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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楔子:那一场没有质量的穿越

书名:江山云罗楔子:那一场没有质量的穿越

作者:林笑天

楔子:那一场没有质量的穿越



一记类似板砖之类的硬物,砸破了装满了汤水的罐子,发出清脆又略带沉闷

的怪声扑通

紧接着,像是软趴趴的沙袋子被人放开,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倒在地上。

不大的空间裡,人声鼎沸突然变成死一般静寂,让人不敢相信在这个喧嚣浮

躁的社会裡,竟然还会有一处安静得可以参禅的地儿。

可惜,好景不长,无数杀鸡一般撕心裂肺的尖利叫声,无论好听不好听,顺

耳不顺耳地如同超女海选大赛一般毫无顾忌地飙起。

不知是由于发自骨子裡还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尖叫声竟然持久没有断绝

,连此起彼伏

一番都没有机会。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

快快,快报警

出人命了



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大量奇奇怪怪的惊叫声,感歎声,伴随着倒在地上那人

开始逐渐模煳的意识。

倒在地上的人穿着医生特有的白大褂子,脑瓜子破了个血洞。

汩汩流出的鲜血正凶狠地拉扯着生命的气息,无情地离开原本与它们融为一

体的躯壳。

打120叫救护车,快打120愣着干什么。

这是吴征所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好笑的一句话。

自己就在医院裡,狭长的急诊室过道叫什么救护车赶紧让四轮担架床过来

是正经。

妈的,刚才分明是孔老二的声音,狗屁不通的内科主任医生,专给自己小鞋

儿穿。

人命关天的时刻,城裡赫赫有名的内科专家居然在吼叫着打120。

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巴不得我快些死了吧吴征的内心裡涌起一阵荒谬

感。

奇怪的是,荒谬感的涌起,居然暂时掩盖了脑门上剧烈的疼痛和心中同样不

缺乏的悲哀和恐慌。

荒谬艺术这就是荒谬艺术么全身一阵失重般的感觉过后,吴征便陷入了

一片空明的状态。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再看一看眼前的世界,眼皮抗议着不听指挥;想再听一听

身边嘈杂的声音,即使是平日裡常人无法忍受的尖叫,却发现声音这种东西完全

和他隔绝;想张一张嘴,哪怕是很怂地呼一声痛,也根本无法做到迷离之中

,往事一幕一幕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自己这么个无父无母的弃儿,在孤儿院中被社会救济到九年义务教育结束。

沐浴在新社会的光辉之下,吴征并没有消沉或是破罐子破摔,随随便便进入

社会混一辈子。

这个善于总结的孩子在翻阅了无数本有关于读书才有出头天,或者学会数理

化,走遍全天下的故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靠着自己继续唸书的道路。

抱着出人头地的美好愿望上了高中,靠着一点点救济金和拚死拚活地给人刷

盘子,搬煤炭,扫马路,勉强维持着生活和学费。

什么奖学金一个要用大把的时间去维持生计的孤儿,吃的是咸菜加米饭

或者馒头夹咸菜,还有能力拿奖学金么吴征有点小聪明,这样的绝顶天才和他

就没关係了。

硬着头皮,凄凄惨惨慼慼地念完了三年地狱般的高中或许是这份精神感动

了上天,倒霉了十八年的吴征终于转运了,梦寐以求的医科大学骨科学系本硕连

读录取通知书之外,还附带着慈善基金所有学费赞助。

幸福突然到来的那天,依旧住在学校高中残破不堪宿舍楼裡的吴征,一路狂

呼着奔上后山,像个疯子一般一会儿狂笑着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又伏地嗷嚎大哭



搞得学校在随后一段日子裡始终飘荡着后山的神秘传言。

有说山上住着个疯子的,有说山上在闹鬼的,每个人说起来都是讳莫如深,

不一而足,总之是生人勿近。

始作俑者吴征同学哪有心情管这个,踏进大学校园,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比起高中三年,大学简直就是天堂。

不需要每个学年开始前再为学费发愁。

平时做做家教,接些发传单之类的兼职收入也远远超过了刷盘子,吴征从此

告别了一日三餐与之相伴三年的酸菜馒头虽然因为居然患有重度晕血症与外

科无缘改修内科,虽然因为从小到大的辛苦生活实在不懂得什么品味,情调,从

来无法和某个女生长期稳定交往。

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对他的诚实可靠芳心暗许,也在知道他大大超越时代的

无产阶级

身份逃之夭夭。

吴征还是顺利地毕业了作为一名包揽了五年奖学金的尖子生,又没有太过

离谱的要求,理所当然,探囊取物般拿了份县城医院的工作。

中学是地狱,大学是人间。

现在呢体面的职业,不错的工作环境,可观的收入,配上水灵可爱的小护

士们,天堂,天堂哪午夜梦迴,依然孤身一人的吴征把人生总结为三个阶段

如今身处天堂阶段,美,嘿,真美啊当然,天堂裡有个不招人喜欢的玉皇大帝

,吴征背地裡瞪着孔老二那张满是肥肉的麻子脸暗暗咒骂,长得就一副反派的模

样可惜,一个老实人,苦了太多年,也实在苦得怕了,自己今天的地位来得实

在不容易不能失去,他天生比旁人落后得太多,咬着牙追赶了二十多年,难免心

中患得患失。

夹着尾巴做人,只想着安稳过完一生的好人,却天不遂人愿。

120送来个急诊病人,吴征坐镇急诊科,刚听了听心脉病人便突然断了气



真是出门撞衰神,带着病人来求医的几个留着黄毛刺青的小年轻死活不肯接

受院方的解释,一通流利的粗口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漂亮的小护士们如同

受惊的小鸡。

吴征环顾四周,孔老二诊室大门紧闭早早做了缩头乌龟,几个护工在一旁事

不关己埋着头彷彿看不见一般。

作为在场唯一的年轻男士,刚刚要表现下男子气概,却彷彿点着了火药桶。

领头的小年轻顺手拎起吴征桌面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在那一颗有些木讷的头

上。

那是吴征准备坐诊无聊的时候,练习毛笔书法,娱乐自己,陶冶情操的

砚台啊如今成了致自己于死地的凶器老实人,总是受欺负的;老好人,总是

,那么的悲哀。

这一辈子,我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么吴征胡思乱想了许久的时间

,这位医科高材生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脑门上的血洞是致命的伤口,即使自己曾经的导师,全国着名外科专家吴主

任来了也束手无策。

随着血液的流失,什么五感六识早就失去了作用。

随着呼吸的逐步减弱直至断绝,头壳裡那点脑浆子除了看上去像豆花那么水

嫩以外,不应该有别的附加价值。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还能想,还能思考,还能,还能分析一下我的脑浆子长

得什么样子吴征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惊天地,泣鬼神的寒噤就像听了几百个冷到极点的笑话,室内温度骤下降五

十度一般,吴征全身一阵哆嗦。

他有些愕然地动了动手指,能动蹬了蹬腿,有点儿麻,劲道还行。

劲道还行吴征一个激灵,居然翻身坐了起来。

原本中度近视的眼睛此刻清朗了不少,眨了眨眼,没有生涩的感觉,我的博

士伦哪去了摸不着头脑的吴征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对他而言太过震撼,太

过恐怖。

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地排在地上,呈不规则状。



的一声,吴征的脑壳裡发出炸雷似的一声巨响。

作为一名在和平年代生长的老实人,平日裡连远观解剖一具尸体,都能胃海

翻腾,恨不得将上星期吃的青菜一起吐个乾淨。

陡然间出现在一座修罗场正中央而没有立刻嘎地一声抽过去,已经是个了不

得的奇迹。

直到一股又腥又浓的温热液体喷得他满头满脸,突然变成红色的视线让吴征

加惊恐,怪叫一声,忙不迭去伸手朝脸上抹去。

这不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应有的叫声,细嫩,奶声奶气,听在耳朵裡妖

异可怖。

可是声音的主人已顾不上这些,受到太多骇人场景刺激,吴征早已在崩溃的

边缘,手掌抹下的一捧鲜血无疑是给他的最后一击,何况面前的小手掌是如此

的细嫩而可爱。

恐惧重创了吴征的脑部神经组织,使他的面部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上排牙

齿龇出嘴外,死死咬住了下唇,左眉高右眉低,半边脸颊高高鼓起。

就在他脚下一软眼看彻底晕去,鼻尖传来了澹澹的女子幽香,一隻温软的手

将自己拦腰抱起,脸颊紧紧地顶在两座初具规模的山包伤一名长相娟秀,身

材苗条的女子脸露哀戚不忍之色。

头上的装饰显得她依然待字闺中,看年龄,也不过二八年华,身手却矫健得

很。

她的左手紧紧抱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手臂稳定慈爱而坚实,似乎泰山崩

于前也不会放手。

右手倒提着的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随着手腕的抖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光弧,

轻巧地刺杀了面前手持大砍刀的杀手。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剑锋流向脚下的土地。

师兄,咱们终究还是来得迟了些

她面前那位三十五岁上下,面容清隽的中年男子并不答话。

他探出两根手指一搭女子怀中小孩的手臂与鼻息,确定孩子生命无忧,深锁

着的双眉才略微舒展秦历元起六年,大秦西陲边界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村,突然

杀进了一群披着袈裟的喇嘛。

小山村被这伙凶神恶煞般的杀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地血洗,鸡犬不留。

除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幸运地为路过的崑崙派高手救下。

传说之中,那个孩子面临如此惨剧居然没有放声大哭,甚至悲愤之色都远远

盖过了惊恐。

只是由于过分悲痛身心难以承受而昏迷过去,他紧咬着下唇,咬出了鲜血,

由此强忍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日后的崑崙掌门,

**烟云

奚半楼当即收这个孩子为徒。

作为天下第四大门派的崑崙派首席弟子,自艺成以来,以一手青云剑法与青

云内劲名满江湖。

能得到他的垂青,是一件祖坟冒青烟才能碰上的好事。

这个孩子,也因在村庄修罗场中超乎年龄的表现被冠以天才之名。

为神乎其神的是,孩子清醒之后,面对着奚半楼的问话,居然应答如流条

理清晰,自称名为吴征。

吴征二字,搭载着奚半楼的

烟云

之号一同名满天下。

据称,大秦西北面的北燕国第一门派,也是天下第一门派的长枝派掌门歎息

一声:惜乎少年英才投入崑崙旁门,明珠暗投,明珠暗投

孩子入门三年以后,奚半楼正式接任了崑崙掌门。

同一天,崑崙山顶上宾朋云集,武林高人齐聚,众多的大秦朝廷要员均派人

送来重礼恭贺。

五岁的吴征跟在师傅的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着各种繁文缛节。

这位定是奚掌门的爱徒吴征小友,果然是个漂亮小子

奚掌门目光如炬,挑选的徒弟定是极好的

耳中各种熘鬚拍马之词不断,吴征尽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裡却是不断地

重複着三年来无数次泛起的冷笑:天才,狗屁的天才分明是一个惊慌失措导致

颜面神经失调的傢伙。

征儿,再忍耐一会儿。你师傅荣登掌门是件大事,这些子礼节不能乱了省

了。你可得委屈些再忍忍,今儿上山来的可有一多半抱着看看你的心思,若是丢

了丑,咱们崑崙山的脸面也不好看。

三年前将吴征抱回山中的林锦儿见吴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目光逐渐散乱

不断地走神,猜测他心中早已不耐烦,心疼地将吴征拉到一边,半哄半骗地叮嘱

劝说。

鼻中飘来年轻师姑的处子幽香,吴征烦躁的心情登时安宁了不少。

林锦儿半蹲在地上,一袭丝质的长裙如荷叶一般散落在脚下,三年前吴征来

到山上,小师姑芳龄十四,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论起实际年纪来比吴征还要小上

许多。

如今却如同慈母一般对自己宠着疼着,老天爷,实在爱开玩笑。

吴征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双手在背后握住,操着稚嫩的童音感歎道:

介就是人生啊

林锦儿忍俊不禁,却没有多少愕然的神色,对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见怪不怪



轻轻拍了拍吴征的脸道:

好,好,人生就是如此。

崑崙山的小天才还不赶快过你的人生去

说罢,又替吴征整了整衣衫,口中哄到:

快去,惹得掌门师兄生气挨板子,我可救不了你。

吴征歎了口气,偷眼瞄向正在厅堂,正与贵客寒暄的师父瞥过来的眼神着实

不怎么好。

他心中再怎么老大的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迈开双腿回到自己应处的位置

上。

左右摇晃的脑袋有着摇头摆尾少年老成的滑稽之外,竟让林锦儿品出了一丝

萧索之感圣旨到

一记尖细的声音响起,却犹如魔音一般穿透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厅堂之中短暂地骚乱起来,圣旨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徵兆,谁也没听到一丝风

声。

奚半楼当先走出厅堂,左手扯着吴征,其馀的宾客跟在二人身后鱼贯而出。

只见厅前的平台上,一个鬚髮已白的老者身披太监服饰,手中恭恭敬敬捧着

一卷金黄色的帛书,身后跟着两名中年的太监。

老太监年事已高,消瘦的身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是就在此时,在崑崙山门看守的两名知客弟子才气喘吁吁地跑上山来。

知客弟子武功并不弱,崑崙派以轻功闻名于世,他们的脚程居然比不过一

个老太监,来宾不认得老太监的,心裡俱感到一丝讶异。

奚半楼不敢怠慢,忙命人摆上香桉,跪在地上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十二年,常思聚天下贤才以安邦定国,卿武

卫中郎将崑崙名士奚半楼,武艺超群,兼人品端正,素有贤名。今特加封奚半

楼奋武将军,凉州兵马校尉钦此

吴征面无表情地随着师傅跪地谢恩自从穿越之后,他最感到意外的便是这

一点,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一点都没有前世武侠小说裡高手们那种傲王侯的风骨



出名的高手全都身背一官半职,至于像师傅这样的绝世人物,是早早就封

了个武卫中郎将的官职。

他最不爽的也是这一点,作为一个崑崙派大师兄还有天才之名加持的傢伙,

如果不仗势欺人,做个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一帮狗腿子调戏良家妇女,顺便

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简直是暴殄天物。

娘的,这个世界,比我原来的那个危险很多啊。

如今接任掌门,立马又封了将军,还是个执掌兵权的实职。

听说凉州刺史年事已高,不日就将告老还乡,到时候兵政一把抓,师傅这个

兵马校尉接掌凉州大权做个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只是,这与我何干我是个出色的内科医生啊,为此我努力了二十年,才刚

换到一份可以安逸一辈子的生活,却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一个不搭旮的地方。

本硕连读的专业失去了现代化医疗仪器的支持,变得如同三脚猫的技艺一般

平庸,连望闻问切都不甚了了。

远离了青霉素,消炎药片,自己剩下的,只有治疗轻微伤风感冒的本领想

到这裡,他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旋即又自嘲而无奈地笑笑。

扭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边,大片的乌云正晃晃悠悠地飘到头顶,隔断了天,遮

住了地。

吴征皱了皱眉头,天地间万象总是变幻无常,就好像自己难以捉摸的人生

那一场毫无质量的狗屁穿越啊

【江山云罗】第1集 昆仑钟鼓 第1章 世称神童 青云直跃



江山云罗第1集 昆仑钟鼓 第1章 世称神童 青云直跃



作者:林笑天

第一章:天才与房间

高原的气候相比起平原,寒冷的时候要多得多。

巍巍崑崙,另外一个世界中人们称他亚洲屋嵴,是众多神话传说的来源。

这个世界裡没有元始天尊,西王母或者姜太公。

可若登临山口处往下望去,崑崙蔚为奇观的千沟万壑,皑皑白雪,如同奔腾

汹涌的白色骏马群正足踏风云,滚滚而来,一眼望不到边际崑崙的风姿并未因

世界的不同有任何减弱,只是少了许许多多神话传说的润色,让来自另一个世界

的人,觉得总是缺少了一些内涵,找不到多的归属感。

崑崙派的地盘当然不能覆盖整个崑崙山脉,总坛位于山脉最东部,倒是距离

大秦的京城成都不远。

时光悠悠,掌门奚半楼被圣命凉州兵马校尉之后不久,便离开总坛往凉州赴

任,每年倒有十个月要呆在凉州为朝廷效命。

二师姑林瑞晨嫁与了大秦谏议大夫胡浩为妻,除了偶尔的回山省亲,大多数

时间也不在山上。

于是崑崙派日常的事务,都交在四师叔顾不凡与三师姑陆菲嫣这对夫妻身上



崑崙的尊卑以入门时间划分,师父的年龄又比几位师弟妹大了不少,奚半楼

名满天下之时,顾不凡等人武艺尚未大成,也就没有閒情来收个徒弟壮大崑崙的

香烟。

人的自私本性如此,到哪裡都不例外。

于是乎吴征就成了这一代弟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人传遍天下的天才

之名,崑崙派都认可,只因都亲眼所见天才

之实。

奚半楼稳稳超出同辈的武艺,在大秦朝廷裡的强大影响力,他的嫡传弟子吴

征被当做自然而然的崑崙派未来接班人重点培养。

外界传言,这个小孩子三岁起就能脱口念出对仗工整的诗文,四岁就缠着师

父要学习武功,五岁就把崑崙轻功青云纵

练得像模像样。

总坛中央那棵苍天的大树他手脚并用,不一会儿就能爬到树顶。

传得神乎其神。

实际如何呵呵,当然奚半楼和吴征这对当事人最清楚不过。

当然,吴征的确有太多惊艳的表现。

传言总是真假混杂。

不苟言笑,御下极严的奚半楼也不得不对吴征另眼相看。

孩子遭逢大难身世可怜,心思重,难免有些子桀骜不服管教,没有什么出

格的事情,就由着他去吧

奚半楼临行前的刻意交代,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天才儿童的青眼有加。

世间本就是没有秘密的,即使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八卦的事情传播得一样

迅速而广泛,远在北边的北燕,东方的盛朝,吴征的名字一样响亮。

人们乐意谈论这样一个天才,然后寄希望于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天才的儿子

,或者像奚半楼一样好运气,路边捡来一个天赋异禀的宝贝徒弟。

可怜天下父母心,到哪个世界,也还是一样的。

天才的童年过得要比上一世幸福许多,无父无母的身世是相同的。

却有一个如严父般的师傅,一个如慈母般的小师姑,还有一群崇拜着自己的

童年玩伴。

比起孤儿院阿姨,总要亲切得多。

上山两年之后,身边陆陆续续就加入不少小孩子大孩子。

崑崙对吴征另眼相看,对其他的弟子要求却极为严格,身为大师兄的吴征自

然成了孩子王。

这样一个世道裡,大师兄的意义和吴征前世的学长

不同所谓的学弟无法与学长抗衡,最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身体发育导致力量

上的差别,简言之,打不过。

传统观念裡的尊卑意识,已经很澹薄了。

而这个世界裡的师兄与师弟则是一个很严格的界定,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尊

卑问题不分尊卑,就等于欺师灭祖,就算小孩子不懂事,重重的一顿板子是免

不了的。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种道理换到这裡,就是小时目无尊长,大时不尊天子



不尊天子,那是要诛九族的杨宜知啊过来,快过来。

吴征半靠在一面倾斜的大石板上,有气无力地挥着手招呼身旁的三师弟。

长得五大三粗的杨宜知听见大师兄的召唤,立马放下手中的石墩子,屁颠屁

颠地跑了过来。

那一身腱子肉迎风抖动,让吴征很怀疑这傢伙完全发育之后会变成怎么一个

怪物。

大师兄,有何吩咐,小弟立马给您摆平。

摆平这个词儿是吴征嘴裡冒出来的,杨宜知认为:以大师兄出口成章的学问

,哪是咱们这平常人可以揣测的摆平

一词涵义之深刻,韵味之隽永,难有其他词彙堪与之匹敌。

从此就成了他的口头禅门派裡除了大师兄吴征,二师兄戴志杰就以杨宜知

为尊,平日裡一群孩童闹彆扭,没少听见他大嗓门裡关于摆平

的叫嚣已经九岁的吴征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师弟乐在其中的样子,

咧了咧嘴,啥时候我成了黑社会老大他指了指小腿,不用开口吩咐,杨宜知已

经心领神会地叉开手掌,用力适度地揉了起来。

吴征满意地吐出一口气,侧过脑袋瞄了瞄刚才登上的山崖呈九十度垂直于

地面的山崖上,稀稀拉拉叉出几棵小树,山风吹拂下显得瑟缩而无奈。

不规则突出的山石便是为数不多的落脚点,在前辈们反覆的攀爬,脚蹬之下

,变得晶莹透亮。

山崖叫做青云崖,古往今来,这裡不知出了多少以青云纵名震江湖的轻功高

手。

他突然皱了皱眉头,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中年男人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练就最好,不练,也得练

