光天化日之下残杀过无辜百姓,百姓对朝廷的忌讳更是如此……

大都的凄寥,孙云这些日子早就看惯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寒冬刺骨的风,刮过少有人烟的大都夜市,不时给人无限的古城的沧桑以及不知未来知所的迷茫孤寂感。

但这些孙云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赶快回到镖局,和自己的亲人朋友团聚。从汴梁到大都,孙云自己觉得来运镖局之所以能一路经lì

坎坷地走过来,就是因为有亲人朋友的不离不弃。无论遇到过什么样的千难险阻,所有人都团结一心。克服了重重的困难,这是让孙云最感到欣慰的。而现在孙云最想做的,也就是赶紧回到镖局。陪家人好好地吃一顿饭,陪朋友聊聊天,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

然而今天从外地回来的孙云,心中却多了一个想法。刚从青墨山庄回来的他,依旧是不忘自己最后和青衣老怪的“会面”。青衣老怪诡异高深的武功和耐人寻味的话语,孙云每每想着就会有许多的疑问。

“那个青衣老怪究竟是谁,武功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按理应该是凶残的恶人,可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总感觉她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他说他杀那些人是有原因的……”孙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一直嘀咕道,“他要我两日之后再去那里找他,说要看我有没有资格知dào

事情的真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青衣老怪。莫非还是什么隐士高人不成……”

杂乱的想法在孙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翻转。让孙云始终静不下心来。然而带着无限的思绪一路走过,孙云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来运镖局的门口。

“终于到家了……”孙云抬头看了看已经看了无数遍的镖局牌匾,随口轻声道,“家里人见我这么晚还不回来,现在肯定担心死了吧……”

的确,当孙云刚一踏着步子走进庭院的时候,就碰上了在院子里议论不止的任光等人。任光、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都在,一看到孙云的身影出现。众人立kè

带着欣慰的表情朝孙云的方向跑了过去。

“天啊,都这么晚了。少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任光见到孙云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由紧张到放松道,“刚才少主你一直都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是在青墨山庄又遇上什么事情了……”

孙云见果然和自己之前猜的一样,众人非常担心自己,于是立kè

缓和道:“还好了,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耽误了点时间,但是那些都无关紧要的琐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听孙云的口气,孙云似乎还不打算把自己去见青衣老怪的事情给任光等人说。

然而,一向沉不住气的何子布似乎是不问不倒地不罢休,朝着孙云问道:“孙大哥,你快告sù

我,你到底都碰上了什么事情?”

孙云知dào

何子布的性格,但是自己又不想把自己去见青衣老怪的事情告sù

众人,以免让他们多做担心。于是,孙云依旧是摆手了了道:“哎,都说过了,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关大碍……倒是你们,这么晚了,等我等了这么久,晚饭都吃了吗?”

“我们都吃过了……”任光跟上去道,“不过我们一直担心少主你回来……天这么冷,镖头夫人怕饭凉了,还重新把饭菜热了好几回呢……”

“是义母……”听任光这么一说,孙云想到了自己的义母甄灵,平日里因为事多自己很少关照她,心中不由一想,随后又对任光等人道,“行了,我去和我义母说说话……今天运镖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们几个也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说不定‘北原五侠’最近时日就会来到镖局也说不定——”

“嗯,我们知dào

了……”任光点头应道,“少主,天也不早了,忙完事情也早点休息吧——”

孙云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孙云朝吃饭的厅堂处走去,而任光等人则是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厅堂,正看着甄灵坐在饭桌前,一脸平静的姿态,却能从眼神中看出盼子归来的期盼。虽然孙云并不是甄灵的亲生儿子,但十几年来,甄灵却待孙云如亲生儿子一般亲。孙云也是个孝子,在汴梁也经常照顾自己的义母;只是到了这大都后,由于白天事务的繁忙,孙云这方面的照料可能较之以前少了些。

刚才在院外和任光的对话,孙云才又想到了自己对义母的关心,一进门便见到甄灵一个人在静静等待,孙云心中也是感触良多。

“义母,我回来了……”孙云进门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甄灵见到了平安回来的孙云,也没有多激动的表情和反应。只是微笑着平静说道:“云儿,你回来啦……”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走到桌前。在自己的义母身边坐下了。

“你一直都没有回来,饭都凉了几次了,方才为娘又给你热了一次……”甄灵望着孙云略显沧桑的眼神,不禁道,“赶紧趁热吃了吧,今天出远门一整天了,一定累坏了吧……”

见到自己的义母如此关心自己。孙云心中也是有万分的说不出。坐在桌前,没吃一口饭,孙云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和感动。虽然这饭热了好几次。味道都变了,但是在孙云看来,没有什么比家里的饭更香的了。不经意间,孙云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待到吃完了饭。还没收拾碗筷。孙云先是慢慢走到自己义母的时候,用手在她的背后按摩着,随后轻声道:“义母,最近镖局的事务较忙,没多少时间照顾您,还让义母您多为孩儿操心了……”

甄灵见着孙云孝顺的样子,微笑着说道:“为娘没事,为娘只是担心云儿你一直扛着这么多事情……”

孙云一边听着。一边缓和道:“义母,孩儿现在长大了。也该担起责任,为义父一手经营的镖局贡献自己的一切……虽然孩儿并不是义父义母的亲生儿子,但是义父义母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和不离不弃,孩儿从未忘记。孩儿只求能在义父义母身边,奉一声孝道,仅仅这样就好……”

“真是这样的吗?”哪知,这个时候甄灵反过来问道,“为娘和你义父没有孩子,云儿你虽然是为娘和你义父收养的孩子,可我们却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但是云儿你自己也说过,你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吧?如果有一天云儿你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还会在义父义母身边吗?”

这个问题倒是从来都没有问过,孙云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是自己的义母先行问出来。孙云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中有了想法,轻声回答道:“不管孩儿走到哪里,哪怕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孩儿也不会忘记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即使要尽孝道,孩儿也不会忘记报恩于义父义母……”

孙云这句话说出来,甄灵眼角里不禁溢出泪水。但是甄灵强忍着没有在孙云面前表现出来,简单地沉默了一段后,甄灵轻声道:“其实只要云儿你好,我和你义父就放心了,真的……”

孙云给甄灵按摩了一阵,无意中感觉到了自己义母对自己的相反,自己也不禁踌躇了一会儿。夜间寒冷,孙云不想让义母受冻,于是对自己的义母道:“义母,再坐在这里会着凉的,义母您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云儿今天一天不累,真的……”

甄灵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她在孙云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准bèi

走去。随即,甄灵对孙云轻声道:“云儿,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孙云轻声点头道,随后搀扶着自己的义母回了房……

待到安顿好了自己的义母,吩咐了下人收拾厅堂里的饭菜,孙云才放下心来回了房间。

孙云的房间还亮着,孙云走到家门口,才想到杜鹃一定还担心着自己没有回来。怕是让杜鹃又在里面忙碌不止,孙云赶紧回了房间一看究竟。

然而,这次却是例外,孙云回到家,并没有看见杜鹃拖着拐杖干活。相反,不但没有干活,就连杜鹃的影子也没见着。

很明显,杜鹃人并不在房间里,可是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一定是刚出门没多久。但是担心着杜鹃腿脚不便,一个人出门怕是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孙云冲着房里房外大声喊道:“鹃儿——鹃儿……”但是到处都没有回应。

孙云有些着急,怕是杜鹃真会出了什么事。但是待到他叫喊平静了几段后,他却听到了后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由于是寒冬夜晚,只要没有大风,夜里会显得异常安静,任何一点声响都有可能听得很清楚。而后院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孙云听到后,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杜鹃拐杖的声音,杜鹃并没有出什么事。

于是,孙云又快步跑到了后院,果见杜鹃一个人正拄着拐杖,慢慢地在石地上行走着。

“鹃儿——”孙云忍不住叫道。

杜鹃听了,转而一回头,见到是平安回来的孙云,杜鹃停下脚步,微笑着道:“云哥,你回来了——”

和之前任光、甄灵等人的口气不一样,杜鹃的这句话并没有多少担忧的深情,倒是多了几份乐观和欣慰。

孙云见了,又立kè

跑到杜鹃的身前,不禁问道:“鹃儿,晚上这么冷,你腿脚又不方便,现在在后院里干什么?”

“鹃儿在练习走路啊——”杜鹃笑着说道,“因为看云哥你这么晚还没回来,云哥你又不让鹃儿做太多的事情,所以吃完饭后,鹃儿就到这后院里来多走走。云哥你不是说过,吴子君前辈曾说多练习走路可以有助于腿脚的康复吗?”从杜鹃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忧伤。

孙云见着杜鹃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身为家里的仆人,面对腿脚残疾,却是没有丝毫的悲伤。相反,杜鹃却总是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这让孙云有了更多的欣慰,更是让孙云看出了杜鹃柔弱的外表下超乎常人的坚强的心,不禁多了一丝钦佩。

“可是天黑这么冷,对鹃儿你身子不太好,练走路的话明天再继xù

吧,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孙云还是担心杜鹃的身子禁不住风寒,于是又担心道。

“没事儿,云哥,鹃儿没有那么脆弱……”杜鹃倒是笑着回应道,“鹃儿倒是认为,晚上多出来走动走动,反倒是更有助于腿脚的康复……云哥,今天鹃儿可以有成效的哟,待会儿给你走走看好了——”

于是,杜鹃重新直起身子,把手中的两支拐杖给了孙云,似乎是自己要亲自行步。

孙云看在眼里,不又担心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鹃儿?”

“没事儿,现在的脚已经有知觉了,比之前好多了……”杜鹃笑着说道,随后自己慢慢朝前走了几步。

还别说,杜鹃虽然样子有些别扭,但是还是你能勉勉强强走几步,比起最开始时没有知觉要好得多了。而且,这后院的石路可是坑坑洼洼,一般人只穿一对布鞋的话,行走起来也甚是困难,但是杜鹃却知难而上……

孙云看着也小吃了一惊,同时他也有些欣慰,毕竟杜鹃的腿脚康复真的是有了明显的成效,只要坚持每天的康复训liàn

,杜鹃腿脚的痊愈也是指日可待……

“啊——”就在孙云欣慰间,杜鹃轻声一叫——也许是石路坎坷,杜鹃没有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有往下倒的趋势。

孙云见状,立kè

冲上前,两手抱住了杜鹃,杜鹃才没有倒下去。

被孙云一把抱在怀里,杜鹃不禁脸上掠过一片红晕。不过在这夜晚之下,也没能够看得出来。

孙云倒是一脸的担心,随后轻声道:“鹃儿你太心急了,你看出事了吧?要是刚才我不在你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怎么办?”

“云哥……”杜鹃没说什么,只是轻声喃喃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事情也急不来,要慢慢康复……”孙云先是说了一句,但随后的一句话却是让杜鹃有些心醉了,“不过我发誓,等有一天鹃儿你腿脚好了,我就娶你为妻!”

此话一出,杜鹃心头为之一振。也许是过于感动和受宠若惊,杜鹃的眼角里不禁渗出了泪水。

“云哥……”杜鹃轻声道了一句,最后把头埋在了孙云怀里。

孙云见着杜鹃全身放松,知dào

她也累了,于是一把抱起杜鹃,把她送回了房间……

满园浓情犹在,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可是世间总是风云突变、事事无常,这样幸福的日子真的还久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王府巨变

第二天的清晨,黑暗再次褪去,朝阳重新升起。按常理来说,新的一天代表新的开始,新的开始意味着新的希望。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尤其是在蒙元首都大都,如今朝政动荡不安,朝中上下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如今看来,今天似乎确实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察台王府,这个日复一日重兵把守森严的地方,依旧是给人无比的阴森感和压迫感,即使是在白天,站在察台王府的门外,心中都不免胆寒几分。

然而今天的察台王府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看似森严庄重的外守下,王府内部似乎起了小小的骚动……

“快去看看,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其中一个稍有资深的管家对身旁的大夫说道。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察台王得了什么重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守府的将领急走到师爷身边,急着问道。毕竟察台王身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人,不但身担重任,王府直接管理的上上下下更是不能落下,若是察台王出了什么问题,对于蒙元朝廷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打击。而且听将领焦急的口气,看来察台王的病情不轻。

师爷也是一脸的焦急样,他一边轻轻跺着脚,一边回应道:“王爷本来近些日子由于过度劳累,身上积了些老病,谁知dào

今天上早朝却成了事情的导火索……”

“上早朝?”将领疑惑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王爷今天上早朝遇到了什么是吗?”

“我也是听朝中其他官员说的……”师爷继xù

说道,“今天王爷上早朝的时候,就对扩廓帖木儿出兵未及、导致裕兴城破的事情上奏谏言……将军你也是知dào

。现在朝中上下内讧不断,各处也是人心惶惶。之前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部关系一直紧张,双方甚至在山西关口等地带分割军阀、出兵互斗。而皇上处断也是让人悬乎,有时帮着扩廓帖木儿、有时帮着李思齐……”

“只不过是上奏谏言而已,王爷又因为什么而如此伤神呢?莫非是因为得罪了扩廓帖木儿……”将领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爷缓了缓,随后又道,“我都是听另外的官员说的。他们说王爷上奏指问扩廓帖木儿之过,却是惹得皇上不开心……将军你也清楚,皇上之所以帮扩廓帖木儿大人。是因为他对朝廷确实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可是李思齐却一直对皇上说扩廓帖木儿有二心,因此扩廓帖木儿大人的官职一再遭贬,这也是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一直起争议的地方……”

“说来说去还是扩廓帖木儿大人与李思齐大人的事情,王爷又怎么会受到牵连。还惹怒了皇上?”将领依旧不解得问道。

师爷继xù

说道:“因为王爷上奏的谏言中。还明确指出了朝中一些官员私敛民财的事情,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势力……现在朝廷可以说是乱成一团,分帮结派,即使王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在其他‘联合’起来的贵族官员面前也是毫无办法……而最近战事越来越吃紧,朝廷的赋税也是日渐增加,平民百姓更是负担加重。王爷一向主张和善对待蒙汉两族的关系、爱民如子,可朝中那些贵族却借此大发横财、搜刮民物……而既是战争和朝中需yào

。皇上自然是听取了那些贵族官员的建议,加重了赋税。不仅如此。皇上一时糊涂,还当众批评了王爷,甚至剥削了王爷部分的官职权利……结果就是因为今天的早朝不顺,王爷回到府上又是大病一场。本来之前就是积劳成疾,如今一场大病,王爷身子更是起床都困难了……”

“王爷他……没事吧?”将领又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问题……”师爷又说道,“刚才房里的大夫说了,虽然病重,但是病情还算缓和。只要这几日请病不上早朝,多休养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就好……”将领听了师爷的话,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

而此时在察台王的房间里,察台王正身陷重病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的床边,自己的妻子度里班扎娜,以及自己的小儿子察台科尔台和女儿察台拉朵,大儿子察台多尔敦并不在这里。

也难怪,自从上一次暗算来运镖局的事情之后,察台多尔敦就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给“囚禁”起来了,平日里没有自己父亲的允许,察台多尔敦是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而且为了防止察台多尔敦像上次一样收买欧阳聪等之类的人做坏事,察台王还剥夺了察台多尔敦一切的权利,使察台多尔敦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废人”。

几个月的“囚禁”,确实是让察台多尔敦安分了不少,可父子之间的交流也变得少了许多。但是,察台多尔敦并没有从根本上恨过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在等,等他能够有“重新出山”的机会。察台多尔敦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统领好这个察台王府。而且察台多尔敦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他发誓过要自己弄清楚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曾经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咳——咳——”察台王躺在床上,由于病魔的摧残,察台王又朝一侧咳了几声,声音甚至有些撕裂,旁边的亲人听了,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老爷你不会有事吧……”度里班扎娜最先问道。

“我没事的,扎娜……”察台王忍着说道,“只不过今天早朝的打击有些大。心头气血一冲,老病又犯了,整个人也恍惚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扎娜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你的病……”哪知,作为察台王的正妻,本应该无比关心丈夫的,此时却变了一个口气道,“我担心的,倒是你的官位。这次大病一场,即使不上早朝。权利也被皇上限制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察台王府的权利会日渐低下。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老爷您是不是该先找个人代替老爷您。为察台王做出一点贡献来,好度过如今已经到头来的艰难时刻。”

“你想找人代替我?”察台王凝眼问道。

“不然怎么样,老爷你难道一直拖着你这一把老骨头,带病行事?”度里班扎娜笑着道。“老爷你想想。朝中的势力有扩廓帖木儿,有李思齐,还有那一帮只知dào

当墙头草的老臣,他们就是巴不得老爷你倒下,这样他们就失去了朝中和他们敌对的人了……”

“那又如何?”察台王又问道,“虽然我现在病了,可是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观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上奏皇上……”

“老爷你都病了,还怎么上奏皇上?”度里班扎娜紧接着道。“只要老爷你病倒了,他们那些老臣就会借机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更加诋毁你,这样老爷你就会更加渐远自己的原则和所望……”

“他们不可以那样……咳——咳咳——”察台王听了度里班扎娜的话,整个人又紧张起来,不经意又咳了几声。

“你看,老爷你病成这样了,不能再撑下去了……刚才大夫也说过了,这几日老爷你不便上朝,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度里班扎娜先是对察台王说道,紧接着看了身旁的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一眼,轻声扭头道,“科尔台、拉朵,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单独和你们父王说……”

“是,娘——”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同时答道,随后两个人便一起走出了察台王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察台姐弟走出去后,度里班扎娜才有转头道:“好了,现在可以不被打扰地说说我们的事了……”

“咳——咳……扎娜,你想说什么?”察台王带病问道。

度里班扎娜顿了一下,随后应声道:“就是替老爷你做事的人啊……老爷你可不能一直拖着这个病上朝行事吧……”

“扎娜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很久了,许多的事情你也了解,做事也很精明……”察台王用暗淡的眼神望着度里班扎娜,随后又问道,“那扎娜你觉得谁……咳咳——谁能代替我,代替本王……咳咳——”察台王又咳了几声。

度里班扎娜轻轻一笑,随后又说道:“还能有谁?既是要代替老爷你,就必须是察台王府的人,最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老爷你的儿子只有多尔敦和科尔台,科尔台平日里只知游手好闲,年纪幼小,根本无力为事……”

“扎娜你是想……要多尔敦代替我是吗……咳咳——”察台王又咳嗽着问道。

“老爷你很清楚嘛……”度里班扎娜嘴角露出一丝神mì

的微笑道。

“不……不可以……咳咳——”察台王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立kè

紧张道,“察台多尔敦他虽然精明,可是他……他心术不正……咳咳——他如果代替我的话,必然会……祸害百姓,那岂不是……岂不是和那些朝中……咳咳——势利眼的大臣一样?”

“哼,说得那么好听,什么‘为了百姓’。现在百姓都起来造反朝廷了,老爷你还那么惦记干嘛?”度里班扎娜又笑道,“什么‘改善蒙元关系’的好话,老爷你年轻时候不也做过残害中原汉人的事情吗?”

“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两声,没有说什么,继xù

听着度里班扎娜叙述道。

“不是吗?”度里班扎娜继xù

道,“当年老爷你南巡的时候,不是指示裕兴城的兀罗带托多灭了唐门世家吗?”

“那……咳咳……那是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察台王继xù

忍病说道,“我原来也和……也和那些朝中老臣一样……一样。以为镇压汉人百姓是报效朝廷的一种方式……但是后来我发xiàn

并不是这样,只有获得民心才是获得天下的宗旨……咳咳——所以朱元璋这么说,才会百战百捷……因此。后来回到朝中,我……我就多次上奏皇上……咳咳——要实施蒙元善交的策略,以……以收民心……咳咳——”

度里班扎娜听了,嘴角一笑,看着察台王不断咳嗽的声音,度里班扎娜又道:“哼,说什么‘为了百姓’。老爷你不想多尔敦替你掌权,为的是不让多尔敦他继xù

加害来运镖局对吧……”

听到这里,察台王似乎紧张了几刻。凝神问道:“咳咳……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老爷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恩怨怨啊,这件事情可是只要老爷你和我两个人知dào

的……”度里班扎娜又笑道,“还不是那个贱女人,老爷你居然会为了她。而轻视了作为你妻子的我……”

“住口——。小艳她……咳咳——咳咳——她不是贱人……咳咳——”察台王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并多咳嗽了几声。

“我难道没有说错吗?”度里班扎娜又继xù

道,“小艳她只是一个妓女,可老爷你却和她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到头来,你却是为了那个妓女,一再包庇来运镖局……别想了,老爷,小艳已经死了。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来运镖局的镖师说不定也早就不在了,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何必继xù

挂念?”

“不、不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想要爬起床阻止什么,可是突然加重的咳嗽声却是让他极为难受,难受得让他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又连续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似乎由于过度支撑身体而体力耗尽,随后整个人两眼一黑,又累倒在了床上。

度里班扎娜见了,又是轻轻一笑,心中似乎是有什么阴谋似的。但是她肯定也不会让察台王就这么死去,于是立kè

换了一个神情朝外面喊道:“大夫大人快来,王爷他又累昏过去了——”

外面的大夫听了,立kè

急着跑进房内。度里班扎娜看着昏倒在床上的察台王,心中暗道:“哼哼,老爷,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了,我会让多尔敦代替你的位置,处理一切事务的……当然,来运镖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们知dào

和王府作对的下场,也算是十八年前对小艳那个贱人的惩罚……”

说完,度里班扎娜嘴角又扬起一道阴暗的微笑……

察台王府的后院,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并不像前门那样有那么多的森严侍卫把守,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察台多尔敦之前也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囚禁”在这个地方,几个月来,察台多尔敦也是什么事情也没从事,就像一个闲人一样每天望着院里的花花草草,无聊的时候和拜访的朋友下下棋、聊聊天,真的就如察台王之前要求的那样,没有管任何的政事,甚至连王府大门都没踏出去一步,就像是自己默认这样的一种“囚禁”了。

但是察台多尔敦心中岂是苟安之理?他有野心,他一直想要掌权察台王府,为蒙元朝廷效力。而且,几个月以来,他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来运镖局的事。他之前做的种种一切,都是为了弄明白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渊源。而且,他曾经在门外偷听过自己父母的对话,就在几个月前,来运镖局搬来没多久,他曾偷听到过自己的母亲提到过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父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察台多尔敦一直在等,在等自己“重新出山”的日子,等自己能够重新以“自由者”的身份去弄清楚这一切……

“小王爷——”正在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庭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察台多尔敦汇报。

“怎么了吗,是父王的病情又加重了?”察台多尔敦还是先关心问道。

将领点了点头,紧接着道:“王爷病情加重,必须卧床休息数日。夫人有令,自己代王爷发号施令。夫人命令小王爷你,代替王爷的位置,近些日子管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请小王爷就令!”

察台多尔敦听了,眼神中立kè

充满了久违的生气,一副等待已久的笑容浮现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旧敌复辟(上)

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来运镖局里面和谐依旧。由于今天并没有什么重yào

的货物进出镖局,所以孙云等人还算是清闲。唯一忙碌一点的,要算是镖局的库房了,每当没有货物的时候,库房就要把之前货物的账务全部算清楚。而每每这个时候,孙云等人也会到库房里去帮忙……

今天也是一样,库房算账的事情,本应该是石常松最擅长的事情,这边孙云等人也过来帮忙,所以账务处理起来也很快。

众人一起忙碌着,石常松在一旁拨弄着算盘,随后对孙云提道:“少主,今天到了交税的日子了——”

“今天是吗?”孙云先是问了一句,随后道,“我知dào

了,我待会儿就去交税地上交,之前还得和我义父说一声……”

于是,暂时忙完了手中的活,孙云又回到正厅堂,对孙尚荣道:“义父,今天又到了交税的日子了。”

“又到了?”孙尚荣问道,“这回又要上交多少?”

“不清楚,朝廷每次征收的税似乎都不太一样……”孙云回应道。

“反正每次都不怎么有定数……”孙尚荣蓦地摆出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继xù

嘀咕道,“而且最近这几次似乎交税的数额在逐月增加,再这样下去,恐怕城里的百姓都快负担不起了……”

“现在外面正在打仗,急需军饷,税值上升也是情理之中……”孙云回应道,“而且。这些月来大都还算是平稳,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人心惶惶的事情,城里的百姓还算是安稳。若是能换得宁静。税务的些许起伏也还接受的过去……”

“我是在担心,如果有一天,城中的百姓因为负担不起税务的事情,又和朝廷发生不和,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孙尚荣又有些担心道。

“放心吧,义父,就算真发生什么不和。朝廷也不会怎么样。察台王算是蒙元朝廷中比较善待百姓的官员,他从来都主张和善蒙汉关系,也深得这里汉人的尊敬。至于他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察台多尔敦现在是被察台王‘囚禁’了,他也不可能出来招摇出什么事情来……”孙云继xù

回应道,“而且再过些日子。‘北原五侠’也会来拜访我们镖局。他们向来主张以财施民,相信到时候百姓交税的负担也会减轻不少……”

“‘北原五侠’?”孙尚荣听了这个名字,稍稍踌躇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道,“听说他们在山东大施财义,帮很多的穷苦百姓解决了交税难的问题。说不定这回他们到大都来,也能帮zhù

大都的百姓渡过难关……”

“话是这么说不错了……”孙云突然眼神一皱,似乎在担心什么。又轻声嘀咕道,“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想。这样做从某种意义上也只是暂时缓解了城里的百姓,但实质上却是无意中纵容了蒙元朝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管怎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交税了,没必要太紧张……”孙尚荣又对孙云道,“云儿你今天去老西街交完税后也别走远了,中午还是回来吃饭吧……”

“我知dào

了,义父——”孙云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就准bèi

出门去老西街交税……

然而刚走到大门口的庭院处,就见着何子布一个人在练刀。孙云见了,笑着问道:“阿布,你平时不是吃完晚饭才习武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有干劲,大白天地还在练刀?”

“是孙大哥——”何子布一听到孙云的声音,马上收了刀,回头笑道,“哦,今天白天也没啥货物要搬运,库房里算账我也不会,所以闲来没事只能在院子里练练刀了。”

“什么闲来没事,你不会又想着要偷懒吧?别以为在这练武,就可以逃避白天的事务——”孙云也笑着道,“今天算是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是哪天有事还看见你闲手闲脚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孙云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权当是玩笑。

何子布自然也是听出了孙云的口气,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随即回应道:“放心孙大哥,下次不会了……”

“臭小子,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又没有再犯?”孙云也笑着道。

何子布又摆出嬉皮笑脸的面容,看着孙云要出远门的样子,于是又问道:“孙大哥现在要出门吗,这是要去哪儿?”

孙云淡淡地回答道:“去老西街。”

“去老西街干嘛?”何子布又问道。

“交税啊——”孙云继xù

回答道,“今天又到了交税的日子,正好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所以就趁早上人少的时候先把税交了。”

“又交税?”何子布一听到“交税”,有些不开心道,“朝廷也真是的,这几个月的税月月增高,别说平民百姓了,连我们来运镖局也有些吃紧了……”

“有什么办法,现在没赶上好时候……”孙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山东边境战事吃紧,军饷物资匮乏,朝廷加重交税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蒙元朝廷本来就不得民心,百姓干嘛还要供奉他们,蒙元朝廷早些自生自灭岂不更好?”何子布忽地说出一句抱怨的话来。

孙云慢慢走到何子布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随后缓缓道:“不管得不得民心,这毕竟还是蒙元的朝廷……而且作为平民百姓的角度,他们一心想要的只是安居乐业的生活,无论天下纷争谁输谁赢一概不顾。如果统一天下的人是一代明君,那自然是普天同庆;相反若是昏君当道,百姓也会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无论哪一种。百姓最不希望的就是战争。无论战争是否从道,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这也是百姓最厌恶且最害pà

的。虽然蒙元朝廷压迫不断。但是百姓寄下,自然是希望没有战火,哪怕用倾家荡产换得一世安宁,他们也在所不惜……”

“可是……”何子布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孙云给拦住了。

孙云继xù

微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寄人篱下,尽为安顿即好;即使心有大志。只要百姓安宁,我们也无需过多怨言……”

何子布知dào

自己做事总是冲动凭性子,不像孙云那般冷静思考后做出和里的决断。于是什么话都听孙云的。而且这回孙云说得依旧不无道理,何子布还是认同了。

想着今日白天无事,何子布又对孙云道:“孙大哥,要不今天我也陪你去吧?”

“你?”何子布听了。不禁道。“阿布你陪我去干什么?”

何子布继xù

笑着道:“反正今日没事,我又不会算账,在家里也无聊,跟孙大哥你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要好一些。”

“嗯……那好吧——”孙云想了想,轻声答yīng

道,“不过先说好了,今天可不能在外面贪玩,我们必须赶在午饭之前回来。”

“放心吧。我今天不会贪玩的……”何子布又笑着答道。

于是,在何子布的百般要求下。孙云还是答yīng

了何子布同自己一起去老西街交税……

走在大都的大街上,街上的风景依旧没变,还是和几个月前来运镖局刚来到大都时没什么两样。蒙人和汉人百姓依旧是对对参半,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枯灰的表情。街道的旁侧不时传来巡逻士兵兵甲铁柝的声音,偶尔几声打破沉寂的官兵吼叫,在孙云等人听来,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老西街还是和原来一样,要走这么远啊……”何子布不禁提道,“记得我们来到大都城,除了交税,我们都没怎么去过老西街……”

“好像是啊……”孙云也跟着回忆道,“我们第一次去老西街的时候,也是我和阿布两个人。那个时候,我们在老西街见到了正好北游的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也见到了察台多尔敦惨无人道的暴行,我们还和察台多尔敦交了手……现在想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

“察台多尔敦惨无人性,欺压百姓无数,好在现在已经被察台王给‘囚禁’了起来……”何子布又不禁加上一句道。

去往老西街的路上,孙云等人又一路经过了许多曾经熟悉的地方。其中快到交税地点的街上,孙云和何子布就经过了“程氏酒楼”。

“程氏酒楼……”孙云来到了程氏酒楼门下,看见了酒楼的牌匾,不禁回忆道,“阿布,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何子布望了望酒楼,悲喜交加道:“这个地方我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孙大哥你,但同时也和我之前的兄弟分道扬镳……”

“当时你偷了东西,是我把阿布你抓回来的……”孙云略带微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并没有对阿布你怎么样,而是用言辞对你进行教育……后来察台多尔敦也来到了‘程氏酒楼’,因一物遗失,滥杀百姓,做出了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那次的事情,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何子布淡淡道,“也就是那一次,我为了报恩于孙大哥你以及来运镖局,我选择了弃暗投明,成为了来运镖局的一份子……但是,也正是那一次,却成了我和之前兄弟决裂的开始……”

你心里清楚,何子布一定是又想起了他的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事情。每每想到这里,何子布总会勾起一连串伤心的回忆,包括在摔跤大会、在雾隐丛林也是……

孙云想了想,随后对何子布轻声道:“阿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生在世,在懂得一些东西并改变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失去一些东西,虽然失去他们可能会是你一生的遗憾,但是人要往前走,这些都是逃避不了的经lì

……”

“这些我都清楚,孙大哥……”何子布用略带淡淡忧伤的口气说道,“我只是每每想到这里,感到一些忧伤而已,但并不会有什么遗憾……”

孙云看着何子布的眼神,也能理解一些何子布的心情。其实,当日在“程氏酒楼”的时候,看着察台多尔敦残杀无辜百姓,孙云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痛过?对于孙云来说,这个地方也给孙云留下了抹不掉的记忆……

“来人啊,抓贼啊,有人偷东西啊——”正在孙云和何子布思绪间,突然从一侧传来有人喊“偷东西”的声音。

孙云和何子布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偷一样快速奔跑的人正快速的朝自己这边的方向奔来,手里拿着刚才抢来的钱财,而刚刚喊“抓贼”的人,是小偷后面的那个中年妇女。

一听到“抓贼”,孙云和何子布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尤其是何子布,之前自己在程氏酒楼的时候,也是干了偷窃的事情,才被孙云“教xùn

”的,并且后面欧阳聪的偷窃事情,间接导致了惨绝人寰的血案。所以现在的何子布,非常痛恨小偷的行径,看见前方冲过来奔跑的小偷,何子布二话不说,几步冲上前,一个绊脚就将那个小偷给制住了。

“啊——”没有提防的小偷大叫一声,被何子布一脚重重绊倒在地,手中偷来的东西钱财也掉落了下来。

小偷没有多想,被绊倒在地后,头也没回,地上的东西也不见了,拔起腿就跑开了。

何子布刚想上去追,孙云大声喊道:“别去追了,阿布——”

何子布听到孙云的命令,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心里有万分的不甘,但眼见着失主的东西回来了,何子布也便没有再计较什么……

“真是太谢谢二位了,如果不是二位的及时相救,我们这个月可就拮据不保了……”那个中年妇女拿回了失窃的东西,不断向孙云和何子布二人谢道。

“这没什么,大娘,举手之劳而已……”孙云先是笑着回应了一句,想着大娘为什么会手提这么多的钱财出门,于是又好奇地问道,“不过看到大娘您出门带了这么多的钱,不知是要干什么?”

大娘想了想,随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着道:“哎——我今天带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交税?这个月朝廷官府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交税的数额一下子增加了老高,扣掉了我先生大半的工钱……现在真是日子难过啊,如果月月都如此,恐怕像我们这样的贫农家庭,都要揭不开锅了……”

“过半的工钱?”孙云听了,有些吃惊道,“这一回的税钱怎么会这么多?”

只听那大娘又说道:“我也不清楚,据说山东边境战事告急,朝廷急需军饷……不过更直接的,昨日听说好像有新人在管理此事,原来一直管理税务是要的察台王却是不见踪影……”

听到这里,孙云和何子布互相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望……

为了弄清楚税钱猛增的原因,孙云和何子布没有多做逗留,而是快步跑向了交税的地点。只见这里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平时交税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多少官兵;但是今日,交税的地方却来了许许多多的蒙元士兵,让人见了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何子布也有些不解其由地问道。

正在疑惑间,突然从交税地的道口处,走来一个身着贵服的公子模样的人物。但是对于孙云和何子布来说,这个身影太熟悉了,并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察台多尔敦……”孙云用万般不敢相信的眼神凝望着慢慢走出来的察台多尔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旧敌复辟(下)

“察台多尔敦……”孙云用万般不敢相信的眼神凝望着慢慢走出来的察台多尔敦……

而从道口出来的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是一眼就见定了过来的孙云和何子布,只见察台多尔敦还是一如既往地轻蔑一笑,随后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孙少主……”

“为什么……”孙云的眼神一直盯在察台多尔敦的身上没放,并自言自语地问道,“你不是被你父亲察台王‘囚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来孙少主对本公子被‘囚禁’的事情记忆深刻啊,想必是从来都惦记着本公子吧……”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负孙少主及贵镖局的众望,又出现在孙少主你面前了……怎么样,孙少主,本公子不在的几个月,贵镖局还好吗?”察台多尔敦这边还假惺惺地慰问起来。

孙云也知dào

察台多尔敦的心思,只听他也笑着回应道:“哼,托察台公子的福,雾隐丛林被袭的那次事情后,镖局可是整顿了很久……倒是察台公子,既然你被察台王‘囚禁’在王府,为何又会现身在这?”

“孙少主是担心起来了,还是说害pà

本公子了?”察台多尔敦笑应道,“本公子既然能从王府里出来,说明我已经恢复了实权,以前的那个我又回来了……孙少主你可要小心了,你们来运镖局要是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原来的我怎么样对你们。现在还会怎么对你们……”说完,露出的一丝阴笑不禁给人几股寒意。

孙云听了这些话,心中却是有不好的预感。而在孙云身旁的何子布可忍受不了察台多尔敦这样的阴笑对人。想起因为他的缘故,自己曾经的兄弟惨死或是自相残杀的下场,何子布恨不得立kè

拔刀向察台多尔敦冲去。

而孙云见了何子布有些想要冲动的举动,立kè

将其阻止下来,并轻声道:“冷静点,阿布,我们今天是来交税的。不是来引起冲突的……而且我们今天遇到察台多尔敦纯属意wài

,我们的准bèi

的应对不足,不可轻易为事。可能察台多尔敦自己也不知dào

。原日有仇,今日不提,我们今天还是能忍就忍,不要招惹了察台多尔敦……”

何子布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于是什么都听孙云的。既然孙云并不让自己动手。何子布拿刀的手才慢慢放下来。

“不知孙少主今日前来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察台多尔敦笑望着孙云,又问了一句道。

孙云则是试着放平自己的情绪,缓和地回应道:“今日是来运镖局上交税务之日,在下当然是来交税的……但是在下却不知,察台公子今日也前来至此,还带着这么多的官兵侍卫,究竟作甚?”孙云反问了一句。其实。在孙云心里,孙云又怎会对察台多尔敦放平情绪?来运镖局的伤亡。杜鹃的双腿,还有被察台多尔敦残忍杀害的无辜中原百姓,一想到这里,孙云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既然是来交税,本公子便没有什么意见,至于官兵侍卫嘛……”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应道,“孙少主你懂的,现在山东关外战事吃紧,北方许许多多的汉人逐渐开始造反暴动起来。在这蒙元首都的大都里,如若不能提早做好防备,岂不是遭遇其暴动而手足无措?昔日的贵镖局不就是那样吗,专横自主,出处和察台王府、和朝廷作对,上一次雾隐丛林的时候权当是本公子给你们来运镖局的一个教xùn

——”

“察台多尔敦,你不要欺人太甚!”孙云这边,一向沉不住气的何子布再也忍不住了,听到察台多尔敦把上次雾隐丛林的惨剧说得无所关系,何子布心中的怒火顿时涌起,再也忍不住地拔刀冲察台多尔敦冲去。

“阿布,不要,快回来——”孙云伸手大叫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何子布已经拔出了刀,身形也冲山前去。

何子布的方向自然是直向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砰——”突然,察台多尔敦身旁的侍卫也提刀守候多时,见何子布对察台多尔敦有“非分之想”,立kè

出刀挡住了何子布的这一下。

何子布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倒是有些什么都不顾了,无论是谁挡在自己面前,他都要扫清障碍。只见何子布加强了刀上的力道,一道白色刀光闪现而出,“琉璃光刀”瞬现而出,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强行拨开了蒙元侍卫的苗刀,后者更是直接被强dà

的力道给冲倒在地。

“再次见面,没有想到贵人火气如此之重,那就先给你降降火好了……”察台多尔敦看着何子布的反应,又是轻蔑一笑。

何子布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刀强行拨开了察台多尔敦身旁的蒙元侍卫后,这会直接挥刀朝向了察台多尔敦本人。

但是以何子布的武功对上,察台多尔敦又怎会放在眼里?只见当何子布的“琉璃光刀”再次杀到时,察台多尔敦嘴角一笑,右手如急速灵蛇一般穿过了何子布的刀流,应到何子布的手腕之下。没玩,察台多尔敦眼疾手快一般,一把就将何子布提刀的手腕跟紧紧抓住了,迫使其不能使出力道,这样何子布的“琉璃光刀”显然是丝毫不伤察台多尔敦半点,就已气力殆尽。

好久都没有与察台多尔敦交手,见着察台多尔敦如此迅影的伸手,何子布不自觉地大吃一惊。不仅如此,只听察台多尔敦还用阴寒的语气对自己道:“哼,就这点本事想和本公子斗,想和察台王府作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随即,察台多尔敦一道阴掌过来,冷不丁地就朝何子布的腹下而去。何子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直觉腹下阴寒一阵。“啊——”何子布又不禁大叫一声,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阿布——”看着何子布被察台多尔敦用阴掌“折磨”的痛苦模样,孙云不禁大声喊道。

“看来孙少主倒是挺关心你这个小跟班的……”察台多尔敦又阴笑了一句道。“看在本公子原来和孙少主有那么多的交情上,今天就先发你一马。如若他日还敢主动再犯,可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说完,察台多尔敦又在何子布的腹下加了一层力道,欲将何子布给直接弹开。“啊——”何子布又是大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孙云的身边。

“阿布。你没事吧?”孙云见着何子布受了伤,怕是又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于是立kè

俯身问道。

何子布到没有立即回答。刚才察台多尔敦的这一下虽然让何子布镇住了,但是何子布一向都是不甘示弱,察台多尔敦这么一说一做,何子布又岂肯罢休?只见何子布从地上爬起来后。提着刀又要直向察台多尔敦而去。

然而这次何子布的反应。倒是招了周围所有蒙元官兵的仇恨。“噌噌——”几阵明晃晃的金属声,周围的蒙元官兵全部拔出了苗刀,以示威恐xià

又要拼命冲上来的何子布。

“阿布,快住手——”孙云见着何子布又不要命的样子,立kè

阻拦道。并且生怕何子布再次失去理智,孙云这回一手迅捷地伸上前,硬是把何子布提刀的手给摁住了。

这一回孙云语言加行动上的阻止,何子布才算暂时收手。但是刚才自己白白中了察台多尔敦的一记阴掌。自己却是没有还手,何子布的心里还是有诸多的不服。

“看来还是孙少主理智得很。孙少主你倒是行为处事没怎么变啊……”察台多尔敦倒是一点不紧张,继xù

轻蔑地笑道。

孙云这边虽然阻止了何子布,但自己也是不甘示弱,笑着回声应道:“彼此彼此吧,察台公子你不也没怎么变吗,还是这等不把人放在眼里……”

察台多尔敦却不以为然,继xù

笑着回应道:“哼,孙少主何出此言?汝等今日前来交税,理应天经地义。但是孙少主你的手下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本公子,本公子岂有不还之理?再次见面,本公子也不想和孙少主你闹掰关系。既然之前雾隐丛林的事情让孙少主你们记忆悲伤,之后本公子再不提也罢……”察台多尔敦口中虽这么说,但心中却是阴笑不已。知dào

上次雾隐丛林设伏的事情让来运镖局损失惨重,目的达到的察台多尔敦倒是开心得很。

但察台多尔敦的心思孙云怎会不知,孙云又怎不清楚察台多尔敦这等“奉承”之言的意图?不过今日蒙元众官兵在此,出门应对不足,孙云也不想在闹出多大的事情。再说,今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来交税的,遇上察台多尔敦纯属意wài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何子布居然还和察台多尔敦发生冲突,差点闹出事情来。

想罢,孙云对身边的何子布道:“好了,阿布,今天就先忍住吧……我们今日的目的是来交税的,不是来自找麻烦的,想要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以后再提……”

于是,在孙云的搀扶下,何子布还是先站了起来。不过何子布一直都是用带着仇恨的目光望着察台多尔敦,而察台多尔敦却一直都是那一副阴冷的笑容……

到了交税的关头,孙云负责上交财税。然而,结果也是和之前遇到的那位大娘说的一样,税款的数额较之以前有了大幅度的上涨。

孙云还是暂时先忍气吞声,交了多余的税额,随后回身抬头望着察台多尔敦,只字只句道:“税额的上涨,也是察台公子你下令的吧……”

察台多尔敦听了,先是反声一笑,随后接着道:“现在边外战事吃紧,急需军饷,孙少主又不是知dào

……再说了,朝廷下发的命令,只是让我们上加税额的数目,可没有明确指出数额……”

孙云心里也很清楚,当朝皇上整天也是不务正事。所下达的政事命令也是模糊不清,倒是给了下方的官员贪图有乘之机。但是孙云也知dào

,察台多尔敦为事的目的。从来都不会是为了钱财或地位,于是孙云又问道:“没有明确数额,所以察台公子你就把数额一次性上涨超过几成了是吗?察台公子你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钱吧……”

“看来孙少主倒是挺了解我的嘛……”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道,“对,我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钱……但是你应该清楚,本公子向来对你们汉人的专横自主看不顺。现如今边外战事焦灼、蒙汉关系紧张,如果不能控zhì

住你们这些大都的汉人任意肆为,朝廷岂不是会更加动荡?只有加重赋税。你们汉人才没有机会兴兵造反,说直白点,我这么做就是针对你们这些汉人的——”

察台多尔敦的话语有些过分了,连孙云身后的何子布也是气在当头。但是孙云此时头脑依旧是冷静得很。知dào

此时此地不宜再有冲突。于是。孙云还是很沉住气地说道:“唯有君王爱民如子、天下之民归顺,江山才能稳固。你父亲察台王当初是看到了这个道理,所以才积极主张改善蒙元关系……但是察台多尔敦你,却是背道而驰,这样做不但不能平定民心之乱,而且违背民心更会加剧王朝的覆灭——”

“既然孙少主和本公子有不同的想法和观点,那谁又能知dào

谁坚持的才是对的?”察台多尔敦又笑着道,“孙少主你不是一向喜欢和本公子对着干吗?不然我们就来赌赌看吧。看蒙元朝廷的命运究竟会像谁说的那样……”

“哼,你一定会输的——”孙云最后坚定地说了一句。随后转头对一旁一直沉不住气的何子布道,“阿布,我们先回去了——”

“可是孙大哥……”何子布似乎是心中仍有不甘,再次见到了察台多尔敦,不但被他阴了一招,而且自己什么都没还上,不觉有些不服气。

“可是什么?我说过了,今天来不是来惹乱的——”孙云又提了一句道,“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既然察台多尔敦回来了,我们以后也要谨慎行事了……”

走之前,孙云回头看了一眼察台多尔敦,随后眼神坚定道:“察台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孙少主……”察台多尔敦也回了一句道……

待到孙云和何子布离开了老西街一带,察台多尔敦才从刚才与孙云对话的思绪中回来……正在继xù

执行收税事务间,这时跑回来一个像是传信的人。只见他快速跑到了察台多尔敦身边,轻声道:“公子爷,又出现了,第五起了……”

“什么?”听到了传信差的话语,察台多尔敦的神情略微紧张道。

传信差继xù

道:“昨天那个侦查的手下一直没回来,后来发xiàn

他死在了青墨山庄附近的丛林间……和之前的四起死法一样,死者死于剧毒……”

“又是同一人所为是吗……”察台多尔敦眼神微皱道,“究竟是谁,竟敢连续五次杀害本公子派遣去青墨山庄的眼线,而且还是同样的手法……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对我们察台王府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公子爷,除此之外我还发xiàn

了一件重yào

的事情……”传信差又提道。

“什么事情?”察台多尔敦继xù

紧张问道。

传信差道:“第五起的死者,死亡一幕似乎是被来运镖局的孙云他们在运镖时碰上了……”

“你说什么?”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全身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死者,正是当日孙云运镖前往青墨山庄的时候遇上的人。他们都是死于那个神mì

的青衣老怪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是察台多尔敦派去青墨山庄的眼线。安排眼线的时候,察台多尔敦还是处于“囚禁”期间,看来是察台多尔敦之前私底下秘密安排的,似乎是察台多尔敦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窥视青墨山庄。

“又是来运镖局的孙云……”察台多尔敦两眼望着前方愣了愣,随后轻声道:“如今我已自由了,孙少主,我们两个之间就从这里重新开始了……“

说着,察台多尔敦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杀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次日赴约

“这个察台多尔敦实在是太可恶了……”回来运镖局的路上,何子布嘴里依旧不忘念叨着察台多尔敦,“孙大哥,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今天非扇他两耳光不可——”

然而,孙云从刚才和察台多尔敦对峙到现在回家,一直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是还对刚才察台多尔敦的言行记忆犹新。现在听到何子布说出这样的话,孙云马上回道:“阿布,你一直都是急性子一个,这一次本就中了察台多尔敦的阴掌,吃了亏,要不是我拦着你,指不定你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是看不惯察台多尔敦这样的小人作风……”何子布继xù

牢骚道,“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有权有势,就可以任意欺压别人,甚至滥杀无辜。在这大都城里,我相信所有的百姓都恨透他了,只可惜没有人敢反抗罢了……但是别人不敢,我敢!如果察台多尔敦继xù

这样下去,我何子布定和他势不两立!”何子布的话语和情绪甚至是有些激动。

然而看着何子布有些偏激的倾向,孙云立kè

缓和道:“阿布,你现在因为白吃了察台多尔敦一招阴掌,情绪有些太激动了……虽然察台多尔敦作恶多端,但是现在我们身在大都,某些事情必须要隐忍,否则可能会造成更加不可估量的后果——”自从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交手了无数次,孙云也比以前变得冷静多了。

“之所以隐忍,是因为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太高。没有人敢反抗罢了……”何子布却依旧不信道,“如果大都里能有武功比他高的武林高手,他决计不会坐视不管的。为了大都的百姓,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和察台多尔敦抗争到底的——”

“那阿布你就又错了……”孙云随即接上来道,“之前阿布你还记得吧,到大都游历来的武当派首席兼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吴前辈,他的武功就比察台多尔敦要厉害,当日还在老西街救过我们两个以及鸣剑山庄的弟子……但是他真的像阿布你说的那样,和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地对下去吗?没有。他虽然也看不惯察台多尔敦的作风,但他没有过于地偏激,去和察台多尔敦拼死拼活……”

“那吴前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子布听到这里。似乎是觉得孙云举例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又问道。

孙云回声应道:“因为吴前辈心里很清楚,行路济世在外,一切都已百姓为重。察台多尔敦虽然行为令人发指。但这里可是大都——是蒙元朝廷的首都。如果在这里不加思索地贸然和察台多尔敦对立,那城中的百姓必然会遭到压迫波及,到时候不但没有救民,反倒成了害民。所以到后来,吴子君吴前辈一直都是试图用言语劝解察台多尔敦的……”

“可是察台多尔敦这个人凶残无比,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何子布又问道,“一味地隐忍,察台多尔敦可不会简简单单地就听从他人的劝解。何况我们这些人还是他的对立一方,那为什么吴前辈还要如此之位呢?”

