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衙内贾宝玉 - xp1024.com
《极品衙内贾宝玉》


第一章 颠覆宇宙的实验

茫茫宇宙,亿万恒星闪耀,何止百亿光年?

四方上下,古往今来,在宇宙一角,有一颗生活着我们人类的行星,她便是人类之母——地球。

而在宇宙的另外一个角落,距地球上百亿光年处,还有这么一颗行星——纳美星球。如同地球养育了地球人一样,她养育了纳美人。

纳美人可以说是宇宙中拥有最高智慧的生物之一,纳美文明比地球文明还要久远几十亿年。

正因为他们文明的久远,他们的智慧比地球人要高出许多,就拿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而我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别说是他们,地球人除了地球以外连其它星球是否存在生命都不知道,所以,对于纳美人而言,地球人不过蝼蚁一般。高高在上的他们,通常不会介入到地球人的活动中来,他们有更深奥的问题要思考,更尖端的科学要研究。

而对处于初级智慧阶段的地球人来说,他们的存在犹如神的存在,是不可知的。

纳美星球围绕着拉达尔恒星公转,星球表层环境酷似地球,但是它的年龄却远远过了地球,所以宇宙中最早一批的生命形态纳美人便诞生于此。

经过亿万年的演变,纳美人从智慧的低级形态慢慢步入了智慧的高级形态,科技的展已经到了地球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利用纳美人伟大的科学家波尔贴众多成就中的“磁悬浮理论”,纳美星球的城市已经可以建在半空,纳美人的交通工具是可以飞行于半空,穿梭在城市高楼大厦之间的飞行器。如果是处于智慧低级形态的地球人瞧见了,一定会想:“纳美星球是不是会经常生几次小型的‘911’事件?”然而处于智慧高级阶段的纳美人怎么会让它生,还是利用了伟大的科学家波尔贴众多成就中的“自动导航系统”,在纳美星球上,几乎已经杜绝了交通事故的生。

正因为波尔贴伟大的贡献,在他死后,纳美人为了纪念他,便在他的故乡,纳美人精英集中地纳达科斯,建立了宇宙中最伟大的实验室“纳达科斯实验室”,并在实验室前筑起他的雕像,以供后世瞻仰。

科尔伦是纳美星球年轻的科学家,他的智商近乎达到了天才的境界,因为对波尔贴的崇拜,他早早的离开了家,独自一人来到纳达科斯求学。由于他的天才,很快就名扬纳达科斯,这也使他顺利的进入了科学界人人向往的圣地“纳达科斯实验室”。

这天科尔伦像往常一样架着小型飞行器,穿梭了半个挂在空中的纳达科斯城,来到“纳达科斯实验室”。经过门前时,科尔伦一如平常,抬头仰视波尔贴雕像,心中默念:“我一定要让纳达科斯实验室门前再建起一座自己的雕像。”

“哦,科尔伦,你也来了。”同样是纳达科斯实验室年轻的科学家瓦尔,刚从自己研的新型自控飞行器上下来,一眼便瞅见了站在波尔贴雕像前瞻仰的科尔伦。

“你怎么没参加实验室对我的表彰大会?”瓦尔一脸的得意,慢慢走向科尔伦,出声讨,但却没有得到科尔伦的回应。

瓦尔是目前为止被纳美人认为唯一一个有可能越波尔贴的科学家,就在前不久实验室还为他取得的伟大成就之一“原子内力”理论举行了盛大的表彰大会。“纳达科斯实验室表彰大会”好比地球的诺贝尔奖颁奖大会,整个纳美星球都在关注,纳达科斯实验室几乎所有的科学家都会参加,以表示对同事成就的肯定,同样也对自己产生激励。

科尔伦却没有参加这次纳达科斯实验室对瓦尔的表彰大会,在瓦尔看来,这是科尔伦对自己的忽视。心高气傲的瓦尔怎么能忍受其它科学家对自己的忽视,所以在大会之后见到科尔伦马上就出了声讨。没有得到科尔伦的回应让瓦尔更加恼火,起初的一点得意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瓦尔一脸的怒气,走到科尔伦身边,正待开口责问,眼前却有一道火热的亮光一闪,顿时把瓦尔给震住了。

这是科尔伦望着波尔贴雕像时眼中出的狂热之光,这光芒炽热无比,似乎能将世间万物都融化掉。

瓦尔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得张了张嘴巴,瞪了科尔伦一眼,不再管他,径直向纳达科斯实验室门内走去。

这时,科尔伦似乎察觉到了身边有人走过,左顾右盼之下,现了正向纳达科斯实验室门内走去的瓦尔,唤了一声“瓦尔”,便追了上去。

“哦,瓦尔前辈,我刚才没有注意到您,真是抱歉。”科尔伦追上瓦尔之后一见他脸上怒容,慌忙道歉。

瓦尔只是轻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丝毫没有要搭理科尔伦的意思。

科尔伦一见这种情景,便料到瓦尔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参加他的表彰大会而生气,连忙跟在后面解释起来:“瓦尔前辈,我没有去参加您的表彰大会,我十分抱歉。但这是因为我最近有了一个惊天大现,关于这个现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考,所以才没能去参加。”

瓦尔不理他,科尔伦却跟着后面解释个不停。最后瓦尔实在不耐烦了,冷笑了一声说:“难道是一个足以让你越伟大科学家波尔贴的现,居然让你连纳达科斯实验室的大会都不参加?”

很明显这是瓦尔的讽刺,如果科尔伦识相点就该走开了。但是科尔伦不但没有走开,反而用无比坚定的语气答道:“确实是这样的。”

瓦尔觉得好笑,回头对着科尔伦轻蔑的摇了摇头。

科尔伦年少时就显露了他的科学天赋,被人们认为是天才,天才的傲气都是无与伦比的,见了瓦尔对自己如此轻蔑的姿态,科尔伦哪里受的了,加快几步挡在了瓦尔的身前,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他说:“我这个现如果被证实,那么整个宇宙都将彻底改变。”

瓦尔明显楞了一下,想起方才科尔伦望着波尔贴雕像时眼中散出的狂热,脸上轻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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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一如既往的向着未知延伸,时光流转似乎无穷无尽。

在纳美人精英集中地,纳达科斯实验室,两个宇宙中最有前途的科学家正在争论着。

“科尔伦,你不要再傻了,就连地球生物这种智慧的低级形态都已经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还要争论?”

宇宙中最伟大的年轻科学家之一瓦尔,坐在一张闪闪光,四方的椅子上,伸出手指一勾,轻轻咳嗽了一声,远处一只好像是杯子,但却更像是一件艺术品的圆形容器,突然转动了起来,转到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类似玻璃材质制成的圆桶下方。那透明的圆桶身上也不见有类似水龙头的开关,它里面的蓝色液体却从那透明的桶身里渗透出来,将那个艺术品般的杯子装满。杯子装了蓝色液体,又旋转着飞到了瓦尔的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的完成,杯子和圆桶完全没有借助外力,在它们周身也没有类似机器的东西在控制着,好像它们本身就具有一股力量似的,这股力量牵引着这些无生命的东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这便是纳美人伟大的科学家瓦尔明的原子内力物品。就在不久瓦尔还因这项成就获得了纳达科斯实验室大会的表彰。

这些物品完全依靠组成他们的原子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力来运动,并且这些力是受声波控制的。在纳美星球,任何一个富豪家庭都会有许多这样的物品,它们就像仆人一样,照顾着纳美人的饮食起居。

瓦尔轻轻吸了一口杯中类似地球人称为饮料的蓝色液体,对着自己的后辈科尔伦说:“思想可以控制世界的形成?别傻了,科尔伦。我曾今读过一些地球人的资料,他们好像把你这种思想叫着唯心主义,很明显,就连他们都知道这是错误的。为什么像你这样一位具有真知灼见的伟大科学家也会有这样的思想呢?难道你在某项研究中遇到了困难,因为无法想明白,才产生这种荒唐的念头吗?”

瓦尔本来对科尔伦没去参加他的表彰大会十分恼火,但因为科尔伦的郑重,同时也因为自己一贯对科学的仔细态度,让瓦尔耐下心来听完了科尔伦所谓的惊天大现。然而在瓦尔看来,这是如此的荒谬,以至于他更加恼火,刚刚散去的轻蔑的讥笑又重新聚在了脸上。

在他的对面,那位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科学家科尔伦,似乎有些激动,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说:“瓦尔前辈,我并没有在什么研究中遇到困难,我还没有在研究中遇到过困难,这点您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我才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在不久之前,我也是和您一样,笃信人的思想是不能产生任何物质的,然而我们错了。在一次意外的原子内力实验中,我现人的思想其实也是由物质组成的,犹如原子组成了各种有形的物质一样,其实也存在某种无形的单位组成了无形的思想,我暂且叫它作‘神经元’。因为有了‘神经元’的存在,通过控制‘神经元’,在人的思想中是可以产生另外一个世界的。”

瓦尔面对如此荒诞不羁的言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又喝了一口类似地球人称之为饮料的蓝色液体,语气很不耐烦的说:“够了,科尔伦,我还有很多实验要做,没有时间听你高谈阔论,谈话到此为止吧。”

“可是瓦尔前辈……”科尔伦还想再说,可瓦尔却已经离开了座位,摆了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再见”,便去了自己实验室,开始忙碌自己的实验了。

留下科尔伦一脸的无奈,可过了一会儿,科尔伦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脸上又转为喜色,低声的自言自语说:“好吧,事实胜于雄辩,等我用实验来证明了我的理论,您就不得不承认我是对的了。”

在哥白尼提出地动说之初,也没有得到众人的承认;在爱因斯坦相对论提出的时候,也曾遭受到无数人的质疑。在以前或许没有几个人相信人类有一天可以登上月球,古人来到现在,或许无法想象曾今被无数人推崇的封建儒学,怎么现在却被人弃之如敝屐,他们也无法想象像人人平等这种荒诞不羁的想法,怎么就成了社会的共识……

或许科尔伦是错的,或许科尔伦如哥白尼一样,现了一个不被人承认的真理,这谁又知道呢?这只能靠他自己来证明。

在宇宙中最伟大的实验室纳达科斯实验室里,宇宙中即将诞生的最伟大的科学家科尔伦,正在做着一个足以颠覆全宇宙智慧生命的实验。

或许这只是一个闹剧,或许这将是宇宙的新纪元。

而实验的对象便是纳美人称为智慧的低级形态的地球人,六十多亿的地球人,每个地球人成为这次实验对象的几率都是六十多亿分之一。

很不幸,或者很幸运,贾仁便是这六十多亿分之一。

第二章 龙吸水

“xx年高考今日举行,据统计,xx年全国普通高校招生报名总数约为933万,全国安排普通高校招生计划675万名,预计今年全国平均录取率比去年增加近4个百分点,达到72.3%。此外……”

我们悲催的男猪脚贾仁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幸运”的试验志愿者,即将成为离自己百亿光年远,本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一个纳美科学家的实验品,犹自悠哉悠哉的坐在沙上边看新闻边牢骚。

“我靠,这什么世道啊,高考录取率已经达到这么高了啊,看来大学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啊,尤其是我这种过了气的,以后可怎么活哦!……”

“怎么活?活埋。”这时,本来就觉得贾仁没出息的贾母从外买菜回来,听到贾仁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就大骂:“你说我花这么多钱供你读个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人家老刘家孩子高中就出去打工,如今钱都赚了一大把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钱也赚不到一个,事也做不出一件,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现在……”

贾母唠叨起来就好比“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能把六根清净的和尚都给说得自杀。起初贾仁还敢跟她叫板几句,可在无数次失败的惨痛教训下,贾仁这次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贾母见贾仁无动于衷,内心的痛啊,恨啊,岂是语言能够表达,肺都给气炸了,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如果此时有一把西瓜刀在手,毫无疑问贾母会一刀砍了他,犹如西瓜太郎砍西瓜一般,染红一片净土,哦不,染红一片地板。不过地板脏了,还是得贾母自己拖干净,所以为了自己本已操劳半生,恐已不堪重负的单薄身子,还是忍住了像砍西瓜一样砍掉贾仁的想法,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愤愤的走开了。

有人说,大学一毕业,就意味着失业。这并不是全无道理的。在大学里,不管大学生们有没有认真读书,他们都是学生,是祖国未来的希望,是天子骄子,是得到社会重视,并且无比体面的一个身份。然而毕业后呢,大多数人没有殷实的家庭背景,没有过硬的本事,想从事体面的工作又难(君不见公务员考试应试者如过江之鲫般泛滥),碍于大学生的身份,低了的工作又不愿做,想创业又没本钱,于是大多数的大学生毕业后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如浮水之萍,随波逐流于世。说得好听点是打工仔、自由职业者,但实际上与失业人群、无业游民又有何区别?这便是当代很多大学生毕业后尴尬的处境。

贾仁也并非草木,面对老妈的责问,面对自己尴尬的处境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然而世道艰难,如果没有彻底改变命运的奇遇,没有先知先觉的智慧,没有类似多拉a梦的口袋那样的级作弊器,以贾仁这种才能平庸之辈又能奈何?

贾仁被老妈训了一顿,虽然表面上无动于衷,但内心却早已像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默默的坐在沙上看新闻,眼中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淅淅沥沥的雨中,一条“蛟龙”自苍茫的天际坠入湖水……这一听来犹如神话的故事,真实地生在位于青藏高原、湖面海拔32oo米的青海湖。9月1日,青海湖两次显现龙吸水气象景观,高原神湖再添奇异色彩……”

正当贾仁神色黯然之际,电视中播的一段关于“青海湖一天内两次出现龙吸水奇观”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随后节目又播出了青海湖龙吸水的视频:只见青海湖上乌云密布,一条水柱从湖面卷起深入云层之中,仿佛真的有一条饕餮巨龙躲在云层之中,吸取湖中之水似的。

贾仁觉得十分奇异,便心生向往:“倘若能现场看一看这景象,肯定十分壮观啊!”

目前正好放假,贾仁心中又堵得难受,心想:“正好去那旅游一下,放松放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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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湖地处青海高原的东北部,这里地域辽阔,草原广袤,河流众多,水草丰美,环境幽静。湖的四周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环抱:北面是崇宏壮丽的大通山,东面是巍峨雄伟的日月山,南面是逶迤绵绵的青海南山,西面是峥嵘嵯峨的橡皮山。这四座大山海拔都在海拔36oo米至5ooo米之间。举目环顾,犹如四幅高高的天然屏障,将青海湖紧紧环抱其中。从山下到湖畔,则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而烟波浩淼、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像是一盏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和绮丽景色。

在青海湖畔,一个戴着白色旅游帽,背着绿色旅游包的青年正盯着湖前一块刻有“青海湖”三个鲜红大字的巨石愣。

这正是我们因为被距地球百亿光年的纳美星球的科学家科尔伦选为实验品而即将穿越的男猪脚贾仁。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青海湖啊,果然美丽异常啊!”

贾仁被新闻报道的青海湖龙吸水景观吸引,背着家里,偷偷跑来青海湖旅游,见这边景色优美,本来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转而沉浸在这风光秀丽的景色之中。

“不知道今天湖面上会不会有龙吸水呢?”

贾仁欣赏了一回青海湖景,意犹未尽,又想起自己来青海湖看龙吸水的初衷,心有不干,便决定留下来等龙吸水景观的出现。

一直从早上等到下午,只是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丝毫没有会出现龙吸水现象的迹象。

贾仁等得心焦,摇头自嘲起来:“我可不是傻了吧,这龙吸水现象乃是天下奇观,难得一遇,最近才出现了两次,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出现呢?再说龙吸水现象肯定是出现在雨后的,像这种晴朗的天气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然而天威难测,似乎老天是为了故意证明贾仁的无知,偏偏在这时,天空一道霹雳,青海湖上飘起一片大雨。

贾仁“哎呀”大叫了一声,便慌慌忙忙找地方躲雨。在奔跑中,却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我操他娘的鬼老天,耍我啊。”贾仁气急败坏,翻过身来坐起,指着已经一片昏暗的天空大骂。

忽然,天地间异象陡生,那千呼万唤,久等不来的龙吸水现象却在此时上演:只见青海湖上空,密布的乌云之中一条蜿蜿蜒蜒的水柱坠入湖中,好像一条苍龙游戏于湖间。

贾仁已经看得呆了,衣服、帽子和背包都已经湿透,满脸的雨水也顾不得擦拭,嘴巴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目瞪口呆的盯着这旷世奇观。

然而那青海湖上的水柱苍龙似乎并不只满足于在湖面上嬉戏,反而慢慢的向湖边靠了过来。

水柱苍龙离贾仁越来越近,雨水打在贾仁的脸上就越来越急,好像这雨水本来就是这水柱苍龙向贾仁泼撒过来的,离得越近就越急。

大约几分钟时间,湖面上的水柱已经飘到了湖边,离贾仁只有咫尺之遥。那雨水就更不用说了,浇得贾仁眼睛都睁不开来。

又过了片刻,贾仁觉得自己全身都浸入了水中,转着圈儿飘了起来,晕头转向的,渐渐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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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美星球上的纳达科斯城一如既往的忙碌着,机器轰鸣,人声喧嚣,以至于纳达科斯实验室中传来的一声兴奋的吼叫被彻底的淹没其中。

纳美科学界的新秀,最有望成为纳美星球最伟大的科学家的瓦尔,刚从自己的实验室走出来,想去外面散散步放松放松。在经过纳美科学界另一位新秀科尔伦的实验室时,突然听到他一声十分兴奋的吼叫。

“第一步成功了!”

瓦尔一愣,想起前不久科尔伦对他讲述的那个惊天大现,那个眼中散着狂热的青年便跃然眼前。

“难道他是对的?”这不得不让瓦尔产生一种近乎是错觉的感觉。

“难道世间万物都只不过是虚幻而已?”

第三章 舔了林妹妹的眼泪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是梦耶?是幻耶?

贾仁昏昏默默,只觉自己似乎是躺在床上,但又不是自己那张软绵绵的席梦思床,有些硬硬的,睡得很不舒服,想睁开眼睛起来,但又实在乏力,便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

忽觉有人推他,恍恍惚惚,听得有人幽泣之声。贾仁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却见一个天仙般的,穿着古裙的小女孩儿在他身旁哭泣。

贾仁生下来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清秀美丽的女孩儿,心中不免恍惚:“难道我已经归天了吗?这是天上的仙女儿?”

贾仁想起自己本在青海湖畔观景,忽然被龙吸水给卷了起来,便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在这了,身边居然还有个如天仙般的小女孩在一旁哭泣。

“她是在为我伤心吗?”

这个二十年来也不曾有过女子倾心的可怜虫,今日乍见一小女孩儿在自己身旁哭泣,虽然看她那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动春心的年纪,但我们的猪脚还是鸡动不已。

贾仁害怕是在做梦,害怕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仙子会忽然消失掉,便赶紧欠起身子坐了起来,双手揉了揉眼睛,向她细细看去:

只见这小女孩儿年岁不大,十二三岁模样,静时宛若小溪流水,动时仿佛弱柳扶风。两颊红润,娇喘微微,两弯娇媚俏眉,如蹙非蹙让人心动,一双含泪明眸,似怨似恨惹人可怜!

贾仁没来由的心中一颤,愣在了那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间萦绕。

是谁让这样一个女孩儿伤心了,看起来让人这般的心疼?

忽然,贾仁竟有一缕要搂住这个女孩的心绪萦绕心间,就像妈妈关爱的搂着自己那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对她说一声:“乖,不哭!”。

这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可怜”这个词。

“宝哥哥,你这又是怎么了,摔一跤跌魔障了吗?”

贾仁正愣神时,却被一声天上独有,地上无双的天籁之音给唤醒。只见这个女孩儿双目含着泪珠,一脸的关切模样看着自己。纵使贾仁天生脸皮奇厚,却也经不住这么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这样看着,不自觉的脸上略微红了一红。

“恩?女孩儿?”贾仁像忽然现了什么似的,又对着女孩儿细细的瞅了一回,低声嘀咕道:“可不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吗?”

贾仁心中立马汗颜起来,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对着个小女孩也能鸡动起来。”不免自嘲的摇了摇头。

小女孩虽然没听到贾仁在嘀咕什么,但一直关切的看着他,贾仁自嘲摇头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还以为这是贾仁看到自己哭肿的眼睛以后在嘲笑自己,本想开口骂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话刚到嘴边,心中涌起的无限委屈,让她张不得口,只是抽抽噎噎的,泪珠儿就像掉线的珠子一般拼命的往外落。

女孩儿虽不是嚎啕大哭,但就是这种无声之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最是扣人心弦。

贾仁身为二十一世纪宅男,哪里经得住这样动人心魄的小美女在自己面前幽幽怨怨的伤心落泪,一颗心儿早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贾仁看的yy不少,知道哄女孩子的方法也不少,但事到临头,就偏偏都不知道怎么用了,一时没了主意,正左顾右盼想办法的时候,却看到了小女孩的眼泪就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拼命的往外涌,心里竟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眼泪这样个流法,还不得流光了?”

于是贾仁鬼使神差般的俯身向前,把头靠近了小女孩儿的脸,嘴巴凑近了女孩儿那双似怨似恨的眸子,伸出了舌头一舔,竟把几滴才滚出眼眶的泪珠给舔进了嘴里。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女孩儿立马不哭了,只是带腮连耳通红,登时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桃腮带怒,薄面含嗔,指着贾仁道:“你这个该死的!跌一跤没跌死你,倒把你跌成了个举止轻薄,下流无耻的登徒子了,你这般轻薄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舅舅、舅母,谁啊?”贾仁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儿,更不知道她嘴中说的舅舅、舅母是何方神仙了,哪里有一丁点的害怕模样,反而砸吧砸吧嘴巴,倒像是在品尝方才舔进嘴里的眼泪。

女孩儿见了,羞得满脸通红,真要去告他状又舍不得,还待要骂他几句,又不知道骂什么,只是忿忿的吐了几字“宝玉,你,你……”。终究抵不住羞,跺了跺脚,掀开一帘精致的纱帐,三步并着两步走了出去。

贾仁见她走开的样子,比那病西施恐怕还要美上几分,心中大爽,哪里像个在陌生处境的人,反而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欢呼雀跃了起来。

“咦?她刚刚叫我什么?宝哥哥,宝玉?”

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几乎任何一个中华人都知道他是文学巨匠曹翁笔下人物。几百年来,他一直是待字闺中少女们的梦中情郎,同样他也是个混迹胭脂堆里、石榴裙下的天下第一大绣花枕头。正如曹翁自己所说的,他就是个赖天恩祖德,富贵无比,锦衣玉食,却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至于一事无成,半生潦倒的纨绔子弟。

“难道我穿越了,我成了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怎么可能,这是虚构的人物,我怎么会变成他?”

贾仁得意忘形之后,想起方才那女孩儿叫自己“宝玉”,觉得不可思议,连忙四下看了看,现自己确实是躺在一张雕龙画栋的木床上,床前就是方才女孩儿掀开的纱帐。

“这床,这纱帐,不一定只有古代才有吧?”贾仁还是不信自己穿越了,赶紧下床来,掀开纱帐,就要看个究竟。

纱帐开处,倒是有一面镜子嵌在四面雕空紫檀板壁的中间,贾仁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有镜子吗,古代哪来的镜子,看来我还在现代啊。可这古床和那个穿古裙的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在拍电影?”

“呀!”贾仁这样想着,马上就现不对劲了。

那个镜子里的人哪里是自己,分明就是个穿着古服的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子嘛。

贾仁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赶紧靠近了镜子,仔细端详起来。

“哇靠!”

离镜子近了一些,贾仁吓得大叫了一声,自己这模样虽然和电视里贾宝玉的样子相差甚远,但却活脱脱是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的形象: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嗔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缨络,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简直是个级无敌美男子啊!”贾仁感慨了一下,还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赶紧用手捏了捏脸,镜子里那个人却用相反的手也捏了捏自己的脸。

“镜子里那个人当真是自己啊。”贾仁惊呆了,还是不敢相信,慌乱间用手推了推镜子。镜子原来是可以活动的,稍微一推就转开了,露出了一扇门。

贾仁赶紧推门走了出去,只见四面墙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锦笼纱罩,金彩珠光,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这分明就是一所古时富贵之家的住所!

“我真的穿越成了贾宝玉了,我成贾宝玉了。”

贾仁终于相信自己穿越了,而且自己居然成了身边美女如云,生活锦衣玉食,富贵悠闲无比的贾宝玉,心中好不兴奋。

“那方才那个小女孩肯定是我的林妹妹了,我刚才帮林妹妹舔了眼泪,哈哈,我舔了林妹妹的眼泪。”

能突然变成同时拥有富贵与闲暇,并且身边美女环绕的贾宝玉,谁不兴奋,谁不鸡动,更别说是生活一直不如意的贾仁了。

虽然说贾宝玉只是个混迹胭脂堆里、石榴裙下的绣花枕头,软弱无能,虚有其表,受人鄙夷,但怎么说也算一名衙内吧,而且是京城里面有数的高级衙内啊。

那种富贵悠闲,没事儿拿着鸟笼子,带着一帮狗腿子,走街串巷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的生活就在眼前,叫贾仁如何能不大吼:“我就是极品衙内贾宝玉!”

然而万事都不是十全十美的。虽然贾宝玉如今是神仙般的生活,但就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贾府会被抄家,从此他将穷困潦倒,身边美女都将散去,终生都不如意。

贾仁想到这点,冷汗直流,心想:“看我现在年纪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好日子也就最多两三年,以后或许生活的还不如没穿越之前呢?这鬼老天,明明给了我好运,却也给我丢下了这样一个难题,是让我谢你呢还是骂你呢?”

想着,想着,不禁愁眉苦脸起来。但转而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当真是天上独有,世上无双,那是相当的俊俏迷人啊!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要不然……嘿嘿……

“呸,呸……”

贾仁现自己穿越了,心思反而更加无耻了,不知道为何,林黛玉那样小小一个女孩儿却也能扰得他心思不宁:“当真有变成骗小女孩儿看金鱼的怪蜀黍的倾向了。”

贾仁自嘲自讽,以怪蜀黍自称,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成了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贾宝玉。虽然他保留有穿越前的记忆,但其实心态、心理等都随着年龄的变化生了改变。试想一个十三四的小男孩子不喜欢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难道会喜欢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吗?或许三十多岁的少妇对前世的贾仁拥有巨大的诱惑力,但对此时这个年纪的贾宝玉来说,诱惑却是不大的。反而像林黛玉这种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级无敌小美女,是最让现在这个年纪的贾宝玉心动的。

贾仁左思右想,也终于想明白了这点,心中也渐渐接受了自己成为了贾宝玉的事实,但也同时为贾府最终被抄,贾宝玉将来的悲惨命运而担忧起来。

笑话,能不担忧吗,现在自己就是贾宝玉了啊。因为同姓,五百年前或许还能和自己扯上点关系的贾宝玉现在居然就是自己了,贾宝玉将来悲惨的命运不就是自己的命运了吗?

天哪!老天,你还能再扯蛋一点吗?

这就好比猎人给猎物一点好处的后面却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贾仁此时已经踏入了这样的一个陷阱之中。

“不行,我虽然成了贾宝玉,但我毕竟不是贾宝玉啊。那个无能懦弱的绣花枕头,得到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当然再正常不过了。但我不是他,我并不懦弱,而且凭自己前这个时代的人几百年的思想意识,难道也只能换来那么一个结果?我要改变!我要改变!”

贾仁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而且是穿越成了同时拥有富贵与闲暇,并且身边美女环绕的贾宝玉,却要面临将来一个悲惨无比的命运,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这让贾仁不得不沉下心来,细细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如果就安享这两三年的富贵,那么贾府被抄的命运是不可能得到改变的,自己身边的一群美女也即将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去,那样的话,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贾宝玉那个窝囊废,也不知道他遭遇大难后,是怎么活下去的?”

贾仁当然知道自怨自艾对于目前的自己,还有目前的贾府来说是没有半点用处的。虽然贾仁不知道贾府衰败的根本原因,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贾府衰败,最大原因当然是失去了圣宠,而内部的腐朽,族人的昏庸,却是促使贾府衰败的直接原因。

内部的腐朽可以在自己取得贾府大权后慢慢调整,而族人的昏庸却是无可救药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取得绝对的权威,以此来震吓族人,约束他们。但如何才能取得贾府大权,如何才能在贾府建立足够的权威呢?这又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左思又想,通过自己对封建社会的了解,贾仁明白皇权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权威,但要取得皇权的支持那必须得入士,入士就要科举,贾仁是个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哪里知道什么四书五经,叫他去科举那不是笑话吗?

“咦,对了,曹雪芹在写红楼梦时并没有交代时代背景,那么现在是什么朝代,哪个做皇帝呢?”

贾仁正思索自己的前途时,突然意识到“今夕是何年”这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正当纳闷出神之际,只听“吱呀”一声,外面竟然有个细挑身子,容长脸儿的小美人推门进来。

第四章 身边美婢成群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要是再伤着了,可怎么得了?”

那小美人儿,端着碗桂圆汤推门进来,一见贾仁下了床,站在屋中呆,急得什么似的。连忙在旁边桌子上搁下桂圆汤,过来搀扶住贾仁道:“你怎么又起呆来,刚摔的伤还没有大好,这会子又乱走,小心再伤了,也是玩得的?就这摔一跤,我们还不敢回老太太知道,倘若再有个好歹,老太太早晚派人来看你,怎么瞒得过的,到时落我们可不会轻饶。”

贾仁见这美女温柔体贴,相貌又柔媚娇俏,正不知是贾宝玉的哪个丫头,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贾宝玉经常会有犯痴傻的时候,身边的丫鬟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美人见贾仁没理自己只得又劝道:“就算你是铁了心的罗汉,不可怜我们这些身边人也就罢了,可老太太年岁大了,要知道你摔着了,可不得怎么心疼难过呢,到时候急出个好歹,你如何担待的起?”

说罢又是小心翼翼的要扶贾仁进卧室去躺着。贾仁看这小美人儿温温柔柔,只是对自己温言软语的相劝,美眸处尽显关切之情,分明就是心中只有宝玉,哦,不对,是心中只有自己,只知道尽心服侍的丫鬟袭人嘛。

贾仁不得不佩服曹翁笔法的传神,笔下人物形象鲜明,以至于自己这个不读诗书的家伙也能一眼便分辨出这便是袭人。

“你倒是去屋里歇着啊,可不是又呆了吗?”

袭人见扶他不动,心中焦急,还要说出些话来相劝。

还好贾仁适应能力极强,又加上脸皮奇厚,经过一段时间的错愕,便反映过来,连忙笑着说到:“我堂堂七尺男儿,哪里有这么娇弱,别说只是摔一跤了,就是被砍一刀,也不过是流一碗血而已!”

贾仁说的时候傲气万丈,头仰向天,还不自觉的摆出一个自认为颇为潇洒的poss,想象着袭人这会儿肯定在很崇拜的仰视着自己,待会儿说不定还得鼓掌叫好,就像现代那些追星族一样大叫“xxx我爱你”呢。

可等了半晌,贾仁非但没有听见想象中的叫好声,反而听到袭人“扑哧”一声笑着说到:“这不又呆了吗?竟然说出草莽一般的话来。你身在这富贵之家,尊贵无比,自小身娇肉细的,哪里经得住摔?你以后可莫再说这种混话了,倘若让老爷听到了,还不知怎么责骂呢?”

贾仁心中这个郁闷啊,装逼不成反遭了鄙视吧。不过贾仁左右看了看现在自己的这个身子,还真的是身娇肉贵啊,细皮嫩肉的可能比女孩子还弱些吧。

“这种体质可不行,就算身边带着一帮狗腿子欺负人,也没气势啊。”贾仁心中吐槽,便有了要把身体练结实了的想法。

袭人见他又一副呆样子,还以为他知道错了,语气便软了几分:“你听听人劝,先上床去歇着吧,等大好些才下床来就是了。”

何曾有女孩子对自己这样好的,贾仁心中这个感动啊,不觉轻轻拉了拉袭人的手道:“有什么要紧,我都已经大好了啊。”

袭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觉他正拉着自己的手,顿时羞得满面通红,赶紧把手从贾仁那万恶的魔爪中轻轻抽了出来,又去桌子上端来桂圆汤,叫贾仁坐着,喂他喝。

美人喂汤,叫贾仁如何消受啊,整个人都呆住了。半痴半傻的坐着,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张着。

袭人拿勺子舀一口汤,便用那红润润的小嘴对着上面吹一口,找准贾仁张嘴的时候将汤送进去,待贾仁喝进去,又拿丝帕帮他擦擦嘴,再去舀第二口汤。

场景十分旖旎动人。

贾仁整个人飘飘欲仙,已经快活得不知所以了。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张嘴喝着汤,眼睛却一时一刻也不曾离开袭人那红润诱人的樱桃小嘴,心中yy道:“要是能尝一口这张小嘴的味道就更好了。”

如是想着心情不免鸡动起来,不自觉的又拿手去摸了摸袭人的容长脸儿,入手滑嫩细腻,贾仁十分享受。

袭人正认真的喂着汤,脸上突然遭到贾仁魔抓的突袭,立马羞的涨红了脸,正要开口骂他,却又有一个身段姣好的丫鬟进来。

这丫鬟见了他两个这个光景,便冷笑道:“这是喝汤呢?就上了脸了?”

贾仁正受用,被人打搅了,心中有气,正要火,可见来人长得风流灵巧,水蛇腰,削肩膀,眉眼有点像方才才见过的林黛玉,又一个美人坯子,那股火气马上就偃旗息鼓,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袭人羞的慌忙站了起来,心中羞涩,赶紧拿其它话来撇开:“晴雯,你这是从哪里来,跌打摔伤的药可拿来了?”

听见袭人唤她晴雯,贾仁便醒悟过来,原来这又是自己的另外一个美婢晴雯啊。贾仁早已经被幸福感冲得晕头转向了,身边美婢成群,还一个比一个漂亮,不免心中感慨:“我可真幸福啊。”

贾仁幸福感还没淡去,紧接着,那门口却又走进来两个娇俏美丽的丫鬟,手上都拿着脸盘毛巾之类的,都进来说到:“宝玉怎么起来了,我们还准备给你擦洗一下身子呢?”

晴雯却又冷哼一声道:“恐怕我们来还搅了他的好事呢,哪里用得着我们来帮他。”

两个丫鬟想是见惯了晴雯这样说话的,竟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齐齐过来服侍贾仁。

贾仁心中纳闷:这些个丫头个个漂亮,而且似乎对自己都有些意思,却也能和平共处,当真奇妙啊。

这时袭人并另外两个丫头在贾仁身边又是问候又是伺候的,忙的不亦乐乎,晴雯见了也不再说什么,跟着过来伺候。

袭人道:“先扶他上床歇息着吧。”

于是四美婢不由分说,便搀扶着贾仁按在床上躺下。这场景要让后世无数的银男瞧见了,指不定以为这是要被逆推了,心中还不知道该怎么羡慕嫉妒恨了。

贾仁这个幸福啊,分清了另外两个进来的丫鬟分别是麝月、秋纹,便躺在床上由着几个美婢给他擦脸的擦脸,牵床的牵床,喂汤的喂汤,莺莺燕燕周遭美女如云,舒舒服服享受她们的精心照料,人生在世,哪里去寻这样的生活?

正享受着,只听外面又有丫鬟说:“宝姑娘来了。”

第五章 宝姐姐的小女儿姿态

贾仁心中这个高兴啊,薛宝钗在曹翁笔下可是连林黛玉都有所不及的又一个大美女啊,而且这个美女还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心中鸡动起来,连忙叫身边的袭人、晴雯等美女丫鬟道:“扶我起来。”

袭人、晴雯等听了,就要去扶他。宝钗却早已经走进来瞧见了,忙过来阻止:“宝兄弟伤势还未大好,快让他躺下,不用起来。”

贾仁刚要爬起来,就见一只如雪如脂般白嫩的柔荑按在自己臂上,心中一动,稍稍抬头,又见一只这生也从未见过的雪白臂膊,不觉心跳加,一层红晕悄悄爬在了脸上。

这只雪白的臂膊就是曹翁笔下浸淫胭脂堆里多年的贾宝玉也曾意淫过:“这个膀子,若长在林姑娘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长在她身上,正是恨我没福。”

更何况贾仁这个半辈子也不知道女人滋味的雏儿了,只觉脸似火烧,鼻中滚热,一股鼻血几乎就要冲破障碍,一泄而出。

“快快躺下!”宝钗见贾仁愣,便轻声说了一句,如雪般白嫩的玉手在贾仁的臂上轻轻按了按。

贾仁便顺势躺了下去,扬起头来,怀着鸡动的心情,偷偷欣赏宝钗的美丽容貌:只见她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肌肤丰泽,如雪如脂,尤胜杨贵妃之美,比林黛玉另具一种妩媚。

贾仁不觉又看得呆了。

宝钗左手托着一丸药,右手轻抚丝帕,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这是治伤的良药,不用一日可就好了。”说毕,便将药丸递于袭人。

又向贾仁问道:“这会子可好些了。”

贾仁心中暖暖的,赶紧道谢:“只是轻轻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宝钗见他确实不像有大碍的样子,心中也宽慰了好些,点头叹道:“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毛躁,走个路也能跌成这样?这幸亏老太太、太太不知道,要不然可不得心疼死?就是我才听莺儿说了,过来看到了,心里也……”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似乎意识到什么,不觉红了脸,低下头来。

贾仁见她说着,忽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是用那两只如雪如脂般白嫩的柔荑轻握着衣裙一角,摆弄个不停。那一种娇羞怯怯,岂是言语可以表达,这让贾仁兴奋不已,心中也大是感动。

想道:“不是都说曹翁笔下的薛宝钗待人接物不亲不疏,不远不近,性情极冷的吗?竟也会为贾宝玉这个窝囊废流露出这样一种忸怩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哎!贾宝玉啊贾宝玉,你何德何能可以享受到这麽多别人或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的美人对你的情意啊?”

贾仁想着,心中竟然泛起对贾宝玉的一丝羡慕和嫉妒。

贾宝玉本来在后园玩耍,不小心被石子拌了一跤,昏迷过去。而这个贾仁却趁着贾宝玉昏迷之际,占据了他的身子,莫名奇妙的就魂归了地府,还有几年的快活生活就这样被贾仁给抢走了,他还没来得及对贾仁抱怨,居然反而被贾仁给抱怨了,如果不是地府里牛头马面看着,恐怕贾宝玉都要从地下爬出来,与贾仁拼个你死我活。

“怎么好好的在玩耍,就摔成这样了?”不一会儿,宝钗羞赧褪去,便又问道。

袭人见问,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二爷在院子里玩呢,说要去园子里摘些花儿,哪里知道就给园子里的石头拌了一跤,竟昏了过去。我们这事还瞒着老太太、太太不敢回呢,幸得现在好了,要不然等会儿老太太派人来唤二爷过去吃饭,可就瞒不过去了。”

贾仁无语了,心想这个贾宝玉也太弱了点了吧,摔一跤也能摔昏过去。于是心中要将这副身体练结实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可不是,老太太要知道了,不知要怎么心疼呢?”宝钗过来探视了一回,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起身走了。

贾仁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竟不自觉的舔了舔舌头,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幸亏袭人出去送宝钗了,晴雯、麝月、秋纹又忙着打扇的打扇,倒茶的倒茶,没人看见,否则这些美人儿以前就算再怎么喜欢贾宝玉恐怕也要鄙视他了。

袭人送出宝钗,抽身回来,又对贾仁道:“晚饭时间快到了,老太太马上就会差人来唤呢,你赶紧趁这会子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被老太太看出端倪。”说毕,又唤晴雯等都出去了。

剩下贾仁一个人躺着床上,便又思考起来:“这些个女孩儿个个都像仙女儿一样漂亮,我若是没穿越,恐怕一辈子也遇不上一个。她们又温柔体贴,待贾宝玉更是情深意重,可叹贾府被抄后,一个个的命运都很悲惨。尤其是薛宝钗,贾宝玉这个混蛋,懦弱无能也就罢了,竟然在和宝钗成亲之后,能够狠心舍下她独自跑去当和尚,害这么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孤独半生,他的狠心绝情也由此可见了。可就这么个懦弱无能,又狠心无情的人,竟然能够获得这么多美人的青睐,当真是老天无眼啊。那么,既然自己代替他获得了这样的美遇,就不能够再重蹈他的覆辙,让这些个美人儿一个个都以悲惨结局了。我要改变,我要改变!改变贾府的命运,改变这些个美人儿的命运!”

贾仁暗下决心要改变贾府和身边众美女的命运,但又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从当今皇帝这里下手才行。只要得宠于皇帝,那么贾府就能不倒,贾府不倒,这些个美女儿就不会离自己而去。可这是曹翁笔下的红楼世界,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朝代,哪个是皇帝,就算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在这里也完全用不上啊,如何才能得宠呢?

所以贾仁认为目前要打听清楚如今的朝代和皇帝,了解当今的一些时事,和红楼世界的一些历史就至关重要了。但是又不能直接问人,否则还不被人当怪物看啊。想来想去只得从书上,或者间接从别人嘴里听来,但这可能就慢了些,要知道贾府在贾宝玉十六七岁的时候可就被抄了的,现如今看自己模样应该已经十三四岁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啊!

……

贾仁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天色将晚,袭人过来将他唤醒:“二爷,老太太打人来唤你去吃饭了。”

第六章 一屋子的大小美女

贾仁知道贾母是整个红楼世界里最疼爱贾宝玉的人了,也正是因为贾母的疼爱才能让贾宝玉享受到了那么多年神仙般的悠闲日子,这以后也就是贾仁在红楼世界里的最大靠山了,自然想尽快去看看这个便宜祖母,拜好码头,以后才能混得开啊。

于是贾仁在袭人的服侍下更了衣,都来不及细细品味一下这种从来没有过的美人更衣的待遇,就急急忙忙随着两个小丫鬟出了门。

门外两边是手游廊,全都是雕梁画栋,绣幕珠帘。顺着游廊走来,贾仁见两边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园里满是树木山石,景色秀美,心中不免感慨道:“贾府果然相当的富贵啊,这住的地方真是气派啊!”

这还只是贾府老宅,贾仁已经觉得实在是太气派、太美了,倘若让他见了一两年后建起的大观园,他准得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天界了,要不然凡间哪来这样美丽气派的园子?

于是贾仁就和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时一个德性,东看看,西看看,还时不时的左右摸摸,完全一副土鳖的模样。

前面带路的两个小丫鬟听得贾仁在后面的动静,扭头来看到他这样一副德性,心中虽然纳闷,但想想贾宝玉以前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两人只是在前面轻轻笑笑,又继续往前带路。

贾仁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是太糗了,还被两个小丫头给看见了,想来她们定会觉得奇怪,保不准还要怀疑自己不是贾宝玉。尴尬之余,不免也吓了一跳,脑子便飞快的转动着,要找个好点子的理由让她们打消怀疑。

可哪晓得这两个丫头竟然像是见怪不怪似的,贾仁心中这个纳闷,低头想了想。借着自己也曾看过几回红楼梦的见识,便也想明白了过来。

“看来贾宝玉这个家伙以前肯定是经常有些怪异的举动的,以至于这些丫头们都已经免疫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思虑之下,贾仁便也轻松了许多。

贾仁占据了贾宝玉的身体,虽然外貌和声音这些外在的东西都完全一样,别人是不可能觉出异常的,但是思想、意识、记忆、性格等内在的东西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难免在相处的过程中会让人觉出异常来。但是有了贾宝玉以前的那些怪异举动,那么以后贾仁一旦和以前的贾宝玉有了不同的举动,都可以归结为这种怪异举动里面了,这正好可以掩饰此贾宝玉非彼贾宝玉的事实,让人更加无从察觉了。

贾仁胡思乱想着,转眼来到正房大院,正面五间房,也是雕梁画栋,两边游廊穿山而过,上面都挂着各色的鹦鹉画眉等雀鸟,。

在一间最大的房门外的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贾仁随两个丫鬟过来,就笑着迎了上来,说道:“二爷可来了,老太太、姑娘们都在里面等着呢。”

于是有两三个丫头就争着打帘子,一个丫头脚快些,就跑进去通报,道:“二爷来了。”

贾仁看了看这些丫头,一个个虽然也都还算清秀,但都没自己房里的那些丫鬟漂亮,心里想道:“看来贾宝玉那家伙房里的丫鬟是选过的,要不然怎么贾府漂亮丫鬟都集中在了他那?”

想着想着便在门前多站了一会儿,却听到门里传来一阵笑语声,说:“怎么还不进来,莫非要我去迎接不成。”

这边房里不像贾宝玉那边房里随便,这里的丫鬟下人虽然多,但都是敛声屏气的,并没一个人敢出声响的,但屋里这人似乎十分随便,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贾仁正觉得纳闷,就看到一个丹凤眼,柳叶眉的美女笑着从房里出来,二话不说,就一把将贾仁拉了进去。

刚开始时,贾仁见一个美女这样来拉自己,心情那个鸡动啊,还以为自己实在是长得太帅了,这大白天就要被美人强拉去逆推了呢。

丹凤眼美女将他拉进房间,又转入内屋,等听她说了几句话时他才知道这就是刚才那个在房里说话的人。

“好兄弟,你怎么转性了,平时你可都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怎么今儿个你过来好一阵子了,却只是在外面呆呢?”丹凤眼美女不仅长得好看,这声音也是十分动听。

让贾仁赏心悦目的同时,耳朵也是享受了一把。

“呵呵,快来,快来,坐我旁边。”

贾仁光顾着看丹凤眼美女,却没注意原来这满屋子的都坐满了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正值妙龄的美少女。其中一位坐在正中间榻上的鬓如银的老母,正用手招呼贾仁坐他旁边。贾仁想来这肯定就是贾母了。

而在她另一边却傍着一位娇滴滴,柔弱弱的小美人儿。

贾仁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啊,这个不就是自己白天还帮她舔了眼泪的林妹妹吗?

于是贾仁便迫不及待的过去,坐在了贾母的旁边。坐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林黛玉招招手,眨眨眼。

可哪知他的林妹妹还在为贾仁舔她眼泪的事生气,根本就不打算理他,见他坐到贾母另一边,本来半坐半傍着贾母的林黛玉便坐了起来,往外稍稍挪了些,好像特意要离贾仁远些似的。

贾仁那个汗啊,心想:“怎么着,我这才刚穿越过来就惹林妹妹嫌上了?”

幸好贾母特别疼爱这两个宝贝,等贾仁坐好,就一手一个,左右把林黛玉和贾仁都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起来。

二人都在贾母怀里,这距离自然就近了,贾仁的鼻子、脸几乎就凑在了林黛玉的秀上。一股幽香传来,贾仁闻着,连骨头都已经酥了。

林黛玉正在生他气,本不愿靠他太近,只是贾母搂得太紧,一时挣脱不开,没奈何,也只得由着我们的猪脚欺负了。

“哎呦,老祖宗诶,您疼宝兄弟和林姑娘也太狠了些吧,把我们这些个姐姐妹妹的都嫉妒死了,好歹您的疼爱稍稍分我们些啊。”这时,那丹凤眼美女又笑语嘻嘻的打趣起来。

这话惹得众人都笑起来,贾母也笑道:“你这凤辣子,我平时疼你的还不够,这时候到还来邀宠了。”

见贾母这样说,屋子里的一大堆小美女们便也开始嘻嘻哈哈打趣起来,一时间,莺莺燕燕整个屋子芬香飘逸,花枝招展,让我们的穿越男眼睛都看直了,口水差点儿便流了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趣闲谈,贾仁也终于分清了这一屋子的大小美女是谁了,无非是他的姐姐妹妹们,迎春、探春、惜春等,还有就是他已故的哥哥媳妇李纨,也就是他的嫂子了,而那位丹凤眼美女却是红楼世界里大名鼎鼎的女强人王熙凤了。

贾仁见这王熙凤身材苗条,身段风流,眼神中却透着干练,心中感叹:“这便是贾府的大管家啊,放在自己那个世界里那也是相当于女总裁之类的女强人角色啊,这要是把她给推到了……呸,呸,呸…好歹人家是自己名义上的嫂子了,怎么能动这种歪心思呢?”

第七章 吃不吃她嘴上的胭脂

王熙凤见贾仁脸上一会儿变一个样,便打趣道:“哟,好兄弟,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足啊,瞧你这模样,倒像谁欠了你几千两银子似的,怎么说,只许老太太疼你多一些,我们姐妹们想分一些,你还不依了?”

一时说得贾仁无言以对,讪讪的回道:“依,依。”

众人见他一副囧样,还以为他因说不过王熙凤而尴尬呢,便都笑了起来。可她们哪里知道我们的猪脚刚刚还把这位能说会道的凤辣子在心里给yy了一阵,这哪里是因为说不过而尴尬啊,这明明是因为心里有鬼啊。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只听外面有丫鬟道:“环哥儿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搂着贾仁和黛玉正说笑着,只是淡淡道:“让他在外屋里吃了果子就去吧。”

贾仁一听环哥儿,好歹有些文学常识的他,便知道这肯定是自己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贾环了。

在贾府里,贾环是庶出,地位本来就比不上贾宝玉,更何况他长相猥琐,举止粗糙,宝玉神彩飘逸,秀色夺人,一比之下那就天差地别了,所以在贾府里,长辈都当贾宝玉是块瑰宝,是美玉,而他贾环便是粪土,是一锅好粥里的老鼠屎,就连下人也都跟贾宝玉亲近,而远离贾环。

对此,贾环自然怀恨在心,但只因老太太疼爱宝玉,他明面上也不敢如何,假装敬着怕着宝玉,但只要一有机会就肯定要说一下贾宝玉的坏话,背地里也时不时搞些小动作陷害一下贾宝玉。

在贾府未被抄之前,贾宝玉唯一遭受过的几次罪都是因为这个贾环。

一次被蜡烛烫伤脸,那是贾环故意把灯推倒的,一次被贾政揍得半死,那也是因为他诬陷贾宝玉强奸金钏,一次中邪也是因为贾环的老娘联合了贾宝玉所谓干娘使巫蛊干的。贾仁所知道的贾宝玉遭受的几次罪过,无一例外都和贾环有关。

可以说贾环是根本不怕贾宝玉的,甚至对他满是羡慕嫉妒恨,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给贾宝玉下拌子。

对以前的贾宝玉来说,他是不要人怕他的,脑子里尽是些傻心思,在他想来:“兄弟们一并都有父母教训,何必我多事,反生疏了。况且我是正出,他是庶出,本来就不让他遭人待见,如果自己再教训他,让他怕,别人便更不待见他了。”

而另外,他其实又有一个呆心思:因他自幼姐妹丛中长大,亲姐妹有元春探春,叔伯的有迎春惜春,亲戚中又有史湘云、林黛玉、薛宝钗等人,他便认为天地灵淑之气,只在女子身上才有,男儿们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因此他把一切男子都看成浊物,可有可无。

为此他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一句名言:“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

也正因为这句名言,加上平时混迹胭脂堆里的作风,他老子贾政就不喜欢了,认为贾宝玉将来定是个酒色之徒,平日里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弄的以前的宝玉见了贾政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自然以前的贾宝玉对男人,不管兄弟长辈,亲朋好友,那是能疏远便疏远的,整日里只是混迹在胭脂堆里,石榴裙下。

然而不正是因为如此才纵容了贾环,使得他不怕贾宝玉,才敢在背地里不停的给贾宝玉下拌子,使阴招吗?

贾仁不是贾宝玉,深知要能留住这种胜似神仙般的日子,必须要使自己强大才行,要强大,就必须震慑一切枭小。他知道以德服人对贾环这种小人是没有任何作用,要让这群小人害怕,就必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足以震慑住他们的手段来打击他们,才会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记得,让他们不敢再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丫鬟听了老太太吩咐,退了出去,来到外屋,对贾环道:“环哥儿,老太太让你不必进去了,在外屋里吃了果子就去吧。”说完,脸上似乎有些不屑之色。

贾环虽然知道自己不受老太太待见,但见这么一个丫鬟也敢对自己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哪里受的了,但碍于老太太就在隔壁,也不敢怎么样,只是暗暗将这笔帐算在了贾宝玉身上,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一撇恨毒的神色,便讪讪然走了。

里屋里,贾仁总算把贾府的大大小小的姐姐妹妹们熟悉了一下,说笑了半天,吃了晚饭便跟着几个丫鬟,又回了自己的住处。

刚一回来,袭人、晴雯等美婢还来不及给贾仁换衣服,就又有丫鬟来说:“老爷叫宝玉。”

袭人等丫鬟都吓了一跳,惊道:“老爷好几日不在家了,怎么回来了?”便慌慌忙忙让贾仁快去。

贾仁纳闷了,你们那么慌张干嘛?不就是要去见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子吗,自己都不慌呢,你们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笑道:“等你们帮我换了衣服再去吧。”

笑话,方才去见贾母因为走的慌张,连美女帮我更衣的待遇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呢,这个时候还不得好好享受一下啊。

贾仁伸开了手,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袭人、晴雯等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来。

晴雯更是疑道:“咦,宝玉平时要去见老爷那不是三魂六魄都要丢了的吗?怎么这时反倒不怕了?”

当然不怕了,因为我不是以前的那个窝囊废贾宝玉了啊。贾仁心中得意,但心想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要不然被看出什么异常来可就不好了。于是勉强装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来。

袭人、晴雯等丫鬟见了才不觉的奇怪,反而笑道:“对了,对了,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模样啊。”

“我靠,原来贾宝玉在你们心里就是一副熊样啊?”贾仁心中吐槽。

没奈何,好好享受一下美女更衣的待遇又只得延后了。贾仁被这群美婢们推着,便随几个丫鬟出了门。

贾仁来到这边,可巧贾政和王夫人在房中商议事情,王夫人的一众丫鬟都在廊檐下站着,一见贾仁来,都抿着嘴儿笑他。其中一个姿色上等的丫鬟一把拉住贾仁,指了指自己红彤彤的嘴唇,悄悄的说道:“我这嘴上是才擦的香渍的胭脂,你这会子可吃不吃了?”

贾仁大吃一惊,马上心潮澎湃起来,心想:“这也太生猛了吧,比我们那个世界的女人还开放啊?吃不吃呢?吃不吃呢?啊,她那红彤彤的小嘴可真诱人啊!管他呢,有便宜不占,有豆腐不吃,枉为男人啊。”

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贾仁立马点头笑了笑,就想把嘴巴凑过去,品尝一下这美婢鲜艳欲滴的红彤彤的小嘴儿。

第八章 考校

正当贾仁色胆包天,就想尝一尝这美婢鲜艳欲滴的红彤彤的小嘴时,旁边另一个丫鬟却一把将那美婢给推开了,笑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奚落他,快让他进去吧。”

贾仁嘴巴都要凑到美女下巴了,却被这丫鬟给搅了好事,心里那个恨啊。心说你这个丫鬟虽然长得也还不错,可心肠怎么这么坏呢,竟破坏我的好事。心里早将她骂了个几十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咂吧砸吧嘴巴,进了屋里。身后依稀传来那几个美婢窃窃私语声。

“你们有没有现今天宝玉与以往好像有些不同。”

“是啊,我也现了。平日里他要见老爷,那当真是如老鼠见了猫一般,魂儿都要丢了的。怎么今儿个胆子大了,反倒不见他害怕的模样啊?”

“是啊,你们方才注意到没有,他好像真的想吃金钏儿嘴上胭脂呢?”

……

贾仁听到她们说自己胆子大了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心想自己和原来那个绣花枕头能比吗?

当听到方才那个要让自己吃她嘴上胭脂的美婢叫金钏儿时,贾仁吃了一惊。

这个金钏贾仁是知道,她因为和贾宝玉开了句玩笑话被王夫人听到后,便被赶出了贾府,而后羞愧难当,跳井死了。

对于香消玉损这种事情,贾仁是最不愿看到的,更何况这样一个动人尤物!那么一对红彤彤充满肉感的双唇,贾仁还没尝到,怎么就能让她死了呢?

“一定不能让悲剧再次生!”贾仁暗暗下定决心。

贾仁进了屋里,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站在一卷精致的帘子旁边,看她装扮倒不像是丫鬟,贾仁猜测她肯定是贾政的姨娘了,也就是所谓的妾吧。她见贾仁进来,便将帘子打起,示意贾仁进去,但那神色似乎透着不善。

这对于以前的贾宝玉来说,生性洒脱,不谙世事,除了自己的姐姐妹妹们,他哪里会关注其他人的神色,更何况要见贾政他吓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就更不会注意了。

但贾仁不同,他是一个决心要改变一切的男人,所以任何的蛛丝马迹,任何人的心怀不轨他都要放在心上,他要把一切可能不利于自己和自己身边美女们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对此,贾仁也暗暗记在心里。

贾仁穿过那妇人打开的帘子进来,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人对坐在炕上说话,贾仁猜测他们肯定是自己的便宜老子贾政和便宜老娘王夫人了。地上一溜椅子,贾仁在老太太房里见过的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和一个不曾见过且人物猥琐、举止粗糙的半大小子都坐在那里。一见他进来,探春、惜春和那猥琐小子都站了起来。或许因为迎春是姐姐,所以不用起身相迎。

贾仁暗暗咂舌,心想这大家族礼仪规矩就是多啊,方才吃饭的时候规矩就多的要死,要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每每先观察别人,然后才跟着做,这才勉强没有闹出笑话来,这时候又这么多见礼的规矩,要是以后自己错了一点半点,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看来学习这个时候的礼仪也要归入计划之中了。

待探春、惜春和那猥琐小子见礼后坐下,贾仁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给贾政和王夫人见了礼,便也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去。

贾政见自己这个以前见了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慌慌张张、畏畏缩缩的儿子突然举止大方起来,心下纳闷。

不过哪有老子不喜欢自己儿子举止大方得体,谈吐慷慨飞扬的呢?贾政见他这样,反而将平日嫌恶贾宝玉之心,不觉减了七八分。

便开口说道:“我多日不在家,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可有耽误学业?今日我正好要考考你们。”

贾仁听说贾政要考自己,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

考什么?难道考诗词歌赋八股文?自己这些都不会啊,糟了糟了,这下自己要露馅了。

而且是要考自己兄弟二人,考谁?那自然是自己和那个猥琐小子了。那猥琐小子既然是自己的兄弟,那肯定就是贾环了,这可是自己在贾府中要提防的头号人物啊。贾仁在担心贾政接下来的考问同时,也偷眼观察了一下贾环。

嘿,这小子还真不怎么样,你说同样是一个爹生的,怎么长相相差这么大呢?这贾环形容猥琐,举止粗糙,一副小人物嘴脸,如果不是贾仁早知道这个贾环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也不会对这号人物起提防之心的,因为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有什么好提防的。

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往往一些大事总会坏在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上。君子怀德,小人怀土,贾仁自然不是什么君子,这种小人物也不得不放在心上提防着,怎么说他也是将要害得贾宝玉被贾政揍得半死的罪魁祸啊。自己要彻底改变贾宝玉的命运,也就是现在的自己的命运了,怎么还能放过他呢?

贾政说完要考他们兄弟二人后,故意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贾仁和贾环的表情,一看,果然好嘛,一个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贾政这下气又上来了,开口就骂道:“你们两个见我不在家,是不是便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了,尽把学问文章丢了一边,玩儿去才当正经了,是也不是?”

贾环吓得忙说“不敢”,贾仁无奈,也只得跟着说“没有”。

贾政不信,冷笑道:“你们现在也不用急着狡辩,等我考考你们就知道。若是考出来你们这些时日虚度了光阴,仔细你们的皮。”

贾仁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贾政会考什么呢,诗词歌赋自己样样不会啊,肯定考不出好结果来,甚至比以前的贾宝玉更加不如。要是贾政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些日子不但荒废了学业,反而把以前学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用贾环在背后挑唆了,今日就会被提前打个半死,哦,不对,可能这次就是直接打死了。

贾仁后背冷汗直流,心中更是大骂老天:“老天爷啊,作为穿越者,我也太悲催了吧。刚穿越便得罪了林妹妹,让美人不愿理自己了,现在又因为不会诗词歌赋而将要被打死了,哪个穿越者有这么悲惨?谁比我惨?谁比我惨啊!”

第九章 科举试题

贾仁虽然记得几着名的诗词,但第一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朝代,不知道他所记得的诗词是否已经被前人做出来了,第二在这种学术考校中套用别人的诗词也是毫无作用的,不说根据题目,遍寻经典,破题解题,就是光限韵那一关,就将丝毫不懂诗词的贾仁给难住了。

如果贾政当场就出一个题目,叫贾仁当场作诗写词,那必然是过不了关的。好在贾政谙熟科举之道,认为诗词歌赋不过小道,对于科举正途毫无益处,于是只将两个册子拿出来分给贾仁和贾环道:“这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礼部弄来的上届科举试题,里面有史论五篇,经义三道,八股文章题目一道。你们且拿去,不得互相抄袭,不得讨教他人,只能独自作答,限你们一日之内完成,明日这个时候,你们将此试题册子和你们的答案都交我来看。”

贾仁接过册子,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心想:“还好不是当场考诗词歌赋,要不然就惨了。只是出了题目拿回去做,这可就好办多了,凭借自己后世通过翻阅资料完成毕业论文的经验,这几道史论啊,经义啊什么的,还不是翻翻史书、经书,便手到擒来吗?至于那个八股文,我去找一篇范文,然后模仿一下不就行了吗?”

而与贾仁一脸轻松的神态恰恰相反,贾环接过册子却是一脸的苦相。贾环与作为现代大学生的贾仁不同,他是深知科举题之难的,既要饱读诗书,能在瞬间找出题目出处,了解题目立意,又要笔走龙蛇文笔秀美,引经据典内容丰富,还要含有自己的观点,且这些观点是当今执政者所认同的,最后对字迹要求也十分的高。所以在古代能考上科举是很不容易的,不仅要求应试者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书法上佳,而且要有广阔的心胸,伟大的抱负和确实可行的执政思想。总而言之古代科举选拨的是有学识,有抱负,又有思想的人才,现代的公务员考试与之相比那就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贾仁并不知道这些,以为只凭着自己那些三脚猫的翻阅功夫和抄袭技能就能完成这些题目,犹在暗自庆幸。

搞得贾政看了自己这个平时听到做文章就一副苦瓜脸的儿子的表现,颇有些意外,还以为最近贾宝玉肯定是暗自用功了,正在为得到表现机会而暗喜,心里便隐隐也有了丝期待,倒是真希望贾宝玉能作得上好文章,日后显身成名,光耀贾府。

于是贾政倒向贾仁投来几次颇为赞赏的目光,而狠狠的瞪了贾环几眼。

贾环心中暗恨,心想:“你得意什么啊,要论这作文章你不定有我作得好呢,这时候在父亲面前讨好卖乖,明日还不是要和我一样,做不得好文章,挨打遭训你又能逃的了?”

此时王夫人也开口勉励了几句,说:“我的儿,好好用心,作出好文章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奖赏你。”

这话自然只是针对贾宝玉一个人说的,而贾环呢,即使作出贾政欣赏的文章也只是能免一顿打骂而已,何谈奖赏?如果贾宝玉作不得好文章,说不定有太太和老太太照着,贾政还不敢打他呢,最后倒霉的说不定真就只有贾环自己了。

庶出和嫡出在这样的家庭里地位就显得格外悬殊了,贾环十分不平,心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到时候如果我两个都作不出好文章,父亲只打骂我,而不打骂你,我定要争论一番。”

而此时贾仁想着贾宝玉房间正好有书房,里面古今书籍琳琅满目,想来找出这些试题的答案足够用了,而且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翻阅这个世界的历史,以便彻底了解自己穿越来的这个世界。

二人各怀心思,在贾政又叮嘱几句之后,便一齐退了出来。

还是方才贾仁见到的那个看起来不像是丫鬟的妇人替他们打起帘子,边打起帘子还边说道:“好好用心,你若作得好文章,你要什么,我也给你。”

贾仁心中疑惑,这话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吧?

果然听了这妇人的话,贾环便答道:“一定用心,一定用心。”

贾仁立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贾环的娘了,怪不得看起来不像丫鬟,还真是自己那个便宜老子的妾啊,不过这个妾可不大地道,暗地里要害自己主子的嫡子呢。”

在古代,妾的地位其实比丫鬟高不了多少,尤其这种不知自重的姨娘,那更是没几个下人将她们当成主子的,心中或许还在嘲讽:“自己不也是从丫鬟过来的吗?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主子了?”

赵姨娘,也就是卷帘子的这位妇人,贾环的亲娘了,平时不知自重,使得自己在贾府的地位低下,不但不知自省,反而认为这都是因为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贾宝玉的缘故,众人将宠爱给了贾宝玉,自然就看低了贾环,母凭子贵,儿子都被下人看不起,何况是自己呢?于是背地里,母子二人经常想方设法的打击贾宝玉,以为这样就能提高自己的地位了。

贾仁见这二人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鬼注意,心中早已暗暗的提防起来,也不顾那母子二人私自里要商量出什么鬼伎俩来,便独自出得门来。

方出来,贾仁又见到方才那个让自己吃她嘴上胭脂的金钏儿,内心五味繁杂,既为她因被王夫人赶出去而死不值,也为之前的贾宝玉不敢在王夫人面前为她说一句话而感到愤懑,同时也为自己一定要改变她的命运而下决心。

金钏儿见贾仁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正要问他何故,却见贾仁突然向她笑了笑,带着一起来的两个丫鬟,一溜烟去了。

刚至穿堂门前,只见袭人倚门立在那里。见了贾仁回来,堆下笑来,问道:“叫你做什么去了?”

贾仁笑道:“准备好蜡烛,准备好宵夜,本公子今晚要挑灯夜读了。”

第十章 红袖添香夜读书

古来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而十年寒窗苦读者千千万万,其中能得高中者却凤毛麟角。也有那一辈子都浪费在读书上,最终一事无成的人,苦也吃了,罪也受了,白来人世一遭,却没有体会到人间乐趣,想来又是多么悲哀。

但若在苦哈哈读书之时,旁边有众多美女相伴,红袖添香夜读书,苦读之时照样能体会到人生乐趣所在,无论哪个读书人都会觉得这是人世间最美的事情了。贾仁虽然只是个冒牌的读书人,但此时尤其有这种感觉。

昏暗的烛光摇曳,身边美婢环绕,袭人研磨,晴雯打扇,麝月准备水果,秋纹端来茶水,一个个身姿俏丽,温柔而美丽。贾仁身在其中,心情振奋,两眼放光,幸福得都快晕了。

想贾仁在现代读书之时,每日作业成山,考试更如家常便饭,又不准早恋,男女之间甚至坐一起也要在桌子中间画一条三八线,苦是吃了,但乐却一点也没有享受到。像这种红袖添香夜读书,苦中有着巨大乐趣之事,也只能是在梦中想一想,何曾有过这种亲身体验的机会?

温柔乡里英雄冢,果然不错啊!贾仁只顾享受这等温柔香艳,如痴如醉,几乎都快忘了正事。还是袭人出口提醒,让他快些动笔做题,方才从沉醉中苏醒。

贾仁深吸一口气,终于静下心来,开始翻开贾政下来的科举试题册子。可刚开始读了几字,贾仁脑子便嗡的一声,就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啊,这就是科举试题吗?”

史论五篇,第一篇,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

“裴度是谁,哪个朝代的,就这么一句话,让我答什么啊?这里书这么多,这个人我连哪个朝代都不知道,叫我怎么找?难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完全不同吗?”贾仁看了第一题就开始傻眼了,心中开始暗暗嘀咕,叫苦不迭。

再看第二篇,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贾仁这才心里稍安。周朝有诸侯各国,唐朝有藩镇驻边,主要军力不在朝中,而在这些诸侯、藩镇,故而是外重内轻;秦灭六国,魏击吴蜀,其主要军力都掌握在朝廷中央手中,故而是外轻内重。

既然都是贾仁知道的历史,那么这个世界应该与自己之前那个世界的历史有很大相同之处了,这道题有朝代,有事件,想来在书中要找出来也不难,再结合自己的整理归纳,应该能答得比较好了。

再看剩下的三篇史论:第三篇,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第四篇,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第五篇,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金论。

这三篇虽然有些事件贾仁不知道,但这里面的人物还是都熟悉的,既然知道人物,自然也能在书中找到出处了。

但贾宝玉书房中藏书何止千册万册,要他一时找来,工作量又是何其巨大啊?这不得不让贾仁怀念现代的电脑,现代的百度了,如果有了网络,这些内容要查找出来还不是几分钟的事吗?

可奈何贾仁已经穿越到古代了,不仅网络没有了,就连电也没有了。在昏暗的烛光下读书,贾仁的眼睛都有些酸了。不过幸好老天待他还算不薄,让他穿越在了富贵的贾家,虽然没有网络,没有电,没有空调,但身边却有一群美婢,热了有人打扇,渴了有人喂茶。

这时袭人见贾仁揉眼睛,便细心体贴的为贾仁将烛光挑亮了些,秋纹端来茶水让贾仁喝了一口。如此贴心可人的丫头,让贾仁感动不已,眼中闪着泪光,感激的看了她们一眼,斗志又重新聚拢起来,开始翻找史书。

贾宝玉房中的书籍是整理过的,史书就在身旁不远处的书架,刚想起身去拿,却被晴雯和麝月抢先一步,道:“二爷你坐着看书就行,我们来替你拿书。”

晴雯麝月虽然热心,但却不识字,见贾仁要拿史书那一书架上的书,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将半个书架的史书都搬了过来,放在贾仁看书的桌案上。

贾仁面对身前山堆般的史书,正是哭笑不得,心想:“你们想累死我啊,这么多史书,让我如何看得完?”

不过美人心意叫贾仁如何能辜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看了起来。

一来贾仁读大学之时,在考试之前,就不乏这种通宵达旦复习的时候,不在意再多这一次;二来贾仁也想乘此机会遍翻这个世界的史书,也好了解这个世界的古今历史,以便在这里混得开。

“大不了通宵不睡而已。”在穿越之前,贾仁可是经常通宵玩游戏的,一夜不睡,第二天照样精神饱满的情况常有,反正明天还有一天给贾仁答题,今日不如就看一夜的史书也好。

贾仁决心已下,便静下心来,仔细看起书来,这种专注程度,恐怕换在他穿越之前,就是要上清华北大也不在话下吧。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效果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贾仁看了一阵,现红楼世界的历史果然和自己那个世界大部分是相同的,只是历史在明末之时生了拐角,原本的清朝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如今的华朝。

华朝自太祖甘昭开国以来,已历二世,现如今在位的是圣德康正皇帝甘臻,今年便是康正十四年。康正皇帝时下已近暮年,在位十四年了,将大华朝治理的空前繁荣,人称康正之治。

现如今华朝现状极似康熙年间,天下战乱方熄,人民思静,十分好治理,因而才有如此盛世。

同样的,华朝也面临着康熙年间的一些隐患,在内有云南、广东等几处藩镇未削,在外有台湾郑经未降,有外族葛尔丹侵扰,而且比之贾仁之前那个世界的康熙朝还另外多了一处隐患,那就是至今仍龟缩在辽东的爱新觉罗家族,已然称号大清,屡犯边境。

第十一章 间接同床共枕

贾宝玉书房中史书众多,几乎包含了红楼世界里古今以来所有出现过的史书,贾仁不是天才,没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能挑挑拣拣的跳跃着来看。对于与自己以前那个世界相同的历史大多只是一带而过,对于明以后完全不同于以前那个世界的历史才仔细的看一遍。尽管如此,内容还是过多,看得贾仁头昏眼花,差点要晕倒过去。

幸而贾仁身边有四位美貌动人,贴心又温柔的美婢环绕着伺候。灯暗了,有袭人来挑亮,觉得热了渴了,有麝月秋纹来打扇喂茶。其中最漂亮的丫头晴雯mm还洗了一篓子荔枝,放在跟前,喂他吃。

“啊,张嘴!”晴雯mm时不时娇声说一句,让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可爱。

贾仁乖乖把嘴张开,两只青葱玉指便拈了一只剥好的荔枝递到他的嘴里,贾仁合上嘴巴,品味荔枝鲜甜美味的同时,又继续读史。晴雯mm吮了吮满是甜美汁水的手指,又继续剥下一个荔枝。

场景如此旖旎动人!如果不是此刻贾仁正聚精会神的读史思考,想来肯定要激动的鼻血直流。

红楼世界的历史自明末以后便完全改变,本来应该攻入关内,一统中国的大清却仍然被阻挡在了关外。大华朝皇帝甘昭在江南起家,先后灭了闯王李自成,穷凶极恶的大盗张献忠,策反吴三桂手下张任之杀三桂而代之,阻满人于关外,剿灭前明余孽,一统中国,威震宇内。

大华朝与清朝还有一个重要的不同,那就是不用脑袋上拖着一条猪尾巴,这让贾仁窃喜不已。

“这不知道又是哪位穿越者,这么大能耐,居然窃清朝的天下据为己有了。”贾仁读史至此,不免出感慨。

如此这般,贾仁一边读红楼世界的史书,一边享受众美婢的伺候,一边出感慨,时间便飞快的过去,不觉天际间已经泛白。

一夜通宵达旦,对于贾仁这种经常一宿不睡玩游戏的现代人来说,倒没有什么,只不过可怜了他身边这四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婢了。她们本来就柔弱,又是从来只是天黑了就睡觉的古人,哪里经得住这样通宵不睡的?一个个趴桌子的趴桌子,靠椅子的靠椅子,早就睡了过去。尤其那晴雯mm更甚,喂完贾仁荔枝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稀里糊涂的爬到贾宝玉的床上去睡着了。

贾仁见屋子里躺了一片的美女,心里又是受用又是心疼。受用的是观赏到了这样一幅美女乱卧图,心疼的是这些娇滴滴的美女这样卧着,可别着凉感冒了。

尤其注意到正躺在自己床上的晴雯mm之后,贾仁就更加受用了,脑中yy道:“这张床可是我穿越过来以后就睡过了的啊!现在晴雯也睡过了,我们算不算是间接同床共枕过了呢?”

此时正值春末时节,天气并不太凉,众位美婢平时也都是只穿长裙短袄,昨日又比较热,故而都只有小袄夹裤,且都散着裤腿,一条条白花花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了某个牲口放光的眼中。

尤其那晴雯,躺在白色朦胧的纱帐之中,头靠秀枕,脚却落在帐外,横卧憨睡其中,脸若桃花,艳丽多姿。许是昨日胡乱躺下的,来不及铺床盖被,脚下只穿着白袜,一双小脚娇美玲珑,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暴露在贾仁眼中。

贾仁心中一颤,一丝异样的紧张缓缓在心中升起。忽然晴雯一阵蠕动,许是感觉有些闷热,将胸前一颗锦扣解开,自颈下至胸前一片雪白。场景如此香艳,让贾仁眼前一阵恍惚,全身一阵酥软,鼻中一股热流差点就一泄而出。

“可迟了!”

一声娇呼,将贾仁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偷窥这些美女给人现了,赶紧拿手捂着鼻子掩饰。

朝着声音处看去,却现原来自己的床榻旁边还有一张小床。窸窸窣窣一阵声音过后,从榻上爬下来一位容长脸儿的美人来,正是自己的贴身丫头袭人。

小床在贾宝玉床榻的侧面,被纱帐挡住,所以贾仁现在才现。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丫头,是要日夜伺候的,在这贾宝玉的房间自然有她的床榻。

袭人昨日也陪着贾仁熬到半夜,后来实在太累,就坐在榻上休息一下,不想却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天明。彼时醒来,袭人想起贾宝玉还未完成文章,便焦急道:“这会子天都已经大亮了,二爷还未歇呢,可就要到老爷规定的交文章的期限了,这可如何是好?”

贾仁见她又愁又急的模样,煞是心疼,连忙宽慰道:“这有什么,一夜不睡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对我来说那是家常便饭,等我稍微洗漱,吃了早饭就开始作文章,今日肯定能完成的。”

袭人听了这番宽慰话,不但没安心,反而更加急了,两弯好看的柳眉皱了起来,娇嗔道:“你可不是又傻了,尽说糊话,你何曾有一夜不睡的时候?就算变法子宽慰我,也要说实在些的话,干什么胡扯乱讲的。”

“哎呀,对啊,贾宝玉那家伙何曾一夜不睡过,真是大意了。”贾仁说漏了嘴,心里大骂自己不小心,连忙打哈哈敷衍过去。

幸而贾宝玉说惯了傻话的,袭人也没在意,向对面床上看去,现晴雯正躺在贾宝玉床上睡着,连忙去把她推醒。

晴雯坐起来,犹怔揉眼睛。袭人便取笑道:“不害羞!你累了,怎么也不拣地方儿,乱睡什么?”

晴雯听了,瞧了瞧,才现自己昨晚稀里糊涂的爬到宝玉床上睡着了,一时间羞得飞红了脸,连忙笑道:“昨日太累了,拣着舒服点的地方就躺了会儿,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贾仁看她这模样可爱,忍不住调侃道:“你枕了我的枕头,睡了我的床,这样也就算间接的同床共枕了。”

晴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脸色更加红了,由开始的绯红渐渐转为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这时,麝月秋纹也被吵醒,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纷纷笑道:“我们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呢?可我们却也笨,不知道寻个舒服的地方睡呢!”

晴雯在屋里呆不下去了,赶忙出去,向屋外头的小丫鬟们喊道:“二爷起来了,打水来伺候二爷梳洗。”

晴雯喊完,身后却传来袭人等美婢的笑声。

第十二章 字迹

这一回贾仁终于好好享受了一把美人伺候更衣、梳洗的待遇了。身边美婢们围绕着,温柔的替自己宽衣解带,洗面梳头,鼻中闻着她们身上散出的幽香,贾仁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后跟都已经酥了,几乎就要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贾仁感觉只是一瞬间,袭人等就已经替他梳洗更衣毕,催促道:“二爷吃了饭,赶紧歇一会儿,好歹留些时间把文章完成了,省的又挨老爷骂。”

贾仁还犹自沉浸在这种温柔之中,稀里糊涂道:“让我醉死好了!”

袭人晴雯等美婢一个个气得翻白眼,拍了拍他道:“这还没睡呢,就开始说梦话了,赶紧醒醒,吃了饭就歇了吧。”

贾仁被美婢们拍醒,连忙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掩饰过去。

贾宝玉早饭却是不用去老太太房里吃的,所以贾仁只在自己房里简单的吃了些稀饭糕点。

早饭毕,袭人等丫鬟又开始催促道:“赶紧去歇会子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再唤醒你。”

贾仁道:“我一点也不困,我先去把文章完成了再睡不迟。”

贾仁是通宵惯了的,这时不但不觉得困,反而倍加精神。但袭人等丫鬟可就受不了了,一个个哈欠连天的,困得不行。

贾仁看了不忍,劝道:“你们都累成这样了,不用再在这里伺候了,都去睡会儿吧。”

袭人等哪里肯依,但奈不住贾仁软磨硬泡,又因实在困得不行,只得唤了个小丫头惠香来贾仁身边伺候,就纷纷都去休息了。

袭人是在贾宝玉房里休息的,贾仁怕吵着她,便带着小丫头惠香来到书房。

贾仁昨日只看了题目中的史论,便去读史书了,至于经义和八股文题目还未看,贾仁觉得经过自己一夜研读红楼世界的史书,算是有点心得,完成这些史论问题应该不大,也就没去看后面的题目,提起笔来,就想先把五篇史论完成了再说。

可刚一落笔,贾仁突然意识到什么,就惊叫一声,几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小丫鬟惠香见到后可吓得不轻,赶忙来给他打扇端茶,焦急的问道:“二爷,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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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而寂静的宇宙,无穷无尽。在宇宙一角,一颗充满喧嚣的行星,纳美星球之上,天才科学家科尔伦正在为他的实验而努力。

科尔伦这个足以颠覆宇宙的实验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那就是将我们可怜的猪脚贾仁送进了红楼世界。第二步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在这不久之前,科尔伦也是笃信人的思想是不能产生任何物质的唯物主义者,然而经过一系列的实验之后,科尔伦终于证明了,人的思想也是由一种无形的单位组成的,这种单位科尔伦称为“神经元”。

科尔伦当初的设想是通过控制神经元,创造另外一个世界,然后通过控制神经元,主宰这个世界。第一步显然是已经成功了,科尔伦创造了一个红楼世界,并且把我们的猪脚贾仁变成了冒牌贾宝玉。然而第二步却遇到了瓶颈,科尔伦现控制神经元创造一个世界好比记住解答数学题时的公式一样,但要通过控制神经元来主宰这个世界,却像要解答一道宇宙难题那样。

但科尔伦偏偏是个越难越想去解决的倔脾气,想想瓦尔前辈得知自己完成这个足以颠覆宇宙的实验后,脸上会出现的各种表情,科尔伦就充满斗志。

况且如果真能主宰一个这样的世界,那不就正意味着自己正是那个世界的神吗?

在这以前科尔伦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在这个实验的第一步成功之后,科尔伦就再也不怀疑神的存在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否又是更高智慧生命的产物呢?那么那些高等智慧生命不就是自己这个世界的神吗?

想想自己即将成为“神”,科尔伦就兴奋的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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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穿越到了红楼世界,变成了贾宝玉,外貌和声音这些外在的东西和贾宝玉都完全一样,虽然思想、意识、记忆、性格等内在的东西都已经不同了,但别人察觉后最多会说一句“你变了”,也就不会深究。

然而字迹呢?字迹这种又是内在,又是外在的东西若是变了,身边的人又会作何感想呢?

如果贾仁写得一手好字,还可以假装每天练字来掩饰,偏偏贾仁却是个连毛笔都没怎么拿过的,写的毛笔字恐怕和目不识丁的文盲一样,这让自小就读书习字的贾宝玉情何以堪?

难道假装失忆?

呵呵,这可就要笑死人了。哪有人一开始昏迷醒来不失忆,过了一天又突然失忆了的?

贾仁心中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刚醒来时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呢?如果刚醒来就装失忆,那就没这么麻烦了。”

贾仁这也是想当然了,他醒来时尚不确定自己在哪里,怎么又会有这么多心思呢?

这还是到贾仁提笔准备写字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字迹的问题。

“二爷,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惠香见我们的冒牌贾宝玉突然魔障了似的愣在那里,整个人都慌了。平时贾宝玉被袭人、晴雯等一群大丫头包围着,这些个小丫头想端茶递水都难,自己好不容易有一次近身伺候的机会,本想借此机会多和贾宝玉亲近亲近,日后得近身成为大丫头也指不定,可就碰到这么马子事了,偏偏在自己伺候的时候二爷又魔障了,这要让老太太知道了,怪自己伺候得不好,别说要成为大丫头了,恐怕就连这个小丫头的身份都保不住了,指不定就被赶出去,随便找个奴才小子就配了。

惠香想想就打寒战。

虽然惠香生下来就是奴才命,但也是有野心的。自己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得了贾宝玉青睐,收为屋里人,一举从奴才变成主子呢,怎么能就这么完蛋了呢?

这可把小丫头急坏了,慌忙给贾仁打扇倒茶,口中还不停的娇声唤道:“二爷,二爷!”

这几声娇唤,急中带喘,婉转悠长,让贾仁不由的想起某岛国众多女演员演戏时的叫声。

身下那位形影不离的兄弟居然昂挺胸起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一马当先,俯瞰众生的模样。

第十三章 神奇的通灵宝玉

“呸呸呸……”贾仁意识到了自己的龌龊不堪,内心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再看那个小丫头惠香焦急的模样,贾仁一向怜香惜玉的心就受不了了,赶忙醒过神来,柔声安慰道:“哦,我没事,就是刚刚想起了些事情走神了。”

小丫头惠香长舒了一口气,小手儿拍拍自己已经有些规模的小胸脯,娇嗔道:“二爷你刚才那模样可吓死我了,你就是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只是宽心着些,不要太过担心,小心身子要紧。”

看着小丫头可爱的模样,若是平时贾仁指不定要欺负欺负她了,可现时贾仁却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他还在想怎么掩饰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的办法呢。

可左想右想,也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正焦急时,贾仁摸到自己脖子上系着的那块美玉,只觉入手滑腻柔和,暖暖的还带着自己的体温,摸起来十分舒服。

“这可是贾宝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啊!”

贾仁好奇之心一时胜过了焦急之心,便将想办法掩饰自己字迹的事暂时放下,从脖子上取下这块贾宝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美玉,细细的端详起来。

只见这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当真一块世间罕有的宝玉!

贾仁又将玉翻过从正面细看,只见上面嵌着四个极细小的古字,贾仁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们认出来,横着的是“通灵宝玉”四字,想来便是这玉的名字了,竖着的是两行八字,写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这古字弯弯扭扭的确实难认,还好贾仁古文功底还算扎实,勉勉强强才算认了出来。

只是这通灵宝玉虽小,但好歹也是石头,怎么可能从人的肚子里生出来呢?贾仁为此不免好奇,便问惠香道:“这玉真的是贾宝……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你有没有亲眼看见啊?”

小丫头听了,忽的掩面娇笑起来,“咯咯咯”的,笑得娇躯乱颤,此时正值春末,气候温热,衣衫轻薄,那对小有规模的酥胸却如玉兔儿一般在小丫头身上上串下跳起来,看得贾仁也顾不得细思她为何笑,只是瞪着一双贼眼狠狠的盯着,口水直流。

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近来也渐省人事,一看他这幅模样盯着自己胸前,脸蛋儿顿时羞得通红,可不知为何,内心却有一丝欢喜。

愣了片刻,小丫头惠香好不容易镇静下来,便扭扭捏捏,含羞带怯道:“二爷可不是又犯傻了,我还没二爷大呢,怎么能亲眼看见这玉是否二爷从娘胎里带出来呢?但既然全府上下的大人们都说这玉是二爷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假了。”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凡事一牵扯到色字,便定然会生出枝节来。贾仁竟然犯了这样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问出这样一个小白的问题,脸上自然不好过了,赶紧假装咳嗽了两声,将尴尬遮掩过去。

贾仁定了定神,将眼光摆正了,继而又道:“想来也是了,那当真是神奇了!”

小丫头见贾仁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一丝失望来,道:“可不是吗?听老人们说,这可是咱大华朝第一等的神奇事之一呢!”

“哦?”

还真有这样神奇的事情?贾仁将信将疑,又将通灵宝玉的背面翻过来看,只见上面也嵌着三行小字,分别是“一除邪祟”,“二疗实疾”,“三知祸福”,字迹天然而成,倒不像是人为雕刻上去的,倒像本就是玉的一部分似的。

“当真神奇!”

贾仁心中不免感慨,又将玉握在手心,好好把玩了一回,但转而又想起自己字迹的事情来,心中又开始烦躁,心想:“这玉再神奇又怎么样,难道能将自己的字迹改变得和以前的贾宝玉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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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未知似乎永无止尽,但总有些科学家不知天高地厚,不遗余力,穷尽一生都在探索这永无止尽的未知奥秘。纳美星球的科尔伦便是这其中之一,他的实验正在进行到关键时刻。

科尔伦在一次原子内力的试验中,意外的现原来人的思想也是由一种无形的物质组成的,起初科尔伦并不知道这种物质的实质,只是简单的将它称为“神经元”,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后,科尔伦现这种物质的实质其实是一种波,于是科尔伦转而将它改名为“神经波”了。

按照科尔伦当初的设想,便是通过控制“神经波”产生一个世界,而后再通过控制“神经波”来主宰这个世界,实验的第一步很成功,但是第二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一开始时,科尔伦并不知道这种无形物质的实质是一种波,当然对控制这种“神经波”毫无办法。此时,科尔伦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就想到要通过干扰这种波来达到控制它的目的。要干扰神经波,自然要明一种能够出同种波的仪器来,通过同种波的干扰,科尔伦便可随心所欲的控制红楼世界的神经波,从而达到主宰这个世界的目的。

但理论却永远都比实践简单。

科尔伦虽然造出了这样的仪器,但这种仪器要真正和自己创造出的红楼世界联系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的。且不说如何出干扰波来控制红楼世界了,就是接收红楼世界出的神经波都十分困难。

在几十次的试验中,科尔伦也只是通过仪器接收到了一点红楼世界里传来的微弱的不十分清晰的神经波信息,要辨清这些信息的内容尚且困难,遑论将这些信息处理改变了。

科尔伦是个倔脾气,从来也不知道放弃,这回他又在实验室里,认真的做着接收红楼世界里传来的神经波的实验。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回科尔伦竟然意外的接收到了十分清晰的神经波信息。通过编译,科尔伦精准的将它们所代表的信息翻译了出来:“老天爷啊,让我的字迹变得和贾宝玉的一模一样吧。”

这是贾仁紧紧握着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时,内心的祈祷。

科尔伦这可高兴坏了,自己当真有了一种当神的感觉了。

“好吧,既然你是红楼世界里第一个求我的人,那么我一定努力让你的愿望成真的。”

既然有了清晰的神经波信息,科尔伦通过干扰这些神经波来达成贾仁的愿望,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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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把玩着通灵宝玉,心中想着如何将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的事情掩饰过去,但左思右想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心中焦急,只得暗暗求老天帮忙了:“老天爷啊,让我的字迹变得和贾宝玉的一模一样吧。”

贾仁当然不是迷信份子,但既然自己穿越成贾宝玉这样神奇的事情都生了,那么就算再生些什么更神奇的事情也就不会惊讶了。

果然神奇的事情立马就生了。

贾仁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了些异样,似乎有了某种感觉,便不自觉的拿起了笔来。

“咦?”

贾仁现自己拿笔的姿势居然十分娴熟,竟不像是个很少拿毛笔的人,竟像是从小就拿惯了毛笔似的。贾仁心中激动:“难道老天爷真的帮了自己一把?”

如此想着,贾仁便心怀忐忑的下笔写了几字。

第十四章 科举题太难

“哇!”

神奇的事当真生了,这几个字写出来,字迹端正,美观大方,但怎么看都不会是自己能写出来的字。

贾仁激动得大叫起来:“惠香,惠香,赶紧把贾宝玉以前的字拿出来,赶紧,赶紧。”

惠香见贾仁疯魔的样子,又着实吓了一跳,连贾仁叫她拿贾宝玉的字出来,而不是叫她拿他自己的字出来也没注意,怯怯的问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贾仁这时方才冷静了一点,才现自己又口误了,赶紧更正过来:“去把我以前写的字拿出来。”

惠香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只得答应了一声,去找贾宝玉以前的墨宝了。

片刻后,惠香便捧着一大堆写满字迹的宣纸过来,满脸疑惑,终究还是抵不住好奇,道:“我也不知道二爷要找什么时候写的字,胡乱拿了些过来,不知道二爷为何又突然要找自己以前写的字啊?”

“只是想从以前写的东西里找些灵感,随便什么时候写的字都行的。”贾仁随口敷衍着,赶紧去将惠香手中的宣纸抢过来,对着那些字迹和刚刚自己写的几个字进行对比。

对比下来,一目了然,贾仁自己刚刚写的那几个字果然都是贾宝玉的字迹。

贾仁心中乐了,趴在桌子上大笑了起来。

“二爷,二爷,你为何又突然笑啊?”小丫头惠香见一早上贾仁都疯疯癫癫的,一颗心早就吓得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贾仁一时高兴的忘了形,却连身边还有人都忘了。此时看见惠香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脸上好不尴尬,连忙掩饰道:“看了自己以前写的这些字,突然有了灵感了,这回肯定能做出好文章来,让老爷高兴,所以一时忘了形。”

惠香只是外屋伺候的小丫头,单独接触贾宝玉的时间本来就少,对贾宝玉的了解也不是十分深,贾仁这么解释,她也就当真了,听说二爷能做得好文章,让老爷高兴,自然也替二爷高兴,哪里还有其它心思?

但在文章方面小丫头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端茶送水,忙前忙后的尽心服侍罢了。

贾仁看着小丫头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的模样,心中感慨:“真是个好丫头啊!”

既然字迹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贾仁就准备答题了。

通过昨夜一宿的奋战,贾仁对红楼世界的历史已经有了粗略的了解,似乎对那几道历史题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可一旦要下笔时,却又不知道从何答起了。先不说答案内容如何了,只是这答案的格式,用哪种语气作答,贾仁就不知如何选择了,再加上自己的文言文运用也不是十分娴熟,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无从下手。

哎!任何事情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贾仁又深深体会了一回这句至理名言,想想还是先看看后面的题目再说吧。

后面还有三道经义,和一道八股文题目。贾仁先看那三道经义题:第一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第二道,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第三道,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什么?什么东西啊?”贾仁又傻眼了。

虽然这几句话贾仁还是听过的,尤其是第一句,更是耳熟能详,对它们的意思也懂个大概,但就光凭这几句话,让自己怎么答?答什么啊?贾仁只觉得两股之间,蛋蛋开始有些疼了。

先不管它,再看后面那道八股文题目: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又是只有一句话,贾仁是更不知怎么下手了,据说八股文讲究破题、承题什么的结构,自己自然也是不懂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左思右想又不知道怎么办了,贾仁忽又想起方才生的神奇事情,心中思道:“既然自己求老天帮自己改变字迹的愿望都能达成,那么为什么不再求老天帮我把这些科举试题也完成了呢?嘿嘿,如果真的能够心想事成,那就达了!”

贾仁想到此,心中隐隐有丝期待,便也学起了电视上那些信男信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中喃喃自语起来,自然是念道:“老天爷啊,让我知道怎么答这些题吧。”

念完之后,贾仁怀着激动的心情又提起笔来准备答题。可这回,似乎奇迹并没有生,贾仁望着册子上的那些科举试题,还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完全不知道怎么答啊!

贾仁这下可着急了,又在心中念了几十遍求老天爷帮忙什么的话,可依然毫无作用,终于在第一百零八遍的祷告失败后,贾仁便彻底的死心了。

“看来老天爷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帮自己的啊!”贾仁很无奈,只得按照原计划来完成这些题目了。

想想还是应该先了解一下八股文,便想找些范文来看看,可贾宝玉房中书籍众多,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只得问小丫鬟惠香道:“你可知道哪本书上有八股文?帮我找来吧,我忘记自己放哪里了。”

小丫头惠香见贾仁一会儿满面春光,一会儿愁眉苦脸的,心中奇怪,只道贾仁肯定是在为做题而苦恼呢,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正在一旁干担心,一时没听见贾仁吩咐什么,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贾仁又重复了一遍道:“帮我找出有八股文的书来。”

这可就难为她了,惠香只是个在外屋服侍的小丫头,哪里有机会伺候贾宝玉读书?况且她也不识字,如何知道什么八股文?当下只得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贾仁无奈,只得自己站起来,来到书架旁,慢慢找寻。

找了许久,终于在书架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把它翻了出来,上面竟然还有些灰尘,贾仁心中不免叹道:“这个贾宝玉果然对科举一途毫无兴趣啊,凡是有关科举的书,上面都已经铺了一层灰了。”

第十五章 间谍母子

贾仁叹息着,拿着书正准备坐到书桌旁认真的研读一下古时的八股文内容,可从书架那面转过头来,就现小丫头惠香站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正使劲的拽着自己的裙摆,那样子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贾仁心下奇怪,走过去将她的头慢慢托了起来,一看之下,竟见小丫头满面泪容,那伤心的模样,可把贾仁给心疼坏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绝不放过他。”

贾仁大老粗一个,哪里知道这些女孩儿的心思?小丫头惠香好不容易有了近身伺候公子的机会,自然想好好表现一番了,可刚刚公子吩咐的事情,自己竟然办不了,见公子竟然自己去了,想来在公子心里肯定会觉得自己没用,心下又惭又急,便不觉伤心得哭了起来。

贾仁见了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不停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丫头只是摇头,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才缓缓说道:“没什么,就是沙子进了眼睛。”

呵呵,贾仁乐了,这小丫头可真可爱啊,找借口也找得这么可爱,什么沙子这么厉害,竟然能让小丫头泪流满面的?

“那让我来帮你吹吹吧。”

贾仁二话不说,便将小丫头的脸扳了过来,对着她那双晶莹可爱的大眼睛,撅起嘴来,轻轻吹了几口气。

公子的嘴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距离近得似乎已经碰到了自己的眼睑,公子吹来的热气喷在眼睛上,脸上,暖暖的,温温的,小丫头只觉得全身酥麻,舒服得直想哼出声来。

“好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贾仁自然知道小丫头眼睛里根本没什么沙子,只是假装吹吹,避免小丫头尴尬。

可哪想,这一吹,反而让小丫头更加尴尬了,整张脸儿泪痕才干,就又爬满了红晕,呼吸竟也渐渐急促起来。

“好奇怪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坏了,坏了,自己变坏了。”小丫头内心五味繁杂,小鹿儿扑通扑通的乱跳。

“你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贾仁想不明白小丫头为何哭,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小丫头咬咬嘴唇,轻声道:“没……没有谁欺负我。”

“真的?”

“真的。”

小丫头嘴中虽然说没人欺负她,可心中却嗔道:“你还问,就是你欺负我了,就是你。”

想想小丫头还是不解气,忍不住白了贾仁一眼。

贾仁那个莫名其妙啊,心想我是招你惹你了啊?不过知道小丫头已经没事了,也就不去深究了,拿着刚找出来的书,便坐到书桌旁,开始认真的研究起八股文来。

八股文是明朝科举考试中所规定的一种特殊文体,有固定格式,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大华朝沿用了这种文体,并使之在科举考试中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它就好比现代语文考试中的作文,是士子能否中试的关键所在。所以虽然八股文内容空洞,形式死板,但还是不得不让天下士子重之又重。

贾仁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八股文的形式和作法,又找来几篇范文研究了几遍,虽然说要照葫芦画瓢的写出一篇来也不是难事,可要入得贾政之眼就难上加难了。

怎么着?老子才出去几天,你不但学业没有进步,反而下降得连个童生也不如了?

贾仁想想就打寒战,这不被自己那个便宜老子打死才怪呢!

可是怎么办呢?靠自己又写不好,求老天爷又不帮忙,自己要怎么才能弄出一篇让贾政这个便宜老爹中意的八股文来呢?

“咦,对了。”

贾仁这时想起林黛玉和薛宝钗来,这二人可都是曹翁笔下出了名的才女啊,不知道她们会不会作八股文呢?

于是贾仁便向惠香道:“惠香,你同我去一趟林妹妹院里吧。”

惠香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之中,耳根子犹自通红。见贾仁这个时候说要去林妹妹院里,便喃喃道:“二爷文章还没作完呢,这时候去林姑娘那做什么?”

“你和我去就是了,前面带路吧。”

贾仁本来是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自己才穿越来一天,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没奈何,即使被惠香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也不得不把她带上。

公子爷话了,小丫头自然不敢忤逆,只得在前面带路,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刚出得门来,就见围着院子的竹篱外面,赵姨娘在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时不时向屋里张望。

贾仁一看,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是替她那猥琐儿子贾环当间谍来了啊。当下贾仁也不点破,只当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懵懵懂懂的贾宝玉,傻傻的和赵姨娘打招呼:“姨娘,这么巧,打这儿过啊?”

哇,不得了,被现了。赵姨娘被贾仁吓了一跳,慌忙整了整衣衫,强自镇定道:“啊……啊!是啊,是啊,我正要去周姨娘屋里坐坐,恰巧经过这里。”

贾仁见她一副慌张的样子,心里想:还不够专业啊,这不是丢了伟大间谍oo7的脸吗?

当然表面上还是一副笑容,只是向她点点头,便和丫鬟惠香继续往林妹妹住处走去。

惠香虽然年纪小,但也看出了赵姨娘的反常之处,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这个道理公子都不懂呢?可惠香人微言轻,况且也想不明白赵姨娘为何反常,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在暗地里替公子着急。

赵姨娘看贾仁表情,自以为贾仁没有生疑,便暗暗欢喜,赶紧带着自己最新打探来的消息回去和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好好分享分享,看看最后能不能想出好办法来,整治整治这个害自己儿子不能得宠的祸害。

贾环自昨日得了贾政下来的科举试题,自也是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本来一向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但想到自己若是作不得让父亲满意的文章来的严重后果,就忍不住浑身打寒战,不得已今日也是破天荒的起得格外早。

可科举试题实在太难了,贾环虽然一早便起来做题,却是一题也不曾做出来,心中正是又担心又害怕,就像一个没有写完作业的孩子,害怕被老师罚站的摸样,不免抓耳挠腮,十分苦恼。

想想父亲平时的严厉,对他们兄弟俩那不是打就是骂,贾环就吓得浑身抖。贾宝玉还好,有老太太和太太护着,不会吃狠亏,可自己只有个在贾府完全没有地位的姨娘护着,哪回不是只有自己被狠狠的揍?若是他和贾宝玉都惹老爷生气了还好,贾政不想把这种不公表现得太明显,也就不会太为难贾环。

这回考校的居然是科举题目,科举题目太难,恐怕自己肯定会惹老爷生气的,如果想不挨狠打,贾环也就只有寄希望于贾宝玉也作不得让贾政满意的文章了。

虽说贾环对贾宝玉的实力也是有所了解的,恐怕这次的题目贾宝玉也是答不好,可想想昨天贾宝玉那似乎胸有成竹的摸样,贾环就是一阵心虚,难道他这段时间真的用功得很,文章水平真的进步了很多?

贾政不在的这些天,贾环可是没看一眼书的,当然不可能进步,如果贾宝玉进步了,就算文章作得也不怎么样,那自己也是要倒大霉的啊!

贾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似乎贾政高高举起的棍棒就在眼前,吓得瑟瑟抖。

贾环正担心时,却见赵姨娘手舞足蹈,十分欢快的回来了,便没好气的道:“我就要被老爷打死了,你这么欢快做什么?巴不得我死啊?”

赵姨娘听了这话,唬了一跳,连忙问是何故?

贾环便将自己的考虑都一一跟她说了,赵姨娘听了才稍微心安,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我方才在那小子院子里来,他好像并没有完成老爷布置的题呢,不过他好像也不担心,还跑去林姑娘屋里玩儿去了。”

“哦?”

这个消息对于贾环来说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转啊!

得知贾宝玉没有完成考题,自是心中大安,不过在听到他居然还跑去林姑娘那里玩之后,他那颗坏脑筋就十分灵活的转动了起来。

“这么说他肯定也是被这考题难住了,既然如此,他应该待在屋子里继续做题才对啊。”

“是啊,是啊,我也正觉得奇怪。”人家是夫唱妇随,赵姨娘却有点子唱母随的感觉。

贾环低头想了想,颇有些智者的摸样,然后恍然大悟道:“是了,他自己做不出题,肯定是去请教林姑娘了。哈哈,老爷明白的交代,让我们不得互相抄袭,不得讨教他人,只能独自作答。他可真是蠢啊,我就算不完成这些考题,恐怕也没有他这样做严重啊。”

贾仁认为贾宝玉何其蠢也,一时兴奋得两眼放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颇有些掐指一算便知天下大事的智者风范,笑道:“既然如此,你再去林姑娘那打探打探,一定要抓到他的把柄。”

赵姨娘此时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再世的诸葛,重生的子房,聪明得没边了,心想: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啊,跟我一样,哦,不,比我还聪明哩!

赵姨娘只觉得自己下半辈子有了依靠了,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昂向林黛玉住处去了。

第十六章 此女只应天上有

贾仁由惠香领着来到林黛玉院子,林黛玉的两个丫头紫鹃和雪雁正在院子里玩耍,雪雁见贾仁进来,便飞也似地跑进房去向姑娘通报。

紫鹃缓缓走过来,笑道:“方才我还和姑娘念叨呢,二爷可好几天没来了,这可不就来了吗?”再一看二爷身边跟着的竟不是袭人,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惠香,心中有些疑惑,俏脸上的柳月眉微微抖了一下,欲言又止。

贾仁倒没注意到,惠香却十分机警,好似知道了紫鹃的疑惑,忙解释道:“昨日袭人姐姐她们伺候二爷看书,一宿未睡哩,实在困得不行,这才休息会子去了,叫我在二爷身前伺候。”

贾仁看了看惠香,再看了看紫鹃,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心想:“惠香这丫头不错嘛,很精灵,也很会察言观色,看来日后少不了要用她的地方。”

紫鹃听了惠香的解释,脸上带着愁色,问道:“这又是怎么的了,无缘无故的做什么通宵达旦的看书?”

贾仁叹道:“还有什么,老爷从礼部弄了些科举试题来考校我呢,限我今日就要答完,所以没办法,只能通宵达旦了。”

贾政隔三差五的就要对贾宝玉的学问考校一番,贾府上下都是知道的,紫鹃自然也清楚,当下担忧道:“老爷才回来,怎么就考校你了?既然如此,你便在屋里好好把题答完就是了,怎么还跑来?”

贾仁道:“这题目太难了,我答不好,想来问问林妹妹会不会做。”

贾仁这厮,刚穿越来一天,人还没认熟,就厚颜无耻的一口一个林妹妹的叫起来了。

听贾仁这话,紫鹃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想要作弊啊,慌忙劝道:“这怎么使得,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狠狠的打你?”

贾仁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凑近了紫鹃,嘻嘻笑道:“这事只有你我和你们姑娘知道,老爷又怎么能知道?”

听了这话,紫鹃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一股暖意,竟不觉有些脸红,心道:“公子和姑娘自是一心的,他把这话对姑娘来说本也没什么,可怎么把我也算上了,难道在他心里,我也同姑娘一样让他放心吗?难道他觉得我同姑娘一样,也和他是一心的吗?”

紫鹃自林黛玉来到贾府就开始伺候她,每日里看着贾宝玉和林黛玉谈情说爱,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心思,将来姑娘和公子成了亲,自己少不了要成为通房丫头,贾宝玉风流倜傥,小丫头私下里也是属意的,可是公子对自己又是何种心思,自己跟了过去是否会得到公子宠爱,小丫头心里就没底了。这时听贾仁这么说,心里似乎一块石头落了地,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些个小丫头的小小心思贾仁自然是无从得知,但见紫鹃此时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同于方才,一颗骚心不免荡漾起来:“难道哥的魅力非凡,一笑就把她迷住了,这就芳心暗许了?”

骚心荡漾,双手就会犯贱,贾仁忍不住就要去抓紫鹃的小手。不说旁边还有其他人,就是两人单独一起时,紫鹃也断然不会让他得手的,当下只是略微偏了偏,将手躲开,移至那只小巧精致的耳朵旁,抚了抚乌黑柔顺的鬓,笑道:“快进去吧,小心作不出好文章来,老爷打烂你的屁股。”

贾仁一把抓了个空,心里那个郁闷,但也没奈何,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来,瞪了紫鹃一眼,就往屋里走去。

这些小动作,当然都逃不过惠香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惠香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堵得难受,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贾仁后面。

贾仁进了林黛玉房门,谁知林黛玉见了他,竟二话不说,就把他推了出来,将门关上。

贾仁这个无奈啊,看来林妹妹还在生自己的气呢,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静静的站在门外。

屋里隐约听见雪雁的声音道:“姑娘怎么把二爷赶出去了?”

林黛玉也不答言,等了半晌,黛玉只当他回去了,却开了门,只见贾仁还站在那里。黛玉见贾仁傻傻的杵在那,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不再关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转身往屋里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贾仁趁机跟了进来,搬了一张椅子在林黛玉对面坐下。

林黛玉又白了他一眼,侧过头来,看也不看他。

雪雁此时却笑语嘻嘻的,拉着跟贾仁一起来的惠香出去了,留下贾仁和黛玉二人在屋子里说话。

林黛玉侧身坐在椅子上,犹如一片娇艳的枫叶漂泊在湖面,柔波荡漾,又如一颗青青嫩草随风摇曳,那柔软的细腰盈盈一握,靠着椅背,似乎如果不是依靠那椅背的支撑就会随风而倒。

二人对坐半晌,黛玉不见贾仁出声,便转过头来悄悄瞧了他一眼。

只见贾仁分明是已经呆了!

黛玉转过脸来,那花颜月貌便映在了贾仁那清明的眸子里,再也不能散去。这是自己如果不穿越便一辈子也许都见不到的人间绝色啊!

林妹妹富有魅力的西施式的清瘦之美,更具有绝世的姿容;富有西施“捧心而蹙”、袅娜风流的外形之美,让贾仁已经完全不知所处了。贾仁似乎全身的知觉都已消失,留下的只是仅能看到黛玉绝美姿容的视觉,只能闻到黛玉身上才有的幽香的嗅觉。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贾仁又一次体会到了“可怜”这个词!

内心深处咯噔一声,没来由的一疼,几乎本能的就想冲上去将她护在怀里,就这样护那一生一世,一万年!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这样的诗句似乎都已经不能表达贾仁此时的心情了,是的,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见得到?

黛玉见贾仁只是痴痴的望着自己,不言一声,便两眼直瞪瞪的瞅了他半天,气的“哎”的一声,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咬着牙,用那纤纤玉指狠命的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哼”了一声,咬着牙嗔道:“你这……”刚说了两个字,却又叹了口气,拿起手帕擦着眼睛,突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第十七章 纯情男伤不起啊

这嘤嘤的哭声似乎也是天上独有,地上无双的,如天籁般动听,也更动人心魄。

贾仁虽是冒牌贾宝玉,却拥有贾宝玉那颗一样多情的心,一时被这哭声惊醒,更是心疼得了不得,举起双手想去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可想起自己舔了她的眼泪就让她气得这个样子,如果再去搂她,可能更加适得其反了,一时反而没了主意,只急的将那举起的双手乱晃,不知何处。

熟话说,人倒霉来,喝凉水都塞牙缝。贾仁此时正是这样,正急的双手乱晃的时候,手指甲竟然一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眼睛,眼泪便流了出来,火辣辣的疼,贾仁急忙用衫袖去擦。

黛玉虽然哭着,却一眼看见了他穿着簇新藕合纱衫,竟去拭泪,便一面自己拭着泪,一面回身,将枕上搭的一方绡帕拿起来,犹豫了一下,终究以为贾仁是因内疚而哭,一时心软,便将帕子向贾仁怀里一摔,一语不,仍掩面而泣。

贾仁忙接住,拿起来擦了眼泪,还以为林妹妹已经原谅自己了,便厚着脸皮挨近前些,伸手挽了黛玉一只手,嬉皮笑脸道:“林妹妹,林妹妹,你现在不生我气了吧?”(路人甲狂吐道:“这呀也太不要脸了吧,才认识人家一天,就能叫得这么肉麻?”路人乙吐完后道:“我起码也要接触一个月后,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以后,才能叫得出口啊!”)

林黛玉果然将他的手甩开,脸带怒容,嗔道:“谁同你拉拉扯扯的!一天大似一天,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连个理也不知道。”

纯情男伤不起啊,贾仁很受伤,登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涨得通红,低了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黛玉是那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本待不再理他,但见贾仁这个样子,心中一软,又“哎”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贾仁见林妹妹似乎又不生自己的气了,那张本还满是委屈的脸,立马阳光灿烂了,又开始涎皮赖脸的笑道:“我知道林妹妹学贯古今,才高八斗,特意来请教你来了。”

黛玉被他气乐了,白了他一眼,笑道:“我有哪门子才了,还要让你这个动不动就这个典故那个典故的才子来问的?”

贾宝玉很喜欢杜撰典故,林黛玉的小名“颦颦”就是贾宝玉靠杜撰出来的典故取的。这是黛玉在借机讽刺贾宝玉呢,可惜贾宝玉已经魂归地府,再不能听到了,而作为冒牌贾宝玉的贾仁只能代之受过了。

不过贾仁也不亏,黛玉方才还在哭,这时眼泪还没干,就被贾仁气乐了,泪眼微笑的美人,贾仁还是第一次见,犹如一道百年难得一遇的美景,当真美不胜收!

贾仁欣赏美景的同时也不忘正事,便将贾政考校往年的科举试题,而自己却不会做的情况说了出来,希望林妹妹这样举世无双,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才女能够施出援手,拉兄弟一把吧!

林黛玉被贾仁这种近乎胡言乱语的奉承话弄得苦笑不得,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好大的胆子,别说我不知道怎么做八股文了,就算知道,告诉了你,如果被舅舅得知,岂不要打烂了你的屁股?”

“不怕,不怕,此事除了你我,就我们两个院子的丫头知道,我们都是一心的,老爷怎么会知道?”

“呸,你个胡言乱语的……”

黛玉听贾仁说和自己是一心的,一时间又惊又喜,又羞又恼。喜的是这话可见得他待自己比别人亲近;惊的是他居然说了出来,要是叫别人听了去,可得怎么想?羞的是这近乎**的话竟被这不要脸的就这么说了出来;恼的是他不庄重,老是胡言乱语的。

一时间,黛玉内心五味繁杂,左右矛盾,本待要骂他几句,可又不知道骂什么,突然眼睛泛红,又哭了起来。

贾仁这个郁闷啊,心想这个林妹妹还真是爱哭啊,这才多一会儿,就哭了好几回了。

不过通过这些时间的相处,贾仁对林黛玉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只是小意儿体贴,笑脸儿相对,又把林妹妹,好妹妹什么的叫上个几十声,我们可爱的林妹妹就又好转了过来。

黛玉被贾仁好不容易哄了过来,擦了擦眼泪,幽幽叹道:“在你眼里,难道只有同我是一心的?”

这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贾仁,贾仁不明所以,讷讷的点头道:“当然了,我不同林妹妹一心,还能和谁一心?”

本以为这样回答,林妹妹应该满意了吧,可哪知我们的林妹妹对这个回答却是嗤之以鼻,冷笑道:“只怕这话言不由衷吧,你这会子在妹妹面前只说和妹妹是一心的,到了姐姐面前,恐怕又只说和姐姐一心的了吧?”

好歹贾仁有些文学常识的,知道黛玉这是在吃醋了。黛玉一直对贾宝玉对薛宝钗太过亲热而耿耿于怀,时不时对此冷嘲热讽的,以前的贾宝玉终究爱黛玉胜过爱宝钗,所以到最后才冷落了薛宝钗。可贾仁不同,他立志要让这些个女孩都得到幸福,怎能厚此薄彼?

但在无数婆媳争斗的肥皂剧的熏陶下,让贾仁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千万不能说另一个女人的好话,你只能顺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贬低另外一个女人才行。

当下贾仁有样学样,装着一脸正经道:“妹妹你这话就错了,在我眼里林妹妹是和我一心的,这个谁都比不了,什么宝姐姐,云妹妹的,她们哪里及得上你一分呢?”

黛玉见他竟然说薛宝钗和史湘云连自己的一分都不如,心里欢喜,却装着一脸不在意,假意儿骂道:“你这惫赖货,没的莫要胡说。”

贾仁知道又把黛玉哄好了,本想锦上添花,再趁热打铁夸她几句,忽听外面紫鹃的声音喊道:“赵姨娘,你怎么到姑娘这儿来了?”

贾仁知道,这是赵姨娘又给他那个宝贝儿子当间谍来了。

只听屋外传来那姨娘假惺惺的声音道:“是啊,前些日子听说姑娘身子又不大好了,可把我急坏了,只是前些日子忙,没来看望,心下一直担心,这几日闲了,才抽空儿来看看,姑娘可在里面吗?”

贾仁乐了,方才她还说去周姨娘那坐坐呢,这会子却又来林姑娘这了?还说什么忙,这会子才有闲,这么蹩脚的理由都敢瞎编,真当老子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屁孩贾宝玉啊?

第十八章 女特务的表演

黛玉一向心眼儿多,见这光景,便明白了过来。又瞅了瞅贾仁,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道:“这是醉翁登门呢,我可没有酒招待啊。”

贾仁听黛玉这么说,知道她已经都明白了,心下暗叹,林妹妹可真是聪慧啊!当下也不点破,只装着似懂非懂的点头笑了笑。

不久,赵姨娘便走了进来。见贾仁和黛玉对坐着说话,假装吃惊道:“宝哥儿也来看林姑娘了,这可赶巧了。”

说着走近了些,拉着林黛玉的手,一脸关切的摸样问道:“听说前些日子林姑娘身子不大好了,我特意来看看,这会子可好些了?”

黛玉一向体弱多病,是以赵姨娘找这个借口来探望,不是因为她太聪明,而正是因为她实在太愚钝,根本就找不出其它理由,只得找这样一个尽人皆知的蹩脚理由了。她也不想想,以前林姑娘病的时候,她何曾来看望过,怎么现在你突然变得和林姑娘好了?这会子却突然来看望了?

林黛玉心里明镜似地,只是不好点破,又似笑非笑的望了贾仁一眼,慢慢站起身来,向赵姨娘道:“好多了,多谢姨娘挂念。”

赵姨娘醉翁之意太过明显,装了不久,嘴上虽然还说着关心林黛玉的话,眼睛却已经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贾仁和黛玉都看着,觉得好笑,两人对视一眼,也不言语,且看赵姨娘耍什么花招。

赵姨娘嘴巴对着黛玉说话,眼睛却四处乱瞟,这模样倒像极了那抗战肥皂剧中的特务,贾仁一直以为世界上哪会有那么蠢的特务,只不过是某党拍出来自己哄自己的罢了,可他今儿个倒是涨见识了,原来还真有这么蠢的特务啊!

贾仁看得想笑,只是死命的憋着,憋得满脸通红,好不难受。

黛玉一边敷衍着赵姨娘,拿手帕挡着半边俏脸,如水星眸似笑非笑的在叶昭身上转了两转。贾仁很无奈啊,林妹妹这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呢,自己可不能跌了分子,赶忙肃容端坐,装着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赵姨娘一边同黛玉说着话,一边眼睛四处乱瞟,没多久,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现了什么,紧紧盯着黛玉桌上的几张宣纸愣,眼珠儿转了几转,颇有些聪明狡猾的样子。

赵姨娘又哈哈两声关心了黛玉几句,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早就听说姑娘是个才女,那才学是大多数的男子都比不了的,今日见了姑娘房里这些书,和桌上姑娘平时写的那些字,才知道所言不假啊。要我看啊,姑娘要是个男儿身,指不定能考进士中举人呢。”

赵姨娘不知道中了举人以后才能中进士,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贾仁黛玉二人使劲儿憋着笑,也不答言,只看赵姨娘如何表演。

赵姨娘见二人不答腔,便走到黛玉书桌旁,拿起方才她一直关注的那几张宣纸来,看了几遍,啧啧称奇道:“看看这字,多漂亮啊,比我们家环儿写的可好看多了。”

黛玉在屋里没事,时常看看书,写写诗词,打这闺阁的日子。方才黛玉突灵感,便写了几诗词,放在桌子上,正好贾仁过来,她也就没来得及收起。不想被赵姨娘看见,还以为这是黛玉替贾仁作的文章,想到儿子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就是要抓住黛玉替贾仁作文章的把柄吗,这几张纸可不就正是那再好不过的把柄了?于是赵姨娘心中便开始筹划着怎么把这几张字弄到手。

赵姨娘先是假意欣赏了一回黛玉的墨宝,而后又转过头来对着贾仁黛玉二人道:“可惜我那环儿读书不肯用功,若是也像林姑娘这样是个女孩儿也罢了,可苦是个男孩儿,这终究是要读书才是正道的。他不肯读书,只说没人肯教他,老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只是不怎么好读书。姑娘才学过人,如果有心,倒可帮衬帮衬我,和他一处儿读读书,写写字,或许让他学得姑娘的一半才学,那也是好的。”

黛玉听了她这昏话,心中恼了,俏媚皱起,双颊含怒,冷笑道:“我只是个女儿家,平时只是学些针织女红,些许识得几个字罢了,哪里来的才学?再说环哥儿在学里读书,自有先生教导授业,岂有和表亲的姐妹一处读书的?姨娘这话我倒是要和老太太说说,看看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哪个有这个理的?”