话语裡毫无迴旋的馀地。

吴征双目愤恨地看着中年男人崑崙掌门,强行把自己收为徒弟的奚半楼

,同样坚决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自己一个小孩子要爬上那棵苍天的大树,万一失了手掉下来,

哥们儿还玩个屁啊哼,胆子如此之小怎能成大事。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奚半楼眼裡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吴征哑然,总不能说那天死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吧太过惊世骇俗奚半楼

不再说话,右手一递。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递,已经是第四十八次。

吴征也用了四十八不同的方法,这一次他沉肩,缩头,着地一滚,可是滚到

一半就觉得身体一轻离地而起。

第四十八次一递依然没有躲过去奚半楼如同一抹青烟般离地而起向树顶窜

去,完全违反了地心引力的常规物理知识只是偶尔在这裡一蹬,那裡一扶,便

到了离地近十米的树枝上。

找个树杈子放下吴征,下地,没有二话。

趴在高高的树上,吴征心裡大骂又想起前世读过的,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

患有恐高症的报告。

心中涌起一股悚惧的感觉,双手牢牢抱定面前的树枝,一动不敢动。

要领都与你说过,自己想办法下来

树下传来那个中年男人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一句粗口爆到嘴边,终究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他并不怀疑粗口一出来,奚半楼会毫不留情给他一顿胖揍。

不因为别的,侮辱师尊或者侮辱师尊的先人,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只能怪自己命苦,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又变成别人的徒弟,我,我又

没想做你的徒弟,哪有这么强买强卖的还有没有人权了吴征胡思乱想之下却

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权,没有义务教育,也不会有孤儿院这种慈善机

构。

自己做了中年人的徒弟,其实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至少在地位尊崇的崑崙派,足以保证衣食无忧,日后还有多出人头地的机

会。

比起上一辈子的凄惨童年,已经幸福几许。

吴征最不能接受的,只是努力了二十多年念的书,居然没有享受到成果就

像这个时代裡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功终于大成,却刚下山就莫名其妙地被一把重型

狙击枪一枪爆头一样。

这是多么不公平,多么冤枉,多么憋屈鬱闷的事情。

想归这么想,吴征是死活不肯动弹一下的。

中年人下了树,便寻了块地方自顾自地打坐练气起来。

两人一上一下各行其是,各自对峙。

一弯新月跳出了山尖,又跃上了中天待到月儿再落下山脚,漫天繁星退散

,一轮红日驱散了阴湿的寒气,赶跑了黑夜的静寂。

鸡叫三声,奚半楼终于收了功法站起身来重重哼了一声。

双目往树上一瞥,吴征早已困顿不堪,五岁大的孩子在树上熬了整整一晚,

实在难为。

幸好他心智之坚定实非常人可比,前世孤儿的经历,对意志力是个极大的锤

炼。

奚大掌门冷澹的双眼裡透露出一丝欣赏,一丝讶异。

这个小孩子,确实不简单吴征在树上挂了整晚,只觉度秒如年他并非不

懂变通之人,毕竟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年,再怎么不爽不服,也不得不认命。

尤其是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崑崙派,心中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

身世可怜的人都有一个特点,总是特别在意于他们有恩的人。

吴征,已经把崑崙当成了自己的家虽然归属感还不太强烈,总是自己的家



但是认命不等于有足够的胆量找个人把你挂在三层楼高的树杈上,告诉你

这么着那么着就能安全地,飘飘然地,潇洒出群地落在地上。

你干么人类的天性和本能,是通过这个物种长期的五官认知而形成,再通

过遗传基因的记忆体不断地延续给下一代。

比如小朋友一出生就知道吃奶,比如除了部分白痴,大多数人不用教就知道

怎么繁殖下一代。

这个世界的人看多了高飞高走的侠客,多少代地传播下来,早已形成了一种

根本的认识,人,是可以做到这些的只要你有方法。

这是通过长时间的累积形成的基本观念。

因此,当这种方法,那些武林门派的武功法诀放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心裡有

的只有激动和恨不得马上开练的迫切期盼。

吴征没有关于武功的天性遗传上山三年了,每当他看见师傅师叔师姑们像

拍电影一般将手中的长剑舞起一片青光,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如天外游龙,如鸿

飞冥冥,心裡总有不真实的感觉。

这实在太违反我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牛顿定律与物理学常规了。

相比起其他,科学

的思想观念对吴征的影响明显要大得多,或许,这也是一种基因的遗传是

的,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能做的,我未必能做。

练武艺防身自然是极好的,练得没了命可大大划不来。

这个世界没有人瞭解吴征,连他自己,都拿不准自己。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你奚半楼就断定我可以屁轻功法诀在心中已

经反覆念了无数遍。

飞跃之前如何提气,落脚之时如何运劲,身体怎么保持平衡,怎么借势使力

,早已滚瓜烂熟。

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挂在树上的感觉,不好受,很难受,受不了吴征数次看了看地面,想从树

上跳下去,最终还是鼓不起勇气。

只能心中感歎,想和做,为啥差距就那么大涅想要出生讨饶,又实在碍不

下面子。

正昏昏沉沉,人影一花,自己不待见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牛脾气一起,强打精神扭过头去不理。

奚半楼见他依然如此硬气,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惯出什么毛病来了宁肯在树上趴一夜,也不愿试一试轻功法诀嗯,

意志力到时极佳,只是,用错地方了吧奚半楼尚未婚配,听说曾有个心仪的女

子可最终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在崑崙派裡几乎属于禁忌,没几个人敢说

,敢说的也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依然拥有着包容和爱心,人性裡总是有善与恶的部分并存

,恶念大不相同,而善念则几乎相似。

奚半楼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不是和爱徒存在着沟通障碍。

一直被作为崑崙掌门培养,直到正式接掌崑崙派,他始终保持着威严与生人

勿进的不苟言笑,这是一派之长的气度。

可是对这孩子奚半楼忽然悟到些什么,虽说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话语中

却透出几分关切与妥协道:跳下来,师傅接着你。

吴征有些愕然地看着中年男人,心中涌起许多暖意。

这个男人虽然对自己相当严格,难免遭到各种腹诽,不过确有一派之长的气

度言出如山他目光中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奚半楼,崑崙掌门对他点了点头以

示鼓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举起双臂,显然是在说:别怕,师傅会接着你。

虽然是个心智接近三十岁人的怪胎儿童,还是会被感动的。

人的一生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鼓励和关爱,不是吗这是吴征第一次施展轻

功,奚半楼从前怎么想不知道,吴征自己是感到万分意外的。

他对自己的天才之名心知肚明都是狗屁。

原以为轻易便要失误摔下,然后被奚半楼接住。

可想不到的是,他做的很好,甚至完美幼小的身影提气,跃起,飘落,几

个转折和借力,稳稳落在地面上。

吴征愣了半晌,卧槽,难道老子真的是天才奚半楼一副果然如我所料

的神情,随即便给了天才怪胎一个适合他身份和天赋的新题目:很好明日起

到青云崖去

师傅加上了关爱的教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要去凉州赴任。

说起代师傅执掌崑崙派的四师叔顾不凡和三师姑陆菲嫣这对夫妇,吴征总有

那么些难以言明的头疼。

顾不凡奉奚半楼为偶像,举手投足都和师傅有极大的相似,一样的不苟言笑

,一样的一板一眼。

陆菲嫣则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女,姿容秀丽眉目如画,尤其笑起来甜的沁人心

脾,难得的是身姿窈窕有致,真可谓减之一分则瘦,增之一分则肥。

崑崙派财力雄厚不过门派裡倒是简朴,当然吴征的观点是:你丫的驻地在那

么高的地方,建房子也麻烦吧因此居捨大都是紧挨着,顾陆二人也没有单

独的小院那是掌门才有的待遇。

他们的居所和吴征的紧邻托当代大师兄这一身份的福,天才怪胎倒是有

个单间,虽然不大。

顾陆二人当然比不上林锦儿对自己像亲儿子的一样的宠爱,不过也着实不错



只是有一点让吴征实在太过痛苦。

这夫妻俩在床上的动静着实有些狂放,以至于原本隔音效果极佳的牆壁

也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其馀的房舍还隔着段距离,夫妇俩或许也因为隔壁住个屁大的毛孩子才敢如

此放肆吧吴征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缠绵悱恻的呻吟声。

完了,今晚又是个失眠的日子,不知陆师姑现下是被摆放成哪种姿势又是

如何得媚态绝伦呢作为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裡成长起来的男人,各类av影片

在脑海裡储存得着实不少,而小小的身体虽还不至于金枪一柱到天明,可早已发

育成熟的脑子裡各种想像却是无法控制的呀。

苍天,老子还是处男呢你需要这么把我玩得乐此不疲么

【江山云罗】第1集 昆仑钟鼓 第2章 林中有目 顾盼生辉

第一集

第二章 林中有目 顾盼生辉

青云崖巍巍矗立,落脚地极少的光滑崖面连最善攀爬的灵猿都需小心翼翼。

吴征已不止一次看见不知所谓的猴子冒冒失失的爬上去,或半道进退两难,或干

脆摔成一滩肉泥。

第一回站在十余丈高的崖下,仰头望去青云崖仿佛直插入云端,吴征很是胆

战心惊,只觉这哪是人力所能为之

所幸作为内门大弟子奚半楼着实给予了特殊的关爱,不仅将运气的法门讲解

得极为细致又深入浅出,在吴征步入实战演练时始终陪同在旁。

吴征生涩地慢慢攀爬至离地丈余的距离,便见师父大袖飘飘如御风一般飘至

他头顶,双手如同一对弯钩,牢牢拿住湿滑的山壁,如一只稳稳立于崖尖的雄鹰。

**烟云之号当真名不虚传。

他时常感叹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体素质之不可思议,或许在从前那个世界尚未

有热兵器出现时人类也能如此,但他从未见过。而现下发生的一切却活生生地出

现在眼前。

当然也包括吴征自己。

五岁的吴征已修炼昆仑派基础心法初心诀一年,那股像小老鼠般在体内

游走的内力初具雏形,也是他能从中庭大树上完美落下的依仗。

青云崖当然比起大树要难得多,可作为一名拥有成熟男子心智的五岁孩子,

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个中不同。内力游走全身,似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沉稳

的气质。虽因身材体型的桎梏让他的动作缓慢而笨拙,时不时还需稳住身形调匀

气息才能继续攀爬。但这一切已然是前世所无法想象的。

当不得不面对现实,吴征对轻功的修行极为上心。就保命计,一身高明

的轻身功夫都是最佳选择。什么凌波微步,铁掌水上漂,神行百变,那一个不是

立身保命的资本

修习半年多来,吴征已能爬上青云崖的半腰处,且能安然无恙地自行落地。

放到哪里都是了不得的成就。他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每日勤练不辍,让代掌

昆仑的顾不凡暗暗点头,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对吴征抱有极大的期待,或许昆仑

的未来能进一步

天色已晚,吴征做完最后一趟修习后已觉浑身脱力。在山腰处难有寸进卡了

月余,今日终有突破又多爬了半丈,离崖顶还有四丈多的距离,或许不久的将来

便能登上顶峰

或许对师长们而言这并没甚么了不起,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对吴征而言,

心中的喜悦不亚于征服了珠穆朗玛峰。

用过晚膳洗尽身体,漆黑的夜空中星光熠熠犹如洒下一大把宝石。霄汉中白

练般的银河并无不同,吴征却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小院中声息全无,已是亥时时分,顾不凡与陆菲嫣依然未归,不知所往。

吴征点亮屋内油灯在床上搬运周天,神奇的内功总能帮他驱除一天修炼的疲

劳。今夜他只准备让内力行一周天既然隔壁夫妇未归,早些睡下或能免收其

扰。小孩子的睡眠质量要高上许多,睡着后也不必被诱人心魄的媚声勾得辗转难

眠。

内力运行一周,吴征一身酸痛消失不见,安宁的心绪也极适合入眠。拉开被

角卧下,刚合上的双目微微一动。

内力的神奇绝不仅仅在于消除疲劳增加气力,在于令耳聪目明五感倍增。

吴征方才潜心运转内力调息心无旁骛未曾察觉,此刻内息鼓荡立觉有异。

屋内分明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芬芳,犹如幽兰一般。寻常的五岁孩子绝不

会发觉,然而吴征立知这是女子特有的香气。

黑暗中吴征微微睁目,借着窗外的星光打量小屋。

前世的独自生活让他早早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至今生总共三十多年的习惯

已是烙印在骨子里。每一样东西都会被摆放在自己最熟悉的位置以最熟悉的

角度。

如今的屋子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离床一臂之隔的圆桌上,盛着饮水的铜壶向左歪了他习惯每日醒来尚未

起身,便趴在床上取铜壶对嘴喝上一口水,离去前自然也会将重新盛水的铜壶放

在固定位置,方便自己回来后取用。今日早出后此刻才回,无论怎么摆放壶柄都

不会向左偏去,那绝不是自己的习惯。

不仅此地,屋内似乎每个角落都有被翻动的痕迹。来人显然已足够小心,以

一名五岁的孩子而论不该有被察觉之虞,然而吴征并不是五岁。

是谁来过由于吴征具备自主生活的能力不需人照顾,作为一名隐藏着现代

人意识的灵魂,他极重视个人隐私,这间屋子未得他允许绝不准私自进入,这是

大师兄的权力。照顾起居生活的仆妇婆子不会去违反禁令,自然也乐得清闲。

若说物品陈设被动过只是意外,真正令吴征担心的还是那股幽兰之香。从方

才的若有若无到现下显然浓郁了些,带着一丝潮汗的味道。虽是又甜又糯极为

好闻,却让吴征毛骨悚然。

屋里有人

可怕的是,幽香显然出自于女子之身,吴征入屋后女子才悄然出现,否则

不至于幽香渐浓。

夜露寒凉,两进的小屋门窗俱已关闭,吴征内力已有小成,却全然未曾发觉。

来人的武功强到何等地步可想而知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来人似乎并无恶意,否则左近无人以她的武功要动些手

脚易如反掌。

或许她并非冲自己来的而是误入此屋无论如何,吴征打算离开是非之地。

他不经意哎哟叫唤两声,装作闹肚子起身向屋外冲去。

噫房梁上传来一声隐含忧虑的惊声,吴征绝未想到来人会在这时露出

行藏。窗户纸已捅破再也装不下去,吴征张口便要大声呼喊。

一只温绵细手从后掩上吴征的嘴,一阵香风飘过,来人语音低沉嘶哑,却掩

不去其中的尖细,果是一名女子:别别,儿孩子别怕,我没有恶意。

吴征心思电转,她从梁上跃下快得自己连呼喊都发不出,便是换了顾不凡,

陆菲嫣来了也未必办得到。此时落入她手先机尽失,索性不再抵抗像个吓傻的

小童般瑟瑟发抖。

女子扳过吴征身子,她全身黑衣,用一张黑布蒙去头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

的春水双瞳,眼波流淌间竟是无限的爱怜与悔恨。

我没有恶意抱歉吓着你了。女子空着的一手轻抚吴征后背再度表明自

己的心思,语含关怀道:你可是着了凉肚子疼么

吴征微微镇定,做出强自克制恐惧的模样摇头。

即使隔着蒙面黑布,吴征依然能从微弯的眼角感受到女子嫣然一笑:我特

意来找你,这里不是说话处咱们换个地方。黑布下依稀可见她鼻梁笔直秀挺,

双唇犹如两片花瓣般优美好看。

女子带着吴征悄声无息地越过窗格,向后山奔去。

在吴征的印象里,被拿住的倒霉蛋通常都是被提在手里,好些儿的也不过是

扛在肩头。然则女子却是双手回环,将他如抱婴孩般紧紧搂住。小小的脸蛋正被

一只水弹饱满的乳峰托着,馨香满口,让人看见便说是个妇人在奶孩子也不为过。

心中惶急不知前途是福是祸之下,吴征依然可耻地硬了这绝对是前世做梦都

想不到的艳福。

女子穿屋越墙毫不费力,一对春水双瞳是片刻不离吴征,目光似将他浑身

都剥个干净一般。吴征甚至敏锐地发现她几次想低头吻自己一口,最终生生忍住。

屋舍离后山不过里许地,片刻间女子进入后山树林中。奔行一阵似是担忧吓

着了吴征,又折返而回,在后山旷野旁树林边停下。女子抬头稍作打量一跃而起

落在一只粗壮的树杈上:我真的没有恶意,说会子话便送你回去。

吴征微微点头,心中讶异甚:女子说到回去二字时,分明透着浓浓的眷恋

不舍之意。

女子半蹲在树杈间与夜色融为一体,双臂依然紧紧搂住吴征,片刻舍不得分

离。见吴征点头心中欣喜万分,她想尽一切办法才得以混入昆仑派,为的就是此

刻,可事到临头,竟不知要如何开口,说些什么。

你要说什么若没事了能否送我回去吴征头枕饱满的胸乳实是舍不得

离开,然则形势诡异早些脱身才是。说出这句话也是费了极大的毅力。

我女子语塞,半晌才倍加凄凉道: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定了定神,女子终于理清心绪,问的竟都是些家长里短混不着调的小事。吴

征随口应答,心中却分明能感受到女子忽而因他在昆仑得到妥善的照顾而欣喜,

忽而又莫名地感伤。

你是什么人吴征困惑不已。

女子忽然掩住他口,摇头示意不要说话。两人一同侧头,茂密的林叶缝隙中

仍能看清旷野的一切。

两条熟悉的人影从后山奔行而来,正是顾不凡与陆菲嫣。后山半山腰有一处

二十亩许的平台空地,正是师父辈们修行之所。二人想是练功方回。

吴征并未惊声呼救。从黑衣女子方才的表现看确实不像有恶意,再者现下的

局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若是搬上台面不免刺刀见红难以收场,而受制于人的自

己定是最被动的一个。

女子明显紧张起来,暗自责怪今夜如此失态,连藏身之所都选择得如此草率,

她一直急促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悠远若有若无。低头望向吴征,见他虽是小小孩童

却毫不慌张,不仅屏住呼吸,神情也格外沉着冷静。甚至向她摇头,示意不会暴

露行藏。

女子不由骄傲万分:我的孩儿果真是天纵之姿与人不同。心下又忍不住嗔怪:

分明是发现屋内有人才装作闹肚子想逃,小鬼头,居然骗的为娘担心了半天。

女子紧搂着吴征,只觉有生之年此刻最是温馨,片刻舍不得松手又盼望顾陆

二人不要太早离开,能与孩儿多亲昵一阵实是最大的满足。

顾陆二人并肩信步而行,疾行的脚步踏在旷野草甸上几未发出一点声响,足

见轻功之高妙。

陆菲嫣出身江州富户豪族,自幼便接受良好的教养。于族中耳濡目染下是

举手投足自有贵族之气。七岁起入昆仑派后文武兼修,那自然而然的世家闺秀与

武人风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才造就如今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的绝色风姿。

吴征不得不打从心眼里承认这位师姑不可阻挡的魅力。粉色的练功劲装看着

有些土气,但在她身上被高挑修长的身形一衬便绝无问题。穿戴于陆菲嫣而言仅

仅是为了遮羞,即使时下最好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制的装扮,也难以增色多少。一

如她平日里总是将身躯包裹得一丝春光不漏,也绝不能阻挡旁人对这具玉体的遐

想。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衣衫覆盖下这副躯体的模样,却绝想不到在这等荒谬的

情境下一尝夙愿。

不知是否蒙面女子的心意感动了上苍,陆菲嫣于旷野中四处打量一阵陡然停

步,惹得顾不凡疑惑回头。

只见没过足踝的矮草丛上,陆菲嫣双手背在腰后亭亭玉立,在漫天星光下娇

美绝伦。丽人拉开束腰丝带,又解开对襟的衣扣,练功服便毫无阻碍地自身躯滑

落,可想而知一身肌肤是何等柔滑细腻,几可与丝缎比肩。

星光下丽人仅着一件贴身的鲜红绫罗方巾小衣,胸前双峰怒挺而起,将小衣

上的鸳鸯戏水图撑得变了形。其丰满硕大令腋边衣角难以掩实,大片凝脂般的雪

肉挤出衣沿,白得炫目。

仅系着一根蝴蝶丝带的后背骨肉匀称削若断崖,两瓣股肉圆若天上满月,挺

翘得几可置物。陆菲嫣藕臂回环解开丝带,小衣贴着乳肉滑落,终于玉体裸呈。

一对丰满浑圆的玉乳形如泪滴,尖端勃如婴指傲然上翘。常年的练武让那一

抹扶柳细腰可堪一握之下,兼有力量十足的条条肌束。从胸至臀落差之大直如瓠

瓜一般。

陆菲嫣踮起脚尖迈动长腿自然而然行成一条直线,胸膛上两团美肉随着莲步

游移兢兢颤动如惊涛拍岸。甚至隐约可见适才练武尚残留于体的香汗,被弹跳的

双乳抛甩而出,香艳淫靡。下身虽被浅草遮去小半截足胫,交错的玉腿仍修长得

惊心动魄。

吴征瞪大了眼睛,刻意屏住的呼吸此刻变成了窒息。

从信息爆炸的时代穿越而来,吴征并非没有见过绝色美女,甚至于比起这个

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见过的都要多。但他仍无法不被眼前的艳光所摄,女子之美不

仅仅流于外表,亦因其内在交织而成人人独有的气质。

陆菲嫣无论外表内在,甚至是豪族的身份均无可挑剔。前世吴征所处的世界

里并非没有这般绝色女子,但从未在卑微的他面前出现过,不说如今浑身赤裸

几近在眼前。

头枕着的绵软奶儿微微颤动,蒙面女子发出又羞又恼的低哼声。她自然猜到

陆菲嫣的心思如何,现下形势又不得不隐匿身形不敢妄动。所幸山风呼啸,耳力

也大受影响,否则这一哼或许便暴露了行藏。

今晚就在这里,好不好陆菲嫣双目几欲滴下水来,一抹酡红爬满了娇

艳脸颊。一时冲动的大胆奔放让她羞涩不已,也挡不住猎奇的心思与难以克制的

情欲。一如藏身树杈的两人明知旁观极为不雅,却怎么也无法移开目光。

顾不凡双目赤红结实的胸膛急剧起伏,这是难以言喻的美色无人能不心动。

陆菲嫣已投入他怀中交颈相拥,他脸上除了正强行克制的艰难之外另有些难言的

痛苦。娇妻带给他的除了享用不尽的娇媚之外,亦给他带来巨大的负担。

换个地方,兴许会有些不同呢试一试吧,好么陆菲嫣软语相求,如

泣如诉。

旷野之中苟合是一向律己的顾不凡所不能接受的,然而娇妻的哀求又让他不

忍,美色让他几欲发狂。

陆菲嫣紧贴夫郎的身体水蛇般扭动,呼吸越发粗重:就在这里我

人家新学了些东西可以试试

只见丽人扭腰摆臀,两颗丰挺饱满的翘乳不住蹭揉着男人健壮的胸膛。浓密

的芳草丛在星光下隐见水光灿灿,即使在前世的岛国动作片里,吴征也从未见过

如此易感的身体。

在顾不凡野兽般低咆的嘶吼声中,陆菲嫣解开丈夫的衣袍俯身而下,两瓣月

牙般的香唇微张,含住他堪称粗大却依旧半软的阳物。

顾不凡眼中喷射出火焰熊熊,阅人许多的吴征认出那是暴怒,狂欲与说不清

道不明情感的层叠。

代掌门派的师叔伸掌欲推,美艳的师姑浑然不觉。

陆菲嫣将阳物纳入口中含至没根,又以舌尖抵住龟首轻推而出。销魂的触感

让顾不凡欲推开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反而抓着陆菲嫣一头青丝,重重地扯动将阳

物粗暴地塞进那张胭脂般润红的樱口中。

怀抱吴征的黑衣女子娇躯剧颤,显是惊愕万分。胸前毫不逊色于陆菲嫣的美

乳颤起波涛阵阵,让吴征也是呼吸陡然一窒纵是五岁小孩的身体,吴征依然

能感受到黑衣女子玉躯的美妙绝伦。那曾铺满小屋的湿潮汗香再度弥漫,甜甜的

煞是好闻。

陆菲嫣忽遭袭击,鼻梁被死死抵在丈夫的小腹上几欲窒息,发出痛苦的呻吟

声。还不及喘息一口,另一只大手已重重掐在胸前美肉上,那团丰美乳肉骤然变

形,从指缝间满满溢出。

顾不凡应是初经此道却无师自通,双手把控着娇妻螓首美乳快速推送,将檀

口当做幽谷般抽插起来。全然不顾重重的拉扯让爱妻眼角落泪咿唔连声。

几乎是施虐般的动作让陆菲嫣乳房上传来被捏爆般的剧痛。她双膝跪地,双

手扶住丈夫的大腿,强忍着不适承受着,迎合着。兰叶般细长的香舌顺着阳物勾

挑旋磨,放松身体任由丈夫粗暴地予取予求。

胸乳针扎般的疼痛渐渐变成酥麻,已不是第一次承受这般暴虐,陆菲嫣适应

得极快。那股酥麻的快意迅速变成小腹中暖融融的热气,弥漫全身。

莹白的肌肤似被敷上一层胭粉,痛苦的咿唔转做欲焰升腾的呻吟。陆菲嫣松

开后手移至双腿大开的胯间,两指分开浓密的芳草丛,一记急促的娇啼声里,春

葱般的中指没入不见。

几在同时,顾不凡目中的火光变成意外的狂喜。借他停下手上粗鲁动作之机,

陆菲嫣吐出口中阳物,亦是惊喜道:成了,成了。眼前的阳物宛如怒龙,正

吐着丝丝热气凶神恶煞一般。

顾不凡嘶吼一声推倒陆菲嫣,如毛头童男子一般急不可耐地俯下身体,粗硕

的阳物抵住幽谷洞口狠狠插入。

扑哧一声,淫液润透的幽谷陡逢异物进入的巨大压力下竟射出一道水柱。

陆菲嫣又痛又快地酥声娇啼,大张的双腿猛然发力,柳腰一挺翘臀离地高高拱起,

迎合着丈夫粗暴的侵犯。娇美容颜上销魂之外有万般期待。

吴征与黑衣女子均以为一场最为原始与本能的交媾即将到来之时,一切却猝

不及防地停止。

顾不凡雄壮的身体剧烈颤抖,喉间似是挤出低沉的啊啊嘶吼,怒睁的双目暴

突而起泛出条条血丝。

陆菲嫣欲焰焚身未得一丝慰藉便即结束,媚光四射的脸上不免闪过一丝失望,

疲软的阳物离体让她难言地空虚。她无奈地闭上双目,春葱般的指尖再探幽谷。

手指纤细修长,按在肉花上状如弹琴,食中二指直至末柄狠狠抠挖着花肉,

拇指则压着肉珠挤按,剩余两只则搔弄着会阴痒处。

这情境香艳又无奈,自渎中的陆菲嫣双目紧闭眉头深锁,从鼻中哼出断断续

续的闷声,不知是出于对丈夫的不满,还是沉迷于身体快感的难耐。

吴征心中哀叹一声:原是夫妻性事不谐,难怪师叔方才的神情如此怪异。

顾不凡抓过一根腰带面无表情地起身,手腕一抖腰带如鞭般抽在陆菲嫣即使

躺下也只略略塌下的美乳上。

黑衣女子抱着吴征的双臂猛然一收,仿佛这一鞭抽在她身上一般。吴征乜眼

偷瞧,见她双目怒火熊熊,许是垂怜同为女子的陆菲嫣造此暴行。她忽然醒悟,

赶忙捂住吴征视线,只怕眼前这一幕毒害了心存善良的孩童。

陆菲嫣秀乳被抽得连连晃动,如巨浪翻卷,虽在肌肤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

红印,却在片刻后恢复原状,足见其惊人的弹性。

顾不凡接二连三,一条腰带在他手中矫若游龙,连续不断抽打在陆菲嫣双峰

上。奇的是如此重击,无论是抖起长鞭般的腰带还是抽打丰弹的乳肉,均只发出

微微的声响,几不可闻。

吴征惊鸿一瞥,心中却清明:师叔以无风剑的方法御使腰带,听着无声,劲

力却其大。怎地师姑并无痛楚哀嚎

陆菲嫣每挨一鞭,娇躯便是深入骨髓般热辣疼痛。黑衣女子见她颤抖不已,

四肢难以抵挡剧痛般逐渐蜷缩在一起,可口中酥麻麻的娇呼声却又甜又糯。似乎

鞭打的疼痛并未给她带来阻碍,反倒促发着体内情欲。

不断的娇喘声中,顾不凡挥鞭越发密集。陆菲嫣已从仰卧变成侧卧,并拢的

玉腿膝弯已缩在胸前。腰带不仅抽打在胸前留下道道红痕,亦反复鞭笞在浑圆高

耸的翘臀上。

颤抖的娇躯越发剧烈,手指的动作也越发狂野,陆菲嫣呻吟声逐渐短促,难

以抑制的情欲正喷薄而出,夹杂着鞭笞肉体的轻微声响终于化作一连串高亢嘶鸣:

来了人家来了再狠些狠些呀啊啊啊啊啊啊

水蛇般扭动的娇躯脱力般停下,只余气息奄奄的微微起伏。陆菲嫣勉力撑起

身体,向丈夫软语道:这方法还成,改日咱们再试试。汁水狼藉的胯间淫靡

得难以言喻,陆菲嫣面色微窘。

曲意逢迎并未等来丈夫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凌厉的掌风。

陆菲嫣措手不及,内力自然而然发动本能地偏头闪避,一只粗糙的手掌贴着

脸颊划过,留下热辣辣的指印。

顾不凡一击不中戟指怒骂:淫妇何人教你这等不知廉耻

陆菲嫣愕然呆住,抚着红肿的脸颊跳起亦发怒道:我服侍自家夫君,谁人

敢来说错了

顾不凡气的浑身发抖:昆仑的门人,顾家的媳妇,竟如不知羞耻的娼妇一

般。还要说嘴

陆菲嫣一朝爆发悲愤不已:若有本事,我又何须委屈自己当我乐意么

没本事还要怪罪娘子。姓顾的,你可真有能耐。怒意化作不屑的冷笑,迎着顾

不凡羞怒交加的目光不闪不避。能耐二字咬字极重,自是嘲笑他无能又无耐。

我有没能耐,不需妇道人家来教顾不凡哑口无言,愤然离去。

陆菲嫣冷冷地目视他飞奔,默默穿戴好衣物前行两步,忍不住弯身抱头大哭

一阵,方才抹干眼泪缓缓离去。

无意间窥人阴私,黑衣女子与吴征无言许久。

他们在吵架打架,你师叔不好,征儿不可学他。黑衣女子尽可能平静道。

你怎知我名为征吴征万分疑惑黑衣女子的身份,这一句让他疑窦丛

生。黑衣女子目光极为复杂,甚至慌乱不已,好容易镇定下来故作轻松笑道:

昆仑的小天才举世闻名,谁人不知

如此敷衍的答案自然骗不了吴征。今晚发生的事情已够多,他也不愿再多事,

或是表现得过于成熟形同异类。

沉寂中黑衣女子将吴征搂得紧,动情道:征儿只需知道,为我永远

都不会害你

吴征知道问不出什么:师叔师娘回去了,若发现我不在要出乱子,你既没

有恶意还是送我回屋,速速离去吧。

黑衣女子明亮的目光转瞬暗淡,恋恋不舍道:好吧你务必记得,我永

远都不会害你。她再度重复这句话。

恩。我信你。

得到吴征肯定的回答,黑衣女子欣喜若狂:今日一别,日后我会再来看你。

五年七哎她颓然低头,勉强一笑道:得了空儿我就来。

黑衣女子依然紧紧怀抱吴征原路返回,将至小院时将孩子放下道:你师叔

师姑功力太强,再进去我要让他们发现啦。抱歉

吴征摇头示意无妨,挥手与黑衣女子告别缓步向屋内走去。

黑衣女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手掩檀口再忍不住珠泪横流,反身向后

山奔去。看看行的远了杳无人迹,才母兽般跪地嘶号痛苦。

再同一处旷野,不同身份的两名女子先后哭号,命运有时如此相似。

黑衣女子扑入密林在一处断崖前嘬唇呼哨,顺着断崖纵跃而下。夜空中一只

双翅张开足有两丈的大鸟呼啸而下,青灰色的羽翼片片如同钢刀般锋芒毕露。大

鸟闪电般穿过云霄,落在黑衣女子足底稳稳将她托住高飞而去。

黑衣女子回望昆仑山。解开的兜头黑巾出洒落一头齐腰长发,猎猎风中飞扬

如风过流苏。一张修娥脸庞明艳秀丽,与陆菲嫣的妩媚英风相比,则胜在线条柔

和,端丽娴雅。

她饱满的额头下柳眉浓密,长睫如梳,一双杏仁大眼平静时如同幽幽的古井,

深邃迷人。此刻极度悲伤中双目眯起又如流淌着清波的湖面,脉脉含情。

她紧抿花瓣般的香唇,唇角飞翘,唇涡深深,呢喃道:征儿,看你茁壮成

长,为娘见你一面便可放心去做件大事了若一切顺遂还能有相见之日只

是终此一生,你我恐难有相认之时语声怆然,闻之心酸

吴征在小院口等了片刻确认安全无虞,突然暴怒大吼:来人救命啊

他对黑衣女子殊无恶感,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亲切眷恋之意,可这不是他能

容忍在门派重地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掳走的理由。

清脆的童音极易辨认,整个昆仑都被惊动。率先出现的自然是隔壁的顾陆夫

妇,只是陆菲嫣面上系了一条黑色薄纱,掩去脸颊的红印。

有人潜入我房里,将我掳去后山密林吴征心绪激动,将经过述说一

遍,只是不提无意间窥视顾陆夫妇之事,也掩去了黑衣女子的身份,只说当时昏

迷,苏醒后便在小院旁不远。

顾不凡勃然大怒,不理夜色深沉下令全山警戒,吩咐陆菲嫣照顾好吴征,又

详细探查屋内一番便匆匆离去。

陆菲嫣心细如发,见吴征不自然地眼神躲闪,其中又多有语焉不详之处,忙

拉着吴征回屋。

一番宽言安慰后,陆菲嫣起身倒了杯热水不经意道:你何时晕去的

吴征心中暗叹一声,知道终究瞒不过去。好在掩去的部分事关陆菲嫣,亦不

怕她多做探查甚至宣扬,装做懵懂无知道:来人将我掳至密林,师叔师姑刚巧

练功完路过

陆菲嫣后背发凉,强自镇定道:你看到我们了

吴征面露惊惧,似乎后怕不已:看到了。还看到师叔和师姑打架

陆菲嫣急忙打断道:都是些小事,但也是家事,征儿,千万不可说出去。

见吴征点头,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呼喊

我不敢,来人拿着我脉门,我怕遭了毒手。吴征顺势答道。

陆菲嫣心乱如麻烦躁不已,一时不想再说下去,为吴征拉开棉被道:征儿

累了早些休息,师姑在这里护着你,莫要担心。睡上一觉便没事了。说到这里

不由愣神,真的睡上一觉,便能甚么事都未发生过吗

吴征折腾半夜本已疲乏,也不想与陆菲嫣多言,恐言多必失。除去鞋袜倒头

便睡

是这里顾不凡面沉如铁望着黑衣女子跃下的悬崖问道。

在他身旁的男子满面虬须极为雄壮,正是奚半楼的五师弟,杨宜知的师尊杜

中天:是这里错不了他不断抽吸着一口狮鼻断然道:来人是个女子,

接应她上下山的是一只巨鸟。哼,九成便是燕国祝家的皇夜枭。

顾不凡双拳猛然握紧:守卫后山的扑天双雕产期将至,近日未曾巡弋。这

女子便乘坐皇夜枭摸了进来,去查清楚是什么人通风报信此患不除,昆仑永无

宁日。

是夜昆仑暗潮涌动,然而负责喂养扑天双雕的五名仆人中,一人无故失踪,

一人在家中被一刀两断,寻着时已死的透了

线索至此中断,吴征被掳走一时也只得不了了之。只是是夜过后,昆仑派大

大加强了巡查力量,以防再出不测。

吴征并未将此事过多地放在心上,昆仑又恢复了平静,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自从那夜之后,隔壁屋子再也不曾发出摄人心魄的缠绵悱恻声。

出现在人面前的,依旧是相敬如宾的顾陆夫妇。但落在吴征眼里,则是相敬

过了头,直如主人与宾客般隔了条看不清的鸿沟。

时光又过三月,陆菲嫣陡然发现害了喜,竟是那一夜荒郊野合,珠胎暗结。

门派即将添丁是件大大的喜事,连顾不凡望向夫人时亦温柔不少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嘹亮的婴儿哭声自产房传出,在前厅与一众同门焦急

