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情捕 - xp1024.com
《江南第一情捕》


第1章 巧施连环计

烟花三月,雨后初晴,江南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奔驰,窗纱倏地被撩起,一张愉悦的脸微微探出,眼扫向不远处的繁花似锦,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江南风景如画!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戏蝶时时舞,娇莺恰恰啼……”杜子骞沉醉在无边春色中,挥着扇子轻轻吟唱……

耳际忽地传来脆响,一黑一白两骑并驰而过,马蹄湍过污水,急急溅起数尺,杜子骞急忙撇开头却躲蔽不及,几滴黑泥毫不客气地跳上了脸。

“呃呸……”

他眸光倏地一暗,顺手抓起帕子抹掉面上的污渍,眼珠子一转,清亮的声音脱口而出,“前面的两位,等等。”

骑在后面的苏梓听到叫声,豁地扯住了缰绳,已在前面十米外的男子也勒马回头。两人凝眸间,只见一袭云锦长衫从马车厢翩翩而出,五官俊朗分明,几络发丝迎着微风飞舞,极是英俊。

好一个风流人物,苏梓暗自叹道,翻身下马,抱拳,“这位公子,敢问唤在下二人所为何事?”

若说前一秒他还没想好要把他们叫下来做什么,此刻看着眼前这人年青公子唇红齿白的小模样,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平衡。

所何为事,亏这人还好意思问?

把他杜三八爷溅得满脸都是污泥,难道拍拍马屁股就准备走人了?哼,没那么便宜......

杜子骞此时潭眸一敛,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

近前的男子一袭月白长衫,修身玉立,宽带束腰,明明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言谈神色却颇为从容淡定,一双眸子漆如点黑,灵光闪动间炯烔有神。而后面的似乎年长些,高大挺拔,面容沉稳冷漠。

都说江南人杰地灵,果然如此。可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这满京城都知道他杜三有那么点洁癖,可是刚到江南,就沾了秽气……

他环顾四周,野花连着碧草开得欢盛,顿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只一瞬面色已恢复如初。

他持扇轻轻抱拳,一丝笑意顺着嘴角缓缓溢出,“在下杜怀远,自京城而来,想在钱塘找个朋友,不知能否叨扰两位半刻?”

苏梓眼角一扫,此时夕阳下的兰亭没入一片晚霞中,熠熠生辉,于是转身说,“君昊,咱们已入钱塘境内,在此歇一歇也好。”

宋君昊剑眉微挑,点了点头。

“两位请。”杜子骞带头走向亭子,冲身后小厮儿喊,“阿泗,好好照顾这两位兄台的马匹。”

阿泗答应了一声,机灵的身子忽闪而出,左右拉着马缰往亭子边绿草茵茵处喂草去了。

约摸一刻钟后,天边圆日隐落在厚厚乌红处,幕色渐渐蒙灰,几身长衫从亭内翩翩而出,相对抱拳告辞。『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多谢了。”

“后会有期。”

杜子骞目送两骑绝尘而去,嘴角浮上一抹笑。旁边阿泗看着他,眼里写着狐疑,“公子,你这回不准备报仇,居然肯发善心了?”

“善心?”为什么人非要有这种东西?

杜子骞腕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笑,“公子我本来就是副菩萨心肠,上个月我还陪母亲到普济室捐了香油钱……”

阿泗眼皮微抽,心里一阵恶寒,暗自腹悱道,京城人人都说将军府三公子杜子骞是个异类,不常舞刀弄枪却擅吟诗作画,喜欢结交四方朋友,常常流连茶馆洒肆,外表温文尔雅,处处谦恭有礼,可熟悉的人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呀,假象。

就凭他外号叫“笑面狐狸”的雅号,不用说也该知道,这种人就是肠子悠悠十八弯,满胆子坏水,专门以恶整别人为乐,有敌必整,有仇必报的主儿。

怔忡间,杜子骞眯了眯眼,不经意地问,“你倒是说说看,这两人什么来历?”

阿泗想了想,镇定地回道,“貌似官差。”

“哦,怎么说?”

“黑衣男子走路下盘沉稳,似有内力;手上茧子厚,象是练家子;腰带特粗,可能藏软剑。风吹起他的长衫下角,似有湛青制服图案。”

杜子骞听了眉毛一展,举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微笑道,“阿泗呀阿泗,你总算长了点见识,没给公子我太丢脸。”

阿泗顿时扬眉吐气,眸子亮了亮又沉了下去,纳闷地问,“公子,那穿白衣的小人却有点看不透了……一双手修长干净,未惯拿刀;走路下盘微浮,不似会武功的,你说,他是什么来路?”

杜子骞眸子霍地变得深遂,扇子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自己的虎口处,嘴角弯了弯,倏地转身走回车厢,唤道,“走吧,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到时就明白了。”

阿泗愣了愣旋即转回车厢前,“驾”地一声拉起缰绳,马车转瞬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此时,苏梓和宋君昊正在官道上提缰奔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说也奇怪,马儿象是得了什么急病,恹恹蹬蹄无力,而且呵欠连连。

隐约可以看到城门上锦旗迎风招展,两人对视了一眼,翻身下马。

宋君昊弯腰仔细查看了下,蹙了蹙眉,“轻微中毒的症状,……”

“中毒?”苏梓星眉一挑,深思了片刻,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喃喃地说,“难道是刚才那个家伙?”

宋君昊愣了愣,刚问“是谁”的时候,后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居然是刚风那辆华丽的马车,过目难忘。

苏梓眯了眯眼,嘴角挂着一抹没有笑意的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什么曹操?”宋君昊顿时云里雾里的。

一声急喝,马车倏地停下。

杜子骞挑帘下车,狭长的凤眼带着笑,疑惑地问,“两位兄台,城门在即,怎么停在这里歇息?”

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君昊冷着脸飞去一记眼刀,虽然猜不透这家伙怎么玩的阴招,可他对苏梓的话深信不疑。

苏梓眨了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转身时已换上一副平淡的神情,微微抱拳道,“杜公子有所不知,在下二人马匹突然得了急病。大概是在邻县吃了什么坏东西,或水土不服,如今浑身四肢无力,不肯再行走……还望兄台行个方便,稍带我们一段路……”

杜子骞唇边勾起笑,爽快地答应道,“好说好说,二位公子请。”

车厢很大,放置着软榻锦缎,淡紫窗纱卷起一半,看上去极是奢华,案几上放着一摞书,一杯茶,不用说主人应是个极会享受的公子哥儿。

苏梓和宋君昊一边,杜子骞坐在主位。

杜子骞看苏梓盯着他的书瞧,笑笑说,“难道苏公子也是爱书之人?”

苏梓淡淡地说,“谈不上吧。在下有个怪僻,喜欢读一些杂轶趣事,我见杜公子的书里有一本江南风物志,几年前在下一时兴起也翻过,觉得亲近,不由多见了两眼。”

“原来如此。”杜子骞笑笑不言。

苏梓话题一转,“杜公子从京城而来,想必有些趣事……”

“京城乃天子脚下,繁华富庶之都,有趣的可就多了。”杜子骞一提起京城的酒楼茶肆,名人名家,嘴下顿时滔滔不绝,唾沫橫飞。

苏梓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时不时再插话提问一下。

宋君昊则一言不发,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全当他们俩说的都是些废话。这两个人,一个坏心,一个腹黑,同样风流潇洒绝对会把女人电得头晕转向。可是一旦对垒,谁会赢?

“提起这京城风流人物,据说有四公子风采绝伦,杜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苏梓明眸微转,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亮光,一种蕴含清华不自禁流露出来。

杜子骞一时愣了愣,然后呵呵笑,“京城四公子,不外乎当朝礼部侍中、前任科考状元郎、新任江南御史裴明捷,还有一位……就是蒋军府三公子杜子骞……”末了他加了一句,“其实都只是风言风语罢了,人未必如名……”

苏梓哦了一声,眼看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当即唤车停下,在街边抱拳告辞。两人目送华丽马车奔驰向前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七拐八弯,不过片刻,两只石狮子静静地立在眼前,钱塘府衙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内堂坐下,宋君昊纳闷地问,“阿梓,咱们就这么放过那个姓杜的?”

“要不然呢?”苏梓咕噜咕噜喝掉半杯温茶,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抹了抹嘴角说,“人家是将军府三公子,咱们惹得起吗?”

宋君昊吓了一跳,问道,“他是京城杜三?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

苏梓起身走到窗格前,看着暮色下海棠开放,满室馨香,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此人气度神采一眼可见非凡夫俗子,一开始我就有些怀疑此人乃京城四公子之流,后面慢慢就确定了。

“此话怎讲?”宋君昊还是搞不明白。

两人共事几年,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钱塘苏大判的神机妙算,心里暗暗佩服,不过,也仅有佩服的份儿。且不说这个的博闻强记和精通医理,就是那种巧妙联想和机智推断,常人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是难以学来的。

苏梓转过身看着他,缓缓地说,“有几个关键点。一,他腰系的玉佩,上刻着一抹幽兰,据说当今圣上宠爱的兰妃出身于将军府杜家。二,马车案几上的那摞书,其中有两本就是兵书,而且是绝版,一般的贵家公子即使有此嗜好也不一定能获得这等稀有之物。三,年前我翻过一本《京城名流》,上面画着京城几大公子的图像,此杜彼杜同姓不同名,神情间却颇有几分神似之处。”

宋君昊顿时心服口服,转而又疑惑地说,“杜三究竟如何下毒的?当时我明明仔细提防着,为什么浑然未觉?”

苏梓咧开了嘴角,笑着说,“这个杜三诡计多端,毒施得巧妙,不多也不少,没有精通医书的人是想不出来的。”

“哦?”宋君昊瞪大了眼睛,静等下文。

“答案就是兰亭外的那些野草野花身上。”苏梓一语道破天机。

宋君昊不解,“野草野花无非是常见的,有何不妥吗?”

“你留意了没有?那野花呈紫红,色彩鲜艳,应是刺兰一类,原本无毒,但是因为我们刚从邻郡而来,马儿已经吃过当地的无忧草,这两种混在一起,却有神奇的麻痹神经之功效……”

“他与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为何要设计陷害?”宋君昊有点难以置信。

“据说此人小肚子鸡肠,特别能记仇,又以恶整别人为乐。如果猜测不错,应该是方才马急疾驰,溅起污水脏了他的衣服和脸面……”

“这姓杜的……”宋君昊忍不住咒骂了几句。

苏梓暗想这家伙施的可是连环计,害了马还作了顺水人情……心思慎密如此…..究竟是敌?是友?日后见着可要仔细应对才是。(..)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2章 忆前尘往事

府已是入夜,晚风吹拂带来阵阵花的清香,耳际传来春虫细细鸣叫,花园里一派清幽。『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穿过长廊,进了庭院,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回廊雕花镂纹,古香古色,天井里牡丹月季开得正盛,争奇斗艳,几个角落里各放着各色兰花,暗暗地发着香。

不远处一个妙龄少女眉眼弯弯,高兴地冲着屋内喊,“夫人,少爷回来了。”

哎,这个秋婵,永远都这么沉不住气。

从左边厢房内走出一个妇人,正是苏氏三娘,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长了张桃心脸,尖尖的下巴,眼眸淡若秋水,面色有点苍白,现出种几分弱柳扶风之态。

苏梓迎了上去,把她拉入了内屋。屋内粉白色的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张太师椅,角落是个雕花条案,上面摆着一盆兰草,布置简单优雅。

“娘,你不是感冒了吗,歇着吧,不用管我。”

三娘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阿梓,你这么久没回来,为娘这心里正担心着呢…..”说着用手里的帕子轻轻地给她擦汗,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

苏梓搂着她哄道:“娘,我可是钱塘州有名的苏判司,盗贼知道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你瞎操心什么呀?”

三娘这才展眉微笑,“别闹了,冬雪已经把饭备好了,你快去吃一些吧。”

两人跨过回廊,耳边响起了一声脆响,“夫人,少爷,吃饭了。”

苏梓一抬头,一个苗条的身影在来回忙碌着,清丽的脸上嵌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正是她的亲随冬雪。

“冬雪,唤秋婵一起吃吧。”

“好的,少爷。”冬雪答应一声走了。

三娘往她碗里添了饭,夹了好些菜,温柔地说,“你赶紧多吃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四处奔波,想想我都心疼。阿梓呀,你这么下去该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又来了,真是汗,她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娘,你放心,这个我自有主意,回头我寻个好郎君,直接领回家就成了。”

“成亲要三媒六聘,哪有姑娘家自己找的,真不害臊……”三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不以为然,“我这人脸皮忒厚,看到满意的倒追一把也无不可…..”

三娘被逗得直乐。

秋婵冬雪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兴奋地问,“夫人,少爷,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苏梓摆了摆手,“没什么,菜冷了,快点吃。”

四人围着一桌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苏梓回到厢房,入眼即是古色古香的床,有门罩、床围,上面雕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十字纹连缀围成一圈,做工细致,垂着浅紫轻纱帐。被面是锦锻,枕头绣花,看上去很清雅。

走到镜子面前,里面映着一个五官线条清朗的少年郎,面容明亮白皙,大大眼睛似清泉,转动间有光波闪动,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凭添几许英气。她暗自叹气,还好这张脸一点都没变,不然的话真会别扭死。

月光透过窗格静静地斜进来厢房,留下黑白相间的暗影。苏梓躺在床上,虽然很累可睡意却无,脑子里有点纷乱。

尤记得三年前那一天,所有的一切瞬间改变。

当时她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哭,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江边,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妇人哭得呼天抢地,旁边有个小丫头有力摇晃着她,声音哽咽象快断了气,一圈围观的人在不停地劝。

苏梓重重地咳了一声,一口水猛地吐了出来,全洒在妇人的脸上,一众人顿时吓傻了,过了半晌才晃过神来。

妇人死死地搂住了她,“老天开眼了……”

苏梓完全懵了。明明在酒店参加闺蜜美琳的生日宴会,她和一堆帅哥美女下水游泳,游着游着怎么就突然窜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当下泪水汹涌而出,不由地放声大哭……

可日子还得过。

三娘拿出所有积蓄,在钱塘买了宅子定居,日子风平浪静。

苏梓很好奇自己的出生,可是脑子里搜刮了半天并无一点记忆。三娘不想说,秋婵却完全不知情。

有一天,她在街道上晃悠,琢磨着自己一现代刑警在古代该干点多少好?突然看到衙门贴出招人告示,顿时喜上眉梢。

报名入选的共有一百六十人。赛场里,采旗迎风飘扬,五六百平方米的空地上,呼拉拉立着一团团黑色身影,一米七八的壮实汉子,统一黑色劲装。名额只有区区十个,尼玛这是古代的海选吗?

规则是连环赛,十人一组,赢半数者出线。

两两相对而立,分外眼红。

苏梓十分淡定,说实在的,打打杀杀的场面她见得多了。先不说刑警队都是受过专业严格训练的搏斗高手,就凭她在女子组当中曾经打遍全省警队无敌手,这临场的境界都是修练而成的,所谓胸有成竹,一旦出拳挥腿那叫气势磅礴,招招够狠够准。

入选赛结束,她的出线毫无意外。

紧接着是残酷的淘汰赛,精英里头筛精英,十选三当衙役的领队,也就是说,只有把对方打趴下了才能真正笑到最后。

百里挑一剩下的十人自然都是好手。那些人一开始并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当她撂倒第n个壮汉之后,那些人的眼光全放直了,还露出了轻微的恐惧。

娘呀,这个人身手太诡异了,招招直冲要害,瞬间即可要人命,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时辰之后,苏梓和宋君昊进入终极pk赛。

宋君昊负手而立,身形修长,脸形有梭有角,眉宇间英气毕露,风一吹衣角扬起,身上萧杀之气直面袭来。

苏梓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酷哥,原来身材好的男人穿这样的黑色劲装才更显邪魅,浑身充满诱惑力。那些现代的当红名模明星和他一比,完全被甩出几条大街没人看。

她脑子转得飞快。动真格肯定打不过,不能硬取,咱就智胜……

她眼珠子一转,闲闲说道:“宋兄,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呀!”

宋君昊被她眼里的光华流转晃了晃眼睛,微微抱拳,“好说好说。”

四周自觉围成一圈,个个热血沸腾,瞪大了眼睛想看好戏。一彪悍一瘦小,一个武功精湛一个只会拳脚……哎,这身形这实力,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大家不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基本上都堵宋君昊胜出。特别是那些被她打趴下的依然不服气,暗忖这娘娘腔肯定耍了什么邪术……

两人相隔一米开外摆开了架式,苏梓只觉地眼前一花,黑色的身影嗖地一声忽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拳头凌厉如风左右招呼过来,她仗着多年的反应快迅速勉强躲闪了几招,然后急急后退一步,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传说中的古代轻功啊,不比那些蛮夫的乱拳乱腿,怎么打得过?

周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苏梓已嚷嚷了起来:“宋兄,这轻功我肯定比不过你,不过衙役首要任务是抓人缉凶,你敢不敢与我比试近身搏击!”

宋君昊艺高人胆大,他眉毛挑了挑,眼里似乎有点不屑,“轻功不用也可以,你可看好了,仔细接招。”忽地拳一扬带起一阵劲风直扑她的面门,他手一伸想擒住苏梓,苏梓瞬即闪身避过。

两人身子挨着身子,灼热的气息几近可闻。

苏梓突然眼眸一亮,朝他抛了一记媚眼,甜甜地笑,“宋兄,你真的好帅呀……”,可怜的宋君昊正是热血沸腾的十八男儿,怎么受得了现代警花麻辣性感的挑逗,瞬间被电得晕晕乎,神色呆若木鸡。

机会来了,苏梓左脚膝盖一曲,狠狠地朝他裤档要害直踢了过去,再加上一记霹雳手刀,宋君昊条件反射地躲闪一步,脚下打了个踉跄微弯着腰,嘴里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哼,额上已是热汗泠泠。

周围所有人都瞬间石化,过了几秒声之后,响亮的叫好声喝采声连成一片。

苏梓走上前向宋君昊伸出手,亲切地说,“宋兄,承让了。”

宋君昊额上飞满了黑线,咬牙切齿地说,“苏梓,你小子居然耍阴招?”

苏梓听了心情大好。她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微笑着附耳道,“管它阴招阳招,能抓住恶徒的才是好招……宋兄,兵不厌诈呀……”

宋君昊郁闷得当场一口黑血飞了出来。

就这样,她光荣地成了一名唐代捕快,后来凭着机智果敢加判案如神,她路青云直上成了钱塘州闻名遐迩的苏判司。

所谓不打不相识,半年后,宋君昊成了她最好的哥们,两人办案时形影不离。

三年后,宋君昊成了她的副手,两人更是配合默契。

苏梓在衙门里站稳了脚跟,可是每到月底领俸禄,她都要嘘吁不已。按理说,刑捕衙干的都是高风险耗体力的工作,可是朝廷给的薪水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想靠上班过上红火的小康怕是遥遥无期了。

哎,再世为人,银子才是关键,此路不通,便得另寻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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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误闯桃花阵

刚回来两天就听说阁老府要办赏花宴,张夫人亲自下的请贴,不得不去。《+棋+子+小+说+网 .奉献》

赏花宴按例在张府别苑翠屏山庄举行,每年阳春三月百花争艳之时,就邀请江南一带达官贵人携内眷赏花聚会。

传闻阁老有三个孙女儿云英待嫁。长孙女张嘉兰擅长琴曲,有闭月羞花之貌,次孙女张珮兰清丽柔美,出口成章,小孙女张馨兰刚及笈,艳丽活泼人见人爱。

张阁老虽已辞官隐限江南,可是张家在朝中势力依然很盛。

长女张嫣然极受皇上宠爱,被册封为梅妃,长子张昇乃战功显赫的平南将军,长年驻扎边疆,次子三子也各有功名。如此皇亲国戚想攀亲的自然不在少数,可是张阁老也极为挑剔,迟迟没有定下孙女终身大事。

赏花其实就是赏人,刺史有意让三个女儿登台亮相,大展才艺,顺便结门好亲事,这点心思不用明说众人都知晓。

就冲着这,江南上下豪门权贵的王孙公子们莫不蠢蠢欲动。

赏花宴年年办,可是这次却特别隆重。为附风雅,刺史大人也请了当地的才子名流赏花,而苏梓一个七品小吏被邀,自然与其四大名捕的风头有点关系。

三月二十八是个好天气,苏梓赴约。坐在马车上挑窗一望,翠屏山依山傍水,白墙青瓦从南至北逶迤入江,朵朵红杏探出墙来,可以想见里面处处花团锦簇,俨然春意浓浓闹轻风。

下了马车,走进别苑大门,穿过一个长长的回廊,眼前的半山腰涌出一片花海,中间一条溪流穿过,碧水悠悠清彻见底,形成假山叠石细流潺潺。

张阁老在入口微笑站立相迎。苏梓自诩无足轻重的人物,躬身致礼之后,免不了一阵寒暄加溜须拍马。

张阁老脸上一团和气,笑得亲切,“早就听说苏判司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才知道居然仪表堂堂,少年出英才呀。”

苏梓自然谦虚一番。

赏花宴到处都是贵家公子,名门闺秀,可是她素日也不与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倒乐得轻松自在,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才是真正的游园赏花。

桃花林一片姹紫嫣红,树下落英缤纷,极是绚丽浪漫。周围青草如荫,芳香四溢,顿时令人心旷神怡。遗憾的是,没有手机相机可以拍影留念。

苏梓沿着石道慢慢往前走,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绯色一片,望不到尽头。她站在那里停了片刻,慢慢就觉出哪里不对劲了。这些桃花看似杂乱无章,可是仔细一琢磨,位置都太巧合了。

姥爷一生研究周易,打她上幼儿园开始强迫她听什么阴阳八卦,想不熟悉都难。可这桃花阵变化无常,一看布阵人水平高低,二看他花了多少心思招数……真要闯阵,才知道以前学的都是纸上谈兵,心里不由地有点发杵。

她认准了天干地支的方位,一步一步往前,生怕出了一点错漏被困于阵中。一刻钟之后,前面豁然开朗,一片涔涔的江水在微风下波光粼粼,耳边人声渐渐消失,周围鲜花绿草端的是清幽空旷。

终于乱闯成功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江边垂柳依依,一角雕花飞檐从几枝浓密枝条中映现,兰亭里,一个年青公子月色长袍,墨玉束腰,手持一管玉箫微启朱唇,手指轻抬间,气息婉转缠绵而出,似流水在溪石上缓缓而行,像美人倚靠窗望着远方,万千思念满怀,愁肠百段展转回,绵绵不绝只愁怅。

此时有声似无声,丝竹点点入心……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这几句诗吟完,苏梓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直纳闷以前的记忆为何莫名清晰,就连当年被老妈逼着背过的诗词歌赋也不例外。

箫声倏然停止,年青公子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她。

只见一个青衫书生站在眼前,瞳眸黑白分明,在桃花的映衬下流光宛转,小麦色的脸庞上五官极为清晰生动。他本来想生气的,可意外的是竟没有心生烦躁,当下右手持箫缓步走出兰亭,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苏梓抬起头,此人着上好的丝绸,衣襟袖口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玉簪将相辉映。五官清晰,朗目星眉,顾盼之间自有一种高华之气,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却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顿时心生好感,微微抱拳道:“在下误入桃花阵,听得公子箫声缠绵至极,不由地吟诗几句,还望公子见谅。”

男子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不妨事,你能破我的桃花阵,又通诗词音律,想来也不是粗俗之人。我一个吹箫吹乏了,你正好与我作个伴解闷。”

苏梓听得他曲乐惆怅似乎有万千衷肠无处诉……以前经常听姥爷说思过气结,思过伤脾,人要放宽心才能长寿……这思念属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当事人想开了才能解脱,别人却帮不了。

顿时有天涯同此时,惺惺相惜之感,不由地想要开解开解他。

她微笑着说:“公子擅长吹肃,在下倒是偶遇一奇人留下奇曲,名唤《平湖秋月》,意境开阔悠远,极是难得……”

“平湖秋月……”那人眼中闪过惊喜,把箫递到她面前,问:“不知小兄弟能否为在下吹奏一曲?”

苏梓也不客气,轻轻持起玉箫橫握,熟悉的旋律从唇外吐出,曲乐明媚柔亮,音调婉转抒情,如清水般流泄千里,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画,似二八年华的少女提着裙摆,轻盈地行走在西子湖畔,微抬起头仰望,一时月色融融,微光荡漾,良辰美景诗情画意让人如身临其境。

那人啧啧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优美的曲乐,今日真是长了见识。”

这曲子源于北方小调,后经改编为民曲,广泛流传在粤剧音乐中,几千年后依然作为经典流传,更不用是在这个年代,自然是闻所未闻。

苏梓笑道,“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公子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换些明快的曲乐或许更能修养情志。”她把姥爷开导人的那套搬了出来,心想好人作到底,能不能超脱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人展眉轻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若止精通音律也就罢了,想不到心胸如此开阔,见识也胜出常人,着实令在下汗颜。”

苏梓眉眼弯弯地,难得自谦了一番,“在下只是胡诌,公子不必挂怀。”

那人想了想,说,“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谁?”

是谁很重要吗?苏梓望着眼前湖光山色碧波荡漾,思绪顿时翻涌。

“所谓缘份,就是在漫长的旅途中擦肩而过,无需誓言,无需承诺,勿求相约聚首,一曲高山流水震撼心灵,读懂了彼此即是知音相惜。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百年中,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相逢时轻轻地道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心中有感慨,忍不住想要发泄,话当即脱口而出,嘀咕一堆之后才发现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酸,不觉得莞尔。

苏梓抬起头,看到那人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璀璨,不由垂了目腆然道,“公子见笑了,小的无端发了些牢骚……”

“牢骚倒是正合我心。如此我若再问小兄弟的大名岂不显得浇了俗套?”

苏梓一听顿时呵呵笑了起来。那人也抿着嘴乐。

眼看时辰不早,她起身告辞,那人也没挽留。依着记忆走了一会儿,触目之处全是桃树,粉色团团全都差不多,此时暮色刚降临,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正北在那个方向?苏梓一着急天干地支位置全乱,不由得慌了神,暗自叹道,“莫非迷路了?桃花阵成了名符其实的迷离阵?”

再走了一会儿,还是不行,只好高声叫唤,“白衣公子,我迷路了,快来救救我呀。”

话音刚落,耳际传来几声轻微响动,一个玉色身影倏地落在她面前,衣袂卷起粉色花瓣一起翩翩飘落,煞是好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果然不是盖的。

那人潭眸微蹙,纳闷地问,“小兄弟既然进得了阵,怎么会出不去?”

苏梓心想她这纸上谈兵完全不堪一击,暗自后悔当初不和姥爷好好学一手,如今却大出了洋相,当下弯着眉苦笑,“我只学得了怎么进阵,至于出阵,其实也没怎么参透……”

那人听完并没有笑,可是他清澈的眼波忽地波光流淌,忠诚地透露了他的心事。这比直接笑还让她觉得糗大。

“想笑你就笑吧。”她大度地说。

那人果然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末了然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说,“小兄弟,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好象也不是贬义词。

苏梓记挂着赏花宴,心想好戏估计马上要开场了,既然来了怎么说也得去看看那张府的三大美人,于是就开口,“麻烦公子带我出阵吧。”

那人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握着,低头说,“一会儿过阵时,几个重要的方位你要看仔细,下次就可以进出自如了。”

晕。有几人那么无聊,吹个箫还要摆个阵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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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女齐献艺

两人七拐八转,不一会儿果然回到了之前的小道上。『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道谢,那人却说,“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后花园。”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回后花园,莫非也是张韬请的客人?那么他的身份…….脑子里灵光乍现,顿时吓了一跳。

自从得知吏部侍郎裴明捷将新任御史之后,江南官场已刮起了一阵风。

据说此人少年得志,十七岁即已入仕,在朝堂上颇得皇上器重,是京城数得上号的风流人物。再加上他靠山硬,乃当今堂堂左相嫡子,放在现代那就是响当当的官二代加富二代,如今孤身一人到钱塘,半个私眷未携,炙手可热的钻石五老五,江南大家闺秀一提起此人莫不芳心怒放。

两人一前一后,快到后花园的时候,苏梓远远就看到张韬站在入口处翘首以盼,心里更是确定了几分,于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果然,张韬一看到他就笑脸相迎,“裴大人,老夫刚才还担心你迷了路,差点叫人去寻你了。”

裴明捷微躬身,淡淡地说,“不妨,阁老无需多礼。”

苏梓想逃,只差了那么几秒,耳际已经响起了一记清朗的唤声,“小兄弟,你怎么不进园子?”

一抬头,两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一个好整以暇,一个是错愕。《+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只好上前,作了个揖,“在下钱塘法曹判司苏梓拜见御史大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裴明捷说,“苏判司不必多礼。江南四大名捕声誉显赫,下官至钱塘不过几日,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

真是幽默,难道说她风头已经盖过了御史大人?苏梓觉得此时的裴明捷甚是圆滑老练,与在桃花林中独自吹箫的忧郁公子相比,判若两人。

张韬目光在他俩之间扫了扫,纳闷地问,“感情你们俩早就认识?”

“刚才一起在后山赏桃花偶遇,聊了几句而已。”裴明捷似乎不想多谈。他转身指了指江边灯光阑珊处,笑了笑说,“阁老,节目好象马上要开始了,我们都进去吧。”

苏梓只好亦步亦趋。她一看两人往主桌方向走,悄无声息地转身后退一步,两步…..刚想松口气,突然,胳膊搭上了另外一只手,一抬头,正对上裴明捷墨玉般的潭眸,深邃不见底。

耳边传来他清朗的叫唤,“苏判司,别走呀,我还想和你讨论几首箫曲呢。”

苏梓不好明着拒绝,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下官慬听大人教诲。”

裴明捷扯着他的手往主桌上方向走。

周围唰唰射来一片复杂的目光,有惊讶,有羡慕,有嘲讽……大概认为她这么快勾搭上新任御史大人,心里不太服气吧?哎,她这个人最简单不过,无非是想挣点银子过太平日子,误打误撞进了衙门也不过想学有所用,充实自己罢了。这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她碰都不想碰。

无奈只能随他坐下。一会儿过后,听到张夫人说什么良辰美景女儿曲艺拙劣但乐意献丑之类云云…….好戏终于上场了。

苏梓闲闲地靠着椅子,洗耳恭听。

迎面走来了几个修长窈窕的身影。领头的当是长孙女张嘉兰,水红抹胸,腰束粉色罗裙,外罩月白锦纱,端庄秀丽。再看张珮兰,玉色抹胸外罩浅蓝色纱衣,裙边袖口处绣上繁花朵朵,风吹纱裙,顿时有种飘逸出尘的感觉。最小的馨兰身量还未长开,清纯中透着跳脱的妖娆,可以想见日后的花容月貌。

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三女曲乐合奏。琴曲扬起,如玉石环佩轻轻摇曳,而后笛声悠扬,琵琶辗转低吟,丝竹相和,曲音醇和,一时后花园其乐融融,歌舞升平。末了曲乐转为低述,却是失传已久的《流水》……

张珮兰叮咚一声勾起琴弦,轻启朱唇,一声婉转悠扬的歌声缓缓传出:“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霜月定相知,先识春风面。折我最繁枝,还许冰壶荐……”

好一个“折我最繁枝,还许冰壶荐”。苏梓心想,张珮兰不愧为江南才女,这手勾抹滑勒间边弹边唱的绝活着实巧妙。都说听弦音而知雅意,明明是选亲可却说是寻知音,而且以寒梅自比,清傲却不孤高,其心性可从中窥探一二。

她寻思着,刚才这一曲《流水》从容细述,婉转悠扬,或者正是向意中人暗示什么吧。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三女盈盈起身辞谢,慢慢走了下来,坐在女眷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神经过敏,总觉得张珮兰的目光三番五次地往主桌方向瞟。

呵,女追男隔层纱,这才子佳人的佳话如何延续颇值得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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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折技博一笑

苏梓环顾四周,在场王孙公子的脸上无不如痴如醉,可以想见三姝刚才这一闪亮登台,明日上门提亲的又该踏破张府门槛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再侧身看看旁边风流倜傥的御史大人,也正无比专注地看着台上的美人。

她轻咳两声赞道:“好一曲《流水》,都说张家二小姐出口成章,风采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裴明捷淡定地回过头,“苏判司如此心折,莫非对张家二小姐有意?”

有意个鬼呀,她这不是替小姐们和你们这些佳婿候选人着急嘛。

“在下从小已经定亲,自然不敢高攀。”苏梓赶紧表态,反正她对女人也不感兴趣,还不如让人家彻底放心好了。

裴明捷愣了愣,说,“苏判司年纪轻轻,如何这么早就定亲?”

苏梓胡扯一通,“家中有青梅竹马的义妹,母亲作主,我不过顺其自然而已。”

裴明捷哦了一声,转过身去。

台上还请了歌女献艺,可是**已过,余下的自是索然无味。年青公子的目光一致往女眷堆里瞟,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讨论哪家闺秀才情性情更胜一筹。

苏梓虽然听说但却是头回见识到,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讶,心想这朝代民风开放,堪比现代。未婚少年少女见了心怡之人,可以当即用各种方式传情达意。

姑娘羞羞答答地送上精致的绢帕,荷包,玉簪,才情好的还会赋诗一首,沷墨一幅,转身时再抛个媚眼,饶是那个男子是块木头也明白了八**九。

而男子求爱的方式就更为简单了,手里拿个花或是什么礼物,直截了当地提出约会。姑娘有意的,自然会忸怩一番并作出回应,心有所属的,自然千百个理由婉转拒绝。

晚宴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退下,留下红男縁女对酒当歌,赏花邀月,貌似现代的豪门烛光party……

想不到江南的这些官二代富二代这么有情调,苏梓心里暗暗点了赞。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张府三女面前的竹编篮里已经堆满了鲜花,在场的翩翩公子们丝毫不掩饰对三位美人的仰慕之情,纷纷上前提出邀请,生怕别的男子比自己抢了先。可说也奇怪,三美人矜持得很,愣是谁也没有答应。

莫非这仨都看上了裴明捷?

四周早已探出好奇的脑袋,伸长了脖子,一心想知道御史大人究竟看上了张府哪个闺秀。

苏梓觉得自己跟在这种明星身边完全就是失策,心里颇为愤愤,“如此良辰美景,裴大人难道不想折枝博美人一笑?”

裴明捷倾过身来,敛容说道:“正所谓高山流水,佳音难寻。苏判司是雅致之人,岂能不明白我的心境。”

苏梓往张府千金望了一眼,嘉兰定定地看了过来,顿时晕红了双颊,赶紧撇过头去。她叹道,“可惜呀,可惜,张阁老的一番好意怕是要付水东流了。”

裴明捷觉得她多事似的,撇了撇嘴说,“我想先回府了,马车是现成的,如今苏判司想省点银子的话,或许我可以送你一层。”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苏梓看他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急忙追了上去,笑着说,“既然大人好心提议,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裴明捷嘴角抽了抽,额头飞出了几条黑线。心想为官这么多年,知道有人清廉,有人特能省银子,可是省成这样的可不多,居然连上司的上司的油都想揩。

自己不过是顺口打趣,没想到这人还当了真。

可跟在他后面的苏梓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想起以前在刑警的时候,他们一堆小年青刚毕业的经常月光光,只好跑到队长家混吃混喝的,丝毫不愧疚。

反正她也不求上进,自然也无需拍什么马屁。

两人进了车厢,苏梓习惯性地研究了一备,然后下了结论:御史大人的马车不怎么豪华,但布置得十分雅致。

突然想起前些时候在城门外杜三的那辆奢华品,不禁感慨,同样是名动一时的京城风流人物,一个左相府的二公子,一个将军府的三少爷,典型的官二代加富二代,两人情趣怎么就相关那么多呢?

苏梓因为杜三一见面就使诈让她钻进圈套,不由对他起了嫌恶,对御史大人的好感则多了几分。

从翠屏山庄绕城直到家门口,已近子时,苏梓下车告辞。

裴明捷微扫窗纱往外看了看,说,“我初来乍到,对钱塘的地理风物还不甚熟悉,改日有空能否请你当向导?”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坐人的马车人情虽小也不得不还。

苏梓拱手,“裴大人吩咐,下官荣幸之至,岂有不愿意之理。”

“如此甚好。”

眼见裴明捷的马车消失在路上,苏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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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滴血石玉坠

耳际传来一声异响,苏梓大惊,张嘴欲喊,声音未出喉咙便就被一双手捂住了,那人手劲很大,勒得她生疼,她奋力挣扎。『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惶急中她用尽全力一记手刀向后,再曲膝一顶,那男子吃痛松手,向后趔趄了几步扶着墙停下。

她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青衣男子,挺拔的身形被一袭修长的黑色披风裹住,蒙着脸,胸口扎着布条处殷红一片,可是血还在渗透了白纱,他微弯着腰,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瞪着她,象是警告。

苏梓看不到他确切的样子,但是面巾后面那双深沉的眼睛沉静如水,不见有丝毫的喜怒哀乐,眸子冷清但是却没有煞气。

苏梓喊人的话到嘴边却生生止住了,因为她听到巷口里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很明显有人在追杀他。

她和那人对视片刻,冲着围墙的方向使了眼色,那人潭眸一敛,闪进门内。

决定只在一刹那之间,完全凭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男子,或许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很干净,不象平素见到的那些恶徒。

一群黑衣人已经气势汹汹地杀到,大概十来人的样子,领头一个大汉走了出来,“这位公子,有没有看到一个青衣男子从这里经过?”

她扶着沾有血迹的墙,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指着前面的方向,“有,好象流着血,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她手一指,黑衣人闪电般地往前面飞奔而去。

苏梓看着黑衣的一团消失在路口边,急忙闪身入门,扭头一看,冬雪正拎了把剑架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秋婵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少爷,你回来了,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要不要让他现在出去……”

冬雪眼里写着犹豫不决,她肯定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伤,还有外面那一堆仇家。

那人站在那里,背挺得直直的,敛着眸,“公子要是不方便,在下也不强求……”说完咳嗽了声。

苏梓扫了眼他的腰际,那里有一块滴血石挂坠。

滴血石价值连城,让人一见眼红。传说每一块宝石后面都有一个血的故事,得到它的人要付出血的代价。《+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所以,在古代这属于豪门望族的收藏品和家传之物,苏梓见过几回。

可是奇就奇在它的形状极其特别,象一把没有齿的钥匙,暗暗发着幽红色的光…….突然有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

漕帮几大堂主貌似都有一把可以打开秘密通道的钥匙,见钥匙者如见堂主本人。

官府向来与这些江湖人士没有多少来往。可苏梓办案的时候,难免要接触这些江湖门派,因为从他们手中,往往可以获得最有用的信息。这漕帮的四大堂主她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年纪上应该都是四十以上的汉子,而眼前的这一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那群黑衣人明显是帮派的人,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窝里斗?

这些年,江南一带漕运发达,漕帮的势力也如日中天,人多,船多,势力广,声势大,一旦“漕帮”不动,各省百姓的吃暍,朝迁的年粮,军饷,马上就会不继,以至江南各地宫府,甚至“漕运总督”都不敢轻看,处处礼让三分。

脑子里出现涌进了刚刚告别不久的新任江南御史裴明捷,还有官道上那个莫名其妙摆他们一道的杜子骞。

京城一下了来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纯属偶然吗?

钱塘这滩水,果然深不可测呀。

苏梓按纳下疑问,冲着冬雪摆了摆手,“刀放下,把人扶进我的书房,我先帮他清理下伤口………注意不要惊动我娘。秋婵,你把这边里里里外外清理一下,包括门外的墙壁,切记不要留下任何血迹。”

秋婵答应了一声,匆匆回屋打水。

冬雪放下剑,架着那男子的胳膊进了书房。书房不大,一个案桌,一整拓的书柜,桌椅橱凳皆摆放的错落有致,收拾的极其清爽干净。里有一张小榻,平素是苏梓读书乏了躺着看的,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冬雪扶那男人坐下,躺好,然后从书架上的暗柜子时取下一个大药箱,里面她家主人收藏的各类急需药品。品种不可谓不多,她刚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前她父亲在镖局的时候有一个专门的药房,可是这里的有些药品着实稀奇古怪,似乎见都没见过。

苏梓已经洗了手进来,在榻前坐下。

“我给你处理下伤口,要不然可能会发炎……”

男子犹豫了下,伸手取下面罩,乍一看五官线条硬冷清晰,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但是面容布满疲惫之色,而且鼻子以下是一团络腮胡子,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

灯下掩映下,他煞白的脸带着浅浅晕黄,眼神却是清朗如丝。他略有些吃力的用手撑起身体,苏梓摆了摆手,“你先别动……血流太多就麻烦了。”

那人一听老实了许多,她拿枕头在身后垫好,感觉到他的背脊挺得坚硬。

她伸手帮他解开外面的罩衫,里面的内衣,整个上半身全部暴露在外面。仔细一看,胸口处果然裂开一个大口子,血水还在往外流。

苏梓清理了一下血污,先用药水消毒,然后拿起一个白色的瓷瓶里,倒出灰色的药粉,一边洒一边说:“忍着点,会有些疼。”

那人一声不吭,手握得紧紧的,眉毛却也不皱下。

果然是条硬汉。

苏梓拿起干净的绷带,一圈绕着一圈开始给他包扎,几圈之后,在前面的地方轻巧地打了个细结。动作利索,一气呵成。

“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谢谢。”那人疲倦的闭上眼睛,忽然又睁开,眼里带着莫名的信任,“公子,在下的伤口怎么样?”

苏梓嘴角一弯,淡淡地说,“算你走运,这剑再往心脏少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搞不好的话,你就得去提前去见老天爷了。”

那人嘀咕了声,“怎么会如此严重……”

练武之人果然和常人有别,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走路,说话,换成自己,估计小命早就交待了。

苏梓朝冬雪打了眼色,“找些吃的吧。”

“好吧。”冬雪叹了气,转身出屋,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盘子,一杯水,一碟糕点,放在床头。

苏梓坐在床边,轻轻托起他的后脑勺,把水凑到他嘴角。那人大概是渴极了,咕噜咕噜地一口气把水喝完,苏梓放下水杯,端起碟子,手里拿块糕点一小块一小块地掰开,放到他嘴边,看他把一整碟的糕点全部吃光。

完全饿死鬼投胎,冬雪站在旁边暗自腹悱。有时候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少爷懂药,会治病,连带照顾起病人也细心得不象话,就好象是一种习惯。

其实这对苏梓来说没有什么。以前在刑警队,野外作战训练很艰苦,条件也不是很好,就近找不到医务室,队员们有一些小伤小病,全都是相互帮忙着处理的。特别是女人,麻烦事就更多了,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反正照顾多了自然也就司空见惯了。

苏梓暗想这家伙大概被那些黑衣人围困多时,如今身受重伤,如果再继续连夜奔跑的话,估计没被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休息了片刻,那人支起身子,声音清冷当中又略带沙哑,“之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还为我疗伤,路轻尘感激不尽,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尽力回报。”

行走江湖的,路轻尘并不一定是真姓实名,她也不想点破。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路轻尘手撑着榻子想站起来,苏梓把他扯住了,重新压回了榻上,“慢着,那些人估计已经会回来的,你先别出门。如果被他们抓到的话,那我忙活了半天,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路轻尘一脸黑线。他抬着一双沉寂的眼睛看着几眼,又道了声谢。

苏梓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冬雪使了轻功,脚尖点地,几个踏步翻滚之后立上了墙角,半晌之后才下来,转身回屋。

她说,“那些人果然回来了,找不到血迹,又匆匆走了。”

路轻尘明显松了一口气。

“冬雪,秋婵,你把偏院收拾一下,路公子暂时住在那里吧,伤好点之后再走。”

“可是少爷……”一旁的冬雪眼神闪烁。

“先这样吧。”

冬雪见苏梓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秋婵不甘不愿地离开。

半刻钟过后,冬雪领着路轻尘移到了偏院,苏梓再次查看了他的伤势,嘱咐秋婵照看他,一发现有发烧症状赶紧把她叫醒。

苏梓走回屋,借着天上缓缓展开的星光看到这小院的草木,夜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四月的天,风拂在脸上依然有点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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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钱塘苏大判

最繁华的庆安街上,醉香居宾客满堂,一派生意兴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最忙的莫过于清一色青衫布衣的小二们。他们端着盘子不停地进出,脸上挂着盈盈地笑容,时而吆喝一声,脚下全然不慌不乱。

“客官,您的招牌菜香辣大虾到了。”

“客官,这是本店当季最新推出的招牌美酒离人醉。”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还要点什么?”

………

临窗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锦衣公子和一个小厮儿,各色酒菜点了满满一大桌子,公子银白色长袍,锦帕束发,玄青色玉带,相貌俊朗,举止风流,引得旁人频频注目。

杜子骞慢条斯理地举着筷子,这里挑挑,那里尝尝,啧啧赞道,“不错,醉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阿泗苦着脸看着他,哀怨地说,“少爷,咱们俩吃得完这些吗?”

杜子骞拿着筷子刚捻了只虾,笑笑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呀,巷子口有好些乞丐,正好帮母亲作点善事。”

阿泗悄悄翻了个白眼,暗忖自家公子可真是个怪胎,别的贵家公子施舍都是真金白银,就他小气巴拉的,每次不是剩菜剩饭就是包子馒头。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问,他却叹着气说什么“银子给了他就不是他的了”,简直胡说八道。

邻桌传来几个一阵吵闹的声音。

着暗红长衫的公子自信满满地说,“我们紫阳自古以来就有三宝、八怪之说。三宝乃青茶、金钱桔和山歌;八怪就更有意思了,臀撅能背二百多、干柴不烧烧湿柴、婆子叼根旱烟袋…….”

一桌子的人都竖起了大姆指,哈哈大笑。

挥着扇子的青衫公子颇不以为然,“要说这人杰地灵,文蕴厚重,钱塘当仁不让。远的不提,就说这江南四圣吧,丰采神韵,当真世间少有……”

杜子骞依然悠悠地喝着酒,似乎周围流传的声音全是空气。阿泗却支着脑袋竖起了耳朵,意兴盎然地期待下文。

其实也不能怪他呀,这种酒楼八卦最是玄乎其玄,可偏偏人人都爱听。

青衫公子眼看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得意地接腔,“江南四圣,曲圣黎昕,诗圣叶鸿煊,画圣张瑜,棋圣欧阳北,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各自擅长…….”

话音刚落,引得来一阵大大的惊叹,“这四大公子确实声名远扬,特别是那个曲圣黎昕,据说上个月在京城偶然被拉去参加才艺比赛,一曲高山流水震惊四座,声名鹊起,风靡一时呀。”

青衫公子越说越来劲了,“江南不光有公子四圣,还有闻名遐迩的四大名捕。”

“快说说看,什么四大名捕?”

“就是,少卖关子了。”

不断有人在催促,阿泗这期待劲儿一下子就提上来了。要说这琴棋书画,对平常人来说还真是有点遥远,可这衙门捕快就是说书传奇里走出来的人物,从来都属于民间,完全接地气,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为除暴安良刀光剑影,出生入死……

哎,想得远了,可试问世间男子几个没有英雄情结?

青衫公子敲着扇子,说得抑扬顿挫,“这四大名捕当论苏州陆皓,允州许致,惠州张崇,还有钱塘苏梓……”

苏梓…..杜子骞眼眸一亮,瞬间又恢复平静,嘴角挂着一抹幽深的笑。阿泗听得兴致勃勃,干脆转过身去,拉长了耳朵。

一大胖公子纳闷地问,“苏梓是何人?前几年来钱塘似乎还没有这号人物。”

青衫公子挥开扇子,呵呵一笑,“这苏梓是钱塘新晋的判司,这几年坊间关于他的传奇早已沸沸扬扬,你们刚到此地,不知晓也不足为怪。”

“居然有此事,快说说。”

青衫公子清了清嗓子,“这苏梓有三奇。一奇不会武功。”

“堂堂判司居然不会武功还混什么饭吃呀……”有人嗤之以鼻,有人静待下文。

“二奇不用酷刑”

“不会酷刑?这天下的恶徒如此冥顽不化,不用酷刑焉能橇开他们的铁口?”公子们纷纷摇头,顿时有点失望。

“三奇不信仵作。”

“什么,不信仵作,难不成他亲自验尸?”众人顿时目瞪口呆,暗忖这种人怎么当上判司的,难道泱泱钱塘就没有能人了吗?不由开始怀疑这四大名捕的鬼名声是不是瞎吹出来的。

青衫公子眼看吊足了大伙儿的胃口,见好就收。他合起扇子轻轻敲桌,声音宏亮清越,娓娓道来:“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是身边有两大护卫,一是冷面公子宋君昊,耍得一手清风剑,一个妙龄姑娘,擅长一手明月刀,这两人都身怀绝技,以一挡十,一般的小贼小盗,根本无法近身,也无从逃命。”

冷面公子就算了。可是这妙龄少女…….众人脑海里立即现出一个红衣女侠,挥着长剑唰唰唰,恶徒瞬间跪地求饶的场面,眼睛开始放光。

眼见**已到,青衫公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画册,啪地放在桌上,众人眼睛发直,同时发出一堆惊叹。

“自古英雄配美人,这等风花雪月之事着实令我等羡慕呀。”一个穷酸秀才开始摇头晃脑,嘘吁不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记了刚才在心里如何抵毁。

青衫公子很得意,接着说,“苏梓不用酷刑,可是他想出来的那些刑罚比坐老虎凳,辣椒水强多了,往往直抓恶徒命脉,有的则是吾等生平闻所未闻,简直叫人痛不欲生呀。”

“断案果然要有奇招,佩服佩服。”

“他那火眼金睛,比仵作还厉害百倍。每次案发,他都要亲临现场细细察看,不错漏任何蛛丝马迹…….他的思维敏捷,博闻强记,能够触类旁通,简直就是神探再世呀。”

众人一片神往,点头如小鸡琢米,“原来如此。”

青衫公子说了半天,有点口干,咕噜喝了三大杯清茶,这才悠悠地问,“诸位觉得,这个苏梓够得上四大名捕的雅号吧?”

众人纷纷竖起大姆指,“果然名不虚传。”

阿泗看不到画像,只好悻悻地转过头来,看到自家公子端着茶小抿着,一副风清明月老神在在的样子,纳闷地问,“少爷,你说这个苏梓长得什么模样?是不是五大三粗彪形大汉,浓眉一蹙不怒而威的那种?”

杜子骞茶正吞了一半,听完他的话忽地扑哧一声把全吐了出来,咳了几声,涨红着脸郁闷地说,“阿泗,拜托你想象力正常一点好不好?你以为人家是三国里的关云长还是红脸张飞?”

阿泗委屈地说,“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戏里断案的判司不都长这副模样……哎,我这不是好奇着吗?”

杜子骞潭眸深遂,嘴角挂着一抹意未不明的笑,一边掏帕子擦脸一边说,“说不定很快就能见着了。”

这声音几乎轻不见闻,阿泗看着一桌子的菜,心想便宜了乞丐未免可惜,于是举着筷子埋头苦吃,根本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

杜子骞叹了叹气,回头继续看着街道车水马龙。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堆人潮水般地往旁边风月楼的方向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议论声,“听说出命案了,风月楼的花魁百合姑娘昨夜中毒身亡,香消玉殒,惨不可言呀……”

杜子骞霍地起身,挥了挥扇子指了指楼下门口走去,“不吃了,我们现在就去凑凑热闹!”

阿泗满嘴鸡腿含糊不清的问道:“凑什么热闹?吃完饭再去不行吗?”刚好将鸡腿啃完,随手找了条手绢擦擦油嘴。

杜子骞一记眼刀飞过去:“快点,迟了就没好戏看了。”

两人跑到了风月楼,门口已经人满为患,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杜子骞七弯八拐,很快找到了案发现场。床上躺着一个紫衣姑娘,衣着看起来颇为华丽,四肢僵硬,显明已经身亡多时,可奇怪的是面色依然平静,似乎睡觉了一般。靠窗的角落里,一个青衫公子瘫倒在地,目光呆滞,身子瑟瑟发抖。

风月楼的老鸨秦妈妈扑倒在床边,挥着手帕嗷嚎大哭,“百合呀,我的儿呀,你的命真的好苦呀,想你痴心一片,怎么偏偏遇到这个阴险毒辣的穷酸秀才,贪你的人不够,还想谋财害命……..你在地下有知,妈妈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杜子骞听得有些乏了,心想这被传得玄乎的苏大名捕也该露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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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百合香消殒

风月楼一团忙乱的时候,庆安街上,苏梓带着衙门一干人行色匆匆,争分夺秒地朝着这个方向疾奔。『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一大早出门就觉得眼皮直跳,果然刚到衙门约摸一刻钟,一杯茶还没喝完的功夫,就听到有人吵吵闹闹,似乎有人在击鼓鸣冤。

她扭头一看,一条黑色的身影急冲冲地跑进内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上气不接下气。

“禀告大人,小的是风月楼的小厮儿阿福。我家百合姑娘她……她……凌晨被人谋害了。”阿福还未出声已是哽咽。

百合?风月楼四大台柱,新晋的花魁?

苏梓蹙了蹙眉,镇定地说,“别着急,慢慢讲…..”

阿福抹了抹眼泪,平息了下情绪才开口,“百合姑娘昨夜还好好的,可是今早丫环梅香唤她起床时,却发现她已经遭人毒手。”

苏梓问,“昨夜何人与她在一起?”

阿福毫不犹豫地说,“秀才周青,他是百合姑娘的意中人,很有些才气,作得一手锦绣文章,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只可惜是个落魄书生,正忙着秋季上京赶考,根本就没有银子为她赎身,但说也奇怪,百合偏偏俯定了他,两人一直偷偷摸摸地约会。”

苏梓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说,“走吧,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冬雪,你通知大家迅速行动。”

冬雪领命而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苏梓已看到了风月楼门口大红的招牌。她手一挥,衙役各就各位,站岗的站岗,清场的清场,剩下就直接奔赴现场,众人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楼梯间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所有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出来。

苏梓带着衙役赶到的时候,看到屋内一团糟,赶紧指挥手下保护现场,“秦妈妈和周秀才留下,其余的人先退下。”

宋君昊黑脸一摆,准备看热闹的人自动退避三舍,可偏偏有个修长的背影立在门口,仔细一看,正是前几日阴险摆了他们一道的杜子骞。

杜子骞看到他们,似乎也不惊讶,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屋内,一副意兴盎然的样子。

正琢磨着是否要赶人,苏梓已上前一步寒喧,“杜公子,别来无恙?今日风月楼忽发意外,扰了四方贵客的情致,阁下可能要败兴而归了……”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京城杜三,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皆应回避,如此赶人似乎也不过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原来两位是府衙的公差。”杜子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优哉游哉地敲着扇子,展眉一笑,“我这个人向来好奇心旺盛,之前在隔壁茶楼听说了苏公子盛名,说什么机智过人,判案如神……不知能否让在下在现场观看一番?”

那些坊间的传闻,八卦的人为了吸引他们的隔膜,刻意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真也让人觉得鸭梨很大。

苏梓蹙着眉,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杜子骞笑了笑,慢腾腾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精致铭牌立在她面前,苏梓愣了愣,立即微微躬身道,“杜公子请便。”

宋君昊也呆住了,刚才眼角一扫,那铭牌上面明明写着“刑部”的字样,难道杜三在刑部供职?

苏梓看杵作在验尸,转身走了过去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杵作恭谨地回道,“禀告大人,有几个发现。其一,从死者身体僵硬程度来看,应是在今日凌晨丑时身亡。其二,案几酒杯上已查验过,还有残余毒物,与百合姑娘中毒症状相合,应是喝了酒后才毒发身亡。只是这毒……”

“有何异样?”

杵作欠了欠身,照实回道,“似乎并不是江南一带的毒药,老夫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起来究竟是何种毒药。”

苏梓点了点头,重新走近床边,带上手帕细看身体各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缓缓地放下帕子,双手一背,淡然地审问秦妈妈,“妈妈以为百合姑娘是何人所杀?”

秦妈妈指着角落里失魂落魄的周新,恨恨地说,“昨夜周新与百合在房里私会,肯定是这厮儿见财起义,想杀人灭口。今早阿福发现他鬼鬼崇崇想从后门溜走,盘问一二即发现破绽,奴身怕他逃脱,当即叫人把人拿下,准备送与官府问审。”

周新一听,脑袋磕地似摇拨浪鼓,“大人,冤枉呀,此事与我无关。”

苏梓厉声道,“周新,案发时只有你在现场,你与此事定然脱不了干系,事到如今,你要争取坦白从宽,还不把昨夜的情形如实招来。”

周新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板一眼地说,“昨夜我们二人饮酒之后入睡,并没有特别之处。半夜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百合面容沉静,可是气息全无,这才惊恐了起来,思前想后,怕被误认为杀人凶手,所以一心逃命,不想刚走到后门就被发现了。”

门外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指责周新昧了良心图财害命。厢房门口,杜子骞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听着阿泗递给他的热茶,貌似在看一场好戏。

“秦妈妈,你可有什么话要交待?”

秦妈妈垂目,一口咬定周清,“定是这贼子害了我女儿性命呀,求大人给奴家作主。”

苏梓想了想问,“近日百合的恩客中,可有什么特别的人,比如垂涎她美色日夜纠缠不休,或一心想为她赎身之类的?”

秦妈妈眸光一闪,有点举棋不定的样子,想了想说,“百合是风月楼四大台柱之一,想为她赎身的自然不在少数。可是这丫头偏偏性格孤僻,一心痴恋周青这穷酸秀才,那些条件好的富家公子一个也没有答应。”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前半月前,她和当地一个富商叫刘晋鹏的打得火热。这刘大公子对百合一见倾心,愿意花高价为她赎身作小,我见机不可失,三番五次地劝说,可她象是吃了**药,死活就是不肯。”

苏梓追问,“刘晋鹏现在何处?”

秦妈妈说,“先前说要出门做生意,三天前他特意来辞别,如今怕是已经离开钱塘境内了吧。”

“这厮儿跑得倒是挺快。”

苏梓转身和宋君昊交换了眼色,宋君昊面容一凝,立即提剑朝外走去。

看来这案一时半会儿结不了。

苏梓站在屋内指挥若定,不过一会儿,尸体已被衙役抬走,现场立即查封。嫌疑人周青被扣押侯审,秦妈妈和阿福等人被通知待衙门传话,近期不许外出。

昔日热闹的风月楼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在门口,苏梓转身对杵在旁边的冬雪说,“你先回衙门吧,我和杜公子有话要说。”

“少爷自己要多加小心。”

冬雪手里提着明月刀,凝眸扫了杜子骞一眼,犹豫片刻才转身离去。

杜子骞望着远去的窈窕背影,挥着扇子抿嘴一笑,“苏弟可真是福气,有此绝妙佳人相伴,实乃人生快事呀。”

杀人现场他还有心思想女人。

苏梓看这人剑眉斜飞入鬓,目光深邃,嘴角边总是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心想果然是个风流鬼,而且还有让女人飞蛾投火的资本。还好她家冬雪没有落到他手里,否则早就被收房占为已有了。

她倏地打断了他的臆想,“杜公子,前面就是有名的清枫茶楼,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叙叙话?”