赵姨娘心想:“你倒是和宝玉一块读书写字怎么不说?”

可她一向怕极了老太太的,听黛玉要去老太太那告自己的状,害怕的不行,哪里还敢说其它的,只是连忙告罪,又拿那几张黛玉写满字的宣纸来扯开话题,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姑娘这字可真是漂亮,我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想来定是好文章了,环儿这会子正在屋里为老爷布置的文章犯愁呢,不如让我把这文章拿回去,让环儿参考参考也好。”

咦?原来她不认识字啊。

这个时代,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就连王熙凤这样的贾府总管家也识字不多,何况这个只是丫鬟出身的赵姨娘了。

贾仁得知赵姨娘不识字,又看她那么紧张那几张纸,知道她肯定是认为这就是林妹妹替自己作的文章了,忽的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贾仁道:“这怎么行,这是林妹妹写给我的,可不能给姨娘。”

女孩儿家闺阁之作岂能轻易给他人的,黛玉正为赵姨娘不知轻重的胡搅蛮缠而恼火,现在贾仁居然也来添乱,虽不知他搞什么鬼,心中却更加恼火,声音都有些怒意道:“这是女孩儿家闺阁中所作笔墨,岂有外传之理,姨娘想是累了,开始说糊涂话了,我劝您没事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赵姨娘见贾黛二人的表现,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软磨硬泡的央求黛玉将这纸给她。

“姑娘这就错了,我们都是一家子人,哪里算是外传了?再说宝玉是姑娘的表哥哥,环儿哪里又不是姑娘的表兄弟了?做妹妹的没有这么偏心的理,既然给了宝哥儿,倒是也给环儿几张才是。姑娘可怜天下做娘的心,帮衬帮衬我,便把这纸给了我吧。”

黛玉被赵姨娘的胡搅蛮缠弄的十分恼火,当下也不客气了,冷声道:“姨娘说笑了,姑娘家的笔墨岂能轻易给人,二哥哥这是在说玩话呢,我何曾答应给他的?自然也没有给环兄弟的理。我乏了,二哥哥和姨娘请回吧,明儿空了再来坐坐。”

黛玉这就起身送客,边叫紫鹃道:“姨娘和二哥哥要回了,紫鹃替我送送。”

紫鹃应声而来,打着送客的手势,道:“二爷,姨娘,请回吧。”

林妹妹这是各打五十大板,谁的面子也不给啊!

不过这也正好是贾仁所希望的,当下也不恼,嘴角居然还带着笑意,唤了一声“惠香”,便同她一起离开了。

赵姨娘没达成儿子交代的任务,心中自然不快,但总不好去把那些纸抢来吧?没奈何,离开时只得将黛玉放那几张纸的地方再仔细看了几遍,记在心里,便也一脸不快的去了。

第十九章 算计

贾仁从黛玉那儿回来,虽然还是不能解决科举试题的问题,但却也有意外的收获。本来早就想教训一下贾环那母子俩,只是一时没有办法,想不到赵姨娘自己反而帮了贾仁一把,送了一个教训她们的机会。

“惠香,你去林姑娘那帮我拿几张纸来,随便什么纸,只要有字就行。”

贾仁坐在书桌旁,嘴角带着些冷冷的笑意。小丫头惠香瞧见,在这暮春暖和的时节,周身居然感觉到了一些凉意。

“二爷,该吃午饭了,老太太叫人来唤了。不过二爷这会子还要做文章,是不是将来人打回去,午饭就在书房吃?”

天已经正午,袭人、晴雯等美婢睡了两个时辰,这时又都精神饱满的来跟前伺候了。

既然袭人等大丫鬟都来了,自然就没小丫鬟惠香什么事了,秋纹接过惠香手中本来要递给贾仁的茶杯,便将她打了出去。小丫头被打走时,还用那可怜兮兮幽怨的眼神看了贾仁几眼。不过幽怨归幽怨,小丫头还是没有忘记贾仁的吩咐,自去黛玉房里要有字的纸去了。

而我们的猪脚此时正沉浸在香艳之中不能自拔,自然不能注意到小丫头的眼神。

晴雯水蛇般细嫩的小腰在眼前一摆,青葱般可爱的玉指捏着一条白色锦巾,凑近前来,香气怡人,令人迷醉。

“二爷,怎么这天也不热,你就满头大汗的,我来替你擦擦。”

袭人细挑的身子,容长的脸儿,美艳的姿容,温柔的身段,扭着那圆滑浑润的翘臀,充满诱惑。

“想是渴了,快喝些水吧。”

麝月、秋纹浑如一对璧人,清润的面容,娇美的身段,妩媚动人,也在左右伺候,尽心尽力,忙前忙后。

贾仁突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心想自己以前当真都是白活了,人生还有现在这样美好的事情了吗?

不过现在高兴还来得太早,远的不说,就光贾政那关还没过呢,自己文章是做不出来了,看来只能靠自己的谋划来度过这次危机。

贾仁强忍那颗将要作怪的骚心,装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还是去老太太房里吃吧,你们也帮我把笔墨纸砚带上,我去老太太房里做题就是了。”

贾仁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贾环那对母子想要对付自己了,这时还不把自己的靠山贾母搬出来,那就真是屁股痒了,想挨揍了。

袭人等都不知道二爷又搞什么古怪,但小祖宗都话了,她们也只得照办。秋纹去外面回了老太太派来的人,说“就去”,然后四大美婢便开始忙前忙后,为贾仁收拾好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拿了贾政给的科举试题册子,簇拥着贾仁浩浩荡荡来到贾母的房里。

贾仁曾今幻想过自己成为大人物,被一群人簇拥着,威风八面的样子,但这样被一群美女簇拥着,骚心荡漾的样子还真未想过,不过想不到感觉更好啊,贾仁都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来到贾母房里,贾仁立足还未稳,却已经被贾母搂进了怀里,心肝儿肉的叫了起来。亲热了一回,贾母才说道:“好宝贝,昨日听说你老子把你叫去了,有没有为难你啊,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贾仁那个汗啊,看来贾宝玉之所以能在红楼世界里逍遥那么多年,果然都是被这位老太太给惯的啊,不过自己又不是以前那个贾宝玉了,当下连忙道:“没呢,没呢,就是给了我份试题册子,让我今日作完。”

“哦?那么你作完了吗?”贾母疼爱的看着贾仁道。

“还没呢,等下用完了饭,我就在老太太屋子里做。”贾仁被贾母的疼爱所感,虽然贾母只是他的便宜祖母,这时候却把她当成了亲的了,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了乖孙子的角色中,语气甜腻的说道。

贾母见自己这个宝贝居然肯这么用功了,心下自然欢喜,连连赞道:“好,好,好!你就在这里做,好好做,若是你老子还敢打你,我绝不饶了他。”

贾仁奸计得逞,心里正贼兮兮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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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赵姨娘回了自己屋里,也同贾环算计起来,“我方才在林姑娘房里现林姑娘给那小子作的文章了。”

“哦?当真?”贾环听说抓住贾宝玉把柄了,两眼放光,心中激动不已,“那你想办法弄到手了没有?”

“没有,想是他们串通好的,合伙儿蒙我,说什么也不肯给我。”赵姨娘确信那几张纸上写的肯定是林姑娘为贾宝玉作的文章,林姑娘平时和贾宝玉最为要好,想是知道这种事要被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于是合起伙来蒙自己呢。

“这可难办了,要是林姑娘在你走后把那纸毁了,我们哪有证据告他?”贾环担忧道。

“这倒不用担心,我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让他们现我知道那纸上写的是什么,而且宝玉也没有拿到那张纸,我想过后他肯定还会回去取的,所以叫了一个小丫头在那儿盯着呢,你放心好了。”赵姨娘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内心为自己的聪明暗喜不已。

不过贾宝玉一向有老太太护着,赵姨娘想到这点,不免又担忧道:“恐怕就算如此,有老太太护着,老爷也打不得宝玉。”

贾环摇摇头,笑道:“这倒不用担心,老爷一向厌恶弄虚作假、欺上瞒下之徒,这次就算他有老太太护着,恐怕也没有用。再说,老太太什么道理不懂?宝玉犯了这样的大错,岂会不明是非的护着?只要我们拿到林姑娘帮他作文章的证据,不怕大家都护着他。”

这时,赵姨娘派出去的小丫头回来禀道:“我在林姑娘那守了一会儿,不久二爷房里的惠香就来了,从林姑娘屋里拿了几张纸出来。我一路跟着,见她把纸放在了二爷书房书桌上。”

贾环母子两听了,都觉得是了,这就没错了,这些纸肯定是林姑娘为贾宝玉作的文章了。

二人吩咐小丫头再去盯着,有什么消息再回来通报。

打了小丫头,二人又在房里如地下党一样,神神秘秘的算计来算计去,现自己似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这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贾环笑着站了起来,颇有些指点江山,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如转世的诸葛,重生的子房一般。赵姨娘看了,心中十分宽慰,认为世上再没有比自己儿子更厉害的人了。

第二十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

贾家自贾演贾源得从龙之功,封为宁国公、荣国公之后,已传三代,一直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对族下子弟的学问考校自然是少不了的。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华灯初上,贾府上下几百口人,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除了当值的下人,该休息的都已经去自己屋里休息了,或许只有在夜幕笼罩下,他们才有那么一丝自由感存在。

一切似乎都已经寂静下来。

一条闪着暗弱灯光的火龙,穿越在贾府的长廊之间,越过穿堂,来到前院,渐渐淹没在了贾政的书房之中。

这正是贾仁一行人。

贾仁用过晚饭,领着自己的四大美婢和贾母的大丫头鸳鸯,旁边是一群丫鬟婆子,打着灯笼,如一条小火龙一般,穿过大半个贾府,从后院来到前院的贾政书房。

此时,贾环早已到了,畏畏缩缩的站在贾政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贾仁进来,众丫鬟婆子都打着灯笼站在屋外,只带了自己的四大美婢和鸳鸯。

贾环微微转头撇了一眼贾仁,现他身边居然站着贾母的大丫头鸳鸯,眼中一撇狠毒的光芒一闪而逝:哼,这是老太太派来护着贾宝玉的啊,不过这次就算老太太亲来恐怕也护不了你了。

贾政也看见鸳鸯,知道这是老太太又要护着宝玉了,心中也不喜,但碍于老太太颜面,自然是不敢作。

贾政又看了看贾环和贾宝玉二人脸色,好嘛,一个个脸上阴晴不定的,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下又是一怒,暗暗下定决心,这次要是他们做不出让自己满意的文章来,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你们谁先?”贾政一脸肃容,倒不像是在问谁先把答题交上来,反像是在问谁先上来受死一样,把个贾环吓得瑟瑟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贾仁看着贾环的模样,心中笑,抢先答道:“老爷还是先看环兄弟的吧。”

贾政本来不想如了贾仁的意,但见鸳鸯就在旁边,勉得呆会儿她去老太太那儿告状,没奈何,只有暂且忍耐,反正等下他若是没答好题,就算老太太也护不得他。

“拿来吧。”贾政拉长了脸,如个黑脸包公一般,让贾环瑟瑟抖。

此时的贾环,方才在自己屋里算计贾宝玉时的意气风早已不见,浑身都打着寒战,畏畏缩缩的将自己的答题册子交给贾政。

贾政见他这样一副猥琐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从他手上将试题册子狠狠抽出,低头细看起来。

贾环虽然有了对付贾宝玉的计较,心中笃定这次自己会没事,而贾宝玉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但自己的胆子却是小得狠,见贾政看着他的文章,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吓得浑身颤抖。

果然,贾政看了一会儿就大怒起来,将贾环的试题册子往他脸上一摔,凶道:“你这厮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之徒,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听你娘说你整日间都在读书习字,你读的什么书,习的什么字?就弄出了这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糊涂我?来人了,拿大棍,拿绳捆上!”

六七个贾政的小厮环伺在屋外,听了贾政一声呼喝,连忙拿绳的拿绳,拿棍的拿棍,冲进来就将贾环捆了个结实。笑话吗?贾宝玉有老太太护着,这些小厮捆的时候还要悠着点,但这个庶出的贾环还用客气吗?

贾政唤人将贾环捆住,本待打他几棍子再说,不过这样就显得自己太过武断,也太过不公,想想还是再看看贾宝玉的文章再说,如果贾宝玉的文章也不堪入目,二人一起罚,这样老太太也就不好袒护了。

可谁知贾环早吓得骨软筋酥,哪里还考虑得到其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拿出杀手锏来,少不了一顿毒打,便急呼道:“我虽然文章作得不好,但好歹是我自己独自作的,不像二哥哥跑去让别人替他作。”

贾仁心中大喜,这厮果然中计。

贾仁的文章自然是自己作的,而且是在贾母房里,在贾母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先前一系列的布置,就是为了让贾环来“诬告”自己。此时贾环当真来“诬告”自己,叫贾仁如何能不喜?

如果是贾政同时或者先看贾仁的文章,贾环便会知道事实,当然就不会再来“诬告”自己,那么贾仁先前的布置就会前功尽弃,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和贾环一起受罚,或者老太太为了护着自己的心肝宝玉,两个人都一起免了罚,这自然不是贾仁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贾仁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贾政先看贾环的文章,贾环的文章自然是狗屁不通,贾政看了还不得怒?一向对他老子怕得厉害的贾环,见贾政怒如何能不怕?这一怕,自然就会落入自己的圈套。

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只要让贾政先看了贾环的文章必然会怒,贾政一怒,贾环一害怕,便也顾不得其他,就只会想着“诬告”自己来抵他的罪了,当然,在贾仁的谋划下,贾环却并不认为这是诬告。

贾政最痛恨弄虚作假,欺上瞒下之徒,贾环作不得好文章也只因身性懒惰,不肯用功而已,狠狠揍一顿也就是了;但如果真如贾环说的那样,贾仁这般弄虚作假,那就是品行问题了,对于贾政这种封建儒家道德的绝对拥护者来说,这就够得上杀头了。.

果然,贾环话还未说完,已把个贾政气得面如纸色,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盯着贾仁大喝:“你这厮……”或许是气得急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把那吃人似地双眼瞪着贾仁。

贾仁虽然是个脸皮奇厚,胆大包天的主儿,却也被吓了一跳,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他……他胡说,我何曾让人帮我作了?”

这般模样反倒坐实了贾环的话似地,让贾政又信了几分。

贾环见贾政似乎有些信了,心中暗喜,又乘机道:“这是我娘去林姑娘房里时亲眼看到的,林姑娘替他作的文章这时还在宝玉书房里放着,父亲若是不信,派人取来一看便知。”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贾环母子俩的预谋,若不然他如何得知林姑娘替贾仁作的文章就在贾宝玉书房里呢?但贾政此时已经气急,根本考虑不到其他,只是呼喝小斯去贾宝玉书房将文章取来。

众小斯被贾政的大喝吓了一跳,最外面两个小斯更是吓得腿脚一哆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整个贾政书房,一时之间静了下来,一屋子的人憋着口气,都不敢往外吐。本是暮春暖和的时节,屋子里却十个有七八个人头上冒着冷汗,从脚后跟凉到了头梢。

贾仁的四大美婢不知怎么的,祸水就突然引到了二爷身上,一个个吓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四张小脸儿一齐望着贾仁,眼中满是关切。

屋子里贾政气呼呼的坐在了主位上,眼神犀利的瞪着贾仁,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

贾环奸计得逞,心中的惧意骤减,竟然偷偷捂嘴笑了几次。

而贾仁呢,倒像没他什么事一样,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站在那,看起来那般悠闲。

看他这样一幅样子,贾政就更怒了,几乎就想冲上去狠狠踹他几脚,但转头看了一眼鸳鸯,又只得忍耐下来,心想:呆会儿拿来证据,看谁还护得了你。

贾环心中却欢喜,看你得瑟,看你得瑟,等下叫你好看!

四大美婢一直关切的望着他,这时却都气得牙痒痒,一个个没好气的想:我们在这里替他担心的要死,他倒好,没事人一样。

屋里屋外其他下人,有那看清楚现在贾仁处境的,都替他悄悄捏了一把汗。

众人各怀心思,但见贾政一脸的怒容,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屋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时间过得很慢,却又像很快似地,派出去的两小斯终于拿着几张纸回来了,在他们的身后,竟然跟着赵姨娘。

第二十一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下)

贾府东小院,小巧别致,花草珍奇,在那一座小院落,却正是贾政偏房赵姨娘的居所。

时值暮春,微风和煦,日暖生烟。赵姨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像今天一样如此美好的日子,她懒洋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身边小丫鬟给她端着茶水,递着水果,她却像个大爷一样,赖洋洋的享受着这春日温和的日光,嘴里还欢快的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小调,好不舒适!好不欢快!

不过这也不能怪赵姨娘孟浪,今天对赵姨娘母子来说或许是在贾府扬眉吐气的日子,就在今天,经过她们母子俩的精心算计,贾宝玉可能要栽一个大跟头,而她的宝贝儿子贾环,或许会前所未有的赢一次贾宝玉。在赵姨娘的小小心思里,这会是贾环和贾宝玉在贾府地位转变的开端,从此以后贾环的地位节节攀升,而贾宝玉将一落千丈。这叫我们饱受地位低下煎熬的赵姨娘如何能不喜?如何能不乐?

就在这种农民将要翻身做主了的喜悦中,赵姨娘和贾环愉快的度过了一个暖和的暮春白昼。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白昼尽去,黑夜降临。贾环拿着自己独立完成的科举试题册子,兴冲冲去了贾政书房。

这边厢里,赵姨娘相信自己的宝贝儿子定然会一路高歌猛进,最后奏凯而还,欢喜起来,女人爱自吹自擂的毛病不免开始作,便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小鹊,今日少爷回来,从此在贾府就不一样了,你也会奴以主为荣,水涨船高,看今后哪个丫头还敢欺负你?”

小鹊便是今天赵姨娘派去盯着林姑娘院子的小丫头,小丫鬟知道自己立了功,但却不见赏,心中正不快呢!这时又听赵姨娘自吹自擂起来,怨望更重,心中也开始看不起她。

赵姨娘满心欢喜,哪里注意得到小丫头此时正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己,还以为小丫头也在为自己的地位将要提高而高兴,犹自鼓吹道:“你放心,以后别说袭人、晴雯她们了,就是鸳鸯也欺负不得你的,你只要忠心对我,今后好处还少得了你的?”

小鹊虽然心中鄙夷她,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今后还要在她底下混饭吃呢,自然不敢乱说什么,只是唯唯点头而已。

赵姨娘越讲越开心,越想越高兴,想着贾宝玉将要吃瘪的样子,内心欢喜异常,竟然隐隐生出要去一睹为快的心思。

若在平时,不得贾政召唤,赵姨娘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擅自去贾政书房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赵姨娘仿佛觉得自己地位已经提高了似地,不由自主的便带着小鹊来到了贾政书房外面。

刚靠近门口,就听见贾政大声呼喝小斯去贾宝玉书房将林姑娘替他写的文章取来,赵姨娘心中这个乐啊,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母子两所料啊,贾宝玉这厮要倒霉了。

两个小斯被吓得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就要去贾宝玉书房,赵姨娘见了,还怕他们不知道那文章放在哪里,便唤小鹊和他们一起去。

小鹊是亲眼看见惠香将文章放在哪里的,而且事后还一直盯着,只有中途二爷回来过一次,似乎对着那纸写写画画了半天才离去,不过那张纸还是放在那里。小鹊哪里知道贾仁早在贾母处将文章作完了,中途回来一次对着那张纸写了半天只不过是做戏而已。于是小鹊便对赵姨娘母子俩报告了自己所见,令赵姨娘母子更加深信贾仁在作弊了。

小鹊领着贾政两个小斯,很快就将贾宝玉书房里的那几张纸取了来。赵姨娘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竟然也跟着两个小斯一齐进了贾政书房。

贾政是何许人物也?虽然满脑子的道德儒学,但毕竟是个混迹官场半辈子的老油子,见了赵姨娘,心中那点心思也就明了了许多。但此时,贾政关心的是贾宝玉作弊案,却也顾不得其他,只命小斯将纸拿来。

那两个小斯将从贾宝玉书房取来的纸毕恭毕敬的呈上,贾政一把将之夺在手上,低下头仔细读了起来。

赵姨娘和贾环二人心中都在暗爽,心想这下贾宝玉可要到大霉了吧。看吧,看吧,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难看好啊,难看好啊,老爷脸色越难看,贾宝玉就越倒霉。

贾政的脸色果然是越来越黑了,双目圆瞪,怒火冲天,只听他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向赵姨娘问道:“你确定这是林姑娘替宝玉写的文章?”

赵姨娘认为贾政已经被贾宝玉气疯了,这是在向自己求证呢!自己表现得越是笃定,那么贾宝玉那厮就越要倒霉了,于是连忙应承道:“千真万确,是我亲眼看见的,林姑娘替他作了这文章就被宝玉取了去,还对着它写写画画许多时间,小鹊也是看见的,老爷不信可以问小鹊。”

在场的众人都看向了小鹊,尤其是关心宝玉的众美婢们,那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小鹊见众人都看向她,吓得瑟瑟抖,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轻轻一点头,可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整个贾政书房顿时炸开了锅。那些关心宝玉的美婢们一个个吓得花颜失色,脸色苍白,鸳鸯更是急急奔了出去,往老太太院里去了。赵姨娘贾环母子俩却兴奋得喜形于色,就差手舞足蹈了。屋里屋外有那些关心贾宝玉的下人也是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顿时又将炸开了锅似地贾政书房带入了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整个书房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把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片刻后,这些人的表情竟然调了个个儿,原本担心害怕的换成了一副欣喜兴奋得表情,原本喜形于色的倒成了一副苦瓜脸。

这一声“啪”的巨响,却是贾政狠狠的扇了赵姨娘一巴掌。

转变来得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贾政怒喝道:“把贾环这厮拖出去打死。”

这对赵姨娘母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把二人吓得不知所措。

贾政那些小斯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贾政踹了几脚。那些小斯不敢怠慢,立马连拖带拽,把个贾环几乎是提着扔在了院子里。

直到小斯的棍子高高举起,赵姨娘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就要被打死了。对她来说,贾环就是她的命啊,她如何能无动于衷。自己虽然已经是吓的脸色苍白,瑟瑟抖了,可还是扑到了贾环身上,大声喊起怨来:“老爷,老爷,环儿犯了什么事啊,你就要这样对他?宝玉,明明是宝玉抄袭林姑娘的文章,你怎么不打他,倒打起环儿来了啊?老爷,老爷,环儿冤枉啊,冤枉啊!”

赵姨娘撒泼打滚,众小斯一时下不得手,只得纷纷看向贾政。

贾政怒气冲冲的过来一脚将赵姨娘狠狠的踹开,指着她大骂起来:“你这个尖酸刻薄的混账老婆,想我贾府自祖宗以来便是宽柔待下,你平日里长舌乱语的我也就没追究,不想你今日变本加厉,竟然伙同那个孽子学起那诬人陷害的勾当来,你且瞧瞧这是林姑娘为宝玉作的文章不是?”说罢,贾政将手中的纸狠狠甩在了赵姨娘脸上。

赵姨娘哪里识得字了,如果识得字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她捡起脸上的纸,左右看了看,正好瞧见贾政手下一个识得字的管事,便将这纸递给他,请他代为念一念。

那管事本在好奇到底生了什么事,当下也不犹豫,接过纸便念了起来: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这哪里是黛玉为宝玉作的文章了?这分明是黛玉有感而,闲而无事,胡乱作的诗嘛!

此诗念出来,众人便都知道生了什么事了,就连愚笨如赵姨娘都知道,自己母子两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赵姨娘母子两本来就是利用贾政的道德儒学思想来害宝玉,此时她们的作为却正好违背了贾政的道德观,甚至比贾仁考试作弊还要严重,诬告陷害,那可是任何读书人都不耻的下流行径,对贾政这种儒学道德的坚决拥护者来说,这已经可以够得上砍头抄家了。

而且赵姨娘母子的行为简直就是拿贾政当白痴在耍,她们母子为何会知道林黛玉帮贾宝玉作了文章,而且对这文章所在了如指掌,这明显是一直在盯着,随时准备栽赃陷害嘛,只不过她们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没有陷害成功而已。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贾政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颜面扫地,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其他,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这孽子,把这个混账老婆赶出去了事。

第二十二章 以德报怨(上)

贾政书房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多拿着灯笼,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嘭!嘭!嘭!……”

一声声板子结结实实打在肉上的闷响,环绕在整个贾政书房,敲击着整个贾政书房站着的下人那脆弱的心;一个大呼小叫状若癫狂的妇女在地上撒泼打滚,哀嚎声响彻整个贾府,让整个贾府的下人心惊胆战。

这时有那一两个机敏的下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望着那个平时似傻若呆的贾二爷,充满畏惧。

其中尤以方才那个读黛玉诗的赵管事为甚,他望着贾二爷的眼神,忽如个见猎心喜的狐狸,眼珠儿一转,紧紧握了握拳头,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脸上看起来坚毅无比。不坚毅不行啊,这其中利害干系一般下人看不出来,可混迹贾府半辈子的赵管事能看不清楚?这哪里是赵姨娘母子诬告陷害嘛?这明明是她们掉进了别人设的局啊。就算她们蠢笨如猪,也不可能拿一份根本不是证据的证据来陷害别人吧?除非有人让她们认为这就是证据,而这个人就是设局之人。赵管事不可置信的望着气定神闲站在那儿的贾仁,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啊!于是赵管事更加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二爷那些个美女丫鬟们呢?此时正惊的无以复加,一个个樱桃似地小嘴都张得大大地,她们还没有从惊变中反应过来,一颗本因担心自家公子而乱跳的小心肝,犹自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我们可爱又妩媚的小晴雯mm还拿小手拍了拍自己已初具规模的小胸脯,那模样简直会馋死个人,这不,本来还假装气定神闲,就那么潇洒的站在那的贾仁,立马眼神儿都直了。这可是那双青葱般,喂自己吃荔枝的小手啊!想起她舔手指上荔枝汁水时的模样,贾仁便心痒难耐。

正当贾环在受笞挞,赵姨娘在呼天抢地,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忽听院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

贾政一听是贾母,便惶急迎出来。只见贾母扶着鸳鸯,摇头喘气的走来。这是方才鸳鸯以为贾宝玉要倒霉,找来贾母为贾宝玉撑腰来了。

贾母见了贾政,立马厉声大骂起来,一面往院子里走,她以为她的心肝宝贝儿正在受笞挞,那一声声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当真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连忙走近院子,贾母还未看清躺在地上受刑的是谁,就将众小斯呵斥开来,刚想扑过去大哭,却现那地上躺着的哪里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宝玉啊,分明是那个邋遢惹人嫌的贾环嘛。贾母一惊,便立主脚步,扭头疑惑的看向鸳鸯。鸳鸯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解的看着这一切。

地上撒泼打滚的赵姨娘见贾母一来就呵斥开那些施笞挞小斯,喜出望外,还以为贾母要为自己娘儿俩撑腰,连滚带爬的过来抱住贾母的脚,哭诉道:“老太太,老太太,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贾母皱皱眉头,嫌恶的将赵姨娘踢开,便问贾政道:“这是怎么回事?”

贾母边问,边四处看看,现自己的宝贝孙子贾宝玉正在书房门口气定神闲的站着呢,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向宝贝儿招招手,笑着叫他来自己身边。

贾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这个鬓苍苍的老人是当真疼爱自己啊,虽然自己是个冒牌的,却也感动不已,连忙跑到贾母身边,声音甜腻的喊了一声“老祖宗”。

贾母听了欢喜,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怒急之气,早就化成一脸的喜悦,搂着贾仁便心肝儿肉的叫了起来。

于是在贾政书房的院子里便出现了这样一个悲喜相容的怪现象,一边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贾环和哭得稀里哗啦的赵姨娘演绎的人间悲剧,而另一边是贾母和贾仁祖孙两个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的人间喜剧。正是几家欢喜家愁啊,却也怨不得别人,谁叫赵姨娘母子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呢?

但我们的猪脚贾仁看了就不忍了,哎,谁叫俺心软呢?(路人甲吐槽:“你装什么装啊,你不就是害得赵姨娘母子俩这么悲惨的始作俑者吗?”)

于是贾仁便向贾母请求道:“祖母,环兄弟和姨娘也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引了今日的误会,我想他们已经知错了,您就让父亲宽恕他们这一次吧。”

贾母虽然方才问了贾政这是怎么回事?但她担心宝玉,还来不及让贾政解释,这时见贾仁求情,便让贾政将事情详细的说一遍。贾政连忙应承,虽然已经气急,但在贾母面前也不得不先将怒气收起,细细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

在整个贾府,甚至是整个红楼世界,可以说贾母是最疼爱贾宝玉的了,本来不管什么,就算是宝玉要天上的星星,贾母都会想办法摘给他的。但此事截然不同,赵姨娘母子联合起来诬陷自己的宝贝孙子,这还了得?就方才打贾环的那几下岂不是太轻了?

贾母立马怒气冲冲的骂起贾政来:“宝玉是在我房里作的文章,是我亲眼看着他自己作完的。罔你自幼熟读诗书,学习圣人之道,难道这点是非也分不清吗?你这个做老爷的,做老子的,竟教出这样一对寡廉鲜耻的老婆儿子来?平时只知无事生非,今儿个反倒陷害起我的宝贝孙儿来了,如此卑劣的老婆儿子你怎不重重处罚?这倒还罢了,却又来为难我乖巧听话的宝贝孙儿宝玉,你一大把年纪,怎么就活回去了啊?”

贾政心想:“我正在处罚他们,还不是您给阻止了吗?”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见贾母话说得重,只吓得慌忙跪下道:“儿子不孝,有愧母亲教诲。”

贾政本来对此事心中还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但贾母说宝玉是在她房里作的题,而且是贾母亲眼看着他做完的,虽说贾母溺爱宝玉,却也不可能说谎,如此说来贾环母子俩想诬告贾宝玉不成便无疑是事实的真相了,贾政疑虑尽去,再不犹豫,便大声呼喝小斯继续狠狠揍贾环那厮。

一时贾政书房的院子里又响起了贾环鬼哭狼嚎般的哭叫声,其中还夹杂着赵姨娘哭天抢地的哀嚎声。

贾母还不解气,又指着赵姨娘骂道:“你个坏胚子的混账老婆!成日里挑唆着,逼宝玉念书写字,把胆子都吓破了,见了他老子就像个‘避猫鼠儿’一样。我没教训你,你反倒变本加厉,竟和那个混账小子一起儿来陷害宝玉,看我饶你哪一个?”

贾政听了这话更是着急,大声喝斥赵姨娘,又过来委婉劝解了贾母一番。赵姨娘吓得立马止了哭声,只是呜呜咽咽跪在旁边低泣。

众小斯见老太太生气,打得贾环就越重了。贾环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刑,起先还鬼哭狼嚎般大叫,后来渐渐气弱声嘶,哽咽不出,没几下,脸色已经苍白得吓人,看不到半丝血色。又打了几下,贾环便口吐白沫,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以德报怨(下)

有那随着伺候的门客见贾环只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只剩一口气了,便纷纷赶着来劝。

贾政此时气急,又有老太太之命,哪里听得劝?只喝斥小斯快打,打死为止。

众门客见贾母扭过头去,看也不看这边,贾政又是在盛怒之下,料劝不动,便也只好作罢,都认为贾环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只有纷纷摇头叹息而已。

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恰恰是贾仁,被这对母子俩个陷害的人,反而冲了出来,将施刑的众小斯推了开去,拦在贾环面前,面色恳切道:“父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环兄弟年幼,既犯下错了,教之悔改便是,更何况他也罪不至死,父亲,今日且饶过他一回吧,今后好生教导,如若再犯,那时二罪并罚,再教训他不迟啊!”

贾母也是爱宝玉心切,哪里就真想打死贾环了,此时既然宝贝孙子又来求情,也不好再追究了,便吩咐贾政道:“这顿打且先记下吧,日后再犯,一起罚了便是。”

贾政是个忠实的儒家道德拥护者,本来打贾环就是因为他脑子里圣贤大义在作怪,要不然哪有老子舍得打死儿子的?即使这个儿子他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至于当真就打死了。

而贾仁正是用圣贤大义的话来劝谏,贾政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便叹口气道:“也罢,带下去吧。”

赵姨娘听了贾政的话,赶紧连滚带爬的来到贾环身边将他抱起,却见贾环面白气弱,一点生气也无,吓得放声大哭。

吵得贾政恼怒,骂道:“哭什么哭,就这么几下他还死不了,还不赶紧搀他出去。以后你们母子禁足半年,只能待在自己院子里,再给我无事生非,小心你二人的性命。”

赵姨娘又吓得不敢出声,只唤来小鹊,二人合力将贾环搀起,一步步向外挪去。

这时只听贾仁又道:“袭人,将宝姐姐给我的治伤良药给姨娘送去。”

袭人答应一声,道:“药在屋里呢,等会儿我就让小丫头送过去。”

“哇!”众人一阵躁动,纷纷赞叹贾仁以德报怨,大仁大义,当真有古时圣贤遗风!

贾母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如此德行,心中也是喜欢得禁,却也不免在心里责怪他:“这孩子,人家要陷害他,他还帮着别人,如此单纯,碰到大奸大恶之人岂不要吃亏?”可是贾母哪里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自己认为单纯得不得了的宝贝孙子呢。遇到大奸大恶之人,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贾政方才气急,见自己的儿子个个不肖,一时心灰意冷,脸色极难看的楞在那。此时却见贾仁如此君子行径,又听得众人赞他大有圣贤遗风,心中顿时宽慰了许多。又见宝玉站在那,神彩飘逸,秀色夺人,想想自己胡须将已苍白,少不得将衣钵传他,一时便对宝玉改观许多,认为即使宝玉喜欢混迹女人堆里,或许也只是少年风流而已。

而贾宝玉那些美婢们,更是一个个崇拜的望着贾仁,满眼冒着小星星,就差大声叫“xxx我爱你”了。

贾仁见众人不是连声大赞自己就是崇拜欣赏的看着自己,心里也大是受用,不觉都有些飘飘然了。

然而就在赵姨娘临出院门时,却回头面色复杂的看了贾仁一眼,虽然大多表露的是惧意,但眼神中那一瞥怨毒的神色还是没逃过贾仁的眼睛,贾仁心中冷笑:“看来拾掇的还不够啊,还没让这厮完全怕了自己!”

“都散了吧!”随着贾政一声疲倦的声音,围聚在贾政书房院子里的下人一哄而散。看了一晚上的“戏”,大家都累了,不过心中却都是欣慰的,因为又多了件事成为他们私下里可以大侃特侃的谈资了,有些在场下人甚至都已经想好如何在那些没在场的下人面前吹嘘了,少不得要说贾环母子俩如何陷害二爷不成,反而倒了大霉,而二爷又是如何以德报怨,大仁大义。

贾母被鸳鸯等一众丫鬟搀扶着回去了,贾仁辞了贾母、贾政,便也带着自己的一众美婢悠哉悠哉的往自己院子里行去。

行了不远,却被那个方才读黛玉诗的赵管事赶上,连忙向贾仁行礼道:“小的赵广见过二爷。”

赵广是账房小管事,归账房总领管事吴新登的管辖,素有野心,只望哪天能爬上账房总管事的位置,只是吴新登资历比他深,又得老爷信任,一直不得如愿。赵广认为走老爷这条门路是不行了,今日见了贾仁的作为,认为将来承贾家衣钵之人必是此子,因此赶着先来巴结。

贾仁不知这个小管事找自己干嘛,但想他既然能随侍在贾政身边,定深得贾政信任,自然也不好怠慢,当下也只得跟他客套几句。

赵广连称不敢,又毕恭毕敬的向贾仁道:“小的忝为账房管事,平素繁忙,也没机会给二爷请安,今日好不容见着,岂有不来请安之理?小的赵广给二爷请安了!”说罢,连忙拍拍身上尘土,打起千儿来。

贾仁不知他这是唱的哪一出,连忙将他扶起。

那赵广又道:“小的虽然职低位卑,但今后只要二爷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嘿!这是投诚来了。贾仁心想这厮倒也聪明,正好自己在贾府根基尚浅,急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既然这厮如此机警,又是主动来投靠的,自然也没有拒绝之理,当下又抚慰他几句,示意自己接受了他的投靠,便又领着自己的一群美婢潇洒的回到自己窝里享受去了。

赵广见投靠成功,也是一脸欣喜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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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贾政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书房出来,进了王夫人院里。

王夫人一开始就为老爷考宝玉而担心不已,后来又听说宝玉没事,只是贾环挨了打,这才安下心来。

这时见老爷来,慌忙赶去搀扶,又唤丫头打水伺候老爷梳洗,自己只在旁小心翼翼的问今日事情的经过。

贾政有气无力的向她简单的说了一遍,叹道:“不想宝玉有如此风骨,老夫倒也后继有人了。”

王夫人一听赵姨娘竟然想陷害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下自然恼怒,但见她们已经受了罚,而老爷又这么赞赏宝玉,一时喜出望外,便有些母以子为荣的感觉,满脸红光。

可王夫人兴奋劲还没过去,忽听贾政“哎呀”一声,似乎想起什么道:“宝玉那厮的文章我还没看呢,竟然被这小子插科打诨的给糊弄过去了。”

贾政越想越气,不能就这么放过宝玉那厮,于是便吩咐丫鬟道:“唤宝玉来。”

王夫人一听不妙,赶忙劝道:“这都夜深了,怎么还唤他来?若是惊扰了老太太,可怎么得了?”

贾政想起老太太骂赵姨娘的话来,分明含沙射影的怪自己逼得宝玉读书太紧,害怕老太太再次责怪自己,又看夜色已深,只得长叹一口气,将此事作罢。

贾府东小院,赵姨娘院子,小鹊小心翼翼的捧着袭人派人送来的治伤良药,正准备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贾环敷上,却被赵姨娘一把推开,道:“不要用他的药。那人害了我母子,却来假惺惺装好人,我不会领他的情的。”赵姨娘说罢,又自去寻来治伤的药膏,替贾环敷上。

小鹊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十分鄙视她,心里暗自嘀咕:“说什么今日少爷回来,自己奴以主为荣,以后就能显耀了,谁知我是奴以主为耻,日后恐怕要到处受人白眼了。”

果真第二日,贾政怪小鹊帮着赵姨娘陷害宝玉,减了她一半的月例银子。小鹊的老子娘本来就指望着她这些银子度日,如今减了一半,日子就难过了,背地里也不知道暗暗诅咒了赵姨娘母子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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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考校事件在贾府掀起轩然大波,让那些好嚼舌根的下人可算过了一把嘴瘾,整整一两个月时间,整个贾府都就此事议论不休。

随着这些议论,赵姨娘母子地位越低下,而我们的冒牌贾宝玉却被披上了以德报怨,大仁大义的光环,在贾府的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了。

第二十四章 神仙般的日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眨眼间,一月有余。

贾仁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也终于有了些衙内的样子,整日间衣来张口,饭来张嘴,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日子过得悠闲无比。

当然,这里所谓的什么事也不做却是对他未穿越之前到处为生活奔波而言的,在这些日子里,他还是做了些不是为讨生活而该干的事的。

比如,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这个时代待人接物的礼节,以防以后闹出什么笑话,但他却学得过了头,有一次对着晴雯来了句:“姑娘这厢有礼了。”结果把我们的晴mm从地上笑到了床上,抱着枕头打滚,让我们的猪脚又狠狠的yy了一回。

再比如,这段时间他好好用功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也熟悉了一下本朝的事迹,经常挑灯夜读到半夜,让他的老子贾政,他的靠山贾母着实高兴了几回。当然他们不知道贾仁这么做其实是更因为他喜欢那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感觉,要不然贾政可又得骂他将来定是个酒色之徒了。

另外,他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都很早起来跑步,丫头问他在做什么,他就说是在锻炼身体。有时候还趴在床上做俯卧撑,被丫鬟们瞧见,背地里都在议论,不知道他这样把自己推起来又放下去是做什么,他的回答还是锻炼身体。

有一遭袭人在贾母面前学他的样子,双手往前一推一缩的,秀美的容长脸儿上满是疑惑道:“二爷早上经常趴在床上,就是这样把自己推起来又放下去的,也说是锻炼身体呢!”

贾母一向溺爱宝玉,况且宝玉以前就经常有些怪异举动,贾母自然不会多管,想着那个动作,反而觉得好笑,“想这孩子是在屋里关着闷了,活动活动松松筋骨而已,随他去罢。过些日子,让李贵带些小斯陪着,街上逛会子,散散心。”

于是贾仁倒也带着一帮狗腿子在街上招摇了几回,本想找几个不开眼的踩踩,谁知附近的人家都知他是贾府二爷,谁都不敢招惹,让我们的贾衙内当真觉得无趣,走走逛逛几回,把新鲜看了个遍,却也不大想上街了。再说贾母也只许他就在附近走动,远了不让去,这么点地方,一下便腻了,又遇不到什么新鲜事,贾仁自然就不愿再出去,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呆在家里,好好陪陪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和美女丫鬟们。

所以贾仁这段时间每日和姐妹丫鬟们一处厮混更是少不了,贾仁一向自来熟,加上现在都是十二三岁年纪,园中那些女孩子更是混沌世界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嬉笑无心,相处倒也融洽。

林妹妹还是时常和他使些小性子,但贾仁天生脸皮奇厚,每回都嬉皮笑脸的,顺带给她讲些改编版的白雪公主啊之类的小故事,把我们的林妹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心里纳闷他怎么就能杜撰出这么美的故事呢?

这期间林妹妹还为宝玉利用他的诗度过那次考校难关的事过几通脾气,道:“你作不出文章,却拿我的诗来使手段,我成爷们利用戏耍的了!”

黛玉心思一向机敏,况且贾仁耍这些手段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所以那晚考校风波一传到黛玉耳朵里,她便一切了然于心。她平素也嫌恶赵姨娘母子,倒不是怨贾仁太狠,耍得赵姨娘母子团团转,只是她那诗,表达的是少女闺怨之意,怎么能公之于众呢?可偏偏这厮,骗自己说要看自己新作的诗词,派了惠香来取,自己只当他是个知己,便将这不愿他人知晓的诗词给了他,可谁知他竟弄的尽人皆知了。这叫黛玉如何能不恼?

不过贾仁只是不断陪着小心,又小意儿体贴,再来几个有趣的改编版的后世小故事,自然又把我们可爱的林妹妹给哄了过来,二人相处自然又如从前般亲密。

在和林妹妹亲密的同时,贾仁自然也不能忘了宝姐姐,每日也要抽个空子去探望一番,聊聊天的。只是林妹妹很会吃醋,一旦知道他又去找宝姐姐了,必然生气,所以贾仁每回都是避着林妹妹偷偷去的,这让贾仁很有一种避着老婆出去偷情的感觉。

这些日子,史湘云也来过贾府几回,很憨实直爽的一个野丫头,让贾仁找到了一些后世女孩的影子,这也让贾仁很喜欢和她一起玩,每回她来,都着实陪着她狠玩了几回,不过这些可让林妹妹大是生气了几回,但最后都被贾仁一次次哄了过来。

贾仁自变成贾宝玉之后,当真过的是身边美女如云,生活锦衣玉食,富贵悠闲无比的神仙生活,心满意足,自是别无他求了。如果不是面临着贾府将要被抄的悲惨结局,他宁愿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贾仁如此这般快活似神仙的过了一个多月,因正是暮春时节,东边宁府花园内百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具,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是日尤氏先携了贾蓉夫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于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玩,先茶后酒。不过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贾仁更是觉得无聊透顶,便趁机溜了出来。贾母等玩兴正浓,一边谈笑,一边赏花,倒也高兴,却都没注意到贾仁。唯独贾蓉之妻秦氏看到,跟了出来,将贾仁唤住,笑道:“宝叔想是觉得倦怠,欲寻一处休息去吗?”

贾仁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生得袅娜纤巧,行动尽显温柔平和气质的绝色少妇正笑嘻嘻对着自己。贾仁认得,她便是贾蓉之妻秦氏,也就是秦可卿了。贾仁虽然不大读红楼梦,却也知道秦可卿和他公公贾珍通奸,心里自然对她不喜,当下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呆在这里烦闷而已,我出去走走就回。”

秦氏见贾仁似乎颇有些不耐烦,也不敢再说,吩咐下人们好生跟着,便又自入园子里赏花去了。

第二十五章 捉奸

贾仁想自己独自一人逛逛,顺便思考一下该如何着手改变贾府的命运,于是打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便往僻静处走来。

贾仁低着头,边闲庭信步的散步,边费尽脑筋的思考,不觉走到一处幽静的小书房。刚到窗前,忽听得房内竟有呻吟之声。

“哇靠!”贾仁吓了一大跳,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他久经某岛国大片熏陶的贾仁岂会不知?

这是谁如此大胆,大白日的宣淫?

贾仁本不想打扰这对野鸳鸯,但听的这呻吟之声,那颗许久没有经历某岛国大片洗礼的骚心顿时火热起来,不由自主的靠近些去听。光听还是觉得不过瘾,便舔破窗纸,向内一看,却是一对少年少女趴在那一上一下的大演言情动作片。而那个少年贾仁却是认得,正是他的贴身小跟班茗烟。

哇!不得了,不得了。奴才都偷情了,主子还是处呢!这叫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早已接受了自己衙内身份的贾衙内如何受得了?

这狗奴才,反了天了,竟敢比他主子还先破处?这怎么行?贾仁那颗骚心终于爆了,一怒之下,踹门进去,将茗烟拎起来往后丢去。可贾仁虽说这一个多月来都在锻炼身体,奈何贾宝玉之前的底子实在太差,锻炼来锻炼去也效果不大,又哪里拎得起茗烟那颇为壮实的体魄?不过连拉带拽的把茗烟拖在了地上而已。

茗烟不知是谁,吓得缩手缩脚,趴在地上抖衣而颤。待看亲是自己的主子,便忙跪下哀求。

贾仁初到红楼世界,似乎对这里的人谁都不大信任,即使那个主动向自己投靠的赵管事,也只是本着无人可用先用着的心态接受的。此时撞破茗烟的丑事,抓到了他的把柄,反而对他格外的放心起来,心中竟隐隐要将他作为心腹的心思。

既然要将他作为心腹,这事自是不好声张,只能替他瞒着,但贾仁却先吓他道:“青天白日,你这是干什么?要是珍大爷知道了,你是死是活?”

贾珍便是宁府现在的当家,贾家的族长,也是贾宝玉的大堂哥。贾仁说这话当然只是为了先吓吓他而已,等到呆会儿放过他的时候,他才会感恩戴德不是?贾仁虽然不知道什么大人物的御人之术,但这种肤浅的恩威并重还是知道一点的。

茗烟当真吓得七魂丢了六魄似地,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嘴中只是不断求饶而已。

贾仁见威已立足,立马就换副脸色,开始立恩了。只见贾仁笑眯眯道:“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贴身小厮,咱们自小一起,这情分岂是寻常?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果然在贾仁的恩威并重之下,茗烟被制得服服帖帖,只是满心里感恩戴德的向贾仁磕头称谢。

贾仁一面又去看那个丫头,虽不标致倒也白净,些微亦有动人心处,此时正羞的面红耳赤,低无言,娇小的身子吓的瑟瑟抖。

这棒打鸳鸯之事贾仁还真有些做不来,只得叹道:“快走吧。”一语提醒了那丫头,飞也似的去了。

贾仁又问那丫头几岁了,茗烟却含糊不清,只说十三四岁。贾仁心想:看不出茗烟这家伙居然颇有后世那种吃干抹净,不负责任,只爱玩一夜情的浪子潜质啊。于是贾仁便想试他一试。

贾仁便问那女孩姓名,茗烟笑道:“若说出名字来话长,真真新鲜奇文,竟是写不出来的。据她说,他母亲养她的时节做了个梦,梦见得了一匹锦,上面是五色富贵不断头卍字的花样,所以他的名字叫作卍儿。”

贾仁听了笑道:“哦?这倒是稀奇。改日我放了你出去,将她娶过门怎样?”

茗烟果然是个浪子胚子,见贾仁这么说,反而换着了一副苦瓜脸。

贾仁看了好笑,心想自己要么不玩,玩了就一定会负责,可不能像茗烟这厮一样。不过一般的庸脂俗粉贾仁是绝对不会去玩的,要玩也是林妹妹宝姐姐那种顶了天级别的级大美女才行不是?

茗烟知道二爷跟自己玩笑呢,便又换着一副讨好谄媚的笑脸道:“二爷为何不在花园子里赏那好花?”

贾仁看他这样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愿理他,随便敷衍了几句,回了花园子里。

时间也不早了,贾母等人又赏了会子花,带着贾衙内浩浩荡荡的回了府。

是晚,用过晚饭,晴雯、秋纹、麝月三大美婢伺候完贾仁更衣洗漱便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袭人打贾仁睡下。

时值暮春时节,天气渐暖,贾仁底下只穿着绿纱小衣,身上披着真丝薄衫,平日里本就觉得热,更何况今日贾仁见识了一番茗烟主演的爱情动作片,骚心躁动,就更显的燥热无比了。

本想把上身脱光了裸睡,可袭人怕他受凉,死活也不肯,只把那青葱般玉指拉紧贾仁上衣,温言细语的苦苦相劝。

此时袭人上身也穿的丝织薄衫,里面那片红色肚兜若隐若现;下身是宽短的亵裤,亵裤背后的布料紧紧贴在袭人那浑圆的翘臀上,将袭人那高挑性感的身材完全凸显出来。

这些日子,每到晚上,贾仁可是都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下来,何况今天贾仁见到了久违的爱情动作片,内心的躁动已经不是平常可比,再说袭人虽然不比林妹妹宝姐姐那种顶了天级别的美女,但也算是顶着了云边级别的美女吧,这叫贾仁如何能克制啊?身下那位形影不离的兄弟早就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站立起来了。

袭人又在跟前温言细语,吐气如兰,像个小情人**似地,那妩媚的面容,那动人的身姿,还有那袭人身上散的细细甜香,无不在摧残着贾仁那点可怜的定力。贾仁双脸憋的通红,下身胀的难受,当真是再也无法忍受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贾仁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喘气渐渐粗重,眼神如火般狂热,紧紧盯着袭人。终于,在他瞳孔放大的瞬间,突然暴起,凶狠的扑向了袭人。

第二十六章 小兄弟遇难

然而好事多磨,上天哪能这么容易就让贾仁这厮成就了好事?

袭人本在软语相劝贾仁不要裸睡,忽觉一根软棍似地东西顶在了腰间,她一向害怕蛇,所以连带这种像蛇一样同是细圆柱体的软棍也一并害怕,一时着慌,吓得纵身后跃,连忙拿手去把它拍开。

这就跟害怕蟑螂的人一样,如果突然有只蟑螂爬在他身上,他还不赶紧手舞足蹈的将它拍开?

于是就在贾仁几近狂般的扑向袭人时,他的小兄弟却被袭人像拍蟑螂一样一巴掌狠狠拍了下去。

“哦…….”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响彻贾府。

外屋里的晴雯、秋纹、麝月她们闻得贾仁喊声,一个个披着单衣,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问:“生什么事了?”

袭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拍的不是蛇,想是拍到二爷哪里了。

这时,有那值夜的嬷嬷在屋外问道:“怎么了?”

袭人只怕惊动了老太太,便慌称道:“二爷不小心撞到了,不碍事的。”

嬷嬷们听了,也不生疑,只道:“二爷小心着些才是,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莫要让老太太担心。”而后便自顾自去了,也不知道要躲到哪里赌牌去。

晴雯她们见贾仁捂着肚子,蹲在地下,一脸苦色,只当是撞到肚子了,一个个过来温柔的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方才他蹲着的时候,还看不清他捂的地方,这时躺下了,袭人却明明看见他捂着的竟不是肚子,而是那两腿之间。

袭人虽然年纪也不大,但近来也渐省人事,知道自己恐怕是拍着他要命的地方了,不觉羞的涨红了脸,又害怕晴雯她们瞧出什么来,便惶急扯过一条夹纱被,替贾仁盖了。

袭人道:“只是撞了一下,不碍事的,你们也早些去歇了吧,这里有我呢。”

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丫头,在贾宝玉房中有她的卧榻,而晴雯等丫头都是在外屋或其它房间就寝的,所以袭人让他们去睡,也不好有什么异议,一个个扭着娇嫩的小腰,迈着小蛮步,煞是诱人的走了出去。

可惜这番风景贾仁已经无暇欣赏了,他的小兄弟正在因他的邪火而受苦呢。

袭人含羞问道:“伤到你那里了?”

贾仁这时哪里说得出话来,只得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谁知袭人却羞的掩面伏身而笑,完全没把贾仁小兄弟的苦当回事嘛,贾仁心中这个郁闷啊!

折腾了半晚上,贾仁的小兄弟终于缓了过来,不过那股邪火早就去得无影无踪了。袭人打贾仁睡了,便也去旁边那张小床上躺下。

经过这么一闹,贾仁哪里睡得着,胡思乱想之际,忽的想起未穿越前看过的一个百度帖子,上面说贾宝玉好像十一二岁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把袭人给xxoo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袭人是不是已经被以前那个贾宝玉给那啥了呢?

哇靠,如果那样,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不行,我得想办法知道。

可总不能直接问她吧?如果真的已经那啥了,你这样问岂不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吗?如果没那啥,你这么问她,还不被当成变态?

咦?对了,可以试她一试就行了嘛。

贾仁忽的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便向袭人道:“我这一个人睡怪害怕的,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吧。”

嘿嘿,如果她过来了就证明已经那啥了嘛,如果她不过来,而且很生气的骂自己的话,那定然就没那啥嘛。

果然,袭人十分生气,冷笑道:“大半夜的又来抽疯,这话要是告诉老太太、太太知道,你可仔细了你的皮。”

哈哈,原来还没和以前那个宝玉那啥啊,那我可太幸运了。

袭人本来以为不满足他这些稀奇古怪的要求,定会惹的他大为恼火,还不知会干出什么傻事来,正担心不已,却不知他今天的什么疯,自己没答应他,他却十分欢快似地。袭人想不通,也就懒的理他,反正这个二爷啊,她就没将他以常理待之过。于是袭人自顾自睡了不提。

而我们的贾衙内呢,此时却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那个帖子上好像说贾宝玉和袭人是在秦可卿的房间里完成xxoo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突然,贾仁想起今天秦可卿还问他“是否倦怠想要休息”的话来。

天哪,难道我,难道我竟然错过了破处的机会?

就这样在贾仁的懊悔中,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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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校风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然而事件的轰动效应仍在,还会时常成为贾府一些家丁下人闲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大家对此事谈的多,但真正能看出里面蹊跷的又有几人?就是那个主动投靠贾仁的赵管事,也只是连猜带蒙,最后也只是以试试运气的心态来巴结贾仁的,他哪里又真能确定这都是贾仁设的局?

连这个在贾府摸爬滚打数十年,老谋深算,业已成精的赵管事,也只能初窥其端倪,遑论那些智商尚未开化,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家丁下人了。

但是,矮个中拔高个,却总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人。钱二便是这些懵懂下人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对于考校风波,虽说他也只是看出些许端倪,自不能像赵管事那般看的深远,但也不是一般下人可比。每回那些下人聚在一起谈论赵姨娘母子是多么龌龊不堪,陷害不成反遭了殃,二爷又是多么大仁大义,以德报怨之时,他总是在一旁笑笑,并不表意见,因为他知道事情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要说钱二,也颇有些魄力,他既已看出些端倪,便立马当机立断,使钱贿赂了贾府管家赖大,正式成为了贾衙内的小厮。

他本是贾政的小厮,却通过贿赂成为贾政儿子的小厮,这不是花钱给自己降职吗?一时惹得贾府众小厮都认为他得了失心疯,暗地里拼命取笑。

而钱二呢,理也懒的理他们。

这不,二爷新结识了好朋友秦钟,也就是秦可卿的弟弟,正准备一起去贾族私塾里上学呢,钱二欢天喜地跑去跟前伺候,哪里有空理会这些个取笑他的小厮。

第二十七章 主善被奴欺(上)

说秦钟是贾衙内的好朋友,这可就冤枉我们的衙内了。

贾仁连他那个长的天仙似地姐姐秦可卿都不大喜欢,何况这个娘娘腔弟弟了。再说,秦钟长得娘娘腔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些同性恋的倾向,和学里那两个外号叫“香怜”“玉爱”的学生打的火热。

本来“龙阳癖”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就很流行,就是以前的贾宝玉不是也和秦钟有着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

还有薛宝钗的哥哥薛蟠,更是一个骨灰级的同性恋者,他也假意儿来上学,其实就是来玩娈童的,他年少多金,那些个贪图薛蟠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个。

在如今的华朝大家族里,同性恋不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已经成了一种风俗,不说在一些小宴聚会上,携带男妓司空见惯,就是一些正规的诗会大宴上也屡见不鲜。

虽说贾仁也不歧视那些同性恋者,但他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自然不会去和有同性恋倾向的人做朋友。

不过很无奈地是,贾母见了秦钟却是十分喜欢,命贾仁要好好和秦钟相处。贾仁不光是因为贾母是自己的靠山,更是为了让疼爱自己的老人高兴,便也没有明着抗拒,以至于贾府上下都把秦钟当成了二爷的好朋友。

这些日子族学年假过完,便开了学,贾仁为了讨老太太欢心,也只得每日里和秦钟一起上下学。老太太见了,以为自己的宝贝孙子终于也有朋友了,自然高兴。

在贾府里,贾仁有贾母的宠爱,本来应该可以横行霸道才是,可谁知,事实并不是他想的这样的。

盖因以前的贾宝玉天生成惯能作小服低,赔身下气,性情体贴,话语缠绵,且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到了,弄得贾府上下没一个下人怕他的,这让贾仁很是郁闷,除了在自己院子里,对着那些真心对自己好的美婢们,他几乎找不到当衙内的感觉。

有一回,贾仁去向自己那个便宜老子请安,贾政想是记起贾仁那天对赵姨娘母子以德报怨的品行来,破天荒夸了贾仁一句。结果出得门来,方至院外,就有跟贾政的小厮上来将他抱住,说道:“今日亏了老爷喜欢,方才老太太打人出来问了几次,我们回说老爷喜欢;若不然,老太太叫你进去了,哪里能得老爷夸?二爷该赏我们才是。”

贾仁心想赏就赏吧,反正自己身上还有几吊钱。可谁知,这帮狗奴才竟然看不上这点钱,而且竟敢胆大包天围上来,将贾仁身上的荷包、扇袋等所佩之物,尽行解去。

当真是主善被奴欺啊!这叫贾仁如何能不怒?

只不过碍于贾政就在里面,也不好作,心想:先给你们记下,日后再好好拾掇你们。

贾仁拾掇赵姨娘母子用的是阴谋,根本无人知晓,况且他还让大家以为他以德报怨、大仁大义,不是更显得软弱吗?甚至于在背地里,贾府下人更加以为二爷可欺了,反正他还会以德报怨不是?那些贾政的小斯自然不知道二爷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是招惹不得的。他们解了贾仁身上所佩之物,哪里有一丝的害怕,反而笑嘻嘻的把他送出去而已。

贾仁也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几眼便去了。

还有就是贾宝玉的奶母李嬷嬷,平日里左一句“宝玉不该这样”,右一句“宝玉不该那样”的拘束贾仁,倒像贾仁不是主子,她反倒是主子似地。贾仁看她年老,又是以前那个贾宝玉的奶母,便也不跟他计较,谁知这老货竟然变本加厉,反倒更加跋扈的厉害。

贾仁爱喝的茶,给袭人留着的酥酪,留给晴雯吃的豆腐皮儿的包子,她一见着就拿,毫不在意,倒像她就是这个屋里的主子似地,一切东西她想拿就拿,想吃就吃。贾仁记得红楼梦里还因为这个李嬷嬷喝了贾宝玉的茶,而连累了宝玉的八大大丫鬟之一的茜雪被赶了出去。贾仁当然没有这么做,于是茜雪便成了被衙内改变命运的第一人。

只因李嬷嬷是在贾母心里排得上号的人,在贾府的下人里也算有头有脸的,贾仁也不能说撵就撵,只有等待机会慢慢拾掇了。

贾仁暂时让这些刁奴嚣张一阵子不提,单说京城中的一个通判傅试。

那傅试原是贾政的门生,历年来都赖贾家的名势得意,贾政也着实看待,故与别个门生不同,他那里常遣人来走动。傅试有个妹子,名唤傅秋芳,也是个琼闺秀玉,才貌俱全。那傅试原是暴的,因傅秋芳美艳如花,聪明过人,那傅试安心仗着妹妹要与豪门贵族结姻,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到如今。目今傅秋芳年已二十二三岁,尚未许人。怎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那傅试与贾家亲密,也自有一段心事。

至于那傅秋芳的美貌才具,贾仁这些日子倒也听说过一些的,心里还想着哪天要见上一见呢。可巧这日那傅家又派人来走动,门外便有丫头报道:“傅二爷家的两个嬷嬷来请安,来见二爷。”贾仁自然让她们进来。

那两个婆子进来,只刚问了好,说了没两句话,就听贾仁问道:“听说你们家小姐貌美如花,又聪明过人,我早就想一见了,你们替我向她问好,改日去傅通判家拜见。”

亏贾仁来红楼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后世的观念还是没有扭转过来啊,竟然连这时代的男女之大防都不知道。这又不是自己家的姐妹,还以为这是在后世啊,男男女女一个电话,随随便便都可以约见。

贾仁这样冒冒失失突然说要见人家府里的小姐,那明事理的只道贾仁孟浪,行为放荡,而如果是那不明事理的,指不定要放出傅家小姐和贾衙内私下里有什么,有辱门风的谣言来。

两个婆子一听,立马傻眼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贾仁见她们不回答自己问题,也就兴味索然,又和她们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让她们去了。晴雯等送至桥边方回。

那两个婆子见没人了,一行走,一行谈论,这一个笑道:“怪道有人说他们家宝玉是相貌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用的,果然竟有些呆气。稍微明点事理的人,哪有一见面就说要去见人家小姐的,这可不是呆子?”那一个又笑道:“我前一回来,听见他家里许多人抱怨,千真万真的有些呆气。大雨淋的落汤鸡似的,他反告诉别人‘下雨了,快避雨去罢’。你说可笑不可笑?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且是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哪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出园来,辞别诸人回去,也不知要在傅通判和他美貌的妹妹面前如何编排我们的衙内了。

第二十八章 主善被奴欺(下)

第一个婆子说的贾仁倒是认了,可第二个婆子说的,就是替以前那个傻宝玉受过了,不过这也没奈何,怎么着,你享受了人家这么美好的日子,就不要替他背一点黑锅?

这点黑锅贾仁自然还是背得起的,这话自不用提。贾仁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和美婢们嬉闹便嬉闹,该和林妹妹谈情就谈情,该和宝姐姐“偷情”便“偷情”,反正怎么乐他就怎么来,生活得有滋有味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得每天去给贾政请安,还得每天同那个具有同性恋倾向的秦钟一起去贾府族学读书。

贾政自那日考校事件以后,又借着法子试探过贾仁几次,现这厮居然学业退步的大不如前了,当真叫贾政好了几通脾气。于是刚刚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些改观的贾政,又如从前对待贾宝玉那般对待贾仁了。见了面不是气呼呼瞪着他,就是冷嘲热讽的骂他,倒是让我们的衙内好生郁闷了几回。

这日,贾政回家早,正在书房中与相公清客们闲谈。贾衙内又来给自己那个便宜老子请安,回说上学里去,贾政立马就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经。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学些什么,就连以前会的学问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离这远些,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

众清客相公们都早起身笑道:“老世翁何必又如此。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显身成名的了,断不似往年仍作小儿之态了。”

贾政因问:“跟宝玉的是谁?”只听外面答应了两声,早进来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其中便有贾宝玉奶母李嬷嬷的儿子李贵,还有新来的钱二。

贾政看时,认得是宝玉的奶母之子和自己以前的小厮,因向他们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们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帐!”

吓的李贵他们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连连答应“是”,李贵又回说:“哥儿已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

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撑不住笑了,因说道:“哪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的: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原来贾政是深知如今的科举之道的,和前些朝代不同,诗词古文已经基本不作为科举的考试内容了,贾仁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贾政考自己学问的时候,从来也不涉及到诗词了。

李贵听了贾政之话,忙答应“是”,见贾政再无话说,便带着贾仁退了出去。

方出来,李贵等一面掸衣服,一面说道:“哥儿听见了不曾?可先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些好体面,我们这等奴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

这是什么奴才啊,竟然敢抱怨起主子来了,贾仁气的冷笑不已。

这些奴才以为贾仁还是以前那个性情软弱的二爷,见贾仁不语,反而更加抱怨的凶了。

不过只有钱二例外,他见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立马对着李贵他们大喝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怎么敢在主子面前这般撒野,不想要你们的狗腿了吗?”

这话一喊出,钱二等于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的命运完完全全都交给这位爷了。钱二这是在赌,他在赌自己的判断力,他在赌今时的二爷已不同于往日。但他如果赌输了,如果这位二爷还和以前一样性子软弱,自己得罪了老太太身边红人李嬷嬷的儿子李贵,那以后就不用再混了。所以别看钱二喊出这话时,声若洪钟,气势滔天,可那后背却是拔凉拔凉的,已经湿了大片。

一开始时,李贵还当真被钱二这反常之举惊了一下,可想到钱二这厮竟然失心疯般跑去贿赂赖总管,不做老爷的小厮,反而跑来做二爷的小厮,想是真的有些脑子不正常了,所以做出今番这等举动来,也就情有可原。于是李贵理也不理钱二,只是和其他小厮对望了几回,而后看着钱二,轻蔑的笑了笑。

钱二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他本就有些魄力,既然下定决心的事,自然不再回头,立马摩拳擦掌,就准备扑上去和李贵干一架。

身形方动,却被贾仁拉了回来。钱二大惊失色,心中突然战栗起来:难道二爷还是和以前一样软弱吗?

钱二虽然有些见识,可这回却错了。贾仁是软弱的人吗?他只不过考虑到钱二势单力孤,不是李贵等人的对手,况且又在老爷门前,若是大打出手,惊动了贾政,他责怪下来,恐怕以自己现在在老爷心目中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能救钱二。

于是贾仁拉住了钱二,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你打断他腿的时候。”

钱二听了,一颗不安的心立马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主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主子了。

于是贾仁再不多言,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去学里”,便率先同钱二往前走了。

李贵虽然现今日的二爷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但他见识有限,自然看不明白,只道贾仁和钱二不过一个呆子一个傻子而已,两人正好凑成一对了,他李贵又何惧之有?当下也只是轻蔑的笑笑,领着其他小厮一路跟在二人背后。

一行人出了院子,早有那跟宝玉的书童茗烟领着一众年纪小的小么么扫红、锄药、墨雨等迎了上来,两拨人合成一队,迤逦向贾府家族的私塾行去。

方到书院,李贵、钱二等大仆人留在外边,茗烟等小厮都跟着进来伺候,但都在课室外边等着,贾仁独自一人进来。

却听到里面有人争吵,正是秦钟和相怜二人拉着私塾中另一个学生金荣向贾瑞告状,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两个。

第二十九章 杀鸡儆猴

贾家塾中司塾的乃贾代儒,现今之老儒,乃是贾族中和贾母同辈的老人,也算德高望重。可巧这日代儒有事回家,将学中之事暂交长孙贾瑞管理。

这日正好薛蟠也不在,秦钟趁机和他的相好相怜挤眉弄眼,还偷偷摸摸跑出去说话,偏巧被多事的金荣瞧见,便取笑他们。秦钟和相怜又气又恼,便进来向贾瑞告金荣的状。

贾瑞哪里是个管事的人,反而抢白了相怜几句。相怜、秦钟反讨了没趣,只得灿灿的各自归了各自的座位。贾仁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插手,自去座位上坐了,只当没看见。

金荣越得意,更加口没遮拦起来,整整几趟课的时间,都在不停的对他们冷嘲热讽。秦钟相怜他们忍无可忍,几人又生口角,金荣却大声说道:“方才明明撞见他两个在后院里亲嘴摸屁股,还想不承认。”

对于这种事情,贾仁真的很无语,心里感叹真是世风日下啊,怎么比后世还乱呢?于是贾仁把手捂住耳朵,懒都懒的听。

金荣见贾衙内都不想管这事了,便更加放肆了,只顾乱说,却不防已经触怒了另一个人。

此人唤着贾蔷,也是宁府中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和贾珍之子贾蓉关系要好,而秦钟乃是贾蓉之妻秦可卿之弟,如今有人欺负秦钟,他如何肯依?不过他为人阴险,这金荣和贾瑞又都是薛蟠的人,他不想得罪薛蟠,自然不愿自己出面。

于是他假装出恭,走至后面,悄悄把贾衙内的书童茗烟叫至身边,挑拨道:“金荣如此欺负秦钟,连你的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狂纵难制了。”

这茗烟自小跟随贾宝玉,那日又被贾仁恩威并重收服,自然死心塌地的为主,且又年轻不谙世事,无故都要欺压人的,如今听得自己的主子都牵连在内,那还了得?况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

贾蔷奸计得逞,遂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下学了。”遂先向贾瑞说有事要早走一步。贾瑞不敢止他,只得随他去了。

这里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道:“二爷的好朋友也是你可以欺负的?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唬的满屋中贾族子弟都怔怔的痴望。

贾瑞忙吆喝:“茗烟不得撒野!”

金荣气黄了脸,说:“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便夺手要去抓打贾仁。

贾仁心中冷笑,老虎的屁股都敢摸,当真是找死!

茗烟长的颇为壮实,哪里容的金荣挣脱,一力,早就将金荣按在地上狂揍起来。

这里金荣的朋友暗地里帮助金荣,那边茗烟大声唤来贾二爷的其他几个小厮助战,一时间,整个课室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贾瑞急得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又哪里阻止的了?那些贾族的小孩子们,有几个不淘气的?有那胆大的顽童一时蜂拥而上,打成一团,还有许多人甚至在一旁拍手叫好起来。登时,整个贾家私塾炸开了锅一般,鼎沸起来。

终于惊动外边几个大仆人,李贵、钱二等忙进来一齐喝住,问是何故,众声不一,这一个如此说,那一个又如彼说。李贵且喝骂了茗烟等一众小厮,撵了出去。

贾仁心中冷笑,主子还没话,奴才倒自作主张了!

唯独钱二机警,连忙点头哈腰过来问贾仁该如何处置。

贾仁虽然没把秦钟当成朋友,但好歹在明面上大家都认为是他的朋友,打狗也得看主人,这金荣摆明了是不给自己面子,再说,他方才居然还想对自己动手,当真是大胆包了天了,不教训一顿怎么行?

于是贾衙内威了,怒道:“让这厮对着大家磕十个响头便罢了,否则拖出去恶打一顿。”

这话说出来,霸气凌人,哪里像平时那个惯能作小服低,性情温顺的宝玉了?着实让那些平日里见惯了宝玉温顺的贾族子弟吃了一惊,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望着贾仁。那李贵等奴才也是唬了一跳,心想二爷今儿个怎么如此大的火气?

钱二方才已经得罪了李贵,此时可以说已经把自己绑在了贾衙内这艘贼船上了,除了惟命是从,誓死效忠以外,他实在想不到其它出路。当下二话不说,钱二便将金荣按到在地,命他磕头。

形势比人强,金荣又是贾族外室,无权无势,不得不低头,只得跪下对着众人磕了十个响头。

贾仁这才放过他,也不和秦钟一起走了,便唤众仆人小厮一起出去了。

出来后,李贵跟着后面劝起贾仁来,道:“金荣虽说得罪了二爷,可也算服罪了,今日这事也就自此揭过罢了,省的日后相见,反伤了亲戚们情分。”

贾仁就笑了,这厮是在教自己做事吗?果真跟他那个娘李嬷嬷一个德性,动不动就喜欢在贾仁面前指手画脚,倒像他们是主子,贾衙内才是奴才似地,真不知道以前的贾宝玉怎么能忍得了?虽说当今康正皇帝对待自己的乳母极其尊崇,使得整个大华朝奶母的地位都非同一般,但也不至于惯的像李嬷嬷这样没了边的,就连他的儿子都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贾仁想了想,就先给他一个警示再说。便唤钱二道:“拿大棍来,先将茗烟这厮绑了,打他二十棍子。”

茗烟听得吓了一跳,忽的跪下,抱住贾仁的腿道:“主子!主子!奴才何罪啊,叫主子如此震怒?如果奴才当真有什么地方让主子恼了,我二话不说,自己先给自己扇几百嘴巴子。”

贾仁道:“你这厮不经过我的允许,自作主张,没上没下,不知规矩,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茗烟一听,原来是为自己没请示过主子就擅做主张而怒,当下只说:“都是蔷大爷让我进去的。”

贾仁方知是贾蔷在背地里捣鬼,这账少不得日后再跟他算一算。不过当下惩治茗烟要紧,依旧怒道:“你是我的奴才,还是他的奴才?你既是我的奴才,没经我允许,就擅做主张,这就是没规矩,一个没规矩的奴才,不打你打谁?”

贾仁这话当然也是说给李贵等人听的,既有杀鸡儆猴,告诉他们做狗腿子就应该有做狗腿子的自觉,别整的自己跟一回事似地,也有确实要惩治一番茗烟的意思。试想,奴才们做事问都不问过自己的主子,那主子岂不成了摆设?长此下去,还会有哪个奴才当主子是一回事?以前的贾宝玉或许就是因为犯了这个错误,才弄的奴才们都不把他当回事,贾仁又岂能重蹈覆辙?

虽说茗烟也是护主心切,但规矩就是规矩,奴才在主子面前没了规矩,那我们的猪脚当这个衙内还有什么意思?虽说贾仁没有当领导者的才能,但这点御下之术还是知道的。

茗烟自那日被贾衙内捉奸施恩以后,便心底里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要跟定了他的。这时见主子盛怒,只怪自己行事鲁莽,害主子恼了,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抡起自己两个手掌,便左右开弓,狠狠的对着自己扇起嘴巴子来。

此时李贵等奴才似乎隐隐理解到什么,主子那话似乎不光是在说给茗烟一个人听的。那“啪,啪”的脆响,让李贵他们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巴掌不是扇在茗烟的脸上,而是扇在他们脸上,他们这心里不免打起鼓来。

但李贵想一想,茗烟在贾府没什么靠山,而且年纪也小,打就打了,而自己的娘可是二爷的奶母,那是在老太太心里都排得上号的,要真论起来,自己可是二爷的奶哥哥,又有何可惧的?

贾仁心中冷笑:“看来还没明白过来啊!那就让老子把你打明白!”

第三十章 一反常态

在贾府众人看来,贾二爷是最怕他老子的,平常见了贾政,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地,那是七魂六魄都要丢了的。

可这些日子,二爷的行为却极为反常,他倒像不怕老爷了似地,本来以前就是老爷召见,他也得吓的屁滚尿流,怎么个如今二爷反倒喜欢见老爷了,隔三岔五就去老爷房里请个安,说会话,甚至没事还老往老爷房里钻,说是请教问题。这可把整个贾府的人都惊得脑后一头的黑线,完全想不明白了。

贾政这些日子可就高兴了,儿子最近见了自己再也不是畏畏缩缩,吞吞吐吐的样子了,反而举止大方得体,谈吐慷慨飞扬,当真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不仅如此,自己这个以前最不爱读书的祸胎,这些日子倒是用功起来了,每日没事还拿些《四书》中的问题来请教自己。难道祖宗显灵让这个孽障开了窍了?

随着贾衙内的改变,整个贾府都在潜移默化的生着改变。

贾政心情好了,再也不是对人就一副黑脸包公似地严肃样子了,对待儿女,也不是非打即骂了,有时候甚至笑容可亲,偶尔还会开些玩笑,贾仁有时候想想,其实贾政也有其可爱之处的。

贾政不打骂儿女了,老太太就高兴了,母子的关系便更融洽了。

贾仁变得好学了,贾政私下里还着实夸过他几回,王夫人以子为荣,整日脸上都充满了笑容,夫妻关系也更上一层楼了。

随着主子这一家子人的关系变化,一时间整个荣国府都跟着变化了,到处洋溢着和谐、融洽、友爱。这样的荣国府竟不像是一个濒临衰败的家族,反而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贾府的这些改变作为局中人的贾府几百口人自然不能察觉出来,然而作为局外人的贾化贾雨村却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

贾雨村自送林黛玉来贾家后,由贾政帮他谋了一个应天府知府,后来胡判葫芦案又靠上王家,由王子腾举荐,来京候补京官,如今已经升任京兆府尹,可谓官运亨通!这一切皆拜贾府所赐,贾雨村在京做官,自然时不时要来贾府拜见。

贾雨村是局外人,自然看得清贾府诸多弊端,认为贾府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出一个中兴之主,恐怕终究要倒台的。他听说宝玉衔玉而生,遍观贾府后人,恐怕只有这位才有可能是贾府的中兴之主了,所以他每回来,都要请求见上一见这位带有神话色彩的贾府公子。可是每回见贾宝玉只是唯唯诺诺,呆呆傻傻,吞吞吐吐的小儿之状,不禁叹息摇头不止,认为贾府当真是后继无人了。

可最近几回来,他当真是大为改观!贾府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垂暮之象似乎渐渐淡去,反而这种一片欣欣向荣充满朝气的气象占了上风。

其中尤为贾宝玉改变最大,全不见以前那种呆傻之气,反而举止大方得体,言谈慷慨飞扬。这让贾雨村欣喜不已,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后台贾府的希望,也便是看见了自己的希望,如何能不喜?

这日贾雨村又来贾府拜见贾政,才没坐多久,又要求见上一见他认为的贾府希望,也就是我们的贾衙内了!

而我们的贾衙内呢,这些日子一反常态,不仅仅是贾府众人看见的那些,还有为旁人所不知的。

他穿越来之后,可谓懒散至极,每日除了享受温香软玉,富贵悠闲的生活以外,几乎一件正事也没干。但每回想想这种生活没剩下多久,一种危机感就油然而生,让贾仁背脊凉。可不是吗,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让人难以割舍。贾仁如果没体会到这种生活的乐趣也就算了,可既然体会到了,叫他如何不去想着抓住,把这种生活一直留在身边?

于是这些日子贾仁一反懒散之态,开始鼓捣一些东西了。

贾仁在闺房后院最常见到的女人物品除了胭脂,便是桂花油了,这让贾仁想起后世的一个科技类节目,主要介绍的就是桂花精油的提炼方法。当然那些运用高科技,高提取率的方法贾仁没记住,就算记住也用不上,仿佛明明自有天助,贾仁偏偏记住一个传统提取桂花精油的方法。

这些日子贾仁便在园子里天天鼓捣起这个来,又是叫大丫鬟们去多采些桂花来,又是让小丫头们弄些锅碗瓢盆来,把他身边的美婢俏丫鬟都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平时就不安稳的二爷又要搞什么鬼。

桂花园子里多的是,大丫鬟们得二爷吩咐,自然是采了满满几袋子来,小丫头们也去厨房弄了许多锅碗瓢盆来。

贾仁想了想,似乎缺了点什么,于是又唤丫头们道:“再弄些玻璃杯之类的器皿来。”

大华朝玻璃工业已经很达了,况且这年代英国都变资本主义国家了,甚至很多制作精美的透明玻璃都可以从国外进口。虽然玻璃还没有得到普及,价格昂贵,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但像贾家这样一等一的大家族,玻璃用具数不胜数,就算糟蹋了也没人心疼。所以,二爷既然吩咐了,那些小丫头们还不赶紧去管事的那里取了许多过来。

贾仁见东西已经齐备,便开始思考从何下手。这边袭人见贾仁皱眉凝思,便替他端来茶水,喂他喝了,娇声问道:“二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一边的晴雯、秋纹、麝月也是一脸不解的附和,点头问道:“是啊,是啊,二爷要做什么呢?”

贾仁见这些丫头一个个像好奇宝宝似地望着自己,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爱,便故作神秘的一笑,道:“过几日你们便知了。”

袭人、晴雯等一脸疑惑的互相望了望,好奇心都被贾仁吊得老高,可他就是不说,把我们这些可爱的美婢们一个个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贾仁根本就不理会,只是向她们吩咐道:“去房里拿些桂花油来。”

以前的贾宝玉就有一个爱红的毛病,专喜欢吃胭脂,任身边人如何劝,也只是不改。袭人以为他又犯毛病了,专爱这些女孩儿家的东西,如今连女孩儿用来梳头的桂花油也爱上了,便开口劝道:“你就少折腾些吧,好不容易让老爷欢喜了一阵,你这会子又闹出这些事来,指不定又惹老爷生气。”

贾仁不理她,只叫晴雯她们几个去拿,谁知晴雯她们怪贾仁把她们的胃口吊得老高,却又不告诉她们到底要干什么,惹的这些个俏丫鬟气鼓鼓嗔道:“我们笨手笨脚的,又不知道二爷要做什么,别到时候坏了二爷的大事,二爷还是自己去拿吧。”

贾仁无奈啊,这些个美婢们在跟自己撒娇呢!说不得,只有唤小丫头惠香去拿。惠香自那日伴贾仁读书,也渐渐得用。惠香自然还不敢向二爷撒娇,应了一声便去将桂花油取了来。

贾仁接过桂花油,仔细观察了一阵,又拿在嘴边闻了闻,自然是在回忆如何从桂花中提炼出桂花精油的方法。

却偏偏这时林黛玉进来,瞧见了,以为自己这个宝哥哥又在干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便过来,用那凝脂般的柔荑轻轻拉住贾仁的手,樱桃般的红润小嘴吐气如兰道:“你又干这些事。干也罢了,必定还要让这么多人瞧见,若是让那爱嚼舌根的在老爷面前学舌讨好,又不知老爷该怎么收拾你了。”

自林妹妹进来,贾仁便精神一振,却未听进这些话,只闻得一股幽香,从黛玉袖中出,令人醉魂酥骨。贾仁又鬼使神差般的将黛玉的衣袖拉住,凑近鼻子,闻了一闻。

私下里,贾仁和林黛玉常有些这样的亲昵举动,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贾仁脸皮其厚倒没有什么,可我们的林妹妹却羞的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宝兄弟,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幸好此时宝钗也过来了,贾仁才将黛玉的袖子放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宝钗也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和故作姿态的神色弄得好奇心起,便追问道:“什么天机,却连我们之间也不能告诉?”

“我们”二字说的亲密,让本来还满脸通红处于尴尬中的林妹妹心里不是滋味了,俏脸板起,冷笑道:“是啊,能有什么天机能同时瞒了你们的呢?”

“你们”二字咬得重些,宝钗自然明白,但她性情不温不火,极是平稳的,只是笑笑,也不答言。

贾仁就怕这种场面,此时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趁机把注意力转开,吩咐小丫头们埋锅生火,把采来的桂花都放进锅里去煮。

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是被转开了,可贾仁却惹来众美女的齐声讨伐。

袭人道:“你少糟蹋些东西吧。”

晴雯、秋纹、麝月道:“少作些孽吧。”

林妹妹道:“没来由的又疯了。”

宝姐姐道:“又做些稀奇古怪的事,若是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学些仕途经济才是正道。”

……

贾仁不管她们,一意孤行,就是要把这些桂花都煮了,惹得美女们都来拉他。眼看拉不住了,却听门外丫鬟道:“做京兆尹的大爷来了,老爷叫二爷出去会客。”

众女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抚着胸口,念佛道:“阿弥陀佛,这回老爷可唤的及时。”

贾仁知道是贾雨村来了,没奈何,只得吩咐小丫头道:“你们东西先别收起来,我去去就回。”说罢,便急急去了。

这里众美女怎容他胡作非为,赶紧吩咐小丫头们将东西收起来,莫再让二爷胡闹了。

第三十一章 衙内一怒,刁奴皆俯首(上)

贾仁出得门来,早有钱二跑至跟前请安,贾仁便笑了笑,问道:“准备好了吗?”

钱二一脸谄媚,讨好卖乖道:“一切安排妥当,在二爷的神机妙算之下,谅李贵那厮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二爷当真是在世的诸葛,重生的子房啊!小的对二爷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贾仁听的钱二这马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一脚把他踹开,笑道:“走你的去吧!”

钱二借势在地上打了个滚,使个千儿,退了下去,样子十分滑稽,惹的贾仁哈哈大笑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相得益彰,倒颇有点纨绔和狗腿子的样子了。

不过贾仁可不是一般的纨绔,他长相俊美,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平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一旦阴起人来,把你玩死了,别人还要说他大仁大义呢!

这回,贾仁又谋划着开始拾掇李贵这些刁奴了。早在许多天前,贾仁已经给了钱二许多银钱,命他结交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仆人,大管家赖大的手下小厮,已经布置好了整治李贵等刁奴的局。钱二也趁机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以便以后更好地为二爷办事。

明面上,贾仁反而待李贵更好了,一如从前的宝玉那般温顺,甚至比以前的宝玉更加言听计从,让李贵这阵子春风得意,好是风光了几天。

贾仁踹走了钱二,便来到前院正厅,后边角门上,那些曾今搜刮过贾仁的贾政小厮皆倚门站着,见宝玉来,一个个笑道:“二爷快些请,老爷等多时了。”

这些个刁奴当真胆大包天,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衙内当回事嘛,竟然见了也不行礼。哼!贾仁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进去了。

这边厢里贾仁见贾雨村,各自行了礼座谈不提。且说李贵这厮闲来无事,外面喝了酒回来,哼着小曲儿往自己家去。

刚到自己家石墩后面,好像听到有人找自己,正在自己家门前寻问自己的婆娘。李贵一愣,寻思这会子谁会找自己,方想出去,却被身后一个人拉了回来。

“哎呀,李哥,你可莫要出去啊,出去就要倒大霉了!”

李贵扭头一看,也是二爷的一个小厮,二人一处伺候二爷,虽说平时有说有笑的,但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李贵疑惑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那小厮将李贵拉近一些,附耳低言道:“我方才打赖总管那边过,听得有人说,二爷大闹书房事了,老太太怪你失职,正派人拿你问罪呢,少不得挨几十棍子。”

这一言把李贵唬了一跳,一身的酒气似乎醒了不少,连忙追问道:“老太太当真为这事拿我?”

那小厮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样子道:“李哥你瞧。”

李贵顺着这小厮的手指,越过石墩,看向自家门前正在向自己婆娘询问自己下落的几人,顿时吓得背脊凉,牙关战栗。

那几人却是三男二女,那三个男的却是赖大身边的壮汉,专管抡板子打人的,而那两个女的却是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老太太找李贵去回话”之类的话语,又加上这小厮之言,李贵先入为主,以为必定是来拿自己去问罪的了,一时间慌了神,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厮又道:“李哥休慌,如今二爷待李哥不薄,自然不肯将书房之事牵连李哥,何不去寻二爷来说情,老太太疼二爷,自然便不会为难李哥。”

此时李贵方寸已乱,全没了主意,但想起这些日子二爷待自己的好来,觉得这小厮之言甚是在理,于是也来不及细思,便匆匆忙忙来寻二爷了。到二爷院子外打听,才知是在大厅会客,便又匆匆来到大厅门外。

贾政小厮将他拦住,问道:“老爷同二爷在厅上会客,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贵忙哀求道:“我找二爷有急事,麻烦通传一下。”

那贾政的小厮平时作大惯了的,连二爷都不放眼里,何况是他的奴才?当下也不理会李贵的苦苦哀求,只叫他快走。

这边赖大身边的壮汉同老太太那两个丫鬟寻来,瞧见李贵正在大厅门前,便快步走来,其中一个壮汉手中似乎还拿着大棍,当真把个李贵吓得七窍生烟。

眼看他们气势汹汹过来,眨眼便至眼前,李贵再顾不得那许多,直冲冲就往大厅里面闯。贾政小厮拦之不及,却被他闯了进去。

李贵也是一时急得头脑热,这时进来,瞧见老爷在大厅上面坐着,脑袋立马清醒了许多。他也算有些急智,自己这么闯进来,害怕老爷责怪,便谎称道:“老爷,老太太唤二爷过去。”心想:只要二爷帮自己圆谎,自己便没事了,想二爷这些日子待自己的好,定然会照着自己。

可谁知,他方一说完,只听贾衙内怒喝一声道:“好你个没规矩的东西,老爷在上,贵客在旁,你这么冒冒失失做什么?我方才还从老太太那里过来,怎么又来唤?”

这时贾政的小厮也跟了进来,慌忙跪下请罪道:“这李贵失心疯了,就敢往里面闯,我们一时疏忽,被他溜了进来。”

贾政一见李贵冒冒失失进来,本就不喜,这时听贾仁和众小厮这么说了,心下便更不悦了,念在他娘是老太太心里的红人,本待叫人将他轰出去了事,可我们的衙内又说话了。

“你们来的正好,将这没规矩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棍!”这话说的煞气滔天,让人不寒而栗。

李贵更是惊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望着贾仁,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背脊凉,明明是快初夏偏热的天气,却觉得一股无比的凉意围绕着周身,令他颤栗不已。

贾政也颇觉意外,自己这个平时极其温顺的儿子,怎么也有这种煞气凌人的时候,正纳闷不解之时,却听贾仁又道:“父亲,圣人言‘子子父父,君君臣臣’,上下尊卑不可废也,上至治国安邦,下至修身齐家,此皆根本。而今上有老爷在堂,贵宾相陪,其主在侧尚屏声敛气不敢高声,这厮奴才,竟敢乱了尊卑,在此大声喧哗,况又谎称老太太召见,当真是欺上瞒下,不识尊卑,没有规矩的东西,若不严惩,岂不有负圣人教诲?”

这时那过来寻李贵的三个大汉和两个丫鬟也随之进来,见了贾政,连忙过来请安,回道:“老太太遣我们来寻李贵过去回话。”

贾仁趁机问道:“老太太可曾唤我?”

贾母的两个丫鬟回道:“只是叫李贵过去回话,不曾提及二爷。”

贾仁闻言冷笑了两声,道:“好,好,好你个狗奴才!还请父亲严惩这厮,并教府中下人皆来观刑,让众人知道府中的规矩,若是乱了尊卑,不识家法,这便是下场。”

贾政尚在犹豫,贾仁却已经唤人道:“将这厮绑了。”

钱二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应了一声,变戏法似地拿来绳索,将李贵狠狠的捆了一个结实。

贾政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又被贾仁抢先一步,吩咐下人道:“去召集所有无紧要事在身的家丁下人来此观刑,以此为例,以儆效尤。”

贾政的小厮不得老爷之命,自然跪在那不动,可那赖大身边的三个大汉是钱二早就花钱买通了的,当下闻的吩咐,连忙应声而去,自然是借着老爷的名头,召集贾府的家丁下人去了。

第三十二章 衙内一怒,刁奴皆俯首(下)

为了这天,贾仁可说是做足了功课的,这话怎么说?

贾仁这些天每日去见贾政,还时不时拿着《四书》中的问题去请教他,难道当真祖宗显灵,让贾衙内开窍了,开始用功起来了?

非也,这不过是贾仁为了观察贾政而假装出来的而已。他假装用功,正是投其所好,其实是为了有借口长时间接近贾政,从而细细观察他,了解他的性格,处事方式,以便于日后自己行事。

贾政这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满脑子圣贤大义,是个典型的正统封建儒家思想的忠实拥护者,凡事只要是支持圣贤大义,他是要坚决拥护的。贾衙内通过多日的试探,利用统计学原理,归纳总结,总算现这个规律,并且计算出这个规律的准确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于是贾仁一番引用圣人的言辞,自然将贾政说服。

况且贾政是个外强中干,其实没有一点注意,且毫无魄力的人。在红楼梦中,他放外任,任由下人勒索贿赂而不能制,弄得臭名昭著;在抄家之时,他只知磕头求饶,完全没有半点注意。实则是个跟他儿子贾宝玉一样的外强中干,毫无能力的老绣花枕头!

这一点贾仁当然也通过观察总结了出来,所以才敢无视贾政几次欲言又止,连续号施令。

贾政完全被贾仁牵着鼻子走:一开始就被贾仁一通圣人之言,占了道德的至高点,让贾政反驳不得;后来又欺负他优柔寡断,毫无魄力,更是连续号施令,让贾政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到头来木已成舟,贾政即使想念在李嬷嬷面上放过李贵也不能了。

贾仁又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投其所好,让贾政对其改观不少,事后自然也不会对贾仁恼。

其实贾政心中也并不觉得气恼,反而见宝玉三言两语便定了罚惩,颇有一家之主令行禁止的风范,想到自己后继有人,不觉心下竟欢喜起来。

片刻功夫,那些赖大的小厮领着一群贾府家丁下人来了。贾府被闹的鸡飞狗跳,惊动全府。总管赖大、贾琏,内府大管家王熙凤,各执事等也来了七七八八,甚至惊动了老太太,也派鸳鸯前来看看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贾府大厅前院人声鼎沸,聚集了贾府上下一半的下人管事,总有一二百人,此当真乃贾府许久也未有过的盛况了。

大家听说老爷要打李贵,教众人前来观刑,说什么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这可是贾府从未有过的事情,有些人甚至正当差也偷溜来。

贾府大厅前院人头攒动,那是肩并着肩,脚靠着脚了,可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众人的热情,把脖子伸的老长,拼命往前挤,都想看看究竟。

只见李贵早被扒了上衣,**着上身,嘴中堵着一块黑布,神色萎靡,被绳索紧紧捆住,按在凳子上。旁边是钱二领着几个小厮,拿着大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再后面站着脸色莫名的老爷和一脸肃容的二爷,还有做京兆尹的大爷。大家正觉得奇怪,只见贾二爷大步向前走了几步,语气严肃的高声道:“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上至国,下至家,无不依规矩法度行事,此乃治国齐家之根本,不可废也!今李贵这厮,不识尊卑,不守家规,欺上瞒下,无视家法,正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贾仁这话说的气势滔天,霸气十足,阖府上下哪个见过二爷曾有过这种表情,这种气势?!尽皆惊骇莫名,一个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行刑!”

又听贾仁一声盛气凌人的大喝,惊魂甫定的贾府下人们只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升起,直冲到头梢。

几乎所有在场的下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前面站着的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是我们熟识的惯能作小服低,性情温顺的二爷吗?”

贾政觉得事情有点闹大了,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想要阻止却已不能。

贾雨村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切,时不时饶有深意的向贾仁望一眼,这个此时站在那威风凛凛,俯瞰众生的少年啊!他只有十三四岁啊!

就连贾雨村这种颠浮于世半生,什么大风大浪都已见过的人,都不觉心生凉意,一种莫名的恐惧隐隐侵袭而来。

不过相对恐惧,贾雨村更加觉得庆幸,他庆幸这是自己选择的靠山,而不是自己选择的敌人。

“嘭,嘭……”

连续不断地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夹杂着李贵被堵着嘴只能出的“呜呜”惨叫声,让人听着觉得瘆得慌,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便油然而生,充斥着整个贾府大厅的前院。

那些个前些日子搜刮了贾仁的贾政小厮们就在旁边看着,一个个吓得面面相觑,心里都打着鼓,自然是为当初得罪二爷的行径后悔不迭。他们每听见一声那大棍打在李贵身上的闷响,心里就咕嘟一下,一个个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仿佛那棍子是打在自己身上似地。

渐渐的,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浑身颤抖起来。恐怕从此以后,他们是再也不敢正眼瞧一瞧这个以前性情是那般温顺的二爷了。

那些以前跟着李贵抱怨过贾仁的小厮,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一个个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两股之间竟有了些湿意。

而此时的贾仁呢,见威已立足,便煞气尽去,原本威风凛凛,俯瞰众生的模样早已不见,又换着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就那么看似悠闲的站在那里,仿佛还是那个惯能作小服低,性情温顺二爷。

那俊美的外表,雪白的面庞如女孩般漂亮,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小年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可在这些个已经被他吓怕了的小厮眼里,明明是个让人怕得背脊凉的怪物。他们几乎想跪着爬过去,搂住二爷的大腿求饶。可是他们的双腿抖得厉害,早已不听使唤了,只得一个个面容惊恐的望着地面,几乎连抬头瞧一眼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公子哥儿也不敢。

下面的赖总管和贾琏看了,也是啧啧称奇,赞道:“想不到宝玉有这般威势,平常却看不出来!”虽然他们明面上是以大人夸赞小孩子的口吻说的,但内心深处却都在提醒着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再把宝玉当小孩子看了。

王熙凤和她的贴身丫鬟平儿也站在下,二人看着这一切,也都惊的目瞪口呆。平儿更是疑惑道:“二爷怎么像换了个人似地,平常哪里见他这般吓人过?”

王熙凤脸色变幻莫测,一瞬间换了好几种表情,倒像在表演川剧中的变脸似地,终于长叹一口气,似乎有些气短的说道:“宝玉这是在立威啊!”

平儿更加不解了,问道:“平白无故的,立威作什么?”

王熙凤望着前面那个外表看起来漂亮如女孩儿,却让人不自觉便会心生惧意的十三四岁小男孩儿,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又像对平儿又像自言自语的幽幽说道:“宝玉长大了,以后我们再不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了!”

王熙凤平日里嬉笑怒骂间便能杀伐决断,最是英明果决的一个厉害人物,今儿个这般模样平儿还是第一次见,心下担心不已,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又凝思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口气,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忽又换着一脸轻松的表情道:“以后我们再不能将宝玉当孩子看待了,得待他如老太太、太太那般,凡是他吩咐叮嘱的,我们需要谨慎上心,万不能疏忽大意!”

平儿见她说的这般郑重,一时反倒没了注意,只是不明所以的望着王熙凤。王熙凤也不细说,只是说了句“走吧”,便从角门边去了。平儿疑惑不解的思考了一会儿,便也跟着去了。

老太太派来的鸳鸯见贾仁威势如斯,全不似往常那个性情最是温顺的二爷了,当真不知是喜好还是忧好,只得赶紧回后院,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禀告老太太去了。

第三十三章 以防后患

行刑完毕,李贵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眼看只有一口气了。

贾仁却只是往那边瞅了一眼,好像只是在瞅一条死狗似地,便冷冷吩咐行刑的小厮道:“拖下去吧。”

李贵被小厮们倒拖着往外走,经过人群,众人见他身上唯一穿着的裤衩,早已破破烂烂,一片血迹,由腿至臀,或青或紫,完全看不到一块好肉,只觉得瘆得慌,双腿都有些软。

李贵被拖了下去,贾仁便命众人散去,又换着一脸和颜悦色道:“父亲,化大爷,我们里面叙话。请!”

贾政此时再看贾仁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夹杂着迷惑与欣赏的神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对贾雨村道了声“请”,便一同入堂坐定。

贾府大厅院子里聚集的众家丁下人也渐渐散去,此事如同上次考校事件一样,又为他们闲余饭后添加了许多谈资,使他们单调而枯燥的下人生活增色不少。但对于此事的谈论,和上次考校事件又有些不同。因为上次涉及的是赵姨娘母子,他们完全可以高谈阔论,毫不在意被他人听到,但此事涉及的却是现今在贾府如日中天,威势日盛的二爷,他们只能时不时偷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般的小心议论。

然而越是偷偷摸摸的感觉,越让他们觉得刺激,于是这次事件反而比上次考校事件谈论得更多,更久。无非是“二爷可是今非昔比了,我们切莫得罪了”、“不想二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二爷表面上看起来性情温顺,却原来只是威势内敛了啊”、“二爷可不像上次一样大仁大义了”、“二爷一旦怒,可比琏二奶奶厉害多了”……如此这般,不胜枚举。随着这些议论,贾仁在下人中的威势越来越高,甚至隐隐有过王熙凤的趋势。

贾府正堂内,贾政、贾雨村、贾仁分宾主坐定,却好半晌没人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听着外面那些渐渐淡去的窃窃私语声。

贾政自然是为方才的事吃惊,一时没缓过神来。

贾雨村是外人,虽然不好管人家家务事,但此时内心也十分不平静。他一会儿抬头,偷偷瞧贾仁几眼,一会儿低头,细细思考一番,倒像颇有些心事。

外面众人终于散尽,私语声也最终淹没在此刻看上去那般凄凉的大厅之外。

贾雨村忽然哈哈笑道:“恭喜世叔,恭喜世叔啊!宝二爷嬉笑间杀伐决断,威震众人,当真是世之英才,世之英才啊!世叔生子如此,可谓后继有人矣!羡煞旁人啊!羡煞旁人啊!”

贾政本也对自己这个祸胎儿子有些刮目相看,此时又听得贾雨村如此夸赞,内心也十分欢喜,但面上却谦虚道:“不过是小儿胡闹,才做出这般无状之举来,让贤弟见笑了,见笑了。”

贾仁在旁边听得恶汗,完全被这两个人的虚伪给恶心到了。

贾雨村明明年纪和贾政差不多,而且是朝廷三品大员,却喊贾政这个五品小官为世叔,而且还喊的那般自然,贾仁觉得他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贾政明明一脸欢喜,却装着责骂自己的模样,而且人家都喊他叔了,他还喊人家贤弟,两个完全不同辈分的称呼,他们喊的倒是很顺口,当真一点也不觉得害羞。

不过贾仁虽然暗地里鄙视他们不已,但也知道这也是情有可原。

贾雨村当初就是靠喊贾政叔才拉上的关系,靠人家帮忙,才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能又突然改口吧?这不成了忘恩负义吗?况且贾家权势滔天,有世袭的爵位,贾政官职虽小,但他的大女儿可是皇帝宠幸的皇妃,就算说他是当今国舅爷也不过分啊。这叫贾雨村如何敢不巴结,口称世叔呢?

贾政自然是考虑到贾雨村年纪,况又比自己的官职高,人家给你面子喊你一声世叔,你总不能当真厚颜无耻的去应吧?自然只是喊他贤弟了。

二人你来我往,又虚伪的客套了几句,贾仁实在听不下去了,想着赶紧把自己的事结束走人,于是便趁机说道:“父亲,此事之后,李贵必然怨恨在心,为绝后患,还是将他撵了出去吧?”

贾政听了皱眉,不悦道:“我贾家从来都是宽柔待下的,今天出了这事,本就不该,怎么还要将他撵出去?”

贾雨村也是一惊,心想这二爷可也太狠了些吧,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给人家活路啊!同时,他更为贾仁将来或许是自己的靠山而不是自己的敌人而庆幸了。

贾仁又道:“父亲切莫忘了三国时张飞之死。”

张飞平常爱鞭打士卒,打了还留用在身边,最后却死在被自己打了又留在身边的小卒之手。这故事世人皆知,更何况饱读诗书的贾政了。他本想已经教训了李贵一番也就罢了,可听贾仁这么一说,他又不得不思考这事的后顾之忧来。一时踌躇,不能决断。

这时,贾雨村却忽又笑道:“宝二爷思虑周全,当真是盖世之才啊!”贾雨村既然打定主意不能得罪贾仁,自然死命的夸他了,反正马屁又不要钱。

听贾雨村都这么说了,贾政不再犹豫,于是又唤下人吩咐道:“多给李贵一些银两,待他伤好之后,便放了出去吧。”

贾仁见目的已达到,不再多留,只说回去读书,便辞了贾政、贾雨村,径自往后院来。

贾雨村又陪贾政闲谈一会,不久便告辞而去不提。

且说贾仁回来,便嚷着:“袭人、晴雯,埋锅生火,本公子要煮桂花了。”

此时,林黛玉和薛宝钗早各自回去了,众美婢们也早就吩咐小丫头们将桂花和锅碗瓢盆都收了起来,哪里由的他胡闹?

贾仁这个无奈啊,可叫他对着李贵那些刁奴耍威风还行,要让他对这些娇滴滴的美婢们脾气,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得暗自吩咐茗烟,两个人躲着偏僻些的地方,开始提取桂花精油的实验。

第三十四章 拔草除根

那天教训茗烟,让他自己扇了自己上百巴掌后,贾仁私下里带着治外伤的良药去看了他一次。茗烟与李贵不同,茗烟是贾宝玉自小一起长大的仆人,忠心耿耿,自无二心,况且贾衙内是打定了主意要用他的,当然要去收买一番,不能让他心里留下疙瘩。

果然,贾衙内亲自去给他送药,好言抚慰一番,便让茗烟哭的稀里哗啦,感恩戴德不已。茗烟认为爷心里有自己,自己虽然惹恼了主子,让主子不得已罚了自己,但终归在主子心里还是看重自己的。所以感动之余,茗烟对贾仁的忠心更是有增无减。

二人躲在贾府较偏僻些的角落,这里人烟罕至,只叫了扫红、锄药、墨雨等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厮,带了锅碗瓢盆和几袋子桂花,开始鼓捣起来。

贾仁吩咐他们把锅子埋好,倒了些桂花进去,正要点火,却听身后一声娇滴滴地声音叫道:“二爷,可算找到你了。”

贾仁转头一看,却是老太太的丫鬟琥珀。

琥珀喊完,便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拉着贾仁道:“跟我走吧,老太太唤你哩!”

贾仁这个无奈啊,俺太忙,不是这个要见,就是那个在找,连俺想做个试验,搞点能赚钱的东西出来的时间都没有啊!

琥珀跑近了,拉着贾仁时,才现这帮人正要埋锅生火煮东西。“咦”了一声,往锅里一看,却是开得正艳的桂花。

琥珀“呸呸”两声道:“你又在胡闹,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方才还听鸳鸯姐姐说你似乎变了个人似地,不再像以前那般……那般……反正就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可依我看来,你不还是如从前般爱瞎胡闹吗,又哪里变了?”

贾仁笑道:“老太太听说我变了一个人似地,便让你来寻我了?”

琥珀急道:“可不是吗,还不随我去。”

贾仁无奈,只得吩咐茗烟他们等他回来,便随琥珀来见贾母。

贾仁刚进屋子,向那鬓苍苍的老人请了安,就被她一把搂在了怀里,心肝宝贝儿的叫了起来。亲热了一阵,贾母才问道:“听说你把你的奶哥哥李贵给打了?”

听贾母称呼李贵为自己的奶哥哥,贾仁心里暗叫要糟,这是贾母要替他出头了,看来准是李嬷嬷在老太太跟前吹了什么耳旁风。

果然,又听贾母道:“虽说李贵犯了错,可好歹是你的奶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奶娘李嬷嬷,你怎么着也要担待着些,何故要如此为难他?”

贾母要替李贵出头,虽说不会拿贾仁怎么样,但他要赶李贵出去的计划就要落空了。还有那刚立起的威信,不是转瞬间就没了吗?这怎么行?

贾衙内不甘心,脑筋急转,在想办法如何说服贾母。忽见贾母床前的纱帐一阵飘动,那背后藏着一双老脚。哈哈,贾仁就笑了,李嬷嬷这老货,连躲猫猫的游戏都玩不好,还配跟自己斗?

贾仁嘴角微微上扬,俯身向前,在贾母耳边低语问道:“如果我被人打了,老祖宗会怎样?”

贾母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见识没有?只听贾仁这么轻轻一点,她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是啊,如果自己的宝贝孙子被人打了,贾母还不得恨透了那人,为了对付他,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李嬷嬷方才在自己跟前挑唆,不就是为此吗?

贾仁见贾母似乎想明白了些,又趁机说道:“李嬷嬷想也年纪大了,不该操心操肺的服侍人了,是时候放出去享清福了。”

贾母又听贾仁这话,惊疑的望了他一眼,心说:“鸳鸯说的果然没错,我这个孙子可大不一样了。”

但宝贝孙子就是宝贝孙子,就算他千变万化,成了个十恶不赦之人,那也还是自己的宝贝。虽说李嬷嬷颇得贾母宠幸,但那也是建立在她把自己孙子服侍的好的前提下的,如今她本末倒置,既然有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孙子了,那贾母还怎么宠幸她?

贾母沉思了会儿,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只见她向纱帐后面瞧了瞧,语气颇为无奈道:“出来吧。”

李嬷嬷躲在老太太床前的纱帐后面,心里咯噔一下,就知要糟。她缓缓移了出来,跪在老太太跟前,不敢抬头。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伺候宝玉也十多年了,你伺候的好,我也不亏待你。如今你已年老,本不该再干这伺候人的事情,我且多赏你些银钱,把你放出去,让你享享清福也好。”

李嬷嬷忽的抬起头来,惊疑的望望贾母,又转头望望贾仁。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自己本是来找贾母为儿子出头的,还期待贾母能骂骂二爷,替儿子出口气,可谁知,只凭二爷三言两语,贾母非但不责怪二爷,还要把自己赶出去,这叫她如何能不惊,如何能不怕?

李嬷嬷一家都靠着贾府过活,要是被赶出去了,生活没了着落不说,还要被身边的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李嬷嬷想想就觉得害怕,吓得慌忙跪下,哭求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啊,是老奴错了,是老奴错了。我回去定好好教训李贵那厮,让他日后只管尽心服侍二爷,莫再惹是生非。”

老太太见李嬷嬷哭的可怜,一时心软,就想改变主意。可贾仁怎么能让这事生?

贾仁连忙又跟她讲了张飞之死的典故,老太太听的故事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其中什么道理想不明白?只略微一思,便下定决心,道:“我这也是怜你年老,放你出去享享儿孙之福,怎么反倒是要你性命似地?看来是老糊涂了,自然不能再伺候人的,你还是去吧。”

早有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鸳鸯、琥珀、翡翠她们来拉她,可李嬷嬷就是跪在地上撒泼耍赖,只顾磕头哀求,就是不肯起来。丫鬟们无奈,只得唤来健妇悍奴来将她拉了出去。

于是贾仁便将李嬷嬷和他儿子李贵都赶了出去,对外只说李嬷嬷年老,放出去享清福,着他儿子李贵一起出去,朝夕伺候在身旁,以尽孝道。

第三十五章 和宝姐姐定下赌约(上)

不知好歹的刁奴和啰里啰嗦的奶妈都已经被赶了出去,贾仁突然觉得轻松自由了许多,也有了些做衙内的感觉。

在贾府下人看来,贾仁一会儿以德报怨,大仁大义,一会儿盛气凌人,威势吓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让大家更加看不清贾仁了。

贾衙内就在这些众说纷纭的议论中变得越来越神秘,让人看不透,但越是让人看不透,猜不明,就越让人害怕,无形之中,贾仁之威势隐然有成为贾府第一的趋势。

之前早已投靠贾仁的账房管事赵广见了这事,便更加笃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想,现在的贾二爷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将来必能承贾氏衣钵,甚至成为贾氏中兴之主也不一定,于是赵广更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慧眼识英,同时更加暗暗庆幸自己早已投靠了他,比之那些后知后觉,现在才去投靠他的人,自己可谓占尽先机。

这件事自然又成为了贾府经久不衰的话题,但大家只看到贾仁如何威风凛凛的惩治李贵,对这事实的真相又有几人清楚呢?就是那些被钱二收买的人,钱二也只是告诉他们是自己和李贵有仇,请他们帮忙而已,他们自然无从得知此事乃二爷手笔。

钱二先是买通了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让她们吹吹耳边风,将二爷大闹书房的事隐晦的透入给老太太知道,又暗示此事皆因李贵失职所致,老太太自然要传李贵来问个清楚。钱二又趁机买通了赖大身边专管行刑的小厮,同那些丫鬟一起去找李贵,造成一种老太太要拿他问罪的假象,李贵一时着慌,自然就落入了圈套之中。

此事办得或明或暗,整个贾府或许只有钱二才真正知道二爷是多么厉害。钱二私下里欢喜自己没投错主子,认为以后只要忠心耿耿一心为二爷办事,那么辉煌腾达便指日可待不提。

且说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我们的贾衙内,在众人看来,这些天又有些不务正业了。连续几天时间,贾仁都在和茗烟、扫红、锄药、墨雨他们几个躲在偏僻之地,摘花放火,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干嘛。

贾仁自然是在研究如何从桂花中提炼出桂花精油的方法,至于如此做的目的,却不足为外人道也。甚至茗烟扫红他们几个,也只知听命而已,却并不清楚这其中缘故,还以为二爷只是在闹着玩,他们不过为了哄二爷开心,才如此尽心尽力。

这几日里,贾仁带着他们几个天天在后院埋锅生火煮桂花,弄的整个贾府整日芳香四溢,让人惊奇。也有随着香味寻来看的下人,见是如今威势日盛的贾二爷,自然不敢多说,只是暗暗看了几眼,悄悄退下去,同人窃窃私语几句而已。

这些下人虽然不敢说贾衙内,但有人却是敢说他的。

这日,梨香院中,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黑漆油光的纂儿,蜜合色小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但却是极美的。

忽然窗外飘进一阵桂花芳香,宝钗闻了,心想这里离桂花园尚远,平日也不怎么闻到,怎么今儿个却闻到了,而且香味还如此浓重,便问莺儿道:“哪里飘来这么浓的桂花香味?”

半晌,莺儿方答应一声,笑语连连,进来回道:“方才听老婆子们说,是二爷不知又犯什么浑,正在后院子里点火煮桂花哩!”

宝钗上次是看到他在自己院子里就准备煮桂花的,因被老爷叫出去才罢,怎么现在又犯,因问道:“在哪里?”

莺儿笑道:“和茗烟几个小厮躲在后园子偏僻处呢。”

宝钗听了,便将针线放下,道:“你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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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这几天一直在煮桂花,本想从中煮出些桂花精油来,可煮了几天,除了得到一锅的花羹,就是弄的满园子的桂花香,哪里看到一点桂花精油?

自己前世看的那个科技类电视节目,介绍提取桂花精油的传统方法时是这么说的:将桂花放进锅炉中,利用蒸汽及其热力,将桂花中的汁液和精华逼出,形成蒸汽后,再将之急冻,充成液态后收集可得。

贾仁虽然以前去企业实习,看到过锅炉,对其构造也十分清楚,但要制作出来却是十分麻烦的,况且古代没有冰箱,现在又非冬天,哪里去寻冰来将桂花蒸汽急冻?所以就想先以锅子代替,看看如果通过烹煮的方法,是否也能提取桂花精油。可事实证明贾仁还是太想当然了,这种方法除了能得到一锅子花羹以外,就剩下空气中的花香了。

贾仁实验了几次,都不能成功,一时灰心,低声嘀咕起来:“要是能弄到些冰块就好了。”

不想茗烟此时离他近,正好听了去,疑惑道:“二爷要冰做什么?难道二爷忘了,冰窖里可不有的是冰吗?二爷若要,我去取来便是。”

“什么?”

贾仁觉得自己当真是糊涂啊,古时候一等一的富贵家里谁不备有冰窖,好教一年四季都有冰吃,何况贾府这样的顶级豪门?如今冰是有了,只要自己画好图纸,差高明的铁匠将锅炉制作出来,那么桂花精油就容易提取出来了。

贾仁想明白了,不免兴奋不已,高兴地大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茗烟等小厮见二爷如此高兴,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主子高兴他们也便高兴,一时都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什么事如此高兴,说来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啊!”

贾仁正兴奋之时,却忽闻一股冷香,由远及近过来,已到跟前。却是宝钗由莺儿领着来了,只听宝钗娇腔婉转,笑语连连又道:“这些日子本还听说你变了,再不似往常般胡闹如小儿之状,怎么老爷才对你好了一阵,今日老毛病又犯了,尽做这些不务正业之事来?若是传到老爷耳朵里,指不定又要打你哩!”

贾仁见了宝钗袅娜身姿,羞花之容,自颈下到胸前,如雪如脂般白嫩一片的肌肤,早不胜其情了,再听她黄鹂儿般婉转动人的声音,不觉就呆了,宝钗的话他也忘了应。

第三十六章 和宝姐姐定下赌约(下)

宝钗见贾仁不应自己,只那般痴痴的看着自己呆,不觉羞的脸色泛红,倒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只拿那双娇美玲珑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去跺地面。

忽听“嘻嘻”一阵娇滴滴的笑声,却是林黛玉站在身后,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黛玉也是闻到了花香,一路寻来,却正好看见贾仁呆的一幕,不由的笑了起来。

宝钗道:“你又禁不得风吹,又跑出来做什么?”

林黛玉笑道:“本在房里的呢,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寻出来瞧了瞧,才现原来是个呆雁。”

宝钗笑道:“呆雁在哪里呢?我也瞧瞧。”

黛玉拿起手帕子笑道:“不就在那里。”口里说着,将手里帕子一甩,向贾仁脸上甩去,贾仁不知,正打在眼上,“哎哟”叫了一声,惊醒过来。

贾仁唬了一跳,问:“是谁?”

林黛玉摇着头笑道:“不敢,是我失了手,因为宝姐姐要看呆雁,我比给她看,不想失了手。”

贾仁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林黛玉,立马有种偷偷意淫别人被自己老婆抓了的感觉,心里不免打鼓,待要说什么,却又不好说的。

这时,茗烟几个见姑娘们都出来了,不好再继续呆着,于是过来打千儿问贾仁:“不知二爷还煮不煮桂花了,如果没有其它吩咐,我们便告退了。”

贾仁已经有提取桂花精油的办法了,当然不用煮桂花了,于是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这些小厮走后,宝钗方说道:“你呀,这才听说好了一阵子,老爷、老太太、太太也才欢喜了没多久,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专干这些不务正业之事?还是这个性情,改不了的?如今也这么大了,你就算不愿读书博取功名,那也该常去会会那些为官作宰的,谈讲谈讲那些仕途经济的学问,没的浪费时间,玩物丧志了!”

黛玉见宝钗教训贾仁,又想起他方才那呆样,不由笑了起来,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不时向贾仁瞟几眼。

宝姐姐和林妹妹,一个一板一眼的教训自己,一个偷偷笑自己,贾仁怒了,衙内不威,真当我惧内啊!