孙云想了想。紧跟继xù

道:“《道德经》上说,世间的一切,乃至晦明善恶,皆以道而存。我想吴前辈他应该是觉得,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有其道。察台多尔敦如此恶行于世,他自会有其命运归宿,接下自己的道吧……”

何子布听着,却是半信半懂,毕竟是孙云说出的话,何子布又不得不信。想到这里,何子布还是补充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和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如果他再敢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我何子布一定和他没完——”

听到何子布说出这句话,孙云心中一道念头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涌上心头,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孙云愣了愣,随后较为郑重道:“阿布,我知dào

你对察台多尔敦有着深仇大恨,不过他毕竟是大都里最危险的人物,而且阿布你又总是个急性子……既然察台多尔敦现在复辟了,相信他接下去还会有其他‘令人发指’的行为。阿布,我现在就和你说清楚了,以后的日子里,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万万不可自己一人去找察台多尔敦麻烦,明不明白?”

“你怎么突然这样担心我?”何子布也听出了孙云罕见的如此担心的口气,于是又不禁问道。

“因为察台多尔敦这次复辟有些突然,我们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他为人又是那样阴险……”孙云继xù

郑重道,“而且阿布……你是我的好兄弟,之前察台多尔敦不但犯下了不少的恶事,还害死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所以阿布,作为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你只身犯险——”

“孙大哥……”听到这句话,何子布收回了刚才一直记恨的心,反倒是两眼有些惊呆地望着自己身边的孙云……

继xù

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了,孙云和何子布的对话还没有停止……

“对了,孙大哥你说察台多尔敦为什么会突然复辟?”何子布又继xù

问道,“他几个月前不是一直被察台王给‘囚禁’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来了,而且还掌握了王府的权利?”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孙云凝神思绪了很久,缓缓道,“不过有一点应该可以肯定——察台王府……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察台多尔敦复辟也一定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

“还有啊还有……”何子布继xù

问道,“我听孙大哥你讲过,自从你们第一次和察台王见面后,察台王就不止一次提起他和来运镖局有渊源。究竟什么渊源,几个月过去了。察台王都没有说出来?”

“对啊,他曾说时机成熟时,自会说出来的……”孙云也自己念叨道。“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察台王却一直没有透露这方面的东西,就连我义父也没有提太多,他自己甚至连见都没见察台王一面……”

“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子布不自觉地嘀咕道。

“不清楚……”孙云摇了摇头,随后两眼直视前方道,“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弄明白的。这所有的事情……”和察台多尔敦一样,孙云也想要弄明白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问题。

想到察台多尔敦突然复辟,今后的日子可能要收着点。何子布又对孙云道:“孙大哥,如今察台多尔敦复辟了,我们今后做事可能要比以前上点心了。明日没有什么事务,孙大哥明天你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吗?”

孙云想了想。随即道:“明日……明日我有些事情。要出城一趟……”孙云这时候想起来了,他和青墨山庄林子的青衣老怪有一个两日之约,只不过孙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sù

镖局里的任何人。

“明日你有什么事情?”何子布一听说孙云要出城了,于是又紧跟着问道,“孙大哥又要去哪里,我也陪你去好了——”

“不,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孙云先是激动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缓下语气道,“只是我的一些私人事情。你们……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跟的好……”

“噢……”何子布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想到察台多尔敦的出现有些突然,何子布又险些和朝廷王府的人发生冲突,孙云又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对何子布道:“阿布,明天我可能要出城一天,很晚才能回来……现在察台多尔敦回来了,阿布你一个人可千万不能再出去招惹什么事端——察台多尔敦刚刚复辟,一定会对我们来运镖局当做重点对象‘关注’。为了保险起见,明日阿布你就呆在镖局里不要出去了,和阿光他们一起,明白吗?”

“嗯,明白了……”何子布点了点头答yīng

道,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

但孙云似乎是还不放心,他想了想,又提醒道:“如果察台多尔敦主动找上门来了,阿布你们也不要意气用事,所以事情都听阿光的,知不知dào

?”

“嗯,知dào

了……”何子布继xù

答道。

“如果察台多尔敦依旧要硬来,你就跟他说,等我回来了,让他亲自来找我算账!还有就是……”孙云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这么多的担心,随后又继xù

有些哽咽道,“还有就是鹃儿……如果察台多尔敦真的找上门来了,阿布你负责照顾好鹃儿,千万不可让她出来,明不明白?”

“放心吧,孙大哥,我会照顾好的——”何子布自信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孙云最后重复了这一句,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多的担心……

回到了来运镖局,两人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孙云也遵照了之前的约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孙云也把今天见到察台多尔敦的事情和自己的义父孙尚荣说明了情况。孙尚荣听了孙云的讲述,也不可思议道:“察台多尔敦复辟了是吗……看来这个察台王府,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还有就是……”孙云继xù

道,“义父你真的不知dào

吗,察台王究竟和来运镖局曾经有过什么交情?”

“很遗憾,义父并不是太清楚……”孙尚荣继xù

道,“我见过的外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有政治权利的人。而且察台王与来运镖局只见的恩怨,说不定那个时候义父还只是个镖师,印象并不是很深。如果我能有机会亲自和察台王见一面,和他谈谈,说不定真能知dào

些什么……”

“这样啊……”孙云有些失望地回答道,但是自己也不忘明天的事情,于是又对孙尚荣道,“义父,孩儿明日有一事要外出去办,所以恳请义父能放孩儿一天假。”

“噢?”孙尚荣不禁问道,“明天镖局本就没有什么事务,云儿你外出是要办什么?”

“有些私人的事情,现在也不方便告sù

你们……不过请义父放心,绝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天黑之前孩儿一定会回来……”孙云答道。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的危险,孙云是要一个人去青墨山庄的深林里独会那个神mì

诡异的青衣老怪。由于和青衣老怪之前有约,又是非去不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孙云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吧……”孙尚荣一向都是非常信任孙云的,于是点头答yīng

道,“云儿,义父准许你……不过云儿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义父还是有些不放心。出门在外,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现在察台多尔敦复辟了,云儿你更是要当心起见了——”

“这个孩儿知dào

,孩儿已经长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孙云轻轻点头回答道。

于是,孙尚荣答yīng

了孙云的请求,孙云也可以放心赴明日与青衣老怪之约……

匆匆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孙云还是早早地起来了。为了今日与青衣老怪的一会,孙云可是养精蓄锐非常充分。他自己也知dào

,青衣老怪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诡异无端,自己一定要养足所有的精气神,才能和他会面。

走到镖局的大门口,任光和何子布两个人还站在孙云的身边。

孙云抬头望了望天,随后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出发了……”

“少主你这是要去哪里?”任光也不知dào

孙云今日之行,于是也不禁问道。

“要出城一趟,放心吧,天黑之前我一定回来……”孙云先是回答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回头对任光和何子布道,“你们两天,昨天我和你们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何子布点了点头道:“嗯,记得,孙大哥你要我们今天不要出来运镖局的大门。”

“真有这么严重吗?”任光又道,“虽然我们之前和察台王府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不出门是不是太紧张了……”

“现在没有办法,察台多尔敦刚刚复辟,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我们来运镖局身上……”孙云继xù

道,“察台多尔敦的目标不仅仅是来运镖局,更重的是我孙云本人……今日我不在家,以防万一,才叫阿光你们不要出门的。阿光,你一向做事都比较沉稳,手下的镖师也是听从如命,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例如察台多尔敦找上门来,你可要冷静处理好……”

“放心吧,少主,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任光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阿布……”孙云有转头对何子布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今天真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听阿光的,不要像昨天一样莽撞行事——”

“放心吧,孙大哥,我今天不会了——”何子布也点头答道。

“还有鹃儿……”孙云心中也放心不下杜鹃,随后又对何子布道,“你也要照顾好她,知不知dào

?”

“知dào

了,孙大哥,你今天就放心出门吧,我们也不是小孩子,知dào

该怎么处理事情的……”何子布笑着答道。

“是呀,少主,再说今天也不一定就像少主你说的发生这些事情。说不定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天,察台多尔敦也不会找上门,少主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任光翻过来再一遍安慰道,“倒是少主你,一个人在外,我们不在身边,你万事可得小心了。”

“我知dào

,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孙云也回了一句。

于是,和二人告别后,孙云便朝出城的方向走去,准bèi

去赴青衣老怪之约。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昨天和今天变得婆婆妈妈的,开始担心这么多,真的是我担心多虑了吗……”一路上,孙云的心里一直纠结不已,他总觉得察台多尔敦突然复辟,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捕风捉影(上)

离开了来运镖局,孙云朝着大都城门的方向走去。虽然之前一直担心今日自己不在,察台多尔敦会不会又对来运镖局发难,但是现在自己还有自己的任务,孙云现在必须赶往青墨山庄以赴两日前与青衣老怪的相见之约。于是,待到出了大都的城门,孙云便没有再想来运镖局的事情,而是把一门心思放在了如何与青衣老怪会面上面……

“那个青衣老怪武功甚是高强,而且身法尤为诡异,简直让人捉摸不透……”走在城郊的荒道上,孙云脑海里想的,全是青衣老怪的东西,“那日从青墨山庄偷偷摸摸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青衣老怪要杀了他,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也不是第一起了……而且,我们撞见了青衣老怪凶杀的一幕,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把我们灭口的才对。两日前见他的武功身手,想杀掉我和阿光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却没那么做,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深林里的时候,他还用毒虫勾引我,甚至和我订约,似乎是很看重我的样子。但是他有嘲讽我的武功不及,明显是不把我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那这老家伙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实在是让人难以猜透……”

抱着无数的疑问,孙云一路上经过了鸣剑山庄的深山,经过了曾经留给自己痛苦回忆的雾隐丛林。这些地方孙云走过很多遍,而且发生的事情让孙云难以忘怀。但是今天孙云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

今天运气也不错,雾隐丛林并没有往日那样厚厚的浓雾,孙云直接一口气便穿过了林子。待到出了雾隐丛林。和两日前运镖一样,青墨山庄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根据董渝兄弟上次说的,林子入口在山庄后面……”孙云回忆着两日前的路程,绕过了青墨山庄的正门,多走了百十来步,终于那个熟悉的入口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就是这了……”孙云轻声嘀咕着,想到两日前那青衣老怪诡异得让人胆寒的行踪身法。孙云不禁提起十二分的谨慎,朝着林子小道缓缓进发而去。

今日本就没有多少阳光,再进了这潮湿幽暗的丛林。如同进入了恶魔的沼泽一般,阵阵寒气由四周涌来。尽道过是满地的枯零枝桠,偶尔还能发xiàn

树枝梢头几只候鸟的尸体,给人的感觉全然都是一片死寂和带着幽暗的恐怖。

“这地方还真是寒瘆……”也许是寒冬时节加上林子潮湿的阴冷。也许是瘆人无比的凄凉环境。孙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道,“哼,与其说那个青衣老怪在这里和我赴约,倒不如说他就住在这里吧……这青衣老怪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居住在这么令人胆寒的地方,除非……他呆在这林子里是为了做什么事情,毕竟这里的林子有如南方丛林遍地的潮湿,在这干燥的北国实属罕见的地段……”

带着无数的疑问。孙云继xù

向前走去……穿过一道道林间小道,前方的一个路口逐渐光亮起来。和两日前一样。这地方是一块圆形的空地,上方没有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但是除小道外,四周全是厚密的树丛。

“又到这地方来了……”孙云四周环顾了一下,这里便是两日前自己和青衣老怪对话的地方,孙云又抬了抬头,轻声道,“还就这地方有点亮光,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样的潮湿……倒是没有看见那个青衣老怪出现,难道是他忘了约定的时间……”

孙云是先到了这个地方,去到处不见青衣老怪的身影。也难怪,青衣老怪的行踪本来就是诡异无形,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方式出现,都是让人难以猜透——这些两日之前孙云都是看在眼里的……

等了近半个时辰,发xiàn

青衣老怪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孙云不禁皱眼迷糊道:“那个青衣老怪该不会是真忘了时间吧,这么久都没出现,还是说……他和两日前一样,又趁着这个时候去杀害其他人了……”想到两日前青墨山庄外墙丛林中死去的神mì

人,孙云不禁涌出这样的想法。

半个时辰过去了,再加上步行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孙云也有些累了。但是孙云也不敢原地坐下来休息,毕竟地上全是铺满的还未完全腐烂的枯萎的落叶,两日前这些落叶堆里就冒出过一个令人胆颤的花毒蜈蚣,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今天他可不敢保证着堆落叶里还会冒出什么玩意儿……

孙云还算是有耐心,青衣老怪一来行踪诡异,二来是自己的前辈,做什么事情有些古怪也实属正常,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孙云也并没有焦躁或是怎么样。看起来孙云算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但其实以前的孙云并不是这样,他也和何子布、石常松他们一样,容易冲动。但是自从来到大都,经lì

了这么多的事情,并且又有武当首席吴子君的谆谆教导及赠与的《道德经》,每日翻阅一二,孙云的处事心境比早些日子要沉稳了不少,而这也是一个镖局未来的统领者应有的素质……

不过赴约之人总是不出现,不说没有耐心,就准则来说,失约之人有失信誉。孙云见着这青衣老怪总是不出现,又不敢确定他究竟又没有忘记这个约定,孙云想了想,决定喊声一问。

随即,孙云冲着四周喊道:“青衣前辈与晚辈孙某两日前有约,今日在此一会,不知前辈是否到场?晚辈在此恭候前辈……”

周围暂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些许微弱的孙云的回声。孙云等了一会儿,瞧见着没有回应,认定青衣老怪并不在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孙云快要放qì

的时候,一个声音的传来顿时让孙云心中一喜。“好小子,没想到你真的敢一个人来此赴约。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胆识的……”是那个青衣老怪的声音,孙云听出来了,但是仅仅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孙云也是用疑惑的眼光朝四周望去,却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至少这附近可视距离内没有。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隔音传声,委实是让孙云大吃了一惊。同时孙云也认定了这个青衣老怪的武功内力深厚无比,而且很可怕。

“前辈究竟身在何处,晚辈已只身在此。还请前辈现身一见——”孙云又喊道,凭他的性格,他觉得无论对方辈分如何,在与人之约方面。畏手畏脚地躲在暗地里偷窥不算是真君子、真汉子。

“哼。你是在命令老夫吗?”又传来了青衣老怪声音,只听他说道,“如果不是和你这个小鬼头有约,敢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你早就成了我的刀下鬼了……”

青衣老怪的声音夹杂着令人畏惧的气息,但是孙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坚信自己一路来什么都经lì

过,连察台多尔敦滥杀无辜这样惨无人道的场景都见到过,他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感到畏惧。

“既然你这小鬼头如此急着见老夫……”那青衣老怪又从四周传话道。“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然而这句话一出来,孙云倒是显得有些紧张了。他不知dào

待会儿让青衣老怪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孙云两眼凝视,环视着四方,双手也移到了别在腰间的银月刀的刀柄上,以防不测……

青衣老怪的声音已经沉寂好久了,却依旧是不见动静……忽地,林子里突然传出来阵阵的响动。孙云反应灵敏,以为是青衣老怪要出现了,想要立kè

回身找寻声响的方向。然而让孙云不可思议的是,林子响动的不仅仅只有一个方向,几乎四周所有的树林叶子全部响动了起来。

“沙沙——”声四周起伏不定,如同沼泽处的鬼魂呻鸣一般,绵绵不绝。加上微弱的光亮,映射出的树林黑叶的斑驳晃影,在孙云的眼里叠叠相应。逐渐地,孙云的眼睛甚至都有些模糊了,这些摇晃的树林黑叶在孙云眼前不断摇曳,似乎是把孙云带到了另外一个幽暗晨昏的世界。更可怕的是,孙云的眼睛虽然迷糊了,但是从四周席卷而来的幽冥恐惧感却是丝毫没有因为感官的麻木而减弱,反倒是连绵不绝地越积越深。

如同被夹杂在混沌的黑暗恐惧中,孙云的意识甚至都有些模糊了,他想要镇定下来看清眼前的事物,但是无数斑驳摇曳的树影遮挡住了孙云的视线,树影与叶影反复交错,孙云顿感头晕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整个人渐渐地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孙云模模糊糊中,却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一种强dà

的内力所控zhì

——是的,孙云耗费大量的心力,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它能够感觉到……

突然,林子中的树影一阵颤动,紧接着就是传来密密麻麻的黑色乌鸦的鸣叫。孙云听见了,但是更让他紧张的,他总觉得眼前似乎是有异样的东西向他扑来。

孙云“啊——”地大叫一声,强行集中精神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不是幻觉,刚才的乌鸦叫声是真的,眼前确实是有无数的乌鸦朝自己袭来。

不仅仅是眼前,还有四周,可以说环绕在孙云四周刚才颤动的树影之中,全部飞出了密密麻麻黑色成群的乌鸦。这些乌鸦发出然人心神宁乱的嘶蹄,无数的乌鸦聚集在一起,如同黑色的血流涌来,无数的嘶蹄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能彻底击垮人的心智。

不止如此,这些乌鸦似乎还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四面八方朝着孙云扑袭而来。

“啊——”孙云又是朝天怒吼了一声,似乎是要爆fā

出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扫灭眼前的一切,强行使自己完全镇定下来。

没完,孙云握刀的两手全然而出,银月刀光闪过,阴暗的潮地闪现出数道银光,只听得几声刀啸和无数乌鸦的嘶蹄,在孙云的银月刀施展下。周围的乌鸦才算是一哄而散……

短短的时间内,从青衣老怪说最后一句话开始,到乌鸦群被孙云击退。孙云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耗费了很大的力qì

才从中清醒过来。但是没等孙云完全恢复意识,突然一个青黑色的身影从自己头上冒过——孙云感觉到了,是那个青衣老怪,待到青衣老怪从自己头上越过,孙云又立kè

回头。

和两日前一样,青衣老怪的身法快得惊人。而且其象极为恐怖。青衣老怪掠过孙云的头顶后,依旧是两脚挂立在孙云对面的枝头上,就如同蝙蝠一样。用锐利无比的眼光倒望着对面的孙云。

孙云也是对面凝视着青衣老怪,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刚才的那一遭“幻觉袭击”,让孙云的体力消耗了不少。

“前辈你终于出现了……呼呼——”孙云一边缓着气。一边说道。

“是你叫我出现的不是吗。来运镖局的孙少主……”青衣老怪也用怪异的口气只字只句道,“倒是你挺准时的吗,说好两日之后只身一人来见,孙少主你果然遵守约定了,而且真的是一个人,确实是有胆识……”

“不管前辈你怎么说好了,今日赴约前来……呼呼……晚辈是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孙云依旧缓着气,继xù

道。“晚辈是想要弄清楚,前辈为什么要杀害那个人……就是……呼呼……从青墨山庄出来的那个人。就在两日之前……”

“你是说他啊,那已经是老夫杀的第五个人了……”青衣老怪却是一脸不在乎道,“老夫清楚孙少主你一定想知dào

老夫为什么要杀他们,和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孙少主你应该也记得吧,老夫说过了,孙少主你的武功不尽人意,想要知dào

事情的真相,你还不够格……”

“我的武功不尽人意?”孙云反问道。

“不是吗?”青衣老怪反过来笑道,“刚才只是给孙少主你一个考验,没想到孙少主却是毫无招架之力。”

“什么考验?”孙云又问道。

“就是刚才的黑影幻觉啊——”青衣老怪继xù

说道,“刚才老夫的确是用了颇具干扰力的武功内力干扰孙少主,没想到孙少主你这么快就中招了……之前摇曳的树影和叶影一定让孙少主你眼花缭乱了吧?其实没什么,那些只不过是老夫的掌风所造成的树影摇晃罢了,至于那些乌鸦,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乌鸦鸟罢了,本身没什么倾略性。只不过老夫用干扰的武功内力使孙少主你产生了幻觉罢了,如果孙少主你的内力和定力深厚,对付这种低级的幻术武功本来就是轻而易举。而孙少主不但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套路,还白白浪费了大量的内力,这不是武功不尽人意是什么?”

青衣老怪这么说,孙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所谓树影、乌鸦,其实只不过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现象罢了。但是受到了青衣老怪内力的干扰,使自己产生了纠缠不已的幻觉。不过在如此远的距离,能够使出如此穿透力的幻觉内力,迷惑到自以为武功还行的孙云,可见这个青衣老怪的武功甚是恐怖,其武功内力也决计不在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之下。

“知dào

真相和武功够不够格有什么关系?”孙云继xù

反驳道,“晚辈只是想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辈为何如此刁难晚辈?”

然而,青衣老怪却继xù

不以为然地笑道:“不好意思,孙少主,这就是游戏规则,武功不够格的人,没有资格知dào

事情的真相!今日老夫就这样放话了,你这个武功无用的废物又能怎样呢?”青衣老怪的话倒是越来越不客气,在他眼里,他觉得孙云就是一个武功烂渣的废物。

孙云自然是心有不服,而且青衣老怪说出这样的话,孙云甚至感到有些愤nù

。但是自己的武功在青衣老怪面前不济是事实,孙云也没有颜面继xù

反驳什么。

“怎么,不服气了是吗?不然再给你一个机会吧……”青衣老怪又倒立在枝头笑道,“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武功的机会。不过老夫话先放在前头,老夫做事从来不讲人情,虽是给你机会了,可是……这个机会很有可能会让孙少主你丧命——怎么样,你有胆量吗?”

孙云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不禁一惊。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眼前青衣老怪手中奄奄一息的猎物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的这个“猎人杀手”给捏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捕风捉影(下)

“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吧,孙少主,说你的武功不够格……”青衣老怪看着孙云一脸不甘的深情,又笑着道,“不过老夫就是欣赏像孙少主你这种遇事不服输的性格……当然事实摆在眼前,武功不够格就是不够格,男子汉大丈夫在世,空有气节没有本事可不行……”

“你说我没有本事……”孙云两眼凝神道。

“看样子孙少主你好像是生气了一些的样子……”青衣老怪依旧是在对面的枝头上倒立着,随后继xù

道,“如果确实不服,没问题,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老夫做事向来任由性来,不会手下留情,孙少主你若是再向老夫挑zhàn

,很有可能会丧命哦……”

青衣老怪的最后几句话语气诡异,孙云听了也是不觉一震。不过孙云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虽然在刚刚的第一回合考验,孙云被青衣老怪的幻觉内力给镇住了些许,可是孙云可不会因为这一个回合的失败而退缩。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孙云就已经报了必须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决心,不管青衣老怪对自己如何阻拦……

“如何,想好继xù

挑zhàn

老夫了吗?”青衣老怪又发出诡异的一笑,继xù

炒孙云问道。

孙云半刻也没有犹豫,两眼正视着对面枝头上倒立的青衣老怪,随后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哼,前辈没说错,男子汉大丈夫在世,空有气节没有本事可不行……既然我孙云今日到了前辈这里。就一定要把事情真相给弄清楚,我要让前辈看到,我不但有气节。而且还有本事,我的武功可不像前辈你说的那样不够格!”

说话间,孙云右手的银月刀猛力向前一挥,只见一道银月刀光顺着沿着地面划过,发出一声犀利的刀啸,从满地的落叶堆处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当然,这些东西在武功高强的青衣老怪面前。都不足为提。但是青衣老怪就是欣赏这种孙云这种豪爽、坚定的性格,随即,青衣老怪又冲着孙云笑道:“既然孙少主你这么有气节。那老夫就陪你在过几个回合吧……只要能够通过老夫接下来的考验,老夫就把孙少主你想要知dào

的真想告sù

孙少主你;反之若是不能,孙少主既是通不过老夫的考验,那孙少主你很有可能就丧命于此了……”

说到这一句。孙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今日是不拼尽全力就很有可能搭上性命。往日在来运镖局的时候,身为少主的孙云往往为了大局利益,做每件事情都是步步谨慎;而今日这等危险无比、失败即亡的赌注,孙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就连孙云都感到惊奇,今天的自己竟会做如此危险的赌注。

“没问题,玩被孙云接受考验——”孙云又自信道了一句,似乎是已经完全做好了应对青衣老怪的准bèi



青衣老怪见了。会声一笑,随后道:“好。既然孙少主你做好了接受挑zhàn

的准bèi

,那老夫就依孙少主你之意……赌注挑zhàn

很简单,今日之内,只要孙少主你能抓住老夫即刻。如果成功了,说明孙少主你武功够格,老夫自然没有异议,并把事情的真想告sù

孙少主你;如果没有成功,说明孙少主你武功不济,当然也不需yào

赌注什么,因为武功不济、赌注不成功的话,孙少主你就会死在老夫手上,老夫也不损失什么……”

听着青衣老怪把人之生死说得如此轻松,孙云又不禁全身紧张起来,而且挺青衣老怪的口气,似乎是没有想要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样子。青衣老怪的武功本就高出孙云不知dào

多少层,如果不手下留情,可以说孙云是完全没有胜率。但是既然青衣老怪开了口,孙云自己也接受了挑zhàn

,那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不拼尽全力去抓住青衣老怪的话,那自己就只有死在这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孙云挺直了身子,毅然决然道:“好,晚辈接受前辈您的挑zhàn

,今日之内必抓住前辈——”

“牛皮可别吹上天了——”青衣老怪听了孙云义正言辞的道说,轻笑着说道,“待会儿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孙少主你可要做好谨慎,不要像刚才那样中了那么简单的陷阱。若是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丧命于此喽,孙少主……”

孙云听了青衣老怪的话语,又是紧张了一分,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双手握紧银月刀,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bèi



“只要孙少主你准bèi

好了,随时可以动手,就看孙少主你抓不抓得住老夫了……”青衣老怪又是诡异的一笑,那个表情让人看了顿觉惊悚无比。

但是孙云并不在意青衣老怪的笑容,既然接受了赌注,那孙云今天就必须要抓住青衣老怪,即使冒着生命危险……

孙云手中银月刀提起,似乎是要先发制人。他知dào

青衣老怪武功高得恐怖,想要抓住他,必须不留一丝本事,而且有了第一回合“被幻觉内力算计”的教xùn

,这一回孙云可不会再粗心了,任何时刻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全然聚力,以作应对。

青衣老怪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并没有像第一回合那样主动。他只是一直保持那个姿态,一直保持那个神情,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枝头上,用令人胆寒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孙云,似乎是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当然,也可能青衣老怪已经很清楚孙云的本事,对自己并不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于是根本就没有把孙云放在眼里……

孙云两眼死盯着对面的青衣老怪不放,似乎是要先发制人。于是,孙云双手银月刀并用而上,两道交叉而起,数道银月刀光自银月刀锋发出。如阵阵雷光扫过,激起地上的层层落叶——“银月幻影”即出,带着密集且颇具冲击力的刀流。无影般朝着对面的青衣老怪而去。

当日的这招“银月幻影”,可是与察台王府的蒙元侍卫靡斗过很长一段时间,很久没用如今再度使出,威力依旧不减。

数道银月刀光将地上满是堆积的落叶扫了个朝天翻,伴着犀利的呼啸声,雷鸣电闪般朝青衣老怪袭去,看样子是没有留半点余力。

青衣老怪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禁轻轻一笑——看样子青衣老怪并没有将孙云的武功放在眼里,这种水平的伎俩对自己更是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于是,青衣老怪停滞了一会儿。随后两脚方位一边,整个人从枝头上一闪,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般跃至了另一处枝头,躲过了孙云的这一招。只见银月刀光划过刚才青衣老怪所倒立的枝头位置。尽数将对面的枝桠劈了个七分八裂。可是却没有击中青衣老怪。

而就在与此同时,孙云也正好亲眼见着了青衣老怪那如同魔鬼一般疾讯而诡异的身法,心中不禁一惊:“好快——”

“这次学会了先发制人是吗……”青衣老怪倒立在另一处枝头上,对孙云笑着道,“不过刀法果然还是很差劲,在躲开之前,我都能很清楚地看清招式的套路,而且有充足时间做出相应的反应和对策。看来孙少主你的武功却是还是不济啊,只有这点本事可是抓不到老夫的……”

孙云见青衣老怪依旧是对自己如此蔑视的口气。心中更是不服。想罢,孙云转头大叫一声,随后整个人跃至半空,两手银月刀合并而出。紧接着,孙云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旋转起来,手中的刀也跟着翻转起来。不过多时,一道道银月刀光随着旋转,如同暴风一般逐渐聚集,看来是想要用这一击镇住青衣老怪。

然而,青衣老怪依旧是在枝头上轻轻一笑,似乎是也没有把这招给放在眼里。

“啊——”孙云大叫一声,不过一会儿,自孙云刀锋间闪过的银月刀光旋转般顺势杀出,带着狂风一般的嘶吼,“银月连破”随刀阵杀出,并伴着双刀并用的“双星连斩”,刀流一层接一层地,狂风暴雨似的铺天盖地而来。

面对银月刀光的狂风暴雨,青衣老怪依旧是轻轻一笑。见着刀流正朝自己这边袭来,青衣老怪依旧是没有急着还手,身形再度一跃,又飞到了另一处的枝头上。

“别想跑——”然而,还没等青衣老怪落稳,孙云突然大喊道。只见孙云半空中旋转的招式随即变相,银月刀流的狂风暴雨有似横扫千军的气魄,如同斩断一切的巨斧一般,随着横向的移动,拦腰直接斩断了几棵大树。

“轰——轰——轰——”树丛中接连发出被孙云的无数银月刀光所斩断的大树倒下的声音,这样颇具杀伤力的招式,的确也是挺耗孙云的内力。但是孙云也没有退路,想要抓住武功比自己高过数倍的青衣老怪,只有先发制人、占据主动,因此孙云不得不一开始就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这一招横扫斩断四周大树的“狂风刀流”已经算是现在的孙云最强的招式了。

但是青衣老怪这边依旧是丝毫不紧张地轻轻一笑,似乎孙云的实力和动机已经完全被自己给掌握了。

“看样子也只有这样的水平了……”青衣老怪轻轻嘀咕了一句。

孙云没有停,整个人在半空中继xù

操纵着自己旋转而来的“刀流风暴”,顺势朝着一边枝头的青衣老怪扫去,其间无事迅影的刀流又是斩断了几个粗壮的大树。

青衣老怪见状,又是轻功一跃,飞至了另一处的枝头。青衣老怪不但轻功好,更重yào

的,他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轻功一跃,有时候孙云都看不清楚青衣老怪究竟是朝什么方向逃的。而一直没有停止的“刀流风暴”亦是没有停止,林子中央周围的大树几乎都被孙云毁了个尽,也耗费了孙云不少的内力,可是连一刀都没有击中青衣老怪。

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孙云这边终于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在半空中停止了旋转,刀流也随即停止。随后,见着青衣老怪并没有趁着自己在半空中收回内力的时候偷袭自己,孙运还是即刻先稳稳落了下来……

“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是吗?”正在这个时候,在枝头的另一侧,青衣老怪依旧是在另一处枝头处笑道。此刻四周的林子已经被孙云破坏得有些面目全非,但青衣老怪依旧是一脸诡异的笑容,似乎也不把眼前的这一些放在眼里。

孙云见青衣老怪并无半点伤势,心中不禁一惊,毕竟这是现在的自己能使出的最强招式。孙云怕青衣老怪有趁着空当对自己有什么偷袭,随即转身就是一刀——又是一道银月刀光,横劈朝着青衣老怪而去。

青衣老怪显得非常从容淡定,见着飞来的刀光,青衣老怪只是两脚轻轻一跃,便躲开了这一下,随后又停立在枝头上。

“孙少主你的想法不错,知dào

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于是想要在对决中先发制人,占据主动……”青衣老怪继xù

笑道,“刚才的刀法威力也还凑合,能顺势拦腰斩断数棵粗壮大树,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孙少主你的刀太慢了,老夫刚才应招时都有足够的时间看清刀流的去向……如果孙少主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可是抓不住老夫的哟……”

听青衣老怪这么说,孙云心中既有不甘又有紧张。但是今天已经下了赌注,自己已是无回头路可走,即使再危险,也必须硬着头皮来了。于是,孙云二话不说,继xù

提着自己的银月刀向着青衣老怪的方向冲了过去。孙云知dào

青衣老怪的身法诡异迅捷,既然自己的刀法速度跟不上,那就只有拉近距离,近处寻觅进攻机会,虽然这样做非常冒险……

“近距离是吗……”青衣老怪又嘀咕了一句……突然,青衣老怪身形又是一闪,快得如闪电一般,根本没有待到孙云靠近,就已从孙云的眼前消失了。

青衣老怪不见了踪影,孙云也是大吃了一惊,不禁停下了脚步。而就在同一时间,青衣老怪已然已经闪现至了孙云的身后。孙云更是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整个场面也瞬间窒息了。

太快了,如同闪电,如同魔鬼,青衣老怪只在一瞬就跃至了孙云的身后。还没来得及孙云回头反应,青衣老怪已经一道劈手重重打在了孙云的肩上。

“啊——”孙云大叫一声,虽然青衣老怪的招式简单,可是力道十足,孙云惨叫一声倒地后,剧痛自由全身而出,看来刚才那一掌吃得着实不轻。

“看见没有,这就是速度——”青衣老怪继xù

道,“孙少主你的速度太慢了,高手对决,速度可是制胜之宝。刚才的背后一击,老夫算是很客气了,如果老夫用的是刀,孙少主你此刻早就命丧黄泉了——”

孙云忍着痛,强行从地上爬起来,他也知dào

刚才那一下青衣老怪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孙云站起身后,两眼凝视着对面的青衣老怪不敢放松。

青衣老怪继xù

道:“孙少主既是用刀,先发制人尤为重yào

。但要做到真zhèng

的先发制人,其速度是关键。之前老夫曾与一名和孙少主你相近大小的女娃娃交手,她的刀法威力及速度可是让老夫吃了一惊,这个年龄段也只有她曾让老夫认可过……但是如今孙少主你,跟跟那个女娃娃相比,可是差得太远了……”

又被蔑视了一番,孙云的心中自然是有很多的不甘。青衣老怪看出来了,随即又说道:“刚才的那一下是速度的教xùn

,接下来,老夫可不会再留情了,孙少主你可要好自为之——”

此话一出,孙云更是不敢懈怠,银月刀锋提起,正对着青衣老怪,握刀的两手却是不断地颤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阴毒陷阱

“怎么,这么快就放qì

了吗?”青衣老怪看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孙云半天没有动静,以为是过度劳累或是紧张,于是又轻笑着问道,“哼,如果只有这样的水平,孙少主你的武功可真的不够格噢……”

“还没完呢……”孙云紧咬着牙说道,看来刚才青衣老怪看似普通的背后劈扣,力道也是十足,孙云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孙少主你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可是扫了老夫的兴啊……”此时的青衣老怪,简直就把眼前的孙云当做是自己的“玩物”一般,言行上任其鱼肉。

“我还可以……”孙云重新提起手中的银月刀,刀锋对准面前的青衣老怪,坚毅道,“我一定会让你好好kàn

着,我孙云不是一个退缩的懦夫——”

说完,孙云深吸一口气,左右双手银月刀一个旋转,两道银月刀光交错而上,“双星连斩”再次杀出。密麻如雨的刀流顺着银月双刀纵向而出,破天似的,满地的落叶一扫而起,带着划破长空的气势,当头向着青衣老怪冲击而去。

“这一回倒是有了些速度,不过……”青衣老怪又是诡异一笑,踮起步子道,“这样的水平对老夫来说,还是丝毫不起作用。事实已经摆在那了,孙少主的你的武功内力只有这个水平,就凭你这样子,老夫根本就中不了意,也没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sù

你……”

说着。青衣老怪又施展出迅影无比的身法,一跃而至后方的大树枝头——孙云的这招“双星连斩”虽然气势不弱,却是已经不能伤害青衣老怪半点。

但是孙云哪肯放qì

?今日已经抱定决心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自己即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拼命,使出浑身解数,让青衣老怪心服口服;而且之前的赌注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赢,很有可能会面临丢掉性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孙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银月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似乎是想要迸发出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直觉周围的草木忽地晃动起来,强劲的力道甚至震动了周围的一切。银月刀的刀锋顿时闪现出耀眼的刀芒,孙云一鼓作气,双刀劈天而下,最强劲的力道——“银月破天”划破天宇而出。

只见有如开山力道的银月刀锋自孙云头顶的两道而出。伴着银月刀光的迅猛冲击。地道上发出如雷贯耳的震响,天崩地裂似的,于对面汹涌而上。

“看来还是留着一手吗,这是最强的力道了是吗……”青衣老怪又嘀咕道,认定这已经是孙云现今武功的极限了。

面对着开山力道的刀芒,青衣老怪依旧是装作淡定十足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一回青衣老怪并不像之前那样一位地轻功躲开。看定了这招“银月破天”的招式套路,青衣老怪两手依掌。顺势两道震动的内力聚集掌中……突然,青衣老怪两掌并前,两道紫色的掌晕发出,与孙云的“银月破天”硬是接了上去……

两招力道相碰,中心处只见木叶杂飞、内力乱冲,一时间有如山河崩塌一般……“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青衣老怪的掌法与孙云的刀法来了个“同时迸发”,转而演变成剧烈的爆zhà

,刚才两招相碰的中心处被破坏力十足的招式活活炸开一个数丈径长的大坑……

双方沉默了许久,青衣老怪依旧是面容平稳地站在大树的枝头上,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并没有之前那样轻蔑的笑容了;而反观孙云,此时似乎是精力耗尽了一般,整个人甚至都有些恍惚,快要站不稳的样子。也许是之前的伤痛让自己有些重心不稳,但是孙云心里也很清楚,青衣老怪也不会就这样被自己这一招给打败,于是还是强咬着牙坚持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继xù

抬头凝视着面前的青衣老怪。

青衣老怪也望了对面的孙云很久,一直没有做声,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青衣老怪还是发出了带着轻蔑口气的笑容:“哼,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孙少主你的极限了吧?不过……只有这样的水平,还是远远达不到老夫的要求的……”

“连这样都不够格,那到底怎么样才算……”孙云强忍着痛,只声问道。

“至少要让老夫看到能够佩服你的地方……”青衣老怪继xù

笑道,“很可惜啊,孙少主,本来差一点就可以让老夫稍稍认可了,只不过这已经是孙少主你全部的实力了……”

孙云想了想,一边缓着气,一边继xù

对青衣老怪说道:“前辈眼见七十有年,武功甲子之上,晚辈不过十七有八,不敌前辈自是理所当然……如若前辈硬是刁难晚辈,赌注其局,晚辈必会拼命以博注。即使……晚辈现在身心疲累,也……也……”孙云还想要坚持,但是过都疲累的他,此时耗尽得连话都说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孙少主年轻又怎么样,不一样还在坚持吗?你说你年轻武功不济,却还是拼了命想要得到老夫的认可……”青衣老怪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思绪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道,“看得出来,孙少主你是一个有骨气的汉子……不过老夫之前也说的很清楚了,空有骨气没有本事,算不得真真zhèng

正的汉子——”

“还没完呢……”孙云依旧是不想要放qì

,重新提起银月刀,凝视着对面枝头上的青衣老怪,只字只句道,“我孙云发誓,哪怕是豁了性命,我孙云……也一定要得到前辈您的认可——”看来孙云是要拼命了,甚至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不想要放qì

。是因为不甘自己年轻的武功不济是吗……”青衣老怪随即一笑,继xù

道,“老夫刚才也说过了。老夫之前就曾遇到过一个和孙少主你年纪一般的女娃娃,她的武功可就超越孙少主你几个档次了……”

“说这又如何?”孙云依旧是不敢松懈,继xù

问道。

“孙少主你不是想弄清楚,怎样的武功本事才能满足老夫心仪的段位吗?”青衣老怪继xù

道,“那女娃娃的功夫愣是让老夫惊呆了,她的刀法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虽也是出自他人门下。但老夫惊讶的是那女娃娃如此年轻,就有惊世天下的武功……比起孙少主你,老夫也不勉强。只要孙少主你有那女娃娃七成的水准就行,不过现在看来,啧啧……”青衣老怪带着失望兼轻蔑的眼神摇了摇头。

“就算世上真有那样的奇女子又如何?”孙云慢慢站直身子,不甘心继xù

道。“那女子是那女子。我是我,无论前辈您怎么看,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我自己的能力!”

“还是不死心是吗……”青衣老怪的脸上又莫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继xù

道,“好啊,如果孙少主你还有这个决心的话,那我们之间的赌注就继xù

吧……不过这会老夫可是说好了,接下来的挑zhàn

。孙少主你可是要做好濒临死亡的准bèi

噢……”

诡异的口气即出,孙云又是不禁胆寒一阵。但孙云也不是遇事退缩的性格,想要知难而上的他抹出自信的笑容道:“哼,还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吧,我是不会就这样放qì

的——”

“好,老夫就是喜欢孙少主你这样的性格……”青衣老怪见孙云还有博弈,于是笑着道,“和刚才一样,只要孙少主你能够抓住老夫,就算是孙少主你赢了……当然,老夫依旧不会手下留情,如果孙少主你不能抱着杀死老夫的决心,老夫可是会取了孙少主你的性命的……”

青衣老怪的口气时好时坏,实是让人难以捉摸。但是更多的,是青衣老怪诡异无比的神情,似乎在他眼中,孙云只不过是一个羸弱的猎物,随时都可以被自己给捏死。

“尽说玄乎话,有其他的手段就都亮出来,我是不会退缩的——”孙云的口气依旧是很坚定。

看着孙云不会改变自己的意愿,青衣老怪嘴角处又莫过一丝微笑。随即,青衣老怪转而说道:“好啊,那就继xù

吧……不过,这里似乎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了,不如咱们换个场继xù

吧?”

“哼,求之不得——”孙云坚忍着说了一句,擦了擦嘴边沾上的尘土,举刀对向青衣老怪,想要看接下来青衣老怪会有什么其他的动向。

青衣老怪在原地枝头伫立了一会儿……突然,青衣老怪两脚一踮,整个人的身形往后闪去,似乎是要最先离开这个“破败之地”。

孙云一看见青衣老怪远之将去,随即跟了上去,并大喊道:“前辈莫要快走——”

于是,孙云也强忍着之前身上的伤痛,踮起步子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然而,青衣老怪的身法之快实在是出乎了孙云的意料。刚刚翻身的一瞬间,孙云还能看见枝头穿梭的人影,然而接下来仅仅是两个转步,青衣老怪就在林子深处隐没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没想到他的轻功竟如此之高,完全跟不上他的步子……”孙云先是抱怨了一句,随后仔细想了想,心中又暗道,“倒是话说回来,这青衣老怪前辈轻功如此之好,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他样子年约七十左右,如此厉害的身手,按理说在江湖上也会有些名气、混出些地位名号才对,为何却是无人知晓?还有,他曾见过一个和我年纪一般的年轻女子,能使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那这青衣老怪究竟都经lì

过什么,江湖阅历竟是如此之深……”

伴着无数的疑问,孙云一直加快自己的脚步。由于早就不见了青衣老怪的身影,孙云只能猜测青衣老怪逃跑的大致方向,并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去……

追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孙云被青衣老怪带到了林子越来越深的地方。这个地方比起之前丛林入口的树荫小道,要更昏暗许多,如果不是地上斑驳的光斑嵌影,一般人甚至都很难弄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天……

又追了一段时间,孙云不但身心疲惫,发xiàn

的踪迹线索也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来到一个大树遮天的分岔口的地方,孙云已经是再也弄不清楚青衣老怪的去向了,索性就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孙云立在原地,稍稍喘了几口气,毕竟之前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内力,然后又不断加速地追了这么远的路,孙云的体力可以说算是有些透支了。但是孙云已经坚忍着,一来他不想放qì

,他今天想要知dào

的真相实情,自己拼了命也要弄清楚;二来他也清楚青衣老怪后面一定还会玩儿其他的花样,之前已经吃了不少的亏,如果在这个地方放松,像之前青衣老怪说的,自己并不是没有遭遇险情的可能……

孙云又站立了许久,见青衣老怪迟迟不出现,还以为是不是青衣老怪跑远了。但是孙云也不敢确定,因为他知dào

青衣老怪是个行踪不定的家伙,轻功又是冠绝天下,想要来回穿梭在这阴暗的林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再加上现在“敌方”在暗,我方在明,稍有什么不注意的闪失,自己很有可能会丧命。

但是孙云又不能就这样傻乎乎地站着,为了确定青衣老怪还是不是在这里,孙云站直身子,对着周围的林子大喊道:“前辈究竟躲在何处,不敢出来应战?晚辈在此,望前辈能够现身,与晚辈一较高下,不要再玩那些迷惑无用的招式……”

然而喊了半天,除了林子周围传回来了隐隐约约孙云喊叫的回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青衣老怪的回复。

“奇怪,难道他真的走远了,并没有在这停驻?”孙云依旧是抱着无数的疑问,但是同时自己也不敢过于松懈,他害pà

青衣老怪又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什么陷阱,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现在的孙云已经是精疲力竭,再经不起这么几番折腾了……

正在孙云疑惑间,突然,孙云周围的落叶之地,忽地响起了震动的声音——有生物正在落叶丛中蠕动,而且还是很多,四面八方朝着孙云慢慢移动过来。

孙云也觉得周围的动静有些不大对劲,整个人重新提好“银月双刀”,以防不测。

然而就在周围的动静朝孙云这边靠近时,落叶的摆动突然停住了……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在了孙云面前,只听“沙沙——”几声树丛的声响,突然从树叶丛中跳出几只又长又亮的花蜈蚣。

这个花蜈蚣孙云之前是见过的,只是这一次的花蜈蚣却是数尺之长,而且有许多条,并围成圈子,将孙云给团团围在了圈子中央。

“原来如此,敢情是在这里就先埋伏好了……”孙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知dào

这是那个青衣老怪给自己设的一个毒虫的圈套,就等自己走到这来。

“这么多的毒虫蜈蚣……”孙云看着周围数尺长的花蜈蚣,深知其毒性之强,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被毒虫的剧毒所感染,导致中毒者短时间内毒发身亡。

“真没想到,这个青衣老怪竟是一个如此善用毒物长盾前辈……”孙云望着周围毒虫被围住自己的心中又不禁道,“这倒是挺有趣的,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一定得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眼下之际,是要如何解决掉周围的毒虫阵。孙云手提银月刀,依旧是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心中想着尽是该如何想好应对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毒魔缠身

此时的孙云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他的周围现已围上了众多剧毒无比的花毒蜈蚣,似乎是有人刻意指示其目标为自己。

虽然体力几近耗尽,但是孙云根本就不敢放松下来,他很明白,现在懈怠一刻,死亡就离自己更近一步。他也明白,这是青衣老怪从一开始就给自己设下好的陷阱。这些花毒蜈蚣也可以算是青衣老怪的宠物,从花色上看,孙云很清楚其毒性之强,也明白青衣老怪的可怕之处,想要杀死自己,青衣老怪有很多的方法……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孙云就是想要放qì

,也为时已晚。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孙云不得不再次提起手中的银月刀,与命运做不断的抗争。

“这青衣老怪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吗?”孙云心中暗道一句,握刀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由于之前的几番交战劳力过度,孙云现在甚至都有些控zhì

不稳自己的气息了。周身的花毒蜈蚣一只只显出侵略进攻的姿态,似乎只要顷刻之间,就能取掉孙云的性命。

孙云努力缓着自己的气息,在这阴暗潮湿的黑林中,阴冷和幽暗给孙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压迫感,让孙云难以平复下来。而在阴暗的林子里,本身就很难认清眼前的事物,虽然花毒蜈蚣身有斑斓色彩,但是映衬着满地落叶的颜色和幽暗,孙云的视觉也有些模糊了——不知不觉孙云对着幽暗的丛林产生了畏惧感……

“嗖——”忽地,还没等孙云反应过来。他身旁两丈之远的一只花蜈蚣突然如毒蛇一般立起身子,摆动着身上百来的触角,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前身一跃,如毒箭一般朝孙云身侧袭来。

感应到了周身的动静,孙云立kè

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地侧身一刀,只见阴暗处银月刀光一个闪现,一声凄厉的啸声,突袭而来的花蜈蚣被孙云当场劈成了两段。

解决掉一只。孙云用惊魂未定的眼神望了望被自己一刀两断的花蜈蚣的尸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刚才的那一下把自己吓得不轻。

然而不等孙云有喘息的机会。孙云周身的所有花毒蜈蚣都开始有了动静。只见一只只长寸的武功全然立身,俨然做好了向中间猎物发起进攻的姿态。紧接着,如闪电一般,所有的花蜈蚣全部前袭。用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孙云扑袭而来。

孙云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恐中摆脱出来。又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毒袭”。而且这一次的进攻,所有的花毒蜈蚣攻击有明有暗,有的如刚才第一只似毒箭一般飞射而来,而有的却是沿着满地的落叶掩护,如水蛇一般,攒地游匿而来。

虽然孙云看不见躲在落叶底下的花蜈蚣,但是听着千百的蜈蚣触角在落叶地上发出的“滴答滴答——”的毛骨悚然声,而且离自己一步步快速靠近。孙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上。

“啊——”半空落地处都有花蜈蚣快速袭来,孙云还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惊悚的毒虫场景。自己不禁大喊一声,整个人翻腾至半空中,随后俯身施展出“银月幻影”,一道道银月刀光发出锐利的刀啸,同时伴着几道花毒蜈蚣死去的凄厉声,数多只飞来的花蜈蚣又是直接死在了孙云的刀下。

但是孙云此刻根本不敢放松,他甚至是有些害pà

了。刚才起身的这一刀,是孙云没有办法,为了躲开群毒的进攻而腾空而起,刚才那几刀究竟有没有尽数杀死那些花毒蜈蚣,孙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为了避免再遭偷袭,孙云腾空施展完刀法后,借着后劲余力,整个人往侧身一翻,向一旁躲开了老远,生怕自己落在原地,会遭到幸存蜈蚣的偷袭。

这一回合算是保住了,但是孙云却是变得更加紧张和害pà

进来。“呼——呼——”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从孙云嘴里传来,此时的他已经很累了。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刚才群毒的进攻已是让自己心惊肉跳了一轮,孙云一直都用紧张而又惊悚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孙云此时不但劳累,而且还很害pà

。他向来是一个很有胆识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惧面对,即使对手是残忍无比的察台多尔敦,孙云也敢主动站出来与之较量。但是今天,孙云却是头一次变得如此畏惧。

他很战兢,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害pà

过。眼前的这个幽暗的丛林,此时此刻就如同危险无休无止的地狱一般,一旦稍有松懈,就会有死亡之铭向自己拉出阴暗的铁索,将自己带入无穷无尽的阴森地牢。当然,孙云不能放松,即使是全身疲惫不堪。就是如此阴森恐怖的深林,不断的压抑与恐惧折磨着孙云的肉体与精神。

“好暗的林子,好紧张的气氛……”孙云眼观着前方毒虫可能停驻的落叶地方,心中又紧张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个青衣老怪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啊——糟了,眼睛都有些模糊了,是这林子太暗了,还是我有些疲累了……”

逐渐地,孙云的眼望在慢慢地模糊下去。也许是在这幽暗丛林中待了过久,视觉受到了极大的干扰,让孙云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也许是耗力过度,孙云累得两眼都有些聚神不住;也许是过于的恐惧,眼神的迷离让孙云担心自己可能又会产生之前进来时看到的幻觉……

总之,危险没有解除,眼神却变得模糊起来,孙云四肢虽然不能立kè

做出反应,但是自己的身心却已是紧张到了极点。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再一次涌上了孙云的心头,他很害pà

,很害pà

接下来的某时某刻。自己会不知不觉地死在这里……

“好难闻的味道……”孙云忽然之间闻到了林子里飘来一股异样的气味,让孙云有些两眼发昏,待到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他不禁意识到了什么,蹴而紧张道,“不好,这好像是……毒气!”