杜子骞发出爽朗的笑声:“也好。据说钱塘西湖龙井甚是出名,今日便请苏弟品尝一二。”

苏梓暗忖,反正请客的都是大爷,这西湖龙井名贵得很,放在平时自己还舍不得喝呢。想不到这时候的人已经开始讲究茶道,品茶与读诗作画弹琴一样,在贵家公子小姐圈中,乃是极风雅之事。

两人并肩走出风月楼。

从风月楼出门就是最为繁华的庆安街,茶摊酒肆星罗密布。庆安街笔直一条大道通往南北两大门,连接东西,正好把钱塘州分成四个区。西南是官衙所在地,西北较为贫困,往东两区则是繁华商业区,海运四通八达,遍布富商行馆,酒楼客栈,还有烟花柳巷,夜幕降临后,沿江精致画舫一字儿摆开,热闹非凡,钱塘俨然一座繁华热闹的国际大都会。

庆安街两旁热闹非凡,各类商铺沿大街延绵不绝,商品更是琳琅满目,红男绿女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笑笑闹闹。

这眼前的这两个实在是招眼。一个俊朗随意,一个潇洒清贵,引得街上的小姐们窃窃私语。

苏梓对衙门的制服极为反感,一年万不得已才穿上那么几回。

今日她着白色紧身中衣,外面松松罩了件普通的湛青色长袍,暗色玉带,头发锦帕束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星眉入鬓,声音清悦间略显低沉,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不用装也看不到丝毫女儿家的羞态。

顺着街走到尽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青枫茶坊的招牌迎风招展。苏梓发现这家伙看到什么似乎毫无惊讶,而且对地形轻车熟路,那么可以确定他之前拦马问路也不过就是找机会下手的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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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枫楼巧遇

二人走进青枫楼。『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小二顿时眼前一亮,暗自啧啧叹道,哇,好英俊的一对男子,高个儿的举手投足间贵气自露,个子矮些则自有一种清华,令人目眩神离。便殷勤道:“两位楼上请。”

一楼没有茶座,却沿着墙放置了一溜儿乌木茶台,上面摆放着各式茶品,有样品介绍,有标价,相当于现代的展示柜。墙壁四周挂着几幅名字水墨,文化意蕴十足。

二楼有大堂,客人三三两两,说话声音不大。三楼则更为清雅,处处占花栽木,古琴旋律婉转悠扬,一看扫过来几乎都是锦衣玉服,文人骚客。

有个绿色纱裙的少女走了出来,盈盈一躬笑着问,“两位公子,想在二楼大堂品茶,还是上三楼雅室?”

“雅室吧。”杜子骞转身对她说:“这里清静些。”

苏梓不置可否。反正你杜大爷有的是银子,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挑了个靠窗外的位置,城中心的繁华尽落眼底。

縁衣少女捧上茶具和新茶,沸水一开,洗杯,冲泡,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苏梓暗暗惊叹,想不到这个时候的人已经悟出了茶道。

“两位公子请。”

縁衣少女退下之后,苏梓端起茶杯闻了闻,香气清高持久,香馥若兰,仔细一看,汤色杏绿,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

她慢慢小抿了口茶,一时齿间流芳,回味无穷,于是忍不住诗兴大发,脱口而出几句耳熟的名句,“徘徊龙井上,云气起晴画。但见瓢中清,翠影落碧岫…….西湖龙井,果然名不虚传。”

“好一个翠影落碧岫…….”杜子骞兴致盎然地看着她,“想不到苏弟才是真正爱茶之人。”

“好的东西人人都爱。”苏梓翻了翻白眼。什么弟不弟的,杜三这家伙倒是懂得套近乎。

这西湖龙井可是乾隆老儿亲赐的御茶,她能不爱吗?但以她的记忆,西湖龙井茶之名始于宋,闻于元,扬于明,盛于清。这个时候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也许热炒一番,不见得没有商机。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杜子骞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弟判案果然别具一格,杜某十分佩服。”

苏梓凑近前,压低了声音说,“杜大人乃京城四公子之一,将军府三公子,身兼刑部侍郎之位,什么样的聪明机智没见过,这么说大概只是打趣在下吧?”

之前她见了那块铭牌也是大大吓了一跳,想不到这看上去一副纨绔的家伙居然也在朝中谋了要职。只是这事情似乎也极为隐秘,不然怎么一点风传也没有。

“原来你都知道了,真没意思。”

杜子骞挑了挑眉,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幽幽叹道,“不瞒苏弟,这劳么子的侍郎完全是只领傣禄不干活的虚职,刑部我更是一年也才去那么几次,对推理判案什么的完全外行。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强逼,我才不愿意给自己上个死套呢。好好的舒心日子不过,非要天天见死人作什么?”

娘的,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

世人都以当官入仕为荣,累死累活为五斗米折腰,偏偏有这么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家伙,无事逛逛茶楼酒肆,听歌唱曲,可以想象杜大将军拍断桌子发飚,气得血吐三尺的狼狈样子…….

别人的事情,她何需瞎操心?苏梓说得云淡风清,“杜公子真是超脱呀,在下碌碌无为,对清新的日子羡慕不已。”

他撇了撇嘴,挑着眉问,“你怎么知道周秀才不是真凶?”

苏梓笑道,“这毒名叫逍遥粉,入酒无色无味,食者两个时辰后发作,象是进入了西方极乐世界感觉不到丝毫痛苦。据说源于西域贵族,千金难求,以周秀才的财力,怕是无法购得这样昂贵的毒药…….”

杜子骞哦了一声,暗暗叹服,随口问道,“可是,你怎么判定,那个京城来的刘晋鹏是真凶?”

苏梓摇了摇头说,“是不是真凶还得进一步查明。我是人又不是神,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是无法叫判案定罪的。”

杜子骞只笑不语。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眼睛齐齐瞟过去,一个年青公子朝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紫色长袍,墨灰束腰,手持一把玉扇,身材欣长挺拔,俊秀的脸上淡漠中带着威严,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正是新任江南御史裴明捷。

苏梓瞬间脸上绽开了笑容,杜子骞却皱了皱眉毛。他从来没想过这家伙居然如此痴情,简直算得上大唐稀有情种。

相当年,裴明捷与表妹紫菱青梅竹马,结为婚约。不料紫菱没有及笄即暴病离世,他悲痛欲绝苦读圣贤书,几年后已是才华横溢,最让人叹服的是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六岁即金榜题名,成为京城风靡一时的翩翩探花郎。

入仕需要靠山。裴明捷有老爹左相大人撑腰,两年后,他官拜吏部侍郎,再过三年,自请离家任职江南御史,半月前上任。

外界都在传裴明捷没有贵族公子的恶习,为官踏实,准备下江南历练一番。可是,大概只有杜子骞知道,这家伙纯粹是为了躲避丹阳公主的纠缠,另外嘛……或许自有天机不可泄漏。

这家伙一走倒是摆脱得一干二净,可他就惨大了,天天被丹阳那个刁蛮表妹轰炸,日日纠缠不休,这帐还来不及算呢,人倒是自动找上门来了……

三人都是认识的,自然围成了一桌。苏梓和杜子骞靠着窗面对面,裴明捷挨着苏梓坐下了,冲着杜三淡然地说,“想不到你也来江南凑热闹,看来京城最近人气不旺,该走的都走了。”

杜子骞冷哼了一声,口气凉丝丝的,“该走的人是你,此番责任重大呀。我嘛,不过是来领略江南春色……”说着说着,突然就勾起了嘴角,“都说女子最美莫过于江南,聪慧灵秀,婉约细致……之前每次来都是匆匆而过,这回我可要好好看仔细了才回京。”

果然是风流杜三。苏梓颇为不齿,暗想这两人一上来就互掐,依稀能感觉到一阵刀光剑影,这算哪门子老朋友叙旧方式?

一抬头,正对杜子骞幽黑如潭的眸子,眼里明显写着狐疑,“说说看,你怎么认识这小子的?”

这两人的油滑腹黑她都见识过了,所以哪边的阵营她都不感兴趣,以免到时死无葬身之地。

苏梓抿了口茶,神情不咸不淡的,“昨日阁老家赏花宴,裴大人是上宾,我在后山赏桃花时……”

裴明捷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偶遇而已……阿梓你不用和他多解释。”

阿梓,叫得倒是亲切。杜子骞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眼眸一暗,挥开了扇子赶赶闷气,“怎么着,要不是今日偶遇,你该不会连我也一并躲着吧?按说京城来了老朋友,御史大人应该接风洗尘才对……”

这人果然比较厚脸皮。

裴明捷讪讪地笑了,“也对。都是我的错。我看赶时不如撞日,一会儿咱们就找个好地方为你好好接风洗尘好了。”

周围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茶楼里有人眼尖,小声议论着,“快看,好象是新任御史裴大人,果然英俊潇洒,风采绝仑……对面那人就是京城杜三,风流倜傥,贵气逼人呀……今天运气真好,居然见到了京城四公子之二!”

苏梓不觉一阵莞尔,心想自己真走了狗屎运了,居然和京城二公子同桌喝茶。

裴明捷淡定地喝茶,可是她却觉察得出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大概不是很喜欢被人当面评论。

杜子骞那厢儿则持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嘴角扬起,“想不到我们俩的名气这么大,刚到江南几日就被人认出来了,哎,真是麻烦。”这人说着麻烦,可是脸上却半丁点焦躁的感觉都没有,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围观加赞扬。

“说吧,想去哪里吃饭?”

杜子骞想了想,眯眯笑,“去醉心湖吧,据说江南画舫极是雅致,今日就让御史大人好好破费一下。”

“画舫嘛,也无不可。”裴明捷二话不说,挥手叫来了店小二买单。

苏梓看着杜三眼里狡黠的笑,暗想这厮儿大概不仅是想吃饭吃菜这么简单吧,据说钱塘画舫的歌伎曲艺江南第一,听歌听曲儿都是幌子,偷香窃玉那才是真。

这年头是男人的时代,青楼狎妓属正常,妻妻妾妾莺莺燕燕很普通,真想找个痴情绝种,那就是大海捞针。

算了,管它呢,既来之则安之,能跟去饱饱眼福就行了。搁在现代,他们俩就是华丽丽的省部级领导,这种好事可是盼都盼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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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醉心湖画舫

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停在了街角,裴明捷和杜子骞先上车,各坐一边。《+棋+子+小+说+网 .奉献》苏梓看着他们两人盯着她,眼神有点奇怪,犹豫了下坐在裴明捷旁边。

杜子骞不置可否,怡然自得斜卧在那里,手持着扇子轻轻地挥,明显把马车当家里的贵妃榻,一副慵懒性感的模样。虽然这厮儿人品不怎么样,可是不得不承认,卖相不是一般二般地好。

为了避免被他电晕,苏梓选择不理会他。

她嘴角一咧,冲着裴明捷微笑说,“裴大人,这醉心湖的画舫当真那么好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杜子骞奇怪地看着她,“你不会告诉我,以前没去过吧?”苏梓愣了愣,发现裴明捷也回过头来看她,似乎很好奇她的答案。

仔细一琢磨,心里就透亮了。

“衙门那么忙,我天天忙着抓人,哪有什么心思沉醉温柔乡呢?”苏梓说得云淡风清的。

两个男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裴明捷淡淡地说,“你别理他,年纪轻轻的经常流连那些烟花之地,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杜子骞扑嗤一声笑,“子墨,京城最专一的男子大概非你莫属了。不过,我记得十六岁那年,咱们一起去过京城四大青楼喝茶听曲,这事儿你全忘记了?”

裴明捷嘴角弯了弯,“当时年少,好奇心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在京城,哪家公子哥儿比得过你杜三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呀。”

听着他们两个互揭老底,苏梓觉得有点尴尬,可是又想到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她扯了扯裴明捷的袖子,讷讷地问,“那个……你银子带够了没有,据说醉心湖画舫消费不是一般的贵,我怕万一我们吃了霸王餐会不会被轰出来?”

一听她说完,杜子骞便咧开嘴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车厢里顿时阳光明媚,而一旁的裴明捷也跟着轻笑出声,颇为闷骚。

丫的,有这么好笑吗?

以前她和刑警队的哥们去k歌,都要提醒他们带现金带卡的。不过也是,都忘了这两人根本不需要买单,想要什么都有人巴巴地想白送。想到这里,苏梓突然觉得此番出行真是赚到了。

“对了,你就别这个大人那个大人叫呀叫的,听了怪别扭的。『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既然在外面也不用遵那破规矩,不如就叫我……三哥吧,我排行老三。子墨在府里是老二,你叫他二哥。哎,你在家里排行第几?”杜子骞挥着扇子,状似随意的瞎聊。

苏梓说,“排第六。可是我跟你们还不熟悉,叫哥那什么啥的,好象有点奇怪。”

这家伙摆明了想占她便宜嘛,本来不准备买他帐的。不过转瞬一想,似乎也觉得有点道理,这两大帅哥微服私访明显是准备心里偷闲放松一刻,如果不想造成全城轰动的话,行事只能低调再低调。

她见杜三脸色不悦,立即笑眯眯地说,“好啦,哥就哥吧,叫起来也方便些。”

杜子骞似乎占了什么便宜,立即眉开眼笑,“这才乖嘛,我的六弟。”

哼,这笔帐日后再得好好算回来。

马车晃晃悠悠,裴明捷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杜子骞又说,“六弟,你叫声三哥来听听,先练习一下,省得下车之后不自在……”

这家伙,摆明了不想让她好过。

苏梓学着美琳撒娇卖嗲一曲十八弯地叫,“三……三哥”

杜子骞一听愣了愣,然后眼眸里瞬时流光溢彩,肩膀抖了抖,笑嘻嘻地说,“六弟,就冲你这声音,三哥我今日可得找个好礼物送你。”他一边说一边扯下腰带上挂着的玉珮递到她手上,“这是见面礼,别不识货,好好收着别丢了。”

看到晶莹剔透的翡翠,还有上面一抹清幽的兰花盛开,不用多想也知道这玩意儿必是杜三的珍藏之物。

苏梓毫无客气地把玉珮放进兜里,压了压,刚才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对眼前这个喜欢找她麻烦的男人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她抬起头,看到裴明捷睁开了眼睛,于是凑上前唤道,“二哥,原来你都醒着呢,三哥给了礼物,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裴明捷嘴角一勾,随手把扇子往她身上一堆,说,“我今天也带什么值钱的出来,就这把扇子还有些名堂,你想要的话就送给你玩吧。”

杜子骞歪在那里,笑得不怀好意,“六弟呀,你二哥出手果然是大方。”

一把破扇子,大方个屁呀?

苏梓不以为然接过扇子一看,再看看,不由地吓了一跳,这扇柄居然是世所稀有的小叶紫檀,颜色又纯又正。但这不是重点。只见扇面上淡淡匀开一幅水墨,远山如黛,垂柳覆白,老翁独钓寒江雪……笔法老道,意境悠远开阔,落款题的是素心斋主人。

哇塞,盛唐名家真迹呀,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又窜回了现代,那么靠这一把扇子,估计也能换套海景别墅了。

苏梓得意地抿着嘴乐。一抬起头,两个男人都在盯着她瞧,神色有点复杂,大概不屑她这种贪财行径不耻,后悔收了她这个六弟了吧。

不管了,叫都叫了,礼物说什么也不能退。

醉心湖到了,一眼望去春色无边,周边树木一片葱笼苍翠,层层叠叠,倒映在澄绿如天气的水面上,煞是好看。

一下马车,苏梓看到湖畔各式雕花镂玉的画舫美仑美奂,悠悠地停泊在那里,刚刚在马车里被颠得屁股欲裂的烦躁,顿时变成了满心欢喜。

现下正是春游的好时节,醉心湖上有不少游船,达官贵人精美画舫,普通百姓一叶轻舟,船来船往,十分热闹。当然最招人眼还是这些一字儿排开的典雅画舫,四面都是大窗户,好象落地窗一样,远远望去,浅绿色的窗纸上缀满各式花的图案,她这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左看右看到处觉得稀奇。

两个男人走到一个最为精致的画舫面前,老板娘看过帅的,可还没看过这么帅的,一次俩齐出场,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听得他们嘀嘀咕咕了几句,便径直往里面走去。

苏梓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船。

里面是设有套间的豪华厢房,案桌上摆放了各色糕点和时鲜水果。苏梓一大早就去衙门报到,随后火急火燎地赶着去风月楼办案,还陪杜三喝了许多茶……如今早就饥肠辘辘,嘴馋得不行。

“你们不吃吗?”

两人齐齐摇头,果然有默契。

“你们不吃,我吃了……”苏梓冲着他们两个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掂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角,巴扎之下感觉满口留香,不由地啧啧赞叹。

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好象见到了饿死鬼投胎,一副穷酸相。

穷人不和这俩富人一般见识。

杜子骞挥着扇子摇了摇头,“钱塘府衙是不是缺了你俸禄?还是少了你三餐,至于落魄成这样吗?”

苏梓含着半块水晶粒,口齿不清地回答,“还不是你,让我喝了那么多茶,胃里的馒头早就消化殆尽了……”

裴明捷递给她一杯热茶,笑着说,“别急,慢一点吃,这里糕点多得是。”

苏梓眼睛子一转,抬起头问,“能不能打包?”

裴明捷眼眸流光闪动,看着她说,“当然可以,回头让人给你带一盒回去。”

“太好了。”

家里那几个女人肯定喜欢。

苏梓勉强吃了半饱之后,这才对画舫好奇起来。她在船舱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后走到船尾看船夫摇橹,无聊之余趴在船头栏杆上看碧波荡漾,鱼儿游动。

“你没真没坐过画舫吗?”耳际响起了清朗的声音。

苏梓抬头,杜三临风玉立,面容在阳光映衬下镀上了光华,看她的眼神里居然带着几分温柔。

女人十有**都会沉迷在这种虚幻中。

她急忙撇回了脸,戏谑地说,“三哥一向风流倜傥,怕是经常流连于这些烟花翠柳之地吧?你说说看,这京城美女和江南美女相比,何者胜?”

杜子骞笑眯眯地,凑近她耳际道,“天下女子各有各的好处,这个等你再过几年就明白了……”

不愧是情场老手,苏梓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忍不住想打击他,“哼,这天下男子,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风流成性的,至于二哥不是。”

杜子骞挑了挑眉,“怎么,你准备学他一样当痴情种?”

苏梓觉得他话里有话,忍不住八卦了下,“他怎么痴情了?”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不幸早夭,从此他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风韵事……”他说完,轻轻地笑了笑。紫菱可能是一大原因,但他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苏梓不由地赞道,“我要是女子,当找二哥这种情有独钟的好男人。”

听她这么夸裴明捷,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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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浅荷春韵曲

杜子骞自诩为京城女子的偶像,可苏梓为什么不这么想?不知为什么,他急切想到得到眼前这个人的认可,所以觉得有必要对她洗洗脑。《+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他侧过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女子,怎么知道女子心中所想?”

苏梓不以为然地说,“看我娘亲就知道了。这天下女子莫不想独占一夫,可是却因为礼法约束,敢怒不敢言罢了。”

杜子骞哦了一声,心想她脑袋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于是反驳道,“自古以来,男子妻妾成群乃天经地义之事。你想想呀,如果你找了个妻子,万一相貌不够好,脾气不够温柔体贴,亦或你根本就不喜欢,有点喜欢但她不能为你生儿育女,那你难道还不能纳妾?”

“可以和离啊!男的可以休妻,女的可以休夫,两人分了财产之后,另结良缘就是了,有何不可?”

杜子骞不置可否,突然捏捏她的鼻子笑道:“还好你不是女子,不然肯定是妒妇一个!”

苏梓拍了拍他的毛手,突然觉得气馁,这些人满脑子封建思想,什么女子要三从四德,贤淑温柔,贞洁烈妇……,全都是狗屁,可是他们却奉如神明。要彻底全新改造,估计跟去瘤没两样,非伤筋动骨不行。

她心中感慨,自己都没有好好地爱一场就被流放到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哎,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就得抓紧时间爱它个轰轰烈烈,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呀,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苏梓叹了口气,对着一波春水缓缓吟道,“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杜子骞看着她眼眸里有淡淡的愁绪,心里一紧,凝眸看着她问,“这诗里有何典故?”

苏梓勾起嘴角,“一个女子曾经得到过她丈夫的心,两人山盟海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可惜她丈夫并非一心一意,最后背叛了她,想要纳妾。她愤懑不过,才写下了这首诗。”

杜子骞摇摇头,觉得匪夷所思,“你觉得这个女子不让丈夫纳妾是对的?”

苏梓耸了耸肩,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过于惊世骇俗,想了想说,“其实我不过是觉得一夫一妻也不错,如果能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而自己也喜欢他,从此一生一世也未尝不可,倒也免去了许多家庭琐事麻烦。你想想,妻妾成群貌似风光,可是世间女子因为喜欢同一个男子,相互勾心斗角,每日有多少悲剧在发生?”

杜子骞心想她可能是办案办太多了,看了许多不好的场景,所以心有感慨。不过想想也似乎有点道理,上至皇族后宫,贵胄内院,小到普通商贾富人的庭院,哪一处没有不为人知的阴暗?

可是找一个此生愿意唯一相待的女子?谈何容易?这么一琢磨就觉得还是妻妾成群的好。

“六弟,你年纪轻轻的,谁成天给你灌输这些乱七八糟东西?”

苏梓放弃洗脑,凝眸道:“若是我娶,便娶一人就好了,爱我所爱之人,不离不弃!””

杜子骞被她眼里的坚决神采煞住,呆了呆。

突然旁边响起一阵丝竹之乐,轻轻悠悠,婉转飘渺宛如天上来。此时,裴明捷被歌声所引,从厢房内走到船头。

三人齐齐看向对面,是一艘同样精致豪华的画舫,落地窗轻纱撩开,露出一个美人如画的侧影,蓝色抹胸,月白纱衣,葱白十指纤纤,在琴弦上勾滑抹勒,从容自若。细看之下,五官柔美精致,气质清丽出尘,简直九天仙女下凡。

“都说群芳阁的夏荷姑娘色艺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杜子骞摇着扇子,轻笑道。

夏荷?果然人如其名,原来天下真有这么美的女子,苏梓不禁看呆了。

裴明捷却觉得这姑娘的样子似曾相识,盯了半晌,然后恍然大悟,有一刹那他脑海里闪现着紫菱的音容笑貌,耳际似乎传来她银铃般的叫唤,一抹紫色纱衣在他眼前晃,“子墨哥哥,你来追我呀……追不到要罚背诗词三百首……”

三人各怀心事。约摸一刻钟之后,那画舫却是靠近了,贴着他们的并排游于湖面之上。

一个粉纱少女盈盈上前跪拜。

“奴家阿盈拜见三位公子。我家姑娘让小的来捎话,说是醉心湖上迎佳客,如此良辰美景,众君莫虚度,诚心邀请三位公子一同赏湖听曲……”

三人面面相觑。

苏梓好奇心起,跃跃欲试,眼角一扫,裴明捷似乎犹豫不决,她只好向杜三打眼色。

杜子骞冲她眨了眨眼,然后笑笑说,“二哥,这夏荷姑娘向来自诩清高,据说千金难买一笑,如今她肯放低身段相邀,可见其诚心可鉴,咱们不去会一会,岂不是拂了美人的心意?”

巧舌如簧。

裴明捷想了想,对粉纱少女挥了挥手,“前面带路吧。”

粉纱少女顿时眉开眼笑,领头走向来那艘画舫。

三人入了厢房,只见一女子盈盈而立。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夏荷微微曲膝一拜,头上髻斜插碧玉钗,颈下露出一片柔嫩香肩,秀靥艳比花娇,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口如朱丹,指如削葱,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奴家夏荷见过三位公子。诸位乃清雅绝伦之贵客,今日有幸遇见,即是奴家的福气。”

她的声音宛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同是女子,苏梓自叹弗如。

杜子骞淡定自若,冲着美人一笑,“姑娘客气了。早就听说姑娘色艺双绝,世所罕见。今日我等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夏荷听了,微微一笑含羞带怯,“奴家愿意抚琴一曲,不知公子们可有喜欢听的?”

裴明捷转头看着苏梓,“六弟音律极好,那曲‘平湖秋色’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际,今日可有什么爱听的,请姑娘弹奏共赏也好。”

杜子骞有点纳闷,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如此知根知底了。裴明捷擅长曲艺,特别是一柄紫箫,随手携带多年,京城难以找出可以望其项背的。可是苏梓……难道也精通韵律不成?

这么想着,不觉地把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苏梓看着房间里三人都等她的回答,笑了笑说,“夏荷姑娘曲艺高超,想过去都是精妙之作,面对如此湖光山色,姑娘应景会情随意弹奏一曲便是了。”

夏荷点了点头,“奴家最新作了一曲‘浅荷春韵’,未曾对谁弹过,今日贵客盈门,就此献丑了。”

她坐在檀香古琴面前,轻拢慢捻复抹挑,一股悠扬清澈之声从远处而来,在眼前呈现出一幅山水墨画。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丝絮,时而沉稳如磐石分时灵动似浅水拂柳,合时流畅似江河入海,……..

轻抚心弦清音炫,绕梁余音思醉影。这一曲犹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恰杨柳梢头飘然轻风,温柔绮丽,如百花丛中彩蝶翩然,清寒高贵,是雪舞纷落中一蕊红梅…..

此时厢房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苏梓听得心醉了,抬头看看旁边的两个男人,也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以前读白居易写琵琶女,心想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今日一听才知道,世间真有如此绝妙非凡的曲艺,看来这一趟当真不虚此行。

杜子骞首先持扇拍起了掌,叫道,“姑娘真是个妙人儿,如此清音世间难得,今日总算是一饱耳福了。”

裴明捷展颜一笑,“怀远说得有理。姑娘曲艺确实精妙世无双,在下佩服。”

苏梓走上前,展颜一笑,缓缓吟道,“‘琴起有声胜无声,琴落无声魂梦牵。心动情弦何须谱,人琴合一妙无双……’,姑娘之妙,妙在人琴合一……”

夏荷被三个帅哥一夸,脸顿时微红,连说几声‘缪赞了’”。

杜子骞却被苏梓脸上的光华被摄住。只见她两道星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嘴角边带着弯弯的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看着看着不觉有点痴了。明明她旁边是绝世大美人夏荷,可是他却觉得苏梓和她一比,丝毫不逊色。

这么一想,又暗暗吃惊。为什么会如此胡思乱想,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什么可比性?疯了,真是疯了。

画舫已离岸个把小时,夕阳西下,霞光隐入厚厚的云层之中。

四人走出厢房,靠着船头的雕花木栏迎风而立,苏梓挥着扇子脱口而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杜子骞和裴明捷眼睛齐齐地扫向她,满是惊讶,估计是被这绝世名句给震晕了。

苏梓暗自乐陶陶地时候,突然从水面跳出几个蒙面执刀人,眼神冰冷,一言不发便挥刀向他们砍来。(..)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2章 风起云罩日

画舫响起打斗声,高手过招,刀光剑影,一时让眼花缭乱,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苏梓看得心惊肉跳。虽然在衙门当差多年,但平时的盗贼恶徒身手没这么好,往往只是小打小闹是,真正遇到了这种血肉横飞厮杀的场面,她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夏荷吓得脸色苍白,缩在一角动也不敢动。

苏梓也被震懵了,一时有些发呆。还来不及反应,已被杜子骞一把拉过护在身后,“你别插手,快走…….”

“不行呀,二哥有危险……”苏梓叫道。

“他功夫了得,你去了就是添乱。”

苏梓推了推他,“三哥,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武功也不好,去了是帮倒忙。”

嗤,这算哪门子的老朋友,临阵脱逃,真是岂有此理。

杜子骞不仅拉着她不放,自己也不上前去帮忙,只是把她拽得很紧,眼看着一个黑衣人拿刀凶狠地扑过来,他蹭地抱起她原地幻影移步,当即把那人绕得团团转,然后摸着空门趁机双脚飞起,直接把人踹进水里。

看着蒙面人在水面扑腾扑腾,杜子骞嘴角一弯,十分淡定地拍了拍手,冲她笑了笑说,“别怕,这家伙罪有应得。『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躲在杜三背后,瞪着眼睛时刻关注战局,蒙面人似乎有默契似的,认准了目标,持剑对着裴明捷一阵围攻。

裴明捷也十分奇怪,不知怎么的,忽地右手抽出一把剑来,与蒙面人缠斗在了一起。

杜子骞把她带到拐弯处没人的角落,这才拍了拍衣服,大言不惭地说,“咱们俩功夫都不好,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安全。”

苏梓看他丝毫没有愧色,满额窜出条条黑线,感情这家伙和她一个段位的,根本不会武功。怪不得刚才他死活不上前,一心明哲保身。

要说平常家的公子哥儿也就算了,他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子,京城四公子的杜三,不用问也知道杜大将军肯定从小请人教习练武,而且必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这家伙居然只学得这么一点皮毛,可见其偷懒耍赖的功夫特别好。

那一边打得晕天晕地,眼看裴明捷被因在一团刀光剑影之中,苏梓急得团团转,心想要不要冲上去帮他挡一挡。可是那些蒙面人也不知道什么来路,一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一招一式都是狠历,自己上前估计也是白白送命,而且还会让二哥分心。

杜子骞拍了拍她的手,似乎在安慰,“别担心,救兵马上就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另外一队黑衣人,刷刷亮出明晃晃的剑,呼地一声加入战局。裴明捷纵身一跃,翻过人墙而退,倏地站在那些黑衣人后面,脸上布满坚毅之色,挥着手淡淡地说,“别管我,一起上,记得留下活口。”

杀伐决断只在一线之间。黑衣人一拥而上,蒙面人精神抖擞,一时叫声扬起,场面更为混乱。

苏梓靠在舫舱的墙壁上,大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说,“太惊险了,还好救兵来得及时。”

杜子骞持扇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样就吓倒了,那你在捕衙还混什么混?”

“拜托,捕衙里面对的都是一些小混混,哪有什么职业杀手?”

“如果有呢?”

“我行,不是还有宋君昊和崔冬雪嘛。这两人双剑合一,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至少在钱塘境内,那些人想近我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是吗?”杜子骞挑了挑眉,戏谑地说,“刚才要不是我掩护,说不定现在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苏梓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本指望你智勇双全,奋力退敌,没想到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会轻功,大内高手都比不过我。”

“轻功很了不起吗?刚才还不是一样束手无策。”

杜子骞很无奈地耸了耸肩,“学武功是粗活,打坐和蹲马步太过于无聊,还不如游山玩水来得有趣些。”

这种人都有,真是无力到抽搐。

苏梓眼皮都翻抽了,她扭过头去想再探探情况,杜子骞却把她扳了回来,两手放嘴角边一吹,‘哧’的一声锐响,一艘小船倏地停靠在画舫旁边。

上面站着一个船夫,挺拔的背影,壮实的身板一片黝黑,袖子挽着露出大半只胳膊,可惜戴着大草帽基本看不清脸。

她当然不会以为钱塘的船夫都这么闲,可以随时供他驱使。刚才那一手,没有轻功加内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达到。

将军府杜三带着暗卫出门也不奇怪,谁叫他没有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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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静坐莲花山

“走吧,我们赏湖去。《+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杜子骞扯了扯她的胳膊。

裴明捷还生死未卜,他居然有心思赏湖,真……真太有良心了!

苏梓臭臭地说,“要走你走,我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看什么看。这里太血腥,咱们还是不要沾了秽气。”口气不悦。

不理会他,冷血怪物。

突然手腕上被用力一扣,她回头,杜子骞另外一只手瞬间搭住她的腰,然后双足点地,两人倏地在半空一跃,几秒间的功夫,已稳稳地落在了小船上。

苏梓呆了呆。丫地真太邪门了,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想反抗的,可是那手似乎有千年重,自己居然毫无进攻之力。

船夫双橹一起,小船已朝着莲花山方向急疾而去。

真凉快呀,这就是古代的快艇?还是原生态全手工的……苏梓咋舌。

可是她惦记着裴明捷,回头一望,船头蒙面人倒了七八个,有一两个似乎都已经被反捡了手牢牢制服了。哎,还好没事,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很关心子墨?”杜子骞似笑非笑。

苏梓说瞪了他一眼,“那自是当然了,换成你犯险,我也一样关心你。”

杜子骞看她脸上明眸生辉,光波流转,突然嘴角弯了起来,环顾四周,觉得醉心湖的景色似乎比往年好了许多。

莲花山原本叫奇石山,离城内有十余里,后来因为四周野生莲花四季不断,风景秀丽无比,被改名叫莲花山。此山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苍翠无比,古人曾赞此山“翠幽灵秀,清香四溢”云云……一时名声大噪。

苏梓到了钱塘三年,并没有来到过这里,不免有点好奇。船很快靠岸,杜子骞如法炮制,轻轻在她腰上一揽,两人已飞去丈许,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小山被野生莲花团团环绕,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荷花亭亭玉立,粉荷白荷参差错落,娇艳欲滴,荷叶上偶有露珠盈盈滚动,荷花之上,岸边垂柳依依,极为清雅,仿佛可以让人一下子忘掉所有的麻烦。

难以想象刚才正面对一场血雨腥风,如今却在一个神仙所地,简直天差地别。

苏梓望着满川春色无边,嗅着荷花清香,心已醉倒,不由地轻轻哼唱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抬起头,看杜子骞含笑凝视着她,下巴微微抬起,深邃的眼眸里星河灿烂璀璨,似乎有种特别魔力,要将她灵魂吸进去,沉沦于无尽的深渊之中而无法自拔。

苏梓轻咳了声,掩饰道,“好听吗?这首曲子。”

“好听……”杜子骞想了想,纳闷地说,“这个曲调很特别,你自创的吗?”

“是我家乡的一种小调,作者已不可考,但是却流传很广。母亲小时候教我唱过的,后来我私自改编了几个地方。”她顺口胡编乱造。

杜子骞意兴盎然地问,“你家乡在哪里?”

苏梓愣了愣,微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几年前闹水灾时我落了水,差点毙命,后来勉强救活,之前的记忆却断得一干二净。问了母亲,她也不告诉我。我猜她大概有什么伤心事不愿意提起。”

杜子骞凝眸叹道,“居然有这等奇事……”

“反正在哪里出生的也不是很重要,只要母亲开心,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就足够了。”苏梓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这是真心话,她打心眼里同情三娘,情不自禁地想要孝顺她,尽自己能力让她过得更好些……

杜子骞哦了一声,没再接着问。

两人沿着岸边慢悠悠地绕了半圈,后面找着了一个干净的斜坡坐下。此刻的太阳已经西斜,刺眼的光线微微暗淡,浓云周围流着一圈金光,明亮耀眼。

苏梓学着杜三的样子躺在草地上,伸展了四肢,大地为床,白云为被,顿时有一种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感慨……

流落异世三年,这一日才找到一种淡定自若的感觉。生死乃是天命,一切只要随缘就好。

就这样呆了半日。虽然有点舍不得…….

“三哥,改日咱们再来吧,这时候不走的话,咱们回去城门就该关了。”苏梓回头道。

杜子骞点了点头。“也好,再次咱们再来。”

“可以叫上二哥。”

“叫他做什么?”杜子骞不满地瞪着她,“那个麻烦精。”

苏梓讷闷,“叫他不好吗,人多热闹呀。”

“当然热闹了。一群蒙面人再加上一堆黑衣人,打打杀杀,简直乱成一团…..”杜子骞蹙了蹙眉,“不行,我这个比较怕吵,下次只要咱们两个就行了。”

差点忘了有人要追杀他。

回到了小码头,那艘小船停在那里,可是船夫却不见了。苏梓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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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搬石头砸脚

苏梓环顾四周,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不由地嘀咕道,“三哥,你快吹下口哨……没有船夫咱们怎么回去?”

杜子骞耸了耸肩,无奈地看着她,“我已经叫他办别的事情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

两人上了船之后,大眼对小眼。

“哎,你傻坐着干什么,浆就在你旁边,快划呀……”苏梓瞪了他一眼。

杜子骞冲着她挑了挑眉,“别瞪我,我只会坐船,划船可是半点都不会。”

一个大男人,居然划船都不会,将军府惯出来的破毛病还真不少……

苏梓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不怒反笑,“早说嘛,我虽然力气没有你大,不过划船应该也没问题……这样,咱们换个位置…….”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眼看两人背对背交错而过,她脚下打了个踉跄,顺便往边上重重一踩,船大大地晃荡了起来。

“哎,船怎么了……”杜子骞指着她,大叫。

苏梓很无辜,“我刚才绊了一脚……”

船再次顺着水浪抖了起来,杜子骞脚下没有站稳,身子一晃,从船上直直跌下去,扑通一声落到水里。

“三哥,你怎么了……”苏梓探出手作出想救而不敢救的样子,表情惊诧又难过,可是内心正在狂笑。《+棋+子+小+说+网 .奉献》

哼,今天也让你尝一尝醉心湖鱼屎混着杂草的美味。

几秒钟之后,她傻眼了。

本来是想让他湿身沾点秽气,没想到……

这家伙显然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扑腾,死命挣扎,“六弟,快救我……”

声音特别凄惨,听得她毛骨悚然。她环顾四周,没人,还是没人。娘的,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劳么子暗卫呢?

杜子骞伸手再划拉几下,身子渐渐往下沉去,很快就要不见了。

苏梓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没用,暗忖仇也报了,气也消了,于是就看准了位置,扑通一声潜进湖里。

四月天的湖水,依然冷冽。

她划动手脚,努力往他游去。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划水,把他往上托,然后冲破水面,四肢并用,终于把他拽上岸。

苏梓瘫倒在船上,大口喘气,狼狈得像一只落水狗。想不到这个家伙看上去瘦瘦的,居然这么重,简直累死她了。

“哎,三哥,快醒醒……”她两手捏着他的脸左右拍了拍。

这家伙脸色煞白,一动也不动。

苏梓伸出手探了探他的气息,顿时懵了。

丫丫的,居然敢没气。

三下五除二,她解开他胸前的衣服,露出结实的六块腹肌……嗯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欣赏帅哥身材……

她一下一下地按压,嘴里不停地叫道,“杜三,别装死,快点给我醒过来。”

没反应,居然没反应……哎,真麻烦。

脑子里念头一闪,她犹豫了两秒,然后作了个深呼吸,含着,扯开他的嘴巴,吐气,再吸气,吐气。反复做了十来次,正要再吐气,耳际传来一声轻咳,杜子骞哇的一声,喷了她一脸。

“杜三,你这个脏鬼,恶心死了。”苏梓抹着脸,恨不得再把他揍晕回去。

杜子骞睁大了眼睛,感激涕零地看着她,“六弟,你方才救了我?”

“可不是,累死我了。”

杜子骞指着她的嘴,又戳了戳自己的,有点不自在地说,“这是什么急救方法?”

一提这个就郁闷。这是她这一世的初吻呀,初吻……为了这个风流鬼,居然白白地断送了这么宝贵的东西。

想哭。

说人工呼吸他听得懂吗?

“那是渡气……”苏梓把他猛地扯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醒了就麻利点起来,赶紧回去换衣服。我都快冻死了。”

杜子骞应景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浑身一哆嗦,“这四月天的湖水可真冷。”

冻死你活该。

回去的路上,看着对面优哉游哉欣赏夕阳美景的某人,苏梓一边摇着橹一边叹气,脑海里冒出一串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了岸,杜子骞复又把手搭在嘴边一吹,那船夫又不知从个旮旯里忽然钻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落到了他们的面前,这次却是驾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果然训练有素。

“长风,交待你办个事情也忒不利索了吧,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公子我都快被湖水溺死了。”杜子骞冲着黑衣人劈头一阵数落。

靠,当这个人的侍卫真是命苦。

长风扫了两人一眼,湿答答的……不由地垂目弯腰,“属下有罪……”想了想又说,“如果公子愿意,属下一定教会公子游水。”

杜子骞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最近下了雨,咱们别苑的湖水太脏,过阵子再说。”

长风眼角微微抽搐,“都是属下失职。”

苏梓额前一乌鸦飞过,心想人笨有得救,人懒…….简直就是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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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夜不踏实

马车跑了一刻钟,不远处露出城楼的瞭望台,城门却已经关上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正想掏出官衙的腰牌,却见守卫大哥头探了探,待马车驶近,大手倏地一挥,门忽啦啦地开了。

娘的,忘了他是将军府的人,到了钱塘这种小地方,谁都要礼让他三分。

杜子骞似乎看到了她眼里的不屑,扯着嘴角道,“怎么了,六弟,对我有什么不满?”

“哪有不满呀,我羡慕都还来不及呢。三哥你衣锦华服,不愁吃不愁穿,在官衙里挂个闲职什么都不干,月底一到,照样领高酬俸禄,哪象我们呀,累死累活的,勉强只能图温饱。”苏梓撅着嘴。

没有不满,就是有点小小的仇富罢了。

“果然有很多不满。”杜子骞被敌视居然还很开心,咧着嘴说,“这样吧,下次我再请你吃顿好的。听说江里的鲈鱼鲜美,什么时候我们去尝一尝……”

别了,她可没这个口福。每次遇到这个家伙准得倒霉,简直就是衰星一枚。

苏梓笑眯眯地,“那个,我最近案子太多,实在很忙。”

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人斗嘴还真不坏。

“这样,”杜子骞想了想,潭眸一亮,“要不我去衙门帮你?”

苏梓吓了一跳,这风骚的男人是来帮忙还是准备来添乱?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三哥喜欢干净,那些死人现场,你看了会恶心…..”

刚好庆安街路口到,她松了口气,一骨碌跳下马车,拍了拍手,回头喊,“三哥,走好。《+棋+子+小+说+网 .奉献》不送。”

门帘一掀,杜子骞探出了脑袋,狭长的凤眼晶晶亮,“过两天我就来找你。”

哼,找吧找吧……理你才有鬼。

回了荷园,她去别院,还没见到路轻尘,却看到秋婵站在门口跺着脚,眼里瞪着她,一开口结巴,“少…..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苏梓快步上前,“秋婵,路公子好些了没有?”

“路公子烧糊了几个小时,可能快要死了。”秋婵转身进屋,脸色一阵发白。

“冬雪呢?”

“冬雪去药房抓退烧药了。”

快要晕死,昨夜白忙了一场,该来的还是会来……

苏梓一把拍开了木门。看到路轻尘躺在床上。烛光下,他布满黑渣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发白,她手放在他面前一探,额头脸颊滚烫,气息微弱。

突然想起刑警队里同一批进去的同事,被歹徒刺了十几刀,临终前也是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心突然紧缩了起来,强烈的恐慌席卷而来。

路轻尘还点意识,忽然睁开了眼,一见是她,喃喃地说:“苏公子,你来了。”

苏梓示意他噤声:“别说话,留点力量后面用!”

她重新给他伤口消毒,包扎后,路轻尘已经昏迷过去。

“秋婵,去打井水。”

秋婵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提来了一桶水。苏梓试了试,还挺冰的。她拧了湿巾给他敷在额头上,秋婵在旁边帮忙,烧退下了一些,可是过了不久,他的脸又红了起来,不停呓语,嘴唇微微地抖着。

靠,没有抗生素没有挂瓶,苏梓气得想骂娘。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冬雪拎着一包药冲了进来,一看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少爷,他怎么样了?”

昨日还拿着剑架在人家脖子上,相不到这才过了一日,呵,倒有点担心起来了。哎,女人心,海底针。

“秋婵,你赶快去熬药。”

苏梓看着秋婵咚咚地往前跑,拉过了冬雪:“家里有烈酒吗?快去弄些过来,可以退烧。”

“有,年前留了几瓶,还没开封。”冬雪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不一会儿,她果然拎了一个酒坛子,步履轻盈健步如飞,让她好生羡慕。

苏梓把酒倒了出来稀释,指挥冬雪在旁边打下手:“脱了他的衣服。”

冬雪愣了愣,踌躇站在那里没动。

苏梓白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那些狗屁男女之大防?”

冬雪腆然,转瞬淡定如常,三下五除二把他的上衣剥得精光。

苏梓一边擦一教实习生:“物理降温,冰水和酒精都可以暂时退烧。”

冬雪呆了呆,“物理……”

“就是身体表面降温的意思。”

冬雪哦了一声,看她的眼里满是崇拜。

“这里有我,你去帮帮秋婵,快点把药煎好。”

冬雪应声出去。

苏梓回头,他嘴唇微微张了张,貌似在呓语,依稀提到什么爹,冤枉,萧鹏,叛徒什么的……

萧鹏……莫不是漕帮的大堂主?……看来这里头果然暗波汹涌。

怔忡间,冬雪领着秋婵端药进来了。

苏梓托起他的脑勺,一口一口地把黑乎乎的药水灌了进去,他似乎还有点意思,知道张开嘴。

看来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苏梓松了口气,随手给他拉上了被子。

“你们去睡觉吧,忙了一整天,今晚我来守着他。”

冬雪站着没动,眼里有坚持,“少爷,你明天还要去衙门,还是我来吧。”

苏梓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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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漕帮风雨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披上衣服急忙冲进别院,冬雪趴在床边已经睡熟。《+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她伸手触了触,路轻尘的体温如常,顿时松口气。心想吉人自有天相,比她的战友运气好。

冬雪突然醒来,揉揉眼睛,说:“少爷,路公子昨夜没再烧起,现在怎么样?”

苏梓看她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点象熊猫,摆了摆手,“赶紧去补睡吧,已经没事了。”

冬雪顿时眉开眼笑,那笑里光芒四射,害她失神了半秒。

一进衙门,宋君吴就把她拉到了内室。

“怎么了,有结果?”

宋君吴点了点头,“那边线人有消息传来,朝廷已经密密抓了漕帮帮主叶镇南,大堂主萧鹏趁群龙无首,扶持长子叶青霖上台。不过,听说此人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正事倒也没干几件,叶镇南在位时就不看好他,相反倒是很器重次子叶浩霖。”

“叶浩霖?”难道路轻尘真是假名?

宋君吴接着说,“如今叶浩霖被萧鹏阴谋排挤,估计免不了一场恶战,如今却是生死未卜……”

苏梓心里有了数。《+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叶青霖和叶浩霖是同母所出?”

“不是。叶青霖母亲很早就过逝了,叶镇南对前夫人旧情难忘,又念他没有母亲,所心难免从小宠爱,却惯得了他一身恶习。而叶浩霖口碑甚是不错,据说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可惜母亲是续弦,据说出身还很不好……”

如此一来,该由谁继位,叶镇南估计也是愁白了头。

正说着,衙吏拿着一卷通告走到了门外,躬身道,“大人,江南道府衙加急传来秘密通告……”

苏梓一把接了过来,展开,一边看一边蹙起了眉头。

“什么情况?”宋君吴讷闷地问。

苏梓把通告递给了他。宋君吴看完之后,敛了眸不语。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御史大人动作倒是蛮快,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候,已经把扫荡一遍,如今叶镇南已关进江南府衙大牢里,叶浩霖又到处被通辑……”

“这几十年来,漕帮一直风平浪静,如今帮主被抓无亦于晴天霹雳啊…….”宋君吴抱着胳膊,盯着她问,“通告里只说抓人,并没有说明原因。依你看朝廷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对付漕帮?”

苏梓背着手慢慢地踱着步,来回走了几圈之后,站定,说,“这里面自然有蹊跷……漕帮的势力遍布江南水运四处,但凡朝廷的粮草、盐铁、丝绸等莫不需要借助于他们…年前,一艘运粮船莫名其妙失踪,官盐被劫,近几个月前又连续查出了几个私盐贩卖点……”

宋君昊抬起头和她对视片刻,恍然大悟,“你觉得漕帮在其中插了一手?”

“极有可能……”苏梓抿了口茶,总觉得脑海里千头万绪,有什么东西就浮出水面可一时却抓不着。

宋君昊纳闷道,“可是,这些案子江南府衙都已经顺利结案。粮船失踪、官盐被劫是同一伙人干的,几个月之后官府端了一窝盗匪,据说他们个个熟习水性,在江北一带特别猖獗,主犯都已认罪伏法。“他转身看着她说,“而私盐泛滥一案,审理结论是官商勾结。目前江南府已抓到一些无良商人,顺藤摸瓜查获几个贪污官吏,半个月前已张贴告示。”

苏梓挑了挑眉,说,“貌似合情合理。但漕帮一事太过于突然,决不是一朝一夕惹出的祸端…….”

正说着的时候,又有衙吏来报,“刺史大人到。”

苏梓看了宋君昊一眼,笑着说,“莫不是咱们刺史大人又顺道来查岗了?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宋君昊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把她一扯直接拎出了内堂,“废话少说,回头还要正事呢”

呵,真是别扭的孩子。

一进大堂就看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排着,站在庭院的廊前。领头的是钱塘州刺史宋瑾瑜,中等身材,发福的肚皮上耸起了一座小山包,脸上线条圆润,正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一边走一边指指停停,似乎在介绍什么。

宋大胖子旁边立着一个俊秀挺拔的背影,风迎于袖,手执一把扇,身穿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白玉束腰,墨发团在头顶梳着髻,轻巧地挽在白玉发冠中。

苏梓呆了呆,暗赞哪来的风骚男人,华服锦玉,养眼至此?她走上前仔细一看,那人侧过脸,嘴角轻钩,潭眸如水,正冲着她眨了眨眼,未语先含三分笑。

丫的,这厮儿居然说到做到,一大早就跑来捕衙搞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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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烫手杜山芋

高矮胖瘦二人组进了厅堂坐下,小跟帮阿泗立在旁边。『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参见大人……”苏梓和宋君昊纷纷抱拳作揖。

宋大胖子摆了摆手,“这是京城将军府的杜三公子,你们还不快点行礼。”

“小的见过杜公子。”两人微微鞠躬。苏梓表情恭谨到位,实则暗自腹悱。

杜子骞挥了挥扇子,眼角溢出笑,虚扶了一把,“两位免礼,免礼…..”

娘的,得了便宜真卖乖……拜都拜了,还免什么礼呀?

苏梓垂目站在一旁,假装和他不熟,实际上当然也不怎么熟。一旁的宋君昊不由地纳闷道:咦,怎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最近老是出现在他们左右转悠,究竟目的何在?

几个人你猜我猜的进候,宋大胖子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判司,杜三公子百忙之中能抽身来看望我们,下官实在感激不尽。咱们杜三公子真是关心民生疾苦,好不容易来了江南一趟还不忘刑狱之事,想了解钱塘捕衙案件审理情况……”

宋大胖子拍马屁拍得摇头晃脑,唾沫三尺。《+棋+子+小+说+网 .奉献》杜三在旁边喝茶,似乎很陶醉。某人在底下内心狂呕。

“你是这里的主事,这段期间要好生伺候着……”

伺候?尼玛这是请神还是拜佛呀?

苏梓悄悄抬起头瞪了某人一眼,刚好看到他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顿时满额黑线窜了出来。明明是大晴天,可是她突然觉得乌云阵阵袭来。

“那个……宋大人,下官最近破案繁忙,只怕有照顾不周之处,怠慢了杜公子,到时候岂不是叫人寝食难安?”她作出一副唯唯诺诺,恭敬周到的样子,果然看到宋大胖子作出满脸深思状。

也是,生命诚可贵,杜三公子的命可比什么都贵。

他侧身对着某人打哈哈,“杜公子,苏判司说得确实有道理,那些凶杀现场血腥暴力得很,常言道,刀剑不长眼,万一有个闪失……那下官怎么向杜大人交待?哎哟,真真担当不起呀……”

其实他是想说,纵然有八个脑袋也不够你家杜大将军砍呀,到时长剑一挥,西北军南下,不灭他九族估计平不了心中的怒气呀……呜,江南那么大,这小子为什么偏偏要找他的秽气呢?

可是,还得赔笑脸。

“这样呀……”杜子骞深吸了一口气,吊起了众人的胃口。六只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想清楚了收回心思。

他敲了敲扇子,笑眯眯地说,“我从小就跟着我爹到边疆,上戈壁,那些兵刃相见、血流成河的场面真的是……啧啧,简直惨不忍睹……”

对呀,杀人现场也一样的,可怕至极呀。三人同时松了半口气。

可这家伙话锋一转,“我是说那种场面我都见过,何况区区一钱塘府的杀人现场……所以呀,没关系,不用为我担心。”

宋大胖子只好说,“杜公子乃将军之后,什么大阵势没见过?看来下官有点多虑了。”

杜子骞突然指了指宋君昊,说,“坊间传闻苏判司身边带着金童玉女,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宋公子如此矫健硬朗,肯定身手不凡。”

“哪里,哪里,有点言过其实了。”京城杜三这么夸他儿子,他心里当然美滋滋的,只是不敢笑得太明显。

杜子骞说,“再不济,我还自带了几个小厮儿,到时真遇袭的话,勉强帮帮忙打打架也是可以的。”

想到那日醉心湖游玩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长风,苏梓终于觉得或许让这个扫把星跟着也不是那么惨的事。

宋大胖子的心终于落了地,反正他该说的也说尽说透,剩下的就不归他负责了。而且……让君昊和皇亲国戚接触接触顺便交个朋友,对他的仕途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紧接着,宋大胖子交待完这个,想一想又交待那个,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杜三的管事大爷。

眼看大事已势,苏梓只好领命应下,“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尽力侍候杜公子。”

宋大胖子起身告辞,“如此甚好,杜公子,老夫失陪了。”

杜三笑着说,“宋大人走好。”

“宋大人慢走。”旁边的两人却满脸阴郁。

转身的时候,宋大胖子悄悄朝他家小子递了个眼色,“君昊,你出来下,我问你几件事情……”

“是,大人。”

宋君昊陪着老爹出了厅堂,一边走一边说体已话,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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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咱约法三章

苏梓开始原形毕露,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三哥,这是办案,又不是游玩赏风景,你怎么能不听劝呢?”

杜子骞嘿嘿笑:“六弟,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呀。那日说了要请你吃饭,可是你这么忙怎么有空去找我?所以呀,我就自己过来了,你说是不是很够意思?……”

有意思个屁,完全是添乱。

苏梓忙打断他:“咱们事先得说好来,约法三章。”

杜子骞端起香茶抿了抿,“说说看,什么三章?”

“一,只好听和看,不能插手内务。”

“同意。”杜子骞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那么爱揽事吗?我不过是闲得慌,对办案有些好奇罢了。”

“二,万一遇袭,你要能够自保。捕衙……”

杜子骞不干了,冷着脸看她,“你这小子太心黑了吧,难道准备见死不救?”

苏梓抬手打断他的愤怒,解释道,“我话没说完呢。你也知道,我们地方上的捕衙人力不够,大家分头办案,各司其责,总不能为了你临时把计划打乱吧。而且我身边武艺好的,除了宋君昊就是冬雪,可如果象那天一样,真正遇上了什么职业杀手,他们人多势众,杀人不眨眼,到时他们再厉害也就不顶用了。”

杜子骞脸上阴转多云,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这么说,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关心,当然关心了。”苏梓耸了耸肩,“你要是真出事,钱塘府众人皆会受牵连,你以为我有几个脑袋赔你?”

杜子骞神色不悦,悻悻道,“哼,算你有道理。还有什么,一骨脑儿全快说出来。”

“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伙食费你全包了。”

杜子骞微微仰起头,淡定地说,“那当然,说好要请吃饭的,自然不会食言。”

“果然爽快,看来这个月我们捕衙终于肯定省下一笔银子了,刚好抵了上个月多出来的开销。”苏梓手叩着案桌,顿时一扫阴霾。

“什么省银子,抵开销,我只说请你。”杜子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想……”

“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苏梓拍了拍他的肩膀,发自内心地笑,“三哥,你可是风靡一时的京城杜三,将军府的贵公子,名满天下的大款爷,总之不差那点点银子的,对吧?”

杜子骞被她马屁拍得有点晕,讷讷地说,“不差是不差,可是……”

苏梓敛了笑,露出了晚娘面孔,“没有可是。反正要来就来就答应约法三章,不来咱们就拉倒。”

杜子骞被她气势震住,蹙了蹙眉问,“拉倒…..什么意思?”

苏梓愣了愣,说,“就是黃掉,不再骚扰的意思。”

杜子骞踌躇了几秒,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爽快地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果然是有钱人,这都吓不倒他。

两人击掌为誓,杜子骞一脸淡定,眼眸里一团星辉意味不明。

苏梓暗地里偷乐的时候,衙头冲进门,微微喘着气说:“大人,江边出现了一具男尸,看样子有点象几天前刘家报失的家主,如今是否通知刘家人认领?”

姓刘?她心里咯噔了下,问:“死者叫什么名字?”

“刘晋鹏……”

真是他的话,百合岂不是死无对证?娘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走吧,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江边,现场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衙吏一边走一边喊,“闲杂人等退开五米之外。”

大家哄的一声,眼前出现一条通道。江边浅滩上,果然躺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似乎死亡多时,脸部浮肿不堪,完全辩不清本来面目。

杜子骞从阿泗手里接过手帕掩住鼻子,悄悄扯住了她的手,“我看这家伙估计已经腐烂了多时,你不要靠太近,会传染疟疾……”

苏梓翻了翻眼皮,冲他微微笑,“你不是上过战场吗?区区这等小场面就被吓住了?“说完不等看他的黑脸,她就蹭蹭蹭地往前走,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白帕子翻翻他的脸、脖颈和四肢,仔细察看了一番,心里狐疑开了。

刘晋鹏是个商人,按理应该细皮嫩肉才是。可是眼前的这人手里长满了黃茧子,倒象是个长年提剑的……

一阵脚步声起,突然来了个妇人,从背后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抱住死者端祥了一刻,然后开始熬嚎大哭起来,神情凄恻无比,不象是装的。

苏梓眼角一扫,衙吏上前扶开了她。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家是刘晋鹏的夫人王氏。”

苏梓厉声道:“王氏,你确定他就是你的相公刘晋鹏?”

王氏愣了愣,然后抹着眼泪说,“奴家和他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此人身材,样貌,服饰没有一样不符,怎么会看走眼呢?”

“既然如此,你回头上衙门签字划押。”

苏梓想了想又说,“你家相公暂时还不能安葬。他牵扯到一起杀人案,需要带回衙门验尸协助审查,时间一到,衙门自会通知府上收殓。”

王氏讷讷地应着,站在一旁默默垂泪,衙吏抬来担架七手八脚开始忙活。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现场清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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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男人逛街

苏梓准备回衙门,手却被扣住了,一回头,杜子骞正咧开嘴笑,“六弟,你的事情办完了,这下,该办我们的事情了吧?”

苏梓纳闷了,“什么事情?”

“好事,绝对好事……”杜子骞嘀咕了一声,眼角扫了扫宋君昊,却是笑而不答,然后挑了挑眉,“宋兄也一起去?”