贾仁忽然嘿嘿笑了两声,反问宝钗道:“不知宝姐姐认为什么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什么又是仕途经济,正道正业呢?”

宝钗见贾仁表情,知他冥顽不灵,便想趁机点醒他,答道:“只贪图一时欢愉,做些于国于家于己并无半点好处之事,且沉迷其中,便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若通过勤学苦读,博得功名,上报皇恩,下济黎民,恩荫妻子,光宗耀祖,这便是正道,大丈夫之正业。如若不然,便是亲力亲为,或耕田为农,或贩物为贾,只要保的一家吃穿用度不愁,也可称之为正道正业。”

“哦?既然如此,那宝姐姐又怎知我现在做的并非正业?”

“你如今所为,不过是为贪图一时欢愉,于国于家于你又有何益处?”

“如果我现在所做之事或于国,或于家,或于我自己有益,那便是正业了,是也不是?”

“正是。但你现在所做之事,于国于家于……”

二人争辩起来,针锋相对,并不相让,最后贾仁竟不听宝钗把话说完,只丢下一句“我现在做的便是正业”,就不再争论了。

宝钗被他气的哭笑不得,见过不讲理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又不答,一时又羞又气,胀的满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

黛玉见贾仁用话来呛宝钗,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得意,本想搭言,也趁势取个笑,可见宝钗满脸胀的通红,一时又不好意思,反而用话来数落贾仁:“宝姐姐说要于国于家于己有益处才算呢,你这于国何益?于家何益?还是说因为让你一时欢愉了,所以于你有益了?”说着,说着,竟“嘻嘻”笑了起来。

宝钗见黛玉说的有趣,竟也转恼为喜,“咯咯咯”笑个不停。

哇靠,贾仁本来还仗着自己比她们懂的多,心里暗自笑她们呢。可谁知,她们竟然当面就取笑自己了,看来衙内不威,你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贾仁忽的换着一脸严肃,道:“当然不是了,我此事若做成了,能赚许多银两,自然是于家有益了。”

“哦?这倒正好呢。咱们家也太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他们一算,出的多,进的少,若不另寻些进项,必致后手不接。你这里赚了许多银子,岂不正好补了这个缺?”黛玉当然不相信他,说罢,犹自嬉笑不止。

宝钗也不相信,笑道:“若只凭你整日里躲在园子里煮桂花便能赚银子,那天下岂不没了穷人?”

贾仁开始的确被她们气的抓耳挠腮,但经过片刻的冷静,他不怒反笑道:“如若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

宝钗气他方才把自己呛的厉害,便点头道:“赌什么?”

贾仁这时却不急了,竟低头沉思起来。宝钗这时也恢复了平常不温不火的性子,只是笑眯眯盯着他。

这可把我们的林妹妹急坏了,嗔道:“又装模作样的弄什么鬼?你要和宝姐姐赌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贾仁嘿嘿一笑,抬起头来,涎皮赖脸道:“如果我输了,随便宝姐姐拿我怎样,如果宝姐姐输了嘛……嘿嘿……”

一看贾仁这样子,宝钗和黛玉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几乎异口同声问道:“我(宝姐姐)输了又怎样?”

贾仁嘿嘿笑个不停,那猥琐表情能吓得小儿夜不敢啼,一脸我是坏淫的样子说道:“若宝姐姐输了嘛,就喊我几声‘好哥哥’就行了。”

“呸!”

这话一说出,黛玉立马唾了他一口,骂道:“你个不知羞的东西!宝姐姐明明比你大,你却要人家喊你哥哥,你可真不知羞!”

搞了半天,贾仁就提出这么个无耻的要求,当然惹的林妹妹羞恼,不停的数落他。可宝钗却不介意,她认为贾仁反正输定了,提什么要求都无所谓,便笑道:“可以。不过我赢了也不用你做什么上天入地的大事,只要你每日认真读两个时辰的书就行了。”

读书可是贾宝玉最厌恶的事了,当然也是贾仁厌恶的,这个要求正好中了他的死穴,黛玉喜的拍手叫好道:“好!好!好!我来做这次赌约的公正人,以一个月为期限,他输了正要让他每日读两个时辰书才解恨呢。”

第三十七章 京城顶级衙内们

一个月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恰恰够贾仁赢得这次赌约而已。贾仁当然不能耽搁,立即马不停蹄着手操办起来。

先桂花有了,冷冻用的冰块也有了,那么只差锅炉了。贾仁前世去企业实习,看到过锅炉,对其构造也十分清楚,他就仅凭这些记忆,开始徒手画起锅炉制造示意图来。当然用电锅炉他造出来也没用,所以只画烧燃料的蒸汽锅炉的图纸就行了。

然而一切事情都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贾仁没想到要以他现在的知识,画出让这个时代的铁匠能看懂的示意图原来是件这么难的事情!经过好几天的研究,也才刚刚有了些眉目而已。

这日,贾仁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锅炉的图纸,让袭人、晴雯、秋纹、麝月四大美婢环绕在身边伺候,倒也惬意。忽听门外丫鬟道:“薛大爷打人来请。”

以前的宝玉,每日只和姐妹丫头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虽说快活,但那才是真正的玩物丧志,不务正业,所以最后美好生活不保,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虽说以前的宝玉整日游手好闲,但还是有一项长处的,那就是他的淫诗艳赋作的还行。

“春夜即事”云: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蟆更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诸如此类,作了数不胜数。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作的,抄录出来各处称颂;再有一等轻浮子弟,爱上那风流妖艳之句,也写在扇头壁上,不时吟哦赏赞。因此一时名声在外,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的。以前的宝玉亦得了意,便整日作这些外务。

贾仁穿越之后,也有许多人来求过,可贾仁哪里会作这些诗,总也找借口打的,一时惹的众人认为,贾府二爷恐怕已是江郎才尽了!

贾仁也同薛蟠、冯紫英他们几个聚过几回,想是他们也听说了宝玉的诗才,于是每回都央求他作几助兴。这可把我们衙内苦坏了,每回都只是闷头喝酒,然后假装不胜酒力,趁机告辞而去。

贾仁如此扫兴,也惹的薛蟠、冯紫英他们每回都败兴而归,因此他们背地里着实对贾衙内非议过几回。

这一回,薛蟠、冯紫英他们几个京城顶级衙内再聚,坐在京城中属第一的酒楼广聚轩二楼雅座靠窗的位置。这广聚轩据说有某位王爷做后台,背景雄厚,一般人是进不来的。而这二楼雅座的位置却只有几个,也只有像薛蟠、冯紫英这种等级的人才有资格坐的。

坐了没多久,薛蟠就先开言道:“以前相聚,哪回少得了宝玉的诗词助兴的?可最近这几次,宝玉总是借故推脱,也不知为何。难道当真像外面人传的那样,宝玉江郎才尽了?”

薛蟠此人不学无数,哪里懂什么诗词,可他偏爱附庸风雅,每回喝酒都要求作诗行令。

冯紫英也笑道:“是啊,我也正纳闷呢。但仔细想想,那也不对,他两个月前不还作了一吗?难道仅两个月时间就把他诗才耗尽了?”

两个月前贾仁还没穿越呢。

薛蟠闻言低头沉思了一阵,忽儿像是想通了什么,拍着脑门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像那些有名的诗人,作出流传百世的诗来,不是都要经过反复推敲琢磨的吗?宝玉这两月不肯作诗,恐怕正是在思量一绝世之作。我们也不用急,过一阵子便有分晓了。”

“哈哈哈……”

薛蟠言道宝玉正在思量一绝世之作之时,正好上来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年。他们在隔壁另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少年,手中拿着折扇,潇洒的挥动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哈哈笑道:“一个不学无数,一点也不懂诗词之人,也敢在这里谈论什么绝世之作,当真笑死俺了!”

“哈哈哈……”这话引的那群少年尽皆哄声大笑起来。

能上广聚轩二楼雅座之人,又岂是等闲?这群少年薛蟠却是认识的,也是京城里一批顶级的衙内,只不过他们是依附忠顺老王爷一支的,而薛蟠他们是依附忠义老王爷的,两批人自然不对路,平日里也时常有些磕磕绊绊的地方。

那个领头的少年名叫范世杰,乃是当朝宰相范源之子,祖籍山东,自小在山东长大,成年后才随范源来到京城,可谓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之极。贾衙内不在,薛蟠等人不够分量,面对范世杰的取笑,也不敢答言。

范世杰愈得了意,变本加厉,更加冷嘲热讽的厉害。

薛蟠号称呆霸王,忍的第一回,怎忍的了第二回?也不顾冯紫英在桌子底下拉他,当下狠道:“我便谈论宝玉能作出一绝世之作来,你又待怎样?”

范世杰见薛蟠竟敢搭腔,眼中满是讥讽,道:“贾宝玉那厮或许作的几难登大雅之堂的淫诗艳词,但要说绝世之作嘛,恐怕要等他下辈子才能作的出来。”

“哈哈哈……”那边和范世杰一伙的衙内为了响应他,不停的大笑助威。

范世杰又趁势继续道:“也只有你这种目不识丁,附庸风雅之辈,不识天高地厚,胡乱替他吹捧罢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如果范世杰光诋毁贾宝玉也就算了,可连自己也捎带上了,这叫薛霸王如何忍的?

只听薛蟠语带怒气道:“你也不用仗着你老子是宰相在这里狐假虎威,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和贾二爷比试比试诗词,看看到底是谁目不识丁,附庸风雅。”

范世杰老子范源虽说是进士及第,才学过人,可他本人嘛却是个纨绔,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哪里会作什么诗词?不过薛蟠激他,他若服软,那岂不是跌了他堂堂宰相之子的威名?

只见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马又用那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答应道:“好,比试就比试,俺怕啥?如果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输了我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呆霸王又开始呆了。

范世杰听了大喜,笑道:“好,那你将贾宝玉那厮叫来。”说罢,对身边一个华服少年附耳低语了几句,那少年点头应了几声,便离座而去了。

呆霸王不知他在搞什么鬼,却也懒的想,只道:“我已派人去叫宝玉了,估计也快来了。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范世杰讥笑道:“俺任你处置。”

呆霸王大喜,道:“好!”

第三十八章 纨绔有妙计

虽说薛蟠号称呆霸王,但也不是真就呆的无药可救了,他深知范世杰此人实乃一大纨绔,哪里作的好诗词?因此薛蟠才敢和他定下这个赌约。

赌约已定,只等贾衙内前来。可我们的衙内正忙着呢,哪里有空管这些个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的纨绔们之间的纷争。

那派出去请贾衙内的小厮终于回来,薛蟠等问道:“贾二爷呢?”

那小厮道:“二爷叫我来回,只说老爷近来管得紧,他要在房中温书,无暇与大爷一会,且让小的来向大爷告个罪。”

薛蟠听了立马暴跳如雷,气哼哼道:“托词,托词!我才听说他在家惩治了刁奴,近日颇得姨父赞赏,哪里又会管紧他?”

“哈哈哈……”

范世杰心中已有对付他们的办法,怎能就这么算了?当下便讥讽道:“想是怕了,不敢来了吧?就说你们这一伙人,没一个有卵子的,都是孬种。若是怕了早说嘛,何故还来自讨没脸?”

“哈哈哈……”这边范世杰一伙更加起劲的嘲笑。

薛蟠气的抓耳挠腮,满面通红,却犹自逞强道:“贾二爷并不知道我叫他来是为了教训你的,若他知道,定然立马就到。想是这会子他有事绊住,改日我亲自去请他。赌约仍然作数,我们只把时间改在后日早上便是。你敢不敢来?”

范世杰自有计较,冷笑道:“俺有何不敢?”

薛蟠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范世杰与薛蟠约下后日的赌约,便连酒饭也不吃了,和众人大笑了一回,便领着众人飘然而去。

广聚轩二楼雅座又只剩下薛蟠、冯紫英他们这一伙。冯紫英方才没有劝住薛蟠,此时正懊恼不已,道:“薛兄此事办的孟浪了。那范世杰乃宰相范源之子,你与他赌约,输了不说,下跪丢脸,赢了却也得不到好处。他说任你处置,你又真敢把他处置了?范源那厮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此人不好招惹啊!”

薛蟠却毫不在意,笑道:“他输了,我便让他学狗叫,绕着这里爬一圈。呵呵,这是我们之间的赌约,他老子能奈我何?”

冯紫英道:“他正面自然不与你为难,只背地里使些绊子,你家可就再难做的皇商了。”

薛蟠本是金陵人氏,也是书香继世之家,只因他年幼丧父,自小无人管束,遂致老大无成,虽说家中有百万之富,却只能坐吃山空,终日不过斗鸡走马,吃喝玩乐而已。不过赖祖父恩荫,薛家倒是在户部挂了虚名,成了皇商。

如今冯紫英提到薛家前程之事,薛蟠也有些担心,不过略一思索,便又转忧为喜道:“冯大爷这就不必担心了,我家成皇商,走的是老内相戴权的门路,量范源不能奈何。”

冯紫英见薛蟠不知天高地厚,便只顾劝道:“话虽如此,但宰相心中手段何止千万,又岂是你我能知的?倘若范源定要替他那宝贝儿子出头,随便支上一两招,你我就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时将薛蟠弄烦了,恼道:“你乃神武将军冯唐之子,想当年冯老将军是何等勇猛?何等威风?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没卵子的王八了?”

冯紫英见薛蟠不知轻重,本待好心劝他,谁知他反倒挖苦起自己来,随即也恼了,冷言道:“我好心相劝,你不听也罢。后日之事你要来便自己来,我就不奉陪了。”说罢,甩袖而去。

这一伙的衙内一半都是跟着冯紫英的,且他们也都惧怕范源的势力,连忙都跟着起身而去。一时倒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与薛蟠交好的纨绔留下为他打气,说道:“这群没卵子的王八,薛大爷你莫要灰心,我们哥儿几个都支持你。”

薛蟠笑道:“我怕什么,你们只等后日看范世杰那小子学狗叫,满地爬吧。”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一回,忽见薛蟠贴身小厮鬼鬼祟祟溜了上来,附在薛蟠耳边低语了几句,薛蟠立马皱眉问道:“那冯班是何人?”

众人不解,连忙问是何事?薛蟠指着那小厮道:“你把话说给众人听。”

“是。”那小厮答应一声,便向众人道:“我方才在楼下为大爷看马,那范公子走时,隐隐约约听他们说什么冯班,冯先生。好像是请他来作诗,然后范公子拿来,必定能赢贾二爷。”

小厮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广聚轩二楼顿时沸腾起来。

有人拍桌子骂道:“这厮好不要脸,明明是他和贾二爷赌诗,他却让别人代写。”

有人忽而醒悟过来,道:“怪不得他方才叫人出去,原来就是去寻那冯班来代他写诗的。”

有人愤慨难当,怒道:“我去寻他来理论。”

有人劝道:“去也没用,那厮岂会承认?”

也有人笑道:“什么冯班,怕也是跳梁小丑般的人物吧,二爷不一定就输给他。”

立马有人接道:“对,对,对。二爷岂是一般人可比,那冯班既然和范世杰一起,想也是个不学无数之人,我们必不会输与他。”

……

种种议论,众说纷纭。但忽然有一人说出了冯班这人的来历,一时竟让这些人都哑口无言。

那人道:“冯班此人俺是知道的,他和俺一样,都是山东人,听说还是范世杰的同乡。他乃是大诗人钱谦益弟子,自幼成名,和他哥哥冯舒合称‘山东二冯’。此人在山东儒林几乎尽人皆知,号称山东诗词第一。只是他运气欠佳,屡试不第,一气之下,弃绝科举,专心治学,如今在相府为幕僚。人们都说这冯班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那诗词盛行的唐宋,以他的诗才,恐怕中状元都不是难事。”

众人闻的冯班原来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尽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良久,只听薛蟠忽的不忿道:“只许他让人代作诗词,难道就不兴我们也找人代作?”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主意,一时又引起众人齐声附和。

只听方才那人又道:“这个法子恐怕不行。虽说冯班只是号称山东诗才第一,可在我看来,就说他是天下诗词第一也无可厚非,我们又哪里去寻的人来跟他比诗?”

薛蟠听了,心里凉了半截,摇摇脑袋,犹自逞强道:“宝玉现在正在苦苦思量绝世之作,指不定后日便作出来也不一定,到时候或许能赢得了那厮。”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心想这呆子还真以为宝玉现在正在琢磨什么绝世之作啊,恐怕此次比试输多赢少啊!

人家穿越都是主角盗用别人的诗词来装逼,而贾衙内穿越,却要被配角用这招来反装逼。天哪,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的贾衙内该如何逆转乾坤呢?

第三十九章 永陵公主

大华朝自太祖甘昭靖平宇内,一统九州以来,天下承平,百姓乐业。江山传到圣德康正皇帝甘臻这一朝,更是天下太平,一片盛世之象。

然而繁荣背后,必有隐忧。

康正皇帝素来勤于政事,为国操劳,可谓殚精竭虑。

夜色已深,皇城内高大巍峨的宫殿上都已上灯,照的偌大的皇宫耀如白日,临立的殿宇上红墙黄瓦清晰可见。

其中一座看似普通,却让天下人都胆战心惊的殿宇之内,康正皇帝正秉烛而坐,正在那批阅奏章。

这个大臣奏:云南、贵州、广东三番兵势盛大,恐有后顾之忧,请削减之。

那个大臣奏:河南水患,百姓苦不堪言,请拨款救灾。

另外,外族葛尔丹游骑在边界集结,蠢蠢欲动,急需调集兵马,筹备钱粮,以备兵患;清康熙玄烨在辽东称帝,厉兵秣马,励精图治,意欲一血前耻,与我大华朝一决胜负;台湾郑经屡次派兵侵扰我海边之城,造成海患……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每一件都足以让普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解决的国家大事,让正当壮年的康正帝头发都已花了大半。

但他丝毫也不曾懈怠,他的一生都在为父辈留下的江山而奋斗,他不能成为披荆斩棘,纵横天下的开国之君,却在为成为继往开来,开创太平盛世的旷世明君而努力。

他正在沉思,即使不能一时想到真正的解决方案,他也要细细推演如今可以做到的事,从而延缓甚至阻滞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大殿门外忽然灯影闪动,响起一阵细细的脚步声。

在康正帝思考国家大事的时候,没有人会来打扰,也没有人敢来打扰。这会是谁?

灰暗的灯光下,是一个袅娜多姿,亭亭玉立的娇美身子,一身宫装打扮,在这本该庄严肃穆的皇宫,却把袖子随意散着,显示了她的活脱调皮,与众不同。

“吱呀”一声,皇宫侍卫们居然都不用通报,她已经一蹦一跳的推门进来,让那些跟随的宫女太监都侍立在大殿之外。

“父皇!”

一个娇俏甜腻的声音,让本是冰冷庄重的宫殿顿时充满生气。

康正帝本已皱成一团的威武龙眉,却如花开般散开,顿时喜笑颜开,呵呵笑道:“永陵,怎么这么晚也不睡觉,还跑来看父皇啊?”

这个十二三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迈着一双娇俏玲珑的小脚,小跑着来到康正帝的身边,那粉嘟嘟红润的双唇轻启,白嫩的小脸儿上的那两颗可爱的小酒窝更显清晰,只听那仿佛天籁之音娇嗔道:“父皇,人家睡不着嘛!”

“哦?为什么睡不着啊?”康正帝平常的威严庄重之色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是因疼爱女儿而显示出的满脸慈祥。

“父皇,我觉得皇宫好闷哦,一点儿也不好玩,您明日让我出去玩会儿吧。”那一双一眨一眨,仿佛会说话般的大眼睛,煞是可爱的盯着康正帝,让康正帝心情舒爽,似乎那方才因担忧国家大事而纠紧的心都已放开,顿觉身心皆为之一松,轻快了许多。

“那可不行,外面多危险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如何向你母后交代?”康正帝笑呵呵的把小可爱给拒绝了。

这可惹的我们的小可爱不高兴了,那粉嘟嘟红润的双唇立马嘟了起来,说是生气,却更像撒娇般娇嗔道:“宫里的侍卫一个个武功那么高强,有他们随行又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没有危险,但公主出宫,成何体统?要让那些言官们知道了,父皇我这耳根子可就要遭罪啰。而且要是让你母后知道了,又得怪我把你宠坏了。”此时的康正帝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更像一个慈眉善目的父亲。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我就要出去嘛!”对付慈眉善目的父亲,永陵公主总有她的办法。

“呵呵呵……好吧,就准你明天去你四哥的王府玩一阵子,但不许乱跑,记得早些回宫。”康正帝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公主完全没有办法,无奈地笑着答应了她。

“哦!哦……”

一阵甜美的欢呼声,永陵淑女般的蹲下,福了福身子,道:“谢父皇!”

“哈哈哈……”

月色灰暗,京城中最威严的皇城之内,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

乾王府,虽不如皇宫那般巍峨雄峻,却也是高墙大院,一般人谁能轻易进来?但今天,它却迎来了一位娇美的不速之客。

永陵公主由皇宫大内侍卫护送着,秘密来到乾王府。方一进府,永陵公主便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撒欢般的跑来寻他的四哥。

书房内,乾王甘良双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王府老嬷嬷进来报道:“永陵公主来了。”

话音未落,却只听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永陵公主早就跑了进来,飞奔至四哥身边,搂着他的手臂摇啊摇啊,娇声道:“四哥,四哥,带我去京城大街小巷中逛逛吧,我可是好久都没出过皇宫了,今日一定要玩的过瘾。”

乾王被她摇的站立不稳,差点便要摔倒,却也不生气,只拿他那如女人般漂亮的手指,在永陵头上一点,笑道:“你呀!就是贪玩。今天不行,我和范相家公子约好,今日要去他家饮酒作诗。”

永陵公主听了,立马不乐意了,嘟着小嘴儿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出宫一次诶,你也不陪我。”

乾王笑道:“今天确实不行。”

忽然,永陵公主大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嘻嘻笑道:“你等我一会儿。”说罢,如个精灵般飘去了后院。

一顿饭工夫,乾王的书房中竟然多了一个俏生生,竟比女孩还漂亮的小公子哥儿。

粉雕玉琢,面不粉而白,唇不点而朱。横波欲春,瓠犀微露。身穿香云杉,手摇白月扇,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胡闹,你怎么能一起去?”

永陵公主装扮成男装,就想同乾王一起去相府玩。可乾王去相府自有他的目的所在,带了永陵恐怕误事,却是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于是永陵又立马用出她的必杀技,一双大眼睛噙着眼泪,一眨一眨盯着乾王,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乾王终究是疼爱自己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妹妹的,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她。

第四十章 乾王的心思

大华朝相府府邸,一望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后花园中,树木山石,蓊蔚洇润。

在那园中有一小小别院,栽满青竹,清雅别致。

那别院中,一阵高声慢调,抑扬顿挫的吟诗声,直冲云霄:

“隔岸吹唇日沸天,羽书惟道欲投鞭。八公山色还苍翠,虚对围棋忆谢玄。”

一个一身儒袍,身材修长,白面短须的中年文士,背手而立,仰视苍穹。此人正是号称诗才山东第一的冯班。

冯班年幼时智慧人,与其兄齐名,兄弟二人名动一时,但随着成长,兄弟分道扬镳,人称山东二冯。冯舒很快就考中科举,踏上仕途。而同时学习制艺、刻苦攻读的冯班却屡试不第,一气之下,弃绝科举,专心治学。他才华横溢、雅善持论,有时非常傲然不群,不愿与俗世交往。和别人一起讨论问题或争辩缘由,如果意见差别很大,他往往掉头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常令别人十分难堪。冯班治学非常刻苦,常常独坐冥思苦想,一有所得,喜欢用高声慢调将其吟颂出来,其声高且慢,似有所堵不能畅,故名钝吟,自己也自号为“钝吟居士”。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名扬天下,傲骨铮铮,满腹才学之人,却不得不为小儿胡闹之举作诗写赋,世道无常,可叹奈何?

冯班半生潦倒,但性格刚毅,孤傲不群,空怀满腹才学,无处施展。此番若不是为了兄长冯舒,他怎会屈就于此?

冯舒年少时也同冯班一样,清雅脱俗,为世之贤士。可自从中举踏入仕途之后,在这个浑浊的大染缸里,他又岂能独善其身?一样变得热衷权势,奸险狡诈。

此番也是因为冯舒想要巴结范相,才求了母亲,令冯班来相府任幕僚,冯班素来至孝,不敢不从母命,因此违心而来。

起初范相闻他是天下名士,敬仰不已,时常坐论讨教,可却现二人道不相同,话不投机,最后范相也懒的理这个满腔书生之气的所谓雅士,只令他教授儿子范世杰学问,便也置之不顾了。

可范世杰哪里是愿读书之人?只不过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偶尔来几趟罢了,仍旧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为事。

不过这也正好成全了冯班,倒落的清闲。

可谁知,今日这范世杰竟然换了花样,竟要冯班替他作几诗词,拿出去炫耀。此举有辱名士之风,奈何范相亲自相求,又有兄长一边严令,这叫冯班情何以堪?

无奈之下,冯班只得随便捡了两闲暇时胡乱之作与他,并再三叮嘱,不可泄露此诗乃是他所作。

范世杰自然欢天喜地,连连答应,自去将诗词背熟,好赢了与薛蟠的赌约。

约期已至,佳诗亦得,况且也已背熟,范世杰准备充足,自认为万无一失,当下便喜滋滋就要出门,去赴那斗诗之约。

刚至前院,却听下人通报,乾王驾到,范世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骂自己糊涂:“怎么把和乾王相约今日相会之事也忘了。”

然而若是不去赴斗诗之约,岂不是要被薛蟠那伙人笑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高级衙内们之间混了?

正一筹莫展之时,乾王却已经同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公子一起走了过来。

范世杰顿时眼前一亮,内心如有千万颗羽毛似地,不停挑拨着他,令他心痒难耐。

“龙阳癖”在大华朝上层社会中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时尚,范世杰刚从山东老家来到京城,就已经和薛蟠一样,成为此中骨灰级人物了。他见一个如此可人的小娈童,如何能够不见猎心喜?如何能够不心痒难耐?

但他知道,能伴在乾王身边的公子哥儿又岂是等闲?哪是自己可以染指的?

于是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狠狠yy了一番,便立马小跑至乾王身边,打千儿请安道:“请王爷安!王爷吉祥如意,福寿永康!”

乾王连忙过来扶起,呵呵笑道:“免礼,免礼。今日前来,我们定要喝个一醉方休。不知道范相在不在府里?”

乾王胸中暗怀大志,岂会真和范世杰这样的草包结交,不过是怕康正帝起疑,故以他为幌子,其实意在范相而已。他见了范世杰其实是连敷衍几句都懒的敷衍了,刚进来,就立马吐露来意,询问范相的下落。

范世杰草包一个,不明就里,如实答道:“俺父亲一早就被万岁喊去宫里了,俺想,不到太阳落山都不会回来的,王爷请放心,俺们只管痛饮一番便是,父亲自不会过问。不过在和王爷痛饮之前,小人必须去赴一个赌约,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王爷在府上稍坐,俺去去就回。”

范世杰这话如果被他老子范源听到了,肯定得把他吊起来毒打一顿。这个草包儿子,居然把有望夺储的王爷丢下,去赴那只是小儿之间一时义气之争的玩闹赌约,真是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不过范世杰自然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一心想着不能在薛蟠那一伙人面前跌了份子,只顾劝乾王在府中稍待,他去去便回。

这还亏了是乾王,若是其他脾气暴一点的王爷,范世杰竟叫人家等他,指不定就要被当场扇几个耳刮子。

不过乾王素有大志,自然不会跟他计较,既然范相不在,他也就不想再留,拱拱手,就想告辞而去。

然而他身边的永陵公主可是个好热闹的主,听范世杰说有赌约,那一颗充满好奇的小心肝立马活络起来。忽而换着一脸委屈的表情,嘴巴嘟着,撒娇般的望着乾王,就是不肯挪步出去。

乾王一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小小心思,心中计量:范世杰出去相会的定是京城中的那些二世祖们,他们大部分没见过自己,那么自己出去会会他们,从而了解一下他们父辈的虚实,倒也不是不可。

于是乾王一脸溺爱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同范兄一道前去凑凑热闹。不过不能泄露了我们的身份,你做不做的到啊?”

“哦,太好了,我当然做的到了。”小丫头高兴地欢呼起来,连忙应承。

范世杰万万没想到,自己去教训薛蟠、贾宝玉他们,却连乾王都去捧场,当真是高兴坏了。他虽然知道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哥儿应该地位不俗,但他那点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小心思,让他厄尔蒙激素大增,连忙跟前随后的献殷勤带路。

永陵年纪虽然还小,但一个大男人跟在自己身边跑前跑后的,还是觉得不舒服,秀气的柳月眉不禁轻轻皱了一下。

乾王也觉得不妥,便将范世杰拉在前面带路,将永陵护在身后,一路叮嘱范世杰不可泄露了自己身份,带着一群侍卫,逶迤向广聚轩而来。

第四十一章 好奇让美羔羊落进大灰狼嘴里

不管皇城内外,激流暗涌,权利斗争是多么凶险,也不管京城那些顶级衙内们吃饱饭没事干,小儿般义气之争的赌局,我们的贾衙内只管躺在袭人浑圆而柔软的大腿上,张嘴吃着晴雯青葱般玉指递过来的已经剥好的荔枝,脑中琢磨着他的财大计。秋纹在帮他捶着左腿,麝月在替他捏着右腿。

贾衙内怎会如此享受?

原来贾衙内见这些女孩儿闺阁中无甚乐趣,于是便教她们玩五子棋。谁知这种后世只有小孩子玩的游戏竟然得到这些女孩子的热衷,整日里都抱着围棋盘,两两对杀。这可把我们的贾衙内给冷落了,这叫我们衙内如何能答应?

病猫不威,真当我是老虎啊?

贾仁嘿嘿笑着也要和她们一起玩,谁知这帮美婢们理也不理他,只顾自己玩。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只有贾仁会玩,她们都输的很惨,所以才将他踢走,她们几个女孩子两两对杀起来。

但经过一整天的厮杀,女孩子们渐渐熟悉了五子棋,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于是好强的晴雯mm就不信这个邪了,跑来向贾仁挑战。

贾仁大喜,接受了她的挑战。可谁知,才没杀几个回合,贾仁就灰溜溜的败下阵来。

一时引的晴雯mm兴奋得欢呼雀跃,袭人、秋纹、麝月也被激起了好胜心,一个个巴巴的看着贾仁,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贾仁表面上装着一脸沮丧的模样,眼中一缕狡黠的神色一闪而逝。

晴雯不查,却犹如一只斗胜的母鸡一样,兴奋得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只听她娇声怂恿袭人她们道:“你和他下,你也和他下,我们都把他杀败,看他以后还得意什么。哼!”

贾仁心中暗喜,却装着一副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情不愿道:“你们进步这么快,我才不和你们下呢,没的自取其辱。”

这群美婢们见贾仁这般模样,更加信心大增,在晴雯的极力怂恿下,她们选出袭人为代表,找贾仁挑战。

贾仁不答应,却被美婢们不由分说推到棋盘边,威胁道:“如果不下,你就得告诉我们你最近为何老是煮桂花?难道能煮出金子不成?”她们还在恨贾仁煮桂花,吊起她们的好奇心,又不告诉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贾仁装着怕了她们的威胁,极不情愿似地说道:“还是换个条件吧。”

美婢们十分得意,一个个仰着脖子,嘻嘻笑道,问他:“换什么条件?”

贾仁扭扭捏捏,似乎极不情愿似地,道:“这样吧,光这样下没意思,我们不如来赌个彩头。”

晴雯等美婢以为他又呆了,明明已经下不过她们了,却还要来赌彩头。细细想了一下,以为贾仁肯定是因为怕她们逼他说出煮桂花的缘故来,所以才变着法儿哄她们。

此时她们也已听说了贾仁和宝钗的赌约,都是满肚子的好奇,怎能就这么放过他?

袭人、晴雯她们便不依了,娇嗔道:“哼!你休想蒙混过关,就只这个条件,其它的都不行。”

贾仁装着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不过这是你们赢了的彩头,如果我赢了,需也得有些彩头。”

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美婢们不知二爷又搞什么鬼,互相望了望,但终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点头答应了,问道:“你赢了要什么彩头?”

贾二爷嘿嘿一笑,立马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脸我是坏淫的模样道:“你们每人需为我做一件事。”

众美婢们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女人的好奇心一向是十分强大的,况且贾仁方才输给晴雯也给了她们极大的信心,于是都纷纷点头答应。

于是美丽的小羊羔就这样落入了贾仁这条大灰狼的嘴里。

贾仁自然赢了她们,然后提出了这种让他无比享受的要求来,美婢们都是巾帼,岂能出尔反尔?所以最后只有贾仁这个小人得志了。

正当贾仁无比享受之时,却来了个不开眼的小丫鬟,禀道:“老爷叫宝玉。”

贾仁这个怒啊,恨不得将这小丫鬟撵了出去,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尽打搅爷的好事。不过,贾仁现在虽然已经不怕贾政了,但自己便宜老子叫去,他还是必须得去的。

贾仁无奈的更了衣,在晴雯、袭人等丫鬟拍手欢呼声中,悲催的出去。

出了自己院子,只见一个不是十分眼熟的小厮在二门前等。贾仁问道:“你可知道叫我是为什么?”

那小厮道:“爷快出来吧,横竖要见的,到那里就知道了。”

贾仁狐疑的跟着他转过大厅,越觉得奇怪,却忽听墙角边一阵呵呵大笑,回头见薛蟠拍着手跳了出来,笑道:“总算把你盼出来了,快点跟我走。”说罢,就去拉贾仁的胳膊。

贾衙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薛蟠这厮诓自己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一时气的七窍生烟,脸色青,怒道:“你这厮,无缘无故诓我做什么?”

那引路的小厮见贾仁怒,一时慌了,慌忙跪了下来。贾二爷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威势在贾府那可是一时无两。如果不是薛蟠重利相诱,这小厮哪里会拼着侥幸,来讨这差事?

贾仁瞪了那小厮一眼,心想回头再找你算账,甩开薛蟠的手,转身欲走。

薛蟠赶紧一把将贾仁抱住,然后将如何与范世杰起了冲突,范世杰又是如何诋毁谩骂贾衙内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那薛蟠和范世杰结下梁子这一节,贾衙内懒的管,可那范世杰竟敢连自己也骂进去,那就不能不教训他一番了。

贾仁想了想,不就是斗诗吗?老子脑子里的诗可不少。

于是贾仁暂且将这笔账记下,日后再找薛蟠和那个诓自己的小厮算账,先随薛蟠去教训教训那个敢在老虎嘴里拔牙的范衙内再说。

贾衙内Vs范衙内,鹿死谁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二章 纨绔来了,快跑啊

广聚轩乃京城第一的酒家,号称天下第一。其楼高且雄峻,奢华而不显低俗,历来都是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相聚同乐的场所。

楼内壁柱之上有不少名士贤达留下的墨宝,壁上挂满当代名士的诗词画作,风雅不俗。其中不乏山东第一诗才冯班的作品。

贾衙内领着钱二、茗烟等一众小厮,随着薛蟠前来,在门前汇集了其他一众衙内,气势汹汹就欲奔上楼去,将范衙内那厮挑下马来。

忽闻后面脚步声急响,却是冯紫英领着另一伙衙内而来。冯紫英见了贾仁,立马将他抱住,道:“我就知道薛蟠那厮必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怂恿来,哥哥怕你吃亏,这才来拦你。”

贾仁不解,问是何故。冯紫英刚要说话,却被薛蟠推开。

“你自己要做没卵子的王八没人拦着你,何故又来,没脸没臊的,别让我骂出好话来。”

薛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冯紫英也懒的理他,只将之前跟薛蟠说过的担忧,又都细细与贾仁说了一遍。

这边贾仁低头思索,还未答言,薛蟠却不依了,怕贾仁当真被冯紫英给唬住,急的暴跳如雷,大声叫道:“宝玉莫听这厮胡说,你只管作好诗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呆霸王这话,让贾仁觉得好笑,这厮有几斤几两,就敢说其他事有他呢?

薛蟠安抚了贾仁几句,又去推冯紫英:“你若怕了就赶紧回去,莫要在这里让我们骂你,乌龟也没你这么怕事的。”

冯紫英懒的理他,只对贾仁道:“如果你也执意要同那厮比试,我也不劝你了,只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范世杰那厮可是请了厉害人物替他作诗的,恐怕你要赢也难。”冯紫英却是通过那天在场的衙内,早就知道了范世杰找冯班代写诗的事。

贾仁心里笑笑,范世杰那厮难道也是穿越人士,竟然也会用盗别人的诗词来装逼这招?

冯紫英见贾仁不以为意,便将冯班的厉害处缓缓说了出来。

贾仁是个不读诗书的家伙,放到这个时代,完全就成了半个文盲,冯班是谁啊?贾衙内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啊。不过,听说那家伙的诗才天下第一,是当今作诗里面的状元,这可把贾衙内唬住了。

清朝的诗词本就衰弱,好诗不多,贾仁记得的那几诗,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号称现今诗才天下第一的冯班手里走上几招?

这时,那些知道冯班厉害的人,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如此这般夸了冯班一番,直夸的冯班诗词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了。

贾仁被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不免打鼓,心说反正是薛蟠和那厮打的赌,没自己什么事,干脆脚底抹油,开溜得了?

一时犹豫不决,以至于这群衙内们都挤在广聚轩门口,时间长了,在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闹市,造成了一阵拥堵。

不过他们是衙内,路边行人敢怒而不敢言,纷纷绕道而行,就连往这边瞧上几眼都得偷偷的,就怕一个不慎,惹到这其中一位,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就算再怎么小心,那倒霉的终归还是要倒霉。

有一个精瘦精瘦的青年,许是偷偷在往这边的衙内堆里瞟,却没注意到身后,另外一个更加嚣张的衙内直冲冲过来。

只是让路稍稍慢了点,就被一脚踹了个跟头,那衙内还不依不饶,照着人家脸上又来了几脚,踹的这倒霉蛋满脸是血,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那衙内岂是善茬?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还要唤人将他拖开去狠狠的打。

动静闹的颇大,引起了聚在广聚轩门口的那伙衙内的注意,都往这边看来。

贾衙内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奶奶的,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衙内,B的,这也太他妈嚣张了吧,自己这些天自认为的纨绔行为,原来在人家真正的衙内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啊,看来做衙内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这个嚣张的衙内正是范世杰。他正领着乾王和永陵公主往这边来,心想呆会儿得好好拾掇拾掇贾宝玉和薛蟠这伙,也让乾王和那个小兔儿相公知道知道我范衙内的威风。他现在还认为永陵是兔子,有乾王在,虽说不敢染指,却也念念不忘。

谁知,这威风还没立呢,就有个不开眼的愚民黔差点撞到自己,几乎就要在乾王和那相公面前跌了份子,这叫嚣张跋扈的范衙内怎能不火,还不得叫人狠狠的揍这厮。

最后还是乾王话了,范衙内才只得暂时忍耐,将他放了,不过暗自向自己身边一个随从使眼色,想是让他打听清楚这人,日后再找他算账。

两伙衙内开斗之前的小插曲就暂告一段落,纨绔们之间的战斗正式拉开帷幕。

贾仁这伙衙内站在广聚轩门口,范世杰那伙衙内站在稍远一些,两伙人都互相看不顺眼的对望着,目光在空中相接,激情一片火花。

这时冯紫英他们既然已经露了面,就不好再走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哈哈哈……”

范世杰忽然大笑着向贾仁走来,十分熟络的拉起他的手,亲热的说道:“贾二爷,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可让俺好生思念啊!”范世杰在山东老家长大,直到成年才来京城,所以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乡音。

贾仁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好久没听到其它地方方言了,一时兴起,竟然和他欢快的聊了起来。这不禁让两伙人都大跌眼睛,一个个瞅着这两个好像好的如漆似胶的衙内,满脸的疑惑,心想难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一腿了?

他们这样的想法要是让贾衙内知道了,准的把他们一个个拖出去扒皮。不过,无论如何这两伙衙内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见了,换之而来的是一片和谐、友爱。

于是战斗就要在这种奇怪的和谐、友爱的气氛之中开始,两伙敌对的衙内们竟然携手一起向广聚轩的二楼雅座走上去。

第四十三章 仙子般的俊俏公子

广聚轩的小二吴三儿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因为他的右眼老是跳,小时候他老妈告诉过他,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今天得小心着些儿。

所以今天吴三儿伺候人的时候格外尽心,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不是。方才他还尽心尽力服侍完一桌似乎是从外地来的员外老爷,因为吴三儿服侍周到,让那一桌的外地员外都不由概叹,京城就是不一样啊,连小二的服务质量都不知道比自己那乡下地方好了多少,因此还格外赏了吴三儿一吊钱。

吴三儿千恩万谢的退开,心想老妈说的也不一定对嘛,我右眼跳不是也得财了吗?

可谁知他方一转身,灾难就降临了。当然是因为他挡了那群刚携手进来的衙内们的路了,立马被其中一个衙内飞起一脚,就踹出去老远。

吴三儿脸朝下,狠狠的和地砖来个亲密接触,摔的七荤八素,只觉鼻中一股热流流出,沿着脸颊往下淌。正天旋地转,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酒楼管事的跑了过来,满脸堆笑,赔着小心,语气谄媚之极道:“七爷息怒,七爷息怒,您先上去歇着,回头我就让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来给七爷磕头,他就是九条命,我也给您整了他八条,您跟他置气,不值得,不值得。”

那个唤着七爷的衙内却根本不领情,翻了个白眼道:“给老子滚远些!别他妈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败了老子的兴!”

虽说广聚轩背景很大,但这些衙内还不至于要给你个小小管事好脸色看,根本理也没人理他。这管事只管不停的陪着小心,满脸的谄媚,急忙吩咐人将这群祖宗领到二楼雅座去,省的他们在楼下呆的久了,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他们,又是天大的麻烦一件。

哇靠,贾仁这回是真正开眼了,心想这伙衙内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够嚣张,够跋扈,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向他们学学。

吴三儿摔在地上,好不容晃晃悠悠爬起来,心中直骂老天,自己这是倒了血霉了,招惹到这群祖宗,也不敢抬头,缩着脑袋往一边退,看着他们的脚底一个接一个的上了楼。

等送走了这群活祖宗,那管事转身就给了吴三儿一个大耳刮子,骂道:“不开眼的东西,罚你半个月工钱,给我滚到后边去。”

吴三儿捂着半边儿红肿的脸,心里想着听妈妈的话果然没错,脚下却不敢怠慢,急急向后边滚去。

“哎呀!”一声娇滴滴似乎是女人的轻呼声。

要不怎么说吴三儿倒了血霉呢,他赶巧不巧,又撞到人了。吴三儿心里一惊,不会又惹到哪位祖宗了吧?吓的直冒冷汗,抖抖嗦嗦的转过来一瞧。

哎哟!我的娘诶!这是一个他这辈子也没见过的俊俏公子哥儿,明眸皓齿,清秀雅致,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小琼鼻,薄薄的唇瓣抿着淡淡的弧度。

那弧度轻轻开启,发出似嗔还怨的声音:“你这小二没长眼睛吗?乱撞什么?”这倒不像一个男子骂人的声音,却像一个女孩撒娇般的声音。

“嗯嗬,嗯嗬!”他旁边又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假装咳嗽几声,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他立马便换了稍粗些的声音道:“还不走开?”

吴三儿只见过川剧中的变脸,这变声的绝活却还第一次瞧见,心奇之余,不免又向这个俊俏公子身边的另一个俊俏公子瞧去。

哎哟!又我的个娘诶!这个公子哥儿怎么更加俊俏啊!精致的五官宛如画中的人儿,那似睁非睁,一汪秋水般深邃的眸子,高挺而精美的琼鼻;一双轻轻抿着的红唇,宛如桃花般诱人;婴儿般白里透红的双颊,淡淡的酡红比美酒还要醉人,吐出两朵醉人的梨涡,宛如一颗红透的苹果;小巧精致的耳朵,如玉般莹润;合拢的双手竟然比女子还要细滑修长,手中拿着一柄白月扇,潇洒自如的摇着,宛如个刚下凡尘的仙子。

对,这就是个仙子。吴三儿不知为何竟将这个俊俏公子当成了仙子,他又不是上层权贵,还没染上龙阳之癖,但见了这位俊美公子,心中竟咯噔一声,吞了吞几乎就要从嘴中流出的唾沫,身子一酥,差点儿就栽倒在地上。

方才那个说话的小公子见他不答话,反而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两个,柳眉渐渐皱了起来,方要开口骂他,却被那更加俊俏的公子给拉住了,音如鸟儿唱歌般动听道:“跟他计较什么,我们上去吧。”

二人便理也不理吴三儿,径直就要往二楼雅间闯。

吴三儿这才酥了,还没醒过神来,早又惊了一大跳。广聚轩二楼雅座,岂是一般人能上去的?虽说这两个公子相貌不是一般的俊俏,但吴三儿好歹混迹广聚轩多年了,凡是能上这二楼的哪个皇孙贵公子不识得?这两人明显面生的很,想是外地人,不晓得规矩,就想往上闯。那群祖宗可还在上面呢,自己方才还吃了一脚,这要放他们上去,呆会儿闹起来,又怪在自己头上,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一个形容猥琐的店小二拦在两位俊俏的公子哥儿面前的一幕,就这样在广聚轩一楼上演了。

两个公子哥儿硬要上去,店小二偏说他们没资格上去,嚷嚷着还要叫护店的壮汉来将他们赶出去。这可不是笑话吗,你当广聚轩是什么地方,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吗?方才那群爷广聚轩不敢得罪,连你们这两外地人都不敢得罪吗?

这边动静闹的颇大,又把方才那管事给惊动了,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那管事的想法基本和吴三儿一致,就想唤来护店的打手,将他们赶出去。

可哪知,楼上那帮祖宗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儿都要找点事的主,被楼下这热闹给惊动了,纷纷探头来瞧。

贾衙内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和范世杰斗诗的对策呢,却也被惊动,正转头往下面瞧。

这一瞧,可就把我们衙内给弄傻了。下面这两人是男还是女啊?怎么世上还有长得这么美的男人吗?

其他那些有着龙阳癖爱好的衙内就更加瞧的眼都直了,尤其是范世杰和薛蟠两大骨灰级人物。虽说乾王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儿,但范世杰知道那是乾王身边的人,自不敢打主意,其他衙内也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见他站在范世杰都毕恭毕敬的人身边,自然也不敢染指。

但楼下这两个似乎没什么背景的美男,他们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直愣愣的看着人家,几乎连眼珠儿都要掉出来。

那管事一见这帮祖宗都这样了,便再不敢来赶他们,狠狠给了吴三儿一巴掌,喝斥那些护店的打手走开,便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吴三儿认为这是一个他要记一辈子的日子,因为他妈真是太倒霉了。

第四十四章 增加赌注

别说这些有龙阳癖的衙内们如此表现了,就是贾仁心里也是咯噔跳了一下,心想怪不得这时代同性恋成风呢,如果这里多是长得如此美的男人,自己说不定也……

呸,呸,呸。贾仁赶紧摇了摇头,把这让自己都恶心到了的想法给驱出脑去。

“嘿嘿,贾爷,薛爷,这可是俺先看到的啊,你们谁也别跟俺争啊!”范世杰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始宣示主权了。

薛蟠是个骨灰级龙阳癖者,放着这么两个绝品怎能放过,当然要大声抗议了:“什么你先看到的,我可也看到了,你别想独占。”

二人一言不合,争辩起来,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一时争的面红耳赤,差点恼了,就想动手。

贾仁在一边看的无语了,这为女人争风吃醋常有,可为两个男人也争的这么厉害,还头一回见。

为了调解他们二人,其中有一个显得聪明异常的衙内就给出了个主意:“我看范爷、薛爷也莫要争了,我倒是有个主意。正好你们不是要斗诗吗,我看把这两个可人儿也加进赌注中就是了。”

“好!”

众人觉得他出了个好主意,轰然叫好不迭。果然衙内本色,倒好像那两人已经归属他们似地,随便他们分配就是了。

贾仁再次大开眼界,见识了纨绔本色,心中好笑不已。

乾王夹在他们中间也是哭笑不得,开始后悔带永陵来了,见识到了这个社会的龌龊不堪的一面,要是让她学坏了,父皇、母后还不知要怎么责怪自己呢。乾王和永陵都是皇后所生,所以永陵要出来玩,康正帝才让他来乾王府。

可永陵天生是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主,她哪里在意这些东西龌不龌龊,反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满脸的好奇,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的样子。

贾仁这时也注意到了永陵:粉雕玉琢,面不粉而白,唇不点而朱。横波欲春,瓠犀微露。身穿香云杉,手摇白月扇,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哎哟!妈耶!怎么这也有个天仙似地公子啊?受不鸟,受不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永陵左看右看,忽然现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哥儿,躲躲闪闪的在那偷偷瞅自己,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倒惹的她嘻嘻一笑,暗道:“这人看他长的挺好看的,怎么就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呢?”

贾仁见“他”一笑,说不出的可爱,更加不敢看了,赶紧扭过头去,却又正好看见下面两位俊俏的不像话的公子,尤其那个个子高些的,尽显成熟妩媚,竟比女人还女人。贾仁只觉的天旋地转,这个世道都变了,赶紧把头低下去,眼不见为净。

楼下那两个俊俏公子本来执意要上去的,但见上面这群人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又见酒楼管事的都怕他们,不想惹出事来,于是转身就想走。

这群衙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能让到嘴的美羔羊就这么在他们的手心里逃了?早飞下去几个跑的快的衙内,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嘴巴不干不净的说道:“两位小相公慢走啊,我们见二人英姿飒爽的风采,实在仰慕的紧啊,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上去一起喝杯酒,交个朋友如何?”

这样子,实足一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高衙内,但人家高衙内好歹调戏的是女人,可这帮衙内更绝,竟然调戏的是两男人。贾仁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阻止道:“各位世兄,我见这二人急欲离去,想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我看各位还是让他们离去吧,不要误了人家大事才是。”

这帮衙内的老子、祖父,那个不是朝廷高官显贵?即使贾仁家世显赫,却还不能让这些人都听他的,甚至有人还调侃道:“贾爷说的哪里话,他们既然出来吃酒游玩,哪里会有什么急事?再说,就算他们遇到天大的难事,还会有我们解决不了的吗?”

“哈哈哈……”

楼上楼下的衙内们都出一阵哄笑,纷纷出声附和。广聚轩其他客人见这帮衙内又要欺负人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是低头喝酒吃饭,有那些胆小的甚至赶紧结账走人。

楼下那两个公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遇到不讲理的大恶人了,原本那种好像第一次出门,见了什么都好奇的模样,此时却也有了些惧意。

方才那个骂小二的俊俏公子更是怕的缩了缩脑袋,拼命往那个子高些,更加俊俏的公子身后躲。

那更加俊俏的公子脸上微显怒色,故作粗声道:“请你们让一让,我们还有要事,失陪了。”说罢,拉着身后另一位小公子就要往外走。

“哦…...”

一看他们要走,楼上的衙内高声起哄,楼下的衙内便挡在了他们前面,淫笑着就是不让他们过去。

乾王在楼上看不过去,拉过范世杰,对他附耳低言几声,无非是因为自己不便表面身份,叫范世杰出面阻止。

可范世杰一来还没这么大威望,能让这群衙内都听他的,二来他自己对那两人就眼馋的很,怎肯轻易放过?于是假装出言制止了几声,见没人听他的,便对乾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当然乾王如果真要打抱不平,只要表明身份,出面阻止就行了,谁还敢不卖乾王一个面子呢?但如果这样,此事必然传到康正帝耳朵里,要是让康正帝误会自己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自己便要完了。乾王虽说是富有正义感的,但他的正义感还没大到连自己的前途性命也不顾的程度。

永陵公主虽然不会顾及这些,但她年幼,不懂世事,反而觉得有趣,正在一旁看的起劲,心中还怪哥哥多事,让她差点看不到好戏呢。

“哈哈,两位小相公别急嘛,和我们哥儿几个喝几杯再走不迟啊!”这些衙内见这两个公子腼腆温柔,未语先红,怯怯羞羞,即使愠怒也别有一番妩媚,更加心痒难耐,忍不住调侃起来。

那两个公子被一群满脸淫笑的衙内围着调戏,早就满脸通红,急的真跺脚。正没奈何处,忽听楼上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开言阻止道:“够了,我看还是放他们走吧。”这人自然是贾衙内。

但贾衙内威望还不如范世杰呢,哪里叫的动这些个衙内们?其中一个离他近些的衙内就帮贾仁出主意:“贾二爷也不用着急,方才不是提议了吗,只要二爷赢了范大爷,这两个就归你了啊。”

这两俊俏公子见有人帮他们说话,以为能得救了,一时喜形于色,还不忘感激的望了贾仁几眼。谁知又听他身边人说出这话来,以为贾仁也同这帮人一样,是个衣冠禽兽的恶棍,恼羞成怒,又转而狠狠瞪了贾仁几眼。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世道,长的好看的男人上街其实别长的好看的女人上街还要危险。

贾仁哭笑不得,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暂且莫要为难他们,等我与范爷分出胜负再作决断不迟。”贾仁心想硬的不行,何不来个曲线就国?(嗯,嗯…曲线救美男…汗!)

那薛蟠听了,立马兴奋的大叫起来,先把他们带上来,转而又讨好的向贾仁道:“宝玉赢了,可莫忘了我。”

贾仁笑笑,也不答腔。

那两俊俏公子一开始听人叫贾仁作“贾二爷”,这会儿又听人叫他“宝玉”,想是知道他的身份,起初是有些惊喜的互相望了望,但许是见贾仁也和这帮人一样禽兽,转而眼中又露出失望加绝望的神色来。

第四十五章 斗诗(上)

这两个俊俏公子哥儿就这么无奈地被人当成赌注推上了楼,他们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想反抗却也不能。

贾仁看这帮衙内粗鲁,好心帮他们说了句:“轻着些,莫伤着了人。”

哪知他们根本不领情,反像粗鲁的人恰恰是他而不是别人似地,都用那双女人般勾人的美眸狠狠的白了贾仁一眼。尤其那年纪小些的,似乎鼻子里还出“哼”的一声,对那大些,反而更加俊俏,更加有女人味的公子望了一眼,那意思倒像是在抱怨什么。那大些,更俊俏些的公子似乎把这也归罪在了贾仁身上,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贾仁这个汗呐,我好心要帮你们,你们倒怪起我来了。

这两俊俏公子上楼之后,反倒没了先前的害怕神色,左顾右盼的打量起这群衙内来,当他们看见女扮男装的永陵公主时,明显一愣,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的抿了抿嘴,倒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永陵公主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眼珠儿精灵调皮的一转,最后竟也捂嘴“嘻嘻”笑了起来。

众人被他们弄的莫名其妙,但这已不是关键了,现在大家关注的是贾衙内和范衙内之间即将开始的斗诗比试。

范衙内先开始装腔作势的客套了一番,然后说道:“这次比试是前天约好的,请问薛爷,不知俺们定下的赌注还作不作数?”

“孙子才不作数。”薛蟠立马表态,又淫笑着看了一眼那两俊俏的公子哥儿,道:“再加上他们两,如果你输了就离他们远点。”

这话把那两俊俏公子气的脸色通红,呼吸渐粗,胸脯开始上下起伏的厉害。贾仁见了总觉的有些奇怪,那个子高些的公子的胸脯明显比一般人的伟岸。

然而众人却没注意到这些,他们都在听薛蟠说话,不时轰然叫好。

夹在他们中间的乾王见这帮人如此胡闹,当真哭笑不得,心想平时见他们父辈、祖辈,那都是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嘴国家社稷,最是正经不过了,怎么教出的子孙都这么一副德性?但他为了不泄露身份,得时刻保持低调,此时也不好离开,只得默默夹在他们中间看事情展。

赌约的三个关键人物之中已经有两个表态了,只剩下贾衙内了,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贾衙内。冯紫英与贾宝玉交情最深,怕他吃亏,暗地里凑近前去,偷偷拉了他的衣袖,想要劝阻。

就在方才贾衙内听说范世杰早已叫冯班作好了诗,且冯班此人号称是大华朝第一诗人之时,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只不过此时赌注又加了,如果自己不与他赌的话,真不敢想象他会对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俏公子做些什么。作为现代人,又是比较传统的现代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生呢?

贾仁方想答应,只听冯紫英又忽的大叫一声,如获至宝般地跑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诗词之旁,啧啧赞道:“冯班的诗词果然是天下一绝啊,我想普天之下,除了唐宋那些名家,何人还能与他相提并论啊?”

原来广聚轩的墙壁上果然挂了一幅冯班的诗作,冯紫英也是在隐晦的告诉贾仁,范世杰那人找了天下第一的诗人帮他作诗,你和他比试是输定了,还是赶快放弃吧。

贾仁自然听的懂冯紫英话里的意思,心里也在暗自嘀咕,自己记得的那些清朝的诗词似乎也不怎么样,能抵得过这个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的诗人吗?如果输了,自己面子可就丢尽了,听说薛蟠还和他赌着下跪呢,输了的话,还不知要被薛蟠这厮怎么记恨。这可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啊。贾仁心里开始暗悔,不该被薛蟠这厮挑拨来掺和这事。

那范世杰听冯紫英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惊,心想难道我找冯班代我作诗的事被他知道了?但转而一想,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我死不承认,他们又能奈我何?

范世杰想明白了,心里大定,就怕他们不肯和自己比,便阴阳怪气的激道:“不比也行啊,只要贾二爷说一句服了俺了,以后见着俺都绕着道走,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薛爷嘛,以后在俺面前就只能做王八,要不然给我磕了那三个响头,俺们便也不说你是没卵子的。”

这话可把薛霸王气的够呛,脸色都青了,这对面要是普通人,恐怕早被他打死了,以前在金陵可没少打死过人。

范世杰一副你咬我啊的模样,牛逼哄哄的又指了指方才那两个被抓上来的俊俏公子哥儿,道:“这两个嘛,自然也归俺了,你们得给俺离他们远远的。”

那两个俊俏公子又听了这话,脸色已经气的由红转白了,身子都不由的颤抖起来。忽而他们似又想起什么,两人都向贾仁看来,狠狠的又瞪了贾仁几眼,倒好像这一切都是贾仁害的他们似地。

贾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莫名其妙,心想我这儿想方设法儿救你们呢,你们怎么倒怨起我来了!

那范世杰见贾仁不敢接话茬,就用他那特有的浓重山东乡音,更加冷嘲热讽道:“听说贾二爷是自小就混迹在胭脂堆里,石榴裙下的人儿,虽说生下来的时候或许是有卵子的,不过长时间跟女人一起呆惯了,想是缩水了!”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衙内们也助威般跟着笑了起来。

混在人群中的永陵公主不谙世事,见范世杰说的好笑,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还偷偷向他四哥乾王说道:“这个所谓的贾二爷还真是窝囊啊,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还不敢跟人家比试,真真没用!”

乾王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不答言,只是静看贾衙内会有何举动。

于是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贾衙内身上,表情各异,有期待的,有不屑的,有担心的,有冷笑的,有纯粹看贾仁笑话的,也有期望他逆转乾坤的……

对于这些贾衙内只作不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范世杰那浓重的山东乡音上。不久,众人竟从贾仁的嘴角上看到了一丝冷笑,只听他冷冷的说道:“比就比。”

“轰”的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贾仁的表情和他的话顿时让这些盯着他的人脸色不停的变幻起来,尽皆有些疑惑不解。

永陵公主见又有热闹可瞧了,竟哈哈笑着拍起手来。

连那两个作为赌注,本来都满脸不屑的望着贾仁的俊俏公子,脸上都似乎带了些期望。

贾仁只在心中冷笑:“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了你!”

第四十六章 斗诗(下)

京城第一酒家广聚轩内,此时正聚集着京城半数以上的高级衙内,而广聚轩门外,马车林立,奴仆成群,侍卫云集,他们只在外面尽职的等着他们的主子。经过广聚轩的行人纷纷绕道而行,只是时不时偷偷往这边瞧上几眼,暗自猜测一下不知又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恐怖袭击,在这里炸一颗炸弹,那么整个大华朝都将震动,甚至天翻地覆,因为这将引起来自整个大华朝近半数以上的当权者的疯狂报复,这其中甚至包括整个华朝的最高权威康正帝。最后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这群衙内们吃饱了饭没事做,聚在一起以两个俊俏的男人为赌注斗诗,结果被恐怖分子有机可趁,一网打尽。

于是这场甚至可以令天下震动的斗诗比试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

“我们也别学那些穷酸书生们什么押韵、限题的规矩了,我看就每人限时作出一来,然后让大家来品评,大多数人认为好的就胜出,如此简单明了,你们看如何?”

一个衙内颇有心得的提议,引来众人的轰然叫好,于是比赛的规则就这么确定了。

先上场的是宰相之子范世杰范衙内,众人屏住呼吸,只等他将他的旷世之作念出来。当然,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要念的只不过是冯班的诗作,大家也只是在等他代为传诵一下而已。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比赛的胜负,因为如果冯班的诗念出来确实比贾衙内的好,那么获胜的依然是范世杰。

于是这也同样影响不了范世杰装逼,因为冯班的诗或许以前是冯班的,但等他过会儿念出来之后,那么这诗以后就得姓范了。

众人期待的眼神让范世杰很满意,只见他牛逼哄哄十分有范儿的唤了声“笔墨纸砚”,早有他身边的随从将上好的笔墨纸砚摆在了桌子上。看来这厮准备十分充分啊,连笔墨纸砚都带好了。

众人只见他又牛逼哄哄的将毛笔拿了起来,比了个范儿,便开始挥洒他的墨宝,一绝世好诗一蹴而就。

写完,范衙内又拿起写着这绝世好诗的宣纸,装逼的吹了吹上面尚未干透的墨汁,心中无比的欢畅,甚至爽的酣畅淋漓,他当真有种杯酒成诗,才华横溢的名士感觉,装着一副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样子。当然,在装逼的同时,他还不忘偷偷瞄几眼乾王身边的那个兔儿相公和那两个俊俏公子,看看他们是否已被自己的风采折服。

众衙内见他一副欠揍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子是范相,恐怕早就冲上去把他狂扁一顿了。不过此时,大家只能暂时忍耐,催促他赶紧将写的诗作念出来,让大家品评品评。

范世杰见逼已装足,便清了清嗓子,就准备把“他”的好诗给念出来,可这时,我们的贾衙内却把他唤住了。

“等等,等等。范兄的诗自然是好的,但如果范兄自己把自己的好诗念出来,岂不是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吗?还是让我来代劳吧。”

“哇!”

贾衙内此言一出,把众人都惊的一头的黑线。大家都在想贾衙内是不是被范世杰那个装逼的范儿给吓傻了啊?还没比呢,就开始认输了?

方才还对他露出些许期望的那两个赌注美男,此时已惊的无以复加,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都对他嗤之以鼻外加失望透顶。

永陵公主更像是见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地,拼命的笑个不停,同时还时不时用她那可爱的小拳头去捶一捶身边的乾王,好像如果不这样她就无法泄出心中的笑意似地。

乾王也只是笑笑,心想这帮衙内啊,就没一个靠谱的!

而贾衙内一伙的薛蟠、冯紫英等早就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去,像一群战败的公鸡似地,死气沉沉。

范衙内更是觉得有些飘飘然了,心想从今天起,俺范世杰在京城衙内圈可就真正成为领军人物了,有了贾衙内这个教训,看谁以后还敢得罪自己。

“拿去吧!”范世杰高傲的仰着头,像是在对别人进行施舍似地,几乎从鼻腔中哼出了这几个字。

贾衙内只是笑笑,将诗接了过来,然后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将“范衙内的诗”抑扬顿挫的念了出来。

此诗似是而非,其词隐秀;兴在象外,言尽而意不尽;章中迫出,意象生动。不想却真是好诗!

就算贾衙内绞尽脑汁,从后世那些清朝的诗中找出几好的来,恐怕也难以取胜,更何况他根本就记不得几。

“哇!”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都道这诗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妙,甚至堪比李杜,可流传千古。

这一群人喜的喜,悲的悲,看诗的只顾赞赏诗,看笑话的只顾着笑,倒好像范衙内已经赢了似地,全然把我们的贾衙内还没出手的事给忘了。

贾衙内无语了,只得又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方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这才都看向了他,心想是不是该到清算赌注的时候了。

不想贾衙内只说了一句:“我的诗还没作呢!”

“咚!”众人摔倒一片。

别说那些向着范衙内一边的了,就连绝对希望贾衙内能赢的薛蟠、冯紫英等人都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纷纷摇头叹息不已,薛蟠甚至都已经开始在想自己过会儿要怎么赖掉那三个响头了。

至于那两个赌注美男也已经无语得直翻白眼,甚至连他们就是本次比试的赌注都忘了,不停的对贾衙内投去不屑和鄙视的眼神。

永陵公主早就笑得一头栽倒在了乾王怀里,似乎有些呼吸困难的笑道:“这人太有趣了,看他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想是个呆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永陵公主一身男装,婀娜多姿的身子就这么栽倒在一个男人怀里,把那些早在偷偷瞧她的那些龙阳癖爱好者们弄的妒火中烧,醋意滔天,一个个幽怨的瞅过来,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拼命的笑着。

有一个骨灰级龙阳癖爱好者为了讨好她,便将他所知道的内幕说了出来:“其实这不能怪贾二爷,只能怪范爷实在太狡猾了些,事先叫了天下第一诗才的冯班冯先生作好了诗给他,他岂能不赢?”

这话说的声音颇大,以至于连那两个赌注美男也听到了,都露出了一幅原来如此的神情。

永陵公主听了也停止了笑,一脸了解的神色。

不过那人又说了句:“贾二爷事先其实也是知道的,冯爷开始的时候不是还借赞冯班的诗来劝过他吗?只是他不听,又能有什么办法?哎!真是他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话讲出来又让那两个赌注美男和永陵公主都觉得贾仁真是愚蠢至极了,永陵颇为不屑的向乾王说道:“那么说这人可真就蠢到家了,明知必输的赌局他还去赌,当真无可救药了!”

乾王虽然也认为贾仁的确很蠢,但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世界上难道真会有这么蠢的人吗?当然,这是因为他看事情比一般人深,想问题比一般人远的缘故,才会有此一问。像在场其他人,几乎人人都认为贾仁已经是蠢到家了,哪里还想的到其它的?

……

不过贾仁对这些都只是视而不见,笑嘻嘻问范世杰要笔墨纸砚。

范世杰对他则是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心想量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便吩咐身边的随从将笔墨纸砚给他。

贾仁把笔墨纸砚接了过来,便躲去了一个角落里,开始挥洒笔墨作诗。

有那些见他神神秘秘的,虽说也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翻盘的绝世好诗来,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偷偷过去瞧。

谁知我们的贾衙内护的死死的,就是不给任何人瞧见。

大家只当是丑人多作怪,便一个个笑眯眯的等着看笑话。

片刻之后,贾衙内的诗也作好了,大家一哄而上,就想看看他故弄什么玄虚,是否真能作出那翻盘之作来。

不想贾衙内却将自己的诗作紧紧护在怀里,怎么也不肯给他人瞧见。众人抢了一阵没抢到,也只好作罢,只当贾衙内拙作不堪入目,故不肯示人,等下或许他就要自己认输了。于是在场众人,几乎十之**都对他嗤之以鼻,输就输嘛,还故弄玄虚,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过了会儿,贾仁见众人不再争抢,这才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道:“方才范兄要念他的好诗之时,因恐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所以让我代劳。如今我作了更好的诗出来,当然更应防止有自卖自夸之嫌了,所以还请范兄也替我把此诗念出来吧。”

“轰”的一声,广聚轩顿时如炸开了锅般,笑声大作,让轩外的行人都不住的侧目看过来,不明白广聚轩里面到底生了什么,竟让人笑的如此开心,如果不是门外有那么多衙内们的家仆侍卫挡着,恐怕他们就要进来一看究竟了。

那范衙内更是笑弯了腰,心想这厮是不是失心疯了,竟连这种大话也说的出来,普天之下也没人敢说自己的诗比冯班的还好吧?偏偏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敢这么说,叫人怎能不笑掉大牙?

女人毕竟心软,虽然也觉得贾仁蠢的无药可救了,可见了贾仁这样被人嘲笑,永陵公主反而觉得他很可怜,几乎不忍再看下去了。

女人心软,永陵公主有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但那两个作为赌注的美男似乎也同永陵一样,一副不忍再看的表情,这便让人觉得奇怪了。

……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贾仁又说话了,只见他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讥笑,对范世杰道:“怎么?怕输,不敢念啊?如果是这样,你认输好了。只要范爷说一句服了我了,以后见着我都绕着道走,我也就不追究了。至于薛爷嘛,以后你在他面前就只能做王八,要不然就给他磕了那三个响头,我们也就不说你是没卵子的。”贾仁倒把范世杰方才激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众人虽见贾仁这般,但怎么也不相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作的诗能比的过拥有天下第一诗才的冯班,反而笑的更大声了。

范世杰也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量贾仁不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几乎是从鼻腔中哼出的那带有浓重山东乡音的几个字道:“拿来吧。”

贾仁只是笑嘻嘻的将自己作的诗交给了他。

范世杰接过贾仁的诗,略看了一遍,心中立马大定。虽说他不学无数,但好歹出生在书香门第,自小耳濡目染,一诗的基本好坏还是分的出来的。这贾衙内作的诗,分明就是一孩童都能作出来的打油诗嘛,还大言不惭的说比俺的诗也好(他理所当然把冯班的诗当成自己的诗了),当真是笑掉大牙了。

于是他大声笑了起来,说道:“我当是什么绝世好诗呢,却原来是打油诗。”说罢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本来也没看好贾衙内,此时听范世杰说是打油诗,不由又都哄笑了起来。有那存心想看贾衙内笑话的人就叫道:“是什么样的绝世打油诗啊,竟然比方才范爷那还好?范爷那你倒是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啊,也好让大家赞赏赞赏,学习学习啊!”

这话又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就在这种嘲笑贾衙内的哄笑声中,范世杰牛逼哄哄的摆了个范儿,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他那特有的浓重山东乡音,以巴不得在场所有人,甚至连楼下外面的人都能听到的高音,念道:“我蠢!”

只刚念了个题目,众人的哄笑声忽的戛然而止。大家惊疑的互相望了望,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掏了掏耳朵,以便听的更清楚些。

此时的范世杰完全陶醉在奚落贾衙内的快感之中,只想快些把这拙劣之作念完,好叫大家再好好取笑一番,当然念完诗名后大家的表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反而紧接着就开始念了诗的第一句:“俺没有文化。”

范世杰的声音极大,配上他那特有的浓重山东乡音,这句“俺没有文化”就显的格外的清晰,这回大家可是听的真真的了,没错,范世杰是在说自己没有文化,大家都听的很清楚。

可还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范世杰又接着念了第二句,第三句,第四句:“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众人先还怔,顿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哈……”,那笑声轰天价响,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几乎同时声嘶竭力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可非同一般,几乎要把建造的十分坚固,甚至十级龙卷风都吹不走的广聚轩都给震塌了。

广聚轩之外的行人经过,只觉一阵地震身摇,还以为是地震了,纷纷急赶慢跑的往家里去。

而在广聚轩内呢?此时却早已乱成一团:有那撑不住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直接喷到对面正张口哈哈大笑的人嘴里,差点没把他噎死;有那笑岔了气的,趴在桌子上只叫“哎呦”;有人互相大笑着指着对方,却说不出话来;有人笑得手里的茶杯没拿稳,把那茶杯盖子直接就盖在了旁人的头上……

薛蟠、冯紫英他们几个笑的尤欢,要么蹲在地上笑的弯腰屈背,要么就直接笑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那对俊俏的公子哥儿眼睛都已经笑出眼泪来,却是一脸的不解,一会儿看看范衙内,一会儿看看贾衙内,如两个好奇宝宝似地,把那两对勾人夺魄的大眼睛睁的老大。

永陵公主笑的离了座,拉着她的四哥乾王,叫“揉一揉肠子”。

乾王纳闷之余,也不免笑的喷出声来。

……

范世杰还犹自以为这帮人在笑贾衙内作的诗烂呢,虽说觉得他们笑的夸张了些,却内心欢喜,更加得劲的念了下面几句:“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噗通”,“噗通”,“噗通”……连续有人笑的栽倒在地上。

“哐啷”,“哐啷”,“哐啷”……杯盏茶碗不停的摔碎在地上。

……

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从来也没有如此狠的笑过,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如此的声嘶竭力,行畅淋漓的大笑了,这可还真要多亏了范世杰这个大笑星啊!

贾衙内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过去拉了拉那两个正笑岔在地上的赌注美男,和他们一起下了楼去。

虽说范世杰也觉得贾衙内的诗的确可笑,但却也不至于笑的这般吧?此时又见贾衙内竟然拉了那两个赌注美男就想走,范衙内认为他是输了不认账,想耍赖啊!这还了得?就想过去阻止。

可他身形方动,却已经被众人中笑的缓过些气的人给拦住了,都向他要贾衙内作的诗,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

于是在贾衙内带着两美男逃之夭夭的时候,范衙内却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等贾衙内已经走了很久了,众人才七倒八歪,七手八脚的将范衙内手中,贾仁所作的诗拿在了手上,大家看时,才现这诗是这样写的:

卧春

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由于范衙内那一口浓重的山东乡音,硬是把这样一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打油诗,念成了一封自我诋毁的“自白书”。

众人这时才都回过味来,好笑之余,不免觉得周身都泛起了一丝寒意,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不约而同的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来:“还好惹贾衙内的不是我。”

……

“啊……”

许久之后,广聚轩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让经过的路人听了都觉瘆的慌,纷纷快行去,避之不迭。

这当然是范衙内已经明白自己被耍了之后的怒号。本来还幻想着自今日起自己就成了京城衙内圈的领袖,可不成想转眼睛却已经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让他无颜再面对这个衙内圈子的任何人了。这叫他如何能不怒火中烧?

“贾宝玉,俺与你不共戴天,你等着,总有一天俺要让你跪在俺面前,舔俺的鞋子,你等着,等着……”

分明是让人听了就心生惧意的誓赌咒,但配上他那方才还念了《卧春》的浓重山东乡音,却让在场的诸人忍不住就会有笑意。

第四十七章 其中得失谁人知

日暮西垂,映红了京城半边天。

在通往皇宫的大道上,十几条人影被拉的老长,后面两辆马车慢慢跟在后边,逶迤前行。

走在这行人最前边的是两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尤其那个个子娇小,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粉雕玉琢,面不粉而白,唇不点而朱,其貌美竟胜女子。

后边那十几人一个个却是虎背熊腰,彪悍异常,迈着稳健的步伐,一脸森冷的表情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两个俊俏公子。如果是外家功夫的行家见了,定然看出这十几人的不凡,他们表情森冷,肌肉虬结,步伐稳健,气势惊人,外家功夫几乎都已登峰造极,凡所经之地必留下一股肃杀之气,让人避之不迭。路上经过的行人许是感觉到了这股肃杀,竟然不约而同的都避道而行。

这正是乾王与永陵公主一行人,他们方从广聚轩出来,笑的肚子都疼了,这才下了马车,慢慢步行回宫。

“哈哈哈……”永陵公主显然没有笑够,一路还是笑个不停。

“那范世杰真是太笨了,居然被那个叫贾宝玉的耍的团团转,对着大家自己大骂起自己来。哈哈哈……”没说几句,她便撑不住笑一阵。

“来的时候他还吹嘘呢,说什么叫我们看他如何收拾戏耍别人,让我们乐呵一阵,却没想到是他被人戏耍的这么狠,倒的确是把我们好好乐呵了一阵。哈哈……”

永陵公主回想范世杰拿着贾仁作的诗,大念“我蠢,俺没有文化……”,越觉得好笑,竟丝毫不顾他人诧异的眼光,女子般跺着脚,笑的弯腰不起。

乾王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扶住了她。过了许久,永陵笑声才慢慢缓了过来,却犹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了,我从来也没笑的这么狠过。”永陵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小拳头紧紧握着,不时挥舞几下,好像不这样便不能表达出她此时内心的激动似地。

“你才几岁啊?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一个,还一辈子一辈子的!”乾王见永陵说的好笑,忍不住嘲笑了一句。不过在他心里也是和永陵一样的想法,这么有趣的事情,即使见多识广的乾王却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乾王生性沉稳,城府不比一般人,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并不将心思全部表露出来。

“那个叫贾宝玉的可真厉害啊,没想到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被他骗了,还以为他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呢,谁想人家早有了计谋,暗地里还不知怎么笑这群人傻呢!”狠狠笑过一阵之后,永陵倒像个洞察一切的智者似地,像模像样的分析起这件事来。

“好像这群人里面也包括你吧?方才还不知谁说人家蠢的无药可救呢,怎么现在又说人家厉害了?”乾王见永陵样子好笑,忍不住调侃她。

永陵顿时又羞又气,脸上似火烧般热了起来,赶紧用那双小巧精致的小手去捂住,身子扭成一团,秀气的小脚儿不停的跺着地面,语气撒娇而甜腻,嗔道:“四哥!你坏透了,坏透了,我讨厌你!”

“哈哈……”乾王爽朗的大笑声倒与康正帝有几分相似。

“你也别急着骂你四哥,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贾宝玉是何人?”乾王笑过一阵,反而故作神秘的问道。

永陵好奇心立马被调动起来,也顾不得再骂四哥好坏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乾王,满脸惊喜的问道:“四哥你知道吗?是什么啊,是什么人?”

乾王嘿嘿一笑,故意慢吞吞的,把永陵可给急坏了,又不停的骂“四哥真坏”。直到乾王逗够了,才笑道:“这贾宝玉可是贾妃娘娘的亲弟弟哦。”

“啊!真的啊?”永陵被这个消息惊了一跳,立马又一脸嬉笑道:“怪不得他那么聪明呢,把大家都耍的团团转,原来他是贾妃娘娘的弟弟啊!哈哈,回去我就把这事告诉贾妃娘娘,惹她也好好笑一回。”

乾王心想:“恐怕你把这事告诉贾妃娘娘不但不能惹她笑,反而要让她担忧的寝食难安呢。”

不过此事有这么多的衙内们看到,必会在整个京城都广为流传,最终还是会传到贾妃耳朵里的,甚至康正帝也会知道,况且永陵又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主,乾王遮遮掩掩的反而会惹起康正帝的疑心,倒不如让永陵去说就是,也显得光明磊落,反而不容易让康正帝生疑。

贾仁毕竟是现代人,哪里懂的古时候那种牵一而动全身的权利斗争?他今日如此戏耍了范世杰,正是没经过大脑的鲁莽冲动的行为,因为这意味着他给贾氏树立了范相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让本就濒临破败的贾家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世事就是这样,表面得便宜的并不一定就真得了便宜,表面吃亏的,却不一定就真吃了亏。

如果换成乾王,为了大局,乾王可能会隐忍,甚至讨好拉拢,或许在乾王看来,表面的个人荣辱,又怎能和家族兴衰的大事相比呢?

这也致使乾王并不十分赞赏贾衙内。

“咦,对了四哥,你不是老说你府里的人太笨吗?贾宝玉既然这么聪明,又是贾妃娘娘的弟弟,你何不把他招到你的王府里去?”永陵经常去乾王府玩耍,每次都听到乾王抱怨身边无人可用,她不知乾王是在为招惹人才而愁,只当乾王嫌自己府里人笨,便又突奇想,提出这么个建议来。

永陵说话没头没脑的,即使有那么一句两句传到康正帝耳中,却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所以乾王也就不以为意。

不过对于贾衙内嘛,乾王却不以为然了。他低头思索了一回,一脸漠然道:“贾宝玉的确有些怪才急智,就凭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现对方的缺陷,又立马编出一如此巧妙的打油诗来,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倒颇有汉高祖手下谋士陈平之能。但他毕竟思虑不熟,反闯了大祸,我又怎能用他?”

永陵完全听不懂乾王在说什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却没想明白,最后只得作罢,嘟着嘴巴,有些不高兴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父皇了,都一样的让人听不明白,你说贾宝玉怎生思虑不熟了,怎么闯大祸了?我怎么觉得他思虑挺周详的啊,把所有人都给骗了呢!”

乾王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笑道:“这些事情你不明白也罢,就算他厉害好了,但我却不喜欢他,不想用他就是了。”

“哼!”永陵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本来就是,他本来就厉害,你是怕他比你还聪明,到时候把你也给耍了,让你这个堂堂的乾王都没面子,所以才不敢用他的吧?”

永陵说出这异想天开的话来,让乾王真是哭笑不得,只得服软道:“是啊,是啊,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编出这样一整人的诗来,还把众人骗了,的确很厉害,我承认还不行吗。”

在大局方面乾王对贾衙内是不以为然的,但对于贾衙内这种小聪明还是不得不佩服的。只是他不知,这诗在现代其实是只要看过韩寒《三重门》的人都知道的,贾衙内只不过借用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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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生在帝王家的苦恼

永陵公主和乾王一行走,一行议论,转眼间便至皇宫门前。

偌大的皇宫殿宇林立,巍峨雄峻,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所在啊!

然而对于生性自由洒脱的永陵来说,它不过是一座关自己的牢笼,只不过这座牢笼是天下间最大的而已。站在宫门之前,永陵就像一个即将服刑的犯人,整个人都蔫了。

永陵可怜兮兮的带着哀求的神色向乾王道:“我可不可以不回宫啊,宫里一点也不好玩,你去向父皇说一声,我今天就不回了,到乾王府去住,怎么样嘛?”说罢,扭着身子拉住了乾王的左臂,左右摇摆不止。

乾王被她摇的头晕,拍了拍他可爱的小脑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这可不行哦,你已经出来玩了一天了,若是还不回宫,父皇责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永陵公主见撒娇都不管用,气的转过身去,不理她的四哥。

四皇子见小家伙这样子十分可爱,便调侃道:“永陵既然那么不喜欢皇宫,何不叫父皇也赐你一座宅子,来宫外面住啊?”

永陵公主撅起嘴巴,居然若有所思似地,小脑袋瓜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神色忽然黯淡下来,幽幽说道:“我哪里又不想呢,只可恨我是个女孩儿,若是我是男孩,早就请父皇赐我一座宅子,让我出来住了,谁愿意住在那规矩多的要死的皇宫啊,每天闷也闷死。”

四皇子乾王笑道:“你也知道你是女孩子啊,那怎么没点女孩子的样子,整天就想着在外面玩的?”

永陵闻言似乎更加沮丧了,喃喃道:“母后常说,女子不由己,尤其是生在皇家的女子,日后说不定就会嫁到哪个偏远的不毛之地,给那外族蛮子为妃为后的,那是想回来再看一眼京城都不能了。所以我趁现在,赶紧好好把京城都玩个遍,省的以后后悔啊!”

永陵说的天真,却道出了生在帝王家子女们的无奈之处。别说是永陵这样的公主了,就是四皇子贵为王爷又能如何?还不是得每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因为一招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帝王家无父子兄弟,有的只是激流暗涌,险象环生的权利斗争,普通人又岂能理解这其中的凶险?其实就是比之真刀真枪的战场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但这些只能放在心里,像四皇子甘良这样的人物又岂能和永陵一样毫无半点城府,将此事挂在嘴边?只听他哈哈一笑,一如常色,调侃道:“哈哈,我看你是想嫁人了吧?你不如赶紧求父皇给你在京城贵公子中选一个驸马得了,这样你既不用远嫁蛮荒之地,也不用住宫里了,岂不如了愿?”

其实永陵也是因为和四哥最亲近,所以才敢对他说这些话,平常在康正帝面前,永陵也是绝口不提的。不想永陵把他当个知心的人,谁知他却这般臊自己,当真又羞又气,急的直跺脚,骂道:“你个坏蛋哥哥,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罢,二人竟毫无规矩的厮打玩闹起来。

此时要是让御史言官们瞧见,指不定就要参乾王和永陵公主失态,有损皇家威仪之罪。少不得着宗人府查办,罚俸禁足自然逃不了。

不过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如果乾王表现的过于完美,让人找不到不当之处,反而让人生疑。所以乾王平时也不大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节,在不触及康正帝逆鳞的前提下,有时他还要故意犯些这样的小错。

乾王并不在意永陵的追打,反而越口没遮拦了,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方才一直夸贾妃娘娘的弟弟聪明呢,难道皇妹中意的是他啊?”

永陵被自己这个哥哥羞的满面通红,又来追他,嘴中叫道:“我要饶了你,再不活着了。”

……

在广聚轩内,衙内们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只是薛蟠同几个要好的衙内一起,正在那胡吃海喝,好不欢快!

至于贾衙内和范衙内之间斗诗的胜负早就没人关注了:自范衙内念出那《卧春》,众人早就笑作一团,要么只是拼命的笑,要么抢着去看贾仁到底作了什么诗,竟然使得范衙内自己骂起自己来,谁还有心去评判二人所作诗的好坏?贾衙内又鸟也不鸟众人,携了两大“美男”,就那么走了。而范衙内一开始是被众人围住要看他手上的诗,后来又现自己被贾仁当傻子给耍了,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逃也似的回了家去,哪里还有脸留在这里论什么诗的好坏?

于是范衙内和贾衙内、薛霸王的赌约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薛蟠一开始还以为输定了,心想在范衙内的威逼之下,这三个响头是少不了的。谁知贾衙内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不但免了薛蟠的三个响头,还顺带着狠狠的耍了一把范世杰,让那厮从此成为了京城高级衙内圈的笑柄,根据八卦传播理论,甚至很快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痛快!真是痛快!恐怕范世杰那厮以后再不敢出门了!”

“哈哈哈……”

“比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都要痛快啊!”

“哈哈哈……”

薛霸王此时真是春风得意,就好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正在接受全国人民的注目一般,侃侃而谈,好不威风!

“可惜宝玉走的太快,要不然我可得好好敬他几杯,喊他几句哥哥!贾二爷这次当真替兄弟出了一口恶气了!贾二爷虽然年纪比我小,但他可比我薛蟠厉害多了,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大哥,谁要敢和他过不去,我就跟谁急!”薛蟠酒喝的差不多了,开始胡吹乱侃起来。

冯紫英看不下去,早就回去了。只剩下那几个同薛蟠一样,只知道仗着祖辈、父辈的威风胡作非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在同他一起胡吹。

“贾二爷走了就算了,我们改天再请他好好喝一顿便是,这次我们兄弟见到范世杰那厮的糗样,当真大快人心。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一定要喝个痛快!”

“好!来,喝,喝个痛快!”

……

第四十九章 御姐(上)

“啊秋!”

贾仁领着钱二、茗烟等一众小厮,携了两个赌注“美男”离开广聚轩,已行了很久,突然不停的打起喷嚏来。

“谁在想我了吗?怎么老是打喷嚏啊?”贾仁从怀里拿出林妹妹给他织的锦帕,轻轻擦了擦鼻子,笑着说道。

“哼!自恋!”

不想贾仁的话却立马引起了那对赌注“美男”的嘲讽,赏了他几个白眼。尤其那个高些的“俊男”,高挺而精美的琼鼻上面,那一汪秋水般深邃的眸子瞟来,尽显成熟妩媚,竟把贾仁都给电酥了。

贾仁不信,不信这会是个男子应该有的眼神。再看“他”明显比一般男人要高耸的胸脯,贾仁几乎可以断定,这人不是男人。不过,难道是人妖?(噗通,众人摔倒一片。)

那个高“美男”见贾仁一双贼眼看过来,本就不舒服,再见他竟盯着自己的胸部瞧,那本就白里透红的双颊便更加红了,当真如百花盛开一般,姹紫嫣红。贾仁如果不是紧紧闭着嘴巴,恐怕此时已流了一地口水。

那“美男”想是从来没遇到过这般被人瞧着的境况,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把那双白皙莹润的修长小手捏住身下长衫的一角,女儿之态尽显。

贾仁心中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一直在想,难道电视上那老掉渣的女扮男装的桥段竟给自己遇上了?

那个矮些的“美男”明显年纪尚小,见贾仁这个模样倒有些害怕了,忽然想起方才他们还拿自己二人当赌注来着,只不过不知为何,那个姓范的竟然自己骂起自己来,弄的全场爆笑不已,这个姓贾的便趁机将自己二人带了出来,不知所欲何为。她心中不免产生这样一个怪念头:“难道真把我们当成他赢得的赌注了?”如此想着,这个娇小“美男”不禁更加害怕了,偷偷缩着脖子,往那个高些的“美男”身后躲了几步。

那高些的“美男”毕竟年纪大些,经过一段时间的错愕之后便镇定过来,忽的莞尔一笑,如花开一般,白里透红的两颊间,吐出两朵醉人的梨涡。

只见她红润的双唇轻启,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笑道:“哟,小弟弟,你在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她倒如个大人调侃小孩儿般,语气十分轻松。

“什么?你叫我什么?”贾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还一副战战兢兢有些害怕的样子,竟然突然就敢调侃起自己来?

“小弟弟啊!”那“美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眨了眨“他”那秋水般迷离的眼睛。

贾衙内这个怒啊,调戏不成反遭了调戏,二爷不威,你当我兔爷啊?

哈哈!兔儿爷!这让贾衙内忽的想出一个整治他们的法子来。

只听贾衙内话了:“钱二,茗烟,带上他们,咱们走。”

钱二,茗烟上来打个千儿,齐声道了一声“是”,便左右将那两个俊俏“美男”围在了中间,呈押解之势。

那两“美男”这可就不依了,惊疑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贾衙内一副我是坏淫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当然是跟我回府了。”

贾仁这样子着实让两“美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那高些的美男向前跨了一步,挡在了那年纪小些的“美男”前面,挺起那对比一般人都要高耸的胸脯,离的贾仁近了些,语带薄怒,道:“凭什么,我们凭什么要跟你回府?”经历了这一系列前所未有的遭遇,让这“美男”乱了方寸,早连故作粗声都忘了,只把那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完全暴露了出来。

“嘿嘿!”贾仁故作猥琐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尽力扭曲着自己的脸型,尖声笑道:“你们别忘了,你们可是我赢来的赌注,当然要跟我回府了!”

听了这话,那年纪小些的“美男”心中一颤,暗道果然,这人真把我们二人当成赌注了。心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大街上随便抓了人,就把人家当赌注,赢了以后还当真就要往家里带。想着,想着,不免更加害怕起来,缩在那高个“美男”的身后。

不想那高个“美男”只是一开始错愕了一会儿,然后竟“咯咯咯”笑了起来,挺起胸脯又向前走了几步,离的贾仁反而更近了。

贾仁闻的一股甜香,心中一荡,竟有些头晕目眩。

迷糊中,似乎听“他”说道:“就算我们是赌注吧,可你也没赢啊。虽不知你写的什么诗,竟让那姓范的自己骂起自己来,但从他念出来的骂自己的词句来看,你的诗大不如他的诗啊。要按你这么论,我们也不该归你赢了去才是。”

贾仁恍惚一阵,立马回过神来,笑道:“我们的规则是每人作一诗出来,大家品评,大多数人认为好的便算赢。如果我未赢,在我把你带走的时候,那么为何没一个人出来阻止呢?这只能说明大家都认为我的诗好,默认我赢了,所以理应把赌注拿走啊。”

那高些的“美男”不想被他搬出这歪理来,又不知如何反驳,气的脸色通红,如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哼!强词夺理。”这几个字几乎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但却不觉得难听,反而也别有一番悦耳的风味。

贾仁哈哈大笑起来,道:“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就跟我走吧。”转而又唤钱二、茗烟,让他们快走。

钱二、茗烟便只呼喝这两“美男”,就想过去押着他们走。

靠!这两个家伙过于粗鲁,可别唐突了美人,慌的贾仁连忙喝住,只叫他们跟在那两“美男”后边就成了。

那年纪小的早已吓的不知所措,眼睛滴出泪来。那大些的一边帮“他”拭泪,一边扭头来狠狠瞪着贾仁。不过忽见贾仁这番举动,“他”眼中一缕狡黠之色一闪而逝,立马明白了什么似地,脸上竟露出些笑意,语气尽显娇媚道:“好啊,随你回府就回府,到时我只去你贾家找你家老祖宗,叫她评评这个理,有没有青天白日就将人掳回家去的?”

第五十章 御姐(下)

贾仁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心想她原来知道贾家的,怪不得如此气定神闲了,莫不是与贾家是旧相识,或者根本就是亲戚?这事要闹的老祖宗和自己那便宜老子知道了,可不好收拾。

原来那“美男”见贾仁喝住钱二、茗烟两个,不叫他们碰到自己,就知道贾仁并非真要将他们二人带走,不过是要吓吓他们而已。想通此关节,“他”心思电转,干脆暗示贾仁自己是知道他们家的,要去告你状呢!按照贾宝玉以前的个性,那是准得怕的抖的。

那“美男”计较也妙,不过此宝玉非彼宝玉,哪里又吓到他了?只不过贾仁见吓不到她了,又怕惹到麻烦,干脆就不跟她们玩了,于是唤了钱二、茗烟就要走。

贾仁前世为了上班不迟到,习惯了走快步子的,虽说来红楼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偶尔还会保留以前的习惯,所以他此时也不自觉的走起了快步。不过那“美男”看在眼里,反倒像贾仁真的怕了似地,在逃跑哩!不禁让她觉得有趣,莞尔笑出声来。

贾仁再不顾那两“美男”了,只顾往前走,可不想走了没几步,身后竟响起了那大些的“美男”的声音唤住他道:“喂!你到底作了什么诗,竟让那姓范的当众骂起自己来了啊?”

所以说女人的好奇心永远是无比强大的,即使这个时候了,她还没忘了心中的疑惑。

不过贾仁最善于利用女人的好奇心来占便宜了,他就是不说,反而问道:“姑娘先告诉我你的芳名,我才告诉你。”

这话一出口,顿时将这男装美女羞的满面通红,几乎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心想他果然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方才一直在惺惺作态逗自己玩呢,这个可恶的家伙!

但在这种讲究男女之大妨的时代,贾仁当街就问人家芳名,当真过于惊世骇俗了。虽说女人的好奇心无比强大,却不见得是害羞心的对手,所以两相较量,让这男装美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她身后躲着的另一个男装小美女看清了如今的形势,似乎已经不怕了,悄悄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对那大美女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别理这个没羞没臊,可恶的家伙了。”

大美女似乎楞了一下,转身就想走,可心里突然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似地,让她又不忍迈步。仿佛这一步有千斤之重,又仿佛这一步踏出去便再也见不到什么了!

终于,在踟蹰半晌之后,她忽又转过头来,飞快的说了三个字:“傅秋芳!”便飞也似拉着身边的小美女跑了,连为什么那姓范的自己骂自己的原因也顾不得探究了。

贾仁听这美女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晕了过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姐美女傅秋芳啊!自己还跟她家下人说要去见她呢,不想却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

……

“这贾宝玉倒不像张嬷嬷、李嬷嬷说的那样呢!”

傅秋芳和她的丫头小婵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行走,一行议论起我们的贾衙内来,那张嬷嬷、李嬷嬷便是那日贾仁见到的傅家两个婆子。

“是啊,她们说贾宝玉最是能作小服低的,性情也是最温顺柔弱的,且是个相貌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用的,竟是个呆子。但他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那姓范的当众骂起自己来,还敢装模作样吓唬我们,我看他一点也不能作小服低,一点也不呆呢!”

傅秋芳眨眨眼睛,眼神望着远方,有些迷离。

“不过,她们有点还是说对了的,这贾宝玉最爱胡说八道,不讲道理的当街就问人家女孩家的姓名,真……真真有些呆气!”

傅秋芳一会儿说贾衙内不呆,一会儿又说他有些呆气,把旁边的小婵都给听糊涂了,不过小婵最懒的动脑筋的,听不明白也不去想,只是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吗?听张嬷嬷、李嬷嬷她们还说,这人那天竟说要来我们府上看小姐呢,这话要让旁人听去了,可不臊死人吗?”

“嘻嘻!”看傅秋芳却哪有些害臊的模样,反而捂嘴轻笑起来。

“不过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那个不可一世的范衙内自己骂起自己来呢?”

女人的好奇心啊!方才是因为贾仁当街问人家芳名,害人家羞的跑了,可此时她却又关注起这个问题来。

“改日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小婵年纪尚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心直口快。

傅秋芳抿嘴笑了笑,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板栗,道:“方才还骂人家说出要来府上看我的事来是不害臊呢,怎么你这会子也说出要去找人家的话,难道就不害臊了?”

小婵方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又听小姐奚落自己,那清秀雅致的小脸蛋顿时羞的如个熟透的红苹果,不依不饶的追打起傅秋芳来。

傅秋芳娇笑一声,飞也似的往前跑,小婵便紧随在后面追,两大男装美女追打嬉闹的样子,也着实别有一番动人风味。

二人追追打打,嘻嘻闹闹,早已到傅府门前,有那看门的小厮飞也似迎来,打千儿请安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寻你不见,正怒呢。”

因为傅秋芳还未出阁,所以全府上下都唤她小姐,老爷自然是她的哥哥傅试了。

傅试靠贾家之势才做到京城通判,又仗着自己妹妹傅秋芳美色,就存了一番心事。因此傅秋芳已二十二三岁矣,却还未出阁。

傅试因此也对妹妹存了些愧疚之心,难免娇惯了她。试想一个人怎么能在闺房后院中关上二十几年?种种原因也才导致了今日傅秋芳胆大妄为,唆使丫鬟小婵,二人女扮男装跑出去游玩,不想却碰到贾仁、范世杰那群衙内,惹出后面的事来。

傅试一开始的确是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当他见到妹妹安然无恙的回来之后,满腔怒气倒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剩满脸的关怀,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傅秋芳自然不能告诉他今天遇到的事了,要不然以后就别想偷溜出去了,所以只说就在附近游玩了一阵,没遇上什么事。

傅试长叹了一口气,便吩咐嬷嬷丫鬟伺候小姐下去休息,只留下小婵狠狠骂了一顿,不过有傅秋芳护着,他也不能拿小婵怎么样。

“哎!是我误了秋芳啊!”

自从去贾府请安的那两个婆子回来后,说了贾宝玉的一通不是以来,傅试常常自悔,怨自己不该存那一番心事,误了秋芳终生大事。

然而世事无常,塞翁失马,谁又能知其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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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世界最早的蒸汽锅炉问世

自那日广聚轩大耍范世杰以来,贾衙内便每日关在园子里研究他的蒸汽锅炉制造示意图。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记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吗?谁知真真着手落实却是这么的难,整整研究了五六天,才有了个大概模样,要真正能造出来却还需时日来完善。

和宝姐姐的赌约期限不远了,光出产品都还有好几道工序,何况还要想办法筹备些初始资金,还要弄到厂房,请到工人,投入生产,这一系列步骤都需要很多时间,而且产品刚出来也不见得有人买,还要做些宣传,等到真正赚钱恐怕赌期早已过了。

如果再按部就班一步步来的话,和宝姐姐的赌约必定是输定了。每日读两个时辰的书事小,在宝姐姐林妹妹面前跌了面子事大啊!这叫我们的贾衙内如何能答应?

贾仁想起他小学时候学过的华罗庚的统筹方法来,如果一件事情按部就班不能完成的话,那么就通过重组,打乱,优化等手段改变原本的固有办事格式,从而优化办事效率,达到工作目的。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生产、经营、销售工序一步步来的话肯定是不行了,只能运用华罗庚的统筹方法,优化这些步骤。

总共才一个月的时间,贾仁光画锅炉制造示意图都已经浪费五六天了,剩下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宝贵,贾仁要充分利用起来。

贾仁先想到,在画锅炉图纸的同时,自己可以先叫人找好铁匠,这样一来锅炉图纸出来后立马就可以投入制造了;而后在锅炉制造和产品生产过程中,自己又可以先去弄银子,寻厂房,请工人,甚至思考销售手段等等。如此经过一系列的优化,便可节省大量的时间,那么就有可能在一个月内赚到银子,从而赢了和宝姐姐的赌约。

时间宝贵,说干就干。贾仁立马唤来钱二和茗烟,让他们先去打听有名的铁匠,还有合适的厂房以及店铺等,反正只是打听又不要钱,不管用不用的着,有备无患就行了。

于是贾仁、钱二、茗烟分头行事,各自忙碌了起来。

……

梨香院中,薛宝钗要么读读书,作作诗,要么作些针线,要么找府中姑娘们聊聊天,一如平常一样。只不过因为和贾仁有了赌约,每日派莺儿去贾仁住处看看,然后听一下莺儿回来报告贾仁这一天所为,倒也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

转眼间和贾二爷定下赌约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六日了,莺儿今天又去贾仁住处转了一圈,把探听到的消息回来告诉宝钗。

“怎么样?他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只是和丫鬟们胡闹,还有就是画些稀奇古怪的画儿吗?”

莺儿嘻嘻笑了一阵,回道:“可不是吗?他今儿个也就一直在房里画那稀奇古怪的画儿呢。”

薛宝钗闻言“哦”了一声,既像对莺儿,又像对自己,喃喃说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呢?难道那稀奇古怪的画儿也能换银子不成?难道他自知输定了,所以已经放弃了吗?还是……还是他根本就没把这次赌约放在心上,纯粹逗我玩呢?”

不知为何,宝钗这么想着,心情变的糟糕起来,但她生性最是平和,所以并未表露出来。

莺儿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只是笑着点头点头,刚要出去,忽又想起什么来,转身道:“不过,他今天唤了钱二和茗烟在跟前吩咐了几句,也不知道要他们做什么,二人倒是急匆匆的也不知干嘛去了。”

“哦?”

宝钗纳闷的低头想了一回,抬起头来,现莺儿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笑着拍了她一下,道:“死丫头,看什么呢?还不快去。”

莺儿方转头,迎面却见了林黛玉正在门前,笑嘻嘻看着这主仆二人。

莺儿笑着说了一句:“林姑娘来了啊,赶紧里面请!”说罢便将林黛玉往里面让,将上好的茶倒了一碗来,自出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黛玉和宝钗说话。黛玉笑道:“姐姐这是在做针线活呢?怎么关心起那个祸胎做什么来了?”那祸胎自然是指的冒牌贾宝玉,我们的贾衙内了。黛玉早来了,听到宝钗和莺儿的对话,故才有此一问。

宝钗笑道:“不就是因为上次赌约那事,他专爱做些稀奇古怪的事,说他几句,他还夸口说能赚银子,我才不信,这才叫莺儿时时去看看。”

黛玉也想起那日宝钗和贾仁定下的赌约,当然不信,哦不,是一直也没信过贾仁能靠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赚到银子,竟拍着手笑道:“可不是吗?哼!等一个月期限过了,我们就把这事和他说说,看他怎么抵赖。”

“到时候每日让他读两个时辰的书,那才解恨呢!”

二人说着说着,仿佛已经看见贾仁坐在书房,面对书桌上摆着的一大堆书时,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禁不住笑着抱成一团。

……

眨眼又过了两日,贾仁的蒸汽锅炉制造示意图正式完成。在钱二、茗烟等小厮的多方寻访下,高明的铁匠也已寻到。贾仁就将图纸拿给那铁匠看,因为这图纸是贾仁这些日子改良的,那铁匠基本看的懂,贾仁与那铁匠又对图纸简单聊了几句,便让他着手制造。

那铁匠果然名不虚传,几日后,这工序颇为复杂的蒸汽锅炉在他的日夜赶工之下便完成了。当然,这只是后世锅炉的缩小简化版,但对于提取桂花精油来说,却也够用了。

贾仁得知后,立马兴匆匆跑去观摩。

这锅炉由一个盛水的大直径圆筒形卧式的锅壳,和锅壳下方砖砌炉体的燃料巢组成,大概半人长,常人腰围那么宽,在底下生火,锅壳之中就会产生蒸汽。

贾仁点火试验了一下,果然里面蒸汽迷蒙,足可用于桂花精油的提取。

于是世界上最早的蒸汽锅炉就这样在我大中华产生了!

贾仁当真是兴奋极了,手舞足蹈的上串下跳起来,直到累的再不能动了才罢休,叫那铁匠和他的跟班钱二、茗烟瞧了好生纳闷,都在心里暗想:“不就是一个能烧火的铁炉子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烧火铁炉子却是工业化社会不可或缺的,它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文明,它是一个社会制度的标志!对于如此深刻的历史社会意义,红楼世界又有谁能理解?贾仁如果告诉人家,还不被人说成疯子?

不过即使是无人分享的快乐,贾仁也是欣喜异常的,因为他终于改变了一些事情,这种能改造世界,改变历史的快乐,是世人都在追求的,贾仁又岂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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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挪用公款

在铁匠制造锅炉的这段时间,贾仁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去找了一次最早就投靠了自己的账房管事赵广。

账房那就相当于贾府的财务部啊,贾仁怎么能不去看看呢?于是他也不叫人跟着,自己就跑来了。

方到账房门前,他却正好瞧见银库房的总领吴新登与仓上的头目戴良,还有几个管事的头目,共七八个人,从账房里出来,赵广就在其中。众人见了贾仁,纷纷过来都一齐垂手站立。唯独早已投靠了贾衙内的赵广和一个名叫钱华的买办,赶忙来打千儿请安。

贾仁忙含笑将他们拉起来,道:“各位日夜为我贾家操劳,真是辛苦了。”

众人都道“不辛苦”。

那赵广满脸堆笑,正想奉承几句,谁知那钱华竟抢了先,脸笑成一团儿,极尽谄媚道:“二爷近来气色当真了不得,满面红光,威风凛凛的,一股气势竟像与生俱来似的,让小的远远看了,都不禁肃然起敬。”

赵广何等见识,一见钱华这举动,就知道他见二爷最近在贾府中威势日盛,也同自己一样的想法,认为二爷必定能承贾氏衣钵,这是要赶着来投靠啊。不过,赵广心中鄙夷道:“现在才来投靠,晚了!老子比你早那么多,可谓占尽了先机,你就是再会拍马屁也赶不上咯哦。”

贾仁也看出了钱华的心意,当然不能立马就表态接受他的投靠,还要看他日后的表现不是?

所以贾仁不远不近的和钱华客套了一番,不拒绝也不接受,要看他日后表现的意图表达的很明显。

赵广见了贾仁表现,心想果然,你钱华想投靠还不是这么容易的。

钱华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但转而更加谄媚的奉承起来,这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在告诉贾仁他的决心,当然也不指望立马就能被接受了。

贾仁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的,但现今当务之急的事是找赵广,所以也不再多留,只给赵广使了个眼色,便走了。账房总领众管事都在,他却也不好进去看一看了。

那赵广会意,在贾仁走过去没多久之后,便借故追了上来。方至跟前,赵广立马重新打了个千儿,这个千儿比之方才在众人面前那个显得更为恭敬。

贾仁笑嘻嘻将他扶起来,只听他立马就说出一大堆的恭维话来:“二爷要找小的,随便打个小厮来喊一声便是,小的自不敢耽搁,还劳烦二爷纡尊降贵亲自前来,这不是折杀了小的吗?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二爷胸襟宽广,礼贤下士,当真有古人圣贤之风!真是让小的敬仰不已!……”

赵广竟然马屁拍个没完了,贾仁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赶紧让他打住,直接切入了正题,笑道:“这几日也忙,好久没见你,所以来看看,正好也想顺便问问赵管事在贾府里主要管些什么事的?”

赵广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知道这是二爷要用自己了,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的职司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贾仁。

“小的忝为账房管事,平日也就是记记账,查查银钱货物,有时还保管一些银钱物什之类的。”

赵广既然打定主意要跟着贾二爷干的了,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

贾仁一听他有时还保管些钱,立马高兴起来。怎么能不高兴呢?他此次来找赵管事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帮忙想办法弄些钱的,不想他本身就是银行啊,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

贾仁也不跟他客套,直接便问:“那么你现在保管了多少银钱?”

赵广心里咯噔一跳,暗道要坏,二爷这是要挪用我现在所管的那些银钱啊,如果被现,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矣。当下吱吱呜呜也就不敢应了。

贾仁心中冷笑,看来投靠的决心还不够大啊!于是贾仁也不再言声,转身就想走。

这可把赵广吓坏了,他可是深知这位爷的手段的,赵姨娘母子,李贵母子,那可都是鲜活的例子啊,自己如果不答应此事,少不得就成为二爷第三次出手的对象了,那下场岂不是更悲惨?

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再说如果因为帮着贾二爷而获罪,他真能见死不救?

思虑已熟,赵管事再不犹豫,连忙拦在贾二爷前面,躬身说道:“小的现下管着一千二百两置办府中缺失损坏物什的银钱,二爷何时要用,支应一声便是。”

贾仁心想这厮见机的倒也快,怪不得整个贾府里就他有眼光,第一个来投靠自己。

贾仁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出言抚慰道:“你这钱我也不是白拿,只用一两个月而已,定不叫你担干系。”

赵广此时才心下大定,暗道这才是英明之主啊!

此事已了,贾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近,这才离开。

赵广又是千万个马屁下来,直将贾仁送回了自己院子,这才肯回。

……

提取桂花精油的设备材料都已齐全,接下来便是正式提取了。

贾仁先是让茗烟等摘了许多桂花来,因为此时不是秋季,所以摘来的桂花品种也只是香味要淡些的四季桂,不过这并不影响贾仁的计划。

而后又从贾府冰窖中取来冰块,盛在一个木桶中,木桶里面又放进一个大玻璃瓶子,木桶盖上盖子只留一个孔,通过木管子与蒸汽锅炉连接,木管子直接插进玻璃瓶子。

锅炉的锅壳分上下两层,下层盛满水,中间用铁丝网隔开,桂花则铺在铁丝网上。然后点燃锅炉,产生大量的蒸汽,利用这些蒸汽及其热力,将桂花中的汁液和精华逼出,然后形成桂花精油蒸汽,通过木管子进入到装有冰块的木桶的玻璃瓶子里,急冷冻下,便形成了桂花精油。

虽然提取量十分少,但对贾仁来说却够用了。

话说桂花精油能净化空气,是极佳的情绪振奋剂,对疲劳、头痛、生理痛等都有一定的减缓功效,桂花精油的这些作用在现代来说或许还有些商机可寻,但在红楼这个时代,恐怕要用它来赚钱就难喽哦!

那么贾仁为何还要花这么大心思来提取出来呢?他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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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冲冠一怒为丫鬟(上)

在提取桂花精油和从赵管事那弄来起始资金的同时,贾仁也不忘吩咐钱二、茗烟他们继续到处寻访厂房、店铺,以及招聘工人。

所以几乎在提取完桂花精油和弄来起始资金的同时,厂房也已选好,工人也已就位,只是店铺还不着急。这就为贾仁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从而也为赢得和宝姐姐的赌约增加了胜算。

时间急迫,贾仁先让他们开始大量提取桂花精油,而自己便开始研究下一道工序。这下面的一道工序才是真正赚钱的关键,所以贾仁只能秘密进行。

说了这么多,贾仁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原来贾仁穿越前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个简单桂花香水的制作方法,让桂花精油和酒精按照不同比例混合,便可生产出不同香度的桂花香水来。

红楼世界的上层贵族无论男女都佩带香囊,如果贾仁造出能代替香囊的香水来,那简直是一场不敢想象的财之路。这也是贾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要提取在这时代没什么商业用途的桂花精油来的原因。

贾仁先是让钱二、茗烟他们从造酒的酒肆中弄来些酒精,然后又从自己厂房中弄来已经提取出来的桂花精油,最后还要了些精美的玻璃罐子,便独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开始研究起来。

这道工序倒不复杂,不过就是将桂花精油和酒精按不同比例混合一下就行了,所以贾仁很快就有了些成果。

在酒精中混合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的桂花精油,其中不参加蒸馏水,便制成了香水;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桂花精油,百分之八十的酒精,其余部分加入蒸馏水混合而成的,便是淡香水。这两种香水可以满足不同人群的需要。

于是香水这种象征着高贵的西洋奢侈品,便提前在东方诞生了!

在有了桂花精油的前提下,桂花香水的制造过程就显的过于简单了,很容易泄密,所以只能秘密的进行。

但是贾仁总不能每次都自己亲自来制作吧?所以现在要寻一个可靠的人便成了当务之急。他必须对自己绝对的忠诚,而且还要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因为贾仁不光是只让他经手香水制造过程的最后一道工序,同时还要让他从事整个香水生产过程的管理,甚至贾仁最后会完全做甩手掌柜,将全部的香水生产、经营、销售的管理都交给他。

那么又到哪里去寻这么一个人呢?

正为此事烦恼之时,贾仁忽听到屋外争吵声、哭声大作。贾仁不知生了什么,觉得十分奇怪,便唤袭人等美婢问道:“外面何故吵吵闹闹?”

袭人等早得了贾仁吩咐,不得进来打扰,所以此时也只是站在门外回话:“惠香同二爷同一日生日,因说了句‘同日生日便是夫妻’的玩话,太太知道了不高兴,所以叫她娘来把她领出去配人,惠香死活不肯,嚷着要见二爷,被一众嬷嬷们拉住,正在那闹呢。”

“什么?”

惠香好歹服侍了贾仁一场,而且还是让贾仁相当满意的,竟然问都不问过自己就要将她赶出去了,这叫贾仁如何不怒?当下贾仁也顾不得手上之事,便飞也似的赶了出来。

袭人晴雯她们几个赶紧过来,说道:“就在惠香房里闹呢。”

贾仁也不言语,冲出屋子,便往丫鬟们的房间走去,袭人晴雯等小跑着,紧紧跟在后边。

方至惠香房间门外,就见惠香披头散,满脸泪痕的被几个婆子往外拉着,惠香紧紧的抓住木门,却怎么也不肯松开,小手儿都印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那些婆子见惠香拼了命的拉住门,眼见拉她不走,便分出一个婆子来扳她的手。

贾仁见了当真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冲过去将婆子们都推开,将惠香护在身后。

惠香见贾仁来了,立马觉得有了主心骨了,擦了擦眼泪,就躲在了他身后。

那些婆子见是贾仁,都吓的直哆嗦。若是换在以前,有太太之令这群婆子哪里会将贾二爷放在眼里?只不过如今的贾二爷今非昔比,威势日盛一日,那日二爷惩治李贵她们可是亲眼看到的,怎么能不怕?况且最近贾仁又惩治了那个帮着薛蟠诓自己的小厮,让贾府下人对他就更加忌惮了。

只听那些婆子吱吱呜呜开始解释道:“是太太令惠香娘来领她出去的,她娘正在外院等着呢,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哼!”贾仁冷哼一声,只吩咐袭人道:“请琏二姐姐来。”

这帮老货问都不问过自己,直接就来将惠香赶走,还把我这个爷放在眼里吗?而且她们还敢对惠香如此粗鲁,简直罪无可恕。

贾仁嘴中的琏二姐姐自然是指王熙凤了,袭人应了一声,便匆忙去请了。

王熙凤可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翻脸不认人的,那些婆子一听不好,慌忙吓的跪下求饶,嘴中只说:“都是太太吩咐的。”

贾仁理也不理她们,只等王熙凤来了收拾就是了。

只片刻,袭人便同王熙凤领着一众执事婆子来了。王熙凤刚至院门外边,却已经先笑出了声来:“哟,好兄弟,这是怎么着了,瞧把你气的,是谁惹恼了你,你且告诉我,我揭了他的皮。”

丹凤眼美女来了,贾仁自然不能对她也板着一张脸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不就是这几个不知规矩的婆子,在这吵吵闹闹弄的我不得安生,你且将她们拉出去,好好教训一顿才是,否则越没了规矩。”

那些婆子吓的赶紧跪下,哭道:“我们都是照太太吩咐来将惠香撵出去的,哪里存心敢吵着二爷,还请二爷、凤奶奶饶命啊!”

太太要撵惠香,王熙凤是知道,这些婆子既然是太太吩咐来的,王熙凤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不免皱起那对勾人的丹凤眼,有些犹豫起来。但转而一想,二爷如今不同了,如果不从他,反倒招他记恨,如果听他的,事后自有他在太太面前担待,与我又有何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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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冲冠一怒为丫鬟(下)

如此想着,方欲令人将这群婆子拖出去惩治,谁知只是慢了一步,贾二爷却又话了:“如果琏二嫂子为难,我也就不强求了,袭人你去唤钱二来。”

王熙凤心想贾二爷变的也太强势了吧,竟然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真让她怀疑这还是不是以前那个贾宝玉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贾二爷变的如此强势,那就更不能得罪了,王熙凤丹凤眼一张,媚眼嬉笑着就来拦住袭人,向贾仁道:“谁说为难了?难道还不许人说话慢了点?”说罢,又立马唤人来将这些婆子拖出去教训。

早有七八个健妇来将她们拖了出去,把她们打的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自此以后凡是有关于贾二爷的事,她们是再也不敢不来先禀告贾仁了,这自是后话。

只说贾仁见王熙凤听了自己的,这才转怒为喜,呵呵笑着对王熙凤道了声谢道:“我这就去太太那将这事说清楚,也不叫姐姐为难。”

王熙凤见方才他还叫自己琏二嫂子,这会子又叫姐姐,知道没把他得罪,心下便也大定,又嬉笑了一回,便领着众人走了。

王熙凤走后,贾仁对惠香说了句“去太太房里”,便领着众丫鬟往王夫人房里来。

惠香本来是怎么也不敢再见王夫人了,但有贾仁在身边,就觉得有了主心骨似地,仿佛什么也不再害怕了。

贾仁一行人来到王夫人院子,只见门口站着王夫人的一众丫鬟金钏儿、彩云、彩凤、绣鸾、绣凤等,贾仁来红楼世界已经这么久了,这些人自然也认识,那个彩云便是那日推开贾仁,没让贾仁吃到金钏儿嘴上胭脂的丫鬟。

本来平日里她们见了贾仁来,那定是要嬉笑玩闹一阵的,可今日却反常的很,她们一个个屏气禁声,竟没一个敢玩闹的。

贾仁知道王夫人定然是在火,但他却顾不得了,让惠香、袭人她们等在外边,自己一个人就冲了进去。

不想他方进来,就听一个婆子在王夫人耳边挑唆:“……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倒像封了诰命似地,就成了千金小姐了,早不收拾几个,越难制……”

贾仁认得这个老货是邢夫人的赔房王善保家的,知她肯定是在王夫人面前嚼自己身边丫头们的耳根,想惠香要被王夫人赶出去定然也是她调唆的,一时怒火中烧,冲进去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巨响,那王善保家的被打蒙了,一脸的惊惧,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位以前最是温顺的二爷。

王夫人和她身边伺候的一群丫鬟婆子也被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解。

“好你个烂了舌的老货,我身边的丫鬟也是你能随便嚼舌头的?今日不收拾了你,倒要把你惯上天去了。”

说罢,贾仁提起脚来又给了她一脚,直踹的她倒在地上,吓得瑟瑟抖,连连磕头求饶。

王夫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慌忙叫身边丫鬟去把他拦住,贾仁怕伤着了这些柔柔弱弱的丫鬟们,便也罢了手。

王夫人见贾仁好不容易住了手,这才把他拉在怀里,念道:“孽障啊,孽障,你这又是的哪门疯子啊?”

