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志远:杨志远官场飙升记 - xp1024.com
《江山志远:杨志远官场飙升记》


第一章:北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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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分的北京,杨志远挥动着手,心里一遍遍地喊,北京,再见!同学们,再见!晓萌,再见!安茗,再见!



尽管只是初夏,七月的北京已是燥热多雨,北海公园的荷花次第开放,人们争相前去公园赏花泛舟,与往年没什么两样。



同样一成不变的一幕在北京各大高校里上演,只是主角各不相同。每年的七月,正是一届毕业生离校的日子。让莘莘学子们浓得化不开的是离愁,校园里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男生nv生,偶尔也会见到一对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情侣。七月的校园是宽容的,它用它的博大和深邃包容着这些即将离校的学子。



这年,经济管理学院院学生会主席杨志远也成了这个离别大军中的一份子。此时的杨志远正随着万泉河清澈的河水流连在这个水清木华的校园里。这所百年名校原本是皇家园林的一部分,学校里到处都是苍松翠柏,万泉河蜿蜒而过,勾连出一处处湖泊秀Se,与校外北京的喧嚣相比,这里幽雅而宁静。四年里,杨志远有事没事都会在万泉河边走一走,坐一坐。听河水潺潺松涛阵阵,心情自是轻松而惬意。可以说,在大学之四年里,万泉河见证了他杨志远的成长。现在离别在即,杨志远的心里不免有着一丝不舍和惆怅。



杨志远正自感伤,远远的就看见安茗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杨志远笑着朝安茗招招手,问,什么事?这么急。



安茗扬起那张好看的,我能不急吗,快走,李泽成在到处找你。



李泽成是院长秘书,不是一般人物。院长有好J位秘书,帮他处理相应事务,李泽成是其中的一位。李泽成原本也是院长学生,比杨志远要高好J届,毕业后被院长看中,留在身边工作,院长到学院来,一般都是李泽成跟着。杨志远是院学生会主席,与李泽成有过一些接触,尊其为师兄。



学院人才济济,能被院长看重,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杨志远特意到图书馆找到李泽成发表的论文,一一拜读,感觉李泽成对经济的论点的确新颖,观点也很前卫,有一定的前瞻X,对现时的经济问题也有许多的指导X。这让杨志远佩F的五T投地,从心里把李泽成当成自己的良师益友,特别崇敬。



现在李泽成如此火急火燎地寻找自己,肯定非比寻常。杨志远不敢耽搁,随了安茗就走。在图书馆前的C坪边杨志远遇到了李泽成。



李泽成笑了笑,说,志远,你躲哪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杨志远自然不敢也不会去问李泽成急着找自己有何要事,只是望着李泽成,等他把话说下去。李泽成说,走吧,院长要见你。



杨志远吓了一跳。



谁都知道,院长刚正不阿,疾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的沙子,给人的印象就是严肃、严格、严厉,那种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接近。院长政务繁忙,但他一有时间就会到经济管理学院来与学生座谈,院长和自己的学生J谈,却是另外的模样,和蔼可亲,严肃中透出温和。杨志远是院学生会主席,多次参加了这样的座谈,在会上发言踊跃,和院长是有过J次近距离的接触。但像这样让院长紧急单独召见,却是生平第一次,史无前例,能不惶恐。



但杨志远什么都没问,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泽成身后,内心疑H,表情却是坦然。



李泽成很随意地问,毕业了,感觉怎么样?



杨志远摇摇头,说,不怕师兄笑话,说实话我不想离开校园,在学校,遇事有师长相帮同学相助,从不觉有什么艰难。可一旦走去校园,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孤身奋战,心里不免有些诚惶诚恐。



李泽成表示安W,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我也是如此,每个学生都会有走出校园的一天,不怕,适应了就好。



到得院长临时会客的楼台,院长是院长,同时也是首长,实行的是一级警卫。虽然每次到学校来院长都要求保卫部门不必那么烦琐,但门前院后适当的警卫还是要的。杨志远随李泽成往院子里走的时候,不时看到有警卫人员在周围巡逻游弋。杨志远祖先为兵家出身,杨家世代重武,杨志远自小就随祖辈习武,身手不错。一看卫士们那走路的阵势,就知道他们一个个武艺在身,受过专门的训练,一般人不是对手。



有李泽成带领,杨志远没费什么周折就入得室内。李泽成把杨志远带到会客厅,说,你先等候,我去请院长出来。



杨志远说,是。



李泽成出去。厅门两边,各有卫士守卫。杨志远站在一角,丝毫不敢乱动。气氛紧张,手心冒汗。



好在没一会,厅门一开,院长走了进来。他望了杨志远一眼,一指一方下首沙发,说,小杨同学,你坐。



杨志远哪敢,候院长坐下,俯首站于一旁,说,老师您坐,学生站着就是。



院长难得一笑,说,请你坐你就坐,你我师生,不必过于拘谨。



杨志远偷偷看了李泽成一眼,李泽成点点头,杨志远于是小心翼翼地于沙发的一角坐下。



院长注意到了杨志远的这个动作,哈哈一笑,说,我的学生,要是这般胆量,又怎敢弃京回乡。你现在就跟我说说这事,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和原因。



这是一件哄动学校的大事,杨志远是这个事件的主角。杨志远就读的这所百年名校的校旨是:培育学界商界政界领袖。大有舍我其谁的霸气,学校的毕业生自然也就不愁没有去处,前程一P大好。就拿杨志远他们这一班同学来说,要不出国留学,继续深造;要不就分配到部委机关。杨志远的J位室友,苏锋就选择了去麻省理工学院攻读经济学博士;李长江去了人民银行,谢智梁去了外贸部。



杨志远作为院学生会主席,每年一等奖学金的必然获得者,早就被国务院金融办相中,只等杨志远一毕业,就可去金融办报到。哪曾想,真到毕业这天,杨志远竟然舍弃那炙手可热的职位,决定回老家去,务农。堂堂名牌大学学生,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呆,心甘情愿地跑回家去当农民。这对于九十年代初期的人们来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那种影响,绝不亚于一场十级地震,一下子把这所名校震得天昏地暗。并且还引发了一场大讨论:作为名校高材生,到农村去,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大材小用?赞同者有之,反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闹得不可开J。



院长所指,正是此事。院长这一天到校,听旁人议论此事,当即上心。农业、农村、农民这个事关国家安定的‘三农’问题,一直都是院长期待尽快解决的现实问题。对于杨志远这个学生,院长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却不太深刻。既然事关农村,院长就有心了解此事,于是让李泽成把杨志远找来,亲自过问。



杨志远没想到自己回农村这事闹得连院长都惊动了。他有些迟疑,因为院长问得突然,他没什么准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院长说,不急,你慢慢说。



杨志远知道院长的秉X,他一直要求学生‘说实话、做实事’,对于那些虚假的东西深恶痛绝,现在既然院长对他的事情上了心,杨志远知道自己没有隐瞒的必要,还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为好,他理了理自己的头绪,也就说了。杨志远说,院长,学生想回家乡去,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学生来自一个叫杨家坳的小山村,那地方非常之贫穷。学生原本喜欢历史学,并不想学经济。高二那年,父亲病逝,孤儿寡母,全仗乡亲接济,才能完成学业考进这所名校。填写志愿时,学生思量再三,才决定改报经济学,当时想的是,自己学好经济知识,看能不能找到一种恰当的方式,让贫穷的家乡尽快的富裕起来。



杨志远停了停,觉得自己说得都是旧事,院长时间观念强,自己这是在L费院长的时间,他有些不安地望了院长一眼,院长没说话,只是听,点点头,示意杨志远说下去。



杨志远赶忙直入正题,说,在大学的四年里,学生都在思考农村经济的问题,如果说国家是社会的总成,那么乡村就是这个社会总成的基石,乡村家庭就是这个社会总成的基础,不可忽视。其实每个乡村它都有着自己特定的风俗和传统,有着固定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模式,这个特质注定乡村经济必然简单、封闭,农民意识强、目光短视,没有长远的目标和规划,也就谈不上发展。所以学生认为,农村经济的发展与否,政策、资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方面是人,与农村领导者或者说是一村一族之长的眼界思维有关,眼界决定高度,思维决定发展。所以学生有心回去试试,一则是因为父老乡亲的希翼,二来也是想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看自己能不能在农村的实际工作中,摸索去一条有实际意义的发展方式来。



院长点头,开口,说,想法不错。有没有更加具T的想法。



呆在一旁的李泽成看了看表,提醒,院长,您待会还有个会。



院长说,不急。小杨同学你继续。



杨志远知道不能耽搁院长太长时间,于是加快速度,说,其实,农民手中最可利用就是土地,学生觉得解决三农问题的出路,就是盘活农民手中的土地。学生的想法是成立一家G份合作制公司,允许农民以手中的土地入G,当然也绝对不允许买卖土地。把村民手里分散的土地集中起来,走农业集T化道路。只有把农民重新组织起来,农业才能形成集约化产业化规模化机械化水利化现代化的经营优势,才能发挥集T抵抗自然灾害消灭病虫害和改善土地使用状况等各方面的优势作用,才能消除分田单G带来的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局面,只有把村民重新团结起来,才能杜绝农村荒田和不能充分利用土地资源等种种弊端,最终使农民走上共同富裕的的社会主义道路。



院长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学生的思路有点意思。他有心和面前的学生探讨一下,说,如果照你这个思路,是不是又回到了吃大锅饭人民公社那一套上去了。