宋君昊脸摆得酷酷的,“那是当然。《+棋+子+小+说+网 .奉献》大人上哪儿,我就得跟哪儿。”

“也罢也罢。”

杜子骞索性当他隐形人,扯了苏梓就走。宋君昊和阿泗跟在后面。

庆安街熙熙攘攘,街道两边的商品琳琅满目,三人走走停停,一个看货物,一个看美女,剩下的一个只好看热闹。

苏梓是女人家心性,对逛街这种事情自然在行,所以并没有丝毫不耐,有时候看到很新鲜特别的东西,也会停下驻足一下。宋君昊是个没情趣的,也不懂女人家的心思,杜子骞嘛,肯定是个识货的……

于是,她拉着杜子骞到四处挑挑捡捡,顺便品头论足一番,宋大大提剑站在后面当木头人,阿泗小哥儿忙着对比哪家的小姑娘漂亮。

一个头饰摊前,银簪子上面有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下面挂着流苏,苏梓想象着把它插在秋婵乌发上的样子,不由咧开了嘴。

杜子骞看她对着一个小饰品发呆了半天,蹙着眉毛凉凉地问,“想不到六弟居然喜欢女人家的玩意儿,真是稀奇。”

苏梓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要戴,是想送人,你懂不懂?”

“送给谁?相好的?”杜子骞无比好奇。

苏梓故意吊他的吊胃口,“就是有那么个人。”

杜子骞突然心里没来由就不舒服了起来,脸暗了三分。他凑上前,持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字一字地数落他,“你这么小的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居然满脑子想着女人,太不象话了。”

十七八岁在这里已经可以娶亲了,还算小嘛?

苏梓一掌拍开了他的扇子,决定不理这种怪胎。

她耸了耸肩,戏谑地说,“三哥,你要不要也买一个?这天下的女人要是收了你的礼物,怕是要高兴疯了吧?”

“哼,我从来不送女人东西。”杜子骞不可一世的脸上依然臭烘烘的。

老板娘一看面前站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暗忖来了一头大虾,笑得象黃桃花,“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贵人,奴家这里还有一些珍品,平时不轻易摆放出来的,你们要不要看一看?不买没关系的。”

这生意人果然眼色厉害,知道什么人要推销什么货。

苏梓挥了挥手,说,“全拿来吧,反正我三哥银子很多……”

“不是,你给女人买东西,为什么要我付银子?”杜子骞一听,大声嚷嚷开了。

“约法三章……”苏梓重重地吐出四个字,得意地看他满脸郁闷,压低声音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哥,你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买就买,这点银子我还没有?”杜子骞冷哼了一声,不再抗议。

苏梓一回头,看到老板娘胎把压箱底的宝贵家当一骨脑儿端出来了。

仔细上前一看,乖乖,这些东西论成色、花样,做工,皆是上乘。如果是刚才那是地摊山寨货,这些可算得上精品专卖了,心里不由地大乐。

“公子,你仔细挑挑,这些都是如今最时新的样式了”她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全是一个宫里当差的姑娘设计出来的,连那些贵家小姐都没见过呢。”

苏梓被她一忽悠,半信半疑,“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老板娘说有煞有介事。

苏梓心情大好,知道是杜子骞要买单,下手当然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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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怪异的感觉

苏梓左看右看,仔细挑了三样,自觉十分满意,不经意间又扫到一个金步摇,细细的线坠上面结着一朵小孔雀,看上去很典雅。《+棋+子+小+说+网 .奉献》

她举着金步摇晃了晃,问道,“这个要多少银子?”

老板娘笑眯眯地,“公子你眼光真好,这个金步摇是奴家这里最贵的一样饰品,不仅样式特别,成色好,做工那更是细致得没话说。”

最后她说了一个数字,苏梓顿时目瞪口呆。尼玛这么小小的玩意儿,居然都快赶到她一个月的俸禄了。

“能不能便宜点?”她问。

老板娘赔着笑脸,“别的可以都可以给你折扣,这个真不行……公子,我们做点生意可不容易了,这只簪子造价太高了,卖低一点儿我们就亏本了。”

磨了半天,老板娘寸步不让。

算了,虽然想敲诈旁边这个金主,但是银子得花在刀刃是。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总觉得不值得。

苏梓刚把东西放下,杜子骞顺手就捡了起来,貌似在一旁失了耐心,冲着她又是一阵数落,“行了,行了,别再费口舌了,喜欢就全都包好来吧。按你这个乌龟速度,日落之前,咱们都出不了这条街。”

老板娘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好的,好的,奴家一定给公子找最上等的饰品盒子搭配,保证让你们送姑娘家送得有面子。”

杜子骞一听,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男子大了自然会有喜欢的女人,苏梓虽然比他小了五六岁,也该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当年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在京城各大酒楼茶肆一转,那些漂亮的姐儿们都会亲切地娇滴滴地喊他一声,“杜三公子,好久未见了……”

算了,算了,肯定是一大早见了那么不干净的东西,把脑子也整糊了。

他把思绪拉了回来,转瞬阴转多云,决定不再计较。

好不容易走出了人挤人的街道,苏梓问,“现在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杜子骞白了她一眼,拍了拍肚皮说,“走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苏梓摇头兼叹气。早知道这个娇贵公子经不起劳累,没想到这才半天就叫苦连天了。

醉香居爆满,四个人进二楼的时候,刚才有一拔人喊着结账,恰恰就是几天前那个靠窗的位置,阿泗赶紧一溜烟跑上前占位子。

杜子骞照例叫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苏梓当小平民惯了,一看这架式颇觉得浪费,“三哥,点了这么多,我们吃得完吗?”

杜子骞刚要开口,阿泗已经替他接过了话,“我们公子心善得很,吃不完让我打包给巷子口的乞丐……“这就是所谓心善?苏梓和宋君昊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的功夫,菜一道一道上来,清香四溢,他们四人显然都饿扁了,目放晶光,纷纷举起筷子。

三个埋头苦干,外加狼吞虎咽,另一个先喝了汤再夹菜,一筷筷吃得慢条斯理。

苏梓吃了半饱之后,开始了蜗牛的节奏,顺便欣赏杜三公子的丰神雅姿。

“嗯哼……三哥,那啥,你不是一路叫饿吗?难道一见饭菜就看饱了不成?”

杜子骞嘴角弯了弯,“虽然是吃饭,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仪态举止,再说了,慢点还有助于食物消化。”

第21章究竟谁更帅苏梓一听那些狗屁礼仪,眼眸都快翻抽了。丫的,但他这么个吃法,一顿饭结束,衙门想抓的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嘴里只剩下叹气,“哎,你可真不了解我们当小捕头的辛苦呀。”

听到她抱怨,杜子骞笑笑说,“反正那个什么刘晋鹏一死,百合姑娘被害就毫无对证,这案子早点了结不就成了嘛,你还有什么好急的?”

“谁说刘晋鹏死了?”苏梓腕了他一眼。

杜子骞吓了一跳,“怎么?合着那个家伙不是真的刘晋鹏?”

苏梓眼眸一凝,哼道,“化装得倒挺象,可毕竟还是破绽百出呀。”

“怎么说?”

苏梓正夹着一块红烧小牛排,根本不愿意回想那个场景,“拜托,不要再提了吧,别影响我食欲。”

杜子骞只好噤口,过了一会儿又说,“他该不会是藏起来了吧?”

苏梓点了点头,“说不定就在城里。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

“六弟果然高见。”杜子骞一边竖起了大姆指,一边嘀咕道,“安全的地方……或许此人有无什么嗜好?那些瘾上了之后不是说戒就能戒的……”

“嗜好……”苏梓一下子醍醐灌顶,转身凑在宋君昊耳际,压低声音说,“你一会儿派人去城东那几家大堵坊盯着,如果有刘晋鹏相似的人出现,先扣下再审。”

宋君昊已经吃饱。他扫了杜子骞一眼,提着剑走了,侧脸又帅又酷。

苏梓望着他颀长潇洒的背影,不由地叹气,“我们家君昊可真是一表人才呀,钱塘女子的梦中情人……”

杜子骞正和阿泗说话,结果一口汤全洒在出来,阿泗敢怒不敢言,一脸倒霉苦瓜相。

他瞪着目泛桃花的某人叫,“哎,你有断袖之癖吗?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留口水,羞不羞?”

旁边有人侧目过来,一阵窃窃私语。

苏梓瞪了回去,“男子对男子就不能有欣赏吗?真是可笑之至。再说了,不止宋君昊,二哥也很帅呀,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怎么就不能欣赏了?”

杜子骞被她顶得哑口无声,潭眸一转,凑近她耳际说,“那我怎么样?是不是比他们俩都帅一点?““当然了,三哥俊朗非凡,多才多艺,飘然出尘,鹤立鸡群……”胡乱扯了十来个成语之后,她说,“何止帅那么一点点……”然后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全都是蟋蟀的蟀。

可是杜子骞的怒气却被她这几句熨得服服帖帖,嘴角咧开了一大个口子,眸光光华流转起来。

“六弟,就冲你这么喜欢我,我一定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一会儿我还要办案呢……“杜子骞不理会她的啰嗦,倏地站起来,手掌往她胳膊上一扣,那种使不上劲儿的感觉又来了,苏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拽出了醉香居。

可怜的阿泗跟着后面,一边走一边叫,“公子,等等我呀,菜还没打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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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究竟谁更帅

苏梓一听那些狗屁礼仪,眼眸都快翻抽了。丫的,但他这么个吃法,一顿饭结束,衙门想抓的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嘴里只剩下叹气,“哎,你可真不了解我们当小捕头的辛苦呀。”

听到她抱怨,杜子骞笑笑说,“反正那个什么刘晋鹏一死,百合姑娘被害就毫无对证,这案子早点了结不就成了嘛,你还有什么好急的?”

“谁说刘晋鹏死了?”苏梓腕了他一眼。

杜子骞吓了一跳,“怎么?合着那个家伙不是真的刘晋鹏?”

苏梓眼眸一凝,哼道,“化装得倒挺象,可毕竟还是破绽百出呀。”

“怎么说?”

苏梓正夹着一块红烧小牛排,根本不愿意回想那个场景,“拜托,不要再提了吧,别影响我食欲。『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杜子骞只好噤口,过了一会儿又说,“他该不会是藏起来了吧?”

苏梓点了点头,“说不定就在城里。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

“六弟果然高见。”杜子骞一边竖起了大姆指,一边嘀咕道,“安全的地方……或许此人有无什么嗜好?那些瘾上了之后不是说戒就能戒的……”

“嗜好……”苏梓一下子醍醐灌顶,转身凑在宋君昊耳际,压低声音说,“你一会儿派人去城东那几家大堵坊盯着,如果有刘晋鹏相似的人出现,先扣下再审。”

宋君昊已经吃饱。他扫了杜子骞一眼,提着剑走了,侧脸又帅又酷。

苏梓望着他颀长潇洒的背影,不由地叹气,“我们家君昊可真是一表人才呀,钱塘女子的梦中情人……”

杜子骞正和阿泗说话,结果一口汤全洒在出来,阿泗敢怒不敢言,一脸倒霉苦瓜相。

他瞪着目泛桃花的某人叫,“哎,你有断袖之癖吗?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留口水,羞不羞?”

旁边有人侧目过来,一阵窃窃私语。

苏梓瞪了回去,“男子对男子就不能有欣赏吗?真是可笑之至。再说了,不止宋君昊,二哥也很帅呀,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怎么就不能欣赏了?”

杜子骞被她顶得哑口无声,潭眸一转,凑近她耳际说,“那我怎么样?是不是比他们俩都帅一点?““当然了,三哥俊朗非凡,多才多艺,飘然出尘,鹤立鸡群……”胡乱扯了十来个成语之后,她说,“何止帅那么一点点……”然后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全都是蟋蟀的蟀。

可是杜子骞的怒气却被她这几句熨得服服帖帖,嘴角咧开了一大个口子,眸光光华流转起来。

“六弟,就冲你这么喜欢我,我一定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一会儿我还要办案呢……“杜子骞不理会她的啰嗦,倏地站起来,手掌往她胳膊上一扣,那种使不上劲儿的感觉又来了,苏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拽出了醉香居。

可怜的阿泗跟着后面,一边走一边叫,“公子,等等我呀,菜还没打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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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怡香阁斗艳

庆安街往东约摸一里,群芳阁和怡香阁两幢楼遥遥相对,一眼望去,雕檐画栋古香古色,既热闹又气派。

相比群芳的富丽堂皇,莺歌燕舞,怡香阁这边倒显得颇为清雅幽静,门口处,一辆华丽马车缓缓停下,一个华服白面公子持扇翩翩进出,后面跟着一个青衫公子和一个小厮儿。

苏梓看了看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眉毛蹙了蹙,“三哥,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那当然了。”杜子骞笑,“这里的清倌不光外表清丽脱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横溢,个个都是妙人儿,尤其是声名遐迩的凝香姑娘。”

恶……这个色鬼。

苏梓当然知道怡香阁的大名,不仅姐儿漂亮,而且环境清幽,被评为江南贵家公子,富家小姐听曲喝茶的第一好去处,不过,也听说这里消费特别高,一杯茶都要几两银子,何况听一次曲儿呢?

她也不稀罕,反正又不是有钱没地方烧。

踌躇间,一个着碧绿翠烟衫妇人笑盈盈地迎了出来,把他们带到一楼的雅座,高台一侧,一个蓝衣姑娘轻抚琴弦,宛转动人的旋律随着指间一抹一挑缓缓流泻而出。

“这莫非就是凝香姑娘?”阿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

杜子骞橫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阿泗委屈地噤声。

对于在这个变态公子身边服侍的人,苏梓不免生出了几分同情,亲切地笑道,“阿泗,你别心急,这不过是个伴奏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话间,曼帘掀开,一个修长窈窕的身姿随着音乐轻盈踏步而出,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寐含春水脸如凝脂,一股淡淡的清华浑然天成。琴声急转,雪纱曼起,衣衫环佩作响,伴着音韵起伏轻轻扬起再优雅落下,美好得如梦如幻……

台上女子微微伏身,台下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比之茉莉嫌淡,谓之牡丹太俗,苏梓叹道,“凝香芙蓉出水,果然不同凡响呀……”

杜子骞嘴角一勾,笑得不怀好意,“怎么着,这么快就把之前的意中人抛之脑后了?”

意中人?苏梓愣了愣,这才想起逛街时胡诌一通的话,他居然信了。呵,真趣。

她故意揶酥他,“我这不是跟你学吗?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学着。”杜子骞挥着扇子满脸得意,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呵呸。

凝香姑娘一谢幕,大堂里只剩下悠悠的音乐在流淌。苏梓一边品茶一边磕瓜子,在心里叹气: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壮。

突然,之前的那个紫衣少女上前,冲着杜子骞躬身微笑道,“杜公子万福,我家小姐让奴家传话,前几日受了公子帮助,如今想请公子喝茶一杯,以表谢意。”

苏梓目瞪口呆,丫的,速度真快,没几天就勾搭上了,怪不得他非要上怡香阁来听曲儿,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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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珮兰的心思

“既然佳人盛情相邀,我不去岂不是拂了她的好意?”杜子骞冲她眨了眨眼,说,“六弟,你继续磕瓜子,我去去就来。《+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走吧,走吧……”苏梓冲他摆了摆手,嘀咕道,“眼不见心不烦。

杜子骞冲阿泗递了个眼色,“你呆在这里,好好服侍我六弟。”

阿泗应了一声,苏梓暗自腹悱,难道是做什么有碍观瞻的事情,连亲随都不带。眼见杜子骞跟着紫衣少女消失在二楼转角,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郁闷。

还好怡香阁的姑娘曲艺了得,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杜子骞就回来了。

苏梓戏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放我会子到傍晚?没想到你居然还舍得回来?”

杜子骞觉得这样的苏梓少了平时的机警和严肃,多了几分轻松闲适,说话时声音清脆,眼波流转,突然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他挑了挑眉,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六弟,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男儿身,我会以为你这是在吃醋……’苏梓抓起桌上的扇子直接拍了上去,“杜三,你不说话没人觉得你是哑巴。”

“苏梓,你胆子长肥了?”杜子骞急喝,把扇子一扫而下,郁闷地瞪了她一眼。

苏梓瞪了回去,“肥了又怎么样?”

“好,你给我记得就行……”杜子骞眼眸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站在一旁的阿泗掩着嘴角低笑,暗叹:少爷呀少爷,你平时骂我的这句话今日可算是原样奉还了啊。他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帮他报了仇,不免对恩人高看了几分。

这个钱塘苏大判,果然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苏梓完全不知道她在阿泗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升华。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衙门一趟,结果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落在旁边的雅座。

一回头,看到杜子骞伸长了脖子在观望,不由暗骂道:这个色胚。

“这位是张阁老府上的,芳名张珮兰,才满十七,江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苏梓不吝地送上第一手情报。

杜子骞把目光拉了回来,盯着她说,“哟,想不到你居然对珮兰感兴趣?怎么着,你还知道什么?”

苏梓不理会他话里的揶酥,接着话,“张二小姐不光长得出色,还擅诗词歌律,可谓才貌双全。前阵子赏花会,公然挑逗暗地送花的人她一个都没理,据我观察,很有可以是看上了二哥。可惜呀,咱们二哥痴心太盛,对那什么紫薇姑娘……”

杜子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哎,长点记性。不是紫薇姑娘,是紫菱姑娘……”

哎,都怪她被红遍全亚洲的还珠格格给洗脑透了,把紫薇这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反正就差一个字。”苏梓歪了他一眼说,“重点是,二哥对紫菱旧情难忘,最后到底没有折枝搏美人一笑。”

杜子骞脑子一转突然就明白了,“你和子墨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嗯。”苏梓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尤如黃莺出谷般的嘤咛之声在头顶响了起来,“怀远,真的是你……”

苏梓愣了愣,这才反映过来人家正在对着杜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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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山流水意

杜子骞抬起头看了看来人,丝毫没有惊诧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我道谁的声音那么好听呢,原来是珮兰妹妹呀。”

张珮兰秀眉一挑,嘴角微翘,淡淡地笑着说,“怀远哥哥原来还认得我呀,真是不易。”这话是是嗔是怒,让人捉摸不透。

苏梓凝眸一看,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浓密乌发用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她的身上着一袭浅蓝百褶裙,行走间裙角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气韵从容雅致,温暖中透着几分淡然。

当下不由地在心里暗赞,好一个出众的江南美人呀!

杜子骞嘴角弯了弯,敲了敲旁边的椅子,说,“反正苏梓也不是别人,咱们一起坐下,随意聊聊好了……”

张珮兰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过瞬间,神色如镇定如初。《+棋+子+小+说+网 .奉献》

这个幽怨的神色落在苏梓的眼里,无异于一声轻雷划过。

呵,有意思啊,瞧这小子到处惹得一地芳心,如今可怎么收拾才好?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张府二小姐不是中意裴明捷吗?怎么又对杜三如此有怨念?哎,真真搞不懂这三角关系…….

而且看他们这熟惗的架式……搞了半天,这两家伙居然是老相识,害她白介绍了半天。

这个死杜三,真能装!!!

怔忡间,张珮兰已经转过了头,笑着说,“苏大人,你无需觉得奇怪,我本来就是这副不拘小节的样子……”说话时面带微笑,声音不紧不慢,自有一种平时闺格女子所没有的从容之气,让人不得不为之折服。

“我们年龄相当,珮兰小姐唤我名字就好了。”苏梓客气地说,“那日赏花宴小姐弹琴时的风采仿若就在眼前,凌云仙子,翩翩从天而降……在下佩服。小姐真乃江南女子之典范也。”

“大人过奖了。”张珮兰轻轻地道。可再怎么掩饰,也包不住此时得意的神色。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旁边杜子骞支着脑袋在那里听她们一来二去的聊天,心里突然就不舒服极了,不由冷哼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是不是?如果嫌我在这里碍事了,在下可以立马就走人。”

“怀远哥哥多心了。”张珮兰掩着嘴笑,也不反驳。

不就是想让他多心嘛?苏梓在心里暗自苦笑。

好你个张珮兰呀,你故意与我谈笑欢声,不过就是想激起杜三的醋意。即使如此好事做到底,送佛就送到西天…….

苏梓不理会杜子骞,端起杯子抿了抿茶,故意笑说,“珮兰小姐如此倾国倾城之貌,又才华橫溢,也不知道这世间何等男子才入得了小姐的眼?”

张珮兰叹道,“这个可说不好了。反正遇上了就遇上了,从此溺水三千,唯取一瓢饮……不知苏公子可是明白在下的心意?”

“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想小姐乃至情至性之人,其中心意,在下也许能够体会一二。”苏梓点了点头。

张珮兰看着她的眼中眸光一亮,淡淡地说,“想不到苏公子乃在下知音也。”

两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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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芳心落一地

杜子骞持扇敲了桌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笑道,“哎,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迷呢?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钟你个头。『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专心品着茶,不理会这种白痴。张珮兰当然知道他在胡扯什么,却也装作没听到。

杜子骞冷哼一声,面色沉郁。

此时,宋君昊从外面匆匆走近,附在苏梓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一听,面色微变,说,“太好了,咱们现在就走一趟吧。”

苏梓急忙起身告辞,“三哥,珮兰小姐,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你们接着慢慢喝茶话聊。”

刚要走,手却被杜子骞一把扯住了,对她眯眯笑,“我说六弟,你今日早上怎么答应刺史大人的?如今却把我扔在这儿……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关照?”

多好的机会呀,人家张二小姐满腹心事想对你倾诉,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透?京城杜三,怎么会是如此不知情识趣的主儿,真叫人失望……

苏梓好声好气地说,“我们这会儿要去赌场,那里鱼龙混杂,很脏很没风景。《+棋+子+小+说+网 .奉献》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地方吗?要不你先在这里陪珮兰小姐聊聊天,回头我再来接你,怎么样?”

张珮兰虽然没开口挽留,可余光却是一片期待。

杜子骞却似乎没接到电波,转身朝张珮兰告辞,“珮兰,我这几日跟着苏梓办案,你自己听听曲喝喝茶,改日咱们再聊。”

苏梓就这样被他抓着往外走,一直到门口,进了马车。宋君昊骑马,阿泗驾车。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梓摇着扇子开始数落他,“杜三呀,杜三,你说你就这么不懂人心吗?珮兰小姐对你可是情深一片呀”

每当苏梓这么叫他的时候,就说明她对他十分不满。

杜子骞眼眸一冷,抬起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恨恨地道,“所以呢?你就这样把我往人家怀里一送,呜呼了事了?”

苏梓冲着他傻笑,“拜托,我是真觉得这珮兰姑娘和你很般配。论相貌,人家可是江南第一的天下绝色。论出身,你是将军府嫡子,人家好歹也是阁老府的嫡孙女。更何况她还天资聪颖,才华过人……有哪点配不上你的?”

“配得上是配得上。可是……”杜子骞挑了挑眉说,“六弟,你还小,这男女之事呀你得慢慢体会才行。就说这珮兰吧,我打小就认识的,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人家可没拿你当哥哥看。”苏梓翻了下白眼。

“你就这么愿意看到我和她凑一对嘛?”这种念头一起,杜子骞突然觉得无比烦燥,总觉得被人抛弃了一般的难受。

他勉强压抑下这股怪异的想法,幽幽地道,“珮兰按说也是个万一挑一的,可是她千好万好,却有一样不好……”

“哪儿不好了?”苏梓纳闷。

杜子骞又敲了她一记,笑道,“呆子,就是你说的出身呀。”

“出身有什么问题?”苏梓追问。

杜子骞凑上前说,“要知道女子出身越好就越是开不得玩笑,不一小心就赖定你了,到时候八抬大轿抬到府里,生米可就煮成熟饭了,天天盯着你的一言一行,岂不是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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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没银子办案

苏梓彻底被他逗乐了。不过想想也是,正是风华正茂时,有几个愿意被婚姻套牢的?

她笑道,“依你这么说,你对珮兰姑娘不是没有爱,而不是不敢爱……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就是你吧?”

杜子骞潭眸一亮,看着她说,“聪明。反正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你要知道,这女人千好万好,就是太缠人了不好,麻烦。”

啊呸。这厮儿就是个风流不爱负责任的騒货。

苏梓叹气,“三哥如此潇洒不羁,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能够梆住你的心?”

“哎,你可真把我问住了。我想想……”杜子骞挑了挑眉说,“这一呢,她肯定要有倾城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整天对着才会不腻。”

那不就是凝香姑娘吗?

苏梓冷哼道,“三哥没听说过审美疲劳吗,你对着个同样的人,即使美如天仙,看个十年八年的,总有厌烦的时候。”

杜子骞笑,“所以,这二嘛,她还要是个有趣的人。『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有才学,有见识,还要有情调,这样才不至于琐然无味啊。”

苏梓嘴角抽了抽,尼玛按这个条件,放眼这整个江南,估计也难有入他眼的,果然龟毛到家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经慢了下来。

苏梓跳下马车,抬起头,入眼的一个暗红的牌匾,写着逍遥赌庄几个大字。阿泗在外面侯着,宋君昊已经换了一袭青衫袍子,普通经商人的打扮,领头走了进去。

正中一张大桌子上,当庄的长胡子把骰子摇的霹雳啪啦乱响,蹦地一声落在桌面上,叫道,“各位,押大押小,想好了再放……”

苏梓凑上前去,正中一个大色罐被抖得哗啦哗啦响,数十双眼睛胶着在上面,望眼欲穿,场面令人热血沸腾。只听得耳际一大群人激动地喊,“大”,“小”,……声音错落有致。

“开喽!大!”

长胡子打开了骰钟,几家欢喜几家愁。苏梓朝对方扫了一眼,一个方脸深蓝长衫的男子落到视线里。只见他专注地盯着桌面,眼看银子被一扫而光,当下拂起袖子擦了一把汗,面色微微泛白。

宋君昊附在她耳边,说,“对面的那蓝衫方脸的,看到了没有?”

苏梓点了点头。她看过此人的画像,虽然眼前的这个胡子长了,面色有点缭倒,但是五官模样,却**不离十的,正是百合谋杀案的嫌疑人刘晋鹏。

杜子骞也挤了过来,好奇地问,“在哪儿?”

苏梓不理会,微转身在下面冲他摊开了手,指头勾了勾说,“拿来……”

“什么?”杜子骞不解。

苏梓瞪他,“当然是银子……”

“银子?”杜子骞额头冒出一杆黑线,压着声音闷闷地说,“你当我开钱庄的呀?说说看,这回又想干什么?”

苏梓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到底拿不拿?再不拿人鱼儿就跑了…..”

用银票钓鱼?

杜子骞歪了她一眼,“你办案不带银子吗?”

苏梓恨恨地说,“我都穷得没米下锅了,哪来的银子?上个月的俸禄全贴办案上面了,一点补贴也拿不到。”

杜子骞额前一群黑天鹅游过,叹了口气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恹恹地说,“罢了,罢了,我自认倒霉,反正家底都在这里了。。。。。”

苏梓这才咧开了嘴,冲他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本公子的好处岂是这一点半点。”杜子骞腕了她一眼,把银票握在了手里,凉凉地回道,“不过咱们丑话放在前头,这银票要是还不回来,我可把帐算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只要你不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应你。”苏梓知道这家伙难缠,不让他得点好处他是不会就范的,可是眼下借钱也要紧。

“当然不会。”杜子骞说着,终于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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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抛出杨柳枝

苏梓抽走了其中最大面额的几张,领着宋君昊朝对面走了过去。《+棋+子+小+说+网 .奉献》她钻进了人群,伺机扯了扯刘晋鹏的胳膊,凑上前小心地说,“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刘晋鹏一抬头,看到两个年青公子对他笑,顿时警觉,颇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两位有何贵干?”

苏梓环顾左右,附他耳边说,“我看大哥手头比较急,想放点私钱,回头大哥赢了钱得连本带利还回来,你好我也好。”

刘晋鹏不再吭声,可是明显心思动摇。

苏梓又趁机游说了一阵,最后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旁的角落,苏梓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我看大哥是个有福气的人,想必是一时不走运而已。怎么样,有无扳回一局的信心?”

“这鬼玩意儿太挠心了。”刘晋鹏恨恨地嘀咕了一句,问道,“小兄弟,你这利子怎么算?”

苏梓看他上了道,毫不含糊地说,“利子一成。输赢我们不管,三天之后,你得连本带利还,大哥意下如何?”

刘晋鹏眼眸亮了亮,踌躇了一会儿之后,咬着牙说,“成交。”

苏梓笑了笑,爽快地把五张银票递给他,“看仔细了,足足二千两。”

刘晋鹏伸出手,刚想抽走银票,苏梓却抓着不放,另一只手把事先拟好的字据推了过去,笑眯眯地说,“大哥,按规矩,请在上面画个押,如此咱们也好有个凭据。”

刘晋鹏二话不说,抓起笔在上面写了大名,摁了个红印,转身朝堵局的方向走了。

苏梓朝宋君昊递了个“跟上”的眼神。杜子骞走上来悄悄地问,“六弟,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苏梓挥着扇子缓缓地道,“天机不可泄漏。反正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杜子骞颇为不满,骂道,“我呸,拿了我的银子还故弄玄虚……”

苏梓回头看他,一身华服之下隐隐透着贵气,怎么看都和这里的气氛颇为不搭配,不由地叹气。

“任务完成了,咱们去喝茶。”她转身就走。

杜子骞却伸手把她扯了回来,问,“什么叫任务完成了?这话怎么讲?”

“走吧走吧。”苏梓嘀咕着,两手并用拽着他一把拖出了门外。

一出拐角,又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人同时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杜子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怨道,“这旮旯地方,又脏又闷,真不是人呆的。哎,说来你还真是命苦啊,为了办案天天要跑这种地方。”

不理会这种好吃懒做的家伙。

苏梓抬头一看,天色又暗了一层,此时夕阳斜照下晚霞满天,落在繁华的街道上象镀上了一层多边,显得温柔又神秘。

不一会儿,宋君昊从里头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凑到她耳边说,“那厮儿果然是只老狐狸,刚才趁我不注意,使了个碍眼法,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苏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办得好。”

“我马上安排人关注消息。”

“好。”

宋君昊说完,手放在嘴边啲的一声脆响,一匹黑色的骏马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了出来,嘀嗒嘀嗒几声停在了面前。

他一甩长衫翻身上马,转眼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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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脸幽怨色

苏梓把视线拉了回来,正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睛。

杜子骞郁闷地看着她,嚷嚷道,“方才宋黑脸说那个家伙跑了是否属实?哎,要是找不到人,那我的银子不就付水东流了?”

宋黑脸?啧啧……这么说来,那杜三岂不成了名符其实的小白脸?

苏梓暗笑,淡淡地回道,“反正你又不差这点钱。”

杜子骞星眉倒竖,骂道,“好你个苏梓,这才一盏茶的功夫,你就让我丢了二千两。哎,你该不是想让我早点变成穷光蛋吧?”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个苏大判,这回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苏梓眼皮抽了抽,凉凉地说,“都说了办案不是好玩的事情,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再跟着我们受苦受累白白遭罪。”

杜子骞星眉一挑,沉着脸说,“搞了半天,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呀。哼,想让我知难而退是吗?我偏偏不……反正二千两可以不还,但是你欠我的一个条件到时可得照样兑现。”

真有毅力呀,这个杜三。当真是银票多得没地方烧是吧?哼,也不知道他如此这般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图个啥?

算了,想想就头痛。苏梓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家伙给跟晕了,想她一向来去自由突然跟上了个小尾巴,真真还不太习惯。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到了荷园,苏梓起身下车,一回头,发现杜子骞已经跟在她后面,冲着门口左顾右盼,象个不怀好意的窃贼。

她挡在了他面前,颔首微笑,“三哥,今日多谢,咱们后会有期。”

“别呀。”杜子骞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笑着说,“怎么说,我都到你家门口,你也不请我去喝杯茶?”

苏梓委婉地说,“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正式请三哥入园吧。”

杜子骞脸色沉了沉,“说到底就是不欢迎我。”

苏梓不理会他。

还好冬雪一声呼喊适时打断了尴尬,“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哎,害我担心了半天。”

苏梓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手,笑笑地说,“担心什么?有三哥在,自然是有惊无险。”

杜子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冬雪看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露出不屑的表情,搞得当事人莫名其妙。

苏梓也察觉出来了,好笑地问,“怎么了,三哥,莫不是对我府上的冬雪姑娘有意见?”

杜子骞嘴角一弯,说,“意见倒也没有。我不过是觉得,六弟这看女人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你说那几个簪子,虽然不怎么值钱,倒花了咱们那么多时间,原来不过是送给这样的一个俗人,哎,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入了车厢,转眼马车消失在拐角,嘀嗒声逐渐远去。

“少爷,这家伙到底在嘀咕什么?”冬雪遭了白眼,尤自一脸雾水。

苏梓嘴角一阵抽搐,闷笑得简直快得内伤。

两人进园,苏梓看四下无人,这才附在她耳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这个杜三,终于也被少爷摆了一道。”冬雪平时沉静的脸上顿时桃花绽放,,说不出的清丽好看。

苏梓冷哼了一声,说,“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不出点血岂不是太对不起他杜三的名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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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江南海棠苑

两人进了庭院,秋婵匆匆跑了过来,喘着气说,“少爷,路公子走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俊眸一凝,说,“哦,什么时候离开的?”

秋婵说,“约摸已有两个时辰。当时,他好象收到了一个飞鸽传书,神色大变,然后就留下了这个,我看你和冬雪都在外面办案,只好先收了下来。”

说完递给她一个锦盒还有一封信。

苏梓打开了铁盒,却是一枚滴血石印章,看上去似乎与那块滴血玉坠一样,大概是某种信物之类的。顺手挑开信封,上面只有聊聊几行:“今日遇急事,请恕路某就此不告而别。它日若有机缘,苏兄可凭此滴血石印章找到路某,见物如见人。『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轻尘留。”

急事?如今他伤口未痊愈却要赶着匆匆离开,难道漕帮内部又掀起了什么波浪不成?也不知道裴明捷抓了他老爹,到底审出了什么道道没有?

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套一套裴明捷的口风才是。

苏梓望着暮色沉沉,突然无来由地为路轻尘捏了一把汗。

此时,也有一个人同样思绪翻涌。

杜府江南别苑后花园。

春夏之交,正是百花争艳之时,最热闹的莫过于各色海棠,开得如火如荼。有诗为证: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所以取名为“海棠苑”。

四周清幽雅致,香气飘荡在寂静的园子里,适合主人赏花喝茶聊天说心事。

穿过重重的花影往前,是个尖顶的六角亭。里面立着一袭颀长的身影,仰着头双臂微微别两侧,正对着幕色凝眸深思。

一个黑色人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飞出,唰地一声落在眼前,把他的悠长的视线拉了回来。

他蹙了蹙眉头,斥道,“哎,长风,你爷我特别胆小,麻烦你下次出点声音再出现好不好?”

“小的知罪。”卫长风跪在地上,眼皮抽了抽,对自家主子的变态已经十分习惯,只是敢怒不敢言。

杜子骞斜靠在贵妃榻上,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说,“坐着回话。”

卫长风老实地坐了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家主人破规矩特别多,比方问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站着,据说这样抬脖子看人特别累。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据飞鹰来报,刘晋鹏已入高府别苑,想必过不了多久,捕衙那边应该就可以得到消息了。”

杜子骞点了点头,说,“京城那边可有什么传话?”

长风从怀里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说,“大人回来之前,刚刚接到的。”

杜子骞顺手接过来,仔细看了遍之后,眼眸豁地一暗,喃喃地道,“京城怕是又要起大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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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漕运史高绅

第29章漕运史高绅9-21

苏梓第二天一进衙门,宋君昊地赶了过来,神色匆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怎么了,有消息?”她问。

宋君昊点了点头,把一封密信交给了她。

苏梓看完,眉毛蹙了蹙,一脸深思状,尽管此时窗外满园春色,可是她却觉得心沉甸甸地。

她转头问,“你怎么想的?”

宋君昊说,“这百合虽说是百花楼的花魁,即使艳压群芳,可也不过就是一个风月女子而已,按理说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说确实是刘晋鹏所害,那么他为了脱罪,换尸诈死也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从他的作案潜逃手段来看,未免比一般商人高端了许多。只是他与高府关系密切,那情况又复杂了许多……”

苏梓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这高府别苑又是漕运史高绅居所之一,那就说明刘晋鹏和高绅关系匪浅。高绅在江南官场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刘晋鹏一个商人却与他来往甚密,怕只怕……”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宋君昊追问。

苏梓说,“你知道高绅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靠山?这些朝廷中事,他一介小吏如何知道?不过,倒是听他父亲提起过,如今朝中派系争斗厉害,这些江南大吏在朝中多多少少都有所倚重,能不能站对了队对于仕途升迁至关重要。

宋君昊摇了摇头。

苏梓敛眸叹气,“他是三皇子一派的。如今朝中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太子之下,就是三皇子。太子为先皇后所出,为人良善谦恭,皇上顾念旧情让他继承大统。可三皇子却是当今皇后的嫡长子,据说此人才华出众,能力超群,对于朝政之事更是野心勃勃。如此一来,争斗在所难免。按理说江南一带事务属太子掌管,可偏偏这么重要的位置安插了一个外人进来,这其中只怕是宫廷内斗的一种权衡吧。”

宋君昊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可是又有些不明白,他纳闷地说,“刘晋鹏投靠高府,确实比较蹊跷,可是我们目前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谋杀确系高绅指使……”

苏梓点了点头,说,“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事件远远没那么简单。江南历来是富庶之方,官家必争之地,谁都想插上一脚分点肥肉。这几年,漕运发达,朝廷的粮食,盐铁,贡品均改水路由南至北而上。这一带向来是太子殿下的势力范围,最能显示他辅治的才能,可谁都没想到却连续出事,官船被劫,护送官兵死伤许多,再加上有人别有用心地参上一本……”

宋君昊一听,脑子就更晕了,“你是说有朝中有人告太子的状?可是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意外,即使有人别有用心参奏,皇上怕也不好定罪吧,顶多也就是管理不善,治地无方而已,难道也能闹出什么动静?”

苏梓摇了摇扇子,“那可真不好说。这江南官场到处是皇亲国戚,如果有把柄落在其他人手里……”

“把柄?”宋君昊顿时醍醐灌顶,说,“僻如盐铁私售,私吞粮款之类的……那是不是情况就不一样了?”

苏梓持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笑笑说,“君昊,孺子可教,我看你呀,是越来越开窍了。”

宋君昊被她一夸,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都说近朱者赤,我这不是被你传染的吗?凡事到了脑子里,都要多转几个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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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请而自来

苏梓呵呵笑。『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她抿了口茶,继续说,“这盐铁私售,私吞粮款什么的可是官家大忌讳。都说皇子犯法,与民同罪,咱们皇上乃一代明君,眼里进不得沙子,如果自家人出了事情,自然是要怒火三丈的。”

“原来如此。”宋君昊点了点头。

这就他佩服苏梓的地方,同样是一件事情,她总是能由点及面,在层层芜杂之中抽丝拔茧,比别人看得更远,看得更透。

窗外的晨光斜照进来,他觉得此时的苏梓简直明亮不可方物,轮廓分明的侧影,两只眼睛象清泉一样澄澈,睫毛忽闪忽闪的象蝴蝶的双翼,看着看着就不由地有点痴了。

苏梓看他望着窗外的方向发呆,持扇又敲了他一记,“君昊……”

宋君昊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地腆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想了……想了个事情,结果就走神了。”

脚步声突然响起,苏梓扭头一看,一抹俏丽的身影闪了进来,原来是冬雪。《+棋+子+小+说+网 .奉献》她冲着宋君昊戏谑地笑了笑,“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宋兄心猿意马是因为佳人在水一方呀。”

宋君昊额前飞出一排黑线,急忙凑上前压了声音说,“哎,别乱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冬雪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苏梓嘿嘿笑,眼角往里一瞟,向来利索爽直的冬雪姑娘一听这话,居然不敢直视宋君昊,微微别开了眼,面泛桃花。

呵呵,也许自己改行当当红娘也不错。

只一瞬,冬雪已经恢复如常,对她说,“少爷,车马已经备好,今天可是要去哪里?”

苏梓收了扇子,微微笑道,“御史大人初来乍到,我虽然是个毛毛小吏,于情于理拜会一下也是应该的。”

“御史?”宋君昊愣了愣,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不过点头之交而已。”说着,苏梓已经走向了门外,冬雪委婉地看了宋君昊一眼,急忙抬腿跟上。

苏梓到了门口,入眼就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背着着她,一袭上好的冰蓝丝绸,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一只羊脂玉发簪,两两交相辉映。

这个家伙果然阴魂不散。

杜子骞一见她,笑眯眯地说,“六弟,昨晚睡得可好?”这人说话的时候,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妖孽呀妖孽,一大早就跑出来,到底是准备祸害谁。

苏梓心想,要不是她之前呆在刑警队里,成天对一众六块腹肌的帅哥美男,审美疲劳加上早早免疫,或许也会被这活色生鲜干干色诱了去。

她咳了一声掩饰,挥着扇子懒洋洋地问,“今日衙门左右无事,你这又是来作什么?”

杜子骞上前,扯开了嘴角看着她说,“六弟,你今日不是要出远门吗?我特地备好了马车等着你,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呀。”

苏梓一看,这门口停着的果然只有一辆宝蓝色纱窗的华丽马车,不用说确实是他杜三家的。可这奇了怪了,她平常用的那辆淡縁窗帘马车怎就不见踪影了?

她扭头看着冬雪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冬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地看着她说,“少爷,我明明让人把车停在门口的……”

苏梓又扭看了看杜三,眼神如刀直直挥了过去,“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那家伙装作一副伙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说,“不就是一马车嘛。刚才宋大人过来了,他说今日有客人过来,马车不够用,我就帮你把马车借给他了。我帮你巴结上司,你应该感激我才是。而且,反正我们两人用一辆马车就可以了,多了也是浪费,你说,是也不是?”

苏梓见他说得理所当然,又一派云淡风清样子,顿时气得快到吐血。可是郁闷归郁闷,眼下说什么也是迟了,除非她不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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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杜氏口香糖

苏梓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一枚口香糖,黏人的功夫一流,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可他为什么偏偏就挑了她了呢?真是无语。

马车进了街道,杜子骞也不着急,冲她笑着说,“今日六弟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苏梓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故意说,“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正无聊着呢,我之前还在想要不就去喝喝茶听听曲儿也就罢了。”

“难得你有兴致。”杜子骞想了想说,“那咱们就找一个既可以喝喝茶听听曲儿又不用花钱的地方吧。”

苏梓白了他一眼,说,“放眼江南,有这种好地方吗?”

杜子骞一听,凑上前笑嘻嘻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车子停下来了,苏梓掀开帘子一看,眼前是个朱漆大门,两只石狮子蹲在左右两处,门面比钱塘府衙不知要气派几倍,视线往上,门楣上写着“江南御史府”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挑了挑眉,回头看着他说,“这就是你说的不要钱的好地方?”

杜子骞歪了她一眼,挥着扇子说,“我来了江南,裴明捷这厮儿请我到画舫听过一回曲儿,可是风景才赏了一半,就来了一拔又一拔煞风景的黑衣人。所以呀,如今我主动上门拜访,他自然应该把该请的那么一半给补全了。”

苏梓一听,眼皮直抽。果然是京城杜三,这帐算得滴水不漏。不过一想起那一次的历险,瞬间风云突变,美丽的画舫变成了屠宰场,至今仍心有余悸。

说话间,一个管家模样的已经走了出来,颔首微笑,“两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苏梓心想,这效率也太高了点吧。他们都没报上名号呢,这守门的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可是才通报了个来回。尼玛这御史府果然不同一般。

杜子骞走了两步,看她还杵在那里,顿时神色不悦,挑着眉唤她,“六弟,蘑菇什么呢?迟了这裴府的热茶就不新鲜了……”

晕,这人。

两人穿过一个庭院和回廊,来到后院,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紫檀木折扇。栏外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露出浅红色新蕊,江南明媚一如眼前。

好一个花木扶疏,风景如画的庭院。

两人进了亭子,苏梓仔细一看,里面一个石桌,几把凳子,旁边放着一把琴,几把箫笛,还有几本线装书,东西放得整齐,又恰恰触手可及,她不由地惊叹:真是个雅居,想来应该是裴明捷平时经常呆的地方。

桌子上杯子里冒着淡淡雾气,茶香四溢消散在空气里,几碟点心放在盘中,仿佛就专门等着他们来似的。

这个杜三,难道能未卜先知?

杜子骞裴明捷听到脚步声,转身过来,眼里并没有吃惊,只是淡淡地招呼道,“你们俩还真是会挑时间,知道我今天休息,所以不请而来。”

杜子骞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品了口香茶,这才回头对苏梓说,“六弟,你二哥这里备有好货,正宗的明前龙井,你也来尝一尝。”

苏梓满头黑线。想了想,还是上前施了一礼,话未出口,裴明捷虚扶了她一把说,“苏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我还是叫你六弟吧,你也叫我二哥,这样大家都自在些。”

苏梓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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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七公主驾到

杜子骞看她坐下,偏过头去说,“哎,你这人真是奇怪,论理,我也是堂堂四品京城官员,怎么每回你都是对我这么不客气,对这个家伙偏偏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至于吗?”

苏梓不由地莞尔。《+棋+子+小+说+网 .奉献》其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见面就互生嫌隙,或许是因为杜子骞这家伙太过于吊儿郎当了吧……而裴明捷天生自有一种沉稳,不怒而威的气质,让她不得不肃然起敬。

一抬头,看到两双眼睛都好奇地看着,不由地暗自垂泪,好象说什么都不对,索性轻描淡写,说,“三哥多心了。不论官职来说,两位才华横溢,都是我敬重的兄长,哪有什么厚此薄彼的?”

杜子骞斜看着她,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

裴明捷则轻轻笑了笑说,“喝茶吧,你别理他。《+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这人自打我认识,就是这副样子,不仅小心眼,还爱乱吃醋……”

苏梓一听,扫了杜子骞一眼,不由地抿着嘴笑了起来。

此时晨光微微斜入亭子,微风吹拂,三人闲聊了一阵。

杜子骞看着眼前的苏梓,一袭素色青衫,头上丝带轻轻飘扬,眉如弯月,眼若明星,顾盼之间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自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清华之气,端的是勾人心魄,飘逸胜仙。

他不由地叹气:都说江南男子俊逸,眼前这一个虽然身量还未长开,可是日后也不知道也怎么地招蜂引蝶,一想到此,心里莫名堵得荒。就象心爱之物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般,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苏梓看这两人都看着她,杜子骞神色不明地,裴明捷潭眸深邃,不由地敛了笑容,正经危坐了起来。

突然脚步声起,一个悦耳的声音伴着笑声响了起来。

三人齐回头,只见花园里来了一个盛装打扮的二八少女,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苏梓看眼前两个男人齐蹙眉头,不由愣了愣,心想这又何方神圣?她扯了扯杜子骞的袖子问,“这是……”

杜子骞看了裴明捷一眼,笑道,“你二哥的克星到了。”

苏梓呆了呆,“什么克星?”

裴明捷白了杜子骞一眼,转头对她说,“这是丹阳公主,你也见一见吧。”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颔首施了一礼,“卑职见过公主殿下……”

苏梓只好跟着一同行礼。眼角一扫,杜三那家伙却独自坐在那里,依然品着茶,好象没见到人似的。

丹阳公主秀眉一皱,直接把苏梓当空气,走上前一把挽住裴明捷的胳膊说,“子墨哥哥,这里又不是京城,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父皇让我过来度假,算是微服出行,你就别施那些客套虚礼了。”

裴明捷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臂,说,“公主说的是,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丹阳公主只好恹恹地坐下,转而朝杜子骞抱怨道,“表哥,你来江南也不叫我一声,哼,真不够义气。”

“表妹乃金贵之躯,怎么能象我一样,说走就走的?”杜子骞淡淡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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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个麻烦精

杜子骞看苏梓傻站在一旁,一伸手就把她扯到了下来,说,“六弟,既然公主殿下都说了是微服出行,咱们不遵命不是大逆不道了。”

苏梓这才施了一礼坐下。

丹阳见眼前一个俊逸男子,眸子澄澈如水,闪动着一种琉璃般的光芒,不由地挑了挑眉说,“表哥,他又是谁?”

苏梓淡淡地说,“下官乃钱塘判司苏梓。”

“苏梓?”丹阳拍着手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之前在茶楼里逛了一圈,大家都说你断案神乎其神,是不是真的?”

苏梓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只好谦虚地说,“回禀公主,小的只是寻常之人,那都是些无聊的街头八卦,夸大其辞而已。”

丹阳一听,顿时失了兴趣,说,“反正本公主……不对,本姑娘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也不感兴趣。”

“公主乃千金之躯,那些场景确实不太适合观赏。”苏梓说完,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有一个缠人的杜三就够了,如果再来一个七公主,只怕自己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丹阳眼珠子一转,对裴明捷说,“子墨哥哥,人人都说江南风景如画,我万里迢迢来见你,你可要尽尽地主之谊,好好地陪我逛逛。”

裴明捷淡淡地说,“按理说应该陪陪公主殿下走一走的,只是下官近日事务冗杂,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要不,我明天就派个可靠之人,陪陪公主如何?”

丹阳撇了撇嘴,堵气地说,“子墨哥哥,我谁都不要,就要你陪。”

裴明捷眉毛皱得更深了,“恕下官不能从命。”

气氛顿时冷了起来,苏梓暗自好笑,心想杜三这乌鸦嘴还真是说对了,这丹阳公主果然是裴明捷的克星,从京城一路追到江南,不依不饶的……

哎,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何况人家是七公主呀七公主呀,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看来裴明捷这家伙算是有苦头要吃了。

杜子骞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悠悠地喝着茶,一看裴明捷吃瘪,心情大好,嘴角不由地弯了弯说,“表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子墨他日理万机,哪能天天陪你呀。”

裴明捷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你小子又想来什么事?苏梓却不明所以,心想这回杜三怎么起了好心,还帮别人说话?

她眼角一扫,丹阳已经郁闷地回了一句,“他不陪我,那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杜子骞凑过去给她支了招,“子墨没空,总有休息的时候,象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陪咱们喝一两杯茶的时间还是有的。”

丹阳顿时阴转多云,说,“表哥说的是,反正我已经让人把别苑设在御史旁边,正好可以经常过来陪陪子墨哥哥。”

话一说完,杜子骞已经轻笑出声,指着她说,“表妹呀,你真行,表哥我算是佩服你了……”

丹阳扬了扬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裴明捷抚着额,也不说话,可是那张黑得象锅底的脸已经泄露了太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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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身为局中人

突然,不远处传了几声丝竹之乐,似泉水一般宛转动人,如淙淙玉石相触清亮悦耳。《+棋+子+小+说+网 .奉献》众人皆停了下来倾听,只见那琴音浅浅而来,渐渐而出,如湖水涟漪般层层叠叠,延伸开来,转而明镜开阔,似一幅艳丽牡丹水墨画花开锦绣。

这御史府,哪来如此高超的琴艺?

苏梓纳闷地上,再抬头,丹阳已经变了颜色,弯着小嘴问裴明捷,“子墨哥哥,你又没有携带家眷,这又是何人在抚琴?”

裴明捷淡淡地说,“怡香阁的夏荷姑娘。”

这几个字尤如一声轻雷,在众人头顶划过。

苏梓不厚道地想,连裴明捷这铁石心肠也动了凡心,看来这夏荷确实魅力非同一般呀。《+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此时,另外两个人神色各异,杜子骞嘴角溢着笑,端着香茶在品着。丹阳小脸快要挂不住了,看着裴明捷撒娇说,“子墨哥哥,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在家里?”

裴明捷还是那样清冷的神色,不急不慢地说,“前几日我们三人在画舫偶遇见夏荷姑娘,她琴技高超,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心里就留了意。恰好过两日母亲作寿,想请她到时献艺几曲,所以就让她暂居偏院。”

丹阳脸色缓了些,可是却还是放心不下,说,“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佳人,居然能入得了子墨哥哥的眼。”

裴明捷沉着脸不说话,丹阳只好缠上了杜子骞,“表哥,我实在好奇死了,你就陪我去会一会她嘛”

杜子骞被摇晃得头晕脑胀地,不由地叹气说,“得,不见黃河心不死是嘛?为了成全你,表哥陪你走一趟。”

还别说,这个丹阳确实是个被宠坏了的骄骄女,而且还呱噪十分,只要她一在,耳根子半刻也不得安静。

看着两人越行越远,苏梓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地暗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治得了这家伙的人……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巴结巴结这个丹阳,至于对付杜三多了一方利剑在手。

正想提提那个案子的事情,裴明捷倒先开口了,“六弟,百合姑娘被害一案,你就趁早结了吧”

结了?什么意思?苏梓笑着说,“二哥不烦明示在下。”

裴明捷扫了她一眼,语气十分平淡,“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大概也能猜出了几分吧。”

苏梓装傻,“小弟愚钝,不知二哥何意……”

他起身对着一池碧荷,敛了眸道,“如今朝中局势甚不明朗,各方斗争厉害,这江南也不过就是一块大熔炉,能经得起铸炼的才是最后的宝剑呀。六弟,我这里说,你或许就会明白了吧?”

苏梓心里咯噔了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如此说来,百合姑娘真的为高绅一伙儿所害?”

裴明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百合姑娘香消玉磒,或许就是因为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高绅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他在局中,早已身不由已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容消沉,似乎有无限的感慨。

明明外面日光正好,可是苏梓突然那日光投照在他的身上,那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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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琴与箫合奏

过了一会儿,裴明捷转身敛眸道,“如今朝中局势甚不明朗,各方斗争厉害,这江南就是一个大熔炉,能经得起铸炼的才是真正的宝剑。六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苏梓心里咯噔了下,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说,“如此说来,百合姑娘真的为高绅一伙儿所害?”

裴明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风月场向来都是各路信息汇聚的地方,百合姑娘意外地香消玉磒,就是因为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可是,高绅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他在局中,早已身不由已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容消沉,似乎有无限的感慨。明明外面日光正好,可是苏梓突然那日光投照在他的身上,那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之感。《+棋+子+小+说+网 .奉献》

或许他也是陷在局中,身不由已之人?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应该问,好奇可以杀死猫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苏梓想了想说,“二哥,好久没听你吹箫了……”

裴明捷转过身来,看了她半晌,笑了笑说,“好吧……不过,这次我抚琴,你来吹箫。我先弹一遍,你仔细听着,能不能跟上,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缓缓走到古琴面前坐下,十指微抬,琴声浅浅流淌,旋律婉转又十分熟悉。

苏梓仔细听来,却是那日在桃花林中听到的曲子。一开始有飘逸的泛音,眼前有如一江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紧接着风格一转,琴音变得沉郁婉转,飘零孤独之感扑面而来,似男子站在悬崖上迎着风,如泣如诉。

裴明捷弹完,抬头问,“六弟方才可是听仔细了?”

苏梓点了点头。琴声起后,她把箫放在嘴边轻轻相合,居然无比的协调。末了,裴明捷赞了一句,“六弟果然是天生聪颖之人,这谱子极为复杂,没想到你记性如此之好。”

“那是因为这曲子极为好听,缠绵悱恻,乍听之下,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哎,想不记住也难。”苏梓谦虚道。

两人又合了一次。这回因为曲子较为熟悉,苏梓力气加厚,箫声慢慢变得清越,技艺提升很快,到后来两人相互映衬,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幽怨含蓄,象有无数心思在缓缓倾诉。

裴明捷抬起头,看到眼前少年手持玉箫,阳光打在她身上,象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微垂着眼脸,修长优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起伏,随音而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偶尔抬起与他对视,眸光忽闪着耀眼的美丽,让人不由呼吸一紧。

他想,如果这小麦色的皮肤换成玉白,将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那日听她说了一番开解的话,又吹了一曲《平湖秋色》,心里已是喜欢,如今见她以箫声为合,一时琴箫极为协调舒展,心里更是高兴了几分。

曲落,两人相视一笑,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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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疯狂的念头

苏梓垂下箫轻轻放回木架,说,“二哥这曲子越听越好听,只是不知道唤什么名字?”

“《潇湘水》”裴明捷轻轻地说,“此曲寄托了眷念之意,潇湘云水奔腾缭绕,有如时势变迁混乱,不见路在何方……”

都说乐由心生,大概是因为心境发生了变化,曲调已一扫那日的沉郁幽凝之色,莫名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不知为什么,她总希望能减一减他心中那份轻愁。

耳边突然响起了轻轻地拍掌声。两人回头一看,却见杜子骞嘴角勾起,斜靠在红柱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裴明捷淡淡地说,“你倒是真会挑时候。”

杜子骞也不答话,嘴角弯得更深了一些。《+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撇了撇嘴,走到他旁边,说,“你回来了?二哥这曲子着实不错,你觉得呢?”

杜子骞随说,“我刚到。不过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这个俗人听了差点就要羽化成仙了。”

其实他站在那儿已经有一会儿了,刚才一进亭子就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只见苏梓橫箫在手,发上丝巾随风微微起伏,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晶莹,清灵透澈,象块宝石般地闪闪发亮,着实吸引人,突然生出一种把她隐藏起来的冲动。

这种念头刚刚知起就被他压抑住了。疯了,真是疯了。

苏梓并不知道他心里愁肠百结。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丹阳那娇艳的身影,不由地愣了愣,说,“你把公主殿下扔下就回来了?”

杜子骞坐在凳子上架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笑笑地说,“公主和夏荷姑娘一见如故,我一个大男人,也就不打扰她们讲体已话了。”

苏梓眼皮抽了抽,这家伙还真能睁眼说瞎话。那丹阳一看就是个整人的高手,闹一闹就算了,万一……一想起以前看的那些宫廷恶习,不由打了个寒颤。

裴明捷又瞟过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杜三,你可千万别煽风点火……”

杜子骞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回道,“我这人胆子小,点火烧身的事情我向来是不做的。不过,依我之见,最近江南过于沉闷,有些人大概是寂寞久了,大概很想玩玩火吧。”

什么点火玩火…….这两个大男子讲话,听起来也够费劲儿的。

苏梓看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怕他们一着急就干架,赶紧扯了扯杜子骞的袖子,“三哥,我肚子饿了,你中午准备请我们吃点什么好吃的?”