贾仁冷笑道:“哪里是我疯?我看是这群婆子们疯了,整日就知道挑拨是非,扰的整个贾府都不得安宁,再这样下去我也没心思念书了,自己的丫鬟要被人赶走了都不知道,我还哪里像是个当主子的?”

王夫人一听是为惠香的事,便劝道:“只不过赶一个丫头而已,值得什么,就叫你这么大火气?那惠香本就是个没廉耻的货,妖里妖气我怎放心她在你身边?我统共就你这么一根独苗,难道白放心凭她们勾引坏了?”

贾仁道:“我自知道太太好心,无非都是叫这些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挑唆的。不过太太不要忘了,自古萧蔷之祸皆由这些个小人所致,难道太太能眼看着我们贾府也被这群宵小闹的鸡犬不宁吗?”

说罢,贾仁再不跟她言语,只丢下一句:“以后我的丫头去留由我做主,谁要敢来我院子里赶人,我便对谁不客气。”便转身出了门。

只气的王夫人在后面直叫:“孽障啊,孽障!”

贾仁在里面说的话,让在门外等着的袭人、晴雯、麝月、秋纹、惠香等贾宝玉的丫鬟都听的真真的,不觉竟有些泪眼朦胧,尤其那句“我的丫头去留由我做主”,竟让她们有了一种归属感,同时也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她们不约而同的想道:“以后只要二爷护着我们,谁又敢来与我们为难?”

尤其是作为事情起因的当事人惠香,更是感动的不行,眼泪哗啦哗啦流个不停。

当二爷转身出来,身影出现在门前的时候,那身形似乎一下子变得又高又大,高的足以替她们撑起一片天地,大的足以为她们遮风避雨。

这可是平时性情最是温顺的二爷啊!他曾今在王夫人面前只会装乖卖巧,哪里敢和王夫人大声说一句话的?今日他却只是为了一个小丫头,竟敢当着王夫人的面将邢夫人的陪房给打了,不仅大声跟王夫人争辩,而且还敢不听王夫人的话,这在以前是从来也没有过的。

小丫头惠香哭的浑身颤抖,几乎就想扑进贾仁的怀里。

袭人、晴雯、秋纹、麝月更是见贾仁为个小丫头都能这么做,何况她们这些贴身的大丫头呢?一个个也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眼中、脸上满是眼泪,幸福的眼泪!

此时贾宝玉的这些丫鬟们都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贾仁,这是以前的贾宝玉从未享受到过的眼神。这是一种充满感动、温柔、深情的眼神,是内心的依赖和眷恋的表露。

女人是感性的,只通过这么一件对于贾仁来说极小的事,却在贾宝玉的这些丫鬟中造成无比巨大的震撼,让她们此刻心中竟都隐隐升起了一些情愫。而这些情愫又与因带着攀龙附凤,指望飞黄腾达心理而寄予在贾仁身上的又不同,此刻,即使贾仁是个山野村夫,她们的这种情愫或许也不会散去,而是紧紧的萦绕在心间。

贾仁此刻怒气未消,也没感觉到这些丫头此时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同于往日,只过来又安慰了一声惠香道:“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便又领着这群美婢们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跟在贾仁身后的袭人、晴雯、麝月、秋纹、惠香等美婢,原本那种如无根之萍一般,对未来充满不安的心,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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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最佳人选

贾仁同丫鬟回了院子,见惠香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早累的东倒西歪了,又见她手上鲜红的血红印子,便帮她涂了些药水,用纱布帮她包住,叫她去房间休息一阵子。

因为方才在自己房间差点被人拉出去而留下的阴影,惠香不敢回房,贾仁便让她在自己屋子的外间床上睡下。

在二爷的屋子睡下,在以前惠香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此时她却只有在这里才能觉得安稳,因为二爷就在身边,她才能安心。

惠香睡下不久,袭人等便来通报,说鸳鸯和琥珀来了,老太太叫二爷过去。

贾仁知道王夫人是向贾母告自己的状了,不过他有恃无恐,便跟着她们去了。

贾仁记得红楼梦中贾琏和女人偷情,被王熙凤抓住了撒泼,贾琏一怒之下要杀她,闹到贾母跟前,贾母也只是让贾琏赔个不是就了了。

贾琏犯了这样大的错贾母也都不追究,更何况是他的宝贝孙子犯了这样一个小错呢?

贾仁来到贾母屋子,只见王夫人立马哭道:“珠儿啊,若有你活着,怎么会让娘受这样的气啊!”王夫人口中的“珠儿”就是贾宝玉死了的哥哥贾珠。

“还不快给你娘磕头赔罪?”贾母见贾仁进来,装着一脸怒容呵斥道。

贾仁想想王夫人好歹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亲娘,总不能闹的太过分,便跪下给王夫人磕了几个头,口中说道:“孩儿我错了!”

贾母见贾仁道歉还算诚恳,立马又转怒为喜道:“怎么样?就说哪里有儿子会诚心给自己亲娘气受的?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你便随他去就是了。”

王夫人毕竟也是爱自己儿子的,方才一时被气着了,这时又见贾仁恢复了以前那副乖巧的样子,心中的气十分倒也去了八分,不过还是争辩了两句道:“我还不是怕宝玉被那些个坏丫头勾引坏了?”

贾母道:“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地,时候到了又哪里保的住的?从小儿男孩子都打这么过的,你又何必操心?”

哇靠!贾仁听贾母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说自己就算现在把个把丫鬟给那个了,也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啊!哎!还是老祖宗开明啊!贾仁这回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这个便宜奶奶了。

可贾仁还没感动多久呢,马上又听老太太道:“不过那个惠香最好还是领出去吧,毕竟你亲娘以后见着了心里不舒服。从这以后,你屋里丫鬟的去留由着你便是了,又有什么要紧。”

贾仁本还想再争辩,忽而灵机一动,竟想到更好的主意来,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贾仁正为找个可靠的人来管理香水这一块的事宜犯愁呢,这不正好就给送了个人过来吗?惠香惯能察言观色,且极精灵的一个人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况且人过刚则断,老太太、太太都让步了,自己不能一点进退都不知,正好趁机答应老太太,也好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

这样一来,老太太高兴,王夫人气也消了,一家人又一如从前一般,其乐融融。

……

贾仁把老太太、王夫人哄好了,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至外屋,只见惠香犹自睡的酣。贾仁走近去看,惠香呼吸均匀,脸上方才的惊恐均已不见,只是一脸的安详。

贾仁叹了口气,在心里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个女孩儿们,也只是需要找个人依靠女孩儿啊!”

这时,袭人、晴雯她们进来要替二爷更衣,贾仁怕吵着惠香,便让进里屋来,更衣梳洗自不必提。

次日,贾仁继续在房间里配制香水,但与之前他独自一人秘密进行不同,这回他让惠香也在身边。

二爷做这个事的时候可是连袭人、晴雯她们都不让进来的啊,居然让自己进来了。小丫头激动双眼放光,满脸的兴奋之色。

贾仁见小丫头兴奋的样子,只是笑了笑,拿了一瓶自己配好的香水,递到她鼻子下面,道:“你闻闻。”

小丫头吸吸可爱的小琼鼻,闻了闻,只觉清香怡人,竟是桂花之香。惠香欣喜问道:“这是什么水?怎么一股桂花的香味?”

“哈哈!”贾仁笑了几声,便把瓶子里的桂花香水洒在了惠香身上,吓的她连蹦带跳的往后退。

“不碍事的,这叫‘香水’,好比我们身上带的香囊,只为了让我们身上好闻一些而已,又不是什么脏东西,你怕什么?”贾仁笑着解释道。

惠香白了他一眼,但立马又对这叫着“香水”的东西起了好奇心,从贾仁手中接过一瓶子来,仔细端详了一回,满脸的好奇问道:“把这种水洒在身上,就算不戴香囊也能让人身上有香味吗?”

“是啊!”贾仁点了点头,继而又笑着问道:“你喜不喜欢?”

惠香欢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上洒了些,又把小鼻子凑在自己身上闻闻了,立马像现新大6似地欢快的跳了起来,道:“果然有香味呢!”

果然这时候的女人和现代的女人也是一样的,都喜欢香水。

贾仁又道:“我教你做这种香水怎么样啊?”

小丫头不知道贾仁的阴谋,只是高兴的不得了,拼命的点着头。

在有桂花精油的前提下,这种桂花香水的制作过程着实简单,况且惠香也精灵,没用多久,她就配出了许多瓶来,直把她高兴的上蹿下跳的。

便在这时,贾仁忽然装着一脸忧愁的样子,挤了挤眼睛,竟学起梁朝伟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忧郁。

惠香不知好好的二爷这又是怎么了,马上也担忧起来。此时她与贾仁熟了,也不像以前一样那般小心翼翼的了,有事也敢开口问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

贾衙内不理她,继续装忧郁。这可把小丫头急坏了,结结巴巴问道:“二爷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听听,看看惠香……惠香能不能帮你。”

哈!小丫头上当了。

贾仁先是装着露出了一脸欣喜的神色,但转而又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好像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不行,不行,你肯定不会答应的。”

惠香没想到自己真能帮到二爷,心中又惊又喜,但听二爷说自己肯定不会答应,这可就把小丫头急坏了。二爷待自己这般好,自己又有什么事情不肯为二爷做呢?

惠香立马表面姿态,强烈希望能帮到二爷,甚至赌咒誓,不管什么事自己都愿意为二爷做。

这姿态,贾衙内内心无比淫荡的认为,就算自己现在要把她xxoo了,估计小丫头也不会有怨言。

贾仁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将自己想通过香水来赚钱,又怕别人知道了制造香水的秘密,把他的赚钱大计给破坏了,所以要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把持香水的最后一道制作工序,同时也替他来管理制造香水的其他事宜。而惠香便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希望她帮忙。

惠香听了,又惊又喜,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惊的是贾二爷居然是一个这么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好像只能算少年);喜的是二爷这般看中自己,要把这事交给自己;高兴的是自己能帮到二爷,替他分忧;难过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就要搬出贾府了,以后再不能在二爷身边伺候了。

惠香心里觉得这一点难过却抵过了前面三点高兴惊喜,让她很不是滋味。

但见二爷这般殷切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小丫头心里就像海绵一样软了下去,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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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衙内一到,宵小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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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府西院的一众奴仆们的住处,有几间瓦房围成的小院子里,正吵闹的欢,这正是惠香一家子住处。

惠香的娘昨日左眼老跳,心神不灵的,便知定要生什么灾祸,果然,昨儿个下午太太就打人来,叫自己进去把女儿领出来,找个小子配了。

这个消息对惠香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老子娘以为惠香定是闯了什么大祸,才惹的太太将她赶出来,两个私下里商定,等惠香回来一定要好好毒打一顿,以消心中无比的怨气。

昨儿个下午惠香娘就进了院子,只在外面等王夫人的那一众嬷嬷们将惠香领出来,可不想那一众嬷嬷进去后,便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了。惠香娘等的心焦,便托了一个守门的打听一回,却说贾二爷不知何故怒了,叫她改日再来。

惠香娘吓了一跳,还以为贾二爷这怒火是朝惠香的,心里便笃定是惠香闯了什么祸,惹的贾二爷生气了,所以才要赶出来的。

“这个死蹄子,不知好好伺候二爷,搏个出身,竟惹出这祸事来,看你回家后不揭了你的皮!”惠香娘见等不着惠香出来,这才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第二日,惠香娘又来探消息,只听里面嬷嬷说,今日晚些时候来就可以把惠香领回去了。惠香娘于是又回了家,和她那口子二人坐定,开始计议起惠香回来后要如何揭了她的皮。

“这死蹄子,不好伺候二爷,怎么反倒还惹二爷生气呢?回来后定要她好看。”惠香娘道。

“没错,我先找根棍子来。”惠香老子说罢,翻箱倒柜便四处寻起棍子来。

“哎!还以为养了个好闺女,还指望她把二爷伺候好了,让咱们家出头,谁知却成了这样。不曾想到,这竟似烂了蹄子的无用货,当初还不如早些送人了。”惠香娘开始没完没了数落起惠香来。

惠香老子在一旁附和:“这个烂蹄子,待会儿就揭了她的皮。”说着,摩拳擦掌,还拿着刚找出来的棍子比划了几下,往空中狠狠挥了几棍,舞的风声“嗖嗖”作响。

……

二人正商量着,忽听“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紧接着是惠香的声音喊道:“爹!娘!”

惠香娘和惠香老子嗖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往外冲,惠香娘嘴中骂道:“你个烂蹄子,还敢回来啊!啊?你说,你怎么惹二爷生气了,让二爷赶了出来?”惠香老子早就把棍子拿在手上,舞的风声作响,仿如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杀气冲天的冲了出来。

可当他们出来之时,惠香娘立马就闭了嘴,如割了舌头的长舌妇,依依呀呀说不出话来,惠香老子慌忙把棍子一丢,勇猛的将军变成一个丢盔卸甲的降兵,差点吓的跪下求饶。

在惠香身后的那人是谁啊?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俊俏的如画儿上的男孩儿!可不正是他们口中的二爷吗?二爷为何随自己的女儿一起回家?他不是生了闺女的气,要把她赶出来吗?

正当惠香的老子娘惊诧莫名,脑子处于当机状态的时候,却听贾衙内说话了。

“二老可好!因为我需要惠香替我办些事,所以才让她暂时出了府,以后少不得麻烦她的地方,二老以后可也要多担待些。”

二爷亲自送自己的女儿回来,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而且二爷还要她办事,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难道她当真讨得二爷欢心,咱们家出头有望了?

惠香的老子娘方才那一脸的煞气早已没了,换着满脸的笑容,连忙过来请安。惠香娘请过安之后,立马拉着惠香的手,那模样儿,好像自己生了个天仙一样的女儿似地,喜的满脸红光。

惠香老子更是一直在贾仁耳边马屁拍个不停,以前只能在远远的看几眼,高不可攀的二爷,今日可是近在咫尺啊,叫他怎能不把握机会多讨好几句?

贾衙内最受不了这种毫无水平的马屁了,又对惠香老子和娘交代了几句,说了声“明日我再来找你”,便转身走了。

听了这句,惠香的老子娘又再次当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掏了掏耳朵,互相问道:“我没听错吧,二爷明日还要来找咱家闺女?”

......

贾衙内出了惠香家,沿着西角墙往自己住处走。忽见一道身影闪过,又立马缩进了旁边矮墙后边。

贾仁惊了一跳,是谁敢来吓你家二爷?不由怒喝一声,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那矮墙后面的身影吓的一哆嗦,连忙吓的屁滚尿流的滚了出来,直直就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

贾仁一看,“嘿”的一声笑了:“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哥哥啊。不是令你出去伺候你老娘了吗?怎么还在府里?”

那李贵全没了以前在贾宝玉面前的那种趾高气扬,好像他才是主子的模样,只是卑躬屈膝,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止,声音战战兢兢的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小的的确出了府去,只因回来看望以往的朋友,所以才回来一趟,我绝没有其他意思,望二爷明察,放过小的吧!”

贾仁的确喜欢踩人,但他踩的都是那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狂妄之徒,像范世杰,像以前的李贵。

但如今的李贵已经是个被自己踩怕了的人,在自己面前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弱者,贾仁还没有这个闲功夫去踩这么一个人,所以只是对他冷笑了几声,也不说什么,便径直走了。

等贾仁走了许久,跪在地上的李贵才敢缓缓抬起头来,用手抹了抹满头的冷汗,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心里想着:“以后就是天王老子叫我来贾府,我也不来了。”便灰溜溜跑出了贾府。

衙内一到,宵小战栗!贾衙内自然不知自己威势已经如斯,他如今所关心的唯独自己的财大计而已。

如今香水也制造出来了,以后负责管理的人选也已经选好了,生产设备、场地、人员也皆已筹备齐全,接下来就是考虑销售环节了。

在这样一个女人都关在闺房后院中的时代,怎么才能把香水推广出去呢?

第五十七章 在红楼世界搞传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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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最大的消费群是女人,在红楼世界这种有钱的女人都关在闺房后院中的时代,怎么才能把自己制造出的香水推广出去呢?这个问题不禁又让贾衙内头痛了。

时值初夏,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贾二爷院子中的那些个丫头们都懒的动弹,在院中设下几张枕榻,晴雯、秋纹、麝月几个美婢都懒洋洋的躺在上面歇午觉。

如果让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子们瞧见了,又准得暗自嘀咕这些丫头们没规矩,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不过自从贾仁教训了王善保家的那个老货,那些婆子们就算心理再不平衡,也只是背地里说说,却是再也不敢到太太面前去挑拨了。

贾仁坐在小书房中考虑如何推广香水,偶尔隔着窗子望去,见院中这些美婢女们或躺或靠的美人慵懒之姿,心中就是一阵悸动。

袭人坐在身旁,手里做针线,傍边放着一柄白犀蝇刷子,时而低头做会儿针线,时而拿起刷子挥几下,帮贾仁赶苍蝇蚊子。

贾仁这般身在温柔乡里,脑子老是走神,也无法聚精会神想事情了,于是便站了起来,出了门去,来到院中就想和这群美婢们嬉闹一番。

贾仁轻轻走到晴雯榻旁,在榻沿上坐下,推了她一把,柔声道:“我们来玩会子五子棋吧!”

谁知晴雯经过上次被贾仁戏弄之后,谈五子棋就色变,懒的理他,翻了个身起来,说:“何苦来,又招我!难道还想骗我们一回,让我们大爷般的伺候你?”

贾仁将她一拉,拉在身旁坐下,笑道:“我本来就是爷,难道让你们伺候一回还不行了,你们却是被我惯坏了。”

晴雯拍开贾仁的贼手,指了指不远处几张榻上的秋纹麝月她们,道:“怪热的,拉拉扯扯做什么!叫她们看见准得笑话!我是丫鬟,你是爷,我也不配和爷坐在这里。”

贾仁道:“你既知道不配,为什么还坐着哩?”

晴雯被他这个惫赖德性惹的“嗤”的又笑了起来,说道:“那你起来,让我去洗澡。这天渐渐热起来,一日不洗几个澡都不舒坦。”

洗澡哇!贾仁心中一阵绮念,笑道:“我也出了汗,也得洗一洗。不如你去拿了水来,咱们两个洗。”

晴雯赶紧摇手笑道:“罢,罢!我不敢惹爷。还记得以前碧痕打你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做什么呢,我们也不好进去的。后来洗完了,进去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连席子上都沾湿了,也不知是怎么洗的,害我们笑了几天。”

这碧痕也是贾宝玉的大丫鬟之一,这事当然也是贾仁替以前那个贾宝玉受过了,或许也正因为这事,贾仁如骾在喉,总不大喜欢碧痕,找个由头将她打去了太太房里。

晴雯停了会儿,又接着道:“我也没工夫收拾水,你也不用同我洗去。方才鸳鸯送了许多果子来,都浸在那水晶缸里呢,你去叫她们打你吃。”说罢,指了指躺在不远处榻上的秋纹麝月,便又欲站起身来。

贾仁赶紧把她拉住,嬉皮笑脸道:“我就爱吃你喂的果子!”

一句话让晴雯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道:“一天大似一天了,还整日里疯言疯语的,你叫我喂,我叫她们来替我喂你,最后还不都是让你吃了果子,又有什么区别,难道非要我不成?”

晴雯一句话,竟然让贾仁忽然茅塞顿开,一下想到推广香水的方法来。心中想到:“是啊,我叫你喂,你叫她们喂,效果一样的啊!这就好比卖商品,我卖给一个消费者,再让这个消费者卖给另外一个消费者,不就意味着所有的消费者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销售员工吗?况且这个时代上层社会的男人们也都是佩戴香囊的,好比自己,好比那些和自己一样的衙内们。那些有钱的女人们都躲在闺房后院中不能出来,那么我何不先把他们展成自己的消费者,再让他们去展下线,一层层传递,那可不比开个店铺等着人上门来买强多了?这可不就是自己前世那个时代的传销吗?”

其实传销是一种非常高明的营销手段,只不过传到中国后就变异了,成了不法分子的牟利手段,当真可叹啊!

“哈哈!”贾仁想到可以在红楼世界搞传销来推广自己的香水,兴奋得跳了起来,轻轻抱了晴雯一下,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晴雯被他这突然的轻浮举动闹了个大红脸,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竟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欣喜似地。

躺在不远处榻上的秋纹麝月,在屋里做针线的袭人都被贾仁大笑声惊了一跳,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贾仁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不禁莞尔:“又神经了!”

贾仁刚出了自己院子,穿堂上就遇见茗烟。茗烟赶紧打千儿请了安,又道:“薛大爷请。”

贾仁道:“正好我也要找他们,带我去。”

由茗烟领着出来,见到薛蟠,还未打招呼,不想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哥哥”,“哥哥”的乱叫起来。

贾仁无奈的笑了笑道:“薛大哥可别这么叫了,要让旁人听了笑话。你明明是我哥哥,怎么能自认为弟的。”

薛蟠道:“自古能者为兄,你上次替我狠狠教训了范世杰那厮一番,让那家伙成了众人的笑柄,躲在家里再不敢出来,可替兄弟出了一把恶气了,兄弟叫你声哥哥,那是心甘情愿。谁敢笑话,我不揭了他的皮?”

这个呆霸王啊,呆里呆气,却也有其可爱之处。贾仁不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只是拉着他道:“你来的倒好,我正好有事叫你帮忙哩。”

薛霸王见自己也有能帮到贾二爷的地方,顿时欢天喜地,茫茫点头道:“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兄弟办的到的,无不应允。”

贾仁谢了一声,道:“我正好想到一件好玩的趣事,想叫大伙儿一块儿玩耍一回,也乐呵一阵子,你替我将他们都约出来。”

贾仁嘴中的“他们”自然是和薛蟠一伙的衙内们了。原来贾仁想到向他们推广了香水之后,即使他们买了自己的香水,也不会为了几个小钱而去为自己展下线,这帮衙内们哪个不是富的流油,闲的蛋疼的?利用不了他们的贪财心理,就干脆利用他们的无聊,把这事化成一个有趣的游戏。那些个衙内们即使是没事也要找些事的,只要事情让他们觉得有趣,他们哪里还会不卖命的去干?

薛蟠听就这么个要求,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可就巧了,这事你不说也能办到,你上次整治了范世杰那厮,大快人心,大伙儿都说要请你吃一次酒呢。这不现在都在广聚轩等着呢,怕小厮请你不来,特叫我来请你,不想你也要请大伙儿来聚聚,当真是巧了。”

说着,二人都哈哈笑了一回,便一起往广聚轩去了。

第五十八章 在红楼世界搞传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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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聚轩是这帮衙内们的集中地,有事没事总要来这里聚一聚的,而每回来都要闹出点事故,不是打了店里的小二,就是揍了店里的客人,不过最后仗着自己家背后的势力,总能不了了之。

这一回,贾仁、薛蟠、冯紫英这伙衙内又聚在这里,一时让广聚轩的小二或者一些知道他们的客人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有的客人甚至干脆还没吃完,就提前结账走人了,有些挨过打的小二,比如吴三儿,更是躲的远远的,就怕被派去伺候这群祖宗,不过总有那些倒霉的,被管事的指派上去伺候,他们也只得哀叹自己时运不佳。

众衙内总有几十数,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不是家里有人为现任实权派的官长,就是家里有世袭的名爵,甚至有些皇亲国戚,总之就算你再富却也还进不了这帮人的圈子,你还得有权、有地位。

众衙内在广聚轩二楼雅座,围了几桌坐了,先是嘻嘻哈哈玩笑一回,再就觥筹交错一番,酒至半酣,贾仁才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几张桌子的中间,向众人作了个揖,大声道:“小弟这几日终日在自家园子闲逛,正觉无趣,承蒙各位相邀,这才痛快了一回,当真大慰吾心。”

众人不知他要搞什么鬼,都只是纷纷附和,都道“彼此彼此”。

贾仁同大伙客气了一番,忽的又换着一脸愁色,语气低沉道:“但总是聚得少,散的多,哪里又有许多由头,可邀各位时时相聚,每每想起都觉惋惜难受不已。于是小弟这几日思的一个小游戏,可供大家好好乐一阵,不知各位世兄可愿一闻?”

这帮衙内正是闲的蛋疼的主,没事还要找些事呢,何况听贾仁说是有的可乐的游戏,衙内们便都纷纷开口问道:“是什么乐子啊,贾二爷快快道来。”

贾仁见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这才缓缓道来:“这些日子,小弟常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有个能大家一起玩的赌局,时时相聚议论胜负,岂不快哉?”

众人一听他谈起赌局,便想起贾衙内和范衙内的赌局来,想到范衙内那悲惨的结局,到如今都还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呢,这会子却还有谁敢和贾仁再来什么赌局。

贾仁知道大家心思,解释道:“当然,这个赌局胜者可以得些银子做彩头,负者也没什么,自己乐一回就是了。”

众人一听是这么个赌局,便都纷纷有些意动,那呆霸王薛蟠却早已等不及道:“什么赌局这么有趣,只要是哥哥提出来的,便算我一个。”

被薛蟠这么一闹,大家都是一笑,最后那点担心也去了,都要贾仁快说是个什么赌局。

贾仁心想有戏,嘿嘿笑了几声,如个阴险的小狐狸,装模作样道:“大家先别急,我且给你们看一样宝贝。”

众人都被他装神弄鬼的闹的心痒难耐,一个个急的什么似地,纷纷嚷道:“到底是什么赌局?又到底有什么宝贝要给我们看啊?贾二爷你倒是快说啊!”

贾仁见把大家胃口也吊足了,便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绕着众人转了一圈,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咦”的一声,都凑过来一瞧,只见瓶子里装的一些水而已,哪里是什么宝贝?便都不解的看着贾仁。

贾仁笑了笑,打开瓶子让大家闻一闻。只觉一股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大家都好一阵纳闷。

贾仁见大家一脸莫名的望着自己,又只是笑了笑,便把瓶子打开,往自己身上洒了些瓶子里的桂花香水,而后道:“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叫‘桂花香水’,只要把它洒几滴在身上,便能让人散出怡人的香味,经日不散,有了它以后大家就再不用戴那累赘的香囊了。你们说着是不是宝贝?”

大家听说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就这么几滴水散在身上能让人身上香喷喷的,而且还经久不散,便都凑过来在贾仁身上闻了闻,还果然有一股桂花的香味,这要不是大家亲眼看到贾仁往身上散了那几滴叫‘香水’的水,指不定还得以为这是贾仁身上散的体香呢。

“啊!果然是好宝贝!”见识过香水的神奇之后,这些一向眼高于顶,自认什么宝贝都不放在眼里的纨绔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当真是天下间少有的宝贝啊!如果有了它,人人都变成香妃了,这难道还不是宝贝吗?

有人就问了:“二爷这么好的宝贝你是从何而来啊?定是花费巨资才寻访到的吧?”

贾仁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宝贝嘛自然是宝贝,不过不知大家想不想每日都能拥有这样的宝贝呢?”

这还用说吗?众衙内们都纷纷点头,急忙道:“自然想了。”

“我这个赌局便能让各位每日都有这种‘香水’可用,而且还能额外得些银子做彩头。”贾仁终于抛出了他的诱饵。

“哇!”

众纨绔们哇的一声感叹,果然都上当了。尤其呆霸王薛蟠叫的声音最响,激动道:“世上竟有这么好的事,二爷快说,到底是什么赌局?我们都参与。”别说本就火急火燎脾性的薛蟠了,就是一向稳健的冯紫英此时也不免意动。

贾仁很满意这个效果,这才缓缓将自己的赌局说了出来:“其实我有一个朋友能造出这种宝贝,而且能造出很多,但是他也用不了这许多,所以才送了我几瓶。我就一直在想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送我的还是如此的宝贝!我就想啊,宝贝如果不为人所知所爱,好比千里马老死与奴隶人之手,那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事啊!于是我便琢磨出这个赌局来,让众人都成为识的千里马的伯乐。我们大家何不都拿上几瓶这种香水,约定期限,分头去找赏识这种宝贝的人,无论亲朋好友,远亲近邻,只要是欣赏这宝贝的都能作数,谁找到的人多,谁就获胜,你们看如何?”

众人一听是这么一个有趣的游戏,都轰然叫好。

但也有人提出疑问了:“这么个宝贝,那要造出来也定是花费无数,你那朋友就算富可敌国,也不一定能拿出这么许多给我们吧?”

“是啊!”这个问题立马得到了大家附和。

贾仁笑着解释道:“大家自然不能白拿,当然是将制造这香水所要的花费给我那朋友了,要不然我那朋友岂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去行乞了?”

“哈哈!”众人轰然笑了一阵,而后又有人问道:“不知一瓶这宝贝所费多少?”

贾仁伸出一个手指来,大家疑道:“一千两?”差点没把贾仁给吓趴下,摇了摇头,叫众人再猜。

众人又道:“一百两?”

感情在这些衙内眼里物价都是这么贵的吗?贾仁无奈的笑了笑,道:“十两。”

造出这么一瓶子香水来当然不用十两,就是连用来装它的现今十分昂贵的玻璃瓶子在一起,也不过一两而已。十两是什么概念,一两就是现今的66o元,十两也就是66oo元,作为贾府最高统治者的贾母每个月的月例钱也才二十两而已。

不过在这群衙内眼里,已经将香水升级为宝贝了,听贾仁说出它的造价只要十两之后,不由都“哇”的一声大叹太便宜了。

哇靠!这还便宜啊?贾仁心里当真是乐翻了,心想这回可要赚大了。

第五十九章 变异的传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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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说的,有你们的支持,极品衙内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往前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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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从一开始的研究到生产,到包装,最后产出这样一瓶子香水的成本算下来一两不到,却能卖这群衙内们十两,每瓶净赚9两。在场衙内们也有四十个左右,每人先给他们三瓶,就是一百二十瓶,每瓶九两,总共就赚了将近一千一百两,从还没用完的钱中拿出一些来,凑成一千二百两,挪用赵管事管理的那些钱立马就还上了。这当真是一笔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对于贾仁来说这的确是无本生利,甚至是暴利的买卖,但对这群纨绔们来说,还是觉得十两太便宜了,尤其是财大气粗的薛蟠,早就嚷嚷着大叫道:“我要十瓶,我要十瓶。”

其他衙内也都纷纷开口叫了,这个叫:“我要五瓶。”那个叫:“我要六瓶。”

竟比贾仁预计的每人三瓶还要多了许多,这下可赚了。

“诶?不对,不对,我是来搞传销展下线的,怎么搞的我跟个销售员似地了?”贾仁心里暗想,差点就被这群纨绔们的热情给弄的把正事忘了。

贾仁慌忙叫停道:“等等,等等!赌局的事还没说完呢,大家怎么倒买起东西来?没的玷污了宝贝。你们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走了。”

在这时代,经商做买卖可是被人看不起的,即使作为皇商的薛蟠,面上带着官的,也时常被这群衙内们拿来取笑。贾仁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志气的三有青年,怎么能被戴上个唯利是图的帽子?那样的话,皇帝老儿哪里还会用自己?

众人被贾仁这么一说,也都慌了,怕他当真一瓶这种宝贝香水都不给他们,赶忙过来拉住他,央求道:“贾二爷慢些,慢些,我们也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二爷见谅这个。”

哈哈,这帮人真是的,贾衙内赚他们的钱,他们还要求着才行。

贾仁装着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道:“那好吧,先饶过你们这一回,若是再犯,这宝贝你们就碰也别想碰到了。”

众人连道:“好极!”

这时,又有人问道了:“二爷既然说这赌局是要让我们去寻赏识这宝贝的人,寻的人数越多便获胜,那即是我们寻到了,又以何为凭据呢,难不成把那人拉来对质?”

“哈哈……”众人也觉得正是如此,不免一阵哄笑。

贾仁解释道:“当然不是,这个嘛倒是得好好想想。”

贾仁其实心里早有了办法,只不过为了不让这事显的是自己特意为之的,所以老是装模作样的假装思考。

片刻后,贾仁“啊”的一声,假装想出主意了,说道:“我有主意了。你们看这样如何?大家先每人拿三瓶这种桂花香水,如果找到一个赏识它的人,你们就将一瓶给他,但是要拿回这瓶香水的制造花费,也就是十两银子了,以此为凭,如何?”

很快就有人找出这个办法的漏洞了,问道:“那如果有人没送出去香水,自己掏钱,说是送出去了,又该如何分辨?”

贾仁道:“这个好办,大家一开始的时候拿了香水就要先付了这香水的制造银子,如果回头他再自己掏钱,那他便等于付了双份的,我想没人会这么傻吧?”

又有人问道:“那后来拿回来作为凭证的银子归谁呢?”

贾仁道:“那是赏识这香水的人赏给制造这香水之人的,当然归制造之人了。”

马上又有人问道:“那起初付了银子的人,岂不是货财两空?”

贾仁立马解释道:“不是还有彩头吗?第一个彩头便是找到赏识的人越多,第二次便可拿更多瓶香水,比如找到一个的,下次增加一瓶,可拿四瓶,找到两个的,可增加两瓶,如此类推。而且每找到一个可奖励九两银子,若是一个没找到的,便再拿不到这宝贝了。”

有人又问道了:“那还不是每瓶都少了一两银子吗?”

贾仁又装着想了想道:“诶,对了,这便是这个赌局的妙处了。我想出一个局中局的办法来。”

“哦?”众人一阵疑惑。

贾仁道:“我那朋友是个淡泊名利之人,送了我这宝贝,却不求我报答,我问他这宝贝得多少银子,他偏说不值几钱,我不信,他只得随便说出个‘十两’来搪塞,其实依我看何止十两?”

众人都认为这是宝贝,自然也都认为贾仁说的有理,纷纷点头附和。

贾仁继续道:“我便思量着,他既不求利,我何不帮他扬些名?让这香水天下人皆知呢?我的意思便是大家可同你们找到的赏识这宝贝的人也赌这样一局赌局,让他们也去寻更多的赏识这宝贝的人。其他都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奖励可变成每找到一个便是八两,这样一来,你们每多找到一个赏识这宝贝的人,不是还多得一两的彩头吗?而且下回又可以多拿一瓶这种香水,若是一个没找到的,以后自然再拿不到这种宝贝了。”

“哦!”众人有明白的,却也有没明白的,有人就问道:“那我们找到的人又怎会答应?”

贾仁道:“他们也可以继续与他们各自找到的赏识这宝贝的人也来这样一个赌局,当然奖励要变成七两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多得一两的彩头了。”

“哦!原来如此。”众人顿时都悟了,怪不得贾二爷说这是个局中局呢,却原来还不止,是个局中局的局中局啊。贾二爷说要替这宝贝扬名,如此一来,这宝贝最后肯定会天下皆知了,也不至于埋没。

有人想明白其中关节,便叹道:“二爷韬略果然惊天地泣鬼神啊,如此一来,这宝贝也必不会被埋没了。”

“啊!是啊,是啊。”不管明白不明白的都随声附和。即使有那不明白的,怕人取笑,自然也只得装着明白了。

就是呆霸王薛蟠虽然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面上却也装的一副比谁都明白的样子,暗地里却在想着私下里要再问问贾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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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太费劲了,我差点把自己都给搞糊涂了。

第六十章 贾氏传销方法的数学依据

贾仁这个变异的传销方法其实是这样的:

贾仁作为第一线,先变相收自己下线每瓶十两银子押金,让他们去卖这种香水,如果贾仁的下线再找到下线,每卖一瓶香水,那么不仅有九两银子的奖励,而且下一次还可多拿一瓶香水,如果一瓶没卖出去,那么用完之后,便再拿不到这种香水了。这种香水用很小的瓶子装着,每瓶只能用一个多星期而已,三瓶也只够用一个月而已,这群衙内为了每日都能用到这种香水,姑且猜测他们会去展自己的下线。

这些衙内们作为第二线,如果他们展了第三线,第三线的十两银子又归贾仁所有,第二线得到每瓶九两的奖励,扣去先前交的每瓶十两押金,那么他们每瓶还亏损了一两,为了弥补这个亏损,姑且猜测他们也会和自己的下线也来这么一个赌局,只不过他们给第三线的奖励下降为八两。如此一来,第二线得了第四线的十两,奖励了第三线八两,赢利二两,扣去亏损的一两,他们每瓶获利一两。

比如贾仁作为第一线,先给第二线三瓶香水,第二线有人卖出去两瓶,用了一瓶,那么卖出的两瓶姑且估计他成功获利二两银子,用了的一瓶就当他花了十两买的,那么他等于花了八两用了一瓶,而且下一次便可买五瓶了。以此类推,等他可以买十一瓶之后,卖出十瓶,而且十瓶都成功获利,那么等于他们就可以免费使用一瓶这种他们心中的宝贝了。越到后面,他们可买的越多,赢利也就越多,到最后他们不仅每日有这种免费的香水用,而且还可以大赚一笔。

如此将上一层的赢利逼压在下一层,迫使下一层必须再去展下线,贾仁便可一劳永逸,再也不愁香水的销路了。哇嘎嘎!

下面是对以上几个“姑且”的解释:

第一个姑且,是假设这群衙内为了每日有香水用而去展下线。如果假设不成立,第一种可能是这群衙内们不去展下线,那么他们便再没有香水可用,贾仁赚了他们一笔,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帮衙内平时就爱攀比,如果其他人有的用,而自己没的用,他们岂能答应?所以,他们去展下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起码他们家的那些小姐太太们就有许多,有几个会不喜欢香水的?他们要展几个下线当真是太容易了。

但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衙内们不去展下线,自己为根本不存在的第三线掏钱,那贾仁就更不吃亏了,钱照样赚,只是那帮衙内们多出了钱,而且第二次还要以高价买更多的香水,一直这样下去,他会心理不平衡不说,就是这费用也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比起找个替死鬼,损人利己的展下线来说,他们不会这么傻自己掏钱的。因为展下线其实很容易,而且可以赚银子,他们何苦又要自己掏钱呢?

第二个姑且,第二线展了下线,但没有盈利,那就是第三线没有展下线的原因了,第三线不展下线的后果同第二线不展第三线的后果一样,所以第三线不去展下线的可能性也很小。

……

众人有想明白其中道理的越觉得妙了,轰然叫好道:“贾二爷当真是算无遗策啊,不仅可以让这宝贝扬名,而且让造这宝贝的,用这宝贝的,赞赏这宝贝的都有好处,可谓利益均沾,竟无一个吃亏的,当真是极秒的!”

“是啊,是啊!”众人不管明不明白的都跟着附和。

呆霸王薛蟠更是大声叫了起来:“那还用说,我哥哥是个什么人物,他的计策自然是极为妥当的,我看大家都已无异议了,就这么说定了吧。”

贾仁对这个薛霸王无可奈何,只得笑了笑,又向众人道:“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十日一聚,判定胜负,支取奖励,顺带相聚一乐,当真是快哉啊!”

“哈哈……快哉!”这些个闲的蛋疼,没事也要找些事的衙内们见有如此有趣的游戏可玩,哪还有不欣然应允的?

贾仁与众人笑了一回,便开始收尾了。他叫来钱二和茗烟道:“今日香水没有带那么多,过几日便让他们给各位世兄每人送三瓶去,这都是我的心腹之人,各位世兄可将香水制造的花费银子给他们,我派他们代交与我那位朋友。我们便约在下月初五再聚,大约十日左右,给位世兄以为如何?”

“好!”众人无不应允。

钱二和茗烟慌忙圈着手转了一圈,向众人作揖道:“小的们见过各位爷!”

商量已定,便有人问道:“不知你那位朋友是何方高人,贾二爷何不引见引见?”

“是啊,是啊!”一时又惹得众人附和。

贾仁压了压手,笑道:“我那位朋友平常便不喜见生人,不过竟然是各位世兄相请,自然有相见之日。”

众人一听如此,便也不再纠缠,大家又吆五喝六的开始喝起酒来,不过之后酒桌上聊的大部分都是关于这次贾二爷提出的赌局之事。有那先前没明白的,在经过这之后的一番激烈讨论之后,也都后知后觉的彻底明白了过来,即使方才只是随便附和大家一起赞叹贾二爷的,此刻也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生赞叹了一番。

在整个广聚轩二楼雅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却时不时夹杂着几句赞叹贾衙内的声音。

有人赞他:“当真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啊,竟让所有人都得了便宜。”

也有人赞他:“亏他想的出来,当真是极聪明了!”

还有人赞道:“此举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必定流传千古!”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越说越起劲,越夸越夸张,好叫脸皮如斯之厚的贾衙内都有些受不了了,脸色渐渐红了一片,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内心惭愧加内疚所致。

能不惭愧内疚吗?贾衙内纵使赚了人家银子,还要让人家这般夸赞,其脸皮之厚,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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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不仅喜欢文学,其实也喜欢数学,如果有同子清一样喜欢数学的朋友不妨好好研究研究这章,如果有什么出路,大家可以在评论区帖子,和子清探讨探讨。

另:请大伙儿可千万不要拿这个方法去为非作歹啊!就算做了,也千万别把我招出来啊!^_^||

第六十一章 收服浪子柳湘莲(上)

【收藏远远大于推荐,这是咋回事涅?难道因为子清是新作者,所以读者大大们不放心?安啦,安啦!子清工作清闲,有大把的时间来完成极品衙内的,尽管放心好了。求各位想等衙内肥了再宰的大大们也施点肥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来了,黎明还会远吗?

快入夜了,古时生活单调,即使是作为大华朝最为繁华的都成,许多大街也已开始冷寂下来。

在其中一条极为寂静的大街上,一条修长而落寞的身影,被即将没入苍穹的夕阳照着,拉出老长一条影子,给人的感觉是那般形单影只!

贾衙内在红楼搞传销的计划终于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步,在广聚轩成功将京城中一大堆吃饱饭没事干的高级衙内们展成了自己的下线,而后又是觥筹交错,一番畅饮,尽兴而回。

回去的路上,便见到这样一条形单影只的身影,贾衙内却认得,此人正是以前的贾宝玉和秦钟的好友柳湘莲。

贾宝玉、秦钟、柳湘莲乃是红楼三大美男,在这个男子以阴柔为美的时代,他们如女子般漂亮的外貌,可谓男女通杀,人见人爱的。

作为现代人的贾仁却认为男人还是应该强壮一些,刚性一些才帅气,所以贾仁是不大喜欢和秦钟交往的,自己也是每日锻炼身体,想让自己变得更男人一些。

但柳湘莲却又不同,他样貌虽同贾宝玉和秦钟一样俊美,身上却带着功夫的。

柳湘莲原系世家子弟,他读书不成,父母早丧,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当真又一个水浒中的浪子燕青。

他生得又美,是一个业余的戏剧演员,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不知他身份的人,都误作戏子一类。所以像薛蟠这种骨灰级的龙阳癖者,早就对他念念不忘,时常出语调戏,甚至还要动手动脚,如果不是碍于薛家权势,恐怕薛蟠有几条命也早已丧在柳湘莲手里了。

“二郎慢走!”柳湘莲又称冷二郎,所以贾仁才如此称呼,将他唤住。

冷二郎回头一望,原来是好友宝玉,不免喜形于色,来至跟前,问道:“贾二爷这是从哪里来?不想却在这里遇上。”

贾仁道:“方才在广聚轩喝酒,这时方散,正回家去,瞧见二郎,这才唤住。正好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再去喝几杯。”说着,便去拉冷二郎。

冷二郎推拒道:“二爷方喝了酒,再喝可就醉了。来日方长,我看还是改日吧。”

贾衙内哪里由的他,早就推推拉拉,将他带到一间酒肆门前,笑道:“隔日不如撞日,今日遇见那便今日就饮,何必还要改日?来,来,来!我们进去痛饮一番,今日不醉不归。”

冷二郎无奈,只得笑着摇了摇头,正要随贾仁进酒肆饮酒,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唤道:“哥哥,哥哥,你怎么跑的如此快,也不等等兄弟。”这人却是呆霸王薛蟠。

薛蟠方才在广聚轩喝的昏天暗地,头昏脑胀的,一转眼不见了贾仁,这才追了过来,远远见着贾衙内正拉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俊俏哥儿要进酒肆,便大声呼唤起来。

等薛霸王一边大喊,一边小跑着,领着一帮狗腿子近前来,一看,认得这个俊俏哥儿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柳湘莲,乐得不可开交,喜上眉梢,连忙一把拉住他,笑道:“我的兄弟!可不是缘分?竟在这里遇上!”

冷二郎一见薛蟠,立马皱起了眉头,眼中那隐隐的一瞥光芒,竟让离的近的贾仁见了,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贾仁心想:“这个冷二郎可不是好惹的。”

薛蟠没注意到,却还在那里乱叫:“小柳儿,这既是咱的缘分,就得珍惜,我们何不一块儿去吃些酒,诉诉衷肠,好歹慰藉我这一番待你的情意!”

这薛蟠见了美男,就忘了自己出来是寻贾二爷的初衷,竟将贾二爷扔在一边,理也顾不得理,在这里调戏起“良家少男”来了。

贾仁当真无语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摆明了是要看薛蟠如何倒霉。

果然,呆霸王这话冷二郎听了,剑眉倒竖,火星乱迸,只听他冷冷地道:“不了,我今日还有事,就此别过。”说罢又向贾仁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薛霸王好不容易遇见他,怎能又让他跑了?赶紧一把拉住柳湘莲道:“你这一去,哥哥我便什么兴致也没了,好歹坐一坐,不枉我待你另眼相看的一番情意。不管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交给哥哥便是,你就不用去管了。你有我这个哥哥,就是想做官财都容易。”

这话说的如此不堪,触动了冷二郎的逆鳞,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便揪着薛蟠那肥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记铁拳。

“啊……”一阵惨叫,薛蟠只觉得脑门上好像被铁锤砸了一下,眼前一黑,满眼金星乱迸,头昏脑胀,天昏地暗,一头便栽倒了下去。

冷二郎还罢休,又朝他身上软肋处狠狠踢上几脚。冷二郎自小耍枪弄棒,这一身的武艺,岂是薛蟠能够承受的?口中一甜,鲜血吐了满脸,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惨。

薛蟠方才一时打傻了,作不得声,这时缓过神来,哭爹喊娘大叫起来。

薛蟠那一众狗腿子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如女子般漂亮的俊俏哥儿竟敢打人,而且说打就打,事先一点征兆也无,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子早被人弄的半死了。

这还了得?这帮狗腿子一时都起狠来,纷纷大喝一声,便如饿虎扑羊一般,全都扑向了冷二郎。

冷二郎之名又岂是白叫的?那自小练就的一身功夫,非同小可,舞起拳头来,让人只闻耳边阵阵风声,却不见其影。

薛蟠这帮狗腿子平时欺压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还行,真遇上这种硬茬子,便如一群小绵羊,被冷二郎左一拳右一脚的,尽皆打倒在地,鼻中只剩下出的气了。

贾仁见只片刻功夫,这帮方才还气势汹汹,让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的凶仆恶奴,此时却都已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如快死了一般,早惊的目瞪口呆,嘴巴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贾仁心中大呼过瘾,真是大开眼界啊!

这种以前只能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打斗场面,不想今日就这样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上演了,真是比看3d的打斗电影还过瘾,贾仁不由沉浸其中。

不想,暴怒过后,冷二郎冷静下来,见打了薛蟠,闯了大祸,急急就欲离去。

贾仁见冷二郎要走,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赶去拉住他。

怎么能让他走了呢?这么个厉害人物,如果不收为小弟,带在身边耀武扬威,那我们的贾衙内还配当极品衙内吗?

第六十二章 收服浪子柳湘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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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哪里去?”贾仁拉住柳湘莲,眼神中带着渴求。

柳湘莲一个长的如女子般漂亮的人,怎么就被人称为冷二郎呢?此时只见他面色一冷,却真正让贾衙内明白了他为何要被如此称呼了。

冷二郎打的呆霸王是贾宝玉表兄弟,还以为贾仁要为难他,不由面色一冷,问道:“拉住我做甚?”

贾仁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笑了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放心,这个呆霸王上次诓骗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你这次打了他,正好为我报了仇,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为难你?”

“哦?”冷二郎一听如此,面上冷声尽去,又成了一个一脸温柔,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俊俏小生。

“你这令姨表兄,还是这样,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出手打了他,还请二爷见谅!”冷二郎自然是个知好歹的人,抱拳向贾仁致歉。

贾仁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兄弟,不过吃多了酒,一时酒后失态所致,哪里是什么大事?想薛大爷大人大量,必然不会计较的,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

冷二郎一听,贾二爷这是要居中调停的意思,当下向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但转而想到薛霸王平时为人,那是无故也要欺压人的,今番如此折辱于他,他岂肯罢休?就算贾二爷居中调停,恐怕也无济于事。

如此想着,冷二郎不免心灰意冷,心下打定主意,向贾仁抱了抱拳道:“今番打了薛蟠,恐怕京城我是再呆不得了,看来我只得外头逛逛,三年五载之后再回来。”

此时的柳湘莲比贾宝玉大不了多少,也不过只是十五六岁而已,但他的身影在夕阳之下却显的如此的萧索与落寞。

贾仁心中感叹:“在自己以前那个年代还只是上初中的年纪啊,这时却不得不因得罪了权贵而远走他乡,想他的心里该有多苦?”

想起自己前世离开父母,远去他乡求学的时候,贾仁一时触动旧情,竟不自觉眼中带了泪花,拉住柳湘莲道:“二郎你放心,有我在,薛蟠不敢为难你。”

冷二郎见了,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他自看的出贾仁眼中泪花不是作假,自父母死后还从未有人待自己这样好过,一时无语竟噎。

以前他虽说面上也当贾宝玉是朋友,但哪里又是心交?不过貌合神离,敷衍了事而已。这次却不同了,冷二郎心里却也不觉得那么冷了,自小父母早丧,让他尝尽世间冷漠,此时却也感受到了人情之暖。或者从此刻起,他冷二郎才真正把贾宝玉(他当然不知道此宝玉已非彼宝玉了)当成了朋友。那种可以交心,祸福与共的朋友。

然而像冷二郎这种素性爽侠,不拘细事的大侠般的人物,轻易并不表露心中所想,不过在心里记下这个朋友,面上还是一如往常,又向贾仁拱了拱手,道了声:“后会有期!”却还是要走。

贾仁怎么也不答应,问道:“怎么还要走?”

冷二郎本是一甩手便能将贾仁现在这个柔弱身子摔出去的,但他既心里将贾二爷当做了朋友,自不会伤着他,不好用力,反倒挣脱不了贾仁死死的纠缠,只得停下,说道:“二爷好意,二郎紧记。但虽说二爷同薛蟠是表兄弟,却恐怕也不能让他就此罢休。若是再耽搁,他的帮手来了,或请了官差,我便想走也走不得了,还请二爷放我去吧。”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要是以前的贾宝玉,他哪里管的了这事?但这时的贾宝玉可是换成了我们的极品衙内贾宝玉,他又岂会管不了这事?

“哈哈哈!”只听贾仁大笑了几声,说道:“二郎多虑了,此事我必让薛蟠罢休,否则,我便同你一起去外头逛个三年五载再回来。”

冷二郎想不到贾二爷竟能说出这种话来,睁大了眼睛,又是惊疑又是感激的看着贾仁。

贾仁又是哈哈大笑一阵,竟也带着些豪气,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也不用疑惑,我贾宝玉说出的话,便是天塌下来,那也是作数的。”

这时贾仁第一次自称自己是贾宝玉,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心中暗想:“日后定要让贾仁这个名字也正大光明!”(当然指的不是改名字了,嘿嘿!)

冷二郎竟被这一股气势惊得愣住了,怎么也看不明白:“怎么才一阵子不见,原本那个扭扭捏捏如个女孩般的贾二爷,怎么就变的这般豪爽大气了呢?”比他这个素性豪侠般的人物,却也不遑多让。

冷二郎又岂是那种扭捏作态之人?一时被贾仁激起了平时豪气,便不肯逃跑了,心中打定主意,就算贾二爷帮不了自己,自己也要直面接下来薛蟠的报复。

刚这般想着,却只见街角处人头攒动,一队皂衣衙役气势冲冲向这边赶来。原来有路人瞧见打架,便去报了官。

见衙役来了,薛蟠那些方才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装死的狗腿子们又来了精神,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来到衙役们面前,见离的冷二郎远了,心想应该安全了,便纷纷七嘴八舌的向衙役们告起状来,说:“这是我们薛大爷,那厮不知是哪里来的歹徒,竟然无故就将我们大爷打倒在地上,我们与他理论,却不想也都被他打成这样。差大哥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赶紧将这个歹徒抓起来。”

有那聪明的居然还知道附在那领头的衙役耳边,告诉了薛蟠的身份,同时还塞了几吊银子过去。

那衙役得了好处,又知道了薛蟠身份,大叫一声:“这还了得?”便让手下众衙役们将冷二郎围住。

冷二郎虽说武艺高强,却也不敢和官差动手,只得站在那束手就擒。

“慢!”这时,贾衙内却话了:“这只是个误会而已。我们原本都是朋友,只不过喝多了酒,一时恼了才动的手,不过朋友间的玩闹而已,你们何必听那些人一面之词,就要错抓好人?”

这些衙役一向有些眼力,一看便知贾仁应该也是有些身份的,也不敢用强,只道:“是非对错且先留到堂上向我们大人辩白去,我们只负责抓人,其余之事恕我们无能为力。”

这番话说的倒是圆滑,既满足了薛蟠那些奴才们抓人的要求,又不至于得罪贾仁,一看便知是同权贵们打过许多交道的老油条子。

贾仁一看和他们说没用,便去拉躺在地上的薛蟠,想让他说一说。可谁知薛蟠早就被打的满脸的血,牙都掉了一嘴,哪里还说的出话来?况且他心中有气,也正想着要收拾一下柳湘莲呢,怎还会替柳湘莲说话?至于薛蟠那些狗腿子,只知道主子受人打了,他们都逃不了干系,一心只想着拿了凶徒来抵罪,平时虽认得你贾二爷,此时却不认得了。

这帮衙役们再不磨叽,呼喝着就要上铁链拿人。贾仁大喝一声,道:“不用你们拿,我们随你们去。”

这帮衙役心想是非曲直反正由老爷判就是了,我们只要把他们带回衙门便是,如果他们有背景的也不至于得罪,没背景的话,过后再收拾也不迟。于是衙役们便也不用刑具,只左右将他们围住,说道:“那走吧。”

贾仁向冷二郎点了点头,向他投去一眼叫他放心的神色,反而走在了前面。

冷二郎见贾仁在危难时刻也与自己站在一起,内心感动,更加打定主意要一辈子都把他当朋友。当下也不说什么,跟在贾仁后面也往前走。

他们倒是显的慷慨激昂,气势如虹,但却把贾衙内的那些手下们可给急坏了。钱二、茗烟赶紧拉住衙役们,就说出了贾衙内的身份,并也塞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叫他们行些方便。

这一下,可就让这些衙役们犯难了,他们是衙役,人家可是衙内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自然知道贾家的势力,但薛家也不可小觑啊,两边都是衙内,两边都不能得罪,他们一时可就犯难了。

这时还好贾仁说了一句:“走吧,随你们去一趟衙门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省的你们日后还拿这事来作文章。”

这可就解了这帮衙役们的难题了,既然贾衙内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便将现场之人,包括薛蟠也被他的狗腿子扶着,都往京兆尹衙门带,不过此时他们对贾仁和柳湘莲就显的极为客气了。

钱二和茗烟等小厮见二爷都话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护着贾衙内身边,也跟着走。

一行人穿过几条大街,逶迤往京兆尹衙门走,贾仁走在前面,倒不像被押解的犯人,反而像将军带着一群士兵似地,大摇大摆。再加上那帮衙役们也对他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一时让街上的人见了,惊疑得无语对望。

京兆尹贾化贾雨村听闻闹市有人斗殴,便拨下差签,派了一队衙役去将一干人等押来受审。不多久,有那门子来报:“嫌犯等皆已带到,现在大堂等候大人审问。”

贾雨村升堂问案,在“明镜高悬”牌匾下刚一坐下,却见那大堂上站的犯人竟是贾府二爷,惊了一跳,竟不顾官仪,直接就从堂上走了下来,嘴里“哎呀”了几声,连声说道:“这是怎么的?这是怎么的?我叫这群小子去抓在闹市斗殴之人,倒把二爷带来了?”

这一幕,把方想跪下求青天大老爷做主的薛蟠那些家奴们给惊了一跳,这一惊,非同小可,直把他们吓的直直跪了下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头顶着地,再不敢抬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以前那个说话也总是细声细语,连他自己的奴才们都敢和他开玩笑的贾二爷,却得京兆府尹这般看重,心中早知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只得跪在那听天由命罢了。

薛蟠也是惊的不知所措,本还依依呀呀,想说什么,此时却也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至于那帮抓贾衙内的衙役们也是吓得心惊肉战的,但同时也在为自己没怎么为难贾衙内而庆幸。

贾雨村边说边走到贾仁身边,拉起了贾仁的手,左右看了看,关心的问道:“没把你怎么样吧?”

贾仁想不到这贾雨村还这般看重自己,当下只是笑笑,赶紧作揖行礼,道:“见过化大爷,我并没什么事,这不过都是误会而已。”

“哦!那就好,那就好。”贾雨村关怀过贾仁后,立马就向那群抓贾仁的衙役们难了,怒骂道:“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吃饱了干什么撑的?竟然连贾二爷都不认识,还敢带回衙门来,我看你们是皮痒了。”说着,就要让人打他们板子。

这帮衙役们叫苦不迭,心想: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就要挨一顿板子。

贾衙内见这帮衙役们先前也没怎么为难自己,反而对自己倒是客气,就向贾雨村求情,道:“不过是误会而已,只不过这帮人执意要说我这位朋友行凶,他们也不得不执行公务罢了。”

这帮衙役们听贾衙内给他们求情,心里都感激不已,心想:“这才是大家子弟的风范啊!”

贾雨村见贾衙内都求情了,自己何故做这个恶人,只骂了这群衙役们一顿,便让他们下去。转而又向薛蟠的那些奴才们难,说他们诬告之罪,叫差役每人打他们三十板子。当然薛蟠是伤者,就暂且不论了。

这回贾衙内可没阻止,只把那群奴才们打的皮开肉绽,哭爹喊娘,自此以后恐怕是再也不敢不把贾二爷当一回事了!

薛蟠捂着满嘴的血,向见了鬼似地看着贾仁,一时愣住。

那群方才抓贾衙内的衙役们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惊肉战的,庆幸自己不用挨这么重的板子的同时,也在想:“妈的,老子以后再不掺和这帮衙内们之间的事了。”

冷二郎柳湘莲在一旁看着,此时竟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贾二爷的感觉。但不管如何,贾二爷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他柳湘莲,他又怎能不感激?不过豪侠重行不重言,只不过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以后报答二爷,面上却还是一如常色。

此事已了,贾仁和冷二郎柳湘莲,并钱二、茗烟等自己的小厮,辞了京兆尹贾雨村,便出了京兆衙门,潇洒而去。

只留下满嘴是血,依依呀呀也不知在说什么的薛蟠,连同他那一帮早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奴才们还在衙门里。

京兆尹贾雨村只吩咐了一句:“去叫他家人来认领。”便退堂回了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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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这周上榜,每天三更的,子清说话是算话的。这章是二合一,今天三更的任务完成了,昨天还欠下一章,子清正在码,争取今天晚上就补上。

第六十三章 林妹妹的心事

贾仁与冷二郎柳湘莲约好改日再会,且要他莫要担心薛蟠,那里他自会应付,二人又谈了几句,便各自回去。

贾仁回府,夜色已浓,带着些醉意,晃晃荡荡来到自己院子。方敲了门,只听里面一阵脚步声,而后是“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不想自己的那群美婢们呼啦一下,竟都跑了出来。

袭人温柔的问道:“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让人记挂的难受。”

麝月、彩云也是关切的望着他,附和袭人的问话,不停的点着头。

唯独晴雯闻到贾仁身上的酒气,知道是喝酒去了,方想挖苦他一句,不由想起他白日抱了自己一下的轻薄行为,面色却红了,本来尖酸刻薄的话到了嘴边,转而变成柔言细语道:“人家牵肠挂肚的等着,他且欢快去,哪里还记得我们?”

这就好比一群妻子围着一个丈夫似地,诉说分别一日的相思之情。贾仁十分受用,一时得意忘形,把手张开,就想把她们一起搂在怀里,拥进门去。

那些美婢们一时惊的尖叫着四散跑开了,不过这尖叫声反而激的了贾仁身上的厄尔梦激素快分泌,让他更加兴奋,居然如个色魔一般,淫笑着就去扑那群美婢女们。

大灰狼追美羔羊的追逐游戏便在贾衙内的院子里开始了,一时娇喘声,嬉笑声,美女的尖叫声,充斥整个院子,惹的那些年老些的嬷嬷婆子们眉头直皱,但经过上次贾仁为丫鬟一怒,让王熙凤打了拉惠香的那一群婆子,自己更是亲自动手打了贾府婆子们中有头有脸的王善保家的之后,便再无人敢管贾二爷与他的丫鬟之间的事了。

把院子门关了,贾仁和丫鬟们嬉闹的欢快,竟没听见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却说林黛玉一日也未见到宝哥哥了,不知生了什么,心中担心,至晚饭后,便来寻他。见宝哥哥院子门是关的,黛玉即来叩门。

却哪曾想丫鬟们都被贾衙内追得急,都没人听见,敲了半天也无人应门。黛玉一时有些恼了,不觉怔住,站在门外,待要高声叫门,可话到嘴边,又噎住,只听到里面一阵笑语嬉闹之声,细听一听,除了丫鬟们的嬉笑声外,可不是宝玉那个冤家的声音吗?笑得可不是一般的欢快!

黛玉心中越动了气,左思右想,忽然想起自己帮着宝姐姐奚落他的话来,而且还帮着宝姐姐做中人,待他输了之后罚他每日读两个时辰书。心想:“他毕竟是恼我不向着他,而向着宝姐姐。但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向着你的呢?你爱读书也罢,不爱读书也罢,我又何曾说过你呢?你和宝姐姐打赌,我这心里其实还是向着你的,也希望你赢。我当你是个知己,不想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恼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让我进门,只顾自己和丫鬟们嬉笑取乐,难道明日,后日,以后就都不见面了吗?你每日守着你的那些丫鬟们,就当真知足了吗?”

越想越觉伤感起来,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切切,呜咽起来。

黛玉本就是绝代姿容,其美貌世间难寻,不想这一哭,竟也是天上独有,地上无双般婉转动人,那附近柳枝花朵上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皆“噗嗤噗嗤”飞起远避,不忍心再听。

古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今却有黛玉哭声让鸟雀不忍相闻。何其凄凄?!

黛玉独自神伤,暗暗啼哭一阵,心里只骂宝玉这个没良心的,望着门洒了几点泪,方转过身来欲回。

却只听“吱呀”一声,院门竟然开了,那再熟悉不过的温柔之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林妹妹往哪里去?怎么又哭了?又是谁得罪你了?”

原来贾仁也一天没见到林妹妹了,让早习惯了每日和林妹妹耳鬓厮磨打趣一番的贾衙内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如鲠在喉。方才同丫头们嬉笑玩闹间,忽然想起林妹妹来,便赶紧穿了衣裳出来,却见林妹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似乎有拭泪之状,便忙赶上来问她是何故。

林妹妹一听到这声音,起初心里欢喜了一阵,小心肝儿都有些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动。但当见到贾衙内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时,又想起他方才只顾和丫头们嬉闹,不给自己开门的事来,一时又恼了,理也不理他,犹自径直往前走。

贾衙内不知她又为何生气了,便追了上来,不停问道:“到底又怎么生气了?怎么又哭了呢?要是我惹你生气了,哪怕你骂我几句,打我几下,也是好的,可就是不能不理我啊!这要我摸不着头脑,失魂落魄的,怎生才好?我就算憋死了,那也是死不明目,要你告诉了我原故,那才得明目呢!”

林妹妹听了这话,心里一暖,早把方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便说道:“你这么说,那方才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贾仁诧异道:“哪里有这样的事?如果要真是这样,天打雷劈!”

此时的黛玉哪里还记得方才的恼怒和悲伤了,心情舒畅起来,啐了贾仁一口,抿嘴儿笑道:“胡说什么!既然没有的事,又何必起誓。想是方才同丫鬟们玩疯了,没听到罢了。”

贾仁立马点头道:“没错,没错,我确实没听到。”

又见贾仁恢复了一副惫赖模样,林妹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道:“以后可莫再胡乱起誓了,万一哪天成真了,丢下你的‘宝姑娘’啊,‘贝姑娘’什么的,还有你那群丫鬟们,你可舍得?”

林妹妹说完,立马意识到这岂不是在咒他当真被雷劈吗?后悔起来,“呸呸呸”的往地上叫了三声,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求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坏事不灵,好事灵!”

贾仁心中一阵感动,不由自主的就抬起手来,摸了摸林妹妹那张仙女儿一般的脸蛋。

林妹妹一惊,忙向后退了几步,双脸羞的绯红,跺着脚,娇声嗔道:“你又要死了!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贾仁嬉皮笑脸道:“看你说话忘了情,忍不住就……就这样了。”

林妹妹又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回当真是不想再理他了,转身就走。

贾仁脸皮是其厚无比的,也顾不得许多,从袖子里掏出一瓶早就准备好的香水来,伸到林妹妹面前,拦下她道:“这个给你。”

林妹妹见只是一个装了些水的瓶子,也没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不免奇怪的问道:“送我一瓶子水做什么?”

贾仁嘿嘿一笑道,故作神秘的把瓶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滴了一滴瓶子里的水来,凑到林妹妹身边道:“你闻闻。”

林妹妹还以为他又要动手动脚了,吓的又要后退,可身形方动,鼻中便闻到一股清幽的桂花香味。

林妹妹这才停住了,又仔细闻了闻,现当真是这瓶子里装的水散出的香味,不免好奇道:“怎么这水有一股桂花香味?”

贾仁心想果然女孩子都是喜欢香水的,便立马开始卖弄起来,说道:“这便是你们说我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成果。”

林妹妹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拿她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望着贾仁。

贾仁最是受不了林妹妹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迷离中带着温柔,温柔中带着深情,直叫人愿以生死相许。

“咳,咳!”贾仁连忙咳嗽几声来让自己清醒,又嘻嘻笑道:“这叫香水,洒在身上,让人身上散出香味,如与生俱来的体香一般,而且经日不散。”

林妹妹听了不免惊奇,从贾仁手中拿过香水,喃喃道:“这瓶水真有这么神奇吗?它本身腌臜吗?”

贾仁道:“你放心,纯天然的,绝对干净。”

林妹妹没听过“纯天然”这个词,抿嘴儿笑道:“这又是你杜撰出来的典故中的词句?”

贾仁也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纯天然”这个词,赶紧用话岔开:“有了这瓶香水,我就能赢宝姐姐的赌约了。”

林妹妹是何等的聪明?如果这瓶香水真的如宝哥哥说的那般神奇的话,倒真的能赚到银子呢!

林妹妹虽说心里是向着宝哥哥的,但她却也不认为贾仁这种胡闹之举真能赚来银子,而此时贾仁却当真让她看到了赢的希望,不由的她不好奇的盯着贾仁看个不停。

纵使贾仁脸皮其厚,却也经不住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美女这般盯着,过于紧张,脑门上泌出了一排细细的汗。

林妹妹见了,禁不住近前伸手替他轻轻擦了擦。

林妹妹那温暖柔嫩的小手擦在脑门上的感觉,就如山中最纯净的溪水浇敷在脸上,直沁入心脾。

不想贾仁脑门上的汗却越擦越多了,害怕污了林妹妹那白皙干净的小手,贾仁连忙轻轻拉住她,笑道:“这是我做出来的第一瓶香水,我特意把它拿来给你,你滴一滴试试。”

说罢,贾仁从林妹妹手中拿过香水,打开瓶子,轻轻在林妹妹手上,脖子上滴了几滴,然后用鼻子凑近了,使劲闻了闻,随后便一副陶醉的模样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林妹妹身上的香味似地。

这可把林妹妹又羞的不行,一边跺着脚,一边就向贾仁扑了过来,笑道:“看我不掐烂你的鼻子!叫你像狗一样的乱嗅。”说着便拧。

贾仁仰着头,一边躲,一边央求道:“好妹妹,好妹妹,饶了我罢,饶了我这回吧。”

林妹妹不依,伸手终于拧到了贾仁一下,听的贾仁“哎呀”的叫了一声,还以为当真拧疼了,又赶紧替他抚摸了几下,嘴中竟然还“哦”的哼哼几声,就像妈妈哄孩子似地。

嘿嘿,拧一下,摸几下,这笔买卖划算,贾仁心中不免得意起来,脸上竟也泛出笑意。

林妹妹一看便知上当了,气的娇哼不断,连连跺脚,还要再来拧他。

贾仁见躲不过了,立马拿出必杀技,说道:“好妹妹,我去园子里坐会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贾仁时常拿出后世那些经典故事的改编版来,哄的林妹妹一愣一愣的,常常慨叹:“要论杜撰故事的天下第一,还真非他莫属。”

不过林妹妹认为这些故事可真美,引人入胜,常常让人不由就想化身到故事里面去。所以贾仁已提出要讲故事,林妹妹立马就不闹了,虽装着矜持的模样,但那欣喜的神色还是从她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中透露了出来。

贾仁嘿嘿一笑,便牵起了林妹妹的小手,只觉温润光滑,令他不由一荡,差点失了神儿,不过在林妹妹嗔怒的眼神逼迫下,他立马又装成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牵着林妹妹寻了一处幽静处,坐在花前月下开始讲起了故事。

这次贾仁讲的是改编版的灰姑娘的故事。

月色正浓,夜风微醺,夜景怡人。贾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起灰姑娘的故事来。

而林妹妹靠在他身边坐着,宛如弱柳抚人,听的如痴如醉,脸色嫣红,不知是羞赧,还是幸福!

……

深夜,在一间小巧精致的房间中,一位细柳之姿的佳人倚着床栏杆,正拿着一瓶装着些水的小瓶子呆,不是黛玉又是谁?

“他说这是他造出的第一瓶香水,他特意送给我的。在他的心里,我当真是排在第一位的吗?”

黛玉自从听完了贾仁讲的故事,被贾仁送回来以后,便一直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若是我以后也离他而去了,这瓶香水会不会像灰姑娘的鞋一样,让他找到我呢?”

黛玉自思自问,然而心里却早有了答案,脸色不由便红了起来,虽在夜晚,却也灿烂如花。

可转而黛玉又想到自己父母已亡,纵使自己有天大的心愿,却也无人替自己主张,一时悲从心来,不觉又开始嘤嘤哭了起来。

哭过一阵后,黛玉便只是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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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合一,欠下的一章和今天第一章更完了,今天还有两章,太累了,赶紧睡下,明天接着码。求票票鼓励!

第六十四章 女孩都爱香水

薛蟠被冷二郎打了一顿,告到京兆府尹衙门,结果不想贾衙内深得京兆尹老爷贾雨村的看重,不但没把冷二郎怎么样,反而他手下的那帮狗腿子给判了个诬告,全被打的屁股开花,皮开肉绽的。

虽说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还是靠贾雨村任应天府知府时胡判葫芦案才脱的干系,但那时薛蟠打死的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乡宦之子而已,又因他是贾府亲戚,况且他舅舅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贾雨村自然帮他。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次薛蟠对阵的可是比他更高级的衙内贾府二爷贾宝玉,王子腾是薛蟠的舅舅,也同样是贾宝玉的舅舅,况且贾雨村本就是靠的贾府迹的,他怎么可能舍本求末不帮贾衙内而帮你薛衙内呢?

但是他贾雨村是个多么精明的人,那日他也是看到了薛蟠的,就是装着没认出来,反而把他的下人打一顿,当然薛蟠本人他是不敢打的,所以只说他已重伤不再施刑。直到最后他也是装着没认出薛蟠来,只命人通知他家人来认领。

等薛蟠家人来把薛蟠并他的一众狗腿子领回去以后,贾雨村才装着后知后觉的给王子腾去了一封信,陈说事情始末,只说当时没认出薛蟠来,况且也想不到薛蟠会和贾二爷的朋友不对付。

王子腾是薛蟠和贾宝玉的舅舅,两个外甥之间自己闹腾,他当然不会管,只叫贾雨村安心,秉公办案就是了。

而后,贾雨村又给贾政去了一封信,言道贾二爷同贵外甥薛蟠闹了矛盾,闹到京兆衙门来,自己帮了二爷。总之乃是表功的意思。

贾政自然对他感激不尽,叫他宽心,薛蟠那自有他来处置。

如此一来一往,几封信下来,贾雨村完全置身事外,反而两边都没得罪,倒是从贾府这边讨了一个好来,这些个衙内们之间的事,他就不再掺和了。

最上层的势力已经摆平,那么接下来无非就只是一些下面的人情场面了。

话说这日薛姨妈同宝钗从宁府看戏回来,却见香菱哭的眼睛肿了,忙问起原故。

这香菱就是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之后抢回来的,只听香菱说大爷喝醉了酒同宝玉的朋友打了起来,闹到了衙门,那帮奴才小子也挨了打,方从衙门里接出来,只是遍体鳞伤的。

薛姨妈与宝钗听了,忙来瞧薛蟠,只见他脸上身上虽见伤痕,而且嘴里还打落了几颗牙,但并未伤筋动骨,想是冷二郎念在贾二爷的面子上,手下留了情,否则凭冷二郎一身功夫,三拳两脚把他打死了也容易。

薛姨妈又是心疼,又是恨,骂一回薛蟠,又骂一回柳湘莲,意欲告诉王夫人,遣人寻拿柳湘莲。

宝钗忙劝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们一处吃酒,酒后反脸常情。谁醉了,多挨几下子打,也是有的。况且咱们家这位本就是无法无天的,几乎人所共知。妈不过是心疼的缘故。要出气也容易,等三五天哥哥养好了出的去时,宝玉那边必不会不管这事,自然备个东道,叫了那个人来,当着众人替哥哥赔不是认罪就是了。如今妈先当件大事告诉众人,倒显得妈偏心溺爱,纵容他生事招人,今儿偶然吃了一次亏,妈就这样兴师动众,倚着亲戚之势欺压常人。”

薛姨妈听了道:“我的儿,到底是你想的周到,我一时气糊涂了。”

宝钗笑道:“这才好呢。他又不怕妈,又不听人劝,一天纵似一天,吃过两三个亏,或许倒好了。”

薛蟠经过这些时间的恢复,也能开口说话了,只不过满嘴漏风。只听他躺在床上,痛骂柳湘莲不止,又命小厮去拆他家的房子,打死他,和他打官司。薛姨妈喝住小厮,说道:“方才不是从衙门出来,还打什么官司?”

薛蟠满嘴漏风,含糊不清道:“那是贾大爷没认出我来,要是认出了我,必定打死那姓柳的。”

说着,还闹着要叫小厮去为自己报仇,薛姨妈和宝钗只是在一旁不停的劝阻。

正闹的不可开交,却见贾政领了贾二爷过来,当着薛姨妈的面骂了一通,而后安慰了一阵薛蟠便也去了。

薛姨妈见贾政都亲自来了,自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小孩子胡闹,哪次不是三天恼了,两天就好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贾二爷却留了下来,叫了声“宝姐姐”后,便附在薛蟠耳边道:“这事要揭不过去,那宝贝香水你就别想了。”

薛蟠见形势比人强,贾二爷硬要替那柳湘莲出头,自己也奈何不了,只得趁机捞点便宜道:“那要揭过此事,你得多送几瓶香水给我才行。”

贾仁听了好笑不已,谁说薛蟠傻了嘛,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宝钗在一边看着他们咬耳朵,而后两人又都好了,不禁纳闷道:“你兄弟两还真是小孩子一般,三天恼了,两天又好了的。”

……

薛蟠被柳湘莲打了一事就此揭过去了,从此柳湘莲便成了贾二爷的一个死党,那是每出门都要带着的,并且给他重新又置办了宅子,而且每天都给他些银子,让他可以衣食无忧的跟着贾衙内了。按理说之前贾宝玉也经常要接济冷二郎的,但是冷二郎何等骨气的人,自不会要,但此时既已把贾二爷当了朋友,同生共死,祸福与共的朋友,当然便再也不拒绝了。

于是我们的贾衙内就这样变相的收了一个武艺高强的跟班在身边,整日里带出去耀武扬威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了。

与此同时,贾二爷的香水致富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香水生产流程已经基本完善,贾仁又去了一趟惠香的家,给她在香水生产厂不远处置办了个小宅子,安排了丫鬟和护院,从此惠香便真正成为了贾衙内香水厂的ceo了。

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起初惠香的老子娘还颇有微词,但在贾衙内赏了他们几十两银子以后,一个个早就欢天喜地,高兴地合不拢嘴来,只顾感叹自己生了个好女儿,那里还顾得其它了?

而香水厂生产出来的第一批香水也已经被贾衙内派钱二茗烟等送去给他的下线,那帮吃饱饭没事干的衙内们去了。

那帮衙内们拿了香水一个个都很兴奋,本来想马上就用掉些的,但想起和贾二爷的那个赌约来,若是一个赏识这宝贝的人都没找到,以后就没的这宝贝用了,那岂不是要丢了衙内们的面子?于是衙内们反而先不急着用掉,拿着它们去找自己的姐姐妹妹姨娘老婆了,反正找到越多赏识这宝贝的人,以后便可买更多这宝贝不是?况且他们再和他们找到的人也来这么一个赌约,还能赚钱呢,何乐而不为?

于是变异的2o世纪具有中国特色的传销活动,便在红楼世界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同时,离和宝姐姐赌约也只剩下两天了。

贾仁在这段实行香水致富计划的时间里,除了和林妹妹谈谈情说说爱,和宝姐姐约约会偷偷情,和丫鬟们玩玩大灰狼抓小羊羔的游戏之外,其实还忙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那就是每日里贾仁都会抽出些空余的时间来读读书,虽说贾仁并不认为自己能考上状元,但好歹要让自己学习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化知识,不至于成为这个时代的文盲不是?

这日,贾仁又空下来了,初夏的天气,微风和煦,阳光明媚,正是读书好时光,贾仁便坐在自己院子的小书房中,对着窗户读书。

方读到入迷处,忽然觉得鼻中一阵瘙痒难耐,便弯下腰来,“啊秋”一声,打了个如雷响的喷嚏。

“嘻嘻……”

贾仁听到窗户外面一阵天籁般的娇笑声,抬起头来,却见林妹妹站在窗口,正拿着一根不知名的草儿,笑的花枝招展。

原来林妹妹自那日得知宝哥哥真能通过那些胡闹之举赚钱后,只觉得宝哥哥原来也不只是温柔体贴,而且还很有本事呢,就对他更加喜欢的紧了。那是整日里见到了还不够的,甚至夜里梦中也要见一见才罢休。

不过今日离他和宝姐姐的赌约不远了,黛玉突然想到:“即使这个神奇的香水能赚钱,可短时间内又要造出来,又要卖出去的,那也不是很容易的。只见宝哥哥这些日子不是出去喝酒闲逛,就是在家里读书和丫鬟们胡闹,哪里又为这事上了点心?恐怕能不能赢这赌约还不一定呢。”如此想着,不放心,黛玉便来找贾仁。

黛玉来到贾仁院子,丫鬟只说在小书房读书,其实贾宝玉是有内书房和外书房的,那边书要多很多,但贾仁却总喜欢在自己院子里的小书房读书,如果缺了书才会去那里找来。

黛玉轻挪莲步,早透过小书房的窗口就瞧见贾仁在那聚精会神的读书,她玩心忽起,摘来一颗长长的小草儿,来到窗口外面,把那晶莹白嫩的小手伸进去,用那小草儿拨弄贾仁的鼻子。

贾仁见是林妹妹逗弄自己,也不生气,只是嘿嘿望着她笑。

林黛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用她那一贯的细声细语道:“你还有心情笑呢?你和宝姐姐的赌约期限就要到了,也不见你赚到银子。莫不是你已经认输了,早就准备好了以后每日读两个时辰的书了?不过看你现在没事就读书,难道是当真爱上读书了,正好趁输宝姐姐这个赌约,以后就奋,可是要‘蟾宫折桂’的了!”

贾仁诧异道:“我不是已经把我造出的香水送你了吗,那可是个宝贝,当然能卖钱了,你怎么还认为我会输?”

黛玉道:“虽说是宝贝,可又要造出来,又要让人家知道,才卖出,眼看后日就是和宝姐姐的赌约期限了,你又整日不是出去喝酒闲逛,就是读书和丫鬟们胡闹,哪里看到过你做了什么?你又怎么来得及?”

贾仁故作神秘的嘿嘿笑了两声,装着一副神棍的模样,道了一声:“山人自有妙!”便再不说了。

一时又把黛玉气的直跺脚,就要进来抓他打。

却在这时,宝姐姐也来了,笑问道:“宝兄弟,你怎么又惹到林妹妹了?”

黛玉忙来拉住宝钗告状道:“你瞧瞧他!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混世魔王?我好心来提醒他同姐姐的赌约期限快到了,要他抓紧些呢。谁知他不知好人心,反倒来糊弄我。”

“我怎么糊弄你了?”贾仁不忿,立马问道。

“你装神弄鬼的说自己已有了对策,可我问你,你又不说,怎么不是糊弄我?”黛玉“哼”了一声,无视贾仁的不忿。

宝钗听的云里雾里,自不信贾仁有什么办法真能通过那些胡闹的行为来赚银子,见贾仁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认为他是为了面子,犹自装神弄鬼,便抿嘴儿笑道:“是啊,你若真又什么办法,何不说出来我们听听?”

这时,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贾衙内的那些美婢丫鬟们也都一起凑了过来,她们还记得贾仁煮桂花,吊起她们的好奇心,又不告诉她们到底要干什么呢,便连同林黛玉和薛宝钗一起七嘴八舌的奚落起他们的二爷来。

这还了得?本衙内不威,你们当我惧内啊?

贾仁便往裤子里一掏,别误会,掏的不是别的,而正是他最新制造出来的极品衙内牌桂花香水。

这里除了林黛玉以外,薛宝钗和那群美婢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疑惑的互相对望了几眼,便好奇的盯着贾仁,显然是要他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又与他和宝姑娘的赌约有什么关系?

宝钗问道:“这是什么?“

贾仁笑道:“这便是我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成果啊!”

“哦?”宝钗还真想不到他胡闹也能做出些东西来,但并不认为这东西有什么用,继续问道:“它能赚银子吗?”

贾仁便把瓶子打开,把香水倒出来了一些,哪有女孩子不喜欢香水的?尤其是这群天姿国色的美女,果然除了早已知道了香水的林妹妹,宝姐姐和那些美婢们脸上都立马显出了惊喜之色。

贾仁又把这香水的神奇之处跟她们说了一遍,一时喜的他的美婢们都来争抢。试了一试之后,全都一脸崇拜的望着贾仁。

而宝姐姐内心虽激动,却矜持,只是用那一种贾仁见到就会化了的眼神瞧过来。

宝钗是何等聪慧?贾仁只拿出了这瓶香水,稍稍演示了一番,她立马便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她那颗似乎比常人都要平静的心,此时却不知为何,竟波涛汹涌起来,眼神儿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好像不认识了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宝玉了似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他。

一时,丫鬟们崇拜的眼神,宝姐姐奇怪的眼神,让他都有些飘飘然了,满脸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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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今天任务完成。明天继续三章,不过合章的效果好像不好,数据没涨啊,明天还是早上、下午、晚上分三章。

第六十五章 宝姐姐,叫好哥哥

一时,丫鬟们崇拜的眼神,宝姐姐奇怪的眼神,让他都有些飘飘然了,满脸的得意。

“哼!”林妹妹见不得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哼”了一声便把方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明确告诉大家,即使如此他也赢不了,赢不了的话,他还是得每日乖乖的读两个时辰的书。

这个冷水泼下来,把方才还洋洋得意,差点儿飘起来的贾仁给弄成了一副苦瓜脸。

“嘻嘻!”林妹妹还以为当真戳到了贾仁的软肋,开心的笑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稳定,宝钗也恢复了常态,听林妹妹一番话,也觉得有理,想起自己若是输了可是要叫他哥哥的,那可不要难为情死?还好是这样,心中大是庆幸,也跟着“嘻嘻”笑道:“可不是吗?即使这样你也赢不了呢?真是可惜了!”

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丫鬟们听了,也都乐得捂嘴偷笑。

贾衙内这可就觉得郁闷了,这帮美女们就这么希望自己输啊?

正当贾仁愁眉苦脸,宝姐姐、林妹妹,还有他的美婢们都嘻嘻取笑他时,被柳湘莲打了一顿,直到今天才把伤养的差不多了的呆霸王薛蟠来了。

“妹妹,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时把小书房窗户前的姑娘们都吓的躲进了小书房里,缩在贾仁的后面,偷偷探着脑袋。

薛宝钗是他妹妹,自然不用回避,只上前一步,怒骂他道:“你又喝酒喝糊涂了?后面许多的姑娘,多有不便的,你怎么没头没脑就往里面闯?”

林妹妹和袭人晴雯等美婢都躲在自己的后面,贾仁突然有种老公站在前面保护老婆们的感觉,十分受用。

不过,可别叫薛蟠偷看了这群美女们,占了便宜去,便也连连喝斥他,让他快出去。

薛蟠气喘吁吁的,显然是小跑着进来的,而且还时不时向后张望,倒像是有人追他。

只见他摇了摇那肥胖的脑袋,喘气道:“我这也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啊。下午便是咱们赌约的十日之期了,可我这段时间一直卧床养伤,还连一个欣赏这宝贝的人都没找到呢,这才进来找我妹妹了。”

贾仁一听,这厮是来帮自己来了啊,嘿嘿笑了两声,便也不去赶他了。

宝钗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觉得奇怪,便问道:“你们也有赌约?什么赌约?找什么欣赏宝贝的人?又找我做什么?”

薛蟠一听,急道:“这话可说来长了,就是贾二爷和我们赌的一个赌约啊。”

然后他便把贾仁那日在广聚轩提出来的这么一个赌约,按照贾仁的原话,快的讲了一遍,又道:“妹妹你快些来看看这宝贝,你若是喜欢,便也和我来这么一个赌局,我便不仅可以再买这种香水用了,而且还能赚银子呢。”

薛蟠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瓶香水来,递给宝钗看。

宝钗接过一看,正和贾仁方才拿出来的一样,再细细想想薛蟠说的那个赌局来,不禁一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又转身望着贾仁问道:“这就是你向林妹妹说的对策?”

贾仁得意的点了点头。

宝姐姐的面色又变得十分好看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欣喜的,最后干脆弄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一般,通红一片。

躲在贾仁身后的林妹妹和那群美婢们此时也都不再取笑贾仁了:林妹妹天资聪慧,细细一想,自然能明白这个赌局的妙处,望着贾仁一脸的惊喜;而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美婢虽然一时还想不到这个赌局的妙处来,但知道二爷当真通过他造出的香水赚到了银子,便更加是一脸崇拜的望着贾仁了。

贾仁方才还被众美女围着取笑的情况又立马生了逆转,刚刚还认为贾仁输定了的众美女们,这时却都知道是贾仁赢了,而且赢的非常漂亮,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争议的地方。

这就好比一部反转剧,让人吃惊的同时,却也大快人心,只把贾仁喜的在心里大呼“太爽了”。

只见他嘿嘿一笑,一脸我是坏淫的模样向站在窗户外面愣的宝姐姐道:“这次赌约是我赢了,你可得叫我‘好哥哥’啰哦!”

宝钗一听,回过神来,又臊了一个大红脸。

薛蟠却在一旁好奇的问道:“你们也有赌局啊?什么赌局?妹妹为何要叫宝玉‘好哥哥’啊?”

又被薛蟠这么一说,宝钗更是羞的不行,赶紧来推他,道:“你出去吧。”

薛蟠还没把她展成为自己下线呢,怎么能出去呢?急道:“那你先把这香水拿着,也和我定下那个赌约,还有把十两银子给我。”他岂会缺这十两银子?只不过他觉得这个赌局十分有趣,要认真玩而已。

宝钗被他这么一闹,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香水你给我吧,银子回去再给你,我身上也没带着。”

薛蟠一喜,便把香水给他留下,兴冲冲的往外走,边走还边说:“十两银子我先垫上,回去你再给我,这也不算我耍赖。”

这话惹的贾仁身后的众美女们都捂嘴“嘻嘻”笑了起来。

这时,院子外面进来了几个嬷嬷,想是来追薛蟠的,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见着薛蟠了,才气喘吁吁道:“薛大爷,后院姑娘们多,实在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你还是随我们出去吧。”

薛蟠事情已经办成,本就是要走的,当下只是赔笑道:“正要走呢。方才也只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还请妈妈们不要责怪。”

那些婆子只希望薛大爷快点出去才是,别被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就行,哪里还敢责怪他。

在薛蟠同那些追上来的婆子们走了之后,院子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宝姐姐早就羞的低下了头,只用那两只如雪如脂般白嫩的柔荑轻握着衣裙一角,一只小脚儿可爱的踮起来,轻轻敲着地面。

林妹妹只是望着贾仁抿嘴而微笑。

那群美婢们一会看看宝钗,一会儿看看黛玉,又一会儿看看贾仁,好奇宝宝似地,张大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至极。

“哈哈哈……”贾衙内忽然豪气万丈的笑了起来,如乔峰一般大英雄气概,但却说出如高衙内一般调戏良家妇女似地话来:“宝姐姐,叫好哥哥!”

第六十六章 成果斐然

衙内自从上了首页新书榜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冲到了现在的第5名!眼看能在榜上的日子就这么两三天了,衙内到底最好成绩能到第几名呢?兄弟们火力支援,让衙内飞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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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贾衙内忽然豪气万丈的笑了起来,如乔峰一般大英雄气概,但却说出如高衙内一般调戏良家妇女似地话来:“宝姐姐,叫好哥哥!”

宝钗登时羞得脸通红,抬眼瞪了贾仁一眼,转过身去,想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贾仁立马追了出来,拉住薛宝钗道:“宝姐姐,你可是巾帼女英雄,说出来的话比男子还要作数的,我们的赌约既然胜负已分,你也该兑现赌约了,赶紧叫几声‘好哥哥’啊!”

贾仁越说越高兴,最后竟一脸淫笑起来。宝钗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一看黛玉同袭人那些丫鬟们也出来了,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看着她,显然是要看她笑话呢,宝钗更加羞得无地自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心想:“坏宝玉,竟然想当着众人的面让我出糗,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但宝钗一向以冷艳著称,其面上依然装着没什么事一样,只轻轻道了一句:“现在赌约期限还差两日,等期限到了再叫。”便将手帕捂了捂那白白嫩嫩,却犹自通红的小脸儿,逃也似的走了。

贾仁急的在后面大叫:“现在先叫一声也行啊!”

这话一出,立马惹来一旁的林妹妹和美婢们的白眼,“切”了一声,一个个赶紧离他远些,好像靠近他都会觉得无耻似地,而且嘴上还奚落道:“真不害羞!”

贾仁立马理直气壮的反驳:“宝姐姐是个巾帼女英雄,说话要算数不是?我就怕损了她的名声,这才急着要让她兑现赌约的呢。”

这人,即使占了便宜,还要扯出一堆歪理,众美女理都不愿理他,赶紧回屋的回屋,忙其他事的忙其他事去,只留贾仁一人站在院子里,大叹:“谁能懂我,谁能懂我啊?”

和宝姐姐的赌约期限还有一日,看来想立马就听到宝姐姐叫自己“好哥哥”是不行了,正好与那帮衙内们的十日之约也到了,该去广聚轩看看自己的成果了。

贾仁带了钱二和茗烟,并几个心腹小厮,出了门,又派了一个小厮去唤冷二郎柳湘莲来,贾仁给他就在贾府附近置办了一个宅子,所以他顷刻便至,两边一会合,逶迤向广聚轩来。

此时广聚轩早就聚满了那些衙内纨绔们,门前更是车马林立,奴仆成群,侍卫如云,挤得路过的行人只能靠边踮着脚走。

贾仁领着冷二郎、茗烟、钱二等进了广聚轩,只听楼上那帮衙内们早就吆五喝六的吵闹开了,一阵阵嬉笑怒骂声,一阵阵酒杯相碰发出的脆响声,把个广聚轩都要闹翻了天去。

众人一见贾二爷来了,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始讲述起他们的战果。

这个道:“我找到两个欣赏这宝贝的人,这是二十两,这回能卖我五瓶香水了吧?”

那个道:“我找到三个,我找到三个,这是三十两。”

还有人唉声叹气的道:“我只有一个,这是十两。”

甚至有人大喊道:“我找到五六个啊,可是只有三瓶香水,不够分了。”

……

正吵的热闹,薛蟠也拿着三十两银子来了,他发展了他妹妹薛宝钗之后,又把他娘薛姨妈,他抢来的女人香菱都发展成了自己的下线,正兴冲冲来领取他的奖励呢。

不过一上来就瞧见了贾衙内身边的冷二郎,他只是一愣,随即也就丢开了,笑嘻嘻道:“哥哥,哥哥,我可找到三个了,这是三十两,还有你另外答应我的,这回可得多给我几瓶了。”

这呆子,竟然把贾仁私下里答应给他几瓶的事当着这群衙内们的面说了出来,那群纨绔岂是吃亏的主?立马不答应了,尽皆吵吵嚷嚷起来:“这怎么行?说好找到几个才能多拿几瓶的,怎能私下里多给他的?这岂不是耍赖吗?”

这苗头发展下去可不好,贾仁立马站出来澄清道:“没这事,没这事,想是这呆子喝多了酒,做梦呢!”

“啊哈哈……”众人一听,都哄笑了起来。

薛蟠不答应了,说好揭过柳湘莲打自己的事,便多给几瓶香水的,怎能耍赖呢?正要开口争辩,不想贾仁狠狠的瞪了过来,一时让薛蟠想到最近贾二爷的变化,又想到连做京兆尹的大爷都对他那般看重,再看看他身边满脸冷色,好像能把人都冻了的冷二郎,薛蟠便很识趣的闭了嘴。

不过随后又见贾二爷给他使了个眼色,薛蟠就算再笨也明白了二爷的意思,更加只是笑笑不再言语了。

这群衙内还真别说,可不是盖的,或多或少几乎都能发展几个下线,甚至没一个人没找到的,或许有人没找到,也自己垫钱了,总之这次的传销成果斐然啊,林林总总加起来,贾仁可是净赚几千两银子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啊?一两按照现在的660元来算,一千两就是六十多万,几千两可是几百万了,而且那时物价水平还比较低,折算下来就好比突然中了个五百万差不多了,这当真是一夜暴富啊!

不过还好,贾仁心理素质够硬,脸皮够厚,野心够大,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犹自嬉笑如常,只管让钱二、茗烟去接银子,并且兑现奖励。贾仁胸怀大志,总不能每次都来?以后少不得这里要交给钱二和茗烟去负责的,所以贾仁得让他们两个和这帮人混熟了。

这奖励的九两银子对这帮个个家里富裕的衙内们来说算什么?但偏偏就是这种方式得到的,让他们产生一种成就感,即使其实是他们亏了,他们也觉得欣喜不已。

哎,后世中国人的智慧还是无穷的啊,这种歪门邪道用起来,效果简直惊人了!而且此时法律意识淡薄,也不会有人来立法制止这种行为,那么贾仁便可无本万利,银子如流水般进来了,相信用不了几年,那还不成为天下首富?

然而贾仁这却是想当然了,虽说这个时代法律这类的东西不太靠谱,但却存在皇权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恐怕他想成为天下首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六十七章 御姐的心思

贾衙内在红楼世界搞的传销活动其影响之大,波及之广,是他始料未及的。

短短十来日,京城几乎一半的显贵豪富家里都被传播到了。那些关在深闺大院的少妇女孩子们,或从自己家的丈夫兄弟那里拿到了香水,或去世交府里串门子,从他家姑娘那里拿到,其中大部分为了一直能有这种神奇的香水用,都已经被展成了第二线第三线,甚至第四线第五线的都有。

前些日子怂恿自己的侍女小婵,偷偷溜出去游玩而碰到贾衙内的御姐傅秋芳此时也正拿着一瓶香水,正在愣愣的呆。

傅秋芳回忆着给她这瓶香水的闺中好友跟她说的关于这宝贝的赌约,一开始她对这个赌约也只是笑而不表评论,可一旦经过细细思索一番之后,她渐渐便现了这个赌约的妙处,而后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觉得惊奇,最后她只得深深佩服起想出这个赌约的人来,暗自赞道:“这人恐怕腹中韬略堪比汉高祖时以鬼谋著称的谋士陈平,在当今之世恐怕难有出其右者了。”

“吱呀”一声,这时她的小侍女小婵推门进来,见自家小姐在那呆,玩性忽起,随手拿起一把羽扇,拔了其中一根羽毛,伸在傅秋芳高挺而秀美的琼鼻下面,轻轻逗弄起来。

“啊切!”傅秋芳即使打哈欠的声音,也是柔柔的,让人觉得动听,全不像贾衙内那厮,动不动就如雷般乍响。

傅秋芳见是小婵作弄她,忙笑着去追她,一时间,傅秋芳的闺房中便响起了少女追打嬉闹的声音,其音靡靡,若此时有个猥琐男自门前经过听到了,恐怕要激动的血脉膨胀,鼻血直流。

“好姐姐,好姐姐,小婵知错了,再不敢了,饶了我这遭吧!”傅秋芳名为主仆,实同姐妹,是以小婵一向就叫她姐姐。

“若再有下次,看我饶不饶你!”傅秋芳责怪她的语气,也是带着溺爱腔调的。

“好姐姐,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起呆来了?”小婵见傅秋芳不再追打她了,便如个棉花糖一样缠了上去,如妹妹向姐姐撒娇般的语气说道。

傅秋芳拿她没办法,伸出两根晶莹如玉的手指,在小婵可爱的小脑门上点了一下,一副大姐姐的语气道:“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爱跟小孩子似的胡闹。”

面对傅秋芳的责怪,小婵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越没了正经,嘻嘻笑道:“姐姐是不是在想上次碰到的那个贾府二爷啊?”

哎呀呀,这小丫头片子,说话没遮没拦的,直把我们的御姐弄的又气又羞,哭笑不得,啐了她一口,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没的胡说什么!”

小婵却不依了,嘟着嘴道:“我哪有胡说,自从上次回来你就经常呆呢。而且自那天你听到他戏耍姓范的那人所作的诗之后,你不是还夸他有急智,非比常人吗?怎么这会子又不承认了?”

贾仁戏耍范世杰早在京城的显贵圈子里面传开了,傅试听说之后,当着笑话讲给了她们听,傅秋芳和小婵当时听了,都惊艳不已,傅秋芳便夸了一句:“贾家二爷想不到还有些奇谋呢。”这话让小婵记住了,为了报复她上次奚落自己说要去找贾二爷的话来,便也时常用这话来奚落她。

不过那终究是小伎俩,一开始惊闻之下,可能会觉得惊艳,但转而细想来,却也没什么,说白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傅秋芳只觉得贾二爷的小聪明和想出关于香水这个赌局的人来说,那简直是萤虫与皓月争光,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过小婵却不知道这些,小丫头本来就对贾仁让那个姓范的当众自己骂自己觉得十分好奇,女孩子的好奇心之强大,竟让她有时候想着想着,夜不能寐,直到傅试听说了这件事,回来当笑话把那《卧春》写给她们看之后,小婵才恍然大悟,满足好奇心的同时,也惊艳的不行,本来贾仁欺负了她和小姐,要拿她们当成赌注赢走的事也就给忘了,反而开始经常提起那个心中的坏人来。

小婵认为小姐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肯定也在背地里时常想一想这个坏人,见她还抵赖,便嘟着小嘴儿不依不饶道:“没话说了吧?你就是在想那坏人。”

傅秋芳只是笑了笑,不认同也不反驳。那个贾府二爷比她可小多了,在她心里或许只不过是个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小弟弟而已,然而那个想出这个关于香水的赌局来的人,那才是自己真心佩服仰慕的,傅秋芳甚至有一种想找出这个人来,见上一见的冲动。

“你说到底是不是嘛?”小婵见她就是不理自己,气呼呼的问道。

傅秋芳拿她没办法,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自己心中所想都告诉这个小好奇鬼,恐怕她会没完没了的缠着。

“在我眼里啊,那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顽童而已,我哪里会时常想着他呢?”说罢,傅秋芳又把香水递给小婵,向她讲述了这香水的由来,和那个关于这香水的赌约,而后叹道:“想出这个赌局来的人,才真是满腹韬略,世间少有的呢!”

贾仁展的那些衙内们,一个个都是好吹牛皮的,他们自然知道这个赌局的妙处,当然在展自己的下线的时候,吹嘘这个法子是他们想出来的了。最后导致贾仁这个创始人反而完全不为人知了,一时闹的说是这个法子创始人的满天飞。

香水小婵是早见了的,当然也是很喜欢了,但是她认为造出这东西的人才厉害呢,至于那个无聊的赌局,她觉得还没贾府二爷那整人的诗好玩呢。

“我倒不觉得这个赌局有什么稀奇的,想出这个的人就是个无聊的人,还没那坏人想出的那诗有趣呢。”小婵撅着小嘴,和自家小姐争辩起来。

傅秋芳拿她没办法,只得服软道:“好,好,好!你说那坏人的诗有趣就有趣。”

“切,本来就是。”小婵歪着头,样子十分可爱。

傅秋芳笑了笑,忽然眼珠儿一转,想到了什么,附在小婵耳边轻轻问道:“哥哥是不是交代了今天要晚些回来?”

小婵一听,就明白了小姐在打什么鬼主意,立马摇着她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脑袋,道:“不行,不行。上次被你诓的出去了,结果回来还被老爷狠狠骂了一顿呢。”

傅秋芳眼睛眨了眨,笑道:“这回我们早点回来,老爷不会知道,你就不会挨骂了。”

小丫头还是摇着头,傅秋芳立马拿出姐姐的做派来,佯怒道:“你不随我一起出去也罢,我自己一个人去,回来我就告诉老爷是你帮我的,到时候老爷打你我也不管。”

小婵最怕老爷了,小姐这招正中她的软肋,没奈何,只得苦着脸,委委屈屈的从了小姐了。

第六十八章 醉金刚倪二

贾衙内在广聚轩兜售了几百瓶香水,赚了几千两银子之后,又同那帮冤大头纨绔们吃了一阵子酒,尽欢而散。

回去的时候贾衙内身边的心腹小厮钱二、茗烟等几乎人人兜里都塞满了银子银票,这还幸亏贾衙内前些日子收了一个高手跟班冷二郎在身边,要不然就带着这群酒囊饭袋,贾衙内还真有些不放心。

钱二、茗烟那些个小厮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虽然兜了一身连走路都战战兢兢的,但满脸却是兴奋。

茗烟自小跟在二爷身边,可谓对二爷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但不知为什么,茗烟总觉得二爷最近跟换了个人似地,不仅言谈举止一扫以前那种畏畏缩缩的小儿之态,变得慷慨飞扬起来,就连脑子都变得特别聪明,这不,哪家爷能十来日就赚来这许多钱的?茗烟自出生起的命运可以说就绑在了二爷身上的,二爷变厉害了,日后出人头地,茗烟跟着出头之日也就有希望了,这叫茗烟如何能不喜?

一路上只听茗烟都在夸赞:“二爷当真是神了,这才几日就赚了几千两银子,怕是我们府里近半年的进项了吧,难道我们二爷是财神转世,专门下凡来赚银子的?”

贾衙内的其他几个心腹小厮扫红、锄药、墨雨等也都是自小起就跟着二爷的,自然同茗烟一个心思,也跟着连忙附和,一会说二爷是财神转世,一会儿说二爷是文曲星转世,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都扯了一大堆出来。

贾仁被他们逗乐了,绕到这群小奴才的后面,一人踢了一脚,笑道:“走你的吧,再废话,罚你们没饭吃。”

这帮子小奴才知道二爷是假怒真喜,一个个也都不害怕,犹自嬉笑着讨好。

不想光小奴才这样还不够,连钱二这个大奴才也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拍起贾衙内的马屁来,说什么智比诸葛,谋如子房,当真是当今天下第一能人。

大奴才钱二此时心里其实也是乐得不行的,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投了一个好主子。贾二爷这才多大啊,三言两语间就能弄来这么多银子,等到长大了,那还得了,只要以后跟紧了二爷,吃香的喝辣的不说,指不定还能混个好前程,就让那帮当日笑我失心疯了,不当老爷的小厮而跑来当二爷的小厮的蠢猪们日后羡慕去吧。

贾仁被他们的马屁弄的哭笑不得,便转而严肃警告他们道:“这事就我们知道,再不能透露给其他人了,否则你们应该知道后果的。”

这帮大奴才小奴才们见二爷脸色肃穆,知道这是开不得玩笑,慌忙点头应是,声称除了现在在场的几人,若是再透露给其他人知道,便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生。

贾仁汗了一个,心想这时代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赌咒誓啊,老天有这么多闲工夫管你们这档子事吗?

不过说实话,在场除了冷二郎是个嘴严重诺的,贾仁对这群奴才们还是不太放心的,正好让他们赌誓,吓吓他们也好。

不过打了一巴掌之后,贾衙内又立马给了他们一个甜枣,笑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每人都有重赏。”

一时又把这群奴才们高兴得欢天喜地的,暗自都在想,日后只要跟着二爷,不违背二爷的意思,那么吃香喝辣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贾仁安抚完了这群小子,又来安抚武艺高强的冷二郎了。不过冷二郎是个侠骨硬汉,以利扶之肯定不行,贾衙内便以义安抚道:“你我是兄弟,以后我的事都不会瞒着你,只要我有的也不会少了二郎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拿他当外人了,对他的亲近信任由此可见一斑。

冷二郎柳湘莲自然知道贾仁的意思,他早就在心里把贾仁当成生死与共的兄弟了,一向豪侠般重义气的他,怎么会变心?只不过他外表一向冷漠,只把这些放在心里,并不明言。

当下冷二郎听了贾仁的话,也只是点头了点头,不做过多的表示。大丈夫一诺千金之重,何须那些华而不实的誓言。贾仁了解他,自然也不多言。

于是一行人又继续兴高采烈的往贾府走,没多久,贾仁那帮心腹奴才们又开始口没遮拦,拼命夸起二爷来了。贾仁知道他们是心里高兴,也就暂时由着他们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欢快,可没走多久,前路上人头攒动,许多人围在了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贾衙内往前一看,竟是一堆的泼皮,好像正中间围了两个俊俏的公子哥儿,那领头的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站在那一堆泼皮中间,如鹤立鸡群,颇有些煞气。

领头的身边一个形容猥琐,样子却凶悍的泼皮正在那污言秽语。

“哟,小相公这是哪里去啊,是不是很寂寞啊,正好让我们倪大爷陪两位耍耍,乐呵乐呵啊!”

靠,竟然当街调戏良家少男,又不是美女,贾衙内真是懒的管啊,不过贾衙内身边的茗烟却不答应了,他本就是个没事也要欺负人的,今儿个正高兴,居然有人敢挡了二爷的去路,这还了得?

茗烟大踏步往前,正要破口大骂前边那些泼皮,叫他们滚开,没想却被一个好心的路人拦住了,劝道:“我看各位也是不常出门的富家公子吧,不知道这个醉金刚的厉害?”那路人边说,还边畏惧的用手指了指那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壮汉。

贾衙内一听,起了好奇之心,便将茗烟拦住,笑了笑,问那路人道:“哦?看来这人还有些来历了?”

那路人转头往那帮泼皮处看了看,好像怕他们听见似地,凑过头来,低声说道:“何止是有些来历啊?他名叫倪二,绰号醉金刚,可是这附近十里八街有名的泼皮。这醉金刚在京兆尹衙门有些门路,平日里打架斗殴,抓进去,没几天又能弄出来,他又是个专爱欺负人的,这街上的平头百姓哪个没吃过他的亏?只不过碍于他是个无赖,打架不要命的,报官又管不了,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我看你们是不知这样人的难缠,怕你们稀里糊涂就吃了亏,所以好心提醒你们一句。”

第六十九章 英雄救“美男”(上)

贾衙内一听,原来是这时候的古惑仔啊,立马来了兴趣了,心想难道这厮也认识贾雨村,便成了这街头一霸了?

贾仁很好奇这时候的古惑仔都是靠什么吃饭的,便问那路人道:“那他除了欺负人以外,还干些什么营生?”

那路人面有难色,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贾仁便令钱二赏他一吊钱,那厮便豁出去了,又向那群泼皮看了一眼,确信他们是听不到的了,才更加低声的说道:“要说这些泼皮的营生,那也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个醉金刚以前是个不入流的泼皮,专放重利债,在赌博场吃饭,专爱喝酒打架。后来不知他怎么就搭上了京兆府衙门的人,好像每次打架进去了,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因此以后也就渐渐没人敢惹他了,他在这附近十里八街的就成了势,俨然京城中一霸了!附近许多平日里偷鸡摸狗混吃混喝的泼皮混混便依附在他麾下,一时让这帮人声势更大,现在不光是欺负一些他们知道的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甚至连一些看起来没什么大背景的外地人或者有钱无势之人,他们现在也敢平日里就欺负人家了。”

贾仁听了,只是笑笑,心想这帮红楼世界里的古惑仔还不怎么专业嘛,现在还都只是干在赌场放高利贷的买卖,其它的像什么收保护费啊,逼良为娼啊,开赌场啊,经营娱乐场所啊之类的他们还都没做啊,尤其是收保护费这么有前途的工作,他们居然都还没有涉及到,简直与自己之前那世界的黑社会没法比嘛。

这路人说罢,停顿了一下,又指了指这帮泼皮中间围着的那两个公子道:“喏!那两个公子在街上见了什么都好奇,显然是第一次进京的土包子,那醉金刚想是见这两年轻公子生的俊美,又是外地来的,便纠结了一帮泼皮,正要为难人家哩。我看公子也是不大出门的富家子弟吧,别说管不了他了,就算管的了,也不值得跟这样的人置气不是?所以我还是劝公子莫要多管闲事,还是绕道而行吧。”

虽说这路人是好心,但竟敢叫二爷绕道,这可就真是不可饶恕了!贾衙内身边的爪牙钱二、茗烟他们早就摩拳擦掌叫嚷开了:“我们见你好心来提醒我们,只当你是个认得人的,不想却原来也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你竟敢叫我们二爷绕道,我看你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今儿个大爷认识你,大爷的拳头可不认识你了。”说罢就要冲上去踢他,打他。

那路人吓的抱头鼠窜,贾衙内拦住还要追上去的钱二茗烟他们道:“算了,算了,人家也是好心。”

二爷都话了,钱二茗烟等也得作罢,茗烟可是还记得上次因为没听二爷的话,害的自己扇了自己上百个耳刮子的事呢,因此刚听到二爷话,立马就住了手。

这时,只听“啊”的几声尖叫,是被醉金刚倪二领着一群泼皮围着的那两个俊俏公子,想是被逼急了,吓得大叫起来,但这声音怎么听都不该是男子的啊,而且贾仁听的似乎还有些耳熟。

贾仁想一看究竟,便领着冷二郎并钱二茗烟这群小厮们一起走近前去。

那个方才被钱二茗烟等小厮吓的跑开去老远的路人,那也是个多事的家伙,见贾仁这帮人不听他的劝告,硬要上前去管闲事,心中嘀咕:“不听人劝,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厉害了,可有你们好看的。”便也不走了,偷偷跟在后边,想看贾仁他们的笑话。

贾仁走近前去,冷二郎紧紧跟在他身边,钱二、茗烟早就冲在前面去拨开人群,让二爷畅行。

看热闹的人群拨开,贾衙内等便站在那群泼皮后面,也如来看热闹似地,往里看去。这一看,贾衙内可就惊了一跳,那里面被围着的两个俊俏公子:

一个明眸皓齿,清秀雅致。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小琼鼻,配上那白白嫩嫩可爱的小圆脸,说不出的水灵。

一个精致的五官宛如画中的人儿,那似睁非睁,一汪秋水般深邃的眸子,高挺而精美的琼鼻;一双轻轻抿着的红唇,宛如桃花般诱人;婴儿般白里透红的双颊,淡淡的酡红比美酒还要醉人,吐出两朵醉人的梨涡,宛如一颗红透的苹果;小巧精致的耳朵,如玉般莹润;合拢的双手竟然比女子还要细滑修长,手中拿着一柄白月扇,挡在身前,宛如个刚下凡尘的仙子。

不是那日在广聚轩遇到的御姐傅秋芳和她的丫鬟小婵又是谁?

贾仁怪道这声音有些耳熟了,原来这两个爱折腾的美女又女扮男装跑出来折腾了。贾仁笑了笑,心想:“难道她们不知道这个时代漂亮的男人上街,比漂亮的女人上街还要危险吗?”

“啊,你们干什么?”又是那个小辣椒小婵的声音,她正在心里暗骂自家小姐呢,每次跟她出来总没好事,上回是遇到一伙不讲理的衙内把她们当赌注,这次又遇到一群恶棍,要她们赔他们去乐呵乐呵。小婵年纪小,心思单纯,哪里知道什么叫乐呵乐呵?只把这帮人也归为一帮坏人而已。小婵想想上次遇到的贾衙内那个坏人,看起来很坏,其实细细一想,也不是那么坏的。小婵以为这帮坏人或许跟贾府二爷那个坏人也差不多,所以反而没上次那般害怕了。

可她哪里知道这帮坏人又岂是贾二爷那个坏人可比的啊?其中一个泼皮见小婵小辣椒似地嘟着嘴,叉着腰,虽说一身男装,却难掩其可爱,况且这时代本就龙阳之癖盛行,以至于这个泼皮才跟了醉金刚没几天,也染上了这个恶习,当下便淫笑着,一边满嘴的污言秽语,一边走上前去就想摸摸小婵那白白嫩嫩的小圆脸。

“嘿嘿,你说我想干嘛啊?如果你真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来告诉小相公你吧。”

傅秋芳见了,立马像个护小鸡的母鸡似地,张开那双修长而莹润的小手护在了小婵身前,虽是怒目瞪着那泼皮,但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妩媚。

那泼皮见了就更爽了,嘿嘿淫笑不止道:“更好,那就让你们两位小相公都知道我要干什么吧。”边说着,便越靠近了,甚至那双淫手都已经伸了出来,想去玷污这落下凡尘的仙子。

这还了得?可不能让这腌臜货唐突了美人。贾仁大怒,就要大喝一声,上前阻止。

不想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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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英雄救“美男”(中)

只听一声大喝:“住手!”

从看热闹的人群中分出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来,身边带着几个小厮打扮的壮汉,颇有些英雄气概似地,义正言辞喝道:“你们这帮泼皮,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当街行凶,欺负良善,真是无法无天了,以为当真没人敢管你们了吗?”

那泼皮转过头来一瞧,却是认得那公子,丝毫不以为意的嘿嘿笑了一声道:“哦?原来是胡公子啊。我们倒是不敢无法无天,但却也不认为你敢管我们。”

不想这泼皮根本不怕那个所谓的胡公子,依然继续伸出手去,就要摸上傅秋芳的脸了。直吓的傅秋芳缩着脑袋,闭着眼睛尖叫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尖叫却也不失婉转动人,如女子受惊时的娇哼,让旁边听了的人都一阵疑惑,

这可把贾衙内急坏了,心里大骂那个胡公子:“一根葱,装哪门子蒜呐?害的我错过最佳的阻止时机。”

因为那胡公子一声大喝,不仅喝住了那泼皮,就连贾仁等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都纷纷猜测这是何方神圣。不想那泼皮认识他,根本不以为意,率先反应过来,继续将魔爪伸向可人儿。然而贾仁还在考虑那个胡公子的来历,自然就慢了一拍,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难道仙子般的御姐可人儿就要被这个腌臜的泼皮给占便宜了?

“啊!”

“噗通!”

不想突然“啊”的一声,那泼皮居然扑通倒在了地上。众人大跌眼镜,就连贾仁也吃了一惊,不过立马就变成了满心里的庆幸。

那泼皮倒地后,反应也算快的,一个鲤鱼打滚,爬了起来,刚要开口大骂,却见原来是自己的老大醉金刚倪二给了自己一拳,话到嘴边又立马咽了下去,转而低了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那醉金刚倪二,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连你大爷看重的兔儿你也敢上手,皮痒了是不是?”

那泼皮被打了一个趔趄,忙忙应道:“不敢。”

这醉金刚打开那泼皮之后,又冷哼了一声,向那个多管闲事的胡公子道:“原来是胡公子啊,真是失敬失敬了,不知尊驾是否真要管定这事了吗?”

那胡公子是附近的富户,家里有好几十个铺子,虽说无甚权势,但自小也是由丫头、老婆、奶妈捧凤凰似的养著的,像以前的贾宝玉一样,平常没怎么出过府门,不懂世事,以为天下老子第一,哪里会把这几个泼皮放在眼里。

况且那胡公子见这帮人都认识自己,以为自己威名在外,心中暗暗得意。他见醉金刚说话客气,还以为怕了自己,便摆起架子来,不先回答了他的话,反而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pose,向那两个被泼皮围在中间的“俊俏公子”使了个电眼,然后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没错,这事我管定了。”

傅秋芳和小婵本来还以为遇上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了,心里正欢喜,却不想也是这么一个混账东西,想到即使自己二人被这人救了,恐怕也是离了狼窝又入虎口,凶多吉少。不免又担心害怕起来,嗓子眼都有些干了。由于过于紧张,她们又哪里注意到人群里的贾衙内这个坏人正在那看戏呢?要不然她们还不早早冲了上去,先赏他几个白眼?