杨志远说,是有那么个意思,但又与其大不相同,因为它将按G份公司的模式运转,人人各尽其能,人人都有考核目标,奖金工资都会有一套完整的考核程序。如果有的农民因为在外打工、或因能力等各方面的原因,也可以不参加具T的工作,只用荒弃的土地入G,年终可参加审计和分红,所以更准确的说,它更像是一家现代化的农业控G公司,以发展深层次的农业深加工产业为主打方向,与村民间既有分工又有合作,相互依存,互助发展。



院长起身,说,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尽可以放手一试,到时候我想看看你会J出一篇怎么的答案。



杨志远有些惶恐,说,院长,这毕竟只是学生自己的一些想法,还不成熟,而真要C作起来只怕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难度,就怕到时让您失望。



院长一摆手,说,有难度不怕,有恒心就好。失败了也不怕,努力了就好。



院长如此鼓励,很是难得。之所以如此,也算是对杨志远甘愿放弃安逸,选择困难的奖赏。



李泽成留意了一下,整个过程有三十二分钟。李泽成跟院长多年,知道院长时间观念强,能听杨志远这个学生谈上三十二分钟的时间,已是非常不易,肯定是杨志远某些想法得到了院长的认可。能让院长如此关注,杨志远这个小师弟还真不可小视。



李泽成带杨志远离开。分手的时候,他拍了拍杨志远的肩,说,志远,好好G,不要让院长失望。



杨志远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李泽成说,我相信你能闯出一条新路来。咱学校百年品牌,培育出来的学生,哪个不是精英,你杨志远能当上院学生会主席,也不是光有虚名。



李泽成随即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校?



杨志远答,明晚八点多的火车。



李泽成有些诧异,说,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啊。



杨志远也不隐瞒,说了实话。杨志远说,早离是非,图个清净。



李泽成会意,说,这样也好。



李泽成继而有力地握了握杨志远的手,说,静候佳音,一路保重。



李泽成让杨志远默记了一个电话号M,然后说,如果你遇上了实在迈不过的坎,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到时看我能不能帮你一把。



李泽成是何等人物,他杨志远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师弟,竟然对他杨志远如此关ai,杨志远很是感动,说,谢谢师兄。



李泽成笑,说,那我们后会有期。李泽成说完,朝杨志远摆摆手,转身离开。



杨志远觉得整个过程就像是梦境,不敢相信是真的。试想如果院长没在学校任职,别说和院长面谈,只怕是看院长一眼也是J无可能。就连李泽成这等人物,也是许多人想要百般巴结的对象。现在李泽成能和自己如此亲近、如此关ai,实属难得



北京再见2

杨志远一边想着,一边朝宿舍楼走。没J步,就看到了安茗,这丫头竟然没走,一直候着杨志远。看到杨志远出来,她迎了上去,巧笑嫣然地问,院长召见,所为何事?



杨志远笑笑,紧走了J步,转过一个弯,这才回答,说,院长就问了我一些回乡务农的想法。



对于杨志远目前的情况,安茗一直都比较上心,也知道杨志远面临的压力,她关心地地问,院长怎么说?



杨志远回忆了一下,自始止终,院长好象都是听,没说什么,任由他杨志远自行发挥。杨志远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在院长面前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在院长这样的专家型首长面前,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不是有些Y稚,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谁不知道院长不喜欢夸夸其谈之辈,只喜欢实G之人,自己还没开始G,就先说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在安茗面前,杨志远也没什么隐瞒,把和院长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和安茗说了,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担心。



安茗细心地听着,然后说,这你大可放心,如果你真要是夸夸其谈,没什么内容,院长不会听你说那么长的时间。而且院长不是鼓励你‘有难度不怕,失败了也不要怕吗’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其中的个中道理,杨志远其实是明白的,只是人一到这个时候,心里有些忐忑在所难免。现在见安茗的分析和自己的判断相差无J,也就放下了心来。杨志远在学校认识的nv同学很多,但能够论得上知己的,也就安茗、许晓萌二个。二个nv孩分属二种X格,安茗动,许晓萌静。



安茗说,早知院长如此关ai自己的学生,当初我也该学经济。



杨志远笑,说,也不尽然吧,院长要是批起人来也是很严厉的,你就不怕哭鼻子。



安茗吐了吐舌头。朝杨志远做了个鬼脸,流露出一种小nv孩的娇N和可ai。



杨志远和安茗不同系,安茗学的是新闻学,属于新闻与转播学院。虽说和杨志远同属一所大学,但二个学院一南一北,杨志远大四,安茗还只是大二,在这个有着数万师生的学城里,二个人想要相识相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二人结缘,缘于去年学校举行的一次辩论赛。这场辩论赛,杨志远作为主辩手,代表经济管理学院出战,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最后与安茗为辩手的新闻系相遇。作为辩手,安茗才思敏捷,论点新颖锐利,很有说F力。杨志远在听过安茗的首辩后,就把安茗作为自己的主要对手,予已重点关注。逢安茗征战,杨志远都会参加旁听,仔细揣摩,认识分析,取长补短。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冠亚军争夺战那天,面对咄咄B人的安茗,杨志远就像是一个太极高手,把安茗的犀利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并巧妙地把安茗许多新颖的观点加以分解,为己所用。安茗感觉对面的杨志远就像是大海,深不可测,不得不俯首称臣,为之折F。



安茗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一旦真心诚F,就对杨志远有了印象,一打听,杨志远这位学兄在学校这真是个人物,是号称造就商界领袖的经济学院名副其实的学生领袖,每年学校一等奖学金的必然获得者,不仅如此,杨志远在中学时代就喜欢写诗,是响当当的中学生诗人,他不仅在校报上发表经济论文,偶尔也还发表诗作,很是不凡。安茗有心接近杨志远,一来二去,二人竟成知己。



二人边走边聊,安茗在杨志远面前一向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一贯说话直接,这次也不例外。安茗问,你给我说实话,你就真愿意一辈子呆到乡下,不出来了。



杨志远说,这个真还没想好,也没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就想着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把家乡改造成一个富裕的有活力的新农村。



安茗说,你就那么有把握?



杨志远说,你是没去过我老家那地方,其实那地方,山清水秀,很适宜农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暇以时日,我相信自己肯定可以把乡亲们带出贫穷。



安茗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光有想法是不够的,还得面对一些现实的的问题,比如说启动资金。



杨志远不得不佩F,到底是新闻学院的,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他自然知道这是个摆在面前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可目前他还是只有些朦胧的想法,没有成型,并没有想出一个很好的对策,还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杨志远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世上所有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既然他人可以走出一条条路来,未必我杨志远就不成。



安茗说,其实有李泽成关照你,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



杨志远说,此话差矣,如果一遇上困难就去李泽成求助,那还要我杨志远G什么,以后见了院长那我还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好意思谈什么农村经济问题,我想以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问题,方显英雄本Se。



安茗眨巴着眼睛,笑了笑,说,什么叫英雄本Se,你可别到时灰头灰脑成了什么狗熊。



杨志远刮了一下安茗的鼻子,说,你也太小瞧我杨志远了吧,如果我真是狗熊之类的人物,你安大记者会和我结J。刚才是因为此事引起了院长的注意,所以有些担心而已。其实对于回农村创业,我还是有很大的成功的把握,在院长面前我自然不敢说什么大话,在你面前我还真敢夸下海口,不出五年,你将看到一个社会主义的新农村在江南某省的新营县冉冉升起。



安茗说,嗨,看你这个神态,还真有领袖人物的派儿,行,真到那天,我第一个跑去采访你。



杨志远说,采访就免了,请我吃顿饭我倒是乐意接受。



这一说到吃饭的事,杨志远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今天早上,杨志远在卫生间洗刷,苏锋跑来告诉他,班里的同学知道他明天就要离校,特意在‘熙春园’定了个大套间,今晚为他杨志远送行。这事杨志远自然上了心,不会轻易忘记,只是临时被院长找去谈话,一激动,竟然就把这事情忘了。杨志远一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已差不了J分钟了。杨志远惊呼,坏了,苏锋他们还在‘熙春园’等我吃饭呢。



安茗说,那你还不快去,别让同学们等急了。



杨志远说,走,你和我一起去。



安茗有些犹豫,说,都是你班上的同学,我去合适吗?



杨志远说,这有什么,苏锋也好,李长江也罢,我们班上的同学你有J个不认识的,走,别磨叽了,再晚就真说不过去了。



杨志远懒得再和安茗客套,牵起安茗的手就往‘熙春园’的方向跑。



北京再见3

‘熙春园’位于西湖一角,杨柳青青,碧波荡漾,风景不错,在这所大学里很有市场。杨志远是穷学生,一般对这类高档一点的场所都是敬而远之。早上,苏锋说在‘熙春园’聚会,杨志远就反对,说,有这必要吗,不就聚聚,用得着这么奢侈吗?苏锋说,这可由不得你,是同学们一致的意见,今晚之后,大家就各奔前程,以后再相聚都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月,这一次无论如何得奢侈一回。杨志远一想是这么回事,也就由了苏锋他们。



尽管有所预计,但走进‘熙春园’的大包厢,杨志远还是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包厢里坐满了人,三张大桌子,除了班上的三十二位同学,还有一些外系好友、新营同乡、学生会同仁,再加上一G恩师,有六十人之多。让杨志远倍感意外的是导师们的到来,要知道导师们都是国内知名的经济学权威,平日里工作繁忙,能来一、二位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今天差不多都来了,这让杨志远不免有些惶恐,杨志远一进来就诚惶诚恐地说,志远何德何能,竟然让恩师们等我一人,实在是愧不敢当。



杨志远让院长找去谈话这事大家都知道,所以对于杨志远的姗姗来迟,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有恩师一指空出来的位置,说,志远,你用不着客套,你坐。



杨志远和安茗赶忙坐下,宴会于是正式开始。这样的宴会约定俗成,有导师在,大家都没敢放肆,杨志远带着一G同学,毕恭毕敬地一一给J位导师敬酒,感谢导师们这J年来的照顾和培养。导师们年事已高,虽然每个学生敬酒时都只是象征X的抿一口,可J圈下来,都是不胜酒力。导师们于是一一对同学们加以勉励,然后就先行告退。



这导师们前脚刚走,苏锋立即发难,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同学们今天都得一醉方休。



李长江起哄,说,苏锋要不你和志远比试比试酒量怎么样?