原来这异味竟是令人毒发的毒气,待到孙云意识过来,已是为时已晚,自己早已吸了不少的气体。孙云心里很清楚。江湖上毒攻无数,大部分的毒气之法,一旦常人吸进少许。都会中毒,全身会有异样反应,严重者甚至会直接死去。

孙云心知这青衣老怪武功高深,对毒攻又是如此研究。万一这毒气是直接使人致命。那自己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一想到这里,孙云又是紧张心跳了几分。而就在自己冷不丁地心跳几番后,孙云开始感觉到了心脏的一股阵痛,孙云不禁又是冷汗一冒——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中毒了。

“啊——”孙云不禁叫了一声,左手的银月刀脱落至地,改捂着自己的胸口。由于毒气攻心,又是劳累无比。孙云全身的内力早已紊乱;再加上又吸收了不少的毒气,孙云的心痛逐渐加深。剧痛感在每时每刻侵蚀着自己。

“沙沙——”正在孙云捂着胸口的时候,自己身边的落叶堆积处不禁传来连绵不绝的动静。“不会吧,这个时候……”孙云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忍着剧痛小声嘀咕道。

“嗖——”又是毛骨悚然的一幕,只见一条数尺长的花毒蜈蚣从落叶处弹跳而起,直接朝着孙云身旁袭来。

原来刚才的那些花毒蜈蚣还未死绝,孙云在半空中的“银月幻影”根本没有杀尽所有的花蜈蚣。幸存下来的花蜈蚣沿着地上的落叶,继xù

寻找着自己的“猎物”。跟着孙云所到的气味,花蜈蚣一跃而上,这一回孙云彻底中招了……

“啊——”花蜈蚣如毒蛇一般耸起,在孙云落刀的左手上重重咬了一口,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涌上心头,孙云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惨叫。

无数的剧痛缠身,孙云依旧是保留一丝清醒的意识。只见孙云用尽最后的力qì

,转道一脚重重踢在了咬在自己左手上的花毒蜈蚣,将花蜈蚣给踢飞了几丈之远。

但是无论如何已经是无济于事,再也没有半分力qì

的孙云终究是忍不住剧毒的疼痛,整个人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来,右手的银月刀也脱落了,自己全然倒在了满是枯残落叶的泥地上。

“啊——啊……”孙云改用双手捂着胸口,决裂的疼痛一股接一股地袭来,不但没有使孙云的意识渐渐麻痹,反倒使孙云的毒痛恐惧进一步加深,让孙云难以忍受,欲其进一步击垮孙云的心理防线。

孙云此时已是害pà

到了极点,伴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孙云很清楚,自己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缘。之前自己在青墨山庄遇到的被青衣老怪杀死的那个神mì

人,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遭到了花蜈蚣的偷袭而当场毙命。那孙云也很清楚,虽然现在自己还有清醒地意识,可能再过不了几时,自己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我的人生就这样要走完了吗……”孙云伴着无数的剧痛,心中已经有些放qì

道,“看来我孙云命不归此,走到这里就算完了……对不起,义父义母,对不起,鹃儿,对不起,阿光、阿布、阿景、阿松,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陪你们了……”

孙云紧闭上了双眼,想要静静迎接死亡的到来。但是,如同撕咬着心肺的剧痛时时刻刻传来,每一处痛感都是那样的清醒、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煎熬,孙云想要静静死去都是没有可能——看来这青衣老怪的手段也过于残忍了点,人之将死,还不让人稳静……

“啊——”剧痛感不断侵蚀着孙云的心智,孙云又是不受控zhì

地大叫了一声,他根本就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但是上天似乎是在和他开玩笑,明明深重剧毒,毒痛缠身,可死亡之神就是没有把孙云从生死的边缘处拉走,让孙云一直在死亡线上徘徊,让孙云一直忍受着这样生不如死的剧痛——说实话,这样生死不定的剧毒之痛。是超脱生死之外的煎熬。

已经濒临死亡的孙云,也不知是怎的,虽然放qì

了一切抵抗。但心中却总还保留着那一股求生的强烈欲望。而就是这一丝求生欲,却是几度没有让孙云自己落入地狱,孙云自己也不敢相信,在痛苦的生和安静的死面前,他居然忍受着肉体精神双重折磨,选择了生……

孙云倒在地上已经有段时间了,大脑里虽然几近没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身体承shòu着冰与火的煎熬,但孙云对生的渴望的意识却依旧是那样的清醒。他还能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疼痛感,他的意识还清醒。他还活着……

这个时候,在孙云倒地的身前,突然传来了脚步踩断地上枝桠的声音——有人朝孙云慢慢靠近了过来。

孙云双手捂着胸口,紧闭双眼忍受着剧毒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根本没心思抬头去看来这是谁。但是孙云也不知怎的。这段意识却是清醒得很,即使不看对方,也知来者的身份就是青衣老怪不假。

“前辈你……如此施毒于晚辈,究竟……究竟……”孙云此时此刻竟还能忍着剧痛,吞吞吐吐说出话来。

“不错嘛,中毒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说出话来……”青衣老怪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轻笑道。“怎么样,老夫的毒攻是否让孙少主你见识到了?”青衣老怪的口气让人畏惧。似乎孙云的生死对自己来说一点也不在乎。

孙云想要回话反驳,但是想着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剧痛感,心中着实矛盾。可是渐渐地,也许是精神麻木了,孙云不仅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剧痛感稍稍缓和了,又过了不久,自己的双手也可以放开胸口了,呼吸也开始有些顺畅了。

孙云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麻木了,离死亡不远了,于是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青衣老怪,咬牙道:“是又如何?晚辈承认……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晚辈……根本不是前辈的对手,不过……晚辈之前也说过,今天前来……就是死……也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孙少主你现在已经离死亡不远了不是吗?”青衣老怪继xù

笑道,“老夫承认,这里一开始就是老夫设下的圈套。先是用花蜈蚣让孙少主你感到紧张,待到孙少主你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老夫的花蜈蚣上时,老夫便使用了毒气之法,让孙少主你毒发……当然,老夫之前也说过,孙少主你这样坚持不放,是会有丧命的危险,老夫自然也是没有手下留情……”

“没想到前辈您的毒功……竟是如此之深,几近……可以威震天下……”孙云继xù

忍痛道,“能败在前辈手下,晚辈……晚辈已是无悔……”有些奄奄一息的孙云最后还不忘夸赞道,虽让青衣老怪的所作所为多有不当,但是孙云还是打从心底里佩服青衣老怪高人数等的武功。

“人之将死,还不忘夸赞老夫……”青衣老怪说完这句话,稍稍顿了一下,也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随即又道,“本来还以为孙少主你不会让老夫失望的,只可惜啊……不过,看在孙少主骨气犹在的份上,不如告sù

你事情的真相好了……”

没想到输了依旧是能知dào

真相,孙云心中不禁有些惊奇。想到自己快要死了,知dào

了真相又有何用?

但是一种莫名的念头从孙云心头闪过,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继xù

道:“这种失败后施舍而来的东西……不是……凭自己的能力得来的东西,我孙云要了……又有何颜存于世间?”

慢慢地,孙云似乎是感觉到了自身的剧痛感在慢慢消失。孙云还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已经全然麻木,即将死去,于是有了一种拼死而斗的想法。

“什么?”青衣老怪皱起眉头道,他没有想到孙云临死前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青衣老怪大吃了一惊——之前还痛苦倒地的孙云,这个时候竟突然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弄巧成拙

令青衣老怪出乎意料的,孙云这个时候居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中了如此深得剧毒,又是全身疲惫,现在的孙云居然还能站起来……

“这怎么可能?”青衣老怪也是心中一惊,望着面前的孙云,自己的眼神也是举着不定。

而孙云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站起来,刚才还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现在居然能够站起来了。也许是青衣老怪言语的激怒,也许是自己心中念头闪过,孙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有想要和青衣老怪拼死一搏的决心。

不过说到底,孙云自己之所以能够站起来,最直接的原因还是自己身上的苦痛减弱了不少。但是孙云自己并不知dào

原因,在他看来,他认为是自己已经剧毒攻心,身体的感知也已经麻木了,临近死亡,也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而青衣老怪这个时候又说出了施舍的话来,一向不服输的孙云顿时有了宁死不屈的念头,所以想要重新站起来和青衣老怪拼命。

但是青衣老怪却不这么认为,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认出了孙云能够站起来,是因为体内的毒性减弱了,在他看来,孙云体内一定是产生了能够抵御自己剧毒的东西。

“不可能啊,吸入了那么多的‘灭魂粉’,又被花毒蜈蚣给咬了一口,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剧毒攻心而死……”青衣老怪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有些疑惑道。“可他不但没死,还能有力qì

站起来,难道说他的体内已经产生了能够抵御这些毒物的内力……虽然在毒攻武学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太……”

正在青衣老怪继xù

疑惑间,孙云捡起了地上的银月刀,重新想青衣老怪发起了进攻。“啊——”孙云大吼一声,左右两手挥刀而出。因为自己身中剧毒,而且体力耗尽,孙云的这轮进攻也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挥刀几式。

当然,这样的攻击自然是上不了青衣老怪。但是孙云已经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即将死亡,能反抗一点是一点。与其死前任人施舍,他宁愿不屈不挠地自己反抗。

青衣老怪看着攻击而来的银月刀。只是身形稍稍一侧,便躲开了这一刀。但是孙云依旧是咬着不放,整个人立步而前,飞到闪过。疾速地朝着青衣老怪挥舞而去。

孙云的这一招看起来。似乎像是恢复了活力,完全看不出刚才有中毒的迹象。孙云自己也是疑惑不解,仅仅就是过了一会儿的时间,自己体内的剧痛感正在一点一点消失,而就在刚才那一招使出来之前,他发xiàn

自己的痛楚感已经完全消失了,自己整个人完全恢复了。

不仅如此,孙云之前一直是疲惫不堪的样子。从毒发中恢复过来,虽然孙云依旧是疲态尽显。但是刚才自己这个掂步飞身,速度极快,甚至比自己平时要快上许多,完全看不出是疲劳的样子。

青衣老怪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看着突然速度突增的孙云,青衣老怪身形稍稍向后,待到孙云的银月刀挥至眼前,青衣老怪两手逆势一拨,将孙云两手的刀给扣住了。

然而,身体完全恢复的孙云,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也是什么都不顾了,用尽自己全身的力qì

想要和青衣老怪做殊死一搏。“啊——”孙云又是大吼了一声,两手用尽全力,双刀在青衣老怪眼前强行一并,准bèi

合计向着青衣老怪的胸口砍去。

虽然这些武功伎俩根本伤害不了青衣老怪,但是看着孙云奇怪无比的举动,青衣老怪根本就没有把所有的心思全然放在和孙云的比武上。相反,青衣老怪现在心里所想的,都是为何孙云会突然从垂死挣扎变得如此精神抖擞的疑问。

“有这种可能,如果这小子意志过于坚定,求生欲望强烈,不是没有体内产生抵抗毒性的内力的可能,之前我不就是因为这样,才练成了震世天下的毒攻的吗……”青衣老怪的思绪始终没有停止,心中继xù

暗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这小子的毅力超乎常人,而且还有坚定不服输的信念,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吗……不过这一切都还不确定,我还得再确认确认……”

看着孙云合并双刀朝自己胸口袭来,青衣老怪索性双手放开两刀,整个人划身而退,然后轻功一使,又退回了身后的大树树枝枝头上。

“哼,说我武功不够格,前辈自己不也总是畏畏缩缩地后退吗?”孙云觉得自己死之将至,也是什么也不顾了,大声说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较量一番,躲在后面用毒用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哼,此言差矣,孙少主——”青衣老怪倒是在对面笑声道,“理论上来说,毒攻也是江湖武学中的一种。老夫研究此些毒物,可是花了毕生的精力,情理其中。而孙少主不过十七有八,无力应对,仅仅是孙少主你武学不精,如此看来,你这个好汉似乎还没有老夫够格啊——”

“哼,就算是死,我孙云也要堂堂正正地死!”孙云紧握着手中的银月双刀,毅然决然道,“还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就让我孙云在临死前见识一下前辈你的真本事吧!”

“没想到只是老夫的一句嗟来之言,竟像是侮辱了孙少主你的人格……”青衣老怪继xù

道,“不过孙少主临死前都不受嗟来之食,这样的骨气老夫也佩服……但是老夫的原则依旧是不会变,不够格没本事的人,没有资格得到真理,空有骨气可不行。既然孙少主先要见识老夫的真本事,那老夫就再陪孙少主你过两招好了……”青衣老怪的口气依旧是那样的诡异。

孙云倒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虽然明知dào

自己不是青衣老怪的对手。但是恢复精神的孙云却是在“死前一搏”的时候兴奋了起来,手中的银月双刀也是微微颤抖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但是这小子的性格还真是难得一见,可能正是我心仪的人选,在他身上冒险一下也未尝不可……”青衣老怪心头一紧,似乎是要决定做什么了。

孙云看着青衣老怪变化多端的神情,却是不知所意。对于孙云自己来说,虽然精神已经恢复了,但是体力依旧是之前的疲惫样。青衣老怪一个轻功跳上那么高的树枝,孙云也是没有力qì

再主动发起进攻。

青衣老怪在枝头上想了许久,忽地嘴角一笑……突然。青衣老怪跃身而起,整个人从枝头上飞出。紧接着,青衣老怪袖口展出,只听得“嗖嗖——”几声。如同疾风剑雨般。几根毒针从青衣老怪的袖间发出,目标正指树下的孙云。如此远的距离,毒针依旧像箭一般离梭而出,可见青衣老怪的武功内力非同一般。

孙云倒是很少与善用暗器的人比武过,见到青衣老怪在空中的暗器突袭,自己也是茫然一时没有做好准bèi

。好在孙云的眼力极强,能够看清楚飞来的毒针数量和线路。

毒针的速度很快,全身疲惫的孙云没有办法一一挡下。于是只好起身躲开,整个人飞到了另一侧。躲过了这一式毒针攻击。

然而另孙云没想到的,就在孙云飞身躲开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落稳地面,青衣老怪已经出现在了孙云背后。原来刚才毒针的那一下只是佯攻,意在转移孙云的注意力,看来青衣老怪即使没有把武功平平的孙云放在眼里,决斗之时也是显得格外认真。

当然,青衣老怪武功强过自己不少,孙云也是早就意料到了。见到青衣老怪一瞬之间就闪现至了自己的背后,没有了之前的惊异,倒是多了几分敬佩。

不过按照青衣老怪之前的说法,这对决可是赌上性命的对决,青衣老怪对孙云自然也是毫不留情。只见青衣老怪飞到孙云的背后,不等孙云落地,两手成掌形,两道紫光汇聚在两手掌心,猛然一用力,重重打在孙云的背上,直接在半空中将孙云给打出十丈之遥。

“啊——”孙云又是疼痛地大叫一声,身子飞出十丈,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青衣老怪刚才的这一掌其实力道平平,否则凭他的真实水平,力道足以震断孙云全身的身骨。而青衣老怪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检验一件事情。他刚才发出的两套“紫云掌”,威力不强,但是是实打实成的毒性极强的阴掌,中招者一旦没有充足的防备,就会身中内力剧毒,严重者直接导致内力紊乱、剧毒攻心,最后痛苦地死去。

果然,孙云这边出现了这样的反应。孙云的身子骨确实是硬,飞出了十丈之远,居然还能立kè

就站起来。不过接下来的情景可就不是身子骨坚硬就能挺过去了,只见孙云整个人表情显得很痛苦,和第一次身中剧毒的感觉一样。第二次遭受到毒性的侵袭,孙云再一次痛得丢下了手中的银月刀,双手捂着胸口。不过这一次不同第一次,孙云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一直站立着,尽管撕心裂肺的剧痛再一次侵袭全身。

“啊——啊——”孙云捂着胸口,又一次痛得大吼出来。

“来吧,看看你究竟还能撑多久……”青衣老怪暂时收回了招,站在孙云对面,想要看孙云接下来的反应。

“可恶,这种疼痛感又来了……刚才不是已经死前麻木了,为什么此时此刻的痛觉又是这么清醒……”孙云紧闭双眼,心中暗道,“青衣老怪前辈的毒攻的确威力十足,但是我孙云决不能就这样倒下,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心中一声怒吼,孙云猛然睁开眼,强行顶着身体的剧痛,重新捡起地上的银月刀,似乎是临死前也不想要放qì



“又想要反抗,是体内的毒性又减弱了是吗?”青衣老怪心中又暗道。

青衣老怪并没有猜错,此时的孙云再一次感觉到了,体内的剧痛在慢慢减弱。不同于之前的是,这一次剧痛感减弱得很明显,根本没有过多少时间,孙云的精神气貌很快就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这种疼痛感又没了……”孙云也是疑惑不已,但是决心拼死一搏的他已经什么也不顾了,“不管了,反正也是一死,其他什么的都不重yào

了……既然青衣老怪前辈他这么爱用毒攻,那我也就奉陪到底,看我能坚持到何等地步……”

想罢,再一次恢复状态的孙云,又一次提起银月刀,朝着青衣老怪当面突袭而去。而这一次又不同以往,虽然体力依旧疲惫,但是这一次孙云的速度较之前两次又快了许多。

青衣老怪也是看出来了,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太多,似乎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症状是这表现……”青衣老怪心中道,“毒性不但被这小子的意志强行用内力瓦解了,而且其毒攻还任其所用,倒成了他施招的内力了。既然如此的话,就只好用我苦心研究的‘毒王盅’一试了,如果真在这小子身上成功了,说不定……”青衣老怪心中似乎一直有一个想法。

孙云用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啊——”地大吼一声,银月刀光再现,劈天似的朝青衣老怪面前而来。

青衣老怪见状,再次施展出快得让人无法看清的速度躲开了这一刀,并瞬时绕到了孙云的背后。孙云也注意到了,只可惜他只是能感应到,身体的行动却是跟不上青衣老怪的速度。

“孙少主,看你百折不挠的样子,就让你尝尝老夫‘毒王盅’的滋味吧……”青衣老怪阴声道。

“毒王盅?”孙云还在身前疑惑不已,只觉背后一阵阴寒之气袭进体内,自己的内力像是一瞬之间被某种力量给封住了,不能自由使出……

“啊——啊——啊——”突然,孙云感觉到了心脏处传来的前所未有的剧痛,和刚才一样,是身中剧毒的感觉,只是这一次的比之前的两次要更加厉害了。

果然是背后青衣老怪的“毒王盅”的内力,青衣老怪二话不说,在背后使用了“毒王盅”后,再一次重重一掌打在了孙云的背上,又将他打飞数丈之远。

“啊——”孙云最后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又一次重重摔倒在地。孙云体内又中毒了,这一次的更严重,严重得似乎让孙云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

紧接着,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回的毒性极强,不过多时,孙云的左右手臂分别变成了深蓝色和深绿色,让人看了战兢不已。不仅如此,孙云的脸上也开始发紫起来,整个人的肤色很快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彩色。不用说一般人也知dào

,越是色彩鲜艳的东西,毒性越是强。

只是孙云的体色变得如此色彩斑斓,江湖上还没有人见过有哪一种毒如此厉害。体色骤变,意味着毒性已经遍布全身,其人也是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啊——”一股冲破肉体精神枷锁的痛苦涌流至孙云的全身,孙云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他从来都没有尝受过如此痛苦的煎熬,这样的煎熬,侵蚀着孙云的每一寸皮肤,腐蚀着孙云的每一块心肉。孙运就如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在欲死不死的煎熬中难以自拔,无数次地遭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啊——啊——”孙云捂着胸口、抓着喉咙,不断地发出濒死的绝望吼声。陷入极度痛苦的他,甚至除了身心的剧痛,已经没了其他意识,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真相道来(上)

“这是哪里,我究竟……”孙云独自一人迷迷糊糊道。此时的他意识模糊,只感到眼前尽是一片光亮,之前发生了什么,时间过了多久,自己身处何地,孙云完全没有印象,只觉自己整个人飘飘然的状态,完全不知眼前究竟何物……

“云儿——云儿……”忽地,一声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至孙云耳边。

孙云朦胧中认出了这声音,于是不禁小声嘀咕道:“义母,义母……”

“云儿,你太累了,出门别太辛苦了,忙完事务就早点回来吧……”孙云的义母甄灵用满含母爱的口气唤道。

“义母你也是,这时节天冻风寒,义母你不要太……义母——义母——”孙云还想要说什么,不知不觉感到义母的身形渐行渐远,虽然看不见其身形,但孙云就是能模糊感觉到,于是想要唤回道。

然而,义母从自己身边离去后,沉默了一会儿,孙云的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云儿,当年你的亲生父亲把你遗弃后,为父和你义母就一手把你带大了……”

孙云自然也很清楚,这是自己义父孙尚荣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孙云虽然看不见孙尚荣的身影,但是能感觉到自己的义父就在自己身边。

“义父,孩儿……”孙云顿了一会儿,随后缓声道,“孩儿一直想要报答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不过孩儿……孩儿真的做梦都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管他曾经是不是狠心遗弃了孩儿……”

“哈哈。好,云儿你果然有一颗孝心,即使将来云儿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离开了我和你义母,我们也不会伤心,我们会为云儿你感到高兴的,哈哈哈哈……”孙尚荣笑着说道,不久他的气息也逐渐从孙云身边消失。

“义父——义父……”和刚才的甄灵一样,孙尚荣说完话后,也离开了孙云的身旁。又只剩下孙云孤身一人在这不知所在的朦胧之地……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孙云的耳边又传来了声音:“少主,今天事情完成了。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孙云再一次“醒”过来,认出了这是任光、何子布等人的声音。“阿光、阿布、阿景还有阿松,你们……”孙云也缓缓接上道。

“怎么了,少主。干嘛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任光继xù

道。“刚才察台王府传来了好消息,察台王在朝政纷争中获胜,皇上已经施行了察台王的政策,准bèi

着手改变蒙汉关系。这是好事啊,少主,干嘛愁眉苦脸的?”

“是啊,孙大哥,好日子不出去喝几杯怎么行?”何子布也笑着说道。

“察台王的政策被实施了。是什么时候……”孙云还没有意识过来,迷迷糊糊道。

“走了。少主……”孙云最后听到这句话,可是话语也是越来越模糊,逐渐地,任光等人也渐渐离孙云远去。

“阿光——”孙云还是想要大声喊道,但是依旧没能唤回任光等人,自己也是没能跟上去……

孙云不禁多了几分失落,他自己的意识依旧是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处何地的他此时不知该如何为事……

“孙云兄弟——”然而过了没多久,孙云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孙云的深情不禁有些惊异,待他仔细看来,来者竟然是——唐战。

曾经在汴梁郊区只和唐战相处一天,却是成了一辈子的挚友,但一天之后二人又是天各一方,便是再也没有相见。但是孙云还是能依稀记得唐战的面容和他的声音,时隔数月再次见到自己的拜把兄弟,孙云不禁有些兴奋道:“唐战兄弟,真的……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了,你看,我不是带了你给我的那半块龙纹玉佩吗?”唐战笑着说道,并亮出了自己腰间那半块龙纹玉佩,随后又接着道,“孙云兄弟,你的那半块呢?”

“在这呢——”孙云立kè

喊道,他怕唐战兄弟又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突然从眼前消失,于是忙着想要伸手去解腰间的玉佩。然而让孙云有些惊慌的是,不知怎的,他自己的全身却是无法动弹,自己的双手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孙云兄弟,真高兴能再见到你……”唐战又笑了一声,也是和刚才一样,身影逐渐从孙云身边消失。

“可恶,为什么全身动不了……”孙云见着唐战也要消失,不禁喊道,“唐战兄弟——唐战兄弟……”

但是最终,唐战还是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地从自己眼前消失,孙云不觉感到一丝悲伤。他也不知dào

自己在哪,自己现在究竟什么状态,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亲人兄弟……

“云哥……”有过不多久,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孙云耳边响起。

这一回孙云没有任何犹豫,怕这个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于是立kè

回话道:“鹃儿,是你吗,你也来了……”

“云哥,鹃儿一直都在云哥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这一回是杜鹃,只听杜鹃用比较羞涩的口气说道。

“鹃儿,你的脚……好了吗?”虽然看不见杜鹃本人,但是孙云能够感觉到杜鹃的两腿像是健全了的样子。

“是呀,鹃儿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做康复训liàn

,很努力……”杜鹃又笑着道。

孙云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鹃儿,等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忙完了,我们就离开大都,回汴梁去,回到原来的地方,你说好吗?”

杜鹃没有立kè

回答,而是静默了许久。

“鹃儿——”见着杜鹃没有回答,孙云怕是杜鹃也会消失。于是又焦急地喊道。

杜鹃并没有离去,她只是在静默……过了些许,杜鹃终于开口道:“不管云哥你去哪儿。鹃儿都会跟在云哥你身旁,一辈子都如此……”

“鹃儿……”听了杜鹃的话,孙云的心中感慨万分。

但是接下来的悲伤场景,孙云又不得不再次面对——杜鹃的身影逐渐模糊,也渐渐从孙云身边消失了。

“鹃儿——鹃儿——”孙云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杜鹃也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孙云奋不顾身地大声喊道。甚至想要起身将她一把抱住。然而,此时的孙云感觉自己就如同被绳子紧紧捆绑一样,四肢完全无法动弹。但是孙云根本就说不上自己现在究竟是哪儿。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也是毫无印象。

渐渐地,孙云眼前的光亮逐渐变暗,之前见到的所有人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似乎是被逐渐取代的黑暗给一一吞噬……

“鹃儿——”孙云最后下意识地叫了一句。突然,自己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遮天蔽日的阴暗浓密的树叶——孙云是头朝天躺着的姿态。

慢慢地,孙云才算是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原来刚才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梦境,自己刚才睡着了。

但是孙云醒来后,也没有立kè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努力向四周观望着。发xiàn

这里到处都是阴暗的林子,阴湿的寒气不断从四周朝自己身上。而孙云自己也是筋疲力尽的状态。虽然睡了一觉,但是依旧是感到很劳累——这个时候孙云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之前一直是在和青衣老怪对决的,却不知何时居然睡着了。

“我记得我最后中了青衣老怪的一种毒性极强的毒攻,全身皮肤都变色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怎么会……怎么会睡着呢?”孙云躺在原地,不禁自言自语道。

“你睡着是因为你太累了……”突然,从孙云身前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诡异的声音,只听他说道,“孙少主你用全身的内力不断地与老夫的毒攻相抗衡,体力透支,自然是累得睡着了——”

“青衣老怪前辈——”孙云不知不觉感到自己躺着的地方有轻微的晃动,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躺在一根树枝上,是青衣老怪用轻功把自己带上来的。

“小子,你倒是挺命大的嘛,老夫毒性最强的‘毒王盅’都能承shòu得住,看来是老夫小看孙少主你了……”青衣老怪逐渐走到孙云身边,随后蹲在枝头上说道。

“你不想杀了我吗?”孙云暂时无法起身,于是瞥视着青衣老怪道,“刚才晚辈睡着的时候,前辈完全有机会杀了晚辈的……”

青衣老怪听了,轻声笑道:“哼,老夫有说过要亲手杀你吗?老夫之前的确是说,孙少主你若比武失败了,会有丧命的危险,但是老夫可从来没说,要亲自取了孙少主性命这之类的话……”

“就前辈你之前对晚辈的剧毒折磨,说跟没说又有什么分别,不都是要置晚辈于死地吗?”孙云这个时候笑着道,“晚辈虽然武功不济,但是骨气还是有的。你若是不彻底把我折腾死,我可是会没完没了的,岂不是多烦前辈你了?”

“都这个时候,还这么倔强,体力不支的你,现在该省省了吧……”青衣老怪又笑着道。

“噢,是吗?那晚辈可是要让前辈你失望了……”孙云露出了一丝倔强的笑容,似乎还是想要有所作为,于是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

“啊——”孙云不禁小叫了一声,刚想要起身的他,不知不觉感到四肢一股剧痛兼并着酸麻,暂时无法动弹。

“还不可以乱动啊……”青衣老怪又笑了一句,随后继xù

道,“孙少主你自己可看清楚了,你的手脚……”

孙云听了青衣老怪的话,勉强转头往自己的四肢望去——令他有些惊异,只见他的双手双脚分别被一只花色的毒蜈蚣吮吸着,那场面有些令人发颤。

不过这在已经遭受百毒侵袭的孙云眼里,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当然。他还是很疑惑青衣老怪这样做的目的。

“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孙云终于又向青衣老怪问道。

“别太吃惊了,老夫只是在帮孙少主你解毒罢了……”青衣老怪解释道。“怎么说,‘毒王盅’可是老夫最厉害的毒攻,虽然孙少主你自行强行镇住了其毒性,但终究是不能了全,老夫的这些毒蜈蚣可是能够以毒攻毒吸出你体内剩余的残毒……”

孙云见着眼前的青衣老怪,刚才还把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现在又在为自己解毒。不禁疑惑道:“前辈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又要使出全力对付晚辈,这一会儿又要帮晚辈解毒……”

青衣老怪笑了笑。随后继xù

道:“哼,因为老夫终究还是看中了孙少主你……孙少主,虽然你的武功的确不太如人意,但是让老夫看中的。还是孙少主临死不屈的傲骨!”

“临死不屈的傲骨?”孙云小声地自问道。

“对——”青衣老怪继xù

道。“这些年来老夫游历中原南方多地,却是很少能够见得像孙少主你这样傲骨不屈的人。所以老夫数月前改变了主意,想要北上一趟,见识见识北方汉子的骨气。终于今日,让老夫见到了孙少主你……两日前,你居然不顾危险地一人来我这阴暗丛林,还敢和我下赌注,并且说到做到。今日一试武功。虽然孙少主武功仍有不济,但是老夫却是被孙少主的骨气深深折服了。常人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在中了老夫的毒攻下,还能坚毅支撑这么久的,唯有超人的毅力和忍受痛苦煎熬的决心才能做得到……”

“北方人的骨气是吗……”孙云听了,轻笑一声道,“哼,怎么说呢,虽然晚辈现在身处北方,可是晚辈……却是在南方长大的,也是数月前才搬到大都来的……”

“原来你也是南方人……”青衣老怪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随即道,“也罢也罢,只要人之骨气犹在,南方北方又如何?老夫大山大川、南北纵横数月,总算是让老夫见到一个心仪的人了……”

听了这句话,孙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以为青衣老怪会对自己有什么其他企图,于是不禁问道:“前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别紧张,老夫可不会害了孙少主你,毕竟你这小子可是老夫亲自相中的人啊……”青衣老怪笑了一笑,随后回头对孙云道,“老夫相中孙少主你,是想要让你这小子当老夫的徒弟——”

“你说什么?”孙云听了,有些大吃一惊道,“让我……当你的徒弟?”

“对啊——”青衣老怪继xù

笑道,“老夫年事已高,不知还能存世经年?而且老夫也没有子孙后代,今日收你这小子为徒,老夫会把毕生的本事传授给你……”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孙云依旧是有些不服气道。

“凭孙少主你刚才所见所为……”青衣老怪站起身来道,“刚才的本事孙少主你不是都见识过了吗?刚才和孙少主你的对决,老夫也只不过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罢了。孙少主你若成了老夫的门下弟子,老夫传授武功绝学,岂不是能弥补孙少主你的武功不济之忧吗?”

“就算真是如此,不明觉厉地就成了比人家的弟子,怎么说也过意不去……”孙云又笑着道,“何况,前辈您掌握的尽是毒攻招式,这可不是晚辈想要学的东西……而且,要晚辈做前辈你的弟子,除了了却前辈你的心愿,晚辈总得有‘进门礼’的好处吧……”

“看来孙少主你倒是一个挺现实的人嘛……”青衣老怪听了,又笑了笑道,“行,‘进门礼’是吧……孙少主你不是一直想要知dào

老夫之前杀死那些人的秘密的真相吗?只要你答yīng

做老夫的门下弟子,老夫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sù

你……师父告sù

徒弟事务天经地义,这可不是之前孙少主你所说的‘嗟来之食’噢……”

孙云听了,又笑了笑,随后继xù

道:“好吧,就算如此,前辈您总得告sù

晚辈您的姓名,否则以师徒之道有些说不过去吧……前辈的武功如此高深,晚辈倒是很想知dào

前辈您的身份……”

“想知dào

老夫的名字是吗……”青衣老怪轻声一笑,停顿了一下后,转头对孙云道,“老夫单姓单字,卢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真相道来(下)

“你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孙云收回了之前的笑容,两眼露出惊异的眼神,不禁有些吃惊道,“卢欢前辈……”

原来眼前这个毒攻冠绝的青衣老怪,其实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毒攻会如此厉害,孙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老夫既已道出了身份,孙少主你刚才的刚毅都没了,连话都说不出了吗?”卢欢轻声笑道。

然而,孙云的惊异表情也就是短暂的一瞬,得知了青衣老怪的真实身份后,孙云依旧是缓和下来轻声一笑,随即道:“哼,这倒不是……既然前辈就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那您的毒攻那么厉害也是理所当然……”

“老夫喜好游历四方,数月前还从汴梁附近一带,在汴梁城祭拜了先师玄清大师后,便北上游历而去,前不久才来到这大都近郊……”卢欢慢慢叙述道。

孙云听了想了一想,随后又问道:“前辈既是武林中的圣辈,为什么会呆在这阴暗的丛林里,还弄得外人疑神疑鬼的?”

卢欢顿了一下,紧接着道:“哼,老夫北上而来,居无定所,自身本就性格不羁,不受其约束,住在哪儿都无事。最关键的,老夫最近培养的一群毒虫,必须要有好的环境栖息。这北国大都常年风燥干枯,老夫的那群宝贝家伙根本没有适合的发育环境。好不容易找到这片湿度较大、常年阴暗的丛林,能够让老夫的宝贝家伙好好定居下来……”

“都说卢欢前辈的个性古怪。行为常事也很偏僻,现在看来的确不假……”孙云不禁插上一句道。

“噢,孙少主你究竟是想要问什么?”卢欢蹲在孙云身边。反过来问道。

“我只是在想,你们这些武林前辈还真是爱出世游历,之前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吴前辈也曾来过大都,和晚辈有过交情……”孙云继xù

道,“吴前辈说,是张三丰老前辈想要让吴前辈他下山体验人世常情,所以吴子君前辈才来到这蒙汉关系交接的大都城来……吴前辈有他的目的。那卢欢前辈您又是有什么目的吗?”

卢欢听了,不禁笑道:“哈哈,老夫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老夫此次北上大都,只不过是来寻找自己心仪的徒弟罢了——”

“就为了找一个徒弟,居然千里迢迢地从汴梁来到大都,前辈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孙云用略带“嘲讽”的口气回道。“前辈既是找徒弟。中原武林比比皆是,干嘛非要来这人生的北方大都?”

卢欢想了想,这会倒是没有轻蔑孙云的口气,而是缓缓道来:“其实之前,老夫有两个门下弟子。在汴梁近郊的柳沙镇,老夫曾收一个名叫柳金权的徒弟,之后还有他的妹妹,后来权儿武功长成。也成了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无影神剑’……”

“无影神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孙云也回忆了一番,随后道。“据说‘无影神剑’柳金权后来自居柳沙镇,建了一个苍鹰派,欺压当地的百姓……哼,不碍直说,我孙云可从来不对这种人抱有好感,如果是我在柳沙镇,我一定会和他势不两立——”

孙云说这句话,其实是有想要激怒卢欢的意思。哪知,卢欢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平静地说道:“孙少主所言极是,权儿总是喜欢专横自主,当初他建帮欺压的时候,老夫就有过反对……”

“依前辈的意思,现在那个柳金权已经不是前辈您的门下弟子了是吗……”孙云听了,又接着问道,“那前辈究竟为什么,最后却放qì

了那个柳金权?”

“因为后来我遇见了两个人……”卢欢继xù

回忆着说道,“他们不畏权势,敢于反抗权儿的欺压,即使是面对老夫的穷追猛打,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过……”

“遇见了两个人?”孙云只字只句问道。

“是两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老夫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武功神技的女娃娃……”卢欢笑着说道,“哼,哼哼,我卢欢活了七十有年,也曾叹未见世间多情多义。曾经林雨霏和苏仁是一次,那女娃娃和那个臭小子又是一次……相比之下,老夫也看出了权儿和他们的为人差距。再加上老夫从来都是敬重那些有情有义之人,看到权儿和他妹妹所作所为的恶行,老夫终于狠下心来和他们二人断绝了师徒关系……都闻北方之人重情重义,有人还有不屈的傲骨,所以老夫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北国大都,想找到心仪的弟子……”

卢欢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娃娃”和“臭小子”,自然是当日梅花山庄一路和自己斗过几番的苏佳与萧天。当日在梅花山庄决战,见识了萧天与苏佳拼死不离不弃,卢欢才知dào

自己应该找的是这样的徒弟。随后,卢欢便离开了柳金权和他的妹妹柳水碧,只身一人北上大都而来……

“哼,所以前辈你才千方百计地想要试探晚辈,想要晚辈做你的徒弟……”孙云听了,不禁笑道,“不过……北方有情有义之人多了去,不差我孙云一个。何况,晚辈其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只是随镖局搬到大都来的,前辈这样费尽心思,恐怕又不能如前辈所愿……”

“老夫也说过了,老夫要找的,是有坚毅不屈气节的弟子,南方人北方人根本都是次要的……”卢欢继xù

说道,“而孙少主就是这样的,老夫毒攻尽施,孙少主你即使面对死亡,也丝毫没有畏惧,这不正是坚毅不屈的气节吗?何况,能够自行顽强地缓解老夫的毒,承shòu巨大的痛苦。体内产生抗毒的内力,这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你和老夫年轻的时候很像,老夫年轻时研究世间千万的毒物。也是承shòu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毒魔的纠缠……”

“看来前辈是定要收晚辈为徒不假了……”孙云听了,继xù

笑着道,“可是刚才晚辈也说了,进门拜师,师父也得给‘进门礼’吧……”

“你要的‘进门礼’不就是关于老夫的一些身世吗?既然已经都告sù

你了,你还想要知dào

什么?”卢欢凝眼问道。

“啧啧啧,不是身世。而是真相——”孙云知dào

卢欢一心想要收自己为徒,必然没有想要加害于自己的想法,于是孙云这会儿倒是装出了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前辈你还没告sù

我关于青墨山庄的事情,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而且已经犯下了五起了……”看来孙云是想要弄清楚青墨山庄死者的谜团。

“你想要知dào

那个?”卢欢反问了一句,似乎显得有些犹豫。

“当然——”孙云继xù

道。“故yì

杀人可是不赦之罪。但是前辈既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所为之事不会没有道理,所以晚辈想要知dào

前辈的意图何在,也想要知dào

被杀的那些人的真实身份……”

“你真的想要知dào

?”卢欢又问了一句,最后想了想,还是轻声道:“好吧,既然你想要知dào

,又通过了老夫的考验。告sù

你这些也无妨,尽管这些可能与你不太相干……”

孙云听了。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感觉自己的手脚差不多能动了,放开了咬在自己四肢上的毒蜈蚣,整个人坐起来认真地听起来。

卢欢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忆着说道:“那是老夫刚到大都近郊的一段时间……其实老夫初至北国,首先到的并不是这阴暗丛林,而直接是大都都城……在大都,老夫也四处打听过这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察台王府的大家公子似乎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察台王给囚禁起来了……”

听到这里,孙云脸上渐渐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他很清楚察台多尔敦被囚禁的原因,那样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卢欢继xù

说道:“在久旺商会听会长杨铮明说过一段后,老夫倒是觉得这个察台公子倒是和之前的权儿有几分相似,便是无意中提起了几分兴趣……于是后来闲来没事,在这阴暗丛林里安置好了我的宝贝家伙后,没事的时候就经常来大都城,时不时潜入王府,监视一些关于察台大家公子的事情。但是让老夫失望的是,那个察台公子每天不是浇花灌草,就是在自己房里看书,不像是之前外人所说的那样,有干预政权的野心。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终于有一天……”

“终于有一天怎么了?”听到这里,孙云提起兴趣问道,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很有可能和察台多尔敦复辟的原因有关。

“终于有一天,有个似乎较有权利的人秘密拜访了察台公子,就连察台王都不知dào

……”卢欢继xù

道,“他和察台公子汇报了似乎是关于山东‘北原五侠’的事情,察台公子听了后,整个人就变了……”

“北原五侠?我之前在青墨山庄也见过了,他们之前一直都在老家山东施财仗义,缓解了当地百姓赋税重的问题……”孙云接着道,“这次他们想要前往大都,和在山东时一样,他们有一颗为民之心,于是也想施财于民,缓解赋税问题……可是,这和那个察台多尔敦有什么问题?”

“原来那个察台公子叫察台多尔敦……”卢欢继xù

道,“因为老夫曾听杨铮明及察台王府的一些人说过,那个察台多尔敦有干政的野心。他的主张和他父亲察台王不一样,想要通过压迫百姓从而镇压各地而起的农民起义。所以一听到山东‘北原五侠’的事情,察台多尔敦显得很担心的样子,毕竟山东就在大都边上,以察台多尔敦的观点来看,一旦山东的百姓赋税减缓了,受到的压迫减少,他们必然会揭竿而起,到时候作为蒙元首都的大都必会殃及池鱼……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尽而延伸到大都,察台多尔敦时刻都在关注着‘北原五侠’的动向……”

“原来察台多尔敦还有这样的野心,就连和他多次打交道的我都不了解这些……”孙云听了卢欢的讲述,自言自语道。

“可是老夫的观点就和他不一样……”卢欢跟上说道,“越是镇压百姓,百姓心中对朝廷的仇恨就会越积越深,愤然起义都是迟早的事情,可是那个察台多尔敦就偏偏不这么想……”

“察台多尔敦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行事起来也很偏激……”孙云眼神严肃道,“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滥杀无辜,之前的很多事情就是因为他……因为他……死了很多人……”说到这个地方,孙云的口气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卢欢望了一眼孙云的眼神,暗暗道:“看来,已经有很多人对察台多尔敦产生了反对,孙少主你也不例外,这么说来,他之前做的事情似乎是过分了许多……”

“那后来呢,察台多尔敦知dào

了‘北原五侠’的消息,他后面又有什么行动吗?”孙云又急着问道。

“有——”卢欢紧接着道,“自此以后,老夫又深入察台王府多次,知dào

了察台多尔敦通过外面的通信,背着察台王,暗自派人调查有关‘北原五侠’动向的事情,一连调查了一个多月……终于在前不久,‘北原五侠’来到了大都近郊,暂居在青墨山庄,择日会来大都。而察台多尔敦也正好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了继xù

深入调查‘北原五侠’的一举一动,他便经常派人在这青墨山庄附近监视,一有‘北原五侠’的动向,就会汇报回察台王府的察台多尔敦……”

“这么说来,那些被卢欢前辈你杀死的之前在青墨山庄鬼鬼祟祟的人就是……”孙云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提神道。

“没错,他们就是察台多尔敦用钱雇来的眼线,专日盯察青墨山庄处的一举一动……”卢欢继xù

道,“只可惜啊,老夫正好就在这林子里居住,一次偶然从大都察台王府回来的路上,让老夫给碰见了……”

“然后前辈你就结果了他们……”孙云接上去道,“没想到卢欢前辈你贵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下手倒是一点也不轻啊……”

谁知,卢欢倒是昂起语气道:“哼,老夫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不识得什么礼仪之道。在我卢欢眼里,只要是有老夫看不过去的勾当行为,老夫一定让他尝够苦头,不管是谁都一样……”

“都说卢欢前辈行为举止古怪偏僻,这样看来的确也是……”孙云笑了笑,说道,“不过前辈的这个消息也好,毕竟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恩怨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dào

了一些内幕的情况,也算是一个有价值的消息……”

卢欢看见孙云表情轻松下来,随后有用怪异的口气道:“哼,现在也如你所愿了,你想知dào

的东西老夫也都告sù

你了,是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孙少主你可要做老夫的门下弟子——”

“谁跟你兑现了?”孙云反过来道,“我只是说进门拜师做师父的是有‘进门礼’,可我没说我一定要拜——”

“你说什么?”卢欢两眼凝神道。

“是前辈你自己要告sù

我真相啊,我也没强求……”孙云笑着道,“既然前辈告sù

了我真相,晚辈还是在这里谢过了,不过拜师嘛……”

孙云稍稍顿了一下……突然,孙云感觉到全身的体力恢复后,一个后跃离开了所在的树枝,整个人施展轻功飞到了另一处的树枝上,然后回头对卢欢笑道:“我是一定不会拜的!后会有期了,卢前辈——”

“竟敢耍我……想跑?”卢欢定眼一看,孙云也不过踏出几丈之远,自己则是两脚一掂,似乎是要亲手抓住想要逃跑的孙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毒攻强源

“想跑?”卢欢见着孙云居然耍心思骗自己,表情立kè

一阵严肃。孙云这一后跳也没有踏出多远的距离,卢欢反应迅捷,想要转身施展轻功,将孙云给亲自抓回来。

而孙云自然也是知dào

卢欢的反应,孙云刚才自感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知dào

了真相的他,想要试着趁卢欢不注意的一瞬逃跑,现在看来好像是失败了。

但是孙云也心知卢欢不会杀自己,所以自己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只见孙云后身悬空,眼见卢欢反身朝自己过来之时,孙云拔出腰间的银月双刀,想要在空中来个反击。

孙云两把银月刀提头一并,随即横向劈过,只觉银月刀光闪过,伴着犀利的呼啸声,拦腰朝卢欢砍去。

以现在孙云的武功,卢欢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见卢欢也没有多大的动作,仅仅只是右掌一推,紫光一现,三成功力的“散华掌”即出,想要直接将孙云这简单的招式给拨回去。

然而,可能是卢欢的轻敌,也可能是孙云刀法的威力,卢欢却是没想到,孙云的这看似平常的一刀,力道却是比孙云昏厥之前要大上几成,卢欢的“散华掌”还未完全施展开,紫光掌晕已经被银月刀光冲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下不但出乎了卢欢的意料,而且也让孙云有些吃惊,他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简简单单的一招,为何会让卢欢变得难以应对。但孙云可不会去想那么多,见到身为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竟鲜有地不能招架住自己的招式,孙云倒是从容得很,一心想要逃跑的他二话不说。后身落在对面的一处枝头后,又是划身一式“银月幻影”,伴着银月的刀芒,挥舞似的再次朝卢欢闪现而去。

“刀法变强了,怎么会……”卢欢心中暗道,他一直在猜想这其中的原因,“这小子昏过去之前还只是个武功不济的软柿子。现在醒来依旧是体力耗尽的样子,为什么武功内力会强了这么多……难道说——”

卢欢似乎是知dào

了什么,想要有一试究竟的想法。看着孙云再次飞来的银月刀光。这一回卢欢可再不敢有任何轻敌。双掌紫光并起,“散华掌”再现,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回卢欢的掌力明显强上数成。孙云的刀法没有再成功。“散华掌”打散孙云的银月刀芒后,其余力继xù

向着孙云飞了过去。

孙云见状,想要施展轻功躲开这一下。于是,孙云身形一闪,两脚向后一掂,整个人腾出数丈之高,最后两脚在阴湿的落叶地下站稳了。然而看似平凡无奇的轻功闪躲,却是大大出乎了孙云和卢欢的意料。第一。卢欢的“散华掌”威力自然不说,速度更是奇快。想要躲开这一下,除了要有绝顶的轻功,还必须有超人的反应和速度。这两者中尤其是后者,是尤为重yào

的,而这也正是孙云轻功的缺点所在。

但是刚才躲开的那一下,孙云却是做得恰到完美,不但轻功落地极稳,更重yào

的,孙云的反应却是快得很,完全没有了昏厥前自己跟不上速度的境况。

“好家伙,反应也变快了,看来原因是那个无疑了……”卢欢心中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想法,自己则是前踏几步,然后也准bèi

施展轻功从枝头落下。

孙云当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有些还未反应过来状况的他,不禁开始自言自语道:“奇怪啊,刚才意识里面有那一下……真没想到,我的轻功居然会变得这么好,如此轻松地躲过了那一下,还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不用多大惊小怪的……”卢欢这个时候也从枝头上落了下来,依旧是站在孙云对面,随后一字一句道,“很明显,你的武功内力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提高。”

“什么,是真的吗,我怎么不知dào

?”孙云更是摸不着头脑道,“我只不过是昏厥睡了一觉,醒来武功就变强了,这说出去只有傻瓜才会信——”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样——”卢欢轻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因为你睡觉的原因,而是老夫帮你的忙……”

“卢前辈你?”听到卢欢这么说,孙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于是继xù

道,“前辈你只不过是想法设法在晚辈身上施毒试验,还差点夺了晚辈的性命,这算是帮的哪门子忙?”