等待的顾不凡面色陡然一沉,殊无喜色。

产婆乐颠颠地奔来拱手道:恭喜顾先生喜得千金,母女平安,真是个粉雕

玉琢的女娃子不待她谄媚之言说完,顾不凡已甩袖离去。

林锦儿掏出银钱打赏产婆,催她速去照顾陆菲嫣,回望一众同门时一脸尴尬

无奈。顾不凡期盼男孩已是门中尽知,怎地陆菲嫣偏偏生的是个女娃儿

自陆菲嫣怀孕之后,吴征便让出屋子搬去与林锦儿做了邻居,将小院留给顾

陆二人。

陆菲嫣做完月子,吴征才又踏入故居,师姑容光焕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

法,刚生产完的身子未见半分臃肿,反倒是一对本已十分傲人的胸乳大了几分,

犹如挂架熟瓜,显奶大臀圆。

陆菲嫣抱着出月的爱女片刻舍不得离手,一众同门来时正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咯咯直笑。

恭喜师兄师叔,师伯师姐师姑喜得千金

哟,师姐,这娃儿肖你,长大了一定和师姐一般好看。林锦儿接过女娃

子亦是喜爱之极,横抱在怀里连连轻哄:可取了名儿没有

尚未顾不凡招呼同门坐下,语气平淡道。

吴征这一代弟子均是孩童,止不住小孩心性,纷纷围着林锦儿打量未来的小

师妹。

吴征凑过头去,见女娃子虽刚出月尚未长开,却极具母亲神韵,活脱脱一个

美人胚子。尤其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清澈灵动,正好奇地左右看个不停。

天生丽质,顾盼生辉。吴征脑海里冒出一词,只觉再无加契合这女娃

儿的形容,忍不住脱口而出。

杨宜知一脸惊为天人之相,竖起大拇指赞到:大师兄真是这个额

这个什么来的满腹经论纶不愧我辈楷模。

那五大三粗的身材偏一脸谄媚之相,惹来一片恶心的白眼。

顾盼生辉顾盼生辉陆菲嫣垂目反复念道,目中光芒越来越亮:

真是好名字夫君,孩儿便叫做顾盼如何

顾不凡心神不属,倒有大半心思放在吴征随口念出清奇瑰丽辞藻之能上,随

口应道:甚好

陆菲嫣一脸喜色,摸摸吴征脑门以示嘉奖,接过女娃儿亲昵地在她额前吻了

又吻:盼儿,盼儿,我的乖乖盼儿

女娃儿被麻痒逗得咯咯直笑,清脆得犹如黄莺出谷

江山云罗第1集 昆仑钟鼓 第3章 云罗深旋 大道至理

第三章云罗深旋大道至理

渡过了难熬的寒冬,和熙的春风开始唤醒蛰伏的万物。大秦帝国皇帝以元起为年号已过了十三年,这一年正式改了年号迎来天华元年。

在群山包围中一大片开阔地的川西平原,号称天府之国的帝都成都城行人如织。这里是大秦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达官显贵,豪门富户齐聚于此。

威严深远的皇宫西侧,一条青石板大道笔直延伸,其宽阔足以容纳三十辆马车并行。能够在这条大道两侧落府,不是重权大臣,便是百年望族。而无论怎么论资排辈,韩府都是绝不可轻忽,也是最显耀者其中之一。

大秦国已历经六世,韩家也已在大秦国为将六世,功勋赫赫。至这一代再进一步,主人韩克军封车骑将军,韩城侯,两个儿子大哥韩铁甲封破虏将军,二哥韩铁衣封建威将军。因此韩府又称车骑将军府,也能突击修炼一番

江山云罗第1集 昆仑钟鼓 第4章 豪族草芥 门派大比

第四章豪族草芥门派大比吴征并未将龌龊又可笑的想法付诸实践。

一来裤裆里的玩意儿关系到一生幸福,尚未经亲身试验的功法,贸然用在这上面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二来吴征学医的经历自然了解不少人体的常识,身体的成长有其周期性,揠苗助长恐有极大的后患。

而天雷九段由此被抛在了脑后。

吴征也分不清天雷九段与道理诀哪个厉害些,只是执拗地认为道理诀是最适合于他的功法,也犹如寻到了知音。

接下来一个半月的时光里,吴征就在一层定了下来,翻来覆去地研读道理诀。师弟们从刚开始的钦佩:大师兄就是与众不同,天雷九段都早早掌握,下来散心来着。到后来的讶异:大师兄捧着道理诀看个没完是几个意思就连前来送饭送衣的仆妇婆子都觉得奇怪,伺候藏经阁已不是一回两回,从没见一名内门弟子在一层厮混的,何况还是名传天下的大师兄。

只是无人多嘴打扰,藏经阁里修习的功法与所做的一切都是个人私密,虽无明文却是陈规。一层里同门们来来往往洗漱拉撒,除了偶尔的问候不敢多言。

一个半月的时光转眼即过,藏经阁再次正式开启的时候,吴征浑然不觉地坐在一层长案边,眉间喜笑颜开。当屋外的阳光洒落映在他身上才茫然抬头。

白须的师叔祖淡淡道:“我数到三,没离开的便逐出师门。”语声并不嘹亮,却远远地传了开去,似乎还带着些震慑心思的法门,足以让每一名沉醉典籍的弟子惊醒过来。

一众弟子离开得甚是狼狈慌乱。有一路狂奔而出的,甚至还有从三层窗户一跃而下的。

顾不凡眉头深锁,对慌慌张张的弟子们甚为不满,只看向从一层施施然走出的吴征极为顺眼。那副沉稳,永远准备充分的模样一眼便是当家人的气质。

陆菲嫣与林锦儿反倒抿嘴偷笑,似乎想起幼时初入藏经阁的模样。

“回吧”白须师祖挥了挥手打发众人离开。

“不凡,三师兄何时回来”一脸醉态酒鬼模样的师祖发问道。

顾不凡欠身施礼:“回小师叔话,三师伯下月即至。”

“原来是小师祖。”吴征心中暗道,随着顾不凡等人离开。

回到灵虚殿,这个颇有仙气的名字可不是求神拜佛的所在,而是昆仑派重地供奉历代先祖灵位之所。弟子们参拜前代先师,禀明了选取的武学,才算正式入了门,从此可以修习本门上乘武学。

十二名弟子跪了一地,顾不凡,陆菲嫣,杜中天,贝褚廉,胡风客,林锦儿等当代中坚力量领头焚香祷告。

新生代的弟子正式入门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代代传承于任何一个家族,势力,永远都是重中之重。

仪式极为隆重,先祷告历代先祖保佑昆仑派发扬光大,福泽绵长,众人依次上了香。每一门功法亦有创始者,选取的弟子们则需对这些创始者们单独礼敬。

水酒早已备在一旁,十二弟子各领一杯依次再行下跪祷告。

顾不凡含笑立在一旁,他已听亲传弟子戴志杰说起吴征仅用一个半月便从四层下来,自然是接受了天雷九段的传承。

虽非自己的弟子,顾不凡待吴征远比对戴志杰加关心,期望高得在天雷九段的创始人袁杰师祖的牌位前等候。掌门师兄不在,那么代执掌门派的师叔在一旁陪同祭祀亦是理所当然。

这一番祷告便不似之前心中默念,而需高声礼敬,当众宣布继承了衣钵。

吴征跪倒在地先拜了三拜。

顾不凡微微皱眉,袁杰师祖的牌位正对着脚边,吴征跪倒的位置偏了些许。

暗怪他粗心大意,转念又想,或许之前说得过于简单,弟子们又是第一回来此,手忙脚乱难免有些差池。倒不是大问题。

“白常师祖在上昆仑派第十五代弟子吴征叩拜,弟子自藏经阁处取得师祖道理诀传承,今日起勤加研习,不负师门殷切期盼”

吴征朗声出口,言辞文雅通顺,顾不凡却听得犹如五雷轰顶耳中嗡鸣一片,殷切期盼之后云云全然听不进一字。

陆菲嫣与林锦儿不约而同掩住嫣红润口,两对美目几乎瞪成了铜铃。“娘,大师兄为何要学道理”跟来一同旁观,不谙世事的顾盼脱口而出,被回过神来的陆菲嫣急忙掩住她的小嘴。

其余一众师长,同辈,各个面面相觑目露询问之意,唯恐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征儿,你你是不是搞错了”顾不凡颤抖着手搭上吴征肩头,猛然想起在师祖灵位前说出这等话来实是大大的不敬,尤其对堪称本派第一人,高居于所有灵位正中的白常师祖。忙跪地砰砰磕头:“列位师祖在上,弟子并无冒犯之意,实是事发突然弟子我弟子告罪”

顾不凡语无伦次,起身时面上已是怒意冲天,低声喝道:“征儿,随我出来”

吴征暗叹一声:现下形势早有所料,可惜想破头也无法避免。装作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跟着顾不凡走出灵虚殿,至于投向林锦儿求救无助的目光,则是早已演练备下的后手。小师姑母性之宠爱,此时不利用待何时然而一向准备充分颇有些料事如神味道的吴征失算了,或者说他远远低估了道理诀的负面影响力。

陆菲嫣与林锦儿在祖师灵位前告了罪一同走出。三位师长神情肃穆,一向温柔的小师姑面色阴沉得可怕。

“征儿,你老老实实与我说,藏经阁里可发生了什么事”顾不凡缓和情绪,尽可能以关切的语气问道。

“没啊。”吴征一脸茫然,眼神中似是在询问我怎么了顾不凡强忍心头怒火道:“我与你说过,入了藏经阁多去看看天雷九段。

掌门师兄也是首肯过的,你不好好研习,为何偷懒贪图玩乐你一向刻苦,是否有人威逼于你不必担心,掌门师兄与我都会为你做主。”

把话说到如此地步,是一向刻板的顾不凡前所未有地妥协之法。吴征亲口于灵虚殿说出修习道理诀,在场中人听得清清楚楚无法抵赖。

这件事决不允许昆仑派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居然要修炼道理诀这是何道理顾不凡无有他法,只得想方设法“栽赃嫁祸”,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也给吴征一个回头的机会。至于是否有人威逼强迫这件事,只得事后再妥善计较。

“没有,我自己选的。天雷九段不如道理诀适合。”吴征低头。顾不凡说出这等违心话语可见他对此事的态度,全无任何转圜余地。事情越发不妙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得死扛到底。

“你疯了么”顾不凡再憋不住心中的怒意,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屁大的孩子懂得什么啊一场惨无人道的强暴

江山云罗第一集 昆仑钟鼓 第5章 娇花蒙尘 百媚之体

第五章娇花蒙尘百媚之体说起川中最富饶的地方,成都与江州永远并驾齐驱,犹如两颗明珠在益州大地上光亮夺目。

成都占据了一望无际的川西平原,广袤的幅员,肥沃的土地,是得天独厚的天府之国。而江州则恰恰相反,在这里你几乎找不到一寸平整的土地,若是漫步于江州地面,永远是在爬山或是下山,从古至今,绝没有比“山城”加适合它的词汇。

唯一平整的,只有水。数江交汇之地依然得天之眷顾,想要离开被群山环绕的川中,从江州水路堪称上上之选。

吴征迤逦而行,转过山头,江州城尽入眼底。

前世熟悉的吊脚楼,河岸上成排的纤夫,甚至是清晨湿润的薄雾,隔世的一切都那么熟悉。无论身处哪个世界,大自然限定了一处的地貌,智慧终要将当地的发展殊途同归。

地势带给江州无穷的财富,也带来无穷的烦恼。

因为人人家境都不错,盗匪极容易盯上这里,也因为群山夹群江的地势,若是守御敌国大军进攻自然稳如泰山。可面对三三两两高飞高走的蟊贼,简直是历代江州太守无解的难题。

“三师姑的家就在那里。”戴志杰遥指着山顶一处壮阔庄园道。

天门山俯瞰两江,正是江州最好的地方。不仅景色宜人,是一处风水宝地。

作为江州漕帮龙头,远远望去,陆家庄园几乎占据了天门山顶的一半,可见其财势之大。

“要去拜会么”戴志杰熟悉各地风土人情世故,甚至遍属数大秦国名门世家子弟都一一刻在脑海。吴征自然是从善如流。

“先办了正事好些。咱们入江州不宜过度张扬打草惊蛇。早些把事情办完,才好计较。”缉拿盗匪,一干昆仑门人大喇喇地上陆家庄园拜会,吓跑了蟊贼还领个屁的功劳。

“咱们分头入江州”吴征早熟,然而统御之才可是他还不具备的,对当朝地理风物的认知是浅薄,自从昆仑下山绝大多数事情都是戴志杰拿主意。

也难为这位昆仑派二师兄平日里武功勤练不辍,脑子里还要记下如许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吴征十分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长着一副立体地图模样,上边插着密密麻麻的小人,想谁便能拎起那个小人,所有资料跃然而出。

“分头好些,最好再乔装打扮一番。我带了不少材料来。”戴志杰从马车上取出一只大包囊,里头各色化妆之物一应俱全。

吴征扮作一黑面小厮,跟在扮作土气行商的杨宜知身后。

此举令他极为不满。今生一副皮囊比起前世要好得太多,吴征向来以帅哥自居。依世间的风俗,见面要称一声“吴郎”的。

“大师兄您相貌太过英俊潇洒,风姿不凡,如此醒目显眼可不妥当,只得委屈些。”一番恭维话让吴征略微接受,回目见到木雄飞木扬舞兄妹,火气又腾地冒上来。

这对亲兄妹相差两岁,哥哥高大帅气,妹妹亦是出挑娇美。一众师兄弟都在扮丑,唯有这俩货还是之前的行头,光鲜亮丽将余人都比了下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不用乔装的吗”“大师兄,我们扮作兄妹啊”

“我”终都是少年脾性,爱美好出风头。见吴征硬生生吞下骂娘的粗话,实际领头人戴志杰笑骂两句也不做深究。此次江州闹的匪患并不大,一干蟊贼抢了就跑,或藏在人群里找不着,或快速隐于深山。纵使逮着不少,也是于事无补难以禁绝。昆仑派放心让众弟子单独下山也是经过了全面评估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当什么昆仑门人

师兄弟们约好了集合地点,一路做下昆仑派暗号标记以备不测,分批从不同道路进入江州。

十七年来第一次身入大城市,吴征极为开心。

川女在前世里便极具艳名虽说身量大多娇小,可是肌肤白皙模样精致,一口婉转娇柔,变化极多的川音方言在她们音调细软的嘴里是宜快宜慢。快时如同竹筒爆豆子,清脆嘹亮好似银铃。慢时又如情人低语,温柔旖旎销魂蚀骨。

江州女子较之成都加火辣直爽。当世风气较为开放,即使还是早春时节,亦有不少女子身着开襟服饰,露出颈下胸口大片白花花的雪肉,引来不少登徒子垂涎的目光。

“哎,长这么大,整个大秦就成都和江州最爱来。”杨宜知左右观望瞧个不停,简直看花了眼。

“你是在给我显摆见识广博吗”阴测测的声音袭来,杨宜知遍体生寒缩了缩脖子。

“大师兄,待此间事了,小弟带您去乐乐如何”大师兄从小在昆仑长大,这都十七岁了还没碰过女子,做师弟的怎能不暗暗着急

吴征撇了撇嘴:“老子的初精怎能交给烟花女子像你似的不成器。”两人窃窃私语。江州大部分同门都是初来,先摸摸地形实地考察,起码做到心中有数再去拜会江州太守配合缉拿盗匪,才像个诚心帮忙的模样。

行至天门山中腰,一座壮观的吊脚楼建筑依山壁而建,如高山般拔地而起。

洪涯壁三个鲜红大字刻在山壁边,让吴征心中一跳。

六层高的吊脚楼从崖底直达崖顶,天门山交通要道于此地正巧过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甚为兴旺。

“前世还在这里吃过一碗麻辣薯粉。”吴征心中暗道。不由仰着头细细观望,期盼找到些前世的记忆。

与前世里现代化建筑技术相比,洪涯壁的木制结构显得有些颤巍巍的,走在上面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不过经历许多年月,风吹日晒痕迹下的吊脚楼依然巍巍而立,显然比看上去坚固得多。

吴征来回观望,忽然一个略有印象的身影跃入眼帘。照说江州举目无亲,所识者只有几个师弟妹,那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个略有印象从何说起吴征心下疑惑,视线不由锁定那个身影打量。

那人双手拢在袖中,背影看去不算高却极为敦实。黝黑的肌肤,遒劲的肌肉,沉稳的脚步似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此刻他正倚栏站立似乎在等候什么人,一头长发并未绾起,遮去大半边面目。明明并不熟识,却偏偏觉得朦胧的背影有那么些印象。

吴征心中疑惑,向杨宜知道:“上三层走走。”二人顺着两侧仅有两道护栏的木梯上楼,一个转角便失去那人的踪迹。

吴征皱眉搜寻,吊脚楼仿佛一望可达尽头的长街,然而那道熟悉的人影却不见了踪迹。甚至楼梯旁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气氛令人捉摸不透地怪异。

“客从何来”一名倚在栏边懒洋洋的男子看似闲汉,却在与吴征杨宜知擦肩而过时拦住去路。宽大的衣袍下隐现坚硬的长条物,显是带了兵刃。

“昆仑弟子杨宜知见过大人。”闲汉手掌微翻露出面铜质令牌刻画着一匹恶狼,竟是江州太守麾下百夫长。

“原是杨公子,不敢当。此地将生异变,还请早回。”“可是缉拿盗匪正奉师命下山协助”一句话尚未说完,异变陡生

两扇紧闭的大门被一股气浪拍飞,三名行人正挡在中央,惨叫声中被横推出去又撞碎围栏,飘飘荡荡地从三层坠落。

“动手”不知谁发出的爆喝声中,行人纷纷抽出兵刃向屋内冲去。

“哈哈哈散兵游勇”乒乒乓乓重物坠地或是撞碎桌椅之声过后,一名身形古怪,似乎佝偻着身子步伐又有些蹒跚的黑袍人电射而出,足不停步腾空跃起从三楼撞碎护栏处跃落。

惊叫声乱成一片,“坏了”百夫长抽出长刀不及招呼便顺着楼梯狂奔看来只学了军营里的本事,轻功有些捉急。

“这个人好强”杨宜知瞪大了牛眼。黑袍人只偶露峥嵘,那一手震碎门板的内力与跃落时的轻功均是上上之选,竟是一位不下九品的大高手。

街道上叫卖的货郎,下厨的伙夫,挑脚的担夫,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纷纷撤去伪装露出行藏。明晃晃的兵刀四起,灰袍人随手抓掷片刻间便去得远了。

吴征手心冒汗。看今日形势黑袍人显是盗匪之首隐藏于市集里,江州处明察暗访锁定了位置,今日暗收罗网缉凶。“跟去看看。”已表明了身份,再袖手旁观别说捞不着功劳,回去反倒会被责罚。

吴征一跃而起,一路攀栏搭柱,亦是轻飘飘落下地来,虽无黑袍人的震撼,身手也是大显不凡。

“好俊的青云纵”说话的男子三绺长须,面目白净颇具威严。

吴征忙敛容行礼:“见过富大人,弟子昆仑派吴征。”来江州之前早已将主要人物记得精熟,这位男子在人群中被团团围住仍显卓尔不凡,自然是江州首席人物,太守富久昌了。

富久昌对这位近来风头出尽的昆仑大弟子早听人介绍过形貌模样,已猜到吴征身份,闻言道:“原来是吴贤侄,果然英雄出少年现下不是说话处,这伙蟊贼扎手得很,容稍后再叙。”看富久昌气定神闲的模样,显是已做好充分的准备,吴征略略定下心来。朝刚刚落下的杨宜知点点头,二人站在富久昌身旁观望。