苏锋端起酒杯,说,来,志远,我们喝一杯。说实话我苏锋很少F人,但你志远算一个,这四年里,咱班上的三十二位同学在你的带领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在咱校是出了名的团结。这J年下来,看看我们班争的荣誉就知道,志远你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杨志远和苏锋碰了碰杯,说,你这话就差了,没有你们的支持,没有大家的努力,就凭我一己之力,我只怕是什么都G不了。来,各位同学,咱们一起G了,我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努力。



李长江G了杯里的酒,笑,说,苏锋,你不是一直和志远叫板吗,怎么到今天才F气啊,我看你还是和志远比酒实在。



苏锋笑,说,我才不上你长江的当,要比你比去,我可不和志远窝里斗。你李长江还不是一样,原来不也是不F么。



李长江嘻嘻一笑,和杨志远又G了一杯,说,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可是早就F气了。



苏锋说,那我不也是一样。



同学们哈哈大笑,气氛更是热烈了起来。



能考上这所知名大学的,无一不是各省各市的状元、榜眼、探花之类的角Se,在中学那个不是号令一方响当当的人物,手臂一挥,自是应者无数,平日里心高气傲,在所必然。杨志远他们经济学院的这一班学生,也是如此。尤其像苏锋、李长江他们,本就是官宦子弟,父辈兄长在京城都颇有建树,平日里耳闻目睹都是些官场之事,自然对天下时势经济政治有着天生的洞察和敏锐。刚进大学时,那种皇城根下藐视天下苍生,一切唯我独尊的心态一开始就表露无遗,根本就不把杨志远这种来自乡村角落的土老冒放在眼里。当年杨志远和苏锋竞选班长,苏锋根本就没把他当作自己的对手,哪知杨志远一上台,锋芒顿露,先是不卑不亢,说,我来自农村,农村人的特质是质朴、纯净,如我。很是直白,继而激昂,说,我来自农村不错,我们那里同时还是革命老区,老区人民舍生取义、勇往直前的品质我同样具备。班长的职责是什么,那就是和同学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全心全意为同学们F务。关于这一点苏锋同学肯定不如我,指点江山苏锋同学肯定可以,但鞠躬尽瘁却未必可以做到。杨志远举手投足之间,表露出了一种自然的大气和舍我其谁的大度,一下子就打动了全班同学,一致推选杨志远作为班上的班长。这四年,杨志远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以良好的行为素养,严谨的管理能力,始终把全班同学团结在一起,同进退共荣辱,全班同学亲密的就像一家人似的,让外班同学羡慕不已。



‘燕京’都不知道是第十J箱了,一圈下来,又没酒了。苏锋笑,说,这酒怎么这么不经喝,三下五下又没酒了。赶忙朝门外的F务员招招手,说,麻烦你再搬J箱啤酒来。



杨志远知道苏锋的X情,任由苏锋折腾,他笑,说,怎么,看样子你今天非要把大家灌醉不可。



苏锋说,那是,今天咱们都豁开了喝。谁让你小子不地道,非要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是班长,要知道你这一走,咱们这班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提前散伙了,我这心里憋得慌。



李长江也说,就是,志远,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回老家G吗,留在北京有什么不好,你要在北京,咱们有事没事都可以聚聚。你看看咱们这班,留北京的至少有一大半。



杨志远说,既然咱班有这么多同学在北京,长江你就得负起这个责来,经常把同学们约到一起聚聚,别真让咱班散伙了。



李长江说,好的,这个任务我接了。可你是班长,你这一走,大家总觉得少了主心骨。



李长江这么一说,班上的nv生纷纷来和杨志远碰杯喝酒,一个个眼睛红润,搞得杨志远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杨志远酒已经喝开了,都是来者不拒,杯一碰,头一仰,一杯见底。



许晓萌没和杨志远一桌,她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是第一次见杨志远这么放开了喝酒,心里不免有些为杨志远担心,她走过来递给杨志远一包纸巾,有些ai怜地说,看你喝得满头大汗的,擦擦。



杨志远看了许晓萌一眼,许晓萌是江浙人,江浙一带多美nv,许晓萌身材很好,凹凸有致,每一个初见她的人,都会觉得眼前为之一亮。许晓萌不喜张扬,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她一般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在杨志远的心里许晓萌就是一首清新的江南小令,清幽委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ai。他和她之间,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比友情多一点点,比ai情又少一点点,杨志远把这叫做第三类感情。



杨志远擦了擦额前的汗,说,谢谢晓萌。



苏锋在一旁起哄,说,你们俩怎么着也得喝一杯。



杨志远点头,说,晓萌,我们是该喝一杯。



苏锋知道杨志远和许晓萌之间的那点小暧昧,坏坏地笑,说,以什么名义?



许晓萌浅浅地笑,说,那就以同学的情谊,志远我和你喝一杯。



苏锋故作遗憾地摇摇头,说,这个理由简单了点,要是以ai情的名义我觉得还有些意思。



许晓萌的脸顿时一P绯红。杨志远拍了苏锋一下,说,我看你是欠chou。



安茗一直坐在杨志远旁边,杨志远和许晓萌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清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杨志远在学校里很有nv生缘,有许多的nv生喜欢他,安茗也不例外,她喜欢杨志远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杨志远傻不拉叽的,把她当MM看。这会见苏锋和杨志远恶作剧,搞得许晓萌不好意思。安茗赶忙站起来应战,说,苏锋你G吗,看晓萌老实,尽欺负老实人。要不我们俩也喝一杯。



苏锋一拍脑袋,说,你看我竟然把安大小姐忘在一边了,我看这酒还是你们三人喝才有味道。



安茗不比许晓萌,她哪会在意苏锋的话,一把挡住苏锋,说,少废话,咱俩喝酒。苏锋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安茗这丫头。现在有看安茗矛头指向自己,头一下就大了,连连告饶,说,算我怕了你还不行么。



安茗说,苏锋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我跟你喝一杯。



安茗在那边和苏锋斗得欢,这边杨志远和许晓萌碰了碰杯,说,晓萌,你回江浙的事怎么样了,是不是到省委组织部?



许晓萌也是单亲家庭,她母亲的身T一直都不好,还有个MM在读高中,回江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许晓萌家虽然在江浙,但没什么过Y的关系,在职场,nv生还真不如男生受欢迎,许晓萌想回江浙,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接收单位。杨志远知道李长江的大哥在中组部,把许晓萌的资料J了一份给李长江,让他想想办法。李长江没推委,很爽快的答应了。这J天杨志远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许晓萌回江浙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前天李长江还说,许晓萌的事情成了,他大哥跟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打了招呼,省委组织部同意接收。可派遣令没下,心里还是不塌实。



许晓萌点点头,说,是。派遣通知已经来了。



杨志远说,好,晓萌,你的事安顿好了,我也就放心了,今后多联系多保重!



许晓萌说,你也是!



杨志远转身敬了李长江一杯,说,长江,谢了!



李长江说,大家同学一场,说什么谢不谢的。真说谢就见外了。



苏锋说,就是,这事对于长江他哥来说,还不是小事一件。



杨志远知道,这件别人削尖了脑袋也不一定办得成的事,对于李长江和苏锋他们那样的家庭来说,还真不是个事。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应该就是最好的注释。



大家都是同室兄弟,李长江的大哥杨志远也见过J次,都是X情中人,也就没再客套,大家喝酒。今天这场酒,导师们一走,杨志远自然就成了主角,这边喝完那边来,也是杨志远酒量好,要别人早就喝趴下了。



学生会的副主席汪晗说,志远,这么多年了,真没看不出你的酒量如此之大。



杨志远开起汪晗的玩笑,说,那是,如果我真是一下子就让你看透了,你早就一脚把我踹下台去了。



汪晗笑,说,拉倒吧,那是我让你。



杨志远说,行。那我们为这两年的合作愉快G一杯。



汪晗笑着把酒喝了,说,志远,一路珍重!有时候多回母校看看。



杨志远说,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到时你小子要是离校了,你可要写信告诉我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汪晗点头说,那是肯定的。



杨志远举杯,面对全班同学,说,我提议每隔五年,国庆的第一天,就作为我班同学相聚的日子,到时能来的同学都得到母校聚一聚。



安茗不乐意了,说,杨志远你不义道,你就说你们班上的同学,那我们这些外班的咋办?