那胡公子不知道这些,还在那里耍宝装酷,以为自己的风采定能把“他们”迷住了,继续摆弄着自认为潇洒的姿势,犹在那里狠话,警告那些泼皮赶紧滚开。

在他认为,区区几个泼皮,以他家的富裕,要收拾了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他却不知,以醉金刚现在的声势,恐怕就算他老子在这里,也不敢说这般大话。

醉金刚倪二曾今就带着这些个泼皮去胡府蹭过饭吃,所以他和他几个手下是都认识这个胡公子的,然而这胡公子眼高手低,岂会去在意这帮人,即使见过,恐怕也早已忘了。

本来醉金刚还想念在他父亲的份上,今天就不打算跟他计较了,谁知这人不知好歹,竟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他在兄弟们面前颜面扫地。混黑社会的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丢了面子,而且还是在自己小弟面前丢了面子。要让他醉金刚倪二丢了面子的,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没把他弄死,他也敢跟你叫板,何况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当下倪二怒极反笑道:“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怎么管这事!”

“哈哈哈……”胡公子忽然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又喝斥身边的小厮道:“给我将这人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其中有一个年老沉稳些的仆人,大概是胡老爷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德性,怕他在外面惹事生非,所以才派来跟着的,倒颇知道些事,所以赶紧来劝自家公子。可谁知公子不听,他怕惹事端,便转身,急急往胡府奔去,想是去找胡老爷去了。

那胡公子管也不管他,只催促自己身边的小厮快点上。

这帮小厮平时在胡府后院干苦力活,也是没见识的,好不容易随公子出来威风一下,那还不抢着表现一番,一起生喊,便恶狠狠的向那醉金刚倪二冲了过去。

倪二身边的泼皮就要上去迎战,不想却被倪二拦了下来,冷笑道:“好久没松松筋骨了,今日正好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罢,只见倪二身形一动,说时迟那时快,他只一脚抬起,就立马将那个率先冲上来的小厮踢飞了去。而后双手又只是一甩,抓住了另外两个小厮,一推一扔,又把这两个给摔了七荤八素。其他小厮见不妙,刚想往回逃,却被倪二追上,一人赏了几拳几脚,便将他们都打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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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英雄救“美男”(下)

“好!”倪二那群手下泼皮见了老大威风,都轰然叫好助威。

只是一眨眼间,醉金刚倪二就把这几个胡府的小厮都给放倒了,把那脸上犹自带着笑意的胡公子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要磕着地面了。

胡公子此时才现,原来身边许多看热闹的人此时竟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怪不得他们方才只在背地里指指点点,不敢当面制止,原来是知道这倪二的厉害的啊,可却没一人提醒自己,想来就是为了看这场热闹的。胡公子此时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感受到了世态炎凉,感受到了人间冷暖。

然而就算他再长大一些,此时却也无济于事了,倪二已经握着铁拳,弄的声声作响,慢慢向他走来。

他那铁拳看起来似乎一拳就能把自己打死似地,胡公子只觉得这辈子也没这么害怕过,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大爷,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胡公子吓的把平时他的小厮们向他求饶的话都用上了。

“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倪二见这厮的熊样,自己都懒的动手打他,只叫手下泼皮围上去,狠狠揍了这厮一顿。可怜胡公子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恐怕此时当真是他妈都不认识了。

对于倪二来说,这个胡公子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冷哼了一声道:“这么个废物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当真是找死。”

倪二作为得胜者,鄙视了一番自己的手下败将之后,转过身来,对着那两个俊俏公子嘿嘿淫笑了几声,便要开始享受他的战利品了。

直到这时傅秋芳和小婵才感觉到了不妙,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坏人了,原来贾家二爷跟这帮人比起来,那简直就能算上个正人君子了。她们心里开始后悔了,开始后悔不该偷偷溜出来,原来不是每次都那般好运,碰到像贾府二爷那样的坏人的,真正的坏人却原来是这般可怕的。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没有用了,那即将面临的可怕命运,把她们早吓得脸色苍白,全身都如坠入冰窖中一般,瑟瑟抖不止。

贾仁在旁边笑了笑,心想:“现在知道怕了吧?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假公子,怎么走到哪都要惹出争端来?”

不过这次不像方才那样措手不及了,他可是一直盯着呢,倪二想要碰他的御姐美人儿可不是那么容易。

只见贾衙内往前迈了一大步,高声叫道:“住手!”

贾衙内一边颇为拉风的大叫了一声,一边想到:“方才只是插曲,那个姓胡的想扮猪吃虎,不想吃不了虎反倒真成猪了。现在真正的扮猪吃虎,英雄救‘美男’的戏码才刚上演呢!”

倪二闻声转过头来一看,见又是个细皮嫩肉,身娇面白的公子哥儿,不禁乐了,哈哈笑道:“刚刚才打了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却不想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有趣,有趣!哈哈哈……”

“啊哈哈哈……”倪二手下的那些泼皮也立马附和着大笑起来助威。

傅秋芳和小婵两个早被倪二吓的低着头,抖不止,忽听又有人喊住手了,心里又突然燃起一丝获救的希望,想抬头看看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要来救自己二人,不想却听到倪二这般话来,便认为这应该也是同方才那个胡公子一样的货色了,不免让方燃起的希望又立马被浇灭了,一时心灰意冷,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说她们是男装,可她们的的确确是女子,不说这时候的女子名节重于天,就算她们真是男的,这样被人在大街上当成兔儿哥羞辱,那也岂是能受得了的?

此时的她们才真正的意识到傅试现她们偷溜出来后为何怒了?原来外面的世界当真是如此的恐怖。

她们只觉得是这样的可怕,这样的无助,几乎都已经陷入绝望了。

然而便在这时,又听方才那喊“住手”的公子说话了:“诶,没错,这话倒是被你说中了,我自小生下来就是个不怕死的。”

“哈哈哈……..”这呆话引得那些泼皮,甚至包括在场的很多瞧热闹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泼皮还边笑边说道:“原来是个傻子,怪不得竟敢跑来扰了我们大爷的兴致了,看这厮不是失心疯,就是高烧时烧坏了脑子。”

“哈哈哈……”众泼皮又是一阵附和。

有那泼皮甚至夸张的笑的在地上打滚,还有那泼皮无处泄这笑意,竟然往同伴身上打了几拳,一时惹的那个被打的恼了,也回击过来,于是二人便拳脚相加,厮打起来。当真是闹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啊!

而方才那个好心劝贾仁他们的路人躲在一边看了,也是大笑不止道:“怪道不听好人言呢,原来是一群傻子。”

傅秋芳和小婵低着头,听到这样的呆话,也觉得好笑,竟让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那个同样这般呆的贾府二爷来。

可这个念头刚一转过,她们都立马觉得这公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了,悄悄抬起头来一瞧,只见那人面如冠玉,肤如琼脂,竟是个如女孩儿一般漂亮的小公子,那不是贾宝玉又是谁?

她们那本跌入冰窖,几乎已经绝望而死灰般的心,似乎又突然有了生机似地,怦怦直跳。她们竟然完全忘了方才倪二教训那个胡公子时的厉害了,全然没想到贾宝玉不过也同那胡公子一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绣花枕头而已,恐怕连那倪二都不用出手,光他手下那些泼皮都能打倒的人物,但不知为何,她们见到他,就是会有一种期望,她们觉得这个小小的弱质公子,偏偏能给她们带来惊艳。

自从看到贾仁耍范世杰的那诗之后,虽然她自己不承认,但小婵的小心思里早已把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此时见到这个坏人,她方才的害怕竟然完全忘记了,丢开了小姐拦着她的手,便飞快的跑到了贾仁的身边,眨着那对大大的眸子,闪着无比清亮的光芒,笑道:“坏人,你写的那让那个姓范的自己骂自己的诗,我已经知道了呢,原来也不怎么样嘛!”

小孩子天真烂漫,女孩子口是心非,果然这两点都完美的结合在了这个小萝莉的身上,只把贾仁等看的目瞪口呆,最后竟哈哈笑了起来。

而那帮泼皮方才只顾着笑贾仁,都忘了去把小婵拦住,刚反应过来,又被这帮人给逗乐了,接着哈哈大笑。

小婵小孩子心性,都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了,小心思里竟满是再次见到贾府二爷的欣喜。

但御姐傅秋芳却不同,她年纪毕竟大些,虽然一直都关在深闺大院里,但好歹比小婵的阅历要丰富得多,这时她记起方才倪二教训那个胡公子来了,再看贾二爷这一伙人,贾二爷和冷二郎都长的像女孩儿一样漂亮,钱二又形容猥琐,茗烟等都是未长成的半大孩子,哪里有一个像是会打架的了,恐怕还不如方才胡公子那一伙呢。要他们来救自己,够这些泼皮们一顿揉搓的吗?

御姐傅秋芳刚刚因为感性而升起的那一丝奇怪的希望,便这样被她理性的分析给破灭的所剩无几了,眼神中渐渐又黯淡了下去。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贾家的坏蛋小子竟然没事人一样,朝她招了招手,叫道:“好姐姐,咱们又见面了,怎么不过来跟我叙叙旧啊?来啊,过来吧。”

傅秋芳气的直翻白眼,真被他的无赖打败了,没瞧见自己身边正围着一群泼皮吗?竟然当他们不存在似地,就要自己这么过去。方才他们因为笑的开心,一时没注意才让小婵溜了出去,这会子他们可都看着自己呢。而且……而且这个坏家伙竟然当众就叫出自己姐姐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羞也羞死了。

“哦!原来是个女的。”众人恍然大悟。

不过没关系,醉金刚倪二本就是男女通吃的,既然是个美女他也照样享受。不过此时这却倒不是众人关心的了,反而是贾仁这一副单纯的如猪似地样子,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哈哈哈……”那帮泼皮当真被这个单纯的富家公子给雷到了,几乎一辈子也没这么开心的笑过。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个如女孩儿般漂亮的公子哥儿却豪不在意,嘴中边叫着“好姐姐”,边就跑了过来,拉过傅秋芳修长莹润的小手,竟就这么拉着她要走。

傅秋芳此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如木偶般的被贾仁牵着走。

“哈哈哈……”后面那帮泼皮更加笑得轰天价响,就连醉金刚倪二此时也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是一个个笑的人仰马翻,直不起腰来,那个方才好心劝告贾仁他们的路人躲在一边,也是笑得直接滚在了地上。

但贾仁却不理他们,一手一个,拉起御姐傅秋芳和小萝莉小婵,只顾往前走。

那帮泼皮以及一边看热闹的众人,见这个单纯的小公子真认为能就这么把这两个女扮男装的美人带走,还当真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呢,越觉得好笑,只把苦胆都要笑出来了。但醉金刚倪二见贾仁携两美女渐渐走远,率先反应过来,降了降笑声,犹自笑着呼喝手下泼皮道:“去把他们拦回来,别真叫他们走远了。”

众泼皮哈哈大笑着应了一声,早有五六个泼皮飞奔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异象陡生,方才那个站在那单纯公子身边,也如女子般漂亮,一直冷着脸的少年忽然动了。

这一动,竟然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直接一个飞腿,就把冲在前面的几个泼皮给踢飞了出去,然后只见他如鬼魅般的身影,只在另外几个泼皮之间穿梭了几个来回,就听“啊”的几声,那些泼皮却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哼哼了。

顿时,所有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有的只是惊恐,惊讶,莫名!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已经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个女子般漂亮的少年,现在他们再看去,却觉周身都有了一股寒气。

这少年便是人称冷二郎的柳湘莲了,他只几个回合间,已经把率先冲出来想把贾仁抓回来的几个泼皮都给撂倒了。

醉金刚倪二此时也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刚想上去通报姓名,顺便问问对方来路,不想冷二郎早已舞着一身高强的武艺,直取而来。

醉金刚一时没防备,胸口正中一拳,冷二郎拳头的威力是何等巨大?那醉金刚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吐了出来。

不过醉金刚是个打架老手,经过刚才的错愕之后,立马回过神来,摆了一个马步,就想比出一个防御之式。

不过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能决定胜负,更何况是冷二郎这样的级高手了?一拳得逞,紧接着又是一脚,即使醉金刚摆出马步,但防御之式未成,如何招架的住冷二郎这威力无穷带着风声的凌厉一脚?

“啊!”一声长嚎,醉金刚被踢得瘫倒在地上,便真如醉了一般,成了一滩烂泥了。

那少年几乎身形不停,又快刀斩乱麻,如秋风扫落叶般,把剩下的泼皮也一并都打倒了,全部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动弹不得。

所有人,在场所有的人,方才都笑的昏天暗地的人,此时除了惊惧,惶恐,寒意,却还能有什么?

此时的他们都已经知道是碰到厉害人物了,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众人方才一起笑这几个人,却原来人家一直在心里笑众人。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啊!

众人越想越惊,越想越怕,最后看贾仁这一伙越觉得神秘莫测了,暗中猜测他们到底是多大的来头呢?

而那个躲在一边偷看,方才还劝贾仁他们绕道而行的路人,此时正吓的一头的冷汗,直到那个厉害的少年追随前面那个领头的少年走远之后,他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后怕道:“这帮人原来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啊,我还叫他们为这几个泼皮绕道呢,怪道那公子的小厮要骂我有眼无珠了,可不是瞎了狗眼吗?竟然不识得真人。还好那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我计较,要不然我可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

傅秋芳和小婵就这么一直被贾仁牵着往前走,脑中似乎一片空白似地,完全不知所措了。

傅秋芳只觉得不能啊,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掉的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都走出这么远了,那帮人还没有追上来?方才好像听到了后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然后众人的笑声便戛然而止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难道这个贾府二爷,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却当真有魔力吗?所有的事只要有他在,就当真都能迎刃而解吗?

是吗?当真是这样吗?

不知为何,傅秋芳竟然有了一种这样的奇怪感觉,她的心里竟隐隐升起一种叫着安全感的东西,这感觉似乎比在自己哥哥身边还要强烈,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小婵虽然懵懂,但也觉得不可能就这么被走掉的,可她只要呆在贾府二爷这个坏人的身边,她又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奇怪的感觉,在她那个小小的小心肝里萦绕,说不清道不明,斩不断理还乱!

御姐和小萝莉此时都是满脑子的疑问,因为女人那强大的好奇心,让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扭过了头来,望后面一看,这一看却把她们那可爱性感的小嘴惊的再也合不拢了。

只见方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那群泼皮都已经奄奄一息的躺了一地,而那群方才还笑的欢快的围观众人,却都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再没了笑声。

二美女互相望了望,又都不约而同的望着贾仁了,心想:“这人当真有魔力的吗?”

而此时的贾仁呢,满脑子的心思都放在手中的那两只柔嫩细滑的小手上。

即使在贾仁以前生活的那个现代世界,就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同时牵着两个男装美女就这么在大街上走,恐怕也是少有的吧?何况在这种讲究男女之大妨的古代社会,这举动当真是惊世骇俗啊!

在大华朝京城的某条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小公子哥儿,手里牵着两个美若天仙般女扮男装的大小美女,后边跟着几个或大或小,满脸嬉笑的小厮,还有一个冷着脸的少年,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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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不知悔改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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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胡公子来说,这一天简直可以称之为他的末日,但又可以称之为他的新生。

胡家富裕,在这附近十里八街都是能排上名号的,胡公子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家中上到父母,下至丫鬟奴仆,哪个不是把他当皇帝供着的?

以前胡公子也确实认为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皇帝般的。然而经过今天,他才知道,他不是想要什么都能要,想做什么都能做的,原来这个世界与他想象的是完全不同的。

没那个大头,一根葱是万万不能去装蒜的。

胡公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原来以为自己是大蒜,却不想在别人眼里,自己不过是根葱而已。

胡公子这根可怜的小葱,此时已被打的满脸是血,全身浮肿,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奇怪的是,在离他不远处,就躺着方才把他打成这样的那群人,此时也同他一样,一个个被打的猪头一样,连他们妈都不认识了。

那个劝胡公子不住,跑回去报告胡老爷的胡家仆人已经回了胡府,见到了胡老爷,将前事都说了一遍,那胡老爷一听就知道是醉金刚倪二,急的不行,便慌慌张张召集府中家丁,并遣人去请京兆尹衙门的衙役来帮忙。

原来这个胡老爷以前为了对付商场上的对手,曾今就请过倪二帮忙,所以才有那日请他们来府上吃饭,醉金刚他们认识了胡公子这一节。胡老爷是深知醉金刚这伙人的凶狠的,他也深知自己儿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别惹火了那群泼皮,让他们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废了。

胡老爷率胡府壮汉家丁,总也有几十人,一个个抄棍子拿扁担的,气势汹汹直奔而来救他的宝贝儿子,路人见了,吓得纷纷绕道而避。

待他们赶到,却惊讶的现,地上除了躺着胡老爷的儿子胡公子以为,那群泼皮竟然也被人打的躺了一地。

不过,胡老爷爱儿心切,却也顾不得寻根究底了,见爱儿躺在地上,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一颗经过岁月蹉跎,业已苍老的心顿时就受不了了,大喊大哭着,跑过来拥住他,如妇人般嚎起来:“我的儿啊!”

胡公子方才也是一时打懵了,所以后面的事完全不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耳中听到父亲的哭声,精神便是一阵,睁开眼来,果然见父亲正搂着自己哭呢。胡公子一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便也抱着自己的老子哭了起来。

青天白日,人流湍急的大街上,这一对父子相拥而嚎,本是悲情的一幕,不知为何,路上行人经过,都忍不住掩嘴而笑,只不过畏惧他们身边侍立着的那群持棍拿扁担的胡府家丁,才不敢放声笑出来。

哭过一阵之后,胡公子方抬起头来,先是看到老父那一脸慈爱的模样,仿佛天上的月亮都能摘给他,又看到自己府中的家丁,一个个手拿棍棒,气势汹汹的围在身边,他好像立马又找到了在家当皇帝的那种感觉。

胡公子心下一喜,便脑子要报仇的念头,浑身立马又有劲儿了似,慢慢爬着站了起来。

当他站起来之后,视线一广,他惊奇的现,方才那些还气势汹汹把他打成猪头的泼皮们,此时却也被人打成了猪头,奄奄一息的躺了一地。还有那个最凶的醉金刚倪二,也一滩烂泥似地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胡公子内心狂喜,以为这都是自己老子带来的人给收拾的,心想:“自己之前果然是没想错的,以自己家的富裕,要收拾这帮泼皮简直是太简单了,只不过当时没准备,被他们钻了空子而已,如今不都是被我家给收拾的不能动弹了吗?”

这念头冲昏了他的头脑,立马把刚刚才总结出来的一些人生教训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此时还对方才那两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小相公念念不忘,扫视了一周,现“他们”都不见了,立马急的大叫起来:“那两个小相公呢?那两个小相公呢?”

有那被醉金刚打倒,中途却恢复了意识的胡公子小厮,气息微弱道:“我……我看见…..看见他们被一个……年轻……年轻公子拉着……拉着往那走…..走了……”

“什么?”胡公子听了,急的大叫起来:“那什么人,什么人?他带走那两个小相公?他要带他们去哪?他要干什么?”

“他们……他们……”

那小厮断断续续想说什么,可胡公子听说那小相公被人带着了,还以为带着“他们”的人也同他一样,是特殊爱好者,不免心急如焚,也来不及去想到底什么了什么事,为什么那小相公会被别人带走。

只听他对着几个胡老爷带过来的壮丁大叫道:“你们随我去追,随我去追。”

那几个壮丁刚刚才来,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公子有令,他们也不去想,只是冲过来扶起了公子,就朝着那小厮说的方向追去。

胡公子腿脚还不大利索,心中却着急,只管催促这些家丁行,但自己又跟不上他们的步子,只得两个胳膊一边吊在一个家丁的脖子上,双脚离了地,就这样被他们拖着跑,这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胡老爷爱子心切,也不去阻止他,但是担心他的伤势,连忙催促更多的家丁跟上去照看:“快,快,你们都去,都去。”心想有这么多人跟着应该没事了。

“老……老爷……不……不能让……让……嗯……嗯嗬……”那小厮却又说话了,但是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

胡老爷没听他说什么,问道:“啊?你说什么?”

那小厮咳嗽了一阵,才想说话,却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是胡老爷请的一队皂衣衙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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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扮虎吃猪(上)

胡老爷赶紧丢开这个小厮,上去行礼道:“李大人来了,失礼失礼了。”这个所谓的李大人,是个衙役小头目,“大人”不过是胡老爷对他的尊称而已。

那李衙役又是哈哈一笑道:“胡员外,不知生了什么事啊,这般急的请我们来?”

这帮衙役来时一见满地上躺的都是人,竟不以为怪,料定这是胡家与人生纠纷互斗所致,心中还想着又可以借这个由头好好敲他一笔了。

胡员外道:“不过是犬子与醉金刚倪二有些过节,所以请大人来调节调节。”

“哦?与倪二有过节?”不想这个李大人一听是醉金刚倪二,脸色立马变了,方才的客气全然不见,声音冷冷的说道:“这可就不好办了。”

不想醉金刚倪二居然是李衙役宠妾的哥哥,也就是那劝贾衙内绕道而行的路人所说的醉金刚在京兆府衙门的后台了。自从醉金刚的妹妹嫁给李衙役之后,醉金刚每回打架进去,不久就被李衙役给捞出来,所以才养成了他今日这种无法无天之势。

不过李衙役如果不帮醉金刚,回去了他妹妹可是不准自己上床的,所以当下听胡员外说是醉金刚,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李衙役这才低头去看脚下那些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泼皮,突然现醉金刚竟也在其中,而且似乎伤的不轻,他可是知道醉金刚手段的,先是吃了一惊,但转而想到他妹妹,如果自己见他吃亏而不帮,那晚上可就别想上他妹妹的床了。二人正打的火热,这叫李衙役如何能熬的了?

也来不及细想为何身手高强的醉金刚会折在胡员外手里,便开始大声呼喝起来:“好你个胡员外,我当你是个良民,这才与你结交,不想你聚众斗殴,当街持械伤人,简直是没了王法了。来人啊,把这帮人缴了械,统统带回衙门去。”

胡员外本是请李衙役来帮忙的,不想却突生如此变故,吓得忙问道:“这是何故,这是何故啊?”

“妹夫,妹夫,可得为我做主,为我做主啊!”这时,醉金刚也已经清醒过来,当他现李衙役带着一帮的衙役来了,立马精神振奋,满脑子报仇的念头升起,便连忙嚷嚷了起来。

李衙役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正在为你做主吗?”说罢,又连连催促手下衙役们去绑胡员外及他的家丁一伙人。

胡员外这才知道踢到硬板上了,请来的帮手却正是人家的后台,吓得连连喊冤道:“李大人,李大人!冤枉啊!这并不是我所为啊,我一来,他们就躺在这了。”

李衙役正疑惑,醉金刚也说道:“妹夫,这倒真不是他们所为,是方才一个年轻公子手下做的,他们往那边跑了。”说着,趴在地下用手指了指方才那个胡府小厮指的方向。

“什么?”李衙役还没反应过来,胡老爷却已经叫了出来。

胡老爷知道宝贝儿子正去追的就是那群人了,那帮人把醉金刚一伙都打成这样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更加危险?一时把胡老爷吓的六神无主,急的四下乱转。

“老……老爷……就是带走那……那两个小相公的人打的这群泼皮,他们厉……厉害……老爷千万不能……不能让公子去……去啊……”

方才那个小厮咳嗽了一阵,现在终于才把话说全了,不过经过这么久的耽搁,胡公子早就走了老远了,恐怕此时都快赶上那年轻公子一伙了,哪里还追的回来?

胡老爷一急,怒骂那小厮道:“你这个废物,现在才说。”气的把他踹了一脚,可怜这小厮刚才好些,又被踹在地上动弹不得,心想:“我这不是被打的气息微弱说不出话吗,公子性急,能怪我吗?”

“胡老爷不用着急,既然你们之间这是个误会,贵公子又深陷险境,我自然不会不管了,待我这就带人去助贵公子一臂之力,凭他是谁,敢在我李某的一亩三分地上撒野,那就得脱层皮。”这种情况反而是李衙役最乐于见到的,既能醉金刚和胡员外两边都不得罪,又能帮醉金刚出口气,助了胡员外家公子还能得他些孝敬,两全其美,李衙役正乐得不行。

“好!”

“好!”

醉金刚和胡员外几乎异口同声应道。

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内部矛盾立马得到缓解,同仇敌忾,一伙人都向着贾仁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

今天是个好日子,虽说是阴天,有些阴暗,但贾仁却觉得风和日丽的,心情格外舒爽。他今天可是大丰收了,不仅赚了几千两银子,而且还拉着两个大小美女逛街,财色兼收,大快人心啊!

正当他大爽之时,却总有不开眼的来打扰。那胡公子吊在两个壮汉小厮的脖子上,领着一群的家丁,飞也似赶来,刚能看见贾仁一行人的身影,便在后面大嚷大叫起来:“前面那一伙人给我站住。”

贾仁怒极,真想把这个不开眼的给千刀万剐了。转身来瞧时,却现是方才那个扮猪吃虎不成,反倒真成了猪的胡公子。贾仁乐了,他追上来干嘛,难道还想做一回猪不成?

胡公子领着众人追了上来,一眼瞧见贾仁正一手一个,拉着那两位俊俏得不像话的小相公,顿时醋意大,妒火中烧,大叫大嚷道:“你……你给我放开。放开这两位小相公的手。”

傅秋芳与小婵方才也是又怕又惊,百感交集,一时不察,才被贾仁占了这么久的便宜。这时反应过来,都连忙将贾仁的手甩开,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胡公子见了心里一喜,以为这两个小相公果然是讨厌这人的,就只等他英雄救“美男”,赢得“他们”的“芳心”了。

胡公子大喝一声道:“你把他们放开,让他们过来。”

贾衙内这个无奈啊,这两位美人甩开自己的手,瞪自己也就算了,你这一根自以为是大蒜的葱也敢来老子面前吆五喝六,那当真是找死了。

第七十四章 扮虎吃猪(下)

傅秋芳和小婵听胡公子这般说,真当自己二人是货物似地要抢来抢去,心下又羞又怒,真想过去扇他几巴掌,但又怕脏了自己的手。

小婵见贾府二爷这个坏人就在身边,似乎什么也不怕了似地,叉着腰,嘟着嘴,小辣椒一样娇嗔道:“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让我们过去?真不知羞。”

胡公子见小婵这模样,如撒娇般格外可爱,还以为“他们”口是心非,这是怪自己来的迟了,不免抖擞起精神来,把刚刚才挨了打,全是还疼着的事给忘了,豪气冲天道:“你们别怕,有我在,他们奈何不了你们。你们尽管过来,他们要敢拦一拦,看我怎么揭了他们的皮。”

“哈哈哈……”听了这话,贾衙内和他的一众小厮们都笑的不行,直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就连一向冷漠的冷二郎柳湘莲,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小婵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嘟着嘴巴想说什么,但转而又转头对贾仁道:“这坏人比你还坏呢!他要把我们抢走了,你还在这里笑?”

这时御姐傅秋芳也是转头来一脸笑意的望着贾仁,轻启朱唇,声音婉转动听,道:“小弟弟,人家可是欺负上门了,你还笑得出来哦?”

御姐就是御姐,方才还战战兢兢担心害怕的,情形方一好转,眨眼间又像变了个人似地,竟是用的调侃的语气,眼睛还一眨一眨的,秋水般迷离的眸子,让贾仁见了直哆嗦,心里直呼:“妖孽啊!”

笑过一阵,忽见贾衙内脸色一凛,道:“二郎,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一些教训。”

冷二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啰嗦,直接一个纵步,跃到那胡公子面前。

胡公子惊了一跳,吊在两个小厮脖子上的手一松,险些掉了下来,结结巴巴道:要干……干什……”

话还未说完,冷二郎只是一拳过去,早把他从两个小厮身上打飞了出去,栽在地上大呼小叫。还能叫的这般大声,想是冷二郎今天难得被他逗乐了,所以才手下留了情。

他带来的一群胡府的家丁壮汉一见公子被人打了,这还了得?一起一声喊,抄起手中棍棒家伙,便围攻了上来。

后果可想而知,冷二郎使出自小练就的十八般武艺,先是放倒几个持棍的壮汉,而后反夺了他们的棍子,又使了几路棍法,眨眼间,这些个胡府家丁壮汉,一个个都抱头缩脚,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用贾仁以前那个世界的话来说,这就叫“秒杀”。没错,可不就是秒杀吗?这胡公子一伙明显不够分量,在他贾衙内的悍将冷二郎面前,几个回合都走不上。

本来这种货色贾衙内是鸟都不屑于鸟的,但是今天高兴,就来充一回仗势欺人的纨绔,欺负欺负他,取个乐子。

随后,贾衙内便走到他身边,踢了几脚。那胡公子被踢的“哎哟“大叫起来,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儿,随即便从身上掉下一个瓶子来。

贾仁一看,“咦“了一声,却不正是自己明的香水吗?这家伙怎么会有?一时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胡公子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装死撒泼混过去,不料那家伙居然问起自己身上掉出来的香水来,以为他不知这是什么,因此才问的,心里一股高人一等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心想:“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一个土包子。”

贾仁万万没想到传销方式波及之广,不仅在那群衙内群早已传开,连这群与那些衙内们不沾边的商人子弟也已有了,并且还被他们奉为时尚,以有一瓶香水为荣,简直把这香水都当成身份地位的象征了。

胡公子见问,撇了撇嘴,好像自己是什么达官贵人似地,不屑的瞅了瞅贾仁这个平民百姓,也不答腔。

贾衙内就笑了,又往他脸上踹了几脚,这家伙才老实了,慌忙答道:“这宝贝叫‘香水’,平原侯蒋家公子给我的。”

平原侯蒋家的公子自然是贾仁在广聚轩展的下线了,不过那么多衙内,贾仁哪里都认得过来,只不过有些印象罢了。

“哦?这么说你还和王侯贵族家里的公子结识啊?”

“咦?”那胡公子一听贾仁这么说,还以为这家伙怕了自己的背景了,心里一喜,立马趾高气扬道:“不错,我家富贵,岂是你这等平头百姓可比,我结交的人那不是王侯贵戚,就是公子王孙,你识相的赶紧磕头赔罪,或许我还能饶了你,要不然……”

贾仁被这活宝给逗乐了,问道:“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抄家灭族,有的你受的。”胡公子憋了半天,才终于胡扯出戏文中动不动就用来唬人的这句台词来。

“哈哈哈……”

贾仁和他的那群小厮们笑的东倒西歪的,都道:“这厮不去做优伶逗人笑,可真是可惜了。”

傅秋芳和小婵也觉得好笑,偷偷捂着嘴儿。不过那傅秋芳见这胡公子身上也有这么一瓶香水,又听他道是一个姓蒋的侯门公子给他的,不免好奇,便走近了一些,向那胡公子问道:“不知那位姓蒋的公子是否与你立下了一个赌局?”

那胡公子只觉一股清香飘来,身上一阵清爽,连身上的疼也似乎减轻了许多,连连应道:“是啊,是啊,小相公你是如何得知的?”

傅秋芳听他叫自己“小相公”,经过这两次外出的见识,她终于明白了这世道的肮脏龌龊,气的直皱眉,厌恶的扭过头去,连看都不愿看躺在地上,被打的浑身是伤,满头是包,看起来如个乞丐一般的胡公子。

不过这模样在胡公子看来,却如撒娇一般,煞是可爱。胡公子心神一荡,又接着道:“小相公你可不知吧?这香水可真是个宝贝哩!”

然后胡公子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卖弄起自己的见识,将香水的神奇之处,以及这个赌局,都说了一遍,最后竟还似有感而,叹道:“想这种神奇的宝贝,正当让天下人知道!蒋公子为苍生计,这才想出这个神奇的法子来,势必不久之后,凡天下的达官贵人,乡绅显贵都能知道这宝贝之名。”

第七十五章 谁想出的赌局(上)

胡公子拼命夸自己认识的平原侯蒋家公子,以为这样便能抬高自己的身份。

胡公子又轻蔑的瞟了一眼贾仁道:“当然,像有些平头百姓也想拥有这么一瓶,那是不大可能的了。不说它要十两一瓶,普通人买不起,就是有钱,你不认识几个达官显贵,又从哪里买去?人家蒋公子可说了,这宝贝可不是买的到的,得拥有他的人找到欣赏这宝贝的人之后,才送出去的。”

这话引的傅秋芳心里一阵惊喜,当然不是因为胡公子自吹自擂的话,而是因为他说这赌局竟是那姓蒋的侯门公子想出来的,那么他就是那个腹中韬略堪比汉高祖时以鬼谋著称的谋士陈平的人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那个姓蒋的衙内自吹的而已,不止是他,几乎大半衙内都说那个赌局是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如今这个赌局自称创的还不多了去?但傅秋芳却不知道这些。

不知为何,傅秋芳心中竟升起一种好像是乍然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偶像时的激动心情,虽厌恶这姓胡的,但还是走上前去,满脸期待的问道:“这个法子当真是那姓蒋的侯门公子想出来的吗?”

贾衙内一听这话不对了,心里叫起撞天屈来:“这法子明明是老子通过后世的传销方法改编而来的,怎么就成了那个姓蒋的想出来的呢?”

贾仁一见傅秋芳脸上竟然显出一些花痴般的神色,那更是气闷了,又要走上去踢那个胡公子几脚解恨。

不想这回却被傅秋芳拉住了,瞪了他一眼,道:“让他把话说完。”

贾仁急了,说道:“说什么说啊,他在诓你呢,那赌局根本不是那个姓蒋的想出来的。”

“哼!难道人家侯门家的公子还会骗我不成?不过也对,你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怎知这些世家公子的韬略人品?”这胡公子见抬出侯门公子来,这小相公对自己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仗着“他”给自己撑腰,居然忘了怕了,从地下抬起头来,竟敢讽刺起贾衙内来。

哇靠,反了,反了,这小子不想活了。贾衙内一向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如今威势日重,越见不得人忤逆自己了,唤钱二茗烟道:“给我把这小子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钱二和茗烟早看这小子不顺眼,只不过方才二爷自己在动手,他们没得二爷令,不敢上前,其实想揍他都等的不耐烦了,既然二爷已经下令了,他们欢天喜地的,连忙应了一声,便笑嘻嘻向胡公子扑了过去。

“咦?”胡公子只觉得贾仁这话有些耳熟,好像是自己说过的,但不等他细想,早就被钱二茗烟一起赶到,拳脚顿时如雨点般打下来,这回可真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只是趴在地下装死,再不敢吭一声。

傅秋芳见胡公子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恐怕再也向他问不出什么来,不免将怒气撒在贾仁身上,薄面含嗔,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问完他问题呢。你等我问完之后,再打会死啊?”

贾衙内也学着她们白自己的样子,白了她一眼,嗔道:“问什么问啊,说了都是骗人的,不是他骗人就是那个姓蒋的骗人,那个关于香水的赌局根本就不是那个姓蒋的想出来的。”

傅秋芳被他的无赖样子气急了,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不是他,难道是你啊?”

这话让贾仁心中一堵,差点就想说“是我没错”,不过这样就有点自吹自擂的感觉了,贾仁只得无奈地咽了一口气,道:“反正就不是那姓蒋的。”

傅秋芳见他语气明显有些逞强的意思,还以为他没话说了,不过拿这话来搪塞,心中却把他看轻了,语气更加刻薄,道:“小弟弟,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了!”

虽说傅秋芳的声音还是那样如天籁一般,但贾仁此时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还待再争辩几句,可话到口边,身后却有人唤他道:“贾二爷,你如何在这?”

贾仁往后一看,却是冯紫英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领着一大票小厮奴仆,缓缓走来。

贾仁便不再理她,直接迎了上去,行了个见面礼,问道:“冯大爷缘何从这边经过?”

冯紫英走近了,答道:“方出去会了会朋友,正往家去呢。”说着,才看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指了指已经被打成猪头的胡公子等人,疑惑道:“这些人是谁?怎么被打成这般模样,躺在这里?”

贾仁笑了笑道:“几个不开眼的,让我给收拾了。”

“哼!”贾仁才说完,御姐傅秋芳就在后面气呼呼“哼”了一声,冷言冷语道:“纵使打了人,还说的理直气壮的。”

小婵一直在旁边看着,想起这坏人那日要拉自己和小姐二人回府去也是这般理直气壮,竟“咯咯咯”笑了起来。

傅秋芳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婵才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笑声出来,但她小身子犹自一抖一抖的,显然还是没止住笑。

冯紫英看到傅秋芳和小婵这两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小相公,心里也是咯噔跳了一下,但想来是贾二爷的好朋友,故也不多看。

冯紫英只把身边那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一让,说道:“路上碰到蒋三爷,这才结伴同行,却正好经过此处。”

贾仁又对这位将三爷拱了拱手,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广聚轩见到的那群衙内里头的。

这蒋三爷见到路上躺了一地被打成猪头般的人却不以为怪,反而心领神会似地向贾衙内笑了笑,看来也是个惯常欺负人的角色。

不过,在他见到傅秋芳和小婵之后,心里也是“咯噔咯噔”跳的厉害,但看了看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大爷,又看了看荣国公贾代善之孙贾二爷,只得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向贾二爷行了一礼,笑道:“不久才在广聚轩一别,不期这里又相遇,当真与二爷有缘啊!”

果然是那群衙内里头的,顾客是上帝,这可是自己的上帝啊,贾衙内也连忙笑着和他聊了起来。

不想这边亲亲我我的聊着,那边躺在地上装死的胡公子模模糊糊听到“蒋三爷”三个字,稍微抬起头来,用那眼角余光偷偷瞄了几眼,却惊喜得大叫了起来:“蒋三爷救我,蒋三爷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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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存稿就没安全感,子清就怕哪天有事情码不了字,又没存稿,弄的断更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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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谁想出的赌局(下)

蒋三爷听见有人喊自己救他,心下惊疑,左右看看,现是一个躺在地上被揍的猪头一般的青年,一时也没认出是谁来,走近了细看一番,才恍然大悟道:“是你啊。”

原来这个蒋三爷正是胡公子嘴中所说的那个平原侯蒋家公子。侯门家花费巨大,光靠那些俸禄和封地的进项是完全不够的,所以也暗地里做些买卖,这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但在王侯将相家已司空见惯,皇帝都管不了,蒋三爷也不必遮遮掩掩。胡家与平原侯家有些生意往来,所以胡公子才得以结识蒋三爷,并且被蒋三爷展成了传销第三线。

胡公子方才只顾装死,哪里注意到蒋三爷和贾二爷的热络?只是见了蒋三爷立马叫了出来,又见蒋三爷认出自己,以为自己的靠山来了,便不用怕了,内心欢喜,叫嚷道:“三爷为我做主啊,快命人帮我将这厮抓起来,这厮凶蛮无理,手下残暴,绝不是个好人,没准是什么窝藏江洋大盗的歹人。”

在胡公子看来,自己和蒋三爷那是没话说的,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就从蒋三爷把香水给他而不给别人就可以看出来,他又岂能这点小忙都不帮自己?蒋三爷出生侯门,身边侍卫岂是等闲?胡公子认为即使贾仁手下那个如女子般漂亮,又如江洋大盗般厉害的少年,手段通了天了,还能和侯府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蒋公子听了,并没有立马命手下将那年轻公子抓起来,反而同那伙人一同笑了起来,胡公子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蒋三爷笑过一阵,才向贾仁道:“这厮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一时惹的冯衙内,贾衙内一起哄笑起来。

胡公子就算蠢笨如猪,此时也已明白过来了,这群人本就是一伙的啊,那么那个面如冠玉,如女子般漂亮的公子哥儿并不是什么平头百姓了,起码也是与蒋三爷一个级别的衙内啊,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胡公子一时心如死灰,知道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见机倒也快,连忙吓的爬起来,跪下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爷饶过我这一遭吧!”

众人又哈哈大笑了一回,贾仁向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笑道:“你今天可是求了两回饶了。”

胡公子不敢答腔,只是不停的磕头,口中念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其实非严格来讲,胡公子也算一名衙内,但做衙内也是要有实力的,没实力的衙内,最后也就只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了。

贾仁等自然是在一旁笑得不行。

然而傅秋芳却没有笑,自从胡公子喊这位蒋三爷时,她就知道这肯定就是那个胡公子所说的平原侯蒋家公子了,不知为何,她便如初遇偶像一般,内心竟“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最后长长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走近了些,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

这举动被贾二爷瞧见了,心里说不出的堵,没好气的对着她“哼”了一声,就像老公吃老婆醋时的样子。

这样子惹的一直看着他的小婵又是一阵娇笑。

傅秋芳听见了,转头看了看他,面上似笑非笑,心里却在想:“小弟弟,你就要强吧,以为姐姐不知道你本来想吹牛说那个关于香水的赌局是你想出来的是吧?呵呵,现在人家正主在这,等我问出来,看你在我面前羞也不羞。”

傅秋芳忽然笑了笑,轻启朱唇,就想问问那蒋公子,这香水的赌局是不是他想出来的,等他亲口承认了,傅秋芳就想当面取笑取笑这个贾府的二爷,以报当日他吓唬自己之仇。

却在这时,冯紫英笑过一阵,忽然道:“二爷你可算偏心的,方才私下里薛大爷可是都和我说了,你背地里真答应多给他几瓶香水呢。”

蒋三爷听了,也附和笑道:“是啊,这法子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难道你自己都不遵守赌局的规则吗?如果这样,那这赌局还有什么趣味?”

……

“嗡”的一声,傅秋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她那一汪秋水般迷离的眸子,忽然又像自言自语,又像问冯紫英、蒋三爷二人,道:“这赌局是贾家这小弟弟想出来的吗?”

冯蒋二人疑惑的看了这俊俏得不像话的“相公”一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蒋三爷并不知道那个姓胡的已经把他说了出来,他当日只是徒个乐子,随口吹吹牛,谁记得跟他说过什么,所以此时贾二爷都在,自然点头说实话。

傅秋芳顿时把脸胀的通红,这次却不是女儿之羞态,而是内心五味繁杂,包含了震惊,羞惭,惊喜,愧疚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感情。

傅秋芳转过头,向贾仁投来饱含深意的一眼,却低下了头,红着脸,修长如青葱般莹润的小手牵着身上月白色香云杉,一只秀美的小脚踮起,竟再不言语。

“咦?”小姐这副模样,小婵还是第一次见,不觉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傅秋芳此时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却也顾不得去管小婵为何笑了。

贾仁见她这一副样子,得意的瞪了她一眼,便也不理她了,只去和冯紫英和蒋三爷自顾说话。

贾仁道:“那呆子平常说话就颠三倒四的,作不得数,作不得数。”

冯紫英和蒋三爷齐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如果被我们得知你私下里当真多给了他,我们可不与你干休。”

贾仁心想得好好警告警告薛蟠那呆子,面上却笑着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冯紫英和蒋三爷又与贾二爷说了会儿话,便告辞而去。

贾仁这才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对着傅秋芳嘿嘿一笑,惹的她干脆直接把头埋进了胸间。

贾仁本还想逗逗她,但见她已羞愧难当了,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便不为难她了。转过头来见了胡公子那熊样,便命钱二茗烟道:“这厮居然还能说话,给我把他打的说不出话来为止。”

这家伙实在太猪了,如果不狠狠教训他一顿,他还会不知悔改,日后说不定还要惹出更大的祸来,看在他今天逗自己笑得这么开心的份上,贾衙内就当做好事,替他老子教教他吧。

钱二茗烟这辈子也没揍人揍的这么爽过,还不使了劲的扁这厮,这回胡公子恐怕真的被打得再说不出话来了。

“住手!”

便在这时,他老子胡老爷同醉金刚倪二以及那队皂衣衙役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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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新书榜了,最好成绩是第4名,不太好听但值得纪念的数字。

第七十七章 欺负的别人感恩戴德

胡老爷老远就见自己儿子正在被一个小厮和一个半大小子骑在身上狂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马当先飞奔过来,那度哪里是个老头子应该有的?那些胡府的家丁壮汉更是紧紧跟随其后,气势汹汹杀来。

路上行人见这边大打出手,早就跑了个干净,只有那大胆的,悄悄躲在远处望这边瞅。

那群衙役不紧不慢跟在胡老爷这群人身后,倪二身上还有重伤,只得由两个衙役搀扶着,跟在最后。

“放开我儿子!”

胡老爷当先大叫一声,随即他身边几个家丁飞奔过去,拿着棍棒就来将钱二和茗烟的扫开。

钱二茗烟哪里经得住这这阵仗?早吓得抱头鼠窜,躲在了贾二爷和冷二郎身后。

那帮家丁眼见自家公子被这帮人欺负,岂能干休?不依不饶追打过来。

武之高深处不在招式多,而在招式精,冷二郎又使出他那招空手夺棍棒的手段,双手伸出夹住迎面敲下地棍子,用力往两边一分,便夺了下来。

冷二郎躲下棍子之后,舞起双棍,冲入那帮胡府家丁之中,如虎如羊群一般,所向披靡,无人能挡。要不是随后敢来的衙役大声呼喝,恐怕这群家丁也要一个个重伤倒地。

那李衙役赶上来,命手下衙役分两队围住冷二郎,大声喝道:“你这厮是哪里的歹人,竟敢当街行凶?简直没了王法了!赶紧放下棍子,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爷们手下无情了。”

胡老爷看了看自己儿子,全身都肿了,满脸是血,样子十分可怖,心疼的要命,大声哭道:“李大人要替我儿子做主啊,定不能饶了这凶徒。”

冷二郎见官差来了,这才住了手,转头向身后的贾仁望去。贾仁只是笑笑,向他点了点头。

那李衙役见这少年凶徒似乎有些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但见他竟然无视自己的呼喝,只往后看去,当下大怒,也顾不得许多,就想命人乱棍打上去。

刚张了嘴,眼角余光却瞅见了这少年身后的贾衙内。

“哎呦我的娘诶,怎么这位爷也在?”

原来上次冷二郎打薛蟠时,李衙役也是抓他们去衙门的那群衙役之一,他可记得自己老爷对这位爷的态度的,要不是贾二爷求情,自己还险些挨了打。

李衙役再看冷二郎时,便也认出他了,不就是那日打了薛衙内的那位爷吗?

“哎呦喂,差点惹上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李衙役一面庆幸还好没动手,一面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办法把这事揭过去。

却在这时,醉金刚倪二被两个衙役扶着,也踉踉跄跄赶了上来。

方见了冷二郎,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早就大叫大嚷起来:“妹夫,便是这人伤了我,赶紧为我报仇,将这厮打个半死,再抓进衙门,关个……”

“啪!”

倪二话还未说完,却被李衙役狠狠甩了一个耳刮子,他一个身高八尺的巨汉,却也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从扶着他的两个衙役身上摔了出去。

倪二不可思议的忘着李衙役,瞪大了双眼,脑子完全没反应过来。

那胡老爷本来也冲了上来,想附和倪二叫李衙役好好收拾这群欺负自己儿子的凶徒,却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呆住了,嘴巴张着,当真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那李衙役打了倪二之后,立马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泼皮,谁是你妹夫?你这厮每日里欺负良善,为非作歹,看我今日便为民除害!”

说罢,又大喝一声道:“来啊!将这厮捆了,带回衙门去。”

他手下这些衙役并不在那日抓走冷二郎之列,所以并不认识贾二爷,见李头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是莫名其妙,互相对望了几眼,终究还是撤了冷二郎的围,一齐拥上来捆醉金刚倪二。

要说这醉金刚倪二,混迹江湖半生,也算个好汉,经过起初的错愕之后,心思电转,倒也想明白了过来,知道对面那一群或小或美的公子小厮恐怕是惹不起的人物。

当下也不言语,站那束手就擒。

不过被人当众甩耳刮子,这对倪二来说乃是奇耻大辱,虽说自己的小弟们都被那厉害少年打倒在地上,都没过来看到,但早晚会知道这事,自己算是颜面扫地,不免胀的脸似火烧,内心怒气难消,转而凶狠的瞪了李衙役一眼。

倪二身高八尺,在这身高普遍偏低的古代红楼世界,那就是个参天巨汉,站在李衙役身边,足足高出一个头来,这一眼倒也颇具威势,把李衙役也瞪得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虽说倪二是逞凶斗狠惯了的地痞流氓,但李衙役好歹是官差,怎会怕他?然而贾衙内却不同,轻轻一句话,那不是让自己皮开肉绽,就是端了自己的饭碗,权衡利弊之下,李衙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回要是贾二爷铁了心要收拾你,就是把你妹妹休了,我也得照办。”

“捆紧些,捆紧些,他不老实,就给我狠狠的打。”

胡老爷混迹商场半生,见这情形,心中隐隐也猜出原因来,很识相的退到了后面,给自己的家丁使了一个眼色,就想悄悄抱着自己的儿子开溜。

不想被李衙役瞧见,又吩咐手下衙役道:“把他们围住,别让他们溜了,等候落。”

衙役们听命,又过来左右将胡老爷围住,不让他溜掉。

胡老爷心里一凉,如掉进冰窖中一般,心想:“这孽子这回是惹到大人物了,要是这大人物心胸狭隘,定要收拾我们,胡家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李衙役将这一切都办妥了,这次屁颠屁颠跑来向贾衙内打千儿请安,满脸谄媚道:“小的给二爷请安,如何落这群不开眼的东西,还请二爷示下。”

贾衙内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近,缓缓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暂且饶他们一回吧。”

胡公子虽说纨绔,但也已经受到惩罚,胡员外也是爱子心切,情有可原,贾衙内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至于倪二对自己还有用处,所以才放他们一马。

贾衙内这话一出,胡老爷和倪二心里都是大出一口气,暗叫:“好险!”

胡老爷更是慌忙跑来跪下磕头,也学李衙役的叫他的称呼道:“谢二爷!二爷心胸宽广,不与小老儿计较,对小老儿一家恩同再造,小老儿一家永世铭记!”

倪二虽然好勇斗狠,但也知道这位爷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连连拱手称谢。

贾二爷本想此事就此揭过,让他们离开,却忽然注意到小婵那个小丫头在给自己使眼色。

第七十八章 改观

贾二爷本想此事就此揭过,让他们离开,却忽然注意到小婵那个小丫头在给自己使眼色。

贾仁心里一乐,便知道这小丫头还在记恨倪二在大街上围住她和小姐,是要自己收拾这帮泼皮呢。

贾仁心想也好,就给倪二这群泼皮一些教训再说,便吩咐李衙役道:“不过这群泼皮平常欺负良善,也该受些惩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就将他们带到衙门,打几十棍子,关一段时间再说吧。”

李衙役连忙应“是”。

倪二皱了皱眉头,但也看见是那个小丫头使的眼色,知道她是在记恨自己,这才要这位爷教训自己,不过就是几十板子,蹲几天大牢而已,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便也并不怀恨在心,依旧向贾二爷拱了拱手道:“今日倪二有眼无珠冒犯了尊驾,幸得公子不计较,在下感激不尽,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尽管吩咐一声,倪二必定竭心尽力,以报公子今日之恩。”

贾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对李衙役摆了摆手。

李衙役会意,便押着倪二,先去方才的地方将倪二手下那群泼皮也都带上,回了衙门,按照贾二爷吩咐行事。

胡老爷也来给贾仁打千儿告退,便叫人抗起被打在地上重伤不起的儿子,领着带出来的一众家丁壮汉,也回了府。

闲杂人等方走了个干净,小丫头小婵便立马一脸兴奋的拍手叫了起来:“哦……太好了!谁叫这帮人围着我和小姐,活该!”

既然贾仁都已经知道她们是女儿身了,小婵也懒的装了,眨了眨眼睛,右手食指点了点红润的下唇,微仰着头,抿嘴而笑道:“坏人,看不出你还有点厉害嘛,这些人想打你的,骂你的,最后都被你给收拾了,最后还不得不给你磕头称谢呢!嘻嘻……”

钱二茗烟等小厮早站着远远的,在那低头说笑,冷二郎转身望着天耍酷,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有贾衙内夹在大小美女中间,和小婵开心的说着话。

贾仁开口打趣小婵道:“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来的早,你这个小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小婵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别人才不卖我呢,小姐比我长得漂亮多了,要卖也是卖小姐。”

“哈哈哈……”贾仁被她惹的大笑一阵,又待说话,却不经意间忽然现身后有一道**辣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贾仁快转头往后一看,只见傅秋芳赶紧又把头低下,似乎有些紧张,双手不知道放哪,最后竟捏着自己的长衫下摆,摆弄个不停,女人成熟妩媚之态尽显,说不出的诱人。

御姐也有难为情的时候,算了,谁叫贾衙内怜香惜玉呢,今天就放过她吧。

贾仁突然又大笑几声,对小婵道:“那好吧,你待我替你那漂亮得多的小姐问声好吧,我这就走了。你们也是,外面太危险,不适合你们这些小白兔乱蹦的,赶紧回去吧,以后出来记得带些人保护,告辞了!”

说罢,贾仁唤了钱二茗烟等小厮,又拍了拍冷二郎的肩膀,便领着他们,潇洒的朝后面的御姐与小萝莉摆了摆手,绝尘而去。

小婵在后面嘟着嘴,似乎颇有些怨气道:“那坏人还是那么坏,我们才不是小白兔呢。”

至于傅秋芳,早就脸色嫣红一片,如春天里百花盛开的花坛,吐出两朵醉人的梨涡,让人见了必定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傅秋芳一直低着头,等再听不到贾仁的声音了,这才缓缓抬头,看着远处慢慢沉入夕阳的那个小弟弟的身影,恐怕还没自己高呢,却为何,为何自己却觉得那身影是那么高,高得难以逾越?!

小婵嘟嚷了一阵,这才抬头看了看小姐,现她正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坏人的背影,想起她今天可不止一次这样子看着那坏人,忽“嘻嘻”笑起来道:“还说姐姐平时没想着这坏人呢,我看姐姐每次呆肯定都是在想这坏人。”

傅秋芳“哎呀”叫了一声道:“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把你屁股打烂了?”

说着,傅秋芳便来追打小婵,小婵“咯咯咯”娇笑着跑开,二位男装美女竟然在大街上打闹起来,一时惹得躲在远处看热闹的路人纷纷侧目。

二人这般嬉笑打闹着,边往家去,边聊起贾衙内来。

小婵道:“我现在忽然觉得那贾府二爷其实也不是那么坏呢,不像那些真正的坏人,看人的眼神都让人不舒服,而且还动手动脚,要抓我们走,可真吓人!”

小婵边说,还边用她那双可爱的小手拍了拍自己尚未成形的小胸脯,红润润的小嘴儿小口吐着气,倒真像感觉到后怕似地。

傅秋芳却仰头望向了远方,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是啊,我也想不到那个赌局也是他想出来的呢!”

小婵听了小姐这话,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道:“我就说了他很厉害嘛,姐姐还说他只是小聪明呢,现在没话说了吧?”

小婵“嘻嘻”笑了几声,又道:“不过他再厉害也没做出这香水的人厉害呢,把它喷在身上,我身上也和姐姐身上一样香了,哈哈……”

傅秋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用那修长如青葱般的玉手,轻轻敲了小婵脑门一下,道:“是啊,是啊!小婵最香了!别光顾着说话了,哥哥都快回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小婵吐了吐舌头,便同傅秋芳一起,加快了脚步往家赶。

……

贾衙内今日满载而归,回了府,将银子拿出来一数,整整两千五百三十六两,当真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贾衙内从中拿出几十辆来,先赏了钱二茗烟等小厮,直把他们欢喜的上蹿下跳的,又拿出几十辆送去给冷二郎,二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收下了,少不得又去赌博吃酒,眠花宿柳。

打赏已毕,贾衙内又从中拿出一大半来,送去惠香那,作为香水厂的开支,余下的他便命袭人都收起来。

袭人一开始见了这么多银子,吓了一跳,小脸儿满是疑惑问:“你造出的那香水真能卖这么多银子?”

贾仁笑了笑,自然是告诉她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赚得还更多呢。直把袭人喜的眉开眼笑,直夸二爷厉害。

回府之后,贾仁还吩咐了钱二道:“派人去盯着些醉金刚倪二,这人我有用处。”

钱二不明白贾二爷的用意,只是听命行事就是了,花钱雇了一个泼皮,叫他随时盯着倪二,一有情况,便立马去报告二爷。

第七十九章 大事

大华朝要说起对官员的待遇,还算优渥,尤其是对那些侯门显贵,封地食邑不说,就是平时的赏赐也是很频繁的。

在神武将军冯府,冯唐冯老将军今日又得到皇帝的赏赐:玉如意一对,元宝一锭,太师真人宝杖一根,白银五百两。

然而对着这些圣上赏赐的金银宝贝,冯老将军却是满脸的愁容,丝毫也没有平常人因获得这些代表圣眷的赏赐的欢喜,唉声叹气,竟让他原本一向直挺如松的背脊,似乎在一瞬间佝偻了许多。

“父亲,我方回府就听说陛下又有恩赏了,是也不是?”

冯紫英别了贾衙内,又与蒋衙内分开,便回了将军府。一进门,早有管家过来道喜,说是皇上又有恩赏了,冯紫英听了大喜,连忙来寻他父亲冯老将军。

来至父亲书房外,那守卫可不是一般的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周围秘哨暗岗更是数不胜数,但冯紫英却是不用通报的,自行进了房,见父亲背手而立,便出言问道:“这回又赏了什么?”

边问边往里走,一眼便瞧见父亲前面摆着的那圣上赏赐之物,金光灿灿,十分耀眼,冯紫英心喜,去拿了几件在手中赏玩。

“哎!”冯唐却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对冯紫英道:“圣上赏赐在旁人看来是圣眷正浓,又有几人能看透其中玄机呢?”

冯紫英听这话意思,这些赏赐却另有玄机了,不免吃了一惊,将手中那对正赏玩的玉如意又掉进了盒子里。

“父亲这是何意?”冯紫英这才注意到父亲的面色,却是那般沉重。

“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冯唐摇了摇脑袋,样子十分懊恼道:“这叫我如何向义忠老亲王交代啊?”

冯紫英见父亲这般光景,忽的想起一件事来,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声音颤巍巍道:“难道……难道有关那件……那件大事?”

冯唐转过身来,注视了自己儿子一会儿,缓缓走到太师椅边,轻轻坐了下去。过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原本声若洪钟的他,此时却显的有气无力,道:“秋围在即,却不知何故,圣上突然免了我中军护卫的差,吾恐事有泄露,大事败矣!我冯家几十条人命,就算全部搭上也不足惜,若是牵连到老王爷,我便死了,又有何面目见先帝于九泉之下?”

原来这赏赐却是因此而来,康正皇帝免了冯唐的职,又赏了他金银宝贝,以安其心,不过是一种帝王之术而已。

这话只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惊得冯紫英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周身只觉得一股冷意环绕,透心般凉,让他不禁打起寒战来。

再看看自己这个平日里总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父亲,此时竟像苍老了许多,原本神采奕奕的眼角之旁,似乎又多了许多皱纹。

忽的,冯紫英想起一事来,激动道:“儿子忽想起一事来,便觉得圣上此举或许与我们的大事并无瓜葛。”

“哦?”冯唐听了此言,立马从太师椅中弹了起来,连忙问道:“是何事?”

冯紫英道:“前些日子,贾家二爷与薛家大爷同范相之子范世杰生冲突,贾二爷更是将范世杰耍得再没脸出来见人,这可都关在家里一月未出来了。范相仅有此一子,爱之若珍宝,莫非此事是范相在背后捣鬼,目的不过是为他儿子出气?”

冯唐听了,脸色又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范相何许人也?岂会因小儿胡闹之举行事,我料此事必有他因。”

冯紫英也觉得父亲所言在理,不免脸色吓的惨白。

冯唐见了儿子这般模样,心中失望不已,叹了口气道:“大事在即,最不能旁生枝节,既然贾家和薛家公子要和范相之子起冲突,你既在其中,何不出面阻拦?”

冯紫英连忙告罪道:“儿子有罪。儿子曾百般阻扰,奈何贾薛二位公子就是不听,我却也无可奈何。”

原来当日冯紫英百般阻扰贾二爷同范世杰斗诗,并不是因为怕了范家,而是因为有大事在即,不欲旁生枝节之故。

冯紫英越说越懊恼,直气得拿手去锤自己的脑袋。

冯唐站了起来,拉住他的手道:“这又有什么,值的这样?大事不成,不过赔上我冯家一门老小数十口人命而已,只要不牵扯到老王爷,又有何惧哉?”

此时冯老将军,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驰骋沙场,所向无敌的时光,一身“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将冯紫英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

大华朝相府,当朝宰相范源正和他的新近宠信礼部侍郎冯舒在书房中秘议着什么。这冯舒便是给范世杰作诗的大才子冯班的哥哥。

“相爷此举真是高明啊,不仅让忠顺老王爷开怀,也让义忠老王爷他们那一边无话可说,当真是一举数得,高明之极,高明之极!”

“哈哈哈……”范源被冯舒的马屁拍得开怀大笑道:“己苍誉之过矣,过矣!圣上怜惜老臣,这才换下冯唐,并非吾之功,又何来高明一说?”

己苍便是冯舒的字。

“相爷此言差矣!若非相爷以老马无用,当放归原主为喻,圣上又岂能下此决心?”

大华朝一向缺马,所以每逢战事,便从民间征集马匹,用为战马。但战事一紧,或被阵前扣留,这些马便是一去无回的,许多养马的农民深为其苦。

范源表面上为苍生计,历数老马无用之处,谏请康正帝将之前所征老马皆回原主,其实乃是暗讽军中老将冯唐,年事已高,恐不堪重任,暗示圣上应该将他换掉。这才使得康正帝下定决心,免了冯唐中军护卫指挥使的差事。

这也只不过是忠顺王爷与义忠王爷二党之争的其中一个环节而已,但却因正逢义忠王爷那党大事在即之故,才使得冯唐等人颇为疑虑。

“父亲,你为何还不与我报仇啊?”

范源与冯舒聊的正酣,范源那宝贝儿子,被贾衙内耍得已经一月不敢出门的范世杰,这时却大呼小叫着跑了进来。

第八十章 兑现赌约

衙内正在茁壮成长,而且长势很好,求大大们多多施点肥,让衙内长得更肥更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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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世杰自从那次与贾衙内斗诗之后,怕被人笑话,躲在家里一个月都未出过门,他那滔天的怨恨,又岂是寻常可比?

白日里他日日咒骂贾宝玉不提,甚至夜里在梦中,也恨不得将贾宝玉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生啖其肉。

贾仁对于这些自然是不会在意的,反正他咒的是贾宝玉,又不是他贾仁。以前总是贾仁替贾宝玉背黑锅,这回也轮到贾宝玉为贾仁背了一次黑锅,恐怕要是贾仁知道了,心里还要乐呢。

范世杰这一个月以来,每日都向他的老子,当今宰相范源吵闹,要范相替他报仇。

范源被他吵的烦了,但因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爱如珍宝,舍不得打骂,只得哄他,正在想法替他报仇。

现在范世杰又来吵闹,正好借冯唐一事,范源道:“已经在替我儿报仇了,今日我还劝圣上免了你那对头之一冯紫英的老子冯唐的差。”

范世杰仍旧不依不饶道:“那冯紫英虽也可恨,但远远不如贾宝玉与那薛蟠可恨,父亲得为我想办法收拾了他们,才可稍解孩儿心中怨气。”

范源无奈,正在想办法如何应付他。一向八面玲珑的冯舒却过来劝道:“公子莫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这才过了一个月?待此事再过得久些,被众人淡忘,再收拾他们不迟,也免的落人口实,引起众人非议,说范相公报私仇。”

范源也趁机道:“对!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待众人淡忘你与他们之间的过节,我略施小计,便可先将薛家弄得家破人亡。”

果然是宰相出马,非同凡响,出口便要人家破人亡。

范世杰听了大喜,问道:“不知父亲有何妙策?”

范源抚了抚那颌下业已苍白的胡须,脸色深沉,而不见其喜怒,好像不是在说一件可以让人家破人亡的大事,反倒像是在聊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小事一般,淡然道:“贾家显贵已久,根深蒂固,一时难以图之,就先从薛家的皇商入手吧,定叫他薛家万劫不复!”

范世杰虽说纨绔,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当下疑道:“薛家皇商之事,归内务府总管戴权所管,父亲又怎么在此事上下手?”

戴权便是薛蟠口中的内相,其实就是太监头子,权利那是非一般的大啊!

范源见问,还是那般古井不波,笑道:“为父自有妙计!不过尚需时日,待过个几月半载的,自见分晓。”

在官场上想立于不败之地,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范源能爬到宰相的位置,其耐心可想而知。

也许对于范相来说,贾家也同薛家一样,想要扳倒,也不过是时间之长短而已。

……

“咱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

已经到了与宝姐姐赌约之期了,该宝姐姐兑现赌约,喊自己“好哥哥”的时候了,贾仁心里那个激动啊,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就兴冲冲往梨香院来。

虽说贾仁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但毕竟现在的真实年龄只有十三四岁,随着年龄的变化,贾仁心态的变化也理所当然,此时他蹦蹦跳跳的样子,却活脱脱一个十三四岁少年!

方进梨香院,莺儿早就抿着嘴儿笑道:“今日二爷怎么有闲来梨香院找我们家小姐啊?”

贾仁笑嘻嘻道:“我是讨债来了。”

一时引的莺儿“咯咯咯”更加笑得欢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一些,喘着气道:“你……你什么时候又成债主了?”

……

宝钗此时正坐在里间屋里的床上刺绣,听见外面贾二爷的声音,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水杏般的眸子眨了眨,银盘般艳丽的脸上顿时爬满了红晕。

“宝姐姐,约期已到,该兑现赌约了,赶紧叫几声‘好哥哥’。”贾仁却早已掀帘进来,立马嚷道。

宝钗也不答言,只把头深深埋进了自己胸前。

“你可不能耍赖呀!”贾仁仍旧不依不饶。

“诶!”宝钗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刺绣放在床边,伸出那双修长秀美的小脚,踏进了那双小巧可爱的绣花鞋中,转而坐到椅子上,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平日里本是古井不波的声音,今日却显得有些甜腻细润,轻声道:“宝兄弟,你先坐。”

贾仁一屁股坐了下去,便把头伸过来,靠近了宝钗,只闻一阵冷香,格外让人神清气爽,遂问:“姐姐身上的是什么香?竟比我做出的香水还要香。”

宝钗见他三句不离香,便知他是在拐弯抹角提醒自己要叫他“好哥哥”了。但以宝钗性情,这却叫她如何叫得出口?

宝钗只觉得脸似火烧,身如酥软,半点力气也无了。

过了许久,宝钗似要有意扯开这事,便说道:“应该是我早起吃了冷香丸的香气。”

贾仁道:“什么‘冷香丸’,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

宝钗被他逗的莞尔一笑,道:“又混闹了,一个丸药也是乱吃的?”

贾仁笑道:“那不给我吃也行,你该兑现赌约,叫我‘好哥哥’了吧?”

又被他扯到这上面来了,宝钗心知装傻躲不过去,便央求道:“好兄弟,算姐姐求你了,让姐姐做其他事情都依得你,便把这……免了吧?”

“那可不行,姐姐是个巾帼,怎能说话不算话?就是袭人晴雯她们输了,也不赖账的。”

宝钗见贾仁扯出袭人晴雯她们来,虽说宝钗平日里性情平和,但总归是个女子,女子的攀比心,嫉妒心总有的,一时也惹的宝钗一阵气恼。

刚要说他几句,只听贾仁又嘻嘻笑道:“不过嘛,当真让姐姐做什么都依得吗?”

宝钗听了,喜出望外,一时把要说他的话又咽了下去,忙点头道:“只要不叫……其他都依得。”

“那宝姐姐嘴上的胭脂让我吃一口,也依得?”

“你……”宝钗为之气结,直想拿起床边绣针去扎他几针。

冷静了一会儿,宝钗却转而用一副大姐姐教训弟弟的语气道:“这坏毛病多早晚才改,一天大似一天,还整日嚷着要吃姐姐妹妹嘴上的胭脂,也不怕人听了去笑话。”

“说了姐姐又不依,那还是兑现赌约吧。叫几声‘好哥哥’,我便放过你,要不然我便一直赖在这,再也不走了。”

宝钗被他这个无赖样惹的又羞又气,真真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但却又无可奈何,知道若不依了他,恐怕什么事他都干得出来。

“好……好哥……哥哥……”

第八十一章 认了个儿子

“好……好哥……哥哥……”

经过许久的沉默,宝钗终于声若细丝般叫出这几个字来。

虽说声音细得几不可闻,但贾仁还是听见了,身子一酥,只觉得听到的是世间最美的音符,天籁般动听,不由就让人陶醉其中,似乎再不能自拔。

宝钗叫完之后,羞得不行,直把头埋进了胸间,迷人的脸蛋上,绽开出两朵醉人的梨涡。

天地间似乎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存在,只有二人轻微的呼吸声,依稀可闻。

二人似乎互相都感觉到了对方呼出的气息的温度,暖意袭遍全身。

……

“嘻嘻……”

忽闻一阵娇笑声,却是林妹妹来了,打破了这旖旎而尴尬的氛围。

“哎哟!我来的不巧了。”

贾仁和宝钗都惊醒过来,贾仁忙起身让坐,宝钗转而笑道:“这话怎么说?”

黛玉道:“扰了你们静坐面壁,我却不是罪过了?”

这话惹的贾仁宝钗都是一阵脸红,但心里却在回味方才那种旖旎的感觉,似乎有些甜蜜的味道。

黛玉看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向贾仁“哼”了一声,道:“我乏了,这就回去了,你走不走?”

贾仁舍不得走,道:“刚来就走啊?”

黛玉气的拿那两根如玉般莹润的手指点了他一下,气呼呼道:“你不走也罢,我这便去了,你也别跟来。”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贾仁知道林妹妹这是吃醋了,忙跟在后面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

林妹妹不理她,只顾往前走。

贾仁少不得追上她,无非叫上几十声“好妹妹”,又给她讲几个后世经典故事的改编版,如何哄她,如何逗她开心,这且不提。

只说贾府的一个旁支公子贾芸。贾芸自幼丧父,只同母亲在荣国府后廊上住着,生活清贫,时常要靠荣宁二府的接济度日。贾芸生的斯文清秀,一表人才,如今长的十**岁,便琢磨着在贾府混一份差事,也好赚些银子,维持生活花销。

贾芸先来求贾琏,便去贾府里寻到他,围在他身前讨差事。

正好这日,贾赦偶感风寒,贾仁去那边请安,刚出了门,方欲上马,只见贾琏请安回来正下马,二人对面,彼此问候了几句,贾芸便从旁边转了出来,向贾仁打千儿行礼道:“请宝叔安。”

贾仁自不认识他,奇怪的看了他半晌。贾琏笑道:“你怎么呆,连他也不认得?他是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芸儿。”

贾仁哪里知道什么“后廊上的五嫂子”?只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原来是他啊,我怎么就忘了。”又问他:“你母亲可好?这会子来做什么?”贾芸指贾琏道:“找二叔说句话。”

贾仁如今在贾府混熟了,也爱开几句玩笑,因见这厮长的俊俏,便取笑道:“你倒比先前越出挑了,倒象我的儿子。”贾琏笑道:“好不害臊!人家比你大四五岁呢,就替你作儿子了?”

贾仁本就是玩笑,也不在意,随口问道:“你今年十几岁了?”贾芸道:“十八岁。”

虽说贾仁只是随口的玩笑话,但这贾芸却伶俐乖觉,听贾仁这样说,立马顺杆子往上爬,便笑道:“俗语说的好,‘摇车儿里的爷爷,拄拐棍儿的孙子’,虽然岁数大,‘山高遮不住太阳’。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如若宝叔不嫌侄儿蠢笨,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

嘿!这厮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开个玩笑,他还真就要认自己做父亲了,要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自己那不是得上辈子留下的种才行啊?贾仁想想觉得好笑,竟鬼使神差般答应了下来。

一时喜得贾芸手舞足蹈,连忙跪下来磕头喊“父亲大人”。

贾琏笑道:“认了儿子可不是好开交的呢。”说着就进去了。

贾仁哪管这么多,心想认个儿子也挺好玩,没事拿他解解闷也不错啊,在这娱乐措施严重匮乏的古代,贾仁可不得变着法儿找乐子?

贾仁便笑道:“明儿你闲了,只管来找我,别和他们鬼鬼祟祟的。这会子我不得闲儿,明儿你到书房里来,和你说话聊天儿,我带你到处顽耍去。”说着扳鞍上马,众小厮随往贾赦这边来请安。

贾芸自跟在贾琏身后,问他可有什么差事,不料贾琏本待给他的差事却被王熙凤给了别人,贾芸没奈何,只得出了荣国府,寻思着改日再来求琏二奶奶。

贾芸心想要求她,不能空手去求,得准备些礼物。正好贾芸母舅卜世仁现开着香料铺,贾芸便想去他那拿些香料,作为礼物带给琏二奶奶。

贾芸进来,彼此见过了,卜世仁问他什么事跑了来,贾芸道:“有件事求舅舅帮衬,要些冰片、麝香使用,好歹舅舅每样赊四两给我,八月里按数送了银子来。”

卜世仁冷笑道:“再休提赊欠一事,前儿也是我们铺子里一个伙计,替他的亲戚赊了几两银子的货,至今也未还上,因此我们大家赔了,所以立了合同,再不许替亲友赊欠。谁要赊欠,就要罚他二十两银子。况且如今这个货也短缺,你就拿现银子到我们这小铺子里来买,也还没有,只好到别处去,这是其一。二则你哪里有正经事?不过赊了去又是胡闹。你只说舅舅见你一遭儿就派你一遭儿不是,你小人儿家很不知好歹,也到底找个事做,赚几个钱,弄得穿好吃好,我看着也欢喜。”

贾芸笑道:“这才确是正事,赊了这回,便能寻着差事,以后也不用劳烦舅舅了。”

卜世仁道:“我的儿,舅舅要有,还不给你?我天天和你舅母说,只愁你没个算计,你但凡有些主意,到你大房里,就是他们爷儿们见不着,便下个气,和他们的管家或者管事的人们多结交结交,也弄个事儿管管,哪里还需要来我这?”

贾芸听他唠叨个不停,便起身告辞。卜世仁道:“怎么这么急?吃了饭再去罢。”

一句未完,只听他娘子说道:“你又糊涂了?说了没有米,这里买了半斤面来下给你吃,这会子还装胖,留下外甥挨饿不成?”

卜世仁说:“再买半斤来添上就是了。”他娘子便叫女儿:“丫头,往对门王奶奶家去问问,有钱借二三十个,明儿就送过来。”

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贾芸听不下去,连忙告辞,早去得无影无踪了。

第八十二章 泼皮也有侠气

贾芸离了母舅家,一路回来,一路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日后我若达了,且看他们还有没有脸来见我?”

贾芸越想越气,低着头,只顾往前走,不想一头就碰在一个醉汉身上,把贾芸唬了一跳。

只听那醉汉骂道:“臊你娘的!瞎了你的狗眼了,连老子也敢碰?”

贾芸忙要躲开,早被那醉汉一把抓住,对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紧邻倪二。原来这倪二被贾仁吩咐李衙役关了一阵子,这才放了出来,又恢复了泼皮本性。

这才吃醉回来,不想被贾芸碰了一头,正没好气,抡拳就要打。只听贾芸叫道:“老二住手!是我冲撞了你。”

倪二听见是熟人的语音,将醉眼睁开看时,见是贾芸,忙把手松了,趔趄着笑道:“原来是贾二爷,这会子往那里去?”

却又是一个贾二爷,不过此“贾二爷”却是另一个“贾二爷”的儿子。直到现在,醉金刚也不知道另一个贾二爷的真实身份。

贾芸道:“告诉不得你,平白的又讨了个没趣儿。”

倪二道:“不妨不妨,有什么不平的事,告诉我,替你出气。这三街六巷,凭他是谁,有人得罪了我醉金刚倪二的街坊,管叫他人离家散!”

自从上次遇上了贾衙内,这些日子倪二也算收敛了许多,但狗改不了吃屎,没几日,又原形毕露,开始嚣张起来了。

贾芸道:“老二,你且别气,听我告诉你这原故。”说着,便把卜世仁一段事告诉了倪二。

倪二听了大怒道:“要不是二爷的亲戚,我便臊他娘的。真正气死我!也罢,你也不必愁,我这里现有几两银子,你要用只管拿去。我们好街坊,这银子是不要利钱的。”一边说,一边从搭包内掏出一包银子来。

倪二是在赌场放高利贷的,身上自然随身带着些银两。

贾芸听了大喜道:“老二,你果然是个好汉,既蒙高情,怎敢不领?待我回家写了文约与你送过来。”

倪二摆了摆手,倒颇有些草莽英雄的豪爽,道:“这不过是十几两银子,你若要写文契,我还不借了呢。”

贾芸这才接下银子,笑道:“既蒙好意,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倪二这才笑道:“这才对了。天也黑了,也不请你家去喝酒了,我还到那边有点事情去,你请回吧。不过我还求你带个信儿与我家,叫他们早些关门睡罢,我不回家去了。倘或有要紧事儿,叫我女儿明儿一早到马贩子王短腿家来找我。”一面说,一面趔趄着去了。

贾芸偶然碰了这件事,心中也十分稀罕,想那倪二倒果然有些意思,只是还怕他一时醉中慷慨,到明日加倍的要起来。心内犹豫不决,忽又想道:“不妨,等那件事成了,也可加倍还他。”

于是贾芸便去大香料铺子,买了冰片、麝香,准备送给王熙凤,谋个差事。

这事自然被钱二花钱雇的泼皮看在眼里,回去告诉了钱二,钱二又如此这般禀告了贾仁。

贾仁叹道:“不想这泼皮也有些侠气,倒是我要用的合适人选。”

贾芸准备了礼物,次日一早,打听贾琏出去了,这才来找王熙凤。

不料王熙凤根本不把他那点礼物放在眼里,只叫他把东西放下,说了句“日后有缺了就叫你”的空话,便将他打了出来。

贾芸也不好再说,只得出了贾府。一路上低垂着脑袋,如个丧家之犬一般。

贾芸心想:“如今事又不成,倒欠了倪二一大笔银子,这可如何是好啊?”一时天旋地转,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母舅卜世仁的香料铺子门前,贾芸掉头就想走,不料被卜世仁远远瞧见,叫道:“又来做什么?”

贾芸无奈,只得又回身见了礼,道:“正回去,打这儿经过,并非找舅舅。”

卜世仁不信,讥讽道:“正事办完,寻着差事了,这是给舅舅道喜来了?”

贾芸登时又羞又气,也顾不得上下尊卑,掉头就跑了。

卜世仁在后面看着他,心想:“这么一个外甥,能有什么出息?”

贾芸走至家门前,见他母亲自在炕上捻线,看着老母那花白的头,贾芸钻心般疼,羞于进去见她,只得辗转又跑了出来。

贾芸只觉得天下之大,竟没了他容身之地,不免觉得心灰意冷,低垂着头,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孤单的走着,显的格外的落寞。

却正当贾芸自怨自艾,几乎绝望之时,却一头又撞在一个人身上。

贾芸抬头看时,是个形容猥琐,一身奴仆打扮的小厮,也不去理睬,绕过他又想往前走。

“芸儿哪里去啊?”却不料被一声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唤住。

贾芸抬头,却见那猥琐小厮身后站着一个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竟如女孩儿一般漂亮的小公子哥儿,不是贾衙内是谁?

贾芸喜出望外,连忙跪下请安道:“不肖男请父亲大人安!”

“哈哈哈…….”

贾仁只觉得这个贾芸脸皮是当真的厚啊,大街上也能冲着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人下跪磕头,喊“父亲”。

虽说很明显,这是个小人,但小人有小人的用处,就冲他这份脸皮之厚黑,性情之隐忍,贾仁决定用他一用。

“芸儿起来,不知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但凡有什么事说与我听就是,若是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必能助你一助。”

贾芸听宝叔这意思是要帮自己一把,立马喜得眉开眼笑,便将自己想谋一份差事不得,如今还欠下泼皮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等种种难事,都如实与贾仁说了。

贾衙内听了哈哈大笑一阵道:“这有何难?我这便与你一份差事,保你日后再不愁没有银子花。”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对于有些人来说几乎是天大的难事,却对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只言片语之事罢了。

贾衙内既然要出马,贾芸也知道只凭他一句话的事,顿时喜的昏天暗地,连忙又当街跪下磕头,口中不停喊着:“谢父亲大人提携,谢父亲大人提携!”

第八十三章 可愿一辈子这么下去吗

. . 又是一夜宿醉,这对于醉金刚倪二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以往每回喝醉,他都会在某个狐朋狗友家里过夜,这次他却是在马贩子王短腿家里。

王短腿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因为范相他老人家终于为他们这些马农做了一件好事,将往年被征集去军中的马都发还给他了。本来王短腿都把这些马就当丢了死了的,没想凭白又回来了,这等于在路上拣着一笔银子了,叫他如何能不欢喜?心下里对范相那是感恩戴德不已。

醉金刚在王短腿家这一睡就到日上三竿,外面王短腿早已忙开了,在马棚里伺弄自己养的那些马,因为高兴,嘴中还哼着些街头俚语小调。

“哟!王哥,这么高兴啊?”

这时,跟醉金刚的几个泼皮进来。

“可不是吗?范相他老人家英明啊,为我们这些马农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了。这不,前年被军中征去的几匹好马,竟然给我送了回来,我可不得给他老人家烧高香啊!”

庙堂之上,一举一动,即使是无心之所为,阴谋诡计,或有其它目的的,或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的只言片语,放到民间,却能关系到千万百姓的生计。

“哟!还真是好事啊,王哥得请我们啊。”

“好说。”

这些泼皮那日被冷二郎教训了一顿,后来又莫名其妙被抓进了衙内,问老大是怎么回事,又不说,众泼皮也不敢追问。关了这一段时间才出来,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这又来找他们的老大,看看能不能混些活计。

“老大可在这里?”

“可不就在里屋睡觉吗?”

这群泼皮问明白了,这才想进屋去叫醉金刚,却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三个不速之客。

前面那个是身材修长,斯文清秀的公子;后面一个是形容猥琐,态度谦恭的小厮,一个是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少年小公子。

后面那两个人这群泼皮却是认得的,不正是那日教训了自己的那伙人里的两个吗?

虽说那个真正动手的冷二郎不在,却多了一个斯文公子,经过上回的教训,这群泼皮是再也不敢小瞧这些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小公子了,上次那个冷二郎不是也长得如女子般漂亮,可动起手来,比魔鬼还可怕呢!谁知道这三个人里面,是不是也有同那个人一样的身手的?

这三个人正是贾仁、贾芸和钱二,他们又有哪个会打架的?

不过这群泼皮一来上次被冷二郎打怕了,二来也不知道他们的虚实,一时竟被吓的怔在那,不知所措。

“咦?贾二爷怎么有闲来我这里?”王短腿认出了贾芸。

这帮泼皮见王短腿认识其中一个,连忙问他:“你认识他们?”

王短腿指着贾芸道:“这是倪大哥的邻居,其他两个倒不认识。”

“老大的邻居怎么和这两个对头在一起?”这帮泼皮疑惑不解。

其中一个鼓足了勇气,上前来结结巴巴问道:“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贾芸看了看贾仁,见贾仁点了点头,上前拱了拱手,笑道:“我家爷找倪老大有些事情要商议,还请各位进去通报一声,请他出来一会。”在倪二小弟面前,贾芸多少要给倪二一些面子,称呼他为倪老大。

众人见那个小公子气定神闲站在后面,分明是斯斯文文,一脸人畜无害,温良可亲的模样,但他们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虽然老大没说,但他们也隐隐猜出来,上次被抓进衙门,可能也是因为这位小公子。

其中一个泼皮倒也光棍,朝贾仁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请了!上次是我们看走了眼,得罪了公子,不过打也打了,关也关了,日后我们再遇着公子绕着走便是,不知公子又来找我们老大作甚?”

钱二见这帮初见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泼皮,今天竟如个绵羊一般,本想教训他们几句,也耀武扬威一把,却被贾仁拦住。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吵的老子睡觉都不安生?”

倪二已经醒来,听的外面乱哄哄的,大发雷霆冲了出来。刚要张口大骂,一眼瞧见贾仁,立马又咽住,转而拱了拱手,向贾仁道:“原来是公子,小的怠慢了,怠慢了,还请公子勿怪。不知公子所来为了何事?”说着,连忙喝骂手下那些泼皮滚开,又叫王短腿去搬凳子来,摆在院中,请贾仁坐下。

钱二连忙拿袖子去凳子上擦了擦,这才恭敬的请贾衙内坐下。在场诸人除了贾芸,都在心里暗叹:“富贵家公子就是讲究,连坐个凳子,都这么大排场。”

贾仁觉得这帮泼皮有时候虽然可恶,但有时候却也率真的可爱,用手招了招倪二示意他过来。

倪二连忙近前来,他那一个八尺大汉,本就比贾衙内高出半个身子,这时他站着,贾衙内坐着,就好比参天大树与小草儿一般,更显得突兀了。倪二倒是见机的快,连忙蹲了下来,但即使这样还是比贾衙内高出了许多,便干脆把头低着,这才勉强和贾衙内的脑袋对面。

贾衙内不以为意,笑了笑问道:“老二我问你,你可愿意就一辈子这么下去?”

这话如晴天里一个霹雳,把倪二怔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说倪二表面上是这附近的街头一霸,风光无限,但他内心却是知道的,也只能是暂时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欺负欺负老实人罢了,稍微碰到一个有点势力的人,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就拿上次的事来说,眼前这位爷连话都不用说一句,自己的靠山却转而把自己教训了一顿,要不是这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恐怕还没这么容易干休。

倪二深知,自己这群泼皮这么混着,只能是上面不拿自己当根葱,下面只把自己恨到骨子里,就算年轻时不被打死,或被抓起来吃牢饭,老了无势,也无力气了,终究要被那些怀恨在心的人报复,甚至欺凌。

可愿一辈子这么下去?倪二当然不愿意,可他除了逞凶斗狠,便一无所长,不这样却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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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黑手党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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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倪二,便是倪二手下那帮泼皮也深有感触,他们这般厮混,也只是欺负一些弱小,表面风光罢了,其实出去了,便如老鼠过街一般,人人厌恶。

在普通百姓眼里他们不过是地痞无赖,正经过日子的人谁会瞧得起他们?只不过大多数人抱着惹不起躲的起的态度,不愿和他们搅在一起罢了。

而且真正遇到比他们还凶的人,或者稍微有点势力的人,他们也就只能被人欺负的份了。比如碰到贾衙内,他们被欺负了,还要感恩戴德。在京城这种卧虎藏龙之地,他们其实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

可愿一辈子这么下去?别说是倪二,就是倪二这帮手下泼皮,也是不愿意的。

他们对目前的生活也是迫于无奈而已,甚至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一直是飘着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有时候便是如此!

贾衙内眼见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露出黯然的神色,觉得时机已到,便做一回他们人生中的指明灯,给他们指明今后的方向。

“如果你们不愿意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这话无异于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包括跟着贾衙内一起来的贾芸和钱二也惊了一跳,钱二更是惊得跪了下来,哭求道:“二爷可莫要说这样的话来吓唬小的,这要让老爷老太太知道了,还只道是我挑唆的,定然要将小的打死了。”

倪二知道眼前这位小公子身份非同一般,也吓得连忙劝道:“爷说笑了,爷是万金之躯,何等金贵?怎么能同我们这样的地痞厮混?”

贾芸也是惊恐万分,在一旁不停劝解。

众泼皮虽然好勇斗狠,但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也都纷纷附和劝解。

“哈哈哈......”

不想贾衙内无视众人的劝解,竟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说叫你们跟我混,不是叫你们像现在这样去厮混,而是要带你们去赚钱争地盘,打天下,从此过上崭新的生活,以后叫别人再不敢瞧不起你们。”

赚钱,争地盘,打天下,让人再不敢瞧不起自己,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天下竟有这等好事,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真能带我们做到吗?

“这位公子爷,我们没念过书,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公子爷所说的打天下,新生活,不会是杀官造反吧?”有个泼皮十分不解,忍不住问道。

倪二立马弹起来,给了他一个一巴掌,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知道什么?公子爷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做出那般事来?**真是个猪脑子!”

那人被打的向后退了十几步,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糊涂了,小的糊涂了。”

贾衙内伸出手来,虚空按了按,示意倪二稍安勿躁,依旧不紧不慢,慢条斯理道:“我所说的带你们打天下,赚钱,并不是什么冒大风险的事,只不过是要带大家搞组织,争地盘,收保护费而已。”

“搞组织,争地盘,收保护费?”众人没明白过来,都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瞧了过来。

贾仁便将后世那些黑社会的手段都说了出来,无非是建立帮派组织到处收小弟啊,收保护费啊,利用建立起来的地下势力开赌场等娱乐场所啊等等。

这些东西说出来,直把这群泼皮混混们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面前这位公子是出身在富贵人家,且年纪尚小,准得以为他也是混江湖的,而且还是个老手。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所保留的,像逼良为娼开妓院,杀人越货,欺男霸女这些恶棍所为的事情,贾仁提都未提。

建立帮派组织收小弟容易,街上那些混混泼皮还少吗?只要养得活他们,他们还不使劲往里挤?但是要向那些商铺店家收保护费就难了,人家凭什么给你啊,要说平时去一些没势力的饭馆客栈白吃白喝几顿,或铺子里拿点不值钱的小玩意还行,这帮泼皮平时也这么干,可要人家每个月交保护费,恐怕不会答应。还有开赌场,要本钱不说,还得黑白两道都照得住,要不然今天来一个地痞流氓捣乱,明儿来一帮官差找麻烦,根本就甭想开得起来。

众人把疑问一一提出来,贾仁又把自己前世电影里,书中看到的一些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手段说了出了,比如在人家店铺子里捣乱的一些方法,在人家铺子的门上、墙上乱画乱写,放些狠话威吓啊,往铺子里扔些脏东西啊,放蛇啊等等,总之就是要搞的人家无法做生意,最后不得不妥协,每月交点钱买个安生。

至于赌场,建立了帮派,小弟多了,势力大了,江湖上的混混谁敢来捣乱?官家那方面嘛,不外乎行贿了,拉他们入伙了等等手段,金钱美女相诱,恐怕最后不但不再来找麻烦了,还会成为赌场背后的保护伞呢。

这一系列的后世黑社会手段讲下来,贾仁直讲了一个多时辰。那帮泼皮听了,起先是惊得目瞪口呆,既而恍然大悟,最后都是欣喜若狂。

倪二立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我倪二今后就跟着公子爷了,火里来水里去,只要公子爷吩咐,我倪二皱一皱眉头就是他娘龟儿子养的。”

倪二自然听到旁人都称呼贾仁二爷,但为了与贾芸那个二爷区分开来,所以干脆叫贾仁公子爷。在倪二看来不光是他的主意好,也有要拉他做自己靠山的心思在里面。

倪二手下那群泼皮也都喜不自胜,连忙附和道:“今后我们都跟着公子爷了。”

虽说是这么个混法,但是钱二和贾芸还是有些担心,生怕这事被贾府那些大人们知道了,怪在他们头上,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贾仁看出了他们的担心,又补充道:“不过既然我们要搞组织,建帮派,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盘散沙,我们要有我们的规矩。以后帮会中的事情我不会经常出面,帮会中大小事宜,都归倪二、贾芸,还有上次跟你们动手的冷二郎管理。”

而后贾仁又将后世那些混黑社会的规矩稍加改良,什么要讲大小辈分啊,兄弟要讲义气啊,不可通奸大嫂啊之类的,给这帮泼皮立下了规矩。

众泼皮都轰然叫好,连声应承。

钱二见主子只在幕后,并不真正跟这帮人出去厮混,这才稍稍心安。但贾芸听见叫他也管理帮会中的事情,不免吓了一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贾仁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些打打杀杀的事自然是倪二他们去管,你只负责管理后勤,帮会的账务,还有帮会中的日常事务就行了。”

贾芸听了是这般,才欢喜得连忙点头。

一切妥当,就只剩给帮会取个名字了,是叫“洪兴社”呢,还是“三联帮”?当然不能叫小日本的“山口组”了,干脆就叫黑帮中最牛的“黑手党”好了。

贾仁向大家说出这个名字,众人虽不知道这名字的含义,但既是公子爷取的,都轰然叫好,一时被激起了豪气,都气势冲天的大叫起来:“黑手党!黑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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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叫我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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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算平静的京城西城区,这几日突然就闹翻了天了。

各个大大小小的商铺管事,都收到了平时只是在赌场放放重利债,在菜市场欺负欺负老弱病残的倪二那一伙泼皮的通知,要求他们以后每个月都上交保护费。

起初,那些管事只是笑笑,也没当一回事。但接下来那些泼皮们做的事,就不得不让他们愁眉苦脸了。

接连几日,那些酒肆茶寮等餐饮场所,被那些泼皮到处泼满了污秽之物,弄得客人不敢上门;其他一些商铺,要么被人放蛇把客人吓走,要么就是被人堵着门口,客人没法进来;严重一些的就是趁夜里在人家商铺门上、墙上画些恐怖的东西,或者写些恐吓的话,令客人再不敢登门......各种手段,数不胜数,让这些商家烦不胜烦。

有些胆小怕事的,无奈之下只好交了钱,那些大胆的也有去报官的。但是那些泼皮见官差来了就跑,官差走了又来,弄得这些官差衙役也是无可奈何。即使有些跑的慢的被抓了,他们也只说是恶作剧而已,衙门里定不了罪,再说还有李衙役等人关照打点,最多也是关一阵子,打几十板子,终究还是要放他们出来。

而这些报官的将会受到变本加厉的报复,甚至不仅是他们的商铺,连他们的住处都会受到骚扰。

这种无赖手段,真是让这些商家伤透了脑筋,却也无可奈何,大部分都选择了妥协,花小钱换来安宁,也就是所谓的上交保护费了。

当然,那些有深厚背景的,像广聚轩这种,他们是沾也不会去沾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毕竟有背景的少之又少,这么多商家每个月上交的小钱加起来,对于贾仁新建立起来的黑手党来说,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不仅可以养活这一大群的泼皮,甚至还有足够的银子来买地建房,设立总坛,分舵,以及日常帮会里的开销。

通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有了足够的银子,又去贿赂官府,建立赌场,地下钱庄等买卖,甚至不久之后,连酒肆茶寮,饭馆客栈等正当买卖也都有所涉及。

黑手党以冷二郎为魁首,倪二管理帮众,贾芸管理内务,贾衙内却退居幕后,出谋划策,让黑手党朝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一时在京城之中骤然崛起,势力扩张之快,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几乎已占据了京城一半的黑势力地盘,其声势如日中天。

醉金刚倪二也万万没有想到,自从跟了公子爷,立马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从一个地位低下的泼皮,变成一个腰缠万贯,势力滔天的黑帮老大,美女金钱不愁,手下还有几百帮众,简直让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不过对于贾仁的身份,整个黑手党除了冷二郎柳湘莲和贾芸,甚至连倪二都不知道,贾仁除了偶尔有重大事情要去一趟黑手党总坛以外,几乎对帮中事情就不再过问了,别说知道贾仁的身份了,整个帮中成员就是见过他的也没几个。贾仁也吩咐过冷二郎、贾芸和之前那个李衙役,让他们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是故连醉金刚也只知贾仁是个世家公子,身份不一般,但真实身份却不知道,平日里也只是以“公子爷”相称。

这日,贾仁又来总坛处理比较重大的帮会扩张事务,同冷二郎在主位上坐了,醉金刚便一口一个“公子爷”,来向贾仁讨好卖乖,说这些日子帮会又增加了多少多少帮众啊,又争到了多少多少地盘啊之类的事情。贾芸不能透露贾仁的身份,只得也随着醉金刚一起叫他公子爷,他管理的是黑手党内务,此时也过来向他报告帮会这些日又增加了多少收入,又开了多少家商铺之类的事情。

贾衙内却伸出他那看起来比女子还要光滑漂亮的手,拦住他们,语气冷漠道:“叫我教父!”

倪二和贾芸等不明白“教父”是什么意思,公子爷为何要他们如此称呼,都是一怔,但既然是公子爷吩咐的,他们便立马改口,一口一个“教父”叫了起来。

黑手党中仅有的那几个有资格见到贾仁的头目,此时也立马声音激昂的大叫起来:“教父!教父!......”

贾仁上世就十分喜欢看马龙.白兰度的电影《教父》,不想这一世,他却自己也成为了教父。

其实黑手党发展得如此之快,发展到如此规模,也是贾仁始料未及的,他本来不过是想发展些地下势力,就好比明朝锦衣卫那种渗入民间,无所不在的势力一样,主要目的是为了收集情报。

黑手党既然发展得这么好,不仅满足了当初的设想,可以随时收集到各种各样的情报,同时也增强了自己的势力,而且还增加了许多的收入,他又怎么不乐于见到?

但是贾仁身份尴尬,他是万万不能将自己是黑手党幕后老大的身份曝光的,否则恐怕反倒要招来大祸。且不说被那些贾府的政敌,还有御史言官们知道,参你个什么罪过,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是皇宫中坐着的那位爷,可不光是个摆设,如果黑手党势力过大,他就有可能变成一把瞬间就能将贾仁头颅斩下来的利剑。

贾仁想想,身上都会冒起一股寒意,这种随时一句话就能要了人性命的权威,就算是穿越人士也不可避免的畏惧啊!

所以贾仁没事也不大去黑手党总坛,身边那些知情的人,他也是百般笼络加警告,让他们万万不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平日里,贾仁还是那个深居简出,只知道在家里同姐姐妹妹还有丫鬟们厮混的贾衙内。

如今,钱二、茗烟负责传销那块,惠香负责香水的制造管理,冷二郎和贾芸、倪二负责黑手党,他身边的亲信几乎都有要事在身,贾衙内身边又变得无人可用了,所以这段日子他又开始琢磨着要招揽些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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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莫欺少年穷

在卜世仁的香料铺子里,今日的生意格外的好,这还没一个上午的时间,卜世仁都已经做了十几两银子的生意了,一时把他喜的合不拢嘴,他娘子还在一旁直夸他有本事。

小两口守着这铺子,吃穿不愁,小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的。不过有一件却是美中不足,那就是每月都要上交一些保护费,而且那收保护费的人号称黑手党,好不嚣张,每次来不但收了钱,还要连带白拿一些上好香料,一下就是好几日的进项没了,每回都让卜世仁夫妻两个看着肉疼不已。但也没奈何,他们无权无势,敢怒而不敢言,也只得由着他们欺负了。

这日,又是那帮黑手党来收保护费的日子,夫妻两个赶紧准备好银子,并且把名贵的香料都藏起来,就怕一个不慎被那帮人顺手牵去,那损失可就大了。

一切收拾妥当,卜世仁的娘子还吩咐女儿道:“闺女,你先回家去呆会子再来,免得被那帮人瞧见,惹出不是来。”

她闺女应声去了没多久,那帮昔日的泼皮,今日叫得好大名头的黑手党,一共四五个,晃晃荡荡,大摇大摆就来了。

“我说卜老头,今儿个可到日子了,银子准备好没有?别叫爷们等躁了,惹出臊来。”其中一个敞着膀子,纹着下山虎的大汉,还没进门就吆五喝六起来。

“早准备好了,就等着各位爷呢。”卜世人连忙谄笑着迎了出去,样子说不出的卑恭。

那敞着膀子的纹身大汉绰号震天虎,好汉般的伸出一张大掌,拍了拍卜世仁那细小的身子骨,接过他手中的银子,量卜世仁不敢有少,称也不称了,只是露出一口黄牙,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为你出头。”

卜世仁被拍得一个趔趄,差点被拍趴下了,连连点头,卑躬屈膝道:“承蒙虎爷关照,承蒙虎爷关照!”

随后这帮黑手党又与他打趣了几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黑手党,走时还不忘顺走了卜世人铺子里的一包香料。

“呸!臊你娘的!”卜世仁肉疼不已,他们前脚才走,立马像换了个人似地,在后面大大咧咧骂了起来,方才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全然不见,现在倒像个大爷似地了。

“还好老娘见机的早,把那些名贵的香料都收起来了,要不然被他们顺走,就折大本了。”他娘子也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自鸣得意。

“这帮小人只是现时得意一阵子,日后别落在老子手里,要不然叫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卜世仁夫妻两个坐在铺子里,自吹自擂,忽然他婆娘伸手指了指外面道:“瞧瞧,那不是你家那个没出息的外甥吗?今日倒穿得鲜亮。”

卜世仁随着婆娘手指方向瞧去,正瞧见那个自己从未看得起过的外甥,正同几个许是他的狐朋狗友,走在大街上,衣服穿得倒不像从前那般寒酸了。

“想是从他那贾府大房里弄来的衣服,恐也穿不了几天,他这没出息的,还能发达了不成?”

卜世仁对那帮黑手党人有气,正没处发泄,就想把外甥叫过来充当出气筒,数落一番。便冲着贾芸喊道:“芸儿,怎么经过舅舅铺子也不进来坐坐?”

贾芸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将最近的账目和帮会内务都办得差不多了,就想给自己放个假,带了几个黑手党打手,出来逛逛,放松放松。不想又不自觉从卜世仁的铺子面前经过,被他唤住。

贾芸听舅舅唤自己,便进了铺子,向卜世仁行礼道:“舅舅别来无恙?可好些日子没见了。”

等走近了,卜世仁才发现跟着贾芸身后的几个壮汉气势不凡,眼睛瞪过来,直让他打哆嗦。不过想想既然是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外甥的狐朋狗友,又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舅舅啊,没事也不来请安了,这些日子可是寻着差事了?都添了新衣了,怎么也不知道孝敬些你舅舅?”

卜世仁连讽带讥,贾芸想起他以前的为人来,心中只是冷笑。

“怎么,舅舅说的不对?哦,也是啊,前些日子还来舅舅这讨这讨那的,才过了这些天,想也无甚变化,说吧,这回要讨什么,舅舅有的自然会给你。”他说的倒好听,等贾芸真说了要什么,他又要说没有了,不过是来拿贾芸打趣罢了。

贾芸笑道:“那把舅舅铺子里的香料都给我吧。”

卜世仁一听乐了,和他那婆娘一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的儿,你恐怕是失心疯了,还是早早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吧。”

贾芸道:“就知道问舅舅要的话,你也舍不得给,我也不白拿你的,就当我买了吧,我会付银子的。”

“哈哈哈......”

谁知贾芸这话说出来,反而惹得卜世仁夫妻笑的更加欢了。

“舅舅不信?”

“哈......哈哈......”

好不容易卜世仁才止住些笑声,犹自喘气道:“舅舅要信了你的话,老母猪都能上树了......哈......”

“喂,卜老儿,你敢耍你家大爷,不想活了是吧?”

不想这时,方才来收保护费的镇天虎一伙又折了回来,将先前从卜老头手中拿来的银子“啪”的一声,狠狠拍在卜世仁柜子上,往卜世仁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道:“你竟敢少给几钱银子,看来是不知你震天虎老爷的厉害了,今天得让你见识见识。”说着,边掳袖子露大腿,边揪住卜世仁就要打。

卜世仁直吓得大叫:“这话从何说起,这话从何说起啊?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少虎爷的银子啊。”

震天虎不听,还要打他,却被人一声喝住:“住手!”

震天虎转过头来一看,是个斯斯文文的公子,也没放在心上,刚开口骂了几个字:“去你娘的......”

不想那公子身后突然冲出一个大汉来,一巴掌把他扇得原地转了几圈,满眼冒星星。他身后的几个同伙就要上前,可等他缓过来,不由心里大叫一声:“我的娘诶!”便直愣愣跪了下去,口里不停的念道:“大板哥饶命,大板哥饶命,是小的瞎了狗眼了,没见着大板哥,还求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震天虎变成趴地猫了,他身后几个同伙一听,知道是黑手党中更高级的老大,也吓得忙忙跪下。

方才唤住震天虎的人正是贾芸,而打他的是贾芸身边的一个跟班,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大板哥”。震天虎在黑手党中地位太低,根本不认识三位老大之一的贾芸,而他手下是新入帮的,就连贾芸身边的跟班都不认识。

大板哥瞧也不去瞧跪在地上的震天虎一伙,只是转过头来,请示贾芸该如何处置。

贾芸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

震天虎一伙这才如蒙大赦,磕头称谢不已,随即便灰溜溜逃也似跑了。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卜世仁已经彻底呆了,眼睛瞪得圆盘一样大,下巴都快磕着地了。

“这回可信了吗?”贾芸只是笑着。

再看以前自己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外甥,卜世仁突然如见了自己亲生父母一般,满脸堆笑,弯腰恭背,低声下气的连连说道:“当然信,当然信了,我以前就知道外甥非池中之物,早有一日会辉煌腾达,今日可不是应验了吗?”

卜世仁的老婆此时也如见了主人的狗一般,低头过来,满嘴的谄媚奉承话。

贾芸笑道:“舅舅,舅母,何故前倨而后恭耶?”说着,便丢下了几锭银子,哈哈大笑着,领着自己身边都是大哥级人物的跟班去了。

直到贾芸去了许久,卜世仁却还在发怔,他婆娘把他唤醒,卜世仁才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自言自语道:“莫欺少年穷啊!”

......

贾芸只觉得扬眉吐气,一辈子也没这么痛快过,整整兴奋了好几天。但兴奋过后,贾芸知道这都是拜自己认的那个少年父亲所赐,心里就更加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忠心耿耿跟定了自己这个小父亲,甚至要把他当亲生父亲那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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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情到浓时人自醉

. . 贾衙内的事业正在轰轰烈烈的发展,而他的小日子依旧是身边美女如云,锦衣玉食,富贵悠闲无比。

这些日子,贾衙内每日早上都锻炼身体,除了跑步以外,还增加了其他一些高强度的锻炼项目。比如蛙跳、负重跑等。

蛙跳样子不好看,惹得贾衙内的那些美婢们见了总要取笑,说:“二爷这么一只大蛤蟆,真正可以在蛤蟆堆里称王了。”

不过贾仁这只蛤蟆可不是好惹的,他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每回美女丫鬟们取笑他,便会立马变身懒蛤蟆,向那群天鹅美婢们扑过去,总也惹得院子里发出一阵阵的美女娇笑声、喘息声,如果不知内情的某个猥琐男从外经过,还不知道要流多少鼻血,要想的多么不堪呢。

贾衙内的负重跑,要么脚上绑着沙袋,要么背上背着重物,总之不是像脚肿了的,就是背驼了的,更加惹的这群美婢们看了娇笑不已,不过这回贾仁身上有重物,再追上他们可就难了。

不仅如此,贾衙内每日还要早晚都喝一杯牛奶,在这几乎就不喝牛奶的古代,可就惹的众人疑惑不解了,还以为二爷像爱吃胭脂那样,又多了一个坏毛病。

袭人还时常软语相劝道:“怎么老爱做些古怪事情,旁人知道了笑话不说,还要惹的老爷生气。你没事还是多看,也消停消停,省得让我们为你担心。”

贾仁总不理她,袭人也无可奈何。有一次两人单独在屋子里,袭人一边低着头做针线,一边这样劝他,贾仁反倒把脸凑到袭人那白腻的脖子上,鼻中闻着少女那独有的甜香,心神一荡,便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只觉手中暖暖的,柔柔的,差点一个把持不住,就把她推倒。

幸亏晴雯进来看见,醋意大发,冷嘲热讽几句,又把贾仁心中那股邪火给压了下去,灰溜溜跑掉了,留下袭人满面通红,全身如触电一般酥软下来,呆呆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管怎样,虽然贾仁的行为在众人眼中是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但他的身体却是比以前结实多了,又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不停的锻炼,加上营养跟的上,他的个子一下就窜了上去,现在比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还有丫鬟们都差不多高出半个头来,倒真有些大人的样子了。

以前林妹妹站着面对着他就能说话,现在却要仰着头了,这叫体弱多病的林妹妹如何受的了,惹的林妹妹可没少为此给他白眼。贾仁无奈啊,只得每次都拉着林妹妹柔若无骨的小手,找地方坐下来和她说话。

自从上次花前月下,贾仁给林妹妹讲故事的时候,趁林妹妹听得入神,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半晚上之后,没外人在时,贾仁再去握她的手,林妹妹却也不把他推开了。

有时候,入夜了,人迹稀少之时,贾仁还时常拉着林妹妹那温润滑腻的小手在花前月下散步,这时常让贾仁心潮澎湃,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不过林妹妹身体委实太弱了,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似地,入夜湿气大,怕伤了林妹妹身子,贾仁也不大敢在夜晚叫林妹妹出来。

有时候贾仁甚至邪恶的想到,林妹妹身子这么弱,自己推倒她的时候,她能受得了吗?

为了自己将来的性福,贾仁也得开始想办法为林妹妹调理身子了。

但贾仁让她跟着自己一起锻炼身体,林妹妹却总是娇嗔道:“才不跟你一起抽风呢!”

贾仁让她也喝牛奶,林妹妹却取笑他:“多大了,还没断奶!”

有时候贾仁被气得真想打她一顿屁股,但是这个宝贝情妹妹,贾仁爱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哪里又舍得教训她?就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她说的。

林妹妹细嫩的身子,软软的,就像没骨头一样,贾仁平时轻轻抱一下都怕抱疼了她,轻轻碰一下都怕碰伤了她,总把她当婴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扶着,牵着,就是一阵微风吹来,也要替她挡住。

这样的一种爱,这样的一种呵护,林妹妹又非草木,岂能感受不到?时常想想都感动得掉眼泪,幸福的眼泪!

有时候,林妹妹会不自觉的就看着贾仁出神,那双总是含泪朦胧,似喜非喜含情目,就那么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贾仁,仿佛一刻也不愿离开。

有时候,林妹妹会不自觉的用她那柔若无骨,温润滑腻的小手抚上贾仁的脸,声若细丝,语气甜腻的轻声唤着:“宝哥哥!宝哥哥!......”

这声音只如天籁,若有若无,贾仁听了总也要发许久的呆。

......

平常的时候,贾仁一有空也读读书,《大学》、《中庸》等四书五经都有涉猎,甚至有时候读久了,说起话来都之乎者也的,让那群美婢们听了,可把她们笑得不行。

晴雯还取笑过他:“以后我们别再叫他贾二爷了,我看叫他贾学究才合适哩!”

贾仁笑着说:“的确是‘假学究’,不过此‘假’非彼‘贾’也!”

“嘻嘻......”

晴雯歪着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的话,笑着就拿她那一对秀气可爱的小拳头去捶他,就连袭人、秋纹、麝月听了也都“咯咯咯”笑个不停。

......

有一天贾仁又突然想到:“既然通过蒸馏法能提炼出桂花精油,是否也能提炼出其它花的精油呢?”

又做了几个实验,贾仁发现玫瑰、薰衣草等富含香味的植物中的精华都能通过这种方法提炼,那么用提炼出的玫瑰精油,薰衣草精油等植物精华又能制造出各种香味的香水,满足了不同的人群,以至于香水销售量更大了,也让贾仁又好好大赚了一笔。

每次叫钱二和茗烟去广聚轩送香水已经显得太麻烦,贾仁干脆买了个店面,以后便作为传销的窝点,当然还是只有第一线的顾客才能来这里直接拿香水的,更下线的只能通过自己的上线拿到了,这样做生意,也当真是方便。

这段日子贾仁是志得意满,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生可能会一直这样一帆风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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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皇帝的一天

紫禁城自明朝永乐帝朱棣时建成,是明朝十四位皇帝,华朝两位皇帝,共两朝十六位皇帝的皇宫。

紫禁城宫殿都是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紫禁城不仅宫殿重重,楼阁栉比,并且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哨岗林立,戒备森严。普通百姓只能远远看上几眼,却不能逾越雷池一步,故为禁地。

远远看去,紫禁城雄伟、堂皇、庄严、和谐,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但同时也深为畏惧。

这样一座让人既崇敬又畏惧的高城,代表着天下间最高的权威,住着掌管这最高权威的帝王,康正皇帝甘臻。

今日并不是逢五视朝,百官齐聚乾清宫大殿,皇帝御门听政的日子,也就是说今日康正皇帝不用上朝。

卯时,养心殿,康正皇帝起来,内侍太监往四执库取来他平时穿的常服,由宫女太监伺候更衣、洗漱。

一切妥当,皇帝摆架出吉祥门,乘二人轿,宫女太监随侍,经西二长街,出启祥门,来到慈宁宫向太后太妃请安。太后太妃勉励几句,康正帝摆架乾清宫,习读先皇遗训。

辰时,到了康正帝用膳时间,内务府总领太监戴权高声唱道:“传膳!”

御膳房总领太监便命人将三张膳桌拼在一起,铺上龙凤呈祥桌单,随后手捧红色漆盒的太监们排着队进来,将各种菜肴、饭点、汤羹等迅速端上饭桌。

康正帝端坐之后,传膳太监先查看每道饭菜中的银制试毒牌变没变色,再亲口试菜,一切正常,康正帝才开始用膳。

康正帝平常饭菜一般是主菜八品、小菜四品,再加火锅、粥、汤等。

用膳时,内相戴权便拿着膳牌,请康正帝决定今日要召见的王公大臣。

巳时,康正帝开始批阅大臣奏章、召见大臣议事。

戴权高声唱道:“宣尚书令范源觐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戴权拂尘一扫,尖着嗓子,唱道:“礼毕。”

这时康正帝才笑着道:“爱卿请起,赐座!”

尚书令既是宰相,范源谢恩,正襟危坐,聆听圣上训示。

康正帝声音洪亮而不显尖锐,庄严而不显呆板,问道:“河南水患,拨款事宜,救济举措,可已完备?”

“皆已尊圣上谕令,不敢有丝毫差错。”

康正帝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折子上,过了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此次河南水患得以遏制,爱卿劳苦功高。”

“陛下谬赞,此皆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故,臣不敢居功。”范源一脸惶恐,连连低头拱手。

......

随后又宣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觐见,商议秋围圣架护卫事宜。

“朕念冯唐冯老将军年事已高,恐其劳苦,故而免了他秋围时中军护卫指挥使之职,且由卿代为担当,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王子腾立马跪下接旨,山呼万岁:“臣谨遵圣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次秋围,内由皇宫禁军护卫,外由拱卫京师的龙虎二营护卫,卿可从中各挑选两万精锐,再为朕举荐两人担当左右护卫指挥使,组成此次秋围左右护卫军。”

“容臣详细思虑几日,再向圣上举荐得力之人。”

“准奏!”

......

午时,康正帝忙了半日政事,摆架**午休。

六宫粉黛,佳丽三千,莺莺燕燕,是男人梦寐以求之所在,但要让贾衙内来选的话,还不如拥有林黛玉、薛宝钗那些美女的贾府后院。

康正帝勤于政事,其实真正享受这些佳丽的时间也不多,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只不过是去皇后寝宫午休一阵子罢了,下午的时候,仍旧要去忙于政事。

此时,贾衙内发起的传销活动已经波及到皇宫了,贾衙内发展的下线都是些高官显贵家的衙内,传到皇宫再正常不过了。

在皇后寝宫,莺莺燕燕聚集了一大堆的嫔妃、公主,几乎每人手上都拿着几瓶不同款式的香水,正一个个满脸兴奋,唧唧喳喳的议论。贾元春和永陵公主都在其中。

“这种玫瑰香味的香水我最喜欢了。”

“还是这种桂花香味的好,玫瑰的香味我不大适应。”

......

自从贾仁研究出了不同种香味的香水之后,贾仁又都教给了惠香,透入生产以后,销量又增加了许多,同时也引起了一股谈论香水的风潮,在华朝的贵妇人之间,这甚至已经成为一种时尚。

正当皇后同众嫔妃公主们谈得起劲,门外却响起了太监尖着嗓子,宫女娇声的山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有大太监唱道:“圣上驾到!”

这群莺莺燕燕的**粉黛佳丽,便都慌慌张张迎到门前,一同行礼,众女同声,倒也别有一番旖旎味道。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康正帝边说,边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

“父皇!”康正帝大笑着,粉雕玉琢般的永陵公主早就撒娇般上前来,搂住了他的手,摇个不停。

除了她,不管是皇后还是其他嫔妃公主,倒都有些拘谨。

“看来我来的不巧,搅了众爱卿雅兴了。”

“臣妾不敢。”

“哈哈哈......”

康正帝今天气色不错,拉过永陵,就往主位上坐了,皇后在他旁边坐下,其他嫔妃公主都还侍左右。

“爱卿都在聊些什么,怎聊的如此欢快?”康正帝一边捏着永陵公主那粉嘟嘟的小脸,一边笑着问。

众嫔妃见圣上今日高兴,便也没那么拘谨了,一时都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这个说:“我们近日得了种神奇宝贝了。”

那个说:“把它散在身上,能让身上有各种花香,经日不散。”

“它叫香水。”

“有好多种香味呢。”

“我这瓶是桂花香味的,陛下您闻闻。”

“我这是玫瑰香味的,陛下您看看。”

......

“哦?”康正帝也觉得颇为神奇,接过一个嫔妃手中的香水,闻了闻道:“还当真奇妙。”

“是啊,是啊,这宝贝不仅奇妙,而且要拿到它可不容易呢。”永陵公主当初见了香水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她又是个古灵精怪的淘气鬼,听了那个关于这瓶香水的赌局后,更觉得好玩,便在宫里到处去找欣赏这宝贝的人,弄得香水瞬间就传遍了全宫,如今皇宫中几乎每个嫔妃都有了几瓶了。

“呵呵呵......怎么个不容易法啊?”康正帝慈爱的看着永陵,笑着问道。

永陵立马兴奋得唧唧喳喳,将那个关于香水的赌局跟父皇说了一遍,随后得意道:“怎么样?我厉害吧,我可找到几十个欣赏这宝贝的人了呢。”

永陵本来以为父皇也会觉得有趣,还在唧唧喳喳,拼命说着,却忽然发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永陵扭头看去,发现母后正对着自己眨眼睛。

永陵不明所以,又去看父皇,却吓了一跳。

只见方才还哈哈大笑的康正帝,此时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

在场的**粉黛佳丽都吓得静若寒蝉,永陵也识趣的赶紧把小嘴儿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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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绝境

对于永陵公主还有那些高官显贵家的纨绔们来说,这种传销方式不过觉得好玩而已,哪里又想得到其他?但对于高瞻远瞩的康正帝来说,这可就非同一般了。

通过传递香水,就能加强这些人的联系,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拉帮结派。皇帝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下面的人结党营私,不利于自己控制,如果有人利用这种方式来传递信息,结党营私,那对于皇权的统治是极为不利的。

平常皇帝都禁止hou宫与外臣结交,就是嫔妃们自己的亲属,要见上一面也得经过皇帝的允许,何况如今这种方式都已经波及到**了,如果有人利用了这一点,皇宫内外勾结,康正帝又怎么能睡得着?

康正帝脸色变得极冷,心中已经动了杀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岂同儿戏?