然而,卢欢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笑着道:“正是施毒的原因,孙少主你昏厥前中了老夫的强毒,生死垂危之际依靠顽强的意志活了下来……而就是抵抗剧毒的这一段,孙少主你的体内自身的内力与其抗衡,产生了抗毒的内力,体魄和精强自然是得到了提升。毒攻强源、体强力精,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和孙少主你一样,身缠毒魔,强行运行自己体内的内力,日积月累,武功自然更上一层——”

“日积月累?”孙云听了,不可思议道,“前辈可真是能忍受,要是让我天天忍受毒魔缠身的痛苦,我可受不了……”

“但是孙少主你的武功提升确实是不增的事实,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继xù

一试啊——”卢欢笑着道,又开始向孙云“挑衅”了。

见到卢欢还要“比武试剑”,孙云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他自己也想要知dào

,卢欢所说究竟是真是假,自己的武功是否真的得到了提升。

“这可是前辈你自己说的啊……”孙云轻轻一笑,随后重新提起自己的银月刀,准bèi

随时朝卢欢发起进攻。

卢欢只是一脸从容地站在孙云对面,他知dào

虽然因为克服毒魔的原因,短时间内孙云的武功有了明显的长进,但依旧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这一次的比试也只不过是试探一番……

孙云准bèi

良久,似乎是在寻找进攻的时机……突然,孙云划身步一闪。整个人如闪电般瞬移至卢欢身前。

好快,快得如疾如风——孙云还从来没有如此快的身法过,刚才孙云用尽全力地一个瞬闪,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惊人的效果,连孙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快的速度啊,如果孙少主你一开始就有如此快的步伐,说不定老夫早就看上你这块料子了……”卢欢又是轻轻一笑。虽然对孙云的如此进步卢欢自己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但还不至于被震惊到。

即使是武功有显著提高,现在的孙云也依旧决计不是卢欢的对手。只见卢欢看见孙云的身形闪过。整个人向后微侧,随后左手成爪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孙云拿刀的右手,使其无法自由动弹。

卢欢作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武功内力的控zhì

自然不说。这一下扣住了孙云的右手,孙云拿刀的右手自然是半点挣脱力都使不出。

“好强的控zhì

力,根本摆脱不了……”孙云想要试图将自己的右手挣脱开来,可是自己的右手腕就像是被扣上了几层厚的金属镣铐一般,丝毫挣脱不了半分。

卢欢见状,脸上浮现出诡异的一笑……突然,正见卢欢扣住孙云右手的左手,袖口处突然爬出一条数尺长的花毒蜈蚣。自袖间的手臂爬行至卢欢的后背,对准孙云被扣住的右手。似乎是要一口咬过。

孙云知dào

这花毒蜈蚣毒性的厉害,自己不想再要受其苦。花毒蜈蚣依然翘起身头,千钧一发之际,孙云挥舞起左手的银月刀,想要直接冲着卢欢的左手臂上砍去,意在一刀斩断卢欢的手臂。

看见孙云拼尽全力,卢欢也不敢怠慢。卢欢见状,还是先放开了扣住孙云右手的左手,整个人先退几步,身形略微退去。不过,卢欢也不只是单纯的撤tuì

,就在自己身形如影般后退之时,自己的袖口处又是“嗖嗖——”飞出几根毒针,直朝当面而去。

若换做是原来的孙云,卢欢的这一下突袭,孙云根本是毫无办法。但是现在的孙云武功内力大增,起洞察力和反应力自然也是高了几个档次。只见孙云只把这些暗器当做是习以为常一般,手中的银月刀斜向一挡,很轻松地就挡下了这一下。

“没想到反应力也提升了不少,看来老夫这个徒弟可真没收错啊……”卢欢见着孙云一系列的表现,心中暗喜道,“如果有机会让这小子和老夫一样,练成百毒不侵之身的话,说不定武功增加会更加异禀,将来会超过老夫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此刻卢欢心中的想法,孙云自然是不知dào

,孙云现在心里想的,全部都是该如何逃跑。孙云心想着卢欢一直对自己这么“不客气”,还以为是被自己的“骗耍”和“逃跑”给激怒了,于是自己也是心头一紧。

一心想要逃跑的他,也容不得半点轻敌。虽然自己的武功较之以前有了显著的飞跃,但毕竟此时此刻自己依旧是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根本容不得自己再长时间地对决。

想罢,孙云后退几步,起身双刀一个腾空旋转,银月刀光再次瞬现、交错前行,自己擅长的“双星连斩”杀出,半空中如横向冲击的龙卷风一般,伴着无数的银月刀芒,狂风暴雨一般向着卢欢席卷而去。

卢欢见着这一回的“双星连斩”比起之前的要厉害数倍,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只见卢欢站在原地,双手并掌向前,忽地,一道如同屏障般的掌法,形成的金黄屏障直接与硬拼上来的“双星连斩”正面相碰。

周围不时发出凄厉的刀啸,卢欢所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了百来道深深浅浅的刀痕,如同满目疮痍一般。没玩,孙云刀法再次施加力道,“双星连斩”转而变成“银月连破”,飞旋而出的银月刀芒变得更加细密,冲击的速度也更加迅捷,如闪电般穿梭而过。

卢欢见状,双手的力道也加一成,欲完好无损地挡下这一击。当然,就凭卢欢的武功。想要挡下这一招其实是轻而易举,但卢欢依旧是控zhì

好自己的力道,使其不强不弱。意在看清孙云武功内力的大小。毕竟想要使其成为自己的徒弟,卢欢要每时每刻地观其进步趋势,而对于内力的巧妙把控,卢欢自己自然也是没有问题。

果然,卢欢用最适合的力道挡下了这一招“银月连破”,整个人也是刚好立在了原地不动。不过就在卢欢的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原来孙云的“银月连破”威力极强。虽然没能打开卢欢这个点,但是其冲击余力并未削减,光流迅影的银月刀芒却是直接将卢欢身后的几棵大树顺次冲倒……

极具破坏力的一幕。孙云自己也是不敢相信,他的武功内力会增长得如此迅速。如此看来,卢欢说得并没有错,体内抗衡毒攻的内力。却是巧妙地提升了自己的武功修为。

“怎么样。现在总算是信老夫了吧……”卢欢收回双掌后,起身笑着道,“孙少主你体内的剧毒刺激抗毒的内力,反倒是成了提升武功的途经,就和当年老夫年轻时一模一样——”

“是又怎样?”见卢欢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孙云又问道。

“怎样?哼,你说怎么样呢……”卢欢继xù

笑道,“刚才孙少主你不是说过了吗。既然老夫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那孙少主你也得兑现你的承诺不是吧?按照约定。孙少主你应该甘愿做老夫的门下弟子,孙少主你怎可反悔,自己一个人想要先开溜呢?”

“我可从来没有承诺过我要做前辈你的徒弟……”孙云没有立kè

收回银月刀,而是继xù

和卢欢对峙道,“当然我承认,前辈的毒攻弄巧成拙地提升了晚辈的武功内力,晚辈也有感激之情……但是要让晚辈做前辈您的徒弟,晚辈可是接受不了。第一,晚辈从来不用毒攻,与前辈你的武功格格不入;第二,前辈的行为处事晚辈实在是没有办法适应。所以还谅晚辈不敬之言,虽然前辈贵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但是晚辈并不适合做前辈的弟子……”

“哼,我卢欢还从来没有找到过错的人,只要是我卢欢看上的,他就一定错不了的……”卢欢继xù

道,“既然老夫认定了你这小子会是我一直要找的徒弟,那你就一定是,就算你自己不承认也是没用的……”

“看来前辈今日是誓死也不放晚辈走了是吗……”孙云眼见着这样自己根本无法脱身,语言上也说不过,卢欢的个性又是顽固不化,孙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好的应对对策。

于是,孙云重新提起自己的银月刀,既然自己回不去,卢欢又不舍得杀了自己,即使自己打不过卢欢,赖在这儿和他拼命也不吃亏。

然而,接下来卢欢的一句话却是有些出乎了孙云的意料。只听卢欢轻声笑道:“哼,既然你这小子想要回去,老夫放你走也未尝不可……”

孙云听了甚是疑惑,之前一直想要拦截自己的卢欢,此时居然会主动放自己走。“什么意思?”当然,孙云也知dào

卢欢行为处事的偏僻和古怪,没有人能猜透他,于是自己又问道。

“现在回去又不打紧,两天之后,老夫再和孙少主你约定此地见面也不迟……”卢欢跟着道。

“又是两天之后……”孙云听了,不禁道,“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辈你就不怕我到时违约不来?”

“你不会不来的……”卢欢轻声一笑,随后继xù

道,“因为我在你的体内注入了慢性毒药,如果你不来,你很有可能会在七八天之内丧命。孙少主你虽然体内有了抗毒的内力,但毕竟不是百毒不侵之身,对此等慢性毒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解药只有老夫有,若是孙少主你不来……哼哼,你自己清楚的……”

“卢欢你这个家伙……”孙云也实在不敢相信卢欢会如此留一手,对于卢欢诡异而又举止不定的行为,孙云更是心提几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晚归轶事

“卢欢你这个家伙……”孙云两眼凝视着卢欢,不禁道,“慢性du

药是吗,究竟是什么时候……”孙云并不知dào

卢欢究竟是何时给自己下的毒,于是问道。

卢欢在对面不远处轻轻一笑,随后跟上道:“你说呢,孙少主你真的以为刚才昏过去时老夫的那些宝贝家伙是给你解毒的吗?”卢欢又扯到了刚才一直“帮zhù

”孙云的那些个花毒蜈蚣,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实话告sù

你吧,老夫的那些宝贝家伙,就趁孙少主你睡着的时候,在你体内注入了慢性du

药……”卢欢又笑着道,“虽然孙少主你已经有了抗毒的体资,但是慢性du

药并没有之前的那些毒攻那样即时的触发,孙少主你体内感受不但刺激,受其毒性影响,若是过个七八天,孙少主你的身体也会熬不住……”

孙云听完后,继xù

瞪着对面一脸诡笑的卢欢,随即又问道:“卢欢你这个家伙,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卢欢听了,又是“哼哼”一笑,紧接着道:“老夫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孙少主你能做老夫的徒弟,老夫自然不会害你——”

“为了收我这个徒弟,卢前辈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啊……”孙云也反过来笑道,“有骨气的北方汉子满城都是,不差我孙云一个,前辈就这么执着地咬着晚辈不放吗?”

“我卢欢看上的人,一定不会错——”卢欢继xù

道。“同样的,我卢欢决定的事情,也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卢欢的口气诡异中带着压迫。在这幽暗的丛林里给人一种紧张无比的窒息感。

“果真如江湖上传言,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可谓是武功高强,行径却是怪癖……”孙云又跟上去道,“之前前辈不但丢弃了原来的徒弟柳金权,如今为了寻找新的弟子,还不由分说地在他体内下毒,这也还真是‘一丈更比一丈’啊……”

“随孙少主你怎么说好了……”卢欢继xù

说道。“只要两天之后孙少主你能再来这里,承认自己做老夫的徒弟,老夫便帮孙少主你解了这毒。如若孙少主你不来。哼哼……”

“晚辈就再也没有解毒救愈的机会了是吗……”孙云两眼微微一皱道,“前辈这步棋可下得真是‘绝’啊,为了让晚辈做你的徒弟,

不惜逼迫晚辈就范……”

“怎么样。孙少主。你是个聪明人,知dào

应该做出什么选择……”卢欢继xù

笑道,“何况,老夫的武功孙少主刚才又不是没见着,毒攻威震天下,深得世间奇招,可比孙少主你自己的那些三脚猫的武功要强不知dào

多少。多少人梦寐以求老夫的武功内力,现在机会就摆在孙少主你面前。孙少主你也不想要吗?”

孙云听了后,站在原地静静地想了想。随即。孙云抬起头,继xù

望着卢欢,只字只句道:“我承认,前辈您的武功冠绝天下,震古烁今。两日之后前辈让晚辈来这原处再会一面,晚辈也不是不敢赴约……不过不管前辈你怎么胁迫晚辈,晚辈依旧是不变的态度。就算前辈的武功威震天下,但是这样的毒攻武功,我孙云是决计不会学的——所以说,想要晚辈做前辈你的徒弟,晚辈也是决计不会答yīng

的,即使前辈用慢性du

药胁迫晚辈……”

“看来孙少主你确实是一根硬骨头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这么强硬……”卢欢先是笑了一句,随后继xù

望着对面的孙云,自信道,“不过孙少主你现在这么说,只是嘴上提提罢了……哼哼,等着吧,到时候孙少主你一定会来求老夫的,一定会要老夫教你武功的……”

“那就等着吧,看最后究竟谁是对的……”孙云也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然后义正言辞道,“两天之后也是和今天一样,就在这个地方,晚辈与前辈相会于此,晚辈自然不会做卢前辈你的徒弟,但我孙云一定会来的!”

孙云说得很肯定,随后准bèi

扭头就走。卢欢看着孙云将要离开,最后大声招呼了一句道:“孙少主,你是要回大都是吧……别忘了老夫今日说过的事情,北原五侠再过不久就要到大都了,察台王府肯定也会有新的动向,孙少主你自己可是要小心了……”

孙云听完后没有回头,却是把这句话一字一句听了下来。卢欢说完后,孙云也只是原地伫立了一会儿,随后也没再多想,头也没回地继xù

向前走,朝着幽暗丛林的出口处离去……

过了些许时辰,孙云总算是离开了这个晦人无比的阴暗丛林,终于摆脱了让人窒息的卢欢的“追击”。走出林子,没了林子中腐尸的恶臭,这林子外的空气算是很新鲜了。不过现在也没多少时间让孙云继xù

休息了,他早上曾答yīng

过天晚之前回到来运镖局,如今远山的阳光已经完全没了红晕的边际,整个天空都俨然成了黑紫色。之前在幽暗丛林里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孙云也没想到自己在林子里居然和卢欢纠缠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出了林子,天都快黑了。

“没想到天居然黑得这么快……”孙云望着紫黑的天空,不禁喃喃道,“说好天黑之前要回镖局的,现在看来是晚了些时辰,恐怕家里人又在担心我吧……晚上前面的雾隐丛林可不好走,得赶紧回去才行……”

说罢,孙云立kè

踏着轻功步伐,穿梭一般地往青墨山庄前面的雾隐丛林中闪去……

轻功踏至间,孙云不禁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格外的轻盈和有力,轻功使得也比之前要更加熟练了。孙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这些武功上的改变,都是体内抗毒所产生的结果。根据今日卢欢所说。自己体内产生的抗毒内力,大大激发了自己的武功内力,所以说‘以毒强身’的道理的确不假。卢欢自行研究世间毒物几十年,毒攻能够威震天下也不难解释。但是孙云刚才在卢欢面前的态度也很明确,自己是决计不会学这样的武功的……

想到自己临走前,卢欢提醒的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孙云自己又不禁多了一份心眼:“倒是今天卢欢前辈说的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倒是很让我在意。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关注北原五侠的动向。一定有所不轨。而今北原五侠就要到大都,察台多尔敦一定是知dào

了消息,如果他暗地里甚至明着有什么‘行动’的话……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有了,北原五侠说过,他们到大都后,会去拜访来运镖局。到时候我再去说明情况也不迟……不过到头来。今日忙活了一天,却依旧是不知dào

察台多尔敦复辟的原因,难道是察台王府的察台王出了什么事吗?如果要是有机会能像卢欢前辈那样潜入王府的话,说不定能知dào

一些内情……”

孙云回去的一路想了很多关于察台王府和北原五侠的事情,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他觉得过不了多久,大都城又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而无数的思绪飘过后,孙云也是半步没停地离开了雾隐丛林及城郊的群山……

终于看到了大都城的城门——孙云算是平安归家了。虽然正值寒冬时节。但是今日算是晴天,今夜还是能看见天上明月当空——出了山林。天彻底黑了下来。寒月伴着稀星,凄凉映射着了无草木的城郊荒地,不禁给人一种“事事殊途终寂寥”的寂落感。不过这些对于常日在外出走的孙云来说,已经算是再平常不过了……

“天已经这么晚了,得赶紧回去才行……”孙云心中嘀咕道,加快了自己的步子,朝着大度城门口继xù

奔去。

然而就在离大都城外几十丈之远的距离,孙云看清了城门口灯火通明,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孙云自觉城外行人一个,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斗胆上前走近了几步,想要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孙云借着城门的火把近处看去后,孙云算是看清楚了——这是一个类似于镖局的车队。

“这车队这么晚进城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运镖的?可时间也未免太晚了吧,而且除了我们来运镖局,也没听过这附近还有什么别的镖局……”孙云心中暗道。

然而待到孙云继xù

走上前看后,车前的几个身影确实让孙云着实震惊了一下——这车前的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云之前在青墨山庄见到的北原五侠:陈扬、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

“北原五侠?”孙云见了,心中惊道,“为什么他们今晚就到了大都,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如此说来的话,他们最快明天早上就会拜访来运镖局,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最好应对才行……”

孙云想到这里,先是悄悄躲在北原五侠的车队后面,不让其发xiàn

,待到车队先进了城中,自己在跟着车后进去。毕竟现在是关键场合,而且孙云心里也清楚,北原五侠进京,一直“关注”其动向的察台多尔敦一定也早就安排好了眼线。孙云自己又和察台多尔敦是死敌,如果现在就在这里贸然和北原五侠相认的话,说不定自己及来运镖局也会被扯进麻烦的事情中。于是,孙云暂时就躲在车队的后面,待到车队进城后自己也跟着进去,不让北原五侠发xiàn

自己的踪迹……

北原五侠原为山东的五个富贵世家的子弟,因都有施财于民的侠义之心便走到了一起。五人互相称兄道弟,并在山东施财帮zhù

当地的百姓缓解了赋税重的负担,其事迹传遍了整个山东,于是他们五人也被贯予了“北原五侠”这个称号。而五家合并,资产自然不小,这一回从山东到至大都,他们也是运来了不少车物。

北原五侠的一把手,就是车队的领队陈扬还在城门处和守城的士兵进行沟通,毕竟一支不小的车队大晚上从外地进城,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寻常。不过好在大都城门的士兵也没有计较太多,收了一些“好处”后,还是下令放北原五侠的车队进城了。

车队缓缓驶进城内,而孙云也就这样跟着车队的后面,顺带着一起进了大都城内……

车队进了都城,正好也是往来运镖局的方向驶去,算是给孙云顺带了一路。待到车队到了来运镖局旁的“龙明客栈”前就停下了,看来北原五侠及众人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之前武当首席兼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行至大都时,也是暂住在这家客栈的。而龙明客栈也就在来运镖局的附近,如此看来,北原五侠第二天的行程果真是要拜访来运镖局不假了。

想到这,孙云立kè

从车队后面跳了下来,也没有去和北原五侠打招呼,毕竟这么晚了,也不方便再牵扯别的事情。与其主动问话,倒不如第二天他们自己拜访上门,再说清楚事情的原委也不迟。

于是,孙云跳下车后,便径直跑回了来运镖局,当然他的行踪也没有让北原五侠发xiàn

……

待到回到了家门口,孙云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然而等待他的,自然也是家人朋友的担心责问。

“少主,你可终于回来了——”任光正在院子里和何子布、林景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只听任光略带责备的语气道,“镖头刚才还一直在问我,说少主你怎么还不回来,简直让我们担心死了……”

“噢,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回来晚了……”孙云急忙解释道,“义父那边,到时候我会和他亲自说明情况的……”

“不过话说回来,少主你这一天究竟去哪儿了?”林景又问道,“出去一天没个音讯,出门之前又不说去哪里,害我们担心了一天,当时我们甚至还担心你会不会去察台王府找察台多尔敦算账呢……”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没事的话我是不会再去主动找察台多尔敦的……”孙云先是回了一句,随后又说道,“我今天出了一趟远门,办了点事情……反正也没什么要命的事,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并无大碍,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孙云口中是这么说,可这事情怎么不要命?卢欢在自己体内又下了毒,如果两日之后不去找他,又会落得命临黄泉的场面。当然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孙云自然是不会把自己和卢欢的事情说出来的。

“总之没有大事就好……”任光先是叹息了一句,随后又对孙云道,“少主,刚才镖头有令,说是等你回来后,叫你到镖头他的房间去一下,他有事情要和少主你交代……”

“有事情和我交代?”孙云不禁疑问道,“我今天一天不在家,这么晚一回来就要和我交代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重yào

……”

“好像是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林景跟上去道,“据镖头说,北原五侠及其手下明日一早就会来拜访来运镖局,镖头主要是要让我们做好迎宾的准bèi

。”

一听到是北原五侠拜访的事情,孙云不禁叹了一句道:“果然……”

“果然什么?”任光听到后,又问道,“少主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dào

什么?”

“啊?不……不是,我哪知dào

……北原五侠会来得这么快……”孙云不想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和家里人说,见到自己晚上跟北原五侠的车队一起进城的事情险些被拆穿,孙云立kè

反应过来,有些吞吐道。

“不管怎样,镖头现在就在厅房里等少主你呢……”任光继xù

道,“少主你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镖头还有什么单独的事情要给你安排……”

孙云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贵客上门

孙云点了点头,于是往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正厅,这里还是和往日一样,到了晚上就只剩下孙尚荣一人仍在客厅里在桌前低头整理着账务。而孙云这个时候进来,孙尚荣见了,也停下了手上的活,从桌前站了起来,先是关心问道:“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天都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孙云自然不会把自己今天与卢欢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也只是应付了一句道:“没什么,只是离开大都出了趟远门,没什么大事……”

孙尚荣自觉孙云已经是十七八岁的男子汉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能把握好度,不需yào

自己等人担心,于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话扯到正题上,孙尚荣随即对孙云道:“云儿,你知dào

为父这么晚找你来所为何事吗?”

孙云想了想,平淡地回答道:“应该是有关北原五侠的事情吧……刚才阿光在外面和孩儿说过了,他说明日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会登门拜访来运镖局,义父您是想让孩儿做好迎接贵客的准bèi

是吗?”

“这个,云儿你只答对了一半……”孙尚荣缓缓应声道,“的确正如任光所说,明日北原五侠的确是要来登门拜访来运镖局,镖局里上上下下也会做好迎接贵客的准bèi

……不过云儿,为父这门晚叫你过来,是因为还有另一件事情。”

“哦,还有什么事情比明日迎接北原五侠还重yào

吗?”听到这里。孙云不禁疑惑道。

孙尚荣顿了顿,随后继xù

说道,“这个事情也很重yào

。但就正好和明天北原五侠拜访的事情冲突到了一起。”

“那是什么事情?”孙云接着问道。

孙尚荣继xù

道:“明日巳时,鸣剑山庄的花叶寒花庄主及手下会来到大都,在久旺商会那有重yào

的事情要商讨。”

“那这件事情和明日北原五侠的事情有什么冲突呢?”孙云接着问道,“而且,花庄主亲自来到大都,按理来说应该是鸣剑山庄私下的要事,义父您又是怎么知dào

的?”

“是鸣剑山庄的花庄主飞信传书告知为父的……”孙尚荣回答道。

“飞信传书来运镖局。说明是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而且还和我们来运镖局有关系了……”孙云不禁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鸣剑山庄要亲自出马,还和我们来运镖局搭上了关系?”

孙尚荣迟缓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让来运镖局的人特别是孙云本人感到有些难为。沉默了一段后。孙尚荣还是慢慢吐出自语道:“花庄主告知为父……明日巳时后。久旺商会会有重yào

信物将送往……察台王府——”

“察台王府?”一听到是“察台王府”,孙云的神情顿时紧张了几分,立即问道,“鸣剑山庄这一次又和察台王府扯上什么关系了是吗?到底是什么信物,鸣剑山庄的庄主花叶寒花前辈竟会亲自出马?”

“具体细节为父也不是很清楚……”孙尚荣两眼凝神道,“不过据花庄主所说,似乎是察台王府的人主动找鸣剑山庄花庄主的。”

“察台王府的人主动找花庄主,难道是察台多尔敦……”孙云听到这里。心中的紧张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想到察台多尔敦刚刚复辟不久。一定会有多多少少的“行动”,于是有些担心道,“如果说是察台多尔敦,那事情可能就真的有些不好收拾了……”

“如果真的是察台多尔敦的话,恐怕花庄主也不会答yīng

这次的事情吧……”孙尚荣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想,一定是察台王府的其他什么人找鸣剑山庄的人有重yào

的事情吧……”

“久旺商会就在大都城内,与远在大都之外的鸣剑山庄比起来,察台王府可是要近上很多,如果真的只是运送信物这么简单的事情,大可不必大费周折地通知鸣剑山庄甚至是请花叶寒花庄主亲自出山……”孙云也思度着分析道,“很明显,察台王府一定是有什么人有重yào

的事情要和鸣剑山庄交代。而且故yì

借‘运送信物’的事情打了一个幌子,应该是为了要避人耳目,那察台王府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想让谁知dào

这件事,这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正因为要避人耳目,所以花庄主也是通过飞信传书告知为父这件事情的……”孙尚荣跟着道。

“事出之时必有因,这件事情一定和察台王府自身脱不了干系。不过孩儿不解的是,说来说去这和来运镖局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孙云又不禁问道。

孙尚荣继xù

说道:“据花庄主信中所说,这次运送信物既是形式上避人耳目,自然要准bèi

充分。花庄主想到借来运镖局的关系,使这次的运送信物以运镖的方式运至察台王府,从而不引起王府其他人的怀疑,所以花庄主便想让我们来运镖局的人派出人手,随同一起运镖至察台王府……但是正如之前所说,明日北原五侠正好拜访来运镖局,镖局这边更跟就脱不开太多的人手。”

“运镖至察台王府是吗……”孙云先是嘀咕了一句,随后静下心来想了想,随即道,“察台王府即在大都内,运镖不会有多大的风险,既是为了避人耳目而故yì

为之,形式上应付一下,只要蒙过了察台王府的其他人即可……义父你今晚找孩儿议论此事,是想要问孩儿是否原因帮zhù

鸣剑山庄的花庄主是吗?”

孙尚荣缓了缓神,继xù

道:“就像云儿你说的,明日若是真帮鸣剑山庄的人运镖王府,镖局也无需派出过多的人手。如果真是这样。义父想要云儿你去完成这件事情。毕竟若是人手少的话,云儿你身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亲自出马,说服力自然要强;而且云儿你经lì

了这么多。处理事情来也比其他人要有分寸。事关察台王府和鸣剑山庄的关系,王府一行自然会有风险在内,为父也相信云儿你一个人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就看云儿你自己怎么看……”

孙云想了想,随后平淡地说道:“之前鸣剑山庄帮了来运镖局这么多,庄主花叶寒花前辈也是格外照顾我们镖局,这一次他们于事请之。自然也不好决计……而且只不过是去察台王府运镖一趟,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是察台王府和鸣剑山庄的关系。不会有大碍。放心吧义父,明日巳时,孩儿一人前往久旺商会即可,这件事情就包在孩儿身上了。义父你们在镖局好好招待北原五侠就好了。待到尔后有机会。孩儿回来再亲自去拜访五位前辈。”

“既然云儿你答yīng

了,那为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明日久旺商会即察台王府一行,云儿你自己可要小心了……”孙尚荣听了,缓缓说道,“好了,云儿,你今天也在外一天了,想必也是疲劳得很吧……现在天色已晚。云儿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义父也是,那孩儿这就回去了……”于是,说完了好些话后,孙云便转身离开了正厅……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穿过正庭院,孙云的心里却是怎么也没有平静下来:“察台王府有人主动找鸣剑山庄的花庄主,还借运送信物的幌子,一定是有重yào

的事情……但我最担心的,还是察台多尔敦,他一向视中原汉人于不屑,更是反感我们这些武林人士,如果就这样进了察台王府,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另外,明日北原五侠拜访来运镖局,一向关注他们动向的察台多尔敦一定也会有所行动吧,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察台多尔敦的注意力并不会放在鸣剑山庄上面,倒是给了花庄主他们很好的机会……而且,到现在为止,依旧是没有弄清楚察台多尔敦毫无征兆地复辟究竟是何原因,这一次鲜有的机会进入察台王府一视,说不定能弄清楚这一切事情的原委……”

孙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但是由于今日在青墨山庄丛林和卢欢斗得筋疲力尽,又从大都城外来回两趟,整个人早就累得四肢发软。于是回房后,也没有和杜鹃说过多的话,孙云躺在床上就睡了下去……

终于到了第二天,辰时时刻,北原五侠陈扬、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五人从龙明客栈出来,带着昨晚歇息的车队来到了来运镖局的门口……

还别说,这车队可真是有够气派,由于昨日天色昏暗,孙云自己都并未能全然看清楚——只见车队如蜿蜒龙舟般一条连着一条,直接贯穿了来运镖局门口的小大街,其装饰也是如有龙凤舞天,琳琅满目的车上货物,似乎映衬出北原五侠五家财势之胜。当然,这些钱财自然都是北原五侠行义所用,和在他们老家山东时一样,北原五侠想要通过施财于民的方式,减缓近年来朝廷愈加繁重的税务,此行为也不失为“侠义为民”的一种。当然正如之前孙云所想,这样的行为在某些方面也颇有争议……

但是既是江湖中有些声望的义士,贵客上门,来运镖局自然是要迎面招待。只见作为镖头的孙尚荣站在镖局的最前门口,身旁还跟着孙云、任光等人。而在此之中,孙云脸上并没有浮现过多的笑容。相反,他的眼神中透出了几分谨慎——因为孙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一直“关注”北原五侠的察台多尔敦这个时候会不会突然出现,从而惹出什么乱子。

不过显然孙云今日是多虑了,别说是察台多尔敦了,今日来运镖局的门口小大街,连半个蒙元士兵的影子都没见着——这倒是成了挺稀奇的事儿。

既是不来,自是无事。孙尚荣也没有过多关心蒙元朝廷或是察台王府的事情,见到从车队处迎面而来的陈扬等人,孙尚荣先是上前几步,随后抬手有礼道:“来运镖局总镖主孙尚荣见过北原五侠。久闻五位在江湖中行举义事的事迹,施财于民、为民解忧,能今日见到五位尊者。可谓是孙某的荣幸!”

“幸会幸会——”陈扬也行礼回应道,“之前贵镖局在大都的事迹陈某及众兄弟也是有所耳闻,今日拜访一见,虽然不像武林中的大世家一样雍容华贵,却有朴实中的侠义傲骨之感。可见孙镖主的为人处事也是在世清高不屈,陈某等人甚是佩服——”

“既是莅临寒舍,还是请众位随孙某堂中一坐。有事座下再谈——”孙尚荣向陈扬等人做了一个迎门而进的手势。

陈扬见状,于是回应道:“既然孙镖主如此之礼,陈某等人自是不好拒绝……不过今日陈某等人带来了车上货物。其为重yào

之物,还恳请孙镖主能够殊别则个,存留车物几天,陈某等人定当谢过。”听陈扬所言之意。这些车上的货物是要存放在来运镖局几天。看样子这车上的货物自是较为重yào

的东西。

孙尚荣自然也是没有意见,依旧是微笑着迎道:“众位既是有请于本镖局,孙某自然是不敢拒绝。不过有逢之事还是座下再谈为宜,还请五位武林贵客上门而坐,舍下已然准bèi

好清茶数盏,望诸位能够兴赏而来。”

于是,陈扬等人也答yīng

了,还是先随孙尚荣进了镖局厅堂。孙尚荣安排好了北原五侠的迎坐。随即又对孙云、任光等人道:“云儿、阿光,你们快去派人帮忙把车上的货物搬进院里来——”

“好的。义父——”孙云回答了一声,随后便动员身旁的人手,准bèi

开始搬车上的货物。

“阿布,快点过来帮忙——”和往常一样,孙云还是对何子布唠叨道。何子布自己自然也是识趣,北原五侠拜访来运镖局,自己当然不能向往常一样总是偷懒。于是,孙云令声一下,何子布立马从院子的石桌前跳了起来,一个箭步便跑到了门口,并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不只是何子布,林景和石常松二人自然也是加入了帮忙的行列中。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北原五侠带来的运车货物可真不少,一连串直接贯穿了整条小大街,来运镖局可以说是几乎派出了所有的壮丁人手,前来帮忙此事。

而孙云今日本来就有事情要单独去久旺商会,没有时间在这里和拜访上门的北原五侠交道。不过好在在青墨山庄的时候,孙云和北原五侠就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也不算是生人了。

任光知dào

今天孙云有别的事务要去做,于是走过来对孙云说道:“少主,听镖头说,你今天巳时时刻还有事情要去久旺商会,现已过了辰时,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这些就交给我们好了,少主你自己先去吧……”

“车上这么多货物可不好拿,我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孙云有些迟疑道,其实他心里真zhèng

所想是想要和武林中有名的北原五侠有所交流,不想要立即离开。

而任光却笑着说道:“放心吧,少主,这点小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还是把你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听镖头说,少主你要随鸣剑山庄的人一同去察台王府一趟。察台王府可谓是凶相之地,少主你之前也去过王府一两回,都没什么好的印象,所以说这一次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小心为好……”

“放心吧,阿光,我不会有事的,我还巴不得再去察台王府看上一眼呢……”孙云先是自信地回了一句,随后又说道,“那镖局里面的事情就交给阿光你们了。当然你们自己也要注意,万一这其中察台王府的人找上门来的话……还有阿布,他总是多事,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管好他——”

“放心吧,少主,我都会处理好的……”任光又笑着回应道,其实对孙云来说,任光的的确确是孙云最为信任的兄弟。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便往闹市中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只身行动

孙云一个人离开了今日贵客上门的来运镖局,只身一人前往久旺商会。此次的任务是帮zhù

鸣剑山庄的人运镖至察台王府,借此使其进入王府内部。和往日的运镖任务不一样,这一回来运镖局全体只有孙云一个人……

孙云自己自然也是清楚,此次一人行动,先不论鸣剑山庄的目的是什么,察台王府找花叶寒花庄主的人究竟是谁,危险系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高。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而身为少主的孙云和复辟的察台多尔敦又是死敌,万一“仇人”相见,必然免不了“矛盾交锋”。

更让孙云始料未及的,这一回运镖的任务来得太过突然,昨晚孙云刚从大都城外归来,还没来得及做好迎接北原五侠上门的准bèi

,自己就被义父安排了运镖的任务。当然,为了不让镖局其他的人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也是孙云自己请求一人随同鸣剑山庄众人前往的……

久旺商会里来运镖局并不是很远,孙云快步没多少时间就到了。而久旺商会依旧是和往常一样,门外聚集了准bèi

出发的其他车队。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同行的人,竟是堂堂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及其他鸣剑山庄的弟子。

孙云也没有想到花叶寒等人这么早就到了久旺商会,一眼瞅见同样身为鸣剑山庄弟子的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和花庄主在洽谈事宜,孙云也立kè

跑了上去准bèi

打招呼。

“花庄主、杨前辈——”孙云走到车队一旁。大声招呼道。

花叶寒听到了孙云的声音,回头一望,随后回声应道:“这不是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吗。真的是多时未见——”

“晚辈见过花庄主及各位前辈……”孙云来到了众人的身边,先是有礼地答了一句,随后继xù

道,“晚辈接义父之令,以来运镖局运镖为名,特来帮zhù

诸位运送信物至察台王府。”

“今日只有孙少主你一个人吗?”杨铮明看着来运镖局的人只来了孙云一个,于是不禁问道。

孙云平静地解释回答道:“噢。因为今日来运镖局有贵客上门,江湖中闻名的‘北原五侠’莅临寒舍,并有重yào

事宜。镖局脱不开人手,所以晚辈只好一人前来……再者,察台王府即在大都,无需城外艰险之路。因此不需yào

太多的人手。还望众前辈能够理解……”

听到这里,在花叶寒身旁的雷正风凑到花庄主耳边轻声道:“庄主,此次是孙少主一个人前来,我们是否需yào

告sù

他我们此次进察台王府的缘由?”

看来鸣剑山庄的众人似乎是有秘密瞒着孙云,花叶寒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去看孙云的眼神,随后缓声应道:“这事情还是先不要告sù

孙少主的好……这次借运送信物之名,进入察台王府。也是受了他人之命,而且这事情还和北原五侠扯上了关系……如今北原五侠登门拜访了来运镖局。必是有求于来运镖局,这其中一定还包含了那个至关重yào

的秘密……某些人一直想要不轨得到那个秘密,我们此次前去察台王府,正是为了暗中应对此事。如果让孙少主过早知dào

了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那后面的一切计划都有可能和受到影响,所以还是先不要告sù

孙少主的为好……”这样看来,鸣剑山庄的众人确实是没打算把某个秘密告sù

孙云。

雷正风听完花叶寒的讲述后,微微点了点头。

“花前辈你们在说什么?”孙少主看着雷正风在花叶寒耳边窃窃私语,觉得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于是不禁问道。

另一个鸣剑山庄弟子——孙云之前也是认识的——成付上前几步,对孙云解释道:“,没事,孙少主,庄主他们只是在谈,孙少主你一个人随我们进王府,可能会遇到诸多的不便。再加上你们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之前闹了许多不好的关系,所以想办法照应孙少主你一下罢了。”看来成付也是领会了花叶寒的意思,也没有把这件事情的相关透露给孙云。

当然,面对的是曾经对自己恩重如山的鸣剑山庄众前辈,孙云自然也是没有多余的怀疑。打着自己镖局的名号,只身一人随委托之人运镖,对孙云来说还是头一次。而且目的地是察台王府,孙云自然也会不该有任何的松懈。孙云望了望天,注意了一下时辰的变化,随后对会长杨铮明问道:“杨前辈,巳时已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杨铮明望了望商会门口的货物搬运情况,随后应声答道:“等这一批货物整理好了,就可以出发了……”

于是,为了加快效率,孙云这边也来帮忙久旺商会的下人,一起把最后的货物全部搬上了车。待到所有的货物都整理好了,众人已可以出发了。

“走了——”前排的一个鸣剑山庄的弟子喊道,于是车队开始缓缓行进,朝着察台王府的方向进发……

“运镖之途虽有远有近,但是像这样运镖至城内的府上,来运镖局还是头一回……”孙云跟着鸣剑山庄的众弟子行进着,边走边说道,“而且,来运镖局只有晚辈一人行动,这样的运镖方式也是头一回……”

“只是没想到北原五侠今日会拜访贵镖局,和鄙人今日运物之行正好‘冲突’,实是不太方便,还望孙少主能够见谅则个。”花叶寒还是有礼地回应道。

“不然不然,只身一人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安全,不用牵扯到太多……”孙云也是回应了花叶寒的话语,随后又问道,“不过听义父说,花前辈你们此次前行。是受了察台王府某人之约,以便会面。运镖之行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幌子,是为了瞒过察台王府其他人的注意是吗?敢问。这个邀约之人究竟是察台王府何人,竟能请动鸣剑山庄花前辈您本人?”

果然还是被问及了敏感的问题,花叶寒镇定了一下,随后编理由回道:“噢,其实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察台王府的某人想要一见鄙人及鸣剑山庄众人,但是又不便行动。鄙人只好亲自上门。但是孙少主你们也明白,其实鸣剑山庄和你们来运镖局一样,也遭到察台王府其他许多人的‘敌视’。行动起来又不太方便。而此次前去察台王府,所邀之人也只是就将来鸣剑山庄及青墨山庄等各个地方势力发展关系问题进行相关申明罢了。孙少主你也是明白的,蒙元朝廷一向重视大都周边势力的情况,曾一度把大把的精力放在这上面。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若是这样倒也好。不会牵连其他的什么事情……”孙云听了花叶寒的话信以为真,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花叶寒见“骗”过了孙云,想要转话题解开尴尬的气氛,于是反过来向孙云问道:“倒是孙少主,今日随我等进入察台王府,孙少主你自己可是要多加小心——”

“多谢前辈提醒,不过这事情前辈不说,晚辈也会格外小心的……”孙云两眼直视着行进的方向。平淡地应声道,“而且晚辈此次主动‘请缨’独自一人前往察台王府。也是有事在身。晚辈也想要弄清楚,察台多尔敦复辟的真zhèng

原因……”

听到这里,花叶寒心里暗道:“果然,孙少主你还不知dào

这个事情,这样也好……”

不只是花叶寒,其他似乎知dào

真相的鸣剑山庄弟子不时瞟了孙云一眼,当然孙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说到察台多尔敦,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动?”花叶寒又问道,“鄙人也只是听说他复辟没多久,身在大都城外却是不知dào

大都城里的状况……”

“也还好了,察台多尔敦刚复辟那一会儿,提高了交税的份额,这事儿你们久旺商会的人应该有和花前辈你们说才对,其他的……应该也没什么了……”孙云最后的语气明显减缓了一些——其实并不是孙云不知dào

其他的事情,只是在他心中还有很多的疑惑。昨日在青墨山庄的幽暗丛林,卢欢曾告sù

他有关察台多尔敦的其他事情。察台多尔敦一直都在关心北原五侠的动向,甚至还派眼线前去青墨山庄观察当时还暂住在青墨山庄的北原五侠的情况,只不过其眼线最后被卢欢干掉罢了……当然,不能说卢欢说的就一定都是真的,孙云对此还是疑惑不少。再者,就算卢欢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现在北原五侠已经来到了大都,并登门拜访了来运镖局,孙云还是不打算把察台多尔敦针对北原五侠的事情告知鸣剑山庄等人,以免事情传开,北原五侠在这大都里又会过早牵扯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说完后,孙云还是封住了口,没有继xù

再往下说下去。

孙云没有说,花叶寒自然是不知dào

后面还有秘密。“总之,察台王府一行,为了安全起见,孙少主你还是跟着我们行动好了。不过,待会儿到了王府,鄙人有秘密人物相见,恐怕需yào

孙少主你稍作回避。只有那个时候,孙少主在王府会单独一人,也就是唯一那个时候,孙少主你自己要照护好自己。”

“多谢花前辈提醒,放心吧,晚辈会照顾好自己的,无需前辈们操心……”孙云从容地回答了一句,随后整支车队继xù

朝察台王府的方向进发……

话说来运镖局这边,北原五侠在镖局正厅坐下后,众人就在讨论关于减缓城中百姓赋税的问题。

北原五侠首领陈扬对最在厅堂正中间的孙尚荣道:“孙镖主,刚才谈到的关于为百姓拨款的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还请看孙镖主你的意见。”

孙尚荣只是轻轻笑了笑,随后缓缓道:“北原五侠为了救百姓重税之苦,施财于民,此等之行,可谓是‘救百姓于水货危难之中’。尔等不知,近日大都赋税愈加增高。受其山东边境战事的影响,朝廷下发的收税令可谓是有增无减。现在正值北原大都寒冬之日,粮食积蓄受阻。百姓衣食成难,北原五侠此时仗义相救,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诶,孙镖主言重了,在老家山东,我们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陈扬笑着客套回应道,“倒是听说你们来运镖局。在这蒙元政治中心的大都里,不畏权势,还有敢于反对蒙元暴政的骨气。实是不易。虽然我们山东汉子向来豪爽大气尽多,但是像来运镖局这样有不屈的骨气并敢于实现的,却是少之又少,我等也是十分佩服——”

“陈先生也不必夸眼。来运镖局能有今天的局面。其实经lì

过许许多多不寻常的事情……”孙尚荣又回道,“说回正题,倒是陈先生及其他四位,今日莅临只是登门拜访,为何会带来如此一车的货物?”孙尚荣也注意到了此次北原五侠前来,带来了一长车的货物,还不知是何物,于是问起了这方面的问题。

北原五侠的另一人高长云回应孙尚荣道:“噢。回孙镖主,这车上的货物可是极为重yào

之物。不过由于这是在大都城内,还不好道尽这货物的由来。实话说吧,这车上的东西是用来救济大都百姓的财物,但是却也很危险……”

“哦?高先生又是何出此言?”孙尚荣又问道。

北原五侠这边,另一人钟齐山接着答道:“这车上的货物可是不小的资款,不过……这货物的秘密可是决计不能让蒙元朝廷的人知dào

,因为这车上的货物可不一般……”

孙尚荣听到了钟齐山如此谨慎的口气,于是声音也放小道:“噢?听诸位的意思,这货物的来历似乎是有些不太简单喽?”

“这个……以后时机到了,在下自会告知孙镖主……”陈扬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又道,“不过在下在这里有一个请求,还望孙镖主能够答yīng

——”

“什么要求?”孙尚荣继xù

问道。

陈扬紧接着回答道:“由于此车货物过于庞杂,又不能让蒙元朝廷的人过于注意,因此不能随时带在身边。在下肯请求孙镖主,能将这车上的货物暂时存放在贵镖局,毕竟镖局本来就是货物往来的频繁之地,即使蒙元朝廷的人见了,也不会起太大的疑心……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等五人必会谢过孙镖主,谢过来运镖局——”

孙尚荣本身就是一个仗义之人,又看着北原五侠施财于民的侠义之举,也没有顾虑太多,于是豪爽答yīng

道:“既是北原五侠诸位为民侠义之举,孙某又怎有拒绝之理?没问题,阁下愿将此重物存放于寒舍,孙某必会担起责任,帮阁下看管好此物,不让蒙元朝廷的人发xiàn

——”

见到孙尚荣如此豪爽地答yīng

了,陈扬又一次鞠躬道:“今日孙镖主如此之言,在下随其他兄弟四人在这里谢过了——”

于是紧跟着,北原五侠的其他四人同时从座位上起来,在孙尚荣面前深深鞠了躬……

而这一切,也让门外的任光等人看见且听见了。林景想了想,先言道:“那车上货物究竟是什么,北原五侠五位前辈竟会如此看重,甚至都不能让蒙元朝廷的人发觉……”

任光思绪了一会儿,紧跟着答道:“我想,可能这车上货物的来源,一定另有隐情吧……别忘了,他们五位前辈可是汉人中的侠士,蒙元朝廷可不会放低对他们的警惕的……”

而在一旁的何子布,并没有多在意这些,他倒是一直担心着只身一人随同鸣剑山庄弟子前往察台王府的孙云,于是不经意问道:“哎,也不知dào

孙大哥这个时候怎么样了,是不是成功进入察台王府了……”

任光听了,也不禁道:“是呀,察台王府一行必有险要,还望少主能够平安无事……”

众人都在担心孙云的情况,而在孙云这边,车队刚好已经到了察台王府的门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意外发现(上)

孙云这边,和鸣剑山庄众人一起,车队已经来到察台王府的门口……

察台王府的门口守卫依旧是和原来一样,一样的戒备森严。王府大门如同城楼守卫,数丈之高的城墙拔地立起,城楼之上一望可见数里之地,其上还布有严阵以待的精卒箭手,时刻注意着楼下的一举一动。而在城门正中心,一做威严无比的铁栅门立在大门之间,每当开关铁门时,发出“吭啷吭啷——”的锁链声,给人纠缠而畏缩的恐惧感……

但是今日孙云等人来到这里,就没有过害pà

。鸣剑山庄以借运镖之名,受到察台王府秘密人物的委托,方得见面;而孙云更简单了,他本就是以运镖为名,陪同花叶寒等人而来,当然,他自己也想要趁此机会去弄清楚一些情况……

运镖的车队继xù

向前行进,然后慢慢来到了王府城楼的铁栅门门口。守城的士兵也是老早就看到了众人,待到车队靠近了正门,守城的领头突然站出来大喊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虽是运镖之事,但是所有事情都由花叶寒花庄主说了算,局面由他掌控,孙云也只是想一个手下一样在一旁默不作声。而且,孙云本就和察台王府太多的恩怨纠结,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孙云在车队中也是非常低调地躲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

花叶寒自车队领头慢慢走上前,随后还是先有礼道:“这位大哥。在下乃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特奉贵王府要人之命,运送信物至王府门下。还请这位大哥能够则个通行——”

那个领头的侍卫似乎是瞧不起花叶寒等人,他用轻蔑的眼神瞅了瞅,右手摸了一下下巴,随后用刻薄的语气又问道:“你说你们是受王府要人之命运送信物,可有凭证?”

花叶寒不慌不忙,从自己的袖口间亮出了令牌之类的物品,并从容地说道:“军官大人。这可是贵王府通行的令牌,还请军官大人您仔细过目——”

那个领头的侍卫见了花叶寒手中的令牌,毫不客气地用抢夺的方式从花叶寒手中夺过令牌。行为中还带着粗鲁——不过这些损人的行为,花叶寒等人也是司空见惯,根本没有太放在眼里。

军官头目夺过令牌后,在上面检查了很久。确定了没有问题后。才将令牌还给花叶寒。然而,领头侍卫似乎是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样子,他向两侧的士兵示意了一下,紧接着道:“光有令牌可不行,还得搜车!”