杨志远一笑,说,当然了,今天在场的各位外班同学,都可作为特约嘉宾自行决定到时是否参加。



安茗说,这还差不多。



苏锋说,这个提议好,我看就这么定了。



李长江说,我是没问题,就怕到时你苏锋同学被美国小妞缠住脱不开身,把同学情谊给忘了。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苏锋也笑,说,你们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杨志远说,这我可看不出来,只能到那时再看,这事情得用事实说话才行。



李长江说,对,到时就知道。



沈协、张悯等J个和杨志远是新营老乡,当年他们J个都是新营县一中的同学,都是同一年考上北京这所学校的,杨志远和张悯还是同班。这会他们J个也过来敬酒。沈协这次去了计委,张悯学法律,这次去了中纪委。杨志远要回新营他们都不理解,S下里都劝过杨志远好多次,看杨志远铁定了心要回去,也只有由他。他们J个见杨志远喝的太多,就一起来和杨志远来碰杯。



张悯说,志远,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从新营走回来的,你现在要回去,我们还真不好说什么,来,G了。



杨志远笑,说,我先行一步,先回去了,你们今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由我来解决。



张悯说,这个自然,跑不了你。我还是为你可惜,你要在北京,肯定要比我们强。



杨志远笑说,难道我回新营就一定会比你们差。



张悯说,好。为你这句话,我们把酒G了。



杨志远说,我们彼此努力好了,只要你们别忘了自己是新营人就行了。



沈协说,这我们可不敢忘,要不你杨志远还不骂我们忘祖。



杨志远说,知道就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张悯说,这可说不准了,刚到新单位报到,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等安顿下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看今年春节能回去过年就不错了。



杨志远说,好,那我春节在家等你们J个。



沈协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这酒宴是什么时候散的,杨志远还真是不太清楚,当时他喝得头昏脑裂的,根本就不没了时间观念。反正大家都喝得兴奋了,你追着我喝,我抱着你哭,场面严重失控,大家敲着桌子,唱着《毕业歌》,一个个泪流满面。



杨志远只是朦胧记得自己和苏锋、李长江等一群男同学把许晓萌、安茗等nv同学送进nv生宿舍后,他们J个才摇摇晃晃的回到男生宿舍,倒在床上就没爬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卫生好讲,手脚都没洗,更不用说洗澡了。



应该说杨志远当天晚上的酒喝得比谁多,但他第二天醒得比谁都早,杨志远第二天上午醒来,苏锋和李长江还趴在床上打呼噜,杨志远闻了闻自己的衣F,一身的酒味,赶忙跑到卫生间洗刷了一番。洗完澡出来,苏锋和李长江还没醒,杨志远踢了他们J脚都没什么反应,正想着怎么把他们弄醒。安茗跑来‘当当’地敲门了。杨志远刚把门打开,安茗就一阵风地闯了进来。她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场景,皱了皱眉,说,苏锋这家伙从小就是这样,嘴上叫得最凶,实际上也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折腾不了J下子。



杨志远一直以为安茗是通过自己才和苏锋认识的,今天一听安茗这说话的口气,心想原来安茗和苏锋早就认识,而且J情还不浅。苏锋家杨志远去过,苏锋的爷爷是老革命,他家是门口设有门岗,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安茗能随意出入苏锋家,家庭成员肯定也有厉害人物,杨志远和安茗结识一年,从未见安茗谈起自己的家庭。杨志远这人X情沉稳,既然安茗不说,他也就不问。安茗不说,自然有她不愿意说的理由,他冒冒失失地去问,反而让安茗为难。这会尽管他心存疑H,他也就想想,没多问。只说,你怎么就醒了。



安茗说,你喝那么多都没事,我还能有什么事啊。



杨志远笑,说,也是。那我问你,这刚醒来就跑到我们宿舍来,有何贵G?



安茗说,我想让你陪我去天桥百货逛逛。



从海淀到天桥百货得转好J趟车,杨志远一听逛街就有些头疼,他说,我可是今晚的火车,我还得清理行李呢。



安茗说,我还不知道,你那些重要的行李早就打包从邮局发走了。正因为你今晚要走,你更得陪我去逛逛。



杨志远知道安茗的个X,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他说,要不我先把苏锋他们叫醒,不然等下他们醒来找不到人怎么办?



安茗嗤之以鼻,说,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还醒不了,不管他们了,我们现在就走,你要是担心他们等下找不到你,你就写张留条,告诉他们你的去向也就是了。反正你是晚上的火车,他们知道你的去向也就没事了。



杨志远一想也只能这样了。留了条,和安茗就走。在公共汽车上,杨志远问,你要逛街也用不着非要去什么天桥百货啊,就近不行啊。



安茗说,我就想让你陪着我在北京街上到处逛逛,不行啊。再说了,你今天晚上就回家乡了,我以后想逛街了,我到哪找你去。



安茗的眼睛晶亮晶亮,杨志远被安茗盯得有些心慌意乱,赶忙偏过头去。



天桥百货大楼里的人很多,安茗牵着杨志远的手来到男装部。在‘梦特娇’专柜里,安茗看中了一件t恤,杨志远一看价格,吓了一大跳,乖乖,一千多元,都抵三月的工资了,一拉安茗,说,G吗,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可卖不起。



安茗说,毕业了,就算我送你的礼物。



杨志远岂会轻易接受nv生送什么礼物,起脚就往外走。安茗气急,一把拦住杨志远,说,杨志远,你什么意思?



杨志远知道安茗这人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笑,说,傻丫头,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接受。他不想安茗太难堪,说,你要送我礼物也可以,等会我挑件衣F,你买单好了。



安茗这才高兴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要不然你也太见外了。



杨志远在一家国产品牌的柜台挑了套,黑K白衫,价格适中加起来不到三百元,安茗嘟着个嘴,说,这也太便宜了吧。



杨志远说,你甭管它便宜还是贵,你就说好看不好看。



安茗围着杨志远转了一圈,说,还别说,虽然便宜了点,可穿在你身上还挺像那么回事,你的眼光不错。



杨志远说,这不结了,好看就成。



安茗笑,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杨志远还是一帅哥,看来我还真不能把你打扮的太帅了,要是你被别的小nv孩抢去了,我也许会心痛的。



杨志远平日里和安茗斗嘴斗惯了,以为说笑,并没怎么在意,他摇摇头,说,丫头,你就不能和我少贫点。



安茗笑,说,我现在不和你贫,什么和你贫啊。



杨志远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偷从一个nv顾客的挎包里偷出一个钱包。杨志远J步跨了过去,拍了拍,老兄,你这是G吗?



那小偷先是一惊,再一看杨志远就一青P小生,顿时放下心来,说,没你什么事,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志远并不在意,说,你还别说,这事我还真是管定了。



小偷拿出一把跳刀来,安茗吓了一跳,拉了拉杨志远的衣角,说,志远,你可要小心。



杨志远笑,说,没事,这刀不是谁都可以玩的。一抬手,那小偷还没反应过来,那把跳刀已经到了杨志远的手里。行家一动手就知有没有,那小偷一见这架势就明白自己遇上了高手,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赶忙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一个劲的求饶。杨志远也没什么客气,解下小偷脚上的鞋带,三下二下的把小偷反绑起来。杨志远从小偷的身上搜出钱包,递给那个正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漂亮少F,那少F这才醒悟了过来,接过钱包一个劲地道谢。杨志远笑,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可得注意。



那少F笑,说。这当然要多谢小兄弟了,要不是你,我包里的身份证什么的一旦丢了,我在北京就会寸步难行。小兄弟身手不错,听你的口音,我们应该是老乡,能不能告诉我姓名?



杨志远说,是吗,我是新营县的杨志远,你不会也是新营县的吧。



那少F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省城的,叫姜慧,也算是半个老乡。



杨志远把小偷送到保安部。和姜慧在大楼前握手告别,姜慧巧笑嫣然,说,杨兄弟,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能在省城相见。



杨志远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姜慧远去。安茗推了他一下,笑,说,怎么看到美nv就放不开眼睛。



杨志远笑,说,这个nv人在我们家乡只怕不简单,你看刚才接她那车,挂的是军照。



安茗心说军牌又能怎么样,多大个事,但她不想让杨志远看出来,一推杨志远,说,走吧,苏锋他们还等着送你去车站呢。



这年7月2日的北京火车站的3号站台上。杨志远和苏锋、李长江、张悯、沈协、许晓萌、安茗等诸多同学一一话别,男人之间相对坚强,尽管大家都有些不舍,但都是拍拍肩抱抱腰,互道珍重。和许晓萌道别的时候,许晓萌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伏在杨志远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搞得杨志远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杨志远拍了拍许晓萌的肩膀,故作欢笑,说,晓萌,这是G吗,我们又不是不会见面。



安茗擦了擦红润的眼睛,说,就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来,志远,我们也抱一个。



杨志远和安茗抱了抱,说,丫头,我会想你的。



安茗说,我也是。



20:18分的北京。南下的火车缓缓地驶出了站台,杨志远伏在绿Se的窗棂边朝站台上的同学挥动着手。列车驶出的风,扬起许晓萌和安茗的衣裙,二个nv孩,同样的美丽,同样的飘逸,杨志远的心没来由地动了一下,一时有些恍惚。



突然,杨志远看见安茗紧跑了J步,然后有安茗忧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志远,我喜欢你!



杨志远一阵震颤。火车开始加速,所有的场景都一一退去。



杨志远挥动着手,心里一遍遍地喊,北京,再见!同学们,再见!晓萌,再见!安茗,再见!