“戴权!”康正帝那威严的声音,方才面对着永陵的慈眉善目已全然不见,隐隐竟显出一丝戾气。

“奴才在。”皇宫总管大太监戴权侍候康正帝大半辈子,主子的表情一变,他就知道有人脑袋要搬家了,内心还在猜测不知又是哪个倒霉鬼呢。

“回乾清宫。”

“遵旨!”

康正帝刚来就要走,连午休都没休,戴权一看皇帝表情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自不敢相劝。至于hou宫那些粉黛佳丽,见了康正帝表情,一个个屏气敛声,静若寒蝉,更是话都不敢说了。

“恭送陛下!”

......

“母后,父皇为何突然不高兴呀?”康正帝刚走,永陵便右手点着嘴唇,歪着脑袋,问皇后。

皇后看着康正帝的背影,许久才叹息道:“父皇的事,你休要多问。”

“陛下许是为国事烦忧,姐姐莫要过于担忧才是,午时到了,我也该回去歇午觉,妹妹告退。”贾元春看出康正帝似乎不大高兴嫔妃们聚在一起议论香水,所以早早告辞而去。

随后,其他嫔妃公主们见机不对,也都纷纷告退。在回去的路上,有些嫔妃甚至警告她们的女儿,日后再不许议论香水,最好连用都不要再用了,惹得那些公主们一个个嘟着嘴巴,老大不高兴。

永陵可以说是最不高兴的,本以为将这个赌局告诉了父皇,父皇肯定会觉得有趣,说不准成为自己找到的又一个欣赏这宝贝的人呢,可没想到父皇突然就变了脸,吓得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母后也让自己不要多事,到底是怎么了嘛?

“母后?”永陵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委委屈屈的看着皇后,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也许在平时,她用装可怜这招是百试百灵,但在这件事上注定要失效的,戴权都看出了皇上的表情,与陛下同床共枕许多年的皇后又岂会看不出来?恐怕此事已经触及到陛下的逆鳞,又不知要有多少人掉脑袋了。

皇后巴不得永陵跟此事关系越远越好,怎么还会跟她讲这些?只是背地里警告她,这香水用用可以,但却再不要提关于香水的那个赌局了,最好干脆把这个赌局忘掉,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件事。

“可如果不找到欣赏这宝贝的人,便不能再多拿香水了啊。”永陵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皇后最后的一个眼神,让永陵明白,此事再无可能改变了。

......

乾清宫,随着戴权高唱:“宣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觐见。”一位身着锦衣官服的武官连忙进来,磕头行礼,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正帝还没叫他起来,就已经吩咐道:“着你立马查办想出那个香水赌局的首魁,不得有误。”

香水是最近在京城上流社会的贵公子、贵妇们圈子里流行的奢侈品,赵全虽不知那是什么,但见圣上如此盛怒,想来兹事体大,也只得先磕头承旨道:“微臣遵旨!”

“不管想出这赌局的人是否有险恶用心,朕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赵全退下以后,康正帝一拳捶在御案上,脸色又露出那平时难得一见的戾气,让一旁的戴权见了,都不免打寒颤。

皇帝有时候是不讲理的,所谓圣人大道,天理正义,都要看是不是有利于他的统治,如果不利于他的统治,就是圣人就在面前,老天直接吩咐,他都不会理会。

因为传销是一层层传递的,要抓住一个拥有香水的人,然后一层层往上查,最后才能查到贾仁那里,所以少不了是要费些时日的,但也正因为如此,终究还是会查到贾仁这个首恶。可以说贾仁处境已危如累卵,到了绝境他尚且不知。

未时,康正帝用过晚膳,又继续忙于政务。本来午时之后是皇帝的娱乐休闲时间,看书学习、吟诗绘画或由妃嫔陪同看戏、听乐等等,但康正帝素来勤于理政,朝中政事都要由他一人说了算,朱批谕旨从不用别人代笔,对臣下奏折也是详细览阅,不遗一字,因此经常会批阅奏折一直到深夜。

康正帝在酉时用了些酒膳,便一直理政到亥时,敬事房太监拿来临幸牌,请陛下选择今晚要宠幸的妃子,康正帝却挥了挥手,叫他退下。

孤枕独眠,康正帝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想清楚一些事情,更加利于他白日的一些决断。

紫禁城今日的夜色仿佛显得格外的漆黑,今日皇宫之上的月色都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见它的真面目。

紫禁城内各大宫殿周围,光秃秃一片,不见一颗树木,让意图不轨的歹人无处藏身,彰显天威皇权不可侵犯。

康正帝已经睡下,养心殿周围静悄悄的,值夜的太监宫女们连走路都要屏住呼气,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寂静,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偶尔几声不知名的夜虫叫声响起。

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诡异,让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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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管前路坎坷,我自逍遥

王子腾升了都检点,统领禁军,为秋围圣驾护卫中军指挥使,圣眷之浓,如日中天,于是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尽皆弹冠相庆,张灯结彩,欢庆不已。

又因王子腾担当举荐护卫左右军指挥使之任,那些想趁机上进的武将官员无不假借庆贺王子腾高升之名,前去探视走人情,一时王府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几乎连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然而王子腾对每个相求的人都客客气气,只说尽力而为,却不应承,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且不管这惊云密布的官场风云,人情世故,只说那个尚不知自己已处于绝境之中的贾衙内。

这些日子他又弄出了新鲜玩意儿,把现代的纸牌画了出来,叫茗烟找高明的匠人制作了,同四大美婢们围成一圈斗地主。

虽说这个时代也有纸牌,不过只是一种类似马吊的打法,贾母经常同王夫人她们一起玩,贾衙内却对这时候的纸牌不感兴趣,干脆把后世五十四张一副的纸牌弄了出来。

“三带一对。”

“连对。”

“顺子。”

“飞机。”

......

后世纸牌的斗地主玩法十分简单,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几个美婢一学就会,早就吆五喝六的玩得好不热闹。不过,经过上次五子棋事件,贾衙内再想跟她们赌点什么,从中占些便宜却再不能了。

“你别想又哄我们和你赌什么,我们才不上你当呢。”晴雯双手叉在她那袅娜的水蛇腰上,小母鸡似地朝贾衙内娇嗔。

贾衙内嘿嘿笑着,央求道:“那行,那我就和你们正经玩会子,不会动歪心思的。”

袭人、秋纹、麝月等美婢却懒的理他,都道:“你教我们的这斗地主最多只能四个人玩呢,没你的份了。”

“啊!没天理啊,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贾仁哀嚎起来,引的众俏丫鬟都“咯咯咯”娇笑不已。

贾仁后悔教她们两副牌的斗地主玩法了,不过眼珠子一转立马又笑道:“我还会一种三个人的玩法哦,你们要不要玩?”

“哦?”这群美婢们现在对贾二爷想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十分感兴趣,一个个都睁大了她们那双水汪汪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宝宝似地看过来,让贾仁浑身酥软,直想犯罪。

“怎么玩的?”

嘿嘿,几个小丫头还想跟我斗,还不是得乖乖来陪大爷乐和乐和,哇嘎嘎!呸呸呸,自己怎么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一个德性了?

“咱们这里五个人,再去把茜雪叫来吧,正好凑成两桌呢。”贾仁提议道。

“我去叫。”秋纹飞也似就去把茜雪叫了来。

贾仁将一副牌三个人的斗地主打法都教给了她们,然后贾仁和袭人晴雯一组,秋纹麝月茜雪一组,便开始斗起地主来。

才没斗多久,贾衙内又开始动坏心思了,笑着道:“这么玩不好玩,不如我们来加点彩头吧?比如弹脑门啊,拍脸啊什么的。”

晴雯一猜就知道他的鬼心眼,赏了他几个妩媚的白眼,娇声道:“那才没趣呢,就赌银子吧,反正你银子多,赢了你的来,我也多些花销。嘻嘻......”说着,说着,晴雯禁不住笑了起来。很明显,晴雯把她的贾二爷当成冤大头了,想怎么宰就怎么宰呢。

袭人听二爷说“拍脸”什么的,想起那日他抚摸自己的脖子来,不觉羞的涨红了脸,低下头来,也不言语。

“袭人你说,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贾衙内一面说,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袭人身上。

袭人又羞又气,脸色更红了,但也无可奈何,缠他不过,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哦~耶!二比一,你没话说了吧。”贾仁兴奋得大叫了一句,得意的看着晴雯道。

贾仁口中又说出让人听不懂的词句来,不过此时晴雯却也顾不得了,只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怒气冲冲娇嗔道:“不行,不行,谁知道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想怎么整我,就赌银子,其它彩头不和你玩。”

对付小晴雯,贾仁可有的是办法,只听他装模作样的朝袭人道:“有些人明明怕输,不敢玩,还偏爱找些莫须有的理由,哎!”

袭人被他的无赖样子逗的一乐,一下没忍住,捂嘴“嘻嘻”笑了几声。

晴雯最受不得人激了,又见袭人也来取笑,更加受不了,那双青葱般莹润的小手手背放在她那水蛇般细嫩的蛮腰上,气鼓鼓的嘟着嘴道:“来就来,怕了你我也不叫晴雯。”

贾仁见了她这样子可爱,惹不住调侃道:“不叫晴雯叫什么,难道叫小晴雯?哈哈哈......”

贾仁说着,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惹得晴雯伸手过来就要掐他,贾仁握住她那双伸过来的细嫩光滑的小手,却不让她得手。小晴雯气得张嘴就想来咬他,袭人却劝道:“正经玩会子,别闹了。”

二人只得都住了手,开始斗起地主来。

第一把,贾仁的地主,赢了,可把他喜的不行,把手伸在晴雯和袭人的脸旁,笑道:“我可要拍了。”

晴雯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拍就拍吧,哪里这么多话?”

贾仁便先把手去轻轻拍了一下袭人的容长脸儿,说是“拍”,却变成了“摸”了,只把袭人弄得痒痒的,低下头去,双脸如晚霞般红润起来。

起先晴雯看了不是滋味,“哼”了一声,可到贾仁也摸了一下她那张俏丽的瓜子脸时,立马也飞红了脸,本想要挖苦几句二爷的话也忘了。

贾仁摸完,犹自还在回味手中方才那细嫩滑腻的触感,有些迷醉。

晴雯掐了他一下,唤醒他道:“再来。”

第二把依旧是贾仁地主,不过这次却输了,晴雯立马兴奋得摩拳擦掌,一副要报仇的样子。

贾仁心想来吧,美人拍脸,我痛并快乐着。

谁知晴雯却没拍他的脸,而是狠狠敲了一下贾仁的脑门,痛是痛了,可没快乐呀!

晴雯见贾仁窘样,喜的“咯咯咯”叉腰直笑。

袭人倒是轻轻拍了一下贾仁的脸,贾仁心神一荡,赞道:“还是袭人温柔。”

袭人听了羞窘,气的也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贾仁疼得哭爹喊娘,趁机道:“茜雪我们换位置,我不和这两个不温柔的丫头玩了。”

贾仁又和秋纹麝月一组了,故技重施,这些个俏丫鬟的细嫩小脸儿都被这家伙一张张摸了个遍。

不管前路坎坷,世情险恶,我自逍遥!贾衙内倒当真有些洒脱浪子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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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黑手党的制度与教父的安排

. . “二爷,廊上的贾芸公子来了。”

“哦?叫他去绮散斋等我。”

如今贾二爷每日锻炼,早晚又喝牛奶,虽说面上看去还是细皮嫩肉,面白如玉的柔弱小公子,但身高已经窜上去了,身体也比之前强壮得多,现在站在茗烟这个小牛犊子面前,都比他高出了些,就是要说壮实,那还差了些。

“是。”茗烟应了一声便去了。

贾二爷随后来到绮散斋,见贾芸早坐在那,手里捧着香茗也不喝,不知在想什么。

“芸儿。”贾仁唤了他一声。

贾芸惊醒,忙上前请了安,口中称呼:“父亲大人金安!”

贾仁朝主位上坐了,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贾芸便小心翼翼过去,坐了半边屁股。贾仁心里一乐,心想这厮要在后世混官场准能混得不错。

“父亲大人交代孩儿办的事已经妥了,二爷的舅舅王子腾王检点这几日果然秘密去了一趟义忠王爷老千岁府上。”贾芸在黑手党里的时候叫贾仁作“教父”,私下里却还是以“父亲”相称。

如今贾芸已经成了贾仁的间谍头子了,凡是要打探消息,监视人的活,贾仁都吩咐他去做,贾芸也不出面,只吩咐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又吩咐更下面的一些泼皮混混,要么蹲在要监视的人家门前,要么使银子,找借口向他的邻居或仆人打听消息,这样一层层传递下去,最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命令,所以即使被抓住,贾仁也可以置身事外。

贾衙内一手建立的黑手党是有森严的等级制度的:最上一层是冷二郎、倪二、贾芸三大BOSS,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职责分工;下面又分成许多个军团,每个军团由一个头目,一个副头目,和十几个或者几十个黑手党成员组成,他们的职责就是听命于负责他们的三位老大之一的命令;再下面就是还没有加入黑手党,只是依附于黑手党的泼皮混混了。

如今黑手党发展势头迅猛,要加入黑手党的泼皮混混数不胜数,贾仁觉得宁缺毋滥,便设立了森严的考核制度,要加入黑手党便不那么容易了,而那些暂时不能加入的就只能依附,帮着做些低等级的任务,比如打探消息,监视人等等,以后能力强了,再参加考核,优胜劣汰,不仅可以增加黑手党成员整体素质,而且也增加了黑手党成员的荣誉感,增强了黑手党的凝聚力。而且处于下面等级的成员根据表现,是可以提拔的,如此引进了竞争制度,便让黑手党的战斗力也增强了,许多人为了升职,还不玩命儿的去干?

贾仁有什么命令,他只要吩咐冷二郎、倪二、贾芸他们三位老大之一就行了,然后他们又吩咐自己属下的头目,头目再吩咐自己手下的黑手党成员,甚至一些小事,黑手党成员又可以吩咐依附他们的那些泼皮混混。

这些贾仁都是借鉴了后世的黑手党组织结构和制度,也是他从电影上或者书上看到的,在整个黑手党中,见过他的不过三位老大,和一些重要头目而已,甚至除了冷二郎和贾芸,其他人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黑手党所有成员只知道总老大是个称为“教父”的人,这样贾仁就很好的把自己隐藏了起来,成了真正的黑手党隐形操控者,即使是下面有人被抓了,他也可以置身事外。

“芸儿办的不错,你再派人去盯着点相府动静,还有去查一查营缮郎秦业,我要知道有关于他全部的事情。”相府自然是当今宰相范源府里,秦业便是秦可卿的父亲。

“是。”

“最后一件事,你去城外隐蔽之处选个好些的庄子,买了下来,建一座高墙大院,易于守卫的宅子,作为我在府外的大本营。”

如今贾衙内家大业大,银子多的都没地方放了,总不能全搬进贾府来?所以贾仁就想在贾府之外建一座坚固的大本营,以后在那里接见黑手党成员,处理党中事务,且里面建隐蔽的暗室,存放银子或重要信息资料,并从黑手党中选些精英守卫。

“是。”

所有事吩咐妥当,贾仁挥了挥手,就让贾芸下去速办,贾芸行了礼,方走出去两步,却又转了回来,道:“父亲,孩儿还探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如鲠在喉,不敢不禀报父亲知晓。”

“哦?是什么事情?”

“据孩儿手下禀告,说是下面派出去监视打探消息的泼皮们,最近发现锦衣府有些异动,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这些日子正在大肆查探各高官显贵家的公子少爷们,有些官爵显赫的,他不敢明查,却也在暗中调查。”

“哦?”这个消息可太重大了,难道皇帝要有什么重大举动了吗?贾仁自然不知这其实就是在查他,只吩咐贾芸道:“继续紧紧盯着锦衣府,一有情况,立马来报。”

“是。”

......

是日,乃是宁府贾珍的父亲贾敬的寿辰,贾珍先将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的果品,装了捧盒,着儿子贾蓉带领家下人送与贾敬去,向贾蓉说道:“你留神看太爷喜欢不喜欢,你就行了礼来,说:‘我父亲遵太爷的话未敢来,在家里率领合家都朝上行了礼了。’”贾蓉听罢,即率领家人去了。

贾敬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药,只想着修成正果,成仙成神,余者一概不放在心上,早早就把官位给贾珍袭了,自己只在都城之外的道观修道。

宁府这日摆酒请客,找了一班小戏子并一档子打十番的,都在园子里戏台上预备着,又着人去荣府请了老太太、王夫人、刑夫人等来吃酒看戏。

贾琏、贾蔷等贾族的正派子孙都来了,贾仁自然也不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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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秦可卿之谜

贾蓉率领家人来给贾敬送吃食,跪下磕了头,回说:“我父亲在家中伺候老爷们,款待一家子的爷们,遵太爷的话未敢来。”

贾敬道:“这才是。告诉你父亲母亲好生伺候太爷太太们,你好生伺候叔叔婶子并哥哥们。还有那《阴骘文》,需得急急的刻出来,印一万张散人。”

贾蓉一一答应了,便欲回去向贾珍复命,贾敬却叫住他,问道:“你媳妇儿如今怎样?”

贾蓉慌忙转身回道:“劳老太爷挂念,一切安好,只不过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大爽利。”

“哼!”不想贾敬闻言突然变色作怒道:“她身子能爽利吗?我看她就是个祸根,就是死了也要害人的。早早就劝了那个孽子,叫他莫要被富贵迷瞎了眼睛,莫要痴心妄想,安安分分守着祖宗这份家业,几十年也就过了,何必去操那份闲心?”

贾蓉听不明白,但见老太爷话说得重,吓得忙跪下道:“孙儿不明白老太爷这话的意思。”

“哼!”贾敬看也不看他,转过头来,一边看他的丹药,一边说道:“那时你还吃奶,知道什么?若不是你父亲那混账东西自作主张,偏偏把那个祸根留在家里,我何至于不愿回家?如今却也好,我自修道成仙去,你们留在那浑浊凡尘,堕入轮回也好,永世不得超生也好,我一概也不过问。你去吧!”

贾蓉听得云里雾里,又不敢多问,只得又磕了头,告罪而去。

宁府里今日好不热闹!

外面是贾族合家的爷们,觥筹交错,吃酒谈笑,里面是贾家的夫人太太们,看戏听曲,纵情声色。

贾母因为身体不适便没来,贾仁随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都在后院,王夫人说:“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儿媳妇身上不大好了?”

贾珍之妻尤氏道:“是有些不大爽利,大夫说且要看过了秋之后,才能断定她的病因,才好对症下药。”

刑夫人道:“哪里的大夫,怎么如此诊断?”

尤氏道:“冯紫英荐了他从学过的一个先生,名叫张友士的,说是医道很好,他如此诊断想是有他的道理,我却也不明就里。”

贾蓉之妻秦可卿,素得贾府上下的看重,在老太太眼里,她乃是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就是贾府下人也无不对她恭敬有加。论出生,秦可卿不过是个小小五品营缮郎秦业的养女,论辈分,她是贾蓉之妻,比贾宝玉还低了一辈,但却得贾府上下敬重,甚至是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这些贾府一等的夫人都对她礼敬有加。

贾仁对此十分不解,所以才命贾芸去查秦可卿的养父秦业,想了解其中的真相。

又说了阵子话,便先吃了饭,贾仁同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都漱了口,净了手,才说要往园子里去,贾蓉进来向尤氏说道:“老爷们并众位叔叔哥哥兄弟们也都吃了饭了。大老爷说家里有事,二老爷是不爱听戏又怕人闹的慌,都才去了。别的一家子爷们都被琏二叔并蔷兄弟让过去听戏去了。方才南安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四家王爷,并镇国公牛府等六家,忠靖侯史府等八家,都差人持了名帖送寿礼来,俱回了我父亲,先收在帐房里了,礼单都上上档子了。老爷的领谢的名帖都交给各来人了,各来人也都照旧例赏了,众来人都让吃了饭才去了。母亲该请二位太太,婶子都过园子里坐着去罢。”大老爷就是贾赦,二老爷就是贾政。

尤氏道:“也是才吃完了饭,就要过去了。”

凤姐儿说:“我回太太,我先瞧瞧蓉哥儿媳妇,我再过去。”王夫人道:“很是,我们都要去瞧瞧她,倒怕她嫌闹的慌,说我们问她好罢。”尤氏道:“好妹妹,儿媳妇听你的话,你去开导开导他,我也放心。你就快些过园子里来。”

贾仁对这个秦可卿充满好奇,也要跟了凤姐儿去瞧瞧,王夫人道:“你看看就过去罢,那是侄儿媳妇。”于是尤氏请了邢夫人,王夫人都过会芳园看戏去了。

凤姐儿、贾仁方和贾蓉到秦可卿房里来了。进了房门,悄悄的走到里间房门口,秦氏见了,就要站起来,凤姐儿说:“快别起来,起猛了会头晕。”于是凤姐儿就紧走了两步,拉住秦氏的手,说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瘦的这么着了!”于是就坐在秦氏坐的褥子上。贾仁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贾蓉叫:“快倒茶来,婶子和二叔在上房还未喝茶呢。”

贾仁眼瞅着房间摆设,那《海棠春睡图》并那秦太虚写的“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的对联,竟有些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些旖旎,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蠢蠢欲动。果然满室春色,让人不觉便会生起淫-念。怪不得秦可卿能和公公通-奸,而且以前的贾宝玉在这房里睡一觉都能做春-梦。

这边贾蓉出去了,只听秦可卿娇音嫩语,满脸的无奈笑道:“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了。”

贾仁听这话说的奇怪,为什么治好了病还治不了命呢?

凤姐刚要说话劝解,贾蓉又进来了,说王夫人请二叔出去,贾仁无奈,只得随他出来,至于秦可卿和凤姐儿后面说的话就都没听见了。

宁府天香楼,是秦可卿日后丧命之所,但此时却满楼的戏子把式,唱戏舞曲,供贾族上下,爷们太太们取乐。

“好!”

不时从楼上传来叫好声。

“赏!”

贾族的爷们太太们还是如此阔气,在外人看来,贾家的排场还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铺张:把银子花的像淌海水似的,凭世上有的,没有不是堆山积海的。

在贾府当家的人看来,“奢靡浪费”四字哪里该是像贾家这样的大华朝一等一的家族要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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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对红学不大懂啊,希望我没有曲解啊,这也是为了剧情需要,曹大大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怪我啊!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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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数日之后,王子腾终于将秋围左右军护卫统领人选举荐给了皇帝,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王子腾举荐的人选竟然都是忠顺王爷那一党的,京营虎营都督徐升和禁军统领校尉王槐。

相府,范源和他的宠信冯舒就此事也是大为惊疑,冯舒道:“想是皇帝免了冯唐之后,他们知道忠顺老王爷圣眷正浓,不过是为了迎合圣上之意罢了。”

范源来回踱步,低沉着声音道:“恐怕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可能有什么预谋,只是我们不知罢了,你且去多方安排人手打听,务必与我查清楚。”

“是。”

......

义忠王爷府,正厅大堂上坐着一位鬓发斑白,却精神奕奕的老人,全身蟒袍,脚踏穿云靴,手中握着两个铁球,说不出的威严气势,正是义忠亲王老千岁,乃是当今圣上的哥哥。

老王爷府上,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可谓位极人臣,享了大半辈子福了,然后心中却总有那么一丝丝遗憾。

“王爷,此次王检点为何尽皆举荐忠顺王爷那边的人担当秋围护卫大任,反而我们倒无一人被举荐?”说话的是京营游击将军谢鲸。

“是啊,王爷,冯老将军被免,圣驾左右护卫军统领又都是忠顺王爷的人,恐怕大事难成啊。”威远将军马尚也开言附和。

在座的还有一等子爵侯孝康,二等男爵戚建辉,二等男爵蒋子宁(也就是那位胡公子口中的蒋三爷的哥哥),威镇将军陈瑞文等,这些都是义忠老王爷最强劲的班底了。

大家群情激动,纷纷向老王爷陈情,诉说秋围大事,却只见老王爷用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肃容道:“此事艰险万分,实则难以成功,为防事后不至于让人起疑,故而如此。此次行事冯老将军自有安排,即使失败,也不至于牵连过广,你们都去冯老将军府上讨计策,之后便都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是。”众人无奈,只得纷纷退下,自去寻冯老将军讨计策去了。

众人散去后,义忠亲王老千岁忽的面色难看了起来,他身边的老奴连忙去搀扶,将他送入后院。老王爷年迈,步子蹒跚,看起来走几步就要摔倒似的,原来方才那神采奕奕,威严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的。

来到王府后宅,王妃将老王爷扶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为他捶背解乏,老奴退下,房间便只剩下王爷和王妃说话。

“哎!老了,不知再争那些又有什么用呢。”老王爷突然感慨道。

王妃听了,心里一酸,竟嘤嘤哭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反正是争不过了,为何当初还要将我那可怜的女儿送人?”

“哎!”老王爷似乎也被触动往事,一时老泪纵横,感伤不已。

......

老王爷是无心再争了,但他的那些手下岂能甘心?一个个乔装打扮,早就聚集在守卫森严的冯老将军书房,那里面几乎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王爷将大事都托付给老将军了,还请老将军运筹帷幄,定下良策啊。”众人刚分宾主坐定,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言道。

冯唐老将军已经查清楚自己被免职的原因,知道是范相在背后搞鬼,不过平常之党争罢了,并不是因为被他察觉到什么,所以免职之初的沮丧之色全然不见,又是平常那副英武之态,向众人压了压手,声若洪钟道:“各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已有计较。”而后,冯唐便将计划全盘托出,众人听了都欣喜不已,大赞:“此计甚妙!”

原来冯唐早已在护卫军中安排了亲信进去,在康正帝射猎的必经之地早已挖下地道,里面可埋伏死士,到时只要王子腾从中斡旋,让禁军查的松些,必然不至于被发现,那么当康正帝射猎经过之时,死士突起行刺,猝不及防之下,康正帝逃无可逃,必死无疑。

而且虽说义忠亲王一党除了王子腾,并没有其他人担任护卫之职,但也有许多人是要随驾前去的,到时候他们也可以趁乱便宜行事,以必死之心报效义忠老亲王,不怕大事不成。

“想当年,四王子篡改遗诏,有负先帝,今日也是时候赎罪了。”四王子便是当今康正帝甘臻,冯唐他们一直以为先帝属意的是义忠亲王,甘臻得位不正,是故背地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推翻他,扶义忠亲王登位。

冯唐想起先帝,突然老泪纵横,唤亲信道:“拿酒来。”

早有冯府几个亲信老奴,搬出十几坛酒来,准备了大碗,尽皆满上。冯老将军将一碗酒端在手上,慷慨激昂道:“我辈报答老王爷、先帝的时候到了,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罢,一饮而尽,将碗摔在地上,“噼啪”大响。

众人也纷纷跟着饮了一大碗酒,誓师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时噼里啪啦响声大作,众人纷纷把酒碗都摔在了地上,豪气冲天,气势如虹。

......

相府,冯舒向范源禀告:“相爷,我已派人日夜监视义忠王爷府和冯唐将军府,发现近日时常有些乔装打扮过的人进出。”

“哦?这么说他们的确有可疑。”

“卑下也以为,恐怕义忠亲王那一党有什么重大企图。”

“那你为何不抓几个可疑人来盘问?”

“卑下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不料那帮人身边皆有高手护卫,并不是一般人,我派去的人反而被他们给伤了。”

“哦?”

范源开始来回踱步,脸上显出从来没有过的郑重神色。

“相爷,您看这事是不是要上达天听,禀告圣上?”

范源摇了摇头道:“口说无凭,圣上不会信的,弄不好反而要让圣上疑心我们别有用心。这事暂且不提,你只派人盯紧些就是。”

“相爷圣明!”

......

紫禁城内,乾清宫,锦衣卫指挥使赵全向康正帝禀道:“臣日夜追查,但因传递香水之人涉及的都是朝廷忠重臣以及王侯贵戚之子女,臣不敢善专,特来请旨。”

“但查无妨,此事不管涉及到谁,你都要查出那个散播此赌局的罪魁。”康正帝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乾清宫。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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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危机临近

平原侯之孙,二等男蒋子宁之弟,蒋三爷今天兴致格外的好,昨天与锦乡侯家公子在锦香院争夺一个水灵的清倌人胜出,成为那位清倌人的第一个恩客,回想起她那光滑的皮肤触感,蒋三爷似乎又回到了昨夜那抵死缠绵的春宵一刻,精神一荡,差点就淫笑出声来。

“昨日又到哪里鬼混去了?”哥哥的声音总是让蒋三爷不寒而栗。

“就是......就是与治国公之孙下棋,一时入了迷,忘记了时间,天晚了,所以便在治国公府留宿了一晚。”蒋三爷平时在外面的飞扬跋扈全然不见,此时却乖巧的如一只小猫一般,缩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哼!”蒋子宁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性,冷笑道:“你也别跟我胡扯,等我去治国公府问明白了,回来就揭了你的皮。”

在蒋家,父亲早亡,长兄如父,所以蒋三爷几个蒋府侯门家的纨绔没一个不怕长兄蒋子宁的。

蒋三爷吓得再不敢言语,心里却在琢磨着要怎么过去这关。

蒋子宁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挥手让他先下去。

蒋子宁转而独自一人便往书房去了,坐了下来,手里拿起一卷《史记》,可怎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还是秋围大事,脸色渐渐转为愁色。

“哎!”蒋子宁哀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家先祖是侯爵,父亲是子爵,到了我这里却成了男爵,再往后恐怕就连这个爵位也不保了,此次秋围大事若成,便能再保我蒋家三世富贵尊荣,若是不成,也不过如此而已!”

正当蒋子宁神神叨叨,自说自话,忽见蒋府老管家匆匆进来,禀道:“锦衣卫指挥使赵老爷带领好几位司官,说来拜望。”

“咚!”一声闷响,蒋子宁手中的《史记》掉落在地板上。

“大爷?”老管家是看着蒋子宁长大的,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吓了一跳,将掉在地上的《史记》捡了起来,连忙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吗?是啊,出什么事了吗?

蒋子宁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心中不由琢磨起来:“难道秋围大事泄露,是圣上派来拿我的吗?是吗?怎么会呢?我蒋家......我蒋家就这么完了吗?别说三世富贵,就是整个家族都将覆亡了吗?没了吗?就这样完了吗?......”

“大爷,,赵老爷已进二门了,我们拦也拦不住。”二门上的家人又进来报道。

锦衣卫来势汹汹,只把蒋子宁唬的脸色苍白,全身如坠入冰窖一般,正不知所措之时,锦衣卫指挥使赵全却已经笑着进来了,后面跟着五六位锦衣卫司官,有蒋子宁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蒋府老管家从前是跟着平原侯蒋老太爷的,见过些世面,方想上来招呼,却见他们仰着脸也不理人,蒋府其他下人见势头不好,有些吓得赶紧躲了出去,有些吓得垂手侍立,动也不敢动。

半晌,赵全才笑着与蒋子宁说了几句寒暄话,蒋子宁不知他的来意,也只得不动声色虚与委蛇。

赵全随后又笑嘻嘻道:“无事不敢轻造,只不过有圣上交待的差事在身,还请贵府三爷同我走一趟。”

“呼!”蒋子宁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因为秋围那件大事。但是为何要找老三,难道他又闯什么祸了吗?不过只要不是有关那件大事就行,即使老三杀人越货,干了为非作歹之事,大不了被杀了头,于我蒋族也无甚大碍。”

蒋子宁想明白了,心里一松,便又恢复了常态,笑道:“是老三犯了什么罪了吗?赵大人请放心,只管秉公执法便是,我必不会包庇于他。”

“呵呵呵......”赵全笑道:“并不是什么大罪,不过要带回去问些话而已,问明白便能放回来。”

蒋子宁心下更加安定了,命老管家道:“去将老三叫出来,随赵大人去吧。”

蒋三爷被带了出来,见了锦衣卫,一脸惊恐,心想:“难道我昨晚上了一个清倌人也要被抓吗?”

“蒋三爷请吧。”赵全对他还算客气,没有上刑具。

蒋三爷看了看蒋子宁,见哥哥坐视不理,也只得忐忑不安的随着赵全去了锦衣卫府衙门。

......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和牛奶的调养,贾衙内的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强了,又开始琢磨着要向冷二郎学些武艺傍身。这日贾仁便到冷二爷宅子里,让他教自己一些基本防身的功夫。

“吼嘿!”

“吼哈!”

“不对,手要再高些,脚要低些。”

“不对,不对,腰,腰,腰的力度不够。”

“这招使老了,要这样......”

......

平时总是默默寡言的冷二郎,此时却不再那么冷了,话也显得格外的多,果然涉及到自己擅长和感兴趣的东西,人自然就会活络起来,话也会多起来。

才没多大一会儿工夫,贾仁已经满头大汗,本来想休息一下,不想这时冷二郎竟拿出严师的风范来,说什么也不答应,而且还谆谆教诲起来:“学武要有恒心,要有毅力,若是这点苦也吃不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便现在起就不用学了。”

贾衙内无奈啊,好吧,咱好歹也是个纯爷们,可再不是以前那个绣花枕头贾宝玉了,我坚持,坚持!

“吼哈!”

“吼嘿!”

“啊达......”

才没学几下贾衙内又不正经了,李小龙都来了。

贾仁突然想起李小龙的绝技“连环三脚”和“单手二指俯卧撑”来,便问冷二郎会不会。李小龙可是贾仁的偶像啊,听说他能赤手空拳独斗十几个大汉呢,就凭这两手绝活,恐怕在这个时代也应该算是高手吧。

不料贾仁话还没问完,冷二郎已经纵身跃起,在空中连踢了六七脚,贾仁只听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煞气逼人,而后冷二郎又趴了下来,竟是一指着地,迅速的做起俯卧撑来,做了十几个也是面不红,气不喘。

贾仁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这本事,恐怕两个李小龙也不够他打的吧?

正当贾仁惊得无以复加时,茗烟却寻了来,喘着气道:“可找到爷了,贾芸公子正急着找爷呢,看他那样子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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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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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绮散斋,贾衙内方一坐定,贾芸便急急禀道:“父亲大人,您让孩儿打听的事情都已经打听明白了。”

贾仁笑着拍了拍他道:“芸儿啊,以后叫我教父,别父亲父亲的乱叫,把我都叫老了。”

贾芸道:“是,父亲大人。”

“诶,这就对了......嗯,那个,那个不对,怎么还叫父亲啊?”

“是,教父。”

贾仁觉得这怎么像国产007里面周星驰和罗家英的对白啊,大汗不已。

言归正题,贾仁说道:“将你打听到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吧。”

“是。”贾芸忙站起来,似乎神色有些慌张,又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个外人也没,这才说道:“父......教父,关于营缮郎秦业的事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祖籍......当年夫人早亡,因那时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养的蓉哥儿媳妇......”

贾仁打断他道:“这些我都知道,你说些我不知道的。”

后面的话,不想贾芸却变得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贾仁不耐烦了,语气作怒道:“磨叽什么,赶紧说来。”

“是。”贾芸这才又看了看周围,附在贾仁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你说秦可卿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女儿?”

“千真万确,此事就是我们府里也有许多老人知道,我还特意买通了养生堂的老人,这才确信此事绝无虚假。”

这消息无异于惊天霹雳,把贾仁震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缓过来,猜测道:“莫非秦可卿不过是贾府的一颗棋子而已,难道他们还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义忠王爷东山再起吗?”

贾芸听了也是吓了一跳,但他何等精明,自是不敢多话。

贾仁思虑了片刻,又继续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贾芸回道:“近日时常有些乔装打扮过的人进出义忠王爷和冯唐老将军府。”

“哦?都是些什么人?”

“我本想叫手下抓几个来问问,却发现这些人身边竟然都有高手护卫,我的那些手下反而被他们伤了,即使派人在后面跟踪也被他们发现,甚至有几个兄弟有去无回,竟失踪了。”

失踪的明显是被人家给干掉了,贾仁心想自己这些手下还不够厉害啊,等得闲了一定要训练一批精英出来。

“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动静?”贾仁又问。

贾芸回道:“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这些日子拜访了许多高官显贵,就在今日他还拿了平原侯家的三公子蒋三爷。”

“蒋三爷?”贾仁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认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来。

贾芸看出教父的疑惑,笑道:“教父怎么连他都不记得了,您还经常和他在广聚轩相聚呢。”

贾仁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人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胡公子口中的侯门公子蒋三爷啊。

“还有,相府的人也一直在盯着义忠亲王府和神武将军府,并且也发现了那帮乔装打扮进出二府的人,要上前拿人,结果也同样被那帮人打跑了。”

“相府怎会没有高手,想是一时仓促,没有防备,这才失了手吧。”贾仁猜道。

“孩儿也是这般想的,后来那帮人便再未出现在义忠王府和神武将军府附近了,想是有所察觉,这才提高了警惕。”

这一系列的信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一个比一个重大,让贾仁也充分意识到了信息战的重要性,心下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从黑手党中选出一些精英来,训练出一只出色的间谍部队。

不过这些信息七零八落,千丝万缕,一时半会实在看不出其中的联系,后面就要看贾衙内的信息分析能力了,贾衙内陷入了沉思。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朝中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要不然义忠王爷府,神武将军府,相府也不会有这么多异常的行为,而且还在背地里有过几次交手。

既然此事涉及的乃是大华朝最有权势的一帮人,那么此事就肯定和紫禁城里的那位也有关了。到底是什么事呢?争权?夺利?还是......还是夺位?

贾仁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牵连可就太广了。因为事情牵扯到义忠亲王,而义忠亲王又是前太子,那么也就存在夺位的可能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可以解释秦可卿身世之谜了,贾府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前太子,所以才把前太子的弃女娶了回来,为的就是将来义忠亲王如果夺位成功,贾家便也能凭着秦可卿而显贵了。那么秦可卿不过是贾府和义忠亲王两边的一个棋子而已,义忠亲王要靠她来收买贾府,得到贾府的支持,贾府呢又靠她来作为一个后备的筹码,挽回家族日益衰败的趋势,秦可卿在中间,不过是维系两边关系的纽带。

贾仁忽又想起一事来,问贾芸道:“圣上秋围之期可要到了?”

贾芸笑道:“教父可是关起门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明日便是圣上秋围之日了,街上都闹的沸沸扬扬,怎么您反倒不知道了呢?”

贾仁这些日子一直在贾府后院读书,和后院那些美女们厮混,哪里有闲心操这份心啊。

“冯家与贾家一样,都是亲近义忠亲王的,而在圣上秋围的时候,两家都有异动,莫不是里面有什么惊天阴谋?”贾仁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事关重大。

这时贾芸也顺着贾仁的思路,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作为他们的对头,相府派人去监视二府也就说的通了。”

“不错,明日,就在明日,绝对有重大事情发生。”贾仁十分确信。

虽然分析出了这些,但自己又如何能从中获利呢?这又是一个大难题摆在自己面前了。

如果自己要去助一方,那又去助哪方呢?记得红楼梦中可没提到过什么行刺事件啊,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那到底又是哪方赢了呢?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啊,如果是义忠亲王那边赢了,贾府后来也就不会被抄家了。”贾仁心中越来越锃亮,迷雾似乎就要被他揭开了。

但是锦衣卫的举动又作何解释呢?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义忠亲王他们将要做的事吗?所以才大肆调查高官显贵家的子女?

但这样又说不通啊,皇帝要知道了此事,直接调查那帮相关人等就行了,干嘛还要拐弯抹角去调查他们的子女?而且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刺杀啊,谋反之类的了,这种事情皇帝肯定会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还会去调查吗?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都拿下了,杜绝后患了先?况且皇帝也没有取消明天的秋围,说明这件事皇帝还是蒙在鼓里的。

那么皇帝又为何要查那些高官显贵的子女呢?他们有什么好查的?还是他们最近都做了什么惹怒皇帝的事?他们做了什么呢?那个蒋三爷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锦衣卫抓他做什么?

蒋三爷?高官显贵的们的子女?

“啊!”

思虑了半晌,贾仁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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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感谢打赏的话就发上面,子清自己要说的话就发下面吧!子清说的话大家可以跳过不看,但是打赏子清的大大们,大家还是要欣赏膜拜一下的!哇嘎嘎!_||

第九十六章 当机立断

感谢“完美之谜AVA”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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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了半晌,贾仁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共同之处。

他们都是衙内们啊,衙内们最近干了什么,那就是在干传销啊?他们的兄弟姐妹们不是都被他们发展成下线了吗?而且那个蒋三爷不是还到处吹嘘说那个赌局是他想出来的吗?难道皇帝要查的竟然是传销?

传销如今的确已经传进皇宫了,难道皇帝要治我惑乱hou宫之罪吗?

想到这里,贾仁不禁满头冒冷汗,全身开始战栗起来。忽然贾仁又想起当皇帝的最忌讳什么来,不就是忌讳下面的人结党营私吗?传销不是正会让皇帝怀疑下面的人结党营私吗?这可是触犯皇帝逆鳞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啊。

贾仁心跳开始加速,脑子开始当机,身子开始麻木,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作为一个没经历过这种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的事情的现代人,贾仁能不害怕吗?

不过贾仁内心深处知道,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害怕对事情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前世的叔叔教过他,任何事情都是有办法解决的,只不过是你一时还没想到而已。

对,对,对!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害怕是无济于事的。

贾芸见教父脸色突然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唬了一跳,忙唤道:“教父?教父?教父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贾仁被他唤醒,慌忙拉住他道:“快,快,快聚集黑手党所有兄弟,我有一件大事要做。”

贾芸从未见过教父如此慎重,不免跟着惊慌失措起来:“是......是什么事?”

“你先别问,照我吩咐做就行了。”贾仁右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还有,还有,继续派人盯着锦衣府,义忠王府,神武将军府,和相府,一有什么异常,立马来报,不得有误。”

贾芸被教父紧张郑重的神色吓得也有些害怕了,结结巴巴道:“是......我......我这就去办。”

贾仁见贾芸这个样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如果在打仗的时候将军都惊慌失措,士兵又怎么能不更加害怕呢?胆怯的将军和士兵,什么仗能打赢?

于是贾仁又狠狠朝自己大腿掐了一下,几乎掐青了一大块肉,贾仁也是疼的直吸凉气,不过却好歹冷静了许多,竟然挤出一丝笑容来,道:“不用紧张,此事必能成功的,此事若是办成了,保你一生富贵荣华。”

贾芸这才镇定下来,心想自己认的这个父亲,年纪虽小,本事却是不小的,现如今自己的一切不就是他一句话办到的吗?既然父亲说此事能成,那必能成了,说保我一生富贵,那我自然就有一生富贵了。

贾芸这般想着,竟然不由的开心笑了起来,连忙应道:“我这就去办。”

在黑手党总坛,教父突然召集了所有有资格见他的黑手党高层议事,包括冷二郎、倪二、贾芸和一些高级头目,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众人都知道,此次恐怕有大事要做了。

“闲了这些日子,都淡出鸟来了,看来这次教父又要有大行动了,我倪二是第一个向前冲的,哈哈......”如今倪二也是养尊处优久了,好久都没活动筋骨了,跃跃欲试的样子,开心之极。

“没错。”冷二郎从一个孤零零形单影只的孤儿,到如今统领上千帮众的黑手党老大,虽说他拿贾仁当兄弟,是打定主意要祸福与共的,但心里何尝也不是对他有些感激的呢?不过冷二郎性子冷,一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他是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

“芸爷,教父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是不是要去哪里争更大的地盘啊?”为了避讳贾仁这个“二爷”,倪二便改称贾芸作“芸爷”了。

“我也不知,不过定然是好事,教父说了,此事若成,保我等一生荣华。”

“哦,那就是了,教父说的就一定能成,哈哈哈......其实我等现在又何尝不富贵呢?不过,教父要让我等更富贵,没说的,我等今后为教父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不可呢?”如今倪二是对贾仁有点盲目崇拜了,几乎达到后世毛主席的接班人和政治遗产继承者华国锋的那两个“凡是”的程度:“凡是毛主席说的都是对的,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必须坚决执行。”只不过毛主席已经换成了教父而已。

黑手党总坛,教父高坐主位,两边是冷二郎、醉金刚、贾芸三位老大一字排开,下面是黑手党中的一些高级头目,气氛有些郑重。

半晌,贾仁才开始说道:“明日我有重要事情吩咐大家去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贾仁自然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们,只不过如今他们都对教父盲目崇拜,自然不会多问,只是纷纷表态大叫道:“定不负教父所望!”

“贾芸。”

“在。”

“你负责打探消息,我方才已经吩咐你要盯紧的一定要盯紧了,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是。”

“倪二。”

“在。”

“明日你带一帮人去想方设法堵住相府的人,不得让他们出城。”

“是......啊?什么?相府?”倪二有些慌了,宰相在倪二这等草根眼里那可是高不可攀的,更何况要去堵他呢?

“你可以制造混乱啊,或者推粪车挡在当街啊之类的办法,反正不要让他们觉察到你是故意拦路的就行,又有什么可惧的?”

“好,教父吩咐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如何?倪二遵命。”倪二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下定决心,誓死如归道。

“二郎你随在我身边,领一些能打胆大的兄弟一起,自有重任。”

“好。”冷二郎点了点头,贾仁对他说的话,他从来都是这么淡然接受,根本看不出一点犹豫,反正心里都打定主意和朋友同生共死的,他要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大家都依吩咐行事去吧。”

“是。”

......

今晚的惊都城外似乎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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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秋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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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皇帝秋围,可谓是大华朝最为盛大的大事之一了,京营拱卫营,禁军,大内侍卫,大大小小的将军官员,起码有八九万之多,把京都城外的秋围猎场围得水泄不通,顿时鼎沸起来。

卯时之前,皇帝尚未起来,宫内宫外,朝堂上,军营中早已开始陆陆续续准备起来。在皇宫内,太监早已往四执库挑选来皇帝要穿的行服,御马监皇帝的御座宝马也已上鞍,喂饱了上好的草料,皇宫的兵器司也为圣上准备好了宝弓神剑......

朝堂上,钦天监测了吉凶,天气状况,礼部准备仪仗,九门提督加强了京都城防,京兆尹派出大量的衙役,加强了城中大大小小街道的管制,随行的百官早已半夜就起来沐浴更衣,只等皇上召唤,留守的则早早去了自己的岗位,誓死为圣上守好京都......

“吼!哈!”

拱卫京师的军营中,龙虎二营早早就起来操练,已派出两军,各数万人马,在京都百里之内布防,今日禁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入京城,龙虎二营中各挑出的两万精锐早在城外驻扎,分别由左右军护卫统领徐升和王槐率领,一个个精神抖擞,煞气冲天......

秋围猎场秋围护卫中军指挥使王子腾派出亲信人等,进行了地毯式搜查,旁边有宫中首领太监戴权派出的亲信太监,锦衣府指挥使赵全派出的亲信锦衣卫,领侍卫内大臣派出的亲信侍卫监督,几乎就差掘地三尺了。但尽管如此,冯唐派出的死士本就是护卫军中的人,又有王子腾从中斡旋,所以在搜查结束后,这些死士还是得以埋伏起来。

卯时,宫中沸腾起来,太监宫女一个个都行动如飞,穿梭在皇宫之内,整个皇宫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皇后嫔妃们都按品大妆起来,准备送皇架出宫,那些随行的皇子王爷们也一个个结束整齐,整装待发,留守的则一个个抖擞精神,一脸肃穆的早早到了自己的岗位......

“圣上起驾!”随着尖锐的声音响起,康正皇帝骑架出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方三千虎贲金枪铁甲开道,后面是数百的随行乐手仪仗,手上持着铜喇叭、唢呐、云锣、龙笛、平笛、笙、铜鼓......奏响典雅庄重的行军之曲。骑驾卤薄中,康正帝一身金黄铠胄,宝弓神驹,神采奕奕,好不威风。

圣驾之前,旌旗蔽天,仪仗齐备:四御杖、四吾仗,立瓜、卧瓜、星、钺、十面五色金龙小旗、十面五色龙纛、十面双龙黄团扇、十面黄九龙伞、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

圣驾之后禁军侍卫云集,一个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再后面是随行百官与王公皇子,都是结束整齐,精神抖擞。

两路百姓见架而跪,一个个静若寒蝉,莫敢高声,在他们前面有持刀拿枪的禁军虎贲拦着,以防冲撞了圣驾。

圣驾穿梭过大半个京城,逶迤来到正大门,守门军士见架而跪,山呼万岁。

出了门来,外面驻扎的两队护卫军,便分左右护住圣驾往秋围场而去。

秋围场早已安营扎寨,黄罗伞盖之下,是秋围的中军大营,皇帝坐定升帐,左右文武百官,皇子王公一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一年一度的秋围正式开始,此次的彩头颇为丰富,稀珍异宝,宝弓神驹,众武将皇子莫不垂涎,一个个势在必得,皇帝一声令下,各个争先,誓夺第一。

......

城外围猎众将神武,城内留守众臣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昨日拿下蒋府三公子之后,锦衣卫指挥使赵全就一直在为今日的秋围忙碌,还来不及审问。如今圣驾已出城,赵全留守,这才得了空闲,将蒋三爷提来审问。

蒋三爷昨日只是被软禁,并没有被亏待的地方,但突然被请进锦衣府来,难免吓得战战兢兢,一夜未眠。

赵全将他让在座位上坐了,笑道:“蒋三爷怎么看起来精神如此不佳,是否嫌招呼不周啊?”

“不敢,不敢。”蒋三爷吓得连忙站了起来,连连摇手。

“哈哈哈......你不用如此紧张,我不过是请你来随便聊几句而已。”赵全通过前面的调查发现,原来那个赌局是一层层传递的,这些高官子弟不过是被别人利用了而已,所以在未确认他们就是首恶之前,也不愿得罪太甚。

蒋三爷见赵全的确待自己客气,才稍稍心安,笑道:“谨遵赵大人之命。”

“哈哈哈......蒋三爷客气了。”赵全笑了一阵,忽然脸现肃容,问道:“听说蒋三爷给了治国公家二公子几瓶香水,可否属实?”

蒋三爷老老实实答道:“确有此事。”

“你是不是还跟他说了一个赌局,叫他去找欣赏这香水的人?”

蒋三爷虽不知他问这话时何意,他却也不笨,知道这里面可能出了问题,虽然平时对无关紧要的人也吹吹牛,说这赌局是自己想出来的,但现在面对的可是锦衣卫,他自然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将实情全盘托出,说此事皆是贾府二爷贾宝玉提出来的。

赵全问道:“确实是他提出的?他是否也是听别人说的?”

蒋三爷便将那日在广聚轩的事告诉了他,道:“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并没有人跟他说。”

赵全心里一喜,知道终于寻到首恶了,又向蒋三爷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有虚言。”

蒋三爷心里一惊,心想此事果然非同小可,连忙答应道:“自然不敢有虚言。”

“到时在皇上面前,你可敢做证,指明此事乃是贾府二爷所为?”

这事都惊动皇上了?蒋三爷更加着慌了,虽说他平时也自认为和贾二爷是朋友,可事到如今,是朋友也要插两刀了,当下连连表态:“自然不敢欺瞒圣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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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秋围(二)

感谢“听雨蔷薇”大大的打赏!看名字好像是个MM诶!哇嘎嘎!估计本书应该有一些女读者吧,那么推倒的时候,是不是要写的温柔一点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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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已经基本可以认定散播此赌局的首恶便是荣国府的贾宝玉了,只不过碍于贾府的长女贾元春现为皇妃,也不敢轻易去拿,只得等圣上秋围回来,再做决断。

赵全先将蒋三爷放了回去,这才踱步往锦衣府衙门去当值。皇宫分为内廷和外廷,在外廷东西两侧分布着各大衙门百官办公的署衙,锦衣府衙门同六部一样,也在皇宫外廷,赵全经过吏部之时,正巧遇上当值的四皇子乾王甘良。

康正帝为了让一些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儿子得到锻炼,让他们也都担任了一些重要官职,分担一些国事,乾王不仅贵为王爵,而且担任了吏部侍郎要职,相当于吏部的副主管了。

“王爷吉祥!”赵全见了乾王立马过来打千儿行礼,赵全的品级虽然还要比乾王高些,但因为乾王不比一般官员,赵全不敢直称他官位,只以爵位相称。

因为乾王担任要职,所以并没有随架前去秋围,而是留守当值,见了赵全颇为意外,问道:“哦?赵指挥使,如何没有随架出城啊?”

赵全答道:“皇上有差事交代臣去办,是故留守当值。”

“哦?是什么大事,竟然让赵大人如此上心?”乾王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本来按道理来讲,这是皇帝交代下来的差事,赵全完全没有必要说的,但乾王非常有希望夺嫡,赵全不敢得罪,何况关于香水这事肯定也与乾王无甚关系,就是告诉了他也无大碍,所以便想开口将实情告诉乾王。

不料赵全方张了口,乾王却阻止他道:“倒是我孟浪了,父皇交代的差事我不该多问,还请赵大人见谅,见谅!这就请了。”说着,乾王向赵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要往前走。

赵全这下可急了:“乾王不会以为我故意瞒着他吧?”

为了不得罪乾王,赵全赶紧向前一步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就算瞒着谁,也不敢瞒着您啊,此事不过是......”

赵全连忙将皇帝叫他查香水赌局之事和盘托出,包括查出最后的罪魁乃是荣国府贾宝玉的事都说了。

乾王听了只是笑笑,也不以为意,说道:“倒是我多嘴问了一句,还请赵大人勿怪,勿怪啊!”

赵全笑道:“王爷哪里有问我?不过是我自己要向王爷禀报而已。”赵全知道乾王位置尴尬,不好过多打听圣上的事情,所以才说这话来为他解围。

乾王对他表现还算满意,心想这厮怪不得能得父皇宠信,原来这般圆滑。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散了。

饭时,宫中出来一个太监,来寻乾王,说是皇后娘娘赐宴,请四皇子去宫中用膳。皇后乃是四皇子亲母,平时也多有唤他去宫中用膳的时候,康正帝并不会怪罪,是故乾王也不以为意,随着这个太监便来皇宫内廷用膳。

皇宫内廷东侧乃是太子居住的东宫,只不过如今太子之位未决,是故空着,内廷西侧便是皇后娘娘寝宫了,乾王随着那太监一直来到皇后用餐的外殿,便再不敢进去了,只在这里等候。

“四哥,四哥,好多天没见你了,可想死我了。”

才没多久,永陵公主早就蹦蹦跳跳跑了出来,拉着乾王的手左右摇摆,歪着脑袋,一点公主的仪态也不注重。在整个皇宫中,也就只有这个备受圣上宠爱的永陵敢这么无视宫中规矩了,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被司礼太监告到了圣上面前,罚俸抄祖训什么的处罚必定少不了。

不过虽然康正帝现在不在宫中,但乾王也不敢过分放肆,拍开永陵公主的手道:“注重仪态,不可胡闹。”

永陵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哼”了一声,把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扭向一边,理也不再理自己的哥哥了。

“皇后架到!”

永陵见母后来了,赶紧跑了过去,告他哥哥的状,撒娇道:“母后你看哥哥,他又欺负我。”

“呵呵呵......你少哄我,你不欺负哥哥就算好的了,他怎会欺负你?”皇后只生有一子一女,那便是乾王和永陵了,自然对他们格外宠爱。

“儿子给母后请安!”虽说是亲母,宫中的规矩乾王也不敢废,要知道宫中耳目众多,一个不好,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不必拘礼,今日家宴,良儿快快坐下,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可好久都没进宫来了。”

“是。”

一家人围着圆桌而坐,桌上铺着有凤来仪单,饭菜自然要比康正帝平时用的要低了一等。

帝王家难得能一家人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不管是皇后,还是永陵和乾王,此时都是满脸的笑容,其乐融融。

“四哥,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你讲些给我听听解闷。”调皮鬼永陵即使吃个饭也是不安分。

此时皇后早已屏退了所有服侍的太监宫女,一家人独自享受天伦,又加上乾王吃了些酒,现下也放开了些,便说了些宫外的轶闻,不过是哪位国公家的公子与什么侯家的小姐结亲了啊,哪位高官家摆寿宴啊什么的。

“什么嘛,都是些无聊事。”永陵嘟着嘴,粉嘟嘟的小脸儿满是不高兴。

“哦?那你说什么才有趣啊?”乾王笑着问她。

原来永陵正巴不得问她呢,立马便开心得唧唧喳喳说了起来:“我最近可遇到一件有趣的事了......”

而后永陵竟然把那个关于香水的赌局当着趣事给说了出来,说完还满脸不高兴道:“我可找到几十个欣赏香水的人呢,本来下次能多拿许多的,还想送给你府里的那些嫂子们一些呢,谁知道父皇突然不高兴,母后就不让我再提这事了。”

“永陵!”皇后拿她那双水杏般的眼睛瞪了她一眼,骂道:“不是叫你别再说这事了吗,怎么还说?”

永陵是被皇后宠坏了的,即使皇后骂她,却也不害怕,只是吐了吐舌头,歪着脑袋笑了笑。

乾王道:“你可别再说这事了,你可知道想出这个赌局的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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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秋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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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永陵的好奇心永远是这么强大,不再顾皇后的责骂,好奇宝宝似的,睁大了她那双可爱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望着乾王。

“这人你还见过哩!”乾王满眼的狡黠。

是自己见过的,永陵就更加好奇了,又过去摇起了乾王的手,嘟着嘴巴撒娇道:“好哥哥,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嘛?”

在自己亲母面前,乾王也不用隐瞒什么,皇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在皇帝面前说,什么不该在皇帝面前说,乾王也没什么顾忌,笑了笑道:“那人不就是你在广聚轩还见过,之后还拼命夸人家聪明的贾府二爷?。”

“啊!是他啊!”永陵激动的大叫了一声。

“是谁?永陵怎么见过宫外的人?”皇后对这兄妹两神神秘秘的话也引起了好奇心。

乾王便将上回永陵去他府上,然后去了广聚轩碰到那帮衙内们斗诗的事都与皇后说了一遍,皇后听了呵呵笑道:“原来是贾妃妹妹的弟弟啊,倒真有些机灵劲儿。”

永陵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两眼放光,粉雕玉琢的小脸儿堆了起来,将上面那两个圆圆的小漩涡完全显露了出来,笑得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娇音嫩语:“我就说他聪明吧,母后也这么说呢。上回你还说他只是小聪明,做事思虑不熟,你还不用人家,现在没话说了吧?哼!我就知道你是怕了人家比你还聪明,所以才不敢把他招进王府里去的。”

永陵像抓住了乾王什么痛脚似的,十分得意的晃着脑袋。

乾王对着她当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摇了摇头,方要开口说话,皇后却已经嗔怒的骂起永陵来:“永陵!别说话颠三倒四,没头没脑的,要是在你父皇面前也这般口无遮拦,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而后,皇后又对乾王道:“我看你父皇对这个赌局十分不喜,以后你也莫要再提了吧。”

乾王郑重道:“是呢,母后说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赵全也跟我说呢,父皇正在查办此事,而且已经查到那个贾府二爷的头上了,估计此次他也是在劫难逃。”

“啊?什么?父皇为什么要查人家啊,难道人家想出这么一个有趣的赌局,也要砍头吗?”永陵十分不解母后和哥哥的谈话,惊讶莫名的睁大了她那双比一般女孩都要大的多的乌亮眸子。

“永陵!”皇后嗔怪的瞪了永陵公主一眼,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莫在外面乱说,以后提也不要提这事了。”

“正是。贾妃娘娘这个弟弟小聪明是有的,可惜年纪太轻,做事顾前不顾后,总是考虑的不周详,以至于惹上此祸,我看如今就是贾妃娘娘也救不了他了,恐怕在父皇秋围回来之后就会将他拿办,或许还会牵连到贾家一族也说不定。”乾王满是惋惜的语气。

“哎!”皇后也怜惜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孩子的聪明,却因年纪小,不知世事,反而要罔送了性命,听说贾妃妹妹最是疼爱这个弟弟了,以后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呢?”

“母后?哥哥?你们说什么啊?我都完全听不懂。为什么贾妃那个弟弟会送命啊?我看他聪明着呢,才不用你们在这里瞎操心。”永陵气呼呼的嘟着嘴,对皇后和乾王的话满脸不以为然。

乾王笑道:“哟,皇妹你这么关心人家,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在乾王的眼里,贾妃那个弟弟的死活与他何干,不过是当一件趣事说说罢了。

“讨厌的哥哥。”永陵年纪尚小,混沌未开,不知此事的严重性,小心眼里只觉得贾府那个二爷是自己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肯定不会有事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来追打他的哥哥。

“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皇后,乾王,永陵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编成了一首令人羡慕的天伦之曲。

大华朝相府,范源理了半天的政务,回到家中用饭,他的亲信冯舒随桌伺候,二人边说边聊着。

冯舒道:“圣上秋围,朝中大小政务皆靠恩相,恩相劳苦功高,为圣上分忧,为苍生谋福,当真可歌可泣,学生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敬仰之情,借这杯酒敬恩相一杯!”说罢,冯舒一仰头,便将杯中酒喝光。

“哈哈哈......”范源今日兴致甚高,又被冯舒马屁拍的舒服,不由哈哈大笑着,满饮了一杯。

“不过恩相,这两日义忠王府和神武将军府安静得有些不正常啊,我派去的人一直在盯着,不仅之前乔装打扮去二府的人再没出现过了,就是平时经常去二府窜门的也没几个了,这倒让学生觉得有些蹊跷了。”

“嗯,的确有些蹊跷。”范源将酒杯放下,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冯舒知道这是范相在思考,不敢打搅,在一旁独自饮着酒吃菜。也不知过了多久,冯舒只觉得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忽然范相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激动道:“此事不妙,非常不妙。”

冯舒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范源问道:“恩相何故如此?不知是什么不妙的事让恩相如此在意?”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帮人有大企图啊,有大企图啊!”范源身为宰相,虽说在见识方面可能要落后了贾仁几百年,但论起心机来,恐怕两个贾仁也不是他的对手,贾仁既然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也能想明白。

“快,快,秋围场有可能要出大事,赶紧派人,赶紧派人携老夫亲笔书信去秋围场见戴公公,万万提醒圣上要注意安全。”

这话把冯舒吓了一跳,疑惑道:“难道他们当真敢如此?就不怕......”冯舒是个书生,想到这里也不免吓得打寒颤。

“他们有什么不敢,他们仗着皇上宠信,料我们没有证据,皇上必定不会轻易听信我们的一面之词,知道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即使我们已经盯上了他们,他们所图谋的事也不会停止的。”范源此时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过来,焦急万分。

冯舒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连忙应道:“学生这就派得力亲信前去。”

第一百章 秋围(四)

圣上秋围,原本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京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今日显得格外的安静。

在每条街道之上,几乎都能看见一两个官差衙役,比较大的主道上甚至能见十多个,让那些作小服低惯了,见着官老爷就双腿打斗的普通百姓都不敢高声说话了,甚至连当街叫卖的小贩都没了平时一张嘴十里八街都能听到的气焰,不过是问问路过的人要不要买东西罢了......

今日的京都成完全换了个模样似的,老百姓们都觉得有些压抑,一个个小心翼翼,生怕惹上什么麻烦。能不怕吗?以前本来高高在上,住在那普通百姓望都不敢多望一眼的皇宫的圣上,今日却打自己身边过呢,有些人甚至偷眼瞧了瞧,只见避天的旌旗簇拥之下,黄罗伞盖,金甲神驹上面,圣上有如神人呢!虽然没一个真正瞧清了圣上容颜的,但那隐隐约约间感觉到的皇帝威仪,叫这些平时“睡不着眯着”惯了的普通百姓可不得心惊肉跳好几天?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似乎平时那几个还算老实的泼皮今日却格外不消停,吵吵囔囔总要闹出点什么事来。

这条街道不大,总共也就两名衙役,倪二正拦着他们,要请他们喝酒。如今倪二今非昔比了,在京城也是抖一下脚,地面上也要颤几颤的人物,这些小衙役不敢过分得罪,虽说今日有严令,不得擅离职守,但衙役们都被分派了出去,人手本来就不够,哪里还有人来监督他们,这才偷空儿就和倪二进了一家酒肆,喝酒怕被看出来,只是点些肉大吃起来。

在街道上,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似乎与众不同,一个个脸上带着煞气,身上满是威仪,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小老百姓儿最怕这样的人,得罪不起,吓得慌忙给他们让道。他们几个一路行来倒是畅通无堵,原本焦急的脸色也露出了些放心的神色。

不过有巧不巧,偏偏一条小街道上,他们正经过,忽然前边几个泼皮却厮打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不堪,这几个人却怎么也过不去了。

一个泼皮骂道:“我臊你娘,你个癞子三儿,上回欠的赌钱还没还,这回还敢赖这钱,不给你些厉害瞧瞧,你不知道我镇十里的厉害。”

那个镇十里口中的癞子三儿回骂道:“老子就赖你了,你能把我怎样?”

两人身边各有一伙人,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

这伙被拦了路的人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个就道:“相爷的大事要紧,我们没时间磨蹭,还是绕道吧。”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便都改行另外一条街道。

不想行了不久,却遇到前面一队粪车与一个拉小车的对峙,也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粪车都被推倒了,弄的满街的大粪,臭气熏天。

这伙人只好赶紧又改道而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每条道上总能发生点什么意外,这伙人当真被弄的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干着急而已。

......

离秋围场比较远的小山坳里,贾仁领着冷二郎和黑手党中一些比较大胆的趴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一个形色匆匆的大汉,满头大汗的从秋围场那个方向跑来,见了贾仁行了一礼,禀道:“教父,小的已经打探过了,秋围场附近全是禁军,根本靠近不得。”

黑手党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只是由倪二那些泼皮为班底组成的,但后来渐渐发展壮大,也吸收了不少江湖亡命之徒进来,这些人身上甚至有些是背负着好几条人命的,都是胆大包天的主,贾仁又从中选出的都是精锐,所以即使这些人后来知道教父带他们来秋围场附近,也没一个有所畏惧的。

相反,其中有一个还以为教父所谋甚大,竟然异想天开以为自己说不准能封侯拜将,一脸兴奋的说道:“教父,只要您一声令下,俺方褚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教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您吩咐吧,教父!”

方褚生得虎头虎脑,铁塔一般的身材,猿臂粗腰,铜皮铁骨,黑熊般一身粗肉,满头凌乱的黄发,凶神如夜叉,恶煞如狻猊,普通人见上一见都要吓得肝胆俱裂。这人凶煞,而且能打,不要命,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之徒。之前他要加入黑手党,贾芸不喜他,不让他加入,谁知这人发起恼来,周遭几十个黑手党成员都被他一对铁拳给打趴下了,后来还是贾仁看重他的武力,这才收了进来,他也因此被号称是黑手党中最厉害的打手之一。

方褚本来漂泊四海,无依无靠,虽说逍遥,却如无根之萍一般,总也找不到归属感,自从跟了教父以后,方褚就像找了组织一样,从此便再不同了,他有了后盾,有了追求,吃穿不愁,甚至还有闲钱逛窑子,因此方褚对教父是打心眼里感激的,但他是个粗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听的话儿,只知道今后教父指哪打哪,自己跟着就是了,反正这条命以前就是可有可无的,如今交给教父也没什么大不了。

贾仁也就是喜欢方褚这个大大咧咧没有心机的性子,而且又能打,不要命,是故格外看重,经常带在身边,充当护卫。

“你这个呆才,胡说什么?要是你以后还敢这般胡言乱语,我先要了你这颗黑头。”贾仁真是对他哭笑不得。

方褚摸了摸自己那颗长满黄发,满脸黝黑的脑袋,憨厚的笑道:“俺这颗黑头本来就打算给教父的,教父如要,这便拿去,又有何惜?只不过日后没了脑袋,俺便再也不能喝醉了。”

方褚是山东大汉,这呆话说出来憨实好笑,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一时让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贾仁也是大笑了一阵,面色是轻松了许多,可他的心思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不知倪二是不是把范源那厮派来的信使给挡住了,别被那厮抢了我救命的救驾之功啊,要不然我可就真死定了。”

贾仁得只了贾芸打探来的消息,通过分析能想明白的事情,贾仁知道既然范相也得知了这些消息,自然也能想明白。虽然皇帝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但为了安全起见,皇帝可能会做些准备,到时候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那自己哪里去寻些功劳来保命啊?

所以贾仁才一直派人盯着范相的举动,只要他当真派人出城,不管是要去干什么,命倪二先拦下来再说。

“再探,找出离秋围场最近,但是又不会被禁军发现的地方便迅速来报。”贾仁又吩咐身边几人,叫他们分头去查探。

“是。”几人都是大胆包天,脸上毫无惧色,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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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晚上有些事情,忙得晚了,抱歉!明天继续三更,哦,不对,应该说今天了,嘎嘎!都半夜了,哦买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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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章 秋围(五)

“驾!驾!驾!......”

“得嘞,得嘞,得嘞......”

“吁......”

秋围场内,人声鼎沸,战马嘶鸣。

“啾,啾,啾......”

“好!好!好!”

“三皇子射中麋鹿一头!”

正在射猎的众武将皇子王公都神武非凡,频有猎物中箭而倒,禁军跑过去将猎物拾来,根据猎物所中之箭的标志报出名来,早有太监记录下来,最后由皇帝评比出获胜者。

三皇子是夺嫡大热门,所以一旦他有所获,禁军唱名便会格外的起劲,众将士叫好声也格外的响亮。

在秋围场中军大营,周边旌旗避天,簇拥着黄罗伞盖,早有禁军飞报而来:“三皇子又射中一头麋鹿!”

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大臣听了,总会有一番赞美的言词:“三皇子英勇神武,果然不凡啊!”

“呵呵呵......”皇帝听了也不置可否,总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不赞成也不批评。

众臣摸不着皇帝的心思,有那三皇子一派的便拼命夸赞道:“三皇子神武不凡,有圣上当年之遗风啊!”

这话却惹的皇帝脸色一凛,让那夸赞之人心惊肉跳,战栗不已,赶紧把嘴巴闭上。很明显,皇帝的意思是夸赞可以,但不能扯到储位上来。

“时间也不早了,朕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康正帝忽然从龙座中立了起来,身上宝剑碰在黄金铠胄之上,叮当作响。

“陛下龙体关乎天下安危,切不可大意,还请陛下坐镇中军,看众将与众皇子王公们立功。”早有随行言官担忧龙体,出言劝谏。

“哈哈哈......”康正帝听了也不以为忤,爽朗的大笑了一阵,道:“你是说朕老了吧?”

“臣惶恐!”那言官见皇帝这么说,吓得趴在地上,连声告罪。

中军营外,黄罗伞下,康正帝金甲重铠,宝弓神驹,威风凛凛,大声对众臣说道:“且看朕射几头麋鹿与众爱卿下酒。”

众臣齐声赞道:“圣上英雄神武,当今之世,再无人能比矣!”

康正帝理也不理这些人的马屁,策马狂奔而出,弯弓搭箭,一代天骄之威,果然非同凡响!

一时惹的护卫的禁军侍卫们,惊慌失措,连连催马随行,宝马嘶鸣,箭声鹤唳,旌旗如影,皇帝一行,便有如千军万马之势,所到之处,周遭护卫的禁军侍卫们无不大声叫好。

“好!好!好!”

“圣上神武!圣上神武!”

“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正帝宝驹所至,喊声震天,直冲云霄。

“啾!”一声箭响,康正帝弯弓搭箭,正中一头急速乱窜的麋鹿。

“陛下射中神鹿一头!”皇帝射中的猎物都要升级为神品了,唱名军士喊得格外起劲。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哦!哦!哦......”

一时喊声又震天价响起来,整个秋围场似乎都要被震踏了一般。康正帝得意,连连催马前行,直往山中深处骑去。

“快,快,快!跟在后面,切莫让圣上有所闪失!”皇帝身边的领侍卫内大臣赶紧催促大内侍卫紧紧跟上。

康正帝座下神驹是天下一等一的千里马,岂是等闲可比?早把侍卫们甩出去老远,独自一骑,追着一头格外健壮的麋鹿,飞驰进了深山之中。虽说秋围山之外早被护卫军左一圈右一圈包围住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但秋围山内,大家分散围猎,禁军护卫却只是稀稀落落的分散在四处。

康正帝宝驹神武,瞬间便甩开了自己的侍卫,追那麋鹿而去,不觉便独自一骑追进了深山之中。后面那些禁军侍卫们一个个策马狂奔,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追不上康正帝座下神驹,反倒越拉越远了。

那麋鹿却也乖觉,一跳一窜,竟窜进了一堆杂草中,再寻不见了。康正帝“吁”的一声,将宝驹按住,慢慢从那草堆里寻了一回,哪里还有那麋鹿的影子?

康正帝大呼“可惜”,方想拨转马头回去,却在这时异象陡生,那草丛中忽的一阵乱颤,里面竟然窜出几个人影来,一个个拿着短刀利刃,凶神恶煞便朝康正帝扑来。

“嘶......”

康正帝大惊失色,座下神驹嘶鸣,险些一个把持不住,便跌下马来。幸亏康正帝座驾是见过大阵仗的宝马,只在起初的惊愕过后,立马前蹄竖起,将率先扑上来的两个恶汉蹬开,便撒欢儿狂奔而去。

“不好!”后面恶汉大呼不妙,拿出强弩来,纷纷搭箭便射。

“嗖!嗖!嗖!”

康正帝只觉得后面强弩如雨般射来,不敢坐直了策马急行,只得勒住马脖子,趴在马背上,颠簸而逃。

突然,前面从地下又窜出几个歹人,拿着朴刀,往康正帝神驹腿上砍来。康正帝惊得面如土色,心中暗道:“吾今日休矣!”

正没奈何处,不想座下神驹忽逞神威,往上一跃而起,竟跳出去一丈有余,直接从那般歹人头上越了过去。当真是惊险万分,康正帝暗呼侥幸不已。

那帮歹人却并不罢休,一时强弩又如雨般从后射来。这回,康正帝却没那么好运,一只硬弩深深扎进了他座下宝驹的屁股上。

“嘶......”

一声震天价响的嘶鸣,神驹如发了狂般怒奔起来,天下一等一的神驹,当真不可以常理度之,全速而奔,竟堪比流星一闪而逝,瞬间便冲的无影无踪了,那帮刺客在后面狂奔而追,却连宝马的尾巴也看不到了。

“护驾!护驾!”

康正帝边神驹带着狂奔不止,嘴中不住的大呼:“护驾!”

分散在四周的禁军侍卫们听见了,一个个大惊失色,急急寻声而来。后面这些刺客眼见大事不成,又见四周禁军侍卫如潮水般涌来,脸上都露出一丝无奈而决绝的神色,毫不犹豫便咬破了嘴中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尽皆七孔流血而亡。

刺客虽然都已死了,可康正帝座下神驹中箭受惊,一路狂奔,却怎么也不能让它停下来。

“保护圣上!保护圣上!”一时,整个秋围山如炸开了锅一般,禁军侍卫们乱奔乱喊,乱成了一团。

“圣上在哪里?”领侍卫内大臣抓住一个侍卫大声质问。

“圣上座驾受惊,一路狂奔,往山外去了。”一个侍卫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连忙答道。

“都随我追上去护驾!”领侍卫内大臣一声令下,禁军侍卫总也有成百上千骑,马蹄声震天价响,朝着康正帝神驹奔走的方向追去。

在秋围山中军大营,中军护卫指挥使王子腾坐镇指挥,虽也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口中不停的对身边护卫军大喝:“快去护驾,快去护驾!”

宫中总管大太监戴权,本就面白无须的脸上更加惨白,声音都有些颤抖,对王子腾道:“都检点大人,圣上若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逃不了干系,速速多派人手去救驾吧。”

王子腾道:“内相说的是,我这就带人前去。”说着,王子腾干脆自己领着一支禁军,飞也似前去救驾了。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其座下神驹竟也是马中之王,在后股中箭的情况下,反而跑得更快了,眨眼间就把身后的禁军护卫给甩开了,冲至秋围山之外。

秋围山外是由徐升和王槐领着的左右护卫军守着的,听见里面大呼“有刺客”,“护驾”之类的话语,早也乱着一团,本想冲进山来救驾,不想圣上独自一骑却飞奔而来,众军士吓得连忙跪下山呼万岁。

“护驾!”

康正帝大喊着,座下宝驹却越过护卫军,直直冲了出去,这些护卫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分出一些人挡在山外,防止山中有刺客追出来,又分出骑兵,追在康正帝后面护驾。

即便是康正帝身边那些座下都是神驹宝马的侍卫大臣们都追不上,他们这些普通军士的战马又如何能追上?早被康正帝甩在后面,连圣上座驾的尾巴都看不见了。

康正帝神驹一路疾奔,康正帝却怎么也无法让它停下来,只得被它带着奔了半日,直到那马精疲力尽,才终于在一处山坳中停了下来。

康正帝此时脸色早已惨白一片,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自是不知道到了哪里,座驾又中箭受伤,且奔了这一路,早已精疲力尽,眼看再不能骑了,只得爬下马来,轻轻拉了宝马,慢慢往回走。

行了没多久,忽听前方马蹄声响,对面有几骑迎面而来,待近些才看清楚,原来是威远将军马尚,威镇将军陈瑞文,二等男戚建辉等,康正帝心中一喜,连忙大声呼唤道:“朕在此处,朕在此处!”

这些人闻声近前来,见圣驾而不赶紧下马跪拜,康正帝何等精明,立马发觉不对,便赶紧爬上马来,本想拍马而走,可宝马中箭受伤,况且也已精疲力尽,任由康正帝如何拍打,却再不肯走。

康正帝无奈,只得拿出帝皇威仪来,转身喝道:“你们好的胆子,见了朕为何不跪?”

戚建辉等畏于皇威,竟然想爬下来行礼,威远将军马尚急得大叫道:“你们糊涂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禁军侍卫们未到,赶紧下手才是。”

众人醒悟,互相望了望,但又都不敢先动手。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做大逆不道之事吗?”康正帝现在终于明白是出了内鬼了,内心慌乱,但表面却是镇定自若,严词声讨,只望拖延些时间,等到自己的护卫们前来救驾。

“哼!大逆不道的是你才对,先帝明明欲将皇位传于义忠亲王殿下,不想被你这个乱臣贼子篡改了遗诏,你还竟敢口口声声骂我们大逆不道,看我今日就送你这个逆臣贼子去见先帝。”威远将军马尚最忠于义忠亲王,率先发难。

“对。”陈瑞文也附和道:“我等已被这贼子发现,今日若不杀他,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还不快动手。”

戚建辉等虽然心中害怕,却再不敢耽搁了,众人一起拔剑向前,就欲取康正帝首级。

康正帝急忙拔出佩剑护在身前,但他却深知此次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垂死挣扎而已,心中几乎已经绝望,哀叹不已。

却不想此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铁塔一般的大汉,敞着膀子,一身黑熊般的粗肉,看起来十分瘆人,双手拿着一对板斧,凶神恶煞;一个却是如女子般漂亮的少年,赤手空拳而立,面容冷峻,却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二人挡在康正帝面前,却如凭空中多出一道城墙般,让马尚等再不能向前一步。

“臣荣国公贾代善之孙贾宝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正帝还没看清楚形势,却又见马前跪着一个少年,口称荣国公之孙,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来救驾的,便道了一声:“平身。”

待这少年起来,只见他面如冠玉,肤如凝脂,竟又是个如女孩般漂亮的少年。三个来救驾的,却有两个是孩子,只有那个铁塔般的大汉看起来还有些战斗力,但他面对的可是几位武艺高强的将军,非一般寻常人物,康正帝不免又有些心灰意冷,刚燃起的希望几乎又被扑灭。

“圣上勿忧,臣这两个家人必能将这群乱臣贼子击退。”说话的自然是贾仁,那个铁塔般的大汉便是方褚,面容冷峻的少年便是冷二郎,而其他一些黑手党成员都被贾仁分派到四周去打探消息了。

原来贾仁进不了秋围场,只得死马当着活马医,在秋围场外面碰碰运气,叫手下四周去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从中渔利。天可怜见,贾仁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其中一个黑手党成员偏巧看见康正帝驾马急奔,报知了贾仁,贾仁领着冷二郎和方褚便急奔而来,正巧碰见皇帝被马尚这帮人围着,故而前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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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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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章 秋围(六)

贾衙内最近每日锻炼身体,早晚都喝牛奶,身子再不似以前那个贾宝玉那般柔弱。康正帝见眼前这个少年身材修长,满脸自信,英武不凡,这才稍稍心安,不过却不觉得他们真能抵挡住马尚这些武艺高强的将军,暗自拨转马头,只想借这个少年的家人抵挡一阵,自己好趁机逃脱。

威远将军马尚等见一个黑蠢的大汉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挡路,心中自是不屑,互望了一眼,便舞剑直取而来。不想那个女子般漂亮的孩子竟然身手非凡,突然纵身跃起,一个连环踢,便将一马当先的马尚踢下了马来,那个铁塔般的黑汉,随即一个泰山压顶,便将自认为武艺高强的马尚压得差点背过气去。

马尚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简直就不相信自己所见,难道自己这些身经百战,历经无数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的人,今日竟栽在这帮或小或蠢的无名小卒手里?

不过接下来,随着威镇将军陈瑞文,二等男戚建辉等纷纷落马,便再由不得马尚不信了,他此时才意识到事败之后,自己和自己家族将要面临的悲惨结局,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惨白。但他不能就此认命,不能眼看着到手的荣华富贵变成抄家灭族,他要做最后一次拼死一搏。

剑还在手上,斩杀这几个小人物,再将甘臻那个先帝的逆子斩于马下,便能富贵一生,恩荫后代几世,眼看就能成功了的,怎么可能坏在这几个无名小卒手里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马尚心中燃起一丝信念,眼中露出一丝狂热,他手中的剑紧紧握着,紧紧握着往前爬去,然而前方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这分明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本应该是人畜无害的孩子,此时却犹如鬼魅一般,一脚踢了下来,将马尚手中的剑踢的飞了出去,同时也将马尚一族都送进了万丈深渊。

那孩子面相清秀,斯斯文文,怎么看也只是个孩子啊,甚至是个比女孩儿还要柔弱的孩子啊,他却只是对着马尚轻轻笑了一下,这一笑便将马尚一生的希望都彻底破灭了,一切就这么都完了!彻底完了!

这个一脸人畜无害,长相俊美如女孩般的孩子是谁?不是贾衙内却还能有谁?

康正帝方一转身,本待拍马逃去,却听到后面几声惨叫声,而后便是连续不断的有人落马摔在地上的声音。康正帝心中惊疑,回头看时,却是龙目圆睁,龙唇大开,惊得无以复加:只见方才还气势汹汹,面目狰狞的马尚等武艺高强的将军,此时却都已一个个跌落在马下,哼哼唧唧再爬不起来。

康正帝暗叫“侥幸”的同时,也不免心中大叹:“不想荣国府这几个家人竟然如此厉害,荣国公之孙更是这般少年英雄,朕今日竟是被这孩子救了。”

贾仁令冷二郎和方褚将马尚这帮将军爵爷给挑落马下,自己又亲自动手将马尚给收拾了,这才来到康正帝跟前,又行了一遍礼,说道:“陛下,乱臣贼子皆已擒获,还请陛下发落。”

“好!好!好!”康正帝满脸欣喜,连道了三声好,大赞道:“不愧是功臣忠烈之后,英雄出少年啊!”

居然有人这般夸赞自己,贾仁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出的憨厚老实模样,这样子落在看惯了阿谀奉承嘴脸的康正帝眼里,反而觉得他品性淳厚,顿时好感大增。

“哈哈哈......”

康正帝不愧是帝王本色,方才陷入绝境时内心的惊慌已全然不见,爽朗大笑了一阵,道:“荣国公有个好孙子啊,想当年贾公随先帝征战沙场,立功无数,英雄了得,今日见了你,才知名门之后,断无鼠辈,果然有乃祖遗风,英雄少年,世之罕见。”

康正帝如果这般夸其他人,那被夸之人必定三叩九拜,山呼万岁谢恩,但贾仁却不知道这么多,只是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康正帝愈发觉得新奇,认为此子器宇轩昂而不拘小节,年纪虽小,却举止慷慨飞扬,倒颇有些英雄气概,便饶有兴趣的再看了他一回,而后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

“甘臻逆贼,你不要得意,我不过先一步到九泉之下去见先帝,我是为先帝尽忠,就算见了他老人家也无甚愧疚,但你谋朝篡位,不尊先帝遗诏,等你日后到了阴曹地府,看你有何面目见先帝爷?”马尚趴在地上气息奄奄,心知此次事败必死无疑,干脆骂个痛快。

贾衙内一听这厮骂出这话来,心里惊了一跳:如果他嘴中骂的是假的还好,但如果是真的,皇帝一向都是为了权利六亲不认的,别说自己只是碰巧救了他一次,恐怕就是他自己的老子,他也不会放过吧,那自己会不会被杀了灭口呢?

贾仁想到此处,更加忧心,脸色皱着眉头,本想去将马尚那厮嘴巴堵上,但此举不免欲盖弥彰,现如今最好的办法还是不闻不问,只当没听见的好。

“哈哈哈......”

不料康正帝听了这话并没有发怒,反而大笑道:“马尚匹夫,你错了,朕告诉你吧,朕从未更改过遗诏,先帝之意本来就是要传位于我,只不过是你们这帮蠢人妄自揣测先帝之意罢了。哼!先帝的心意,却又如何是你们这等人可以琢磨得透的?”

“你胡说,胡说,任你巧舌如簧,日后九泉之下见了先帝,看你还如何狡辩?看你......”马尚状若癫狂,狂骂不止。

“方褚将这厮舌头割了。”贾仁忽然脸色一凛,吩咐方褚道。

“是。”方褚应了一声,便提着板斧上前,一脚踩在马尚的脸上,左手捏他的嘴,逼他吐出舌头,而后右手板斧砍下。

“呜......”随后一阵惨叫声,马尚抱着嘴巴,在地上打滚不止,鲜血流了满地。

随后贾仁便又跪下请罪道:“圣上,此人无言乱语,恐有损圣上清誉,臣斗胆将他舌头割了,还请圣上降罪。”

虽说在康正帝面前自作主张是犯了大忌的,但一来贾仁刚刚救了他一命,二来又见他年幼,本就不拘小节的性子,三来也是护主心切,以防自己清誉受损,康正帝是故不以为意,反而抚慰道:“卿一片护住之心,何罪之有?”

“谢陛下!”在其他小节方面贾仁可以不在意,但在这种触皇帝逆鳞的事情上却不敢马虎,该行的礼一个也不能少。

这些都看在康正帝眼里,心中暗想:“此子年纪虽小,却不想行事如此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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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章 秋围(七)

“不过这小子倒有股子狠辣劲,说割人舌头就割人舌头,却不见他表情有一丝异样,如果加以培养,倒没准是个将才。”

自古慈不掌兵,康正帝考虑问题总是从用人的角度去想,而非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竖儒一般。

虽说康正帝清者自清,不怕马尚这厮乱说,但根据八卦传播理论,听者可不会去探究事实的真相的,他们只会觉得怎么有趣怎么传,如果什么时候传的更加不好听了,别看圣上现在不怒,没准以后就找自己出气了,倒时候还要赖是自己传出去的,随便一个借口就把自己刮了,贾仁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为了现在就让康正帝出气,这个小人少不得还是自己来做,干脆割了马尚这厮的舌头,表明自己是坚决站在皇帝这边的,想来以后如果传出这话来,皇帝也就不会怪在自己头上了。

眼前这个少年一会儿憨厚可爱,如小儿一般,一会儿行事狠辣老道,却又像个老奸巨猾,倒有些让康正帝有些看不明白了,不过康正帝也不关心这个,如今此子年纪尚小不说,就是他的心里也不觉得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康正帝和贾仁两个互相琢磨了一回,随后又响起了康正帝的大笑声道:“这位壮士和这位少年英雄如何称呼,当真好生了得!”却是指着冷二郎和方褚。

其实冷二郎和方褚知道眼前这人便是当今皇帝之后,心里也是一阵发怵,但冷二郎性子冷峻,方褚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草莽,所以二人脸上倒都一如寻常,这时圣上问起,他们才赶紧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康正帝心中啧啧称奇不已,心想这三人可都不是寻常人物,康正帝身边要么是些溜须拍马之辈,要么都是敬畏他皇威的,像这般在他面前镇定自若的还真没几个。

“圣上,这几个都是我家人和朋友,这位是柳湘莲,人称冷二郎,自小就习的好武艺,这位是方褚,山东人氏,本与我家有旧交,是故收留在家。”方褚是江湖草莽,在皇帝面前自然不好实说,只得为他编了个身份。

几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江湖草莽,一个是黑手党老大,一个是高级衙内,这样奇怪的组合,竟也相谈甚欢,当真稀奇。

在他们的周围,躺着的不是将军就是爵爷,一个满脸是血,俨然已经昏了过去,正是马尚,至于陈瑞文、戚建辉其他几个早被冷二郎和方褚打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更因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吓得瑟瑟发抖,根本动都不敢再动一下了。

权利富贵之心迷人眼啊,这帮人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重来的机会,不知他们又会作何选择呢?

“得嘞,得嘞,得嘞......”

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随后只见前方旌旗避天而来,正是皇帝的禁军和侍卫们寻来了。

贾仁却未见过这阵仗,仿佛千军万马,席卷之势,震撼的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吁......”

禁军侍卫见圣上就在眼前,纷纷勒住座驾,飞也似爬了下来,一时军靴落地声震天价响,让人觉得地都有些下陷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百上千人山呼万岁,这气势直冲云霄,震得人耳膜生疼。

“臣有失职守,让陛下受惊,恳请陛下赐我死罪!”这时一个虎背熊腰,一身鲜明铠胄的将军从跪着的众将士中爬了出来,不停的请罪,但由于铠胄在身,不能拜跪,只得单膝跪地,将头深深低了下去,颇有些壮士陌路的悲壮。这人正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大将,负责皇宫守卫的领侍卫内大臣。

“陈勇不必过责,只是朕的坐骑实在太快,这才让你等跟失了,朕恕你无罪。”康正帝口中的陈勇便是领侍卫内大臣的名字了。

虽说康正帝不怪罪,陈勇还是满脸羞惭,跪地不起。

“这几个逆臣贼子想趁乱谋害于朕,众将士与我拿下。”

“是。”

从禁军中早飞出十几人来,将马尚、陈瑞文等拖了下去,刀剑加身,严密看守起来。

“幸亏这几位英雄救了朕,赐他们几匹坐骑,随驾回都,朕要好好赏赐他们。”

“是。”

又有位军士牵来宝马,与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坐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贾仁等不敢忤逆圣意,山呼万岁拜谢。

“得嘞!得嘞!”

这时,前方又来一队人马,却是秋围中军护卫指挥使王子腾也到了。王子腾见了圣驾,连忙爬下马来,跪伏于地,山呼万岁之后,请罪道:“臣护卫不利,让圣上受惊,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爱卿平身,虽说卿这次护卫不利,但却是爱卿外甥救了朕一命,功过相抵,可免死罪。”贾府和王府这两大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结亲,康正帝自然清楚,问明贾仁的身份之后,便知道他是王子腾妹妹之子。

王子腾这才抬头,发现圣上座驾之旁的马上少年,正是自己的外甥贾宝玉,本已吓得如死灰般的脸色,顿时露出欣喜,虽心中纳闷,不知自己这个小小年纪的外甥是怎么救了圣上,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慌忙谢恩:“谢陛下圣恩!”

“此次射猎的兴致都被这几个歹徒给搅了,摆驾回宫吧。”经过一天的折腾,康正帝脸色也显出了疲色。

“是。”领侍卫内大臣陈勇应了一声,而后大声吩咐禁军道:“保护圣上回宫。”

“圣驾回宫!”

“圣驾回宫!”

“圣驾回宫!”

号令一层层传下去,皇帝秋围大军拔营而起,金瓜斧钺,旌旗避天,一行数万人,浩浩荡荡回京都城去。

贾衙内就随在圣驾之后,身边甲士林立,倒是间接实现了他起初穿越而来时,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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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左右发一章二合一大章吧!

第一百四章 暴雨欲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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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突然接到消息,说皇帝圣驾马上就回宫了,本来经过皇帝出宫而闹腾了半日的紫禁城,才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得不忙碌起来。

皇后寝宫,有太监来报:“圣上已入城了,转眼便至皇宫,还请皇后娘娘率皇子公主们前去宫门接驾。”

以往圣上秋围少说二三日方回,怎的这次一日不到便回了?皇后心中纳闷,却也不敢耽搁,于是遍传hou宫,令众嫔妃公主们按品大妆起来,齐聚乾清门准备接驾。

百官也接到了消息,一个个奇怪之余,也不敢耽搁,尽皆丢下了手上差事,齐聚午门接驾。

午门乃是皇城正门,东西北三面以高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正中有重楼,是九间面宽的大殿,重檐庑殿顶,在左右伸出两阙城墙上,建有联檐通脊的楼阁四座,明廊相连,两翼各有十三间的殿屋向南伸出,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辅翼着正殿。这种形式的门又称着“阙门”,是大门中最高的规格形式。门上形势巍峨壮丽,是紫禁城宫殿群中第一高峰。

康正帝回宫,文武大臣尽皆跪在东侧门接驾,宗室王公尽皆跪在西侧门接驾。

乾王尚在吏部忙于公事,忽闻圣驾回宫,心知必定有大事发生,慌忙丢下手上事情,整理衣冠,匆匆来到午门西侧门接驾。

午门前方大道上早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两旁插满旌旗,随风招摇,每面旗下都站着一位身穿铠胄,面容肃穆的大内侍卫。

午门东西两边接驾的文武大臣,宗室王公都伸着脖子往前翘望,尚不见皇帝圣驾。

在东侧门前,百官居首站立的是当今大华朝宰相范源,官拜尚书令,内阁大学士,参赞军机政务。

皇帝提前回宫,范源也觉得十分讶异,问冯舒自己的亲笔书信是否已经派人送出去了,冯舒禀告已派人送出去,但尚未得到回音。范源总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但此时却除了静待圣驾回宫后,再不能有其他办法了。

在各文武百官心中也是充满疑问的,圣驾以往每次秋围至少两三日才回,这次一日不到就回,心知必定发生了重大事件,但这些老奸巨猾身居官场半生,早就练就了一脸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虽然一个个都满腹疑惑,却没一个表露出来,面上还是那般古井不波的样子。

只有在武将班列中的神武将军冯唐,此时已全没了昔日神武气势,整个人都像蔫了一般,眼神中再不见平日的神采,皇帝回宫了,他深知大事已败,不管他是否会被牵连,但终归大势已去,自己谋划多年的大事便彻底失败了,经过这次,以后怕再没机会了,多年心血一去不返,一种忽然失去人生追求与目标的失落感笼罩在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身上,显得无比的落寞。

午门西侧门为首的是义忠亲王老千岁,他平时装出来的那股亲王的威仪气势,似乎在得知皇帝回宫后的瞬间消失殆尽,此时只不过剩下一副颤颤巍巍,步履蹒跚的苍老躯壳而已。

就在这种众文臣武将、宗室王公各怀心思的诡异气氛下,静静的等待着皇驾的到来,但众人都知道,静静的等待着的或许不止皇驾,或许还有那惊天骇浪。

也不知过了久,午门前大道上终于响起了圣驾的前方仪仗,庄严典雅的礼乐一如皇帝离宫之时,但此时听在各怀心思的文臣武将、宗室王公耳里却是这般诡异。

“圣驾到!跪!”

午门前响起司礼太监尖锐的唱礼声,等候在东侧门的文武百官,等候在西侧门的宗室王公尽皆跪了下来,三叩九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午门前圣驾停了下来,攀鞍下马,仪仗向两边分开,康正帝慢慢走了出来,午门正门大开,只能康正帝独自一人从中而过。

康正帝俯视了跪在两边的文武百官、宗室王公一眼,不发一言,大步朝宫内走去。幸亏此时众文武百官,宗室王公都是低头跪着的,要不然他们见了康正帝的眼神,准得吓得直打哆嗦。

贾仁跟在圣驾后面,康正帝下马之后,他也立马爬下马来,但皇帝自己进了宫去,他和冷二郎、方褚夹在圣驾禁军侍卫们中间,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礼毕!”

随着司礼太监高唱一声,众文武王公都爬了起来,分别从午门东西两侧大门进宫。等皇帝和众文武王公都进了午门,才有太监来领贾仁、冷二郎和方褚三人从大门旁边的小门进宫。

康正帝进宫后,早有二人抬的步撵将圣上接入乾清宫,只留下众文武王公在外廷,圣旨不宣,只能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有大事发生,今日圣上神情不对。”终于有大臣耐不住性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以往圣上秋围至少二三日才还,今日却一日不到便回了宫,想来应该是惊天大事啊!”

“噤声!不管何事,都与你我无关,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也有大臣怕惹祸上身,好心提醒身边相交好友莫要多管闲事。

......

半晌,还不见宫内有旨意传出,在乾清宫外等候的众文武大臣、宗室王公都不免焦躁起来,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最是难熬,窃窃私语声开始大了起来。因为皇帝下了严令,秋围场遇刺客事件不准走漏消息,况且这些大臣一直侯在午门外接驾,随后又是一直侯在乾清宫外,尚不能与家人互通消息,是以在场诸人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猜出是件大事,在心底里暗自琢磨。

康正帝进了乾清宫,皇后率领**嫔妃和公主们跪拜请安:“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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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有些乱了,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如何和后面想好的剧情衔接上,还是分两章发吧,下一章可能会很晚,抱歉抱歉!

第一百五章 圣意难测,教父之意也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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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正帝一脸疲惫之色,只是对皇后摆了摆手道:“平身吧!”随后便进了御书房。

皇后与众嫔妃公主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惹的圣上情绪如此不佳,也不敢多问,只得都满脸疑惑的回了hou宫,一行走,永陵还一行问道:“母后,父皇脸色好难看哦,发生什么事了啊?”

皇后瞪了她一眼,嗔道:“不要多问,不要多说,这几日好好在宫里待着,少惹事。”

永陵见皇后说的郑重,只得瘪了瘪小嘴儿,“哦”了一声,便也不敢再多言。

康正帝回了御书房,洗了把脸,精神这才好了些,便命身边太监宣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觐见。

赵全方进来,以为圣上是叫他来问关于香水赌局的事,才行了礼,便回道:“陛下,臣已查明,香水赌局的第一个散播者乃是荣国府之孙贾宝玉,是否将其拿下,特请圣上旨意。”

“哦?爱卿说的是谁?”康正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乃荣国府之孙,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子贾宝玉。”赵全不知圣上为何如此惊讶,只得又回了一遍。

就是那个方才还救了自己的少年,康正帝不置可否,只是又问了一句:“可已查明?”

赵全心里犯嘀咕,圣上一向杀反决断,最是果决的,怎么今日反倒像是有些优柔寡断了?不过赵全也不敢瞎做猜测,只得如实禀道:“回圣上,臣已盘问了平原侯之孙、定城侯之孙、修国公之孙、景阳侯之子......皆指证贾宝玉乃是始作俑者。”赵全口中的这些公侯之后自然都是贾仁在广聚轩发展的那些衙内们了。

康正帝听了,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此事暂且搁下,卿替朕去查另外一件事。”

香水赌局一案在圣上秋围之前还十分重视,怎么这时候反倒不急了,那么接下来圣上要自己办的事恐怕更加重大了。圣上这次秋围中途回来,想是发生了大事,而且这件大事可能就是陛下等会儿要吩咐下来的事了,赵全不敢大意,连忙跪下,一脸肃穆的听康正帝的旨意。

“此次秋围时,竟有刺客埋伏在秋围山行刺,你与我详细查明白了来回。”康正帝忽然不紧不慢道出这么一件惊天大事来。

康正帝虽然说的简单,一脸波澜不惊,但对于赵全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案子了,吓得不行,只得连连磕头,一脸的果决道:“臣必定竭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查这案子可不是担着丧命的风险吗?所以赵全才说的这般郑重。

康正帝点了点头,便让赵全退了下去。

乾清宫外,文武百官们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害怕,有些人开始有些躁动了,甚至已经向门外守卫的侍卫请求通报一声,要求见圣上。这些守护乾清宫的护卫,就是品阶最低的三等侍卫都是正五品,更别说这其中还有一个正三品的一等侍卫了,比在场的许多朝廷大员的官阶都要高,况且又时常陪侍在圣上身边,这些朝廷大员虽在朝堂上掌握大权,但在这些侍卫眼里什么也不是,如果皇帝一声令下,这些侍卫会毫不犹豫砍了他们的脑袋,是故这些朝廷大员也不敢对他们有失礼的地方,请求他们进去向圣上通报一声也得和颜悦色的。

只听那个领头的一等侍卫一脸刚毅,干脆利落道:“圣上有旨,无旨意传出,不得求见圣上。”

圣上有令,众文武大臣、宗室王公再无话可说,只得无奈的等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乾清宫中终于走出一个太监来,宣圣上口谕:“圣上有旨,众文武百官、宗室王公无事的各自回去,当差的各归其职。”

众人跪地山呼万岁,只得遵圣上旨意,尽皆散了。乾王在午门接驾,并未发现夹在禁军侍卫们中间的贾衙内,而后又随着文武百官也在乾清宫外等候,此时圣旨已下,便也回了吏部当值。

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被带进皇宫,方褚身上的板斧早被卸下,随后被安置在乾清宫外文武官员被召见之前等候的房间,有太监递上香茗之后,足有半个时辰,却再无人过问了。

“奶奶的,这就是皇宫啊,到处金光闪闪的,把俺眼睛都晃瞎了。”方褚刚进皇宫时还有些拘谨,此时见这么久也没人来理,这才放开了些,开始低声说起话来。

贾仁瞪了他一眼,斥道:“泼才在宫里休要胡言乱语,只称呼我为公子便是。”

“是,是,公子。”方褚对其他人或许不服,可这个年纪轻轻的教父的本事他可是清楚的狠的,一手创建黑手党,并且定下了那许多极妙的规矩,让黑手党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最关键的是自己这一切都是教父给的,所以方褚对贾仁又是佩服又是感激,自然对他俯首帖耳,言听令从。

冷二郎虽然脸色还是那般冷峻,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他如何见过皇宫的富丽堂皇,又如何见识过禁军侍卫的滔天气势?早就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只不过由于性子的原故,还是那般冷静。

不过冷二郎非一般人物,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震撼之后,开始冷静下来,不免对自己的好朋友贾二爷的这番举动感到诧异不已,望着贾仁欲言又止的。

贾仁笑了笑,附在他耳边道:“二郎是在奇怪我是如何得知圣上会被刺的吗?”

冷二郎面色不见有丝毫异色,反正打定主意跟好朋友同生共死了,他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出于好奇,脸上依然是那般冷峻的点了点头。

贾仁笑道:“这可都是贾芸的功劳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后再说吧。”

冷二郎被贾仁神神秘秘的样子弄的更加奇怪了,不知他如何得知的消息,更不知他为何要跑去救驾,总之在冷二郎眼里,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了好几岁的教父,是越来越难琢磨了,不过他也懒的动脑筋,干脆不再去想了,反正日后教父对自己说明白也好,不说明白也无所谓。

“公子,为何圣上把我们撩在这里就不管了,我们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方褚脾气急躁,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这要不是在皇宫,恐怕早就敲桌子打椅子发作起来。

贾仁瞪了他一眼道:“到时候自会有圣上旨意,你急什么?”

话音未落,却果真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传旨道:“陛下乾清宫赐宴,三位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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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章 赐宴(上)

皇后寝宫,永陵公主穿着粉红色宫裙,边边角角上绣着一些水蓝色边纹小碎花,上套淡粉色对襟小褂,银白色的花纹密布在上面,乌黑的头发被挽成一个小巧的宝月髻,上面插着一支碧玉芙蓉簪,一扎青丝垂在小褂上,不失少女的妩媚娇柔,水润莹剔的标准鹅蛋脸,颦颦的娥眉中万千的柔情徘徊其中,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还有着几分未脱髓的清纯天真。

“母后,今日父皇好生怪异哦,见了我也不理一声,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也不知是怎么了。”永陵粉嘟嘟的小嘴儿撅着,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

“永陵,父皇的事少过问,还是看着你自己的针线,小心扎了手。”皇后正在教永陵女红刺绣,可永陵却总是东拉西扯,不肯用心。

“哎呀!”皇后话音未落,永陵果然一针不慎,便刺在了自己秀气精巧的青葱般小指儿上,如玉般莹润的小指儿上绽放出一点鲜红,如玫瑰盛开般美艳。

“嗯......”

永陵一声低吟,将那如玉般莹润的小指儿伸进粉嘟嘟的小嘴儿里吮吸,隐约可见她那丁香小舌舔在她那精巧的小指儿上,即使旁边已经净身的小太监见了都不免心生旖念。

“怎么这么不小心?”皇后嗔怪的瞪了永陵一眼,疼爱的抚了抚永陵秀气的青丝。成熟妩媚的皇后,虽已年近中年,但由于保养的好,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尚且白嫩诱人,高贵美艳不可方物。

“嘻嘻......”

少女纯真的笑声总是这般动人心魄,小巧秀气的脸儿上绽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伸了伸懒腰,尽显少女慵懒迷人之姿,淡淡道:“母后我不想学女红了,我饿了,您吩咐御膳房给我熬粥吧。”

“你呀!”皇后点了点永陵光洁的额头,便吩咐太监道:“去御膳房传粥吧。”

一个太监应声而去,须臾之后,便回来禀道:“回皇后,圣上赐宴,御膳房正在准备,忙得不可开交,公主要的粥恐怕要等些时候才能熬好。”

永陵公主听了不高兴了,娇嫩的声音嗔道:“御膳房那么多人,怎么分不出人手来为我熬粥?我看他们是不拿我当回事吧,待我过去教训他们一顿。”说着,还掳了掳袖子,露出那莲藕般小手儿,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倒真像要去御膳房找那些御厨算账似的。

皇后拉住她,斥道:“想是赐大宴,御膳房忙不过来也是有的,你贵为公主,越发没了规矩了,御膳房是你该去的地方?”

永陵“哼哼”了几声,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而后皇后又问那太监道:“知道是给谁赐宴吗,怎的这般规格?”

那小太监回到:“好像听说是救驾有功之人,圣上要盛宴相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圣上遇刺客这样的大事,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几乎已经传遍了。不过皇后是一向深居简出,不大过问闲事的,所以听了太监这般说,吃惊不小,讶异的问道:“救驾?这怎么讲?”

太监平常也不大敢拿些道听途说的琐事在皇后耳边嚼舌,但既是皇后问起,太监只得将听说来的都禀了一遍。

“圣上秋围遇到刺客了?”皇后此惊不小,心中为圣上担忧不已,但见圣上疲惫,且又要赐宴有功之人,不好去探视,只得琢磨着等晚些时候再去了。

永陵却不管这些,她听见父皇遇到刺客了,小心眼里满是担心,向皇后说了句:“母后,我去看看父皇。”便一溜烟儿跑了,皇后在后面拉也没拉住,只得唤身边宫女太监道:“快,去跟着,别让她惹出事来。”

“是。”几名太监宫女应了一声,便跟在永陵公主身后追去了。

此时,皇帝秋围遇刺客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闹得满京城皆知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都都沸腾起来。

在皇宫正当差的宰相范源也已得知,忙唤冯舒来问道:“我的书信不是已经送出去了,提醒圣上当心吗?怎么还是遇刺客了?也不见圣上召见,恐怕书信并未送到圣上手中吧?”

冯舒道:“下官已派精干人等去送信了,但从方才忙于接驾,到现在又一直在宫中,下官也并不知道发面发生了什么。”

“那你还不出去查?”范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本来是自己的救驾之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是,下官这就去。”冯舒急忙丢下手头的礼部公务,出了皇宫。

皇宫前廷吏部署衙,乾王也已得知皇帝秋围遇刺客的消息,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心中也在暗自猜测这是何人所为,但他身份尴尬,不敢过问此事,就是听见有人背地里谈论,他也得躲的远远的,唯恐惹祸上身。

吏部署衙众堂官们都已经没了办公的心思了,要么独自沉思猜疑,要么相聚窃窃私语议论,唯独乾王还是那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处理着手头公务。

有人本来打算过来和乾王议论两句,但见乾王这般模样,也知道其中原由,便再不好过来,只得又去寻他人私下嘀咕起来。

整个吏部就像没有老师的小学教室一般,嗡嗡喧闹起来,就连吏部最高长官吏部尚书也无心办公,独自一人撑着手,拖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便是如此不同寻常的持续了许久,忽然有太监来吏部宣旨,众吏部官员都以为是秋围刺客的事自己被牵连进去了,吓得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向那个走进来的太监望着。

太监却理也没理众人,只是来到乾王面前,传达圣上口谕,说是圣上赐宴功臣,请乾王前去作陪。乾王城府极深,即使满脑子的疑惑,却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接了旨意,随着太监去了。

直到宫中太监与乾王去了许久,众吏部堂官才长舒了一口气,都偷偷伸手去擦了擦脑门上泌出的一排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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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停了半天的电,先发一章,晚上十一二点左右再发两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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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章 赐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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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至宫内长廊上,却见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位身材娇俏玲珑,面容粉雕玉琢,穿着粉红色宫裙的小公主,不是永陵却是谁?

“四哥!”永陵娇俏的唤了一声,来至乾王跟前,个子不到乾王的肩膀,说不出的娇小玲珑,可爱至极。

“皇妹,你不在自己宫里呆着,来乾清宫做什么,也不怕父皇责怪?”永陵虽然调皮,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守规矩的,乾王对她突然跑来乾清宫的举动颇为诧异,便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起来。

乾王和永陵身边的宫女太监见这兄妹两要说悄悄话,不敢偷听,都站着远远的等候。

“四哥你还不知道?听说父皇秋围的时候遇到刺客了,我担心父皇,这才来看看的。”永陵明显对乾王带有责怪的语气有些生气,小脸儿鼓鼓的。

乾王笑了笑,吓唬她道:“父皇正在宫内设宴,款待功臣呢,你去添什么乱,小心父皇罚你以后再不能出宫。”

“会吗?”小公主右手食指点着她那粉嫩的小嘴儿,望了望天,一副思考的模样。

乾王见她样子可爱,又忍不住逗她:“可不是吗?以后你出不了宫,便再见不到你喜欢的那个贾府二爷了。”

永陵听哥哥又拐着弯儿取笑自己,便不依不饶来捶打他,谁知乾王抓住她的小手,反而取笑得更厉害了:“哦,不对,就算你出宫也再见不到他了。”

而后乾王又附在永陵耳边低声道:“父皇回来了,必定追究他香水赌局案,他必死无疑呢,就算你以后去贾府找他,也是再见不到了。”

永陵十二三岁年纪,天真烂漫,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还十分懵懂,虽说经过上次广聚轩的事,还有这次香水赌局的事,永陵觉得贾府二爷聪明极了,小心眼儿里对他是有些像喜欢明星似的那一种喜欢的,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哪里还有其他?

只不过乾王每次拿他来取笑,反而让贾府二爷在她的小心眼里印象更深了,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这个贾妃娘娘的弟弟就格外关注了。

听四哥老说那个贾府二爷要完蛋,不免心下有些担忧,天真的问道:“为什么呀?父皇不会真因为他想出那个好玩的赌局而杀了他吧?”

乾王继续附在她耳边笑道:“你还抵赖,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何对他的死活如此上心?”

永陵被乾王说的满面通红,反而激起了她小心眼里的那点倔脾气,嘟着嘴不高兴道:“以前你总说什么我都信,可这回我认为你说的不对,贾妃娘娘那个弟弟可聪明了,我偏不信他会因为此事而掉了脑袋。”

乾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道:“有些事你不明白。”

永陵见乾王说不过自己又来装深沉了,偏不服气道:“那我们来打个赌,我说他准没事,若我赢了,你必须在父皇面前为我说话,让我再出宫去玩一回。”

乾王见永陵那认真的模样,觉得好笑,便随口答应道:“那若是我赢了又该如何?”

“那我就服了你,以后你说什么都信,而且再不打你,欺负你了。.”永陵握着小拳头,一脸认真的样子,倒似模似样。

“好!”乾王见永陵难得认真一回,不忍拂了她的意,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乾王的心里却是认为永陵是输定了的:“那个贾府二爷确实有些聪明,可惜年纪太小了,考虑事情不周全,以至于惹上此大祸,这回他就算再聪明,甚至赛过诸葛亮,恐怕也救不得他的性命了。永陵你这回可是输定了!不过也好,看你对他念念不忘,别以后当真闹出什么事来,你是我皇家之后,贾宝玉那种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嫩头青怎么能配得上你呢?等他死了,也就绝了后患了,皇妹年幼,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事忘了的。”

永陵不知乾王心思,但见他如此笃定,倒有些不放心了,暗自决定要趁父皇开心的时候,拐弯抹角的问问父皇才行,如果真像哥哥说的那样因为那个香水赌局父皇就要杀他,那自己还可以给他求情嘛!在她的小心眼里,一直认为父皇是最讲道理的,只要自己讲出不能滥杀无辜的道理,父皇就一定会听自己的。

“好了,父皇传我进宫去呢,耽搁不少时间了,我得进去了,你没事别胡闹,乖乖回自己宫中去。”乾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唤了一声领他进宫的太监,便率先往前进乾清宫去了。

那个太监平时传旨谁敢对他如此怠慢,心里不由记恨起乾王来,正好方才乾王和永陵公主在宫中玩闹,有失皇家威仪被他瞧见,这太监心里就琢磨着哪日一定要在圣上耳边给乾王穿穿小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小觑洒家。

此次圣上秋围遇刺客,任何有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夺嫡的皇子都是有嫌疑,乾王为了让自己嫌疑小些,这才故意在乾清宫内与永陵说笑玩闹,正要别人知道,才显得他天真烂漫,毫无心机,更无夺位之意,别人也就不容易怀疑到他头上了,乾王心机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小太监心里自以为聪明,自以为算计得逞,却不知自己反而落在了乾王的算计之中,正需要他充当传话筒呢。

开始乾王叫永陵回去时,永陵故意装作顺从的点了点头,可乾王进去了不久,她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也随后偷偷溜了进去。

乾清宫是皇宫内廷正殿,内廷后三宫之一。面阔九间,进深五间,高六十尺,重檐庑殿顶。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有暖阁。是康正帝处理日常政务,批阅各种奏章,接见群臣,赐臣子宴席的地方。

赏赐贾仁等三人的宴席马上就要开始:尚宝司太监先在殿上摆好御座,铺上黄麾;金吾卫设护卫官二十四人伺立在一侧;教坊司设九奏乐歌于殿内,设大乐于殿外,舞杂队候在殿外;光禄寺设酒亭于御座西,设膳亭于御座东,设珍羞美味亭于酒膳亭东西侧;御筵摆在御座的东西一方,设作陪皇子座位于御座东西向,作陪百官四品以上在殿内,五品以下在殿外,作陪皇子百官除乾王外,都是随圣上秋围回来的,贾仁、冷二郎、方褚座位在殿内堂下主位;另安排司壶、尚酒、尚食等一班人等伺候。

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随着传旨太监也来至乾清宫,一路行来,只见黄琉璃瓦的重檐庑殿顶,汉白玉的石台基,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四周墙壁柱子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好不壮观!

乾清宫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进入殿内,竟铺墁金砖,精光闪闪,光彩夺目!

别说是方褚这个草莽见了捂着嘴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向冷峻的冷二郎和穿越来红楼世界之后也算有了些见识的贾仁也认为自己算是长了一回见识了,心中惊得无以复加。

“你们便在这里候着吧。”

贾仁等惊诧之间,却早已来到乾清宫中一间房间,领他们来的太监一脸不高兴的丢下一句话,便欲离去。贾仁见他神情,这才醒悟过来,忙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太监手中。

那太监拿了银子,脸色立马像变戏法似的,笑开了花了,语气好了不止十分,客气道:“三位爷在此等候,等宴席开始之时,自有人来领诸位进去,我还要进去复命,先告退了。”

这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少了他的好处,虽说贾仁不指望他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但这些银子也能暂时堵了太监那张天生爱搬弄是非的嘴。

“哎哟我的妈哟!这是仙境吗,怎能如此耀眼?”那太监刚走,方褚这个草莽掩藏不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又开始聒噪了。

“别胡说,宫里耳目众多,为免惹出祸事来,最好少说话。”贾仁通过后世无数的宫斗肥皂剧,也算有些常识的,立马瞪了方褚这草莽一眼,附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他。

方褚憨厚的笑了笑,连忙闭了嘴。

过了许久,才有太监来领贾仁等入殿内用席。

乾清宫大殿内,宴席正式开始,仪礼司奏请皇帝升座,大乐奏响,只见康正帝一身龙袍,居首位坐定,乐止,鞭炮鸣响,诸王依次上殿,乾王也在其中,接下来四品以上文武官由东西入,立殿中,五品以下立于殿下,尽皆面相圣上而立。

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亦随四品以上文武官员立于殿中,众人站定,司礼太监唱礼,三人随着诸王公大臣尽皆向康正帝三叩九拜行赞拜大礼,礼罢,光禄寺鱼贯而入,大乐再度奏响,行至御前时,乐止。

光禄寺开爵注酒,首先向皇帝敬酒。敬第一轮酒时,教坊司奏《炎精之曲》。乐起,全体皆跪,教坊司当然也得跪奏。皇帝举杯饮毕,乐止。众官俯伏,再行赞拜礼,然后各就位坐。第二轮敬酒时,乐队奏《皇风之曲》,乐起,光禄寺为皇帝酌酒,序班酌群臣酒。待皇帝举酒后,群臣亦举酒,乐止......

宫中礼仪繁琐不堪,贾仁三人混在百官中随着他们跪跪拜拜,头都要晕了,而作为现代人的贾仁心里更加叫苦不迭:“这都是什么事啊,喝个酒吃个饭而已,需要弄得这么复杂吗?”贾仁觉得这帮人简直是吃饱饭撑着,没事找事啊,但这是人家地盘,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各种各样的曲子奏了十来首,再又谢了一回恩之后,终于伴着大乐又一次奏起,序班开始上菜。贾仁腿都跪麻了,赶紧同冷二郎和方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一天的奔波,早已饿的发昏,拿起案上玉箸就要夹菜吃了,不想皇帝又开始说话了,贾仁又只得放下,倾听圣上训话。

“此次秋围,不想竟有歹人欲行刺于朕,幸得荣国公之孙领家人救驾,才得于幸免,名门之后,果然英雄出少年,众爱卿随朕敬他们一杯。”

此时众文武王公才注意到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一边说着“英雄少年”的赞叹话,一边举杯向他们敬酒。

在上面席位上的乾王方听圣上说救驾的乃是荣国公之孙,便已吃了一惊,心中猜测荣国公之孙除了上次在广聚轩见到的还有谁,待注意到贾二爷三人时,眼见贾仁十分眼熟,立马恍然大悟,这人可不就是那位在广聚轩戏耍了范相之子的贾府二爷吗?怎么会是他?他怎么救了驾了?