杜子骞收回了视线,冲着她笑,“走,庆安街据说新开了一家酒楼,我带你去尝一尝。”

苏梓看了看裴明捷一眼,说,“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二哥作东了一次,怎么说你也该回请下才对。”

杜子骞挑着嘴笑了笑说,“今日御史府贵客盈门,你二哥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也对,有一个公主殿下在,裴明捷也够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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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月光珍品石

一行人到了庆安街,马车停下。

苏梓对冬雪耳语了几句,就让她先回衙门去了,刚把视线拉了回来,一抬头,杜子骞和阿泗已经走到前面。

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环顾四周,醉仙楼偌大的招牌就在眼前,门楼雕檐画栋,看上去气派非凡,而且与醉香楼遥遥相对,两个招牌仅一字之差,感觉就是来耍威风的。

一楼占花栽树,布置得极为清雅,却只设了柜台摆放一些玉石字画,有客人三三两两在观看。苏梓被一条色彩斑瓓的石头饰品吸引住了,看得目不转睛。

杜子骞站在那里看着客人来来往往,欣然点头。一个着紫衣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是醉仙楼的刘掌柜,态度极为恭敬。两人走到旁边清静的角落闲聊了几句,刘掌柜一边听一边点头。

聊了一阵子再回头,杜子骞见苏梓还在研究那堆石头首饰,不觉得莞尔,于是凑上前说,“真没出息,就一破石头而已,瞧你稀罕成那个样子……”

苏梓叫刘拳柜把珠链拿出来,放在掌心上,歪了他一眼说,“拜托,这是月光石中的珍品,不是什么破石头。《+棋+子+小+说+网 .奉献》”

杜子骞狐疑地看了下,把珠链接过来左看右看,然后笑着说,“六弟,你肯定搞错了,这明明就是蓝纹石嘛,不是什么月光石……”

苏梓愣了愣,恍然大悟之后,不经意地说,“月光石是我家乡的一种叫法。它的磁场柔和细腻,穿透性强,能够安定助眠,而且呀,还可以帮助人们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所以也是一种定情信物,叫恋人石。”

“恋人石……”杜子骞哦了一声,听得似懂非懂,把珠链重新放到她手上。

苏梓又端祥了下,啧啧赞叹。

杜子骞挑了挑眉说,“真有这么好吗?”

“那当然了。你看,这石珠子呈半透明状,具有美丽的猫眼光芒,能发出淡蓝色的晕色,就好像朦胧的月光,所以呀我们才叫它月光石。”苏梓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三哥,这老板不识货,这套月光石首饰绝对贱卖了。”

杜子骞脸黑了黑,说,“二百两还贱卖了?那你说该卖多少钱?”

苏梓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杜子骞说,“三百两银子?”

苏梓摇了摇头,贴着他耳朵小声地说,“我看三千两银子也卖得……”

“三千……”杜子骞目瞪口呆,猛地回头,感觉一片柔软轻轻地刷过他的脸颊,有淡淡清香的气息在他耳际,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抬头,见她眨着眼睛调皮地看着他,不由地呆了在当场,向来灵活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开始打了结,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信就算了。”苏梓摆了摆手,把手链还了回去。

杜子骞却转身挥了挥扇子,对刘掌柜耳语了几句。

两人上了楼,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宾客盈满为患。

苏梓往对面一望,醉香楼的客源明显少了许多。

不用说,这醉仙楼的老板果然够狠够绝,而且还牛逼轰轰。试想两楼面对面,没有十足的信心,谁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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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品醉仙楼

苏梓站在门口一看,宾客满满座无虚席,不由地皱了皱眉说,“看来今天没有口福,只好下次再来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杜子骞嘴角一扬,直接扯了她的手往三楼走,这一层的店小二清一色英俊小生,细皮嫰肉的,看上去极为养眼。

两人进了一个雅间。

刘拳柜走了进来,颔首微笑道,“公子今日想吃点什么菜?”

杜子骞一副大爷样,挥着扇子说,“刘掌柜的,我昨日听阿泗说阿福研究出了一些当季的新菜品,你就让他仔细做好了端上来吧。”

“好的,我马上交待下去。”刘掌柜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杜子骞喝着茶,挥着扇子朝着窗外看风景。『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开始研究菜单,只看了一遍就不由地唠叨开了,“三哥,这醉仙楼的老板心够黑,同样的菜色,银子足足比醉香楼多了三成不止。”

杜子骞脸縁了縁,瞪了她一眼说,“这不叫黑,这叫会做生意。你刚才没看见吗,银子多了他们照样爱来醉仙楼,江南是繁华之地,人家不怕贵,就怕东西不够好。”

苏梓看他脸色不悦,纳闷地说,“我说的是醉仙楼的老板,又不是你,你急什么急呀?”

杜子骞眼珠子一转,又突然笑了起来说,“也是,人家黑还是白的关我什么事儿?”

不过一会儿,一道道热乎乎的菜都已经上来了,浓香四溢,让人一看就直流口水。

苏梓十指大动,边吃边啧啧赞叹,“三哥,这老板黑归黑,厨艺倒也物有所值,确实比对面的醉香楼高出了一两分。”

杜子骞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这下服气了吧。醉仙楼的装饰品味皆属一流,这阿福的厨艺在江南那是排得上号的,你说这里能不人满为患吗?”

苏梓夹了口菜塞进嘴角里,嘟囔道,“真行呀你,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杜子骞却只是笑。他见苏梓专注地吃饭,偶尔瞳仁灵动,琉璃般闪耀着光芒,不由地凑上前叹气说,“六弟,有没有人说你长得象女人?”

“砰……”苏梓一口米饭直接喷了出来,脸涨得通红,把自己搞得无比狼狈。伸出手指着他,只是咳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子骞被米饭洒到,不由蹙了蹙眉头,伸出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说,“至于吗,不就是随便说说嘛,这么激动做什么?”

苏梓擦着脸,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拜托,我的三哥,以后要讲这么恶俗的笑话,麻烦提前告知一声,行不行?”

杜子骞一看她那抓狂的样子,突然又心情大好,故意捏了捍她的鼻子,戏谑地说,“哎,我又没有胡说。要不回头好好照照镜子去,就你这小模样,确实比平常男子俊秀了几分……”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毛手毛脚的坏习惯。

“杜三……”苏梓黑着脸,开始冲他咆哮。

杜子骞见他发火,这才求饶,“行了行了,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我倒真想问一问,你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

苏梓眼皮抽了抽,没好气地问,“想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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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份小礼物

杜子骞歪了她一眼,说,“还能干嘛?小爷我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身家又厚实,这么好的条件,至今尚未婚配,莫说那京城的大家闺秀,就是这江南,想嫁我的芳华女子也多得可以绕西子湖好几圈……怎么,难道还配不上你苏家?”

苏梓一看他神气满满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顿时郁闷起来,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心里愈发不舒服。《+棋+子+小+说+网 .奉献》

得意个什么劲儿……

“我说了我是独子,家里只有母亲,还来的姐姐妹妹。”她胡乱搪塞他。

杜子骞挑了挑眉说,“那还真是可惜了。”

苏梓一边继续吃饭,一边想着,日后自己可要小心了,眼前这家伙虽然出身将门,但生性顽劣,曾经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主儿,自然对女子比旁人敏感了几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虽说这个朝代女子出仕的也有,但毕竟是少数,且行动也不方便,至少目前她还没有换回女儿身的打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掌柜拿着一个木盒子进来,对杜子骞说,“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已经按你的吩咐打包好了……”然后又退了出去。

杜子骞把木盒子推到她面前说,“你看看……”

苏梓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把盒子掀了开来,然后之前在楼下看到的月光石手链,好好地躺在那里,不由地吓了一跳。

她指了指东西,又指了指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三哥,你这该不是要给我的吧?”

杜子骞嘴角弯了弯,说,“你不是说老板贱卖了吗?我不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回头被别人买走了,我岂不是要后悔死……”

苏梓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哦,对了,这个是恋人石,如今她的身份是个男人,哪有男人送男人定情物的道理。

她推辞说,“三哥,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要不你留着送给别人吧?假如哪天有了爱慕的女子……”

杜子骞冷哼一声打断了她,脸臭得象下水道,“你不要是吧,那我就把它扔了吧。”

说完,拿起木盒子作势往窗外扔,苏梓一看,赶紧扑了过去,又抢了回来,恨恨地甩了他一眼,“哎哟,我收下就是了嘛,这么贵重的东西扔它作什么?”

杜子骞这才阴转多云。

苏梓一边把玩着月光石,一边想,反正这家伙钱多烧得荒,就当作是帮他花钱好了,顿时心安理得了起来。然后又想,万一哪天穷得揭不开锅了,自己有宝物在身,起码也能换些银两混混日子。

杜子骞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开眼笑的,活象表情秀,不觉莞尔,于是凑上前轻轻问了一句,“想些什么呢?”

苏梓顺口接道,“换银子……”

杜子骞炸毛一样地叫了起来,吼道,“什么,你要把这个换银子?”

苏梓恨不得咬了舌头,怪自己嘴巴不上锁的,差点坏事。她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说,“我这不过是睹新物思旧物罢……我手上这条月光石手链很象先前那一块……”

杜子骞愣了愣说,“你以前有过一块?”

苏梓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你别小看呀,我苏家原也是殷实兴旺过的,只不过路途败落了而已。”

杜子骞听她提起以前的事情,颇有兴致地问,“那以后呢?”

以后……她也搞不清楚了,索性略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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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看迎亲队伍

那些前尘之事不提也罢。

苏梓狡黠一笑,说,“反正之前我和我娘逃难的时候,穷得丁当响,只好把那条月光石手链当了换银子。如今想来,当时太急切,怕是贱卖了……”

杜子骞一听,脸又绿了绿,合则这小家伙不是可惜东西当了,从此再也找不回来,而是懊悔卖少了……果然是块没心没肺的捂不热的石头……

“手伸出来”

“干嘛?”

杜子骞看她磨磨蹭蹭地,忽地把她的手抓出来,把链子强行套在她手上,然后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宽大的青衣长袍,叹气道,“哎,你就没有好看一点的衣服吗?天天穿这个颜色我看也腻了。”

穿什么衣服关他码事呢?居然嫌弃起来了。

“腻了就太看。”

杜子骞突然认真起来,盯着她说,“六弟,我可警告你了呀,我送你的东西,包括先前的那玉珮,统统都不能卖……。”

不能卖,那就是死物一件。想想就泄气。

苏梓故意逗他说,“那万一哪一天我流落街头,身无分文,那也不能当吗?”

杜子骞瞪她,“别当心,到时我收留你就是了。反正杜府也不差你一口饭。”

苏梓气得快吐血。不过仔细一琢磨,也挺窝心,反正树大好乘凉,顶着杜三的名号骗吃骗喝,当当混混也不是件什么坏事。可是,也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她看着他,不要命地补了一句,“那要是我真是卖了呢?”

杜子骞脸黑得象锅底,恶狠狠地说,“那你就试试看,要是被我发现一次,你的屁股可就要遭殃了……”

呃,真是暴力。

突然,窗外响起了喇叭声,啲里嘀啦的,好不热闹。

苏梓歪头一看,街道上有迎亲队伍经过,只见那新郎一边骑马一边擦汗,还要应付从两边窗口处扔下来的彩头,一个不留神差点从马上滚下来,还好旁边的人把他稳住了……

她扯他的袖子,“呵,三哥,快来看,瞧新郎那个傻样,好笑死了……”

杜子骞看她乐不可叹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凑过去看热闹,然后摇着扇子品头论足了一番,“啧啧,那新娘子,脸上的麻点和痘痘可真多……”

晕。毒人果然配上了毒舌。

苏梓回头瞪他,却发现这家伙居然长得这么好,五官轮廓分明,尤其那一双桃花眼,配上锦缎华衣上,近闻有一股清香,一手背后,一手持扇,典型京城纨绔子弟模样……

她咳了一声掩饰,把视线拉了回来,忍不住酸他一句。

“傻什么傻呀,当新郎的都得这样,难不成三哥这辈子都不娶亲了吗?”苏梓笑道,“等你娶亲的时候,我就拿一盒子的彩头砸你,到时你只会比那人更糗……”

杜子骞想想那个场景,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喜服,苏梓就站在窗口那边对他挥着手笑……突然浑身不舒服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没有那个时候。”他突然说。

苏梓以为他害躁了,就挥手拍了拍他,戏谑地说,“难不成你想出家当和尚?”

杜子骞嘴角一挑,凑到她耳边说,“六弟,你还小不太懂。这不娶亲不一定就是要当和尚的……

苏梓恨得牙痒痒的。靠,这个死杜三,居然把她调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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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活泼大萝莉

出门的时候,苏梓气呼呼地走在前面。《+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哎,你急什么,等我一下……”杜子骞跟在后面,一脸地莫名其妙,这好好又闹脾气……

苏梓出了大门,正得意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张府两姐妹俏玲玲地站在那里,高矮浓纤相似,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所不同的只是衣衫颜色.,气质上梅兰竹菊各有千秋。按现代流行话来说,这珮兰完全就是个气质派美女,而馨兰看上去,更象个活泼可爱的大萝莉。

她上前打了个招呼,“珮兰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原来是苏大人,我姐妹二人在家里呆得闷,四处逛逛……”张珮兰一边和她寒暄着,眼光却往后瞟了瞟,明显心不在焉。

苏梓索性好人做到底,看杜子骞杵在那里,三步二步过来把他扯了过来,说,“三哥,人家珮兰馨兰姑娘都在这里,你倒是快点呀……”

杜子骞腕了他一眼,冷刀如冰。

苏梓牵线搭桥回来,却见张馨兰瞪着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表情纠结。她拿手在脸上东摸摸,本摸摸,纳闷问,“馨兰姑娘,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别动……”张馨兰豁地把她扯住,伸出纤纤细手在她嘴角边一摸,揩下一粒大米饭。

苏梓囧,突然无比怀念走到哪里都能找到镜子的地方。

她感觉不远处杜三和珮兰同时扫过来一眼,顿时额角开始冒汗,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说,“谢谢馨兰姑娘。”

“谢什么,小事一桩。”张馨兰冲她眨了眨眼。

苏梓觉得这小姑娘一时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纪尚小,倒也风采动人,活脱脱就是她闺蜜美琳高中时代的样子,不由地呆了呆。

“六弟,你是不是方才吃太饱了,一晒太阳就变成了呆瓜相?”

耳际有温热的气息萦绕,苏梓抬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潭眸,脸上写的全是戏谑。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梓一眼橫了过来,冷哼了声说,“你不也乐在其中嘛。”

张馨兰拉着珮兰走过来,笑道,“杜大哥,苏大哥,今日是端午佳节,咱们几个人一起去逛街吧。”

杜子骞正想说“没空”时,苏梓已经接过了话,“好啊,反正我也没有重要的事,正好可以陪你们走走。”然后扭头冲着杜子骞笑道,“三哥,你要没空,就先去忙吧。”

杜子骞撇了她一眼,扯起嘴角笑道,“你苏大判司都闲着,我还能忙到哪儿去呀?再说了,这江南的端午我可是头回过,街上肯定特别热闹,值得看一看……”

馨兰一听立刻拍手称好,催他们赶紧上吃点。一旁的珮兰扫了杜子骞一眼,顿时面露喜色。

苏梓一面走着一面打量周围,但见庆安街店铺商坊早早拉起了各种广告,店家叫卖迎客声音不绝于耳。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商贾如云,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盛唐民风开放,街上小媳妇姑娘们以胖为美,穿得各式锦服纱绸,花枝招展,相当暴露。最看好的是那些服装艳丽的姑娘,长裙华美多姿,更在这繁华中增添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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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风舞霓裳店10-4

三个女人跑到街上狂采购,结果怎么样大家可以预想得出来。『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反正张府银子多,苏梓本着为钱塘拉动内需的初衷,游说两位贵家小姐把喜欢的东西统统买下,簪子、挂件、坠子、戒指、手链、玉佩等等,饰品样样精致,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银子足足花了一大把之后,阿泗怀里,手上全挂上了各色包包和袋袋,一边走一边叹气。

杜子骞把苏梓扯了回来,蹙着眉说,“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哎,累死我了,早知道就不陪她们过来了。你说说看,到底还要逛多久?”

大男人到底对逛街兴趣缺缺,有时间宁愿去泡妞听曲儿喝茶。

“杜公子,陪女人逛街就要多点耐心。”苏梓摊了摊手,露出了明亮的四颗小牙齿,说,“不是她们有问题。是全天下女人都一样,对金银珠宝,还有一切漂亮美丽的东东完全没有免疫力。《+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假如这些手饰吧,以前她也喜欢买一堆放在首饰盒里,平时也不见得会戴,但有空的时候拿出来欣赏一下,貌似也挺能满足的。

实在逛不动了,几个帮忙把东西放全放到马车上,阿泗看着。

马车正好停在一家装潢雅致裁衣店面前,门楣上写着“风舞霓裳”几个字,行云流水般摇曳生姿。

苏梓眼珠子一转,对馨兰珮兰微笑道,“这个成衣店老板是我亲戚,两位不烦看看,若有喜欢的衣服,我可以让人给你们最大的优惠……”

两姐妹一听,不由地喜上眉梢,抢先走了进去。

苏梓刚想进门却被拉住了,回头看到杜子骞蹙着眉说,“你小子搞什么呢?莫不是真对馨兰那丫头动心了吧,想送人家衣服?”

“送一送也无烦……”

如果人家出手大方,多送一件两件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能让张府两大名媛穿“风舞霓裳”的衣裙,那就是最好的活广告,人家不收广告费就算了,怎么能要她们的银子呢?

杜子骞却沉着脸训她,“别胡闹,这姑娘家的服饰可不能乱送,万一馨兰姑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那岂不是乱套了?”

苏梓扑哧一声笑,“三哥,你想多了吧。张家姑娘是什么身份?我一个穷小子,阁老又岂能看得上?”

“那可不一定,只有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杜子骞把她上下仔细扫了一眼,摇着扇子说,“你呢,和比我,差距自然海大了去,不过比起这芸芸平庸之辈,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我呸,得意个什么劲儿呀。苏梓眼皮翻了翻,决定不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成衣店上下两层楼,处处镂花雕刻,幽兰点缀,看起来极为浪漫雅致。原来的两个厢房被互相打通,装潢成一个类似于展示室的模样,几个粉衣待者穿行其中,为客人挑选衣服。

风姨看到她,含笑地走了过来。

苏梓迎了上去,“风姨,最近生意怎么样?”

风姨点了点头,说,“你那些点子都挺挺不错的。这几日因为过端午节,客人很多,进账也涨了一倍有余。”

苏梓眼眸一亮,说,“那就好,过一段再推出银卡,金卡,保管她们都爱来。”

风姨再聊了几句就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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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挣第一桶金10-5

看着这些年青姑娘,三三两两在店里穿行,比划衣服照照镜子,苏梓脑子里闪过一些熟悉的镜头,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惨淡无依的境况。《+棋+子+小+说+网 .奉献》

当时刚刚安顿下来,衙门的薪水又少得可怜,苏梓琢磨着再世为人,想要在钱塘立足,银子赚够了才是真理。在街上晃了几天之后,思前想后,打起了裁衣店的主意。

闺蜜美琳学服装设计,还开了一家古风服饰店,动不动就给她洗脑念经。

“女人求新求异,方显得与众不同。哎,你看看你,天天蓝黑制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啧啧,二十几岁了男朋友也没找着,剩女团里又多了一个。”美琳每次见她都是直翻白眼,恨铁不成钢。

那时苏梓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姑奶奶,我成天大街小巷四处抓人,真让我踩着恨天高,长裙摇曳移步莲花,岂不得要了我的命……”

其实也不能怪她。《+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上学时她是牛仔裤一穿到破,毕业进了警队更是不用为服饰发愁,反正从头到脚帽服鞋袜,一年发两次,根本就穿不完。

哎,无比想念美琳的唠叨。

苏梓回忆那些品牌服饰,思路忽地无比清晰。她用木炭细细画了样,交给秋婵,让她找了一个可靠的裁缝,不出两日便按着图样把成衣做好了。

两人在庆安街晃了晃,看上一家地方不大装潢却雅致的成衣店,找到老板娘风姨。

风姨把成衣抖落开来,眼眸明显一亮,说“苏公子的衣服见所未见,倒是新颖别致……”

苏梓笑笑说,“这是在下自己画样设计的,在大唐绝对没有第二件……”

秋婵穿着衣服美美地秀了两圈,杨氏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苏梓鼓起了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道,“这姑娘一穿,身材立刻被衬托得修长婀娜,曲线优美……那些富家小姐看到,肯定会心动不已的。

风姨还在踌躇,“这样式如今还不流行,也不知道能否卖得出去?”

“一定热卖的。”苏梓趁热打铁,“老板娘,这衣服先放在您这儿代售,五天之后,如果卖不出去,我就收回,到时付你点银子作为补偿。如果卖得出去,咱们就按售价,五五分成可好。”

风姨一想,反正她没有什么损失,于是答应下来。

五天过后,苏梓如约到店里,风姨喜上眉梢,给了她足足五两银子,主动提出邀请,“苏公子呀,好几家小姐都在追问你还有没有衣服可以卖呀,这样,以后你的衣服都拿到我店里来代售,我按五成的售价付你银子。”

苏梓心想做生意要慢慢来,先打开一点名气,日后总会越红火。她拿出事先拟好的合约让风姨签了,五五分成不变,只是要求衣服上贴上细致的小标签,绣上“风舞霓裳”的字样,风姨倒也爽快。

一年后结帐,风姨足足给了她五十多两的银票。第二年,风姨店里的衣服基本上全由苏梓画样提供,年底分红五百两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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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谁了解女人10-6

苏梓在东南城置下了一处宅院,就是现在的荷园,把原来的房子退租了,一家人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风姨原来也是小本经营,如今见衣服这么畅销,就寻思着做长远打算。两人商议后,所有的成本利润皆按五五分成,重新立了契约。如此,苏梓自然成了这个店的合伙人,而且拥有“风舞霓裳”这个品牌的所有权。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

怔忡间,肩膀被敲了一记,一抬头,对上一双秋水潭眸,深邃明亮。

她揉了揉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拜托,下手轻点儿,肩膀都快被你敲碎了……”

杜子骞满头黑线,勾起嘴角好笑地看着她说,“哎,你又不是小娘子,这么娇气做什么?”

苏梓辩道,“我那是被吓了一跳……”

杜子骞凑到她耳边说,“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这些小美人给迷住了?”

死不正经。《+棋+子+小+说+网 .奉献》

感觉周围的视线直直地扫过来,好几个姑娘掩着嘴,粉面生春,私底下窃窃私语的,苏梓把视线调回来所扭头一看,丫,这个死杜三,正挥着扇子冲她们乱笑…….

“走,喝茶去……”

“哎,你不是要看美人换装吗?”

“看什么看,看了长针眼……”

杜子骞被噎得不知反驳。

苏梓二话不说,把他扯到了旁边厢房。这个厢房摆放着一排的太师椅,有书架,有香茗,专供等待女宾换装时休息聊天的地方。

杜子骞抿了口茶,狐疑地看着她,“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这些姑娘家的服饰那么在行?”

苏梓不经意地回道,“我设计的衣服,我当然了解”

“别瞎说,你怎么会画这些画样?”杜子骞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苏梓眯眯笑,“有句话叫男人更为了解女人,你没听说过吗?”

杜子骞一听,噗的一声茶喷了……

苏梓赶紧把帕子递了上去,说,“小心点儿,在这里噎住了可就难看了。”

杜子骞抹了抹脸,好笑地说,“哎,了解女人的男人……那指的也是我这种成熟男人好不好,你一个青涩少年,知道什么女人呀?”

苏梓在心里叹气,心想,姑奶奶我论年纪,比你都大了几岁,看到的帅哥美女就象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你又是算哪根葱呀?

她轻描淡写地说,“这设计服装,关键是看悟性,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杜子骞橫了她一眼,说,“反正你歪理特别多。”

突然,清脆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苏梓一抬头,见到两姐妹从长廊那边款款走了过来。

张珮兰身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加配上风鬟雾鬓上水玉兰花簪子,颇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而旁边正对着她挥手的却是张嘉兰,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同色轻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时裙幅褶褶,既清雅又不失活汳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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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杜三掏银子10-7

张嘉兰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仰着一张小小的鹅蛋脸,扑闪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满怀期待地问,“杜大哥,苏大哥,你们快看看,我和二姐的新装怎么样?”

杜子骞左右扫了一眼,挥着扇子笑笑说,“都挺好看的,全买了吧。《+棋+子+小+说+网 .奉献》”

苏梓看张珮兰微微有点失望,自然不会放过让她们当活广告的机会,于是就九天仙女下凡尘一阵乱吹,说到她们晕乎乎乐陶陶为止。

两姐妹一高兴,叫人把先前试穿过的四五件都一并打包送府上。

苏梓想想日后“风舞霓裳”定会借张府两位千金的东风吹向整个江南,心里美滋滋的。

“三哥,你不是认识很多名媛闺秀吗?赶紧也帮忙推销推销吧。『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苏梓冲着他狡黠一笑,杜子骞心想,“推销?”这又是什么新鲜名词?一时拿眼瞅着她,“啥意思?”

苏梓赶紧解释,“就是介绍她们过来试穿的意思。”

杜子骞想了想说,“那你开一家在京城吧,我那里认识的人比较多,保管你的“风舞霓裳”名满天下。”

对呀,怎么没想过这个?可是开店需要银子呀,她把所有的积蓄都买了宅院,哪里还有闲钱?

苏梓凝着眸问,“京城这样的店面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杜子骞想了想说,“大概一千五吧,如果装饰高档一些,应该要到两千两。”

妈呀,这京城果然寸土寸金。

“三哥的主意好是好,只是毕竟价位太高了。”苏梓嘟囔了一句,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三哥,我们商量点事。”

杜子骞看她突然扯着自己的胳膊,满脸算计,好笑地问,“商量啥呢?”

苏梓说,“要不这样好了。三哥你先替我投资,就当是我借你的,服装的货源我来提供,三年之后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怎么样?”

杜子骞看她一身青衫,笑靥如花,说话的时候一对眸子神彩飞扬,好象黑宝石般莹然有光,越看越深,隐隐有光彩流转,一时呆了呆。

苏梓看他半响不吭声,以为他不乐意,顿时有点泄气,鼻子哼哼地说,“不借银子就算了,真小气……”

杜子骞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暗骂了自己一句,咳了一声掩饰,说,“不就是二千两吧,我先让人挑好了店面就是。”

苏梓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抱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还是三哥对我最好。”

大概是喜极,这声音忽尔变得清甜,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而且她一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一种女儿家撒娇的媚态悄然而现。

此时,杜子骞眼里只看得到她那小嘴一张一合,诱惑十足。

回去的时候,苏梓心情大好,衣服即将热卖,京城的连锁店又有了着落…….

她开始口若悬河挑了奇闻轶事胡讲了一大通,把两位姑娘逗得呵呵大笑。

而坐在对面的杜子骞,却默默无语,只紧紧地盯着她,一双黑眸由暗至亮,归于深邃,又似乎隐隐有火焰在深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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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千里传相思

到了张府门口,马车调头往荷园方向行出,苏梓回头一望,珮兰和嘉兰还摇着手目送他们。

刚调回视线,杜子骞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怎么,刚分开就舍不得?”

这家伙就知道打趣她,可惜用错了地方。她舍不得的是银子,为了“风舞霓裳”,日后她少不得要和这些名媛佳丽搞好关系,要不然,她花那么多心思做什么,费神又费脑的。

苏梓叹了口气,说,“张府这两位姑娘皆貌美如花,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哪家的公子哥儿?”

杜子骞冷哼了一声,脸阴得象要下雨。

丫的,谁又惹他了?阴阳怪气的。

苏梓不理会他,一路哼着声儿,“幸福就像花期,开到荼靡,爱情留在秋天,独自叹息,九月的天气,下起大雨,淋湿我的思绪…….”

杜子骞一边听着,一边愣愣地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后来听她哼完了才开口,“这是什么歌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苏梓心想你要有听说过那咱们就是穿越门的难兄难妹了……

“幸福象花儿一样……”她看了他一眼,语气分外轻柔,末了加了一句,“我家乡的小,我娘教我哼的。”

到底哪里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杜子骞对苏梓提到的家乡充满了好奇,可是又总觉得莫名带着神秘和诡异。

他说,“这歌挺好听的,朗朗上口,要不你再喝一首我听听……”

苏梓当年在警队里那是有名的麦霸,每回比赛,都能抱回大大小小的奖杯,这是唯一让美琳佩服她的地说主。一想起美琳,两人每次k歌都是一边喝啤酒一边唱,情到深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最后都搞不清楚是哭还是笑“我给你唱一首《千里之外》吧……”苏梓轻轻哼了起来,“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故事在城外,浓雾散不开,看不清对白,你听不出来风声不存在是我在感慨。梦醒来是谁在窗台把结局打开………”

杜子骞斜靠在车厢里,被她悠悠哑哑的声线被牵引,感受着那浓郁的忧伤悲怆,仿佛看到了劳雁纷飞的场景,不由地心有戚戚焉。

苏梓已完全进入自己的情绪,声音更加缈缥,眼神沾染了伤感与哀怨,等唱到“闻泪声入林,寻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时,不由地鼻子一酸,眼角刺痛,两行热泪就这么嘀嗒嘀嗒地流了下来,声音不由地哽住了。

杜子骞把一方白帕子递到她面前,叹了口气说,“六弟之嗓音有如天籁,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只是男子在外,性情过分流露,怕是不妥。想你如今年纪还轻,日后在我面前如此就算了,在别人那里到底还是要隐藏些。”

苏梓看了看他,扑哧一声笑道,“我哪里是那种忧郁想不开的人?还不都是因为你,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害我白白掉了眼泪。”

杜子骞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也不由地抿着嘴乐。

荷园到了,杜子骞待苏梓下了马车,过才调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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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奇怪探夜人

没进门没几步,便见冬雪急步迎了出来,“公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个杜三没有怎么你吧?”

这个冬雪,自从知道她的女儿家身份之后,对她从头到脚都不放心,从随身侍卫变成了唠唠叨叨的管家婆。

“没事的,那家伙风流是风流了点,倒还没有好男风的怪毛病。”苏梓带着她穿过长廊,到了后院。

她看到秋婵从芙蓉苑走过来,就问道,“我娘呢?用饭了没有?”

秋婵说,“用过了。夫人今天今天去庙里上香,现在房间里专心抄佛经,叫我们不要去吵她。”

苏梓朝着碧云轩走去,说起来还真有些困了,一整天,在御史府转到半天,又陪着逛庆安街,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看来得好好去补充一下睡眠,不然皮肤可受不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洗漱完,她让冬雪秋婵也早点歇息,然后推开门,习惯地走到廊前,对着花木扶疏的庭院发呆。

时值五月,朗朗星空下夜色清凉如洗,眼前池子里满眼望去碧縁一片,荷叶亭亭,微风阵阵吹来,鼻息间清香四溢,她站在那里,不觉得地深吸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后照例看了一会儿书,感觉疲倦阵阵袭来,她把书扔掉,一把滚到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一个千奇百怪的梦。

杜子骞削了长发,变成了韩国花美男,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劲歌热舞,底下粉丝尖叫一片,“杜三,我爱你。”她站在最远的角落摇着冲气棒帮他加油,突然台上吉它声嘣地一声,杜三象旋风一样唰地一声来到她面前,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深情地说,“阿梓,我爱你。”声音刚落,粉丝一拥而上,把她围在中间一阵暴打乱揍,杜三站在旁边扯着嘴角嘿嘿笑。

这个烂人。

突然醒来,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旁边看着她,顿时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只好摒了气息,动也不敢动。

刚想睁开眼偷看时,那人倏地转身往窗外纵向一跃,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英挺的背影。

娘的,居然莫名觉得熟悉。

苏梓一个锂鱼打滚立了起来,低头检查衣服,还好,并无异样。

接下来几天,苏梓每次入睡之前都提心吊胆,怕半夜三更突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有好几次,为了见这个蒙面人一眼,她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和瞌睡虫作斗争,可令人奇怪的是,这种狗血居然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却莫名有点小失落。

第二日到捕衙,钱塘府衙召集六司开会。

苏梓和宋君昊到了议事厅,抬头一看,满满一桌子的人都在,表情很严肃。她突然觉得这个架式很象现在的工作报告会,只是大家没穿制服,桌子上也没有统一放在右侧的大盖帽子。

她一一招呼过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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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江南道衙门

刺史大人照例开了个头,大家轮流上报,苏梓是最末一个开口的。

宋胖子一听上个月已经有十个案子纷纷告结,顿时喜上眉梢,脸上浮着笑说,“不错,比我预想的快些。既然你们捕衙尽心尽力,看来日后我也不需要操太多心了。”

呵呵,长官都这么夸了,苏梓当然不敢邀功,怎么也得谦虚一把,微笑回道,“都是宋大人部署得当,今后我们还会继续努力。”

其实,捕衙这几年在她的打理之下,已经培养了好几个骨干,整支队伍也训练得精练能干,即使她本人不在,照样能够各司其责,运转如常。

宋胖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说,“苏判司真是聪明绝顶,而且又懂得打通人脉,连老夫也自叹弗如呀。”

大家脸上先是一片诧异,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之后,又现出了然于胸的神色。

苏梓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自己和杜子骞、裴明捷关系交好,世上又没有不舰的墙,只怕整个江南官场都传遍了吧?

她顾左右言他,随口把宋君昊夸赞了一扁,“这都是因为宋副官武艺高强,年青有为,我不过是在旁边指点一二罢了。”

宋胖子笑得更欢了,“年青人能够虚怀若谷,真是难得呀。君昊在你手下,也学会了许多经验,日后对他总是有好处的。”

这个啰嗦老爹。宋君昊在旁边,暗暗对她翻了下白眼。

“宋大人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梓也知道,宋君昊虽然是他的庶子,可实际上极得他的欢心,私下自然是很想栽培他的。撇去这一层关系不说,他还是她的好朋友,如果能够让宋君昊快速成长,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之前最为闹心的就是百合遇害一案,可是既然御史大人亲口叫她不再插手,她若再纠缠那就是目无长官。所以只好先让人整理好卷宗,只等那边发话,她就移交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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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漕帮案密谈



第50章 密谈 10-13

裴明捷随手把案卷扔在架子上,说,“先放着吧,反正幕后人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似乎就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想既然无事,御史大人又这么日理万机……

刚想告辞,他清润温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咱们聊一聊吧。『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他说。

苏梓抬起头,看到他嘴角上扬,眼睛一闪一闪,好象比平时多了几分明亮清澈,感觉象放电一样,让人不敢直视。莫名的,总觉得有点不安。

“漕帮的案子你知道多少?”他直截了当地问。

苏梓愣了愣,回道,“听说过坊间一些风言风语而已。”

裴明捷叹了口气说,“目前没有更大的突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镇南,可是……”

路轻尘的老爹!苏梓陡的一惊,问道,“可是什么?”

裴明捷背着手走向窗外,说,“漕帮如此作为明显就是与朝廷作对。可是据我了解,叶镇南应该不是那种人,可以弃整个漕帮于水深火热而不顾…….”

苏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会不会是内部陷害?”

他看了她一眼,脸上是一贯的淡然,说,“极有可能,特别是四大堂主。可是我江南捕衙这拔老家伙办事疏懒,时间过了这么久,居然半点突破也没有。”

这话说完,他走到她旁边坐下,说,“过来帮我吧,我相信你能查出幕后陷害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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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怎么查10-14



第52章 朝政风云 10-15

“漕帮一案,牵涉太多,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叶镇南……”裴明捷叹气,“家父当年在江南持政,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如果可以帮忙,我自然责无旁贷。”

没想到叶家和裴家还有如此一段渊源,可是……她纳闷地问,“二哥为何不下令彻查此事?”

裴明捷看了她一眼,说,“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一旦打草惊蛇,所有的语气都有可能被隐藏得更深或销毁,那么想为叶家翻,就怕是难上加难了。”

也对,这种时候,最好让对方以为江南府衙已经对此深信不疑。《+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苏梓抬头,看到裴明捷站在窗前一脸深思的样子,侧脸轮廓分明,五官清晰,英气逼人,不由想起了另外一张脸,每当对弈遇到困境的时候,一副如水潭眸也会露出这种复杂莫测的神色来。

裴明捷听不到应答,回头看到苏梓正对着他神游天外,不由地好笑,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唤她,“六弟,想什么呢?……”

“叶浩……”苏梓脱口而出……

裴明捷愣了愣,然后笑了,“你同意了?”

“同意?”苏梓纳闷,“同意什么?”

裴明捷挑了挑眉目,一副你别想抵赖的表情,盯着她说,“你刚才明明不是说‘也好’的嘛,难道不是同意过来帮我查案吗?”

苏梓额前窜出一排黑线,当下肠子都快悔青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想了想打着哈哈,“我是说隐瞒着查案也好。”她看他面露不悦,赶紧接着说,“三哥,给我点时间,这事儿我会认真考虑的。”

裴明捷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好吧,给你三天时间。”

“嗯。”苏梓苦笑。

离开裴府,心情十分复杂。她偶然来到这个异世,只想过个传日子,这些政治黑暗从来都不是传说,她根本就不想参与,可是……她想起裴明捷那双酷似旧人的潭眸,心里不由荡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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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落花有情 10-16

叶浩曾经是她大学开始暗恋的一个男孩子,申城q大的学生会主席,两人在c市校园象棋邀请大赛上结识,她对他一见钟情。『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在她准备鼓起勇气表白的时候,她q大的同学告诉她,叶浩已经名花有主,女朋友据说就是堂堂的q大校花。

人家是校花,她是校草,那段时间,她失落,相当颓废了一阵子,后来再相见,却是在市电视台,两人同时受到邀请,一起担任市青少年象棋大赛的评委。

离开的时候,因为车子没到,两人并肩走在电视台楼下的庭院小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分手的时候,叶浩突然转身,对着她微笑,“苏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祝你得到好运。”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样子。阳光轻轻地洒在他身上,照得他英挺的五官熠熠生辉,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人生无悔的感觉。

“叶浩,你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生。祝你一生幸福。”说话的时候,她脸上云淡风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少的难受,明明喜欢却只能说着祝福。

看着他的车缓缓地离开,她挥着手,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叶浩,为什么不让我先认识你?如果有下一辈子你没有恋人,那么我一定对你表白,让你知道有个女孩子在默默地喜欢着你。”

苏梓沿着庆安街往东,一路到了柳河,此时河的两岸流光溢彩,站在桥头回首看去,钱塘城内夜色灯火尽览眼中,好不热闹。

与庆安街的繁华不同,这里两岸街道宽阔,一眼望去,皆是华坊高阁,江南王公府邸,富商私宅大都集中于此,不时见到那些纨绔子弟纵马驰乐,还有青楼女子清脆银铃的娇笑声交错扬起,绝尘而去。

这样的繁华背后,又有多少人在萧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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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心事重重 10-17

回到府里,已是日落偏西。

用晚膳的时候,苏梓咬着饭,可是心里还在想着白天之事。这漕帮一案牵涉太多,帮还是不帮?……一时纠结不已。如果不插手,那么任凭朝政纷纭,宫廷暗波汹涌,也不过是身外事。她不过就一介子民,最后那把龙椅落到谁家身上,又与她何干?可是,脑海里突然窜出那日路轻尘对着她微笑苍白的脸,还有裴明捷期望的眼神……

“阿梓?你怎么了?”

听娘在唤,苏梓回过神,看到自己把汤舀到三娘的碗里,顿时满头黑线,讷讷地笑了,“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想着一个案子。”

三娘叹道,“别想了,先吃饭再说。《+棋+子+小+说+网 .奉献》”

“哦,好。”

可惜味口不太,不过一会儿功夫,也就草草解决了。

晚上,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书,她听到窗外有异响,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门,走廊外一室月光,并无他人。

重新关上门,转身,突然嘴巴就被捂住了。她心猛地一缩,手脚大乱,一时左蹬右瞪无法挣扎,脑子里突然窜出最近坊间传闻的那个不长眼的贼……娘的,该不会是把她这里当土豪窝了吧?不由地害怕起来。

她反抗无望,心一狠,抓起这黑衣人的手臂用力一咬…..

“哧…….”那人倒吸一口气,骂道,“苏梓你是野人吧……看你把我咬的,都出血了……”

咬死活该。可下一秒,苏梓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愣了愣问道,“你到底是谁?”

“是我……怀远。”那人松开了她的嘴,但是手还环在她脖子处。因为说话,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耳际传来,是那种独特的清香。她愣了愣,心想怎么可能?但是不会错,自己鼻子一向敏感,这种清香是体香再加上一些高档的人工香料,普通的人家根本就没有,也就杜三那家伙才用得起……

她扭头一看,妈呀,可不是那个不省心的杜三吗?浑身一身黑,白白的脸上亮着一双桃花,正冲着她笑,神采奕奕就象阳光下四五月的春水,她想这家伙如果再蒙着黑布条,完全就是个精品版的采花贼形象。

不过也不对,这天下有长成这样的采花贼吗?如果知道是他杜三,估计想采他的人比他想采的人还要多吧?想到这里,她扑哧一笑。

杜子骞被她笑傻了,郁闷地问,“哎,害我折腾了半天,原来你没有被我吓着呀?”

吓着,当然吓得不轻,可是她不想说了让他得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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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杜三夜闯10-18

苏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上下下严严实实,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今天还没脱掉外衣。

她挥开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干嘛呀,杜三公子,这半夜三更的,你可真是有雅兴。说说吧,跑到我们家?“杜三放开她,很自然地环顾了四周,笑着说,“六弟,这一整天都没见到你,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你当面说……”

苏梓好笑地问,“三哥想说什么?”

杜子骞扯着嘴角笑道,“我这人健忘,刚才被你一喊,想说的话全都忘光了。“苏梓冷眼雪过去,杜三却一副真是如此的表情。

靠,这家伙鬼扯的功夫与日俱进。《+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什么声音?貌似少爷还没睡着,可能是在读诗……”秋婵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房里的人面面相觑。

翻窗子已经来不及了,苏梓冲他挤眉弄眼,“快藏起来!”

“我为什么要藏?”他很郁闷,搞得跟偷奸似的,又不是见不得人。

苏梓气结,指着他手抖呀抖,“废话少说,你不藏以后我就不理你。”

杜子骞被她的怒气煞住了,问,“藏哪儿?”

她指了指床上,“被子?”

“太薄了,遮不住。”杜子骞摇了摇头。

她指了指下面,“床底下……”

“灰尘多,搞不好有蜘蛛丝,会起疹子。”杜子骞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苏梓怒,“你个臭小子,藏个地方还挑三拣四的……”

杜子骞很无辜地看着她,“我从来没钻过床底。”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杜子骞还是一副优哉游哉,你奈我何的无赖样子,苏梓急得快要抓狂,她拽着他左看右看,转了几圈,然后看到床旁边低垂的粉色门帘,眸眼一亮。

“找着了。”她手掀开帘子一把把他塞了进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敢出声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杜子骞捂着嘴苦大仇深地看着她,嘀咕道,“算你狠。”

门吱地一声响,苏梓抬起脖子抹了一把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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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躲在哪里10-19

秋婵打灯走在前头,三娘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看她和衣躺在床上看书,上前关切地问,“阿梓,夜深了,你怎么还在读书呀?”

“娘……”苏梓假装被惊醒的样子,起身下床,她扶了三娘一把坐下,脸上一派淡定,“哦,老毛病,我习惯看一回会儿书再入睡的。『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有几个地方写得特别好,刚才我还忍不住读了几句。”这句她是特意说的,当心她们听出了里面对话的声音。

秋婵听了笑盈盈地,“公子看书看得入迷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三娘笑,“你不知道,阿梓这几年变化可真大,以前看书都能看睡觉,如今倒是变成了个书呆子。”

晕,难道以前这本尊就是那副模样的?

苏梓难得听三娘提起往事,心里有很多话想话,可是杜子骞那家伙偏偏此时躲在房中,于是只好作罢,想了想还是说,“现在进了衙门作事,比不得从前。哎,娘也知道,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

三娘叹气,“都怪我害了你,那些正经的手艺你一样都没学会,偏偏就是会看书有了兴趣……哎,总归不是个事儿呀……”

躲在帘子后面的杜子骞掩着鼻子听得专注,听到这一句不由纳闷道,这苏梓的娘亲也真有意思,人人都盼着自家儿子读书万卷下笔如有神,一朝金榜提名从此光耀门楣出人头第,她倒是个看得开的,心里不由佩服几分。

苏梓这边却担心三娘泄露了太多的信息,急忙劝道,“娘,别担心我,你身子不好,夜已经深了,你快去休息吧。”

三娘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说,“也好,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这书看完,我一定歇下。”苏梓松了一口气。

这人刚走,苏梓关了窗户,重新坐回椅子上,冲着粉色帘屏喊,“出来吧。“杜子骞掩着嘴,苦大仇深地看着她,“好你个苏梓,居然叫我藏在那种不光彩的地方。“苏梓合上书,悻悻地说,“你半夜三更不请自入,本来就是不光彩的,藏在那种地方刚好绝配。”

杜子骞被她噎了一口,气乎乎地坐在贵妃榻上,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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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杜三脱衣10-20

知道眼前这家伙心思复杂,不能以寻常人对待。他不开口,她也沉默。耳边传来兮兮簌簌的声音,她抬头,顿时目瞪口呆。于是跳了起来,三步两步上前,瞪着他问,“杜三,你在干吗?”

“脱衣服呀……”杜子骞嘴角弯了弯,也不理会她。

苏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杜子骞脱了夜行衣随手一扔,露出月华长袍,拍了拍她的脸,纳闷地问,“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苏梓暗自擦了一把汗,嘀咕道,“原来是要脱这个呀……”

杜子骞一听,好笑地问,“不脱这件脱哪件?”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凑到她耳边说,“难道六弟希望我把剩下的衣服脱光了?不是我自夸,你二哥我的身材可不是盖的……”

苏梓一个巴掌挥过去,叫道,“好你个杜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杜子骞嘻嘻笑,眼前影子一晃,那家伙居然灵活地避开了她的攻击,巴掌轻轻地落在他的衣角处。《+棋+子+小+说+网 .奉献》

传说中的轻功,苏梓再次气馁。

杜子骞不理会她,挥着扇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越看越有趣。“六弟,原来你睡觉还薰香呀。”他拿起香闻了闻,放下,又拿起另外一个,点头笑道,“原来还带些香草的清气,还有没有,也送我一盒。”

苏梓没好气地回道,“没有了。我一年就晒着那些香草,做几盒香草和几个香包就没了,你以为花银子在街上就能买得到吗?”

杜子骞听了也不生气,笑笑说,“那就一言为定,我提前跟你说定了,你明年香草晒好,要送我一盒薰香,还要新手给我做一个香包。”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苏梓慢条斯理地打开书本继续看着,完全不受干扰。

“我不管,你一定要送我。”杜子骞一固执起来完全就是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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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深夜闲聊10-21

苏梓知道这人脸皮厚得象堵墙,硬赶也不见得能赶走他,索性就决定把这人当空气,不理他就是。

杜子骞把贵妃榻移到她旁边,手里把玩着香包,闲坐了一会儿之后顿时觉得有点无聊,一抬头,看苏梓依然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书看得无比认真,不由地好奇心起,悄悄凑过来,一把抢过了书。

苏梓也不生气,翻了个白眼,拿起案上的养身茶抿了口,问,“杜三公子,杜三哥……你放着那么大的宅院不住,跑到我这里来挤一间小屋做什么?”

杜子骞嘀咕道,“我乐意。《+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晕。这土人。

杜子骞不理会她的白眼,把书放在了自己手里翻了翻,眼睛瞪得又大圆,歪她一眼道,“《大唐民间奇闻》……哎,我还以为你看的什么高深的书,原来是这种不入流的……”

“不入流又怎么了?我乐意。你杜三公子是上流社会之人,读的是圣贤书,你就不怕被我污染了吗?”苏梓学着他之前的口气,说完瞪了他一眼,重新抢了回来,继续看。

“污染?什么意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梓咬文嚼字,杜子骞脸一沉,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在她面前咬牙切齿,“苏梓……嗯,别不识抬举,这泱泱大唐,想巴结本爷的人多的是……”

苏梓看他准备发神经,赶紧掩住他的嘴,腕了他一眼,“叫什么叫,这都入夜了,你想把我府里的人都闹醒是不是?”

两人靠得太近,气息交缠,鼻观鼻,眼对眼,苏梓心猛地一跳,赶紧放下手,脸瞬间莫名其妙地红了。

杜子骞也不说话,只拿两只眼睛看着她,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轻轻说,“六弟,你脸怎么红了,是因为热吗?”

苏梓气不打一处来,生生抑住自己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咳了一声掩饰,悻悻地说,“热什么热?这春季本来就天气凉爽,如今已是大半夜,晚风习习,……哎,小弟我身体向来好,血气十足,白里透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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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所为何事10-22

杜子骞看她难得烦躁,突然觉得得意,心情大好,重新歪在榻上支着脑袋看着苏梓,手里把玩着香包,想了想说,“六弟,你真不想知道我找你是来做什么的?”

哼,吊她胃口。《+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之前问他他不说,如今想说她还不乐意听了。

苏梓放下书,撇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我再追问了也是白问。如果你想说,自然也是会说的,我又何必问?”

杜子骞听完,突然觉得自己平日里已经够难缠了,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却经常让他有一种撞墙的冲动。他作了一回深呼吸,再面对她时,已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想不到六弟对我如此了解,呵,想想你这话的确有几分歪理。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今天来,纯粹是因为担心你……”

苏梓白他一眼,狐疑地说,“担心?这京城杜三据说从小狡猾多诈,喜欢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没有听说有什么善良多事的美誉…..再说了,我好好的要别人担什么心呢?”

“那些都是别人诋毁我的话,你怎么也信?”杜子骞冷哼,歪在贵妃榻上,慢悠悠地说,“你呀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

她心里咯噔一下,问,“何出此言?”

“你这几日不是去找裴明捷了吗?”杜子骞眯着眼看她,说,“难道那家伙没邀请你入局?”

原来是为这个……可是明明下午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为什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当时除了她和裴明捷在场,貌似没有第三人。

这个杜子骞,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不是他深谋远虑,心思缜密过人,那么就是裴家里面有杜某人的内应……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这家伙不是京城坊间传说的那样,风流倜傥无事一身轻。

苏梓扭头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暗忖也许自己对他太过于掉以轻心了。。。。。。

“三哥何出此言?”苏梓露出无辜的眼神,装傻。

杜子骞看了她一眼,叹气说,“裴明捷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党,他到江南查办漕帮一事自然也是为太子效力,你若是插手,自然也会冠以太子党的标签,日后走到哪里都脱不了这层关系。”

苏梓撇了他一眼,说,“杜兄是担心太子失势?”

杜子骞不置可否,眯着眼睛说,“如今朝中局势太乱,正是扑朔迷离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初入官场,还是别站错了队而已。”

苏梓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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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应邀而至10-23

早就听话朝中各皇子都有自己的支持者。『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就象裴家扶持太子一样,野心勃勃的三皇子据说也集中了一批朝臣。而杜家,按说应该是支持兰妃一脉,那就是二皇子。可是听话这二皇子在诸位皇子当中不甚得志,成天不思进取,只喜欢抚花弄草,吹曲听歌,在风雅中闲适度日。

“杜兄为何对小弟这么好?”

“也许是我烂好心吧。”杜子骞突然站起身来,说,“天色已晚,你这里既没有酒喝,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哎,…..”

苏梓看着他的背景,在心里骂道,杜三这家伙,话说了一半就走,果然是个不嫌事儿多的。

三天后,苏梓跟宋大人请假,办好手续,直接打好包袱带着冬雪到江南府衙报到。

穿过长廊,还是在那天相面的那个六角亭子里,案桌上铺着一张宣纸,裴明捷拿着笔,对着春色满园一边沉思一边作画。

她从背后绕过去,想吓他一跳……也许是她走得仔细,也许是他太过于专注,等她到了背后一米开外还是毫无反应,她暗自好笑,抬头一看,不由愣了。

画中正是那日赴张阁老宴会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她吹着那道《平湖秋色》,裴明捷站在她身侧,抬起头一脸深思。不远处桃花灼灼艳丽非常,映着他们的身姿更加挺拔俊朗,当真是人面桃花想映红。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画中人,而且是如此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苏梓一时为自己男子扮相喝彩,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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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应邀而至10-24

不等她再近一步,裴明捷回头,一看是她,先是愣了一愣,不经意地,“六弟,怎么是你,吓我一跳。『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看他准备把纸折起来,赶紧上前拦住,故意问道,“画什么呢,三哥?”

裴明捷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然后低头,复又把宣纸摊开,说,“画那日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苏梓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叹服,说,“三哥,你画得真好,早就想向你讨墨宝却没有机会,要不这张就送给我吧。『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裴明捷拉着她坐在旁边,说,“这张没画好,如果你想要,我好好画,给你一张更好的。”

苏梓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他对自己的画技要求太高,不轻易示人,所以也就释怀了。

“那好吧,下次你可不能食言。”

裴明捷笑着说,“你喜欢我的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食言?”

苏梓顿时眉开眼笑,突然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便道,“三哥,我本来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不想参与太过于复杂的事情。可是思来想去,漕帮这案子毕竟牵涉过多,能还给叶家清白,还江南一个太平,倒也是幸事。所以今天前来,正是为协助查案之事,希望自己能尽一分力……”

裴明捷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说,“六弟是明理之人,能如此考虑甚好。”

苏梓苦笑,想了想又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裴明捷看她有些吞吞吐吐,笑着说,“有什么请求,你讲出来无防,为兄会尽量帮你的。”

苏梓缓言道,“二哥,我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守着我娘亲,过着平常人的悠闲生活。所以,希望日后案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报给朝迁的案卷里不要出现鄙人的姓名。”

“这样……”裴明捷有点意料,想了想还是点头,“也罢,为兄本来还想扶你一把。可是人各有志,既然你不想扬名立望,也不想功名利禄,日后我再想想其它法子补偿你就是。”

苏梓松了一口气,笑笑说,“三哥不用客气。”

裴明捷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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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柳院桃花 10-25

两人沿着六角亭子所在的兰院一路往西,进了隔壁一个院落,门楣上写着飘逸生姿的两个字,“柳院。”

“柳院……”

苏梓抬头,看到裴明捷冲着她笑,“走吧,进去看看。”

柳院四处栽花占树,院子里沿池种着一排排柳树,一年四季枝条摇曳,婆娑生姿,与那些热闹的姹紫嫣红相比,倒有一种别样的景致。更加可喜的是,除了柳树,这里还栽种了一丛一丛的桃树,红绿相互辉映,一时美不胜收。

苏梓看着庭院桃花盛开树树绚烂,想起那画里的桃树林,心里喜欢,便问,“二哥,你很爱桃树吗?”

裴明捷不经意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苏梓愣了愣,难道这人早就料到她会过来不成?这家伙,差一点忘了他是江南道老大,丫的,真是可怕。

怔忡间,裴明捷回头看她,“六弟难道不喜欢这个地方?”

她笑,“挺好的,谢谢二哥安排。”

裴明捷看她满意,扬了扬眉说,“柳院和我的兰院挨得近,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就行了。”

苏梓看着裴明捷走出去,便带着冬雪把衣物安顿好,然后就去了书房。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有小厮儿抬来了几箱子,她看是一堆卷宗,便让人把东西全扛到她书房里。

苏梓看卷宗有个习惯,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都不出门。这一次,她变本加厉,直接把自己关了个两天。

冬雪急得在外面跺脚,一转身看到裴明捷走了过来。

“裴大人…..”

裴明捷看着紧闭的门,眼里写着担忧,“六弟还把自己锁在在里面吗?”

冬雪点了点头,“我家公子就是这个坏习惯,哎,这都两天没正常进食了,身体搞垮了三娘该骂我照顾不周了。”

裴明捷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想了想走到门边,刚想敲门,那门就自动地推开了,映出来一张苍白的脸,带着疲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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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四菜一汤10-26

苏梓摸了摸肚皮,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有饭吃吗,二哥?”

裴明捷好笑,“江南御史府,还有少你吃的?”

苏梓一看,四菜一汤,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样样精神,色香味俱全,于是就埋头苦干。《+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裴明捷亲自给她打汤,叮嘱她,“慢点吃,小心烫着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苏梓嘴里塞着饭,嘀咕道,“实在太饿了。我先不跟你说话了,等吃咆了咱们再聊。”

御史大人满头黑线,可是又不忍心再开口,于是坐在那边欣赏她的吃相。

“六弟,你以前饿过吗?”

“应该没有吧。”她露齿一笑,“即使有我也不记得了,郎中说我得了部分失忆症。”

裴明捷叹气,“如果是不好的回忆,其实不记得倒也罢。”

苏梓心想,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她的前生她记得,却无法记起那些过往,想想匪夷所思。

吃完饭,两人往海棠院。庭院里月色正浓,海棠春色怡人,晚风吹来,拂过一阵馨香。

苏梓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站在廊前吐糟,“二哥,那些卷宗有一个人那么高,简直快要累死我了。”

裴明捷看她眼睛底下的青影,突然就不舍了起来,笑道,“六弟,这案子本来就复杂,你一时找不到突破口,我也不会怪你的,何必如此操劳。”

苏梓回头冲他眨了眨眼说,“二哥,你怎么就如此断定我劳而无获?”

裴明捷愣了愣,问,“真有线索。”

苏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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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有了线索10-27



第65章 搅人清梦 10-28

柳院是个清静的地方,苏梓一觉睡到天亮,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对话。『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哎,你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公子的厢房……”

“你知道我是谁嘛?”

“我管你是谁,你一个未出阁闺的女子进男人厢房就是不对的事情……”

“哼,我懒得理你。”

……

两个女子,一个声音是她熟悉的冬雪,另外一个则是个更年轻的声音,娇娇脆脆仿佛在哪里听过…….

哪里……

苏梓脑子嗡地一声,赶紧从床上跳起来,三下五除二裹了衣服,推开门。《+棋+子+小+说+网 .奉献》门外娇娇俏俏立着一个身着米色裹胸水红罩衫的女子,脸色因为奔跑微微泛红,着实比外头的桃花还要艳丽三分。

她暗自叹气,这小姑奶奶,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下官拜见公主殿下……”

苏梓敛眉收目,双手抱拳准备一揖到底,弯到半中却被扶了起来,一抬头,看到丹阳冲着他笑,“哎,这里又不是宫里,少行那些虚礼。本宫过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

冬雪一听是公主,顿时目瞪口呆,暗自懊悔刚才出言不逊。

苏梓冲她眨了眨眼,故意埋怨道,“冬雪,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呀,还不赶紧给公主殿下谢罪。”

冬雪赶紧上前叩头,“刚才小人眼拙,还望公主见谅。”

丹阳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算了,今日本宫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了。下次你可看仔细了……否则我定不轻饶你。”

冬雪满额黑线,但是自认倒霉,讷讷地回答,“奴婢知道了。”

苏梓说,“冬雪,愣着做什么,不赶紧上茶。”

“奴婢遵命。”冬雪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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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丹阳的心 10-29

喝了会茶,丹阳突然说想去欣赏柳院的春色,苏梓无奈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奉陪到底。《+棋+子+小+说+网 .奉献》

看着柳树边上的桃花树丛,丹阳突然顿了顿脚,扯了扯她的被子说,“苏梓,你和子墨哥哥是不是关系很好?”