第二章:老师相帮(1)

杨志远不得不佩F,老师就是老师,刚才那一招使的真是老到,似乎什么都没说,却把该说的都说了,根本就不着痕迹。



杨志远的家在一个叫杨家坳的小山村,属新营县的周洛乡管制。既然叫杨家坳,顾名思义,村里杨姓居民为多,虽有外姓,也都沾亲带故。杨家颇有出处,为北宋名门杨家将之后裔,明末清初为避战乱,杨家祖先率一G子裔翻山越领,隐居于此,这倒不像是传说,有杨家族谱和杨氏宗祠为左证。杨氏宗祠里供奉着杨氏宗族历代贤哲贞烈的肖像牌位,佘老太君、杨六郎、杨宗保、穆桂英等一G英烈赫然在位。杨志远在族中辈份挺高,儿时顽劣,经常统领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孙在宗祠里玩闹嬉戏,多有得罪祖宗之处。好在杨家祖训虽严,但都在国家民族大义之处,倒也不居小节,杨志远的玩劣之举,至多被族中长辈呵斥J句,实在出格,也不过是被族长杨石打J下手心PG,罚其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面牌思过过J次,并无太大处置,照杨志远现在来看,杨石对自己的处置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能算是长者对玩劣小儿独特的ai护和宽容。



祖先选址,无不讲究YY调和宜风适水,杨家祖先自然也不例外。杨家坳选址不错,背依清山,北高南低,山似卧龙盘首,首为峰,有溪流于山岚之间潺潺而出,于村前平坦之处汇聚而成杨家湖,后经杨家先祖的世代耕耘,依湖而耕出千亩良田,终成现在规模。既然北为首,宗祠自然居于村中北首,想来古时杨家坳古槐成荫,杨家宗祠都是由成抱的槐树建成,经千年风霜而不朽。杨家子嗣后代的楼台庭院无不以树为柱,依宗祠次第而建,颇有湘西吊脚楼之风范,古Se古香,自成特Se。



杨家坳选址固然不错,却有着必然的局限X。杨家先祖为避战乱而来,又是行伍出身,选址自然以战略考虑为主,杨家坳因此远离集镇,山高势险,进可攻,退可守,这在乱时,农耕时代,杨家坳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一旦天下大乱,杨家人立马就可封山自守,以山为屏障,阻一切纷扰于山外,自给自足,有如世外桃源。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天下太平,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工业时代,山外的变化天翻地覆,谁家还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抠食,可杨家人没办法,想变还无从变,杨家坳远离集镇,离县城更是百来里,山高路远,彼时的优势就成了现时的劣势,村前原本庇护杨家子孙的高山现如今已经成了杨家坳难以逾越的障碍。



杨志远在县一中读书时,就听过县城有句民谣,叫‘天当被,地当床,有nv莫嫁杨家郎’。由此可见杨家坳早已被时代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杨志远读高二那年,父亲病逝,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更是不易,高二下年,杨志远有心放弃学业,像村里的其他侄辈一样南下打工,帮母度日。这事被族长杨石知道了,杨石当时就急了,找上门来,说这哪成,志远你哪次考试不是全县第一,分明就是考状元的料,我们杨家坳这支杨家还指望你光宗耀祖呢,你要是弃学,那不是chou我们杨家祖宗的脸,让外人嘲笑我们杨家没人了吗。当日族里就开会,作出决定,凡杨家子孙务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务必保证杨志远读完高中,直至大学毕业。二个务必,态度坚决,务须置疑。



但凡宗族,讲究宗族团结,更何况杨家坳杨家,乃忠贞之后,历来同仇敌忾宗族感强,族长们一发话,杨家人没人多说一句闲话,送钱送米,争先恐后。后来村里一有人到县城,就有人到杨志远的学校给他送腊鱼腊R、山鲜野味,羡熬了一班同学,也让杨志远倍感自豪。这事让杨志远懂得团结的力量,杨志远后来当班长当院学生会主席,能团结同学,莫不与此有关。



杨志远这次舍弃唾手可得的一切,认定要回杨家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再三,不是头脑发热,一时之冲动。杨志远这J年来,一直以一种换位的思维在思考问题,他想如果自己是杨石,如何才能把杨家坳的乡亲带上富裕之路?慢慢的,杨志远有了一些头绪,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有弊也必然有利,就拿杨家坳的穷来说,现如今杨家坳的穷对他杨志远就是一种天大的利,穷则思变,有变就有通就能通,这比去面对墨守成规做起事情来要容易的多。还有就是杨家坳人的宗族感团结心,更是一件无往不胜的利器,用好了,定能所向披靡。这也是杨志远有信心把杨家坳带出贫穷的基石所在。杨志远始终认为,万事万物,要想突破,人是第一要素,人定胜天,并不是空洞的口号,它有一定的哲理意义在里面,而这个所指的‘人’包含了人心和人的思想。有了思想和信心,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杨志远坐了二夜二天的火车,到省城已是第二下午三点。一出站,就看见了杨石的孙子杨广唯和孙nv杨雨菲二兄M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看到杨志远出来,杨广唯赶忙跑了过来,一边来帮杨志远提行李,一边说:志远叔,我爷爷让我来接你。



杨志远的行李不多,许多重要的资料物品,早就从北京经省市托运到县里,由乡亲拖回杨家坳,身边也就简单了许多,带在身边的都是些必需品,就装了一个行李箱,拖着走就是。杨志远和杨广唯是发小,杨志远虽然辈份比杨广唯大,但俩人当年可没少在一起顽P捣蛋过,见杨广唯要给自己提行李,杨志远有些不自在,说,不用了,广唯,我自己提就成了。



杨雨菲笑嘻嘻地说,小叔叔,那可不行,这可是起M的礼数。



杨志远笑,说现在知道礼数了,想当年你可是直呼我杨志远的。



杨雨菲有些不好意思,说,小叔叔原来你还记仇来着。杨雨菲比杨志远杨广唯要小三岁,当年杨志远他们喜欢上山捉鸟,下河捕鱼,杨雨菲偏生要跟着去凑热闹,那哪成,带着个小丫头P子多不方便,于是杨志远他们经常躲着杨雨菲行动,杨雨菲为此没少记恨杨志远,开口就是,杨志远,你不是东西。哪曾叫过一句什么小叔叔。叫杨志远小叔叔只怕是这两年的事了。



杨志远呵呵一笑,杨广唯乘机接过行李,杨志远也就由他,没有再行争夺。再夺就有些假意了。



杨志远只是有些奇怪,说,广唯你不是在广东打工,怎么在这?



杨广唯说,知道志远叔要回杨家坳,我爷爷就给我写信,让我辞掉工作,立马回村,跟着你志远叔一块G。



杨志远说,广唯,你高中一毕业就跑到广东,这么多年了,应该是站稳了脚跟,现在就把工作辞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杨广唯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广东那地方,金钱第一,没有什么人情味,人在他乡,难免要受人鸟气,有机会回家做事,自是最好不过。再说了,志远叔你回到咱杨家坳,总不能单枪匹马吧,总要有J个帮手不是,咱杨家坳但凡有点力气有点才G的,全都在外搓食,谁还呆在家里。



杨志远其实也有考虑,即便杨广唯不回,他迟早也会把他叫回来,只是现在为时还早,很多事情还没有调理好,现在既然杨广唯已经回来,他一想,也好,有个帮手做起事来也方便。



杨雨菲说,小叔叔,你还不知道吧,族里已经通知了,凡是在外打工的杨家人,能回来的,必须赶快辞工,尽快赶回来,不能辞工的,如果你小叔叔真正需要,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回来。杨雨菲停了停,又说,小叔叔,你就看吧,过不了多久,咱杨家坳百分之八十的杨家人都会到村听令。



对此杨志远没有一丝的诧异,很是认同。这于别村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对于杨家坳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杨家坳人自古就实行准军事化的管理,组族一旦下令,族群诸人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也正是这套准军事化的管理制度,杨家坳人才能在乱世中生存了下来。尽管这些年,族人是有些改变,但骨子里的精髓毕竟还在,军令如山,令出必行,毕竟是自古以来,杨家坳人恒久不变的生存之道。



杨志远笑,说,你爷爷他们就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把事情办咂了。



杨雨菲摇头,说,爷爷们说了,既然你杨志远敢回来,有想法带领大家G,那就G,即便G咂了也没关系,咱们杨家人自古就是情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死在床上的,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杨志远点头,说,这话我ai听,现在时代在变,杨家坳再不变,那就是一个死字,倒不如一变,搏一搏,搏出一条富裕之路来。



三人走到公共汽车站,杨志远一个站牌一个站牌的看。杨雨菲自小聪慧,一看就知道杨志远肯定是所图,她问,小叔叔,你这是要去哪啊,今天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



杨志远点头,说,从省城到市里再到县里至少要三四个小时,县里到集镇,再到杨家坳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今天肯定是到不了家了,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着急赶路,我正好在省城办点事再回去。



杨雨菲说,小叔叔,那你问我啊,我应该知道。



杨志远说,也是,我怎么把你忘了,你不是在省城读大一吗,你告诉我到水凤井省农业银行怎么去?