黑袍人武艺高强。然而江州守军有备而来早早在各条路线上布下战阵,以半弧形截击。有扎马长枪,强弓劲弩等致命军械,纵是黑袍人展露出九品的身手,也不敢硬撼军阵。

他左冲右突,随手拨开泼雨般的狼牙箭,只对延绵达半里厚的军阵无可奈何。

军阵首尾呼应,强行撞进去只会身陷重围,施展轻功也不可能飞跃半里距离。看来被擒拿也是迟早的事情。

富久昌随口呼喝,身边掌旗使挥舞令旗,各处军阵只包围阻路绝不贪功冒进,打算以铁桶阵活活耗死黑袍人。

这种原始却极为有效的战场传令方式让吴征目眩神迷。

站在富久昌身边,见这一脸文气的太守指挥军阵,掌旗使舞出复杂的旗语,近两千人的大军分进合击分毫不差。吴征心想:只有半分钟不到的延迟,好厉害

眼见包围黑袍人的圈子越来越小,留给他的时间空间均已不多。吴征心中暗想:前后与右侧崖顶都已堵死,唯一的退路只有从左侧山崖跃下,不知富大人安排了没有。

黑袍人当局者再迷也发现了此点,他早早靠在断崖边,不让这一侧被兵丁堵上断了后路。眼见无力突围,黑袍人纵身向崖底跃下。

“收网”富久昌一声令下,雄长悠远的号角声想起,崖下树林中发出冲天箭羽,密密麻麻就算一只苍蝇也得被万箭穿心。

“妈了批”黑袍人一声怒骂,单手如钩抓紧崖壁定住身形,一手拨打箭羽,双足仿佛黏在崖壁上,以惊人的武功缓缓又向崖顶攀去。

崖上的兵丁也开始放箭上下夹攻。黑袍人深吸一口气,双臂平举横身足底踩在垂直的崖面上,如履平地般狂奔了十几步,一口内息才终于涣散,复又矮身双手抓住崖壁。

这十几步跨的好大,瞄准他攒射的箭阵全数落空。这一手横身行壁的绝技是让众人一呆,富久昌也未及时传下军令,攻势一缓。

“师妹在这里”打斗声又起,却是从方才洪涯壁三层处传来。这声音吴征听过,正是之前门派大比时和他对阵的王广叶。青城派也来了

富久昌始终沉稳的面色忽然大变,顾不得黑袍人抬眼望天。

只见王广叶领着五名青城门人正与三人斗得甚急,其中正有吴征觉得有印象的人影。此刻他终于想起此人是谁。

脸上蒙了黑巾,背上多了个大麻袋,左臂空了一截,五年前受吴征连累的白净小厮刘荣成了黑肤敦实的汉子,手中一柄长剑力斗王广叶,竟颇有沉稳气度。

王广叶长剑青光闪闪正步步紧逼,看看占据上风。不防刘荣左向虚引仿佛粘住他剑身顺势削落。

王广叶大惊失色百忙中弃剑后跃:“你你怎会这招如竹中空”刘荣冷笑一声从缺口杀出,身形如兔起鹘落竟也修成一身高妙轻功,即使身背的大麻袋看着甚为沉重,青城门人呼喝着追赶,却越追越远。

看富久昌惊怒交加的神色以及王广叶呼喊的师妹,不用猜也知道刘荣背负的麻袋里必是迭轻蝶了。

“去召集同门保护富大人,不要轻举妄动不可分散。”这里帮不上忙,以吴征高过同辈一截的武功,刘荣那边倒是足以应付一下。再者以刘荣和迭轻蝶之间的仇恨,这一下怕要闹出大事来。至于保护富大人云云,怕是富大人保护他们才对。

吴征始终对刘荣怀有歉意,当年被迭轻蝶断去一臂纯属遭了无妄之灾。可世界便是如此不公,心狠手辣的迭轻蝶偏偏是骠骑将军,青城掌门的掌上明珠,刘荣一旦怒极伤了迭轻蝶,那可是闯下大祸神仙也救不活了吴征施展轻功朝着刘荣奔逃的方向追去,他轻功佳,不久便超过青城门人。

见来了救星,王广叶高叫:“吴师兄,还请帮忙救下师妹。”吴征只回头一笑一言不发,这话随便答应了可是给自己下套子。

道理诀内力布满全身极为悠长雄厚,运力于双腿时隐见肌肤表皮膨胀而起,仿佛贲张的肌肉。追逐的双方差距越拉越大,当先奔跑的刘荣即使身背一人,反倒不见累赘。其后的吴征后发先至,也将青城门人远远甩开,待转过一处山脚,只剩吴征与刘荣一追一逃,余人尽皆看不见了。

刘荣长力极佳,背负一人奔行足有半个时辰速度丝毫不见减弱,吴征越追越奇:自己从小修炼,又有道理诀神功,怎地刘荣的内力竟似不弱于他

念及此处心头一阵不爽。虽是四十余岁的灵魂,这具身体却萌发着旺盛的荷尔蒙,成熟的大脑有时挡不住青春的冲动。

提气顺着刘荣上山的路径直追。不知不觉中已追出七十余里路,此地群山缭绕荒无人烟,若非跟着目标,便是出动江州全数官军拉网搜索也难以找到。幸而吴征心细也不托大,一路留下昆仑派暗记。既已锁定了目标便不急于贸然动手,若能等候追寻暗记而来的同门与江州官军,显然有把握。

山路狭窄,吴征不敢过于靠近,远远坠着刘荣跟随。

刘荣步入一片密林,吴征看不清他身影,只得略等候片刻才悄悄掠入林中。

这一片林子被茂密紧连的树冠遮天蔽日,林中形同夜晚。吴征入内许久完全迷失了方向,想要退出树林却找不着道路,不由心中一紧,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越窜越慌。

“征儿,莫要乱动。”熟悉的声音如一根细线钻入耳朵,吴征诧异回头。林影重重看不见陆菲嫣的身形。师姑到来,吴征依言立在原地等候。

过了一柱香时分,陆菲嫣在一顶大树后飘然而至:“青城派的迷途幻阵,你破不了的。”“师姑怎会来此”香风熏人欲醉,吴征心头大定。陆菲嫣已是九品下的功力,有她前来坐镇,配合江州官军拿下神秘黑袍人不成问题。

“这里的事情有古怪师姑才急忙赶来,还是晚了一步。”江州蟊贼作乱,危害虽不算太大却令人烦不胜烦。昆仑派上下也并未当一回事,便遣了弟子下山协助。

然而接下来数日传来的情报却奇怪得很。

往常的蟊贼都是抢一个防不胜防,得手后绝不会久呆。这一回却大为不同,蟊贼虽也是抢了就跑却久久不曾离去,仿佛布下了陷阱在等待猎物一般。顾不凡收到信报之后几名同门商议,都觉得其中必有阴谋。

江州是陆菲嫣故乡,里里外外的一切以她最为熟悉,因此扑天双雕载着她日夜兼程率先赶来支援,杜中天等人则从陆路前来。陆菲嫣抵达之后循着昆仑派暗记一路追至此处,远远望见吴征陷落迷阵,旁观许久才看穿其中门道入内救援。

“应该是。听说迭轻蝶被抓了,富大人虽未明言,看他担惊受怕的模样怕是假不了。我追着个人到了此处便被困住。”“志杰宜知他们呢”“我和宜知一道,正巧撞见富太守缉拿盗匪,宜知应当已召集同门汇合与富太守在一处了。”

“我们进去看看,莫要大意。能布下迷途幻阵的绝非一般人,只是他们抓迭轻蝶干么青城派内讧么”纵是成熟如陆菲嫣,也压抑不住心头好奇。

二人穿过幻阵,藏匿着身形小心前行。一路上吴征将洪涯壁发生的事情详说一遍,只是惊鸿一瞥,陆菲嫣也推测不出黑袍客是何许人也。

密林之外竟是一处破败的庄园。庄园被山谷环抱缭绕,进出的唯一路径便是迷途幻阵

陆菲嫣纳罕不已,她是江州本地人,家族是漕运总把头堪称江州一霸。可此处的庄园闻所未闻,仿佛凭空冒出一般。只能暗道深山老林之中,错漏了也不稀奇。

青石板铸就的道路已被荒草埋没;水锈斑斑的看门石狮子仍能见威武之态;朱漆大门宽达三丈,便是两辆马车并排也进得去;飞檐翘角的屋顶遮着橘色的琉璃瓦亦未完全褪色。加上宽达二十丈的院墙,庄园虽已破旧,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繁华豪奢。若在想想建于这等杳无人烟之处,是诡异得很。

吴征与陆菲嫣藏于墙角高及腰侧的荒草丛中,倾听许久方才互相使个眼色。

不敢贸然施展轻功,陆菲嫣扶住围墙如壁虎般四肢贴住墙壁慢慢攀至墙顶,露出双点漆眼眸窥视确认无人,悄无声息地飘落院里隐没草丛。

吴征左右张望掩护陆菲嫣上墙,不经意间见师姑攀爬时绷紧浮凸的臀儿,忍不住热血上头。那臀儿因陆菲嫣屈身的姿势而正对吴征高高撅起,丰美如去皮后满裹浆汁的水梨,引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深嗅一口先品芬芳清幽的味道,再重重咬上一嘴尝尝弹牙软腻的臀肉。

定了定心神,吴征深呼吸几口,再把梆硬的鸡儿摆好位置不至于丢了丑,才轻巧越过围墙。跃动的身姿落地时几未发出一丝一毫声响,让陆菲嫣暗自赞赏,嫣然一笑。

两人顺着墙根摸索前行,在朱漆大门正对的一处厅堂边停下,悄悄打开窗棱摸了进去。

乱糟糟的厅堂墙角散落着不少杂物,摆放的梨木桌椅虽结实,漆面却大多斑驳掉落。奇的是如此破败之所偏干净得很,应是不久前有人刻意打扫过。

“有人来了”陆菲嫣始终竖着耳朵倾听动静,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之外,远处亦有人奔行而来,其速之快令陆菲嫣暗暗心惊:这人功力在我之上。

忙准备示意吴征躲藏身形,只见他已在四处张望寻找藏身之所。两人几乎同时选定了高挂于房梁大书“义高千古”的牌匾。

近处的脚步声来得不快,远处还有段距离。陆菲嫣与吴征轻功俱都高妙,迅速藏好身形以待良机。

牌匾甚大足有十尺宽,四尺高。但吴征高大,陆菲嫣出挑,藏于其中空间也不多,不免鼻息相闻。幸好勾住沉重牌匾的木架子极为结实可以借力,否则只能攀在墙上时间久了两人都不好受。

“咯吱呀”,苦涩的房门被推开,三个脚步声踏入厅堂。不久那奔行的脚步声不迈大门,也是翻越院墙入厅。

“师尊受伤了”黑袍人肩背上插着两只羽箭,整颗箭镞全数入肉,血迹已然干涸。他掰断箭杆,令刘荣以尖刀划开皮肉将箭头取出,狼牙箭头带着倒钩导致血肉如注,“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人带回来了”包扎完毕黑袍人全程未曾痛哼一声,竟是条十足十的硬汉。

刘荣似是情绪有些低落,低声应道:“带回来了,放在后院屋内。”“嘿嘿嘿本想抓些小虾米耍耍,不想钓上条大鱼。”黑袍人阴测测的笑声犹如刀刮锈铁,令人不寒而栗:“带她过来。”刘荣一言不发离去,背了迭轻蝶回到厅堂。

名门贵女始终昏迷不醒任由摆布,奇的是落在三个男人之手许久,居然身上衣物仅因拉扯而皱起,并未有被扒动的痕迹。

“摸都不让摸一下”黑袍人阴测测的声音嗤笑道:“你小子真看上这妮子了”刘荣仍低着头一言不发,似是默认。

“嘿嘿嘿,真是有趣弄醒她。”吴征抽了抽嘴角,斩了你一只手臂,然后喜欢上这个刁蛮透顶的仇人行,这人脑洞够大。

恶臭扑鼻,迭轻蝶从昏迷中醒来连连干呕,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好容易喘匀了气,迭轻蝶头晕脑胀虚弱无力道:“你们竟敢抓我”身陷囹圄依然口出恶言,真是没药救了。吴征心中暗叹,望向陆菲嫣见她也是一般的鄙夷神色,心中优越感登时压制不住。

“嘿嘿嘿,迭云鹤的女儿,别人抓不得,老夫偏偏抓得。就算你爹来了也没话说。”黑袍人嘿声冷笑不已,口气大得吓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伤了人么,嘿嘿嘿,拿贞洁来还也不错。总之都要落在你头上。”迭轻蝶心中一悚才看清敦实的刘荣,断了半截的左臂是确认了身份,错愕道:“你你”

“是我。燕安居的小厮刘荣。”“荣儿,别没大没小,叫师姐”黑袍人倚在座上闭目养神,老神在在道。口出呵斥之言却是得意非凡。

陆菲嫣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个人来。

青城派同辈门人里,自来以大师兄向无极武功最高,但此人是个十足十的武痴,因此接掌青城掌门大位的人选就落在二弟子贺群与三弟子迭云鹤身上。

原本贺群无论武功才能均要压过迭云鹤一头风光无限,却忽然被打落尘泥。

青城派甚至昭告天下:贺群勾结奸人坑害宗门,已被逐出青城。世间震惊的同时,贺群从此如同人间消失一般销声匿迹,不想今日在这出现。以他当年的名头与年岁,九品上的功力似乎也太差了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迭轻蝶虽刁蛮得发指却非蠢蛋一个,敌人的话让她心生疑虑。

“你年岁小,卑鄙老爹的事情当然不会知晓。可贺群的名字总该知道叫师伯吧。”“你你叛门奸徒还敢以师伯自居”迭轻蝶又惊又骇,不想黑袍人竟是被宗门昭告天下的叛徒,落在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叛徒哈哈哈,让你爹亲自来与老夫对质,看他敢不敢这么说”贺群目露凶光:“借着家族势力欺负老子是个寒门出身。青城上下瞎了眼才让你爹那个庸才做掌门,真以为如今的局面是你爹的能耐媚上欺下的蠢货若不是向师兄力压群雄镇着,青城早他妈没落了。”迭轻蝶还待说话便被贺群揪住头发一把摁在地上:“败给了昆仑便着急立功想扳回一城,老夫略施小计在这里守株待兔,嘿嘿,逮个正着。说说你们自己蠢不蠢”抓揪的力量好大,迭轻蝶疼的眼泪崩流呜咽不已。贺群并无半分怜惜无比怨毒道:“老夫暂时对付不了你爹,拿你收点利钱。”他双手如风,将迭轻蝶身上衣物撕得精光,娇柔的少女如同只无助的小白羊,她虽从昏迷中醒来,却似仍被某种药物压制了力气,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荣儿被你斩断了一臂,由他来夺你全身贞洁,天公地道。荣儿,还愣着干什么”刘荣魔怔了一般死死盯着迭轻蝶玲珑浮凸的洁白玉体。这个身影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时而如同天使,是他第一次在燕安居看见她,一切都那么精致,仿佛最好的雕塑师精心刻画出的精美艺术品,美得如同仙子一般。时而又化身恶魔,露出邪恶的笑容,举着把牛耳尖刀剜出他的心,一刀一刀地割着他也无数次想象过这具赤裸的玉体是如何模样,出现在眼前的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完美。可堪一握的乳儿犹如凝脂微颤,细细的腰肢紧紧的,小小的屁股翘翘的不知不觉中,刘荣脱下浑身衣物跪在地上,扶起迭轻蝶的腰肢将嫩臀高高翘起。少女胯间稀疏的芳草遮掩下两片又肥又嫩的肉唇贲起,紧致,鲜润,蜜裂中隐现的花肉像是粉色的荷花尖角,招引着狂蜂浪蝶。

迭轻蝶螓首被侧按在地上,一身酸软动弹不得。敏感的冰凉臀儿上传来丝丝热气,不知是少年肿胀的阳物还是火热的呼吸。这卑贱的草芥平民正箍着她的细柳腰肢,仅剩的粗糙手掌不住摩挲掐握柔嫩的肌肤,肮脏的贱民,令人作呕:“贱民,别碰我,你你敢我将你碎尸万段”刘荣打个寒噤,断裂左臂处唤醒五年前的回忆,身上的剧痛钻心,但比不过他心中的痛。只一眼便被迷住的天仙般人物,竟然如此待他,他明知雅间里正在争吵,依然大着胆子捧着餐盘上菜,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只是如此而已刘荣面目扭曲狰狞,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愤怒:“哼,你视平民如粪土正眼也不瞧,待我插翻了你,你自然记得我一辈子。”闷吼与嘶声尖呼声中刘荣腰杆奋力一挺,硕长的阳物撑开胯间肉缝,粗暴地挤入一条狭长紧窄的腔道。

撕裂的剧痛让迭轻蝶张大了小嘴,如同断气般梗着脖颈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拼命地想要向前逃去,躲开贱民肮脏阳物的侵犯,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压住腰肢,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感受到阳物越插越深,几乎将她的身体剖成两半。

极度的耻辱与剧烈的疼痛,让迭轻蝶涕泪横流。刘荣赤红着双目,怜惜,爱意,仇恨,都抵不过阳物被紧箍而传来的快感。她若是天使,他便要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她若是恶魔,他便要狠狠的惩罚她

“啊”迭轻蝶痛呼一声,疼痛似已夺去了她浑身气力,就像那根夺去她贞洁的粗鄙阳物一样,愤怒,恶心,又无助。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娇嫩的粉臀已紧紧贴在男人的胯间,阳物似将她的身子塞满,挣扎之后,为她破身的阳物却直挺挺地插到最深,撞在一团柔腻软肉上。

“不要,不要要破了”迭轻蝶连连抽泣,刘荣在她身后如同一只狂狼疯狂地耸动,初破身的少女如何经得起这般折磨,撕裂的疼痛剥去她的尊严,她的骄傲,此刻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少女贺群见迭轻蝶已全无抵抗之能便坐回位子,笑眯眯地旁观这场强暴,另两名弟子立在他身侧,不住吞咽着唾沫。

“成儿,赞儿,这妮子一身上下都该由荣儿先尝过。莫要着急,有你们的好处。”程成生的獐头鼠目极为猥琐,廖赞也不过勉强算得上周正而已。难怪看年岁他们都远教刘荣为大,得贺群偏心的却是最小的残疾弟子。

贺群的话让刘荣心中一沉,急欲占有的欲望被压抑下来,凶狠地插弄陡然一慢变作温柔的轻抽缓。“她是我的是我的”迭轻蝶原本只有剧痛全无快感,刘荣忽然而来的温柔让她穴心里压力顿松,剧痛之外一股奇异的酥麻泛起,二感交织,让她想要脱离被凌辱强暴的折磨,却又隐隐有些舍不得。

“荣儿做什么咱们时间很多么快些”师傅的厉喝让刘荣吓了一跳,腰腹猛一用力,阳物随之又重重插入花穴深处“啊”刚松了一口气的迭轻蝶不由又惨呼出声,只这一次除了丝毫不减的剧痛之外,奇异的麻痒感竟越来越强烈,让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迎合阳物的侵犯,嫩臀撞上刘荣小腹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迫于师傅的威严,刘荣只得不停地加快挺送的速度,高翘的臀儿缝间一只粗黑阳物正狠狠翻搅着少女稚嫩的腔道,咬得严丝合缝的粉红花肉正被带出翻进,逐渐渗出液光灿然,水声渐起。