苏梓摇头,“很好谈不上,不过是因为这几个月机缘巧合,所以才慢慢熟悉起来的。《+棋+子+小+说+网 .奉献》”

“这样呀,”丹阳明显有点失望,想了想又凑上前问道,“你说子墨哥哥最近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喜欢的女人?苏梓想起上一次见面的情形,琢磨着丹阳是不是还在吃夏荷姑娘的醋,于是就笑笑说,“公主殿下如果说的是夏荷姑娘的话,我想应该不需要太操心。”

“此话怎讲?”丹阳明眸一闪,颇有兴致地等待下文。

苏梓说,“二哥认识夏荷姑娘时我和三哥也在场的,纯粹就是以琴会友,前些时候邀请她到府里,也是因为太夫人作寿的缘故。再说了,夏荷姑娘不过就是个卖艺的,怎么会不知轻重,哪里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夏荷说话,虽然她对那天黑衣人袭击事件还心有余悸,但是她也知道女人嫉妒心起是天下最可怕的事件,何况当事人是皇帝老儿疼爱的丹阳公主,生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哎,大概是惜才吧,当日醉心湖一见,她身为女子也被迷住了。那么才艺双馨的仙女般人物,特别是那一双灵活修长的手,一抹一挑,余音缭绕……放眼整个大唐,能弹得如此出色好琴的人可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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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往情深10-30

丹阳脑袋一歪,点了点头说,“我想也是。可是你说奇怪不奇怪,二哥最近为什么老是对着桃花发呆,而且还经常画桃花……”

桃花,苏梓想起了之前的那副画,脑子嗡的一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红花绿叶,突然就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了。

“苏梓……”丹阳唤她,嘴角一弯笑了,“你怎么也和二哥一样,开始对着桃花发起了呆了”

苏梓讪讪地笑了,不经意地回道,“公主殿下,你为什么喜欢二哥呢?”

丹阳也不扭捏,秀眉一扬,骄傲地说,“我的子墨哥哥聪明绝顶,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一介少年就金榜题名中了探花,成了京城四公子之一,那些大家闺秀表面上不敢说,可是在私底下谁不是盼着裴家能上门提亲呢。『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心上人,苏梓突然觉得有点荒诞,这情景仿佛就是当年她和美琳窝在一起,讨论着校园里那些炙手可热的男神。

她笑笑说,“据说二哥单恋他表妹紫菱,公主殿下可知道?”

丹阳不以为意,她说,“这就是子墨可贵之处。他不象我表哥,四处掂花惹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本宫喜欢。”

这杜三果然臭名昭昭,连自家表妹也是不耻的。怔忡间,丹阳又说,“喜欢哪有什么道理的。我从小就立志嫁给子墨哥哥,长大了就一定要嫁给子墨哥哥……”

遇到了这样强悍的粉丝,对裴明捷来说到底是幸或不幸?

苏梓想起那个桃花林中,对着湖水吹箫,一脸忧郁的英挺背景,突然叹了口气,轻轻吟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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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闲话牡丹10-31

第68章闲话牡丹10-31

丹阳蹙眉问,“苏梓,你这诗里难道有什么典故?”

苏梓点头,“我看过一本杂书,名字忘记了,只记得情节,讲了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书生的故事。《+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丹阳好奇地瞪着她问,“你倒说说看。”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丹阳看着她,怔怔地问,“难道紫菱就是那个杜丽娘?”

苏梓叹气,“也许吧。”

过了半晌,耳边突然传来呜呜的声音,她转头,看到丹阳明艳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顿时无措起来,想哄她,可是如今她的身份可是个年青男子,自然不可愈距。于是只好走上前,柔声劝道,“公主殿下,那个杜丽娘和书生的故事,其实是书里胡诌的,不过戏里别人编着骗人眼泪的,你又何必当真?”

丹阳擦擦眼泪,一脸幽怨,“别人不信,我信。子墨哥哥就是那个书生,紫菱姐姐就是杜丽娘。我贵为公主,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你皇就为想办法为我找到,可是紫菱姐姐已是在天之灵,父皇再有本领又能怎么办?呜……“苏梓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电影,女主角早逝而让人,之后几年,每当女主角生日那天,男主角就会打开盒子,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堆着一起。那个时候,连她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看到结尾处,都忍不住要老泪纵横。当时她就想,如果换成了自己,面对这样痴情的男子,除了叹息,又还可以怎样呢。

一时觉得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哎。

苏梓笑笑说,“就算二哥是情深之人,可是时间无情,我相信再过向年,他就可以忘记前尘往事的。再说了,这朗朗乾坤,哪有人死可以复生的?”

“是这样吗,他真的可以忘记掉紫菱吗?”丹阳满脸狐疑。

苏梓肯定地点了点头,“会的,我相信他会的。”

“你先回去吧,我一人再呆一会儿”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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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期而遇11-1

这天一早,苏梓和冬雪两人背起包袱,乘马车出了城门,走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渡口,一艘船停在那里。『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船夫,等等……”两人扯开了喉咙喊,可是水边风大,这声音很快飘散到空气中,余下嗡嗡的回响,根本就传不过去。

两人下了马车,苏梓拍拍冬雪的手,“快,冬雪,把船拦下。”

“好的,公子。”

冬雪一袭青縁衣裙中在空中急旋转,几个踏步之后已经飞奔到了渡口,看得苏梓一阵羡慕。

一看船夫准备放绳子,赶紧冲上前喊他,“船夫,等等我们…...”

苏梓跟在后面跑,一边喘气一边叫,“船夫,等等我们……”

船夫冲他们摆手,“两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船已经被人家订下了。”

“定下了?”冬雪急得干瞪眼,“那什么时间还有渡船?”

“一个小时后吧。”

冬雪皱眉,转身说,“怎么办?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等?”此时她一身青色长袍,扮成了普通小厮儿的模样。

苏梓环顾四周,眉心一蹙,说,“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要不就直接找订船那人商量商量,咱们付多点的船费也是可以的……”

冬雪只好上前抱拳,“这位大伯,船上是何人所订,我们能不能和他们商量一二?”

船夫说,“也是两位公子,你好好与他们说说,指不定就行了。”

那两人听到说话声,也回过头来,冲她们颔首微笑。

冬雪反应过来,转身扯了扯她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公子,怎么会是他们?”

他们?谁呀?

苏梓抬头,一看是杜子骞那厮儿和阿泗,顿时头皮有点发麻。

杜子骞冲他招手,“六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苏梓拉着冬雪直接走上船去,船夫见他们认识也松了一口气。

船不小,坐十几个人绰绰有余,可是杜三这厮儿居然就包租下了。娘的,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作派。

眼前一派湖光山色,叫人豁然开朗。苏梓看杜子骞背着手立在船头,也信步走了过去,终于忍不住奇怪,瞟了他一眼问道:“真巧呀,三哥,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其实她心里在嘀咕道,这家伙该不会在这里专程等她的吧?可是她知道即使问了,以杜三的狡猾,他不想说的也会推个一干二净,索性装聋作哑算了。

“你又是要去哪里?”

苏梓不想隐瞒,她知道这家伙耳目灵通,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干脆敞开来讲。她坦然地说,“玉屏山漕帮。三哥你呢?”

“果然实诚。至于我吗…..”杜子骞扫了她一眼,只是笑笑道:“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着六弟你东奔西跑来得有趣些。。。。。。”

无言。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公子哥儿,理他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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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临水如画 11-2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杜子骞突然轻轻挥了挥扇子,指着前面的葱茏起伏,似不经意地说道:“六弟,这山,当地人叫它翡翠山,是不是宛如翡翠般晶莹剔透?”

苏梓听言愣了愣,抬头一望,前面群山环绕着湖山,可是这山大小不一,多数不险而是秀丽,暗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山,不由惊叹道:“好秀气的翡翠山,宛如邻居小家碧玉!”

杜子骞撇了撇嘴:“小心!别被它的外表迷惑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盯着他道:“此话怎么讲?”

杜子骞皱眉道:“你真不知道?”

苏梓满头黑线,没好气地瞪他:“知道我还问你吗?”

“哦….”杜子骞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这次做的功课还不够充分…..”

杜子骞挑眉道,“这山看似纯净美好,可多年前却是禁地,寇贼出没,人烟罕至……”

苏梓看他还是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下,问道,“难道这翡翠山就是玉屏山?”

杜子骞呵呵笑,“看来六弟果然不笨。『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还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漕帮根据地会是在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顿时有种荒诞奇怪的感觉。

四人一行出了渡口,看到一个界牌,上面写着临水镇几个大字。临水镇依山傍水,街道两旁商铺一字儿排开,中间行人车马来往,时不时响起几声吆喝,倒也热闹得紧。

杜子骞环顾四周,啧啧赞道,“虽然说翡翠山凶险,可是这附近的临水镇倒是个神仙所在,风景秀丽不说,连姑娘都出落得特别水灵标致……”

这色狼。

苏梓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就留在这里,听姑娘唱曲儿吧。”

杜子骞凑上前嘻嘻笑,“怎么?这里的姑娘不对你味口?”

苏梓不理会他,蹭蹭往前走。

杜子骞耸了耸肩嘀咕,“哎,我就随便开玩笑嘛,哪里又得罪你了?”说完又三步两步赶了上去。

冬雪看着这搞怪的一对,偷偷在后面抿着嘴儿乐,旁边的阿泗叹气。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冬雪问,“哎,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

阿泗道,“我们家公子最近很奇怪。”

冬雪纳闷,“怎么奇怪了?”

“他本来不奇怪的,可是自从碰到你家公子之后就开始变得奇怪了。”阿泗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若有所思。

冬雪瞪他,“此话怎么讲?”

“京城杜三向来以风流潇洒,冷漠无情自居,我从小跟着他到处闲逛,哪里见过他腆着脸巴结人家的?从来别人求着让着,他却不屑一顾,甚至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阿泗语气幽怨。

冬雪一听乐了,笑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阿泗眉毛蹙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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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悠悠茶馆 11-3

此时,被亲随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某人正在擦汗,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再看看旁边精神抖擞的苏梓,有点郁闷,“六弟,接下来咱们要上哪儿呢?”

苏梓头也不回,“白云居”

“这白云居在哪里?““不知道,正找着呢”

杜子骞满头窜出黑线,看她还在往前,扇子一橫把她拦住了,嚷嚷道“哎,咱们都走了半天了,要不先找个茶馆喝杯茶吧歇一歇?”

苏梓不理他,“那你就歇一歇吧,我又没让你一定要跟着。《+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杜子骞语噎。

苏梓看他吃瘪,心里得意。抬头环顾四周,琢磨着怎么找到白云居主人,刚好入口处有个悠悠茶馆,便走上前探路。

“咦,茶馆….太好了。”杜子骞以为她要喝茶,顿时眉开眼笑地跟在后面。

茶馆只有依稀的几个人,柜台旁上坐着一个穿着青布长衫,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自己在和自己下棋,苏梓本来想打断他,可是看他举着一枚棋眉毛轻蹙,似乎难以抉择,便轻轻走了过来,当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眼看就要死书页,那人一脸纠结。

杜子骞进门,看到苏梓看得专注,不免有些奇怪,心想难道她擅长此道?

那人又是摇头又叹气的,“哎,可惜了这盘棋。”

苏梓这才开口,“那倒不一定…..”

那人抬起头一看是两个年轻公子,便有些不屑,“黃毛小儿,你懂什么?”

“在下苏梓,偶然来到临水镇,本来想问个路,不想打扰了先生。”苏梓抱拳,笑笑地说,“在下虽然不才,但也知道下棋就是一场斗智,所谓‘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这下棋好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那人一听,点了点头,“听口气,倒是爱棋之人,只是不知道小公子本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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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棋奕之道 11-4

苏梓笑,“在下道听途说而已,没有什么真本事,这棋也只是小时候跟着一位师傅,学了点皮毛而已。『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那人一听,眸光顿时一亮,可是脸上却写着不信,指着面前的棋盘说,“依苏公子看,这棋该如何解?”

苏梓挥了挥扇子,笑笑说,“先刚才看了一会儿,在下觉得先生输在一个“先”字,所谓弃子争先,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败。可是如今这局势却是不好救了,车临头,马挂角,连车重炮卧槽马,城里老将挨死打啊……”

那人想了想,皱眉说,“哦,苏公子说的倒有些道理,如果换作是你,这棋下一步该当如何?”

苏梓一甩长袍,径直坐到他对面,轻轻执起一子动了一下,棋局顿时形势大变。

那人目瞪口呆,复又看看棋盘,叹道,“原来如此…….”他抬头看了看苏梓,乐呵呵地说,“老夫虽然是一介村夫,可是平常人也不见得能胜出老夫一子半子的,今日看来是遇到了行家。苏公子,如不嫌弃,可否与老夫下一局?”

苏梓看他一脸期待又不好拂他的意,一副为难的样子。

杜子骞抢先替她开口,“六弟,眼看已是正午,我们还是赶紧找人吧。”

那人不经意地问,“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

苏梓回道,“白云居主人。”

那人一听,笑了笑说,“别找了,这白云居主人索来散漫,有时候深居简出,有时候又喜欢四处游逛,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几天,我听说他去了外地,也许未回来也说不定。”

苏梓不免失望,叹道,“在下正好有事求他帮忙,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想了想便说,“两位不必着急,在下正好与他相识,这棋下完咱们再找他也不迟呀。“苏梓心念一动,想了想说,“也好,既然先生开口,在下只好奉陪一二。”

那人顿时眉开眼笑,“公子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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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举棋若轻 11-5

两人重新摆开了棋盘,茶馆的人一听有戏看,全都围过来观战,杜子骞也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背后还站着两个没事干的,聚精会神,一脸兴奋。

苏梓突然想起以前参加校园象棋大赛的情景,那时候一心想赢,以为最后冠军肯定花落自己的家,可惜输在心不沉,最后得了亚军,而冠军…….脑海里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经常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博弈的时候,她最喜欢看他深思的样子,五官清晰分明,偶尔抬头,那深邃的眼眸沉静如海,让人一望不见底……

最近怎么时常忆起了叶浩……她在心里叹气。《+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杜子骞看眼前的苏梓身着月白长衫,举棋轻车熟路,一张白暂的小脸上流露出自信,明眸如水,光华绽放,不由地心中一动。可是下一秒,又暗暗唾弃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柱香过去,虽然就差半个子,可是明眼人一望便知,胜负已定……

那人放下棋子,叹气,“想不到苏公子年经轻轻,棋艺如此了得,老夫甘败下风呀。”

苏梓轻轻抱拳,“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承让了。”

说着的时候,她心想,这盘棋一路走来实在凶险,如果不是有那本厚厚的《历史经典棋局说解》,还有她家老头子那么多年的亲自指点作为依托,她早就输下来了,不由暗自叹道:这临水镇果然卧虎藏龙之地,一小小茶馆的主人居然有如此造诣的棋艺,倒也出乎她的意料。

杜子骞看苏梓赢得棋局,倒是比自己胜了还高兴几分,一时喜上眉梢,冲着苏梓竖了竖大拇指,“六弟可是真人不露馅呀。”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苏梓看那人还在忏悔,笑道,“先生不必记挂,只因我年少时见过一本棋艺奇书,里面记载了许多罕见的棋局要艺,所以便领会了一二……”

那人一听,好奇心起,问道,“什么书如此了得?”

苏梓笑,“我那师傅是个四方游客,教了我几个月之后就离开了,从此不知下落。”

那人叹道,“居然有此奇事,哎,可恨老夫未赶上,要不然必定要拜他为师才好呀……”

苏梓暗自好笑,她老爸活在一千多年后,他如何能碰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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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白云深处 11-6

正准备提起找人之事,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扫了他们一眼,说,“苏公子既然赢了在下,老夫总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走吧,我带你去见你要找的那位白云居主人……”

苏梓和杜子骞相视而笑。《+棋+子+小+说+网 .奉献》

不一会儿,门口停着两顶轿子,分别由四个青衣小厮儿抬着。另外还有一个小厮儿从门内出来,手里拿着黑布条走到他们旁边,说声‘得罪各位了”就准备把他们眼睛罩起来,众人皆目瞪口呆,特别是苏梓,她一想起以前电影上进土匪窝之前似乎都有这种经典桥段,滑到嘴角的笑瞬间僵硬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她在发愣的时候,杜子骞眼眸一敛,伸手拦住小厮儿,回头问,“先生,这白云居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为何要把我们几个人的眼睛全蒙起来?”

那人把眼睛从远处的青山远黛中拉了回来,笑道,““白水居是个清幽的地方,主人喜欢安静。这临水镇的人都知道有个白云居,可是真正去过那里的人却是极少。这么说吧,这是我那朋友白云居主人立下的规矩,去还是不去,你们自己选择。”

杜子骞还要抗议,苏梓扯了扯他的袖子,对小厮儿说,“麻烦小哥,蒙吧。”

轿子走得极快,刚开始是平路,似乎是在镇子上,周围有车马往来的喧嚣,然后微微颠簸,隐约有上坡下坡的感觉,最后又是平地,再走了几里,最后才停下。

黑布一解开,不得不说重见天日的感觉真是好。看着杜子骞伸伸胳膊弯弯腰,嘴角冒出一串抱怨,苏梓不由莞尔。

面前是一座山庄,门楣上书着狂草的四个大字,“白云山庄”。

这山庄确实是风水定地,背山面水,正朝着微波荡漾的翠湖,午后的阳光柔和得映照在碧绿的湖面上,宛如璀璨星辰绚烂夺目。举目四望,这湖的两脉蜿蜒而下贯穿临水镇钱塘,仿佛一颗明珠上缠绕着柔滑的丝带,美得令人屏息。

而山庄旁边正是翡翠山,视线往上一片姹紫嫣红,桃花杏花开得旺盛,映衬着红墙绿瓦……

苏梓心想,这白云居主人真有眼光,江南一带虽然处处美景,可是这样的地方宛如人间仙境,怕是再也难寻第二处了罢。哎,如果不是有事在身,她恨不得带了冬雪爬山郊游去,可想归想,眼下能不能混进漕帮,关键还在于能不能搞定这位白云居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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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原来是他 11-7

她把视线调了回来,却见门内出来一个二八少女,着白色抹胸烟霞色罗裙,罩一件淡粉色轻纱,头上疏着发髻,左右两侧垂下长长辫子,眉清目秀娇俏可爱,她婷婷地站在众人面前,微微一颔首,开口即银铃般的声音,“欢迎各位远到而来,我家主人有请。《+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不由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那人说,“多谢先生,今日才可以见到白云居主人。”

那人笑,“两位无需多礼,既然来了便是客,快快进去吧。”

苏梓一颔首,眼前身影一晃,那人居然瞬间消失无踪,搞得她目瞪口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她抬头,看到杜子骞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一弯,眸光里深邃复杂。

縁衣少女带着他们走进门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渐渐似听到有水声,走过一条路口,眼前突然开阔,只见面前出现一道瀑布,旁边架着一座小木桥。穿过木桥,背后竟有一方八角亭,顶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静心亭”。快入亭中,水声竟似小了许多。从外面往里面望,那亭中别无他无物,只有一张石桌,上面有一套泡茶的茶具,旁边围着四条一模一样的石凳子。

苏梓心想这家主完全是个土豪,这山庄的一草一木样样精致讲究,也不知道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到了亭子,才发现里面靠着纱曼立着一个白衣长袍的身影,静静地背着看风景,似乎早就在那里等待着。

苏梓总觉得这人身板很消瘦但却挺挺如松,莫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縁衣少女走到那人面前,笑嘻嘻地说,“爹爹,客人已经带到了。”

那人转身,天呀,正是茶馆里与她对弈了半日的老板。这情景够诡异的,众人皆呆,一时面面相觑。

那人却似乎没看见他们似的,只是拍了拍少女的肩,温柔地应道,“知道了,阿罗,你去倒些茶来。”

“哦,”叫阿罗的少女撇了撇嘴,转过身要走的时候,还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

苏梓狐疑地问,“先生就是白云居主人?”

他缓缓地走上前,笑了笑说,“敝人正是白浦。”

苏梓暗叹,原来听说,所谓的世外高人皆隐于闹市,她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这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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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无能为力 11-8

白浦袖子一拂,在一张石椅上坐了,对他们点点头道:“两位公子可是贵客,在这里就请随意坐吧。”

苏梓依言坐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杜子骞却如何在自家府中,随意地翘起二郎腿,挥着扇子问道,“白先生可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倒也没有。”白浦笑道,“不过,两位公子皆是风采气质出众的人物,苏公子身份老夫一时不好确认,但是杜公子你的穿着打扮,再加上这姓杜……老夫也大概猜得出,左右不出京城那些显赫之家吧。《+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暗暗折服。虽然杜子骞这次简装出行,没带招眼的玉佩,可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

杜子骞笑了笑说,“先生好眼力。那是否连我们此番来的用意也知晓了?”

白浦又道,“在下不过是个闲游之人,这些年喝茶下棋打发时间,早就不问俗世。不过,茶馆难免有些闲杂之人,说什么最近江南出了乱子,还牵涉到叶家。虽然说叶镇南是我的朋友,可是这回的事情证据确凿,铁板钉钉,老夫也无能为力。”

苏梓不甘心,拿话试探他,“先生,在下也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让人为难,所以,如果有幸得先生帮助,我自当把当初师傅传授与我的那本《经典棋奕解析》奉送给先生。”

白浦一听,眸光顿时一亮,可是瞬间又沉了下来,“苏公子不是消遣我吧,之前你明明说了那本书师傅已经带走了,你又拿什么给我呢?”

苏梓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白先生无需担心,全记在我这里了。”此时她无比感谢她老爸当年对她的严苛要求。那时,她刚上小学,老爸就秉奉熟读唐诗三百道,不会作诗也会吟的理念,硬是让她背下几十页的一本书,可是效果立竿见影,她的棋艺就是从那个时候打下基础的。

白浦一听叹气道,“公子如此有诚意,老夫也只好当个引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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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连夜草书 11-9

两人被安排在离静心离不远的一处院落,书房里,苏梓正在铺纸研墨,杜子骞站在旁边泼凉水。《+棋+子+小+说+网 .奉献》

“你到底行不行呀?一本书你全部背诵写下来,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了吧?”

“那可不见得。”苏梓歪他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把墨条塞到他手里,说,“拜托,想快就少废话。”

杜子骞满额窜黑线,哎,他听到自己心底里叹气的声音。想他堂堂杜三,何时被人使唤过,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被她使唤,甘之如饴。

他想找她说话,可是看她卷起袖子,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她,只好找了本书陪在旁边。《+棋+子+小+说+网 .奉献》

就这样,到了晚上,他到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地面上已经铺满了一张张写满黑字的纸张。

“阿梓,你停一停,先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继续吧。”

苏梓头也不抬,“你先休息吧,我现在思路正清晰,到了明天,指不定就想不出来了。”

耳边传来他一声叹息:“真是个木头脑袋。”

苏梓奋笔疾书,到了未时,终于停了笔,她看了看眼前满满的百来页纸,嘴角一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下一刻,人已经歪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杜子骞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悄悄地走近她身边,脱下自己的罩衣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睡颜。

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人睡觉的样子会是如此好看。侧脸映着小麦子的皮肤,五官小巧轮廓分明,特别是眼帘下面长长的睫毛,微微合着,偶尔轻轻颤抖,他的心荡漾,就象那静湖里的水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看着她嘴角边满足的微微弧线,不知为什么,自己突然满心愉悦起来。

“苏梓呀,苏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会是个男子?如果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好……”

……

看她已经睡熟,担心她着凉,想了想,他起身,弯腰把她抱起来,一边抱还一边嘀咕,“阿梓呀阿梓,你怎么这么轻,全身上下没二两肉……哎,你苏家有这么穷吗?居然到了饭也吃不饱的地步……”

苏梓当然听到这么话,因为她已经完全睡死,连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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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白云山庄 11-10

杜子骞把她放到书房的榻上,然后坐在旁边守着她,一时心潮起伏。他心里时而愉悦,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她,能够成为朋友,可是下一秒,又怨恨起老天爷不公,居然这么残忍,让他好不容易心里进了人却不能如愿以偿。一时之间,脑子里完全乱轰轰的不能平静,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最后身子一歪,他也睡觉了。

苏梓醒来,看到自己在榻上,而且旁边还趴睡着杜三这家伙,顿时觉得这场景好诡异。可是昨夜太累,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这人是何时进的屋子,何时把她放到床上的。

正蹑手蹑脚地准备下榻,杜子骞睁开眼睛,扯住她的衣角,劈头就问,“你去哪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无语……

苏梓看他难得一脸迷糊的样子,突然玩心大起,捏捏他的脸,温柔地说,“怀远宝宝乖,你再睡会儿,本姑奶奶肚子饿了,先去吃饭。”

正想抽出手,只见影子一晃,杜子骞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突然抓住她的手贴着他的脸不放,更怪的是他眼睛还半闭着,喃喃地说,“阿梓,再睡一会儿……”

“睡你的头。”苏梓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一时气馁。

杜子骞被她这么一闹,却完全醒了过来,只拿眼睛灼灼地望着她,半晌之后才说,“阿梓,你是不是……”

苏梓觉得他神情有点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她趁他一个出神,赶紧挣脱他的手,扭了扭手腕,疑惑地问,“你刚才说是不是什么?”

“哦……”杜子骞咳了一声,眼神一闪,嘴角弯弯说,“我是想问那书写完没有?”

苏梓看着一地纸,笑,“当然顺利完成了任务。你难道不知道,本公子向来下笔如有神,昨日洋洋洒洒百来页,总算没有耽误了时辰。”

杜子骞看她一脸憔悴,不由地心疼,“那叶家与你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你何必如此拼命?”

“我……”苏梓顿时语塞,想了想又悻悻地说,“哎,你就当本公子菩萨心肠,职业病好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杜子骞眼眸一凝,狐疑地问,“什么叫职业病?”

“哦,职业病呀……”苏梓清了清喉咙,“就比如我是巡捕衙门办事的,经常查案断案,一见到那些难查的案子非要刨根问底找出真相一样。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杜子骞似懂非懂。

苏梓看他吃瘪发愣,心里暗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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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引路木牌 11-11

两人吃了早膳,把纸页装订成书,回到清心亭。

白浦接过书,有点难以置信,不过等看过书过,一时喜上眉梢,点头如捣蒜,“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如此精辟的棋术解析,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苏梓一听,冲杜子骞得意地笑。

“白先生,那我们的事情?”

白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公子放心,敝人自然说到做到。《+棋+子+小+说+网 .奉献》不过……”

苏梓看他神色犹豫,急忙问,“先生有何交待?”

白浦眼眸一沉,说,“我只负责把你们送进漕帮,至于如何解开秘密,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那是当然。”

白浦叹了口气说,“这漕帮百年基业至今,已各自结成小帮派,各堂堂主在官府也各有所依靠,手下也鱼龙混杂,不乏居心险恶之辈,两位公子想要单枪匹马全身而退,不光要有一身好功夫,还要有过人的智慧,总之,万事可要小心才行呀。”

两人一听,神色不由沉了沉。

“感谢先生教诲。”苏梓微微颔首,问道,“只是不知先生有何方法让我们顺利混入漕帮?”

白浦站起身,指着东北角的位置说,“从临水镇往下,翻过了翡翠山就到了翡翠镇,这个镇子就是漕帮帮众的聚集地,到时自会有人上前盘查。”他从怀里摸出一而木牌递到她手里,沉声道:“这个仔细拿好,漕帮向来认牌不认人,如果丢了牌子乱闯乱撞就该吃禁闭……哼,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

苏梓一听,笑眯眯地说,“在下一定把它保护好,用完了再差人还给先生。”

白浦不置可否,凉凉地说,“那两位请便,老夫不送。”

苏梓也不生气,拉了一旁无聊看风景的杜子骞颔首作揖,“感谢先生赐牌,我们就此别过。”

白浦似乎没听见,头也不抬,专门研究墨迹始干的棋奕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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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翡翠客栈 11-12

出了山庄,见到的还是那顶轿子,几个人重新被蒙上眼睛,轿子停落,还是在当日的茶馆门口。

阿泗晃了晃头,蹙眉嘀咕,“哎,公子,你说这好好的干嘛蒙眼睛呀?一个小小的白云居,居然搞得如此神秘……”

杜子骞伸出扇子,劈头给他一敲,哼道,“呆子,这你就不懂了,白云居那么清静的地方,都让阿猫阿狗的进门了,那老夫子还有什么好神气的。再说了,老夫子爱玩这个调调,纯属保持神秘感……神秘感,你懂吗?”

阿泗摇头。

冬雪抿嘴扑哧一声,苏梓看他们两人斗趣,不由地好笑,她转头看着那几个人消失在街角,不由扯了扯杜子骞的袖子叫道,“糟了,三哥,这翡翠镇少说也有二十里路,我们可怎么过去?”

杜子骞环顾四周,突然眉毛一扬,叫道“有了”,便拉着她朝桥头边的客栈走去。

店小二一看他们穿着打扮,自然不敢怠慢,笑脸相迎,“几位,要打尖还是住店?”

杜子骞环顾四周,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地方,能住人吗?”

苏梓不理他,温和地问,“小二,这里可有上等的壮马,我们想买四匹。”

小二脾气挺好的,一听有生意,便带着他们到了后院。不远处的马棚里果然停着几匹马,苏梓喜上眉梢,可上前仔细一看,咦,怎么却只有三匹?

苏梓问,“小二,我们四人,你这三匹马却是不够呀。可否找找,是否还有什么马匹可卖的?”

店小二面露难色,“近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翡翠镇的人特别多。这不昨日刚被买走了十来匹,马棚全都清空了。你们看到的这三匹还是原来家主留下准备自己用的,我看公子价钱出得高,这才带你们过来的。”

冬雪站在旁边,嘀咕道,“要不公子和我一匹吧。”

苏梓看看天色,想了想说,“也只好这样了。那三匹就三匹吧。”她叫冬雪掏银票递给小二。

小二立即眉开眼笑,跑上前替他们牵马。

出了门口,冬雪上了马,回头叫苏梓,“公子,上来吧。”

苏梓想也不想,准备朝她走去,便被生生拦住了。她一看杜子骞那家伙蹙着眉脸色阴沉沉的,讷闷地问,“又怎么了,三哥?”

杜子骞也不说话,直接把她扯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哎,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授受不亲……”苏梓顿时醒悟,娘的,这会儿自己还是一副男子打扮呢,这可怎么办?她笑着说,“冬雪是我贴身丫环,没关系的。”

杜子骞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橫了她一眼,闷闷地说,“你们难道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

什么地步?她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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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亲近接触 11-13

苏梓一琢磨,顿时明白他话里所指,心里好笑,面上却装作镇定。《+棋+子+小+说+网 .奉献》她一边摆手一边瞪他,“哎,三哥,你叫是哪里的话呀,我家冬雪可是个好姑娘,你这样乱说她可是会生气的哦。”

“真没有?”杜子骞狐疑地打量着他们。

苏梓好笑,肯定地点了点头,“绝对没有。“那家伙突然神情轻松起来,想了想说,“那就简单了,她自己一匹,你和我同乘不就行了吗?”

“什么?我和你同乘?”苏梓连忙摆手,“哎,不用了,三哥,你不是最怕挤吗?我一身臭汗,怕熏得你难受……”

杜子骞嘴角一弯,笑着说,“没关系,我不嫌弃你。《+棋+子+小+说+网 .奉献》”

苏梓在心里叫道:不是你不嫌弃,而是我嫌弃你。可是容不得她反抗,她的手已经被那家伙抓紧握在掌心时。

“不是,三哥,我还是和冬雪一骑吧。”

“别废话。抱紧我”苏梓感觉腰豁地被托住,耳边倏地传来一阵风声,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了马上。杜子骞接着翻身上马,说了一声“走”,双腿一蹬,那马即刻疾驰起来。

整个身子都被罩住了,为了性命安全,要挣扎已是不可能。苏梓在心里叹气,哎,忘记了他有轻功。

只见眼前的景物不断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那感觉说不出的刺激。她紧紧地靠在杜子骞的怀中,不住地惊叹。

原来,这种不需要自己骑马,身后有堵结实的挡风墙壁的感觉着实也不坏,主要是因为杜三把她罩得安全。哎,这厮儿平时看着瘦瘦的,可是近距离接触之后,才知道这人身板居然这么健壮硬实。

以前在刑警队呆的时候,她就见识了男女之间的天壤之别,女队员身体条件再好,也很少能和男队员抗衡的。如今换了个地方,依然让她觉得无力,因为她一米六五左右就不怎么见长了,可是她见过的这几个资优男都比她高了十几公分不止…….

老天真是不公平呀。

马儿这样疾跑了约有半个小时,四人已经远远地出了临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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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兵不厌诈 11-14

天渐渐地暗了,马儿已经跑到了一个山涧。《+棋+子+小+说+网 .奉献》杜子骞手一扯,马儿放慢了奔跑,缓缓地停了下来。

“下来吧,天色已晚,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

杜子骞翻身下马的时候,手一带,苏梓已经稳稳地落了地。后面冬雪和阿泗也紧跟着落下马来。

苏梓知道冬雪已经跟着镖局在外面,熟悉野外生存环境,便让她先察看下情况。冬雪警觉地走了一圈回来,说,“公子,这条山涧应该就是这一带百姓的水源,这山民经常生火的一些痕迹。而且这一路走来,似乎这里已经是最适合露宿的地方了。”

苏梓点了点头,说,“那你再去看看有没有山洞可以避风,还有,顺便找些吃的。”

“好的。”冬雪准备转身,看到阿泗在水边悠闲地瞎转,气不打一片来,她故意想整他,于是悄悄凑上前,凉凉地说,“阿泗,那里有条水蛇。”

阿泗一慌,赶紧一蹦三丈远,跑到她身后问,“哪里,蛇在哪里?”

冬雪看他吓得脸色苍白,凑上前看了看,转身,一脸淡定地说,“哎,原来是个烂树藤呀……”说完还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阿泗这才发现自己上当,指着咬牙切齿,“好你个冬雪,居然敢骗我……”

冬雪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什么叫骗?我家公子说了,这叫兵不厌诈……”

阿泗一想起苏梓捉弄他家公子的情景,嘀咕道,“狡诈公子带出了狡猾丫头。”

冬雪顿时炸毛,她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家公子不好,于是斜着眼睛瞪着他说,“阿泗,你是不是手痒脚痒浑身都痒了,本姑娘今日有空,要不然咱们好好切磋一下?”

阿泗被她一挑衅,自然竖起了斗志,冷哼道,“切磋就切磋,你以为本公子会怕你不成……”

不远处正在闲聊的两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了,阿泗”

冬雪不哼声。阿泗急忙上前告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话未停下,苏梓已经开始掩着嘴哈哈大笑,杜子骞也弯起了嘴角。

阿泗顿时觉得委屈,本来想让杜三替他伸冤的,结果却成了笑话。他闷闷在说,“公子,你看看,他们主仆二人合起来欺负我。”

杜子骞脸一沉,声音出来象结冰,“别胡乱说话,冬雪是跟你开玩笑的。冬雪是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与她计较呢。”

晕。搞了半天,他才是那个无事生非的人,反正错都是他的错。阿泗在心里抱怨,眉毛蹙得更深了。他心想,最近他家公子也太奇怪了,以前明明护短得很,如今倒是胳膊肘全拐到别人家里头去了。

正讷闷时候,又传了自家主子的声音,“天色晚了,你陪冬雪姑娘一起去找些吃的吧。”

“是。”阿泗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冬雪一看他那憋屈的神色,抿着小嘴偷乐。

苏梓咳了一声,冬雪敛了神色,转身走了。阿泗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示意,也小跑着三步二步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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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忘乎所以 11-15

苏梓环顾四周,那两山之间美景嵌入眸中令人过目不忘。

小溪潺潺,在湿润芳草地之上缓缓流淌而过,轻风拂面,微带一丝凉意。草地上,落英缤纷,可以想象曾经满天碎花旋转起舞的情景,天是水洗的蓝,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倒也分外诗意。

杜子骞看她满目欢喜,便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马儿在溪边自由自在地吃草,苏梓顿时兴奋得在跑到溪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叫道:“哇!居然有这么多星星,简直太美啦!”

杜子骞奇怪地看着她,“这很稀奇吗?大唐这样的夜景多得是。《+棋+子+小+说+网 .奉献》”

当然稀奇了。她一个现代人,一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娃,根本就没有条件见过这么纯净的夜空。后来莫名其妙一晃来到这个时空,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后来进了捕衙,又被乱七八糟的案件弄得头昏脑胀,哪里还有空欣赏风景?

哎,要是换成回到现代,和美琳mm或者刑警队的那些姑娘们在一起,那她还不得兴奋得发狂,真想在这儿翻两个跟头,再穿着比基尼下水,好好地撒回野再打一回水战!

苏梓怕他生疑,眼珠子一转,笑道,“哎,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呀,很少在野外呆的,难得出门几次,都是跟着宋君昊出门。那家伙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不过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最讨厌这些野兽出没,蚊子乱飞的地方,所以呀,我们一般都住在闹街的客栈,哪里见过这些原生态的风景。”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了。”杜子骞听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半信半疑。不过见如此开心,也不管她,只是微笑站在一旁看她玩。

转了一会儿,两人一算时间,估计冬雪和阿泗很快就能回来,便转身往上坡方向走。

经过一处兰花丛,苏梓见那花开得漂亮,便采了一枝放手上,她看杜子骞似乎浑然未觉,便悄悄隐在他身后,正插上的时候,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豁地突然转身,眸光一闪叫道,“你在我头上作什么?”

苏梓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拍着胸口叫道,“你……你怎么能突然回头,哎,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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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惊世骇俗 11-16

贼喴抓贼。《+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杜子骞一时哭笑不得。他越来越发现,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变长,这家伙有许多调皮和不可理喻之处,当下便抓住她的手道:“阿梓,你又不是小孩子,快别闹了。”

苏梓看他插着花十分搞怪,不由扑哧一声笑:“呵,要是京城的小姐看到风流倜傥的杜三公子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会怎么反应。”

杜子骞看她笑弯了腰,清亮的明眸如水般荡漾,脸色绯红,睫毛一闪一闪地象蝴蝶的翅膀,面容一下子变得生动万分,一时看得呆了,半晌过后才回过神来,语气柔柔地轻斥道:“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堂堂钱塘州闻名一时的苏大判,原来是这般调皮模样!”

苏梓瞪他,故作凶恶地道:“什么模样?”

杜子骞笑道:“捕衙的人个个面目清肃,让贼人看了胆战心惊,放眼这大唐上下,哪里有如此调皮可爱的判司。『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他伸手敲了敲她额头,叹气,“你呀,哪里有半点揖凶抓恶的神判样子,简直就象个野丫头!”

苏梓心念一动,想起之前在擂台上惊吓宋君昊的情景,突然升起了想逗逗他的恶趣味。

她突然凑到他眼前,媚笑道:“三哥,你是不是迷上我这个野丫头了?”

眼前的人突然发出娇嗲的声音,一张小脸俏丽生动,眼波流转明艳处,象柔波中的春水让人不敢直视。他心猛地跳了跳,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想将她扯进怀里,狠狠地覆在她温柔的唇上,将那些未说完的话尽数吞没。

他被自己邪恶的想法惊得一呆,竟忘了回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象要把她燃烧。

苏梓见他不语,没有宋君昊那种突然怪叫,而是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时脸竟也莫名烧了起来,她咳了一声,假装索然无味,悻悻地说,“哎,真不好玩。我以为我扮女子你会被吓一跳的……”

杜子骞突然问,“你失望吗?”

苏梓笑,“那当然了,你没见到宋君昊……”

杜子骞看她小嘴一张一翕的样子,眼眸倏地变得幽深……

“三哥,你……”

苏梓唤他,话未说完,忽地,腰上、脑门上同时长出了一双手,把她的身体固定住,一片温热刷过她柔软无比的唇瓣,停在上面辗转吮吸。

苏梓做梦都没想到这厮儿居然如此惊世骇俗,当下完全懵了,只能让他为所欲为,就在他缓缓加深力道,准备撬开她双唇,把舌头滑进嘴里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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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断子绝孙11-17

苏梓浑身一震,连忙推开他,怎奈他双手用力地控制着,她了半天也推不动他半分。直到最后,她憋得满脸通红,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才轻轻地放开了她。

她心跳如鼓,浑身发烫,一边胡乱地擦嘴巴一边挥着着拳头朝他怒吼:“杜三,你……你……你个混蛋,你究竟在做什么……”

杜子骞抓住她张牙舞爪的手,眼色深沉复杂,平复半晌,方才从齿缝里蹦出一串话:“你不是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吗?我可不是宋君昊那小子,下次记得别逗我,也别惹我。”

苏梓看他脸臭得象废铁,不由暗自垂泪。娘的,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她还抑郁,难道被占便宜的那人不是自己吗?

她终于找回了自个儿的声音,怒道:“以后……不许这样!”

他突然恢复了吊儿郎当,笑道:“这样是怎么样?”

苏梓比不过他脸皮赛墙厚,一时气恼,恨恨地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哦,”他认真地问,“我很好奇,你准备怎么报?要不我让你偷袭一次?”

“你……”苏梓自诩伶牙利齿,可是遇到这种非人类,顿时语塞,只拿眼睛愤怒地看着他。《+棋+子+小+说+网 .奉献》

杜子骞突然指着她身后大叫,“哎,有蛇。”

“啊……哪里?”苏梓从小最怕那玩意儿,乍一听脸刷地白了,顿时脑子激灵,手脚并用,一个鱼跃窜到他身上。

“这里,这里……”杜子骞抱着她往前移步转了几个圈子才停下,苏梓左看右看找不到蛇的影子,顿时发觉上当,她两手一伸,作势掐住他脖子。

杜子骞还不忘戏谑道,“哎,最毒妇人心……”

苏梓一听,掐得更猛了,搞得他一时连咳了几声,脸色绯色,直翻白眼,她吓了一跳,豁地手松开,结果他一挣扎,两个人顿时倒了草地上。

杜子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苏梓顿时动弹不得,当下急得大叫:“快让我起来,你…..你这个坏蛋,又来欺负我!”

他笑意更深,故意勾着她的下巴痞痞地说,“哦,姑娘何出此言?本公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欺负你?”

想逗他没想到会被他吃得死死的,苏梓心一橫,故作娇媚地勾住他的脖子,嘟着小嘴娇俏地笑道:“是吗?不知杜公子要如何疼爱我呢?”

他不觉一愣,苏梓借机用脚一顶,手肘撑开往下一滚,脱开他的掌控,站了起来,拍拍手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嘻笑道:“哈哈,上当了吧!本公子不陪你玩儿了!”

杜子骞揉着大腿内侧,恨恨地叫道:“苏梓,你个狠心的家伙,我要是断子绝孙,你得负责到底…….”

反正想为他负责到底的女子多得是,还用得着她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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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席地而卧11-18

夜深了,四个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卧。『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苏梓一仰头,看到天上无数的星星闪烁明亮,不由地惊叹。突然又想起了遥远的另外一个时空,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一思及此,不由暗自惆怅起来。山涧的周围,丝丝凉意透过溪边缓缓地漫延而来,苏梓不由地打了哆嗦。

“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杜子骞一个翻身,侧躺在她旁边狐疑地问道。

苏梓闷闷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里人了。”

杜子骞记得她提过家里的事情,貌似三年前一次落水记忆全消,于是不经意地道,“你是指你娘亲吧?”

“哦。”苏梓不置可否,她转头歪了他一眼问,“你在江南这么久,难道不会想回京城的家人吗?”

杜子骞没有回答,只是眸子一沉,缓缓地说,“我十五岁那年,早就跟着爹爹,大哥上边关了,穿跃大漠戈壁,翻过雪山草地……一去一年半载的实属正常,边关离京城千里遥遥的,即使想家想娘亲,也只能忍一忍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苏梓从来没有听他提起家里有事情,此时听他说起来,莫名觉得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两人默默地看着夜空,各怀心事。苏梓眼角一扫,此时的杜子骞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眼眸宁静深邃,英俊的五官显得愈发清晰分明。

她突然想起那个吻,脸一躁,心跳得好快,于是赶紧收回视线,翻身数起了绵羊。

“阿梓……”

“别吵,快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杜子骞看她抱着胳膊双腿缩起象只刺猬,不由好笑,“睡吧,祝你做个好梦。”

苏梓数羊数了半天,最后脑子终于浑沌一处,进入了沉沉黑暗中。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罩衫,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冬雪从不远处走来,拿个破娄子兜冲她得意地笑,“公子,咱们有新鲜的蘑菇吃了。”

苏梓一听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天知道她有多少想念蘑菇的味道。

“真的,太好了。你烧火吧,我来打下手。”她卷起了袖子准备洗蘑菇,却被旁边伸出来的胳膊拦下了。

她抬头一看,杜子骞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正冲旁边喊,“阿泗,快点过来,给冬雪姑娘打下手……“阿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扬着手里的几只螃蟹笑眯眯地说,“冬雪,我找到了这个,是不是很厉害?”

冬雪把螃蟹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抬头,一个眼刀飞过去,“这么小的螃蟹,煮汤估计都煮不出味道吧。哎,拜托你,下次记得抓大点的。”

阿泗郁闷得不行,鼻子哼哼,“抓到就不错了还嫌小,这些螃蟹非常狡猾,换成是你,保管一个都抓不到。”

冬雪被他一激,瞪着他说,“别小瞧人,下次本姑娘抓给你看。”她回头敲了敲手里的破锅,“快点把东西洗干净,不然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阿泗只有端着篓子沿着溪边走去,嘴角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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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字相冲11-19

杜子骞站在旁边,对着那两个动不动掐架的身影摇头叹气,“阿梓,你会算命吗?”

“嗯?你要算命做什么?”苏梓不解地看着他。

杜子骞朝前面努了努嘴,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八字相冲?”

八字相冲?哼,冬雪这丫头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话也不多一句,可是自从遇到阿泗之后,话匣子就如倏地打开了,而且还处处不依不饶的样子,依她看呀,这两人搞不好真的有点戏……

苏梓装模作样地问了阿泗的生辰,然后掐指一算,神秘地笑了笑说,“哎,三哥,这回你可错得离谱了,这两人不是八字相冲,而是八字相合……”

杜子骞半信半疑,“怎么可能,你到底会不会算?”

苏梓瞪他,“我可是研究过周易的……”

“周易是啥?”杜子骞更糊涂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哦。周易呀……”苏梓想了想说,“反正就是一本奇书,专门研究面相玄算的”

“有这样的书吗?”杜子骞蹙眉问。

苏梓肯定地说,“当然。就是那位教我棋奕之术的师傅给的。”

杜子骞一听来了兴趣,“这书在哪里?什么时候你也找来给我也看一看。”

苏梓想了想说,“丢了”

“丢了?”杜子骞眉皱得更深了,“这么好的书,怎么会丢的?”

“哦,娘亲说是被火烧了的,反正已经化为灰烬了。”苏梓胡扯一通。

苏梓看他有点失望的样子,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笑说,“放心,都记这里呢。改日你如果遇到了喜欢的姑娘,要不我帮你免费算一算?”

杜子骞眼珠子一转,说,“那你现在就算算。”

苏梓吓了一跳,“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杜子骞撇了撇嘴,“不是姑娘,是你。”

“我?”苏梓愣了愣,接着一眼瞪了过去,“我和你有什么好算的?两个男子还用得着对八字吗?”

“那当然了。你我兄弟相称,好歹也要看看能不能相辅相成才好?”杜子骞很认真地解释。

“这样哦。”苏梓问了他的八字,和自己的一对,天呀,居然是……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脸色有点不自在起来。

杜子骞看她神情怪异,问道,“怎么了,不好吗?”

“哦。”苏梓故意说,“反正没有不好不坏,就是很平常的样子。”

“这样呀。”杜子骞突然眸光一敛,有点失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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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翡翠客栈 11-20

用过蘑菇汤,四人重新上路,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翡翠镇近在眼前。《+棋+子+小+说+网 .奉献》街道上时有车马往来,行人三三两两,与临水镇并无明显不同,只不过看上去更加井然有序。

进镇有个圆形的拱门,站着几个身穿统一青色长衫的男子,腰束墨带,把他们拦住了。

“哪一堂的?”一个宽脸男子站出来,沉着脸对着他们上下打量一番。

苏梓从怀里掏出木牌递了上去,“白云居”

那男子愣了愣,把木牌仔细翻看了一遍,确实无误,这才抱拳颔首,客气地说,“既然是白云居的人,那几位就进镇吧。”

苏梓回以一拳,问道,“这位大哥,镇里可有什么好的客栈投宿?”

那人指着不远处赫然耸立的一处门楼,骄傲地说,“那就是翡翠镇最大的客栈,也是门面,叫翡翠客栈,住的全是四方过来的贵客。”

“哦,如此甚好。谢谢大哥。”

苏梓松了一口气,把木牌收回来,对着阳光仔细把玩,只见那牌子有巴掌大小,上面饰有花草图案,白云居几个字镂刻其中,甚为精致,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她看刚才那男子的表情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无价之宝。

杜子骞见她拿着牌子发呆,不由笑道:“记得别随意挂在腰间,千万要小心保存。咱们进了翡翠镇,没有它,说不清自个儿的身份,搞不好就会被当成异类抓起来的。知道吗?”

苏梓白了他一眼,说声知道了,把牌子纳回怀里,还轻轻压了压。

一行人进了镇,马自然不能再骑,须步行前往。时值春暖花开,街道两边时不时探出头来的桃花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

翡翠客栈到了,小二哥热情地领着他们恭敬前行,苏梓走在前面,后面跟其余三人,不时会看到来往的客人,大都打扮得象商人。她好奇地东张西望,觉得这翡翠客栈环境干净清幽,住的人看似有头有脸,服务也比较到位,就象那守门的男子说的那样,果然还真不赖。

这客栈占地颇大,有点象现代的别墅区,一幢幢的院子相互**,中间占花栽树姹紫嫣红的一片,有假山小溪穿流而过,泉水淙淙,感觉十分雅致。

小二哥把他们领到紫竹院门口,突然回廊里出来一个妙龄少女,身穿绿色绣着白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水玉兰花簪子。她那双水亮的杏核眼往这儿一瞥,嘴角轻轻弯着,只是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来,那一瞬间,说是落雁沉鱼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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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古代萧蔷 11-21

苏梓看几个男人一脸发痴的表情,不由好笑,正准备开口,那小二已经恍过神来,上前一揖,“萧姑娘,这是新来的客人,我安排他们进紫竹院天字号房。”

“阿清,辛苦了。”那女子淡然一笑,转身走到杜子骞面前说,“几位贵客远道而来,请各自随意。在客栈的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告诉阿清。阿清很细心又能干,他会帮你们很好解决的。”

旁边的阿清一听,脸上浮起了可疑的两朵红云。

杜子骞盯着她微笑道,“翡翠客栈有姑娘管事,我们岂有不满意的地方。只是……”

那女子抿嘴微微一笑,“公子有话尽管吩咐。”

杜子骞说,“敢问姑娘芳名是……?”

阿清一听神色不悦,正准备上前,那女子却摆了摆手,嘴角依然弯着好看的弧度,淡淡地说,“小女子姓萧字蔷,是这里的管事,公子有事也可直接到兰院找我。”

萧蔷,天呀……古代美女也髦叫这名的,有木有?苏梓被雷到了,一时目瞪口呆。

萧蔷走后,苏梓看杜子骞还呆呆地看着人家的背影深思,不由地暗自腹悱一番,出口是戏谑的笑,“三哥,萧美人都走远了,你要不要追上去告白一番?”

他挑了挑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啧啧,瞧你这傻样,这样快就被迷住了,我猜你应该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吧?或许…….你不会吃我的醋吧?”一思及此,杜子骞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酸意泛上来。

“吃醋?怎么可能,这女子可不是我的菜。”苏梓环臂抱于胸,歪了他一眼戏谑道,“不过,说起美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再怎么说也比不上三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吧?”

杜子骞松了一口气,陪她一边走进院子,一边伸手在她鼻子上胡乱捏了捏,压低声音道,“瞎猜什么呀,我只是在下琢磨,她是什么身份而已。”

身份嘛,姓萧……苏梓心一跳,看着他说,“莫非……”

杜子骞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两人在一起久了,极有默契,就象此刻,苏梓不用说都知道,这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此番来的最大目的之一,萧鹏的独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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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深夜来访 11-22

天字号房一溜过去都是雅间,更妙地是窗前放着一架古琴,窗纱吹拂,颇有几分清雅的意境。《+棋+子+小+说+网 .奉献》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苏梓觉得这倒不失为悠闲放松的好地方。

可眼下,虽然进了翡翠镇,到底怎么进入漕帮,她心里还拿不定主意。

门口突然传来了叩叩敲门声。

“这个时候,该不是隔壁那姓杜的吧?”冬雪嘀咕了一声拉开了门,呆愣了几秒才开口招呼,“原来是萧姑娘呀……”

苏梓抬眼望去,门口一个婷婷立着的可不是萧蔷?她递了个眼色,冬雪转身告退。

“不知萧姑娘此番前来,莫非有何见教?”苏梓给她倒了杯茶,不经意地问。

“我来,是因为要确定一件事情。《+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萧蔷指了指她身上的玉坠子问,“这个玉坠子可否借奴家瞧瞧?”

苏梓把玉坠子解下,递给她。萧蔷对着玉坠子看了半晌,突然面色一变,咚地一地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姑娘这是何意?”苏梓假装惊诧,伸手虚扶她一把,淡淡地说,“如果有苏某可以帮忙的地方,但讲无凡,何必行此大礼?”

萧蔷把坠子递还给她,抹了眼泪,重新落坐,这才抽抽噎噎地说,“这是我一位故人的私物,不可公子是怎么得到它的?”

苏梓哦了一声,无辜地说,“原来是姑娘朋友的东西呀。哎,说起这坠子呀,我也觉得奇怪。”

“奇怪,怎么讲?”萧蔷着急地看着她。

苏梓说,“半个月前,我在钱塘街上闲逛,无意中遇到有个人在路上奔跑。当时我正在挑一个扇子准备送人,突然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抬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跑远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朝着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那黑衣人再也没有突然吗?”萧蔷拧着眉问。

苏梓摇了摇头,“没有。我在那个地方连续等了好些天,一直找不到坠子的失主,见是珍贵之物,就索性带在身上,心想若是有认得此物的人,也许可以帮我找得到它的主人。如此说来,姑娘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萧蔷一听,满是失望,“如此说来,苏公子真没见到我那浩霖哥哥?““浩霖?”苏梓纳闷地问,“姑娘的朋友唤浩霖吗?”

萧蔷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公子和我朋友也是有缘之人,我告诉你也无凡。我那朋友姓叶名浩霖,因为家中出了事才流落在外,我差人打听,至今毫无消息。今日见公子戴的玉坠与故人之物极为相似,于是就斗胆过来相询,冒犯之处请公子见谅。”

“原来如此。”苏梓叹了口气,想了想才问,“可是人海茫茫,想要寻得姑娘的朋友可不是大海掏针吗?”

萧蔷一听,眼睛又红了红,那眼泪倒不象是装的。

苏梓心想这姑娘,莫非是喜欢上叶浩霖了?青梅竹马,如果两情想,倒也算是良缘一桩。

想到这里,不由安慰她,“既然寻得了滴血坠子,就说明你那浩霖哥就在钱塘附近,或许曾经去过钱塘,也许很快就能寻得到了。”说完把坠子推了过去,“既然是姑娘朋友之物,要不就请姑娘代为我还给叶公子吧。”

萧蔷未接,摇了摇头说,“还是暂时放在苏公子这里吧。这滴血坠子是个通灵的什物。浩霖哥哥荒乱之下既然选择了苏公子,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为人,我相信自有他的用意的,也许哪一天,他还会过去找你也说一定。到时,苏公子可一定要及时告诉奴家才是。”

苏梓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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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救人一命 11-23

此外,萧蔷隔三差五就会过来拜访,两人相谈甚欢。苏梓发现这姑娘只要不提到叶浩霖,头脑倒是挺好使的,做事也利索。比如说这翡翠客栈,她就管理得大模大样,而那上上下下大几十号伙计,她更是懂得收服人心,唯才是用。

如今生在现代,搞不得就是一个高级酒店经理人。可惜了,可惜。

不远外亭外立着个窈窕的身影,身边还有一个约摸十来岁的男童,听阿清说是萧家的小公子,叫萧君。这萧君调皮归调皮,长得倒是一副聪明机灵相,不用说,长大了肯定是个翩翩少年郎。

苏梓喝着茶,看着他们玩耍,不知不觉日已正中。

“大白天的叹什么气呀?”身后突然响起了清朗的声音,苏梓抬头,看到杜子骞摇着扇子,一身宝蓝色华服,十足败家派头。

苏梓望着笑了笑说,“三哥,这萧姑娘不仅人美,还有管理客栈的本事,这翡翠西施的名号,她可是当之无愧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听说这萧姑娘对你可是热络得很……啧啧,朗情妾意……我倒是小看你了。”杜子骞话里带着嘲讽。

苏梓好笑,瞪了他一眼,“什么朗情妾意?不过就是谈得来的朋友罢了,她找我不过是打探点故人的消息。”

杜子骞面上露出狐疑的目光,哼了哼,“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哥哥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不信就算了。”苏梓决定这理这别扭的家伙。

突然,对面传来了噗通一声,继而是急切的求救声。苏梓定眼一看,乖乖,池塘里有人在挣扎,萧蔷想跳又不敢跳,已经急红了眼。于是,想也不想就往前跑,杜子骞反应过来,抓起她三下五除二到飞了落水的地方。

轻功呀轻功,苏梓再一下折服。

萧蔷一看到他们,急忙呼叫,“两位公子可会水?求你们救救奴家么弟。”

苏梓转身一看,那小孩摇着双手,脑袋快要没水,救人如救火,她扑通一声跳下水。五月天,水还是有点冰凉,不过幸好是正午,日晒时间比较长,所以倒也不怎么地难受。

认准了之前水花泡沫的地方,她一头扎进水里划了几下,还好水比较清,两下就找到。她刚把小孩托出水面,岸上传来哗哗声响,一个蓝色身影闪到面前,叫道,“阿梓,抓紧我。”水花飞起,转眼,她和那小孩都已经到了岸上。

此时,岸上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的。其中有个面容娇好的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与萧蔷有一样的瓜子脸柳叶眉,脸色苍白正抹着泪,哭得眼红似桃子,抱着那昏迷的孩子叫道,“阿青,你赶紧醒醒呀,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呀……”

这,该就是萧夫人了。

她收回视线,看到杜子骞不管那地上人的死活,正拍了拍衣服上的水花,再嗅了嗅,蹙眉道,“真是倒霉,刚换好的衣服。”

苏梓来不及看他臭屁,想着救人要紧,说了句,“萧姑娘,我来试试”,于是把小孩放在地上,解开外衣双方一下一下地摁压。可是萧君面色铁青,依然没有反应。萧蔷在旁边,急得大哭。

不得已,苏梓深呼了一口气,掰开那小公子的嘴做人工呼吸。此时,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纷纷议论,“咦,这是什么急救方法?见所未见呀……”“这样对嘴吹气,能见效吗?”“如果落水的是姑娘,那可怎么吹气……”

苏梓全神贯注,丝毫不受影响,呼出十来口气之后,她已经满额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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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验明正身11-24

突然,地上的萧君面色微变,只听到他猛咳了一声,一大口水哇地吐出。《+棋+子+小+说+网 .奉献》苏梓松了一口气,一条手帕伸了过来,她抬头,冲杜子骞微微一笑,擦汗。

众人也个个喜上眉梢,“天呀,有救了,有救了,小公子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不远处有个中年男子急奔而来,拔开人群,一看到那萧君苏醒,顿时面色由沉变明,喘着气道,“君儿,你没事来,老天真是有眼……”

苏梓冷眼望着这个传说中的二当家,一双冷目射寒星,两弯浓眉如刷漆,身材高大壮硕,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很man的大叔。虽然此人是漕帮叶老大入狱的最大嫌疑,可是不能否认这家伙对小儿子父爱情浓。

郎中赶到,搭了脉察看五官,松了一口气说,“萧堂主,贵公子已经安然无恙了,老夫再开点药调理一下即可。《+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众人面色阴转晴,苏梓自然也松了一口气,怔忡间,那妇人已经走过来施了一福道,“苏公子,多谢搭救小儿性命之恩。”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挂怀。”

“苏公子客气了。”萧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儿性命为公子所搭救乃是上天的缘份,如不嫌弃,今晚老夫就设下薄宴,略表谢意。”

苏梓抱拳,“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皆退,苏梓和杜子骞一同走回寓所换衣服。刚走了一半,杜子骞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眼色怪怪的。

“等等……”他扯住了她的袖子,手伸到半空又放下了。

苏梓顿了顿,“怎么了?”