杨广唯说,志远叔,费那劲G吗,打个车去就是,咱们虽穷,但打个车的钱还是有的。



杨志远摇头,说,没这必要,该节省的就要节省。



杨雨菲说,那就坐101路,这路公J车到水凤井。



三人乘101路到达水凤井,抬眼就看见省农业银行那栋镶满深蓝Se玻璃墙的大厦。杨志远扫了周围一眼,明白这里就是全省的金融中心,省农业银行周边,J大国有商业银行林立,气派非凡。



杨志远走到省农业银行的大楼前,并没有进去,瞄了旁边的富丽华大酒店一眼,朝杨广唯一招手,走,我们今晚就住这了。



杨广唯吓了一跳,说,志远叔,这么豪华的酒店,那得多少钱。



杨志远说,多少钱也得住。



杨广唯说,我就纳了闷,刚才叫你打个车,你还嫌L费,现在倒是舍得了,不就找个睡觉的地方吗,有这个必要吗,要不我们到雨菲学校的宿舍去打个地铺得了。



杨志远拍了拍杨广唯的肩,笑了笑,说,快走,哪那么多废话。我们不旦要住在这,还要入住豪华套房。



杨广唯说,我的乖乖,那的多少钱。



杨志远说,该用的钱必须用,成大事者首先必然大气。



杨志远大步走了进去,杨雨菲望着杨志远的背影,心说,难怪爷爷们都如此看重这个小叔叔,到底是经过北京的熏陶,小叔叔举手投足间都显现出一种自然天成的大气,杨雨菲觉得这种气度是别人学不来,它有着杨家人自有的文化底蕴,也与小叔叔自身的修养和内心的自信有关。



杨志远开好房,乘电梯上到十五楼,打开房门。杨志远从杨广唯手里接过行李箱,说,广唯、雨菲你们坐一下,看看电视。坐了二天的火车,我的先洗涮一下,等会我们说不定还得出去会个朋友。



杨志远走进卫生间,放水洗澡。



杨雨菲对杨广唯说,哥,你以后可得跟小叔叔学着点。



杨广唯不解,说,我要学什么啊。再说了,真要像志远叔那样,我也学不来啊。



杨雨菲说,那是,小叔叔的气质你怎么学也没用,那是天成的,但你可以学小叔叔的行为方式。



杨广唯说,这话从何说起?



杨雨菲说,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小叔叔不愿意打车,是真的不舍得,因为时间不紧,觉得没那必要。而小叔叔之所以又舍得花钱住这个宾馆,是因为他等会要见的这个朋友很重要,肯怕就是旁边农业银行的某个重量级的人物。所以他必须要花这个钱,因为这里离农业银行近,要是人家想在办公室见咱,咱J步就到了,要是人家放下身段来见咱们,也可省得人家车马劳顿。我们三个人,定个套房既可方便小叔叔他们J谈,又是对人家的尊重。这就是小叔叔的行事方式,思维缜密,用心良苦。



杨广唯本来就是明白人,就是看问题没有nv人那般心细,杨雨菲稍加点拨,他立马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称是。



兄M俩聊得正起劲,杨志远已经洗完澡,收拾停当了出来。黑K白衫,风度翩翩。杨雨菲立马大呼,小叔叔,你真是帅呆了。



杨志远的这身着装,就是在毕业前夜,安茗和他一同到天桥百货买的,当时安茗的表情也如杨雨菲一般,还说,志远,我可不能把你打扮的太帅了,不然你被别的nv孩子抢去了,我会心疼的。杨志远当时没怎么在意,以为安茗这丫头是在说笑,但一想到前天凌晨,在北京站台上,安茗那声带着哭音的喊声,杨志远的心还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杨志远说,你个丫头P子,拿你小叔开心啊。



杨雨菲说,我哪敢啊,真不骗你,你比我们班上那些男生要帅多了。



杨志远说,这有什么可比X吗。



杨雨菲说,那当然,你比他们成熟有气度。和你比,他们就是些小P孩。



杨志远说,我比你们大多少啊,也就二三岁而已。



杨雨菲说,这可不是年龄问题,是自身的素养和气质问题。



杨志远看看表,说,你就扯吧。杨志远从包里翻出通讯本,然后朝杨雨菲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才拿起房间里的电话开始拨打。



杨雨菲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偷偷地朝杨广唯做了个鬼脸。



第二章:老师相帮(2)

 杨志远要找的这个人在本省金融部门还真是个重量级的人物,他叫张平原,省农业银行的副行长。张平原原来在北京中国人民银行从事金融与金融监管方向的研究工作,没有具T职务,就一研究员,刮号正处,这样的官员在北京那地方多于牛mao,没多少人把他当回事。



经济管理学院除了本校教授为学生授课,为免与当前的形式脱节,有时也请外面相关部门的学者、官员来学校上课。重量级的人物,自有院领导出面相邀,但对于像张平原这类的无职无权的小级别的人才,就没有那么隆重了,一般就由院学生会负责接洽。杨志远是学生会主席,自是责无旁贷的担负起联络接待方面的工作。对于张平原这种学者型的官员,杨志远都是打心里佩F,平时也很喜欢和他们讨论一些时事财经方面的热点问题,张平原他们学术专精,见解独特,每次和他们J谈,杨志远都觉得自己受益匪浅,接待起来自然也是尽心尽力。



杨志远和张平原J情比与他人要进一步,应该缘于北京的一场大雪,那是杨志远在北京J年里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那雪下起来就像是下鹅mao,大得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那天本来杨志远和张平原约好由其在晚自修课上给同学们讲《金融的最新特质和存在的问题》一课,可一看那雪的态势,没完没了的,街上连的士都难得见到J台,杨志远心想张平原只怕是来不了。没曾想,张平原竟然骑着自行车顶着风雪赶来了。杨志远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守信、办事执着、有韧X,将来必有发展,不可小视。



那天的雪下个没停,张平原上完课夜已深了。杨志远说,张老师,您看这雪下的,根本就让人没法动弹,我看您今晚就别走了,我给您在学校宾馆安排了一个房间。



张平原有些迟疑,杨志远明白他是怕给自己增添麻烦,忙说,走吧,张老师,正好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张平原这才没有推脱,随杨志远在学校宾馆住下。那天杨志远和他海阔天空,谈了好久,十分投缘。他们谈了农村农业问题,农民的生存和发展问题,也谈到了杨家坳现阶段存在的现实问题,和自己想回家乡的想法。那是杨志远第一次向他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张平原当时就很震惊,说志远老弟,你真要这样去做,那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气,非一般人可为。张平原是从那天开始叫杨志远志远老弟的,杨志远却还是始终叫张平原张老师,为此两个人还争持了一番,张平原让杨志远称其为兄,杨志远说岂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能少了礼数。当然是谁也说F不了谁,以后张平原叫张平原的,杨志远称杨志远的,搞得旁边人都是一潭雾水,不明就里。



去年张平原外放,在诸多省份中,张平原特意选了杨志远老家所在的这个省,应该说这也与杨志远多少有些关系。张平原这一步走的对,在京城没人把他当回事,那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京城太多,人家哪里顾的过来。可内地省城就不一样,毕竟像张平原这样有能力的才将并不多见,况且张平原是京官外放,为人器重也就在所当然,而且张平原这人很有韧X,这从他不顾风雪,哪怕是顶着刀子也要去上课的态度就可见他的工作态度,尤其他是搞研究出身,工作严谨思维缜密,日子也就过得顺风顺水,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张平原从排名靠后的副行长,成为了现在省农业银行的第一副行长,明年老行长就到点退休,张平原接任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杨志远知道现在的张平原不比从前,必定是公事繁忙,疲于接待的。杨志远打这个电话也是有所考虑的,张平原到了现在的位置,时间肯定满满当当的,公事处理一般都会在上午八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十一点和五点后邀约电话肯定络绎不绝,而中午桄酬J错后,一般都需休息一二个小时,不喜欢他人打扰。五点后应该是张平原最悠闲的时候,公事忙完,下班尚早,一杯清茶,心情正是轻松愉悦之时,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效果最佳。



张平原的办公室有两部电话,一部是对外的,需要秘书转接,这部电话什么人都可以打,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得到他的。另外一部对内,知道人的不多,杨志远就是其中之一。



电话一通,杨志远就听见了张平原的声音,张平原问,您好!哪位?



杨志远笑,说,张老师,我是志远。



张平原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说,是志远老弟啊,你现在在哪?



杨志远说,我还能在哪,就在老师旁边,富丽华大酒店。



杨志远最终决定回乡创业,和张平原通过气,张平原是知道情况的,但张平原还是很惊讶,说,这么快,你怎么一毕业就回来了,难道北京就没有你值得留恋的。



杨志远笑,说,晚上想请老师吃个饭,不知老师是否和别人有约。



张平原说,扯蛋,你志远老弟来了,天大的事情也得我们见了面再说。张平原说,你告诉我房间,我马上过来。



杨志远放下电话,就往外走,张平原虽然说自己到房间来找他,那是张平原客套,尽管两人关系不错,但人家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而且位置特殊,那有学生心安理得作等老师上门的道理,杨志远边走,边指示杨广唯和杨雨菲两兄M,说广唯,你和我一起去大堂去接张老师,雨菲你负责接待,张老师喜欢喝新茶,我那包里有我特意准备的我们杨家坳的茶,你去找一找。



农业银行离富丽华太近,杨志远生怕张平原比自己先到,怠慢了老师,走的也就比较急,杨广唯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杨志远和杨广唯下到大堂,不一会,张平原就到了。两人握过手,张平原望了杨志远身后是杨广唯一眼,杨志远顺势介绍,说这是我侄子,杨广唯。



张平原‘哦’了一声,再看了杨广唯一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三人就势往里走,张平原走在前面,杨志远慢半步走在其后,杨广唯走在最后。快到电梯口,杨志远紧走了一步,在张平原伸手按电梯上行按键之前,恰倒好处地伸出手来。这个细节张平原注意到了,朝杨志远心领神会地一笑,说,志远啊,你还是那么心细。



张平原没有和杨广唯握手,杨广唯并没怎么在意,他心里记着MM对自己的提醒,杨志远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杨广唯也注意到了,这次一走进电梯,杨广唯赶忙现学现用,抢先按下十五楼的按键。杨志远心说,广唯接受能力蛮快的。应该不错。



杨志远领着张平原进了房间,杨雨菲立即端上热茶,请张平原用茶。杨志远介绍说,这可是我们杨家坳产的茶叶,生长于杨家坳海拔最高的山上,这是山尖上的那部分,一般都是留在家里留着给自己喝,虽然杨家坳山上的茶树没有经过什么特定的培植,可也是祖上千挑万选种植的品种,应该十分珍贵,我们老杨家人都好喝茶,在茶叶的采摘、加工、制作方面老祖宗传下了一套独特的工艺,绝对的自然纯粹,很有特Se。张老师你得品鉴品鉴。



张平原品了一口,点点头,说不错,有些意思。



继而笑,说志远,你什么意思?