一听到“搜车”,这边的孙云可有些看不下去,他自己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运了那么多趟镖。还从没见过哪个“地主”似的人物随意翻弄运车货物的。

不只是孙云,鸣剑山庄的其他一些弟子也逐渐起了反感之意。不禁觉得这察台王府虽为朝廷王臣的重yào

王府,却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那个军官头目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意思,随即补充道:“现在政局可乱得很,想害死察台王爷的乱党大有人在,所以门口的检查尤为严格!”说话的时候,口气依旧是听着让人不适。

军官下令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也用很粗鲁的动作将货车上的布头掀开,检查里面的情况。只见车上仅仅只是一些在普通不过的货物了,并未发xiàn

可疑的东西。检查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直到确定的确没有问题之后,士兵才向领头侍卫通报情况。

军官头目点了点头,随后对花叶寒众人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说完,军官头目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随即打开了铁栅门。只听“吭啷吭啷——”的铁链声响起,难得一见的察台王府内部才映入众人眼前。

花叶寒也不打算再和身前的军官说什么话,指示了一声后,车队便缓慢进了王府内院……

而就在此时此刻,城楼上一个人正凝视着刚才大门下方的一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察台王府的长子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此时正在城楼之上巡视情况,刚好遇上了这一幕。由于城楼之高,察台多尔敦也没能立kè

看清来者分别是谁,自然也不知dào

自己的死对头孙云也跟着进了王府。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带着车队进入王府?”察台多尔敦突然对身边的一个侍卫道。

那侍卫回答道:“回公子,他们应该是鸣剑山庄的弟子。因为据之前有人道来,说今日鸣剑山庄有信物要送至王府……”

“这样啊……”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后自言自语道,“看着架势,像是运镖的车队。这大都城里也就只有‘来运镖局’这一家镖局,说不定……孙云孙少主也跟着过来了呢……”

说完,察台多尔敦拨了拨腰间的苗刀,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似乎要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一般……

孙云似乎还对刚才“搜车”的无礼事情感到反感不已,不禁抱怨道:“这察台王府的守卫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过分到私自搜查车物的行为——”

“这也没有办法,现在朝廷上下的政局确实乱得很,稍错一步很有可能酿成大祸。门口的侍卫如此严厉也不是没有道理,尽管他们的行为是有些过分了……”花叶寒淡淡地说道。

鸣剑山庄的众人第一次来到察台王府,很多地方还不熟悉,因此在院内找路也是找了半天。而对于孙云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了。几个月前孙云为了镖局雾隐丛林遇袭、杜鹃腿残的事情,只身一人找察台多尔敦算账,结果事情不成反被察台多尔敦打昏抓了起来,被关在了察台王府的地牢。也就是那一次。孙云算是在察台王府走了一遭。

众人走到了院子深处,成付在一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凑到花叶寒的耳边。轻声道:“庄主,我们所见之人其为秘密,不应让孙少主知dào

,还是想办法把他暂时支开吧……”

花叶寒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他慢慢走到孙云的身边……

孙云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自己一个人还在王府的院内四处张望。只见花叶寒这个时候走到自己身边,花叶寒平和着说道:“孙少主。接下来鄙人及其他鸣剑山庄弟子有要事与委托之人密谈。孙少主你在这之中恐不太方便,谅鄙人之意,孙少主你还是先暂时回避一下吧……”

孙云听了。没有多想,觉得花叶寒花庄主向来对自己不薄,于是也没有起太多疑心。孙云转过身,也笑着回答道:“没事儿。花前辈你们先去忙吧。晚辈一人在这闲逛一会儿即可……待到花前辈您完成了事务,通知了晚辈,晚辈再随前辈们一同离开。”

“这样即好,还是麻烦孙少主了……”花叶寒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便对身后的成付、雷正风等人道,“好了,我们先走吧——”

于是,花叶寒带着手下的众鸣剑山庄弟子继xù

往院子的一个方向进发。车队随行;而孙云则是朝着另一个方向,与其没事可做。孙云还是想要在这王府深院里好好观摩一番……

其实并不是没事,孙云此行的目的,还是想要尽量弄清察台多尔敦复辟的原因。而且,这其中,察台王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有,这不禁让孙云有些怀疑起来,他觉得察台王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府深院里其实也有许许多多严整以待巡逻的蒙元侍卫,只是由于刚才在城门口有所见,即是能进到王府院内,说明此人并无危险可言,因此孙云在院子里自由行走,那些巡逻的侍卫也当是没太在回事儿——这倒是给孙云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一段时间,孙云也算是在这院子里逛了有些时候了,可是大多都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根本没有找出任何自己想要的线索……

“真是的,这样漫无目的地逛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线索,想要知dào

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必须要有类似于文书之类的凭证才能确定……”孙云心中又暗嘀咕道,“有了,一般府里出了什么大事,都会有其记载。如此说来,如果能进入王府的书库,查找有关这方面的记录,说不定就能弄清楚了……”

的确如此,在朝廷延下王府机密的时候,由于事务过于繁杂,往往需yào

通过文书记录的方式,来记下要事的关节。尤其是现在朝廷动荡不安的局面,一道事务很有可能牵动整个朝廷的命脉,为了不使处政事务变得鱼龙混杂,往往需yào

记下更多文卷笔录,以便他日拿出来参考或是调整。

其实早在汴梁之时就有过事例,那晚苏佳夜闯相府之时,就是在藏书库里发xiàn

了守将陈世今的资料及剑道大会的的秘密……如今身在大都,孙云也想到了要去书库里一探究竟。而且和苏佳不同的时,现在正是大白天,各个楼屋的牌子都很显眼,而且蒙元守卫也没有把进来的孙云太当回事,孙云的途经可要比原来的苏佳方便不少……

二话不说,孙云便很快探入了院子深处。而院子深处的侍卫还是和外面的一样,觉得既然孙云能够带着兵器大摇大摆地进来,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决计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于是根本就没太在意,甚至把孙云当成了自己人——这对孙云来说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孙云没有停下来,装作是察台王府内部人员的样子,大开大合地在巡逻侍卫眼底下晃悠,然后趁机寻找王府书库的所在地……

“找到了——”终于,孙云的两眼凝视在一处类似于厅房的屋子处。只见屋门上方写着“藏书库”三个大字——准是这里没错了。

孙云心中暗暗一喜,朝着藏书库的方向慢慢靠近。然而,藏书库处的大门口依旧是有两个侍卫在把守,即使自己再怎么迷惑这些侍卫,想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近藏书库,显然不太可能。

孙云想了想,自己何不趁身份不被怀疑的这个机会偷偷溜到书库后方,从书上面潜入藏书库?

于是,孙云故yì

从一旁的小道绕了过去,经过藏书库两旁的狭道,越过了守门侍卫眼线。由于没有人怀疑孙云此时的身份,只把他当做了察台王府的人,所以孙云只要不进有人把守的房门内,无论往哪走,都没有人会起疑心。

顺利绕过众人眼线后,孙云悄悄来到了房与房之间的狭道中——一般没有人会来观察这个地方,孙云抬起头,一鼓作气一个轻功跃至了藏书库的屋顶。

由于藏书库的房屋还算是有些高度,在下巡逻的士兵很难发xiàn

屋檐之上的状况。孙云见此情形,微微一笑,随后整个人在屋檐上匍匐着像中心靠了几步。由于是大白天,为了不让楼下的人注意到,孙云还特意将头压得老低……

“应该就是这了……”孙云终于“爬”到了屋檐最中心的凹槽处,甚至自己已经算是潜入成功了,孙云心中暗暗一喜。

孙云轻手轻脚地搬开了最上方的几块瓦片,待到有了足够空间能够进入到屋内,孙云探头向里望了望。

“太好了,屋内果然没有侍卫——”孙云心中一喜,整个人施展轻功,直接跳进了藏书库——整个过程外面没有任何一个蒙元士兵发觉,这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时间不等人,这个地方毕竟不是长久之地。孙云成功潜入藏书库后,立kè

开始了对察台王府历史资料的搜索。

蒙元朝廷统治中原讲究以汉制汉,因此管理文献这一块的,蒙元朝廷倒是没少学习汉家文化,藏书排列的年份和内容全部都是用汉文记载的——这也给了孙云更便捷的机会。

孙云在房里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发xiàn

这里的文书分类是按时间分类的,每一年就有一个书架的柜子。孙云想了想,来运镖局来大都也才几个月,察台王府出现事情的日子更是就在几日之前,于是孙云毫不犹豫地来到了今年记载的书柜前……

“这里果然有——”孙云拿起一份最新的记载,心中暗惊道,“十一月十日,察台王因大疾卧病与床,数日未能早朝上政……”

孙云读完后,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察台王之所以没了消息,是因为生了大病,久卧床上不起,连朝政都管不住了……等等,十一月十日,那不就是那日我和阿布出门交税款、第一次见到复辟的察台多尔敦的前一天吗?我懂了,就是在交税的前一天,察台王生了大病,然后察台多尔敦不知怎么的,囚禁令被解,还掌握了察台王府的一切权利,所以他才敢做出主动提升税价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里,孙云心中开始有些躁动不安,毕竟察台多尔敦之所以长时间不敢主动找来运镖局的麻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察台王的“庇护”。如今察台王生了大病、无心从事,恐怕今后察台多尔敦要做什么,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一想到这,孙云的心里便是紧张不已……

大概知dào

了察台多尔敦复辟的真想,按道理孙云应该要快些离开这里。但是,好奇心似乎是眷顾着孙云不想过早离开。

“我记得,察台王曾说过,十几年前他曾有恩于来运镖局。如果能在这里找到这方面的记载,说不定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关系就能一目了然了……”孙云心中暗喜道。于是没有打算立kè

离开,孙云继xù

朝着其他书架的位置慢慢走去,似乎还想要搜寻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意外发现(下)

“我记得,察台王曾说过,十几年前他曾有恩于来运镖局。如果能在这里找到这方面的记载,说不定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关系就能一目了然了……”孙云心中暗喜道。于是没有打算立kè

离开,孙云继xù

朝着其他书架的位置慢慢走去,似乎还想要搜寻什么……

根据年份往前推算,孙云又走到时候较早的书架一观情况。然而历史文献多如牛毛,孙云想要一个一个来翻实在是过于费劲……

正在孙云还在埋头寻找着有关这方面的文献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从门外的格子窗可见,有几个士兵似乎是要进来巡视书房里的情况。

由于孙云是从屋檐之上偷偷进来的,自己又不是察台王府的人,定是不能被这些蒙元侍卫发xiàn

。孙云神情一紧,将刚才翻阅的问卷放回原处,然后自己身形轻轻一闪,躲到了角落的一个柜门处,想要混过这些巡视的蒙元侍卫……

“吱——”格子门被推开,果然是两个蒙元士兵进来巡视情况。

两人也并不是特别认真,所谓的巡视也只不过是绕着摆放文献的书架处转悠几圈,根本就不会在意角落的柜门还会躲着一个人,更不会注意到屋檐上被打开一个小洞。

而且,“巡视”的过程中,两个蒙元士兵的还时不时交流起来。其中一个蒙元士兵说道:“真是的,没事巡视什么藏书库。又不会有外人闯进来……察台公子也真是的,白天让我们巡视王府,晚上还让我们去大街巡逻。本以为来察台王府做事。可以帮家里人省点口粮,却没想到累得每天都直不起身子。与其总是这样,还不如回家放牧呢……”

“谁不是呢?”另一个蒙元士兵之声应道,“察台公子代替察台王掌控王府的一切权利后,似乎什么事情都变得严格起来了。我听说前几日察台公子派出了几个眼线去什么青墨山庄调查什么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听到这里,孙云心中一顿。他很清楚,察台多尔敦派去青墨山庄的那些眼线最后都被卢欢干掉了……

蒙元士兵这边还在继xù

交谈:“倒是察台王,他在位时。可是非常体恤我们这些士兵的,我们也都非常敬重他……谁知dào

他的儿子却和他父亲不一样,经常责骂我们这些当兵的,稍微有什么事情做不好。察台公子就从不给我们好脸色看……就像这次还要巡视藏书库。我实在是弄不清楚这里有什么好巡视的……”

“诶,这话可千万别这么说,想当初察台王还在位的时候,虽然对我们非常和善,但是在巡视藏书库这方面,他也还是和察台公子一样严格。”

“为什么?”

“因为据说这个地方存放着的,很多都是有关察台王爷过去的经lì

。其中不乏有一些比较重yào

的,比如说十八年前唐门世家一事……”

一听到这儿。孙云神情再次紧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是要找关于察台王和来运镖局恩怨的他。却无意中听到了察台王和唐门世家的种种关系。

唐门世家对孙云来说也是很重yào

的消息,因为他的拜把兄弟唐战就是唐门世家的遗孤。在汴梁郊区与唐战结拜兄弟的时候,孙云曾答yīng

过,到大都后要帮唐战查出灭门唐门世家的凶手。

孙云,听到这儿,心中不禁暗道:“真是歪打正着,居然在这儿听到了有关唐门世家的事情……不过想想也对,大都是蒙元的首都,朝政的中心,唐门世家灭门一事不是小事,一定与蒙元朝廷牵扯上了关系。而且,察台王府又是撇开皇城,权利最大的地方,察台王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唐门世家的秘密与他扯上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是十八年前的事情,那好像正是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时间,难道说……”一个意想不到的想法涌入孙云的脑海中……

“十八年前的文献,那不就是在那个书架上吗?”蒙元士兵又在一旁说话了,其中一个蒙元士兵指着对门的一个书架说道。

孙云立kè

反应过来,看到了那个书架的位置,两眼一凝,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行了,别再说了,要是待会儿让过来巡视的察台公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那就不好办了……”另一个蒙元士兵又小声地提醒道。

于是,两个蒙元士兵又是简单地在书房里转悠了两圈,做出认真巡视的样子,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藏书库,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待到格子门外再也看不见刚才那两个蒙元侍卫的影子后,孙云才从角落的柜门处重新出来。

听到了刚才那两个蒙元士兵交谈的内容,孙云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刚才他们所指的那个书架旁边。

“这就是十八年前加载的文献所在是吧?”孙云心中暗暗道,“就是在这里,这里一定能够找到十八年前有关唐门世家被灭门的原因……唐战兄弟,我终于可以帮你找出灭门的真凶了,终于……”

带着心中的一小股兴奋,孙云快速翻阅起了书上的文卷……对于察台王府来说,十八年前唐门世家惨遭灭门,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更醒目的了,毕竟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中原的大事。因此,这书架上放着的文卷,除了有关此事之外,其他的都不太引人注意,孙云自然是很快就将其找到了……

“找到了——”孙云心中继xù

默念着,并一边翻阅着,一边暗道,“原来如此,真zhèng

灭门唐门世家的直接凶手,是唐门世家已经叛变的弟子唐天辉……十八年前。原唐门世家唐天辉受到裕兴城知府兀罗带托多的蛊惑,投靠蒙元朝廷,为了荣华富贵之位。还亲自灭门了唐门世家,做出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

在孙云心中,他默认了悲剧直接是出自唐天辉之手,殊不知这个唐天辉其实就是唐战的亲生父亲……

孙云继xù

往下看去,直到看到有关察台王的地方……

“这——”孙云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两眼一瞪,继xù

暗暗吃惊道。“察台王十八年前南下巡视,经过裕兴城……得知裕兴城郊外藏有唐门世家秘物,遂收买已经叛变的唐天辉为其效力……得知唐门世家对蒙元朝廷构成巨大威胁。察台王他居然……他居然……他居然命令唐天辉,亲自带领数万人马,灭了唐门世家……”

读到这里,孙云心中如同遭到雷击一般。不敢相信事实的他。手中的文卷也不自觉地掉了下去。发出了轻微声响。

但是此时藏书库里十分安静,发出一点响动都很清楚。着实的响声这时才把孙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孙云两眼一惊,害pà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屋里的响动,存有疑心,立kè

小心翼翼地捡起了的文卷,重新在书架原位上放好……

然而,刚才知dào

了真相的孙云。此时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万万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幕后黑手竟会是察台王。

在孙云的印象中,察台王绝对是蒙元朝廷中为数不多的体恤百姓的好官。他主张蒙汉善交,大都的许多汉人百姓也都很敬重这个蒙古汉子。在来运镖局每次遇到危机时,察台王总会奋不顾身地出面,一次又一次地帮zhù

来运镖局化解了危机。就是这么一个众人心目中的“善人”,孙云怎么想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是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罪魁祸首……

孙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孙云两眼发愣,心中喃喃道,“不可能,察台王的为人……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为什么?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究竟经lì

了什么,察台王究竟经lì

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孙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两手逐渐握紧了拳头又逐渐松开。随后,孙云眼神一变,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斗争?为了蒙元朝廷威严的目的,不惜害死更多的汉人,那察台王这样的行为和察台多尔敦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不行,我必须亲自去见察台王,当面问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里,孙云全身发紧,转身走到了从屋檐处跳下的地方,随后一个轻功跃上了房顶,离开了藏书库……

重新盖上了瓦片后,孙云居高临下地朝着四周环顾而去——正厅方向,察台王一般聚集群臣开会的地方。就在正厅后方,有个不大不小的庭院,装修得较为别致,一看就是有权贵的人的寝居之地。

“那里应该就是察台王就寝的地方了……”孙云两手再次握紧拳头,用饿狼一般的眼神望着那个后院,心中继xù

加紧道,“察台王生了大病,一定卧床不起。我一定要去当面问清楚,去问察台王,唐门世家惨遭灭门之事……等着吧,唐战兄弟,我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见定了决心的孙云,趁着屋下的蒙元士兵不注意,纵身跳下了房屋,改用步行向着察台王府正厅的后院——察台王的住处走去。

和之前的一样,由于所有侍卫只觉进来王府的人,都是王府自家人,所以即使孙云腰间别着两把银月刀,大步地往正厅方向走,也没有太多人在意。毕竟在他们眼中,没有哪一个有逆反之心的人,敢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无视王府守卫地往里深入,除非他是一个傻子……

但是孙云就这样做了,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他还没有立kè

拔出自己的银月刀,而是直方向地朝着正厅方向走去,从他身旁经过的蒙元侍卫见他并没有什么造反的举动,因此也没太在意。殊不知孙云这次的直接前往,甚至都抱有杀死察台王的举动想法……

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刚才在屋顶上见到的正厅的后院。后院这里果然装饰不太一样,四角的围栏到处都是装饰华丽,庭院之中甚至都敢直接摆放名贵器物,很显然没有足够显赫地位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奢华的装饰。这样一来孙云也是很坚信了,这里就是察台王的住处。

庭院正中心沿直道而过,直接通向前方一个房间的大门——那就是察台王住宿的房门了。按照之前的推测,此时的察台王一定是大病卧床不起。但是令孙运更不敢相信的是,房门前居然连一个守卫的蒙元士兵都没有,为此,之前不知dào

事实的孙云都已经提起了自己的银月刀,还想要和门口的侍卫有一番纠缠。

既然没有守卫的士兵,那孙云自然更是方便许多。心里想的尽是对察台王无数的疑问,对唐战兄弟所言之仇的铭记,孙云两手提着自己的银月刀,径直地朝着察台王房屋的大门缓缓行去。

“察台王,我这就来了,今日我一定要从你口中问出实情……”孙云心中默念着,慢慢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速度……

正在孙云一步步朝房门口逼近时,突然,孙云头上一个黑影闪过。孙云此时也是谨慎得很,虽然这院子里没有一个守卫的士兵,但是孙云也是无时无刻不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bèi

。待到那个黑影掠过后,翻身挡在了孙云的面前。孙云定睛一看,稍稍惊了一下,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察台多尔敦。

“察台多尔敦,又是你……”孙云一见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竟会是自己的死敌察台多尔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个难缠的对手。

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提着银月刀往自己父王的房屋处靠近,心中也顿时疑惑。不过,一向轻蔑的他见到孙云,第一反应还是先笑言道:“哟,咱们的孙少主好不容易回来察台王府一趟,怎的不好好在其他地方转悠转悠,反倒是来到王爷的居所来了?”

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口气,孙云先是两眼凝视道:“我们运镖进来的时候,你看见了……”

“对呀,本公子是看见了……”察台多尔敦继xù

笑道,“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运镖,来运镖局居然只来了孙少主你一个人——”

孙云知dào

察台多尔敦对自己一直有“想法”,当然他自己也是和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想要尽早和察台多尔敦做个了结。但是今日的目的,孙云并没有放在察台多尔敦身上。很明显,比起他和察台多尔敦的私人恩怨,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事情更为重yào



孙云想了想,随后回应道:“察台多尔敦,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和你有个了断……不过今日到你们察台王府,我没工夫陪察台公子你。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非常重yào

的事情,一定要从你父亲察台王口中问清楚——”

“噢,你想要找我父王问事情?”见到孙云并没有主动找自己算账,察台多尔敦反倒是显得更稀奇了些,随后又笑问道,“没想到孙少主你居然不是来找本公子的,而是来找父王的……哼,平日里都是父王主动去找你们来运镖局,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反过来了……”

孙云不想在察台多尔敦身上多浪费时间,于是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道:“今日之事于察台公子、于你我二人的恩怨无关,我只是想去找察台王弄清事情罢了,还请察台公子能够让路……”

“是这样的吗?”察台多尔敦望着孙云手上跃跃欲试的银月刀,继xù

问道,“你们汉人不是讲究礼从吗?怎的,汉人礼法中难道还有人带着刀去主家上门的吗?”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口气,知dào

他今天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了自己的“拦路虎”,两眼一凝,似乎是要有所举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死敌再战

“依察台公子之意,看来今天很难善了了……”孙云两手依旧是紧握着银月刀,两眼凝神地望着拦在自己对面的察台多尔敦。

而察台多尔敦也是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他回应道:“哼,提着刀进我察台王府,不是挑衅又是何因?今日本公子不来找你们来运镖局算账,孙少主你这回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说过了,今日我是来找察台王的,和察台公子及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无关,还请察台公子让开……”孙云则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我的恩怨,总有一天要挑清,但不是今天——”

“居然开始命令本公子了,孙少主你以为自己能有多少斤两……”察台公子听了孙云的话,放低语调只字只句道,“提着刀进入察台王府,本公子没有责匛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孙少主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然而,孙云并不在乎察台多尔敦的话语,也不在乎察台多尔敦对自己的威胁,而是继xù

迈开步子想要往面前的察台王寝居方向走去。在他眼里,他现在唯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十八年前察台王与唐门世家灭门的关系。他想要亲自从察台王口中问出,问出那一年发生事情的真相。

“看样子孙少主你是知dào

了什么,居然这么坚定地找我父王……”察台多尔敦又多加了一句。

然而孙云依旧是不理睬察台多尔敦,提着银月刀。一个人径直地往前走。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身在察台王府,却是如此地不给情面,于是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随即拔出自己腰间的苗刀,上前一步对孙云道:“孙少主,今日是看在鸣剑山庄和久旺商会的面子上,才没有难为孙少主你,孙少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这回孙云终于又回话了,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难为我?哼,运镖青墨山庄的时候。察台公子怎么没有给我面子?察台公子你行事不是向来直截了当且把我们来运镖局当做死敌的吗,今儿的怎么倒是变得仁慈起来了,不像是你啊……”孙云还在反讽察台多尔敦的言行。看来数月前青墨山庄一行在孙云心里永远是一道挥之不去的伤疤。

“哟,孙少主你还记得那一次啊……”察台多尔敦听到这里,反倒是冷笑着说道,“那孙少主你可否记得。那日你被我关押在王府的地牢里。你我二人下的赌注?”

“我当然记得,那也是我第一次进你们察台王府……”孙云眼神凝视,慢慢咬字道,“就是在地牢里,我和察台公子打了赌,今后各代表自己的族人,看谁的真理才是对的……不过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我的恩怨今后再结。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是来找察台王的,还请察台公子能够让路——”孙云的口气非常硬直。

“哼。提着刀去见我父王,父王现在卧病在床,孙少主即使进去了也问不出什么,反倒是本公子想问孙少主你,只身一人进去会不会图谋不轨……”察台多尔敦瞬时露出狡黠的眼神,手中的苗刀朝孙云胸前抵去。

孙云看也没看察台多尔敦手中的刀,两眼注视着对面的房门,右手的银月刀即起,也是看也没看地挡住了察台多尔敦的苗刀。

两人就这样站着彼此对峙了许久,随即察台多尔敦冷言道:“哼,既然今日已经在此碰面,何不就了解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数月不见,本公子倒是着实好奇,孙少主你的身手是否有些长进……”

孙云听出来了,看来察台多尔敦打从一开始就不想放过自己,今日的这场恩怨的恶斗是在所难免的。虽然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但是察台多尔敦想要轻松打败自己,也是没有可能。

孙云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他再次看见察台多尔敦一脸阴险的神情,孙云就总会想起数月前青墨山庄一行。兄弟的伤亡、杜鹃的腿残,无数的愤nù

经时几常在孙云心中翻滚,这一次正面见到察台多尔敦,并遭其挑衅,孙云再也忍不住了,似乎自己心中的愤nù

想要在一瞬之间爆fā



于是,孙云两眼神情一皱,怒视着与自己对峙的察台多尔敦,手中的银月刀加大了几成力道,欲要将气场上将察台多尔敦给抵回去。

感觉到了孙云手上的力道,察台多尔敦很清楚,孙云是要开始认真了。又看到孙云嫉愤的眼神,察台多尔敦冷笑着说道:“孙少主终于要认真了,好啊,就让本公子瞧瞧,你到底长进了多少……”

说完,察台多尔敦也加大了自己手中苗刀的力道,与孙云对视继xù

僵持着……突然,察台多尔敦手中一股内力顿时迸发而出,强dà

的反冲力瞬现,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两人自刀尖处纷纷被弹开,各自退后十几步。

再次遭到察台多尔敦的挑衅,想到曾经察台多尔敦犯过的种种罪行,孙云带着所有的愤nù

,二话不说,先发制人,一个箭步跃至察台多尔敦身前。两把银月刀旋转似的自腰间划出,两道银月刀芒闪过,“银月幻影”瞬现,发出如电闪雷鸣般的呼啸声,夹杂着有似冲破天际的内力,对着察台多尔敦胸前就是数招而上。

察台多尔敦也是不慌不忙,在他印象中,孙云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自己不失误,孙云根本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只见察台多尔敦一脸轻蔑的神情,待到孙云提刀近身而上,伴着银月刀光已经飞到了自己的胸口前,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聚足力道,往胸前只是轻轻一扣。

如果是以前的孙云,察台多尔敦很自信能把这一招轻松挡下。然而今日不知怎么的。也可能是化愤nù

为力量,孙云的刀法疾如闪电、力道威如山丘,一道闪电一般的刀光劈过。察台多尔敦别说挡住了,超乎预料的冲击力差点没让察台多尔敦栽了个跟头。

只见孙云的银月刀抵上察台多尔敦的苗刀之时,一个冲击就将察台多尔敦击退二十余步。而且孙云也不是一招即过,自己垫步而上,整个人也如飞夜疾驰一般,连人带刀一起朝着察台多尔敦压迫而去。

察台多尔敦瞬间感到胸口一股窒息无比的力道,他虽然知dào

是自己这一招轻敌了。但是也万万没想到孙云的力道与速度竟会如此惊人。

察台多尔敦没有多想,待到自己被逼退到离后面察台王房门十丈之余,察台多尔敦左手齐握刀柄。大吼一声,突发一道定如磐石的内力。隐约可见察台多尔敦环至周身的内力屏障,察台多尔敦两手凸加几层力道,强行将孙云连人带刀给拨了回去。待到孙云的刀离开了自己胸前。察台多尔敦反身一脚。想要将半空中的孙云给踹开。

然而,孙云的银月刀被抵回后,手中改刀变手,两手扣着银月刀,尽lì

成掌往前一挡,挡住了察台多尔敦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突袭,整个人也只不过在空中退后了几式。

然而这回是察台多尔敦不给孙云机会了,趁着孙云还未落地。察台多尔敦手中的苗刀再起。只见察台多尔敦屏气凝神一顿,手中的苗刀忽地变得虚晃起来。细长的苗刀顿时幻化成几束幻影。忽闪着散布开来。随即,幻影伴随着内力,向着孙云身前的各处纷纷乱斩而去。“幻影刀法”祭出,毫无死角的攻击,威力迅猛的刀芒,除了施招迎接而上,想不出有什么可以逃开的办法。

然而,就在察台多尔敦认为此招吃定之时,孙云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反应……孙云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看似是要尽lì

躲开。谁知,孙云两脚迅速着地,不但没有尽lì

去躲,反倒是两脚力道一冲,借着反冲之力向前突袭,不进反退。

孙云也是怒吼一声,反进之后再空中一道犹如龙卷风般的旋转——“银月连破”再现,孙云提着手中的银月刀不断在空中翻滚着,飞现而出的刀芒也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自自己周身向四面八方施展开来。

四周不断闪现的“银月连破”刀芒与察台多尔敦的“幻影刀法”硬接而上,只听密密麻麻的刀芒碰撞声,有如倾泻山河的气势。察台多尔敦还在对面疑惑孙云这种拼命的招式,而孙云则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自己如同龙卷风一般,双刀挥舞伴随着锋利无比的银月刀芒。

察台多尔敦看到了疾速而来的龙卷风,想要立身继xù

挥刀,借其无顾周身的破绽,以巧力破之。然而就在孙云冲到了察台多尔敦的跟前,察台多尔敦也重新提好刀做出其对策……突然,孙云的“龙卷风”在此一刻停了下来,察台多尔敦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孙云随即一个转身,一道银光闪过——“劈刀腿”即现,如同锋利的刀口一般,察台多尔敦还没看得清孙云的动作,手中的苗刀竟被孙云的一脚“劈刀腿”给划过。察台多尔敦两手一震,根本来不及拿稳刀柄,手中的苗刀不翼而飞。

孙云没有给察台多尔敦机会,接着又是一个转身,一个“劈刀腿”如闪电一般朝着察台多尔敦的头部劈去。

察台多尔敦看出来了,如今的孙云已经大不同以往了,这一回察台多尔敦没有再轻敌,用尽全身的力道,两手一个反扣,数成力道自掌中而出,与孙云的“劈刀腿”来了个硬碰硬。

由于察台多尔敦怒这回是使出了全力,拳脚相碰,一股强劲无比的反冲力直接把先攻而来的孙云给再次逼退。而察台多尔敦也是缓了缓,整个人再退几步,已经快退到了察台王住处的门槛阶梯上了。

察台多尔敦万万没有想到,孙云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而对面的孙云虽然是一心想着与察台多尔敦拼命,他自己却也是没想到自己的武功会有如此长进。其实孙云自己还不知dào

,自己的武功会有如此长进,全因为在幽暗丛林的时候和卢欢的对决。当日他冒着生命危险,身中剧毒无数,生死一瞬之际体内却产生了抗毒的内力。正如之前卢欢所说,这些内力大大增长了孙云的武功修为……

“没想到孙少主的武功竟会长进如此之多……”察台多尔敦这会儿也不敢怠慢了,看着孙云如同疾风骤雨般的狂攻,竟是丝毫不占下风,察台多尔敦微微卷起了自己的袖口,看来他也似乎是要认真起来了。

孙云可管不了那么多,继xù

拼命地朝着察台多尔敦面前而去。孙云提起手中的银月刀,继xù

起跃而上。而现在察台多尔敦已经没了兵器,孙云看定了这个机会,随即又落至地面。眼神一环顾,孙云双手银月刀往腰间一架,随后全身几式旋转。只见着周身银月刀光再现,如同狂风一般,强dà

的内力伴随着强劲的风,“风暴银月”随着刀锋的旋转瞬现出无数多的银月刀光,汇集在一起,如同卷风一般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察台多尔敦这一次没有再保留,两手内力一聚,顿时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内力深厚的屏障。“天罡灵震”既出,如铁枪般的屏障,加上强dà

的冲击力和反弹力,孙云的“风暴银月”袭来,无数道银月刀芒也是尽数被弹开。看来无论孙云的刀法再怎么汹涌,在这个看似能阻挡一切的“天罡灵震”的防御武功面前,刀剑武功都是无可奈何。

但是既来岂有退后之理?都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吸引来了王府守卫的所有蒙元士兵,孙云也是什么也不顾了,貌似是有些冲昏了头。

果然,察台多尔敦见着孙云施尽了全力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上了,于是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孙少主,就此玩完了——”察台多尔敦冷言一句,随后“天罡灵震”内力一发,只听一声内力爆zhà

的巨响,门前石道炸成一片狼藉。

“啊——”孙云大叫一声,也是再也招架不出,整个人也是被弹至半空。

然而察台多尔敦没完,趁着孙云在半空中无法保持平衡,察台多尔敦毫不留情地上前一跃,随后右手“雷虎神掌”如巨石般杀出,正中孙云的腹下。

“啊——”孙云再次惨叫一声,整个人吐了一大口血。孙云太大意了,腹部受了重击,整个人直接飞出数十丈之远,然后重重撞在了房门对面的石墙上,最后摔在了地上。深受致命一击的孙云,看似是暂时爬不起来了。

“一次失误,满盘皆输,孙少主你依旧是头脑不冷静啊……”察台多尔敦继xù

冷笑着道,“本公子承认,孙少主的武功的确是长进了不少,但是就凭你这点本事,一样不会是本公子的对手……如今恩怨已经了结,就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吧——”

察台多尔敦最后大喊了一句,两脚一踮,整个人飞身而去,似乎是要一招取了孙云的性命。而孙云此时整个人“瘫痪”地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面对察台多尔敦接下来的致命一击,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地突然打出一道青光色的掌风,直朝察台多尔敦的眉心而去。察台多尔敦顿觉不妙,连忙用手阻击之。然而让察台多尔敦意想不到的是,这道掌风的力道内力惊人,身处半空中的自己竟是毫无招架之力。无奈败下战来,察台多尔敦还无欲无故被打飞同样数十丈之远。

察台多尔敦也是重重倒在地上,受了不小的内伤。一掌即成这样,可见掌风威力之强。

“是谁?”察台多尔敦倒在地上大吼道。

然而就是一瞬之间,一个黑影如瞬影一般从天而降,一把挽住了倒在地上的孙云,随即又眨眼间飞走消失了踪影。

黑影的速度很快,所有的过程即在一瞬之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及时救险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把就挽住了昏倒在地上的孙云,随后连长相都没有看清楚,一眨眼的功夫,黑影又瞬影般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影的速度很快,所有的过程即在一瞬之间……

而被掌风余力冲倒在地的察台多尔敦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头脑都有些发懵,在对面愣是发呆了一会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云被不明人士救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察台多尔敦也很清楚,刚才那个不速之客一记掌风就能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武功自然是要高是自己许多。

“刚才那个人是谁,武功居然这么高……”察台多尔敦不禁疑惑道,“他居然一把就救走了孙云,看来关系和来运镖局不浅……倒是这人的身份究竟是谁,为何会潜入察台王府……”

伴着无数的疑惑,察台多尔敦又回头望了望身后一直紧闭着的察台王的寝室房门——孙云至始至终还是没能进去。

“父王没事就好……”察台多尔敦看着自己父亲房间没有任何动静,心中不禁缓和起来,不过想起孙云今日之行竟是主动来找自己的父亲,察台多尔敦又不禁疑惑道,“倒是话说回来,孙云几天怎么了,居然会想到主动来找父王,难道是知dào

了父王和来运镖局曾经恩怨关系的秘密了?”

察台多尔敦没有猜对,虽然孙云在藏书库的时候,是有意要寻找与其有关的资料。但是事有弄巧成拙,察台王与来运镖局的关系没查到,倒是找到了与之有关的唐门世家被灭门的秘密。这一发xiàn

算是大大改变了孙云对察台王的看法。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孙云本是打算独自前来一问。当然他的情绪也是不好的,提着刀来后院,最后竟被察台多尔敦给拦下了……

察台多尔敦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稍微缓了缓。怎么说自己都是堂堂察台王府的长子,父亲重病,自己手握实权。被一个不明人士一掌给打伤,面子上也太过不去。虽然知dào

自己的武功不济其人,但是察台多尔敦依旧是怀恨在心。

刚才自己与孙云的打斗。自然是惊动了附近守卫地士兵。虽然说这些士兵并没有直接在察台王后院的地方坚守着,但是一旦后院发生什么风吹草动,城前的侍卫会立kè

赶到。

当然,尽管刚才孙云与察台多尔敦的打斗较为激烈。但是时间也不长。待到那个不速之客将孙云救走了多时,这些守卫士兵才匆匆赶到……

守卫的士兵从后院前面的石墙两侧纷纷进来,手握苗刀、身披铠甲,个个显得严阵以对。然而不速之客已经离开很久,这些士兵的赶来也是徒劳。

看到了身为长子的察台多尔敦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央,石墙上、青石道上都有打斗后碎裂的痕迹,守卫士兵的首领最先问道:“公子爷,方才听到王爷院后有动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察台多尔敦还在思考着孙云所来之目的,不想受到外界的太多干扰。于是。察台多尔敦随即摆手道:“刚才这里的确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是不打紧……你们先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吧,这里不牢你们多操心……”

“可是公子爷,这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很明显刚才有人在这里造乱,若是待会儿王爷这里再有骚动的话……”领头的士兵似乎依旧不放心道。

“我说没事就没事——”察台多尔敦有些心烦气躁地大声道,“怎么,本公子说的话你们也要违抗是吗?”

“属下不敢——”领头见察台多尔敦有些窝火,立kè

低声道,“属下这就告退……不过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还望公子爷能够第一时间禀报属下……我们走——”最后,领头的士兵还是挥手喊了一句,随后所有赶来的士兵也都纷纷退了下去……

察台多尔敦站起身后,又缓和了好久,看来刚才掌风对察台多尔敦造成的余伤不小。察台多尔敦越想越是气愤,自己生平还从没有被打得这样狼狈过,即使是当日在老西街被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教xùn

了一番,也未曾受伤得如此闷气。

“那个不明人士的武功这么高,又当着我的面救走孙云,一定和孙云有密切的关系,如此棘手,看来以后要对付来运镖局,恐怕也不太容易……”察台多尔敦继xù

自言嘀咕道,“不过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孙云此行的目的。他找我父王究竟何事,如果是真的知dào

了父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真相,说不定……”

察台多尔敦想到这儿,慢慢转过身,两眼直望着自己父亲的房门。“我要亲自弄清楚这一切真相,不等孙云,我自己亲自去问父王好了……”察台多尔敦心中暗道,看来他对于此真相的渴求实为强烈。毕竟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来运镖局搬至大都的原因及后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察台多尔敦想要迈出步子之时,在察台王房间的右侧,又缓缓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察台多尔敦余光一瞟,既感到有些吃惊,又觉得情理之中——这个人居然是察台多尔敦的娘亲,度里班扎娜。

“阿娘?”察台多尔敦不禁轻呼了一句,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娘亲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是要照顾自己病重的父亲的话,她应该是直接从房门里走出来,而不是在房间外的一侧。

度里班扎娜笑望着察台多尔敦,随后慢慢走上前,缓缓道:“我都看到了,刚才多尔敦你和那个来运镖局少主的事情……”

想到刚才与孙云糜斗的事情,察台多尔敦随口应道:“刚才孙少主说想要找父王。却是提着刀过来的。今日孙少主他本应该是以运镖之由进入王府的,却不明不白地来父王寝居之地。孩儿心感疑惑,所以才前来阻之。再加上孩儿之前和孙少主的种种纠葛。小的冲突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孩儿心想,父王一直瞒着我们有关他和来运镖局关系的真相,孙少主他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前来询问父王的……”

度里班扎娜听了后,露出了让人不解的笑容——因为除了察台王自己之外,也只有身为妻子的度里班扎娜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不过她之前也打定了注意,只要察台王自己不开口。她是决计不会在自己孩子面说出这些真相。当然这一点察台多尔敦也早就清楚了,毕竟那日察台多尔敦曾在门外偷听到了自己父王与娘亲的对话……

度里班扎娜想了想,看见察台多尔敦也有要进去房门的样子。随即又问道:“那多尔敦你呢?看你要进去的样子,你该不会也是想和那个孙少主一样,进去问你父王吧?”

这一点度里班扎娜还真没有说错,察台多尔敦顿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说实话。这件事情孩儿也是一直要弄清楚……虽然父王对孩儿等人一再隐瞒,但是这事情的真相一天不水落石出,察台王府与来运镖局的恩怨关系恐怕就一天不结。无论父王口上回答与否,孩儿都要去问——”看来察台多尔敦是坚定了决心。

“多尔敦,你性子果然还是这样倔……”度里班扎娜又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别白费力qì

了。你父王根本就不在这屋子里——”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察台多尔多有些吃惊。转头望向自己的娘亲,“父王他……不在?”

度里班扎娜继xù

说道:“今天一早为娘过来看的时候,你父王就不在这房里,看来是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是父王重病一身,不是应该躺在床上修养吗?父王这个身子,它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察台多尔敦继xù

问道。

“我怎么知dào

?”度里班扎娜又笑着道,“要知dào

,自从他知dào

了我把王府的实权交到了多尔敦你手上之后,他对我也经常是不闻不问的……”

察台多尔敦还是不太相信,加快几步走上前,推开了房门……果然,察台王并不在房内,屋内的拜访很整洁,连床上的被褥都是收拾得好好的。恐怕被救走的孙云自己都想不到,今天就算为了找察台王进了房屋,也只能是扑了个空。

“我说的吧?”度里班扎娜继xù

笑道,“我瞒着他把实权给了多尔敦你,他也开始对我有所提防,做什么事情也是瞒着我……”

“这个时候父王会去哪儿呢?”察台多尔敦手倚在门槛的一侧,略显焦急道。

“急什么,他现在重病一身,从床上起来都很困难。就算暂时躲过了我们的视线,也绝计出不了这王府……”度里班扎娜笑着道,“一定还在这王府,躲着我们做什么重yào

的事或是见重yào

的人,不想让我们知dào

罢了……”

察台多尔敦没有再说什么,有些失望的他慢慢走出察台王的房门,不知何意地往外面缓缓踱步而去。

度里班扎娜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心中按笑道:“哼,察台王,现在你竟敢瞒着我、瞒着你儿子,打自己的如意算盘……一直放不下来运镖局是吧?你放不下来运镖局,就是还放不下十八年前的事情。十八年前,你那样对我,却对那个贱人……现在让你重病在身,这可真是天意。哼,等着吧,察台王,我一定会让你为十八年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度里班扎娜最后看了察台多尔敦一眼,随后也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而在孙云这边,孙云在王府后院被察台多尔敦打成重伤后,整个人很快就昏了过去,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救走、被谁救走的都不清楚……

“这里是哪里啊……”孙云缓缓睁开眼睛,轻声嘀咕道,“我不是应该在察台王府的吗?这里究竟是……”

孙云两手动了动,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块山坡野地上。但是不时传来腿脚发酸的不适感——孙云对这个感觉太熟悉不过了,顿时意识清醒过来。

“啊——”孙云不禁大叫一声,猛地起身一看——只见自己的两脚外表裸露的部分,正被两只毒虫死咬着。

这下子很清楚了,孙云是被谁救的,难怪感觉这么熟悉。

“你醒了……”果然,孙云的一侧传来了同样熟悉的声音,一身青衣、一头白发,一脸皱纹,不是当日在幽暗丛林糜斗一天的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又是谁?

“卢前辈你又玩儿这花样——”孙云责备了几句,两脚用力一甩,摆开了那两只看着让人恶心的毒虫。

“老夫好心用这些宝贝家伙为你疗伤解毒,你倒是一点不领情……”卢欢依旧不改往日的诡异笑容道,“再说了,现在你是我的徒弟,该改口叫‘师父’了。”

“谁要认你做师父?”孙云倒是倔强道,“我说过了,卢前辈你的毒攻不合晚辈之意,我是永远不会学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个怪脾气?”卢欢又笑道,“在察台王府还没有吃够教xùn

是不是?被那个察台多尔敦打成这样,老夫我看的就是捉急,要再不提升你自己的武功,岂不是要被他欺负一辈子?”

“被不被他欺负是我的事,和他之间的了结我会亲自了断,不需yào

前辈你操心……”孙云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看来孙云的心情并不太好。

“被打得狗血淋头,你还这么倔?有些人想要学老夫的武功,一辈子都没机会。你倒好,让你学,你还偏不要了……”卢欢又笑着道,“不过老夫就是欣赏你这样的性格,放任不羁,你这个徒弟老夫是收定了,就算用绳子把你绑起来,老夫也要收你这个徒弟——”

“哼,随前辈你怎么说好了……”孙云没太放在心上地回了一句,想到卢欢毕竟今日险中救了自己,对自己有恩,于是还是轻声谢道,“不过还是谢谢卢前辈,若不是卢前辈及时出现,可能今天晚辈就真的死在察台多尔敦手上了……”

“现在想到感谢老夫了……”卢欢继xù

笑道,“倒是那个察台多尔敦,老夫感觉他的武功也没高出孙少主你多少,每次都被他欺负,孙少主心里一定很不爽吧……”

“前辈倒是挺关心晚辈的……对了,前辈你今天怎么会在察台王府,你不是一直都呆在青墨山庄那一带吗?”孙云想到卢欢居然会出现在察台王府,于是又不禁问道。

“你忘记老夫曾经说过的话了吗?”卢欢回声应道,“老夫说过,老夫闲来无事时,回来大都一逛。而且老夫曾经多次潜入察台王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了注意察台多尔敦会不会对北原五侠有什么不轨,老夫可是经常过来‘巡视’,追知dào

今天却碰上了你这个‘小灾星’……对了,老夫好像看到你今天是跟鸣剑山庄的花叶寒庄主一起来王府的,怎么在察台王后院的时候,你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提着刀?”

经卢欢这么一提,孙云这才想起来自己所行的目的。孙云本来是想要去问察台王有关十八年前唐门世家被灭门的真相,谁知dào

竟碰上了棘手的察台多尔敦,被卢欢救出后,这件事情自然也是告吹,不了了之。

“我本来是要去问察台王一些问题,可倒好,不但碰上了那个烦人的察台多尔敦,又碰上了卢前辈你,现在自己直接被带出了王府……”孙云又不禁抱怨了一句。

仔细一望,果然,卢欢救出自己后,直接离开了王府。现在孙云所躺的地方,是在王府城墙之外,坡上还能看见王府城门的整个轮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疑云重重

“你找察台王有什么事吗?”卢欢又问道。

孙云从地上坐起来,两眼望着山下的王府城墙,缓缓说道:“我想找察台王问清楚一些事情……我有一个兄弟,他是唐门世家的后人。前辈也应该知dào

,唐门世家十八年前惨遭灭门,刚才我潜入王府藏书库的时候,却是无意发xiàn

了有关唐门世家灭门的真相……”

卢欢听了,回声应道:“还能有什么秘密?江湖人中皆知,十八年前灭了唐门世家的人是那时投靠了蒙元朝廷的同门弟子唐天辉,还有什么其他真相可言?”

“对呀,唐天辉是在投靠了蒙元朝廷之后才做出了欺师灭祖之事……”孙云继xù

说道,“但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谁,江湖中却是鲜有人知……”

“听你的意思,难道说……”卢欢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又嘀咕着问道。

“没错——”孙云继xù

道,“刚才我在藏书库里发xiàn

的秘密,正是与之有关的幕后黑手……而十八年前指使这一切的人不是

别人,正是察台王——”说到这,孙云的口气稍稍一变。

“你要知dào

的真相就是这个?”卢欢又道,“就算真是他又如何,唐门世家惨遭灭门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罪徒唐天辉也早就死在了同门弟子唐骁风的手上,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孙少主你又何必拘泥于这件事情的其他不放呢?”

孙云缓了缓,紧接着低声道:“来运镖局还在汴梁的时候。那个唐家后人是我的兄弟,我也曾发誓,到了这蒙元大都之后。一定会帮他查出灭门唐门世家的真zhèng

凶手……如今此次王府一行,总算是找到了真相……”

“既是如此,已经知dào

了察台王就是幕后的黑手,你的选择不就只有两个?”卢欢继xù

问道,“要么杀了他,当机立断,替你那个唐家后人兄弟报仇;要么不了了之。当这已经是十八年前的往事,随风而过……孙少主你干嘛又多此一举,杀与不杀之前还找他问些事情?”

“因为我觉得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了……”孙云继xù

思度着问道。“以察台王的处事作风,他十八年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卢欢跟上道,“你是汉人,唐门世家的人是汉人。察台王是蒙古人。蒙元朝廷时事多舛,为了维护蒙元朝廷的利益,他大肆兴兵灭了唐门世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察台王偏偏不是那样的人——”这个时候,孙云似乎是帮察台王辩解道,“察台王虽然身为朝廷的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向来都是主张蒙汉和善关系。来运镖局来到大都后。虽然遭到过非人的待遇,但是察台王却是屡次帮zhù

了我们。而且不止如此。察台王对僵化蒙汉矛盾的行为非常的痛恨,即使在朝廷之上面对扩廓帖木儿以及李思齐等激派的阻挠,他也没有动摇自己的观点……现如今朝廷中能有一个努力改善蒙元关系的重臣,实属不易,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灭门唐门世家这样极端的事情?”