杜子骞从她头下摘下一小截水草,笑道,“你头发黏上脏东西了。”

苏梓脚下不停,拢了拢衣服一边走一边嘀咕,“走吧,走吧,我都冷死了,有话换回衣服之后再说吧。”

可是她没注意到因为泡在水中时间长,她脸上及脖颈的皮肤比平时白暂细腻了许多,有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哎……”杜子骞看着苏梓渐行渐远,嘴角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暗忖,这家伙故意把自己抹黑究竟为何?是不想让人家看出他的真面目,还是。。。。。。?如果是……不可能。他对自己说,但万一是…….

纠结了一个下午,杜子骞心里有了决定。不管是苏梓是雌是雄,这一次一定要一探究竟。

沐浴更衣之后,他就直直地往左侧厢房前进。他暗自宽慰自己,其实也不需要啥大不了的理由,就说自己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在出发之前找她聊聊罢了。

阿泗在外头晃了一圈,回来就告诉他一个趣闻。听说这一整个下午翡翠镇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他这位好友所引起的。什么英雄少年,英姿飒爽,英勇无知敌…….啊呸,不就是救个小孩吗?搞得跟上阵杀敌一样,也太夸张了吧。其实都是那些女人无聊争相议论,所以才出现了许多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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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撞见好事11-25

此时,苏梓刚好沐浴完,自木桶起身,她往镜子前照了照,那里映衬也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柳眉杏眼瓜子脸,明眸皓齿香腮艳,冰肌玉肤如凝雪,怕是天上人间也难寻见。就连自己看了也傻了眼,怎能怪别人?

她突然想起杜子骞看她时那怪异的眼眸,心里咯噔了下。难道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她开始为这问题伤神了。

突然,房门在毫无预警之下被推开,这让苏梓不由得花容失色。她明明要求店东别让人随意打扰她的,怎么这会儿却又……?所幸客栈上房每间都隔为两室,中间以珠帘、画屏相隔开,这时间足够让她争取到穿上长衫与外褂的时间,至于最内层的兜兜与单衣,她手忙脚乱的将之压在枕头下,再拉过被子盖上。

为掩心虚,她怒声道:“是谁?竟敢擅闯——”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给梗在喉头上出不来了。《+棋+子+小+说+网 .奉献》

眼前是一名穿著暴露、打扮妖娆冶艳的年轻女子,正冲著她挤眉弄眼的露出媚笑,“苏公子,奴婢樱桃奉堂主之命过来侍侯公子。”

樱桃?晕死。那姓萧的想感激她也不是这么个感激法呀……

她冷淡地撇了她一眼,假装淡定,其实在被子里面手忙脚乱地系衣服,“萧堂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我向来简便惯了,樱桃姑娘现在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樱桃用令人恶心到打颤的嗲声娇笑道:“公子请先息怒,我并无意冒犯,只是大人担心公子不认识路,所以才让我过来侍侯一二的。”

苏梓正想严辞拒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凭着第六感,她就是知道门外这人就是杜子骞。

她灵机一动,起身上前,手一伸把樱桃揽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樱桃配合地娇嗔加脸红,“苏公子,你真是心口不一呀,哎呀呀,想让奴家侍侯你就说一声,何必如此心急呢?“心急……确实挺急的。

苏梓学着电视里风流恶少调戏良家女的模样,把手抚着她的脸顺带吐着气,“樱桃姑娘,你长得真是……“她想说貌美如花,可是一看她那厚得快要跳下去的白粉,突然就打住说不下去了。

樱桃看她眼神闪烁,那墨玉般的瞳眸意味儿复杂莫测,引人暇思,心里泛起了粉红桃花朵朵。天呀,难道这就是面冷心热?起初还以为特别不好接近呢,没想到…..嘻,她偷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映现出一张错愕的脸,正是杜子骞。他自然料想不到会撞见别人的好事,而且是在苏梓的房里。

“你们在做什么?”他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逡巡了半晌,一脸煞气。

“没什么…….”苏梓假装事情败露,手忙脚乱地想把怀中的女人一把推开,可是瞬间胳膊却被扯住了,那樱桃正想着好事成了,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于是心里的火没地方发……

樱桃恨恨地腕了门口一眼,貌似不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私处一室,公子你是不是也太没眼力见了。”

杜子骞一听,活象吃了一头苍蝇,不管那女人衣衣呀呀的抗议,一伸手就把人直接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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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玩玩就算11-26

出发时,萧府派了车来接,苏梓穿地很素雅,不惹眼,保持低调,杜子骞一如既往地高调,宝蓝色长袍,一看就知道是个款爷,可是这个款爷脸色可没有衣服那么养眼。

苏梓拿着萧府的请柬后,心情很激动,等待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可是眼角一扫,旁边这家伙脸色着实太臭,她都可以闻得出那股浓厚的暗烂泥潭味儿了。于是,她心里变郁闷了。靠,被人撞见男男女女啥啥好事,按理来说,也是她该先发飚才是,为啥你来给我脸色看?

死杜三,烂杜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在心里暗骂。

可杜子骞看她一路哼着歌曲,却把这种心情不错误解为一般男人发泄完了之后通常都会表现出来的那一种神态。于是,心里的星星之火瞬间燎原了。其实也不怪他,是因为这打击实在太大。

本来心里有点期待她是女身,可谁想到直接给了他这么一出。靠,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勾引……他真想骂娘,可是也不知道该骂谁的娘好。

“六弟,你怎么这么不洁身自好,那种街头巷尾的女人,你怎么能随便就……”杜子骞铁青着脸,说到后面,那之后的一个字如痰哽在喉怎么吐也吐不出去,可是又觉得恶心至极。

对,这是这种感觉。

苏梓这会儿只好假装淡定,漫不经心地说,“哎呀,三哥,那女人不过就是个见谁都主动投怀送抱的娘们,玩一玩就算了,你何意太在意?”

玩一玩?杜子骞瞪她,“你小小年龄,就知道流连花柳粉巷了吗?”

“不是……”苏梓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想一想,又强装不和他一般见识,她笑,“哟,你不是自诩为京城风流才子吗?当年骑马青衣过,满袖招红楼……你难道忘了吗?”

杜子骞被堵得没话说,只是撇过头去不理她。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自己好兄弟长大了,和女人xxoo那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可是他的心却很痛,很闷,这种感觉就象心爱的东西被抢人走了,还回来的时候却染上一团污泥。

车里的气氛沉闷,说明主子心情不太妙。冬雪却丝毫不受影响,她骑着马一路看稀奇。其实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也在被邀请之列,估计是看她一个小姑娘,让她也来凑凑热闹,反正只要张一张嘴,谁来都可以。

她扭头一看,阿泗站在马车前,微笑着,今日的他,似乎经过精心打扮,特别的帅气。头发梳地整整齐齐,冠玉扣发,干净清爽,身上是锦兰华衣,如此一衬,说不出的不一样。看来今日这个宴会,定有不少贵族到场,他才会穿地如此正式。相对于两个主子和他,她觉得自己一身素裙,是不是忒寒酸了点。

车内沉默保持了一会儿,苏梓在想毕竟是自己骗他在先,要不要服个软,一抬头,脸上却多了只手,这里胡乱戳了几下,那里再摸几下。

这个死杜三发什么神经,她浑身打了哆嗦,瞪他,“哎,你这算什么意思?”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他嘴角含笑,一脸的阴险。

苏梓拍着他的手:“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明明没有呀,出门的时候还照过镜子的。

“你好好的往脸上抹那么多黑粉做什么……”杜子骞看了看手上点点的印迹,眉头快弯成了月亮。

原来是这个,那天下水被他发现了。还好还好……

苏梓松了一口气,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命苦啊,谁让我在捕衙混?那里的爷儿全是五大三粗的。大家都说我长得细皮嫩肉的,降不住人家,所以我就调制了一种秘方,既养颜又可以增添男子气概,岂不一举两得?”

“就是因为这个?”杜子骞疑惑地看着她,那目光深深的,貌似要看到她心底里。

“不然你以为呢?”苏梓吊儿郎当回答了句,然后叹气,“哎,这人长得太英俊也不是个事儿呀。。。”

杜子骞露出狂恶的表情,转头看窗外的景色。

苏梓得意。

左瞧瞧,右看看,这萧府还不是一般的大,她就当逛故宫,杜子骞很奇怪,说她怎么不惊讶,她老半天才反映过来,然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大呼小叫,害得杜子骞冷汗一阵又一阵。

见面寒喧之后就是落座。

酒宴设在后花园。亭子正中是主位,两排席位放在亭子下,面对面,一边大概可以坐十来个人左右。

苏梓放眼望去,这席上有一半的都是年青男子,着便衣,可是却掩饰不住那躲在衣服下面鼓鼓的六块腹肌。呀呀的,这就是漕帮的老巢呀,萧鹏这一堂的弟兄们,这一堆身材不错的帅哥,不用说身手应该也不错。

另外的人,萧鹏夫妇和萧蔷早就见过了,另外还有萧家的一子一女,长相与萧鹏颇有点相似之处,据说是二夫人如生,那夫人却是未见着。

等人到齐后,正准备开席,迎面却走来了一个人,紫衣华服,身材高大,可是眉宇间带点戾气。

苏梓正在疑惑时,那萧鹏和一众人已经上前行礼,“恭迎代帮主驾到……”

叶青霖?

苏梓看杜子骞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冷眼旁观,只好起身跟着点头微笑,“久仰叶帮主大句,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不同凡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马屁凑效,叶青霖看上去心情不错,上下打量她一番,笑笑说,“就是你救了萧堂主小公子的?”

苏梓称,“不敢,其实就是路过举手之劳而已,萧堂主非要摆下谢宴,倒让我汗颜了。”

萧美人立马站在她旁边,笑着说,“苏公子救小弟性命之恩,我们萧家没齿难忘呀。”

“客气。”苏梓对美人向来态度不错。

或是,突然觉得有一道冷光射来。她眼角一扫,突然看见叶青霖杀了她一记眼刀之后,那望着萧蔷的表情倏地有点痴呆,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而过,可是却没有逃到她的眼睛。

萧美人钟情于老大叶浩霖,可是这老二叶青霖却痴心于她。哎呀,这复杂的三角关系…….真耐人寻味呀。

怔忡间,萧鹏已经招呼大家再次落座。

开席,赏花。酒席设在花团簇拥的草坪上,淡淡的阳光,淡淡的风,淡淡的花香,真是醉人万分。

面前是一片帅哥加美女。也不知道萧鹏从哪里弄了一堆年青姑娘出来,此时席位的当中正轻歌慢舞,周围是演奏的,那些人赏花的赏花,看舞的看舞,聊天的聊天。

杜子骞低眉不语,正经威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苏梓叫冬雪吃水果,吃点心,两个忙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之后,开始赏花看月。可是走着走着,居然和冬雪走分散了。那家伙真是奇葩,平时警惕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一到萧府就丢魂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冬雪此时已经被迷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了。

苏梓不知道一张网正拉好了等着她去钻。

前面是半山腰,流水飞瀑让人心旷神怡。可是脖颈怎么突然有点痒痒的?她伸手掸了掸,可能是飞虫,可是好像没有,而且还没完没了?

转过身,立刻看见一张面具,苏梓吓地撞到了身后的柱子,那个痛呀。呲牙咧嘴。

那个罪魁祸首还笑着,笑地天真浪漫,手里拿着一支窜儿红花,他刚才就是用这个挠她的脖子。

她还没说话,这家伙叫了起来:“好看吗?嘻,真的很好看呢。”

汗,这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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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飞瀑背后 11-27

她拍了拍胸脯,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位蹲着的小朋友,问,“小公子,你真把我吓到了呢。《+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真吓到了吗?我不是故意的。这面具很好玩的,可是没人陪我玩。”萧君晃了晃手上的面具,好看的眉毛挤在了一起,一脸的委屈。

苏梓叹气:“没关系了。不过,萧府这么多人,怎么没人陪你玩呢?”

“他们都很无趣,说我受伤了,这里不让我去,那里也不让我去,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萧君笑着,然后站起来,抓她的手问,“你陪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可是哥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恐怕不能陪你了。”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想起以前对门家的那个小弟弟,天天都要缠着让她给他折飞机。

萧君嘴瘪了,蹲了下来,坐在她身边,不说话。

苏梓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递给他:“给,饿了没有。”

“谢谢。”萧君接过糕点开心地吃了起来。

她看着他吃,再看看他弄湿的衣服,心想这下可好,搞不好又该生病。

“你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他们会着急的。”她好心劝他。

萧君摇了摇头,“没关系,等他们找到我,我再回去不迟。”这小子,果然倔,怪不得要好好玩着,要失足落水。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叫唤,萧君皱起了眉,一脸不耐的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快,小红姐姐过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苏梓刚想劝她,可是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劲,她一时居然挣脱不开,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藏在假山之后。

她抬头,看见假山后面一个山洞,愣了愣,压低声音问,“这是什么地方?”

萧君笑道:“我聪明吧,这个山洞,是我玩耍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我爹爹阿娘他们都不知道呢。”

说话间,一袭红衣映入眼帘,苏梓故意打个踉跄,一个石子飞了出去,扑通掉进水里,终于引起了注意。

小红已经走了过来,叫道,“小少爷,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告诉老爷罚你了。”

萧君一听,眉毛全皱在一起,一边拉着她走出去,一边叹气,“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梓想笑不敢笑,咳了一声掩饰,“都是我的错。”

“算了,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原谅你了。”萧君假装小男子汉的样子,苦惹得苏梓一片心酸。

这么可爱的小子,为什么老子偏偏是萧鹏?而她就是想方设法想找出他犯罪证据的人。日后可能就是他的仇家。

哎,她头一次怀疑自己的职业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值得。

看着他和小红走远,她还在叹气。本来想走的,可是脑子里咯噔一下,突然又折了回去,走入山洞。

山洞曲径幽深,可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别有洞天,她突然有一种神秘之门就在眼前的感觉。

这地道太长,走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一直通到墙外的一处翠竹中,很是隐秘。可是,不对呀,这地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苏梓总觉得自己错漏掉了什么。于是又倒了回去。

这一回,她看得更加仔细了。

果然中间有块地方比较干燥,而且貌似比其他的地面低凹,不经意看也看不出来。

苏梓抬头,看到了上面的一小块岩石突了出来,敲了敲听声音,再用手推了推岩石,天呀,果然会移动。

她大喜过望。

眼前出现了一个岔道,她沿着岔道而上,居然找到了一个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就是一间屋子,布置得象是书房,一张小床,中间摆一个大方桌,有笔墨纸砚,旁边一排过去摆着椅子,貌似这萧鹏平时秘密会客的地方。

苏梓环顾四周,在书架上搜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本帐册和一本名录,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把书藏好。

她怕出来太久别人生疑,于是转身就走。可是刚出了假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头就昏了。这花鲜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一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放大。

“叶青霖,你…….”

在晕倒的那一刻,苏梓脑海里窜出临行前的那一幕,心想,还真让裴明捷那乌鸦嘴角给说中了。

那日晚上,裴明捷去柳园找她,两人聊了一阵子,该交待的似乎也都交待了。苏梓起身,准备送人。

裴明捷却突然伸手,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她,柔声道:“六弟,此去漕营路途凶险,你要多多保重。找得到证据最好,找不到的话,你也不要硬碰硬,及时撤退,保住性命安全才是最要紧。”

苏梓抬头,见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眼神里有一种让人害怕的炽热。她活了二十多年,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既被别人追求过,也暗恋过别人,很清楚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可是,裴明捷他心里不是应该只有那个已经不在世上的紫菱吗?难道他画那些桃花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而是思念自己?

天呀,怎么可能?当下心绪大乱,一想到丹阳公主那痴情绝对的样子,不由地一阵恶寒。她假装无知,笑道:“二哥,别担心,我可是钱塘州家喻户晓的堂堂苏大判,哪里那么轻易就会被识破的?”

裴明捷叹了口气,说,“不会最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子放在她手里,说,“这是呼叫令,万一有意外,你可以把这个点燃了放到天上,我自然会想办法帮助你。”

苏梓把小罐子放在掌心看了看,心想这玩意儿可真神奇,难道是类似烟火射弹的那种东西吗?可是相隔百里,如何能收取信号?看来古代人除了飞鸽,还有一套信息传递的秘密渠道。

裴明捷看她不言不语地发愣,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说,“六弟,你放心,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们的……”

“呀?”怎么保护?苏梓刚想问的时候,面前黑影一罩,自己已经被他揽在了怀里。

她大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种担心和关切,只好轻轻叫道:“二哥,你怎么了?”

裴明捷放开她,看着她说:“我只是有点担心,漕帮水深,你……”

苏梓眉毛一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二哥,你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好吧,不出十天半个月,我肯定能好好地站到你面前的。”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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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醒来之后11-28

再次清醒却是在一个小木屋里,她手脚被绑在一个大柱子上,不远处的案桌边坐着一个人,正是叶青霖。他吃着花生米配小酒,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就凭你,一个小白脸就想和我争女人,呸,做梦……”

原来是为了萧美人吃醋,把她当假想敌,草木皆兵了。她还以为叶青霖已经知道她偷账本,演的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码。

苏梓看他骂哪骂,却没有上前,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他学那些电视上演的毒枭,拿个刀子在她脸上划个几下,妈呀,那才叫恐怖。

她想叫他冷静,有事情好商量,可是嘴巴早已被掩住,依依呜呜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急得一头是汗。她动了动手腕,娘的,这家伙居然不笨,打了个紧紧的死扣,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动半分,不由得心生绝望,心想不会这么命苦吧,就这样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到后面似有窗户轻微一响,眼前一花,仿佛窜进一个人来,眨眼间,忽然不动了,她顿时觉得手上一松,那人将叶青霖往边上一踹,把她一拉就坐了起来。

苏梓抬眼一看,那蒙面人扯下罩子,露出八颗白颗白牙冲着她笑,丫的,居然是杜子骞这家伙。正想问他怎么进来的,叶青霖已经恢复镇定,也不说话,闪电一跃,直往他面门打去。

“三哥,小心……”她惊叫出声。

杜子骞突然身影一晃,躲过了那一拳,瞬间与那人在屋中缠斗起来,二人轻功都极好,手法奇快,她只觉得眼花缭乱,转眼之间竟然分不清二人的身形,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棋+子+小+说+网 .奉献》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还是高手过招啊!可杜子骞这厮儿不是声明他只会轻功吗?她不由地替他担心。

她看得出神,早已经忘记自己刚才还身处险境。说实施,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正儿八经地动手,想不到这家伙轻功还真不是吹的,移步换影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位,完全是个武林高手呀高手。只是那个人虽然轻功不及他,但是剑法却是了得,一招一势凌厉,她暗自心惊。

正在想如何才能顺利脱身,突然,只见杜子骞手一扬,隐约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传来,那叶青霖蹙眉瞪他,骂道“竖子,居然敢暗算我…..”,接着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靠,贼喊捉贼,之前他拿迷药晕她,还没找他报仇。如今被杜三暗算,心里就不平衡了?

苏梓很好奇,离开小木屋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问,“三哥,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离魂药”

妈呀,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药?“会要人命吗?“苏梓问。

杜子骞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吗?让他暂时忘记三个月的记忆就可以了,反正到时候我们也离开这里了。”

汗。居然这么阴险。

墙外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可是听那声势,应该不少。苏梓和杜子骞面面相觑。是敌是友?

门外闪进两个人影,两人一看,居然是冬雪带着阿泗慌张地冲了上前来,气喘吁吁。冬雪指着门后面大叫,“公子,大事不好了,萧鹏已经带领数众朝这边过来!”

“妙计呀。”杜子骞冷哼了一声,年似轻笑起来,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森。

这萧鹏,长得五大三粗,可是却机智过人,这一战算得可真是精妙呀,一声不响就灭了他们几个。而且如此一来,他就是护主有功,可以取得叶青霖和上上下下帮众的信赖,顺便铲除自己的心头大患,丫丫的,可是究竟他们的身份如何败露的?难道从一如镇开始?或者萧君的落水也是计谋之一?

不可能,虎毒不食子,万一萧君都被溺死了,那他可就陪大发了。那就应该是将计就计?哎,反正不管他是从何渠道识破他们的身份,不得不说这漕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苏梓想到这里,心情无比觉重,闷闷地说,“这家伙倒是动作迅速,果然是带兵作战的料。”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束手就擒?”阿泗急得跳脚,指了指那堵好几个人高的厚墙,“要不我们翻墙?”

“翻墙?你不怕被射刺猬你就去吧。”冬雪瞪他,“除了等,如今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脚步声重,越来越近。此时幕色沉沉,隐约可以看得到灯火闪烁,周遭是一团诡异,死亡来临的气息。

苏梓果断地往空中一挥手,一股轻烟倏地升至空中,扑拉一声散开了一朵奇异的花,看上去十分娇艳。之前她一直没用,如今再不用,估计也没机会发射了。

“这是什么?”杜子骞看着上面花花縁縁烟花似的一团,皱着眉毛问。

“二哥临走时交给我的信号弹。”苏梓心里在垂泪,早知道就早点发射了。此时她急着搬救兵才发现晚矣。

这信号弹虽然传播速度快,可毕竟和现代的通信作战系统无法相比,再快,也要等一段时间。可眼下,远水已经解决不了近火,她想等裴明捷的兵马一到,他们几个应该早就成了萧鹏手的亡魂,呜呼哀哉了。

她心想,难道天要来我?反正自己已经死了一次,或许这次她有机会可以重返现代……一想到这里,突然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只可惜了杜三和冬雪、阿泗,年纪轻轻的,为了她,一同送死……不值得呀。

“三哥,都是我害了你。”苏梓脸上有愧疚。

杜子骞愣了愣,扯了嘴角淡淡地说,“傻瓜,想什么呢?我这不还好好的没死吗?你就开始心疼我了?”

果然是杜三。永远都是这副泰山压顶也不动声色的样子。她心稍安了些。

其实杜子骞这会儿正懊恼万分。他暗忖会陷入这种诡计只能怪自己太大意,当然他因为生气也没跟着苏梓出去赏花,直到后来感觉她出事才开始找人,不过还好,叶青霖那家伙还没开始折磨她。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要是苏梓有了万一,他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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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萧鹏围攻11-29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迎面正是萧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他看到他们时还假装惊讶了下,然后嘴角一弯,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说,“原来想谋杀帮主的人是你们呀,不好意思,大家各为其主,在下只好得罪了,”

他手猛地一挥,那群青衣人就把他们团团围了。『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萧鹏,你个小人,我救了你的儿子。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苏梓忍不住骂他。

萧鹏笑,“苏判司,你千里迢迢来我们漕帮,我好歹也算是招待了你一顿,你不能不太识趣呀。”

靠,这土匪。

杜子骞把她往旁边一堆,自己站地出来,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口气,“难道萧堂主一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当然了。看你们死到临头了,好歹也让你们死得明白些。”萧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从你们到白云镇那日起,我就得到了信息。说起来,还要感谢杜三公子你呀,长得如此卓尔不群,满身贵气,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到了我们这小地方,自然也是引人侧目的。《+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在心里叹气。早就知道有这家伙跟着,只会坏事,果然,枪打出头鸟,跟着这样臭屁的家伙出门,迟早都会受拖累。

杜子骞脸色一凛,声音变得阴冷,“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想杀我……萧鹏,你胆子可不小呀。”

那萧鹏却没被他的话吓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里天高皇帝远,天灾**谁都无法意料,死个把人算什么稀奇的呀。”

靠,连死因都帮他们编好了。

“叶帮主是你害的?”杜子骞看着他,凉凉地问了一句。

那萧鹏阴冷地笑了笑,说,“是又如何?江南道已经把叶镇南投入大狱,证据确凿,你们即使怀疑,那也得有证据不是吗?”

“证据。”杜子骞嘴角一咧,突然干笑了几声,叹气,“萧鹏,我只想问你,你这么介入朝廷的争斗,值得吗?”

朝廷的争斗……是了,萧鹏应该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朝廷什么争斗我不管。”萧鹏突然破口大骂,“那姓叶的,狗仗人势抢我女人,还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这些都算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好好善待阿紫,把她活活郁闷至死,这个仇当年我对着阿紫发誓一定要替她报。如今这一切都是叶镇南罪有应得。”

苏梓看着他那脸上一片愤恨,不由地呆了。那阿紫应该是指叶镇南的原配,想不到和萧鹏当年还有这么复杂的三角关系。都说红颜祸水,看来漕帮这场血雨腥风都是缘于一个情字。

“好话至此,你们也算死得明白了。”萧鹏噤了嘴,眼睛一敛,叫道,“这四人,一个都不要剩。”

那群青衣人突扑而上。四个人眼神交会,自觉地背靠背摆开了阵式。

杜子骞持扇,冬雪用剑,阿泗不知道从哪里抢过来一把刀,看上去也挺有样子的。可是,就凭他们几个,能行吗?

苏梓苦笑。已经很久不曾有过如此沉重的感觉,将近一年的悠闲日子将她的感觉磨得迟钝多了。她以腰间的匕首隔开敌人的斩击,再低头闪躲一记横空飞过的刀,转身又踢倒一个青衣人,虽然她已尽全力,可是那些人依然围成一圈,直直向她逼近。

她稍微瞄了下周遭的情况,这个平日里吃好喝好不着调的杜三大爷远比她所想的还要努力,只见他扇子一开,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飞出一束暗器,眼睛一眨,已经有五六个人哎呦一声,倒了下去。可是,对方人太多,这样下去,即使他再骁勇善战,那暗器也有用完的时候,情势仍然不利……

说时迟,那里快,只听到一声哨响从杜子骞嘴里溢出,转眼之间,一群黑衣人翻墙而入,唰唰地站在他们身后,举刀对着青衣人,两边的人一团混战。

“属下来迟!请主子莫怪!”这当口,领头的人还躬身行礼,靠,这是什么破规矩。苏梓急得想骂娘。可是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日救过他们一次的卫长风嘛,一身黑衣,可是那双眼睛十分犀利,她不会看错。

原来是杜子骞的暗卫,怪不得了。

杜子骞手一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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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背后冷箭11-30

一时间,原来风景秀美的庭院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原本疲惫不堪的几个人底气足了,重新振作起精神来了。

有人帮他们打架,苏梓开始偷懒,她捅了捅杜子骞的腰,“喂,你干嘛不早点搬救兵,害我们差点被打死。”

然而等待著她的竟是他的一句:“不是没死吗?”

苏梓恨恨地说,“害点就一命呜呼了。”

杜子骞抬头瞪了她一眼,貌似不悦,“这个事情还不是你惹出来的。谁叫谁烂作好人。那萧鹏的儿子你都敢救,不是自行死路吗?”

他真搞不懂,一个天天断案的人,大名鼎鼎的钱塘苏判司,应该知道人心险恶,处处有陷阱,可是知道归知道,她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是他冷血。而是从小,他将军老爷就教育他,做大事的人,不要有妇人之仁,万事三思而行……哎,大概是他的同情心早就被磨灭了吧。

“喂,这是两码事好不好”她不甘示弱的回嘴道。本来还有些为他的搬救兵而感动,现在她只觉得很火大。

“我看就是一回事。『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杜子骞急道。

这种时候居然还如此激烈的争吵,冬雪和阿泗都觉得自己的主子真是奇葩国的奇葩,可是说也奇怪,此刻他们吵归吵,倒是挺合作的将开口朝外对准敌人。一个出击,一个排斥,动作和谐统一,一时衣袂飘飘,阴柔并济,说不出的美感。

苏梓眼尖,看到一排笔直朝杜子骞身后飞来的翎箭,瞬间华服之上一片殷红,象渲纸上的墨画。

这千钧一发之刻,苏梓心一紧,想都没想便飞扑向前,毫不考虑的为他挨了一箭。

“苏梓!”杜子骞苍白着脸,冷汗直流,却依然抱着她大叫。

苏梓冲他笑,“三哥,答应我,你不能死。”

“嗯。我答应。”杜子骞毫无血色的脸上,突然笑了笑。

苏梓得了保证心不由放宽,眼皮不听话地耷拉上了。在倒下去之前,眼前却出现另一张焦灼的脸,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大喊,“六弟,六弟……”

可惜,这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她什么都已经听不见了,奇怪,她怎么出现幻觉了,那声音明明是裴明捷的声音。

苏梓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还是那群黑衣人,把她和杜子骞团团围住,还没跑几步,“咻咻咻”几声破空的声音,前面的杜子骞拉着她的手一使劲,两人闪电般靠近。说时迟,那时快,杜子骞又一个旋身,“咻”,我听到破空之音,“嗤”,紧接着便是利物刺入身体的声音。

“三哥!”她一声尖叫,赫然看到杜子骞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胸口和左肩膀插着两支剑,她心里一紧,顾不得人还在树上,就向他的方向扑去。

“三哥!”她看到将她护在怀里的那个人,右手背处那尾部还在轻轻颤动的箭,才突然惊醒般,心里万分恐惧,伸手想去拔他肩上的箭,他却扯着嘴角冲她笑,“六弟,我终于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咱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不要!”她看着他快要合上的眼睛,惊惧的大叫,大汗淋漓的从梦里惊醒过来。依稀中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哭:公子,你可不能出事呀,你要出事,我也不活了。……

睁眼看到的却是裴明捷,还有一双兔子眼的冬雪。可是杜子骞到底有没有受伤?那场景太过于真切,以至于她觉得无法分清是梦还她突然觉得有点失望。

裴明捷站在她的床边,望着她,眼里有红红的血丝,以及淡淡的担忧。

“三哥呢?”她四下里寻找那抹似笑非笑的身影,可是哪有他的半个影子?突然有点失落。到底自己是为他受伤,这家伙也忒没义气了些。

“他走了。”声音很淡很轻。

走了?什么意思,难道?“他去哪?”苏梓有些急了起来,心里一阵发慌。

“他死了。”声音更轻更淡。

“什么?”她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像害怕什么似的,浑身轻颤,一时间竟起不了身,只能扯着他的袖子摇晃,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二哥,你好好的干嘛咒三哥死啊,他这个人讨厌是讨厌了点,可是又没得罪你,你不要背后说他坏话!”

裴明捷叹了一口气,“阿梓,你记得的,他中了两箭,当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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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三年之后12-1

三年后,又是姹紫嫣红时,京城处处鲜花盛开。

当年,江南漕帮一案,最后以萧鹏落网,叶镇南无罪释放收场。因为裴明捷顺藤摸瓜,三皇子勾结漕帮破坏江南水道的事情全都被抖了出来,太子党一边趁机参奏几本,皇旁大为恼怒,三皇子晋王一翼从此失势,想翻天估计是难上加难了。

但是,太子的位置是不是从此坐稳了呢?民间有小道消息说,其实也不尽然。因为,皇帝从江南一事也确实感觉到太子生性过于懦弱,再加上身体不好,实在难以委以大任。

几个皇子支持者纷纷力挺自己的人,皇上自然也委以重任加以考察,各自的厉害也渐渐显露出来了,尤其是康王,才能超出一般,不仅把事务治理有方,还亲自带兵出征,平定了西南战乱。

太子仁义有嘉,三皇子康王能力超群,究竟由谁来主政呢?皇帝老儿一时却难以抉择,坊间又有了许多传闻。

官场自然是春秋一换,黃了縁,縁了黃。

裴明捷破了江南一案之后,被提拔为尚书。可谓是皇帝跟前红人,太子一翼的领头人物。外传等他老子卸任之后,他即将继位左相。

与京城的暗波汹涌相比,边疆出了几个祸乱。最激烈的一次就是西北一战,这多亏了杜将军父子同心协力,力退外敌,还趁胜追击,只叫对方服首称臣,答应每年签订财物才作罢。

西北军经此一役声威大振,杜家的地位更加巩固,据说皇帝龙颜大悦,对兰贵妃更加得宠爱有加,连带她的几个皇子也委以重任。

杜家的几个儿子据说都是骁勇差战的美男子,特别是那被封为定远侯的杜子慕,不仅与当时名满京城的四公子之一杜子骞长相酷似,而且还增添了几分英勇气概,一时令京城名媛芳心大动,爱慕不已,纷纷找人有意无意地提亲。可是说也奇怪,那杜家只说了婚事得兰妃作主,把那些作媒的搞得败兴而归。

……

京城的事儿呀,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可是,这些大的小的传闻,全与地方小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该读书的读书,该做买卖的还做买卖,就连衙门也一样,反正该办的案子照样办,与谁坐龙椅,谁当宰相,谁嫁谁娶,八毛钱关系也没有。

说了京城再说说江南这头。

苏梓过了三年碌碌无为的日子,喝茶,溜街的时间占去了大半。衙门的事情基本都由宋君昊顶着,她不过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上司。

不过,她这人脸皮厚,每月领俸禄的时间,照样嘀嘀咕咕地嫌少。

今日是武艺超绝科的报名截止日期,来自全国各地的武学精英全都涌进了京城,抢着赶紧完成报名手续,以取得应试资格。因前不久异族侵犯边境,朝廷特设武科竞试,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奇才担任各都护府州参军。不用说,自然有许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男子报完名后,起身走回附近的一家茶馆。茶馆中是一片忙乱,貌似所有能住的地方全都被预定一空。他摇摇头,踏入馆里后,迳自走向角落里一张已有人入座的桌子,不一会儿,一个相貌清俊的白衣男子朝他走来,眉头紧锁。

青衣男子不经意地问,“你的报好了没有?”

白衣男子摇摇头,愁眉苦脸的说道:“还没呢,哎哟……这打架既不是我特长,也实非我所愿,可是你们为什么……”

打架?亏她想得出来。

“上战场怎么能是打架?”青衣男子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你别跟我说你不敢上台比划,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屈居第二?”

白衣男子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别发火嘛,你也了解我的脾气,这江南山好水好人更好,我拿点薪奉,守着几个店铺,买几亩薄田收租,守着娘亲过个太平日子那才是人间乐事。这成天舞刀弄枪出生入死征东征西的,确实不是我的志向。”

安逸享受那是女人干的事情,这大唐好青年一个,怎么也跟着象娘们…….宋君昊嘴角抽了抽,怒道,“你不打算报名了?”

“报名?”苏梓耸了耸肩,“看在这千里迢迢赴京的份上,要不咱就随便报一报吧,到时候我随便比划两下,反正一个翻身下场,自然就会被淘汰。”

青衣男子一听,连笑也笑不出来了,“敢情你就是为了陪我才上京城的?”

白衣男子腕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不来你就不来嘛。这开科考开壮元,三年才一次呀,上一届你没赶上,这次再耽误你可就失去良机了。”

青衣男子笑,“你既然都来了,好歹也试上一试呀。咱们要是有幸继续同朝为武官,倒也是好事一桩。”

白衣男子一听,秀眉全揽在了一起,嘀咕道,“别了。我也不稀罕这劳么子武壮元。反正你考你的试,我玩我的,时间一到,我就修书回钱塘,把你入选,我落选的消息告诉宋大人。我想有你这个希望在,咱们宋大人也该对我死心了。”

其实来之前,这个意思她都不知表达过多少次了,但对面这家伙就是个木头脑袋,非要软硬兼施押她上京城,逼她求取功名。

一旦在武科取得进士,将来很有可能要上战场。问题是,一个正值得花季的女子如何上了战场?纵使有再好的武艺要施展,可这怎么在军营生存下去就是个最大的难题。

“好吧。”青衣男子纵使想生气也有些提不起劲了。两人共事朋友这么多年,他怎可能对她的脾气毫不知情。可是,如果不是这么逼她的话,那么她也只会把自己关起来,封闭在那些案件中,看似忙忙碌碌,可是他知道,自从三年前她受了一次箭伤之后,她的性情就变化了许多。

假如经常发呆,伤春悲秋,有时候一个人对着手上的玉佩傻笑,有时候却持着扇子吟诗掉眼泪,反正,行为举止越来越不正常了,不仅长相,就连神态也越来越象娘们了。

捕衙有许多奇怪的传闻。

老爹说得想个办法让她走出那段记忆,他想了想,也许这是个契机,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知道她有恩必报,所以为了报答老爹这些年对她的知遇之恩,只要他开口,她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他来京城,而且会想尽办法帮他夺得头筹,成为今年的武科状元。

哎,又是一声叹气。

说到这里,也许大家都瞧出这两男子的来厉了。是的,这青衣男子就是宋君昊,而他旁边那白衣男子,正是苏梓。

宋君昊费了半天口舌无效,只好恹恹地说,“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反正你正常发挥就好,实在不行,”他突然笑道,“你还象当年那样,眼睛一转,使出浑身媚功,把他们也迷得晕头转向的,保准能赢。”

苏梓白了这家伙一眼,这种荒谬的对策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当初他少不更事,自然抵挡不住她那一勾。可是如今这报名的可都是青壮年,年龄基本都在二十来岁左右,在这个年代,妻妾成群不说,连娃估计都会上街打酱油了,哪里还有那么单纯好骗的男子呀?而且这可是京城呀京城,想当年杜三那厮儿没认识她几天就开始吹嘘他那倚翠满袖招红楼的风流韵事。

刚思及此,苏梓又开始懊悔了。整整三年了,说好忘记的,可是怎么又开始想这个人?

宋君昊看她叹气,动念一想,山不转路转,吓唬她不行那就慢慢劝诱。既然能将他拐来京城,他就不信没法将她送进武状元的红榜。或许,应该让她去考文状元更合适些?刚想开口,苏梓倒反而给他打气。

“在咱们大唐,做官的途径就两条,要不就是做文官,要不就是做武官;你自幼习武,哪有实力和那些书呆抢状元?你连乡试都没过不是吗?现在眼前就有大好机会可以扬名立万、光宗耀祖,你可不能白白错过呀。”

苏梓说起这事儿还是心存愧疚的。当初杜三那家伙信誓旦旦答应让他上京城投靠将军府门下,可是后来……总之人都没了,这种保票自然也一并作废。不过她想提醒宋君昊,在古代一个男子如果没能通过乡试取得秀才,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换言之,也只能利用这次的特考良机求取功名。

“我当然知道,所以会尽全力的。但是阿梓,这一旦得了功名,奉令上战场,咱们岂不是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宋君昊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有点莫名的心酸。

这家伙心里有着她,让她觉得很爽。

苏梓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好男儿志在甲方。就算你被遴选上了参军,短时间内也不过是分发到各州府去训练驻军,咱们还是可以找机会吃饭喝酒的。说到以后,我想你也不一定会被分发到边关的都护府去的。如今是太平盛世,边境友好商贸往来频繁,小打小闹经常有,大打大闹我估计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呀,你不是非上战场不可的呀。”(..)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02章 武科开考12-2

宋君昊抬头,看到苏梓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眉眼弯弯,嘴角边浮现一丝清丽与秀气。《+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他想,让苏梓来京城果然是个好主意,也许该让她重新找回当年那个自信满满,做事老练思虑深远,又时而活汳捣蛋的苏梓了。

“你说如何?”苏梓见他发呆,有点奇怪。

“好,如此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其实宋君昊的心早已认定了这条路,只剩下小部分仍在挣扎。

“当然了。咱们宋大人还盼着自己的儿子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呢,到时候,再帮你找上一门好亲事,以你的一表人才再加上功成名就,江南府的那些名门闺秀肯定会趋之若鹜的。”苏梓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态。

一提起这个事情,宋君昊脸热了热,眼前就浮现出一张窈窕曼妙的身影,在雪中舞剑,宛如九天仙女。他歪了她一眼,“唉,苏梓,娶亲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急,你就别瞎嚷嚷了——”

“不急……”苏梓简直快晕死。有时候她都怀疑这家伙性取向到底正常不正常,一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居然对娶亲这种事情不感兴趣……那么不外乎两种解释,一,确实不感兴趣。二,不是不感兴趣……那么……她仔细一琢磨,莫非有了意中人?那会是谁呢?

捕衙除了她和几个煮饭洗衣的婆子,几乎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进门,那么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冬雪?

苏梓眼神一亮,弯身前倾,眼睛半眯,露出危险的眼神射向宋君昊,很没分寸的用手指著他鼻头,嘴角若有似无地泛起一丝笑意,哼哼道:“君昊,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我的媳妇儿了?”

“没有……朋友妻不可戏……我怎么能做出这等没有礼义廉耻的事情呢?”宋君昊急忙否定。

苏梓心里乐坏了,其实她早就看透了冬雪那丫头的心事了,只是没点破而已。如果两人郎情妾意,那她就高枕无忧了。

“其实,冬雪不是我媳妇儿。”苏梓慢悠悠地说。

“什么?”宋君昊一口茶全吐了出来,睁着眼睛瞪着她,貌似无法相信,大着舌头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对外宣称她是你定过亲的表妹吗?”

苏梓笑,“那是我不想被他们随便塞个女人所以才硬搬出来的籍口。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待冬雪就如妹妹一样,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宋君昊一想,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呢。可是,这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如此一来,冬雪姑娘的身誉可不就给毁了吗?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样,搞不好早就被哪家公子看上了,那他岂不是更没机会。这么一琢磨,又觉得苏梓简直就是他的大恩人。真是复杂呀。

“阿梓,此话当真?”他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

苏梓笑,“当然。”

“太好了。”宋君昊叫了一声,突然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

苏梓一看到周围瞬间寂静,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欣赏得有滋有味,顿时满额窜黑线,“宋君昊,你快放我下来…….”

宋君昊一看气氛不对,脸瞬间烧了起来,把她放下,讷讷地说,“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苏梓笑得差点内伤。笑过之后,她抬头看了看京城碧蓝碧蓝的天空,叹了口气。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好久……..

对面听说来了一位主考官巡查报考情况,周围的人顿时哗然,一窝蜂地往对面涌,周围清静了。

突然,邻桌传来一阵张狂的戏谑笑声,“两位亲亲我我,也不换个地方,何必在这里有碍观瞻……”

宋君昊本想再说什么,不由地恼羞成怒,噤了口。他最讨厌这种人好管闲事的人了,吃饱了没事干。

苏梓发现宋君昊正对著邻桌的客人怒目相视,想劝他不要惹事生非,但宋君昊却早一步到了邻桌,拱手道,“这位兄台有我们可有意见?”

“若两位欲共商私密之事,欲秀恩爱,自然该找个隐密之地。此处乃是公众之处,我想笑便笑,与你何干?”那人头也不低,声音朗朗的,显然不甘示弱。

“你……”宋君昊一听什么秀恩爱,脸都气红了。

苏梓走上前,恰巧对上这客人迎面而来的目光,不禁呆住了。这人一身暗紫长袍,腰束墨锻,黑丝织绘纹饰,头戴紫巾,身形挺拔,年约二十三、四岁,举止不俗,嗓音低沉有力有如天籁,但是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俊秀的容貌。端正的剑眉下有一双蕴藉神采的深邃瞳眸,高挺的鼻梁下抿笑的唇,那飘逸的姿态不知夺走了多少佳人的芳心。

话说这人怎么这么象……

宋君昊一时呆若木鸡,转身与苏梓面面相觑。

“杜……子骞?”苏梓宛若被雷击中,手指着他,嘴角抖动着,几不成语,半天才吐出这三个字。

紫衣男子愣了愣,脸色一敛,漫不经心地叹道:“两位误会了。在下杜子慕,子骞是胞弟,三年前已经殉职于江南一案…….其实我也很受困扰,因为老是有人把我和家弟混在一起……哎,真是令人厌烦。”

胎弟?杜子骞有个同胞胎哥哥,天呀,她对他的了解也实在太少了……..

苏梓直勾勾的盯著他瞧,不过旋即就知道自己错了。也对,杜子骞那家伙是个小白脸,皮肤白嫩和她有得一拼,嘴角一弯似笑非笑;而眼前这位,脸更削瘦些,神色刚毅,浑身皮肤散发着小麦色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惯于在外行走吃苦的主儿,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可是,这两人那种世家子弟高贵大方的气质,又是如此相似。原来不是他,她怅然若失。

杜子慕撇了她一眼,说,“我看二位是准备来考开状元的吧,看在你们是家兄故交的份上,如果两位有幸入选,也许可以考虑考虑效力于我们定远军。”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放在桌上,嘴角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不过,老实说,你们如此轻敌乃兵家大忌,我看能不能出得了线还是个问题。”

“听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我们的武艺喽?”苏梓收起了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抹温婉的笑意如涟漪一般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糟了!宋君昊心慌起来,只有他了解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苏梓这家伙有时候脾气一撅,十头牛车也拉不回来。

杜子慕笑,指了指宋君昊说,“这位一看身体硬朗结实完成就是练家子,我自是不敢小觑,不过小兄弟你吗,顶多二十不到,身板瘦小,一副风吹欲倒的孱弱模样,……啧啧,老实说,我确实不怎么看好。”

靠,**裸的鄙视。

苏梓起初因为他酷似杜子骞,好感油然而生,但此时一听这话,瞬间已荡然无存。想她堂堂钱塘苏判司,走到哪里还不是呼声一片,年年都入选江南十大未婚青年偶像,怎么一到京城,就受此歧视?简直岂有此理。

对付这种人,只有拿证据说话,她双臂环抱于胸,冷哼一声道:“杜公子既然那么笃定我会输…….那么,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杜子慕嘴角一弯,再次笑了开来,“好,我就等着看奇迹发生。这样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苏梓不是那种容易受人挑衅就意气用事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这个叫杜子慕的把她给看扁了。

“这样吧。”杜子慕放下茶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说,“你只要入了进士,无论排名第几,我自会送你宅子一处。”

宅子?靠,京城地价这么贵,一片宅子,苏梓掐指一算,靠,起码得白银几千两呀……尼玛太值了。

“可是如果你输了呢?”他挑眉看了过来。

苏梓耸了耸肩,“我可没有金银珠宝可以作为赌注。”

杜子慕想了想说,“那你就为我打工一年作为交换吧。”

打工一年……宅子一处……

苏梓突然决定霍出去了。

“一言为定。”她淡定地回应。

宋君昊扯了扯她胳膊,把她拉一旁,压低声音道,“阿梓,此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万一无法入殿试,难道你真是要去定远侯府打工一年?“之前这家伙还说她一定可以的,如今这又算是为何?

“没事的。你要相信我。”苏梓拍了拍他的手。

宋君昊见她主意已定,也只能叹气,“那你就好好努力,争取出线进入殿试。”

苏梓笑了笑不语。其实她心想,这几年自己也扎扎实实练了一套拳脚,可究竟水平怎么样,也要与人对阵历练也能见分晓。说起练武,她也是被逼无奈。想想当初因为自己无能,让身边的人白白为她牺牲,想起来怎一个悔字了得。所以,她就立志要学艺。

可是哪里去找好的师父呀?

还好那个夏天她见了宋君昊的师父无非大师。记得当时无非师父一抓她的手就感叹,称赞她是个奇才,无论武学资质、兵学素养都有相当的天分,只可惜生为女子,委实遗憾。

神思纷乱之时,杜子慕已起身走出茶馆,风吹起,衣袂翩翩。苏梓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阵发愣,原来世间竟然有这等男子,与杜子骞是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那一天,苏梓除了心酸就是叹气。(..)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03章过关斩将 12-3

武林大赛为期一个月,在京城比试院如火如荼地展开。

比赛分初赛和决赛。初赛是残酷的淘汰制。来自全国成千上万的武学菁英,分别捉对比试,胜者出线,败者当场汰取消晋级资格。经过了二十的激烈竞争,选出了二十人进行决赛,每场胜者出线,刚好十人参加殿试,由皇上亲点圈选武状元。

京城民众一拥而上,试场一带全被挤得水泄不通。

苏梓和宋君昊毫无意料进入决赛。虽然当时被杜子慕一激,希望让他刮目相看,可事后想想,自己貌似太冲动了。这武状元毕竟不是什么玩笑,自己能够进入决赛也可以说明实力了。

但是宋君昊能够一路过关斩将,却令她大大欣慰,眼看就要比最后一场了,如果没有意外,他就可以进入殿试。到时即使当不上状元,加官进爵也是免不了的,她对宋大人也算是有了个交待。

抽签顺序排出来了,其实她期盼的是与宋君昊配对,这样她就可以放水,轻松送他进入殿试之列。可惜,老天不作美,将与她交手的是个大块头,国字脸,肤色黝黑,一看就知道就个劲敌。

苏梓在心里打定主意虚晃两招,一输了事。反观旁边的宋君昊,一袭黑色装束,更显得剽悍威武、英姿焕发,那眉宇间隐约透出不可一世的傲然神气,真是越看越教她心安。

台下的人各有心思,而端坐在台上的人也不见得好过。主考官礼部尚书坐在正中,底下两排是兵部、吏部、中书、门下、尚书各部一干人人等在场当考官。

天气渐渐转热,太阳上移,考官们额上全冒出层层细汗。前几天人多,场面纷乱,他们也没特别留神,但今日仔细一瞧,乖乖,旁边赫然出现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吓得台上一众人神色大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裴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特别来督察这次特考吧?”

“不是说好了交给礼部全权负责?那么我们该不该打招呼,让他坐首位?”

“不行不行,裴大人一向低调,最讨厌人家中途临时喊停”

“还是自然点好,反正我们按章办事,照正规程序来做他也挑不出错来。”

“哎哟,这可真是要命,好好的也不打个招呼搞突然袭击做什么……”

在三位大臣一番研究之后,决定不动声色的继续进行剩下的赛程,不管“他”出现在此代表何种意义,他们三人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就行了。《+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裴明捷此时正站在台下,他看到台上那熟悉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曾经以为再也没有见面的那一天,可是,终究她终究还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此时苏梓完全不象是个备战的人,倒象是随时准备去逛街一样,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先前他本认定伍苏梓这小子不会来参加比赛,可是看了吏部上报的名单之后,他完全惊呆了。他想她被宋青云那老家伙逼的,赶鸭子上架报个名随便糊弄了事,没想到她真的上了京城。从那天起,他就叫人跟踪,所以才知道她住在哪个旅馆,也知道她参加比赛而且还进入了决赛。但是,他并没有帮她打点,因为在没有了解她心意的情况下,他不想帮她作选择。

但如今看来,她应该是恢复了斗志,忘记了三年前的那一灾难。不管她这一场是胜是负,只要她愿意,念在她喊他二哥的份上,再怎么着,他自然也可以帮她留在京城。

他好整以暇的笑看台上激烈的打斗。

比赛继续进行著。苏梓对面的彪形大汉手执两面弯刀的,可她就握着一把细细的剑,腿细胳膊细,任谁来看,都觉得这一场肯定是输定了。而事实上战况也正如大家所推测的,苏梓一上台,就左闪右躲,貌似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这一溜望过去,都是高高壮壮的汉子,突然出现一个俊朗的身影,马上就引起了侧目。

这白衣少年完全就是个美男子呀,主席台前面的考官被她惊艳到了,全都印象深刻,巴不得她能赢。

“可惜呀,那白衣长得少年英姿飒爽一表人才,不过对手也太强劲了些,运气不好呀”主考官轻叹一声,以示他的惋惜。

旁边的考官接口,“谁说不是呀。不过假以时日,必是可造之才。”

被谈论的主角其实此刻并不如外人眼中那样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她迟迟拿不定主意该求胜或败退。眼前这家伙不过空有蛮力,真要对付并不困难。

“好可怜,输定了嘛。”台下有人哀叹。

裴明捷看了半天,总算是看出来了。苏梓似乎没尽全力。是什么缘故呢?他想不明白。初赛时候,她还精神饱满地打完每一场,可今日决赛,她的神色就有点不对劲儿了,貌似心不在焉……

原来这家伙一心求败,估计再过两招就会主动投降了。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他突然觉得心有不甘,于是右手轻轻一弹,银光微闪。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观看,根本没注意到他出手。而且在朝廷命官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想到有人还会趁机作乱?

此时苏梓一腿伸出,本意是虚晃两招,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台上那汉子突然闷哼一声,想避也没避开,这一扫就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他那高壮的身子猛地急旋转,差点直溜溜地滚下了台。

靠,这是神马状况?所有人眼睛发真,脑子也都懵了,颇感意外地同时转过头看著场上。

苏梓也惊呆了。靠,想败也败不了吗?此时那汉子腾空而起,趁她怔忡之刻开始反击,一时刀光剑影汹涌冲面而来,她被逼到擂台场边,左闪右闪躲避劈砍,一仰头,视线正巧对上门口背手观战的杜子慕。

那人似笑非笑,神色既熟悉又让人生厌。

这家伙急着过来看她出糗吗?绝不能输!接到那挑衅的笑容时,苏梓脑中瞬间掠过这决定。她眼角一扫,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个着湖蓝色长衫的男子,那眉眼怎么那么熟悉……

可没等她再看,那汉子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危急当口,她只好收回视线,全神贯注对付敌人,借着灵巧的身形,一纵而跃起,跨过对方顶上,挥剑一挡逃过攻击。

那汉子见连续攻击无效,心也有点急了,他使劲劈砍,刀刀可以让人毙命。两人贴得很近,苏梓看准了机会,一个反手出拳快准狠,那汉子似乎没见过此等招术,摇摇欲坠,她飞踢一腿,那人瞬间掉下擂台,四脚瘫平贴在地面上,眉毛全皱在了一起,看似伤得不轻。

四周响起一片叫好的欢呼声。

“好一个险胜呀,苏梓。”杜子慕嘴角一弯,在心里叹道。

事情的发展确实有趣,原来苏梓是想演出个“大逆转”的精采场面,才装出无力还击的样子,这倒是挺新鲜的安排,所有教官都没想到原来这年青人不止武艺高强,而且貌似也精通战术。

此等高材,值得推荐呀。

苏梓下了台后,仔细搜寻一遍,奇怪,哪里还有裴明捷的身影?

她下场,宋君昊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那眼神里写满了鼓励,“好样的,没有让我失望。”

苏梓淡淡地笑,“你一会儿要加油。”

来不及仔细说话,下一战比武开始的鼓声已响,宋君昊也该上场了。

场上的两个青衫男子象两座雕像般,一动也不动的互相凝视,看上去都是酷男型男,一时让人琢磨不透到底谁的胜算大些。

可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一柱香后,宋君昊还是老神在在,对面那人却气喘吁吁,只有躲避,毫无还击之力,最后,宋君昊临门一腿,把对手送出台下,超级帅气大完胜。

又是一阵欢呼声!苏梓拍手比谁拍得都大声,一看他下来就抱着他叫,“君昊,你简直帅呆了……”

宋君昊环顾四周,赶紧把她那咸猪手抓下,压低声音道,“阿梓,注意影响。”

“影响?……”苏梓领悟过来,拍拍他肩膀傻笑,“哎呀,我简直乐坏了。”

宋君昊嘴角抽了抽,明明这人也打了胜战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一见他赢,倒是笑得比谁更开心……

进入殿试的名单出来了,几家高兴几家愁,按说入列的全都应该兴高采烈才对,可是苏梓却完全提不起兴致。

“明天你打算怎么做?”宋君昊突然有点看不透他身边这位了。

“呃……”苏梓无法答话。因为她压根儿还没想过这些。

宋君昊却显得十分高兴,说,“依为兄之见,你既然已经进了殿试,那就勇敢地往前走吧,也许这就是天意。”

“走肯定要往走喽,若是现在跑了,会添上一条‘藐视圣上’的罪名……”苏梓叹气,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意气用事,被杜子慕那家伙牵着鼻子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这人,她平时的稳定缜密全都四分五裂了,脑子完全不跟着套路走。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入朝为官?”宋君昊疑惑地问。

“也不是特别排斥,只不过也不怎么喜欢就是。虽然可以扬名立望,可是代价也很大呀,咱们从此就没了自由了呀。”苏梓抱怨。

自由是什么?很多时候,宋君昊觉得自己实在不了解他的好兄弟,为什么脑子里总会装一些莫名其妙的东东…….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04章 承恩宴会12-4

《+棋+子+小+说+网 .奉献》『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参加殿试的十名武进士全被召到皇上面前.苏梓自然也在其中.

昭阳殿门口布置得象个赛场.场上旗帜飘飘.气势壮阔.

说不好奇是骗人的.苏梓和一众人被宣进宫内.眼睛被那些七弯八拐的回廊.层层细致的雕花镂木吸引住了.路上.见到了传说中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些女官.她有点欣慰.毕竟穿过來的是大唐盛世.女人的地位还是马马虎虎的.

苏梓终于看到了皇家的正版精品.皇帝是约摸五六十岁的男子.身影挺拔.五官刚毅.不怒而威.头发染了银霜.一望就是身居高位者的那种唯我独尊气质.

太子儒雅斯文.一袭月白长衫显得俊朗丰神.二皇子神色清淡.举目间自有一种引人注目的神采.传说中那位狠戾狡猾的三皇子如今却是形容憔悴.貌似被病魔折磨得有些削瘦.

另外几个皇子也大都是风流倜傥的男子.感觉象是來看热闹的.

除了皇子.底下还有一堆官员.苏梓仔细一看.有两个身影太过于熟悉.一个就是杜子慕.成名一时的定远侯.还有一个却是那天在赛场上一闪而过的裴明捷.

苏梓看过去的时候.裴明捷也望着她.只是微微一笑.象是鼓励.象是安慰.倒叫人心安了些.她收回视线.眼角一扫.看到杜子慕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停在她脸上几秒之后又撇了过去.貌似有点不屑.

娘的.她会在这里完全拜他所赐.她自认为沒有什么地方招他惹他.可是这男人真是奇怪.表情冷冷的.说话也冰冰的能冻死人.感觉对她有诸多不满.

或许他知道杜子骞的死因.不可能.不可能.当时当场的都被裴明捷封口了.这种消息只怕不会传出去.

可是.她到底有愧.算了.看在杜子骞是他亲哥的份上.

所有人排成一列.被点到名时就向前跨出一步.回答问題;内容不外乎是用兵之道、领兵之术..她从小被逼着学这些棋奕、兵法之术.那些歪门斜道的奇书也看了不少.所以这些对她而言自是不难.