杨志远也笑,说,张老师您是行家,您就说这茶怎么样?



张平原专心再品了一下,点头,说,真不错。



杨志远说,如果我把这茶推到市面上,老师您觉得有J成胜算?



张平原明白杨志远的意思,思量了一下,说,这就有些不好把握了,这里面可包含了许多的问题,比如说品牌的推广、营销、策划等等,你是学经济的,这其中的许多道道我不说你也知道。



杨志远点头说,明白。



张平原说,明白就好,那就算七成吧。



杨志远说,老师这么说,看来值得一试。



张平原笑,说,要是我说只有一成,你难道就不试了,我看只怕未必。



杨志远也笑,说,还是老师懂我。



张平原依然用那种把玩的目光看着杨志远,说,志远,你要想还绕啊。



杨志远一笑,直说了,说品牌的推广、营销、策划等等,其实早有考虑,这些都不是问题,可你要说不是问题吧它又是问题,因为这些要想实施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古人都知道‘巧F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他杨志远还不是什么巧F,杨家坳那个地方可以生产茶叶野菜,也有野J野兔,甚至偶尔还有野猪,可就是没有野钱,怎么办,就得四方化缘。可这化缘也不是易事,不是谁哪都可以去化,得找些关系,比如亲戚比如朋友,又或者老师。可本省他杨志远的亲戚朋友没什么富翁,就有一个老师还行,老师那里可能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有钱。



张平原一听,乐了,说,钱是有,可没一张是我的,我那里的钱都写着名字:中国人民银行。那钱是‘人民’的。我就是托管,可不敢乱动。乱动人民可不答应。



杨志远说,岂敢,我还不知道老师的个X,可不敢让老师为难,但老师可以帮学生出出主意,找找人,想想办法,老师你现在那银行叫什么来着,哦,农业银行,顾名思义,专业X银行,省内与农业有关的款项都得在您那开户,经您监管,位置特殊,人脉自然广阔,说不定能搞到些什么农业扶贫资金、农业无息贷款什么的,再不然有息贷款也行。杨志远最后说,老师您得帮我,我已走到这一步,用院长的话来说,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平原这次没有拒绝,说了四个字‘尽力而为’。份量很重,无须再言。



张平原看了一下表,说,到饭点了,走,跟我赴饭局去。又看了杨广唯杨雨菲一眼,说,小丫头的茶艺不错,行,你俩一块去。



杨志远知道这饭局肯定是张平原为主宾,去多少人都没关系。也没客气,说,听老师的。



张平原有专车,早有安排,司机就在‘富丽华’的前坪候着。看到一行人下来,赶忙跑出开门。杨志远使了个眼Se,杨广唯会意,闪到副驾驶坐下,杨志远和杨雨菲分坐张平原左右,倒也不觉拥挤。



第二相章:老师相帮(3)

酒楼在城东,叫‘天天有余’,颇有规模。剁辣椒蒸鱼头是其特Se,鱼头很大,一个鱼头有十数斤重,盘如脸盆,名气如其鱼头,是省城餐饮行业的一面旗帜。杨志远一行随张平原到时,主人一行早就于酒楼门外等候,见张平原驾临,为首之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时邀约张平原,张平原态度模糊,先时打张平原办公室的电话,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行长早已外出,不知其踪,看其行Se匆匆,只怕是另有要事。当时一听就是心灰意冷,之所以等在楼下,也是心存侥幸,毕竟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张行长的具T去向,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宾主相见,自是互有一番介绍,为首之人是省农科所主任,一把手,很巧,也姓杨,和杨志远五百年前是一家,二人手一握,已是亲近三分。



宾主就坐,第一杯自然是杨主任敬张平原。



杨主任说,张行长,我们农科所那事还得请您帮帮忙,融洽融洽。



张平原G了,一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偏头朝杨志远介绍,说,这鱼头味还真是不错,你得仔细尝尝。



杨主任所求何事,杨志远并不清楚,但看张平原那神态,就知道这事于张平原来说,只怕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没多大的技术含量,但张平原没说其他,只说鱼头味道不错。自有用意,得仔细揣摩。



来时同车,张平原大可介绍杨主任的一些基本情况,这不是什么秘密,无须害怕第三人知道,可张平原偏生没有只言P语,此举要不就是觉得这个杨主任无所谓,无须介绍,叫他杨志远来就是蹭饭,别无他意。但杨志远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张平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还把杨广唯杨雨菲两人一同叫上,只怕此举也有深意,是不是张老师现在好久没有考过学生了,有没有拿他杨志远过过考瘾,这事同样需要揣摩了。



杨主任酒量不错,也是有备而来,心有目的,带来二人,也是善酒。张平原是主客、领导,杨主任自然不敢过于放肆,见杨志远口口声声,老师长老师短,顿时找准方向,直奔杨志远而来。



这时间张平原朝杨志远做了个彼此间只可意会的小动作,他于桌下偷偷朝杨主任一指,杨志远立马就心领神会,明白这是让他迎头而上。张平原此举,和开始一样,肯定是有所图,另有目的。



杨志远于是接招,朝杨广唯杨雨菲一摆手,说,难得有机会和咱同门主任喝酒,今天可要豁开了喝。



无酒不成宴,宴席之上,酒有着天然的调剂作用。杨志远一举杯,这酒宴的氛围立即就上来了,热闹了起来。而杨雨菲一应战,那就不是热闹,而是热烈了。



杨雨菲清纯靓丽,有着邻家小nv孩的纯净,杨雨菲刚举杯时,杨主任还有些担心,说,丫头,你行不行啊?



杨雨菲一笑,也不答话,笑意盈盈地一饮而尽,一连三杯,面不改Se,一气呵成。本地酒杯不大,一杯酒三钱三,三杯为一两。杨主任摇摇头,朝张平原笑,说,张行长,这个是啥,喝酒?我怎么觉得像打仗。



张平原哈哈一笑,说,这是你们杨家人自己的战争,我可是观战。



杨志远接话,说,杨主任,我看你要多读读家谱,咱老杨家的祖先出了多少巾帼英雄,可别小瞧了咱杨门nv将,真要出马,一个顶二。



杨主任拍拍自己的额头,说,真是,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杨志远举杯,说,那就罚一杯,我作陪。



J圈酒下来,彼此关系开始变得融洽。杨主任的话也多了起来。杨志远渐渐的就听出了些味道,也清楚了张平原考试的目的。



这杨主任对他张平原来说,结不结J,可有可无,对他杨志远来说,却不失为一座金矿,值得发掘。农科所全称为:农业科学研究所。这些年倒也不是L得虚名,有些成绩。杨主任请客,选在‘天天有余’,名气大是其一,还有深意。杨主任在此消费,不管多少,可以免单。这地方名气大,鱼头明M标价,来此消费,不管是达官权贵概不打折,杨主任一介主任,在省城只怕还入不了达官这列,却能享受免单之待遇,为何?只为鱼头。



‘天天有余’当年不叫酒楼,也就一小饭店,与其他小饭店一样居于路边一角,惨淡经营。某年,时来运转,突生巨变,别人的路边小店还是原来的模样,没多大的变化,而‘天天有余’买地置业,竟然就成就了现在的规模,让省城的达官权贵趋之若骛。终其原因,竟与杨主任有关。



那时杨主任还不叫杨主任,叫杨研究员,每天泡在野外、实验室里和鱼类打J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杨研究员发现,用长江中的一种鱼类与本地雄鱼杂J,产生的新品种很适宜在本地的湖泊水库生长,个大R鲜。那时本省人都还不喜欢吃鱼头,本地鱼头R少刺多,没多少啃头,一般丢弃喂狗喂猫。可杨研究员培育的新品种却不一样,一个鱼头就有上十斤重,不加利用,喂狗喂猫实在可惜。有天杨研究员从水库回来,天Se已晚,劳累了一天,大家肚子都有些饥饿,于是路边停车,随便找了家小饭店吃饭。当时饭店就要打烊,厨房已是空空如野,杨研究员猛然想到那个破P卡后,还有J个剩下的鱼头,准备拿回家喂狗喂猫的,这时也就不管什么猫狗了,先喂人。老板没看见过这么大的鱼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杨研究员看到那桌上正好有一大盆新鲜的剁辣椒,突发奇想,说,G脆用剁辣椒蒸鱼头得了。于是一道名菜横空出世。当初那家小饭店就叫‘天天有余’,与现在的‘天天有余’同名,属同一老板,姓谢,名富贵,名字土气,却也实同其名。



按说该谢老板可以‘天天有余’,其他老板就可以开‘年年有余’‘家家有余’什么的,可是还真不行。杨研究员培育的新鱼种有专利,种鱼只有在杨研究员指定的地方才能买到,而且还得签加盟合同,所有成鱼必须由一家公司统一回购,鱼R出口,鱼头由其分配到省内外各宾馆酒楼,现在的鱼头可不再是喂狗喂猫之物,头比R贵,颇为抢手,要多还没有。该‘天天有余’的谢老板有心再开J家分店,可鱼店易开,鱼头没有。



杨志远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彼时的杨研究员此时的杨主任再行敬酒,杨志远就捂着酒杯,什么意思,不喝了,罢课。



杨主任正在兴致上,见杨志远突然罢课,忙问,老弟,这是何故?