乾王方才还和永陵打赌,认为这个荣国公之后必死无疑,可转眼间,他居然成了救驾的功臣,纵使乾王聪明过人,却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间遥举酒杯向他敬了酒,而后便连自己怎么坐回席位的都忘了。

乾王归座后,满脸的疑惑,眼见大殿中最前面席位上那个只有十几岁,面如冠玉,肤如凝脂,像女孩儿一样漂亮的少年,举重若轻,谈笑自如,竟让他产生了一种“这都在他的算计之内”的想法。

随后,乾王又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的错觉抛诸脑后:“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真的智比诸葛亮了?”

其实要说“这都在贾衙内的算计之内”并不为过,但要说“这只是贾衙内走了狗屎运”却也不为过。

贾衙内起初用传销的方式卖香水其实并不知道这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凭此乾王说贾衙内不知世事,虑事不周并没有错,而后贾衙内不过碰巧因为疑惑秦可卿的身世,担心范源的报复,这才让贾芸到处去打探消息,这才无意中得知了圣上要对付自己的事情,又无意中得知了义忠亲王一伙要行刺圣上的事,他凭借事先得知的消息从中取利,又得天助,这才立了救驾之功,一切说起来都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便是贾衙内走了狗屎运的说法了。

然而,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即使出门也有可能被车撞死,吃个饭也有可能被噎死,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出门,不吃饭吧?

贾仁起初用传销的方式卖香水,在当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后来滋生了变故,这就是不可预料的风险,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没有风险,只要遇到风险之后又能将之化解,这便是成功的。贾仁通过后来的信息战,分析形势,当机立断,才有惊无险的化解了这场危机,这又可以说“这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成功需要的是充分的准备,机遇,果决,能力,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在机遇来临之时,贾仁果断的抓住,通过自己的分析能力,利用之前发展的势力,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他能成功化解此次危机却也成必然了。

当然以上都是以现代人的观点来分析的,作为古代人的乾王自然考虑不到这么多,但他此时再看贾妃娘娘这个弟弟,却觉得怎么看也看不明白了。

敬了几回酒之后,终于可以开吃了,贾衙内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再顾不得许多,赶紧大吃起来。

正上方御座上,康正帝见了贾仁那难看的吃相,只是“呵呵”笑了几声,心想:“毕竟是个孩子啊,难为他了。”

宴至半酣,从大殿珠帘后面,不知何时冒出一个秀气的小脑袋来,在见到宴席上的贾衙内之后,大大的眼睛似乎闪了几闪亮光,随即又缩了回去,随后便若有若无传出一阵小跑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听起来,似乎带着一丝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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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章 危机解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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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宴席果然非寻常可比:宴饮食物原料均是四方珍异,从全国各地水陆远送到京,有的时鲜食物用驿马加急快递,经由御膳房名厨精心烹制,都是绝佳上品。

这在一等一的大家族贾府却也是不能见的排场,这一顿饭下来,靡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实难计数,当真是“设山楼排场,穷极奢丽”!

贾衙内身在其中,当真是切身感受了一回封建剥削社会的奢靡,这让他不由想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千古名句来。

贾仁就这么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感叹封建社会的奢靡,直到宴罢乐止。撤膳,最后还要来个舞蹈《百花队舞》,轻歌曼舞之中,光禄寺撤御案,序班撤群臣案。舞罢,群臣分东西北向而立,又一次行赞拜大礼谢恩,仪礼司向皇帝奏告大宴结束,圣驾请回,群臣匍匐恭送,待皇帝起身离去后,乐止,宴席正式结束。

贾仁、冷二郎、方褚三人酒足饭饱,又被一通礼仪搞的晕晕乎乎,之后由几个太监领着,又回了方才的房间。贾仁照样给了这个太监每人一锭银子,喜的他们眉开眼笑,热情招待了一番才离去。

“哎哟我的娘诶!俺这辈子可没吃过这么好的饭食啊,死了都值了。”太监方走,方褚这个急性子又耐不住,摸着滚圆的肚子聒噪起来。

贾仁却笑了笑,附在他耳边道:“死了便再吃不到这么好的饭食了,你还要留着脑袋,以后经常吃这样的饭菜呢。”

方褚听了这话,喜的双眼放光,教父说的话何时假过?

“教父叫俺留着脑袋以后再吃这样的饭菜,俺就听教父的,留着脑袋便是。”方褚呆憨的样子惹的贾仁止不住笑,踢了他一脚,就连冷二郎也不由撇了撇嘴。

三人说笑了一回,又有太监来传旨:“圣上有旨,宣荣国府贾宝玉觐见。”

贾仁上前道了声“有劳了”,便欲随着太监而去,方褚却跟了上来道:“俺也去。”这草莽完全不知宫中规矩。

那传旨太监瞪了他一眼道:“圣上只召见贾宝玉一人,你们二人在此等候便是。”

方褚一直做教父的护卫,习惯了教父去哪都跟着,不想一个娘娘腔也敢在他方大爷面前瞪眼睛上脸的,方褚一时野性就要发作起来,他是个亡命之徒,早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根本顾不得许多,就想抡起拳头,打爆这娘娘腔的头。幸亏冷二郎眼尖手快,拉住了他,这才不至于惹出大祸。

贾仁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没规矩的东西,退下。”

教父的话却又完全不同了,方褚只得讪讪退到后面去。

贾仁又递了好几锭银子与那太监,拱手道:“家人不知规矩,冲撞了公公,还请公公见谅。”

那太监看在眼前这位公子是救驾功臣份上,这才收了银子,不与方褚计较,要不然就凭方褚那条草莽之命,这太监要玩死他,当真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皇宫里的公公谁敢得罪?就是像贾府那样的大族,对着宫里的太监也得毕恭毕敬,乖乖送上银钱孝敬,何况市井小民,那公公随便吩咐一声,自有人会要了他们的命。

贾仁随那太监走后,方褚捶了捶桌子,骂道:“我呸,一个太监也敢在爷面前如此嚣张,总有一天要了他命的时候。”

方褚神经大条,但冷二郎却有些见识,宫中耳目众多,他怕方褚这话传到圣上耳中对教父不利,于是连忙拉住他,低声道:“教父方才吩咐的就忘了?在宫中最好少说话。”方褚打不过冷二郎,对他也是颇为敬佩的,只得讪讪住了口。

贾仁随着那太监来到御书房见驾,方到门前就有太监教了他见驾时要行的礼仪,贾仁便进去,看见康正帝正威严的坐在御座上,在太监的催促下,连忙跪下,山呼万岁。

“呵呵,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康正帝爽朗的大笑着,又道:“赐坐!”

贾仁这才爬起来,在一个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

康正帝见眼前这少年现在拘谨的样子,全没了救驾时的气场煞气,心里叹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又想起他想出的那个香水赌局来,康正帝现在却再不觉得那是刻意而为了,也不认为这孩子这么小就会去结党营私,心中便笃定了那必定是这孩子聪明,平时闲的无聊,想出来的胡闹之举罢了。

不过此事也不能就此不了了之,康正帝还要吓吓这孩子,警示一番,免得让他以后误入歧途,故意装着一脸的肃穆,忽然喝道:“贾宝玉,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贾仁一听这话,知道是关于香水赌局那件事了,但他此时却装着不明所以,睁大了他那双看起来纯洁无邪的清亮眸子,不知所措似的望着康正帝,微微张着嘴巴,也不言语,倒颇像个混沌未开的小孩子一般。

“哈哈哈......”

康正帝见了他这么一个模样,忍不住爽朗大笑起来,就连要装严肃都给忘了。

“你呀,你呀!当真还是个孩子啊!你可知道你想出的那个香水赌局,朕差点因此杀了你吗?”

贾仁这才一副害怕的样子,赶紧趴下来请罪道:“这香水赌局的确是我与朋友们无聊时,为了解闷而想出来的,当真不知这赌局会惹圣上不高兴,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贾宝玉好歹是世家子弟,光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小孩是不行的,也得有畏惧皇权的样子才符合贾宝玉的身世。

果然,康正帝对他再不疑心,只是告诫他将这个赌局取消,以后再不准提起,便也不再追究了。

贾仁连忙跪下谢恩,随即又想:“组建黑手党的事最后肯定还是会被皇帝知道的,何不趁现在皇帝对自己感观还不错的时候,将那事也当着一件玩闹之举对皇帝说了呢?”

于是贾仁又装作一脸惶恐的样子对康正帝道:“圣上,我尚年幼,分不清世事轻重,经常有些胡闹之举,还有些其他事情,不敢隐瞒圣上,还请圣上宽恕!”

康正帝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荣国公这个孙子更有趣了,饶有兴致的笑着问道:“哦?还有其他事?是什么事,你且说来朕听听,看看朕能不能宽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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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章 危机解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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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黑手党中,见过教父的少之又少,而知道教父身份的也不过冷二郎和贾芸二人而已,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黑手党势力大了,难免圣上会知道,那时又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为了以防万一,贾仁干脆现在就向康正帝坦白。

“圣上,臣之前同朋友闲得无聊才想出那个赌局取乐,却不知会惹圣上不高兴,实在罪该万死。另外臣还做了一件胡闹之举,不知是否也会让圣上不高兴,臣不敢隐瞒,还求圣上宽恕。”

“哈哈哈......”

康正帝觉得这个荣国公的孙子果真是个妙人,心情大好,笑着回道:“你且说来听听,朕或许可以饶恕你。”

“或许?”贾仁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怎么?难道还要朕向你保证吗?”康正帝如逗弄小孩子似的,装着一脸严肃的表情道。

“臣不敢。”贾仁赶紧行了一礼,心中其实是在想该如何措辞,才能让这事听起来像是在胡闹。不过也不敢想太久,怕惹得康正帝不耐烦,只略微思考了一刻,便言道:“臣前些日子闲暇时逛街,路上遇到一伙泼皮,见他们欺负路人,我便上前去教训了他们一顿。”说到这里,贾仁故意停顿了一下。

“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很好啊,这如何是胡闹之举了?”康正帝问道。

贾仁回道:“我见这帮泼皮每日里不务正业,只是欺负良善百姓,我看如此不是办法,于是给他们出了个谋生的主意。”

“哦?什么主意?”康正帝看起来十分有兴趣了解贾仁这个帮泼皮们谋生的主意,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孩子家能有什么好办法安置这些泼皮。

贾仁回道:“我想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其长处,只要充分发挥其长处,便必定可以让他们有用武之地。”

这话倒和康正帝的用人之道不谋而合,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能力,只要任用得当,都是可以发挥一定作用的。康正帝对这个小家伙的话更加感兴趣了,继续问道:“那这帮泼皮有什么长处可以让他们有用武之地呢?”

贾仁道:“我和这类人接触不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光看他们一身的力气,还有欺负老百姓的蛮横,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康正帝听到这里十分不解,皱了皱眉道:“他们欺负良善百姓的蛮横应该加以制止才是,怎么你反倒要用他们这点?”

贾仁道:“圣上您想啊,他们既然欺负老百姓时凶神恶煞的,必然能让人害怕,那何不利用他们这个长处,反而让他们来保护良善百姓呢?”

康正帝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这帮人岂会愿意?”

贾仁道:“如果没有好处自然不愿意,所以我就教他们收保护费,他们向那些良善百姓收一点点的银子,以后不但不欺负他们了,反而对他们加以保护,如此一来百姓花些小钱便换来安生,而且以后也不怕被恶徒欺负,二来那些泼皮也能谋生,从此改作了良民,甚至他们还可以帮着衙役官差维护街道的太平,三来官府也更容易治理了,岂不是一举多得,使街面清平,百姓乐业的好法子吗?”

这话初听起来颇为有道理,康正帝也差点被他给忽悠过去,但康正帝何等见识,细想之下,此举岂不成了鼓励街上的地下势力的发展了吗?

康正帝依旧摇头道:“若是在乱世此不失为好法子,但目今天下承平,地方街面的治理自有官府,绝不可滋生此不正之风。”

贾仁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连忙跪下请罪:“臣年幼不知天高地厚,胡闹之举,请圣上宽恕。”

“哈哈哈......”

在康正帝看来,虽说贾仁提出的这个点子的确有些胡闹,但也反应了他的机智多谋,只不过年纪尚幼,考虑事情不周详罢了。

康正帝越发欣赏这个聪明伶俐的名门世家之后了,继续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帮泼皮可听从了你的主意?”

贾仁磕头道:“臣该死,我只是随便一提,不想这帮泼皮倒真听从了我的办法,而且从此还私下里称呼我为‘教父’,我实则再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了,臣恐此事也会惹得圣上生气,不敢隐瞒,请圣上恕罪!”

康正帝见贾仁一脸懵懂不知世事的模样,念他年纪小,自不会追究,只不过警告他道:“你也不用怕,此事我不会追究与你,不过日后你也莫要再与那帮泼皮接触了。”

“是,是,臣遵旨,遵旨!”贾仁说出这事,也不过是提前打个预防针而已,一来显示自己忠心,对圣上不会有任何事隐瞒,二来也为日后黑手党事发留有挽回的余地,此时只是阳奉阴违的答应了下来,至于日后他是否还和黑手党有瓜葛,要查出来就要费一番周折了。

“此事你也不必过于自责,这帮泼皮自有官府治理,也掀不了什么风波。”康正帝心想眼前这少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怕把他吓的太过分了,反倒抚慰起他来。

在康正帝眼里,目今天下承平,百姓乐业,自认为几个地痞泼皮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不是还有京兆尹吗?他就是干这事的,如果这点泼皮都收拾不了,还要京兆尹何用?

康正帝对贾仁所说的这个胡闹之举倒不是那么在意,反而对他的机智多谋更加感兴趣,对他的用人之道也十分认同,心想:“这孩子加以雕琢,不失为一块美玉!”

想要有所作为的君主,一般都求贤若渴,康正帝见荣国府这个孙子既是名门之后,而且小小年纪便如此多谋多智,便起了爱才之心,早将他想出的香水赌局和为泼皮出谋划策之事都当成了小孩子家的胡闹之举,也不以为意了,反而笑着问他道:“此次你有救驾之功,不知要什么赏赐啊?”

贾仁却摇了摇头道:“臣只求圣上宽恕我之前胡闹之罪,并不敢奢求赏赐。”

“你倒不贪心。”康正帝对他的回答还是颇为满意的,又开怀大笑了一阵。

这孩子聪明伶俐,机智多谋,却难得一颗纯真赤诚之心,康正帝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心中开始琢磨着给他些什么赏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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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得罪小公主

感谢“缘之爱恋”大大的打赏!感谢“天真的綤躎”大大的打赏!后面两个字怎么念的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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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驾之功非比寻常,康正帝自思不能草率封赏,沉思半晌,方才说道:“你有救驾大功,朕本欲重赏,可你一来尚且年幼,二来犯事在先,也抵了你许多功劳,就暂封你为朕的二等侍卫,三等男爵,金银宝贝十箱,留在朕身边听用,待你年岁大些再另行封赏。”

二等侍卫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正四品的官阶,比他老子贾政还高出几级,三等男爵虽说是五爵中最低等级的,但却是正二品,比贾赦的正三品一等将军,贾珍的三品爵威烈将军都要高出一个等级。如此说来,贾仁不管是实权官职还是虚衔名爵都已经成为贾府最高的了。

当然贾仁不是很清楚这些,只知道公、侯、伯、子、男里面,男爵爵位最低,而且还是个三等,心里犹自大骂皇帝太小气,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欣喜若狂,感恩戴德的样子,三叩九拜,山呼万岁谢恩。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

康正帝居然封了这么一个小孩儿做侍卫,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是皇帝,金口玉言不得再改口了,便抚慰了几句,再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一回:

贾仁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当真绝世美男子一个!

康正帝笑道:“常听贾爱妃说,她有个弟弟乃衔玉而生,朕十分好奇,久欲得一见为快,不想你却救了朕,竟如此相见,倒果真名不虚传,如‘宝’似‘玉’。”

贾仁连忙谢圣上称赞。

康正帝笑了笑又问:“衔的那宝玉在哪里?”

贾仁见问,连忙从衣内取出通灵宝玉来,正想走过去递给皇帝。不想却被身边一个太监给拦住了,贾仁哪里知道宫中许多规矩,只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疑惑的看着那太监。

“哈哈哈......”

见惯了大臣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恪守规矩,康正帝反而对这种率真而不拘礼的行为大是欢喜,这从他对永陵公主的喜爱便可知晓。永陵在他面前从不守规矩,反而康正帝对她的宠爱胜过其她公主。

康正帝对他太监摆了摆手道:“宝玉年幼,不用拘礼,让他过来。”

那太监见康正帝叫得如此亲切,这在往常可是没有过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不由深深看了贾仁一眼,内心五味繁杂的退开了。

康正帝细细看了一回贾仁递上来的宝玉,又念了上面的字,笑问道:“果灵验否?”

贾仁此时离康正帝只有咫尺之遥,如果有把刀的话,就是一刀把他捅了,旁边的太监护卫都来不及反应,由此可见圣上对他的信任亲近。帝王平时高高在上,威风八面,一副不可逾越的样子,离的近了,贾仁再看时,只觉得也不过是个头发花白了的大伯而已,反而和蔼可亲,贾仁毫无畏惧,笑道:“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想是世人夸张了而已。”

康正帝一面极口称奇,一面理顺宝玉上的彩绦,竟亲自与贾仁戴上,又笑着问贾仁几岁,现读何书之类的家常话。圣眷之盛,让旁边的太监侍卫们见了,尽皆暗自称奇。

一老一小,倒不像君臣,反而如居家父子一般,聊得甚欢,直到日暮西垂,康正帝才拍了拍了贾仁的肩膀道:“回家去吧,莫要让家中长辈等得心焦。”

贾仁这才又行了礼,随着两个太监出来。

方至殿外,行了不远,只见迎面走来一队宫女太监,簇拥着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宫裙少女。

少女穿着粉红色宫裙,细嫩窈窕的身子,水润莹剔的小脸儿,婴儿般粉嫩的小唇瓣,见了贾仁似乎脸色显出一丝惊喜,如昙花一现那一霎那间的美丽,惊心动魄。

少女忽而又如只小鸟儿般飞快的迈着小莲步,凑近贾仁身前,那双水灵灵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个不停,如春光般灿烂,嘻嘻的笑脸上,充满了好奇。离的近了,贾仁才发觉她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通过方才和皇帝的亲近,又忽然见了这么一位一点宫中规矩也不守,活蹦乱跳的青春靓丽美少女,贾仁进宫之初的拘谨早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像又回到了未穿越之前的世界一样,贾仁口花花的毛病又犯了,笑道:“虽说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嗯,那个......但是你这样盯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那少女听了贾仁这一连串的嬉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把那双仿佛会说话似的水灵灵大眼睛眨了几眨,而后娇音嫩语问道:“车见爆胎是什么意思?”

贾仁狂汗,怎么前面那么多好的形容词她都没听到,偏注意到最后一个呢?

“嗯......那个......我们好像不熟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贾仁无奈道,心想这是哪来的野丫头啊,赶紧叫她娘领回去,不过再看她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就这么走了,又觉得有些惋惜。

那少女“嘻嘻”笑道:“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有趣,上次你还装模作样,整了首歪诗,可把那个姓范的耍的好惨,哈哈......笑死我了。”

这小姑娘居然说着,说着,便自顾自笑弯了腰,把个贾仁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听她说起上次广聚轩耍姓范的来,贾仁猜测她应该那时也在场,怪不得这么眼熟,可当时除了傅秋芳御姐和她的侍女小萝莉以为,哪里还有第三个女子在了?

“啊!你是......”贾仁突然想起她是谁来了,不就是那个范世杰旁边,自己还看过她几眼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吗?当时贾仁就觉得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如天仙似的小公子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同御姐和小萝莉一样,也是个小妞。

贾仁被这卡哇伊小公主给震撼了,一时脑子短路,竟然张口就说了出来:“啊,原来你也是个小妞啊?”

小姑娘即使再怎么天真无邪,可也知道这几乎是调戏的话语了,先是脸色红了红,随即又瘪了瘪嘴,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卡哇伊极了!

“大胆!”这时永陵身后的宫女太监早就指着贾仁喝斥起来。

领着贾仁出来的两个太监这时才有机会上前向永陵行礼,道:“参见永陵公主。”而后又向贾仁道:“这是公主,还不快见礼?”

我太阳了你娘的,这丫头居然是公主?这两太监早不说,诚心看我笑话吧?其实贾仁这也是冤枉那两个太监了,他们方才可是亲眼见到圣上对贾仁的亲近的,怎么可能敢明着得罪他,只不过方才永陵来得太急,后来又一直跟贾仁说话,这两太监根本就没机会向前行礼,道明永陵的身份。

贾仁这时也反应过来,又找回了方才在宫中的拘谨,想向永陵行礼,可对着这么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贾仁却怎么也拜不下去,只是拱了拱手道:“有礼,有礼了。”

“哪来的山野村夫,懂不懂礼仪?在公主面前也敢放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领贾仁出来的两个太监还没说话,永陵公主身边的太监却狗仗人势,开始乱吠起来。

贾仁完全不鸟他,只道了一声:“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着便绕过永陵和她身边的一群太监宫女们,径直往前走去。

那太监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贾仁的背影,刚想说两句狠话,却被领贾仁出来的两个太监拉住,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是救驾功臣,在圣上面前不拘礼仪,圣上都不责怪,你在这里瞎叫什么?”那两太监也是念在大家都是太监,同命相怜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他一句。

要骂贾仁的太监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把嘴巴闭上,刚要吐出的狠话也随之咽了下去,苍白的脸上反而憋得更加惨白了。皇帝身边的太监都不敢得罪的人物,他这个公主身边的太监又如何敢得罪,就算再怎么难咽,这口气还是得乖乖咽下。只是让着太监不明白的是,救驾功臣怎么会连一点宫中礼仪也不守呢,而且还能得到如此圣眷?这太监一时恼恨,一时羞惭,羡慕嫉妒恨,五味俱全,不知是何种滋味。

永陵公主身边的太监不敢得罪皇帝身边的红人,但永陵却敢得罪,她见这人先对自己说了不好听的话,后来又不赶紧给自己赔礼道歉,反而就这么走了,这种情况她可是从未遇到过得,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小嘴儿瘪着,娇音嫩语可爱十足的唤道:“你给我站住。”

哪想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头都不回,只是边一直往前走,边道:“圣上方才吩咐我‘回家去吧,莫要让家中长辈等得心焦’,圣上金口玉言,那就是圣旨,我可不敢忤逆,恕我不能听公主吩咐了。”

永陵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有人敢这般忤逆她,而且还搬出这么多歪理来,气得小脸儿通红,连忙令身边太监把他抓回来,可现下这些太监都得知了贾仁是皇帝身边红人,谁也不敢向前。

“好啊,好啊,你们......你们......”

小公主竟气得说不出话来,雪白的贝齿咬着粉嫩嫩鲜红的小唇瓣,小脸儿白里透红,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真想咬一口。

“贾府的小子,你给我等着,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永陵心里委屈极了,亏了自己还在母后面前和哥哥面前夸你聪明呢,哥哥说你不好的时候,自己还向着你说话,不想这人竟然这么可恶,恩将仇报,哼!

永陵小公主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先前对贾仁的一些好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如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父皇来给自己评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如此想着,永陵也不去拦贾仁了,只是“噔噔登”的迈起那对秀气的小脚,一股脑儿跑去找皇帝了。

“父皇!”

康正帝已经疲惫不堪了,原本打算沐浴休息,不想一声天籁般气鼓鼓的小可爱声音,立马让康正帝觉得身子一轻,反而又来了许多精神,笑着揽着小跑过来的永陵,笑道:“又是生谁的气了?你告诉父皇,父皇替你出气。”

永陵嘴儿撅着,粉嘟嘟的双唇里藏着的丁香小舌一卷,气呼呼道:“还不是贾府那个小子。”

“哦?贾府的那个小子?”康正帝一听就知道是救驾的贾府孙子了,笑着问道:“你方才遇到他了?他怎么得罪你了?”

“父皇,你还笑呢?他见了我不行礼,我叫他,他也不停下,还搬出父皇来,说是父皇叫他回去,那就是圣旨,他不敢抗旨,所以理也不理我就走了。”永陵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张得大大的,煞是可爱。虽说永陵天真烂漫,却也不是口无遮拦,背地里,皇后可不知道教了她多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不该撒娇,所以她只是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来告状,对于她之前就见过贾仁的话却只字不提。这也是康正帝宠爱她的一个原因之一。

“哈哈哈......”果然这话惹的康正帝开怀大笑不已,疼爱的摸了摸永陵秀气的小脑袋,笑道:“如此说来,那贾府小子的确是不知礼数,竟敢对朕的宝贝公主这般无礼,我日后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在朕的小公主面前磕头赔罪,你看这样可解不解气?”

有时候人会对印象好的人特别宽容,比如此时康正帝对贾仁一样,只当他是个纯真率直的小孩子一般,特别喜爱,对于他一些小错便也显的格外宽容。

永陵小女孩心性,刚才还恼了,见父皇会为自己出头,小心眼儿里立马又变成了欢喜。又因为小女孩儿心肠软,这时反倒担心起父皇惩罚那贾府小子会过重了,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在父皇面前告他状的。

不过,永陵又想想这小子方才那可恶的样子,还是恨的牙痒痒。

......

贾仁离开永陵公主之后,随着太监又回到先前的屋子,会合了冷二郎和方褚便出了宫去。三人一路行来,快到贾府时才打发方褚先回了黑手党总坛,冷二郎直送贾仁到贾府门前方才回自己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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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莺莺燕燕之中,再不是当初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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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二爷,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贾宝玉出去整整一天了,入夜也不见回来,这可把贾母急坏了。一时整个贾府鸡飞狗跳,闹的好不欢快。

“宝玉,我的宝玉哪里去了?”老太太已经对着袭人念了无数遍了。

“今儿一早就出门去了,我问他也不说。”袭人也已经回了无数遍了。

“叫跟宝玉的那些小厮进来问,怎么好生生一个人就不见了,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揭了他们的皮。”老太太急坏了,老眼含泪,平时的慈祥也不见了,只是恶狠狠的凶丫鬟婆子们。

“二爷出去并没带他们,这时正出去满世界寻二爷去了呢。”袭人自己急的暗自抹泪,却不得不在贾母身边回话,心里嗔怪道:“这二爷到底哪里去了,也不带人在身边,没心没肺的,也不知别人为他肝肠寸断的着急。”

老太太听说没带人在身边,就更加着急了:“怎么连个人也不在身边,他一个娇娇弱弱的公子哥儿在外面,能不出事?快去,快去叫他老子来,人都派出去寻了吗?”

鸳鸯一边回道:“派出去了,链二爷带着家仆人等到处去寻了,老太太也别着急,想是已经寻着,正往家赶呢。”一边出去叫贾政。

须臾来回:“老爷还在宫里当差,尚未回来。”

“还不派人去宫里报信。”贾母急道。

“是。”有婆子应了一声,便去寻管家赖大,派人飞马报信,又加派人手出去寻贾二爷。

老太太身边,王夫人、刑夫人都陪侍着,王夫人自己也在担心儿子,却开言安慰老太太道:“想是同薛家外甥出去喝酒,一时忘了时辰,老太太也别担心。”

贾母也醒悟过来,忙问:“薛家那位可寻着了?”

有丫鬟回道:“也不知在哪里。”

“是了,定是同薛家外甥出去了。”刑夫人为使老太太宽心,也在旁附和。

这时,只见薛姨妈带着宝钗进来,忙道:“是了,是了,想是和我那孽子出去了,老太太不用心焦,他身边带着许多家人,定能保宝玉无恙。”

老太太听了这般说才稍稍心安,叹了口气道:“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孽障,回来一定要教他老子打他。”

王夫人接口道:“可不是吗,成日里不务正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人也这么大了,再不教训可不行了。”

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皆围在贾母身边,轮番上阵宽慰贾母,说什么的都有,这才让贾母稍稍安心些,只是不停的询问丫鬟婆子可有宝玉消息。

宝钗跟在薛姨妈身旁坐下,心里自也为宝玉担心的紧,但面上还是那样一位冰山美人,古井不波的模样,只把那双丰腴嫩滑的小手儿攥紧了,放在她那饱满浑圆的大腿上,抿着嘴儿,一声不吭。

林妹妹一日也没见宝哥哥了,听说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把细嫩小手儿中攥着的锦帕放在她那樱桃小嘴里咬了几口,跺了跺脚,便出来,要往老太太那去探探消息。

紫鹃见了问道:“姑娘哪里去?”

“去老太太那看看宝玉回来没有?”黛玉的声音总是细若柔丝,但此时听起来却似乎带着些焦急的微微轻颤。

紫鹃笑道:“平日里二爷来了,姑娘又总跟他使小性子,这才一天没见,却又急的这个样子。”

黛玉听了紫鹃取笑,顿时又羞又气,连腮带耳通红,骂了句“臭丫头”,便迈着小步子要来追打紫鹃。

紫鹃笑道:“好姑娘,好姐姐,你就饶了我这遭吧。”

黛玉不依,还要来打,樱桃小嘴儿娇声道:“我要饶了你,再不活着了。”

紫鹃边躲边道:“好姑娘,你还是快去吧,省的二爷回来你还不知道,白担心这么许多时间。”

黛玉这才停下,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脸色嫣红一片,娇声道:“回头再收拾你。”说着,便要往外面走。

紫鹃慌忙从屋里拿来一件绣花小袄,出来给黛玉披上,道:“秋日里风大,况又入夜了,姑娘身子弱,经不得风,披了去吧。”而后紫鹃边随着黛玉身边,逶迤来至贾母房里。

在贾母房里,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李纨、迎春、探春、惜春、薛宝钗都在,还有贾宝玉院子里的那些美婢们,她们可为贾二爷急疯了,心里都在嗔怪二爷:“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晚回来也不叫人送个消息,也不知我们都在家为他肝肠寸断。”

贾母见了黛玉,忙把她叫到身边,揽在怀里道:“你二哥哥还未回来,着急了吧?”黛玉平时和宝玉最好,老太太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黛玉脸皮儿薄,一听贾母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出这话,羞的躲进了老太太怀里,再不肯伸出头来。

这边一家的姐姐妹妹们为他担心,而我们的贾衙内却悠哉悠哉,才晃晃悠悠的回来。

方回了自己院子,袭人、晴雯、麝月、秋纹、茜雪等美婢们都不在屋里,只有几个老婆子看屋子,见他回来,都喜的眉开眼笑,道:“阿弥陀佛,可回来了!花姑娘她们都急疯了呢!都在老太太屋里呢,二爷快去吧。”袭人姓花,所以婆子们称她花姑娘。(花姑娘!嘿嘿!)

贾仁听了,换了身衣裳,便往老太太屋里来。离老太太房里近了,早就听见里面乱成一锅粥了,急的乱喊乱骂“宝玉”的声音不停传出来。

刚到穿堂那边,只见王夫人的丫鬟金钏儿、彩云等,老太太的丫鬟琥珀、鹦鹉等,黛玉的丫鬟紫鹃,宝钗的丫鬟莺儿等等,十来个丫头都守在门前,一见贾仁回来,都长出了一口气,纷纷扭着婀娜多姿的细腰围了上来,莺莺燕燕,芬芳四溢,好不醉人!

众丫鬟都咂着嘴儿说道:“嗳,凤凰儿总算回来了!再一会子不来,可就都反了。”

众丫鬟说着,便都过来拉着贾仁看了一回,见没什么不对,这才把他推进了屋子里去。

贾仁进来,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美女当真如得了凤凰一般,把他围在了身边,问长问短,嘘寒问暖。

身边围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美人儿,莺莺燕燕,芳香怡人,还好贾仁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总算还不至于激动得鼻血直流,闹出笑话来。

抱着黛玉的贾母早急着把他也拉在了怀里,问道:“你往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可把人都急坏了。”

贾仁躺在老太太怀里,和林妹妹挤在一起,旁边一股醉人的清香,林妹妹正从贾母怀里探出她那倾城绝艳的小脸儿,用她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望过来,满目关怀心切,流露出令人眷恋的目光。

贾仁心中一暖,真想把她那张绝世容颜的小脸儿捧在手心,但被这么一屋子的大大小小的美女看着,未免过于惊世骇俗,因此只有暂且忍耐,待晚些时候再去寻她,到时候二人世界,再捧不迟,可就是不知道林妹妹会不会让他捧,贾仁心里就琢磨着要不要给她讲个小故事,趁她听着入迷时再捧。

“宝兄弟,你可算回来了,可急坏我们了。”这时,王熙凤从外面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转眼睛,一双丹凤眼,粉面含春威不露的少妇便出现在贾仁的眼前,王熙凤道:“宝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打发人到处去问,到处去寻呢。”

老太太便笑道:“害的你姐姐如此操心,还不去行礼!就是再要紧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私自出去了一日,若是日后再这样,等你老子回家,必叫他打你。”

凤姐儿笑道:“行礼却不敢,只是宝兄弟明儿断不可不言语一声儿,也不传人跟着,就出去了。街上车马多,头一件叫人不放心;再者,也不像咱们这样人家出门的规矩。”

贾母又要寻跟的小厮们来骂:“为什么人出去了,也不来回一声?”一面又问贾仁道:“到底哪里去了?可吃了些什么没有?唬着了没有?”

贾仁道:“出去逛了一会子,倒是吃了山珍海味了。”

这像是玩话,惹的一屋子的大小美女都嗔怪道:“又来胡说,外面哪里有山珍海味与你吃?”

薛姨妈问道:“可是同我们家那个孽障出去了?”

贾仁还未及回话,王夫人又骂道:“整日间不做一件正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等你老子回来定打你。”

刑夫人又道:“哪里去了,弄的这样疲惫模样,让人操心。”

一时责骂的责骂,关怀的关怀,贾仁来不及回答她们这么多的问题,干脆不与理会,只去观赏这样一幅莺莺燕燕大小美女七嘴八舌图。

却看到宝钗也坐在那里,面色古井不波,如个冰山美人,眼中却满含着看不明白的情绪,只看着贾仁,一眨也不眨。

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容貌丰美,堪比杨贵妃。

她的小脸儿有点婴儿肥,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捏,不过宝姐姐可不比林妹妹与宝哥哥从小儿一个碗里吃,一个床上睡那般亲近,她端庄娴雅,外表冷漠,是绝不容易让贾仁如意的。

这里正乱着,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忽然气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率领太太等进宫谢恩。”

贾母等却不知何事,听见要进宫就心神不定,连忙出去,拉着贾仁黛玉等一起在大堂廊下伫候,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迎春姐妹以及薛姨妈、宝钗等,皆聚在一处打听消息。

这边王夫人还在骂贾仁道:“以后你可要安生些,也不指望你日后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只要你好好读书,不闯祸,莫要再去做些不务正业的事,守着......”

没想王夫人话还未说完,赖大此时却进来回到:“小的们去寻老爷,只在临庄门外伺候,里头的消息一概不知。后来夏公公出来道喜,说咱们家二爷宝玉救驾有功,圣上恩封为二等侍卫,并赐三等男爵,宝贝十箱,方赐了大宴,放回来的。后来老爷出来亦如此吩咐小的。如今老爷又进宫去了,速请老太太们去谢恩。”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纷纷不可思议的朝着贾仁望去。王夫人的话更是戛然而止,张着嘴巴,脸色阴晴不定,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知是喜是气。

救驾之功?二等侍卫?三等男爵?这可是如今整个贾家里面最高的官阶和爵位了。这是怎样一种荣耀?

王夫人方才还说不指望儿子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可转眼间,儿子已经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只把她惊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惊又喜,心里五味俱全。

老太太一时欢喜得楞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般,抱着宝贝孙子的手紧了紧,竟不知要说什么。

原来二爷方才说吃了山珍海味回来是真的啊!那可是皇上赐的啊!一时让袭人晴雯那些美婢丫鬟们又惊有喜,双眼冒着星星,满脸的崇拜望着她们的二爷。

林妹妹、宝姐姐两个双目含情,似乎都有些雾气,此时看着贾仁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迷离,这是以前的贾宝玉从来也未享受到过的眼神,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欣慰,眷恋,深情的眼神!一种能把贾仁的心都融化了的眼神。

邢夫人、薛姨妈、李纨、凤姐,还有贾宝玉的那些姐姐妹妹们,惊诧,欢喜,不敢相信,都是五味俱全的心情,而后便是皆大欢喜,喜见于面。

贾府那些奴仆下人们更是一个个不可思议,外加欢天喜地。

二等侍卫?三等男爵?就是眼前这个只有十几岁,如女孩儿般漂亮的贾二爷了,在场众人都如做梦一般,惊喜,又惊又喜,无以复加。

众人惊喜过后,随即竟有人欢呼起来:“二爷!二爷!二爷!”

老太太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抱住贾仁,不停的念道:“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啊!你老太爷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凤姐儿等贾府一等的夫人小姐们都喜极而泣,纷纷拿袖子偷偷去擦眼泪。

虽说贾府表面依旧风光,但众人都知道,其实已经在颓败,入不敷出,如今祖上的爵位已经袭了三代,按照下一代降一级袭爵的规矩,眼看便没爵可袭了,贾府如此庞大的家族早晚一蹶不振,就这么颓败下去。

贾府却在此时又多了一位男爵,而且是二等侍卫的实职,这无异于雪中送炭,扶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于即倒!

不管是明不明白其中关键的贾府主子还是下人们,此时再看以前只知混在胭脂堆里,石榴裙下,不务正业的贾二爷,再也不是以前那种看着不懂世事的小孩子的眼光了。

欣慰!疼爱!感激!敬佩!崇拜!......

或许从今日起,贾二爷再不是贾二爷,贾宝玉再不是贾宝玉,昔日只知混迹在胭脂堆里,石榴裙下的绣花枕头再不是当初小儿!他如今已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可以为贾府后院的这些莺莺燕燕们撑起一片天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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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没有收藏推荐的书是悲剧的书,一个没有粉丝的作者是悲剧的作者,喜欢本书的兄弟姐妹们,千万不要让极品衙内成为一个悲剧啊!

第112章 温香软玉

感谢“风寒暑湿燥”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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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喜讯传来,贾府顿时沸腾起来,荣宁二府两处上下人等,莫不欢喜,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连夜张灯结彩庆贺,鞭炮齐鸣,烟花齐放,热闹非凡。

贾母等都按品大妆起来,随后贾母便率领邢王二夫人并宁府贾珍之妻尤氏,一共四乘大轿,鱼贯入朝。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蔷贾蓉,奉侍贾母前往。贾二爷因为方赐宴放回,暂不用再随往。

那边贾母等进宫谢恩,这边贾二爷也劳累了一天了,当真是心神俱疲,便由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美婢侍候着回了自己院子里。

谁想方才还好好的,只将贾仁扶到床上坐了,袭人晴雯等美婢们却忽然都撒开手去,一个个坐在旁边的床上,椅子上,竟都扭过头去,似乎生了很大的气,都气呼呼的,没一个人再理贾仁了。

贾仁就纳闷了,方才还满脸崇拜的看着我呢,咋这么一会儿工夫全都变脸了,都不理我呢,真生气了?不像。撒娇?好像也不是。

贾仁不明所以,只得问道:“你们怎么了?你们的二爷可是立了功回来了,不来好好侍奉我这个功臣,反倒给我甩起脸子来了?”

贾仁问了一声不答,再问时,袭人方道:“二爷如今是侍卫爵爷了,我们哪里敢给二爷甩脸子,不过是二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配不上二爷身份,也不配伺候二爷了。”

贾仁听了这话,见这些个美婢们脸上气色非往日可比,便笑道:“这话怎么说?怎么倒真动气了?”

贾仁说着,又嬉皮笑脸的往袭人那床上坐过去,伸手揽住她细嫩柔软的小蛮腰,只觉入手温润而弹性十足,让贾仁心里直呼:“要命啊!”

私下里也就算了,可如今房里还有晴雯、秋纹、麝月等丫鬟,虽然她们一个个扭着头生闷气,并看不到这边,袭人却只觉得脸似火烧般烫了起来,全身顿时酥软下来,麻麻的直想往贾仁怀里躺。

转瞬间反应过来后,袭人连忙将贾仁的手给拍开去,道:“我们哪里敢动侍卫爵爷的气,只是你以后要去哪里便随便去罢了,任我们在家里为你肝肠寸断,便是死了也罢了。”一面说,袭人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

贾仁知道这是袭人在怪自己出去一日也没回来,也不通个消息,害她们担心呢!见袭人躺下,双脚伸在外边,上身的小袄便往上掀开了些,露出里面红色的小肚兜,大腿圆润饱满,绷得紧紧的,样子非常诱人,尤其往上看袭人的容长小脸儿,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带着少女的稚嫩,又带着迷人的妩媚,眼睛闭着,脸色嫣红,倒像是任君采摘似的,让贾仁心神一荡,差点就起了生理反应。

房间里还有其她丫鬟呢,贾仁赶紧摇了摇头,将邪念驱散,过去劝慰袭人,袭人不理,又去推了推她搭在床榻外面圆嫩而富有弹性的大腿,那袭人却依旧只管合着眼不理。

贾仁没了办法,又绕到正扭头望天生闷气的晴雯后边,双手搭着她的削肩膀,嘴巴从后面靠近了她的耳垂,轻声道:“你们别再生我气了,我以后晚回来定叫人捎个信。”

贾仁的唇几乎就靠在了晴雯精致小巧的耳垂上,说话时一股热气喷在上面,晴雯只觉得似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痒痒的,麻麻的,娇俏的肩膀便左右扭动起来,秀气的小耳朵就想往肩膀下面躲,试图逃离贾仁双唇的触碰。

晴雯这举动,说不出的娇羞怯怯,倒像是欲拒还迎似的,把贾仁的征服欲挑逗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往下掳去,攀在了晴雯那水蛇般柔嫩的细腰上,盈盈一握,荡人心脾!

“嘻嘻!”晴雯抵不住腰间麻痒,竟不由“嘻嘻”笑出声来,连忙将身后作怪的混世魔王推开,往后退去。

随后想起自己还在生二爷气呢,晴雯便又立马把小嘴儿闭上,装着生气的模样,气鼓鼓白了贾仁一眼,嗔道:“你自出去救驾立功,做侍卫爵爷去,何苦又来管我们?”说着却在离贾仁更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依旧扭头不理他。

贾仁忽然觉得这样逗弄这些美婢们很有趣,便干脆也不理她,转而又来逗麝月、秋纹。

麝月、秋纹二人靠背而坐,都是望着天生闷气,心里正不知怎么骂她们的二爷呢。

贾仁便一只手一个,分别搭在她们肩上,头挤在她们之间,靠在两边的柔润秀发上面,闻着二人秀发上的桂花油香味,迷醉不已。

麝月、秋纹惊了一跳,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甜蜜,脸色悄悄爬了一层红晕,不过二人还是连忙反应过来,跺着脚逃开了去,也学晴雯,离的远些,继续坐着望天。

......

此时这些美婢们似乎再没了方才的气闷,反而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小鹿儿欢快的跳动着,娇俏的小脸儿上都爬了一层淡淡的嫣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旖旎感觉,似乎腾云驾雾般,浑身都酥软起来。

贾仁见众美婢们竟然联合起来,运用苏秦的合纵之计来对付自己,便微笑着,心想:“你们用苏秦的合纵,我便用张仪的连横。”

忽然,只听贾仁“哎呀”大叫一声,便往床上钻去,躺在那里开始哼哼唧唧叫唤起来:“今日救驾可把我累坏了,脚是不是抽筋了,怎么这样疼?”说着,为了使戏演的更真些,还“嘶嘶”直吸气。

这招果然管用,众美婢们的合纵立马土崩瓦解,一个个都满脸的焦急关切,捶的捶,揉的揉,都问:“怎么了?捶(揉)一下好些了吗?”

四双小手儿在自己的大腿还有小腿上捏捏揉揉,敲敲锤锤,他能不好些吗?简直像到了仙境一般,腾云驾雾,身子似乎都要飘了起来。

不过贾仁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道:“是好了些,不过还是疼,你们多揉一揉才能好。”

袭人晴雯等美婢们气归气,但都是关心她们的二爷的,看贾仁表情痛苦,不似作假,便依他,四双细嫩柔软的小手儿都在贾仁的腿上、身子上开始揉捏了起来。

四大美人就在床榻之上,四双诱人的小手就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爽的贾衙内在心里大呼:“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不过贾衙内今天劳累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了,在温香软玉之中,须臾便沉沉睡了过去。

贾母等入宫谢恩,一个时辰,便同贾政一起回来了,并拉着十箱皇帝赏赐的金银宝贝,连夜来道贺的亲友数不胜数。

贾政在前堂应了一回客,便满面红光的来到后堂,问丫鬟们道:“宝玉在哪里,我的儿宝玉在哪里?”

袭人等出来回道:“二爷劳累过度,已经睡下了,老爷可要唤他来?”

贾政连忙笑着摇了摇头,道:“让他睡吧,让他睡吧,莫要吵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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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事,晚上很晚才回来,所以很早就更了一章五千字,不想回来一看,今天的打赏和推荐都很多,虽然很累了,但还是决定半夜再赶出一章来,回报各位大大们。

我是新人,码字速度慢,老想着存点稿子,可总也存不起来,所以有时候经常要熬夜,不过只要有大大们的支持,我还是觉得一点也不累。

本书按照现在的成绩看来,上架应该没问题,上架之后的更新会加速,而且可能会都发四五千字以上的大章,只求大大们多多关注,多多支持,我便非常欣慰,也会非常有动力!

明天晚上再发一章吧,是否大章要看情况了,多谢各位大大们的支持,有大大们的支持,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我想要写出一部经典,或是这本书,或是下本书,或是下下本书,哇嘎嘎,这是我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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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情意绵绵玉生香

感谢“嘻嘻哈哈丶”大大的打赏!感谢“在水一万”、“随缘留名”、“农村侠客”、“/作茧自缚”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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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祖上贾演为宁国公,贾源为荣国公:贾演传子贾代化为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传子贾敬,乃乙卯科进士,却弃爵修道去了,将爵位传给了贾珍,贾珍为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源传子贾代善,亦为荣国公,贾代善传子贾赦,一等将军爵,也就二三品的爵位,贾代善次子贾政无爵,却担任工部员外郎实职,五品官阶。

贾政其实乃是贾府唯一一个还在实职官位上的,况且贾政长女还贵为皇妃,所以贾府上下隐隐以贾政为首,贾雨村来求贾府的时候,不是去找贾珍和贾赦,而是找了贾政也正因为如此。

自古富贵不过三代,今贾府已传三四代,再下去保住爵位和封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如今贾府败落,早已入不敷出,却依旧奢靡,如此下去,不用几年,家当都要败光,说贾府命运危如累卵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贾府中贾政虽然道貌岸然,却是个无能之辈,贾赦贾珍却是只知贪图享受,荒淫无度之极的不肖子孙,穷奢极欲,甚至乱伦,可以说是披着人皮的兽类,贾府怎能不败?

本来贾府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贾母的人情和贵为皇妃的贾元春在撑着,一旦贾母人情用尽,元春失势,贾府便会轰然倒塌,如果贾仁没有穿越成贾宝玉,事实也的确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然而如今不同了,贾府多了个三等男爵,乃是二品爵位,而且是二等侍卫,四品实职的皇帝近臣,贾府又多了个仰仗,到底结果又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这就不能妄下定论了。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陷其中的贾政自是看不了这么通透,但隐隐还是感觉得出贾府的颓败之势来的,所以贾政才会那么痛恨以前不务正业,不好读书的贾宝玉,其实也是因为对其寄托了很大的希望所致。

而如今,贾政再看自己这个儿子,或许贾府中兴都只能靠他了,这叫当老子的如何能不对他改观?

今日贾政在工部当差,听说了皇帝遇刺客提前回来,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坐卧不安,就怕此事牵连到贾府。不想临下堂,宫里的夏太监却给他带来一个惊天大喜讯,他的儿子贾宝玉竟然救了驾,恩赐三等男爵,封二等侍卫。

随后,贾政又随夏太监进了乾清宫谢恩,再然后拖着圣上赏赐的十箱金银珠宝回来,又接受了数不胜数的宾客道贺,这一系列过程,贾政只觉得晕晕乎乎的,仿如做梦一般。

待清醒过来,贾政知道这竟都是自己那个以前怎么看怎么厌恶的不肖子贾宝玉带来的,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满面红光?急不可耐就想去见见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下人却禀道已经睡了,他怕扰了现下已今非昔比的贾府大功臣,便不让下人去唤醒他,只自己兴奋得一夜未眠罢了。

第二日,宫里太监领着侍卫长官,捧着官服官印前来贾府宣恩封旨意,贾府上下人等,贾政、贾赦、贾珍皆沐浴焚香,换了朝服,同贾仁一起跪在荣国府正堂接旨谢恩。

太监宣完旨意,便叫侍卫长官们将侍卫服和印都留下,道了一回贺,接了贾政许多银子的孝敬,这才笑嘻嘻回宫复旨去了。

是日荣宁二府大摆筵席庆贺,那时官客庆贺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武,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仪,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一时宾客贺礼盈门,把荣宁二府门槛都踏破,把荣宁二府府库都塞满。

贾仁为了应付这些道贺的宾客,不得不整日里面带笑容,动不动就拱手回谢,一时脸上都僵了,手都麻了,当真好不幸苦。

整整大贺了三五日,这些日子里日日筵席,夜夜歌舞,唱戏鸣炮庆贺,排场之盛前所未有,银子当成泥土,凭是世上有的,无不堆山积海。这几日花费之大,只把银子花的像淌海水似的!皇帝赏的那十箱金银宝贝,恐怕就这几日间,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

贾仁看着心疼啊,再富贵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就算贾府里再出十个爵爷也经不起这样靡费吧?

圣意让贾仁留在府中修养,待过些时日才去宫中报道上任,这些日子,贾仁干脆也不去管荣宁二府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除了必要他出席的场合外,几乎都躲在后院同姐妹丫鬟们嬉戏。

彼时黛玉自在床上歇午觉,丫鬟们皆出去自便,满屋内静悄悄的,贾仁揭起绣线软帘,进入里间,只见黛玉睡在那里,忙走上来推他道:“好妹妹,才吃了饭,又睡觉。”将黛玉唤醒。

黛玉见是贾仁,打着哈欠笑道:“哟,是我们的侍卫爵爷来了,失敬失敬了。”

贾仁道:“妹妹快别睡了,当心睡出毛病了。”

黛玉道:“你且出去逛逛,这些天日日敲锣唱戏,夜夜箫管笙歌,闹的我没一日睡好,今儿还没有歇过来,浑身酸疼。”

林妹妹身子本就弱,再这么日夜颠倒,贾仁真怕她身子吃不消,便继续推她那柔柔的肩膀,道:“酸疼事小,睡出来的病大。我替你解闷儿,混过困去就好了。”

黛玉只合着眼,说道:“我不困,只略歇歇儿,你且别处去闹会子再来。”

贾仁却依旧不肯走,只是笑道:“要我去哪里?外面吵吵闹闹的,里面忙忙碌碌的,见了别人也怪腻的,不如呆在林妹妹身边,不仅赏心悦目,而且温香怡人,我就觉得浑身轻快,就是叫我去做神仙也不愿去了呢。”

林妹妹被这情话惹的脸色微红,娇喘微微,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嗤”的笑出了声,娇嗔道:“你既要在这里,那边去老老实实的坐着,咱们说话儿。”贾仁道:“我也歪着。”黛玉道:“你就歪着。”贾仁道:“没有枕头,咱们在一个枕头上。”黛玉道:“又胡说!外头不是枕头?拿一个来枕着。”

贾仁出至外间,看了一看,回来笑道:“那个我不要,也不知是那个脏婆子的。”黛玉听了,睁开眼,起身笑道:“真真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请枕这一个。”说着,将自己枕的推与贾仁,又起身将自己的再拿了一个来,自己枕了,二人对面倒下。

贾仁和林妹妹同床对面而卧,二目相交,你的眼里只是我,我的眼里只是你,浓情蜜意,旖旎醉人!

二人对视许久,贾仁只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浑身酥软下来,仿佛要飞起来了似的,忽而闻得一股幽香,却是从林妹妹袖中发出,闻之令贾仁更加觉得魂醉骨酥。

贾仁忍不住将林妹妹的衣袖拉住,拿在鼻间闻了闻。

林妹妹本是一眨不眨的,满目含情的看着贾仁,却被他拉衣袖的动作惊醒,便笑道:“这个时节,谁带什么香呢?当然也不是你造出来的那些香水了。”

贾仁笑道:“既如此,这香是哪里来的?”

林妹妹道:“连我也不知道,想必是柜子里头的香气衣服上熏染的,也未可知。”

贾仁却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对林黛玉讲起的那个香芋的故事来,如果因为自己的穿越,而让林妹妹没有听到那样一个有趣的故事,那岂不是十分遗憾?

虽然贾仁对那故事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依旧决定自己改编一些,也要给林妹妹讲一讲。

贾仁便道:“未必,这香的气味奇怪,不是那些香饼子,香球子,香袋子的香。”

不想黛玉似忽然想起什么,冷笑道:“难道我也有什么‘罗汉’‘真人’给我些奇香不成?便是得了奇香,也没有亲哥哥亲兄弟弄了花儿,朵儿,霜儿,雪儿替我炮制。我有的是那些俗香罢了。”

贾仁一听,便知她又扯上薛宝钗了。

薛宝钗自小也体弱多病,怎么也不见好,后来有个秃头和尚,给她看了病,要弄些难得一见的花、霜、雪、雨来做药引子,制成了一味冷香丸,宝钗时时吃几颗,这才身子好了,身上也因此常有股冷香。

贾仁笑道:“凡我说一句,你就拉上这么些,不给你个利害,也不知道,今儿可不饶你了。”说着翻身起来,将两只手呵了两口,便伸手向黛玉膈肢窝内两肋下乱挠。

黛玉素性禁不住挠痒痒,贾仁两手伸来乱挠,便笑的喘不过气来,口里说:“宝玉,你再闹,我就恼了。”贾仁方住了手,笑问道:“你还说这些不说了?”黛玉笑道:“好哥哥,再不敢了。”一面理鬓笑道:“我有奇香,你有‘暖香’没有?”

贾仁见问,一时解不来,因问:“什么‘暖香’?”黛玉点头叹笑道:“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来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没有‘暖香’去配?”

贾仁方听出来,笑道:“方才求饶,如今更说狠了。”说着,又伸手去挠黛玉细嫩柔软的小蛮腰。黛玉忙笑道:“好哥哥,我可不敢了。”

贾仁笑道:“饶便饶你,只把袖子我闻一闻。”说着,便拉了袖子笼在面上,闻个不停。

黛玉吃不住羞,把手从他脸上抽了过来,道:“你可该去了。”贾仁笑道:“去,不能。咱们斯斯文文的躺着说话儿。”说着,复又倒下。黛玉也倒下。用手帕子盖上脸。贾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鬼话,黛玉只不理。贾仁问他几岁上京,路上见何景致古迹,扬州有何遗迹故事,土俗民风。黛玉只不答。

无奈何,贾仁只得哄她道:“嗳哟!你们扬州衙门里有一件大故事,你可知道?”

黛玉见他说的郑重,且又正言厉色,只当是真事,因问:“什么事?”

贾仁见问,便忍着笑顺口诌道:“扬州有一座黛山。山上有个林子洞。”

黛玉笑道:“就是扯谎,从来也没听过这山。”

贾仁道:“天下山水多着呢,你哪里知道这些不成。等我说完了,你再批评。”

黛玉道:“你且说。”

贾仁开始凭着前世的记忆,胡诌道:“林子洞里原来有群耗子精。那一年腊月初七日,老耗子升座议事,因说:‘明日乃是腊八,世上人都熬腊八粥。如今我们洞中果品短少,须得趁此打劫些来方妙。’乃拔令箭一枝,遣一能干的小耗前去打听。一时小耗回报:‘各处察访打听已毕,惟有山下庙里果米最多。’老耗问:“米有几样?果有几品?’小耗道:‘米豆成仓,不可胜记。果品有五种:一红枣,二栗子,三落花生,四菱角,五香芋。’老耗听了大喜,即时点耗前去。乃拔令箭问:‘谁去偷米?’一耗便接令去偷米。又拔令箭问:‘谁去偷豆?’又一耗接令去偷豆。然后一一的都各领令去了。只剩了香芋一种,因又拔令箭问:‘谁去偷香芋?’只见一个极小极弱的小耗应道:‘我愿去偷香芋。’老耗并众耗见他这样,恐不谙练,且怯懦无力,都不准他去。小耗道:“我虽年小身弱,却是法术无边,口齿伶俐,机谋深远。此去管比他们偷的还巧呢。’众耗忙问:‘如何比他们巧呢?’小耗道:“我不学他们直偷。我只摇身一变,也变成个香芋,滚在香芋堆里,使人看不出,听不见,却暗暗的用分身法搬运,渐渐的就搬运尽了。岂不比直偷硬取的巧些?’众耗听了,都道:‘妙却妙,只是不知怎么个变法,你先变个我们瞧瞧。’小耗听了,笑道:‘这个不难,等我变来。’说毕,摇身说‘变’,竟变了一个最标致美貌的一位小姐。众耗忙笑道:‘变错了,变错了。原说变果子的,如何变出小姐来?’小耗现形笑道:‘我说你们没见世面,只认得这果子是香芋,却不知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

黛玉听了,翻身爬起来,按着贾仁笑道:“我把你烂了嘴的!我就知道你是编我呢。”说着,便拧的贾仁连连央告求饶,说:“好妹妹,饶了我罢,再不敢了!我因为闻你香,忽然想起这个故典来。”黛玉笑道:“饶骂了人,还说是故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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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经典故事,我每读一次都觉得妙趣横生,不得不和书友们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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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纨绔与泼皮

感谢“缘之爱恋”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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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秋雨沙沙下了两天,京城凭添了许多处泥泞,路上行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找准地方落脚,否者必定要带着满身泥回去。

秋雨初停,天空蒙上了一层雾色,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显的格外的清净,偶尔有几个路人抬头望天,却见一层薄雾正顶在头顶,灰蒙蒙的见不到一丝蓝。

天色尚早,经过一夜的喧嚣热闹,京城大名鼎鼎的青楼锦香院灯笼尚明,犹自沉静,其中也不知多少王孙公子,纨绔子弟流连忘返,夜宿不归,沉迷温香软玉不能自拔。

在锦香院门前,早有三三两两为生活而奔波的苦哈哈们经过,开始为一日的生计劳作。这些苦哈哈衣衫褴褛,三顿饱两顿饥,却不得不从早劳作到晚,受尽世间疾苦,遭遇无数白眼,匆匆一世如牛做马,到死也不知为何而生。

偶尔望一眼那金碧辉煌,纸醉金迷,让那些达官贵人流连不去的锦香院,这些苦哈哈们虽是满眼的向往,却也只能摇摇头,留在梦中与之相会。

“吱呀”一声,锦香院高大的红漆大门开了,门前经过的苦哈哈们立马驻足凝望,期盼能一览些许香艳,好在梦中多一点念想。

不想却是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位睡眼朦胧的锦衣青年来,随后“嘭”的又一声响,锦香院的大门又关上了,同时关上的还有门前经过的这些苦哈哈们今夜的美梦。

那锦衣青年想是连夜奋战,一对乌黑的双眼肿的老大,时不时打着哈欠,精神萎靡,就如一个烟瘾发作的大烟吸食者。门前那些苦哈哈们见了,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由于仇富心理,这些苦哈哈们真想冲上去暴扁他一顿,然而他们知道这锦衣青年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这些苦哈哈惹得起的,无可奈何,只得哀叹一声,继续往前赶路,去为今日的口粮任劳任怨。

这位锦衣青年却正是平原侯三公子蒋三爷,他前些日被锦衣卫指挥使放出来后,便趁哥哥不知情下,留恋青楼三日了,半步也未出来过。直到囊中空虚,这才晃荡着他那早已力疲精尽,虚弱不堪的身子,满脸苍白的出来,眼神中却犹自露出不舍的神色。

蒋三爷步履蹒跚离了锦香院,踏着地面上的积水,慢慢朝家走去,忽然迎面冲出几个泼皮来,却是认识他的,赶紧过来点头哈腰,打千请安:“三爷金安!您这是打哪儿来呢,这般劳累,又是要往哪里去啊?”

蒋三爷是个纨绔,时常混迹青楼赌坊,也认识了些地痞流氓,有些泼皮知道蒋三爷乃侯门子弟,便时常来他身前巴结,蒋三爷还时常为此自鸣得意。

现在遇到的这几个泼皮,正是蒋三爷在赌坊时遇见过的,如今黑手党势力滔天,他们本来也想加入,可贾仁却把加入黑手党的条件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这帮子人却连想要依附黑手党也还不够格,每日也只得靠些溜须拍马的本事在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手下讨生活,即水浒传中高衙内身边的那些帮闲差不多。

这群泼皮领头的是兄弟两人,一个唤着王天杰,一个唤着王鹏飞,倒颇有些见识,他们从蒋三爷的随从口中得知了蒋三爷身份之后,便使劲儿的巴结,蒋三爷被他们的马屁拍的舒服,平时没少给他们好处,今日遇上,他们便连忙过来请安巴结了。

蒋三爷身子虚弱不堪,眼皮儿都是半睁半闭着的,听见有人给自己请安,这才微微翻开些眼皮,认出了是平日里围着自己溜须拍马的泼皮帮闲,只是笑着说:“温柔乡里来,活人冢里去。”

王世杰见蒋三爷认出自己来了,连忙奉承起来:“您看三爷这文采,不亏是侯门世家的子弟,说出的话来都是这般才气纵横的,叫我们却是祖上冒青烟,这辈子也说不出这样有才气的话来啊。”

王鹏飞在一旁附和道:“我看何止是我们啊,就是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的冯班,恐怕也没三爷这样的水准啊。”

这帮泼皮时常跟在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后面,倒也有些见识,知道冯班是个大才子。侯门家谁不读书,谁不想做才子?这帮泼皮马屁倒也拍在了蒋三爷的心坎里,不由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起来。

王天杰见马屁把蒋三爷拍舒服了,接下来就开始琢磨着从他那里捞点好处,便道:“三爷,小的们看三爷如此疲惫,害怕也过于劳累了,正想着要不要给爷雇辆马车来,可是身上实在寒碜,就算有这份孝心,却也拿不出银子,要不由小的们背着三爷回去吧?”

这王天杰有些机灵,打的好如意算盘,正要蒋三爷给他些银子去雇马车,他好从中克扣些。

王鹏飞也不亏是他亲生兄弟,脑子一转也立马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接口道:“是啊,兄弟们也是一番心意,但三爷何等身份,我们就是祖坟冒烟,也没这个福分能背着爷啊,不如我们豁出去了,将全部家当拿出来,众人凑凑,看看能否凑齐雇车的钱。”

说着,这些泼皮都会意,一起装模作样的开始翻起口袋来,翻了半天,却只见几个铜板,于是王天杰便拿在蒋三爷面前,一脸愁眉苦脸,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蒋三爷的事似的,哀叹道:“爷,我们都穷,全部家当在这里了,却还是不能够凑得齐雇车钱,您看还是我们背着您回去吧。”

王鹏飞却怎么也不答应,道:“三爷何等尊贵身份,岂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背的,我看还是去借些银子吧。”

众人一时众说纷纭,开始争辩起来。

“哈哈哈......”

蒋三爷却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这帮人的鬼伎俩,小泼皮的聪明毕竟比不过自小读书识理的侯门子弟,只见蒋三爷一人给了他们一脚,笑道:“小兔崽子们也敢来爷面前弄鬼,想黑爷的银子却也不是这么容易。”

这帮人见诡计被识破,也不担忧,反倒一个个转而嬉皮笑脸起来,转变策略,又开始拼命的夸起蒋三爷聪明来,说什么智比诸葛,谋胜子房,却又把蒋三爷给拍得舒服了。

蒋三爷平时出手就大方,既然舒服了,也就不计较他们的那些小花花肠子,反而去身上摸银子,打算赏他们了,不过蒋三爷的银子早被锦香院的那些狐媚子给榨干了,哪里掏的出来半文钱。

蒋三爷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半个子来,也不以为意,笑道:“今日银子花光了,改日再赏你们。”

这些泼皮无不露出一脸的失望之色,但还是不敢怠慢,一面口中继续说着奉承话,一面过来搀扶蒋三爷。

蒋三爷从锦衣卫出来就没有回府,身边没带一个下人,身子又实在无力,只得由着这帮泼皮搀扶,逶迤向平原侯府走去。

走了不久,蒋三爷也清醒了许多,有了些精神,一边听着身边泼皮帮闲的奉承话,一边吹牛胡侃,却忽然见迎面走来三四个人来。

为首的一个面如冠玉,身材修长,肤如凝脂,竟是个女孩儿般漂亮的小公子哥儿,蒋三爷认得,不正是自己昔日把他当成好友,前几日在锦衣府便插了这位好友两刀的贾府二爷贾宝玉吗?

贾仁这几日在家里呆烦了,入宫当差的圣上旨意又未到,所以这才领着冷二郎、贾芸、方褚几人来街上逛逛,解解闷。

蒋三爷起初见了他还有些愧疚,躲躲闪闪想避开,但转而一想,反正他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而且还是皇上吩咐的,看来这小子在劫难逃,又惧他做什么?

蒋三爷从锦衣府出来便一直呆在锦香院,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只道贾二爷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再加上他又是侯门之后,便也不惧贾仁。

“出卖了就出卖了吧,难道他还能寻仇不成?”蒋三爷如此想着,便也不躲避了,只把手拱了拱,正要同迎面而来的贾仁打招呼。

谁料贾仁竟理也没理,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旁边走了过去。

蒋三爷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当真怒从心上起,恶相胆边生了,双眼阴沉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衙内心思里只有自己那些姐姐妹妹和美婢们,哪里还记得这个什么平原侯家的蒋三爷,只把他当成一个不认识的痨病鬼罢了,甚至鄙夷的看了的几眼,从他旁边经过,便头也不回。

蒋三爷身边王天杰、王鹏飞两个泼皮素来聪明有眼力劲,只道爷是看方才那几人不顺眼了,就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教训他们一顿,但碍于方才那几人衣着不凡,不敢轻举妄动。

不料蒋三爷阴沉的握了握拳头,却在给他们使眼色,王天杰王鹏飞等泼皮会意,一来有侯门公子撑腰,料想这帮人就算有些来头事后也奈何不得他们,二来见那几个人除了一个大汉,其他都是柔软的小公子,便也不再惧了,发生喊,便一窝蜂的追上了贾仁一伙,将他们围在了正中间。

贾仁正闷的发慌,不想就有不开眼的找上来了,正好可以耍耍,不由竟喜的眉开眼笑。

王天杰和王鹏飞围住了贾仁这伙人,本待先大骂几句折辱一番之后,再上前狂揍他们一顿,这才能让蒋三爷解气,不想方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见那个领头的少年像在看猴子把戏似的看着他们,笑的好不欢快,不由大怒,喝了声:“无知小儿,当真是找死。”便令一众十几个泼皮,蜂拥而上,要把他挫骨扬灰。

“啊!”

突然一声惊雷般大喝,却是方褚挺身挡在了前面,大骂道:“哪里不开眼的泼皮,跟哪位老大的,活腻了吗?竟敢来挑拨虎须,俺须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厉害。”

说罢,只见方褚握起他那砂钵般的拳头,须发倒竖,犹如个从地狱下面爬上来的恶煞一般,抖了抖浑身黑熊般的粗肉,踏着地面都似乎有些颤动,冲至那般泼皮中间,逞起威风,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无敌。

那帮泼皮本以为寡不敌众,虽然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么一个参天巨汉,但料想众人一拥而上,定能将他制服,不想这巨汉如此厉害,王天杰王鹏飞这帮十几个泼皮围着他,却也不能伤他半根毫毛,反而这伙泼皮之中,冲上去一个就倒下一个,方褚双拳舞动起来,旁边的泼皮挨的便伤,碰着的便晕,实在不可与敌。

王世杰兄弟两便想出攻敌弱点的主意,叫手下泼皮围住这大汉,自己两个却来找后面的贾仁、冷二郎、贾芸三人的麻烦。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后面那位满脸冷峻的少年,其实比那个凶悍无比的大汉还要恐怖,指望先制服了那个领头少年,让前面那大汉投鼠忌器,好一举拿下。

不过方褚为了在教父面前表现一下,怎由得这两兄弟的计谋得逞?早就握拳转了一圈,将围着他的泼皮逼退,又飞起几脚,反而从后面将王天杰和王鹏飞两兄弟踢倒在了地上。

方褚的拳脚何其重,只把二王踢得倒在地上,吐出两口血来。二王勉强爬起来,却再不敢背对方褚反来找贾仁等后面三个看起来是软柿子的捏了,只得同众泼皮一起来战这凶悍的大汉。

斗得正酣,却不想一辆马车经过,被他们挡住了去路,赶车的是位年纪看来颇大的汉子,呼喝了几句,见没人理会,只得将马车停在一边。

马车停下,里面却传出好听的年轻女子声音问道:“福伯,何故停车,发生什么事了?”

赶车的汉子回头道:“回小姐,有人当街斗殴,挡了我们的去路。”

“啊,小姐,让我去把他们都收拾了再赶路。”这却又是令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虽不如先前那位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却充满一股小辣椒的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

贾仁正看现场武打片看的起劲,忽听身后的马车中传来这两种各有味道的女子声音,不由好奇的回头,盯着马车的布帘,饶有兴味的猜测里面两位女子的容貌和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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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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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休要胡闹,我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况又是京城,鱼龙混杂,不要多生事端。”车内又传出那位小姐的声音,虽是嗔骂,却也婉转动人,不由让离马车近些看热闹的行人纷纷竖起耳朵来,听的如痴似醉,话说闻音如见其人,众人都在猜测这车内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美艳迷人。

贾衙内也饶有兴趣,边听着女子动听的窃窃私语声,边看着前面现场真实的武打动作大片,倒是不枉出来逛了这阵。

“小姐,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京了,打完架就拍拍屁股走人,哪里寻我们去,怕他怎的?”那个唤着秀英的,却不同于方才那个小姐的声音,虽也细嫩,却明显带着一股小辣椒的味道,话语中满是兴奋,倒像是有暴力倾向似的,多日没有松动筋骨,巴不得小姐让她出来打一架。

“休要胡闹!”那小姐说什么也不答应,娇音带了些怒气,呵斥秀英。

“小姐?”秀英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声音明显没了方才的火辣味,带些撒娇的味道。

“呵呵!”贾仁笑笑,听着车内这两个应该是美人的谈话,颇觉有趣,不由的起了好奇心,紧紧盯着车门的布帘,想一窥其中究竟。

在盯了足足几分钟后,前面方褚和那帮泼皮的打斗都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车门布帘里面忽然伸出一只娇嫩的小手儿来,将布帘掀开一角,随后从中又露出一个精巧秀气的小脑袋。

这颗小脑袋钻出来之后,才抬了起来,把她那秀美容颜之冰山一角暴露在了贾衙内眼里,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在这女孩儿普遍十五六岁就早婚的红楼世界,应该算是大龄女青年了,不过犹显稚气未脱,精致的小耳朵,耳垂如颗小小的绿葡萄一般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把它含在嘴里舔弄,尖尖的小鼻子,鼻梁高挺而秀气,却又显示出她的骄傲,不易亲近,皮肤是美女中不常见的小麦色,想来不是那种终日关在深宅大院中的柔弱小姐。

这小脑袋钻出来看了一会儿方褚和泼皮们的打斗,鼻中竟“哼”的一声,脸露不屑之色,回头向车里的另一美女道:“小姐,是一个大汉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正在教训一帮泼皮呢。”

“哇!”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有那听了这女娃儿话的,“哇”声大作,一来因为她口出大言,竟说前面以一敌十几的大汉是三脚猫的功夫,自是都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二来她叫车内那女子小姐,那她便是丫鬟了,丫鬟都生的如此美丽,那小姐又该是何等迷人姿色,是以众人都感叹不已。

贾仁也是又惊又叹,不过之后却注意到这女子露在外面的秀气小手儿,翻转之间,贾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为何这女子修长的小手上散布着一颗颗的厚茧子。

惊诧间,却听旁边的冷二郎附耳过来道:“这女子剑术了得。”

贾仁这才醒悟过来,想这女子手上的茧子必定是常年握剑留下的了,不过虽然如此,却丝毫不减这女子的美色,反而平添了许多巾帼英姿,更加显得魅力非凡。

贾仁心下暗暗称奇,不想这世间真有女子习武的,就是不知女子习武当真能打的过男子吗?

“啊!啊!......”

随着一连串的大叫声,前方方褚与众泼皮的打斗已经结束。

“你......你们等着......有种的不要走......”王氏兄弟已经身负重伤,却依旧不忘凶神恶煞的放下几句狠话,捂着胸口,领着众泼皮,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去了。

他们此去哪里?原来王氏兄弟虽然不能加入黑手党,却认识黑手党中的一个厉害人物,绰号震天虎的,也就是上次贾芸遇到的那个专门收保护费的黑手党成员。王氏兄弟十分精明,知道自己一帮兄弟要在道上混下去,必须依靠现下道上最吃香的黑手党,这条路子又岂会放过?所以时常孝敬震天虎,惹得震天虎欢喜,也经常为他们出头。

如今他们吃了亏,恼羞成怒,况又有侯爷家的公子为他们撑腰,他们怎能不报仇?所以放下狠话,就去寻震天虎了。这些泼皮都想:凭黑手党现在的势力,震天虎和他一众手下的威风,只要将他们叫来了,定能制服这个黑大汉,到时把他和那个领头的少年都给收拾了,不仅为蒋三爷办好了事,也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哈哈哈......”

那群泼皮踉踉跄跄逃了,身后响起方褚那豪气冲天的大笑声,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哼!三角猫的功夫,有什么好得意的。”这时,那车上的丫鬟与小姐说了几句,又转过头来,说出这般讥讽方褚的话。

方褚铁塔般的大汉,脾气暴躁如雷,听的有人说自己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受得了?一股脑儿发作起来,大呼小叫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胡说八道,给俺出来,好叫你尝尝你方大爷功夫是不是三角猫。”

方褚话音刚落,那丫鬟竟忽的整个身子都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不顾车里那位小姐连声“秀英”的叫唤,身子一纵,便跃下了马车,直直站在方褚的身前,小辣椒似的声音笑道:“便是我了,你待怎样?”

众人此时才看到这丫鬟的全貌,只觉更加美艳动人,而且身材高挑,竟赶上一般男子,一身着装也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裙衫,而是紧衣长衫,看起来英姿飒爽,倒真是个女巾帼!

方褚定睛看了一回,不由大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女娃儿,俺不欺负女娃,饶你这一回,赶紧去吧,莫惹出大爷的火来,把你吓哭了。”

“哈哈哈......”

如今天已大亮,路上行人越来越多,而且因方才打斗吓得躲起的胆小路人,见打斗已经结束,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打斗的场面不敢看,可这逗弄女娃的香艳场面他们却不能错过。

众人虽觉得这个名唤秀英的丫鬟看起来的确英武,是个女中豪杰,但却不认为能是方褚这样一个能以一敌十几还毫发无伤的大汉对手,于是纷纷附和方褚的话笑了起来。

第116章 傻大汉VS小辣椒

这群路人里面,方才示意王氏兄弟过来教训贾衙内之后,便躲了起来的蒋三爷也夹杂在其中,见了秀英的美貌,不禁为之惊艳,本来在锦香院经过连日奋战早已经弹尽而沉睡过去的枪管,似乎又像上满了弹药一般,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蒋三爷何等聪明之人,贾蔷自己不出面,挑唆利用茗烟的手段他又岂能不会?贾宝玉那厮已经被锦衣卫盯上,定是在劫难逃了,蒋三爷虽不用怕他,但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示意王氏兄弟等泼皮之后,他自然不便出面让贾二爷看到,早就躲了起来,暗中观察事情的发展。

蒋三爷计较周密,自认万无一失,却没料到贾仁身边竟有方褚这样的高手,导致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不过蒋三爷也不灰心,因为蒋三爷认为自己在背地里捅了贾二爷两刀,而且还派了人去教训他,这些贾二爷都不知道,恐怕他以后见了自己还得当自己是好朋友呢。

这种害了他人,他人却不知的快感,竟让蒋三爷也陶醉不已。蒋三爷躲在人群中,欣赏起贾二爷那自以为是的表情,暗地里得意:“你就得意吧,别以为收拾了几个泼皮就很了不起了,你可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把你卖了,锦衣卫要不了多久就会找你麻烦,到时我却要看你又是怎样的表情。”

蒋三爷突然有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知道他人所不知的事;饶害了人,那人还当自己是朋友;派人教训了他,他却不知道。种种阴谋得逞而产生的快感袭来,竟让蒋三爷躲在人群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旁边路人见一个一脸萎靡,却传着华贵服侍的青年在自己后面傻笑,还以为碰到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神经病了,纷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站的离他远了些。

蒋三爷根本看不起这些平头百姓,对他们此举也不以为意,以一副看可怜虫似的表情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朝那个美丽的丫鬟秀英望去。

只见这个小辣椒秀英面对方褚的取笑根本不以为意,“哼”了一声,把她骄傲的小鼻子高高仰起,说道:“到时候怕吓哭的是你吧?”

“你说什么?”

众人觉得这女娃不知天高地厚,犹自发笑,方褚却被挑拨了虎须,大喝一声,早已暴跳如雷,道:“你个女娃儿,别不识好歹,你若再不滚,小心你方大爷认得你,方大爷的拳头却不认得你。”

众人见这大汉竟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倒不笑了,反而暗自替这个英气逼人的漂亮女娃儿担心起来。

“呵呵呵......”那女娃儿却完全不在意的捂着腰笑了起来,小辣椒似的说道:“我倒很想看看你的拳头是如何不认得我的呢。”

连一个小女娃也敢嘲笑瞧不起自己,这叫一向以为除了冷二郎,老子便是天下第一,且脾气暴躁,豪不知怜香惜玉的方褚如何受的了?

只见他握起那对破山断石的铁拳,带着劲风,竟毫不留情的向那小辣椒打去。

“啊!”众人惊呼一声,暗自替那小辣椒捏着一把汗。

“呆汉住手!”贾仁也担心方褚这傻汉不知轻重,伤了小辣椒,连忙呼喝制止,不过方褚拳势如风,却已迟了。

“哇!”

正当众人以为小辣椒必定躲不过这拳,多半要被那傻大汉一拳打个半死之时,不料那小辣椒蛮腰一扭,修长的双腿往地面上一矮一蹬,竟是身轻如燕,高高跃了起来,又迅速落下,反而用那秀气的双足点在了方褚打出去的拳头上,四两拨千斤,差点将方褚这样一个参天巨汗都给踩倒。

“哇!”

“哇!”

众人不由连声惊叹,都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除了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之外,怎么看怎么像个柔弱女子的小辣椒,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是什么?轻功?

贾衙内也是一脸黑线和问号,惊叹这女子竟能跳的这么高。

“这女子身手不凡,一身的内家修为,方褚虽然外家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却不见得是她的对手。”这时,武术权威冷二郎却附在贾仁耳边解释了一番。

“内家修为?难道就是武侠中的内功吗?”自幼受了武侠的影响,贾衙内可是对所谓的内功很感兴趣的,难道这个世界当真有这么神奇功夫存在?贾衙内不由追问道:“是内功吗?二郎你会不会?”

“内功?”冷二郎显然没听过这么一说,但转而想了想,便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是靠练内气而让自己身手比平常人更为敏捷的一种功夫,会的人极少,我还是自幼碰到过一个道人,看我孤苦伶仃这才传了我一些,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是方褚那样一个大汉的对手?”

“哇哦!”

如此神奇之事不由让贾衙内心生向往,连忙问道:“那我能不能学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二郎看了贾衙内一回,笑道:“学这门功夫可不是容易之事,需得吃极大的苦,二爷自小养尊处优,恐不能轻易学的成。”

居然只要吃苦就能学的会,贾仁喜出望外,有机会圆自小的武侠梦了,贾仁不由的激动起来,声音都似乎有了些颤抖道:“能......能......二郎一定要教我,只要能学会这门功夫,我是什么苦都能吃的。”

冷二郎却怎么也不信,但看见贾二爷眼中炽热向往的眼光,不忍冷了二爷之心,便点头道:“二爷要学,我自然要教的。”

见冷二郎答应了,贾仁兴奋的两眼放光,心下暗暗鼓足了气,决定不论要吃什么苦,自己也一定要圆了自己小时候的武侠梦。

“啪!”

“啪!”

“嘭!”

前面那个叫秀英的小辣椒和方褚斗的越来越激烈,几十回合了,依旧不分胜负。

方褚下盘稳健扎实,雷打不动,秀英身轻如燕,敏捷灵巧,竟是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一时斗的难分难解,让在场众人都眼界大开,叹为观止,不时发出“哇”、“啊”、“呼”的惊叹声。

贾仁在一旁看的也是大呼过瘾,不过他既然有机会圆武侠梦了,反而对面前的打斗场景的兴趣冷了些,却对车里的那位神秘小姐更加感兴趣了。

这个小辣椒是车里那位声音如天籁般动听的小姐的丫鬟,已经是如此漂亮厉害了,那车里的小姐又该是如何人物呢?

趁着众人都专注于前面的打斗场景,贾仁悄悄的挪动脚步,慢慢的向马车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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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神秘女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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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午时,越来越亮了,秋雨之后的雾气渐渐消散,路上行人已经非常多了,方褚和小辣椒的打斗又引起许多闲人的围观,造成了道路的拥堵。

“哇!”

“啊!”

“嘶!”

二人的打斗过于精彩,不时引起路人的惊叹,几乎吸引了围观众人的全部注意力,包括冷二郎和那赶车的车夫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们二人,竟没一人注意到正在悄悄靠近马车车门的贾衙内。

马车算不上十分豪华,白色的布帘似乎还有些脏兮兮的,从布帘的缝隙里看去,隐隐有个婀娜的身影若隐若现。

贾仁伸出手去,要将布帘掀开,一探里面到底是多么美艳的风光。

手刚触到布帘一角之时,里面的身影似乎稍稍动了一下,忽然,一只阳春白雪般的莹润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随后翻转成掌,贾仁似乎听到一声天籁般的骄哼声,这只白嫩的小手儿竟然打在了贾仁的手腕上。

这只小手儿明明看起来细嫩柔软,打过来的力气却分明有如千斤之中,贾仁“啊”的一声,手腕一麻,向后退了几步。也幸亏这些日子贾仁一直跟着冷二郎习武,身手敏捷了许多,要不然这只手腕被这只白嫩的小手儿拍折了都有可能。

“麻痹,小娘皮这么泼辣,难道想废了爷的手不成?”贾衙内气急败坏,对着马车门啐了一口,骂起脏话来。

“哼!”车里那女子虽已怒极,声音却还是那般动人:“你这登徒子,来掀车门布帘想做什么?如果再靠近一步,小心本姑娘手下再不留情。”

哇靠,听这娘们的语气,方才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比老子还会吹牛啊!贾仁本待不理会她的警告,继续去掀她的车门布帘,可手腕犹自隐隐作痛,心有余悸,一时倒不敢上前了。

秋雨之后的雾气虽然消散的差不多了,但地上的积水还有许多,贾衙内瞧了瞧地面,坏脑筋一动,忽的想出一个恶作剧来,便解了自己身上的荷包,去地面装了一袋子污泥水。

“小娘皮接招了诶!”贾衙内嘿嘿坏笑了一声,竟将那个装满了污泥水的荷包朝着车内用力抛去。

车门布帘虽薄,却不透明,车内女子辨了风声,以为是一个厚实的暗器,伸了一只洁白无瑕,一丝尘埃不染的莹润小手儿出来,只轻轻一捏,便将那荷包接在了手中。

荷包是丝质的,稍稍用力,里面的污泥水便漏了出来,脏兮兮的,全滴在了车内女子那只洁白无瑕的小手上。

“啊!”

女孩儿天生爱洁,哪里经得住这么恶心的东西,尖叫了一声,将荷包赶紧丢开,小手儿缩了进去,随后只见马车一阵抖动,想来是女孩儿在寻什么东西来擦拭。

“哈哈哈......”

贾仁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起来。

“啊!”车内的小姐似乎有些发狂了,气急败坏的唤她的马车夫道:“福伯,快与我杀了这个无耻登徒子!”

福伯方才看方褚与小辣椒的打斗看的入神,不由向前走出去了一段距离,离马车有些远了,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小姐尖叫声才注意到,正往马车边走来,忽又听小姐叫自己杀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且柔柔弱弱如女孩般的小公子,惊诧莫名,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福伯,你方才哪里去了,这登徒子竟来欺负我,你还不与我杀了她。”

嘿,这小姐,方才还说京城鱼龙混杂,叫自己的丫鬟不要多事,谁知转眼间,她就要杀人,女人的心还当真是变幻莫测啊!

贾仁觉得有趣,不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小姐更加气了,只听她的语气都带了鼻音,咬牙切齿的叫道:“福伯,你还在等什么,快杀了他。”

福伯虽然不敢杀人,但这小子年纪虽小,竟然是个坏坯子,连自家小姐也敢欺负,这还了得,打定主意要教训他一顿,也不管京城水有多么深了,掳起袖子便气势汹汹向贾仁扑来。

不想这个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伯身手竟然如此敏捷,贾仁虽跟冷二郎学了一阵子武,身手敏捷了许多,却也无法躲开他,眼看就要被这老伯扑倒,转瞬就有可能被揍成猪头。

说时迟那时快,却在这时,冷二郎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正好瞧见,反应过来,飞身一脚,便将扑上来的福伯给隔开,拦在了贾二爷的身前。

“呼......”

贾衙内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险些吓坏了。

这边福伯被冷二郎飞脚逼开,立马又扎住马步,向冷二郎近身靠过来。不想他身手也是了得,与冷二郎相接,立马斗了起来,一时也竟也不分伯仲。

贾衙内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上来,心想这车中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就连身边的丫鬟和车夫都如此厉害?

这时,正与方褚相斗的丫鬟秀英也注意到这边,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身法,纵身跳到马车上,掀开马车车帘,向里面的女子问道:“小姐,我方才听到你叫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姐犹自气呼呼的,娇嗔带怒:“秀英,与我杀了外面那个无耻登徒子。”

围观众人这时也注意到了这边,听了这话,又惊又疑,两两对视了一回,有的甚至还挠了挠脑袋,都不敢相信像杀人这般瘆人的话,竟是这样动听如天籁的声音说出来的。

然而让人更为大跌眼镜的是,那名唤秀英的丫鬟竟然“嘻嘻”笑着应了一声,还真跳了下来,去杀马车前面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公子。

哇靠,不是吧?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嚣张的人,说杀人就真杀人啊?

贾衙内还未感慨完,秀英却已经到了跟前,举起巴掌来就打。

“完了,完了,完了!这要被这小娘皮当众打了耳光,叫我贾衙内脸往哪搁啊?”贾衙内心里叫起撞天屈来。

第118章 谁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休伤教父!”

这时幸得方褚救援及时,贾衙内英俊的脸才得以保全。

那边冷二郎与那个车夫斗得难分难解,这边方褚喝了一声,亦与小辣椒战到了一处,两边交相辉映,顿时让围观众人眼花缭乱,眼珠儿转来转去,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两边的打斗都实在过于精彩,看了这边,又怕漏了那边,一时反倒让围观路人都不知如何抉择了。

贾衙内却没有这样的难题,那边两个男人打斗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选择一直盯着方褚和秀英这边了,而且还自动过滤了方褚那样一个粗大汉的身体,只把小辣椒那婀娜跳跃的身姿映在了眼中。

身材娇好的女子跳跃打斗的身姿果然十分好看,轻盈灵动,柔软多姿,贾衙内看的直呼过瘾。

不想才斗了没多久,从远处飞来一骑,马上是一个头戴毡帽,身穿青衣布衫,作家丁打扮的大汉。

这大汉跑马至那神秘小姐的马车前,方按住马头,扳案下马。只见此人身长七尺,肩背宽肥,浓眉爆眼,磕额长髯,气色粗黑,端的好一个凶恶大汉!

众人都被他惊了一跳,有那胆小的甚至往后边躲了躲。这大汉见了冷二郎与福伯,方褚与秀英正在打斗,皱了皱眉,将福伯与秀英喝住道:“你二人休要再胡闹!”

众人还未看过瘾,却被这大汉喝住,大呼扫兴,但见这大汉凶恶长相,却也没一个敢发声抗议,只是在心里大骂这大汉祖宗十八代罢了。

随后那大汉又叉手弯腰,对着马车作起揖来,声音虽粗犷,却不失恭敬道:“小姐,老爷回府了,不见了小姐,派包勇来寻小姐,老爷还要去京城故交府里拜访,嘱咐小的定要将小姐带回去,安生准备妥当,明日便回金陵了。”

福伯和秀英被这个叫包勇的大汉喝住,便向着他靠了过去,丫鬟秀英立马小辣椒似的说道:“包叔,你来的正好,这个无耻登徒子的手下有两下子,你来教训他们。”

包勇瞪起那双爆眼,大声喝道:“休得胡闹,我们明日就回金陵了,莫要多生事端,还不与我回去。”

“包叔,你错怪秀英了,是那登徒子欺负了我,这才叫他们收拾他的。”车内小姐却也称呼这大汉为包叔,想来这人虽是家丁身份,地位却也不低。

果然,只听包勇劝道:“小姐,老爷吩咐少生事端,我看小姐也未吃亏,不如此事便算了,早点回去准备行装,明日赶路才是正经。”

那小姐竟再不说什么了,只答应了一声,便唤小辣椒道:“秀英进来吧,我们走了。”

小辣椒无奈,只得往车上去了,掀车帘进去之前,却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贾仁,放下狠话道:“今日先饶了你,以后莫要再让我碰到,否则有你好瞧的。”

那车夫福伯似乎也有些惧怕包勇,乖乖爬上马车,吆喝几声,赶着马车缓缓向前行去。

那包勇这才回身上马,向贾仁等拱了拱手,道了声“得罪”,便拍马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经过贾仁身边之时,车窗帘子悄悄掀开了一角,里面露出一只明亮的眸子,似乎看了贾仁一眼,随即只听车中小姐那天籁一般的“哼”声,说道:“竟是个小弟弟,从小不学好,日后遇到了,也不放过你。”

“小姐,你别看他小,他眼神贼兮兮的,我看可坏着呢,日后别叫我遇着他,要不然让他知道知道我拳头的厉害。”而且隐隐约约似乎小辣椒也在一旁附和。

马车越行越远,后面的话贾仁便再听不清了,只是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动人笑声。

女人就是爱记仇啊,贾衙内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虽然那车内女子的身份相貌还是不得而知,弄得心里痒痒的,但遇到这么多有趣之事,也算没白逛一阵,于是贾仁向身边的冷二郎等摆了摆手,道:“今日也尽兴了,回去吧。”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百姓见两拨人都走了,再没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娱乐结束,该去为自己今日的口粮拼搏了。

贾衙内一边回想着方才趣事,一边领着冷二郎、贾芸、方褚转身往回走,才走了没多远,忽然听见后面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又听后面有人大声吆五喝六起来:“前面的小子站住,爷们又回来了,这回老子要不把你踩在地上啃泥,老子也不叫王天杰。”原来是王天杰和王鹏飞兄弟俩找了黑手党的震天虎又回来找场子了。

方才散去的路人见又有热闹可看了,便又聚回来了些,不过有些人看见这回来的竟然是本地的地头蛇震天虎,不由吓了一跳,赶紧又悄悄的溜走。他们可是深知震天虎厉害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震天虎最近又加入了黑手党,如今气势滔天,谁敢得罪?眼看那帮由一个小公子领着的人要遭殃了,为了不殃及自己,也顾不得看热闹,许多路人都离的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贾仁听的又是那帮泼皮,不由乐了,便同冷二郎、贾芸、方褚都转过身来,站在那等他们。

方褚笑道:“嘿,这帮兔崽子还真是不怕死啊!”

贾仁摆了摆手,叫他噤声,只是笑了笑,倒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是找了什么厉害的角色来找回场子。

震天虎今日又得了王氏兄弟许多银两的孝敬,喝了酒,心情高兴,便决定替他们出头,敞着膀子,将胸前颇有气势的下山虎纹身露了出来,由王氏兄弟那众泼皮和自己的七八个手下簇拥着,威风凛凛,旁边路人看了都不禁生出惧意,凡这行人所到,众人皆逃也似躲避。

王氏兄弟在前面领路,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一脸狐假虎威的得意样子,心想:“有震天虎大哥出面,收拾那个黑大汉自然不成问题,至于其他三个柔弱的公子少年,老子定要叫他们添老子的脚底板。”

“哼哼!”王氏兄弟报仇在望,想想等下的威风,不由兴奋的满脸红光,开始吆五喝六大嚷起来:“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不想死的赶紧滚远些。”

路人早吓的躲的离他们远远的了,哪里还用他们来呼喝,王氏兄弟不过是在增加气势,好显自己威风罢了。

王氏兄弟领着震天虎大哥,并泼皮混混也有二十来条好汉,一路鸡飞狗跳来至贾仁等四人身前,却见他们竟也不跑不惧,只是笑着等着自己这伙人,王氏兄弟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想:“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的纨绔子弟,不知黑手党震天虎大哥的威风,等会叫你们哭着求爷饶命,哼哼!”

王氏兄弟不由大喝起来:“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见了震天虎大哥还敢这般无礼,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震天虎大哥的厉害。”

说着,便向震天虎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就是这帮家伙得罪了兄弟们,还请震天虎大哥出手,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震天虎一直醉眼迷离,半睁半闭,也没看清楚对面之人,自认为王氏兄弟这帮泼皮的对头能有什么来头,想也没想,便掳了掳胳膊,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就要一逞强悍。

可拳头方举起,醉眼睁开,却见面前四人中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公子,“哎呦娘耶!”震天虎心里惊了一跳:“这不是上回在卜老头店里见过,连大板哥都是他手下的青年公子吗?”

好巧不巧,震天虎却认得贾芸,偏又踢到这块铁板上了,一时如坠冰窖,浑身吓得冰凉,瞪目结舌,举着拳头也忘了放下,就那么不知所措的楞在那儿。

然而以为贾仁这伙人这回死定了的王氏兄弟,一直得意的看着贾仁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震天虎的表情,犹在大言不惭,口出狂言:“小子诶,震天虎大哥出手,你们就等着受死吧。等会儿定要叫你们跪在老子面前,舔老子的......”

“啪!”

却不料王氏兄弟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人一巴掌打的栽倒在了地上。

“哇!”

在场众人都不由惊呼一声,却原来是震天虎反应过来,甩起蒲扇般的大手,给了王氏兄弟一人一巴掌。

王氏兄弟二人被打倒在地上,掉了一嘴的牙,流出一滩血,不可思议的望着震天虎,满脸的惊疑,恐惧,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震天虎大哥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本是来为自己出头的,却为什么反倒把自己兄弟二人给打了?

不仅是王氏兄弟,就是在场围观的路人也都不明所以,一个个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转变也太匪夷所思了,怎么那帮泼皮找来的帮手反倒把他们自己打了?

然而接下来,一件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又发生了,只见那个平日里普通百姓见了就吓的发抖的地头蛇震天虎,忽然如一只趴地猫一般,向前面前面四人中的一个青年公子直直跪了下去,不停磕头求饶:“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是大哥在此,冒犯大哥,还求大哥饶恕,还求大哥饶恕!”

静!

在场围观的路人,震天虎身后的泼皮与小弟,王氏兄弟,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转而又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了,纷纷转头来看那个青年公子,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何方大人物。

贾仁也有些吃惊,向贾芸问道:“他认识你?”

贾芸向贾仁拱着手,恭敬的弯腰回道:“上回见过一次,好像也是我们黑手党中的小弟。”

“嘶......”

在场众人都长吸一口凉气,这青年居然说震天虎是小弟,那他得是多么大的人物啊?那连他都如此恭敬的那位面如冠玉的小公子又该是怎样的大人物啊?在场众人几乎都不敢往下想了,一个个静若寒蝉,屏气敛声,大气也不敢出。甚至有的人害怕殃及自己,已经悄悄往后退去,准备开溜了。

王氏兄弟也是又惊又怕,一脸惨白,几乎已经绝望,认为自己这回才是真正的在劫难逃了,正心如死灰之际,却发现了混在人群中平原侯家三公子蒋三爷。

王氏兄弟皆是双眼一亮,心想:“就算这帮人再有来头,还有侯门家公子的势力大?”

不由又生出一丝期望,欣喜的朝着人群中的蒋三爷叫道:“三爷救我,三爷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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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但可能会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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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再生枝节

感谢“随缘留名”、“孤独ぃ无伤”、“缘之爱恋”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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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三爷见好戏散场,本来还打算开溜的,不想竟被王氏兄弟瞧见,当面喊了出来。

蒋三爷躲躲闪闪的给王氏兄弟使了个眼色,便慢慢退后,想钻出人群溜走。而王氏兄弟一来没看见蒋三爷的眼色,二来想要蒋三爷为自己撑腰,急的大叫道:“蒋三爷,是我们啊,王氏兄弟啊,三爷要为我们做主啊。”

蒋三爷依旧不理他们,继续往人群外面钻。

这时,冷二郎附在贾二爷耳边道:“二爷,那人自从一开始就躲在暗处一直看着我们。”

“哼哼!”贾衙内依旧没认出蒋三爷来,一听冷二郎提醒,便猜出他必定是幕后主使这帮泼皮之人了,叫了声方褚道:“黑汉,与我将那人揪出来。”

“好了诶!”方褚应了一声,便大步朝人群中走去,拉住想溜走的蒋三爷,如提小鸡仔似的,把他从人群中提了出来,扔在了贾衙内身前。

蒋三爷不知道贾二爷依旧没认出自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让手下这般对待自己,不由怒从心中起,折腾着跳了起来,大叫道:“贾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是这样对待平原侯家的人的吗?如果这是你们贾府的待朋友之道的话,那在下可要回去请家兄去贵府拜访,向贾政老爷请教请教了。”

听这话,贾仁知道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人,仔细看了一会,可不就是见过几回的那个平原侯家的三公子吗?

贾仁笑道:“原来是蒋三爷啊,得罪,得罪了,我方才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呢,却不想原来是您啊,一时没认出来,恕罪,恕罪啊!”

蒋三爷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一时没听出贾仁话里面在骂自己,见贾仁说出一番软话来,这才稍稍消了些气,转而心里却冷笑道:“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儿而已,老子就害了你了,叫人来收拾你了,你又能怎样?还不是不敢过分得罪我?”

蒋三爷本待再说几句狠话,顺带讥讽贾二爷一番,不料才刚张了口,却听贾仁又笑着说道:“如果是阿猫阿狗的话,我本打算随便赏他几拳几脚,但既然是蒋三爷这样的大人物的话,随便赏几拳几脚,岂不是有失了您的身份?没奈何,少不得要认真多赏您几拳几脚才行了,这才能体现您的身份嘛!”

“什么?”

蒋三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愣了愣神。不过后来细细一想,平原侯家门第和贾府相差不了多少,量贾二爷也不敢当真打自己,不由又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被这小儿的唬人话失态而汗颜不已。

“嘭!”

蒋三爷笑意还在嘴角,却突然被方褚一脚给踹在了地上。

“怎......怎么......他竟真敢打自己?”蒋三爷此时已经完全懵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府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子居然敢打自己,论身世,自己不比他差,论年龄,他还要叫自己一句“世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打自己?

这可不都是留恋青楼多日惹的祸吗?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的形势。贾二爷如今是三等男爵,二等侍卫,且通过贾芸的信息,早已知道秋围圣上遇刺客事件平原侯蒋家也有份,眼看蒋家就要面临抄家灭族之祸了,以贾二爷如今之强势,蒋家如今之颓势,贾二爷打他还用有什么顾忌吗?

“啊......”

方褚果然谨遵教父之令,很认真的打着蒋三爷,直把蒋三爷打的哭爹喊娘,大呼大嚷。

在场围观路人看到这样一件一波三折之事,当真是惊的无以复加,一个个眼神中都透着畏惧,暗地里偷偷猜测那个十几岁少年到底是何方人物,方才打了泼皮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侯门公子都敢打,这又该是有多么大背景的人呢?

而王氏兄弟那帮泼皮,尤其是王氏兄弟,方才还见那个十几岁少年认出蒋三爷来后,满脸堆笑,以为必定是知道蒋三爷侯门公子身份了,吓怕了,本来还想着自己怎么借用蒋三爷之势,狐假虎威一番,找回方才的脸皮呢,可不想转眼间,竟出现了这样戏剧的一幕。

“啊......二爷,二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蒋三爷又惊又怒,但是被打的狠了,也不得不求饶。

贾仁却只是笑笑,理也没理他。

在场的路人,王氏兄弟那帮泼皮,震天虎那帮黑手党,都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内心五味俱全:惊叹,疑惑,畏惧,不可思议,不明所以......

王氏兄弟更是心如死灰,自知这回是惹到惹不起的人了,不死也要脱层皮,一个个双目无神,气息奄奄的低下了头去,生死由天了。

然而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畏惧的注目中,贾衙内却摆了摆手,笑道:“今日也玩够了,就到这里吧,二郎,芸儿,黑汉,咱们回吧。”

说着,贾衙内便率先往前慢慢行去,冷二郎、贾芸二人紧随其后,方褚不尽兴,犹自多打了蒋三爷一阵,这才飞也似追了上去。

......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的望着远去的贾衙内修长的背影发呆。

直到贾衙内一行人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下,围观路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这群人了啊。”随即见这回是真的再没热闹可看了,便都纷纷摇头晃脑,感叹着,慢慢散去,这件事恐怕在他们平凡的生命中,不失为一件终生可以津津乐道的趣闻了。

“呸!真他娘晦气!”方才还是趴地猫的震天虎,这时又恢复了震天虎的霸气,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又上前来给了王氏兄弟一人一脚,这才领着自己的小弟,骂骂咧咧的去了。

王氏兄弟这帮泼皮这时也反应过来,人家不与自己这些小人物计较了,一边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一边爬起来,再顾不得躺在地上,已经被打成猪头的侯门蒋家公子了,一溜烟儿跑的无影无踪,恐怕这次教训也够这帮人消停一阵的了。

“啊......”

一瞬间,半条街上似乎就只剩下了平原侯家的蒋三爷了。蒋三爷哼哼唧唧,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见贾二爷已经走了,眼神中却露出阴狠的神色,暗自嘀咕:“贾府小儿你等着,我定要叫家兄去贾府为我逃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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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我希望

第120章 林妹妹的病(上)

天已正午,贾衙内在外面逛了半天,也已尽兴,便领了冷二郎等回来,早在半路,贾芸和方褚就被打发回了黑手党总坛,冷二郎直把贾衙内送至荣国府门前,也自回去了。

贾衙内方进了府门,却见林之孝过来打千儿行礼,说:“二爷总算回来了,江南甄府的甄应嘉老爷到京朝贺,来我们府里探望老爷,要见二爷呢,老爷派人到处寻二爷去荣禧堂会客,二爷还是快去吧。”

甄家?甄应嘉?红楼梦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家子,但贾仁看的红楼梦不多,只知个大概罢了,也不去细想了,点了点头,便往荣禧堂来。

前堂贾政的小厮见了二爷过来,赶紧打千儿行礼,恭敬无比,再不像当初,在贾宝玉面前没上没下的样子了。在这些小厮眼里,二爷不光只是厉害了,如今更是名爵官职在身,身份地位尊贵不同往日,甚至就是老爷,以后恐也不如二爷尊荣,他们是打心眼里畏惧和敬重二爷,再不认为贾二爷是当初只知混迹在胭脂堆里的小儿了。

其中一个小厮很有些机灵劲儿,名叫贾君鹏,因是贾政手下第一得意的小厮,故此赐姓贾,见了二爷,早就边打千儿,边上前来,回道:“老爷正寻二爷会客呢,我们只回说二爷在后院更衣洗漱,并不敢说二爷出去了,幸而二爷回来的早,要不然老爷知道我们说谎,可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嘿!这厮什么意思,是来向自己表忠心,准备投靠我了啊?

贾仁笑了笑,饶有意味的看了他几眼,从身上摸出几两银子,扔给他道:“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喝酒吧。”

贾仁如今腰缠万贯,财大气粗,出手就是银子,再不似以前最多就是几吊铜钱了。贾君鹏等贾政的小厮欢喜的不得了,接了银子,一个个连忙打千儿谢恩。他们欢喜也不光是因为得了银子,更因为二爷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贾君鹏接了银子,还要继续表忠心,便说道:“要会的客是我们府里世交,与别家不同,二爷万不可随意敷衍,惹老爷不喜。”

贾仁笑着拍了拍的肩膀道:“多谢了。”随即便进去了,穿过仪门,来至荣禧堂。

贾君鹏被二爷这一拍,知道这是二爷对下人显示亲近的手段,内心里一阵狂喜,暗道:“或许以后二爷便会对我多加照顾也说不定。”

在荣禧堂内,贾政正和一个身材高大,气势非凡,看起来却是个文士的中年人分宾主对坐,相谈甚欢。

贾政见贾仁进来,连连招手笑道:“哦,宝玉来了啊。这是你甄世伯,速速过来见礼。”

贾仁见这甄世伯腰圆背厚,面阔耳方,剑眉星眼,端的好一个大丈夫,连忙过来见礼,口称“世伯”。

“呵呵呵......”

甄应嘉和蔼的笑着,起来扶起贾仁,细细打量了一回,点头称赞道:“常听人说政公生得一个好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端的是人中龙凤啊!”

“哈哈哈!”贾政一边满面红光的笑着,一边却摇手道:“不过生得有些端正罢了,当不得世兄谬赞。”

甄应嘉又道:“诶!世兄此言差矣!此子年纪尚幼,却已立下救驾大功,如今已封二等侍卫,常得亲近圣上,前途不可限量啊,日后此子必能让贾府更加尊荣,世兄从今以后,就只等坐享清福吧。”

“哈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赞扬客套了一阵,便拉着贾仁也在一旁坐下,与他们一起闲谈说笑。

贾政问道:“何时进的京?”

甄应嘉道:“前日进京,如今已见了圣上,明日便回金陵了。”

贾政讶道:“怎的如此匆忙?”

甄应嘉眼神一暗,道:“此事不便与贤弟详说,只是事关重大,不得已罢了。”

“哦?”贾政听了,也不免皱眉凝思。

......

贾仁伴着他们闲坐了一阵,老太太便叫人来唤了,贾仁便告退,先回了自己院子,袭人晴雯等美婢伺候着更了衣,又来贾母这边。

方一进来,便见贾母身边多了四个贾仁之前并未见过的女人。那四个女人是甄家派进来向老太太请安的,都是四十上下年纪,穿戴之物皆比主子不大差别。

四人见了贾仁,围着看了一回,夸赞不已,都说模样儿和他们甄家的宝玉长的极为相似。却原来甄家也有个孙子名叫宝玉,竟是模样儿性格都同贾宝玉差不多。

贾母等也是啧啧称奇了一阵,随后又同那甄家的四个女人闲谈起来,贾母问道:“多早晚进的京?”

四人回说:“前儿进的京,昨儿太太带了姑娘进宫请安去了,老爷也见了圣上,明儿就回金陵了,所以叫女人们来向老祖宗请安,问候姑娘们。”

贾母笑问道:“这些年没进京,也不想到今年来。”四人也都笑回道:“正是,今年是奉旨进京的。”

贾母问道:“家眷都来了?”四人回说:“老太太和哥儿,两位小姐并别位太太都没来,就只太太带了三姑娘来了。”

贾母道:“有人家没有?”四人道:“尚没有。”

贾母笑道:“你们大姑娘和二姑娘这两家,都和我们家甚好。”四人笑道:“正是。每年姑娘们有信回去说,全亏府上照看。”

贾母笑道:“什么照看,原是世交,又是老亲,原应当的。你们二姑娘更好,更不自尊自大,所以我们才走的亲密。”四人笑道:“这是老太太过谦了。”

......

这四人又说了会子闲话,得知甄家老爷已经回去,便也告辞去了。

同名也就罢了,贾仁自不信还有模样性格都会相同的人物,当然她们估计是指以前那个贾宝玉的性格吧,贾仁也不在意,这里坐了一会子,便往林妹妹房里来。

到了林妹妹院子门外,却早已闻见一股药香味,贾仁吃惊,心想:“莫不是林妹妹身子又哪里不适了?”便焦急着推门进来。

只见紫鹃正蹲在廊上,面前是一个小炉子,熬了药,她正拿扇子扇风。

贾仁急问道:“林妹妹病了?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就病了呢?”

紫鹃见贾仁急的满头大汗的进来,便起来拉住贾仁袖子,笑道:“只是染了些许风寒,吃一剂药就好了,看把你急的?”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丝帕,细心的替贾仁擦汗。

只闻丝帕上一股幽香,正是紫鹃身上的香味,十分好闻,但贾仁此时心系林妹妹的病,闻了一会儿,便立马进房去看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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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家,下一章要比较晚了。

第121章 林妹妹的病(下)

贾仁进来,雪雁打起湘帘,回头对黛玉说了句:“二爷来了。”随即捂嘴笑着出去了。

黛玉闺房幽雅精致:湘帘垂地,几簟生凉,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窗外竹影参差,苔痕浓淡。

每回贾仁进了黛玉闺房,心神便会为之一震,心间最深处的一股柔软渐渐袭遍全身,他却仿佛变成了世间最温柔的男人,脚步随之一轻,眼眸一汪雾气,含情默默,举止文雅。

许是前世对黛玉悲剧的感伤,许是这些日子与黛玉相处之后产生的眷恋,许是那一缕柔柔的心绪在心间萦绕......

窗下案上,设着笔墨纸砚,书架上皆是书,琳琅满目,这便是黛玉平时写字作诗之处了。在这里,又寄托了林妹妹如何的心思?怎样的情思?

贾仁仿佛看到林妹妹那弱柳身姿,伏案而坐:弯起那两道似蹙非蹙笼烟眉,满是愁绪,微睁那双似怨似恨含情目,柔光默默;时而嗟叹,时而感伤,时而愁思,时而哀怨......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楚楚可怜而动人,情思所至软人心。

贾仁轻轻往里走几步,掀开一帘精致的纱帘,是一张精巧别致的绣床,透过纱帐,林妹妹动人心弦的卧姿隐隐约约映入贾仁眼帘。

“林妹妹!”贾仁轻轻唤了一声,嗓音却有些沙哑。

等了许久,也不见林妹妹回应。贾仁站了会儿,身形才微微动了动,欲向前去把纱帐掀开。

“宝......玉......宝哥哥......”

却不知黛玉何时睡了过去,发出含糊呓语声,却犹如世间最美妙的旋律,让贾仁心中一颤,一丝异样的温柔缓缓在心间升起,心底最深处那根情弦似乎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沉醉不能自拔。

纱帐如衣袂飘飘,映着林妹妹娇躯若隐若现。

贾仁轻轻伸出手去,慢慢掀开如烟如雾的纱帐,林妹妹那醉人容貌便跃然眼前,额头至双颊一片嫣红,双目轻合,如一副世间最美的美人酣睡图。

许是因发烧而觉得闷热,林妹妹蹬开了被子,现出她那婀娜柔软的身姿,只是穿着薄衣短衫,一片如雪般白嫩的冰肌若隐若现,袖子散开,一条莲藕般细嫩莹润的手臂搭在床沿,小手如婴儿般握着。

贾仁忍不住将食指悄悄伸进了林妹妹小巧的拳头里,接着,又慢慢将中指也伸了进去,二指埋入了一股温暖嫩滑之中,一股舒畅的感觉渐渐袭遍全身。

贾仁两指稍稍用力,将林妹妹细嫩的手指儿分开,随即便将她整个小巴掌都握在了手里。

手心相触,是那般柔软!那般温暖!

“宝......玉......”仿佛还是一阵呓语,黛玉一转身,却幽幽的醒来,脸色嫣红,秀眉微动,一双仿佛带着醉意的朦胧睡眼,缓缓睁开。

如果你从长久沉眠中方才醒来,你最想见到的人会是谁?

此时在黛玉眼中,却是宝哥哥讷讷的站在面前发懵的样子。不知为何,胸中一颗小鹿会这般的乱跳,仿佛就要从喉中钻了出来一般,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天地也为之一滞,时间仿佛也已经窒息。

许久,黛玉低下头来,似乎发现了什么,脸色忽然羞得通红,顿时间,满屋桃花盛开,春意盎然。

黛玉一愣,便慢慢将自己挪进了春意锦绣百花被中,头深深的钻进了被子里,便再也不肯出来。

“宝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黛玉的声音犹如呓语。

贾仁呆了一下,伸手往门外指了指,道:“方才见雪雁还和你说话,以为......”

忽然,他们两人都愣住了。

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的手间,直到此刻,依然紧紧相握。

仿佛是血肉相连,仿佛如此已是千百年,竟没有了丝毫感觉,竟似乎本该如此,竟像是二人都忘了一般!

林妹妹头埋在被中,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仿佛呓语一般的骄哼,声若细纹:“你还不放开?”

贾仁愣了愣神,手轻轻松开了些,林妹妹缓缓抽回了手,缩进了被子里。

此刻,林妹妹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只见锦被微微起伏,却再不能看到她那绝世容颜。

贾仁尴尬的笑了笑,转而想起林妹妹的病来,又慌忙问道:“妹妹怎么病了?哪里不舒服吗?现在可好些了?”

过了许久,林妹妹似乎轻轻吐了一口气,才缓缓答道:“不碍事,只是受了些许风寒,吃一剂药,歇会子,出身汗就好了。”

贾仁依旧有些不放心,轻轻在床沿上坐下,隔着被子拍了拍林妹妹,轻声道:“你身子一向弱,虽是风寒却也要当心,定要好生注意才是。方才要不是我进来,你还蹬了被子睡着呢,可不要再着了凉。”

林妹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悄悄往里面挪了挪,轻声道:“哎呀!哎呀!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的沉默。

二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一个裹在被子里,一个坐在床沿,喃喃失神。

“姑娘,药熬好了,该起来喝药了。”外面传来紫鹃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你该去了。”林妹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从被子里传来她柔柔的声音。

“不能去,我看着妹妹吃药。”贾仁眼神儿一直呆着,几乎本能就说出这句话来。

“哎呀!”林妹妹撒娇般的哼哼了几声,语气有些甜腻道:“我自来如此,从会吃饭时便吃药,到如今了,经过多少名医,总未见效,你若天天看着我吃药,那岂不是片刻也不能离了我?”

“我便是片刻也不能离了你。”贾仁又几乎是本能的说出这句话来。

“你......”黛玉听了这话,便怔住了,竟有万语千言,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裹在被子里的小脸儿如火烧般发烫,如最灿烂的鲜花般嫣红。

“姑娘该起来喝药了。”这时,紫鹃捧着药碗儿进来,见了二爷坐在黛玉床沿上发愣,便笑道:“姑娘要穿衣服起来吃药了,你先出去吧。”

贾仁似乎没听见,依旧那样坐着。

紫鹃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像个入了定的老僧?二爷该去了。”

“啊!”贾仁这时才惊醒过来,见了紫鹃,脸色竟也破天荒红了红,慌忙站了起来,笑道:“好生伺候林妹妹喝药,还有她再睡时一定要在旁边看着,要不然蹬了被子又该着凉了。”

“知道了。”紫鹃看着自家这个傻乎乎却也可爱的二爷,抿嘴儿笑个不停。

贾仁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又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的林妹妹,这才向紫鹃笑了笑,慢慢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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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要为林妹妹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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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躲在被子里,听见湘帘落地声,知道宝哥哥已经出去了,这才悄悄探出头来:双眼似睁似闭,水汪汪,如痴似醉,迷离含情;脸色嫣红,如婴儿般红润;樱桃小嘴微张,娇喘微微。

“姑娘怎么蒙着头睡,倒成了个女关公了。”紫鹃一只手端着药在床沿坐下,抿嘴儿笑个不停。

黛玉从探出头来后,却一直出神,双眼迷离的望着床顶,似乎并没有听到紫鹃的取笑。

紫鹃捂嘴笑的更欢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用另一只手拍拍了黛玉,犹气喘吁吁,带着笑意道:“姑娘起来喝药了。”

黛玉这才回神转头,幽幽看了紫鹃一眼,却见她分明一直在笑自己,顿时羞的又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嗡声道:“你再笑,我定不饶了你。”

紫鹃道:“好姑娘,我不笑了,你起来喝药吧,把这碗药喝了,病就好了,那时再去寻二爷一处玩耍,姑娘也不用躲在屋里发呆了。”

黛玉扭了扭身子,不依道:“说了不笑,你反倒说的更狠了,等我好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紫鹃捂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劝道:“就算如此姑娘也要先喝了药啊,那样病才能好。”

好说歹说,紫鹃才劝黛玉喝下了药,便又睡过去了。

贾仁从林妹妹屋里出来,心里就一直是悬着的,不停的在琢磨林妹妹的病。

贾仁记得,红楼梦中林妹妹好像就是因为病才......贾仁赶紧摇了摇脑袋,定了定心神,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林妹妹得的是什么病,都一定要将她治好。

可林妹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林妹妹自己也说了,她自小便是如此的,请了无数名医也未治好,自己怎样才能把她治好呢?

在前世很多人都认为林黛玉得的是痨病,也就是肺结核,这是从她经常咳嗽而得出的。但经过贾仁与她相处了这么许多日子,又发现好像并不是。

其一,咳嗽并不是林黛玉病症的主要特征,她只是偶尔的在季节转换时因着凉而轻微的咳嗽而已,这是很正常的,并不一定就是肺结核病症。

其二,肺结核是会传染的,而且在这个时代是不治之症,这病既然是黛玉自小便得的,既然长到这么大了都没事,就不大可能是肺结核了,况且也没见林妹妹的病会传染。

如此说来,那么林黛玉其实可能没什么具体的病,就是“先天不足”而已,就是先天体弱而已,由于体弱,所以经常生病,所以从小就吃药调理而已。

综合这两处的分析来看,其实林黛玉的病,有可能就是先天不足之症,即神经衰弱,导致睡眠不好,还有贫血,导致体力差抵抗力弱容易生病,或许并不是什么肺结核。

贾仁不是学医的,医学常识有限,思考了半天,也就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那么如果自己分析的是对的,是否通过锻炼和饮食的调理就能把林妹妹的病治好呢?