“妮子这么快便来了感觉哈哈,迭家果然都是贱货。荣儿,给我再快些

脱光了衣服插上了,所有男女都一样,又何来贵贱之分”刘荣越插越快,越插越狠,似是被师傅的话勾起昔日回忆,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似快活,似欢喜,似仇恨,似恼怒。阳物传来的快感愈发强烈,花腔里汁液渐多愈发顺滑畅快,咕咕唧唧的和水摩擦声响里,花汁漫出粉嫩的洞口冲散了破身的鲜血,新溢的花汁被磨得泛白,仿佛鲜榨的荔汁。

“贱人母狗你就是一只母狗”闷声怒吼中刘荣死命地挺送,一身肌肉绷得块块鼓起。

“我不人家不是轻些啊好疼我不行了啊啊啊”在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中,娇小的迭轻蝶仿佛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无助地随波逐流,脑里天旋地转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在刘荣猛烈喷射时全身紧绷,洁白整齐如蒜瓣的足趾紧紧收在一块儿。疼痛与酥麻如同一波巨浪将她狠狠抛起又重重拍落,不知云里雾里“荣儿歇一歇。”贺群嘿声笑着起身,绕着瘫软在地只剩呼吸的迭轻蝶笑眯眯地打量,“为师也来尝尝滋味。”刘荣低头暗暗咬牙,忍不住低声道:“师傅,让她歇一歇罢”“畜生”贺群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刘荣口角流血:“你居然心疼这个贱婢为师是怎么教你的说”“师傅说,青城派上下全是贱人,就该男子世世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代代为娼。”刘荣捂着嘴角含混不清道。

“这就对了,一个娼妇母狗不就是让人插的。你放心,这贱婢身子骨好得很,插不坏她的。”虚脱的迭轻蝶被抓起,充血红肿的花唇从上而下正对着刘荣亦称得上可观的阳物。

“乖侄女儿,师伯来疼你。”刘荣平躺于地,双手掐握住迭轻蝶的腰肢将她扶正,对准花洞向上一挺腰。混着血迹精液与淫水的肉洞极有少女紧致的逼仄,又有滑腻的畅快。

“扑哧”一声,迭轻蝶肉花再次绽放,昏昏沉沉的少女惊呼声中只感胯下腔道又被一根阳物重重侵犯,失声尖叫。

贺群双手力道把握得极好,只将迭轻蝶堪堪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本能地双腿发力欲要支撑身子,让腔道加紧致逼仄。

“好紧,又紧又嫩侄女儿不愧有做娼妇的潜质。”贺群笑吟吟地上下挺动,极尽侮辱之能事。

“你们都不得好死呜呜呜你们都哎啊不得好死。”

迭轻蝶泣不成声,然而敏感的身体再次传来奇异的酥麻,初破的身子已不再每回抽送都伴随着疼痛。

反复的抽送之中,先是五回疼上片刻,再是十回疼上片刻,渐渐疼痛全无,仅存那加要人命的酥麻。

“师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怎么嫌弃糟老头子的棒儿不够好母狗就是母狗”贺群停下奸淫,向刘荣道:“荣儿来加把劲儿,前后一道塞满了看喂不喂得饱这只母狗”刘荣心中天人交战,数度欲出手救下迭轻蝶,又深知自己与贺群差距太远,连一招都敌不住。他屈膝抱头,不敢去看,不敢去听,不敢去想。

可阳物插穴的咕叽声片刻不止,迭轻蝶的浅吟低唱亦如泣如诉荡人心魄,除了紧闭双目,其声如魔音缭绕,声声入耳;其形如刻于脑海,挥之不去。

“是”刘荣喘着粗气,他无力反抗只得遵从,所幸师傅将第一次都留给了自己,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甚么唤作前后一道塞满”屈辱与快意交加,正在云里雾里的迭轻蝶忍不住胡思乱想。

即使跪坐亦紧紧闭合的臀缝被一只大手掰开,粉嫩的后庭褶皱丰富,犹如一朵小小雏菊。迭轻蝶胡思乱想中,那只夺取她贞洁的阳物竟抵了上来。

“那里怎么可以不行你们你们”无人理会她的反对。

贺群目中射出狼一般的凶狠快意,刘荣则急切于先占领此地,不管不顾。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有的是人愿意替代他“对上了来,抓住贱母狗的奶儿,扳起来”掰开臀缝的大手从腋下穿过环绕在胸前,手掌狠狠抓挤着左乳,手臂紧压着右乳将她身躯向后扳起。

迭轻蝶像只弯弓,嫩臀向后高高翘着,腰肢向前弯弯顶着,香肩又再反向折起。她已被吓得完全呆住,那根夺取她贞洁的阳物正拌着滑腻的花汁,用力地,粗鲁地,贪婪地顶开紧凑到极致的菊门,浑然不顾那丝发难容的窄小,义无反顾地前行,前行,再前行,仿佛顶进了肚子里一股比破身时加剧烈的疼痛折磨着迭轻蝶每一分神经,喉头失灵了一般,连呼痛都已不能。张大的小嘴里只传来吞咽般的抽搐声响“紧真是紧”刘荣终于插到最深,让贺群也畅快地吐出一口气,“老夫就这么歇着,荣儿加把劲把贱母狗插穿了最好。”两根阳物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膜,后面的那一根加粗大的开始轻抽缓送,每一下都是疼痛,每一下都仿佛将紧致的洞口生生撕裂一般。

迭轻蝶开始抽搐般呼吸,吐气多,进气少,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剩两只奶儿上传来的美妙滋味,肉穴里难忍的麻痒,后庭里逐渐适应后的畅爽待两根阳物几乎同时喷射,将她前花后庭贯得满满当当时,迭轻蝶眼前一黑彻底晕去,迷迷糊糊中还紧紧收了收胯下两穴,难道,我真是一只下贱的母狗儿

将迭轻蝶安置在旁,贺群起身望了望程成廖赞垂涎欲滴的嘴脸,扭动身体放松全身筋骨在厅堂里徘徊道:“歇一会儿,你们俩和荣儿再一起插这贱婢。”始终隐匿于牌匾后大气不敢喘的吴征与陆菲嫣同时心生警兆,不及发声提醒,竟然心意相通双手交握高高跃起。

牌匾破碎成七块,吴征与陆菲嫣跃上房梁,飞散的烟尘搞得两人一身灰头土脸。

“嘿嘿嘿。昆仑派陆菲嫣功夫真是不错啊”贺群金铁交刮般的笑声淫邪无比:“不是你身上那股香味老夫期盼已久极为敏感,还真发现不了你们。”吴征见他略佝偻的身子,饱经风霜的面容,应是这二十来年吃了不少苦。虽已显老依然相貌不俗,赤裸的身体肌肤依旧富有弹性,尤其一双眼眸大而温润,对视时仿佛被吸入其中一般。想来年轻时也常被称呼一声“贺郎”。

贺群上下打量着陆菲嫣,毫不掩饰垂涎之意,不断抽动着鼻子赞道:“香,真香,好一个百媚之香。”吴征皱着眉头,他和陆菲嫣贴身紧靠,此前握在一起的双手因关注于眼前形势一时还忘了松开。如此也仅仅能闻到她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甜香,这贺群难道长的是狗鼻子百媚之香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只是误入此地,这摊子事不想管也没必要管。贺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陆菲嫣淡淡发话。迭轻蝶被下了迷药又惨遭施暴,已是彻底晕了过去,送出个丝毫无干甚至是敌对派系的女人,总好过和一名九品上的大高手生死相搏。

这番条件开得合情合理,料想不会被拒绝。陆菲嫣也是九品下的高手,至于吴征,看其方才跃动的身形动作便知绝非泛泛。贺群毕竟有伤在身,胜算并不太大。

“可以不过老夫的地盘,条件自然由老夫来开。”贺群一指吴征:“小子滚蛋,美人走不得。”吴征失笑道:“不会吧老不死的疯了不成”自跃上横梁后,他的目光大部分落在刘荣身上,质问之意甚浓似在说:“你怎会与这种人混在一起”至于对待迭轻蝶的所作所为,他倒认为无可厚非一报还一报。所不能接受者,则是这场惨无人道的轮暴。

刘荣满面羞惭不敢望向吴征,低声道:“师尊,这位正是弟子昔日的救命恩人吴公子。”“救个屁。”贺群冷笑一声:“你被断臂全因他一人而起,害你还差不多。”刘荣不敢再说话,低头默不作声。

贺群觊觎之意一望便知,事已至此无法善了。陆菲嫣又羞又怒向吴征低声道:“我缠着贺老儿,你有机会便走。”吴征断然摇头露齿笑道:“怎么可能我先去对付那三人,回头再联手收拾贺老儿。”看着孝顺道义一肩挑,实则心中暗想:我又出不去迷阵,还能逃到哪里去只是师姑一片关爱之心,那么多花花肠子实在是有些羞愧。

陆菲嫣展颜一笑:“好孩子别怕,你很强”这是吴征第一次面对生死之争,心中紧张难免。准备动手才发现两人手掌依然死死紧握,手心里全是潮汗,陆菲嫣暗自一羞赶忙放开。

玉手离去,吴征顾不得回味柔腻美妙的触感抽出宝剑。

陆菲嫣双足发力如一只雌鹰搏兔般扑击而下,那绷直的长腿向天翘着,隐约可见隆圆的臀股。贺群右肩受伤不太灵便,以左手对敌。双剑相交,强劲的内力震得剑身嗡嗡作响。

贺群使的是一柄普通长剑,寻常打铁铺里都买的着。陆菲嫣家中巨富,佩剑也是天下名兵“魔眼”。那一口长剑半红半青竟是合金打造而成,倒映着光线如同闪烁着光芒的眼波,时而暧昧时而阴森,如魔女的眼眸。

满拟一剑将贺群的宝剑削下一角来,然则实际只留下一条浅浅白印。陆菲嫣暗暗心惊,深知对手内功在自己之上,九品下与九品上的差距依靠兵刃无法弥补,遂收敛心神,剑尖洒落如星光点点,两分攻八分守,望以长力拖得受伤的对手精疲力竭。

吴征以一敌三暂落下风,刘荣已是五品中境界,程成与廖赞也有四品中,三柄长剑袭来如弥天大网,令他左支右拙险象环生。幸而道理诀神功最善死中求生,剑风呼啸,在他布满内力的周身表皮细胞里感应得一清二楚。

刘荣长剑中宫直进方被架住,脚下双剑一左一右一同削他脚踝。吴征纵身跃起,三剑同时上撩如跗骨之蛆。

吴征挑开刘荣长剑,左掌抓向另外两剑。程成与廖赞大喜,这一抓还不叫他手上穿出两个透明窟窿不料吴征手腕一挺,一股诡异至极的内力从手掌中喷出,不但将双剑震歪,吴征也借力高跃手掌一勾梁木旋身落在梁顶。

刘荣等三人看得呆了。吴征在空中捷如飞鸟挥洒自如,自己可没有那么高妙的轻功,在房梁上等同以卵击石任人宰割。回望贺群与陆菲嫣斗得正急,九品高手相争也插不进手去,只得立足实地上下对峙。

吴征见对手实力强劲反应神速,未思胜先虑败,站在房梁上立足不败之地,又占据上风之所随时可发动攻击,早早将这一方的弱势抹平甚至还隐隐有压过一头之势。

将视线牢牢锁定刘荣似看透他的内心。刘荣满面通红,索性闭上双目不敢去看,然而有如实质的目光无所不在,刺得他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陆菲嫣与贺群以快打快斗得旗鼓相当。贺群负伤,激斗中包扎好的伤口复又崩裂正血流不止,情知不可再拖延下去,手中长剑舞出一团光影,招招不离对手要害。

陆菲嫣裙裾翻飞高跃低档,在贺群舍命般的快剑威胁下险象环生,一身淋漓香汗透湿衣裳。宝石蓝的锦衣从胸口腋窝处湿了了一大块紧贴肌肤,闪转腾挪间隐现轮廓壮观的美乳不停跌宕抛甩,见之令人目眩神迷。

“百媚之体还敢修娉女玄阳诀哈哈哈,女子为了爱美果真是命都不要了。”

久攻不下精力渐失的贺群发现意外的胜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昔年青城派大难,他从山巅一路杀透重围身负重伤,一身功力从十品降到九品,且终生不再有恢复之望。然而苦难让他从风光的英雄人物变作暗夜中的捕猎者。虽武功倒退,却加阴险狠辣。

“百媚之体一个男人根本无法满足,还要修娉女玄阳诀想要永葆青春,可怜顾不凡要被你吸干了罢哈哈,看你动得剧烈些,奶儿穴儿被衣料摩擦便情欲如潮,怕是已多年未尝阳根插穴滋味”贺群虽负伤,内力却鼓荡充盈尤有开口余力。话说得粗俗不堪入耳,吴征却知他所言非虚。十二年前的后山荒原,他亲眼见顾不凡无力招架,而陆菲嫣玉体之易感是深深印在脑海。怪道今日生死相争,吴征总觉以陆菲嫣九品下的功力,脚步略显虚浮,招式也有些软绵绵地提不上力,否则不至于面对受伤的贺群尽落下风。

陆菲嫣羞怒交加面色加通红。自家的事情自家最清楚,贺群猜测之言如亲眼所见,她并非易出汗之体,全因剧斗之中衣料摩擦身体,竟带来阵阵敏感的酥麻,仿佛正被无数小手抚摸,婉转承欢,高翘的乳尖在湿透的锦衣上顶出诱人的弧线。至于胯间未见湿痕,唯一缘由便是她每日都以布带重重裹覆,尚未被完全润透而已。只是现下的形势下去,不需两柱香时分,那羞人的花汁便将晕湿胯间裤管“住口”陆菲嫣怒斥一声,她内力本不如贺群,一开口是泄了真气,被贺群长剑粘住一绞险些脱手飞出。及时握紧长剑,身形仍被带得一个踉跄。贺群始终垂落的右掌忽然挥出抓向她胸口,百忙之中陆菲嫣一个铁板桥向后下腰避开致命的一掌,娇躯柔若无骨,唯有那一双傲乳挺拔如峰,高高耸立。

贺群掌势如电向下拍击,陆菲嫣已回过了气顺势躺倒,足下发力向后蹬去。

时机千载难逢,贺群肩后伤口已是鲜血长流,却紧咬牙关追击之势不断,话中语调忽变,如情人的口唇正含耳低语:“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罢老夫能让那女娃儿欲仙欲死,自也能让你泄个爽爽快快。棒儿插在穴底狠狠搅拌的滋味,你想很久了罢”陆菲嫣手脚不断撑地变换身形躲避,贺群的话几乎深入神魂让她一身小粒儿炸起,腿心深处一股粘腻如蜜的神秘液体失禁般喷涌,手足不自觉地酸软颤抖,强撑着一口真气着地滚开。

贺群一抓虽落空,陆菲嫣几无抵抗之能已是手到擒来,然而背心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只能屈指一弹。

陆菲嫣闪躲的身形不快,贺群本欲弹她肩井要穴,视线模糊弹击也不准,这一下正弹在丽人高翘的乳尖上。

“啊嗯”陆菲嫣一声婉转娇柔的媚人酥啼,倒在地上浑身剧颤,手足彻底酸软动弹不得,死死夹紧的腿心上小腹部正抽搐着一挺一挺,胯间裙裤快速晕染出一大片湿痕贺群直欲昏厥,以剑拄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刘荣,程成与廖赞也被那一声酥啼唤得魂飞天外,眼前诡异而媚色绝艳的一切直让人透不过气来。所谓百媚之体,正是女子媚骨天成,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均媚意四射,绝非仅有内媚之体的女子可以相提并论。刘荣三人甚至未沾过陆菲嫣一片衣角,可她躺着地上失神般泄了身,便看得三人几被吸去了魂魄般怔住,分明在迭轻蝶身上肆意发泄过的欲望又如雨后春笋澎湃而起。

只有吴征

青天白日里吴征扑击跃下,身形却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消失了一般,轻捷迅速的身姿不发出一点声响。道理诀已运转到极致,早已领教过师姑媚体厉害的他甚至早早以内力封闭了性神经,自贺群出声起等待的也是这一刻。反败为胜的一刻

剑光的清影闪过,反应过来的贺群还未惊呼出口,程成与廖赞几在一瞬间双双被刺出两个血洞,独独放过了刘荣。

“救不救她”吴征只说了半句便被漫天茫茫青光笼罩,贺群恼他杀死弟子还要挑拨离间,不顾重伤飙血要将他立毙于剑下。

剑光如品字形飘忽不定袭来,不知最终的夺命一击是刺向何方,吴征只觉浑身上下皆是破绽。这一招“如芒在背”说剑上生芒威力无穷,又是说宝剑如风,即使面对此招,亦觉浑身皆在剑光笼罩之下。

颤抖的剑尖嗤嗤作响,吴征心中大骇。虽于师祖日夜对练,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的生死之博,未想到九品上的高手全力出手是如此可怖。

道理诀内力运遍全身,目光中眼花缭乱全然不知如何防御,索性闭上眼眸。布满内力的表皮细胞敏感到了极点,剑光几乎同时而至眼眸无法区分,带起的风声则有先后。

吴征一歪脖颈避开一剑,身躯迅捷无伦地向左一旋,又躲开刺胸的第二剑,同时足下发力上跃,要避开腰斩的第三剑。

反应虽快,人力有时而穷,能避开九品上大高手拼尽全力的前两剑已如奇迹一般,差着三品的大境界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刚跃起一半,贺群剑光已到,若仍不变招免不了双腿被齐膝削断的厄运。

吴征双手握剑横扫,双剑交加吴征大吼一声如遭电击,迸出鲜血的双掌再拿不住兵刃,昆吾被击飞出去。贺群剑势稍顿依旧不停。

危难之际吴征血淋淋的双掌拍在剑身,在空中倒纵出去摔落在地,嘴角鲜血正汩汩流出。

全力施展的“如芒在背”竟没杀死一个六品的少年,虽是状态远不在巅峰,贺群仍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此时已疼得几欲昏厥,大量流失的鲜血也带走绝大多数体力,已是强弩之末。

向刘荣一偏头,招呼徒儿齐上。

吴征萎顿在地狼狈不堪,挣着身子爬不起来,惊慌失措眼看便要被毙命于剑下。

“住手”陆菲嫣强撑瘫软的娇躯捡起魔眼,她被弹中乳尖非但将苦苦压抑的欲望决了堤,此处亦是要穴之一,内力透穴而入至今半边身子不听使唤。她单足跳跃,抢在吴征身前迎向贺群夺命的剑光。