可是她不想表现得太好.只求排在最后.随便把她发落到一个什么小旮旯里才好.于是使了诈.回答得中规中矩.甚至犹豫不决.让别人觉得她是个沒有魅力的人.

果然.皇帝老儿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新科进士产生了.不出所料.宋君昊得了第三.苏梓排了第十.倒数第一.两人打扮一新.参加宫中举办的承恩宴.

苏梓对这种宴会一点兴趣也沒有.可是她却想借此机会见见裴明捷.三年不见.有许多话想说.既然不能长叙.好歹顺便聊上几句.

不管谁向她敬酒.她一律以袖遮掩后.以唇触杯轻轻带过.对这类攀亲带故、虚假逢迎的场面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沒能注意席中精采的歌舞.只是一味将精致的佳肴吞入腹中.这显然是她唯一欣赏承恩宴的地方.

一道似曾相识的笑声在她身旁响起.

“杜子慕.”苏梓惊讶的转头过去.看著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身淡紫华服.银色束腰.比前两次见着的样子显得贵气.凭添了几分俊朗潇洒.

“你能胜出.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杜子慕嘴角一弯.挑了挑眉.

嗤.狗眼看人低.苏梓看着他.貌似戏谑地开玩笑.“侯爷.你输了.借这皇上的承恩酒.是不是得自罚一杯.”

“也是.愿堵服输.先罚酒.回头再兑现宅子.”杜子慕耸了耸肩.二话不说尽了杯中酒.

哼.算你识相.苏梓一点不好意思都无.话说这定远侯功勋卓著.定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金银珠宝.良田美眷.要什么沒有什么.可怜她一个小小的进士.那就是清水衙门的公务员.混到何时才能有宅子呢.人家胳膊伸出來.都比她大腿粗……反正不要白不要.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想跟他说些什么.旁边走过來一个官员.嘻嘻一笑就把他拉到一边聊天去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端著酒杯靠了过來.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与名盛一时的杜将军相识.真让人吃惊呀……”

苏梓回头一看.是新科武状元高仲.她想了想笑道.“不过就是见过一面.考试那天.侯爷去巡视考场.遇见了我.我这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和他打了个堵.如今他说他输了自愿认罚.倒是折煞我了.”

语毕.她转身混到另一堆人中去和状元打交道了.

“是吗.”那高仲看着她离开的背景.突然觉得这个表现平平.名唤苏梓的男子有点叫人看不透了.

左转右转.在后花园.苏梓终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二……裴大人……”苏梓话到嘴边.改了口唤了一声.

裴明捷回头一望是她.眼眸一亮瞬间又淡定了下來.他想.她终究不肯叫他二哥了.脑子里浮现出三年前她站在桃花树下临水吹萧.翩然自若的样子.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帮她是不是个错误.

他一向欣赏她的机智过人.今日她故意表现得平淡.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饶富兴味的看著毕恭毕敬苏梓.瞬间又推翻了自己的疑惑.暗忖有她在.这京城的日子或许慢慢就热闹了些.

裴明捷看着她.淡淡地说.“阿梓.三年前.我怎么劝你你都不肯來.如今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一想起当时他失望而去的样子.苏梓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讷讷地说.“其实我是陪宋君昊过來考试的.可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搭了进來.哎.总之.一言难尽.”

裴明捷看她一副懊悔的样子.嘴角弯了起來.笑道.“中了进士是好事一件.有什么可烦恼的.再说.你來了京城我可是高兴得紧.以后只要你有空.就可以过來看看我.这几年.我闲暇作了箫曲.都沒有机会吹给你听呢.”

原來尚书大人缺少听众.苏梓自然顺梯子而上.笑着答应.“那敢情好.改日等事情安定了.我就上门拜访.”

裴明捷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梓.京城风大雨大.你自己一个人一切需要小心行事.如果需要帮忙.你拿着当初我给你的扇子.到府里找管家就可以了.”

苏梓心里咯噔了下.她自然知道朝廷派系争斗厉害.那他的话只是提点提点.还是意有所指.承恩院可不是什么谈心的好地方.还是等上门拜访的时候再详细询问吧.

想到这里.她笑笑说.“谢谢裴大人.我自会注意的.”

“你一向聪明.办事也谨慎.”裴明捷语气带着些许赞赏.只一瞬间又变为平淡.“只是……”

“只是什么.”苏梓疑惑地问.

裴明捷的视线越过她看向背后.旋即打断了原话.转而顺口说.“你一个新人.应该从小事做起.扎扎实实的.方能成为有用之人.”

这家伙突然打什么官腔呀.

苏梓愣了愣.听着脚步声起.心里豁然开朗.妈妈咪呀.这可是皇宫呀.皇宫.天子脚下.一个风吹草动即可让人毙命的地方.

來到大唐n年.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林黛玉初进荣国府.步步小心谨慎.不肯多走一步.不能多说一句的惶恐滋味.

承恩宴期结束后.圣旨迟迟未传來.大家纷纷猜测.有人传说将有一批武进士分别派往各府.这些地方多地处边陲.且为交通要冲.须时防外寇.朝廷委派他们作为参军.协助各府驻军训练.责任自然不轻.也有人说部分会被留在京城.因为京兆一带防备比较重要.

“会被分到哪一府呢.”不管是哪一府.都离家千里路途迢遥呀.她独自一人离乡远行.还是有些怕..如若是边陲.天呀.能不去该多好.

苏梓对著上苍祈愿着.

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裴明捷走走后门.可是转念一想.分到州府或许是个契机.她可以找个借口.永远告别目前这个武进士的身份……而一旦留在京城.众目睽睽之下.到时想脱身那可就难了.

“苏梓.你想打战吗.”宋君昊不经意地问.其实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他比较担心苏梓.若是可能.倒是希望朝廷能将他们安排在一处.可是他又想.这些武官都是皇上精打细选的.原本就准备要带兵杀敌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共处一地.这纯属是他自己的痴心幻想.

“打战.哦不.我最讨厌的就是打打杀杀的.反正除了打点.把我分到哪个府都随便.”苏梓对宋君昊倒也沒有隐瞒.

她暗忖.那些名列前茅的家伙去冲锋陷阵就算了.可她是最后一名.与其被划入军队.还不如去做个七品参军.再说了.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但她究竟是为了谁.话说军队纪律严明.如果发现她是个女人.会不会当场就把她给咔查了.她无比后悔一时意气用事.如今已陷囹圄却不知该如何自处.

宋君昊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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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圣旨到了 12-5

《+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苏梓喝了口茶.笑道.“依宋兄的不凡身手.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到边关锻炼一两年.到时再授命领兵打仗.那大小也是个军官了.到时候.你回京城领赏.可别忘了分我一份呀.”

宋君昊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道.“哎.你胡说什么呢.现在一切要等圣旨下來才知道结果.”

“那是.人算不如天算.咱们这些小人特.还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呢.”苏梓嘿嘿笑.

不过她有点担心朝廷让他们去那些危险区域.若被分派到那东西南北边陲四府.忙碌劳累姑且不论.责任重大又易受人注目.要是一不小心.自己随时都有泄底的危机呀.

苏梓暗自庆幸自己临场发挥不佳.如此一來.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宋君昊看她沉默不语.还以为她担心不得重用.于是就伸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勉励.“阿梓.你也是圣上钦点的武官.毋需过谦.再说.你那么足智多谋.又擅长兵书.足以弥补武艺的不足.可别随意长他人志气呀.”

过了几日.圣旨下來.

宣诏公公捏着嗓子衣衣呀呀的.下面跪了一地的新科进士.等待他们的.又是何种命运.大家惴惴不安.

“加入定远大军.”苏梓听了一半.险些沒吓昏在当场.

“由于西北、西南连年入寇.为保我黎民生计.皇上决意为定远增加新生力量.若有战事.诸位即可奔赴边关.为朝廷效力.别辜负了皇上重托、百姓们的企盼.”宣诏公公眯着眼睛说了些鼓励的废话.

苏梓脑子有点懵.一时沒办法再作出任何反应.后來那公公又依依丫丫地说了一大段.她才反应过來.暗自喘了口气.

呀.吓死人了.还好不是她.

十名武进士.状元、榜眼、探花都加入了定远大军.剩余的被分到东南西北各府参军.军队是升迁最快的途径.那被委派到各府参军的六人以无比欣羡的眼光祝贺即将加入定远大军的那几人.

苏梓一点感觉也沒有.可公公接下來的话让她惊得不能言语.

京兆府.为什么唯独苏梓一人留在京城.这也太诡异.太莫名其妙了.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那公公说.“最近京城不太安宁.皇上听说你以前是钱塘府的判司.名声在外.特批你留京效力.”

听说.谁那么大舌头.话说知道她底细的人.除了宋君昊.最大的嫌疑就是裴明捷.可他为什么要把他留在京城.难道真的是为了解闷.

苏梓暗自苦笑.面上却波澜不惊.淡定地躬身答谢.

“阿梓.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宋君昊显然兴奋得很.因为公公通知他可以暂时留在京城.听定远侯亲自指挥调配.

他沒发现苏梓已傻傻地站著像木头.自顾自地扯着她手舞足蹈.“我终于机会可报效国家.驰骋沙场.”他笑得很开心.

苏梓压根儿沒心情听他叨叨絮絮的念一堆沙场须知或战事经历.她只知道..天已经塌下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不知道何时会继续塌下來.

宋君昊想一想眉毛又蹙了起來.“可是万一我随大军出征.你一个人在京城……”

“沒关系.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苏梓笑了笑.“你到时在外头.肯定远水救不了近火……实在不行.我再去找裴相帮救兵也成.”

裴明捷如今在朝中地位日盛.有他帮扶.苏梓在京城日子应该就好过多了……宋君昊这么一想.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苏梓心里却颇不平静.

她暗忖.这一切.都拜那“杜子慕”所赐.天意如此.遇上杜子慕.她认栽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当初杜子骞因她而死.所以杜子慕替他报仇.搞得她无路可退.

夜深了.两人当月对酌.

“宋兄.咱们从此天南水北.想要见面就难了.如蒙不嫌弃.苏梓愿尊宋兄为大哥.不知宋兄意下如何.”如今离别在即.苏梓突然空长了许多不舍.

“好.就以这星月为证.你尊我为兄.我就称你一声贤弟.往后就当是一家人.你要有啥不顺遂.找愚兄便是.”宋君昊极为豪爽的一口答应下來.

“多谢大哥.”宋君昊武艺高强.而且性格粗中有细.稍加时日.可以想象他会功成名就.苏梓为自己找了个靠山.日后有个照应.心情也就轻松多了.只是眼前她自个儿惹的麻烦任谁也解决不了.

也罢.当个小助理.好歹也算留在京兆地区.总比哪天战事又起而被编派至远征大军中好吧.

“可是.入定远军的那几人不都是即刻起程吗.为什么独独留我大哥在京城.”苏梓在想那杜子慕会不会又耍出什么新花招.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宋君昊笑笑说.“如今是太平时期.即使随军也只是训练士兵而已.可是陪在侯爷身边.你知道有多少人打破了头皮想挤进去吗.我虽然沒有想过飞黄腾达.但也知道这已经算是运气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的的.”

苏梓苦笑.别人或许愿望.可是她知道杜子慕这家伙和他弟弟一样难缠.宋君昊到时会被怎么折腾.连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了.

京兆府设在京城.酒楼茶肆.商街店铺.端的是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之所.离六部也就半柱香的车程.在京城那也是红果果的一级黃金地段.

苏梓转离一圈之后.暗自庆幸.不管怎么说.不用去那些大漠边疆风吹日晒.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京兆府老大姓将.字中正.苏梓一听.努力憋着.差点笑得内伤.

“苏参事.老夫的字不好吗.”蒋大人眼睛斜过來.凉凉地看着她问.

“不是.”苏梓敛神回道.“中正二字.意为不偏不倚.浩然正气……内涵深远.韵味无穷.实乃大大的好字呀.”

蒋大人被后了马屁.脸色稍缓.指着前面说.“走吧.老夫带你到各处走一走.”

约摸一柱香后.她才把这府衙前前后后已经逛了遍.此时日头高照.她不由掏出帕子抹了把汗.

她暗地里把这地方和钱塘府比较了下.暗忖这天子脚下的衙门果然不一般.虽然都是州府.但这里占地起码比钱塘多了一倍有余.更不要说这景观环境也是天差地别.眼前这回廊庭院深深.四处占花栽树.不用说自是极为雅致的.

说到办案.苏梓驾轻就熟.分析入木三分.推理细致周密.不过一个月.府衙破案率蹭蹭上升.蒋大大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到处夸.“这苏梓.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新來的小子受到如此器重.底下那几个参事心里就不平衡了.既然工作能力挑不出什么毛病……那相貌总有问題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小子长得“那小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蒋大人身边的大红人……”

闲暇之际.那几个参事总会讲一些带颜色的笑话.每每和大伙谈到男女情事时.苏梓假装淡定自若.

“那牡丹阁的姑娘.据说比其他花坊都來得火辣.身上只着轻纱裙.前凸后凹.胸部丰满.屁股翘挺……嘿……”那个嘴角边长颗痣的家伙一边说一边拿眼看她.“苏参事.你怕是从來都沒见过吧.”

靠.她可是从二十一世纪來的.什么笑话沒听过.什么场面沒经历过.别说什么男女恋.男男爱.女女爱.3p,np.......完全就是小儿科.当然.她性取向正常就可以了.别的人.她自是管不着的.

苏梓哼了一声.凉凉地说.“那有什么.我听说过一个海边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不穿衣服.浑身上下就着裹胸和三角亵裤出门……还搂着腰跳舞呢.…..”

一伙人全都目瞪口呆.口水流了出來.狐疑地问.“有这种地方吗.”

“当然有了.”苏梓点了点头.“我以前看的那书上都画着呢.”

“那书.现在在哪里.”大家都很好奇.

“当然在江南了.”苏梓打哈哈说.“哎.其实都是些不入流的书.大家不知道也正常.”

大家嘘的一声.有点失望.

阿痣哥冲她眨了眨.暧昧地笑.“苏梓.你是不是成天看那些春宫图…….”

“什么春宫图.”苏梓假装脸红.且支支吾吾地.象被人发现秘密了一般应道.“沒有啦.我又不是那些花花公子.其实就是有时候无聊.偶尔翻一翻罢……”

看她扭扭怩怩的样子.那些人更加信以为真了.久而久之也失去了开玩笑的兴致.

苏梓工作安定了下來.开始筹划着宅院的事情.

一开始.她还有点担心.私底下琢磨着杜子慕那家伙该不会出尔反尔吧.怎么好些日子都还不见动静.哎.实在不行.她就厚着脸皮找他讨.相信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断不会信口开河.

就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定远侯府已经派人过來.而且还是管家亲自出马.管家把宅子的地契递给她.并亲自带她去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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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阴魂不散12-6

『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棋+子+小+说+网 .奉献》 马车弯弯绕绕.不出几条街道就到了.离府衙门也就一柱香左右的车程.正而门楣上写着“兰庭别苑”几个字.龙飞凤舞.有一种凌厉飞扬的气势.

她想.或许这就是杜子慕的笔墨.果然字如其人.俊逸之中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和霸气.而印象中.那杜子骞的字.也极为好看.但似乎更为平和.也更为潇洒飘逸一些.

哎.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家伙.苏梓叹气.

她跟着康叔里里外外看了遍.意料之外的是.这杜子慕倒也大方客气.不仅送了宅子.还差人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厢房里的东西摆放得错落有致.看起來十分清爽.

实际上.这宅子规模不算大.也就是一个厅.两个院子相依而成.但环境却是极为雅致.最让她高兴的是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时节已入盛夏.月季百合海棠花……芳香扑鼻.倒让她有种置身钱塘自家院子的感觉.

“苏公子.这个院子你可还满意.”康叔五十开外.身量很高.瘦瘦的.倒是沒有高门大户管家那种胜气凌人的感觉.极为平和.不笑的时候带着威严.笑的时候却颇为亲切.

苏梓自然满意得不得了.她拱手作揖.“感谢康叔费心了.代为转向侯爷致谢.”

康叔摆了摆手.“侯爷亲自交待的.老本自然不敢怠慢.无论如何也要为苏公子办好这差事.”

“康叔.这别苑也是杜家的产业吗.”苏梓心有疑虑.不吐不为快.

康叔点了点头.“其实这别苑原來是侯爷读书的地方.这好几年.一到夏天.他就搬到了这里居住.后來皇上赐了几处宅子.下人也渐渐多了起來.原來的几个小院子自然就空下來的.有的卖了.有的赏了人.可是这处别苑侯爷却是舍不得.如今给了苏公子.可见侯爷对公子是极为欣赏和信赖的.”

苏梓这一听吓了一跳.原來这兰庭别苑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但说也奇怪.其实.杜子慕大可随便给她个住处就是了.可是他却把这么喜欢的宅子拱手让给她.乖乖.如此说來.杜子慕这家伙讨厌是讨厌了点.可也算待她不薄了.

康叔走了之后.她立即修书一封回江南.一边写一边想.如果娘和冬雪、秋婵几个人也到了.一家人算是在京城重新安顿了下來.

这一日.苏梓刚忙完了一个案子.正搭在廊前的森木栏上晒太阳发呆.突然.衙门一阵骚动.她一转身.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來.领头的点头哈腰的可不是将中正大人.

轻轻地抬起眼睛.迅速地朝前方瞄去.只一瞬.他居然也正拿眼看向她.神色复杂.苏梓心里一阵惨叫.忙不迭地低头垂眼.唉.今天真是倒霉啊.进这衙门她就打定主意做一只乌龟的.一言不发地不引任何人注意.再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搞个人间蒸发.回到江南继续过她消遥太平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这姓杜的为什么阴魂不散呢.害她一不淡定混进了京城公务员队伍还不算.现在究竟又想玩什么花招.

这么多念头在苏梓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接着便有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际.“这不是新來的新科进士苏梓吗.近來可一切习惯.”

这话说得温和亲切.貌似古今领导都有这种一见老百姓就握手问候以示亲民爱民的好习惯.娘的.她都低调成乌龟了.他还是不想放过她.

阴险小人.有木有.

苏梓立马向前一步.出列.躬身.“托侯爷的福.下官一切习惯.谢侯爷挂心.”苏梓不卑不亢地低头说完.低头转身.归队.

刚刚那一对视.那双眼像两汪深潭.不知深浅.看不出悲喜.只觉得高深莫测.

迷迷糊糊昏昏入睡之际.访问快要结束了.一堆人簇拥而去.苏梓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轻轻挪了一下左脚.又挪挪右脚.除了酸就是累.靠.都怪这个家伙.沒事也不去街上逛.跑來京兆府穷折腾做什么呀.

正在神游太虚之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來.“苏弟.我还有点事情与你商量.你先留下吧.”

伴着那声音.苏梓只觉得有道犀利的目光直刺过來.让苏梓顿感头皮发麻.

呃.这是什么情况.领导参观完毕.大家各就各位.可为什么偏偏她还要留下來加班.苏梓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离开的人.回头投过來或羡慕、或惊诧、或轻视、或深沉的目光.一脸茫然.晕.刚上班就被大家误会为背有后台……而且还是威名远播的定远侯府.日后.她想过点轻松舒服的日子.估计也就难了.

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唤她弟.靠.摆明了不想让她有好日子过.

“不知道有侯爷有何指教.”苏梓皮笑肉不笑.

蒋大人愣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扫了一遍.笑道.“想不到与侯爷与苏参事相识.下官真是眼拙呀.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侯爷见谅.”

杜子慕笑了笑.“蒋大人把府衙管理得这么好.连皇上一提起这个.都不禁点头微笑呢.阿梓在你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都是下官应该效力的.“蒋大人一听乐不可支.“日后还请侯爷在皇上面前多为下官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杜子慕顺水推舟.

瞧这两人.都在扯些什么呢.苏梓听得晕晕欲睡.

怔忡间.杜子慕那淡漠的声音又响了起來.“哎呀.最近定远侯府招了贼.一时人心惶惶.底下一堆人琢磨了几日.竟也毫无头绪.搞得本爷也挺烦恼的.听说苏梓擅长判案.也不知道蒋大人肯不肯借人用用…….”

“借人.当然了.”蒋大人眼睛一亮.笑道.“侯爷府招了贼.原本就是京兆府的职责所在.这样.下官就让苏梓协助侯府.争取早日破案.”

杜子慕扫了苏梓一眼.淡淡地说.“如此就谢谢蒋大人了.“

“不必客气.”蒋大人躬身.“日后有用得着蒋某的地方.侯爷尽量开口便是.

苏梓听得云里雾里的.搞了半天..自己已经成了蒋大人拍马屁的工具……难道这么快就送出去了.

她支吾着作垂死挣扎.“大人.最近咱们府里还有一堆案子等着我呢.”

“无防.无防.侯爷的案子要紧.其他的往后推推也不碍事.”蒋大人一句话就把她推了回來.

晕.谁昨天还要后桌子叫他们在月底之前把案子搞定的.奸官呀奸官.

苏梓本住在户部提供的会馆中.可是.杜子慕以事务繁忙为由.要求她搬进定远侯府.

这么一來.她就得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共处.虽然不是一个房间.到底不方便多了.她相当郁闷.因为如今到底和以前不同.让她领教了以女子之身伪装男子出仕的不易和艰辛.

她已经过了十九生日.虚岁二十.随着身量长高.身子里自然地产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她的肌肤虽然还是健康的小麦色.可是因为这三年來.不常风吹日晒.倒也变得日渐光滑细致;然后是她的前胸慢慢鼓出來.以前她b杯.在一众波涛汹涌当中也算是小土包了.所以心里特别不平衡.可如今.这小土包居然有变成小山丘的趁势.她不知该喜还是忧.

为了行动方便.她给自己坐了个类似裹胸的东西.外面是粗布缝成的.只是布条里加了硬硬的材料.既然不小心被碰上了.摸起來也是那种酷似壮实胸脯的感觉.当然.她平日不敢在人面前打赤膊.为了对付月事.她还给自己准备了可以更换棉絮的内裤.连冬雪和秋蝉都觉得非常好用.

苏梓以手上案上需要整理为理由.推辞了三日作一些准备.除了么认物品整理妥当之外.当然手上的重案该移交的移交.该交待的也详细交待.

这日出门去兵部办差.迎面见到了裴明捷.趁四下无人.两人在后花园聊了会儿.

“阿梓.你可是还住在会所.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府上空的院子倒是挺多的.你不烦搬过來与我同住.”裴明捷不经意地说.

去裴府住……刚被别人误以为她和将军府有结交.无论再加上左相府……天呀.那些人会怎么看她.

苏梓婉言谢绝.“裴大人不必客气.下官已经寻得了一处住处.如今已经安定下來了.”

裴明捷眉毛蹙了蹙.“京城宅院可不便宜.你难道把江南的院子卖了重新买不成.”他印象中.苏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出身.如何能轻易就买了宅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苏梓急忙解释.“说起來是个笑话.当初定远侯与我打了赌.说我定不会入了进士.如今他输了.自甘受罚免费送与我宅了.就在府衙附近.名字叫兰庭别苑.裴大人如果有闲暇.倒也可以移步看看.”

“原來是杜子慕……”裴明捷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莫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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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初进侯府12-7

《+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棋+子+小+说+网 .奉献》 这一日.苏梓回府就听到一阵乒乓乒乓的声音.咦.这别苑糟贼了吗.她加快脚步往里赶.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冬雪.秋婵……你们不是说还要过几日才会到吗.”苏梓喜上眉梢.冲上前给她们两个一阵熊抱.

秋婵白了一眼.嫌弃地推开她.“呀.公子.现在你好歹是男儿身.小心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把我们两人都收了房.嗯.我还指望着嫁人呢.”

这个秋婵.

冬雪显然淡定多了.递给她一个包袱.叹气说.“这些时日不见.夫人可想你想得紧了.非让我把你这些用惯的杂物带过來.哎.这一路看把我们累的.”

苏梓看桌上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囧了.这老娘.敢情还当她三岁娃呀.

“娘还是不肯來吗.”

秋婵点了点头.“她执意不來.说什么江南挺好的.邻居好.风景好.气候也不错.京城干燥.风沙大.什么都不比江南.总之.她一想到要來这里.浑身不太舒服了.“

苏梓有点纳闷.娘平时挺随遇而安的.而且明明思念她思念得紧.为什么如此拒绝來京城.怕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她突然想起了她的身世.隐约觉得应与京城有关.只是却毫无头绪.

“不來就不來吧.我尽量想办法早点回去.”苏梓想开了.反正她在京城任职也是权宜之计.迟早就会回去.老娘不來也好.省得周车劳顿吃不消.

有了冬雪.秋婵.苏梓生活就滋润多了.

苏梓每天雷打不动清晨练剑.冬雪作陪.秋婵在她们俩的鼓励下.跟着跳绳.一次一千下.

秋婵擦着脸上的大汗.表情有点幽怨.“公子.五百下就可以了吧.我又不要学武.把身体练得这么好作什么.”

苏梓翻了个白眼.“不学武.总要生娃吧.身体不好.生娃容易难产.”这年代可沒有什么剖腹产.有多少女人死于非命.算也算不出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身体练好.身体棒.谈恋爱才有本钱呀.

秋婵脸一红.认命地挥起了绳子.

定远侯府派人过來催.苏梓不得不整理东西.带着冬雪、秋婵去报到.

去之前.她给冬雪打预防针.“那杜子慕长得和我三哥贼象.你可不要被吓到了.”

冬雪纳闷地问.“公子.依你说.这侯爷应该英俊潇洒.风靡一时才是.可是据我早些年打听的消息.这京城六少里可沒有杜子慕的名字.”

“我听那些府衙的人说.他自小就跟着道长学艺.长大一些就随杜将军在军营打战.极少在京城.所以知道他的人也不多.”苏梓不以为意.

“真让人好奇.”冬雪知道自家公子因为杜子骞.沉寂了三年.也怀念了三年.如今突然有一个和他长得如此相似的男子出现.这无疑让她心里有了期待.如果……也许…….哎……

秋婵支着脑袋.想了想问.“公子.这侯爷成亲了吗.”

晕.这八卦的速度.苏梓抬起头扫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想自荐枕席”

“公子.想什么呢.”秋婵算是个脸皮厚的了.只是到底也云英未嫁.乍一听脸不由地红了红.不过转瞬即逝.她抿嘴一笑.压低声音道.“小的当然是为公子考虑了.如果他未娶.你未嫁.那不是好事一桩吗.”

苏梓瞪了她一眼.“想多了吧.我的妹妹.那定远侯可是皇亲国戚.婚事向來是要皇上指婚的.哪能想找谁就找谁.再说了.这京城男子花心得多.三妻四妾.我可不耐心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说不定这侯爷是个痴情汉.见了公子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秋婵眼里冒着小星星.才子佳人.男才女貌.那也是传奇佳话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家公子是个奇女子.想法和一般人本來就不一样.如果不配个绝世英雄.那可就算委屈她了.

苏梓乐了.“那家伙可不象杜子骞.成天就一个扑克脸.眼光想必高得离谱.我看只有那倾城之貌.倾世之才的女子.他才就兴趣吧.”

倾城之貌.倾世之才……那不就是自家公子吗.冬雪盼着早点到侯府.见见杜三的胎兄定远侯.

杜子慕不在.听说被皇上进宫商议要事.康叔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在府里走了一圈熟悉环境.还细心地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感觉好象她准备在这里呆一辈子一样.

不过苏梓之前想多了.事实上.定远侯府很大方很给力.给她提供的条件远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

府里除了杜子慕住的竹苑.还有好几个院子.印象最深的就是菊苑、枫院、兰院.还有专供客人宿夜的梅苑.

各苑配丫环、侍卫、杂役、厨娘浣娘几名.各司其职.环境也布置得极为雅致.亭台楼阁、湖泊水榭、奇花异木、假山怪石……完全是私家园林的格局.一开始苏梓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南.

苏梓以为自己会住在梅苑.可康叔却把她带到了兰苑.

抬头就可以看到门楣上面俊逸潇洒的两个字“兰苑”.苏梓总觉得这字与杜子骞的真迹极为相似.莫名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了兰苑.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心里颇为震撼.里面不仅四处占花栽树.还有个小花园.布置得极为清新雅致.乍一看.倒挺象是大家闺秀居住的地方.

可是定远侯府又沒有年轻女子.难道是为等待某个女人的出现而预备的.苏梓脑子里突然窜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

第一天.杜子慕还沒回來.苏梓找了康叔.可惜康叔一问三不知.

既然沒人告诉她府里有案子.苏梓当然不会沒事找事.她利用大把大把闲置的时间.将老娘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个包袱翻了个底朝天.乖乖.想不到娘是如此的细心与体贴.这个包袱好比是百宝箱.不仅有救人的良药.也有害人的毒药.有防身的护甲.也有偷袭的匕首.最最让她欣慰的是.居然还有几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娃哈哈.知我者.老娘也.

不过.定远侯府确实大.苏梓沒事就带着两个冬雪.秋婵四处瞎逛.不过她也就是意思意思露个脸.更艰巨的任务自然就交给秋婵了.

秋婵嘴巴甜.笑容美.到哪里都吃得开.她按照自家公子的吩咐到府里走了一圈.什么练武场、厨房、綄衣房……凡是那些八卦出台的重灾区.她都特意巴结上一两个相好的朋友.说是从小地方來的.欣赏风景开开世面.实际上当然是知己知彼的意思.

不过半天.她已经把府里的情况打探了一遍回來复命.本來以为会听到很大惊人内幕.可实际上.有意思的.有价值的都寥寥无几.

目前这府里就这冷面神定远侯一个人住还有一些亲近的男人居住.诸位想想.一个单身汉.沒有女人.沒有争宠.自然也就少了是非.少了八卦.再加上康叔一向把下人管得严.所以那些有价值的消息就自动停止了传播.

“哎呀.害我花了那么多功夫……这侯爷然果然沒意思.”秋婵费了口水喝了茶.马上下了一个结论.

冬雪抿着嘴笑.“那你还聊什么聊那么久回來.”

“我容易嘛.这一圈我送了十个荷包.五个钗子.三只手帕.”秋婵擦汗.“侯爷虽然沒什么意思.那底下的几个管事的倒都是风趣幽默的帅哥.而且还是黃金单身.我再不推销推销自己.赶明儿你们俩都找到好归宿.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形只影单的.翙不可怜.”

这秋婵.脑子好用.对苏梓嘴里的帅哥.黃金单身此类话语一律崇拜加照单全收.

冬雪显然老实多了.她嘴角抽搐眘骂道.“你一个姑娘家.这等话都轻易说出口.也真不知羞耻.”

秋婵哼道.‘我还不是跟公子学的.”

苏梓不理会她们俩恶斗.低下头继续看书.“秋婵你不需要白费力气穷打听了.我就知道.这家伙和杜子骞显然不是一路的.虽然是双胞胎.可是性格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连续几日.虽然沒事做.但到底也不寂寞与无聊.因为秋婵冬雪开朗活泼.更重要的是一见她就有唠叨的毛病.所以大部分时间苏梓就只能在旁边听她们打口水战.

这一日.因为要晒书.康叔临时调了个小伙子给她.几个女人一时多了一个乐子.

阿泽站在那里.被几个人同时审视.顿时浑身难受.

“阿泽.我们开工吧.”秋婵利索打开了好几口箱子.手插腰.神色自如地指手画脚.看着阿泽扛着偌大的箱子忙里忙外.她暗忖.还是侯府好呀.想想以前.府里沒有男人.她和冬雪两个苦力……手都快搬脱臼了.

冬雪凑上前.“阿泽.我帮你一起抬吧.”

阿泽一脸英勇地摆了摆手.“不用.你是姑娘家.又是客人.哪能让你做这些粗活呢.”

冬雪一回头.看到秋婵冲她挤眉弄眼.还拿眼瞪她.顿觉无言.这秋婵.敢情跑到侯府來欺负人了.(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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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子慕归来12-8

《+棋+子+小+说+网 .奉献》 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男子.小鲜肉一般地养眼.两个姑娘家既然不需要干活.那就献殷勤好了.这种事情.秋婵悟性远比冬雪高.

“阿泽哥.这是菊花茶.清心养颜的.你喝喝甜不甜.”秋婵笑得比花还灿烂.

阿泽一咕噜喝光了水.这才想起來什么味道都沒尝出來.可是又不好见姑娘家失望.只好头一次违心地说.“甜.真甜.”

秋婵笑得眉毛都挑了起來.“阿泽哥.累不累.“

阿泽摇头.“不累.平时兰苑的活比这重多了.“

秋婵抿嘴一笑.指着地上的六个箱子药材.轻声细语.“阿泽哥.这里还有几个箱子的药材.回头麻烦你也帮忙晒一晒.“

阿泽一拍胸脯.“沒问題.全包在我身上.“

这边讲话讲得热闹.那边两人很无聊.只好把廊下的人当风景.看得起劲.

冬雪站在那里摇头.这小妮子.脑子果真是挺好用的.

苏梓坐在那里看书.前一秒还皱眉苦思.一脸的凝重.后一秒便冲着门外大喊.“阿泽”.在外面整理东西的秋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叫阿泽过去.

阿泽便一脸紧张的出现在了眼前.嘴里却恭敬道:“公子.出什么事了.”

苏梓朝他招了招手.“你进來.我有事找你.”

那小子犹豫了足足有两秒钟.才万般惶恐的坐在了苏梓的对面.他那紧张的神情.活像苏梓是只吃人的老虎.而他就是那传说中可爱的小白兔.苏梓越瞪他.他的表情越紧张.最后小脸都有些变白了.

“呃.也沒什么大事.那个.阿泽你今年多大啦.”苏梓怕吓着他.声音尽量柔和亲切.其实她心里在想为什么这兄弟俩人品不一样.连带用的人也不太一样.想想当年杜子骞身边的那个阿泗.刁钻狡猾.脾气心性完全和主子如出一辙.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下人.苏梓暗自腹悱.

阿泽老老实实地应道.“回公子.小的今年十八了.”

“什么.你有十八了.”苏梓晕.还以为他顶多十六.瞧瞧这张略有些可爱的娃娃脸.多么的稚嫩啊.哎.与他一比较.苏梓就觉得自己显得格外的沧桑.

“公子.小的怎会骗公子.再过一个月.就整十八了.”对于苏梓刚才的置疑.阿泽显然有些不乐意了.神情格外的严肃与认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啊.向往成熟.向往man.最怕被人小看年龄了.

“那个.阿泽是侍卫吧.”苏梓的声音更加的亲切.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无邪.

“公子.小的是家生子.从小就在杜府.如今便已经是侯爷竹苑的侍卫了.”阿泽的表情别提有多怪了.看着苏梓的神情仿佛苏梓是外星人.

“那你有什么兄弟姐妹.”苏梓一脸兴奋.刚才见他搬东西.她左看右看.终于琢磨出哪里感觉不对劲了.简单说.这个小子长得和当年的阿泗有点象.而且越看越象.当然.她提问題不喜欢单刀直入.之前的寒喧不过就是后來这个问題所做的铺垫而已.至于为什么要铺垫.她也说不清楚.

“小有一个哥哥.名唤阿泗.”阿泽神色淡定.

苏梓忙凑过身子.扯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真是阿泗的弟弟.天呀.我就说嘛.怎么会有如此神似的人.”

秋婵不认识阿泗.只觉得自家公子如此热情地搂着人家小厮儿.画面看上去有点刺眼和别扭.汗一记.反正自家公子是个怪胎.像她这种正常人那是肯定无法理解她心里某些阴暗想法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理她.把看到的全当透明当空气.

可是那边的冬雪反应就不一样了.她惊叫了一声.冲上去说.“阿泽真是阿泗的弟弟.那你哥哥现在何处.莫非也在府里.”

阿泽大概从來沒接受过如此热情的认亲.连续受到两人左右夹击.一时面红耳刺耳.支吾了半天才说.“当时在府里.不过最近被侯爷派到别处去办事了.”

“哦.办什么事.”苏梓疑惑地问.

阿泽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清楚.府里管得严.我和哥哥各司其责.各守本分.任务也是保密的.”

原來如此.苏梓对杜子慕的治人有方又多了一层认识.看來这侯府向來滴水不漏.而且还有很多她未知的秘密啊.而杜子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琢磨着.是否应该等阿泗回來的时候.好好找他聊一聊.

……太多太多的疑问.苏梓一双手根本数不过來.苏梓将这么多疑问联系起來.明明就感觉里面有个大坑.答案好象也要呼之欲出了.可是最后想得脑袋都疼了.这答案呼來呼去的就是沒真正的呼出來.苏梓甩了甩头.还真是晕啊.

冬雪一脸关切地看着苏梓.却不敢出声.见苏梓抬头看她.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快酉时了.公子要不要先用些点心.”

苏梓摸摸肚子.还沒來得及点头.秋婵已端着托进门:“公子.听说侯爷回府了.”

回府了.之前康叔还说可能要过十來天.怎么这么快.苏梓好象都还沒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啊.她心里突然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安.

虽然很想快点见到那个扑克脸侯爷.但这么突然冲上前去总觉得有点奇怪.苏梓继续坐在兰苑晒太阳.直到有人过來请.

竹苑比兰苑.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各式修竹一丛接着一丛.把庭子隔成几个片断.布置得比较清幽.不过.还好有海棠雏菊桃花.看上去也显得热闹了几分.

杜子慕一袭月华长衫.背对着她.对着一池春水弹琴.

苏梓顿了顿脚.一时被这个美好的画面感染了.不觉地看得出了神.直到一声清冷的声音响了起來.那琴声倏地减弱.瞬间嘎然而止.

“过來坐一坐吧.”

杜子慕转过身來扫了他一眼.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等着她.

苏梓这才缓缓地走过去.定眼一看.这家伙完全不见风尘仆仆或疲惫不堪的感觉.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喝着茶姿态悠闲.

“下官拜见侯爷.”她躬身行礼.

“以后在府里.不用行礼.”杜子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表情也很淡.看不出情绪的那一种.他说完.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苏梓依言坐上去.这才发现原來桌子上有一套完全的竹制茶具.那茶叶一根一根的.茶色泽光亮.倒有西湖龙井的味道.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以为他会谈论那案件.沒想到他倒是先嘘寒问暖.客气一下.让她有点小小吃惊.她顺口答道.“兰苑挺雅致的.让侯爷如此费心.苏梓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杜子慕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说.“反正那院子也沒人住.你过去至少也算是废物利用而已.不用谢我.”

靠.这什么话.说是热情好客.把最好的院子让给别人.让她心里爽一下下就不行呀.哼.死扑克脸.苏梓暗地里咬牙切齿的.

喝了几口茶.苏梓打破了沉默了.“侯爷之前说.府里遭了贼.可是问过康叔他们.却个个不知情.这却不知道是何.”

杜子慕敛容叹气.“你有所不知.其实是因为事关体大.我不想声张呀.“

苏梓愣了愣.忙问.“侯爷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玉佩.兰花玉佩.”杜子慕头也不抬.但声音里有一种肃然.“这玉佩是杜家的家传之宝.最早是皇上赠给兰妃姑姑的礼物.姑姑又把它作为出生贺礼送给我们兄弟俩.说是以后要送给杜家女主人的.”

兰花玉佩.要送给女主人.……苏梓脑子嗡地一声.想起自己随身带的那一只.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从脖子上解下玉佩.轻轻地放到杜子慕跟前.“侯爷说的可是这兰花玉佩吗.”

杜子慕的眼睛一直随着她的手转.这会儿见到玉佩放在眼前却是一脸惊讶.“苏梓.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苏梓苦笑.这家伙不会把她当贼了吧.

“放心.侯爷.我不是贼.这是三哥当年送给我的礼物.”她急忙解释.

杜子慕把玉佩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说.“沒错.怀远的玉佩.兰花在左边.我的兰花在右边.两只凑在一起.就是一副完整的深谷幽兰图.当年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会有错.”

苏梓仔细一看.果然.这玉佩兰花边上.还有许多类似岩石.君子四友的雕刻.想來确实不是俗物.

“这玉佩是如何丢的.侯爷有印象吗.”苏梓当福尔摩斯当习惯了.忍不住要盘查一二.

杜子慕一边回想一边说.“这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只不过那一段时间太忙.我也记不清楚了.知道的时候.叫下人在自己平常呆的地方四处寻找.却是怎么也找不着.刚才那几日府里发现黑衣人出沒.我想会不会是被那贼人给偷走了也未定.”

“黑衣人.“苏梓觉得能自由出入侯府而不被逮著的.除了胆量要够强.武艺还要一等一才行.

可是怎么想.这小贼还是有点白痴.放着京城那么多王公贵族的府邸不偷.偏偏进了侯府.不这是摆明不给杜子慕脸嘛.传出去不好听呀.怪不得杜子慕要恼火了.把她抓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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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桃苑摘桃12-9

抓贼的事情毫无头绪.因为线索太少.不过苏梓隐约觉得这贼人或许就是冲这玉佩來的.可是这玉佩是皇家之物.拿了也不能戴.不能换钱.一旦被抓.那就是灭门之灾.谁会那么傻.一定要这个玩意呢.

除非……这玉佩事关重大.

苏梓突然觉得杜子慕还有什么事情沒有对她坦白.

当时她想把那玉佩送还给他.却被他拒绝了.“这是怀远送你的.如今他不在了.娶亲一事也沒有意思.你就作为遗物好好保存吧.也算是一种念想.“

“可是万一你玉佩也寻不回來了.这玉佩好歹也是传家之宝呀.”苏梓不敢把话讲透.其实言下之义就是.你侯爷也老大不小了.总是要娶老婆的嘛.到时沒有传说中的皇妃玉佩拿出手.岂不是要被笑话了.

“无防.”杜子慕意味深远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送出去的玉佩泼出去的水.那是三哥对你的情意.我怎么能擅自作主收回呢.”

这话说的也是.只不过.当初杜子骞给她的时候.一副吊儿郎当开玩笑的样子.如果知道是如此贵重又意义重大的东西.她死活也不肯收的.

苏梓只好把玉佩重新戴上.

既然案情无所进展.杜子慕也不催她.苏梓便学着那么古人.偶偶酸一酸古诗.偶偶尔再弹弹琴.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这一日.秋婵拾掇着让冬雪陪她去桃苑摘桃.苏梓做啥都沒心思.一时无聊得紧.也跟着去看热闹.

刚走到墙角.就听到里面传來叽叽喳喳的声音.貌似秋婵正在和谁吵架.这秋婵.大概是平时与她随便惯了.到了哪里都不知道收敛.这爱争爱抢爱动粗的坏脾气也得改一改了.

她赶紧加快脚步进门.里面红衣縁衫.四个妙龄女子围成一团.两在斗嘴.旁边冬雪和另外一个姑娘正在劝架.

一个穿着鹅黃孺衫的少女扯着秋婵的胳膊.不让她勾桃.“这是我家姑娘的院子.你一个下人居然敢随便乱动桃子.小心我告诉管家.让他罚你去挑粪.”

“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秋婵挑着眉不理她.凉凉地问.“你家姑娘又是谁.”

正说着.耳边清脆的声音响了起來.“碧荷.和谁吵架呢.”

苏梓正要上前打圆场.听到声音抬头一望.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淡绿衫子,从里面快步而出,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咦.这姑娘长得如此好相貌.却又是谁.

苏梓正在心里猜测的时候.那姑娘也同样好奇地看着她.上前劈头就问.“嗯.我怎么沒见过你……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

“在下苏梓.京兆府的参事.过來协助破案的.”苏梓看着她.微微颔首微笑.“姑娘莫非是侯爷的亲戚.”

“不是亲戚.却胜是亲戚.”那姑娘嘴一抿.笑了起來.眉眼弯弯的.带着小酒窝.满脸都是灿烂.“我是杜子玫.杜家嫡女.杜子慕就是我哥哥.”

杜子玫……这相貌.这气度…….果然是将军府的嫡女派头.

苏梓笑了笑.说.“不知杜小姐在此.在下两个丫头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原谅.”

杜子玫突然凑上前.把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笑道:“原來是苏公子.早就听说新近有十个武进士.有几个进了我哥的定远大军.有几个外派到各地州府任参军.唯有一人留在京城.沒想到那人就是你.”

京城名门闺秀八卦传得如此之快嘛.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谈论的对象.真是汗.不过想想也是.这新科进士个个一表人才.才学武功也是精通.日后定能飞黄腾达.不用说.自然也进入这些名门闺秀选婿的行列之内.当然.她是混进里面的异数.也连带被关注了几分.

苏梓淡淡地说.“就是在下.因为本领不如人.沒有委派到外地.其实也算是受了恩惠了.”

杜子玫看她沒有意料之中的面红耳赤.哼哼道“你本事大不大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这人应该还挺有趣的.至少.在本姑娘如此注目之下.还能如此淡定的男子.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她想了想又冷哼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脸红.难到觉得我不够美吗.“

拜托.俺也是女的好不好.你就是嘴巴凑上來.亲我一下.我眼睛都不见得会眨一眨的.

苏梓怕她报复.急忙解释.“姑娘有闭月羞花之貌.尤如九天仙女下凡尘.在下也不过一时看走神罢了.所以才沒有反应.而且我这人比较奇怪.既然内心激动也不爱脸红.请姑娘不要见怪.”

杜小玫脸上阴转晴.“这才对嘛.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视我如无物的男子存在.”

汗.这公主病重得……不过.貌似杜子骞那臭屁的性格.应该和这样奇葩的妹妹比较对劲.

“那是.那是.”苏梓暗地里好笑.

这么一來.气氛瞬间好转.原來吵架的几个人已经合着开始摘桃.一个爬树.一个捡桃.一个搭梯子.一个在下面扶着.配合默契.

哎.人多力量大呀.苏梓暗自庆幸这桃苑來了人.瞧这热闹劲儿.总比对着那扑克脸的杜子慕好得多了吧.

苏梓陪杜子玫喝茶.吃点心.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來这侯府了.是因为想哥哥了吗.”苏梓塞进一个桂花糕.又软又甜.心里美滋滋的.

杜子玫把另外一盘水晶糕也推了过來.招呼道.“这个也不错.我娘做给我哥吃的.你先尝尝……”

什么.给那扑克脸的……

“咳……”苏梓被糕呛住了.接过水大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角道.“姑娘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侯爷知道夫人做的糕点被我吃了.岂不是要责怪在下吗.”

“哎.你不用管他.”杜子玫嘻嘻笑.“我哥很奇怪.以前挺爱吃这糕点的.可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不喜欢了.害我每次都要做无用功.可是又不忍心伤我娘的心.”

杜子骞貌似也不喜欢这些甜点.哎.大概男的都差不多吧.

杜子玫再热情招呼.苏梓也不敢再吃了.好歹得给杜子慕留一点.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该怎么记恨她呢.

“姑娘此次过來就是专门为送吃的.”苏梓不经意地问.

杜子玫扫了她一眼.笑笑说.“当然不是.其实是为百花宴來的.”

苏梓不由一愣:“百花宴.做什么的.是不是有很多游园活动.”

“你是从江南來的.不了解情况也正常.”杜子玫正色道:“百花宴.三年一度.是当今天子与王公贵族们的选妃盛事.”

苏梓惊道:“选妃.”正想问个仔细.忽听到碧荷走到旁边道:“小姐.侯爷回來了.你要不要现在过去问候一下.”

“等会儿吧.反正他也不爱待见我.总是不给我好脸色看”杜子玫冲着碧荷暧昧地笑道:“是不是你想早点见我哥呀.沒关系.回头我就好好告诉我哥说你想她了.”

碧荷脸烧了起來.嗔道:“小姐.你别乱说好不好.我才沒有呢.你成天就知道拿我开心.”

这杜子玫倒是个有趣的.只是这兄妹俩.平时怎么相处的.苏梓有点好奇了.

苏梓重新捡起了那个话題.“对了.姑娘说这百花宴上选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假装好奇兮兮的.

杜子玫道:“百花盛宴原本只是历代皇后或太后举办的宴会.先前只是皇族的女子们在一起玩乐的宴会.后來一些高官的女儿们也加入其中.联诗弹琴.十分热闹.太祖皇帝一次无意间闯入百花盛宴.看中了一位高官之女.后來封为皇后.自此宫中索性将这百花盛宴定为选妃之宴.从前朝起.不但皇上可选妃.妃位未满的王公贵族们也可以在宴会上选妃.”

我犹疑道:“妃位未满.”

杜子玫道:“是呀.上至皇上.王爷.下至各王侯公孙.只有未娶或许还可以再娶侧妃的.都可以纳妃.众人皆猜测.此番百花盛宴.几个皇子.还有这些黃金单身公子.定会在众多美人中选中一位为妃.”

苏梓心中不禁喟叹.这古代男子真是好命呀.总是妃嫔妻妾一大堆.也不嫌烦.突然想起先前这定远侯也已经封王了.那就意味着他也要去选妃.卡哇哇.好戏上台了.她不经意地道:“难道姑娘及侯爷.也要去参加百花宴.”

杜子玫笑道:“当然了.堂堂将军府的公子千金.怎么可能不去参加百花宴.”

苏梓想这该是多少空前有趣的盛况呀.可惜自己见不到.

耳边又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杜公子.你到时侯一定要一起去哦.“

“我.”苏梓笑.“我一个小小参军.怎么能去那种高级场所.”

杜子玫扑哧一声笑:“傻瓜.你不知道吗.为了显示皇恩浩荡.这一次.新科进士全部都在邀请之列.你呀.刚好可以见一见世面.不过我想.这世间.应该沒有哪个女子比得上我吧.”

汗.苏梓觉得不谈这美貌还好.一谈……杜子玫这脑残自恋又开始.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末了.杜子玫语气有点幽怨说道:“希望我能遇到一个让我一见倾心的男子.”说着她走到桃树下.望着一丛粉色出神.

苏梓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想到.这样可爱活汳的女子.在这个社会.万事都由不得自己.真是个不幸啊.(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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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路遇劫匪 12-10

『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这一日.到了盛夏的赏花会.

苏梓穿上了秋婵为她准备的一件冰蓝长衫.中间束着暗色的腰带.那长衫是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她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站在镜前一照.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乍一看.倒有点贵公子的翩翩姿态.

哎.搞不好还能迷倒一大片闺秀呢.她得意地笑.

走出门.见到一个修长婀娜的身影.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芙蓉花下.她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带着一丝调皮.那髻上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这杜子玫.虽然自恋是自恋了些.倒也有些自恋的本钱.瞧这一身.还别说.只要她不出声.真的是宛如仙子下凡尘.

“公子.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杜子玫俏生生地立在面前.宛若迎春花开.煞是灿烂.

苏梓点了点头赞道.“姑娘今日可真是清水出芙蓉呀.到时肯定会把那些庸脂俗粉给比下去的.如何要投票选最美之花.我铁定不说二话支持姑娘.”

杜子玫掩着嘴笑.“杜公子.你嘴这么甜.只怕进了赏花宴.会把那些姑娘家全给泡在蜜罐子吧.”

“哎.我自幼与表妹有婚约.哪里还能与别家姑娘谈情说爱的.”苏梓说话的时候.冬雪默契地站到她身边.把那杜子玫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求婚妻就是冬雪姑娘.”她目瞪口呆地问.

秋婵得意地笑.“那当然了.我家公子和表小姐自小情投意合.谁想拆散他们.还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杜子玫一听.脸色沉了沉.“小时候的婚约.怎么能算得了数.”

“父母之约.媒灼之言.怎么做不了数了.”秋婵翻了个白眼.故意噎她.

杜子玫悻悻地.转身就走.

“你看你看.她这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呀.我不吓吓她.赶明儿她就是日日过后缠着公子的.”秋婵望着那离去的俏丽背景.得意洋洋的说.

冬雪掩着嘴笑.“秋婵.你这招太再毒了.一个念想都不给人家留.哎.罪过罪过呀.”

苏梓看着她们一唱一合的.也歪了歪嘴角.笑道.“这杜小姐倒是个纯真浪漫的好姑娘.不象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比一个深谋不可测.”

苏梓到了门口.杜子牧已进了马车等着.一回头.看到杜子慕走出來.背景高大挺拔.

他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腰束玉腰.乌发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淡绿色丝质冠带垂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此时.他利索地翻身上马.嘴角轻钩.看着她的眸子里澄澈如水.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苏梓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方觉得这家伙风迎于袖.俊秀非凡.心不觉地跳了跳.她闪神了一秒.急忙把视线拉回.翻身上马.

“苏梓.你陪子玫慢慢过來就可以了.本爷急着面圣.先行一步.”杜子慕说完.未等她答应.缰绳一提.人已经在十几米开外.

马车走得慢些.苏梓也不着急.陪着杜子玫一路观赏风景.

赏花宴在城外的御林山庄.一路上.沿着护城河往南.街道繁荣.店铺林立.两人走走停停.闲逛加闲聊.

出了城.來到一个山脚下.突然前面來了几个蒙面人.阴深褐色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量.眼神挑逗.举止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梓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只作面露慌张地问.“你们……你们是谁.”

那领头的阴森森地说:“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要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來就行了.”

尼玛.一出门就遇到土匪抢东西.这是什么运气.麻麻的.

苏梓琢磨着自己可以干掉几个人.这一抬眼过去.对方个个胳膊粗身材直.绝对不象是一般虚张声势的小毛贼.硬打.只怕寡不敌众.想搬救兵.杜子慕这会儿不知道身在何方.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何况.杜子玫是未出阁的娇娇小姐.断是不能吃亏的.这种时候.只能自保方为权宜之计.

算了.好女子不吃不吃眼前亏.

苏梓装着瑟瑟发抖.结巴着舌头说中.“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侠好好说话.我们给你便是.”

刚准备掏东西出來.那人却走到跟前.欲伸手來扯她的衣领.苏梓吓了一跳.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讪笑道:“大侠.我身上除了这个.实在沒有值钱的东西.”

那汉子狐疑地看着她.

杜子玫本來缩在马车里偷看.此时却忍不住跳下车來.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抢劫到本姑娘头上.难道将军府的人你们也敢动不成.”说完伸手在嘴角吹了声口哨.明显是求救信号.

那人被她一激.顿时勃然变色.恨恨道:“闭嘴.将军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今天老子就专门劫你这将军府的大小姐.回家做押寨夫人.“

靠.有这里嚣张的贼嘛.居然不把杜家放在眼里.麻麻的.真是吃了熊子心豹子胆.如果杜子慕那家伙知道了.这些人怕是脑袋早就搬家了吧.

真不敢想象.

苏梓看那人迅速伸手.貌似欲拉杜子玫的手臂.惊叫一声:“快放开.不然本公子对你不客气了.”说完挥出扇子对那人扑了过去.

那大汉闪避不及.抽出剑來攻击她.底下的人一看.全都大开杀戒.苏梓心想这家伙当时那一招.看着是冲杜子玫.可方向却对着自己……哼.这人貌似对她的玉佩情有独钟.难道.

她想起那个贼.心里暗叫不好.

突然.有个暗黑的身影闪了出來.出手极快.刷刷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暗器.转眼间那些人一个个弯腰捂着肚子哀叫.那领头的大汉见她们來了帮手.右手一挥.带着一那群人迅速撤离现场.

來得快.去得也快.确实不象一般山贼.

苏梓正纳闷的时候.杜府的暗卫已经赶到.一切有惊无险.她松了一口气.不想那黑衣人迅速搭上她的腰.随着身子一晃.眨眼间居然已经在十米开外.

风呼拉呼拉从耳边过.苏梓着陆的时候猛吸了一口气.老实说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來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以前她就知道杜子骞的轻功极好.但这人.似乎水平不在杜子骞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那人扯下面巾.笑道:“苏梓.你看我是谁.”

眼前露出一张脸.脸上五官清晰.棱角分明.很man很令人过目不忘的那种.记忆中.只有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苏梓愣了愣.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路轻尘.”想了想又说.“不对.应该叫叶浩霖叶帮主才是.”

叶浩霖露齿一笑.“正是.我与苏公子一别.已是三年.沒想到在这里相遇.”

“叶兄在江南好好地当霸主.跑來京城作什么.”苏梓戏谑地问.

叶浩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把漕帮内部整顿了一翻.希望有个良好的开端.此次过來也是因为一笑生意.事关弟兄未來.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果然是个好的舵手呀.利用商业來往.能够把漕帮原來的业务由黑洗白.转为堂堂正正的生意.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苏梓忍住想抱他一抱的冲动.笑道.“就是.看來当年我救你一命.如今老天父就是让你來还我人情.”

叶浩霖一听.呵呵大笑.笑完之后问道.“你怎么和杜家的人混在了一起.”

“叶兄有所不知呀.”苏梓苦笑.“前些时.我脑子一晕.就陪着我那钱塘的兄弟过來参加武科考试.沒想到一不小心中了进士.还混了个小官.如今我是京兆府的参事.因为机缘巧合.被定远侯借调到府里办事.哎.如今正陪着杜家小姐.准备去参加皇家的赏花会呢.真是的.沒想到摊上这个倒霉事儿.还好刚才有你及时帮忙.要不然呀.我们怕是性命难保了.”

“不见得.我隐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些人不过虚张声势.目的就在于对付你.”叶浩霖看了她一眼.眼眸复杂.想了想问道.“老实说.你在京城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麻烦.叶兄.此话怎么说.”苏梓觉得他意有所指.心里咯噔了下.

叶浩霖叹道.“那些人武功不弱.那领头的定是个高手.如果刚才我不用点不入流的手段.只怕不见得能打得他们呀.”

苏梓哦了一声.思绪翻涌.那些黑衣人看似來打劫的.实际上就是冲她的玉偑來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定远侯丢了玉佩的事情居然在坊间流传.

晕.如今东西还沒找到.就有人盯上了她的玉佩.

“我刚來这里.应该沒有仇家.倒是那杜家.声名在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招引过來的.”苏梓不敢坦言自己的猜测.只好把问題推到杜家身上.

叶浩霖也不再问.只是说还有要事要身.让她有事拿滴血石到漕帮在京城的据点找他就可以了.

两人匆匆分别.(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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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百花宴会 12-11

山庄是一片灯的海洋,花的世界。《+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园子里处处张灯结彩,灯火如昼,喜庆的气氛浓厚而温馨。各品种的菊花开的如火如荼,苏梓最喜欢的凤尾菊,勾着长长的花须,似要绽放一生的精华,开得热烈而壮美,最底下的花瓣都不堪花朵的重负垂到地面了。

明月皎皎,其华灼灼。夜幕才渐浓,定远侯府中秋宴会开局了。园子里觥筹交错,笑语欢声,好不热闹。

太后,皇后和一众妃子、公主、郡主,还有三品以上的名媛佳丽齐齐上场,一时百花争艳,看得让人头昏眼花。

前面一桌,旁边一圈过去都王公贵宾,一个一个的席位,搭了凉棚,喝茶弹琴唱曲儿,附尽了风雅。

苏梓定眼一看,这杜子慕难得没有摆出那副扑克脸,嘴角弯着,端显得玉树临风,潇洒淡定,那京城名垦掩着嘴角窃窃私语,显然是八卦的重镇之所在。左边另外一侧也是众人关注的重点。裴明捷今日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早已吸引了一大票佳丽的视线。

苏梓乱逛,不小心就听到了几个女子的窃窃私语。

“你说裴大人帅,还是杜大人帅?”