“所以你才要找察台王……”卢欢明白了孙云的意思,附和应道。

“没错,我要去找察台王问清楚,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的真相……”孙云继xù

道。

“结果你在途中遇上了察台多尔敦阻挠,然后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卢欢最后还不忘调侃道。

“哼,这次又输给察台多尔敦是我太大意了,如果认真起来的话,我一定……”孙云想起刚才的打斗一幕,不服气地说道。

“还是会输个落花流水——”卢欢接上了孙云的话语,“就凭你现在的武功,先要打败察台多尔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孙云却是并不在乎,依旧是咬牙说道:“哼,察台王如今大疾卧病在床,如此好的机会,只差一步就可以见到察台王了,可是那个察台多尔敦……”

卢欢看着孙云心有不甘的样子,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然而,孙云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是有些冲动——只见孙云自觉自己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立kè

站起身,想要下山而去。

“你要去哪儿?”卢欢怕孙云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立kè

提声问道。

“我要再去王府一次——”孙云义正言辞道,“好不容易知dào

了一些有关十八年前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内幕,我今天一定要从察台王口中问清楚……就算那个察台多尔敦再有阻挠,我也要去!”说完,孙云转身想要跑下山。

“回来——”然而,卢欢眼疾手快,起身一把就抓住了孙云的袖子。

孙云见卢欢也要阻挠自己,什么也不顾了,转过身来,两手扣住卢欢的擒拿,想要用力挣脱。但是以孙云现在的武功,又岂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卢欢的对手?尽管孙云百般挣脱,但是经验老道的卢欢还是一个反手就把孙云给拽了回来,手腕并用一力,甚至直接将孙云给放倒在地。

“哼,我的死活前辈你不是从来都不管的吗?”孙云倒在地上,大声问道,“而且唐门世家灭门的事情与前辈无关,前辈为何如此阻挠?”

卢欢将孙云摁倒在地后,笑着说道:“我卢欢做事从来都是自作主张,没有人可以阻拦老夫……何况,你可是老夫千挑万挑出来的好徒弟,老夫我怎能让你这么容易就去送死?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想要找察台王有问题,又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孙云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后面卢欢的一句话给拦下了。

只听卢欢继xù

道:“行了,别白费力qì

了。就算你又进了王府,你也见不到察台王的……今天察台王根本就不在自己寝居,你去了也是白去——”

“什么?”听了卢欢的话。孙云有些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那是察台王的寝居,察台王又是卧病在床,他不在自己的寝居,还能去哪里?”

“我哪知dào

?”卢欢又拐弯道,“老夫我只知dào

察台王今日不在居室内。就算今天察台多尔敦没有阻拦你,你也只能是白费力qì

、空欢喜一场……”

“前辈为何知dào

今日察台王不在?”孙云又问道。

卢欢笑着答道:“你忘了老夫之前说过的,老夫我可是行踪不定。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呆在幽暗林子里不出来;心情好的时候,就来大都的察台王府‘遛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王府的什么举动老夫不知?”

“那前辈可知察台王今日去了何处?”孙云又问道。

“这个老夫还就真没路数……”卢欢又拐弯道。“察台王现在身有大疾。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出远门的……”

孙云想了想,从地上坐起来,又往察台王府的城墙望去,自己下定决心道:“不管怎样,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自问察台王,弄清楚这一切事情的真相……”

卢欢看孙云一直都在关注察台王的事情,刚才败给察台多尔敦的事情却是一点不放在心上。于是他有转了话题说道:“察台多尔敦万般阻挠孙少主你,看来没有足够的本事。想要见到察台王,恐怕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说孙少主,你的当务之急可是要提高你自己的武功,不至于在那个察台公子面前被打成筛子——”

“你又想要说什么?”孙云听出了卢欢似乎是有别的用意,于是凝神问道。

“孙少主你忘了吗?”卢欢笑着道,“你跟老夫可是有约定的,明日还要在幽暗丛林里一会……你想要逃也是没用的,老夫也说过了,孙少主你现在体内可是有老夫的毒引,若是没有老夫的解药,十日之内孙少主可是会气段而望……”

“哼,堂堂武林泰山北斗居然也会用这等手段……”孙云倒是对卢欢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虽然几番救险于自己,但是孙云实在是看不惯卢欢这种“暗毒”的处事作风。

然而卢欢也并不在意,他的性格也颇为怪异,对于他来说,虽然身为当今武林四圣之一,但是他就是欣赏那些敢跟自己“叫板”并有骨气和底子的年轻前辈,哪怕他们有时会有些轻傲。所以在之前和萧天苏佳纠缠时,卢欢就颇为欣赏他们二人;到如今来了大都,找到了孙云这个有着不服输骨气的心仪弟子,卢欢也是不气反乐。

卢欢继xù

笑着说道:“随孙少主你怎么说好了,反正你这个弟子我卢欢可是收定了,不管你答yīng

不答yīng

……看着自己的弟子被一个蒙古大家公子打得落花流水,怎是让老夫这样的中原武林人士看得下去?不把孙少主你这样的料子磨练出来,老夫我可是放心不下。孙少主只要用心习武,经过老夫的栽培,对付一个小小的察台多尔敦还不是易如反掌?”

孙云可不在意这些,他依旧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道:“随前辈你怎么说好了,晚辈之前也说过了,前辈你怎么锻炼我是前辈你的自由,但是我孙云是决计不会学习这等阴毒的武功的——”

“你会的——”卢欢继xù

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求我的……”

孙云倒是不在意,他再一次站起身,随声应道:“哼,明日之约我是一定会去的,但是前辈你也不用枉费心思传授我毒攻了……我孙云从来都只相信自己,我一定会用自己的能力打败察台多尔敦怒的——”

“有这样的骨气就好,老夫就是欣赏这点……”卢欢又笑了笑,随后望了一眼察台王府城下的场景,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随后转移话题道,“看来孙少主你要走了,王府门口似乎是有人在等你啊……”

孙云听了,回头望了一眼,果见和自己一同前来的鸣剑山庄众人似乎是完成了与某人之约,出了王府。

“看来花庄主花前辈那边也处理完了。我也该走了……”孙云先是自言了一句,随后回头对卢欢道,“不管今日有何之言。晚辈还是现在这里谢过卢前辈的救命之恩……明日时刻,晚辈定会前往幽暗丛林与前辈一会——”

说完,孙云一个迅影的步伐,从山坡上跑了下去……

卢欢看着孙云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道:“哼哼哼,孙少主果真是不同他人,也不愧是老夫看上的心仪弟子……行。既然你如此之言,那老夫就耐心等之……”

下了山坡,孙云快步跑回了鸣剑山庄众人这边。而此时花叶寒等人也正焦急地等待着孙云的出门。久久见不到孙云的身影,花叶寒也在担心是不是孙云在王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一切都能放下心,王府城门口是一片空旷地,两道的野林也没什么高大的植被。孙云从山坡上跑下来的时候。鸣剑山庄众人一眼就望见了。

“孙少主?”花叶寒看见孙云不是从王府出来的,而是从山坡上跑下来,不禁疑惑道,“孙少主你怎么……从那个地方下来,你不是一直呆在王府里吗?”

“花前辈……”孙少主跑回来后,心想着不便把自己和察台多尔敦的事情告sù

其他人,以免徒增担心,于是笑了笑谎称道。“噢……晚辈见王府里没多余的事情,加上之前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关系。怕是一个人遇上了察台多尔敦又生是非,所以提早就出来等花前辈你们了……”

“孙少主你没事就好——”成付在一旁也关心道,“既然完成了任务,此地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花前辈你们……见到了相约之人吗?”孙云不禁问道。

花叶寒笑着回答道:“噢,已经见到了,孙少主大可不必担心……”

“花前辈你们所见之人到底是谁?”孙云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问起与之有关的问题。

花叶寒顿了顿,旁边的成付和雷正风等人相视一眼,轻轻点了地那头——他们之前也决定了,不拔之间事情告sù

孙云。

于是,花叶寒继xù

笑着道:“噢,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察台王府一个故人,曾经有恩于鸣剑山庄,趁着这次运镖之途,相视一会罢了……”

“可是花前辈之前不是说,您是为了见这个人才借这次运镖之徒的……”孙云又问道,“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有恩于鸣剑山庄的人,有必要出动这么多人、冒着危险来这察台王府吗?”

此话一问,似乎是问出了点破绽。花叶寒心中一紧,怕是孙云看出了什么,随机应变道:“噢,这个……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在察台王府不简单,我们之间有非常重yào

的事情要谈。他不能离开察台王府,我们又不能招人耳目,所以才……想到运镖至察台王府这一出……”

似乎算是编了个像样的理由,孙云觉得这其中似乎真有不便,便没有再继xù

问下去了。

于是,想要尽早离开这个惹事之地,孙云随着花叶寒的鸣剑山庄众人没有继xù

逗留,随车队离开而去……

城楼之上,一双眼睛正注视着楼下的一切——是察台多尔敦,看见孙云居然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城楼之下,察台多尔敦心中也是不平中带着疑惑:“又让孙云给跑了……高手相救,难道是花叶寒?不可能,花叶寒没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何况我连那个人的身影都没看清……”想到在察台王寝居前孙云被救走的一幕,察台多尔敦还是有太多的不甘心,毕竟又一次失去了光明正大结果孙云的机会……

“公子爷——”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突然悄悄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身旁,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我要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察台多尔敦没有转头,只是轻声问道。

“查清楚了,公子爷,有关北原五侠的动向……”那个侍卫轻声道。

“很好——你随本公子到本公子屋里,把你查到的结果如实道来……”察台多尔敦又道。

“是,公子爷——”侍卫低身答道。

随即,察台多尔敦与那个侍卫同时转身离开了城楼……(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又起阴谋

回到了察台多尔敦房内,刚刚通报的侍卫也随之进了屋里。

察台多尔敦没有闲着,进屋命令关好房门后,随即道:“好了,可以告sù

本公子你得到的情报了……”

“是,公子——”那个侍卫先是低身答yīng

了一身,随后换了一个方位,缓缓走到察台多尔敦的身侧,继xù

说道,“回公子,小人已然查清北原五侠的动向……两天之前他们还在青墨山庄暂居,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还曾招待过他们……”

“这些本公子也清楚……”察台多尔敦跟上道,“之前本公子派了五个眼线前去观察底细,却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杀害……不过这回,似乎你好像成功了……”

察台多尔敦所说的五个眼线,自然是之前在青墨山庄附近调查北原五侠的那些“不速之客”。只不过察台多尔敦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手下的这些眼线全都死在了卢欢的手上,而今天早上在察台王寝居门口救走孙云的,也是卢欢。

“青墨山庄那边其实情况还好,毕竟青墨山庄一直都是附属我们蒙元朝廷。比起曾经中原武林五大世家之一的鸣剑山庄,青墨山庄可是全权听从朝廷的……”侍卫继xù

道,“小人也知dào

之前死去的那些眼线侦查,都死在了不明人士的手中,小人心想这其中必有人阻挠。所以这回小人借察台王府匿名之邀,假借朝廷让青墨山庄汇报要事未有,让青墨山庄的方庄主无意间透露了北原五侠的动向……”

“看来你倒是挺聪明的嘛。比之前那五个死去的废物要灵光多了……”察台多尔敦听了,笑着稍许夸赞道,“那个青墨山庄的方珍士虽为一庄之主。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苟安之徒,没得大志气。不过这样也好,朝廷就是希望这样的汉人帮我们蒙古人做事……”

侍卫理了理衣袖,继xù

说道:“之后的事情……就在昨晚,北原五侠的车队已经进了大都城,据说是昨晚守城的士兵见到了。而今天一早北原五侠又有了行动,他们前去了……来运镖局——”

“来运镖局?”察台多尔敦一听到“来运镖局”。条件反射般的神情一紧,随后他两眼凝神,略微地咬牙道。“又是来运镖局,为什么每次本公子要做什么事情,来运镖局总要插手?”

“其实这次并不是来运镖局主动主动邀请的,完全是北原五侠亲自登门拜访……”侍卫又道。

“来运镖局。每次都是来运镖局。他们总是从中插手闲事。要不是之前父王下令不能招惹来运镖局,就他们之前所犯下的事情,早不知dào

被本公子拆了几回了——”察台多尔敦先是发泄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过话语道,“等等,今天一早北原五侠登门拜访来运镖局,可是身为来运镖局少主的孙云却不在镖局。反倒是同鸣剑山庄的人来我们察台王府,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与我们察台王府更重yào

的秘密……仅仅只是孙云找我父王单独问事这么简单?还是说,真zhèng

重yào

的秘密,其实是那些鸣剑山庄的人假借运镖‘拜访’的目的……”想到这里,察台多尔敦不觉心头一紧。

“而就在北原五侠来到大都后,今天一早,大都城里的许多商会都有了动静……”侍卫又汇报道。

“城里的商会有了动静?”察台多尔敦思考了一阵,继xù

道,“噢,好像是这么回事,之前在山东的时候,据说北原五侠拨款救民的时候,是通过城中商会的渠道,这样看来,在这大都城里,北原五侠却是要故技重施了,这北原五侠的影响可真是不小啊……”

“报——”正在察台多尔敦思绪间,门外又传来了另一个信差的声音。

察台多尔敦的房门是关着的,察台多尔敦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又问道:“奇怪,除了调查北原五侠外,今天一早我没有安排另外的信差,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门外的信差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候察台多尔敦的答复。察台多尔敦自觉如今替父亲察台王掌管王府中的大小事务,自然是不能有任何的松懈,随即招呼道:“你先进来吧——”

“是,公子——”信差在门外答yīng

了一声,随后轻轻推开了门。

信差一进来,察台多尔敦总算是想起来了——这是他还在父亲察台王囚禁的时候,自己很早之前就偷偷派出去的眼线,意在山东调查有关事务。

“本公子想起来了,你是本公子一个月前派遣去山东调查情报的那个信差。当时北原五侠就已经在山东闹出了大的动静,本公子一直都在关注这个事情……”察台多尔敦一脸严肃地问道,“怎么样,一个月前本公子交代给你的任务你都完成了吗?”

“回公子,小人已经完成,成功联系了当地的守将王臣——”信差跪在地上,手中拖着一个信件之类的信物道,“回公子,这是沂州城守将王宣、王信父子寄来的信件,还请公子过目——”

“噢?王宣、王信父子俩寄来的信件,看来事关不小啊……”察台多尔敦先是应了一句,随后接过了信差手中的信件。

察台多尔敦慢慢拆开了信件,仔细观目内容一二,似乎是被什么震慑到了,眼神一凝,随即又平静下来。

之前的侍卫一直是察台多尔敦的亲信侍卫,执行任务时往往能通事情因果。这次也不例外,他有向察台多尔敦问道:“公子,究竟是什么内容,王宣王信父子会亲自寄信到大都来,还需yào

小人做什么吗?”

察台多尔敦看了之后,揉碎了那个信件。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缓缓道:“哼,沂州城来信。说是北原五侠之前在沂州城通过商会渠道施财救民,结果却起了暴动……”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侍卫又问道。

察台多尔敦继xù

道:“哼,北原五侠施财商会,想要借此缓解山东百姓的赋税之重。谁知当地奸商贪官合众,大肆吞并了北原五侠的钱财……当时北原五侠已经离开了沂州城,并不知dào

这个情况。官商同流合污,向朝廷隐瞒实情,结果导致恶性结果——城中的百姓依旧未能交税。朝廷也没收到税务,山东军饷再度紧缺……后来王宣、王信父子介入调查,查出了这其中的端倪却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导致官民互相猜忌、反目成仇。最后竟引起了暴动……”

“那他们父子俩后来怎么处理这事情的?”侍卫又问道。

“怎么处理?”察台多尔敦轻蔑一笑。阴冷言道,“哼,最后他们父子俩同时把矛头指向了北原五侠——”

“他们把矛头指向北原五侠?”侍卫又不解地问道。

“没错——”察台多尔敦继xù

露出阴冷的笑容道,“而且今日王宣王信父子俩寄来的信件已经明确了他们的意图……北原五侠已经到了大都,王宣王信父子要求本公子在大都干掉北原五侠,以除后患……”

“干……干掉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侍卫有些被震惊了,“北原五侠可是在山东显赫有名。如今他们来到了大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察台多尔敦又笑了笑。继xù

道,“

其实本公子早就对北原五侠的行为感到不悦了,既然远在沂州的王宣王信父子寄信本公子,那本公子就做个顺水人情……当然北原五侠在一起的时候,汉人无不敬仰,在此从中下手也是难度不小。想要干掉他们,只能把他们五人拆开,然后暗地里一一解决掉……”

“可是北原五侠一直都是五个人行动,他们什么时候会分开呢?”侍卫又问道。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分开的……”察台多尔敦又继xù

道,“信中王宣王信父子有言,之前北原五侠施财义举,是通过了沂州城的商会。而沂州城的商会众多,他们必会兵分五路,分别去往不同的商会,以通效率。同样的道理,这大都城里的商会更是繁多,而且财力不小,北原五侠更是必须分开行动,别忘了,他们五个人在成为‘北原五侠’之前,曾各自是贵家的子弟,商人之间的交际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既是如此,我们便可把握机会,趁着分开的时机,将他们一一作了……”说着,察台多尔敦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那公子爷您究竟要怎么做?”侍卫继xù

问道。

察台多尔敦想了想,随即又道:“你继xù

派人手,去大都城的各大商会安排眼线,一旦有北原五侠的动向消息,必须第一时间汇报——等到时机成熟,本公子自会下令,让你们一一暗中解决掉他们……不过安排眼线的时候可要谨慎着点,不能让北原五侠察觉,还有……来运镖局,也不能让来运镖局的人知dào

——”察台多尔敦怕来运镖局又在从中捣事,于是最后强调了一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接到命令后,退出了察台多尔敦的房间……

察台多尔敦撤下了所有的信差侍卫后,一个人伫立在房厅中央许久,随后自言自语冷笑道:“哼,没想到这些所谓的中原武林人士,倒是越来越敢在朝廷的地盘上撒野了。山东也就算了,连大都也敢如此……中原武林人士向来都是心气高傲,哼,等着吧,我一定让他们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

说完,察台多尔敦一道诡异的笑容掠过嘴角……

回到了大都城的繁华市街內,在久旺商会和花叶寒花庄主及鸣剑山庄其他弟子依依道别后,孙云跳下车,直接就往自己的家——来运镖局跑去。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不寻常了,先是一人借来运镖局运镖的名义,随鸣剑山庄进入了察台王府。本来是想要寻找有关察台王和来运镖局曾经恩怨关系的秘密,却无意中知dào

了察台王就是十八年前还唐门世家灭门的凶手。不相信这个事实,想要主动找察台王问清情况,却在察台王寝居门前被自己的死敌察台多尔敦给拦下了。两人又“交锋”了一次,结果依旧是自己败北,最后还是被卢欢前辈给救走的。这还不算什么,到最后他还得知察台王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间,无人所知的失踪了,弄得孙云也是一头雾水。而鸣剑山庄借运镖之名所见之人也不清楚,一上午直把孙云弄得是晕头转向……

不过孙云这会儿也不多想了,回到了家,孙云自然是第一时间想要再一会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一上午离开了镖局这么久,孙云祈求北原五侠还没有离开。

然而很不幸,待到孙云回到了来运镖局,发xiàn

门口的下人都是零零散散的状况,庭院中也没有人特别的搬运东西——看来早上登门拜访的北原五侠是早就离开了。

孙云显得有些沮丧,而在一处,任光看见了回来的孙云,立即走过来道:“少主,你回来了——在察台王府的时候,少主……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任光怕孙云在察台王会受到察台多尔敦暗算等之类的,于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其实任光没有猜错,孙云今天一早与察台多尔敦的对决,自己就险些丧命王府。不过为了不让兄弟及家人担心,孙云并不打算告sù

他们实情。于是,孙云短暂地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还好了,今天去察台王府是打着运镖的名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也没见到察台多尔敦……”

“是吗,那就好——”听到孙云的话,任光这才放心下来。

“对了——”孙云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于是又对任光道,“北原五侠都离开了是吗,怎么等我回来,镖局变得闲散起来了?”

“并没有都离开……”任光正言道,“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四位前辈被安排了任务,在离开镖局后,就直接去了大都各地的各个商会了。不过身为一把手的陈扬陈前辈,还在厅堂里和镖头说这事情。可能是些机密的事情,镖头没有安排其他的人随同他们一起商榷,所以镖局其他的镖师及下人也没有再呆在厅堂,都出来做自己的事情了。”

“陈前辈没走?太好了,我还想请教他一些事情……”孙云先是高兴了一句,随后似乎还有疑问,于是又问道,“不过,是什么事情这么神mì

,义父居然要和陈前辈单独商榷?”

“不是很清楚……”任光轻轻摇了摇头,但是他似乎是预料到一些什么,又提言道,“不过,仔细想想,我有一种预感,会不会和那车上的货物有关系?”

“车上的货物?”孙云有些匪夷所思道。

“就是今天一大早他们运至镖局门口那条长长的车队啊,少主你今早去察台王府前,不是也帮忙搬运了吗?”任光补充道,“在大厅正会议的时候,陈前辈就明确表示,不要随意打开车里的东西,否则必会有险……我在想,镖头他们讨论的事情,会不会多多少少和这车上的货物有些关系。”

“照阿光你这么想,是有这个可能……”孙云听了,心中疑惑不断,随后又道,“那那车货物现在在哪儿?”

“就在镖局的后院空场——”任光应声道,“阿布他们还在那里看着……不过那可这是一大车的东西,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但是总感觉不简单……”

“那是当然……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先亲自去看看,今天早上搬运货物的时候没太注意……阿光,你先随我去后院空场看看——”孙云又使唤道。

“好的,少主——”任光点头道,随后和孙云一起先去了镖局的后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密中有密

为了弄清楚这些车上货物的端倪,孙云和任光两个人还是先去了来运镖局的后院空场……

镖局后院的空场很大,今天一早北原五侠登门拜访来运镖局的时候,那长长的拖车货物就被搬运到了这里。不过之前北原五侠的陈扬有言在先,货物暂时存放在来运镖局里面,但是来运镖局的人还不能擅自打开它。镖主孙尚荣自然也是信守承诺,不但让镖局的手下好好存放了这些东西,而且还派人严加看守,不向外面泄露半点风声。

而现在在后院把守这些拖车货物的,正是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孙云和任光到了后院后,一眼也望见了他们。

而此时此刻,林景等人还在摆正这些货物,让其沿着院落的四角围起来,成一个边框状,这样也好分数归类。而之前运来这些货物的拖车,索性众人将其推进了后院角落的一个干草房里。干草房虽然狭窄,但是够深,足以藏下一两辆板车。

“整理得挺不错的嘛……”孙云看着后院大大小小货物摆放的场景,从林景身后走过来,笑着说道,“今日陈前辈提到的这车货物,全部都在这里是吗?”

“是少主——”林景听到了孙云的声音,立kè

回头,应声答道,“是呀,听陈前辈说,这些货物非常的重yào

,不但暂时不能让我们知dào

,也不能让外人知dào

。由于大都没有什么太多太好的藏身之处,我们来运镖局就成了最好了落脚点。索性陈前辈也把这些货物存放在了我们来运镖局,为此他今日才特地来登门拜访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车货物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此繁多……”孙云往身旁踱了两步,看着一列列摆整齐的货物,继xù

缓缓道,“究竟有什么非常重yào

的东西,连我们来运镖局的人也不能告sù

?”

“这个我们自然是不清楚,不过……陈前辈说这车货物有很大用处,不过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朝廷的人知dào

这事情……”林景继xù

道。

“所以陈前辈才把这些东西存放在我们来运镖局了……”孙云听到这里。似乎是若有所思,凝神道,“大都的城中事务很多都是察台王府一手包办。他自然也事情说了,曾经来运镖局和察台王府的关系……察台王曾下令严禁王府的人擅自加难于我们来运镖局,陈前辈自然是对我们来运镖局放心,所以把所有的货物都储存zài

拉这里……不过陈前辈似乎也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察台王府暂时已经被察台多尔敦给掌权了。察台多尔敦一向视我们来运镖局为眼中钉。他复辟后一定还会对我们来运镖局施加压力,到时候这个地方反倒是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对了,提到察台王府……”石常松在一旁也认真地听着,关心问道,“少主,你今天去察台王府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石常松这么问,孙云深情稍稍一紧。到现在孙云还不能平静下来,今天自己在察台王府经lì

的种种。今日不但找到了意想不到的真相。还和察台多尔敦在生死对决中险些丧命,可以说是一路多舛。不过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孙云并不打算把这些告sù

众人。随即,孙云摆出一副平静的姿态,平和地说道:“还好,并没遇到什么麻烦……这次去察台王府,纯粹是借运镖之名,帮鸣剑山庄的人运至王府,王府的人不会过于施压。再者,那个察台多尔敦现在掌控了王府的大权,恐怕每天的事务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总来找我的麻烦?”

“没事就好……”石常松信以为真,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察台王呢?”但是一向机敏的何子布却是仍有疑问,像泥鳅一般一个转身,快速跑到孙云面前,不放心地问道,“之前不一直是察台王掌控的察台王府实权吗,而且察台王也一直反感察台多尔敦的处事行为,甚至还把他‘囚禁’了起来。那这次去王府,孙大哥你有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算是知dào

了一些……”孙云还是告知dào

,“听王府里面的人说,察台王最近生了大病,连早朝都没有上,恐怕察台王不得已,只能暂时把一切职务都交给察台多尔敦吧……”

“真的这么简单吗?”何子布又匪夷所思道,“那察台王也未免太草率了吧,把如此重yào

的王府实权,交个了一个自己最不放心的人手上……如果我是察台王,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不会把实权交给自己一直提防的人,而是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掌权,甚至是可以上奏朝廷,让朝廷委实派人下来。但是身为察台王府一把手的察台王,却没有这么做……”

听到何子布的一番推理,孙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嘀咕道:“除非这其中还有隐情,要不就是这其中有第三者的介入,或者……察台王自己也有一些难言之隐,不想把察台王府里的一些秘密让外人知dào

……”

正在众人讨论思考的时候,正院处传来了镖主孙尚荣的声音。而且不只是声音,庭院干活的其他镖师见了,也都暂时先停下了手中的活,往中间一处逐渐靠拢。

“那里发生了什么?”石常松看着前面庭院的情况,不禁问道。

“看这架势,好像是陈扬前辈出来了……”任光回头道,“方才听到了镖头的声音,应该是镖头和陈前辈说完了事,要送陈前辈离去吧……”

孙云听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想要找陈扬前辈一谈。于是,孙云并没有和身旁的任光等人再说什么,自己则是快步朝着前院门口外的方向跑去……

镖局正院门口。孙尚荣还在给陈扬送行。“那今天就说到这了……”陈扬率先道,“日后还有别的事情,我一定会再通知你们来运镖局的……”

“无事无事。能得到江湖中闻名的北原五侠的信任,已经算是我们来运镖局万般的荣幸了……”孙尚荣和蔼地笑着道,“北原五侠所到之处行侠仗义,虽然用的不是武功上的招式,而是以施财之行缓解百姓赋税之苦,此亦为善举也……”

“多谢今日贵镖局的盛情款待,他日若有重事。还得劳烦贵镖局孙镖主。今日陈某还有事务,先行告辞了……”陈扬说着,向孙尚荣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不谢不谢。不过还是提醒一句,这大都不比山东之地,风险甚多,还请陈先生多留心眼。告辞——”孙尚荣最后多提醒了一句。紧接着送别了陈扬……

离开了来运镖局,陈扬走出门外,想要去找先行离开的自己的四个兄弟,然而转头一见,正好碰上了一直想要找自己的孙云。

“陈前辈——”孙云还是先很有礼地招呼道。

“诶,你不正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吗?”陈扬倒也认出来了,于是笑着回问道,“刚才听孙镖主提到了。孙少主你是他收养的的义子……刚才孙少主你好像是出去忙什么事情,没有回来是吗?”

“嗯。正好有点事情耽搁了……”孙云先是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想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又问道,“虽然可能会耽误前辈你一些时间,不过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讨教前辈。”

“噢,有什么事情吗?”陈扬倒是对孙云挺感兴趣的,也耐着性子问道。

“陈前辈你……在山东的时候,你们北原五侠五位前辈究竟是怎么帮zhù

当地百姓的?”孙云直入主题问道。

“你就是想问这个啊……”陈扬先是笑了笑,随后应声答道,“好吧,告sù

你也无妨……在山东的时候,我们兄弟五个本来都是曾经富贵世家的一家之主。后来山东战事频发,我们这些富家之人天天做着看坏昼夜的生意,望着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山东当地的百姓愈加贫苦,我们五人便想到了能不能用生意赚来的钱财帮zhù

当地穷苦的百姓。于是,我们便五家连并,很快有了很大一笔资产,生意也是每每盈利,于是便有了后来施财于民之行……说到途经,在山东的时候,每到一个城市,我们便会分头联系城中当地的商会,通过商会的经济转让,间接帮zhù

百姓补齐因赋税过重而不能交上的税款。虽然这和平日里人们眼中的那些侠客不太一样,但不也失为一种行侠仗义的方式……这次来到大都也不例外,这不,刚刚在来运镖局的时候,我已经先派其他四个兄弟先去了大都的商会,鄙人自己则留在了镖局陪孙镖主说完了事情……”

“晚辈知dào

,前辈这样做,也是一种帮zhù

穷苦百姓的善举……”孙云先是默默答了一句,紧接着似乎是心中有一种疑问,于是又抬头道,“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晚辈的意思是,这样做虽然是缓解了百姓的重负,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纵容了蒙元朝廷永不满足的野心——假如,蒙元朝廷知dào

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借以战事缺饷为由,向百姓征补更多的赋税,陈前辈你们……还是像原来一样的举措吗?”

“当然——”陈扬回答得很坚定,“先父过世前,曾经嘱咐过鄙人,必以天下庶民之安危为重。我陈扬在世身为富家子弟,不能像江湖中的那些武功高超的侠客一样打抱不平、惩恶扬善,但我可以通过我的方式帮zhù

天下百姓,所以鄙人才选择了施财于民的方式……”

“可是这还是——”孙云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扬一把给拦住了。

陈扬继xù

道:“行了,孙少主,我知dào

你心里担心的……不过我陈扬一生在世,心有解救苍生之愿,即使这面前有再多的阻拦,我也不会动摇——”

一段坚定的话后,陈扬从孙云的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

孙云似乎是也没有想要再回话的意思,不过在孙云心里,他依旧是不完全赞同陈扬及北原五侠所有人的举动:“不,这并不是解救天下苍生的办法……虽然能够解百信一时之难,但是久而久之,却是不断地纵容了蒙元朝廷。蒙元朝廷野心不止,百姓只能越来越深陷苦难之中。杯水车薪无异于送肉于虎口,即使一次喂饱了老虎,但终不免他日饥腹。长此以往,老虎只会越养越肥,而其胃口也会愈来愈大……到了最后,不但百姓的苦难没有彻底解除,反倒是愈加膨胀了朝廷的野心,如果陈前辈继xù

以这样的方式施财下去,那么……”

孙云刚坚定了想要又一次反驳陈扬的时候,回头一看,陈扬早就不见了踪影——看来孙云站在原地已经思考了许久,陈扬已经离开镖局门口多时了。

“这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下去……”孙云带着满眼担心的神情,望着身后人流攒动的大街小巷……

察台王府后院……

察台王的寝居还是和今天一大早一样,察台王并不在里面——在度里班扎娜说过后,察台多尔敦也证实了这一事实。而今天早上察台王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王府里的人几乎一概不知……

“咳咳……咳咳——”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门口的格子窗很快映出一个人影……“吱——”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拖着蹒跚的步子,慢慢走进了房。

“咳咳咳咳——”咳嗽的声音非常清晰,而且听得出此人病得很重。不用想也得知,这个病重的人自然就是——察台王。

察台王拖着沉重的步伐,佝偻着半挺不直的身子,缓缓向着床边移动而去——看样子,察台王的病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好转。

由于难受,察台王赶紧做到了床边,两手竭尽全力地撑在床沿边框上,看来是很吃力的样子。过了好久,察台王才算是方方正正地坐在了床上。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咤朝政的察台王,如今竟也坐立床沿困难。

“咳咳……咳咳——咳咳咳——”又是急促而又撕裂的咳嗽声,看来察台王病得不轻,连自己这个北方蒙古大汉的身子骨都支撑不住……

“你还知dào

回来啊……”正当察台王坐在床边还没完全缓过神来,房间后面竟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咳咳……你怎么……在这里?”察台王用微弱的口气应声道,看来这个人察台王非常熟悉。

那女子从房间后面走出来,一脸笑容地望着察台王,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来者不是度里班扎娜又是谁?

“扎娜?咳咳——你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房里……”察台王忍着病魔缠身的痛苦,紧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你的房里?”度里班扎娜倒是一脸你在意,冷笑着回应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在你房里天经地义。”

“咳咳——我不是说过吗……咳咳——叫你今天上午先……先不要来我房里,你为什么……咳咳——”察台王继xù

问道。

“为什么?哼——”度里班扎娜继xù

道,“想一大早上把我支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吗?我还就偏不信,一早上就呆在这儿……不过察台王你倒是挺有一手的,叫我不要来这儿,索性你自己也离开了……”

“咳咳——咳咳……”察台王只是多咳嗽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话。

“瞧你现在病重的样子,还到处乱跑……快说,你今天早上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和多尔敦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度里班扎娜有些得理不饶人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回忆憧憬

“你今天早上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和多尔敦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度里班扎娜有些得理不饶人地问道。

“咳咳……咳咳——”察台王的病情依旧不减,病痛的折磨甚至让他有些不能正常说话。

然而度里班扎娜表面上呆在察台王的房里说是照顾,但是心中却是一丝担忧也没有。相反,现在察台王就如同自己利用的工具一般,度里班扎娜真的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一些事情的原委。

“咳咳……”察台王稍稍换了唤起,终于开口回应了,“我今天早上只不过去见了个朋友罢了……”

“朋友?”度里班扎娜似乎是不太相信,提声反问道,“要真是朋友,请到家里来见我和多尔敦也没意见啊,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瞒着所有人吗?”

“你到底是……咳咳——什么意思?”察台王觉得度里班扎娜话中带刺,于是反问道。

“我什么意思?哼……”度里班扎娜笑了笑,回声应道,“谁知dào

你察台王是不是又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句话的口气倒是说得够难听的。

“扎娜,你不要太过分了!咳咳——咳咳咳……”察台王突然凝气道。听到自己的妻子这样诋毁自己,一般人都会非常生气;但察台王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也许是度里班扎娜的话中有话让他想起了什么,察台王反驳的语气却没有太多底气。完全不像一个一家之主的样子。

“我太过分了?哼,当年也不知dào

是谁过分了?”度里班扎娜依旧是不放过道,“当年。你居然为了小艳那个妓女,不惜和整个察台家族作对。结果最后你成了这个一家之主,自然没有人再管你……”

似乎是度里班扎娜提到了察台王心里想的事情,察台王没有立kè

回应或是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

度里班扎娜的口气似乎是和察台王有深仇大恨一般,紧接着继xù

道:“为了一个妓女,你不但冷落了作为妻子的我。而且放下了察台家族的事业,从此变得郁郁不振。那次事情也不过是唐门世家灭门不久,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吧?十八年前。唐门世家灭门,那可是老爷你为朝廷做的最后的功绩;可是被那个妓女迷上后,老爷你从此就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为蒙元朝廷做过像样的事情。以至于后来小艳死了。你还是没有做回那个昔日察台王的本色……察台王啊察台王。你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了这个低贱的妓女手上了……”

“住口!咳咳——”察台王心里似乎是被触犯到了,随即反驳道,“不允许你这样……咳咳……这样说小艳……”

“哼,还挺护着她,为了那个死去的妓女,老爷你居然反过来说教我这个正妻……”度里班扎娜用带着讽刺口气的话语继xù

道,“为了小艳那个妓女,老爷你放下了察台家族的业绩不管。置蒙元朝廷于不顾,早就没了昔日王者的霸气……不仅如此。你还和那个妓女做了那样的勾当……”

“我叫你住口,你没听见吗?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忍着病痛,又大声吼了一句,随即摔了床头桌上的一个器皿。器皿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片飞溅得四处都是。

“是男人就不怕说出当年丑事……”度里班扎娜似乎是一点也不怕,她继xù

坳道,“哼,什么你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秘密,说白了就是你和小艳那个妓女的勾当……你跟多尔敦隐瞒了实情,跟来运镖局隐瞒了实情,弄得你察台王好像多有尊贵地位和沧桑回忆的样子。其实如果说出来,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无颜面对外人,你这个尊贵的察台王也不过就是个做了丑事不愿外传的小人罢了——哼,在外面装得自己有多清高,却不曾想过在自己子女面前都不敢说出来,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也对,这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一个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察台王,怎么可以说出这些丢人事情呢?”

“你给我出去,给我出去!咳咳——”察台王似乎是被气到了,一边咳嗽一边骂声的他,大声冲着度里班扎娜吼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出去!咳咳咳咳咳……”察台王气到了心头,又大声连续咳嗽了几声。

“哼,我只不过是说了这些话,老爷你就气成这样?老爷你可否记得或是想过,十八年前我知dào

真相的时候,和你现在是一样的表情……”度里班扎娜继xù

笑道,“你叫我走,我随时都可以走,不过老爷你可要记住了,中原汉人有一句话——‘纸包不住火’,秘密永远不可能藏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把这一切都公众于世,到时候你不得不面对子女们对你那种颠覆高大形象的异样的眼神……”

说完,度里班扎娜转过了身子,朝房间门外踱步走去,没有再去理会察台王。

然而这一回,察台王没有再大声反驳,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简单咳嗽了几声后,默默望着度里班扎娜离去。

不过察台王心里却是不断地在回忆和反思,他在回忆十八年前的点点滴滴,反思自己做得是非好坏。灰蒙蒙的记忆一遍又一遍浮现在察台王脑海中,感到无比的彷徨和忧郁,察台王整个人改躺在了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莫过十几年的裂缝和摧痕,似乎是心有感触。

“十八年了,十八年来我真的变了……”察台王心中暗道,“唐门世家,小艳,来运镖局,察台家族,蒙元朝廷……自从灭了唐门世家之后,我就变了,因为小艳的出现……如果真的如扎娜所说,秘密永远不可能藏一辈子。现在是否真的到了该说出真相实情的时候了……”

察台王现在脑子里很乱,十八年前记忆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地重现。来来回回的反思,察台王就这样伴着杂乱的思绪。合眼睡下了……

到了晚上,一切都显得平静了。大都城里还是和平常一样,夜市不多,街上的人行,大多都是蒙元士兵在巡逻。现在边外战事频繁,无论是蒙人还是汉人,心中都是惶惶不可。自然。老百姓是最不喜欢战争的日子,朝廷动荡、衣食不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不知这无休无止的战火之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来运镖局里……

今天白天折腾了这么多,孙云总算是打算好好在房里休息了。在庭院给何子布指导完了武功之后,孙云便早早回了自己房间。当然,杜鹃这个时候还是在做着杂物。由于腿脚的不方便。孙云往往心疼杜鹃,不让杜鹃做太多的事情。不过杜鹃却是一向地任劳任怨,即使两脚不便,依旧是没有放松自己。

今天的经lì

对于孙云来说其实也不寻常,在察台王府“逛了一圈”,不但偶然发xiàn

了十八年前唐门世家惨遭灭门的一些秘密,还和自己昔日的死敌察台多尔敦独斗一番,甚至最后还差点丧了命。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卢欢的及时相救。最后还是和鸣剑山庄的人一起回来的,回来还和北原五侠的陈扬前辈言道了一番——可以说。今天一天的经lì

,对孙运来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孙云坐在自己的床边,望着自己桌上的烛光,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正在这时,门外杜鹃进来了,伴着逐渐溢满屋子的热气,杜鹃推着一个热水脚盆进来了。由于自己的腿脚动不了,杜鹃不得不改用小推车将脚盆给慢慢推进来。

“鹃儿,这事情你做的不方便,还是我来吧……”孙云见了,立kè

迎了上去。

“我没事的,云哥……”杜鹃依旧是用往日娇柔的口气道,“我只是见云哥累了一天,相帮云哥你洗洗脚。”

“谢谢你,鹃儿,你太关心我了……”孙云笑着道,但是笑容里,也带着那么一丝忧伤。

重新做好在了床边,杜鹃慢慢蹲下身子,替孙云解鞋子。孙云见了,又立kè

道:“鹃儿,你腿脚不方便,这简单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没事,鹃儿虽然腿脚不便,但这些事情还是做得来的……”杜鹃倒是一脸地乐观和从容道,“云哥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到了晚上,鹃儿想好好服侍云哥。”

“鹃儿,你真好……”孙云先是两眼深情地望了望杜鹃那娇柔中不失坚毅的脸颊,两眼微微一闭,随后继xù

道,“鹃儿,这些天来的康复训liàn

,鹃儿你的两腿是否有所好转?”

杜鹃慢慢脱下了孙云的一只鞋子,随后慢慢道:“还是和往常一样,勉勉强强能够丢下拐杖直立。但是要自己走,还是很困难,毕竟两脚还是没有太多直觉……”

“几个月过去了,却是没有更多好转,难道真如吴子君前辈所说,没有办法了吗……”孙云听了杜鹃的叙述,不禁默默感叹道。

“什么?”孙云的感叹声音很小,杜鹃没能挺清楚,又补充问道。

好在孙云刚才的那句声音不大,怕是让杜鹃心灰意冷。孙云想了想,马上改变话题道:“没……没有啊,我只是……鹃儿,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你最想要去哪里?”

“云哥为什么这么问?”杜鹃不明白孙云的意思,抬头问道。

这也不过是孙云突发奇想的转移话题,还没最好准bèi

,于是孙云抓着头道:“只是……只是问一下,毕竟……我看鹃儿你从来都是在别人家做侍女,不太像是出过多少远门。所以我想问……如果鹃儿你有机会的话,你最想去哪里?”

杜鹃听了孙云的话,也静下心来想了想。杜鹃停下了脱孙云鞋子的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眼神迷离地轻声道:“鹃儿一声无依无求,只希望能够一直陪在云哥你身边,好好照顾云哥就好……如果说非要想去什么地方,鹃儿心想,鹃儿还是想回汴梁。鹃儿父亲在世的时候,先父就曾和鹃儿提及过,他当了一辈子盐官,走了许许多多的敌方,最怀念的还是自己的家……如今先父过世多年,鹃儿和先父的愿望一样,如果可以的话,鹃儿希望自己能够回到汴梁,在与世无争的地方安个小家,没有政世的干预,没有江湖的纷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这样的日子……”说到这里,杜鹃的眼神变得饱含深情,不但有对自己逝去父亲的思念,也有对心驰生活的向往,尽管她自己清楚,在如今这个乱世之中,这样的要求都算是非常“苛刻”的。

孙云听了杜鹃的话,嘴角一笑,随后突然地一把将蹲在地上的杜鹃给抱了起来。杜鹃两眼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孙云已经侧身将她给拦腰抱住,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即,孙云紧抱着杜鹃,也用憧憬的口气缓缓道:“好的,鹃儿,我答yīng

你,等有一天大都的事情都结束了,一切命运都了结了,我就带鹃儿你回汴梁。回汴梁郊区,找一个安静与世无争的地方,打一个小木屋,过着没有战火、没有纷扰的其乐日子……”

“云哥……”被孙云紧紧抱住,杜鹃整个人脸都红透了,又听了孙云如此的话语和承诺,想到孙云描绘的美好画面,杜鹃眼神迷离地充满了向往,但是随即清醒过来的杜鹃又有些挣脱道,“好了,云哥,这些都只不过是鹃儿随便说说的,云哥你……你不必太当真……对了,洗脚水快凉了,这个天洗冷水脚可不好……”

说到这里,孙云才放开了杜鹃。杜鹃缓缓拖着步子,重新蹲下身,脱下了孙云的另一只鞋子。而孙云看在眼里,杜鹃温柔贤惠的一举一动,自己不禁觉得即使白天再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晚上有杜鹃陪着,自己心中的不愉快都能一扫而空……

“洗脚水还好,没有太凉……”杜鹃将孙云的双脚放进去后,孙云轻声说道。

本来洗脚是很温馨的事情,然而就在杜鹃将孙云的两脚放下去的一刻,细心的杜鹃却观察到了孙云两脚的异样之处。

“云哥,你的脚……”杜鹃做出了一副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轻声问道。

“怎么了?”孙云听到杜鹃这样的口气,也不禁低下头一看究竟。

然而这一低头不要紧,着实却是让孙云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孙云两角的一侧,有两块不大不小的紫色伤疤。一般伤疤都是血液的颜色,了不起也是暗红,但是这样颜色发紫,给人一种不好预感的担忧。

但是孙云也只不过是惊讶了片刻,随即又平静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伤疤意味着什么。

“这个卢欢,屡次用毒虫吸食我脚上的血肉,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孙云心中默念道,“对了,卢欢今天说过的,明日我还要主动再去找他,若是不去,就没办法解了我体内的毒……”

孙云这边思考着,杜鹃却是一直放心不下,她显得有些略微慌张道:“云哥,你的脚……你的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为不让杜鹃担心,孙云只能编了编理由道:“没事,只不过最近出远门做事的时候,脚受了点瘀伤……过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出远门做事?”杜鹃有些不解问道。

“对啊,这几日我不是出去过一次吗?当时我还和义父请了假的……”孙云想了想,继xù

道,“对了,鹃儿,明天我还得出一趟远门,又不在镖局,所以……”

然而这一回没等孙云说完,杜鹃突然慢慢站起来,用坚定的口气道:“云哥,这一回,鹃儿相陪云哥你一起去——”

这个反应着实让孙云还没准bèi

好。“鹃儿……”孙云在床边看着杜鹃的眼神,自己显得有些吃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坚持到底

“云哥,这一回鹃儿想陪你一块去——”杜鹃突然坚定地说道。

“鹃儿……”孙云完全没有准bèi

好,他没有想到杜鹃会提出这个要求。在床边看着杜鹃的眼神,孙云自己倒是显得有些吃惊。

不过孙云随即镇定下来,他知dào

杜鹃是在担心自己。但是自己明日要去见的可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前辈,卢欢的行为作风又是古怪,偏好毒物。自己前次会见的时候,差点连性命都搭上去了,若是杜鹃跟着自己去,很有可能也有生命危险。

为此,孙云一直和家里的人隐瞒,没有人知dào

孙云和卢欢之间的来往,这些也是为了不让家里人过多的担心……然而今日洗脚却是曝光了这一秘密少许,杜鹃看到自己脚上异样的伤痕,一定会心有猜测。如今杜鹃这么问出来,孙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然,孙云的意思是决计不能带杜鹃一起的。于是,孙云自己用毛巾擦干了脚上的水,随后从床边站起来道:“我只不过是出一趟远门,没有什么大碍……我知dào

鹃儿你想和我一起,但是此次远门甚远,我得出去一天,鹃儿你腿脚不便,我怕到时候照顾不到你……”

“鹃儿不要云哥照顾,鹃儿自己会照顾自己——”平时娇弱的杜鹃,此时此刻却显出了一丝“犟脾气”,也让孙云很是不能适应。杜鹃看到了孙云脚上的伤口,猜到孙云在外面一定是碰上了什么有危险的事情。一心担心孙云的她这回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坚持陪同。

“这不是自己照顾不照顾自己的问题,关键是我去的那个地方……”孙云刚想要说“那个地方很危险”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停住了。他发xiàn

自己不经意说出了自己本不想在家里人面前说出的东西。

“那个地方很危险对不对?”杜鹃也不傻,听到孙云的话语停住了,她也知dào

孙云此时心里的想法,随即自己又道,“云哥,你前些日子去的地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不想让鹃儿。不想让你义父义母和你的兄弟担心,所以隐瞒着没有说出来对吧?”