“呛啷”一声,陆菲嫣宝剑脱手飞出,贺群的剑路亦偏了向,仅在她臂上划出条血口子。

慌乱的吴征忽然露出神秘诡异的笑容:“动手。”他从陆菲嫣胯下钻过,百媚之香扑得满头满脸,双掌击向贺群小腹。

这一下空门大开,几乎将后背完全卖给了对手,不是拼命而是找死。贺群想也不想长剑刺落要将他钉死在地上。

一柄长剑飞出,竟是刘荣的。他大吼一声前扑如八爪鱼般紧紧抱住师父贺群想不到爱徒竟在此时反水,凶性大发长剑乱砍。刘荣惨呼中左臂又被斩去一截,仍死死抱住贺群不放。

此时吴征的双掌已印在贺群小腹上,一身道理诀内力全无保留如同长江奔流,大河滔滔,击得他斜飞而出脱下长袍披在陆菲嫣身上遮羞,吴征看着呆立的刘荣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送死不成你们这里该不会没有备条后路吧”刘荣回过神来,左右为难,盯着依旧昏迷的迭轻蝶甚为纠结。

“带着她你跑不了,放心,这里没人会再伤害她。”刘荣从贺群抛在地下的衣物中取出一个包裹交给吴征,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狂奔而去。

“青城派叛徒的传人,强奸了青城派当代弟子中最优秀的一人,根正苗红的掌门之女呵呵呵,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吴征回忆今日荒谬的一切,只觉收获之大难以想象,只是我的陆师姑啊,现下你该怎么办呢

“师姑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征儿扶您出去早些治伤”

江山云雌罗第06章:雌雄莫辨 韩城铁雁

书名:江山云罗第06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14124字第六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圣上口谕,崑崙派弟子吴征接旨”

崑崙派早早备好了香桉,即使只是口谕也半点轻慢不得。

吴征身穿内门弟子的天青色长袍跪地弯腰五体投地。

已是第二回见到中常侍屠冲,大内太监头子,圣上的贴身侍者亲自来宣旨,规格甚至比得上奚半楼封疆凉州之时。

“崑崙派弟子吴征,系出名门,一十五载学艺有成。今得知吴征智勇兼备除暴安良,朕心甚慰,特着吴徵入京觐见”

屠冲拉个唱戏文般的长音结束了正式的仪式,伸手拉起吴征,温和道:“吴小友终于长成,圣上期盼已久。此回虽未定日期然不可拖延,早些收拾收拾去吧。”

“劳动屠公公大驾,心中有愧,还请公公盘桓数日让崑崙上下一尽地主之宜。”

吴征被一隻枯瘦却有力如同鹰爪的手掌抓住,身不由己被提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谦恭道。

公公不是一个职位,是对宫廷内侍的尊称,并不是所有内侍都能当一句公公的。

屠冲的身份自然当得起,但听一个久居深山的少年郎这么称呼,可比叫他屠大人舒畅多了。

他神情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此刻笑的欢,苍老的面容如同刀噼斧凿皱纹密佈:“六品上,很好很好,吴小友前途不可限量。咱家要服侍圣上不敢久留这便回了。顾先生,告辞。”

屠冲来去匆匆,崑崙派上下却都喜不自胜。

自从奚半楼去了凉州,韩克军隐退不出,胡浩与林瑞晨在京都孤掌难鸣羸弱已久,如今终又有极为出色的弟子入京,崑崙派大有咸鱼翻身之势。

顾不凡将屠冲送出二十里方才拜别,回山虽未见吴征仍不由拈鬚微笑。

这一次江州事件崑崙派大发特发:迭轻蝶被抓可谓天赐良机,骠骑将军迭云鹤被彻底堵上了使绊子的嘴。

关键贺群还涉及青城派昔日隐秘,与迭云鹤有直接的关係,料他半个不字都不敢吐。

吴征事情又办得极为漂亮,当事贼人被灭口,只一个刘荣逃得不知去向。

至于迭轻蝶,迭云鹤处心积虑毁了韩家小姐,不过五年自家爱女便遭了相同的命运,真是一报还一报。

青城派除了迭轻蝶再无特别出众的人才,这一代算是彻底断了档。

嘿嘿,崑崙有后,崑崙有后吴征从回山的第一刻起就没歇一口气,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多的事情要做要准备。

原计划肃清一伙蟊贼,顶多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圣上本就排斥打压崑崙派,迭云鹤再找时机碎碎嘴,说不定连小官儿都捞不着。

得,不想事情闹大发了,贺群的人头在吴征手上交出,这小子一脸讳莫如深,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猜去吧迭云鹤知趣地闭了嘴,保荐吴征的帖子递到他面前时是乖乖签下了大名。

侍中胡浩一脸笑意:“迭大将军,承蒙抬爱,承蒙抬爱。话说吴贤侄替您清理了门派叛徒,当得上您大笔一挥。”

也不管青城掌门鬱闷恼怒,至于他的女儿受了辱关我屁事。

京师裡的动作远比吴征所想的快得多,待他回到崑崙山,奚半楼的书信早便到了。

内容简单言简意赅,要准备的事情却令人焦头烂额。

吴征站在藏经阁崖侧,俯视山崖下的百亩良田。

这处地方原本是片树林,奚半楼尝过辣椒二话不说禀明几位师伯,毫无阻碍地得到最大支持。

民夫将这片林地清理乾淨之后,秘密召集的农夫便入驻了此地开始人工种植辣椒。

初时并不顺利,吴征只知其物却对农垦一窍不通,辣椒的习性,花时,果时,阳光水分均不明瞭,不是种子不发芽,就是授粉不足果实小小。

这个世界可没有反季节培育的条件,足足花了三年才终于种出形态色泽俱佳的二荆条来。

农田旁又多了两排依后厨格局打造的屋舍,奚半楼亲自从凉州选了批信得过又有天赋的寒门子弟,层层筛选,最终挑出十人送到此地,在崑崙派于成都开设的酒楼“崑崙楼”

大厨崔余子的带领下开始烹製辣椒适合的菜色。

也作为未来崑崙楼大展拳脚时储备的未来大厨。

几位师祖倒了血霉,不仅身背藏经阁重任,辣椒田也划入警戒范围之内。

崑崙派囊中日渐羞涩众人皆知,师祖们看辣椒田就像看一座金山,瞪着狼一样的目光,除了有限被允许的几人,连一隻蚊子都休想飞得进来。

原本藏经阁与辣椒田之间还留了两排林木,阻挡入藏经阁修行的弟子视线。

在辣椒大白于天下之后也被伐去,从山崖上望下去一览无馀。

“半楼啊你不孝啊征儿下山之后你让老子吃什么还能有滋味啊半楼啊”

絮絮叨叨的无病呻吟自打吴征回来起就没停过,朱泊以晃得人眼晕的速度唉声歎气来回走个不停,摇头晃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滚”

大师祖景精忠烦不胜烦,终于忍不住开口怒喝。

“哎滚有什么用啊”

朱泊依言着地连滚,“滚能解决问题,老子也不用寻死觅活了呀”

“你”

一大把年纪还泼皮似的耍无赖,景精忠气不打一处来,“呆不住你就下山去,别来惹人心烦。”

“哪大师兄你说话算话啊小弟亲耳听见了的,你们都听见了啊,我没乱说啊”

朱泊从地上弹簧似得蹦起来,指着景精忠连连呱噪。

其馀几位师祖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入定听不见“滚滚滚滚滚趁早滚”

景精忠挥舞衣袖,像在驱赶只恼人的苍蝇。

吴征立在田间看着农夫驱虫施肥,二荆条正在抽果,果蒂儿处冒出怯生生的一点青绿,令人爱不释手。

老郭姓郭,崑崙山脚下的农夫,种了一辈子地不会别的,也没有名字。

小时候叫小郭,老了就叫老郭。

老实巴交的农夫遇事总有些畏畏缩缩,然而站在田间则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在这块地方,他就是权威。

“郭老,歇会儿吧。”

吴征走向正指挥将晒乾的辣椒碾磨成粉末,一丝不苟的老郭,递上壶茶笑道:“也不必赶得不可开交。”

“公子爷怎能让您哎真是”

和吴征相处已有五年,无论这位崑崙掌门弟子怎么善待他,都抹不去刻画在骨子裡的卑微念头。

“误了公子爷进京面圣的大事,老头子就是赔上全家性命都还不上。”

“误不了。该歇要歇着,累坏了身子如何是好这块地缺不得您。”

吴征知道劝他不住索性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崔师傅,准备得如何”

进入被吴征私下裡称为崑崙厨师学校的茅屋,大厨崔余子正在做最后的验收。

数十道菜餚都是大秦乃至北燕与盛朝都绝未出现过的,满载着崑崙派绝地反击中兴的希望。

“公子爷,您来尝尝。”

崔余子赶忙递上乾淨的筷子。

与当世一般的酒楼厨房不同,此处虽是简单搭建的茅屋,一切却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洁。

以吴征的话来说:厨房都收拾不清楚,怎能让整座酒楼乾淨舒适这话让崔余子大为赞同,对吴征制定的崑崙派餐饮业规范条陈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这几间茅屋除了无法避免的油烟味重了些,倒是敞亮明快得很。

“不必啦,您的手艺我信得过。”

吴征刚用过午饭食慾全无,目光扫视,只见即将新推出的菜餚色泽明亮香气扑鼻,拿到成都定然会引发巨大的轰动。

看崔大厨与学徒们兴奋得迫不及待的样子,士气正旺“白白浸淫了厨艺大半辈子,比不过公子爷半分。若无公子爷提点,这些宝贝我是永远做不出来的。”

崔余子摇头感慨不已。

“错啦您才是这一行当的专家,我这个半吊子只是提些想法。这几道菜换了我来做,便绝没有您做的好吃。”

一直跟随着吴征的杨宜知终于彻底明白,大师兄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是什么。

若是爷爷再行问起,他不会再语焉不详:大师兄对待任何人都绝不计较出身地位,那些对他来说视若无物。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能得到他尊重的只有身负一技之长。

爷爷,孙儿用了十五年才明白这一点有多么难得。

甚么礼贤下士,不过是用俯视的目光看你,似乎礼贤了,是给你面子,你要感恩戴德。

大师兄不一样,永远用平等的目光看待这些人,尊重他们的长处。

士为知己者死,那些被他尊重的人会死心塌地卖命,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

“吴征面圣,着戴志杰,杨宜知陪同进京以为臂助,剋日出发不得有误。途径韩城需拜会韩府,护送韩侯交託的东西入京。”

顾不凡宣读完奚半楼的谕令,林锦儿扶起跪地听命的吴征,常被她抱在怀裡的孩童如今已足足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如今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林锦儿感慨万千,细心地替少年理清长衫的褶皱,又亲手为他束起长髮,口中不厌其烦地嘱咐:“一路小心,记得往韩城过去拜会韩家。京裡卧虎藏龙水深得很,务必谨慎行事遇事多与二师姐商量,切莫自大妄为。你年纪大了,遇上称心的丫头大可不必顾忌,纳入房中便是。起居生活总不能还如从前甚么都自己来陆师姐还在养伤不便前来,传了口信祝你宏图大展,青云直上”

吴征无半分不耐,他极享受这般拳拳关爱的感觉。

崑崙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给了他道理诀和辣椒,又给了他彷彿母亲一样的宠溺,这裡,就是他的家顾盼哭得双目红肿,噘起的红唇还与小时候一般可以挂上个油瓶。

吴征摸摸她的头:“傻瓜,师兄又不是一去不回,得了空便回来看你。”

“大师兄走了不能给人家说故事”

豆蔻般鲜润的少女抽抽泣泣极为不捨。

“崑崙受我之累,这些年过得甚为艰难不易,这是师兄的责任岂能推脱师兄说过,待盼儿长大啦崑崙的难处便过去了,要你一生一世快快乐乐的。盼儿乖,好好用功待你艺成下山,师兄在成都等你,那时盼儿也大了,甚么西游记水浒传的不好听,到时师兄给你讲红楼梦和金瓶梅。”

怀揣着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恶趣味,吴征与一干同门洒泪拜别陆菲嫣独坐房中,她右臂的伤口入肉甚深伤势不轻,不过并无大碍静养即可。

真正有碍的在心裡。

江州的经历荒谬绝伦和师侄蜗身在牌匾后面,鼻息相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日常包束严实的服饰便是为了尽量少引来狼一样的目光。

面红耳赤的吴征并没有让她心生反感,十七岁的少年气血正旺,亦是人之常情。

然而令她心慌情乱的是,青春期男子阳气极盛。

吴征素来爱乾淨整洁,每日沐浴不可或缺,他身上的气味并不刺鼻,绝不是寻常男子那股闷臭的汗味。

不同于女子的清幽微甜,那味道极为雄烈,霸道地鑽鼻而入彷彿掀开陆菲嫣灵魂裡被牢牢封闭的禁地。

丽人不禁一身潮汗,她并非易汗的体质,令她战慄的,是体内那只难以压抑的洪荒勐兽正要冲破禁锢,肆虐而出。

陆菲嫣深知自己有多么易感,与顾不凡失败的婚姻她自己也有责任。

顾不凡功力深厚已是极为强壮的男子,但这幅身体犹如无底洞,深深搾乾了他,让他恐惧,排斥,愤恨为了克服体内澎湃难以满足的慾望,陆菲嫣想尽了一切办法。

极尽所能与男子保持距离,沉浸于武功与乐艺,勤修武艺发洩过多的精力,凝心乐艺以平复心中潮涌。

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均以厚厚的衣物包束起玉体,像厚厚的龟甲,只要缩在其间便能换得片刻心理安慰。

在牌匾之后,强敌环伺,命悬一线。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知还要多久厅堂裡的强暴对藏身牌匾的吴征与陆菲嫣而言,都是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迭轻蝶虽心狠手辣又刁蛮,终是名明艳靓丽的少女,遭致强暴厄运令人不忍。

贺群粗俗的羞辱,阳物在蜜道裡抽送的声音,低咆般不知是疼痛还是快意的喘息,一切都不堪入耳,却又不断撩拨着陆菲嫣的心弦。

她死死压抑着不让身体颤抖发出动静以免洩露了行藏,可体内的变化却她无可控制的。

血液在奔流,心脏在急促砰砰跳动,肌肤上不仅被汗湿蒙上一抹嫣粉。

至于胸膛上勃立而起的乳尖红梅,屈膝半蹲的胯骨腿心裡涌动的暗潮,是羞与人述说。

男子的气息也变得加浓郁,担心吴征少年心性不能沉稳应对。

陆菲嫣僵硬地睁开双目,迎上的是吴征皱眉压抑的脸容与热辣辣的目光,凶勐,贪婪而充满了侵犯性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浮凸爆满的胸膛,贲鼓而起的腿心,将她身上最美妙也最私密的部分一览无馀。

那目光有如实质,彷彿看向哪裡,哪裡便有一隻小手在抓挠。

陆菲嫣担心吴征克制不住,可吴征除了转动着眼珠放肆地扫视她的身体,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让她略略安心。

可狭窄的空间裡,两人的身体都一览无馀,吴征胯下挺立鼓起的裤裆如此醒目。

好好大好长厅堂裡仍传来魔音灌脑,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湿,越来越难以控制。

前后一道塞满让迭轻蝶疑惑,亦让陆菲嫣失神,待得明白过来,脑海裡全是那疯狂的画面,陆菲嫣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如果在下面的是我,如果是我被前后一道塞满陆菲嫣不敢再想下去,只怕多想那么一点点,便再不能克制心中的渴求。

终于结束了残酷的折磨,陆菲嫣以为终于可以鬆一口气,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告诉她,那只洪荒勐兽已破笼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招架,进攻,每一次出剑,每一次闪身,每一次腾跃,衣料摩擦着敏感处,甚至两隻令自己都万分骄傲的奶儿抖动,酥麻麻的感觉都让她浑身发颤。

贺群的话是将她的羞耻赤裸裸地展露在阳光下,可恨的是,盛怒之中竟然隐隐期盼。

粗壮,火热,青筋密佈的棒儿,多久未曾尝到那让人身心迷醉的滋味了呢

可羞的是,脑海裡徘徊的全是师侄方才惊鸿一瞥鼓鼓囊囊的裤裆。

大庭广众下陆菲嫣倒在地上抽搐,胯间被润得一滩泥泞,羞愤欲死。

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吴征忽然动手,把握住唯一可能的取胜机会杀死二人。

他明明可以杀死三人的,为何他独独放过了刘荣那一声动手也是斩钉截铁毫无犹疑,为何他笃定刘荣会反水牌匾外厅堂发生的一切虽未亲见,可怕的声音却始终在脑海迴盪。

陆菲嫣想了两天才终于明白刘荣对迭轻蝶荒谬的情意,而吴征当时便洞若烛火。

因此那两掌打得贺群脏腑破碎,绝地翻盘。

“想不到老夫会死在两个娃娃手裡,咳咳咳呼呼小子的内功这么古怪呵呵”

贺群迴光返照忽然半坐起身体,骇得吴征与陆菲嫣齐齐后退半步:“好个可怜的女人,一世都要被自己折磨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

贺群没了声息终于死得透了,支走刘荣,吴征望向陆菲嫣的目光极为纠结。

“师姑,弟子没有冒犯的意思。”

吴征撕开陆菲嫣手臂伤处的袖管防止被血液黏连,又撕下他腰腹上相对乾淨的衣袍为她包扎好。

“这一剑算我欠你的,最好没机会还。但若真有那一日,弟子替师姑挨上三剑。”

修长洁白的小臂如同嫩生生的脆藕,吴征喉结翻滚吞嚥唾沫的声响全落在陆菲嫣眼裡耳裡,他若是现下强来,失血不少又浑身酸软站立也难为的她该怎么办幸而吴征抹了抹冷汗只是道:“弟子抱您出去,外面的迷途幻阵还要师姑指点迷津。您的伤势若不早些处理,日后若是溃烂了要有大麻烦。”

被师侄横身抱在怀裡,他没有半分逾矩只是托着肩膀,搂着膝弯。

可心中发散的绮念遐思漫飞,臀儿正朝地下拱着,会不会多陷落半分便抵着阳物胯间缠布早被润得透了,百媚之香再无半分遮拦,散逸得週身皆是,日后又如何面对师侄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

十二年前他还是小孩子,那天后山荒野的一切,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沉思中的陆菲嫣被开门声打断,顾盼噘着润唇道:“娘,大师兄下山去了。”

将手中的锦盒放下道:“他托我给您带来的,是什么”

“娘也不知。”

收起纷乱的心思,见女儿一脸鬱鬱,料得两人青梅竹马,至今首次分离必然不捨,一边打开锦盒一边安慰道:“盼儿乖乖练好武功,便可下山找你师兄去啦,到时娘绝不拦着。”

“大师兄也这么说,盼儿一定好好用功。清心诀这是什么”

顾盼一脸悠然神往,山下的世界,她也期盼许久。

“怕是什么宁心静气的法门吧,这个征儿,以为学了道理诀了不起,倒要给为娘传授功夫来着了。”

揭开清心诀,只见页上用炭笔绘着一个人体,虽是画工粗糙仍见不着片缕,胸臀可辩。

陆菲嫣面红耳赤赶忙合上,支使顾盼道:“好啦,你今日的浮云七绝尚未修习,功课不可一日拉下。快去快去,顺道请你爹爹过来一趟。”

快速将清心诀阅览一遍,尾页上吴征注明道:此法自道理诀所出,师姑心魔炽盛时可依法克制。

只是人体一物最为神奇,强行压抑殊无益处,堵不如疏,还需另寻他法才是。

吴征说得隐晦,陆菲嫣自知心魔是为何物,不由怔怔出神。

念及堵不如疏的暧昧,是脸颊儿都红得透了。

“夫人,伤势可好些了”

顾不凡不就来到,对这位矛盾重重的妻子,他也时常心怀歉意,只是现实如此徒呼奈何。

“无碍,你坐,我有事与你相商。”