杨志远笑,说,杨主任不够意思。



杨主任不解,说,这话从何说起?



杨志远说,杨主任既然姓杨,自当知道杨家坳杨家。



杨主任点头,说,知道,我还特意去杨家宗祠朝拜过。



杨志远说,那杨主任对村口的那湖泊可有印象。



杨主任答,碧波荡漾,风景绮丽,不错。



杨志远说,那我就有些不解了,杨主任既然想到去朝拜宗祠,那就承认我们五百年前应该还是有些关系,既然有些关系,杨主任看到杨家坳如此清贫,为何不施以援手。



杨主任说,我们那农科所,也是穷的叮当响,我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杨志远指指桌上的鱼头,说,杨主任,只怕未必,你看咱们眼前的这鱼就不错。



杨主任恍然大悟,哈哈一笑。他早就看出张平原和杨志远的关系非同一般,张平原多次拒绝了他的约请,这次竟然欣然前来赴宴,并且还带来了这么些小朋友,他的目的只怕也是在此。尽管心有不舍,但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的,事情孰轻孰重,他比谁都清楚,一咬牙,他决心卖给张平原一个天大的人情。他当即表态,杨老弟你要多少?



杨志远说,我自然是多多益善,可这由不得我,比如说湖的面积与鱼的数量是不是有什么要求什么比例,你是专家,杨家坳那湖你也见过,你说了算。



杨主任也不隐瞒,好人做到底,实话实说,他说,既然同是杨家人,也就不说假话,你那湖养个J百万尾都没什么大的问题,可我每年就那么点种苗,不够你一家用。行,这次我把家底都兜给你,二十万尾,都是有一二年的苗,都给你,这鱼生存能力强,不但吃C,还吃小鱼杂鱼,所以繁殖能力强,生长的也快,一条能到五、六十斤,而且头大R多,只要不是人为投毒,湖水见底,我包你不出三年必有所获。



杨主任一指鱼头,你知道一个鱼头的出湖价是多少吗,至少一百。不包鱼R。



杨志远心里一算,真要是如此,这笔生意可就合算。



杨主任又说,只是老弟真要把这二十万尾拿到手,只怕还有些难度。



难度在哪里,还那个那个字‘钱’,杨家坳那地方主任知道,什么都有,就是没钱。可二十万尾鱼,是有成本的,人家科研单位,本就穷的叮当响,这次因为资金紧张,才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不为发财,但也得保本。二十万尾,市场价不低于五百万,一次X兜售四百万得了,可必须得先钱后货,这点不好通融,不然他杨主任无法跟G部职工J代,所以有难度。



杨志远是学经济的,这道理他懂,也算得清帐,明白杨主任说的是实情,他能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很是仗义。



杨广唯杨雨菲开始也和杨志远一样兴奋,可一听杨主任说出四百万这个数字,杨广唯杨雨菲倒吸了一口寒气,心知只怕全杨家坳人加起来也没有J个现金,这好事都到家门口了,却入不了门,心里不免有些沮丧。他们望了杨志远一眼,杨志远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个劲地朝杨主任他们三人敬酒言谢,X有成竹,毫不在意。不止是杨广唯杨雨菲兄M不解,杨主任一行三人也是纳闷,怎么看,杨志远他现在也不是一下子能拿出四百万现金的主。



却不知杨志远早已把鱼头的味道吃了个透心透肺,心有感觉。他已经明白张平原把自己带来是什么意思,张平原是诚心诚意地要帮自己一把,也知道张平原既然有心,肯定会料到事情会如此的发展,钱的事也肯定有所考虑,不必忧心,只须喝酒。



张平原面对微笑,笑眼旁观。知道杨志远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心知自己没有看错人,杨志远这个学生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将成就非凡,自己只怕只能望其项背。再想,也是,连院长都对杨志远都有所看重,这个学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这么一想,更是有心推他一把。



这时酒至尾声,彼此都很尽兴。杨主任和张平原碰杯,对张平原以前对农科所的帮助表示感谢。张平原说,哪里哪里,作为政策X银行,我们对你们科研工作者的帮助还很不够,就拿你们那科研楼来说,我听说因为缺少资金已经停工了。



杨主任点头称是。心里不免嘀咕,心说停工这事张平原心知肚明,之所以停工,应该和张平原还有着很大的关系。



张平原到任之前,农科所从其前任手里贷了一千万兴建科研大楼,本来说好了,会续贷三百万。可没曾想,前任调走,张平原接任。张平原监管出身,对前任的工作进行了一番梳理,于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农科所贷款一千万兴建科研大楼的项目也在其列。



张平原办事认真,一有疑H他就亲临现场自行解H。当即就在现场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农科所兴建科研大楼确有其事,但其乘机夹S,在科研大楼旁边顺带兴建宿舍楼若G,不然其也用不了J多贷款。



这种事情机关院所一般都是如此C作,应该属于‘潜规则’,何况还是张平原的前任所为,张平原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偏生张平原较真,三百万贷款停贷不说,还把上面拨给农科所下半年的五百万科研经费扣住,似有抵消贷款之意。这简直就是釜底chou薪,要杨主任的老命,别说科研大楼停建,就是职工工资的发放都成了问题。



这些天,杨主任上窜下跳,请客吃饭,无不是为了张罗此事。张平原此时这般问起,是何用意。



好在张平原马上开口,很是严肃,说,杨主任,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科研大楼半途而废,那岂不是对国家资金的L费。有困难可以找我们吗,是不是我们银行的F务工作没到位。



杨主任心里欣喜不已,忙不迭地说,哪里,让行长费心了,应该是我们的资料不到位。



张平原打着哈哈,说,那你们就赶快把资料补全。他一指司机,有问题,找小齐,让他带你们跑,可以节省时间。



杨主任狂喜,这事竟然是如此结果,圆满得超乎自己的想象。原本杨主任只想让张平原抬抬手,把那扣着的五百万科研经费解冻也就是了,现在张平原竟然同意继续贷款,那五百万科研经费的事就更无问题了。可张平原转变如此之快,却是为何,只怕不是吃了他杨某的一个鱼头喝了J杯小酒这般简单。但张平原没说,杨主任也就没问,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酒足饭饱,大家依次握手道别。



杨主任和张平原握手。张平原招招手,把杨志远叫了过去,一个更大的惊喜冲击着杨主任。



张平原说,杨主任,今天鱼头不错!既然你和志远投缘,又够意思,我也就开开绿灯,你们那科研大楼我去看了,照进度,我看三百万只怕不够,四百万也少了点,要不就贷五百万,免得你以后又来找我,麻烦。



张平原握着杨主任的手,使劲一摇,说,我看就贷五百万,三年。



鱼、四百万、三年。一气呵成,杨主任恍然大悟。谜底揭晓。



杨主任的手也使上了劲,和张平原一摇,说,明白了,好的,就这么办。



明白什么了?哪样办?谁都没说,却又说了。彼此打着哈哈。把一旁的其他人搞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两位领导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杨主任偏身,握住杨志远的手,说,小老弟酒量不错,哪天我们再一起喝喝。



杨志远笑,好啊,杨主任你留个电话。



一切顺理成章,彼此心知肚明。



于是再相互握手,一G人等,该G吗G吗去。



一路无话。



到得‘富丽华’,张平原说,我就不上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大家都忙,明天你该G吗G吗去,好好G。有时间就来看我。



杨志远笑,说,您就不怕我每次都是来S扰和麻烦老师。



张平原摇头,说,不怕,就怕我到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了你老弟的忙。就趁现在还有些能力,只要是不违背老师的底线,能帮你一把是一把。



张平原说的很深沉。杨志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张平原一笑,拍拍杨志远,说,不说了。



随即递过来一张名P,说,有事,找他。



然后,张平原一摆手,说,走了,别让大家失望。



汽车闪着红Se的夜光灯,消失在省城的夜Se之中。杨志远默默地站在坪里,目送着汽车远去,再远去,直到看不见,许久,才上楼。



想想真是有意思。五百万的鱼苗款,杨主任愿意四百万放出,是因为杨主任有考虑,那科研大楼的工程要继续下去,至少还要四百万。可有实力一次X能拿出J百万鱼苗款的鱼农还真不多见,当时他之所以和他杨志远坦言,一半真心,一半玩笑,还有向张平原哭穷之意。没想到杨志远竟然就接招了,张平原还帮着应招,杨主任你要四百万,行,我给你五百万,那些个鱼,不是要三年才能有收益吗,那行,就贷你三年。四百万的鱼款怎么办,自然是先欠着,三年后有收益了自然还给你。当然这中间彼此都有风险,三年后,杨志远养的鱼没有收益,还不了欠款,农科所赖P,赖着欠款不还。怎么办,那就看杨主任自己对自己的那些鱼是不是有信心。是不是看,指导指导,让鱼幸福茁壮的成长,让杨志远快些还钱,这样杨志远是不是就可以省心许多。而农科所要是赖P,张平原就好办多了,既然是贷款,就会手续健全,会有抵押,比如科研楼比如宿舍,到时提J法院,封楼就是。



杨志远不得不佩F,老师就是老师,刚才那一招使的真是老到,似乎什么都没说,却把该说的都说了,根本就不着痕迹。却轻轻松松把他四百万鱼款的难题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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