孙云暂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dào

此时该说什么。只是暂时在一旁静默没有出声。

杜鹃想了想,继xù

说道:“云哥,你曾经说过的,自来运镖局从汴梁搬到大都。就相当于是远在异乡。既是远在异乡。我们镖局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相互关心、相互照顾,我们镖局就是一个大家庭……但是每次遇到危险,云哥你总是一个人扛着,而我们……而我们却总是只能无所事事地担心,却是做不了任何的事情……”说到这里,杜鹃的眼神中渐渐透露出了少许的悲伤。

“鹃儿……”孙云还是没有想好要用什么话语安慰,只是轻轻叹了一句。

杜鹃缓了缓情绪,继xù

说道:“云哥。鹃儿也说过会一直在云哥你身边服侍云哥。鹃儿每天帮云哥你收拾房屋,可是却是经常见着房屋里空着没人……鹃儿不是怕苦怕累。鹃儿是担心云哥,担心云哥你为了家人、为了镖局,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担子……你为了镖局的安危,总是一个人去和察台王府的人算账,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但是云哥你每次冒着危险,鹃儿每次就会担心云哥你,担心你有一天会……”说到这里,杜鹃眼里又不禁闪现出一些隐隐约约的泪光。

“鹃儿,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孙云还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杜鹃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继xù

道:“其实鹃儿的愿望,就是想一直在云哥你身边。不管云哥你遇到的是祸是福,有开心的,鹃儿想陪云哥你一起开心,有痛苦的,鹃儿想陪云哥你一起分担。总之,鹃儿不想再只是站在云哥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在前面走……”

孙云这回是听明白了,杜鹃不仅仅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杜鹃想要表达的,是不想要离开自己。每每看着自己一个人在外行事,甚至遇上百般的危险处境,别说杜鹃了,来运镖局的每一个人都很担心。即使换做是自己,看着自己的亲人只身在外,一个人扛着家族所有的担子,但凡有一丝同情之心,自己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今日杜鹃的话语,倒是触动了孙云一些,平日里百依百顺的杜鹃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让孙云更加清楚地明白了杜鹃心里的想法。不过关心归关心,事情从头看来,自己这一回去见卢欢,肯定又会遇上凶多吉少的事情。卢欢本就是当今武林四圣之一,武功高强自然不说,行为举止又甚是怪癖;再加上他之前说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武功,肯定少不了肢体上的“冲突”。一旦涉及江湖之事,孙云是万万不会让没有半点武功的杜鹃犯险,所以尽管心里有些愧疚,孙云也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劝说杜鹃不要同行。

于是,孙云抬头正眼望着杜鹃,深情道:“鹃儿,说实话,之前我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担子,让你们总是为了我而担心……不过这一回不一样,这次的事情鹃儿你可不能跟着我,否则真的会有危险。可能这一回又会让你失望,但是相信我,仅此一次——这一次而已,等这事情过去之后,我不会再冷落鹃儿你,以及来运镖局其他的人,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

杜鹃听了孙云的话,眉头稍稍一皱,随后缓缓道:“果然,云哥你面对的事情很危险对吧,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却是没有告sù

任何一个人……”

“我……”孙云此时此刻却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在一旁怔住了。

杜鹃似乎也是看出了孙云的想法。随即自己缓和地笑道:“我知dào

了,云哥是不想让鹃儿也犯险,所以不想告sù

鹃儿……没关系。鹃儿只是说说而已,只要云哥……只要云哥你在外面平安就好……”说着,杜鹃的眼角里再一次渗出泪水。

“鹃儿,对不起……”孙云看着杜鹃为了自己伤心的样子,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也只是在语言上安慰安慰杜鹃——尽管这个行为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杜鹃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泪水。随即又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是鹃儿今天多问了……既然云哥你明日又要出远门。那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鹃儿也要回房睡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以后再说吧……”

说完,杜鹃头也不回地就从孙云的房间里离开了。

“鹃儿……”孙云想要叫住杜鹃。杜鹃却是连回头望都没望一眼。这让孙云自己不禁有些愧疚自己今晚是不是对杜鹃有些“过分”了。

不过感情归感情,事实还是不容掉以轻心。卢欢既然说明日要“磨练”自己,那肯定是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的。如果杜鹃真的跟着自己去了,一旦遇上了危险,连自己都很难照顾的孙云,杜鹃也波及其中,那自己便更是分身乏术。

“鹃儿,原谅我……”孙云最后只不过自己轻言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出房门去看杜鹃的情况……

而杜鹃这边,她一个人离开孙云的房屋离开后。拄着拐杖就往自己的房屋快步走去。回到屋内,杜鹃的心里也是一刻也没有平静下来,本来只是简简单单地晚上服侍孙云,却没想到仅仅一个脚上的伤痕,却是引发了这么多的话语和事情。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明日孙云确实是要一个人又去面对危险的事情,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事,但杜鹃既然今晚都说了这么多,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可不能让云哥一个人只身犯险,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杜鹃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

本来腿脚不便的杜鹃拄着拐杖,已经到了自己家的房门口,确实在房门口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人知dào

她究竟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然而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是让人意想不到,杜鹃在自己房门前伫立了很久,却没有继xù

跨步进自己的房门……突然,杜鹃一个转身,两个拐杖继xù

向前支去。只不过她的方向不是自己的房门,而是——来运镖局的大门……

夜深人静,本来就少有夜市的大都城里,早就没有了行人。北国的初冬,凛冽的寒风,无情地肆虐着城街小巷的一切。不时传来“坑卡坑卡——”的兵器铁柝声,定眼望去,是一列列巡逻的蒙元士兵。刺骨的寒风中,蒙元士兵一个个身披冰冷的盔甲,提着毫无生气的兵器,在寻常巷陌中显得瑟瑟发抖。沿着市里巷间往郊区延伸,前方一座高大的城墙不禁给这撩人的寒冬增添了几分肃杀。

这里是察台王府,今天白天孙云和鸣剑山庄众人还“拜访”过此地。城墙上悉数的灯影,让静谧的寒夜多了一丝紧张和不安,令人寒意的王府城内,今晚注定还会有不寻常的事情……

察台王府深处,察台多尔敦房内……

“察台公子,有探子来报——”察台多尔敦此时正一个人在房里处理这一些平日里本应该是自己父亲处理的事务,由于父亲察台王病重,自己又独揽了察台王府的大权,自然是要全部亲自任理,而这个时候门外却突然传出了探子来报的声音。

“让他进来——”察台多尔敦也没有正眼往门口的方向望去,依旧是低头默默处理着繁多的文案。

“是——”门外侍卫答yīng

了一声,然后只听得不大的开门声,一个身影慢慢走近了房屋。

“参加察台公子——”那个探子用蒙古人的行礼方式先向察台多尔敦道。

“不用那么拘谨了,本公子找你,是想要了解事情的……”察台多尔敦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活,随即抬头道,“怎么样,要你查的事情你都查清楚了吗?”

那个探子拱手道:“查清楚了,公子爷,北原五侠的动向已经全部都弄清楚了……”

原来这个探子是察台多尔敦安排继xù

跟踪北原五侠走向的,察台多尔敦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继xù

问答:“噢?那你说说,现在北原五侠的动向究竟如何?”

“好的,公子爷——”探子继xù

汇报道,“正如公子爷之前所说,北原五侠现在已经分头行动,前往了各大商会,看来是要着手处理分财之事了。”

“哼,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城里百姓赋税重的问题是吗……”察台多尔敦轻笑了一声道,“只可惜啊,沂州的王氏父子已经下令,要我除掉你们北原五侠,恐怕你们已经看不到这天了……”

探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继xù

说道:“北原五侠五个人,陈扬、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高长云去的是‘福泽商会’,张铁去的是‘立行商会’,钟齐山和郑枫则是‘龙盘商会’和‘千晋商会’,至于一把手陈扬嘛……他去的是和朝廷关系最密切的‘久旺商会’。”

“哼,看来你们消息挺灵通的嘛,办事也有效率,也算本公子没看走眼……”察台多尔敦得知了这一情报后,冷冷笑道,“既然知dào

了他们每个人的动向,那就要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探子想了想,随后对察台多尔敦轻言道:“公子爷,王氏父子在沂州城来信,要公子爷除掉北原五侠,难道明日就要动手吗?”

“那是当然,既被定位反派人士,自然是要尽早除根——”察台多尔敦阴冷道。

“可是北原五侠怎么说在武林中也是出了名的义士,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处死他们,难道不会引起其他中原汉人的暴动吗?”探子又疑惑道。

“放心,本公子可没那么傻。名的不行,咱么可以来暗的……”说着,察台多尔敦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公子爷的意思是……”探子似乎是明白了察台多尔敦的意思少许,紧跟着道。

“没错,就是暗杀——”察台多尔敦表情突然变得杀气浓浓,“当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商会就把他们五个人给干掉,不但行事方便,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等到那些汉人发xiàn

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躁动……之前在沂州城,就因为北原五侠的事情,而闹得全城暴动,可见北原五侠的影响力;但若是将他们暗杀,事情却会方便许多……”

“公子爷你的意思是,在商会的时候就直接动手?”探子又斗胆问道。

察台多尔敦点了点头,紧接着继xù

道:“那些商会的会长同样是受着朝廷的俸禄,本公子下令要他们做什么事,他们不敢不从……不过这之中,可能久旺商会稍微麻烦点。毕竟久旺商会和鸣剑山庄有密切的关系,想要直接下手,似乎不太现实。对付陈扬,得再施一计才行……”说着,察台多尔敦又露出了阴冷的笑容,看来是想到了什么阴毒的点子。

探子这边自然是不清楚了,看着察台多尔敦有些“自信”的样子,随即又问道:“那公子爷明日就要处置他们,究竟该怎么下手?”

察台多尔敦冷笑着说道:“放心吧,本公子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待会儿本公子下发一道文书,上面会附有暗杀北原五侠的命令。你待会儿就带着这些文书,连夜送往除久旺商会之外的其他四个商会的会长手里。他们看到了本公子的文书内容,自然知dào

该怎么做的……”

“是,小人将文书送到——”探子又回应了一句。

察台多尔敦冷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天大的阴谋又即将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软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孙云便按照昨日的计划,今日前往青墨山庄,继xù

与卢欢前辈与之一会。然而昨晚上与杜鹃之间的言语,杜鹃想要和孙云一同前行,孙云借杜鹃腿脚不便为由,自然是没有答yīng

。但是不能让孙云忘记的,是杜鹃最后毅然转身的那个背影。杜鹃向来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那一次的自主意识确实是让孙云感受到了杜鹃不同以往的抉择一面……

孙云从房屋里面收拾好了东西后,准bèi

出来和自己义父义母道别。然而关上自己房门的一瞬,孙云的眼神却瞟向了自己房屋一侧的杜鹃房屋。外面阳光明媚,但杜鹃的房屋却是紧锁着的,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还在屋里睡觉没有起来。但是这却并不像是平日里的杜鹃,孙云这么看来,还以为杜鹃在位昨天的事情闹着“小脾气”。

“奇怪了,平时这个时候,鹃儿应该早就起来的啊,怎么还在睡……”孙云看着杜鹃房屋紧闭的木门,心中不禁猜道,“难道鹃儿还在生昨天晚上的气?这也难怪,都是我不好,最近几天总是只身在外,没有多关心鹃儿以及家里的人,鹃儿她昨天晚上坚持要一起去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今天去见的可是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出手又重,连我自己去都差点丢了性命,更别说腿脚不便的鹃儿了……对不起,鹃儿,为了你不受牵连,这次我还是不能带你一起。原谅我……”

孙云在心里就这样默默感叹了几句,也没有走去杜鹃房屋前去敲她的房门,只是多看了几眼。然后就朝正厅堂的方向走去……

“云儿你今天又要出去啊……”孙尚荣看着义子孙云今天又要一个人出去有事,又和前些日子一样早出晚归,随即也疑心问道,“云儿,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了,老是一个人出去有事,是不是和谁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云怕自己的义父多又担心。于是安慰道:“没事儿,义父,只是去见一个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云儿现在已经长大了,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云儿还分不清楚?而且。义父你也说过,我迟早是要继承义父你这个来运镖局镖主位置的人,平日行事要有胆识和抉择,云儿现在正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不会给来运镖局带来麻烦……等这一切都过去了,云儿一定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经过都告sù

义父你的,好吗?”

孙尚荣听了孙云的话,夹杂着半喜半忧的口气叹气道:“哎。正如云儿你说的,云儿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义父已经再教不了你太多东西了,很多东西和世面都要云儿你自己亲身经lì

才能体会……但是现在世道不好,又是在蒙元首都的大都都城,义父只是……义父只是担心云儿你一个人在外,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义父你就别多想了,云儿长大了,会处理好自己的……”孙云先是又安慰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对自己的义父孙尚荣问道,“对了,义父,今天孩儿不在镖局,镖局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重yào

的事情?”

孙尚荣顿了一会儿,紧接着道:“今天镖局并没有什么重yào

的事,也没有接到什么镖。倒是镖局后院的那一车队的货物——北原五侠他们送来的神mì

东西——我们只要看管好那样东西,不让他人发xiàn

就好……”

“镖局里没事就好……放心吧,义父,等孩儿在外面忙完了事情,就会早点回来的,不会让义父你还有义母太担心——”孙云最后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告别了自己的义父,继xù

独自一人出城找寻卢欢而去……

离开了镖局,沿着大街小巷,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孙云没有特别在意什么。街上的行人还是照常,巡逻的士兵也是整齐有序,军民之间也没什么交流或是冲突。来到集市的时候,也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吆喝声,一些交往友善的蒙古人和汉人之间,也会以友会面,间接加通蒙汉文化间的交流……

不过有些不经意的情景,却是无意中引起了孙云的注意——只见街上总会偶尔出现一两个“不合群”的蒙元士兵,他们并没有像平日里在城中巡逻的士兵一样沿街巡查,而是单独行动,来回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似乎是在做什么侦查或是通信的样子。

当然,孙云也没有过于的在意,毕竟这些跟自己今天去见卢欢没有任何的关联。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对来运镖局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意图,所以也不会太关心……

走了几条路,终于要到了城门的地方。然而就在孙云走到了城门口最后的一个商铺前,一个熟悉无比的紫衣身影却是让孙云震住了。

是杜鹃——完全不敢相信,真的是杜鹃!一直还以为杜鹃还在自己的屋里睡着,没想到此时杜鹃拄着拐杖,竟会出现在大都城门口,而且是如此早的时辰。

“鹃儿……”孙云用满脸惊讶的表情望着杜鹃,他都不知dào

杜鹃为什么,是以什么方式这么早出现在城门口的。

而杜鹃这边似乎一直就在等孙云,待到孙云走到了这城门口,杜鹃在不远处冲着来的孙云微微一笑。

孙云自然也是不说,他倒是没什么笑容,快步跑到杜鹃跟前,略带严肃地问道:“鹃儿,你一大早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鹃儿在等云哥你啊……”杜鹃继xù

笑道,“鹃儿昨天就决定好了,今天一定要跟云哥你一起。”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叫鹃儿你不要来,不要来。为什么你还是要……”孙云有些提气嗓子责问道。

然而杜鹃却并没有怎么委屈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淡然道:“因为鹃儿一直想要知dào

,云哥你每次一个人出去。究竟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云哥你在镖局的时候,总是口口声声说出去有事,不要让我们担心。可是云哥你每一个人出去,早出晚归,我们怎么能不担心……昨天给云哥你洗脚的时候,还在你脚上发xiàn

了那个诡异的伤口。所以鹃儿担心云哥你,担心你在外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就算真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话,那鹃儿你就更不应该跟过来了……”孙云继xù

大声道。“鹃儿你现在腿脚不便,如果陪我出远门,再出现什么事情的话,别说是鹃儿你自己了。我也很难照顾得到你……而且别忘了。鹃儿你腿脚之所以弄成这个样子,也是几个月前运镖去青墨山庄,中了察台多尔敦的陷阱。如果当初鹃儿你没跟我们一起的话,鹃儿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我说……”孙云说着,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现在提这个事情,又勾起了自己和杜鹃伤心的回忆,于是随即又停口了。

果然。杜鹃又听到这个事情后,刚才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黯淡的悲伤。孙云这才发xiàn

自己的不是,于是立kè

轻声回了一句道:“对不起,鹃儿,我不应该再提起这个事情的……”

谁知,此时的杜鹃却是摆出一副乐观笑脸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孙云道:“没事儿,云哥,那个时候鹃儿也说过了,鹃儿很坚强,没有云哥你们想的那么脆弱……既然云哥你这次坚持不带鹃儿,为了不让云哥你担心,鹃儿还是回家里好了……”

说着,杜鹃低下了头,拄着拐杖,想要往回家的方向走。

“鹃儿……”孙云轻轻叹了一句,看着眼前依旧是有些忧伤的杜鹃,孙云却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语安慰她的……

时间过了少许,杜鹃还是没有踏出回家的一步……正在这时,孙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鹃的身上,身旁不经意间窜过了两个蒙元士兵。孙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发xiàn

这两个士兵正是之前觉得奇怪的,没有“合群”大部队的士兵。

那两个士兵或许是没有注意到孙云,又或许根本就不知dào

他们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说起话来也并不太避讳,只是声音较小罢了。

只听一人说道:“欸,听察台王府的探子说,好像北原五侠昨日拜访过来运镖局了……”

“是呀是呀……”另一人也跟着道,“听说沂州城的王宣王信父子来信,说是北原五侠这次来大都,秘密运来了一批非常重yào

的货物,城内的寻卫都没有留心……现在北原五侠没有带着这批货物,会不会是藏在了来运镖局?”

孙云听到了这里,心里不禁一惊,当提到那个“重yào

货物”的时候,孙云的第一反应——那货物会不会就是昨日北原五侠送来的,现在放在来运镖局后院保管不让外人知dào

的秘密货物……

那个两个蒙元士兵的交谈没有停止:“之前察台公子也非常看重这批货物,据说这批货物,可是能够支撑一城军队军饷的物资,若是到了他人手里,定有不轨……”

“察台公子也给属下们下了命令,秘密调查这批货物的去向,而且不能让北原五侠有所察觉……可是从昨天开始搜寻,直到今天早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看来,这批货物藏在来运镖局的几率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你的意思是……搜查来运镖局?可是察台王爷之前有令,不是不允许我们随便招惹来运镖局吗?即使现在王爷重病在身,全权都在察台公子手上,察台公子不也没敢有所举动吗……”

“明着不会,你不会暗着来吗?他来运镖局又不是什么严守之地,什么时候趁其不备偷偷窥伺一二,又岂能让人发xiàn

……”

“你说得对,不如今日抽些时间,去来运镖局看看吧……”

两人对话完后,很快从孙云的身旁离开,消失了踪影……

还没韵味过来的孙云。听完了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心头冷汗一冒:“察台王府的人想要调查来运镖局?那神mì

的货物竟是足够一城军队的军饷,难道就是镖局后院的那车货物?怪不得北原五侠的陈前辈不让我们告sù

其他外人……调查来运镖局。就在今日?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就让鹃儿回去的话……”心里担心着,孙云又望了一眼准bèi

返回镖局的杜鹃。

“如果鹃儿你……你执意要陪我出城去的话……”孙云有些吞吐地朝杜鹃道,“那就破例答yīng

鹃儿你一次也……也无妨……”

其实孙云这么做,是担心杜鹃回到镖局会遇上什么险情,与其和察台王府的人牵扯上关系去,不如把杜鹃留在身边。即使是面对卢欢,情况也要好的多。

而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杜鹃还以为是孙云理解了自己的用意,立kè

回头开心道:“是真的吗。云哥,你真的同意鹃儿陪在你身边?”

孙云强笑着点了点头道:“嗯……不过鹃儿你得答yīng

我,这次出城,一切都要听我的。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听我的安排,明白吗?”

“嗯,我会的,云哥你不用担心——”杜鹃笑着点了点头,对她来说,只要孙云答yīng

了自己,其他的不管什么要求,杜鹃都不在乎。

于是。孙云改变了主意,带腿脚不便的杜鹃一起出了大都城。然而出城的一路。孙云的心中却是怎么也放不下——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两个士兵的对话,孙云越来越担心起来运镖局的安危了……

来运镖局内……

孙云和杜鹃离开了,镖局里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这次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镖局的后院,一来处理库房的事务,二来是方便看管北原五侠存放在来运镖局的那批货物……

任光、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也不例外,而这些人中,就算何子布比较闲,他和其他的一些下属只负责看管那车货物,没有其他的什么大事,久而久之,何子布自己也无聊地打起哈欠来。

任光看出了何子布的“闲逸”,于是对何子布道:“阿布,你没事的话,替我到西街杂货店弄五个大箱子来,前几天到镖局的货物需yào

重新归类一下,箱子不够用——”

何子布一听又有任务来,立kè

兴奋道:“好的,阿光哥,我这就去——”

“五个箱子就够了,别贪多啊——”任光又补充提醒了一句道。

“知dào

了——”何子布头也没回,直接冲着后面回了一句,然后整个人就跑出了后院……

来到了大门口,何子布自言嘀咕道:“我看看啊,去西街的杂货店是吧……”

然而,就在何子布摆头的一瞬间,突然发觉身后的不对劲,似乎是有人在望着自己。

何子布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他的察觉力却是一般的强。毕竟自己原来的职业是小偷,对有人的一举一动,他是非常敏锐的。

于是,何子布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做出要往西街走的样子……突然,何子布猛然一回头。何子布定睛一看,果见两个穿着蒙元士兵盔甲的人在窥视着自己。由于何子布回头得太过突然,那两个士兵还没来得及躲起来,就应经被何子布给发xiàn

了。

那两个蒙元士兵见自己被何子布发xiàn

了,有些慌了神,连忙掉头离去。

“站住,不要跑——”何子布大叫一声,随后轻功两步直接飞了过去。

那两个蒙元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察台王府安插的眼线,也是察台多尔敦命令来暗中调查来运镖局和北原五侠带来大都的神mì

货物之间的关系的。而他们二人也是今早在大都城门口对话的那两人,只是不知dào

他们的对话早已被孙云听见了……

而如今发xiàn

他们踪迹的,却是何子布。察台多尔敦安排的眼线,逃跑的功夫自然是一流。虽然何子布自认为自己的轻功不差,可是待到他飞到了刚刚那两个蒙元士兵躲避的转角口,那两个蒙元士兵却是再也没了踪影——他们二人也是逃之夭夭。

“可恶,逃的还真快……”没能逮到人的何子布不禁忿忿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暗杀行动(上)

“可恶,逃的还真快……”何子布施展轻功飞至了镖局庭院的转角口,刚才那两个偷偷跟踪的蒙元士兵却是早已没了踪影,何子布不禁忿忿道。

不过这也让何子布多了一份担心和疑惑:“奇怪了,这些蒙元士兵为什么会在来运镖局门口鬼鬼祟祟的,镖局里面又没有什么值钱或是违法的东西……而且察台王之前不是也有命令吗,蒙元的亲信不得随意侵扰我们,即使现在察台王重病在床,连现在全权在手的察台多尔敦也没有肆意妄为,那究竟是说……不过刚才他们二人是偷偷摸摸的,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进镖局大门,说明他们是在偷偷调查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带着众多的疑问,何子布还是决定先往外走两步看看,一来看能不能继xù

找到刚才那两个蒙元眼线的线索,二来完成刚才任光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任光要自己去西街的杂货店弄五个箱子……

今天街上的行人还算挺多,尽管现在北国大都寒冬风雪,但都城的来往还算络绎不绝。沿街看来,尤其是都城的几个商会之间,商品流通还是较为频繁。以久旺商会为首,今天似乎是什么重yào

的日子似的,商会雇佣的下属比往日里要多上许多,无时无刻不在门口处忙碌地处理着相关的事务。

而对于来运镖局往西方向的老西街来说,有一个“龙盘商会”还算有名,虽然它不像久旺商会那样不但隶属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鸣剑山庄。而且还授权些许蒙元朝廷的权利,但是其规模也能算得上财贯万上的大商会了。

何子布往老西街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流入逐渐拥挤的人群后。也跟丢了之前偷窥来运镖局的那两个蒙元士兵,何子布自己不禁显得有些沮丧。带着无数的疑惑和郁闷,何子布也放慢了脚步,成为了这老西街处接踵人流中的一员。

离杂货店还有一些距离,但是街上的嘈杂声逐渐增大,似乎是热闹的人潮盖过了风雪寒冬。大都里面还很少有这么热闹过,街上的巡逻士兵也没有多管闲事。虽说现在察台王府是由察台多尔敦当权,然而如今的察台多尔敦重务繁多,朝廷王府事情当重。并不能像原来那样经常在街上“游手好闲”,然后总是和自己这些人遇上。

这倒是大都城里少有的,出于丝许的好奇,何子布还是转头望了一眼。只见老西街人声最鼎沸的地方。要属这里的“龙盘商会”了。刚才也提到了。龙盘商会在大都城也算是财大气粗的商会,地位和名气也算显著,这里一带许多重yào

的经济流通都要经过龙盘商会的手。而今天这里的确是挺热闹的,不但门外的侍仆忙忙碌碌,而且大门口还有些“张灯结彩”的,似乎今天是要特意迎接某个重yào

的人物。

“奇怪,虽然之前没有来过龙盘商会,但是也见了不少。今天门口怎么弄得这么张扬,又不是什么节日……”何子布看着龙盘商会有些出奇的热闹。又有些匪夷所思道,“难道龙盘商会今天要迎接某个重yào

的人物吗?”

带着无数的疑惑,一向好奇的何子布下定决心想要一弄究竟这一切事情的因果。索性,何子布并没有继xù

往杂货店的方向走去,完成“该做的事情”,而是顺着人流的攒动,渐渐往龙盘商会的门口移动……

“快点快点,门口的那些东西得给我整齐了……你们几个利索点儿,几个破箱子还弄不好……”在龙盘商会的大门口,很明显地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在指挥着门口的一切。

何子布也是慢慢往龙盘商会的方向靠近,待到近距离看了这排场,才觉果然不一般。然而,正当何子布想要进入商会一看究竟时,门口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就把何子布给拦住了——

“诶诶诶——你是哪位啊,今日没看牌子上写的吗?”那大汉拦下何子布后,指着门口旁的一个木牌道,“‘今日要事,闲人免进’,你小子是谁啊,来干什么的?”

大汉的口气并不客气,何子布听了心里也挺不舒服。但是何子布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焦躁的神情,毕竟自己的确是无意靠近商会大门,今日龙盘商会若是真有要事,自己不能进去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何子布的好奇心依旧不减,也没有要立kè

离开的意思,于是还是由有礼地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今日龙盘商会里面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是吗,为何这上上下下竟如此忙碌?”

谁知,这大汉的口气依旧是不客气道:“走走走,你这个外人,岂能知dào

龙盘商会里的秘密?快点走开,小不点,再敢纠缠不清,信不信我拔刀不认人?”

这句话可真算是窝火,何子布听了,心里就是一阵来气,恨不得两耳光子直接上去了。但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若是商会里真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自己本来就无权干涉。向那个络腮胡子大汉黑了一眼后,何子布只好先忍气吞声地离开了原地……

“哼,你不让我知dào

,我就偏要想办法知dào

……”然而,何子布离开龙盘商会的门口后,依旧是不死心,尤其是刚才被门口那个大汉羞辱了一顿后,何子布更是下定决心要弄清楚这一切事情,“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会吗,弄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又有何难?别忘了我何子布原来是干什么的……”

想罢,何子布离开了龙盘商会一段距离后,在大街上往四周望了望,似乎是在找能够观望商会这一切的立足点。

“那个地方应该可以……”何子布环顾了一圈,一眼瞄中了龙盘商会对面的一处酒楼。

这个酒楼规模一般。三层楼的高度,但是其中二层楼檐角的高度,正好和龙盘商会二层楼的高度平行。若是能在酒楼的那个位置站好立足点。可以借着檐角的庇护,看清楚龙盘商会二楼的点点滴滴。

于是,何子布二话不说,大跨两步地便进了那家酒楼,备了少许酒水,选定好了二楼的那个位置。

在二楼,何子布又背靠着长座椅渐渐转过身。略作匍匐状地回头悄悄望着对面龙盘商会可能发生的一切。而酒楼的人一般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也不会太去注意何子布的“奇怪举动”。

“二楼的装饰还挺不错的……”何子布望着对面的一切,心中念叨道。“这里不但能看到二楼房间的布置,而且一楼的情况探探头也能看得见……”

正在何子布“静待其变”的时候,不知何时龙盘商会的一楼门口——刚刚何子布站着的位置——一下子又变得热闹起来。

何子布感觉好象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人到来了,于是准bèi

稍许抬头一看究竟。然而刚一看到前面的景象。何子布倒是有点怔住了。来的人居然是昨天在来运镖局里见过的北原五侠之一的钟齐山。

“钟齐山钟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何子布又不禁疑惑道,“噢,我想起来了,昨天‘北原五侠’五位前辈好像要联系大都城里的各大商会,以便通过此等渠道施财于民,而完成他们的事务,怪不得刚才那个死大汉要拦我……可是,这‘龙盘商会’真的只有钟前辈一个人来吗?”

的确正如何子布所想。钟齐山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冲着通财而来的。因为大都知名的商会众多。北原五侠五兄弟也只好分头行动,联系好各自的商会,然后合并为一。

龙盘商会门口,钟齐山独自一人走近后,门口迎接的侍卫都纷纷上前摆着逢迎的笑脸,包括刚才那个“轰走”何子布的络腮胡子大汉……

一段简单的欢迎,何子布在楼上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愤恨道:“哼,刚刚还对我指手骂脚的,换做厉害人物来了,一下子变成这种窝囊样……等等,钟齐山前辈竟然是一个人来的,那按推理来算,其他四位前辈应该也去了其他的商会了吧……”

何子布又在酒楼的二楼观摩了好长时间,这个时候在对面龙盘商会的二楼,钟齐山才和龙盘商会的的会长袁会长上了楼。

何子布重新调整视角,想要静观二楼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不过凭着一些简单地肢体语言,何子布心想着应该能猜出些什么……

“袁会长这样热情主动地支持我们北原五侠,鄙人谨代表北原五侠所有兄弟谢过袁会长了——”在龙盘商会二楼,钟齐山和袁会长坐在靠窗的一个茶桌处,钟齐山先言道。而窗口的这个茶桌,正好就是对面酒楼何子布视角的正中心。

“哪里哪里……”袁会长也笑着说道,“怎么说在下也是中原汉人的子嗣,身在蒙元的首都大都,生意本来也不好……近些年看着汉人百姓在大都受到太多的压迫,我们这些苟安的商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今日终于来了个为世济民的北原五侠,肯大出财力替汉人百姓解决赋税之难,我们这些平日里空有寄心的商人又怎能袖手旁观?我们和北原五侠一样,想要有为民解忧的行为,正好北原五侠前来大都,我们这些商会愿以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帮zhù

你们——”

钟齐山听了,抿了一口茶,轻声笑道:“袁会长有这样的决心,是我们北原五侠之荣幸,是天下百姓之福啊!看来世人说的果然没错,虽然大都是蒙元朝廷的首都,但也绝不乏像袁会长这样的正义之士,我钟齐山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袁会长见钟齐山如此信任自己,眼珠子一转,随后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然后又微笑着道:“呵呵,如果钟先生有意的话,不如随在下前往库房一转,在下愿为钟先生您大致讲解一些我们商会的情况……”

“好啊,乐意之极——”钟齐山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与袁会长一起从座位站起来,准bèi

一同前往。

然而,袁会长让钟齐山先往前面走了几步,自己则在后面似乎还在准bèi

什么。

钟齐山倒是什么都没注意,只顾往前踱步而去。而袁会长见了钟齐山没有回头注意什么,自己则是拉过来一个身边的侍卫,并轻声道:“好了,按照之前察台公子的指示,实施计划……”

“是……”侍卫也是轻声地点了点头。

“嗯?他们在干什么……”钟齐山没有注意到,对面看得一清二楚的何子布倒是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的细节。怎奈只是看得清楚,距离还是太远,却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袁会长已经带着钟齐山里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嗯?”何子布在对面静待了很长时间……突然,对面一个惊人的画面让何子布一下提起了精神。

只见刚才那个被袁会长安排了的侍卫,突然从腰间拿出了一包莫名其妙的东西。紧接着,那个侍卫将小包解开,里面露出了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随即那个侍卫还把该粉末全部倒进了刚才钟齐山未喝完的那杯清茶里……

“那是……毒粉——”一个让人惊悚念头涌上何子布的心头。

然而还没等何子布回过神来,这个时候钟齐山已经和袁会长回来了。

“糟了,他们该不会是要——”何子布做出了夸张无比的神情,就差没有叫出声来了。

钟齐山和袁会长二人重新坐回了座位,袁会长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个侍卫点了点头。

然而在一旁的钟齐山完全没有防范,他根本就想不到,刚才还认为极为仗义的朋友啊,居然现在反过来想要害他。毫无察觉的钟齐山感觉走了一段路,有些口渴,于是又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袁会长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钟齐山喝茶的嘴的一端,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等待那个结果……

“砰——”钟齐山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钟齐山整个人站起,两手抓着喉咙,身中剧毒的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他强行转过头,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袁会长,喉咙却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而此时的袁会长,凶相毕露,整个人露出了狡黠的面容。“没想到堂堂北原五侠的钟齐山钟先生,警惕性居然会这么的差啊……”袁会长歹笑道。

钟齐山终于知dào

了,知dào

了袁会长的“真面目”。但是此时的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毒粉的毒性似乎极强,钟齐山连痛苦喊叫的力qì

都没有。倒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几番后,最后两眼一瞪——钟齐山就这样死了。

“哼,解决一个……”袁会长望着地上痛苦死去的钟齐山,自言自语道,“察台公子交代我们龙盘商会做的,我们龙盘商会已经做到了……其他剩下的几个,就不归我们管了……”

而此时此刻,正在龙盘商会对面的酒楼,何子布却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何子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天化日之下,北原五侠之一的钟齐山钟前辈就这样被人给害死了。

“这些可恶的家伙,一定是都为察台王府的人卖命了——”终于,何子布终于是忍不住了,突然冲了一句。

这一冲句可好,正好被刚刚上酒楼巡视的蒙元士兵给听见了。一个会说汉语的蒙元士兵侧望了一眼何子布,发xiàn

他的坐姿也不对劲,正对着对面的龙盘商会。随即那个蒙元士兵叽里呱啦道:“喂,小子,你在这儿干嘛?”

何子布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张扬了,回头见到一群拔刀的蒙元士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暗杀行动(下)

酒楼之上,看到如此多的蒙元士兵朝自己围了过来,何子布心中所想除了逃跑,不可能再有其他。

“你刚才趴在楼檐哪里干什么呢?”领头的蒙元士兵拔出身上的苗刀,对准面前被逼入死角的何子布,大声呵斥道。

何子布自然是不会回答一句话,不想被牵连太多的他,趁着领头的不注意,自己一个闪身,想要越过右侧蒙元士兵的堵截,趁乱逃跑。

然而,这些巡逻的蒙元士兵也都不是吃素的,反应力根本就不差,看到何子布想要趁乱逃跑,领头的又阻止了何子布右侧的士兵,示意他们拦住何子布的去路。

果然,一侧的士兵也齐声喝了一句,随后提刀站到位了。待到何子布快速跑过来时,一侧的蒙元士兵又齐朝何子布挥刀而去。

何子布见了,稍稍一惊,不想闹出事情只想逃跑的他见着苗刀挥来,没有反击,而是快速提步撤回了原地。

士兵的头领见了,又发狠道:“哼,区区小贼,想从本大爷手中逃走,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qì

了……你们几个,给我上——”他又对身旁的几个侍卫命令道。

接到命令的蒙元士兵二话不说,齐声大喝,随后提着苗刀、做好架势,同时往何子布的前身及两侧报价而来。

何子布看在眼里,心里只是稍稍一紧,待到正前方的苗刀袭来,何子布依旧是没有反击。只是低头一摆,躲过了这一下。但是紧接着,左右两侧的士兵也向自己挥刀而来。何子布没有办法,低头的同时,又不断控zhì

着身形,接连躲过了左右两侧的攻击。

开始的时候还能躲过应付,待到人多了、刀身密集了,何子布就没那么好躲了。终于忍不住的他,在前面一排苗刀压上来时。何子布趁着低身一个空挡,俯下就是一个扫堂腿。

之前何子布一直不反抗,这一回一出脚。蒙元士兵根本就没有做好应对,扫堂腿扫过,前排的几个蒙元士兵全都“嗷嗷——”地倒在了地上。

见着何子布还敢反抗,领头的蒙元士兵自然是不留手了。他继xù

发狠道:“快点上。全都给我上啊——”

说着,所有的蒙元士兵全部朝何子布拥了上来。

何子布见着左中右全部都有士兵包了上来,自己也是什么也不顾了。何子布看着刀路,迅速抬手往两侧硬扫而去,当然这些也只是应付,两次身形一扫,只是把两侧的蒙元士兵给逼了回去。不过何子布的力道也不小,稍前一点的。蒙元士兵没有站稳,被何子布这么直接一扫。整个人向后全然倒下,压断了后面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在酒楼的对面——龙盘商会二楼,袁会长还在看着地上刚才被自己害死的钟齐山的尸体。

袁会长漏出阴冷的笑容,随即轻声道:“哼,我算是干掉了北原五侠的其中一人,其他的四人,就看另外的人了……”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酒楼二楼也发出了打斗的巨大声响。袁会长身旁的侍卫注意到了,随后对袁会长道:“会长你看,对面发生什么事了?”

袁会长本来并不在乎周围的响动,但当他回头看见了对面酒楼二楼的情况后,整个人的表情也是震惊了少许——只见对面的酒楼二楼处,何子布正和上楼巡逻的蒙元士兵“激战”,刚才的那声巨大声响,是酒楼二楼桌子断裂的声音。

“对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袁会长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会有人和巡逻的蒙元士兵犟上了?而且,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对面会打起来?”

“那个人小的好像认识,他好像是来运镖局的那个小跟班……”侍卫似乎是认识何子布,继xù

道。

“你认识他?”袁会长听了,又疑问道。

侍卫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来运镖局一直和杨铮明会长的久旺商会来往频繁,小的曾经去久旺商会做事的时候,见过几面……”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对面酒楼的二楼,还和蒙元士兵发生了矛盾……难道说,该不会——”突然,一个惊恐的想法掠过,袁会长不禁道,“难道说刚才暗杀钟齐山的一幕,被这小子给……看见了?”

“很有这个可能……”那侍卫听了,点头道,“应该是刚才他偷看我们这里的情况,结果被正好路过的巡逻士兵给看见了看。所以才会起冲突的吧……”

袁会长听了,有些举足无措道:“那现在怎么办?察台公子是安排了我杀死前来拜访的钟齐山,可是现在被外人发xiàn

的话……”

“只有斩草除根了……”侍卫狠狠地说了一句……

而在对面的酒楼处,何子布还在和众多的蒙元士兵纠缠不清。由于自己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何子布根本就没有多少还手,最多只是用手将其推回。但是朝自己围上来的蒙元士兵越来越多,而且自己又是被逼到楼檐的死角,完全不会让何子布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可恶,这些蒙元贼子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何子布心里不禁暗骂道,满身焦急的他,还在努力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想着继xù

这么拖延下去,楼下还会逐渐涌上更多的蒙元士兵,因此不能在这里拖延太多的时间。何子布回头一望,发xiàn

这里二楼的楼檐并不算太高。何子布再次回头看着面前如此多的蒙元士兵,心中一定……

突然,何子布两脚一踮,全身猛然发力,整个人向楼檐后面跃去。这一下子也是让前面包围的蒙元士兵着实吃了一惊,何子布一个翻身。翻过二楼的栏杆,施展轻功直接从二楼的楼檐纵身而跃。

何子布的轻功本就不差,这一下从二楼一跃而下。可以说是一下子摆脱了楼上蒙元士兵的纠缠。不想在这里再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跳下一楼的他二话不说,加快脚步,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一瞬间就在大街上消失了踪影。

“可恶,给我追——”士兵头领见何子布不但伤了自己的部下,而且一个翻身就跑了。心中大感不爽,于是又大声命令道。

于是,刚刚还拥满二楼的蒙元士兵。又一窝蜂地朝楼下跑去……

而在对面龙盘商会的袁会长和他的侍卫看到这一切,也是不由一惊。

“他跑了……他居然跑了——”袁会长有些紧张道,“他可是目睹了一切的人,若是让他跑了的话……”

侍卫在一旁见了袁会长的紧张样。立kè

过来安慰道:“会长莫急。那贼人虽然跑了,但绝不会离开来运镖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把这事情通报给察台公子,让察台公子去制裁来运镖局,岂不方便?”

“如此也只有这样了……”袁会长点了点头,望着楼下刚才何子布逃跑的地方,轻声点头道……

北原五侠今日本要去的商会,可不仅仅只是钟齐山这一处龙盘商会。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五人分别要去久旺商会、福泽商会、立行商会、龙盘商会及千晋商会商讨财务事宜的,只是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察台多尔敦事先策划好的暗杀行动。而就在刚才,龙盘商会处的钟齐山就已经先行而去……

立行商会处……

商会屋内,一把手朱会长正冷笑着看着自己眼前屋内的景象——只见屋内尽是淋漓的鲜血,一具尸体被立在了房屋的正中间,他的胸肺全然被门房立好的长矛穿透,仍有大量的鲜血从尸体身前涌出,现状令人惨不忍睹。

死者死得凄惨,而死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前来拜访立行商会的另外一位北原五侠成员的张铁。

立行商会的朱会长同样也是接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命令,受令暗杀前来拜访的北原五侠成员。刚才借着观摩仓库的幌子,朱会长让张铁独自一人去开仓库的房门。谁知仓库暗藏杀机,刚一进屋内,张铁便触动了房内的机关,结果长矛穿膛而过,张铁也是当场毙命——如此北原五侠已经有两位遭到暗杀。

“哼,堂堂北原五侠之一的张铁,也不过如此嘛……察台公子这边安排的任务我也做到了,我也算是无事一了了——对不起了,张铁前辈……”朱会长还不忘冷冷地朝死去的张铁身后阴上一句……

千晋商会处……

前来拜访的郑枫也会见了千晋商会的一把手金会长……

“金会长,这就是贵商会的库房是吗?”郑枫在千晋商会的库房门前问道,显然他也不清楚危险正在逐渐向自己靠近。

“没错,郑先生……”金会长一脸笑容道,“里面可是清晰记录了本商会一直以来的发展……如今本商会资金上出现了轻微的短缺,相信这一次北原五侠的帮忙,不但可以缓解大都百姓的赋税压力,还能解救我们商会的燃眉之急——”

“金会长你太说笑了,在下这么做,只是为了之前和四位兄弟的约定,北原五侠立行一世,一定要为了天下百姓而着想——”郑枫继xù

道,“对了,金会长,现在我可以去库房看看吗?”

“郑先生真是浩气凛然,难怪外人都说你们北原五侠所到之处,天下之人无不敬佩——”金会长也是先假意夸奖了几句,随后又对郑枫道,“库房的门没有锁,郑先生若是想要观摩,随即进去即可——”

“那还是谢过金会长了……”郑枫鞠躬谢了一句,随后朝着库房的方向慢慢走去。

看着郑枫毫无所知的背影,金会长站在郑枫的背后,脸上的表情随即一变。金会长的眼神一颤,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看着郑枫里库房越来越近,已经准bèi

要推开房门了。金会长在后面一脸严谨的表情,右手帖缝的手指也有了动静,似乎是要有什么行动……

“吱——”郑枫轻轻推开了库房的房门。

“嗖嗖——”而就在同一时间。从郑枫的背后,突然出来了暗箭飞出的声音。

郑枫似乎是也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两股鲜血迸出。只见几支毒箭不偏不倚地中了郑枫的背后。郑枫痛得大叫一声,血流不止的他这个时候才知dào

自己遭到了暗算。

但是这箭可是毒箭,身中剧毒、必死无疑,郑枫是很清楚这点的。郑枫又转过身,想要用疾愤的眼光望着暗算自己的金会长时,突然又是即发毒箭“嗖嗖——”而过,直接穿过了郑枫的胸口——这回郑枫是彻底没救了。

直到最后。一直毒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郑枫的额头,郑枫毫无反抗地直接倒地而去,当场毙命。

刚才还是“融洽”谈宜。仅仅只是一瞬,场面瞬间风云变幻,郑枫也是丢了性命,北原五侠中的第三位也就此殒命……

福泽商会之外……

北原五侠中的高长云今日拜访的是福泽商会。他刚才从福泽商会谈好了事宜。准bèi

从福泽商会离开。显然他不并不知dào

自己的三个兄弟已经提前遭人暗杀,自己能在福泽商会谈好事宜,并能平安无事地出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当然,高长云自己是不知dào

暗杀这个事了,他还在为今天在福泽商会成功谈妥事情而感到高兴。可是,福泽商会也是接到了察台多尔敦暗杀的命令,也许因为什么原因。刚才在屋内一直没有动手。高长云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性命也即将将在这里终结……

高长云正走在回龙明客栈的路上。走到一个拐角口,突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何时,在前面的分岔口,突然起了迷蒙的雾,稍稍遮掩住了高长云的视线。

“奇怪,这大都城里好好的,怎么会起雾?”高长云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于是暗中嘀咕道。

而且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刚才还能听到不远处街上行人的喧闹声,但是起雾没多久,喧闹声就逐渐消失了。不仅如此,取而代之的,是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怎么会有马蹄声,难道有人朝这边来了?”高长云又是不知所云。

马蹄声朝着高长云这边越来越近,但是迷雾遮掩,高长云根本就看不清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蹄声逐渐清晰,但是面对前方的岔路口,高长云却是不能分辨马蹄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了。

“滴答答……滴答答——滴答答——”声音如同催命的悬钟一般,高长云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为何会有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就在这孤独一人的迷雾之中,马蹄声逐渐打了起来,里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迷雾之中就是看不见马车的踪影,高长云不知怎地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马蹄声已经近在耳边,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马车的形影。但是似乎就是一瞬间,看清岔路口的一刻,高长云长大了瞳孔……“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一辆庞大的四马战车飞驰而过,高长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冲飞数丈之高,最后重重摔倒在地,头骨尽碎。脑颅开血的他,也终免不了亡命的下场……

短暂而不留情的杀戮,逐渐随着渐渐散去的迷雾随风而去……

来运镖局门口,刚刚还一直逃命的何子布一下走没有停下脚步。看见后面的追兵并没有追过来,何子布二话不说,轻功一跃飞进了来运镖局的围墙。

而在来运镖局的后院,任光等人还在处理着事务,听到了前院的动静,他们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想要去前院一看究竟。

“阿布?”任光看到竟然是何子布,而且是两手空空地回来的,于是又问道,“我不是叫你去杂货店弄五个大箱子回来的吗,你怎么?”

然而没等任光说完,何子布便喘着大口的粗气,眼神惊恐地颤抖道:“不……不……不好了,发……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把阿布你吓得不轻,难道是察台多尔敦那个家伙又来找麻烦了?”不知事情真相的任光又问道。

“比……比这个还严重……”何子布似乎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毕竟何子布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态,任光等人看在眼里,也是疑惑中夹杂着担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路深情

话说孙云答yīng

杜鹃带她一起出城后,两人就一直走得很慢,毕竟杜鹃的腿脚不方便,一旦遇上了崎岖的山路,往往会显得比较麻烦,有的地方甚至还需yào

孙云背杜鹃上坡。

当然,在此之前,孙云本不打算带杜鹃一起出城的,毕竟孙云这一趟去见卢欢,估计又会遇上“折磨损命”的事情,他可不会让杜鹃也连累进去。可就在出城之前,孙云意wài

听到了两个蒙元侍卫的对话,内容似乎是察台王府的人要对来运镖局有新的“动向”。当时杜鹃就在城门口,如果让杜鹃一个人再回镖局,孙云担心杜鹃又会发生什么事请。杜鹃腿脚不便,与其让她自己回去,还不如就呆在身边比较好照顾,虽然是麻烦了一些,但是让人省心。再者,孙云认为,卢欢前辈即使再怎么行为怪癖、折磨自己,比起那些手段残忍、阴险狡诈的察台王府的人来说,此次出城一行反倒是安全许多。就这样,杜鹃也如愿以偿地陪孙云一起出城了……

当然,孙云还没有把自己和卢欢的事情告sù

杜鹃,他怕杜鹃听了后又会多想。两人出城后走了很远的路,过了城郊的那块旷原,上了平日运镖毕竟的山丘——这里杜鹃之前也是不止一次来过的……

不过,孙云虽然一边走在路上,一边照顾着腿脚不便的杜鹃,但是心中想得更多的,是来运镖局的安危:“刚才那两个侍卫说的话,现在想想。总感觉放心不下……北原五侠存放在我们来运镖局里的那车神mì

货物,如果真如之前那两个侍卫所说的话,是非常重yào

的军用物资。那事情就真的不容小视了,一旦蒙元朝廷尤其是察台王府介入调查此事,恐怕来运镖局脱不了干系……而且,那两个刷侍卫也说了,他们已经打算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了。明着不行来暗的,这些侍卫都还好,要事察台多尔敦亲自介入的话……现在我也只能保佑。保佑镖局能够平安无事了……总之还是得先完成和卢欢前辈的赴约,然后赶快赶回镖局,我有不好的预感。大都城里将会有惊动不小的事情发生……”

孙云的预感没有错,在大都城,确实是已经发生了惊动的事情——北原五侠的其中四位,已经秘密遭到了他人的暗杀。这件事情除了当事者以及亲眼目睹钟齐山被杀的何子布。还没有其他人知dào

……

孙云在一路上忧心忡忡,而在他身边的杜鹃却是没有想这么深。她想到今天孙云答yīng

了自己与其同行,还以为是孙云想明白了,认同了自己,全然不知这是孙云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杜鹃虽然两腿残疾,但是拄杖数月,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行走的速度也不慢。即使是过山路也没有太多阻碍。

杜鹃拄着拐杖多往前走了几步,甚至超前了孙云。杜鹃回头一望。却见孙云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想要逗孙云开心一点,杜鹃也显得有些俏皮地说道:“云哥你看,鹃儿现在走得怎么样?”

孙云并没有立kè

答yīng

,他的心思还一门心思放在来运镖局的安危上。杜鹃看出了孙云呆滞的样子,知dào

孙云心中一定是对什么事情有所顾忌,随即又提高嗓音道:“云哥,鹃儿问你呢,你怎么了?”

杜鹃这么一问,孙云才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啊……啊?哦……鹃儿你很好啊,没想到上山路也这么利索,看来鹃儿你腿脚恢复得不错……”

然而杜鹃却是并没有太开心的样子,看着孙云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神情,杜鹃又不禁问道:“云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啊?我还能有什么心事……”为了不让杜鹃对镖局的事情也过于紧张,孙云吞吞吐吐地答道,“既然鹃儿你说想要陪我出来,那我就带你出来喽……看到鹃儿你腿脚恢复得不错,我也挺开心的……”

“可是鹃儿看着你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感觉像是有心事……”杜鹃本来想要继xù

问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看着孙云一直闷闷不乐的表情,杜鹃还是放qì

了,转而问道,“对了,云哥,你还没有告sù

鹃儿,你这次出城,究竟是要做什么?”

被杜鹃这么一问,孙云的神经也是稍稍一颤。其实为了不让杜鹃担心自己,孙云也是不会全然告sù

杜鹃一切。孙云想了想,随即道:“我这次去……是想要见一个人……”

听着孙云说话卖关子,杜鹃继xù

问道:“见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隐世高人,我和他之前有约,所以今日前来赴约,之前也是一样的……”其实孙云也并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其身份罢了,“我之前之所以不让鹃儿你陪我一起来,是因为这个隐世高人行为怪癖,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甚至是危险的事情来。我怕鹃儿你陪我一起的话会遇上危险,所以……之前就没有告sù

鹃儿你……”

“可云哥你现在一样答yīng

了鹃儿不是吗?”杜鹃继xù

道,“既然如此,之前为什么不告sù

鹃儿实情?”