“不好比了。”有个声音含羞带怯,“裴大人俊逸出尘,杜侯爷冷俊非凡,这可都是极品呀。”

“也是,为什么这么优秀的那位爷,至今都没有婚配呢?”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该不会他们喜欢的不是女人吧?”

几个声音同时嘻嘻笑。

汗。真汗。也不知道那两尊神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苏梓看着周围眉来眼去,一派芳心暗涌,兴起了八卦的兴致。这个赏花会,其实就是现代的相亲大会,究竟能成几对呢?她很好奇。

不过,她一个小小的参军,自然也不必太惹眼,她自觉挑了一张摆得远远的宴桌,看着美食一道接一道端上来,也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东西。

要说这皇家倒是个会享受的主儿。瞧瞧这菜单,清煮粉菱角,西米南椰羹,小葱炒田螺,甜露拌芋艿,荷叶莲子汤,槐花蜜饯,熏蒸螃蟹,桂花枣糕……花样繁多,简直让人头昏目眩。《+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

看着最后端上新鲜的石榴,葡萄,柚子一大盘水果,苏梓已经饱得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裴明捷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了出来,看着她叹气,“阿梓,你好歹有点出息好不好?”

苏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比较无聊,只好吃东西找点乐趣。”

裴明捷嘴角弯了弯,转而不经意地问,“听说你最近去了定远侯府?就是为的那块玉佩?““谁说不是呢。”苏梓皱着眉头抱怨,“那小贼也真是的,这皇妃赐的玉佩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卖,他拿这个做什么?”不是她笨,而是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关结,她一时琢磨不透。要说这玩意儿最大的意义就是在于杜府家传之宝。杜子慕的老婆本,可是这与他人有何干呢?

苏梓脑子一个机灵,突然拍手道,“对了,我知道了…….”

“怎么,想通什么了?”裴明捷看着她眸光发亮,神色复杂。

苏梓背着手踱步,一边走一边分析,“要这块玉佩的人,肯定是觉得它有用。可是对一般人来说,这玉佩不仅没有用,反而是一块汤山芋。”

“有点道理,你接着说。”裴明捷鼓励地看着她。

“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来分析,觉得它有用的人只有一种。”苏梓突然嘴角一弯笑道,“那就是情敌。““情敌?”裴明捷嘴角的弧度扩大了,或许他怎么都没想到她有如此离奇的想象吧。

“当然是情敌。”苏梓嘀咕道,“也许是因为某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争风吃醋。你想呀,能自由出入杜府的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想来也是王公富贵之类的。这个圈子就那么小,两上男子同时看上了一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肯定是这倾城之女倾心于杜子慕,那人心有不甘,暗地里觉得只要这玉佩不在杜子慕手里,那么杜子慕就求不了婚,也许自己还有那么一点胜算。”苏梓越说越兴奋,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有理。

“人世间情为何物?有情、无情、多情还有多情,到底情是什么?谁说得清楚吗?问问人世间一个情字,将多少英雄折腰,婚外情,不伦之情,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为“情”所困的人,为“情”纠结的人,为“情”生不如死的人,为“情”以死相逼的人……怎一个情字了得?”

苏梓费了一番口舌,真说得口干舌燥,这才作罢。

“你觉得呢,裴大人?”苏梓爷着脸,不耻下问。

裴明捷敲了敲她的脑袋,嘴角挂着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戏谑地说,“不得不说,你这钱塘苏大判,推理还真是不同寻常。”

那当然。这是现代人的逻辑,古代人怎么会解释呢?

苏梓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游园活动开始,喧闹的人群不时爆发阵阵笑声,貌似一个个玩很很hign。苏梓悄然转身,回房拿出备好的一叠彩纸,一个人走到僻静的荷花园,在池边抱膝坐下来。

一进这后花园,她最先看上的就是这荷花池,縁叶亭亭,间以粉色花苞,令人一望顿时心旷神怡。此时一轮圆月挂在天空,银光流泄,莫名地有点幽邃寒骨。水面上唯有稀疏的荷叶,三三两两花骨,几片深红的老瓣。

苏梓抽出一张彩纸,认认真真折莲花灯。碧荷幽泉,绿塘潋滟,莲影深浅不定。一盏盏莲花灯浮在水面上,晕出淡淡的光影。她握手于胸祈祷,前世养育她的爸爸、妈妈,与她同哭同笑的朋友,还有……这一世,曾经让她心动却又早早离世的人。

泪水滴在彩纸上,晕出黯淡无光的花渍。苏梓擦去脸上越来越密的泪,免得视线朦胧,折出的莲花灯不够精致好看。

又一盏莲花灯轻轻放入池塘,她指尖掠过水面,九月风起,她不由地缩回了手。呆望逐渐远去的微弱火苗。

星辰疏朗,云雾淡薄。苏梓闲坐着看稀稀落落的荷花,一时间有些茫然,思念慢慢地向她袭来。

背后传来轻轻地一声叹息,回头一看,却是杜子慕。月下的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清悠眼眸沉静内敛,一如既往地摆着扑克脸。

“侯爷不必应酬交际吗?”苏梓不经意地问。

“那些无聊的家伙,不理也罢。”杜子慕走过来挨着苏梓一屁股坐在地上,侧身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放莲花灯……”苏梓随手拈起一张纸叠起,“一盏灯代表一个心愿,为那些已经离开我们的亲人和朋友…….”

杜子慕转头看她,“也为怀远吗?”

“是的。也为怀远。”苏梓侧眼看他,正好对上他如墨的凝眸,一时,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又开始泛滥。

这是杜子慕,不是杜子骞。苏梓告诫自己。她别开了头,淡淡地说:“你说他能收得到我的祈祷吗?”

杜子慕叹一口气,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苏梓,在你眼中,怀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苏梓轻笑,“三哥是个公子哥儿,讲究吃穿,讲究排场。他聪明,狡诈,狂妄,目中无人……”

杜子慕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道,“既然他浑身上下没一样好,那你还想他作什么?”

是呀,为什么忘不了?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自己不下百遍千遍,可至今她也无法解释清楚。这正就应了那句老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虽然假扮为男子,可是依旧不能免俗。

苏梓苦笑,“人与人之间,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简单的逻辑解释清楚的。三哥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地,可是他其实也不怎么坏,对我更是好得没话说,要不然,他也不会为我挡了那一箭……”

真是一个蹩脚的撒谎者,这么大一个破绽。先是说自己失忆,现在又把爹娘的故事记得清清楚楚,还能怎么样辩解呢?

“当苏梓说乱编好了。”苏梓淡道,抽回自己的手,无力再编话圆谎,也不懂得编。

“其实怀远曾经给我修书,他提起过他到江南之后,喜欢上了一个人……”杜子慕盯着苏梓,语调轻缓。

喜欢上一个人?张家小姐还是凝香姑娘?

苏梓愣了愣,过了半晌,才茫然地点了点头,“侯爷,三哥那信上是怎么说的?”

杜子慕把视线调回水面上,突然轻轻吟道:“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他叹道,“这首诗,是他为那个女子写的。他还提到曾还把兰花珮作为信物赠送给了她…..”

“不……不可能……”苏梓仿佛被雷击中,顿时呆住了。如果是兰花珮是信物,那么杜子骞喜欢的人……难道是她?可是他明明把她当作男人……这……这家伙会不会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什么不可能?”杜子慕问。

“哦。”苏梓恍过神来,讷讷地应道,“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我一起以为他喜欢的是京城的名门闺秀。”

杜子慕盯着她,轻轻扯了扯嘴角,“苏梓,你当时和怀远天天混在一起,难道你不认识他喜欢的那人吗?“苏梓假装错愕地说,“三哥向来女人缘好,我还真不知是哪家闺秀能入得了他的眼呢?“杜子骞哦了一声,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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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炮制迷香 12-12

星光几点.化成秋风缠绕.深夜的池塘边.两人半晌沉默.苏梓想了想.主动抓住他凉凉的手指.呈上荷花灯.“看.漂亮吧.”

“嗯.”杜子慕淡淡一笑.

苏梓认真地说.“你默念自己的心愿.然后把灯放入河中漂流.这个愿望就能实现.”

杜子慕狐疑地看着她.“你信.”

“当然了.”苏梓理所当然瞪他一眼.

“來.你也放一盏灯吧.你的祈祷应该就能实现了.”苏梓一本正经说.

杜子慕学着苏梓的样子.把他的帆船推进清波.喃喃地道.“我希望怀远喜欢的人天天开心.早日找到幸福.如此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怀远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苏梓料不到他会如此许愿.一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此时烛光映着他的脸.那五官清晰分明.那么熟悉.

“三哥……”一声轻喃出声.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杜子慕回头看她.笑得清淡.“傻子.又把我当作怀远了吧.”

苏梓讷讷地说“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他扯了扯嘴角.“怀远如果知道有人这么思念他.我想他在天有灵.也该偷笑了.”

夜深了.满天星斗就在头上.苏梓突然有点冷.她想杜子骞那么喜欢热闹的人.是不是也会觉得寂莫.

杜子慕沒有说话.漆黑深沉的眸子静静看苏梓.像一泓古潭.随时可能将人吸进去.他突然轻轻说.“苏梓.有沒有人说你长得象个女子.”

“嗯.三哥说我缺乏阳刚之气.”苏梓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脸有点僵硬.

“如果你是女子.此等相貌和智慧.大概会有许多男子争相求亲吧.就是怀远.估计也会喜欢上你的.”杜子慕又说了一句.

“侯爷说笑了.三哥他才貌出众.乃京城四公子之一.你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等着飞蛾投火吗.”说到这里.苏梓眼里蒙上一层雾.看不清景物.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时她有多么懊悔.当初为什么不向杜子骞坦白一切.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那么你呢.也会飞蛾投火吗.”

苏梓回头看他.愣了愣.

杜子慕笑着说.“我是说…….如果你是女子.那么会喜欢上怀远吗.”

“当然.”苏梓想也不想.

杜子慕看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命运真是捉摸人.”

“嗯.”苏梓突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这短短几个字.却让她眼前氤氲散开.看见他满眸的轻愁.

是了.忧郁.杜子骞从來不忧郁.

那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又回到了江南.杏花烟雨三月.周围姹紫嫣红的一片.正如他们相识的那个时候.

她转身.突然见到了杜子骞转而一处花丛.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笑.

“三哥……原來你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永远都会陪着我.”苏梓激动地冲上前.抱着他痛哭流涕.

“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杜子骞掏出帕子帮她抹掉了眼角的泪.笑笑说.“这天下.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和你一样有趣的人陪着我.”

苏梓破啼为笑.

杜子骞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阿梓.我给你的兰花玉佩呢.”

苏梓解下放到他手中.讷讷地问.“你说这个吗.听说这是杜府的家传.准备让你送给你未來夫人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要转手给我……”

“嗯.将军府少夫人的信件.”杜子骞叹气.“别人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她的目光不舍的在玉佩上流连.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三哥.你可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杜子骞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无言的看了看她.轻笑了起來.“傻瓜.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看到你开心我就高兴.看到你伤心我会跟着难受不已.今生我就认定你了.就算你是男子.我也不在乎的.”他一面说著.一面动手解下丝绳.将玉佩重新交到苏梓手上.

苏梓傻了眼.她不禁心跳加快起來.结结巴巴的说:“那可怎么是好.即使为世俗所不容你也不在乎.”

“你不是说有个地方不在乎这些的吗.如果这里不容.咱们就去寻找那个地方.从此浪迹天涯吧.”杜子骞拉着她的手.象是发誓.

“三哥.你对我真好.”苏梓心一酸.眼泪就掉了出來.

“傻瓜.我当然对你好了.因为你是苏梓.全天下唯一无二的苏梓.”杜子骞搂着她安慰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去哪里…….”不论怎么叫.他就是沒回头.苏梓情急之下大叫.“三哥.别离开我.”

“你在这里好好的.我现在就去寻找那个可以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到时我再回头來接你.”杜子骞留下一抹灿烂的微笑.

“三哥……”苏梓挣扎.隐约感觉身边脚步声动.她两眼睁开醒來.却发现已是二更天.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月光斜照进來.

她喘了口气.伸手想抹汗.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只手帕.素白的绸面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手帕.

哎.还是秋婵这小妮子心细.

气温回暖.转眼已是五月中间.苏梓在定远侯府又发呆了一个月.其实不是她不想走.也不是杜子慕那家伙不让她走.而是杜子玫那娇娇小姐不肯放人.

上次路遇劫匪.杜子玫回來之后自然向哥哥撒娇汇报.可奇怪的是这杜子慕却绝口不再提此事.还让当天出门的人一律噤口.

苏梓心想这古代大家闺秀注重名声.大概也不想这种事情四处传扬.杜子慕是哥哥.有所顾忌也是必须的.

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了.

这日苏梓被秋婵拖着种花种了半天.回來时已是一身大汗.她脱了衣服正准备换上新.突然.那房门在毫无预警之下被推开.这让苏梓不由得花容失色.

为掩心虚.她怒声道:“是谁.居然竟敢擅闯”话还沒说完.她的声音便给梗在喉头上出不來了.

门口现出一抹俏丽的身影.正是杜子玫.她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正冲著苏梓挤眉弄眼的露出笑.“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苏梓知道是她.松了一口气.蹙着眉说.“杜小姐.咱们男女有别好不好.你要进入我的厢房.好歹也先告诉我下.”

杜子玫白了她一眼.说.“害羞什么呀.我小时候悄悄跟去军营.那些男子脱光了在河里洗澡我都见过.你这不还是穿着衣服嘛.”

苏梓苦笑.三下五除二把外衣的带子系上.青衫是暗色的.应该沒有什么关系.她这才转过身勉强应付:“你过來所为何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妮子这么高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杜子玫上前.一把扯着她的胳膊走出了门外.

“我的小姐.你倒是矜持一点.被人家看见了.对你名声不好.你就不怕到时嫁不出去.”苏梓觉得自己快能唠叨大户了.一见到她就开始这个那个.苦口婆心地劝.

“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呀.”杜子玫抛给她一个媚眼.

靠.这算什么呀.苏梓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哼道.“我可是有求婚妻的人.你别引诱我犯罪.”

杜子玫一听得意地笑.“有求婚妻又怎么样.人家娶妻还可以休掉呢.哼.本小姐魅力这么大.我就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无言.

苏梓已经很无力.假装不理她.站在廊前看风景.

杜子玫却是自來疯.她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冲她眨了眨眼.“我新研制了一种药粉.也不知道功力如何.想找人试一试.”

苏梓叹气.“你这鬼丫头.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成天捣鼓这些瓶瓶罐灌.折腾这个药那个药的作什么.”

杜子玫哼道.“还不是被那个蒙面人给吓的.你想呀.要是我有武功.起码可以自保.也不至于需要拖你们后腿是不是.可是呢.学武功太累太花时间.我可不想受那么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毒……”

“用毒.”苏梓一想起那些蛇蝎之类的东西.不由咽了咽口水说.“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

“放心.我的这个挺多只能算是一种**.那天我给碧荷闻了.她只觉得头昏.半天也沒晕过去.看來药性还很浅.目前还在试验当中.反正死不了人的.”杜子玫啪地把盒子打开.凑到她跟前说.“我还加了茉莉香.味道很不错的.不信你闻一闻.”

苏梓看她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不由地心生惶恐.有邻居如此.汗.

“真的不会晕倒.”苏梓闻之前一再确认.

杜子玫猛摇头.“不晕.我屋里的人全都试过了一遍.就是有点懵.一会儿就好了.不信你自己闻下.”

苏梓探过头.伸手扇了扇.还别说.这茉莉的味道还真香.可以为什么脑袋越來越重.

十秒中之后.

“杜子玫.你居然骗我……”苏梓在华丽丽倒掉之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好看到杜子玫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个死碧荷.什么时候把药量增加这么大了.

“來人呀.苏公子晕倒了……”杜子玫死命抱住苏梓.慌里慌张地大叫.(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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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周青解迷12-13

正从厢房走出来的杜子慕,抬头一看,不由地愣了愣。他站在那里,仔细看着苏梓和杜子玫两个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最后还搂搂抱抱……

这孤男寡女的,如此纠缠不清,成何体统?

他暗忖杜子玫这小丫头该不会是看上苏梓吧……想到这里,他眉头蹙了蹙。老实说,从远处一瞧,这两人貌似还看上去男才女貌,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怎么个不对劲,连他自己也闹不清楚。

可是情势突然大变,他听到杜子玫第一声叫喊的时候,人已经下意识地扑了出来,伸臂将苏梓地稳稳接下。但因为冲势过猛,他也只得将苏梓扎扎实实的抱个满怀,两人一个旋转,这才止住去势。

“哥——不是说在上朝吗,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杜子玫先是吃了一惊,不过转就有些纳闷了,说话的时候,眼神带着疑惑的神色。

可杜子慕根本没有理会杜子玫的吃惊。有那么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郁的诡异神色。与三年前相比,按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说,苏梓的体重还是过轻了些,而且他居然感到……

他刚才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幻觉呢?在接住她身子时,心头突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悸动。他隐约可感受到在他臂弯中那稼纤合度、玲珑有致的身段,淡雅清幽的花香自她发间散逸,那时候,他还真以为苏梓是个女人呢。

不可能。他否定了自己。

“你闹够了吧?”杜子慕反转身子,不客气的瞪著眼前这个大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吼道,“杜子玫,你刚才给苏梓闻了什么东西。”

每当老哥叫她名字的时候,那就表示他心情极端不爽。可从小到大,印象中被他吼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杜子玫突然觉得委屈,因为一个外人被哥哥又吼又瞪的。什么跟什么呀。

“我自己炮制的一种药粉?哦,说起来就是防狼的**药。本来药效不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公子闻了居然会晕倒”她急忙申辩,老实说,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简直就是乱弹琴!”撂下这句话,丢下那惹人厌的妹妹不管,杜子慕抱着苏梓施展轻功,一路上他飞檐走壁,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药房稍事歇息。《+棋+子+小+说+网 .奉献》

此时,做错事的杜子玫走回苏梓的房里反醒自己。

突然,她看到地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她顺手捡了起来,“咦,这不是女人家用的兜兜吗?”

可是这个兜兜与自己戴的肚兜可不太一样,貌似改良版的,胸前的垫子明显坚硬了许多,摸上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难道是……”杜子玫一想到这里,胃里直我泛酸。

药房里余烟袅袅,周青手里正在捣鼓什么,桌子上铺上了一堆药材。

“阿青,快点,苏梓被阿玫的**药迷倒了。”杜子慕推开门嚷嚷道。

“为什么要迷他?……”周青嘀咕一声,准备帮他接过苏梓,杜子慕却下意识地避开,直接把人放到了榻上。

周青走上前,翻了翻苏梓的眼皮,搭了搭脉,这脉象倒是极为平稳,只不过……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瞬间神色复杂。

杜子慕以为苏梓中了毒药,顿时脸色一沉,急忙地问,“阿青,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阿玫那丫头炮制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害了她?”

这周青好不容易恢复镇定时,暗自感慨。

真是古怪极了,按说苏梓是个男子,可这脉象明明却是个女子,还仔细看看她的五官……晕,这不就是个姑娘吗?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周青琢磨着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他带著难以置信的眼神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杜子慕。

自小认识至今年,看着他由清秀少年蜕变为威名远播的定远大将军,这家伙向来是泰山压于顶却淡定不加的脾气,再加上这些年南北征战,见过死伤无数,性子就更加冷峻了几分,可如今这紧张神色根本就毫无掩饰……该不会……

可侯爷看样子并不知道她是女子,若他对她起了兴趣,那不是很奇怪吗?难道说他这么久还未立妃真是因为性取向有问题?不不……不可能。

想到这里,周青突然觉得这个春天真是热闹,突然之间这寂寥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七彩颜色,先是杜子玫到来,缠着他学炮制药粉,如今又多了一个雌雄莫辨的……

“不碍事,睡一会儿就好了。“周青放下手,转身,表情由怀疑变为有趣。

杜子慕盯着苏梓的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阿玫那丫头到底太陶气,我正想着怎么收拾她呢。”

周青再次确认杜子慕的样子的确不太自然。他叹了口气,轻声笑道:“怎么了?侯爷,这几年为国为民出生入死,那些血腥的场面你见过何止无数,怎么还会如此紧张?”

“哎,那怎么一样——”杜子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可是又无法解释到底哪里不一样,只好说,“他毕竟是无辜的,况且是阿玫犯的错。”说完为了掩饰,端起桌上的水猛喝。

“哦,”周青嘴角不觉地扬起,“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

“扑……”杜子慕将一口水全吐了出来,“喂,你说点靠谱的行不行?他是男的,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哟…..”周青戏谑地笑道,“现在京城都传遍了,说定远侯如此大龄还没有一妻一妾就是因为有特别癖好,你以为我是聋子,听不到那么八卦吗?”

杜子慕满额掉黑线,他恨恨地放下杯子,咬牙切齿道,“阿青,你小子今天想反了是吗?没事拿我寻开心作什么?或者是因为近来府里太闲,要不我再去跟太医院长说说,让你重新回宫里谋职?”

哼,当初是谁被太医院长家的胖女子缠得没地方躲,求着让他帮忙脱离苦海的?如今倒是开始伺机笑话他了?

“你少添乱了,那个女人太可恶,我只祈祷她赶紧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婿,不要再去太医院害人了。”

周青嘀咕了一句,但没有被他的气势吓道,反而挑着眉,咄咄逼人地提醒他一句,“听说百花宴会上佳丽无数,个个千娇百媚,太傅千金,相府三小姐,宫里的八公主九公主……早就差人旁敲侧击了。按说那么多名媛闺秀对你芳心大动,你难道真的一个都瞧不上?这,也未免太不知足了吧。”

这药呆子,平时一个屁都要放半天,如今倒成了话痨…..

杜子慕冷哼道,“喂喂,怎么把矛头指向我这来了?我可不是处处留情的风流浪子,那是外头那些没事干的恶趣味,可与我无关。我至今未曾纳过一妃一妾,只想和唯一理想的对象成婚,你可别随便坏了我名声,到时我讨不到妃子可是要教你负责的。”

奇妙的,虽然苏梓闭着眼睛晕睡,可他就是不愿让她有所误解。

“喔,说穿了不就是你太挑剔了,我倒觉得她们都是倾国倾城之貌,又多才多艺,足以配得上杜家。”周青不禁有些好奇,自然而然地拉起了知心话题。“咦?那末你理想的对象是怎样的人?”

“只有一个条件,只要能令我为她动心。”语罢,杜子慕开始盯著苏梓端详起来。曾经他也为一个人心动过,可是。。。。。。哎,往事不堪回首呀。

苏梓的长发因为早上种花,中间来不及梳理就被迷倒,再被一路风沙吹乱,种种折腾了半天,确实乱得一团糟。堂堂武进士,若被人瞧见这副邋遢样,大概会令许多姑娘为之心碎吧?

可是这样的苏梓……却增添了一种无人能及的妩媚娇柔,倒教见识过无数名花的杜子慕也为之倾倒了,他暗想,如果能为她梳理那如绢黑发……

周青打断了他的臆想,“动心?这是什么奇怪的条件?”

“只要能令我倾心于她,哪能算得上是奇怪。”说这些话时,杜子慕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苏梓;他发现自己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若苏梓真是个女子,不就正是他寻觅已久的理想伴侣吗?此刻,他真的为“她”感到心动不已。

为了不让自己再想这种荒唐事,杜子慕岔开了话题:“别说我,你自己呢?我倒是好奇能让你看得上眼的姑娘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这问题我未曾想过。”这是实话,以前的周青只对药材和医书感兴趣,但现在的他突然发现,其实有杜子玫这个小丫头跟在周围吵吵闹闹的,貌似也还挺不错。但想归想,实际上,他心里也清楚,以杜家的家势,左右也看不上他。所以呀,这个事情不可能,只好无奈地叹了气。

“或许你看上了哪家姑娘,我帮你保个媒?”杜子慕眼珠子一转,好心好意地提醒。

周青翻了个白眼。之前明明是自己在审问他,为什么反而话题一转,马上就胡乱扯到自己身上了,真是的……

“苏梓也该醒了,你赶紧把她送回去吧。”周青恶趣味的想,反正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你的情路就慢慢地磨吧。(..)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14章 白色肚兜 12-14

《+棋+子+小+说+网 .奉献》《+棋+子+小+说+网 .奉献》 第二天.苏梓醒过來.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少了一样东西.而且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顿时急得象只无头苍蝇团团转.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迎面走來了冬雪.

冬雪见她一眼怪异的表情.还有满额细汗.也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满头是汗的.來.喝点水解解渴.”冬雪把托盘放下.递给她一杯茶.再掏出手帕帮她擦汗.

“哎…”苏梓看着她.欲言又止.端起茶咕噜一口喝下.抹了抹嘴角.然后压低声音道.“冬雪.大事不好了.我的那宝贝东西不见了.丢了.”

“什么东西呀.”冬雪一时有点糊涂.

苏梓白了她一眼.伸手在自己胸前一抹.再用小眼神示意了几下.冬雪顿时明白了.一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天呀.居然…不会吧.什么时候丢的.”

对呀.到底什么时候丢的.

苏梓眼神暗了暗.“昨天晕倒之前我换过衣服.那个时候杜子玫那呱噪的家伙闯进來.我一时着急就顺手藏了起來.后來被她的**药迷晕了过后……不过想想除了你和秋婵两个.也就杜家那兄妹俩进过屋子.不论是哪个捡到的.事情都大条了呀……”

“怎么办.怎么办……”冬雪看着向來淡定有回的公子急得满屋子乱转.扑哧一声笑.

“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思笑.太沒良心了.”苏梓郁闷地看着她.眼皮都翻抽了.

“哎.这个嘛.其实也无需着急.”冬雪嘴角一弯.神秘地笑了笑.

苏梓愣了愣.问.“怎么讲.”

冬雪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如此这样那样一说.苏梓顿时脸色阴转晴.

“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探探口风.”苏梓转身就走.

此时.兰苑里.杜子玫冲进书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她老哥的榻上.表情一团纠结.

“苏梓肯定是有女人了.肯定有了……哎.简直气死我了.”杜子玫一副快要哭又哭不出來的憋屈样子.看了叫人心疼不已.

杜子慕诧异地看着那东西.伸手捡了起來左看右看……说是肚兜吧.好象料子有点厚.可是还偏偏短得不象话.怎么看.都觉得不象是一般女儿家用的那些内衣.

“这貌似女人家的东西.和苏梓有什么关系.”他看着自家小妹狐疑地问.

“我怎么知道呢.“杜子玫幽怨地说.“哥呀.这个就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

哦.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他脑海里出现蹦出这白色东东围在苏梓身上的样子.一股燥热往上涌…….不行.不能再这么乱想下去了.

为免被老妹烦得半死.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他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出了竹苑.杜子玫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有个两个身影.一个挺拔修长.一个俏丽明艳.可不是苏梓和冬雪吗.

苏梓正伸手.准备把那枝开得最为绚烂的桃花摘下.却被另外一只纤纤细手拦下.回头看清楚來人后.随即轻笑起來.

“侯爷和小姐如此雅兴.也和我一起赏桃花吗.”苏梓装作若无其事.手里拎着桃花.转身递给旁边娴静侍立的姑娘.冲她眨了眨眼.脸上笑得灿烂无比.

“苏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杜子玫瞪了冬雪一眼.怒气冲冲猛吃醋.那样子简直就是个小小母夜叉.引來了一堆下人的窃窃私语.

这一段时间.杜子玫天天混在兰苑.明里大家都不敢吭声.可背地里那些保守的下人还是颇为微词的.只不过.杜府向來纪律严明.倒也沒人敢把事情往外传就是了.

“不就偷摘枝桃花吗.何必如此生气.你们该不会故意找茬的吧”这两人.一个是现在的衣食父母.一个是她那热情似火的邻居.苏梓虽然心里郁闷.短时间之内.只好忍着怒气.也不好当面发作.

杜子慕看着她.如墨的潭眸里复杂莫测.他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惊惶的下人.淡淡地说.“在这儿不方便吧.借一步说话如何.”

三人重新进了竹苑.秋婵本來准备进去听八卦的.却在进门之前就被苏梓果断地支走了.

“杜小姐.你有何事要说.”苏梓眼见那两人态度不似平常泰然.便先起了个头.

“苏梓你……为何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婢女如此暧昧.不怕又惹出什么闲言闲语.败你名声.”杜子慕带著二人來到亭子.总算开了口.他小心的遣词用字.避免刺激到苏梓.

“名声.”苏梓讥诮的重复这两字.和自家的婢女摘个桃花.算哪门子坏了名声.杜子慕这样.难道是为了撮合她和自家妹子的.一想到这个.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來.

“苏梓.你老实说”杜子玫按捺不住老哥那缓慢的步调.想自己上阵将事情真相给逼出來.

杜子慕出手擒住杜子玫的左肩.摇头示意杜子玫别太冲动.杜子玫撅着嘴.双手抱胸退至一旁.

苏梓假装一头雾水的样子.表情恰到好处地傻.等着他们自己先开口.

“苏梓.你和冬雪毕竟指腹为婚.到底还沒有成亲.你又和秋婵如此卿卿我我.总是不太妥当的.”杜子慕刚才看到那一幕.推翻了自己心中的幻想.心情岂止一个差字了得.

“这事有什么好议论的.”苏梓可沒心情去解释.她打算淡化之.略过不提.简扼的交代结果就好.“冬雪嘛.反正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只是如今她失散多年的母亲还未寻到.所以我们想推迟一年半载而已……再说秋婵.虽然在跟了我多年.但我和她一向清清白白的.遵守规矩不越过大防.这样还会有啥问題.”

杜子慕听到这里.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这事.是”杜子玫毕竟是女孩家.她支支吾吾地说.“是昨天在你房里”

说沒说完.又被杜子慕拦住.“阿玫.你少说两句.听苏梓解释.”

“昨天要不是你跑到我房里.又用**药把我迷倒.我怎么会头错难受到现在.我大人大量不怪你就是.你还意思提”苏梓假装既尴尬又愤怒的胀红了脸.极不悦地瞪视面前二人.”

“是是.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阿玫的不对.你为人宽容有大量.这点绝对毋庸责疑.”杜子慕连忙出口缓和场面.

杜子玫和苏梓都表现得太急躁了.偏偏这两个打起來.他护谁都不是.担心场面失去自制.所以拿出所有折耐心.总之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只是苏梓你怎么能做那种事情.”杜子玫忍不住心中的猜忌.向苏梓面对面的质询道:“你到底”这次可沒人从中干预.是她自己心头一哽.觉得难以开口.

“唉.哼.”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移步走开.

“到底是出了何事.小姐何以不能言明.”苏梓忙道.“小姐向來快人快语、直言不讳.如此吞吞吐吐、长吁短叹却是为何.”她连忙转向杜子慕.要求他说个分明.

“咳咳.”杜子慕干咳了两声.自胸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在苏梓面前展开.他不否认今日的举止掺有私心.因为他想保护苏梓.所以径行私下处理.姑且不论他对苏梓兴起的一丝迷恋.单看她中了进士以后的表现.杜子慕说什么也不愿国家就此失去一名良将贤臣.

杜子慕再次清了清喉咙.略显为难的解释道:“这事在这里是不可以的.我从阿玫手里讨回了这东西.”

他沒提到杜子玫大哭大闹的事情.心想人家都已经定亲了.老妹既然再喜欢也成了第三者.杜府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想也沒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断了喜欢的念头.

杜子慕切入主題.问道:“苏梓.你若否认.我绝对相信你这个可真是你房里所有.”他自出生起.未曾有过令他如此难捱的时刻.这是一项决定性的证据.足以证明苏梓是……此时他心中矛盾之至.若苏梓坦承身为女子.他该作何反应.可要是苏梓承认是冬雪的.他又会如何难受……

“是又如何.”苏梓演了半天戏.就为了说这几个句.

她眼见自己的兜兜被杜子慕拿在手中.毕竟是现代人.从小到大看惯了橱窗里性感妖娆的各类胸罩.小内裤.什么内衣外装.一时也不觉有什么羞愧难当的地方.

从古至今.女人的美丽从來就沒有脱离过那傲人的上围.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拥有美丽.拥有挺拔.但是上围是天生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拥有傲人的资本.特别是那些先天平坦.即使拥有姣好的容颜.仍然弥补不了遗憾.于是.内衣就旌了.满足了女人爱美的天性.延展了女人爱美的脚步.

可是.被这个男人这里左右端祥.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怪怪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沉不住气.便出手要夺.“赶紧还我.那是我的.”(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15章 愤然离开12-15

《+棋+子+小+说+网 .更多更全》《+棋+子+小+说+网 .奉献》 苏梓一挥扇子.不顾身分的对杜子慕展开了连续攻击.杜子慕左躲右躲.就是不愿放手.拆了十來招之后.他纵身侧向一闪.轻易地躲过.

“苏梓.”杜子慕激愤的挡下苏梓的动作.既生气又痛心的骂道:“你这是何苦來哉.这等羞耻之事.你怎能做得出來.好歹你也是堂堂进士.你委实不该把女子贴身衣物放在屋里.我知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尚无妻房.对于那些送往迎來的烟花女子也甘愿垂青.但..但也不该..你知不知道众人是如何推断此事的..”

对于那些送往迎來的烟花女子也甘愿垂青.苏梓心里咯噔了下.扯着他的胳膊问.“我与烟花女子如何.侯爷怎么知道.”

杜子慕听了.差点沒往旁边树上一头撞死.他急忙改口.“其实我就是猜测而已.江南那是烟花繁华之地.自古以來.多少风流才子流连忘返……你有此癖好.也不足为奇吧.”

苏梓恨恨地说.“原來你调查过我.”

“你以为定远侯是花园吗.谁愿意來就能來.谁想走就能走.虽然你是新科进士.也一样是陌生人.既然到进我府里.我总要找人问问也不奇怪吧.”杜子慕凉凉地回道.

陌生人.

苏梓羞愤交加.甩开杜子玫的钳制.连连退了数步.学他的样子拽得二百五似的回道:“侯爷.你当苏梓是何许人呀.宵小之辈.下流狂徒.你可大错特错了.那兜兜自然是我的.”

“你的.”一发现苏梓有意解释却又停住.杜子慕自觉帮苏梓接腔.鼓励她说出实情.至今他仍然想要相信他的苏梓贤弟是个正常人.“若有隐情.就快从实说來.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那东西是我的、的、的……”话刚到唇边.她一下子答不了腔.要说那东西是谁的.冬雪还是秋婵.

若说是冬雪.他们会觉得她猴急了些.但到底也还说得过去.要说是秋婵的……别傻了.他们肯定会说她风流不检点.但这坏男人的形象.正好可以吓一吓杜子玫那对她贼心不死的疯丫头……

想了想.还是保险一点..“那兜兜原是我未婚妻冬雪的.她新手逢的.赠我做纪念的.”苏梓一口咬定.

“冬雪.”杜子玫心中的猜测得到验实.悲从中來.“你们怎么能那样……”说完掩嘴跑出了门.

“你们已经好到这等程度了吗.”杜子慕心里有点堵.

“我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每年都会送我礼物.我也会送她一些小东西.纯粹就是乐意.”苏梓支支吾吾的回答.

杜子慕脸色很臭.貌似谁欠了他二百五似的.和平常截然不同.她扫了一眼.也不再理他.

“你要这样说.就姑且当作是这样吧.”杜子慕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反正再这样下去.苏梓也不会说出真相的.他只得暂时放她一马.

现在他的心里也乱轰轰的.刚才见到她和秋婵搞暧昧时.自己心里一直在冒酸水.见杜子玫搂住她时.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分开他俩.自己这种突如其來的强烈独占心态.一如从前.就连他自己也给吓到了.本來以为时间匆匆.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都会成为过去……

“等一下.在走之前还请昭明先将……还给我.”苏梓离开之前.伸出了手拦住了准备进书房的杜子慕.

“要它作什么.你如此儿女情长婆婆妈妈.岂不是会耽误了办案.”杜子慕说得冠冕堂皇.

“呃..”苏梓不解、迷惘的反问道:“侯爷何以又出此言.我知你对那么名媛闺秀都目不斜视.可我是平常男子呀.眼见美人投怀送抱.沒有理由不接受的.我又不是柳下惠……”

她瞄到杜子慕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暗自偷笑.

杜子慕的眼神中闪烁起诡谲的光芒.语气也为之改变:“苏梓如果真的孤枕难眠.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到解语楼找姑娘排遣寂寞.你……意下如何.”

苏梓忽然发现杜子慕那口气那眼神所带的暧昧.暗自腹悱.流氓.色狼.男人果然沒有一个好东西…….口舌之战打不过.走为上策.

“算了.我怕冬雪表妹会吃醋.”苏梓向杜子慕伸手道:“现在请侯爷.先还我那个..”

“为断了你的绑住.我回头就将它烧了.”杜子慕嘴角一弯.将握在手上的白绸兜兜放入怀中.任她怎么抢就是不肯物归原主.

“烧了.”那她再作一只.那得花掉多少时间.苏梓幽怨道.“侯爷.求你了.别瞎折腾了.东西快还给我.”

“苏梓.”杜子骞故意拿出将军的威严与魄力直视著苏梓.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责备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就失魂落魄的像什么话.你都进府一个月.那案子半点进展也沒有.赶紧的.总不能吃白食吧..”

神经病一个.靠.她怎么是在吃白食呢.那案子她也是有动脑子的好不好.只是有一个地方她一直琢磨不透而已.

“快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苏梓自信满满地说.

好消息.杜子慕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变得幽深了.那一刻.谁都无法发现.那墨玉般的瞳眸里有深深的回忆和眷念.

过了几日.杜子慕在书房里看书.可是看着看着又发了呆.他掏出那个肚兜放开鼻子下面闻了闻.那淡淡的清香莫名熟悉.与那天他抱苏梓在怀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让他沉醉不已.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点变态.

丢了吧.他想把那东西丢进火盆里.可是……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转身走到那家常去的百香楼.后面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杜子骞皱眉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俏丽身影时.脸上有一丝不耐烦闪过.“阿玫.你又來这里做啥.”

“我关心你呀.看你出來就偷偷跟着了.你还不乐意呀.”杜子玫嘟着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情.”杜子慕太了解她这个妹妹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她.

苏梓拖着他坐下.说.“姑母一听说你有那种‘不可告人的隐疾’.派我來请你前往兰华宫见驾.”

“不可告人的隐疾.”杜子慕吃惊地喊了出來.“阿玫.你到底在姑母那里说了什么怪话.”

这个妹妹.沒事溜出家在他这里厮混就算了.纠缠苏梓也沒有丝毫感到羞惭.偏偏又进宫在姑母面前信口胡言.真是令他困窘不已.

“表哥.你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响起.杜子慕眉毛皱得更紧了.真是头疼.

杜子骞抚着额.扫了下眼前一身月白长衫打扮的的昭阳公主.他压低声音道:“表妹.你沒带护卫擅自出宫可是危险得很.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姑母挂念.”

“表哥你能进去.为何我就去不得.”昭明嘴一撇.决定先和眼前这个人见人爱的表哥抬杠.

谁都知道连皇上对这这个刁蛮公主也是又爱又气.她整人的本事可丝毫不留余地.话说众人对这公主都有如瘟神般敬而远之.可偏偏杜子玫就爱和这个表姐亲近.两人她臭气相投.动不动就玩这种女扮男装离家出走的游戏.搞得大家都很头大.

公主不好劝.那就劝自家妹子吧.

“阿玫.这是在发什么噱.别忘了你是女人.怎能踏进这风月场所.”杜子慕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正想听个曲散散心.这两个家伙跑出來搅什么局.

“喔.女人就不行.”昭阳目光越过他的身躯.落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面.她扯了扯杜子慕的胳膊.“表哥.快看.那人怎么那么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杜子慕顺着她的手势一望.只见那人一身淡蓝的长衫.束着腰带.但那种淡定卓然的风采.反而能自成一格.就象磁石一样引人注目……

昭明看着出神.她暗地里觉得那男子长得风流俊雅.似乎不是京城男子的那种高大挺拔身形.倒象是江南一带的公子哥儿.对了.江南……她从小学什么就荒废什么.偏偏记性特别好.识人的本领那就更加无敌了.只要见过一面.她基本上都能认得.

“表哥.我知道是谁了.”昭明恍然大悟.

“谁呀.这么远的距离你能看得清楚.”杜子慕只见一个背影闪过.根本就看不清楚.

昭明凑到他耳边说.“绝对错不了.那人就是那个钱塘苏大判.当初她一个江南.就在裴明捷府里见过的.所以还有些印象..

苏梓.“他來这里做什么.”杜子慕嘀咕道.

“男人來了这里还能做什么呀.”杜子玫觉得老哥简直就是白痴.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个风流鬼.在家和两个丫环眉來眼去还不算.居然跑到这里來打野食了.

她撇撇嘴.不甘愿的瞪视老哥道:“哥.你不让小妹进去逛逛.却让他进去是啥道理呀.”

“废话.他是男人哪.”杜子骞心想还是一看究竟才好.他抬手示意她们俩回去.自己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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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16章 暖香阁里 12-16

『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暖香阁二楼雅间.一个特大的桌子.呼啦啦坐了六七个人.红男縁女.好不热闹.此时此刻.京兆府二把手刘大游已坐在当中.不知在谈笑说着什么.远远的就听见了他张扬的笑声.

“苏梓.快來.就差你了.”刘大游搂着一个娇俏的女子.伸手招呼她.

苏梓一看.全是京兆府的那一拔同僚.说是庆祝刘大游这厮儿生辰聚会.可是这架式……个个旁边暖玉温香抱满怀.分明就是來逛窑子的嘛.

靠.早知道就推说抱病在身了……突然有一种拔腿而逃的冲动.但如今后悔已來不及.再说.如果可以逃她就不会憋到现在了.

彼此一番客套.刚入席.就有女子为她拉开了刘大游旁边的座位.恭敬的迎她入席.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上.伺候得很是殷勤.

苏梓刚坐下.左边的潘安鼓着肥肥的腮帮子说道:“阿梓.你是最晚到的.罚你先饮三杯.”

苏梓洒然笑道:“那有何难.一会儿定当先自罚三杯.”

刘大游袖子一挥.拍着苏梓的肩头大声道:“啊呀.和阿梓喝酒就是痛快.行了.人都也到了.快撤下这满桌劳什子糕点.上酒菜吧.”

潘安猥琐一笑.接口道:“刘大游早就迫不及待了.哈哈……”

言语中话中有话.苏梓隐约觉得这顿饭吃得可不怎么简单.老实话.这种男人间的酒桌.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合.大色小色.看怎么色而已.

潘安转身对苏梓道:“今儿.刘大游很早就紧催着我來.说今晚有特别助兴的节目.我原以为刘大游不过是贪看追月姑娘的舞姿.沒想到.听他说彩云姑娘也要同时献艺.他一路上都在夸赞彩云的琴技.说是两姝同时献艺.今晚更胜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

众人一阵大笑.

刘大游大声道:“潘安.你别不信.当日你沒听到.你若听过彩云姑娘弹琴.你就知道我不是夸大其词的.”

有人在旁点头附和.

刘大游一挥手.身后女子嫣然一笑.福身应是.转身步向亭外.向候着的下人吩咐上膳.

苏梓见旁边多了一个女子.年轻貌美.身姿婀娜.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韵.显然与身后站得婢女不同.正暗自揣测.刘大游把那女子扯到她旁边坐下.笑道:“胭脂姑娘.我们苏梓可是清纯男子.第一次來你们暖香楼.你可要好好照顾才是呀.”那女子面上带笑.立刻福身.向苏梓问安.

苏梓当下恍然.原來这就是众人嘴里的胭脂姑娘.立刻起身虚扶一下.回了一拜.道:“胭脂姑娘不必客气.”说话时.她近身打量这位女子.只见她面若芙蓉.丰姿绰约.若论相貌.果然是上上品.

满桌果脯、蜜饯和糕点很快就被撤下.酒菜陆续上來.先上了四个冷盘.又上了蜜饯和果脯.紧接着.主菜才上.燕窝红白鸭丝锅子一品、羊肉炖菠菜一品、海参烩鸭丝一品、鸡蛋炒肉一品、白糖油糕一品.炒面鱼一品、云扁豆炒肉一品、挂炉猪一品.后又上鸡皮炖冻豆腐一品.沙锅渣泥一品.鹿尾片盘一品.竹节卷小馒首一品、枣条白糕一品.金葵花盒小菜一品.

菜色很丰富.可见.刘大游这家伙家境优渥.出手自然也阔绰.这平日的膳食也相当讲究.

一开席.苏梓当下端起酒杯道:“今晚小弟來得迟了.让各位兄长久等.先自罚三杯谢罪.”

旁边有人却道:“不要听刘大游的鬼话.不是你來迟了.根本就是他來早了.”

刘大游刚要辩驳.苏梓接口笑道:“不管谁迟了.谁早了.小弟是新人.比大伙儿后到.自当先饮三杯.略表欠意.”

刘大游拍案道:“好.阿梓就是痛快.大家学着点”说完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苏梓这一举杯.刘大游和潘安自当不落其后.两人先后同饮下.身后婢女殷勤布菜加酒.气氛越发热络了起來.

席间.几人说起京中趣闻.这四个京中公子哥.认识的人物.知道的事情当真不少.刘大游虽然有时鲁莽.但说起八卦故事甚是精彩.大家几番被他逗得喷笑.苏梓险些也失态的喷出酒去.

说着说着就聊到京城六少和京城六大美人身上去了.古今中外.这种八卦向來是共同的话題.

“据说昭阳公主追裴明捷.一追追了n年.裴大人不娶.昭阳公主就不嫁……“众人嘘吁不已.苏梓暗想.这个她早就知道.也算不上新闻.

另外一个人插话进來.“太傅掌上明珠柳薇小姐钟情于定远侯.据说为他写了情诗无数.这个你们可知道.“

众人摇头.好奇地问.“那柳小姐可是太后那里的红人呀.向來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芳心暗动.神仙也该还俗了吧.那侯爷可答应了.”

那人见吊足了大家胃口.得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京城都在传.那定远侯得了不可告人的隐疾.所以对柳小姐不屑一顾呀.“

苏梓目瞪口呆.靠.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

众人听到此处.狂笑起來.眼神一扫.忽然瞄到旁边的彩云姑娘正掩嘴娇笑不已.笑若春风.柔媚无比.

乐吧乐吧…….苏梓暗想.如果这些话被杜子慕那个冷面神听到.还不得把他们全都扔到大街上去晒太阳.

可是她估计打死也不会想到.此时.隔壁一个雅间.有两个同样挺拔俊朗的男子正在对酌.其中一人脸色淡定.而暗自里却冒着火.听到那狂妄的笑声.那抓着扇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想不到.杜兄你有隐疾……”裴明捷眉一挑.有点幸灾乐祸.

杜子慕不怒反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如果再不点头.昭阳就快成老姑娘了.到时皇上一咬牙下旨.你还得照样乖乖听话.”这话无疑把裴明捷将了一军.说完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昭阳那脾气.你双不是不知道.我要娶了她.今后的日子可就如同水深火热了.”裴明捷并沒有被激怒.他潭眸一转.淡淡地说.“可柳薇小姐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有着倾国倾城之色.且才艺双馨.你又有何不满的呢.”

“柳小姐自然是好的.只可惜呀.此女心高气傲.且手无缚鸡之力……”杜子慕叹气.“我长期在外征战.见惯了那种爽真利落的.还真不习惯如此忸怩作态的.”

汗.这也算理由.

“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裴明捷不经意地问.

杜子慕想了想说.“能与我并肩同行的女子.”说完问道.“话说裴兄你呢.”

裴明捷笑着话.“咱们真有默契.我也是想找个能与我并肩同行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脑海里同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潘安讲笑话讲得唾沫橫飞.最后被刘大游打断.“别讲了.再讲.我们也吃不下去了.”

潘安此刻讲的口也有些干了.喝了口酒.道:“不讲就不讲.让胭脂给我们弹个曲吧.”

众人看向胭脂.胭脂放下手中筷子.盈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当下站起身來.一个婢女体贴的迎了过來.两人进了对面的琴房.

苏梓望向窗外.抬首一看.不知不觉中.月已中天.暖香阁游廊四周的灯笼全部被点燃.回首一望.只见夜色中凉亭四周挂起的纱帐随风轻扬.几个浊世佳公子和几个娇俏的婢女正在期间畅饮.恍然间.竟如梦幻般.

琴房四周陆续也被点上了许多灯笼.阁内被照得明亮.那彩云拂裙而坐.忽而抬首.见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所在方向.当下收敛心神.试了几个音.便要开始奏曲.可尚未开始.一个甜而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姐姐可奏一曲彩云追月.”

苏梓一怔.回首一望.只见一个体态纤细的女子娉婷地立在彩云的斜前方.长发垂肩.赤着双脚.玉腕上和脚踝上都挂着铃当.身穿蓝色纱衣.随着夜风轻轻飞扬.这一刻.众人都忍不住看得痴了.她恍然轻问道:“这是.”

刘子游白了她一眼.“这就是暖香阁舞艺超群的追月姑娘.”

此时.那朝众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她的羞赧.却恰到好处的惹人爱怜.

苏梓回过身來.轻轻一叹.黯然:为什么这么美的女子.出身在暖香阁……

琴音缓缓而出.每一个音符都象会说话的精灵.不得不说这彩云的琴艺确实不是吹出來的.

苏梓苦笑.來了唐朝.她的古典民乐欣赏水平也跟着水涨船高.她又看又听.简直就是视听盛宴.

追月姑娘随着舞曲翩然起舞.她的舞姿确实很美.美得让人目眩神摇.美得几乎令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再说说这旋律.细细一听.这旋律时而清悠.时而哀惋.继而陷入淡淡的遗憾.最后一个尾声轻颤.嘎然而止.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所有人都不禁微微怔愣.情不自禁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出了神.(江南第一情捕../10/10560/)--

( 江南第一情捕 )

第117章 一场暗战 12-17



第116章 暖香阁1里 12-16

暖香阁二楼雅间,一个特大的桌子,呼啦啦坐了六七个人,红男縁女,好不热闹。此时此刻,京兆府二把手刘大游已坐在当中,不知在谈笑说着什么,远远的就听见了他张扬的笑声。

“苏梓,快来,就差你了。”刘大游搂着一个娇俏的女子,伸手招呼她。

苏梓一看,全是京兆府的那一拔同僚,说是庆祝刘大游这厮儿生辰聚会,可是这架式……个个旁边暖玉温香抱满怀,分明就是来逛窑子的嘛。

靠,早知道就推说抱病在身了……突然有一种拔腿而逃的冲动。但如今后悔已来不及,再说,如果可以逃她就不会憋到现在了。

彼此一番客套,刚入席,就有女子为她拉开了刘大游旁边的座位,恭敬的迎她入席,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上,伺候得很是殷勤。

苏梓刚坐下,左边的潘安鼓着肥肥的腮帮子说道:“阿梓,你是最晚到的,罚你先饮三杯。”

苏梓洒然笑道:“那有何难,一会儿定当先自罚三杯。”

刘大游袖子一挥,拍着苏梓的肩头大声道:“啊呀,和阿梓喝酒就是痛快!行了,人都也到了,快撤下这满桌劳什子糕点,上酒菜吧!”

潘安猥琐一笑,接口道:“刘大游早就迫不及待了,哈哈……”

言语中话中有话,苏梓隐约觉得这顿饭吃得可不怎么简单。老实话,这种男人间的酒桌,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合,大色小色,看怎么色而已。

潘安转身对苏梓道:“今儿,刘大游很早就紧催着我来,说今晚有特别助兴的节目,我原以为刘大游不过是贪看追月姑娘的舞姿,没想到,听他说彩云姑娘也要同时献艺,他一路上都在夸赞彩云的琴技,说是两姝同时献艺,今晚更胜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

众人一阵大笑。

刘大游大声道:“潘安,你别不信,当日你没听到,你若听过彩云姑娘弹琴,你就知道我不是夸大其词的!”

有人在旁点头附和。

刘大游一挥手,身后女子嫣然一笑,福身应是,转身步向亭外,向候着的下人吩咐上膳。

苏梓见旁边多了一个女子,年轻貌美,身姿婀娜,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韵,显然与身后站得婢女不同,正暗自揣测。刘大游把那女子扯到她旁边坐下,笑道:“胭脂姑娘,我们苏梓可是清纯男子,第一次来你们暖香楼,你可要好好照顾才是呀。”那女子面上带笑,立刻福身,向苏梓问安。

苏梓当下恍然,原来这就是众人嘴里的胭脂姑娘,立刻起身虚扶一下,回了一拜,道:“胭脂姑娘不必客气。”说话时,她近身打量这位女子,只见她面若芙蓉,丰姿绰约,若论相貌,果然是上上品。

满桌果脯、蜜饯和糕点很快就被撤下,酒菜陆续上来,先上了四个冷盘,又上了蜜饯和果脯,紧接着,主菜才上,燕窝红白鸭丝锅子一品、羊肉炖菠菜一品、海参烩鸭丝一品、鸡蛋炒肉一品、白糖油糕一品,炒面鱼一品、云扁豆炒肉一品、挂炉猪一品,后又上鸡皮炖冻豆腐一品,沙锅渣泥一品,鹿尾片盘一品,竹节卷小馒首一品、枣条白糕一品,金葵花盒小菜一品。

菜色很丰富,可见,刘大游这家伙家境优渥,出手自然也阔绰,这平日的膳食也相当讲究。

一开席,苏梓当下端起酒杯道:“今晚小弟来得迟了,让各位兄长久等,先自罚三杯谢罪。”

旁边有人却道:“不要听刘大游的鬼话,不是你来迟了,根本就是他来早了。”

刘大游刚要辩驳,苏梓接口笑道:“不管谁迟了,谁早了,小弟是新人,比大伙儿后到,自当先饮三杯,略表欠意。”

刘大游拍案道:“好!阿梓就是痛快!大家学着点”说完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苏梓这一举杯,刘大游和潘安自当不落其后,两人先后同饮下,身后婢女殷勤布菜加酒,气氛越发热络了起来。

席间,几人说起京中趣闻,这四个京中公子哥,认识的人物,知道的事情当真不少,刘大游虽然有时鲁莽,但说起八卦故事甚是精彩,大家几番被他逗得喷笑,苏梓险些也失态的喷出酒去。

说着说着就聊到京城六少和京城六大美人身上去了。古今中外,这种八卦向来是共同的话题。

“据说昭阳公主追裴明捷,一追追了N年,裴大人不娶,昭阳公主就不嫁……“众人嘘吁不已,苏梓暗想,这个她早就知道,也算不上新闻。

另外一个人插话进来,“太傅掌上明珠柳薇小姐钟情于定远侯,据说为他写了情诗无数,这个你们可知道?“

众人摇头,好奇地问,“那柳小姐可是太后那里的红人呀,向来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芳心暗动,神仙也该还俗了吧,那侯爷可答应了?”

那人见吊足了大家胃口,得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京城都在传,那定远侯得了不可告人的隐疾,所以对柳小姐不屑一顾呀。“

苏梓目瞪口呆。靠,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

众人听到此处,狂笑起来。眼神一扫,忽然瞄到旁边的彩云姑娘正掩嘴娇笑不已,笑若春风,柔媚无比。

乐吧乐吧…….苏梓暗想,如果这些话被杜子慕那个冷面神听到,还不得把他们全都扔到大街上去晒太阳。

可是她估计打死也不会想到,此时,隔壁一个雅间,有两个同样挺拔俊朗的男子正在对酌,其中一人脸色淡定,而暗自里却冒着火,听到那狂妄的笑声,那抓着扇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想不到,杜兄你有隐疾……”裴明捷眉一挑,有点幸灾乐祸。

杜子慕不怒反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如果再不点头,昭阳就快成老姑娘了,到时皇上一咬牙下旨,你还得照样乖乖听话?”这话无疑把裴明捷将了一军,说完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昭阳那脾气,你双不是不知道,我要娶了她,今后的日子可就如同水深火热了。”裴明捷并没有被激怒,他潭眸一转,淡淡地说,“可柳薇小姐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有着倾国倾城之色,且才艺双馨,你又有何不满的呢?”

“柳小姐自然是好的。只可惜呀,此女心高气傲,且手无缚鸡之力……”杜子慕叹气,“我长期在外征战,见惯了那种爽真利落的,还真不习惯如此忸怩作态的。”

汗,这也算理由?

“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裴明捷不经意地问。

杜子慕想了想说,“能与我并肩同行的女子。”说完问道,“话说裴兄你呢?”

裴明捷笑着话,“咱们真有默契。我也是想找个能与我并肩同行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脑海里同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潘安讲笑话讲得唾沫橫飞,最后被刘大游打断,“别讲了,再讲,我们也吃不下去了。”

潘安此刻讲的口也有些干了,喝了口酒,道:“不讲就不讲,让胭脂给我们弹个曲吧。”

众人看向胭脂。胭脂放下手中筷子,盈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当下站起身来,一个婢女体贴的迎了过来,两人进了对面的琴房。

苏梓望向窗外,抬首一看,不知不觉中,月已中天。暖香阁游廊四周的灯笼全部被点燃,回首一望,只见夜色中凉亭四周挂起的纱帐随风轻扬,几个浊世佳公子和几个娇俏的婢女正在期间畅饮,恍然间,竟如梦幻般。

琴房四周陆续也被点上了许多灯笼,阁内被照得明亮。那彩云拂裙而坐,忽而抬首,见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所在方向,当下收敛心神,试了几个音,便要开始奏曲,可尚未开始,一个甜而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姐姐可奏一曲彩云追月?”

苏梓一怔,回首一望,只见一个体态纤细的女子娉婷地立在彩云的斜前方,长发垂肩,赤着双脚,玉腕上和脚踝上都挂着铃当,身穿蓝色纱衣,随着夜风轻轻飞扬,这一刻,众人都忍不住看得痴了。她恍然轻问道:“这是?”

刘子游白了她一眼,“这就是暖香阁舞艺超群的追月姑娘。”

此时,那朝众人的方向点了点头,她的羞赧,却恰到好处的惹人爱怜。

苏梓回过身来,轻轻一叹,黯然:为什么这么美的女子,出身在暖香阁……

琴音缓缓而出,每一个音符都象会说话的精灵,不得不说这彩云的琴艺确实不是吹出来的。

苏梓苦笑,来了唐朝,她的古典民乐欣赏水平也跟着水涨船高。她又看又听,简直就是视听盛宴。

追月姑娘随着舞曲翩然起舞,她的舞姿确实很美,美得让人目眩神摇,美得几乎令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再说说这旋律,细细一听,这旋律时而清悠,时而哀惋,继而陷入淡淡的遗憾,最后一个尾声轻颤,嘎然而止,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所有人都不禁微微怔愣,情不自禁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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