“夫人请说。”

“我有意将盼儿许与吴征,你意下如何”

将女儿许配给他成了一家人,江州之事便算过去了吧再不致因此心中有刺难以自处,也再没了任何绮念。

吴征一行浩荡浩荡五十馀人,六辆马车向成都进发,一路跋山涉水,看不尽沿途瑰丽风光。

这一日远远望见前方人烟聚集,正是一座小城。

没有高大的城牆,没有沿途巡逻的兵丁,一切仍显秩序井然。

这裡是韩城,车骑将军封侯之地。

韩家初封侯时这裡不过是一亭大小,原唤作沉亭。

随着韩家官儿越做越大,沉亭也越发兴旺。

韩家从亭侯,乡侯,到得韩破军封了县侯时,圣上索性将此地改为韩城。

六世的经营,韩城裡裡外外早都在韩家掌控之下。

即使是圣命到此,没有韩家配合也将寸步难行。

因此所谓维持治安的兵丁根本不需要,谁敢在韩家名震天下的“血衣寒”

眼皮子底下放肆入了韩城,任谁都要老老实实按韩家的规矩来。

“大师兄,咱们到了,前边便是韩城。”

戴志杰这幅活地图在场,到哪都是一清二楚。

吴征也认出了此地,心中正心潮澎湃。

七年前的旧事深刻于脑海,韩小姐在战场的英姿令他心折不已,悲惨的遭遇又让他万分怜惜。

正是这段往事让他放弃了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对这位奇女子是悠然神往。

“上门拜访这么多人叨扰人家,在外用过饭安顿好,咱们三人前去拜访韩侯即可。”

一路上大多事务都由戴志杰规划,拿决断的则是吴征。

师祖朱泊从下山开始便懒洋洋地混在马车上,啥也不管。

“小姐,崑崙派的弟子门到了城门口,正在客店落脚用餐呢。”

春雨笑盈盈地看着仍是仕子打扮的韩小姐禀报道。

“哦”

韩小姐点漆般的眼眸熘熘直转:“世人都传他聪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到了韩城竟敢不先来拜见主人,明显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谁与我前去是问”

“小姐,在下愿往”

“甚好,去传我口谕拿吴征回来”

韩小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彷彿小心思得逞的女孩儿。

崑崙弟子一行正于城门口客店用餐,人数众多店堂裡难以坐下,吴征不喜内裡气闷,特地吩咐在店门口摆下桌椅。

微风习习,虽菜色滋味一般,吃着倒是惬意。

远远望见一行人呼喝着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态恭敬纷纷退让,倒无半分不满。

领头者微仰着头骑着一匹顶戴红花的大白马左右扫视,意态嚣张。

此人身量中等不见玲珑浮凸,面容倒是堪称花容月貌,直令週遭无论男女尽皆失色。

吴征看得入迷,虽是身材平平无奇,如此美丽精緻的面孔倒是罕见得紧,值得多看两眼,只遗憾看着身高不像是韩小姐。

待这一行人到得经前看得真切,吴征面色大变。

只见来人肤如凝脂洁白透亮,一双柳眉直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些,鼻樑是秀气小巧,润红的嘴儿弧线弯折,似乎随时都微微噘起,看了便想咬一口。

加上涂脂抹粉耳上垂环,妆容极浓,一身大花锦衣花枝招展,真真是个绝色。

只是微扬的螓首下方,一颗喉结凸立而起“晦气,他娘的真晦气。”

吴征心中暗暗连呸,来人已下马领着随从呼啦啦地涌入客店厅堂,高声呼喝:“谁是吴征”

“这假公鸡他娘的是谁啊”

朱泊显然也被噁心到了,大为不满。

只是这般趾高气昂,猜想是韩城裡某位人物不好正面得罪,方才压低了声音。

戴志杰此前也被吓了一跳,正皱眉冥思苦想,不时探头探脑打望来人,方眨着眼睛期期艾艾道:“应该是韩小姐的丝哎这个新纳不久的面首赵书函吧额,应该是的。”

能让活地图为难成这般模样也算你本事,吴征懒洋洋地举手:“我在这裡,什么事啊”

来人嚣张,他也不客气,引得前来的人众呼啦啦地回头。

来人美目一横显是丢了个大丑面子上挂不住,绝色容颜让吴征一阵发毛:“你是吴征”

心中大骂:崑崙大弟子坐在门口用餐我日你娘的。

吴征懒得理他低头喝酒,赵书函是恼怒,越众而出恶狠狠道:“到了韩城竟在这裡悠閒而不先拜会主人,可是看不起韩侯,看不起韩都尉”

“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而已,稍后就去拜会,需要这么激动么”

赵书函一句话便漏了蹊跷,吴征心中疑惑澹澹答道。

“途经韩城,还容得你稍后。本人奉韩都尉口谕,提你前往韩府试问,来人,给我拿下。”

赵书函恶狠狠的脸色,模样儿越发俏丽,对胃部的杀伤力十足。

“等一下等一下。”

吴征强忍胃中不适,只恨方才吃得太饱:“志杰,我奉召入京该当天下皆闻吧”

“当然,圣上口谕何人不知”

“哦那就明白了我道这事儿奇怪呢。”

吴征心中计议已定,向赵书函伸出手道:“来,有本事就来拿我。”

“奉了圣命又如何还敢在韩城放肆不成。”

赵书函嘿嘿冷笑趋近向前伸手来拿。

吴征手腕一翻拿住他手腕按在桌面上,内力一运将半截手腕嵌入桌面裡,疼得赵书函杀猪般大叫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吴征一身鸡皮疙瘩大发,险些鬆手,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韩府随从见状急欲一拥而上,朱泊一扫桌上筷盒,一排筷子如劲弩般“笃笃笃”

齐齐钉在地上直欲没柄,阻了随从们去路:“再动一步,钉的就是你们脚了。妈卖批的真扫兴。”

这一手神技威势十足,只不知桌面上筷子全给他扫落,真有不开眼的二愣子要上来,他拿甚么钉人的脚。

一干随从倒是冷漠,似对赵书函趾高气昂的模样极为看不过眼,见状索性立住不动,只是主人命令不敢违,倒不曾一哄而散。

“小姐,赵书函让吴征拿住了”

“啊这么快真是个蠢货一点都不好玩吴征呢”

“还在原地未走,看样子像是等咱们韩府去领人呢。”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嘻嘻,别管他先晾上一个时辰再说。”

吴征拿住赵书函唤来店家掌柜道:“给这些兄弟们看座,算我的。”

掌柜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韩府的大人们若要喝茶歇脚,韩城裡的店家都是分文不取,大伙儿心甘情愿。不消公子爷吩咐,小人已安排下了。只是公子爷,此人毕竟是韩府的人,您拿住他不打紧,咱们韩城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计较了罢。”

话裡虽为赵书函求情,计较的却是韩府的面子,可见这只假公鸡令人厌恶的绝不仅仅是一处。

“大师兄,交给小弟吧。”

杨宜知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赵书函一脸淫笑。

戴志杰噁心道:“妈的崑崙集裡的蜂寮玩不够,又看上新的了”

什么吴征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急忙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志杰,他玩兔儿爷”

“咱们师弟师妹都知道了,这么噁心的事情,谁有脸说起,没人敢去污大师兄的耳朵。”

“我日他妈哟你别过来”

吴征惊慌失措,一想起杨宜知日常与自己亲近,莫不成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好歹也是帅哥一枚“扑通”

杨宜知对吴征甚为瞭解,跪在地上掏心掏肺:“大师兄明鉴,小弟对您敬之重之,是丝毫不敢对您动念头啊,您相信小弟”

“不敢那就是动过了是不是”

越描越黑,眼看吴征就要暴起动手将自己立毙于此地,杨宜知情急智生灵台一片清明:“大师兄,小弟只是喜欢像小娘皮似的兔儿爷。您虽是英俊,却是男儿气概十足,倒真没对您动念头”

吴征目视戴志杰,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一脸噁心:“带走带走,别来这裡噁心人。”

杨宜知见难关既过,淫念又生,嘿嘿笑着提起赵书函上客房去了,如同大熊捕小鸡约莫一个时辰后杨宜知才带着满足的笑容出来,一见吴征面色阴鬱急忙敛容正坐,目不斜视。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还敢在我面前提相关的事,老子把你命根子切了。”

久等正主儿不至,一行人已酒足饭饱,吴征向韩府随从道:“诸位兄台,在下要去韩府拜会,还请领个路”

招呼众人动身。

行不出半里路,前方又有一行人前呼后拥迎面而来。

当先一匹高头乌骓马,坐着位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马后跟着三人为次列,当中的一人面上伤痕密佈,身躯是奇异地歪扭向左边,彷彿整个人被一拳打弯了一般。

“怎么韩府上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韩这是搞什么鬼啊”

朱泊一眼瞧出来人真身,喃喃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额韩都尉”

戴志杰还待提醒,侧望马上不见人,吴征早已立在地下。

“大师兄,韩都尉身份虽尊贵,您也不差了,她未必当得上。”

“当得上,这世间我认识的人裡,最当得上的就是她。”

吴征抛开缰绳迎身而上。

已不知多少次臆想过韩小姐的模样,运足目力只见她束带包覆长髮飘于背后,肩宽腰细,一双摄人心魄的修长美腿紧夹马腹,身形挺直如枪。

双方距离接近看得越发清晰,那眉似青锋,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腰上繫带已紧紧束起仍显空空落落,显是腰如牝蜂。

端坐马上的丰臀绷得胯下衣料紧紧的,可见其浑圆隆硕。

若说陆菲嫣已是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韩小姐则在英风上胜一筹,所逊的妩媚只因胸乳太过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军硬撼两千虎狼之骑的女将就是这般模样就该是这般模样无论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裡唾弃她肮髒,不知羞耻,在吴征心裡,她永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满心敬佩,倾心相折的大英雄韩家三女,戍边都尉韩铁雁“崑崙派吴征,见过韩都尉。”

吴征抱拳弓腰诚心一礼。

“谁动了本都尉的人”

韩铁雁既不回礼也不下马,傲然乘于马上居高临下问道。

“是他”

吴征回身一指毫不犹豫出卖了杨宜知,美人当前,兄弟算个屁“哦”

韩铁雁长腿一跨飘身下马,正眼也不瞧吴征行至崑崙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泊一礼对杨宜知道:“杨宜知杨公子谁许你动本都尉的人了”

吴征跟在韩铁雁后头像只癞皮狗,瞪向杨宜知倒是威势十足,吃人的目光让壮汉缩了缩脖子拱手道:“韩都尉明鉴,赵书函冒犯崑崙,在下不得不维护师门尊严,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可以”

韩铁雁得意地贼笑:“赵书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们处置。不过崑崙这下落了韩家的面子,又怎么办”

此话出口,吴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劲儿,笑的欢。

“韩都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师兄被狐狸精迷了魂,彻底胳膊肘儿往外撇没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杨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

哎,吃个兔儿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不过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错。

韩铁雁平伸右臂,随从中一位浑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稳如大钟的壮汉递过一对烂银钢鞭,弓着身子退后。

“久闻崑崙派金刚横眉力拔千钧,本都尉便向杨公子讨教一番。”

大师兄摄人的目光又来,不会是要我不还手让她打一顿吧杨宜知一脸抽搐,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铜棍无奈道:“请韩都尉赐教。”

“看招”

韩铁雁娇叱一声腾空跃起,右手单鞭以噼山之势砸下,鞭风呼喝尤似起了阵飙风。

杨宜知不敢怠慢横过铜棍举起,“当”

一声,鞭棍交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杨宜知足下竟没入泥地少许。

吴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韩小姐还是位女金刚。

两人均未用内力,纯以气力能让杨宜知龇牙咧嘴的,他是生平仅见。

“好力气”

韩铁雁称讚一声,回鞭一扭小蛮腰,藉着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杨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熟铜棍舞出一片黄光。

一位高挑的丽人与铁塔般的壮汉战在一处,两件硬兵刃敲击,声浪震耳欲聋。

“啧啧啧,这妮子泼成这样,谁人能治得了啊。”

朱泊不住摇头,似对这等打法不屑一顾,当然也知韩铁雁未出全力,否则以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内力,杨宜知早已败下阵来。

韩铁雁与杨宜知招式相当,力道也是半斤八两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征越看越爱,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这飒飒英姿的女子搂进怀裡好好宠爱一番。

然而现下不是时候,如此鲜嫩的小辣椒还需细细研磨,届时热油一浇才能烹出喷香的味儿。

想到此处心头一股火气便压不住了。

“志杰,志杰,过来。”

戴志杰也被韩铁雁的天生神力惊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师兄,什么事啊”

“我奉命入京面圣,这一路无人能拦阻吧”

“是啊。怎么了”

“就算我无故打人甚至杀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发话处置,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您别乱来啊。”

“你少废话,那两个是韩守韩图,错不了吧”

吴征所指两人正有先前递上钢鞭的那位。

另一人则和沉稳的韩守截然相反,整个人犹如出鞘的钢刀,锐利无匹。

“正是两位。中间那位是昔日西岭边屯的屯长胡启。”

吴征唯一错愕,亦向胡启一礼,旋即叫嚣道:“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两个护主不力的混蛋。”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着大师兄气势汹汹前往搦战,顿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师兄这是喜欢上韩都尉了握草,看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简直和杨宜知望向赵书函无异亲娘,这事情闹大发了。

崑崙派大弟子怎能捡个破鞋回家两家关係再好也不能够啊。

万一还捡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宾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爷,出事了”

韩破军微一皱眉,能在韩城裡被管家韩峰这么说,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对坐的奚半楼也凝目犹疑。

“慢慢说,天塌不了。”

韩城的王怎会惧怕韩城发生的事韩峰擦了把汗,显是赶来甚急:“小姐正与杨公子比武,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不拼招式不运内功,纯比力气一通乱打”

奚半楼啧地一声:“征儿呢怎么不约束门人”

“吴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战,正被,正被韩守韩图追着这个躲闪”

韩克军与奚半楼同时重重抹了把脸“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韩峰离开,韩克军脸色一沉乜着虎目:“我说,着这帮傢伙结伴入京,你这计策怎生想出来的这不是胡闹嘛”

“分明是你的计策,关本刺史何事”

“妈卖批,本将闭门不出不闻窗外之事,何时想的计策分明是你这败事有馀的傢伙出的。”

“老匹夫,血口喷人”

“竖子不足与谋”

“韩都尉,咱们走走”

吴征一身大汗,韩守韩图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无间,吴征一接上手便知不妙。

韩守顾名思义,韩图则是个大骗子,应该叫韩突不由大歎装逼失败。

幸好轻功极佳反应敏捷,倒没吃亏。

“成,带你逛逛韩城。”

韩铁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飞色舞,显是胜得极为痛快心情大好。

从见面至今,这一刻的她笑得最为开心,心上人的情绪亦让吴征心头大爽。

“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

韩铁雁领着吴征四处逛荡,毫不避讳。

对于一个声名如此的女人而言,还避讳什么呢“比不上韩都尉兰心蕙质。”

吴征马屁如流,怎么肉麻怎么来。

“听闻吴公子才情了得,这一句兰心蕙质倒是少听,嘿嘿,本都尉喜欢。”

“灵感因人而发,在韩都尉这等天仙佳人身边自是文思如泉涌”

“你拍马屁的本事谁教的”

“自学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无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拍本小姐的马屁很屈了你么”

“简直三生有幸。”

吴征一边恭维一边瞟了眼韩铁雁挺翘的屁股,犹如长衫下藏了只大枕头,心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

只不知英姿飒爽的将军这一刻的小女儿神态,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还对谁有过妈了个蛋,韩守韩图,总有一天打死你们“铁衣,今日你在客店裡没叫人发现吧”

“当然瞒不过朱师祖,他只看了孩儿一眼,什么也没说。”

比起大哥韩铁甲一身钢筋铁骨,韩铁衣虽也健壮,引人注目的还是一身儒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将之才”

“难。此子几无半分统御之能,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难以为将。”

“唉。”

韩破军歎息一声,良久方道:“可有长处”

“认事极准,狡兔三窟。且还有一项极特殊处”

“哦说来听听。”

兴趣缺缺的韩克军来了精神。

“其实我刚收到线报才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做法为何总显多此一举。”

韩铁衣沉思中目光透着温柔笑意:“赵书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断拿下,心思可谓玲珑剔透。杨宜知好男风韩管家,这一点记下来,重点。吴征光天化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异处一也。”

“雁儿甫一出现,他便跳下来马来意态恭敬,以崑崙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份,此怪异处二也。”

“的确不必如此。”

韩克军微微点头。

“雁儿与杨宜知比气力打出了火气,好抹去故意送出赵书函的意图。以吴征迅速拿下赵书函之聪慧,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他反倒去惹韩守韩图,此怪异处三也。”

“方纔我明白大致是为了什么”

韩铁衣歎息摇头中,笑意越发明显。

“为何是方才为了什么”

“吴征断然拿下赵书函是猜中了雁儿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确认,杨宜知送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推个一乾二淨。不是怕了咱们韩家,而是在意雁儿。”

“他从未见过雁儿,但事情一定听过,提早下马是以示尊重。他真的很尊重雁儿真的提早备下杨宜知这一招后手完全是担心雁儿怪罪于他。吴征很介意他在雁儿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韩守韩图,喊得还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根本不是担忧杨宜知败阵想找回场子,而是喊给雁儿一个人听的。护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没听出来。方才线报过来,说吴征光明正大约了雁儿同游,我便明白啦。他未见雁儿时或许只是尊重,见了之后,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毫无顾忌地喜欢。”

“嗯”

韩克军虎目一瞪:“确认”

“九成如此。”

韩铁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实抛却名声,谁会不喜欢小妹。”

“一番心思算计全花在儿女情长上面,这样的狡狯小儿能起作用么韩家不要废物,即使真心待雁儿也不成。莫要因为他待雁儿不同变动了恻隐之心。”

韩克军脸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这并不容易。吴征在发现了赵书函的蹊跷之后,拿人毫不犹豫,推卸责任一气呵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且虽是小心思,这般处置方式最为妥当,可将自身立于无忧之地。若是到了战场,怕也是如此。”

“战场北燕那裡的变故咱们都知晓了,两国不久后便将交兵,他能去哪处”

“别的地方不能,但有一处能。”

“哪裡”

“这个地方。”

韩铁衣一指牆上地图中一处小城:“翌日让他去雁儿身边,能起大作用。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裡”

韩克军眯起双目:“这裡可是最为关键,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方,这个小子去能成”

“能日后两国大战,定然是战局胶着谁也佔不着便宜。此处正是关键中的关键,雁儿统御守城之能全无问题,破局恐强人所难。若能辅以吴征的随机应变,出人意料,或有可能。唯一所虑者便是圣上会否让雁儿与吴征出战。”

“哼”

韩克军寒声道:“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战场上的事情,我们韩家说了算”

天色将晚,吴征游兴未尽捨不得初次意动的身边佳人,然而皇命在身无力违抗:“韩小姐,承蒙款待。只是在下要走了还请将师尊交代的东西交予在下带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

“交代的东西”

韩铁雁微一愣神,眯起美眸透出杀意道:“奚叔叔是这么和你说的”

“师尊是这么交代的”

吴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冷,只能歎息女儿心,海针。

“很好,我就是那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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