“之前是怕鹃儿你会多想……”孙云继xù

道,“不过他行为怪癖,但其实本性不坏,就算玩儿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我想他也不会拿鹃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样吧?既然鹃儿你多次恳求我带你出城,那我就破例答yīng

一次喽……”

说到这里,杜鹃不禁投去温馨的目光。孙云稍稍顿了一会儿,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继xù

轻声道:“说实话,自从鹃儿你两腿残疾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城了……几个月了,我想着什么时候带你出来散散心,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

听了孙云的话。杜鹃不禁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娇弱的脸庞瞬现一丝淡淡的红晕,随后自己依偎在孙云身旁。拄着拐杖继xù

慢慢行进着……

两人继xù

往前走,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再一次来到了那个令人“心痛回忆”的地方——雾隐丛林……

其实对于孙云来说,几个月前的惨案发生后,孙云尔后的几次运镖,也是经过了这条必经之路很多遍;而对云杜鹃来说,上一次自己在这里“献身救险”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来到这里了。一个是频繁来往,一个是再次逢面,二人却是对这里有着深刻的感悟……

雾隐丛林还是和以往一样。林子里如同迷宫一样,山坡崎岖起起伏伏、蜿蜒不定,只不过孙云已经在这里很多遍,早就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毫无头绪了。不过今日的雾隐丛林倒像是平日里的雾隐丛林了。林子里也有弥漫在四周的浓雾。雾中有树,树旁立土,一道道、一坎坎,蜿蜒成形,好似迷踪境地,有如当日“鬼林”所言之说。

“雾隐丛林到了……”孙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口气也显得略微的悲伤和沉重,毕竟这里留给自己的。是来运镖局最黑暗的回忆。

然而比起孙云,杜鹃理应是更加的悲伤。毕竟她是那次事情的直接受害者。轻拨着两手的拐杖,杜鹃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双腿传来的疼痛。对于杜鹃来说,那次的回忆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杜鹃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日在雾隐丛林,察台多尔敦设伏劫镖,利用石雷火药重创来运镖局众部。而杜鹃为了救一个失足的年轻小伙子,自己则是以身犯险,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大树下的小伙子。而随之换来的,便是自己腿脚的残疾,大树重重压在了杜鹃的两腿上。虽然杜鹃现在腿脚没有知觉,但是那一日永生难忘的疼痛,杜鹃却是记得很清楚……

不过杜鹃倒不是像孙云那样做出什么过激的表情,她似乎只是很平淡地看待这一切,望着寒冬中雾隐丛林贫瘠的土地,杜鹃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鹃儿……”看着杜鹃忧心叹气的样子,孙云很清楚杜鹃心里所回忆的那些痛苦。自从那次的事情后,杜鹃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更别说来这可能让她痛苦一辈子的雾隐丛林。而孙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陪着杜鹃一起叹息。来回经过了雾隐丛林这么多回,孙云自己也是叹息了太多了。

杜鹃没有立kè

回应孙云,而是拄了拄拐杖,自己往前慢慢走去。而孙云怕杜鹃在这土坡上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着了,于是一直在身旁慢慢跟着。

“就是这里……”没过多时,杜鹃走到了一个土坡处,对着对面一棵倒下的大树,缓缓说道:“就是那棵大树,当日我就是在这里残了双腿的……”

如今的大树早已不同以往,倒下的树干上已经长满了藓菌类的植物。杜鹃想要再去看看,孙云扶着杜鹃,慢慢走下土坡,往树干的方向缓缓走去。

“当时我被压在了树下,双腿残疾,意识都不清醒了……”杜鹃用手在树干上面摸了摸,露出苦涩的微笑道,“要不是云哥你及时救了鹃儿,可能鹃儿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孙云望着这根粗壮的树干,半天没有说任何话,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孙云两手慢慢握拳,随后有方向,像是在犹豫什么。很快,孙云再一次缓缓张口,轻言道:“鹃儿,或许那一次,我不应该叫你陪我们一起去。如果你没有和我们一起的话,鹃儿你的双腿就不会残疾了,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可是我不去的话……”杜鹃又回忆着说道,“那日在雾隐丛林遇险,当时第二车队的人都慌了手脚。如果不是鹃儿在后面指挥他们的话,恐怕还会死更多来运镖局的兄弟,这样看来,我那一次陪云哥你们一起并没有错……”

看着杜鹃这个样子还想着关心别人,一股热流很快溢满了孙云的眼眶。

杜鹃又何尝不是?但她还是强做着笑容,拄着拐杖慢慢朝孙云的方向走过去,似乎是有其他别的言行。

杜鹃慢慢走到孙云面前,伫立了好一会儿。随后杜鹃稍稍抬起头,望着孙云有些悲伤的面容以及即将流出泪水的眼眶,杜鹃微微一笑,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做弯状在孙云的鼻梁处轻轻刮了刮,随后微笑着轻声道:“而且鹃儿之前也说过了,鹃儿真的很坚强……”

说到这里,孙云终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两滴泪痕从这个男子汉的脸颊处滚落下来——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当时杜鹃也是这样对自己的,这个动作是杜鹃的明示,杜鹃真的很坚强。

孙云眼神微微一颤,随后二话不说,一把将面前的杜鹃给抱在了怀里,之前滴落的泪水也逐渐蘸湿了杜鹃两肩的衣袖。

杜鹃也是背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下,但是她能理解孙云的心情。杜鹃缓了缓,眼中更是早已溢满了泪水,没过多久,杜鹃的两手也轻轻将孙云的腰给抱住,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孙云能够感觉到,杜鹃的坚毅中,带着那样一股柔情。孙云抱着杜鹃饱了很久,随后轻声在杜鹃耳边呢喃道:“鹃儿,我答yīng

你,我以后一定不会让再让鹃儿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听到这里,杜鹃早已是泪流满面,不过抑制不住情绪的她始终是没有哭出一声,她只是不断地在流泪,抱着孙云的两手也是迟迟没有离开……

不过雾隐丛林毕竟是留下悲痛回忆的是非之地,孙云和杜鹃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各自表达了情感实意后,孙云索性直接背着杜鹃出了迷雾重重的雾隐丛林……

出了丛林,外面已是一片豁然开朗。杜鹃继xù

拄着拐杖往前慢慢走,望着前面自己从未见过的新土,杜鹃又问道:“云哥,这前面是到了哪里?”

孙云指着前面的一个庄子,淡淡说道:“再往前面走,就到了青墨山庄。鹃儿你之前没来过,镖局出事的那一次,我们本来是要来这里的……”

“青墨山庄……”杜鹃虽然又想到了那日的“痛苦”,但是想着今日孙云的前来目的,杜鹃又问道,“云哥,难道说你今天要找的隐士高人,就在这青墨山庄里?”

“不是的,青墨山庄只不过是个地标……”孙云回声应道,“我要见的那个高人前辈,是在青墨山庄对面的那个丛林里……其实青墨山庄虽然隶属于蒙元朝廷,但是其庄主方珍士还算正直。还有董渝,他是我后来认识的一个兄弟,也是这青墨山庄的一个弟子……”

“那云哥你要见的那个前辈为什么会在那个林子里?”杜鹃又好奇地问道。

“哼,要说的话,只能说是他行为举止怪异吧……”一想到卢欢,孙云马上就起了调侃的语气,“也不知dào

他今天还会玩什么花样,我可得做好准bèi

……”

“那云哥,我究竟要做什么?”杜鹃又问道。

听杜鹃这么一问,孙云这才想起来,杜鹃可不能就这样一直跟着自己,否则真遇上了卢欢,杜鹃的安危会让孙云操心不少。

孙云想了想,必须先要想个办法先安顿好一同跟来的杜鹃,自己才能一心一意去和卢欢会面。孙云侧头望了望一边的青墨山庄,发xiàn

有几个弟子正在门院的阶梯处清扫,看来今天山庄并没有什么重yào

来客……

“有了……”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首令任务

“有了……”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望着面前的青墨山庄,孙云并没有直接前往幽暗丛林,而是扶着杜鹃往青墨山庄的正前方赶路过去。

“云哥,你这是要去青墨山庄吗?”杜鹃看着孙云的动向,不禁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要见的那位隐士高人不在山庄的吗?”

孙云回头笑着解释道:“没事儿,在和前辈会面之前,我想先去一趟青墨山庄……”、

孙云摆出一脸笑容的样子,杜鹃也猜不透孙云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然而腿脚不便的自己不太会有自己的主张,本来就是陪孙云出来的,耽误了孙云这么长时间赶路,杜鹃现在也只是一切言听计从孙云安排的。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青墨山庄门下阶梯。阶梯处,仅仅是几个山庄的弟子在清扫阶梯上的拂尘,果然,今天青墨山庄很平淡,没有什么贵客上门。

然而在青墨山庄的大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孙云的眼帘——是董渝,之前第一次来青墨山庄的时候,孙云结交的好兄弟。

孙云抬头望了一眼在门口守卫的董渝,轻轻一笑,随后继xù

朝着阶梯向上走去。由于杜鹃是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行,所以孙云也不太慌忙,慢慢搀扶着杜鹃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缓缓前进。

“孙云兄弟?”董渝在门口看着阶梯下上来的小伙子和一个残疾姑娘,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伙子就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于是也带着笑脸,走下阶梯来迎接。

“哎呀,孙云兄弟。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山庄来了,还带上一个姑娘?”董渝用好兄弟的口吻问道。

孙云想了想,随即笑着回应道:“原来是董渝兄弟……是这样的,今日兄弟我本是来这一带有些事情。但是因为镖局里面也出了点事情,所以不得以把鹃儿也带来了……不过兄弟我今日过来,要有正事要办,但是鹃儿在我身边又不太方便。所以我在想,能不能通融通融董渝兄弟你们青墨山庄,帮忙照顾一下鹃儿。不知董渝兄弟你们山庄方便可否……”孙云所说的,自然是身旁的杜鹃。

然而杜鹃听了孙云的话,用惊异的眼神望着孙云,她以为孙云为了自己的任务。又要“抛弃”自己。于是。杜鹃脸上略微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不过暂时没有说什么话。

董渝却是不知dào

孙云杜鹃二人的关系,也不知dào

孙云来此的目的,他只看见杜鹃拄着拐杖行动不便,便信以为真认为孙云是要自己帮忙照顾一下杜鹃姑娘。

“孙云兄弟简单请求,又有何难?”董渝却是一脸热情地答道,“反正今日山庄里没有贵客登门拜访,如果这位姑娘不介yì

的话。我随时可以安排空房招待她。”

“那就有劳董渝兄弟了……”孙云行礼谢道。

“行,孙云兄弟。你和这位姑娘等一等,我这就去准bèi

空房——”说完,董渝转身跑回了山庄里面……

孙云见请求成功了,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然而杜鹃却在一旁不高兴了,她觉得孙云是认为自己是累赘,所以依旧不让自己跟在她的身边。

想了一会儿,杜鹃才带着不情愿的口吻缓缓道:“云哥,我不要在这里……云哥你刚才不是说,不会再让鹃儿离开云哥你身边的吗,为什么?是因为鹃儿腿脚不便,还是认为鹃儿是累赘……”说着,杜鹃眼神中带着少许的悲伤。

孙云也看出了杜鹃的意思,随即笑了笑道:“鹃儿,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是为了不想再让你遇到危险。而这次我去见那位隐世前辈,危险重重,鹃儿你去的话,肯定也会遇到麻烦的……”

“鹃儿不怕,鹃儿只想在云哥你身边——”杜鹃回头望着孙云,用坚定且不甘心的口气道。

孙云望着杜鹃鲜有的倔强眼神,思绪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傻瓜,既然答yīng

过鹃儿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反悔……我这次把你留在青墨山庄,鹃儿你以为仅仅只是怕你遇到危险吗?”

“什……什么意思?”听到孙云这个口气,杜鹃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感觉这其中孙云一定对自己在其他方面有所打算,于是收回刚才的一脸忧伤问道。

孙云缓了缓神,继xù

轻声说道:“鹃儿,你不是一直不甘心因为自己的腿脚不便,不能帮我任何忙吗?今天就圆你这个愿望,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

“真的吗?”杜鹃听了,立kè

兴奋起来,毕竟一心想要帮zhù

孙云的自己,平时总是只能干些家务小活,出去跑镖还弄残了双腿,这让杜鹃一直觉得自己在孙云他们面前就是累赘,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帮zhù

孙云的机会,杜鹃笑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鹃儿该怎么帮云哥你?”

“这可是件非常重yào

的事情,我之所以去见隐世前辈的时候让鹃儿你一个人留在山庄,就是为了排开青墨山庄的弟子对我的怀疑……”孙云在杜鹃耳边轻声道,“当然,这事情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不方便和青墨山庄的弟子解释……所以我让鹃儿你留在青墨山庄,是要你暗中调查一件事情。反正鹃儿你两腿本身就有残疾,我又不在你身边,青墨山庄的人绝计不会想到你在山庄会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要我调查事情?”杜鹃听了,有些疑惑和紧张道,“可是鹃儿……可是鹃儿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到底该……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杜鹃有些紧张的样子,孙云想了想。必须既让杜鹃不陪自己去找卢欢冒险,又能让杜鹃心甘情愿留在山庄“证明自己”,并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于是孙云故yì

激将道:“鹃儿你不是一直愁没有机会帮zhù

我以及为来运镖局做贡献的吗?现在机会来了——怎么,好不容易给鹃儿你安排一次任务,你却没信心完成?”

“谁……谁说的?”杜鹃听了孙云的话,也故作倔强道,“鹃儿……鹃儿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你们这些大男人能做的,鹃儿……鹃儿也能做。鹃儿可是很坚强的……”看得出来,杜鹃外表柔弱,但是却有一颗不任屈服的倔强的心。

不过杜鹃用这样的口气一说。显然是中了孙云的“计谋”。孙云见成功了,对杜鹃笑了笑,随后道:“好吧,既然鹃儿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告sù

你这个任务好了……”

“什么任务?”杜鹃问道。

“嘘。小声点,别让青墨山庄其他的弟子听见了……”孙云悄悄凑到了杜鹃的耳边,悄言道,“我要鹃儿你到他们山庄里调查一件事情,调查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

“北原五侠?”杜鹃反过来小声问道,“他们之前不是已经拜访了我们来运镖局了吗,还调查他们什么?”

“这其中的原因你就不用管了……”孙云继xù

轻声道,“我这次让鹃儿你调查的。是北原五侠他们的来由……在拜访我们来运镖局之前,北原五侠曾在青墨山庄有过落脚的。我想让鹃儿你暗中调查一下,北原五侠来青墨山庄之前,是在什么地方施财于民的……另外,你暗中调查一下,北原五侠来青墨山庄的时候,有没有运来一条长长的车队……”

“就这些问题吗?行,没问题,鹃儿一定都能做好……”杜鹃自信地笑道。

“这是鹃儿你第一次做这样的任务,我倒是怕你有些闪失……”孙云继xù

道,“不过这个任务本身就至关重yào

,我不能陪你,是为了不让青墨山庄的弟子起疑心……我不在你身边,鹃儿你真的没问题吗?你可不要傻到直接去问青墨山庄的人我刚才给你交代的事情,否则他们会起疑心的……”

“放心,这个鹃儿懂,鹃儿不傻……”杜鹃笑着道,“鹃儿原来在汴梁南宫家当下人的时候,在南宫娇身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dào

该怎么与人交际,这个云哥你不用担心……”其实杜鹃心里开心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为来运镖局、为孙云真真zhèng

正佐见事情。

“太好了,鹃儿果然答yīng

了,这样她就不会陪我去幽暗丛林犯险了……”孙云心中暗道,“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有些利用鹃儿的意思,但是鹃儿她本来就想要做一些像模像样的事情,这正好是一个机会,而且北原五侠的事情,这其中的确还有一些蹊跷,正好让鹃儿暗中调查一下……原谅我,鹃儿,我这样‘利用’你,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你不陪我一起犯险。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但是我希望的,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了……”心中想着,孙云望杜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忧伤。

杜鹃回头注意到了孙云的眼神,生性单纯善良的她不禁关心问道:“怎么了,云哥,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孙云立kè

回过神来反应道:“没……没有啊,我只是在担心,鹃儿你待会儿在青墨山庄,会不会担心得举足无措……”

“不要瞧不起鹃儿,鹃儿很厉害的……”被孙云这么一说,杜鹃又开始倔起来。

孙云见着杜鹃这个表情,轻声笑道:“好好好,鹃儿很厉害,鹃儿你最厉害……”说笑着,孙云又用手指在杜鹃的鼻梁上刮了刮。

杜鹃见着孙云又是如此“挑逗”着自己,不服气地板了板脸,露出了一丝俏皮的可爱……

两人正说笑着,这个时候,董渝终于回到了山庄门口,看来是已经安排好了空房。

“孙云兄弟,空房我都准bèi

好了。这位姑娘腿脚不便还赶了这么长的路,恐怕已经累坏了吧,还是上山庄来歇歇吧……”董渝依旧是热情招呼道。

“那就有劳董渝兄弟了——”孙云先是冲着上头回应了一句,随后又转过身,略带严肃地对杜鹃道,“鹃儿,那接下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照顾好你自己……”

“放心吧,云哥,鹃儿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并完成云哥你给我安排好的任务,你自己还是把一门心思放在你要与之会面的隐世前辈身上吧……”杜鹃笑着回应了一句。

于是,孙云还是先把杜鹃送到了阶梯之上,随后又对董渝道:“那就有劳你了,董渝兄弟,帮我照顾好鹃儿……杜鹃姑娘,带兄弟我完成了那边的事情,就过来接她回去。”

“放心吧,孙云兄弟,这种事情举手之劳,我一定会照顾好杜姑娘的,不让她受到半点拖累。”董渝笑着答道。

孙云又把目光放在了杜鹃身上,紧接着道:“那鹃儿,我走了,我会尽早完成事情,然后接你回去……”

“放心吧,云哥,鹃儿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去吧……”杜鹃也是相视一笑,其实她知dào

,孙云的眼神是想让自己谨慎自己这边安排的暗中调查的任务……

于是,最后道了一句,孙云便跑下了青墨山庄的阶梯……

“这样就好了……”孙云离开青墨山庄后,心中暗道,“看来不想要鹃儿陪我一起冒险,这倒还真是一个好主意……把她留在青墨山庄,不但很安全,而且还能让她暗中调查一些事情。反正在外人眼里,杜鹃只不过是一个两腿残疾的弱女子,不会起疑心的……倒是北原五侠前辈,之前他们来青墨山庄落脚,一定是留下了他们来由的线索。而且,即使他们不是大都之人,他们也应该清楚青墨山庄与蒙元朝廷之间的关系。青墨山庄完全隶属于蒙元朝廷,一旦青墨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情,青墨山庄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和蒙元朝廷汇报。那既然是如此,为什么察台多尔敦还要千方百计安排眼线来这一带暗中调查?那只有一种可能,北原五侠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向青墨山庄隐瞒了,也就是说北原五侠其实是非常清楚青墨山庄与蒙元朝廷的关系,于是故yì

隐瞒而为之……对于北原五侠的秘密,由来什么的都不算什么,最令人不解的秘密,应该是寄存zài

我们来运镖局那一车货物吧……之前陈扬前辈提醒我们不要把那车货物的秘密透露给外人,尤其是朝廷的人,连我们都没有明确指出,显而易见的,那车货物装的,一定是非常重yào

的东西……如此看来,来青墨山庄的时候,北原五侠前辈应该是没有送来那一车货物,那车货物一定是通过别的渠道进入大都城的……而且那日晚我和卢欢第一次‘对峙’回来后,回大都城的时候,在城门口看见了他们进城,也就是那个时候发xiàn

他么车队的。这么说来,那车队是通过大都郊外其他人之手转交秘密进城的,并未经过青墨山庄,那这秘密交接的人又是谁呢……哼,鹃儿这次‘潜入’青墨山庄,暗中调查了这些东西,说不定能了解一些北原五侠其他的动向,以及察台王府之后可能的动向……”

孙云想得很美好,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在大都城,北原五侠五人的其中四人,已经先行遭人暗杀身亡了……

孙云继xù

慢慢向前行进着,终于来到了青墨山庄院后的那座幽暗丛林入口。

“又来到这里了……”孙云凝视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然后自己直冲着前方的幽暗,自言道,“卢欢,我身上的毒,一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等着吧……”

抱着坚定的目光,孙云踏步走进了这个曾给他留下痛苦折磨的幽暗丛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沂州事迹

“走,杜姑娘,我带你去看你的空房——”青墨山庄内,送走了孙云,董渝对留下来的杜鹃说道。

杜鹃也没有多留恋孙云离去的背影,想到孙云临走前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杜鹃回头笑着点了点头……

由于杜鹃是拄着拐杖行进的,所以步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董渝也很有耐心,一边领着杜鹃往空房处过去,一边照顾着这边的杜鹃。

“董渝大哥,休息房间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杜鹃首先问道。

“就在后院不远处……”董渝回声应道,“休息的房间很大,而且任何家用应有尽有,一定会方便杜姑娘你的。”

“你们青墨山庄招待外来客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吗?”杜鹃有不经意间问道。

“是呀,我们青墨山庄虽然由于历史原因,隶属蒙元朝廷,任朝廷差遣,但我们山庄的人本性并不坏,向来都是很好客的……”董渝笑着说道,“之前北原五侠五位前辈来我们山庄的时候也是一样,前几日他们就住在今天我给杜姑娘你安排的房间。”

“太好了,北原五侠也是寄住在那,这样调查起来说不定会方便许多……”听到了董渝的叙述,想到自己暗中要调查的事情,杜鹃不禁心中暗自一乐……

走了没多久,绕过青墨山庄的后院,发xiàn

这里的的确确有许许多多的空房,里面的陈设也很整齐,看来董渝说得没错。青墨山庄确实很有好客的习惯。

“杜姑娘,床就在内房间里,你腿脚不便。若是站着累了,就坐在床上休息一下吧……”董渝担心杜鹃腿脚残疾,赶了那么长的山路,又站了这么长的时间,体力会有不支,于是多作关心道。

“谢谢你,董渝大哥。我没有事……”杜鹃只是轻轻笑了一句,然后找着了正房间的一把椅子,小心放下自己的拐杖。然后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杜姑娘你不方便,我来帮你吧……”董渝看着杜鹃行动不便,于是主动上去帮杜鹃摆放好了拐杖。

“谢谢董渝大哥——”杜鹃又笑了一句。

董渝这边倒是没什么,见杜鹃在正房间里坐下休息。他自己也找了一处椅子。然后和杜鹃面对面坐着。由于现在是寒冬时日,正房间内也置有火盆,两人就在火盆面对面坐着,也不觉着冷。

杜鹃见着董渝也陪自己坐在这里,于是不禁问道:“董渝大哥你没有其他事情吗,陪我坐在这个地方……”

董渝听了,微微一笑回答道:“噢,反正今日山庄没有其他外客。方庄主又没有给我安排其他的任务。我看孙云兄弟把杜姑娘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腿脚又不方便。怕是杜姑娘你显得无聊,不如就陪你坐下来说说话也是好的……何况,我也不想这么冷的天,总一个人站在门口守着……”

杜鹃听董渝的口气,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很热心的朋友。杜鹃想了一会儿,随后又问道:“对了,董渝大哥,你和云哥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孙云兄弟没和杜姑娘你说吗?”董渝回应道,“就是前些日子,来运镖局运镖至我们青墨山庄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其实,我知dào

,几个月前,你们本就应该运镖过来的,可是却在途中遇到过劫镖那样的事情……那次事情后,我们心里其实也有愧疚,因为朝廷的原因,也一直没有派人去慰问你们,实在是抱歉……”董渝所说的那次事情,自然就是来运镖局雾隐丛林被袭的事情。

董渝这么一提,杜鹃又想起了那永远无法忘记的回忆。杜鹃露出稍许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残疾的双腿,淡淡地说道:“那次事情,我们来运镖局的人永远都忘不了,而且我的双腿,就是那次事故中落下了残疾……”

一听杜鹃说到自己的痛处,董渝这才发觉自己不应该提这些的,于是立kè

道歉道:“对不起,杜姑娘,我不知dào

你的腿……我不应该提这件事的,对不起……”

杜鹃倒也是很善良,只是微微一笑道:“没事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该放下的我们都放下了,至少现在,来运镖局还是想一个和睦的大家庭,并没有因为那一次的事情而少了什么,所有人在一起依然很开心不是吗?”

看着杜鹃如此乐观的样子,董渝不禁佩服起来:“杜姑娘有如此之心,在下实在钦佩。双腿残废,别说是杜姑娘你了,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正常的有志男子,恐怕都是接受不了的,而杜姑娘你居然还能如此乐观的面对……”

“其实没什么,云哥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想,只要能一直陪在大家身边,一直在云哥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杜鹃又笑着道。

董渝看着杜鹃好似乐中藏痛的微笑,自己也是于心不忍,于是扯开话题道:“算了,不要老谈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既然孙云兄弟把你暂留在这里,兄弟我也不能让杜姑娘你一个人无聊。正好在下今日无事,可以多陪杜姑娘你坐着说说话,杜姑娘若是想听什么,在下也可以悉数讲给杜姑娘你听。”

“董渝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杜鹃先是笑言了一句,随后自己想了想,于是刻意道,“如果说董渝大哥不嫌弃的话,不如给我讲讲北原五侠的事情好吗?”

“北原五侠?”董渝有些疑惑道,“可是可以讲,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也喜欢听这种事情吗?”

杜鹃所问之言,意在帮孙云打听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其实,杜鹃也是个聪明人,自在汴梁南宫家“摸爬滚打”上来的她。与人交谈方面也算是有过经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既然孙云是偷偷给自己安排的任务,那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透露给青墨山庄的人。

于是。杜鹃继xù

笑着,试着用单纯的小女孩口吻说道:“是呀,这几天北原五侠拜访了来运镖局,我看镖师们每天都是忙里忙外的,而且都显得很敬佩的样子。北原五侠的仗义事迹我也是听说了一些,可是很多细节却不清楚。听云哥说,他们上次来贵山庄的时候。北原五侠是暂住在贵山庄的,心想你们应该比我们知dào

的更多一点,所以今天趁这个机会。想听董渝大哥你说说关于他们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杜姑娘你也和孙云兄弟他们一样……”董渝倒是没有察觉出杜鹃的意思,依旧是很单纯道,“没有问题。上次来我们青墨山庄的时候。我也的确是听说可许多有关他们事迹的事情,不知dào

杜姑娘你想要听的,是关于他们哪些部分的?”

杜鹃又故yì

停顿了一会儿,做出思考的样子,随即道:“就他们来你们青墨山庄之前吧,毕竟这其中的事情你们应该记得最清楚……我知dào

北原五侠祖籍在山东,可是山东我也没有去过多少,不知dào

那里的情况……”

“山东?”董渝听了。先是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姑娘怎么会问起那个地方来?山东现在可是战事频繁,蒙元朝廷的许多军事力量都集中在那一块……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北原五侠才转移至大都的,改在大都继xù

他们的‘行义’……”

“来大都总得有其他理由吧,比如说他们之前落脚的地方……”杜鹃又问了一句,这一句也是意在问出北原五侠来至青墨山庄的由来。

“之前落脚的地方,我记得好像是沂州……”董渝回忆着说道。

“沂州?”杜鹃也不假思索起来,又问道,“那是哪儿,我也没有去过……”

“沂州是山东的重地,现在是由王宣王信父子二人镇守其关——”董渝回答道,“在来青墨山庄之前,北原五侠最后一个落脚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错不了……”

“沂州,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杜鹃又恢复到平日里天真的口气道,“那沂州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不是问北原五侠吗,怎么问起沂州来了?”董渝见有些偏离了话题,于是提了一句道。

“北原五侠只是想了解一些事迹罢了……”杜鹃笑了笑道,“反正今日一个人无聊,又没其他什么可说的,不如董渝大哥你给我讲讲一些关于沂州城的东西好了……”

“沂州城啊……也行,反正我曾经也去过两次,可谈的事情也是有一二的……”董渝回应道,“沂州城有趣的东西倒是没什么,令人叹息的地方却是比比皆是……”

“怎么了吗?”杜鹃听见董渝如此的口气,不禁又问道。

“沂州以及山东其他的几个城郡离大都较远,因此朝廷管辖没有大都这样严……”董渝慢慢叙述道,“和南下的一些城市一样,中原百姓依旧是受到种种的压迫,尤其是汉人……最直接的,现在天下局势动荡、战争无数,许多老百姓因为战火以及重税而家破人亡甚至落魄他乡……”

“这样啊……”听到这里,杜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和中原许多受苦的百姓相比,虽然自己双腿残疾,但是身边还有来运镖局这样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没有分离,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了。

“所以北原五侠才想到用施财于民的方式,缓解百姓因交不起赋税而流离惨境的境况……”董渝继xù

说道,“这样做也出了一些成效,在北原五侠五位前辈的尽lì

帮zhù

下,山东的百姓还算是过得安稳……”

“这么说来,北原五侠被世人尊敬也由此可见……”杜鹃又暗淡了一句,想要转变心情的她,转了话题问道,“那沂州城有没有其他好的事情,或是……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董渝也知dào

杜鹃的一些想法,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也不爱听这些沉重气氛的事情,于是董渝想了想,随即又道,“有是有,不过你未必会有兴趣听,和北原五侠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

“不管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杜鹃一下子又来了兴趣,提神问道。

“好吧……”董渝稍稍坐起身子,转而叙述道,“说到沂州城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应该是当属城中的秦氏家人吧……”

“秦氏家人?”杜鹃加句问道。

“对啊……”董渝继xù

道,“秦氏家人在沂州城挺有名的,现在秦家的主子是秦世同,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他的祖上可是曾经赫赫有名的‘神力将军’秦守越。”

“神力将军?”杜鹃又不禁问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董渝继xù

道:“秦家人的祖先秦守越,祖籍虽为山东沂州人,出身汉人,却为蒙元朝廷效力。先皇在时,秦守越统领镇守山东各郡,叛乱外族不敢来犯。而且曾说秦守越力大惊人,能一人独挑千斤之鼎行千里路,因此被世人誉称‘神力将军’,而且后来朝廷也确实册封了他这一名号。”

“这就是‘神力将军’的由来啊……”杜鹃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那后来呢,既然这个秦氏家人这么有名,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吧?”

“杜姑娘你说得对,秦守越之所以被后人铭记,不在他任官时的赫赫战功,而在他被罢免官职后的事迹。”董渝点头道。

“被罢免?”杜鹃又提起疑惑来,“他是犯了什么事吗,被罢免了官职……”

董渝又点了点头,继xù

道:“嗯,后来的一次事情,可以说改变了秦守越这个‘神力将军’的命运……在一次战事中,随同他一起出征的妻子不幸战亡了,秦守越为此悲痛不已。以至于后来,战争结束后,秦守越不但痛悼自己的亡妻,并且开始厌恶世间的一切战争,立誓不再出征打仗……于是,之后的事情也来了,先皇下令秦守越挥师北上、驱赶外族,可是秦守越因立誓在先,公然违抗圣旨,因此被罢了官……不过罢官之后,秦守越虽然远离了战事,但是却开始关心体恤当地的百姓,时常将自己年轻时立下战功的财物救济沂州当地的百姓,所以沂州百姓也是世世代代铭记这位‘功成身退’的‘神力将军’。如果不是遭到朝廷的弹劾,秦守越能治理沂州城,沂州乃至整个山东的百姓恐怕都不会像今日这样依旧过着衣食不保、居无定所的生活……”

“这么说来,秦守越身为汉人,虽然毕生都是为蒙元朝廷效力,但是中原的汉人却是世世代代都尊敬他……”杜鹃听完后,不禁感慨道,“现在想想,曾经云哥和我说过的话……今天听了秦守越将军的事迹,发xiàn

云哥说得不错,‘义与不义,不在于蒙汉民族之间孰对孰错,而在于民心所向’。其实天下百姓痛恨的,并不是外族的异入,而是朝廷的残酷压迫。如果统治者能够心寄民信、普庆天下,无论是汉人还是夷狄,百姓皆爱戴之;相反,如果统治者为了自己利益,不管百姓死活,施行残政压迫,即使他是正统的中原汉人,天下百姓一样会深恶痛之……云哥说过,他和察台王府的察台多尔敦‘交手’了那么多次,也是渐渐明白这个道理的……”

杜鹃今日所说的,孙云曾在察台王府牢狱中和察台多尔敦对峙时,也说过类似的话。而杜鹃所知dào

的这些,也是孙云平日里说给过她听的。

董渝在对面听了杜鹃的话,一股敬佩之意油然而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再入深林

幽暗丛林深处,弥漫着阴湿和死寂的枝桠小路,一个迅捷而熟悉的身影穿梭而过……

孙云独自一人在幽暗丛林中行进,和上一次与卢欢会面一样,这林子里的诡异氛围依旧没有改变。寒冬时节,大都漠北,北国的大部几乎都是干燥很冷,唯独这神mì

无比的幽暗丛林充满了阴湿,夹杂着冰冷无比的水雾,进入丛林更能感到一丝无尽的寒颤。

但是孙云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他一路笔直地往林子深处走去,目的地直向自己与卢欢会面的那块丛林空地。

“卢欢,你在我身上下的毒,我今天一定要讨回来……”孙云望了望自己手上曾经被卢欢的毒虫咬过的痕迹,嘴上嘀咕道。

上一次和卢欢交手后,卢欢说在孙云的身上下了毒,如果孙云不来找自己,就会久而久之毒发身亡。当然,卢欢的本意不是想杀死孙云,而是想让孙云做自己的徒弟。但是孙云嫌之为不伦不类的毒攻,并不领情,所以卢欢便想用此等激将之法,与孙云再次约定此地会面,嘴上说要帮孙云解毒,其实目的不明。

卢欢做事向来偏僻,行为举止古怪无比,甚至让人感到诡异。但是孙云确实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想快点见到卢欢,以解己身之毒。为此,孙云甚至放下了城里的来运镖局没有管,只为来此赴约……

沿着幽暗小径走了一段时间的路途,孙云渐渐放慢了脚步——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孙云稍稍有了举动,提前拔出了腰间的银月双刀,他很明白。卢欢出手捉摸不定,必须随时做好应对。第一回来这赴约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准bèi

,结果先行就被“迷惑”了一番,从而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以至于后面疲态应对……但是今天不一样,在青墨山庄安顿好了杜鹃之后。孙云是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今日自己约卢欢的“对峙”上。摸清了一丝卢欢的习惯,自己的武功又有所长进,孙云坚信自己今天不会再向上次那样被打得举手无措。

“到了是吗……”孙云心中暗道。两眼一紧,绕过一个小弯,那个熟悉的环树空地再次映入孙云眼帘。

这里还是一样,四面环树的空地。比之其他地方少少多了几许光亮。但是上一次在这里打斗过的痕迹现在还在。前排数足之处横躺着几棵大树的树干——这是上一次孙云与卢欢激烈对决的时候留下的。

孙云也没有太在意这周围的环境变换,他一向是想要快点见到卢欢。见着自己这一次出现,又没有直接看到卢欢的身影,孙云变得小心起来。他知dào

卢欢此时此刻正躲在某个暗处窥视着自己,甚至可以说,自己在踏入幽暗丛林的一刻,自己就已经被卢欢给盯上了。

卢欢的行为举止确实是怪异,但是对于卢欢这种看似像是捕食猎物的暗中窥伺。孙云似乎是并不感到开心。上一次引卢欢出来,孙云直接是言语相提。这一回也不例外。自己已经来到多时,看着卢欢迟迟不现身,孙云握紧手中的银月刀,冲着空地四周的空林喊道:“晚辈孙云到此,卢欢前辈何不现身?”

声音在林子四周回荡了一段时间,不过多时,周围果然传出了卢欢那围绕林间诡异声音的回应:“今日赴约,孙少主似乎是较之上次迟到了不少啊……”

卢欢嫌孙云今日来这丛林之地有些晚了,孙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一路带着腿脚不便的杜鹃来了。但是这些都不重yào

,孙云的目的是放在卢欢身上,于是他冲着四周的林子继xù

回应道:“今日晚到,实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原因……不过晚辈既然今日已经来至于此,卢欢前辈总该现个身吧,老是躲在暗处算计对方,算什么大丈夫所为——何况,前辈可是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圣之一,对我们这些江湖皮皮虾而言,前辈您又何必藏头露脸?”

孙云这么说也是想要激卢欢现身,如果是平日里大气凛然的江湖大侠之类,对于孙云这样的晚辈,其必会不计所亏现身应见。但偏偏卢欢就是这样怪异的性格,行为举止古怪,也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喜欢在暗中窥视对方,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江湖毛辈。

不过既然想要孙云做自己的门下弟子,卢欢自然也不能不闻不问。面对孙云的“挑衅”,卢欢倒也“不示弱”,继xù

躲在林子深处,利用自己深厚的内力,传音道:“和上次一样,老夫之前也说过了,想要见到老夫,还得看你够不够格?数日重逢,不知孙少主今日是否有所长进,就让老夫见识见识吧……”看来,卢欢是想要再次考验一下孙云的伸手了。

一听到这句话,孙云立kè

提起了手中的银月双刀,以防不测……

时间过了一段,卢欢依旧是没有现身……突然,似乎是起风的样子,空地的四周密树开始摇晃起来,林子的树叶也是摇曳地沙沙作响。孙云简单地瞟视了一番,发xiàn

深密层叠的树叶一层绕着一层,如同织网一般重重变换,没过多久,孙云的眼神开始有些模糊了。

“和上次一样是吗……”孙云暗暗道。

孙云感受到了,和第一次来这赴约时一样,周身诡异的氛围,充满迷惑和未知的恐惧。孙云两眼一闭,尽量不盯眼去看周围的景象。耳边萦绕着沙沙作响的树林摇晃声,身感着充满阴郁和寒颤的阴湿,孙云心中暗暗道:“和上次一样,想用幻觉迷惑是吗……”

孙云努力回忆着上一次自己来这时遇到的境况,自己第一次赴约时。就被卢欢的“幻觉之法”给算计了一道。这一次和上一次似乎是有相同的手法,孙云这回变得冷静了,没有耗费大量体力去观测这林子的诡秘。而是静下心来,利用自身的内力,感测卢欢的位置所在。

“他在移动,在林间穿梭,不断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孙云聚精会神,似乎是感知到了卢欢的模糊动向,心中暗道。“他在戏耍我,还想用这种‘低级的’方法戏弄我……”

静听了好一会儿,待到周围树叶摇曳沙沙的声音重叠地愈加迷惑。孙云两手握刀定下心来……突然,孙云猛然一睁眼,回身一个踏步十丈,手中银月刀如同流星闪过。几道银月刀光划破黑暗的天际。只听得一声清脆旷宇的刀鸣,银月刀光闪电般的一道皆一道掠过摇曳的密林树枝,又听得树丛枝桠断裂的重叠声,摇曳树上的“扛头枝”被孙云的银月刀悉数斩落,以密林迷惑的幻觉之术即刻瓦解……

但是孙云也不敢大意,毕竟仅仅只是破了第一层的幻觉之术,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找到卢欢的明确方位。孙云回到空地远处,再一次静静感知。卢欢依旧是在周围的林子里穿梭……

突然,孙云两眼一紧。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有东西过来了……”孙云小声嘀咕道,望着前方断裂枝桠处,孙云手提着银月刀,变得格外谨慎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树丛中又传出扰人耳根的密密麻麻的穿梭声。“这个声音,该不会是……”孙云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手中的银月刀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似乎是有提前变招应对的举动。

一切还是很平静,前方的丛林的摇曳却是有些杂乱起来,而且摇曳的声音也在逐渐加大……突然,前方林子密处衍生迸发一幕——只见林子端口间隙处,映着不多的林间亮光,伴着密密麻麻扰人心躁的叽喳声,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正朝着孙云铺天盖地而来。

黑压压一群,如同魔鬼的织网一般,不留任何空隙地朝孙云包围过去,又如同黑色的巨浪,似要将孙云整个人给一拨卷走。

面似着恐怖无比,但是此时的孙云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因为孙云认出来了,和上一次卢欢对自己的“迷幻”一样,这成群汹涌的“黑色海洋”,只不过是聚集而上的乌鸦群。

聚集的乌鸦如同黑海一般,发出令人心寒的诡叫,如山入海地汇聚一块,令人联想到无间地狱的恐怖之境。

但是这些孙云都不在乎,他只是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自己手中的银月刀上……忽地,孙云半空腾起,手中银月刀伴着银月刀光一阵闪现——“银月连破”即出,银月刀光伴置周身,如同龙卷风一般,银月刀光的每一道刀刃疾风般顺流而去。

向孙云包围过来的乌鸦群,碰上了龙卷风暴般的银月刀光,瞬间被斩得四分五裂。凄惨声、乌鸦血,弥漫得到处都是,给人带来愈加的冷漠和凄寒。

“呀——呀——”一阵乌鸦群的凄厉只剩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乌鸦群消失了,孙云的银月刀光也停止了,唯独留下见血的银刀以及有暗中看不清的满地无数的乌鸦的尸体……

孙云挡住了这一波,简单处理了一下银月刀上的血迹,随即两眼直望着正前方——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向的一棵大树的树干枝头上,一个青衣身影如同黑夜中的蝙蝠一般,倒立挂在枝头之上。

卢欢终于出现了——和上一次一样,卢欢有使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出场,虽然给人故yì

作场的感觉,但卢欢就是卢欢,身为武林四圣之一的他,愣是把行为举止的怪异发挥到了极致。如此倒立挂在枝头,也在很大程度上给予对方恐惧感。

但是孙云并不吃这一套,看到卢欢终于出现了,孙云冲着对面倒立枝头的卢欢道:“卢欢前辈,晚辈已经恭候前辈多时,意在求解当日之毒,没想到前辈却是依旧不主动露面……”

这样想是说的卢欢有些不讲江湖道义,但是卢欢可不管这些所谓正人君子的“为人之礼”,生性不羁的他却是一脸不在乎道:“哼,世间之事老夫想要如何。无人可以左右,更别说什么拘受之礼……”卢欢的口气倒是毫不客气,完全看不出是有武林四圣之一的气质。

“前辈可否遵照当日之约。解了晚辈体内之毒?今日晚辈前来,完全就是为了此事……”孙云也不想多扯其他的东西,直接回归正题道。

然而,卢欢却是诡笑着道:“哼,老夫说过了,在老夫的地盘上,想要请教老夫。得先武功上过上两道,只有有本事的人才可以请教……不过看着今日孙少主不想当日那样手忙脚乱,不但没有再陷‘迷惑之术’。而且还能冷静判断老夫的位置,当机立断,看来孙少主你的武功的确是长进不少啊……”

卢欢还是对孙云先赞扬了一番,但是孙云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回应。因为他清楚。这是卢欢亮出本事的前戏。

“不过……”果然,卢欢转折口气道,“就这些本事,依旧是不能让老夫满yì

,孙少主想要再请教老夫,不亮出点真本事可不行……”

然而卢欢话音未落,一阵寒风吹过……突然,孙云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随着一道银月刀光闪过,刀光伴着人影。一瞬之间出现在了卢欢所倒立的枝头右侧。

这倒是也让武林四圣之一的卢欢小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孙云的身形竟会如此之快。上一次同样在这对峙,卢欢批评了孙云的应招之慢,没想到今日话音未落,孙云就有如闪现般的速度瞬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不过吃惊也只是短短一瞬,毕竟卢欢心里清楚,孙云进步再大,现在也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看见孙云在右侧朝自己挥刀过来,卢欢二话不说,右手成掌,紫光一聚,“散华掌”顺势散发,如同巨石一般的压迫之力朝孙云的面门迎来。

这“散华掌”可是十足的力道,孙云的银月刀不但未能伤到卢欢半点,自己为了不被一掌打伤,整个人身形略后,随后低头躲开这一击。

怎奈“散华掌”威力惊人,随着一声巨响,紫色的掌晕不但当场拦腰击断一棵大树,冲掌余力更是将孙云击飞数十丈之远。

卢欢就是卢欢,不愧为武林四圣之一,武功即现,几乎无人匹敌。孙云虽然被这一掌击飞甚远,但是所受之伤多为余力,没有正面吃掌,因此没有多守太大的伤,被打回原地后没多久又认同站了起来。

不过孙云却是没有坐以待毙,就在自己倒地起来的一瞬间,左右银月刀相并挥去。直觉一道强有力的银月刀芒,如闪电般向前划过。伴着银月的呼啸,孙云的新招“银牙断月”横空杀出,和往日银月刀所使招数银月刀芒分裂攻击不同,此招将自身所有的银月刀光汇聚在了一处,集中而出。

卢欢两眼一定神,见着自己身处断裂枝头,不好以掌回击,于是整个人身形一闪,直接躲过了这快如闪电的刀芒一击。

“咔擦——”然而就是一瞬,就在卢欢刚刚倒立的一处,大树同样被当场斩断,隔着足足数十丈的距离,可见此招威力之强。

孙云使完招后,心不跳气不喘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银月刀,两眼凝神地望着卢欢。

卢欢看着孙云的情态,知dào

他今日不同以往,武功上已经有了惊人的提升,如果自己不留心的话,很有可能会轻敌吃亏。

但越是这样,卢欢反倒是越开心,因为这更能体现自己所收徒弟的价值。卢欢轻轻一笑,随即道:“孙少主,你的武功果然较之以前长进了不少嘛……不过离老夫的要求还是差了很远,想要解你身上的毒,那就继xù

跟过来吧,看你还有没有器量……”

说完,卢欢一个身形闪过,一下子又消失在了深密的丛林里。

孙云自己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前所未有过的强dà

,看着卢欢又一次窜进了树林,孙云二话不说,手提银月刀,轻功一跃,快速朝着林子深处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突发境况

青墨山庄内,杜鹃依旧是在房间内静静呆着……

杜鹃一个人在房间里闲来无事,刚才听了董渝说了那么多关于北原五侠以及沂州城的一些别事,杜鹃也是了解了许多之前不知dào

的东西。董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一下,又只剩下杜鹃一个人在房间里。

腿脚不便的她,现在也不可能在外面到处乱跑,自己只能一个人在房里发闷。不过还没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孙云之前交代自己要调查北原五侠的来由以及那支神mì

的车队,杜鹃如今只从董渝的空中弄清楚北原五侠的来由罢了。

董渝现在不在房间里,杜鹃闲来无事,从火盆一旁的木凳处站起身,重新拄起拐杖,似乎是自己想要做点什么。

“运来长长的车队?云哥为什么会让我调查这个东西……”杜鹃一边拄着拐杖,一边自言道,“管他呢,云哥交代的事情,我可不能不做好……既然董渝大哥不在这里,那我自己想办法弄清楚好了……”

说着,杜鹃拄着拐杖慢慢朝床前的书柜处慢慢踱步过去。她想着既然北原五侠也在这个房间留宿过,说不定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有关的线索。于是杜鹃缓缓走到书柜前,看着书柜处是不是有北原五侠之前留下过的什么痕迹或是线索,尽管她自己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些都是什么……”杜鹃一边一只手轻轻翻弄着书柜的并不算太多的书籍,又一边自言自语道。“除了一些关系不大的书以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杜鹃翻阅的期间。她自己却是没有注意到书柜上放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铜具。由于自己双腿残疾,杜鹃想要翻阅书柜上的东西,只能一只手“处理”,一只手支撑拐杖。结果由于自己把精力过于集中在了书籍之上,却是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铜具,突然一个不小的踉跄,书柜整个摇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震动,随后放在上面的那个铜具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

“啊——”杜鹃下意识惊叫了一声,随后什么也不顾了。两手丢了拐杖,关键时刻接住了掉下来的铜具,才没有导致“悲剧”的发生。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弄翻了人家的贵重东西。自己可是受重不起。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董渝似乎是刚好在外面忙完了事情,从房门外进来。而刚一踏进房门,董渝就听见了杜鹃的这一声“惊叫”。还以为是腿脚不便的杜鹃发生了什么事情,董渝连忙跑进来问道:“你怎么了,杜姑娘?”

此时的杜鹃正两手抱住摔下来的铜具,弓着身子,整个人甚至显得有些滑稽的样子。杜鹃脑子也算动得快,略带羞涩地说道:“不好意思。董渝大哥,本来闲来无事。想帮你们打扫一下房里的卫生,结果差点弄翻了房间里的东西,对不起噢……”

“没关系的,反正就算摔破了,那玩意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装饰,不值钱……”董渝倒是没有责备地回应道,“倒是杜姑娘你,腿脚本来就不方便,就不要做这些活了。”

杜鹃站直身子,好好放回摔下来的铜具,重新拾起拐杖,慢慢走回火盆的木凳旁,坐下说道:“在镖局的时候,我还不是天天帮云哥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可能这已经是习惯了吧……”

“杜姑娘你都这样了,还帮孙云兄弟做事?”董渝也重新坐回了座位,笑着跟上道,“我是该说杜姑娘你不辞辛劳。还是孙云兄弟他不懂得关照你呢?”

“不怪云哥,是我自己要求做的——”杜鹃听了,立kè

回应道,“云哥其实挺关心我的,我之所以主动帮他,是因为看着镖局里的人整天都充实地干着事务,我可不能因为腿脚不便,天天就这样无所事事,所以还是想着帮云哥做些事情……你可别看我腿脚不便,做起这些家务活来,我可是利索得很……”

“杜姑娘你倒也挺不谦虚的嘛……”董渝听了杜鹃的话,又是先笑了笑,随即又转过话题道,“不过这个孙云兄弟也真是的,去干自己的事情,把杜姑娘你一个丢在这里……就这样吧,杜姑娘,我事情也忙完了,你还想听什么事情,我都给你说说无妨……”

“谢谢你,董渝大哥……”杜鹃先是谢了一句,想到自己还有未弄明白的事情,随即又问道,“对了,董渝大哥,我还是想问一些关于北原五侠的事情。北原五侠当初来你们青墨山庄的时候,有没有拖什么东西过来?”

“拖什么……东西?”董渝第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回问了一句。

杜鹃也知dào

自己没说明白,于是继xù

道:“就是像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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