不管怎样,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贾仁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说服林妹妹跟着自己一起锻炼,并且依靠前世从妈妈那听来的一些饮食养生知识,来为林妹妹慢慢调理好身子。

但光如此还不保险,贾仁决定要双管齐下,于是叫茗烟去把贾芸叫了来,在绮散斋等自己。

贾仁先回了自己屋子,袭人为他擦了脸,问道:“才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有些重要的事要办。”贾仁随意回了一句。

不想听了这话,本在替贾仁整理衣衫的袭人却丢开了手去,坐在床沿上发闷。

贾仁一见她这个样子,便涎皮赖脸的笑着凑了上去,用自己额头顶着袭人那光洁的额头,四目相对,鼻尖相触,二人几乎同时有种晕晕的感觉,如在梦境般。

“好姐姐,你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我这些日子经常有事要忙,丢下你冷清了不成?”贾仁幽幽的话语,如呓语一般。

袭人只觉头晕晕的,有种晕眩的感觉,感受着二爷说话时喷在自己唇上的热气,全身都软了下去,呼吸慢慢变的有些急促,亦是呓语一般道:“你如今贵为爵爷,且是皇宫侍卫,以后要忙于大事,这自是极好。但只一件:只是忙的时候想着自己的事,不忙的时候想着家。别总和别人一处胡玩,别忘了我......我们都在家等着你,想着早些儿回来,我......我们也......安心。另外虽说是奋志要强,但那事儿宁可少办些,晚办会儿,也要

保重身子。这就是我的意思,你可要时时记着,多多体谅下我......们......”

袭人说完这番话,几乎连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完了,整个人差点就倒在了贾仁怀里,却只是依旧咬着牙,小手儿攥紧了身下裙摆,微闭着眼睛,脸上发烧,红着脸,便再动也不动一下。

贾仁见她这模样儿可爱,笑着搂住了她的双臂,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贾仁只觉一团柔软挤进了自己怀里,心神也不由一荡,把自己的脸又稍稍靠近了些袭人的小脸儿,鼻尖相触更紧了,嘴唇几乎触到袭人的唇,一股淡淡的香,淡淡的甜。

此时袭人早已软成一滩,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心里小鹿儿噗通噗通乱跳,身子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动也不敢动一下。

贾仁微微张开嘴唇,轻声道:“你放心,我不管在哪里,时时都会想着家,想着你!”

袭人心里不知为何,忽然长长呼了口气,轻快了许多,小嘴儿吐了口香气,竟带了些娇喘,让贾仁不由便沉迷其中。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别闷在屋里,长和宝姐姐林妹妹她们多走动走动,一处去玩耍才好。”过了许久,贾仁因记挂着林妹妹的病,这才缓了缓神,最后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掀帘出来。

直到二爷出去了,袭人才微微张开了眼睛,全身依旧一点力气也无,只是讷讷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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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永远是个谜,里面几乎字字都值的推敲,句句都可推理,穷极一生恐也难窥其门径。

希望大家看极品衙内之时千万不要去和原著相联进行推理,本书姑且就以笔者认为的为准吧,请红学爱好者们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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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丫鬟们也要哄哄

感谢“缘之爱恋”大大的打赏!感谢“嘻嘻哈哈丶”大大的打赏!本书又多了两位弟子了,庆贺一下!

感谢“天真的??”大大、感谢“高山流水王”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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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二爷从里间出来,外屋里麝月、秋纹、晴雯都在。(最新章节网最新章节更新最快z x z j 5. netbsp;m)

见二爷出来,麝月秋纹都一脸幽怨的望过来,好像有些恋恋不舍的神色,只有晴雯立马转过了头去,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道:“整日就知在外面,只当我们是木头一样,反正人家如今尊贵了,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卑贱的丫鬟了?”

贾仁知道这帮丫鬟是在怪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冷落了她们,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自出去了。

麝月秋纹明显脸上显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晴雯“唿”的一声掀开了帘子,朝外面说道:“去便去罢,干脆别再回来,我们自在寻乐子玩耍,少了谁倒清静,再来求我们,我们倒不理了。”

贾仁笑着摇了摇头,出了自己院子,来到绮散斋,贾芸早在这里等着,见二爷进来,忙来请安。

贾仁拉着他的手,叫他坐下,随后便笑着问道:“方让你回去,又把你叫来,倒是辛苦了。”

贾芸连忙摇手,道:“父亲大人有事,贾芸便粉身碎骨也不怕,何来辛苦一说?”

“呵呵......”贾仁拍了拍贾芸的肩膀,又问道:“我之前叫你找个僻静所在,建一个大宅子可已安排好了?”

贾芸恭敬的回道:“地方已经选好,地基也已打好,工匠也已请齐了,正在建造。”

“好!”贾仁称赞了一句,接着道:“里面要挖地道,建密室,这点只能你我二人知道,莫要节外生枝。”

贾芸道:“芸儿明白父亲的意思,建密室、密道的工匠都是从外地请来的,建完密室便打他们银子远走他方,除了父亲与孩儿,便是连二郎都不知道。”

贾仁笑道:“二郎知道倒无妨,日后我自会告诉他。”

说罢,贾仁忽然脸色一凛,把贾芸吓了一跳,只听贾仁道:“说了莫要再叫父亲,叫二爷或者教父就是了。”

原来只是为这事,贾芸长舒一口气,忙应道:“是,教父,以后孩儿只在心里叫父亲。”

贾仁真是哭笑不得,之前一个玩话,不想贾芸倒当真了,没奈何,只得暂且不提这事,接着道:“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替我去办。”

贾芸低头应道:“全凭教父吩咐。”

贾仁道:“你多派人手,去四处寻访名医,要真正的名医,可治疑难杂症的。”

贾芸虽不知是要给谁治病,但见教父说的郑重,自然要全力去办,也不多想,连连答应。

贾仁点了点头,便让贾芸去了,随即又唤茗烟,吩咐道:“你带人去街上最有名的铺子,买些京城最有名的酥酪,豆腐皮儿的包子,花生馅儿的香饼......”贾仁说了一堆小吃,又道:“再有还要买些梳子、胭脂、桂花油之类的女孩物品来。”

茗烟应了一声,自带着锄药、扫红等几个小厮去了,贾仁独自一人呆在绮散斋,找了些书看,等着茗烟把东西买回来。

绮散斋是贾宝玉外书房,这里书堆成海,琳琅满目,凭世上有的书,几乎全被囊括其中。

贾宝玉看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史书,他从中挑了一本本朝史书,拿出来细细看了一阵,忽然觉如今天下也不是像表面这样的太平,可谓内忧外患,隐忧不少啊!

贾仁这般一边读史,一边感慨,也不知过了多久,茗烟终于把东西都买回来了,并回道:“小的都照爷的吩咐,全都是买的京城中最好最贵的,这是广聚轩的豆腐皮儿的包子,这是飘香阁的酥酪,这是桃木匠的木梳,这是女儿国的胭脂,这是......”

“好了,好了,知道了。”贾仁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名牌,也赖的听茗烟给自己普及这个时代的时尚潮流知识了,打断了他,将东西拿个大布袋子装了,对茗烟道:“若不是京城最好的,回头就揭了你的皮。”

茗烟嬉皮笑脸道:“自然都是京城最好的,二爷看小的头上这汗,跑了半个京城了,累的......”

贾仁赖的听他诉苦,没等茗烟说完,早就一溜烟儿往后院去了,但走出去了老远,却还能听到茗烟在那滔滔不绝的邀功诉苦声,贾仁当真有些对他哭笑不得。

来至后院,敲了敲门,有小丫鬟开了门,贾仁便问:“你的姐姐们呢?”

小丫头道:“都在屋里呢,不知今儿是怎么了,倒没一个爱说话的。”

贾仁笑了笑道:“我能让她们又都爱说话。”

小丫头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问道:“二爷如何让姐姐们又都爱说话?”

“天机不可泄露。”

贾仁神秘的笑了笑,便提着那个装满了小吃和女孩用品的袋子进去了,只留下一脸mí惑的小丫头,想了会儿,想不明白,便关了门,干自己的事去了。

贾仁踏进自己房间,果见麝月秋纹晴雯都闷坐在外屋,一个个气呼呼的,也不说话。

“我回来了。”贾仁大叫了一声。

却不想她们几个见了二爷回来,都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身去,竟也不向往常一样,一个个惊喜的围上来,为二爷解带更衣,anmo驱乏了。

贾仁笑着先凑到了麝月和秋纹身边,轻声道:“喂,你们的二爷回来了,怎么还装着没看见呢?”

麝月本想站起来服侍二爷更衣,却被秋纹用眼睛瞪住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依旧那般坐着。

贾仁见她们不理自己,又凑到晴雯后面来,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水蛇腰上,笑道:“小晴雯mm,你二爷哥哥回来了。”

本来这群美婢们是早就习惯了二爷疯言疯语,动手动脚的毛病,平时也就罢了,可现下她们还生着气,正结成联盟共同对抗二爷呢。

晴雯啐了一口,哼声哼气道:“我可没有这样一个整日都不回家的哥哥,你还出去混会子吧,只等困了回来睡一觉,明儿一早再出去。”

嘿嘿!气还挺大。

贾仁装腔作势道:“那我真走了啊,这些东西本来还打算给你们的呢,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可扔了啊。”说着还当真就提着布袋往外走。

麝月、秋纹、晴雯几个丫头毕竟只有十几岁,童性未泯,哪里有不喜欢礼物的,听说二爷给她们带东西了,一个个胃口被吊的老高,心里痒痒的,满是好奇。

但碍于面子,几个人都没出声,只是互相望了望,谁也没动。

嘿!还真沉得住气啊,贾二爷心里叫苦,再不出来拦我,我可就要走到外面去了。

过了十几秒了,还不见这帮丫头的动静,贾衙内的步子迈的都可以用毫米计算了,但还是渐渐接近门口。

失算啊,失算,这要自己又走回去,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却在这时,袭人从里屋出来,见了贾仁,唤了一声“二爷回来了”,这才保住了他的面子。

贾仁赶紧借坡下驴,转过身来道:“袭人你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袭人也就十五六岁,虽比其她丫鬟沉稳的多,但二爷给自己带东西了,也有些高兴,忙过来接了贾仁手上袋子,问道:“带什么了?”

接着袭人翻开布袋一看,里面是许多个小盒子,用小绳子困着,便从中拿出一个,解了绳子,打开看了看,随即“咦”了一声,笑道:“是豆腐皮儿的包子。”

晴雯正竖起耳朵一直注意着这边,一听是自己爱吃的豆腐皮儿包子,心中一喜,早把同盟对付二爷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嘴中叫着“我的,是我的”,便一溜烟儿跑过来,将装着豆腐皮儿包子的盒子抢了过去,抓了一个放进嘴里,含糊道:“嗯,是广聚轩的,好吃,嗯......”

贾仁和袭人见了她这个吃相,毫无淑女模样,整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由对望一眼,笑了笑。

袭人再去拿另外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笑道:“是女儿国的胭脂哦。”

“啊!”秋纹一听是自己喜欢的,也连忙欣喜的叫了一声,跑过来,将之夺了过去,眉开眼笑道:“女儿国的胭脂,就我这每月一吊钱的月例,我可舍不得买呢。”

贾仁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我每日给你买也行啊。”

秋纹心里欢喜,却白了二爷一眼,拿着胭脂自去对镜涂抹了。

袭人再拿一个盒子,里面却是飘香阁的酥酪,正是自己喜欢吃的,不由向贾仁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眉目传情的味道,贾仁不由有些心动,就要过去抱抱她,袭人却拿眼瞟了瞟其她美婢,便绕过身子躲开了。

贾仁虽然未得手,但却产生了一种仿佛偷情般的快感,心中得意。

袭人又打开一个盒子,这回是麝月喜欢的木梳,麝月最憨实,本就是被晴雯和秋纹挑唆的,自然没有真生二爷的气,过来拿了梳子,还俯身盈盈一拜,道了声谢。

得了礼物的丫鬟们又活泛起来了,一扫先前的沉闷,一个个开始围着贾仁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让他好不受用。

“哈哈哈......”在贾仁一阵爽朗的笑声中,美婢们又一个个心甘情愿的来服侍二爷宽衣解带了。

方才那个开门的小丫头在院子里洒水,听了晴雯她们又开始说笑不止了,不jìn心中赞叹:“二爷果然厉害啊,说能让姐姐们又都爱说话,果然就都又爱说话了。”

第124章 世事无常

祝贺“蓝黑的蓝”大大问鼎十月第一粉丝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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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逍遥神尚”大大问鼎十月第一评论员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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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格外的干燥,虽然下过秋雨,蒋三爷嘴巴上还是有些红红的,也不知是方才被打的,还是因为天气干燥而导致的唇裂。

“嘶......”

蒋三爷被方褚打后,正一步一挪的往平原侯府去,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红肿的双唇,不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是平原侯家的公子,我是平原侯家的公子......”

蒋三爷心里不停的念道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贾府公子敢打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在蒋三爷看来,二人都是公侯世家,地位相当,而且都是义忠亲王一党的,贾府那小子竟敢不管不顾,叫下人打自己,无论如何,一般人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只有他欺负别人从来没有人欺负他的蒋三爷了。

“我定要叫哥哥去向他老子贾政讨一个公道,看他老子如何收拾他。”蒋三爷咬了咬牙,恶狠狠的想着。

蒋三爷知道,贾政一向不喜贾宝玉,时常因他不好好读书便打骂,如今贾宝玉更是闯了如此大祸,他还不把贾宝玉打个半死?

“哼哼!毕竟只是个未长大的小儿,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我便让你尝尝苦果。”如此想着,蒋三爷倒觉得贾宝玉有些可怜了,一个乳臭未干,做事冲动的小儿而已,和自己比简直是天囊之别。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用,早晚因他不懂世事,做事冲动这一点而倒大霉,甚至牵连到他们贾府也说不定,倒时候获罪抄家,蒋三爷忽然脸色一阴:“那时再看我如何收拾你?”

蒋三爷又想起锦衣卫正在查办贾宝玉的事,不由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蒋三爷被贾二爷打了,但却生出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在他看来,贾二爷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蠢夫,哪里及得自己深藏不露,运筹帷幄厉害,自己向锦衣卫供出了他,把他的一只脚送进鬼门关了,他尚且不知呢。

“嘿嘿......”蒋三爷一路想着一路回了平原侯府。

守门的家丁一见自家三爷竟然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模样,尽皆吓了一跳,忙过来扶他,问道:“三爷许多日未回来,怎的这般模样?”

蒋三爷自然不会跟这帮家丁仆人多说,只是问道:“哥哥在哪?”

家丁答道:“大爷正在书房,不过......”

蒋三爷急着要找蒋子宁为自己去贾府讨公道,还未等这个家丁说完,就嚷嚷着叫人扶着,进府去了。

“哥哥,人家都欺负到咱们蒋家头上来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到了蒋子宁书房,还未进门,蒋三爷已经开始大叫大嚷起来。

自圣上秋围回来之后,蒋子宁就一直心神不宁,后来又听说威远将军马尚,威镇将军陈瑞文,二等男戚建辉等都因参加行刺事件,被关进了秘牢审问,自己可也是参加了此次计划的,如果他们将自己供出来,那么蒋家就彻底完了。

再后来,贾府大摆筵席,庆贺荣国府之孙贾宝玉的救驾之功,这又如一个晴天霹雳,将蒋子宁惊的失魂落魄。

贾府一直都是和义忠亲王一条阵线的,怎么会跑去救驾呢?

如果说贾府已经向忠顺王府那边靠拢了,那么蒋府就真的命在旦夕了。

为了探听虚实,蒋子宁也去了贾府祝贺贾宝玉救驾之功,但见贾政、贾赦二公似乎并不知道其中详情,难道贾宝玉不过是误打误撞救的驾吗?如果是这样,蒋家却还有一线生机。

蒋子宁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正琢磨着再去贾府拜访一回,以贾府如今之盛,贾宝玉携救驾之功,为蒋家开脱一番,或许还能救蒋家一救。

正在此时,蒋子宁却见自家那个好几日未归的弟弟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大嚷着进来。

蒋子宁见了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二十多的人了,从来也不知为蒋家出力,为自己分忧,整日里花天酒地,闯祸生事,如果不是为了已过世的母亲,他真是懒的管他。

蒋子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这几日又到哪里去了,锦衣府可是早跟我通了消息,说是早就把你放出来了的。”

蒋三爷一愣,自是不能将在锦香院鬼混的事说出来的,立马将话题扯开,愤慨道:“哥哥你别提了,我可被人欺负惨了。”

而后蒋三爷便三分真七分假将贾宝玉如何不把平原侯蒋家不看在眼里,如何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叫家仆打自己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哥哥,贾宝玉太不把我们蒋家看在眼里了,你瞧瞧,我这脸上的伤,还有身上的,全都是被他指使恶奴打伤的。哥哥,你一定得去贾府为我讨回一个公道啊。我们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受过这样的气,哥哥......”

“够了!”蒋三爷依旧滔滔不绝的阐述贾宝玉的罪行,却不想被蒋子宁大声喝住。

蒋三爷嘴巴张着,不明白哥哥这是怎么了,惊恐的望着蒋子宁,一时不知所措的杵在了原地。

蒋子宁已经被这个蒋家的不肖子孙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自己方才还想着去求贾家为蒋家开脱,以免灭顶之灾,不想这家伙竟把如今贾府在圣上面前最能说的上话的三等男,二等侍卫贾宝玉给得罪了,这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这个不肖的弟弟啊,蒋子宁只把吃人般的眼望着他,怨气冲天,大喝道:“如果这回蒋家被抄家灭族,那么你便是首罪,九泉之下看你如何面对父亲母亲。”

说着,蒋子宁冲上去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便甩袖出去了,他要去贾府赔罪,看看还能不能挽救这个蠢猪弟弟犯下的致命错误。

抄家灭族?

蒋三爷对哥哥的话惊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满是惊恐。

随后,蒋家老管家得知详情后便进来,对他道:“三爷你糊涂啊,我们蒋家现在危在旦夕了,如今只有靠贾宝玉有救驾之功,圣眷正浓,或许才得开脱,你怎么倒去得罪他?”

老管家是看着蒋三爷长大的,心里一直是把他当儿子疼爱的。可他平时不肖便也罢了,不想今日却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老管家摇了摇头,露出了失望透顶的神色。

“嗡”的一声,蒋三爷听了老管家的话,脑子便完全懵了。

就在方才蒋三爷还得意,认为贾宝玉蠢笨如猪,正在被锦衣卫盯着,危在旦夕尚不知,可转眼间形势却完全逆转了。

原来那个危在旦夕尚不自知的蠢猪却是自己!

蒋三爷忽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胸中一堵,一时懊恼、羞惭、愤恨、愧疚之心一涌而上,五味俱全,喉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随即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少爷?少爷?”一旁不明所以的蒋府下人慌忙却将他救起。

可是救的他一时,却不知又能活的了多久。

蒋三爷只觉得:“世事无常,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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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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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北方的京城变天了,这个季节的变天格外让人不适应,最容易引起风寒。

秋雨沙沙,淅淅沥沥,天香楼上雾气灰蒙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天香楼在宁国府后院,雕梁画栋,精巧别致,经常歌舞升平,笙箫不歇,是贾府爷们行乐享受的地方。

荣国府二爷贾宝玉救驾有功,受圣上封赏,贾府庆了几日,天香楼戏曲不停,便唱了几日,靡费之巨自不用说。终于贾府二爷受诏进宫当差了,贾府停了庆贺,又因下雨,天香楼今日显得格外的冷清。

“嘶......”

在天香楼楼下,两个守楼的下人冷的发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哈气。

“诶,小三,你说荣国府二爷救驾有功,受了圣上封赏,本来应该是件喜事啊,我最近怎么看老爷好像心事重重的,倒没一点高兴的样子。”他嘴中的老爷自然是宁国府当家贾珍,也便是贾族的族长。

“嘘!别胡说,听说是蓉大奶奶病了,老爷这些日子脸色才有些忧郁之色。”蓉大奶奶指的便是贾蓉之妻秦可卿。

“你说蓉大大奶奶病的重不重,还熬不熬的过去?”

“听说挺重的,不知能不能熬的过秋。”

“哎,你说蓉大奶奶多好的主子啊,待下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刻薄,比隔壁府里的琏二奶奶可不知好了多少了,怎么偏生好人就不长命呢?”

“嘘!你又皮痒了是吧,琏二奶奶也是背后说的的?小心传了出去,看你有几层皮让人揭的。”

“嘿嘿,有什么,这样的天气,又是这个时候,除了我们谁还会来?其实还有一件,我却也十分不解,为何蓉大奶奶病的这般重了,却不见蓉哥儿有忧郁之色呢,反倒老爷急的什么似的。”

“谁知道呢,主子们的事也不是我们该管的,我们只当好自己的差便是了。”

“我不比你,是贾府的家生奴才,我来贾府这么多年,却还有许多事看不明白。”

“别说你才了几年了,就是我自小生在府里的,哪里又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府里水深着呢,你再这般口无遮拦的,小心过不了这个年去。”

“哦,这么说你倒知道什么,反正闷的慌,你倒和我闲聊一阵罢。”

聊到这里,这奴仆再问另一奴仆时,那奴仆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

今日是贾仁进宫当差的日子,贾府上上下下天未亮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秋纹麝月叫小丫头早早就烧好了热水,准备了浴桶毛巾,朝贾仁睡房里喊:“二爷起来没,热水准备好了,二爷出来沐浴更衣吧。”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随后来的晴雯却不耐烦了,说道:“再不应,我们便推门进来了。”

“好了,来了。”回话的却是袭人,不过听声音却有些无力。

又等了会儿,袭人才过来把门打开,脸色有些红红的。

“哼!”不知为何晴雯心里有些不痛快,冷笑道:“又在弄什么鬼,这般磨磨蹭蹭?”

“哈哈......”

当然是贾衙内一早起来又在吃袭人的豆腐了,拉拉小手,摸摸小脸儿什么的,这话袭人自不好答,羞的低下了头去,贾衙内脸皮却是极厚的,大笑着道:“穿衣服慢了些而已,小晴雯MM为何这般急啊?难道是一夜不见本公子了,想念的紧,急着要见一见才行吗?”

“呸!”晴雯飞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先去看看热水再回来说话。”

晴雯一溜烟儿跑了,只听秋纹麝月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贾仁洗了澡,换上了宫中侍卫服,倒也威风凛凛,俊朗不俗,袭人晴雯等丫鬟一面帮他整理衣衫,一面笑道:“倒也不凡。”

在这群美婢们嘴里可难得有夸自己的话,贾仁喜得搂住袭人和晴雯就大笑起来。

二美婢赶紧把他手推开,笑道:“你该去了。”

贾仁洗漱穿戴整齐,便来贾母这边吃饭,贾母又叮嘱道:“在宫里好好当差,莫出差错!”贾仁一一应了,又来辞王夫人,王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如今出息了的儿子,满心的欢喜,也笑着叮嘱了几句,便让他出来。

贾政是早就去宫里当差了,贾仁倒见不到,于是便领着茗烟等几个小厮,方要出来,忽又想起还未辞黛玉,又忙至黛玉房中来作辞。

黛玉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彼时早已起床,正在窗下对镜梳妆,见贾仁穿着侍卫服,威风凛凛而来,便笑道:“好一个威风的侍卫老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贾仁知道这是黛玉在取笑自己之前因学礼学过了头,对着晴雯来了一句“姑娘这厢有礼了”的故典,也不在意,笑道:“我这就去宫里当差了,好妹妹,晚饭等我回来一起吃。”

黛玉笑道:“好,你这一去,可是要立功建业,光宗耀祖的了!我不能送你了。”

贾仁道:“你在家等我便是。”

二人唠叨了半天,倒像是老公要去上班,与留在家里的老婆缠绵话别一样。

之后贾仁才转身要去,黛玉忙又叫住他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来?”

贾仁本来真有这心思的,但见黛玉提起,又不好去了,心想宝姐姐自不会建议,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了。”随即出了门,扳案上马,往宫里去了。

贾仁第一天进宫当差,尚没有资格在皇帝身边伺候,只不过在乾清宫站了一日哨。因为年纪身材较小,站在侍卫堆里格外显眼,而且人又生得俊俏,倒时常惹来些路过宫女儿的眼球。

有的三三两两的宫女经过,因为后面跟着主管太监,她们也不敢拿正眼去瞧,只把那凤眼时不时斜瞥几次,一个个便相互捂嘴咬耳朵,偷偷嬉笑不已。这让贾仁有种被人当成动物园的猴子来看的感觉,十分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心里暗暗期望赶紧能随侍在皇帝身边吧,老这么站着给人当猴看可不行。

站了一日的哨,贾仁早已疲惫不堪,回了府来,却听说宁国府那边的蓉大奶奶病重,贾仁便也顾不得劳累,又要过去探视,贾母拗不过他,只得由他,说道:“去去便来,那是你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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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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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雨下的更大了,早有小丫头捧过斗笠斗篷来,给贾二爷穿戴上了,贾母命人备车马,叫凤姐儿带着,多派仆人跟随,拥护前来。

秦可卿是谜一般的人物,尤其是她的死,更是让后世的红学爱好者们费尽心思来猜测论证,几百年了却依旧没有定论,贾仁听说过别人谈论了些,也是十分好奇的,尤其是知道她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女儿之后,就更加好奇了,听说秦可卿病重,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王熙凤来瞧瞧。

来至门外,仆人早已准备好了车马,贾仁方要扳鞍上马,凤姐儿却拉住他道:“好兄弟,你是个尊贵人,同女孩儿一般人品,别学他们猴在马上。过来,咱们姐儿两个同车。”

虽说贾宝玉现在的年纪也就十四五岁,但凤姐儿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正是对贾仁这个年纪的人相当有诱惑力的少妇,和他同车,贾衙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凤姐见贾仁犹豫,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唉哟,愣着做什么,快上车吧。”

贾仁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加上牛奶的营养,早就长的比凤姐儿还高多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看贾仁稚嫩的脸庞,就说是一对夫妻也有人会相信。

凤二奶奶身材风流多姿,容貌妩媚动人,浑身散发成熟女人的香味,又透着女强人的干练,凤眼微睁,别提多诱人了。

不过既然凤二奶奶不建议,贾仁也就不矫情了,脱了斗笠斗篷,率先爬上了凤姐的香车,只觉里面一股幽香,令人迷醉。

凤姐柳腰轻扭,玉臂抓在了车沿上,莲足轻踏在车板上,上来的时候却又些吃力,贾仁便去拉了她一把,不想凤二奶奶这样的女强人的手臂也是这般柔软细嫩。

凤姐上车来,凤眼儿向贾仁笑了笑,却犹如在抛媚眼儿似的,便坐在了贾仁身边。

一股温香,一块软玉,靠在身边,贾仁心神一荡,不由吸了吸鼻子,“咦”了一声,问道:“姐姐身上什么香,玫瑰花儿的味道,真好闻。”

凤二奶奶捂着手帕笑道:“你也觉得好闻吧,是王府里姐妹给我的,说是叫香水。”

我靠!真的是自己卖的香水啊,还差点把这事忘了,皇帝可是明白着告诉自己不能再这么卖香水的,贾仁暗自提醒自己,明日一定记得让钱二和茗烟不再那么卖香水了,以后就改为店面销售吧,反正经过这么久的传销,名气也已经打出了,想来店面销售也不会让销售量下降太多。

“驾!”

随着马车夫的一声吆喝,贾仁和凤姐二人说笑着来至宁国府里。

贾蓉早出来迎接,道:“婶娘和宝叔怎么这么晚也来了?”

贾蓉也二十左右年纪,却是贾宝玉的侄儿,一口一个叔叔叫着,贾仁直起鸡皮疙瘩。

“你媳妇儿怎样了?”凤姐向贾蓉问道。

“越发严重了,恐过不去这个秋了。”贾蓉这么说着,脸色勉强挤出一丝忧郁之色来,但贾仁看的出来,这忧郁是装出来的。

“赶紧带我们去看看吧。”凤姐方才还在车里和贾仁有说有笑的,转眼间便眼圈儿都红了,这让贾仁心中佩服不已,心想:“她要在自己以前那个时代,如果去演戏的话,什么金马奥斯卡的最佳女演员都非她莫属。”

贾蓉应了声道:“这就带婶娘和叔叔去她房里。”

贾蓉倒把王熙凤和贾仁称呼成了两夫妻似的,不过在场的都是知情之人,自不会多想,不过贾仁自己暗自意淫一下罢了。

另外这话又引得贾仁一阵狐疑,什么叫“她房里”?贾蓉和秦可卿不是夫妻吗,夫妻还分是谁房里的吗?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能问出来,只得狐疑着跟着贾蓉和凤姐儿来至秦可卿房里。

刚至房中,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不过却夹杂了些药香味。

向壁上看时,有一副《海棠春睡图》,两边是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一面镜子,一边摆着金盘,盘内盛着木瓜。上面设着卧榻,悬着联珠帐。

这房间的香气和摆设,总让人心生旖旎,贾仁脑袋“嗡”的一声,竟不由想起前世所看过的某岛国大片里的场景来。

三人走至秦可卿床边,来看视的其他婆娘,还有秦可卿的两个丫鬟瑞珠和宝珠便福了福让过一边。

凤姐儿便上前坐在床沿上,握住秦可卿的手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愈发严重了?”

这一回秦可卿再不像以往那样起身相迎了,反倒一直愣神,像没看见凤姐儿他们几个似的,一脸绝望,双目无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在贾仁看来,她脸色虽苍白,却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心中疑惑,忍不住问贾蓉道:“大夫说是什么病?”

贾蓉道:“其他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病来,还是冯紫英将军荐的那个张友士诊断的,说是已病入膏肓,无可救矣!”说着贾蓉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倒像是在流泪的样子。

贾仁不解,皱了皱眉头,沉思了许久,终究想不明白,便又再去瞧秦可卿,生得袅娜纤巧,虽病中脸色苍白却依旧美艳动人,一举一动又是那么温柔,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贾仁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一种怜悯可惜之感涌上心头,好一阵不舒服。

便在这时,忽来人报:“老爷来了。”

唬的在这里的婆娘丫鬟“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凤姐儿却款款站起来问道:“可有请到好大夫吗?”

贾珍是一脸泪容道:“已是绝症,哪里寻的大夫能治?”

忽然秦可卿闻这话却抖了下身子,眼神却更加暗淡了下去。

贾珍忽又向贾蓉道:“这边湿气重,还是将你媳妇儿移居天香楼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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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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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点了点头,吩咐了秦可卿的丫头瑞珠和宝珠一声,叫她们为秦可卿更衣准备一下,随后又出去唤人抬轿子。(最新章节网最新章节更新最快z x z j 5. netbsp;m)

凤姐儿道:“夜里下着雨,况又风大,何必急于一时,明日再移居不迟。”

贾珍道:“儿媳妇这病一日不能耽搁,坐轿子走天香楼下箭道,风吹不到。”

凤姐儿一向精明,知道这事定有他因,也不能明问,只得唤了声“宝玉”,道:“我们已经来了会子了,老太太该着急了,这就回去吧。”

这就走了吗?贾仁还满脑子疑问呢,这叫他如何甘心?

贾珍也这般劝道:“好兄弟,你先回去吧,天下着雨,湿气重,小心着凉,你明日还要进宫当差,早些回去歇了吧。”

无可奈何,贾仁只得随着王熙凤一路出来,只见宁国府仆从老小无不落泪,看来秦可卿在这边倒颇得人心,贾仁更加觉得可惜可怜了,摇着头,心事沉重的离了宁国府。

夜里雨已经停了,袭人打贾仁睡下,但他却躺在床上满脑子疑问,怎么也难以入睡。

秦可卿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吗?如果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为何只有冯紫英荐的张友士大夫能诊断出来?还有为什么之前那个张友士大夫说要过了秋之后才能断定她的病因?世间有这么诊病的吗?

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最后又联系她是义忠亲王之女的身份来思考。

秦可卿是连系贾府与义忠亲王两边的纽带,如今义忠亲王秋围行刺皇帝失败,那么贾珍为了逃脱干系,是不是打算毁灭这条纽带?

忽然这样一个惊天想法在贾仁脑中一闪而过,贾仁“唿”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

今日袭人喝了些酒,睡得格外的沉,贾仁正好趁机爬了起来,悄悄穿了衣服,但又怕惊扰了外屋的麝月秋纹她们,只得打开窗户,做贼一般爬窗而出。

廊上灯笼还没熄,贾仁借着灯光摸到院子大门,正要把门打开,不想却被守夜的婆子瞧见了,讶异问道:“二爷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这婆子要去告诉了贾母就麻烦了,没奈何,只得掏出了些银两,扔给那婆子道:“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与我留门,我回来后自会关上。”

要是以前的贾宝玉,那婆子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如今二爷不同往日了,在府里几乎变得说一不二了,几个得罪二爷的下人婆子不是都被赶出去了吗?这婆子再不敢以身犯险,况又有这许多银两,可足以抵她几个月的月例了,便不再说什么,只叫二爷早点回来,自去了不提。

贾仁又故技重施,闯过了贾府重重大门,最后绕道后门出来了。守后门的几个家丁却不放心二爷独自出来,死活要跟着,贾仁无可奈何,只得暂时带着他们。

夜里出一趟自己家,银子居然花了二三十两,足足比贾母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还多,贾仁心里感叹:“侯门深似海啊!”

贾仁领着这几个家丁先来寻了冷二郎,便对跟随的这几个家丁道:“二郎武艺高强,你们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自可放心,你们不用再跟着了,在二郎这里等我回来吧。”

这几个家丁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二爷变脸瞪了过来,一个个吓的静若寒蝉,再不敢出声。

打了这群家人,贾仁又从冷二郎家里拿了几根绳子,便只同冷二郎两个,绕了个弯子往宁国府后门来。

只见宁国府院墙高耸,却不是这么好攀爬的,于是问冷二郎道:“你可能上去?”

冷二郎虽奇怪贾二爷的举动,却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道:“我自能上去,只是二爷如何上去?”

贾仁笑道:“我从你家里拿了绳子,你带着上去,然后把绳子扔下来,把我拉上去便是。”

冷二郎会意,便率先拿着绳子,踏墙而上,转眼睛便已在高墙之上,贾仁直看的目瞪口呆,暗赞了一回冷二郎这一身俊俏的功夫。

随即,冷二郎便将绳子一头系在身上,另一头扔了下来,扎好马步,让贾仁沿着绳子爬上去。

幸亏冷二郎马步扎实,贾宝玉这副皮囊又不重,而且贾仁又随着冷二郎练了这些日的功夫,身手敏捷了不少,要不然还真的爬不上这般高墙。

由于下过雨,墙面有些滑,贾仁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爬了上来。随后,冷二郎又先跳了下去,在下面接着,自己慢慢吊着墙爬下去,贾仁真觉得自己太废了,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练好功夫。

费了老大劲终于翻过了墙来,贾仁便同冷二郎两个偷偷摸摸绕着后院的天香楼下箭道,来至天香楼门前。

天香楼比院墙可高多了,是再爬不上去的了,而且楼上挂着的灯笼还亮着,恐怕就算爬上去了,也要被不远巡夜的宁国府仆人瞧见。

贾仁心想只得走正门了,如果有人守着便让冷二郎把他们打晕。

不想天香楼下面却异常的冷清,甚至是在天香楼周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不由让贾仁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忙和冷二郎上了楼去。

“不......”

忽然听到楼上一间房里有女人满是绝望的声音,贾仁细细一听,分辨出来这应该是秦可卿的声音。

“事已至此,再挣扎也已无用了......”

贾仁再细听了一阵,现那房里又传出一阵男人的声音,好像是贾珍的,贾仁迫不及待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便靠近了那声音传出来的房间,同冷二郎两个躲在外面,屏气敛声,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不......”

又传出秦可卿那悲腔哀声,却比方才那一声更显无助,更显绝望。

是怎样的委屈,又是怎样的无助,才会让一个平时温雅大方的大家闺秀声嘶力竭喊出这样一声绝望的悲鸣?

贾仁仿佛见到了秦可卿那浑身战栗,满是惊恐绝望的无助身影,心中那股柔情不由被挑拨了一下,又是心疼,又是怜悯,又是愤怒,又是矛盾......五味繁杂,心乱如麻。

第128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四)

雨停之后的秋季显得格外的凄凉,尤其是这三更半夜,宁国府的后院里,树木森森,阴气逼人,到处都仿佛被黑暗包裹着,在这黑暗的深处,却是一层雨后留下的雾气,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不由让人产生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呵呵......”

从天香楼传来一阵笑声,却不是欢笑,竟是惨笑,透着无奈与不干,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些不舍。

“你是我从小就看着长大的,你在我身边,一日大似一日,一天比一天水灵,你可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在梦里梦见了你。”

贾仁躲在房间后面,听到贾珍那颤抖的声音。

“哈哈哈......”

贾珍这次的笑却是带着满腔的欲望,贾仁似乎能看到他因淫笑而歪曲的脸,心中一阵恼怒,便要冲进去将这个衣冠禽兽碎尸万段。

却在这时,只听贾珍又道:“你可知我花了多大的气力才把你娶来给蓉儿为妻?”

贾珍后面的话正是贾仁想要知道的,所以只有暂且按捺住心中怒气,等着他把话说话。

“起初是为了义忠亲王老千岁,他是我们贾府的靠山,本来他是太子,他可以继承大宝,则我们贾府便又能尊荣三世,可偏偏甘臻,是他篡夺了皇位,是他毁了贾府的前程。”

不想贾珍却爆出这样一件惊天秘事来,贾仁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一个惊天霹雳在耳边响起,震的他半日也没回过神来。即使一向冷漠的冷二郎也不禁被惊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贾二爷。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贾府也参加了秋围行刺事件吗?随即贾仁又细细想了想,不可能的,自己派了人日夜盯着贾府所有能管事的人,义忠亲王谋划行刺事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和那边有过联系啊。

“我不甘心,我始终相信义忠亲王他老人家总有一日会东山再起的,因此我宁愿忤逆我父亲,也要把你娶回家来,就是为了义忠亲王他日事成,我们贾府便能依靠你再次尊荣无比。”

贾仁这才明白为什么贾珍的父亲贾敬会不管贾府死活,跑去当道士了。

“所以你在贾府,全家上下我们都敬着你,让着你,宠着你,不曾对你有过半分亏待。”

这却解释了贾府众人为什么都待秦可卿与众不同了,不过这点贾仁心下早已了然。

“你名为贾蓉之妻,我的儿媳妇,可其实我是拿你当公主伺候着的,从来也没有逼过你什么,就是你与蓉儿成亲,不愿和他同房的事我都依了你,为此有多少下人在取笑我们父子,可为了大事,这些我们都忍了。”

贾仁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贾蓉说是去她房里,而不是自己房里了,原来两人只是挂名夫妻,却没有同过房。这么说来秦可卿依旧是冰清玉洁了。不知为何,贾仁心里忽然长长舒了口气,竟隐隐有些欣喜。

“哈哈哈......”

贾珍忽又发出一阵惨笑声,接着道:“可我为你牺牲这么多,却又换来什么呢?最终老千岁大事败了,我们贾府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这次大事,却因为有你在,也可能是会被牵连的,甚至抄家灭族亦有可能,我们贾府何曾亏待了你,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贾仁暗暗舒了口气,果然自己的猜测还是对的,贾府并没有直接参加行刺事件,但也正如贾珍所说,秦可卿的存在为贾家带来了抄家灭族的隐患。

“呵呵......”

贾珍依旧惨笑连连,心灰意冷的语气道:“我又何尝舍得你呢?可如今事已至此,叫我又能如何?怪只怪你出生在帝王之家,生来便是要遭这罪的。”

“呵呵呵......”

这一阵笑声却是秦可卿发出来的,这笑声依旧如平时般温柔,但却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嘲讽。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白绫留下,我知道怎么做。”秦可卿声音婉转温柔,自言自语般低吟,却分明带着一股扣人心弦的忧伤,惹人可怜。

别说是贾仁这个多愁善感的多情种子了,就是冷二郎这样一个心如铁石般的男人,却也分明眼角已经带了雾气。

随后房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贾仁还以为是贾珍要出来了,慌忙与冷二郎躲的更隐蔽一些,不想久久不见贾珍出来,却是听见房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气声。

只听贾珍道:“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尚未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死了岂不可惜?何不今番倒成全了我,一来你也不白来世上走一遭,二来也可慰我平日对你爱恋之意。”

禽兽!贾仁不由心里大骂一声,怒从心中起,忍无可忍。

“父亲!”

贾仁正要发作,却又被贾蓉一声叫唤给打断了。隐约间好像还听见了推门声,想是贾蓉本在外屋的,听到里面响动这才推门进去。

“父亲,你做什么?”

贾仁本来以为贾珍便会就此住了手,不想贾珍反而厚颜无耻的笑道:“反正你媳妇儿活不过今夜了,我只是想让她享受一下人生乐趣而已。”

这贾珍当真是个披着人皮的兽类,贾仁愤怒不已,但想来贾蓉应该会阻止,便也没急着破窗而入。

不想贾蓉却也笑道:“不如让孩儿先上吧。”

竟然父子两个都是披着人皮的兽类!

“也好,你对她也是垂涎已久了,为父为了大局一直不许,倒也难为你了,这次便让你先吧。”

听贾珍这话,这父子两竟然不只一次干这种父子同轮一女的肮脏勾当,这在贾仁前世那个开放的时代,恐也是不容于世的吧。

贾仁一阵无力,只觉得太TaMa荒诞,不过此时却反而冷静了下来,向冷二郎看了一眼,轻声道:“别让他们看见你,只把他们打晕,我自有计较。”

冷二郎点了点头,绕道窗户下面,用手捅破了窗纸一角,看定了贾珍贾蓉父子的位置,确保自己能一击即中,而不至于被他们看到自己之后,便欲施展全力,跳进去奋力一击。

忽然“哐啷”一声,好像是脸盆落地,又把冷二郎的行动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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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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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和冷二郎疑惑的互相望了一眼,便从窗口捅破的洞中,向房内看去。

原来是秦可卿的丫鬟瑞珠端着脸盆进来,见了贾珍贾蓉父子对秦可卿欲行不轨,吓了一跳,这才把脸盆摔在了地上,惊恐万分的跪了下来,低着头再不敢抬起来。

贾珍双眼忽然凶狠的瞪了起来,向着瑞珠慢慢走了过去。

“你们父子又何必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匆匆一世,本是洁来,何不让我洁去?”

此时的秦可卿虽双目无神,脸色苍白,但却也极温柔妩媚,长而直的秀发披肩垂着,如水一般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是婉约的眉,纤巧的鼻,淡淡的红唇略有些苍白,仿佛红土地上铺上了一层白雪,眼波无神,却依旧如水,似乎向窗口望了过来,贾仁只觉得这目光,直看到自己内心深处。

她是一个让人看上一眼都仿佛心疼的女孩,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本应该是读高中的时候,在这里她却要承受如此多的磨难,如此多的辛酸与绝望。

她就这么怯生生的坐在那儿,坐在暗淡的灯光下,眼神凝望着关闭着的窗户这边,却没有聚焦,看不到窗户上这样一个小洞,有这么一双为她蒙上一层雾气的眼。

质本洁来还洁去!

或许正应该是这样天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女子应有的归宿。

贾仁心里一疼,心中忽涌起无限的惆怅。

“哈哈哈......”

这回却是贾蓉在发笑,紧接着便道:“你也知匆匆一世,何故要浪费了?人生当及时行乐,否则死了什么也不知了,洁不洁又有何意义呢?”

这却又像哲人一般的话,让人迷茫,世界本就是矛盾的综合体,谁又能分清孰是孰非?贾仁忽又换着一脸感慨,哀叹这世间的矛盾。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却在贾仁和冷二郎都为秦可卿而愣神的时候,不想贾珍却早已逼近了瑞珠,不顾瑞珠苦苦哀求,如个冷血动物一般,直把瑞珠提了起来,往房柱上扔了过去。

“二郎!”贾仁惊叫了一声,冷二郎早已破窗而入,手成刀,脚成枪,向贾蓉脖子上斩去,向贾珍头上踢去。

这一斩一踢几乎用尽了冷二郎全身力气,贾珍贾蓉二人应声而倒,昏了过去。

冷二郎再过去看瑞珠,却发现早已触柱身亡了。

贾仁从窗户外爬了进来,惋惜的看了一眼瑞珠,哀叹了一声,又转过头来看向秦可卿。

这么大动静,秦可卿却依旧没有反应,眼神依然没有聚焦的望着窗户的方向。

这要多么的绝望才会这般失神?

这个美艳的女子,这个十八九岁正当妙龄的少女,她所承受的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磨难!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来这个世界,她将面临的又是多么悲剧的结局!

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却被他的亲生父母当成一颗棋子,一颗必要时可以随便丢弃的棋子,这又是多么的悲哀!

落到最后,却还要被贾珍贾蓉这对禽兽都不如的父子糟蹋,这又是多么的悲惨!

死后却还要背上淫-妇的骂名,为男人的禽兽之为背上永远抹不去的冤枉与耻辱,受尽世人的非议,遭尽不明真相之人的唾骂,这又是多么憋屈!

......

然而一切的一切却又将不同了,因为贾仁来到了这个世界,冥冥中许是老天对这个女子的怜悯,或者亦是对贾仁的眷念,一切的一切便因此而不同。

“姐......姐姐,你没事吧?”贾仁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得用了他对美丽女子的一贯称呼,结结巴巴想把她唤醒。

姐姐?却还有谁这样叫过她?

或许以前有,或许从来就没有过。

这却又如黑暗里的一道光,似乎能将她从无尽深渊中拉出来。

秦可卿幽幽转醒过来,眼神似乎有了些聚焦,在她的眼前,这个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的公子是谁?

秦可卿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做梦一般,再细看这公子,他面若中秋之色,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秦可卿见了他,仿佛见到一缕阳光般,感到一丝温暖,仿佛见到黎明般,升起一丝希望。

“宝......宝玉?”过了许久,秦可卿才终于醒过神来,认出眼前这个公子。

贾仁欣喜的笑了笑道:“你醒转来了,太好了,我们走吧。”

“走?我又能走去哪里?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不想贾仁才说了这句话,秦可卿又如失了神一般,仿佛自言自语,呓语似的喃喃念道。

贾仁依旧笑着,轻声道:“天下之大,任由姐姐哪里都去得。”

“哪里都去得,哪里都去得......”秦可卿重复着这句话,忽觉身上又有了些力气,似乎也清醒了许多,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如温柔的水波一般,望过来,仿佛把贾仁的心都要看透了一般。

“宝叔?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呢?”

“不要再叫我宝叔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宝玉。”贾仁微笑着说道,随即又指了指倒在地上,早已昏过去的贾珍贾蓉父子,道:“喏,都在那呢。”

秦可卿看了看倒在地上贾珍父子两,除了诧异,却再不带一丝感情,继而转过头来问道:“他们怎么倒在地上,你又怎么在这?”

“他们要害你,我来救你。”贾仁说罢,便憨憨的笑了笑,在这样一个一举一动都尽显温柔的姐姐面前,让他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惬意。

“我来救你,我来救你......”秦可卿又重复着这句话,幽幽抬头望了这个憨笑的少年一眼,又如呓语一般念道:“有人愿意救我,他不惜与自己的家族为敌,只为了救我!......”

“你愿意救我,我很感激,可你却不能救我。”秦可卿眼神中的欣慰一闪而逝,却又幽幽说道。

“我能!”

望着眼前这个少年自信而炽热的眼神,秦可卿一怔,仿佛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一股暖意渐渐袭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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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可卿的剧情,“星神之殇”大大发评论猜出了个大概,我真高兴啊,希望以后像这样猜出后文剧情的,或者前面剧情分析的很好的评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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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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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秦可卿是个让人看一眼便会心疼的女子,明明如水波般的眼睛,却为何透着如此多的悲伤,如此多的无助?

她是个悲剧的女子,从小为父母所弃,成为了一颗争权夺利的棋子,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长大后天生丽质,生得天仙般温柔美艳,却要被丢弃,遭受禽兽父子的侮辱,香消玉损,却还要背负似乎永无止尽的耻辱与骂名。

这明明都是因男人的欲望和贪婪而犯下的错,却为何偏偏要怪在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

秦可卿那细腻柔弱的肩膀,却为何要替男人的欲望和贪婪担起这样的骂名?

人们都说夏因妺喜而亡,商因妲己而亡,周因褒姒而亡,吴因西施而亡,唐因杨贵妃而衰,李自成因陈圆圆而亡......

但如果不是夏桀残暴专横,骄奢武断;商纣残酷不仁,倒行逆施;周幽王行事荒诞,愚弄诸侯;夫差刚愎自用,武断专横;唐玄宗晚年骄奢淫逸,贪图享乐;李自成残暴不仁,鱼肉百姓......

但如果不是因为历史的、社会的、自然的、经济的原因......

但如果不是......

这些王朝的陨灭,当真能怪在这些娇滴滴,柔弱弱的美人儿身上吗?

她们不过是失败者欲望和贪婪的替罪羊而已,她们何错之有?

一个女子,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或许不是天下兴亡,百姓乐业,或许只是一个疼她,爱她,宠她的爱人而已,如此而已!

如果她们有错,便是错在他们找错了一个疼她、爱她、宠她的男人而已!但往往这却又不是柔弱的她们能够决定的。

贾府之亡亡在贾敬优柔寡断,教子无方,贾府人才凋零,后继无人;亡在贾府主子们的骄奢淫逸,自以为是,不务正业;亡在贾府主子们甚至包括奴才们的生活糜烂,腐朽破败;亡在朝堂权力斗争的失利,圣眷不再......

秦可卿何罪之有?

她不过也是个受害者,是男人欲望和贪婪的受害者而已。

贾仁看着秦可卿那业已疲惫不堪的小脸儿,望着她那业已伤痕累累的眼睛,内心深处忽然一阵悸动,一股羞惭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低下了头来,汗颜不已。

“对不起。”贾仁幽幽道。

秦可卿明显一愣,亦幽幽问道:“为何是你说对不起?”

“因为误会了你。”

此时贾仁的眼神是那般的清澈,分明含羞带愧,却那般可爱。

秦可卿眼神婉约,却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神情,轻轻站了起来,身姿袅娜,一举一动都是那般温柔,如水一般,微微荡漾。

秦可卿走了过来,靠近贾仁,一股甜香夹杂着药香,清晰可闻。

秦可卿抚上了他那堆着万种柔情的眼角,幽幽道:“明明是个孩子!却为何......”

“二爷外面有人进来。”这时冷二郎听到外面有动静,来贾仁耳边低声说道。

“多少人?”贾仁的耳朵尚没有练到冷二郎那般灵敏。

“听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个,而且是个女子。”冷二郎回道。

秦可卿望着贾仁,如个最温柔,最深情的姐姐,此时方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不由脸上悄悄爬上一层红晕,如昙花盛开,霎那间的美丽,却经久不衰。

“天香楼的下人早被他们打发了,此时不会有人来,那应该是我的丫鬟宝珠。”秦可卿声音如她人儿一般,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听了浑身舒畅。

“接下来要怎么做?”冷二郎现在已经完全信服贾仁了,几乎事事都要问他的意思。

“别让她看到我们,把她打晕。”贾仁淡淡的说道。

“别!”秦可卿却制止了他,即使焦急,却柔声依旧:“你救不了我的,你还是快去吧,不要被我牵连。”

贾仁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方要开口宽慰她,忽听秦可卿“啊”的连叫几声,便捂着嘴低声呜咽起来。

秦可卿发现了躺在血泊之中,早已咽气的丫鬟瑞珠,脸色唰的一下,更加苍白了,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贾仁靠过去,本想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身子,但又觉得不太好,只得把手缩在半空,柔声道:“却是我们迟了一步,瑞珠被珍大爷扔向柱子撞死的。”

秦可卿听了,抽泣之声渐渐大了起来,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如严冬寒月,单衣站在风雪中,如溺水之后,却抓不住一根稻草。

彷徨,迷茫,无助,绝望!

要用怎样一个词语能形容出可卿此时的可怜?或许根本就找不出一个这样的词语。

贾仁心中似被什么撞了一下,不觉便上前去拍了拍她细腻柔弱的肩膀,温言细语道:“逝者已矣,活着的却要好好活着。”

一只修长白嫩如女孩儿般的手,拍在身上,感受着这只手传过来的温度,秦可卿忽觉温暖无比,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顷刻间已是满面泪流。

秦可卿只觉身子已经半点气力也无,却依旧咬着唇,坚持的站着,站在灰暗的灯影下,是那样颤颤巍巍的身影!

幽泣一阵,秦可卿缓缓抬起头来,双眼似乎又渐渐失去聚焦,幽幽说道:“我虽活着,却早已死了。”随即便去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根白绫,又自言自语一般呢喃:“或许这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贾仁叹了口气,双手搭在了秦可卿肩上,把她扳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看着我,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归宿,我有办法让你有更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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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七)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然而片刻的欣喜过后,秦可卿依旧黯淡的摇了摇头。(最新章节网最新章节更新最快z x z j 5. netbsp;m)

“噔,噔,登......”

秦可卿的丫鬟宝珠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转眼便要推门进来。

秦可卿急道:“宝玉,姐姐谢谢你,你的心意姐姐只有来世再报,你快走吧,莫要被我牵连。”说着便拿她那双白嫩细腻的小手儿来推贾仁,可她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一个美人儿,却哪里推的动?

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

她在自己处于绝境的时刻,心如死灰,甚至已经绝望,却依旧在为别人着想,怪不得这荣宁二府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认为她好,这些人中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真正身份的啊!

这样的女子贾仁怎能见死不救?

“吱呀”一声,却是门被推开了。

秦可卿几乎下意识的拦在了贾仁的身前,如个护孩子的母亲,一脸惶急。

虽说她这样做无济于事,她又如何能拦的了别人的视线,让人看不到如今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出些的贾二爷?

但却正是这样一种下意识的举动,最是动人心魂。

“你快走,莫被看见。”秦可卿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回头轻声叫贾仁走。

“嘭!”

宝珠方一低头进来,还来不及抬头,却已经被冷二郎横掌成刀,一个刀斩,砍在脖子上,倒地晕了过去。

“啊!”秦可卿吓的叫了一声,却怕惊动宁府其他下人,让宝玉难以脱身,连忙捂住了嘴,过了会儿,又再来推贾仁,温言劝道:“宝玉,你快走吧,姐姐求你了!”

此时秦可卿再不叫他宝叔了,并自称是他的姐姐,贾仁一阵悸动,握住了她伸过来推自己的双手,眼中散出一束自信的光芒,道:“放心,一切有我。”

秦可卿被她突然握住小手,惊了一跳,本想挣脱,却被贾仁这目光盯的心中一怔,立在原地,只一动不动望着他。

“二郎你先把这两父子,还有宝珠都抬到天香楼外面去。”忽然贾仁松开了秦可卿的手,换着一脸刚毅,对冷二郎吩咐道。

冷二郎也不多问,先把贾珍贾蓉父子抬了出去,回来再抬宝珠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把她也抬了出去。

“接下来怎么做?”冷二郎回来后问道。

贾仁却不答他,转过头来轻声对秦可卿道:“接下来就要靠可卿姐姐了。”

秦可卿还在愣神,听到这话,想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当然在她心里依旧不信,宝玉这么小一个孩子当真能有办法把自己从这样一种绝境中救出来。

“宝玉你还是走吧,姐姐求你了。”

温柔的姐姐,软绵绵的话语,谁能放下这样一个女子独自离去?

贾仁笑道:“姐姐,不把你带走,我是不会走的。”

秦可卿还要去推他,贾仁却又继续道:“还请姐姐去把瑞珠的外衣脱下来。”

“这是做什么?”秦可卿不知道贾仁要做什么,诧异的问道。

冷二郎虽然没问,却也是一脸疑惑的向贾仁看过来。

贾仁又露出他那自信的眼神,道:“姐姐等会儿自会知道,瑞珠和姐姐主仆一场,也该为姐姐进点孝心了。”

秦可卿狐疑的看了贾仁一阵,最后还是幽幽叹了口气,向瑞珠走去。

“我们出去等着吧。”贾仁向冷二郎说了一句,又转头对秦可卿道:“姐姐你脱了瑞珠的外衣便拿了出来吧。”

秦可卿点了点头,等贾仁和冷二郎出去了,才缓缓来脱瑞珠的外衣,但见瑞珠死相悲惨,不由又幽幽哭了起来。

“姐姐,瑞珠要是知道死后也能为姐姐效劳,就是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贾仁在外屋里听见秦可卿的哭声,便出言劝道。

秦可卿那柔弱的身子,又一边哭着,折腾许久这才终于把瑞珠的外衣脱了下来,缓缓走了出来。

贾仁过来拉住秦可卿的胳膊道:“我们出去吧。”

就这样走了?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如果贾珍贾蓉醒来后现自己不见了,能放过自己?就是贾府放过自己,义忠亲王事,皇帝能放过她?天下之大,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又能躲到哪里去?

秦可卿将自己的想法幽幽道来,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还是快走吧,莫要连累了你,莫要连累了贾家,我知道该怎么做。”

贾仁不理,依旧拉着她出了天香楼,秦可卿依然挣扎,贾仁脸色一凛,比方才的声音都大许多,毋庸置疑道:“说了有我,一切听我的便是,我自有办法。”

秦可卿是个坚强的女子,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压力,在贾府如此憋屈的活下去,而且还事事都做的很好,深得贾府上心所有人的心。但再坚强的女子也是个女子,她也需要一个厚实的肩膀来依靠,一双强有力的手来支撑,贾仁这毋庸置疑的话语,反倒让她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升起一股暖意。

贾仁又向冷二郎道:“我们先出去。”

冷二郎虽然觉得就这么出去有所不妥,但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率先而行。

贾仁不由分说,拉着秦可卿便跟在了后面。方才贾仁还有些顾忌的只是拉着她的胳膊,此时却干脆拉住了她的手,可卿的手清凉嫩滑,比之握着林妹妹的手又别有一番滋味。但此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贾仁摇了摇脑袋,把杂念驱逐出去,拉着可卿绕过天香楼下箭道,往宁国府后墙去。

秦可卿此时早已心乱如麻,恐惧感还未消除,却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心儿加快的跳动着,让她几乎忘记了思考,由贾仁拉着,也不管要去哪里。

如果有一个女子愿意被自己拉着,任去天涯海角混不顾,这该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

由于下过雨,路上有些湿滑,又是急行,秦可卿这样一个温柔娇弱的女子本就吃力,一个不慎,差点摔倒在地上。

贾仁一手拉住她细腻的小手,一手搂过她娇嫩的香肩,把她扶住。贾仁这才得以靠近了她,只觉一股甜香扑鼻,十分醉人,搂着她香肩的手里满是温温的柔软,便又是一阵悸动。

秦可卿的肩上又感觉到了贾仁手心里的温度,苍白的脸上似乎点缀起点点嫣红,即使在黑夜里,也若隐若现,如果有人看见,必会被扰得心乱如麻。

第132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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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前面便是我们方才进来的地方。”走在前面的冷二郎忽然回头说道。

贾仁连忙回了回神,扶稳秦可卿之后,便把她的手和香肩放开,依旧去拉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三人来到宁国府后院院墙边,冷二郎便故技重施,率先跃上了墙去,将系在身上的绳子一端扔了下来。

贾仁向秦可卿道:“你把绳子绑在腰上,二郎在上面拉,我在下面推你上去。”说着便把绳子给她,让她绑上。

不想秦可卿只是低着头,双手交叉握着,却不肯接。

贾仁纳闷,本还要催她快绑上绳子,但随即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如果自己在下面推她,势必要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这也太暧昧了些,秦可卿这种温雅得体的大家闺秀怎能接受?

但如今事急从权,也无可奈何,秦可卿不肯接绳子,只得自己拿着绳子,在她腰上绕了几圈,开始绑起来。

“啊!”秦可卿轻呼一声,抬起头来,本要推开他,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丝力气。

贾仁在往秦可卿腰上绑绳子的时候,难免手指要偶尔触碰到她那柔嫩的小腰,贾仁只觉得和晴雯那丫头的水蛇腰有的一拼,同样盈盈一握,同样细嫩柔软。

贾仁替她绑好绳子,秦可卿却早已红了脸,抬起头来,满眼水汪汪的,渐渐清明,再不见方才失神空洞的眼神。

“啊!”又随着秦可卿的一声娇呼,却是贾仁直接抱住了她的双腿,一边喊冷二郎往上拉,自己一边往上送。

秦可卿身子轻盈,贾仁手中抱着她的大腿,只觉弹性十足,浑圆饱满,手感极佳,但此时也顾不得细细品味,只是不断把她往上送。

秦可卿每往上升一点,贾仁的手就沿着她的大腿往下挪一点,倒像是在抚摸一般。贾仁一心要把秦可卿弄上墙去,倒没怎么注意,可秦可卿整个人都已呆住了。

秦可卿只觉大腿处酥酥麻麻,有些痒痒,随即身子便都软了下来,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整个人只靠冷二郎在墙上面拉,贾仁在下面推,才好不容易攀上了墙顶,喘息着坐在了墙上,双颊已经通红一片,甚至本是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红润。

贾仁随即也在冷二郎的帮助下爬上了墙去,又拉着绳子翻到墙外,站在下面接秦可卿。

秦可卿身上依旧系上绳子,拉着冷二郎的胳膊,小脚点着墙面,慢慢往下滑。

贾仁作为现代人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冷二郎却是有的,不好用手去拉秦可卿,等秦可卿再够不到他胳膊的时候,只得扳住墙面往下滑。

然而天刚下过雨,墙面湿滑,秦可卿一个不慎脱了手,轻呼一声,直接跌了下去。

贾仁正好在下面张手接住,拥入了怀中,只觉一股温香柔软入怀,好不受用!

秦可卿吃了这一惊,吓的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贾仁的胸膛,贾仁只觉一阵恍惚,心中叹道:“这便是温香软玉吗?”

贾仁心猿意马,秦可卿惊吓莫名,二人一时都没了反应,就这么久久抱在一起,一直被冷二郎跳下来落地的声音惊醒,才慌忙分开。

天色有些晚了,贾仁看不清秦可卿的脸色,但自己的脸上早已如火烧般滚烫,想是已经通红一片了。

“就这么走了吗?”冷二郎跳下来后问道。

贾仁这才收拢旖旎的心神,换着一脸正经道:“当然不是。”

随即贾仁便从秦可卿手中拿过那件从瑞珠身上脱下来的外衣,交给冷二郎,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冷二郎竟露出了会意的微笑,破天荒赞了一回道:“果然好计!”

贾仁笑了笑道:“去吧。”

冷二郎点了点头,刚转身,却又被贾仁叫了回来,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而且手中还比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这回冷二郎却是一脸的惊诧,不解道:“他们可是二爷的族亲,这么做是否妥......”

贾仁挥了挥手,把他打断:“照我说的做吧,我们到贾芸宅子门前去等你。”

冷二郎也不再言语了,只点了点头,便又跃过了墙去,不知又折回去要做什么。

秦可卿见这二人鬼鬼祟祟,也不知商量了些什么,便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贾仁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快些走吧。”说着便又拉住秦可卿的手,往贾芸宅子的方向走去。

“啊!”秦可卿轻呼一声,却也不挣脱,由贾仁拉着,随在他后面。

二人往前走了没多久,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锣打鼓声,其间还夹杂着众人的叫唤声:“走水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宁国府,秦可卿忙拉着贾仁转过头来看,只见宁国府火光冲天,却是天香楼失火了。

秦可卿不解的望着贾仁,贾仁笑道:“从今以后以前的那个秦可卿便死了。”

秦可卿方才只不过心神大乱,一时不察,她何等聪明之人,听贾仁这么一说便已经明白过来。

贾仁叫冷二郎将被打晕的贾珍贾蓉宝珠三人搬出天香楼来就是因为要烧天香楼,让死在天香楼的瑞珠成为秦可卿的替身。

贾仁又叫冷二郎故意把瑞珠的衣服这里挂破一些,那里挂破一些,造成瑞珠被人掳走了的假象,那么天香楼失火,只失踪了秦可卿和瑞珠二人,瑞珠被人掳走,众人便会认为在天香楼被烧成一具骸骨的女子便是秦可卿。至于瑞珠为何被人掳走,爱传八卦的人自会充分发挥他们的想象力,把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根本就不需要贾仁再去费脑筋。

瑞珠正是贾珍杀死的,贾珍贾蓉两个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敢声张,就算他们知道秦可卿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已经逃了,他们也不敢去寻,只能忍气吞声,默认瑞珠的骸骨便是秦可卿。

况且贾珍贾蓉也知道,秦可卿即使逃了,在外也只得隐姓埋名,根本不敢露面,从此便也算与贾府再无瓜葛了,即使义忠王事发,那也就不怕被牵连进去。

对于贾珍父子来说,承认在天香楼被烧死的女子骸骨是秦可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甚至从此就只能当已经没了秦可卿这个人了,他们父子两恐怕日后提也不会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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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九)

秦可卿想通了这些,不由吃惊的望向了贾仁,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明明只有十几岁如女孩般人品的男孩,一脸天真单纯的样子,却能有这般心思和计较?

贾仁只是向她笑了笑道:“我们走吧,二郎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依旧是贾仁拉着秦可卿的手在前面走着,秦可卿莲步轻挪,在后面跟着。

今夜的雨早已停了,乌云散去,竟还显出些月色。

微弱的月光照在秦可卿的脸上,只见一片灿如紫红色昙花般的艳丽,温柔的双眼秋水一般,似乎有些雾气,带着复杂的神色,一直望着,望着她前面那个并不十分伟岸,却让她觉得只要自己躲在后面就什么也不用怕了的身影。

秦可卿由这个身影牵着,在月光下,心中忽然期望,期望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贾仁牵着秦可卿来到贾芸宅子外面,等了没多久,冷二郎便一脸风尘仆仆赶来,眼角带了些疲色。

贾仁道:“辛苦了,事情办的怎样?”

冷二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对于冷二郎来说,放个火,制造一个瑞珠被人掳走的假象并不是什么难事,贾仁也不多问,丢下这桩,又问另一件事道:“贾珍贾蓉那两父子怎么样了?”边问还边比了个剪刀的手势。

冷二郎点了点头道:“按照二爷说的做了,随后便把他们放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那个丫鬟也随便放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贾仁拍了拍冷二郎的肩膀,点了点头,随后眼睛望向漆黑的夜空,出了会儿神,半晌方长叹一声道:“你进去把贾芸叫出来吧。”

冷二郎只得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为了不惊动贾芸家的其他人,也不去敲门,只是一纵身,翻墙进去了,直接去找贾芸。

“宝玉,你对那两父子做了什么?”秦可卿不解贾仁对冷二郎比的手势,靠过来问道。

贾仁神色复杂的望着可卿,幽幽道:“为贾府剪除隐忧,也为你报仇。”

秦可卿一愣,缓缓仰起她的小脸儿,水一般柔和的眸子望着贾仁看了一会儿,随后又低下了头,轻轻握了握拳,呓语一般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在问贾仁为什么要救她,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贾仁抬头望向了浩淼的夜空,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般的沧桑。

“因为我误会了你,也因为你如今叫我宝玉,更因为从此以后我唤你姐姐。”贾仁幽幽的道。

秦可卿心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似乎又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那颗早已尘封起来,冰凉冰凉的心,似乎又渐渐有了些温度,暖暖的,温温的,似乎能将冰雪融化。

“吱呀!”随着开门声,却是冷二郎已经把贾芸叫出来了。

“二爷,怎么这么晚来我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贾芸衣服有些凌乱,显是已经睡下,被冷二郎叫醒,还来不及整理,就已经出来了。

贾芸如今也是家大业大,置办了宅子,请了许多丫鬟仆人,但知道二爷深夜来访必有要事,不便让其他人知道,便没有惊动下人,只自己同冷二郎开门出来。

贾芸见了贾仁方说了一句,却又看到了站在贾仁身边的秦可卿,不由讶异道:“这......这不是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吗?”

贾芸惊了一跳,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蓉大奶奶怎么会同二爷一起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来找自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贾仁道:“以后她便不是蓉大奶奶了,你称呼她秦姑娘便是。”

贾芸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看这光景,以为是不伦之事,不由脸色一惊,变的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应道:“是。”

贾仁笑道:“有事让你去做,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

贾芸听贾仁这般说,还以为是对自己产生不满了,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芸儿的一切都是二爷给的,没有二爷便没有贾芸,不管什么事,二爷只管吩咐,贾芸定当竭尽全力。”

贾仁道了声“好”,便道:“以后世间便再没蓉大奶奶,只有秦姑娘,此事只能我们几人知道,芸儿你去为秦姐姐寻一座宅子,暂时安置下来。”

贾芸虽不清楚此中详情,但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说道:“可如今深更半夜恐怕寻不到宅子,只得明日再寻,只是今夜该如何安置秦姑娘?”

贾仁道:“二郎是一个人住,暂时让她在二郎宅子里住一晚吧。”

转而又望向秦可卿问道:“你看如何?”

秦可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全凭贾仁主张,只把那散发出柔和目光的眸子望过来,温柔如水。

冷二郎性-爱冷清,平日不用在贾仁身边的时候,也只爱在外面吃酒赌博,寻花问柳,也不大回家,只一个人住着一座大宅子,空房间多的是。

冷二郎是贾仁最信任的人,让秦可卿在他宅子里安置一夜也无妨,而且有冷二郎保护着,反而更安全些。

几人计较已定,贾仁便率先回了冷二郎宅子,同在那等着的几个贾府家丁回去了,冷二郎同贾芸护送秦可卿在二郎宅子里暂时安置下来。

贾仁回了府,重重府门的看守都给他留了门,并没有惊动贾母和贾政,回到了自己院子。

因为怕吵着屋里那些正沉睡的美婢们,贾仁又如出来时一样,悄悄从窗户爬了进去。

进屋后,贾仁见自己床边的那张小床上,袭人俏媚的身影躺在纱帐里,隐约可见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十分诱人,突然有种爬窗入室与美人偷情的感觉,不由自嘲的摇头笑了笑。

经过这一夜,贾仁早已疲惫不堪了,刚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却不知在冷二郎宅子里的某个房间,正有一个为他而难以入眠的温柔娇躯,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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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天有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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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宁国府天香楼半夜突然起火,顷刻间火光滔天,映红半边夜幕。

幸亏天香楼坐落宁府后院,是一座孤楼,周边是园子池塘,况天又湿漉,这才没让火势蔓延。宁国府除了看门的,几乎所有家丁仆人都来救火了,提着水桶的,拿着锅碗瓢盆的都有,一时吵吵嚷嚷,只把整条街都惊动了,自然旁边的荣国府也早已被惊动。

老太太早已睡下,又住在荣国府西院,离荣国府东边的宁国府最远,所以并没被吵醒,贾政更不敢去打扰,只找来住在荣国府前院的贾赦商议,派了总管赖大领了些荣国府的壮仆大汉,往宁国府去帮着救火。

宁国府早已乱成一团,总管来升一边叫人救火,一边来寻老爷,却哪里都寻不到,只得来禀尤氏,说天香楼失火,火势迅猛,老爷又寻不到,请太太主持大局。

尤氏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忙出至廊上来瞧,只见天香楼火光滔天,唬得双手合十,满口念佛,连忙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

又有丫鬟来报,说荣国府派管家赖大领着人相助救火来了。尤氏便命来升出去照应,自己领着丫鬟们到处去寻贾珍。

寻了许久,一个丫鬟方在离天香楼最近的登仙阁中,发现贾珍贾蓉父子两个正躺在一间空房间里,忙来禀告,尤氏便急忙来瞧。

只见贾珍贾蓉父子一起躺在一张床上,显是在昏迷之中,尤氏惊了一跳,吓的叫了一声,又连忙把手捂住了嘴。

尤氏再近前一看,不由脸色都白了,在贾珍和贾蓉的裤子上分明沾满了血迹。尤氏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把身边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强忍着眼泪,颤抖着慢慢将手伸到贾珍裤子上,轻轻褪下来一点。

“啊!”

随后尤氏惊得尖叫了一声,吓得连连后退,浑身瘫软,一跤跌在了地上,眼泪鼻涕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大哭起来。

外面的丫鬟听见太太忽然哭了起来,赶紧进来,问道:“太太怎么了?”

尤氏虽惶恐之极,但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外传,忙止住了哭声,道:“只是摔了一跤,摔疼了些,这里不用你们,你们出去吧。”

丫鬟们看见尤氏脸上眼泪未干,狐疑的互相望了望,并没有立即出去,但见尤氏渐渐变了脸色,她们便再不敢忤逆,只得又退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尤氏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按捺住恐惧之心,慢慢又靠向了贾珍贾蓉,轻轻拍着他们的脸,想把他们唤醒。

贾珍贾蓉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怎么也拍不醒,尤氏便去桌上倒了一碗茶水,泼在了他们脸上,这才让他们缓缓醒来。

“啊......”

二人刚醒来,便觉下体一阵钻心般痛感传来,不由惨叫起来,但他们早已虚弱不堪,叫声听起来是那般软绵绵的,甚至带着些尖锐。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氏也已吓得脸色惨白,问他们事情的原由。

贾珍贾蓉父子突然被冷二郎打晕,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惨叫着伸手去捂住疼痛的下身。这一捂,只把这父子两个的三魂六魄都吓得飞到了九霄云外去,连连惨叫几声,便又都晕了过去。

“太太,怎么了,是老爷在叫吗?”屋外的丫鬟听见惨叫声,在外面问道。

尤氏忙把手伸进嘴里咬着,不让自己吓得哭出声来,但眼见这父子两个伤的如此之重,不敢再耽搁,不得不努力镇定心神,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对外面的丫鬟道:“老爷因救火烧伤了,这才在这里歇下,你们赶紧去叫大夫。”她却也有些急智,胡乱扯了个原由,先骗过外面的丫鬟再说,至于大夫,多花钱封口便是。

......

宁国府熙熙攘攘,乱糟糟闹腾了一夜,终于将天香楼的火扑灭。随即清点阖府上下,清算损失,查看是否有人员伤亡,发现独不见了蓉大奶奶和她的丫鬟瑞珠。

有宁国府的下人道:“蓉大奶奶在夜里就已移居天香楼了。”

众人唬了一跳,来升、赖大便忙叫人去已烧成灰烬的天香楼中查探,发现了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残骸,众人正猜疑,不知是蓉大奶奶还是瑞珠。

此时,却又有宁国府下人在宁府后院发现了瑞珠的衣服,左一条,右一块,挂的到处都是。

众人猜测这定是有人把瑞珠掳走了,那么天香楼中的尸骸,众人便认定是秦可卿。

荣宁二府传事云板连叩四下,丧音大作,合府皆知,无不纳闷,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她素日的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她素日怜贫惜贱、爱老慈幼之恩,莫不悲号痛哭。

宁国府府门大开,两边灯火,照如白昼,乱哄哄人来人往,里面哭声大起,摇山振岳。

彼时,贾代儒、贾代修、贾赦、贾政、贾蔷以及贾族合家的男子,包括贾芸在内,都来宁国府了。尤氏出来会客,哭的泪人儿一般,只说贾珍贾蓉两父子因救火也伤了,大夫正在里面诊视。

众人都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宁府一夜之间不仅烧了天香楼,死了儿媳,却连贾珍贾蓉父子都伤了,贾族上下尽皆唏嘘落泪,吁嗟不已。唯独知道秦可卿未死的贾芸心下狐疑,暗自猜测二爷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他却也不敢把此事透露半分,装着同其他人一样,只在一旁悲伤流泪。

至于瑞珠被人掳走一事,爱传八卦的人早已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都已经传出许多个版本了,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逼真,甚至有人赌咒发誓自己说的千真万确,于是秦可卿被烧死在天香楼,瑞珠被人掳走一事众人便皆不再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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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怪事做多人不怪

此时,贾珍不能理事,贾政又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主持大局。(看最新章节就到最新章节网Z x z J 5. netbsp;m)贾赦一面派人去京兆尹府报了宁国府失huo,以及丫鬟瑞珠被掳案,一面吩咐人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荣国府后院的贾母和太太小姐们亦悉知此事,贾母叹道:“多好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真叫人疼死。”

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儿便都过宁国府来,另外,秦可卿的养父秦业带着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姐妹也都来了。

在贾二爷院子里,袭人秋纹等丫鬟也皆被惊醒,听说是宁国府蓉大奶奶被烧死了,尽皆吓了一跳。

秋纹、晴雯、麝月敲门进来,袭人忙伸手靠在嘴边“嘘”了一声,轻声道:“莫要吵醒二爷,他若要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秋纹等都点了点头,亦轻声道:“可不是吗?都这么晚了,那边才灭了huo,乱糟糟的,况且夜里风又大,倘若二爷要闹着过去,我们也拦不住他,要是碰到不干不净的东西,老太太可要怪罪我们。”

众美婢都商议定了,只当暂时不知此事,一切等明日再说,秋纹麝月就要出去,晴雯却忽然“咦”了一声,现了贾仁脱在椅子上的衣服,拿起来一看,上面脏兮兮的全是泥,便问袭人道:“二爷衣服怎么这般脏?”

袭人也觉得奇怪,拿起来看了看道:“我记得替他脱下来的时候还是干净的,怎么放在这里就脏了?”

秋纹也看了看衣服,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的正酣的二爷,疑道:“二爷平日也容易惊醒,今日倒睡的熟。”

不过虽然疑惑,众美婢也不敢去把二爷叫醒问个明白,麝月向晴雯和秋纹道:“这事明日再问二爷不迟,我们还是出去吧,莫把二爷吵醒了。”

众美婢都点了点头出去了,只留下袭人坐在贾二爷床头,望着他出了半天神,才重又解衣在一旁的小床上睡了下去。

这一夜,外面荣宁二府已经闹番了天了,唯独贾衙内的院子里一如往常,安安静静,像什么事也没生一样。

第二日,贾仁悠悠醒来,袭人秋纹等美婢就问他衣服如何脏了。这自然是因为昨夜下了雨,墙面湿滑,贾仁在爬墙的时候沾上的。

贾仁想了想,看门的婆子肯定守不住秘密,昨晚自己出去的事必定让人知道,如果否认反而欲盖弥彰,干脆答道:“我昨儿个夜里醒来了一次,闷的慌,出去走了走,天湿路滑,跌了一跤,这才弄脏了。”

袭人等问道:“怎么你出去了,我们却不知?”

贾仁道:“怕吵醒你们,我爬窗出去的。”说罢,还得意的笑了笑。

就是以前的贾宝玉也经常干些稀奇古怪之事,袭人等早就见怪不怪了,纷纷对他翻了个白眼,再不生疑,只是劝道:“夜里风大,且又下了雨,一个人出去做什么?就是想出去散散闷,也叫醒我们陪着,再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贾仁连连笑着点头答应。

之后袭人这些美婢才说了昨晚宁国府之事,贾仁jia装惊诧万分,吵嚷着要过去,贾母叮嘱道:“去去就回,你还要进宫里当差,不可误了。”

贾仁便坐车来到宁国府,奔至停灵之室,jia装痛哭了一番。

贾政是最勤于王事的,听说儿子去了宁国府,忙遣人来唤,叫早早准备进宫当差,不可耽误。贾仁哭了一回,便答应着出来,在灵堂门口的时候碰到贾珍之妻尤氏的两个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

尤二姐模样标致,温柔和顺;尤三姐模样儿风流标致,打扮得明艳动人,其绰约风流在女子中极其少见,自有一种万人不及的风情体态。

贾仁虽对红楼梦大部分事件不太熟悉,但尤三姐这个人物还是知道的,好像之前十分放荡泼辣,与贾珍贾蓉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一心属意冷二郎柳湘莲了,并有了婚约,二郎怀疑尤三姐不是好女子,要退婚约,尤三姐竟当场自刎明志,可谓是个无比刚烈的女子,同样也是个无比悲情的女子。

不过如今贾珍和贾蓉就算再怎么馋涎尤氏姐妹这两个尤物,却也不能再做什么了。贾仁想到这点,心里就有些笑和无奈。这也只能怪这两个父子实在太不像话了,如果一直这么荒唐**下去,就算自己中兴贾府,早晚还是会被他们败坏,倒不如早早就去了他们的**之根,想来以后他们也该老实了。

贾仁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不想看到悲剧重演,就留了心,打算帮一帮尤三姐,也算是帮自己的好兄弟冷二郎,郎才女貌,正好成全了他们。

贾仁怀了这样的心思,不免多看了尤三姐几眼,不想被尤三姐觉,扭过头来给了他几个白眼,随即又捂嘴嘻嘻笑了起来,笑得柔腰乱颤,好不诱人!

果然如狐狸精般妖媚,贾仁心里都直呼受不了,怪不得惹的贾珍贾蓉为她而父子相争了。

贾仁想了一回,便笑着摇了摇头,出了宁国府,又去乾清宫站哨了。

贾珍贾蓉父子两经过多日的诊治调养也终于能出面理事了,只不过步履蹒跚,总让人觉得怪异,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但众人虽觉怪异,却也没人会直说出来。

贾珍贾蓉父子俩突然就成了无根之人,起初是狂般愤怒,可他们又不知是谁下的手,为了义忠亲王之事,又不能去寻秦可卿,只能当她真的已经死了,当真是报仇无门,空有一腔怒huo无处泄,只得无数回在心里阴狠的诅咒下手之人不得好死而已。

对于秦可卿的丧事,贾珍倒是大操大办起来。这一来是为了给暂时还未事的义忠亲王一个交代,二来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贾府的儿媳妇已死,不至于在义忠亲王事后因秦可卿而牵连到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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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薛家隐忧

秦可卿的丫鬟宝珠,被冷二郎打晕,之后在一间无人的房间醒来。宝珠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出来之后便见天香楼起火,又听人说瑞珠被人掳走,秦可卿在天香楼被烧死,当真惊的七魂六魄都丢了。

宝珠是秦可卿的贴身丫鬟,很多事她都是知道一些的,比如秦可卿并未和贾蓉同房的事。另外,贾珍觊觎秦可卿之事,以及秦可卿身份不一般之事,她也隐隐猜出了些。

宝珠也算有些机灵,知道秦可卿在的时候,她自然可保无虑,但如今听闻秦可卿已死,她便有些自危了。于是宝珠思得一计,乃自请为秦可卿义女,为她护灵守孝。

贾珍正担心宝珠知道的事太多,琢磨着要如何打发了她,如此倒正合了他的意了,便让宝珠随灵在道观中为秦可卿守孝,并传命合府上下皆称宝珠为“小姐”。

秦可卿的丧事,出于各种考虑,贾珍倒是非常上心,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意。

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作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老亲王也不曾拿去,现在还封在店内,也没有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使罢。”

贾珍听说,即命人抬来,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众人尽皆啧啧称奇不已。

贾珍问:“价值几何?”薛蟠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贾珍听说,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

贾政一向谨慎,在旁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

贾珍自有自己的考虑,并不肯听。

至于丧事主持,贾珍贾蓉身上都带了伤,不便理事,尤氏知道这两父子伤在何处,早就心灰意冷,日夜以泪洗面,亦不肯理事,只得请了王熙凤来。

王熙凤不愧是个女强人,眼光犀利,立马分析出了要管好此事,便要解决的关键几点难处: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

此五点实是宁府风俗,最难管理,也最难改变,但王熙凤雷厉风行,制定了合理的制度,嬉笑怒骂间杀伐决断,竟将这一件件都顺利的解决了,荣宁二府倒都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

但王熙凤是个功力心极重之人,通过此次总揽荣宁二府大权的机会,她不断弄权,愈发大胆妄为。收受贿赂,借贾府名义对地方官员指手画脚,草菅人命;挪用下人的月钱放重利,盘剥百姓等等,便是由此时滋生。王熙凤做的这些也是贾府日后被抄家的一条罪状。

此次丧事空前盛大,前来吊唁的王侯将相不可枚数。而且贾珍为了脸面,还求了内相戴权,为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虚衔,以便在灵幡上写时体面些。

至于丧事具体如何盛大,王熙凤如何在这期间把荣宁二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暂且不提。

只说薛蟠送了贾珍一具樯木棺材,在秦可卿灵前吊问了一回之后,又去外面和些狐朋狗友喝了酒,便自回了梨香院。

梨香院中宝钗和薛姨妈对坐着说话儿,见薛蟠进来,薛姨妈便问道:“又哪里喝了酒来?皇商之事你也不管?”

薛蟠微微张着朦胧醉眼,打了个酒嗝道:“去宁府吊丧回来,皇商之事怎么了?”

薛姨妈拿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驱散着从薛蟠身上飘过来的浓重酒气,叹了口气道:“你少来唬我,吊丧能让你去了一日?如今又是满身酒气,不是又哪里厮混了来?每日就只知道出去鬼混,没一日正形,你若有你妹妹一半,我也不用老了老了还操这份闲心。”

薛家有百万之富,偏生薛父早丧,只得薛蟠这样一个独子,却是个纨绔子弟,终日惟有斗鸡走马,醉酒寻欢,虽是皇商,一应经纪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旧日的情分,户部挂着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

薛宝钗之能高了薛蟠岂止十倍?奈何宝钗是女儿身,不能出面料理外事,只得在幕后出谋划策,即使如此,却也勉强能保的薛家安然无恙。

不过这回薛家却遇到难题了,宝钗对着自己这个草包哥哥摇了摇头道:“你就安生些吧,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来吧。你可知道如今宫里给我们薛家派差事了?”

薛蟠对此不以为意,不耐烦道:“派便派了,自有老内相戴公公为我们照应着,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宝钗叹了口气道:“你现在都不知吗?老太妃要过生辰,办大宴,着我们薛家负责置办蜂蜜。”

“这又怎样?”薛蟠依旧满不在乎。

宝钗道:“你可知我们这次归哪里管?”

薛蟠又打了个酒嗝,挥了挥手,自以为是道:“自然是内务府了。”

宝钗摇了摇头,一脸这个哥哥没救了的表情,薛姨妈也是气的直骂:“蠢才,蠢才,这次是要经过户部的。”

薛蟠仍然不明所以,问道:“那又如何?”

薛蟠得罪范相家公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宝玉作的那首耍范世杰的诗更是流传盛广,即使深闺之中的宝钗黛玉等人也是知道的。

宝钗和黛玉还曾拿过这首诗来玩笑,夸宝玉有些歪才急智,但在宝钗心里,因这事其实是对宝玉很失望的,觉得宝玉过于孟浪了,做事未考虑后果,因小恨而树大敌。

至于自己这个挑起事端的草包哥哥,宝钗是根本没想法了,如今薛家大难在即,他却浑然不知,不由气的冷笑道:“户部是归尚书令直接管辖,你说如何?你可记得你之前做过什么事?”

尚书令便是范源,薛蟠即使再愚蠢,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嘴巴哆嗦起来,结结巴巴道:“那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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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生儿不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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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天总是阴沉沉的,气压也有些高,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变天之前,天地也会显得格外的安静,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就连叫卖的小贩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许多,路人在街上碰到熟人也只是小声交谈几句,又匆匆分离。或许是幻觉,似乎就连京城大街小巷里的那些普通百姓都知道要变天了,不仅天气要变,便是朝堂也波涛暗涌,人人自危。

圣上自秋围回来后,脸色就没见过笑意,每回与大臣议事,都要一脸狐疑的盯着他们看一阵,弄得满朝文武这些日子天天担惊受怕,猜疑不定,没睡过一个好觉。

早在秋围之时,范源已经猜出了义忠亲王他们此次必有所谋,并且书信一封,派出人去送给戴公公,呈圣上御览,提醒圣上多加提防。

范源老谋深算,这一举动也是经过他多番考虑下才决定,他知道就算自己猜测错了,也总是一遍忠心,圣上自然不会十分怪罪,最多申饬一番,但如果真叫自己猜对了,那就是一件莫大的功劳了。

很幸运,果然如范源所料,义忠亲王果然图谋不轨,但让范源恼火的是自己的信竟然没有及时送到,信使到时,圣驾早已改道摆驾往回走了,信使偏偏错过了,一件天大的功劳白白付之东流。范源便忙回去责问送信的人原故,那些送信人只得把一路上总遇到怪事,连连受阻的事都说了。

这些怪事看起来是那么寻常,并不像有人刻意为之的样子,这帮信使自然看不明白,但范源何等精明,立马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便派人去详查。

但是贾衙内又岂会如此疏忽?他早就给了那日制造混乱的泼皮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远走他乡,永世不得再回京城。这些人挑选的都是没有家人的单身汉,无牵无挂,自然拿了银子到外或逍遥快活,或置办家资,早逃的远远的了,范源又到哪里去查去?

范源查了几日毫无头绪,也只得作罢,心里却总有些不甘心,但事前未及时告之圣上,事后再去说,不仅有马后炮的嫌疑,甚至惹起圣上猜疑都有可能,这让范源即使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范源心情糟透了,今日又碰到圣上心情格外差,对他说了几句重话,那更加让范源郁闷到顶了,范源觉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糟糕的心情了。

范源心机又重,心事一般不轻易表露,这样憋在心里反而容易憋坏了,在家里范世杰又老吵闹着要自己为他报上次被耍之仇,让他不得安生,种种原由,让范源下定了决心,要拿薛家开刀了,先把薛家当一回出气筒再说,也好让他憋屈的心,稍微舒畅一些。

于是薛家就倒霉了,趁着太妃生辰,范源巧妙的向圣上谏道:“圣上以孝治国,太妃生辰不可不隆重,如由内务府独自承担,恐有差池,臣请户部一同协办。”

诏曰:“准。”

于是薛家作为皇商就被户部给了个采办保管蜂蜜之责,太妃最爱吃蜂蜜,是断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由此可见此举包藏祸心。

薛蟠浑浑噩噩,名义上薛家上下是都由他打理的,可实际上他根本不怎么上心,靠的是薛家的管事和老家人,甚至深闺中的宝钗对薛家的生意也比他清楚的多些。

当下宝钗将此事一一分析给他听了,薛蟠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不知所措。

宝钗道:“遇事只知慌张有何用?如今当务之急是你要用起心来,一门心思放在此次皇商的差事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尽心尽力将这次差事办好,不可有任何闪失。”

薛蟠心神大乱,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听宝钗这么说,只是不停点头而已:“对,对,对,妹妹说的对。”

宝钗又道:“只要你这段时间再不出去厮混,每日用心,亲自去采办蜂蜜,保管期间你每日亲自去查探一遍,直到交差,不出纰漏的话,我看他们想整治我们薛家也难。”

“对,对,对,妹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薛蟠虎头虎脑的一颗大脑袋,此时却犹如小鸡啄米一样,只知道点头。

宝钗摇了摇头道:“哥哥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你肯用心,这段时间再不出去寻欢作乐,一心办好皇差,不出任何纰漏,我们薛家定然无事。”

此事事关薛家安危,薛蟠便是再糊涂也不敢拿来开玩笑,见宝钗的话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心里也听进去了,忙点头应承。

薛姨妈看着这一儿一女,偏偏女儿比儿子强出百倍,心里又哀又叹,眼睛里禁不住滚下泪来。

......

贾二爷今日依旧在皇宫里当差,还是在乾清宫站哨,站了一整天,累的腰酸腿痛的,心里叫苦不迭。

娘的,这哪里是皇帝老儿对我的恩赏啊,这分明是对我的惩罚嘛,让老子来给他当门卫站岗,太阳你娘的,这不是让我来遭罪吗?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又去秦可卿的灵前假装哭了一回,站了一阵子。如今贾二爷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了,宾客往来,他也少不得出去会一会,等回到自己院子里时,早已精疲力尽,沐浴更衣之后,便躺在床上再也不愿动一下。

袭人见二爷一脸的疲惫之色,闭着眼睛不说话,知道他是累极了,心疼的要命,便坐到二爷的床沿上,侧着身子,那双细嫩光滑的小手儿,在贾二爷的脖子上、肩上、手臂上、大腿上温柔的游走揉捏起来。

贾二爷好不受用,浑身都渐渐酥软下来,身心亦渐渐轻快了许多。

袭人也是刚刚沐浴,穿着小袄薄裙,秀发末梢还挂着几滴未擦干的水珠,脸色一片嫩红,仿佛能挤出水来,活生生一朵出水芙蓉,好不诱人!

不过贾二爷实在太累,又正享受着袭人温柔的按摩,一种极苦之后的极大享受带来的巨大舒服感,让他动也不愿动一下,闭着眼睛,直想哼出声来,美人之艳丽容姿却也顾不得看了。

贾二爷身子虽然在享受,动弹不得,但脑子还是在不停转动的,他边享受着袭人温柔的按摩,边思考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这些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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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此便是贾宝玉

自贾仁穿越成贾宝玉以来,过的是锦衣玉食,富贵悠闲无比的日子,而且身边美女如云,像薛宝钗、林黛玉,以及袭人晴雯等,一个个不是顶着天边的美女就是顶着云边的美女,他贾仁何德何能,却为何能得上天如此青睐,获得如此美好的境遇?

越是美好就越怕失去,贾仁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既然享受了本该是贾宝玉的幸福生活,那么就应承担起本该是贾宝玉的责任。

林妹妹、宝姐姐,袭人、晴雯、秋纹、麝月等美婢,甚至是自己救出来的秦可卿,这些都是自己的责任。那么自己又应该以什么身份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是以自己上世的身份,一个普通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就那么一个身份,要承担这许多美人的责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其实在贾仁的心里,之前一直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贾宝玉,一直只当自己是在借用他的躯壳而已。

然而如果不是这具躯壳,自己又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能承担如此令人幸福的责任呢?

“好吧,人要知恩图报,既然我是靠着你的躯壳,你的身份获得的这份幸福,那么我也不能完全埋没了你。我的名字是不能见光的,只能永远沉默在自己的心里,那么我便暂时用用你的名字吧,从此我便是贾宝玉了。”贾仁,哦,不,从此应该说是贾宝玉了,想明白了这些,内心突然轻快了许多。

“你的幸福由我来享受,你的名字便是我的名字,那么你的责任同样也由我来担当,从此你就安心的去吧,自今日起我便是贾宝玉,重生的贾宝玉,不一样的贾宝玉,一定要给身边的这些美女们幸福的贾宝玉。”

“贾仁”这个名字便暂时被他尘封了起来。

....

“二爷!二爷!”

焕然一新的贾宝玉一边享受着袭人柔嫩小手在身上游走揉捏而产生的酥麻感,一边思绪飘出去了老远,直到袭人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将他唤醒。

“二爷,把衣服脱了再睡吧,穿着衣服睡不舒坦。”

宝玉缓缓睁开了他那朦胧睡眼,依旧带着些迷离。

袭人一开始时是靠着床沿,侧着身子坐着的,许是那样十分累人,此时却已经整个人都爬上了床来,盘膝坐在贾宝玉腰旁,秀气光嫩的小脚并没有穿袜子,就这么诱人的暴露在空气中。

圆润的足,弯弯细细的小脚趾头,还有散发着弱弱荧光的小脚指甲,组成的一只如玉般莹润的小脚,盈盈一握,惹人遐思。

袭人盘膝坐在贾宝玉腰旁,为他按摩驱乏,从肩膀到大腿一直揉捏下来,身子便随着手上的动作,左右扭动。

随着袭人身子的扭动,她那秀气的小脚趾头便会时不时触碰一下宝玉的腰,柔柔的,麻麻的,痒痒的,就像是在挠痒痒。

“嗯!”

贾宝玉哼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因为舒服的原因,还是在应袭人的话,依旧闭目躺着,竟还是动也不动一下。

袭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抬起小手儿在宝玉凝脂般白皙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倒像是在抚摸一般,红润润娇艳欲滴的小嘴儿慢慢靠近了他的耳垂,轻启双唇,吐气如兰,仿佛呓语一般的语气道:“你不起来脱,那我可就替你脱了?”

袭人说话时小嘴儿里吐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耳垂上,温温麻麻,让宝玉说不出的舒服,依旧只是“嗯”了一声,分不清是在答话,还是在舒服的哼哼。

袭人拿自己这位爷没奈何,只得俯下身来,伸出光滑白嫩的小手替他解衣,从上至下,慢慢把衣服上的几颗扭子都解开了。

袭人解扭子的时候身子要立起来往前靠一些,头低着,伸在贾宝玉胸膛上方,几根乌黑柔嫩的秀发便时不时落一下宝玉的脖子上,如羽毛在挠,痒痒的,酥酥的,似乎整个身子都要飘起来了一般。

钮子都解了,袭人便将宝玉身上的衣服往两边拨开了些,将他的手从袖子中拿出来。随后,袭人又去拉压在宝玉身下的衣服,可她娇滴滴一个美人儿,力气太弱,拉了半天也不能拉出来。

衣服被压着其实本就很难拉出来的,就算拉出来,有可能也会把衣服拉坏了,袭人便想反倒不如先把二爷抬起来一些再拉出来更好。

袭人把身子向前俯了俯,双手伸到了宝玉的脖子后面,轻轻抬起了些,如此二人的胸膛便亲密的靠在了一起。

袭人十五六岁,发育良好,胸前两团柔软早已规模成型,比晴雯秋纹她们的要大许多,衣服又穿的薄,其饱满高耸一览无余,此时压在贾宝玉胸膛上,只让他觉得骨头都酥了。

袭人本是盘腿坐在贾宝玉腰旁的,伸手往前去捧起宝玉的时候,一只光滑柔嫩的秀足便往后面伸了伸,却正好碰在了宝玉放在大腿侧的手掌上。

贾宝玉只觉袭人的莲足是那样的滑腻,那样的柔嫩,不由心中一动,忍不住便把它握在了手里,慢慢揉捏把玩起来。

“啊!”袭人轻呼一声,脑袋“嗡”的一下便呆了。

起初袭人小秀足还往回缩着,企图挣脱宝玉的手掌,可在宝玉手掌的揉捏把玩下,袭人全身的力气渐渐被一点一点的抽干了似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捧着宝玉脖子的双手一松,便整个人都躺在了他的身上。

那两团饱满的柔软压着自己的胸膛更紧了,贾宝玉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过的舒畅,把玩着袭人莲足的手稍稍加大了些力度,直把袭人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揉捏没了,只是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趴在自己身上,双眼轻轻闭着,小嘴儿轻轻开合,发出微微的喘息声。

贾宝玉仿佛陷入了一团温暖柔软的沼泽之中,不能自拔,真想就此沉沦下去。

但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在皇宫站了一整天,又去宁府应酬了一夜,体力早已超支,又在这样舒服的情况下,经过起初一会儿的兴奋之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渐渐呼吸匀称,竟睡了过去。

袭人早已软成了一滩水,直到贾宝玉睡过去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些力气,慢慢从他胸膛爬了起来,眼睛依旧迷离,仿佛一汪秋水般,深情的望着寄托了自己全部心思的宝玉,愣愣出神了半夜,直到四更天,才往自己床上去睡下了。;

第二章 世事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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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贾宝玉悠悠醒来,睡眼微睁,看到的却不是袭人,而是娇俏温柔一如袭人的麝月。(看最新章节就到最新章节网Z x z J 5. netbsp;m)

麝月见宝玉醒了,便轻扭腰肢过来,行动温柔如水,慢慢为宝玉穿衣,身上一股淡淡的麝香,宝玉闻了,不jìn赞道:“果然如兰如麝,你身上的香倒和你名符其实。”

麝月听了,手上动作稍稍缓了一会儿,微微红了脸,也不说话,只拿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瞟了宝玉几眼,如嗔似怨。

这模样煞是馋人,惹得贾宝玉心里痒痒的,便去搂她的细腰。

“哎呀,好生穿衣服起来洗漱,热水都为你准备好了。”麝月娇嗔一句,轻扭嫩腰躲过,温言细语相劝。

贾宝玉只得住了手,因问道:“你姐姐呢?”自然是在问袭人。

麝月摇了摇头道:“一早起来就叫醒我,叫我等二爷醒了之后为你更衣,她却脸儿红红的,也不知哪里去了。”

宝玉一听如此,便知是因昨日之事,小丫头害羞了,今天不好意思再见自己,想想觉得袭人当真又可爱又好笑,不由摇头微微笑了一阵。

贾宝玉穿衣起来,由麝月秋纹伺候着洗了脸,梳了头。今日也不用再去宁府了,只管送葬日子再去一趟便是,所以早早就往宫里去了。

今日进宫早些,还未到换班时间,到了侍卫房里,只来了三三两两几个人,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倒像是在谈论什么大事。

他们一见贾宝玉进来,脸色却突然都变了,有微笑的,有咧嘴的,有凝重的,有惋惜的,有摇头的......各种表情,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贾宝玉心下一阵狐疑,知道肯定是生什么事了,但他进宫当侍卫才没几天,和这些侍卫们都不是太熟,张了张口,想问又不知问谁,干脆也不去管他们了,坐到一旁,倒了碗香茗细细品起来,反正还没到当差时间,干脆闭上眼睛养神,样子显得有些高傲。

能进宫当侍卫的,一个个的背景岂能寻常?那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公显贵家的子孙,他们除了当今圣上,哪里见得其他人在他们面前傲气的样子?

其中有一人是国公家孙子,姓胡名珀,也是二等侍卫,平日里傲的没了天了,除了圣上,那是谁都没放在眼里的主,在外面走路都是横着走的,从来不拿正眼瞧人,即使在宫里,他都不是太安分。

如今见了贾宝玉一副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子,胡珀气就不打一处来,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们说说这世道,怎么就会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愚蠢如猪的人呢?”

在他一旁的是他的死党,也是侯门子弟,姓刘名阿斌,三等侍卫,见贾宝玉一个新进侍卫,竟然不来前辈们跟前打招呼讨好,反而一副不爱理人高傲的样子,也十分看不惯,当下听了胡珀的话,便会意了,也跟着阴阳怪气附和道:“是啊,不过那人或许还不知呢,或许人家还自认为聪明,暗地里沾沾自喜呢。”

“可不是吗?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会做几歪诗,便做事不分轻重,也不知瞻前顾后的,就一味逞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胡珀见死党在附和自己,便说的更加起劲了。

刘阿斌立马就附和道:“我看那便是小聪明也不是的,不过是哗众取宠,为我们添些茶余饭后可供闲谈的笑话罢了。”

“是啊,自以为聪明,今日戏耍了别人,取笑别人,却不知哪天自己要被别人怎么耍回来,取笑回来呢。那时,我倒要看他还能不能摆出这样一副一脸目中无人,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呢?”胡珀说这话时,故作摇头晃脑,扼腕叹息样子,倒像个世事洞明的智者。

......

这两人一唱一和,指桑骂槐了一阵,贾宝玉便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呢,他们明显是在骂自己之前戏耍范世杰,得罪范源的行为愚蠢。

如果是在之前,贾宝玉必然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就会作,但毕竟经过秋围事件,秦可卿事件,宝玉渐渐明白世事的复杂性,也开始慢慢变得沉稳起来了,当下只是笑笑,也不搭腔。

其实范源和贾家本就是政敌,本就是敌我关系,不管贾宝玉得不得罪范世杰,两家依然是势同水huo,不可共存的对手,不管得不得罪,范源依然会不择手段的对付贾家,那么既然如此,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其躲躲藏藏在背地里斗得你死我活,倒不如直接拿到明面上来,闹得皇帝都知道才好呢。

这和之前贾宝玉抓到了茗烟的把柄,反而对茗烟更加信任了是一个道理。皇帝是并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自己的臣子太过和睦的,臣子们相斗,他居中调停掌控,这才是帝王之道。而且皇帝也喜欢抓住臣子们的把柄,这样就可以利用这个把柄,在他们有用的时候让他们效忠,到用不着他们的时候,随时拿出把柄来,又可以把他们一脚踢开。

这样便会让皇帝有种事情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或许能得到皇帝的好感也说不定。

一切事情总是这样,是是而非,难以分辨对错好坏,不过是看谁想的更深一层罢了。贾宝玉正是想明白这点,才会那般不计后果的痛耍范世杰,要不然他好歹两世为人,怎么会当真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戏耍范世杰一事,大部分人还是只能看到第一层的,那就是觉得贾宝玉很聪明,耍的范世杰团团转很过瘾,如薛蟠等比较肤浅的纨绔衙内便都是这样想的。

能看到第二层的就比较少了,那就是觉得贾宝玉其实是十分不智的,因小恨而树大敌,做事冲动,没考虑到后果,如乾王、贾元春、薛宝钗等智慧高人一等的上等人物,大多会这般认为。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胡珀和刘阿斌也只是看到了第一层而已,之前还不是常常聚在一起夸贾宝玉聪明,取笑范世杰丢人?只不过在家里听了自己的父亲或者祖父的分析,才体会到了第二层,所以才能在这里这般如智者似的大放厥词,故作洞明世事的样子。

很多事情就是这般讽刺,当你认为别人的看法肤浅时,反而其实是自己的看法更加肤浅。

世界是辩证的,问题永远不会只有一种看法和分析,这就成了区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最重要的一道鸿沟。

对于胡珀和刘阿斌来说,或许经过岁月的洗礼能明白这一点,或许永远也明白不了这点,不管如何,最起码现在他们还是依旧不明白这点的,依然在不停的对贾宝玉冷嘲热讽,大批特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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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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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这是以前的贾宝玉最为讨厌的世俗,而又是如今的贾宝玉不得不去刻苦钻研的课题,虽然有些讽刺,但为了自己的责任,为了身边美女们的幸福,这却又是不得已的。

胡珀和刘阿斌出生在豪门显贵之家,又是皇帝侍卫,年纪也才二十多岁,一生下来便顺风顺雨,几乎没有过什么挫折,很多的东西他们自然不能理解,只知道自己看不惯贾宝玉这小子,便拼命的对他冷嘲热讽。

贾宝玉心里是窝火的,但却压制了下来,嘴角咧了咧,似笑非笑,看起来倒有些老狐狸的感觉。

贾宝玉这个表情,胡珀和刘阿斌正说的起劲,唾沫横飞,自然没有注意到,但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侍卫却注意到了。他姓王名星,也是二等侍卫,家世显赫胜于胡珀和刘阿斌,比之胡珀和刘阿斌一流的名门子弟却要沉稳的多。

王星见贾宝玉小小年纪,被胡珀和刘阿斌如此冷嘲热讽都能脸色不变,心下暗暗称奇,便起了结交之心,遂先对胡刘二人道:“马上便要当值了,别再闲聊了,准备一下吧,翎侍卫内大臣陈大人应该马上就到了。”随后便往好像是在一心一意品茶的贾宝玉这边走来。

贾府目前在圣上面前说的上话的只有贾妃,而本朝是禁止后-宫干政的,胡珀和刘阿斌二人自然不怕贾宝玉了,但王星家世又不同,家里有一位正当权的朝廷从一品大员,二人对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王星既然这么说,他们也不好装着没听见,只得点了点头,闭了嘴,开始当差前的准备。

王星靠近了贾宝玉,在他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了,拱了拱手道:“贾二爷,久仰,久仰了。”

贾宝玉正品着茶,见这人来和自己打招呼,也不好过于冷漠,便把茶碗放下,亦向他拱了拱手。

二人各自见了礼,王星便笑道:“在下王星,听说荣国公有一孙立了救驾大功,小小年纪就被封了男爵,大内侍卫,前途不可限量,在下当真仰慕的紧啊,日日都盼着与贾二爷相见,只不过一直未同二爷排在同一时辰当值,今日天可怜见,总算让我见着了二爷风采,果然人如其名,似宝如玉啊!”

“咦?”贾宝玉心里奇怪道:“这人看来应该不简单,不可怠慢了。”

于是贾宝玉也对他夸赞吹捧了一番,二人倒是相谈甚欢,倒像一见如故的样子。

胡珀和刘阿斌见了都是大为奇怪,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王星会对贾宝玉青睐有加,但随后又想到家里长辈们警告过的话语:“贾府那个小子得罪的是如今当权的范相,虽然他如今与你共事,但还是不要过于亲近才好。”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对王星和贾宝玉哂笑不已。

王星和贾宝玉聊了一阵,趁众人不注意,王星忽然附在贾宝玉面前,以只有宝玉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此次太妃生辰,范相可能会有动作了,贾兄当早作准备。”

“哦?”贾宝玉心里欢喜,心想对人客气果然没错啊,这不立马就收到奇效了。

贾宝玉连连道谢,问其详情,王星便又附在他耳边,将太妃生辰,户部与内务府协办,户部令薛家负责太妃最喜欢吃的蜂蜜等事,都一一与他说了,贾薛二家一脉同枝,是众所周知的,是以王星才要提醒贾宝玉。

对于王星来说这么随口提醒一下贾宝玉此事,他所冒的风险是甚小的,其利益却是巨大的。此事就算自己不跟贾宝玉说,早晚他也会从薛家那里知道,所以自己说不说影响不大,范相根本不会在意这个,那么因此事得罪范相的可能性就不大;而自己在第一时间提醒了贾宝玉,这在他心里影响就不可谓不大,甚至会让他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别看贾宝玉小小年纪,但是王星还是觉得他不简单,如果日后贾宝玉果然飞黄腾达,自己凭借此事也就算和他结交了,日后说不定还能有仰仗他的地方呢。

这就叫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可能的最大利益,王星何乐而不为?

贾宝玉自然明白王星的这种心思,但依然对他是十分感激的,连连称谢不已。

贾宝玉方才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却又对王星如此热情,看得胡珀和刘阿斌二人就很不是滋味了,心里认为贾宝玉看不起他们,不由又开始冷嘲热讽起来:“有些人明明要大难临头了,偏偏还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笑?”

“可是呢,我从也没见过这样的人,我认为如果不是这人实在狗屎运好的出奇,恐怕都活不过弱冠之年。”

......

在贾衙内戏耍范衙内之初,人人都赞贾宝玉聪明,范世杰愚蠢,整整沸沸扬扬传了几个月,那首《卧春》更是传得尽人皆知,可不想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知一还一报,不爽不错的,以前那些夸过贾宝玉的,如今却是尽皆暗地里取笑他虑事不周,行事鲁莽,愚蠢之极。

贾宝玉今日在宫里当差可没少让人指指点点,暗地取笑。也还有些人见他有救驾大功,本是前途无量,不想却因年纪小,行事冲动,得罪了当权者,就此葬送了前程,不由觉得有些惋惜。

还有些高官显贵家,一开始因贾宝玉立了救驾大功,得圣上封赏,光宗耀祖,本是拿他当正面教材来教育子女:“你们要多向荣国公之孙贾宝玉多学学,你看人家,同样是名门之后,小小年纪却立此大功,得圣上恩眷,前途不可限量。”可到了如今,这些高官显贵家却又把贾宝玉直接当成反面教材了:“千万别学荣国府家的那个贾宝玉,行事冲动鲁莽,不计后果,就算运气再好,碰巧立了大功,最终还是要倒大霉的。”

老谋深算,屹立朝堂多年而不倒的范相要出手对付乳臭未干,不经世事的贾宝玉,几乎没有一个人看好贾宝玉,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贾宝玉此次必定在劫难逃,范相只要稍微施展些手段,就可让贾宝玉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对于这些,贾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他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暗自做准备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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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屋藏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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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在即,众人见贾宝玉依然没肝没肺,像没事人一样,当真对他只有种无力感,都不由摇头叹息:“本来前途无量的一个孩子,却因为年纪太小,不懂世事而就这么废了,当真可惜了。”

朝堂几个大臣时常聚在一起如此谈论,口里说着可惜,谁知他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说不准还在幸灾乐祸呢?

贾政一向勤于政事,且素性潇洒,不以俗事为要,每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对外事并不关心,是以贾宝玉戏耍范世杰,得罪范相一事此时才得知,当下唬的七魂六魄都要丢了,满心里只想着回去定要向宝玉问个明白,若果然属实,定要揭了他的皮。

又是在宫里站了一日的哨,贾宝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宫,但他今日有许多要事必须办,不能早早回去享受温香软玉,只独自一人骑了马,往冷二郎宅子方向去。

贾衙内如今可是大内侍卫了,一身的侍卫服,腰佩宝剑,坐在高头大马上,英俊潇洒,威风凛凛。但凡贾宝玉骑马而过,必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一个俊俏儿郎!”不管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已为人妇的小媳妇或隔窗偷瞄,或凭楼而望,见到他骑马而过,无不两眼冒金星,兴奋得小脸儿通红,羞的双手捂起眼来扭捏着身子,却把手指头张开,依旧从指头缝里偷看,舍不得错过一眼。

贾衙内招摇过市,当真有种当明星的感觉,正得意,忽发觉身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

贾宝玉慢慢将右手握在剑柄上,突然拨转马头,大喝一声:“什么人?”

不想那几人吃了一惊,却不跑,反而忙过来打千儿请安,道:“小的们见过贾二爷。”

嘿,居然是认识自己的。贾宝玉笑了笑,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

这几人中前面领头的两个就向前了一步,满脸堆笑道:“二爷您忘了,之前您还见过我们的。”

“哦?我见过你们?”贾宝玉便细细瞅了他们几眼,确实是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前面领头的两个就道:“我们便是上次在街上,被二爷修理了一顿的王氏兄弟。”

这二人原来是之前想帮着蒋三爷教训贾二爷不成,反而被方褚教训了一顿的王天杰和王鹏飞兄弟俩。

“哦,是你们啊。”贾宝玉恍然大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着,上回还嫌打的不够,还想来讨一顿打不成?”

王天杰和王鹏飞兄弟两个知道二爷是在开玩笑,忙嬉皮笑脸道:“我们倒是每日都想被二爷教训,却只怕没这个福分。”

“哈哈哈......”贾宝玉见这两人说话有趣,倒不是十分厌烦,反而跟他们开玩笑似的笑来:“看来你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嘛,说吧,到底为什么跟着我?”

王氏兄弟忙答道:“禀二爷,我们兄弟自从上回得罪了二爷,心里就一直过意不去,每日都在想着能为二爷做些什么,将功补过,可二爷您是咱京城数的上号的人物,我们哪里又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地方?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只得日日烧香求菩萨保佑二爷......”

“捡正经的说。”贾宝玉不耐烦他们讨好的话,打断了他们。

“是,是,是。”王氏兄弟这才知道贾二爷和蒋三爷不一样,并不喜欢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奉承话,连忙说到正题上去:“我们兄弟两听说二爷立了救驾之功,封了男爵,二等侍卫,特意来为二爷道贺的,希望能稍微减轻些上回惊扰二爷之罪。”

“哦?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对于这帮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到京城上流人氏的泼皮来说,能把自己的事查的如此清楚,当真已经是不简单了,贾宝玉夸他们的这句话倒有几分是真心的。

王氏兄弟听了二爷夸,喜的眉开眼笑,连忙又道:“我们兄弟别的长处没有,要论起这打听消息的本事,不是我们自吹,在整个京城的街面上也找不出比我们兄弟俩还行的了。”

“哦?”

王氏兄弟见贾二爷似乎不信,便想表现一下,连忙说道:“就拿宫中太妃生辰的大事来说,此次是由户部同内务府协办的事我们兄弟两都知道,而且听说里面有些弯弯绕绕,好像是范相要拿什么薛家开刀。”

“哦?连这事都知道。”这可让贾宝玉有些意外了,倒对这帮泼皮有些刮目相看,笑了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过几日会有人去找你们的。”说着便拍马去了。

王氏兄弟颇有些精明,自从上回见到了贾二爷的威风,便起了投靠之心,可实在没有门路,便转弯抹角打听了许多关于贾二爷的事情,希望从中找到突破口,能想到接近二爷的办法。

正好打听到贾二爷立了救驾之功,封为大内侍卫的消息,于是这兄弟两就每日都来皇宫到贾府的必经路上等着二爷,希望能寻机投靠。

不想今日王氏兄弟才遇到二爷,只是闲聊了几句,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呢,二爷就已经猜到了,并且好像是答应接受他们的投靠了,兄弟两顿时兴奋的在大街就手舞足蹈起来。

王鹏飞向他的哥哥王天杰道:“哎呦我的娘诶,你说贾二爷怎么就能这么聪明呢,我们还没说呢,他怎么就已经猜出我们的意思来了。”

王天杰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二爷是什么人物。”

王鹏飞叹道:“以后跟着这么一位聪明的主子,我们说话可就轻松了,根本不用说几句他就能猜到我们要说的所有话了嘛。”

王天杰亦叹道:“说话是轻松了,可干的活不见得会轻松哦。”

......

贾宝玉正思量着要组建一支专门搞信息情报的队伍,正愁没人手,不想上天就把这对天生就是搞情报的王氏兄弟送了过来,贾宝玉自然喜的用他们了。

冷二郎的宅子是一座四合院子,正中间是三间上房,两边是厨房和偏房,中间一颗参天银杏。

冷二郎性-爱冷清,偌大的宅子一个下人也没有,摆设亦极为简单,看起来是那么的清静,落寞。

然而最近两天,冷二郎的宅子忽如春天里百花盛开一般充满生机,因为在宅子中时常可见那么一个行动温柔如水的女子。

秦可卿已在冷二郎的宅子里住了两天了,自从被贾宝玉救出来后,她便仿佛做梦一般,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天地似乎都时常在转动。

这两个夜晚,贾宝玉那修长俊朗的身影时常侵扰着秦可卿的睡梦,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当一个女子满脑子都是一个男子的时候,那个男子便是世间最幸福的男人。

“嘭、嘭、嘭......”外面一阵敲门声。

是他吗?不知为何,这两天门外一有风吹草动,秦可卿便会产生这样一个想法。

或许不是。因为太多次的失望,秦可卿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泛起红晕,赶紧摇了摇头。

宝玉本来是自己的叔叔辈,且年纪又比自己小那么多,秦可卿内心不知何故,翻江倒海,如一团乱麻般,无论如何也不得平静。

“吱呀!”

随着开门声,是冷二郎的声音道:“二爷你总算来了。”

真的是他来了!

秦可卿忽然心跳有些加快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烫,如淡红的桂花般艳美。

“二郎啊,这两天怎么样?”

依旧是那样温柔的声音,如见了他人一样,听了让人如沐春风。

“要再不来,我可就去找二爷了。”这两天也着实让冷二郎有些为难,同一个美貌女子共处一宅,因为男女有别又不敢接近她,因为怕有什么闪失,又不能独自丢下她出去,整日守在宅子里,冷二郎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让浪子一般的他当真狠狠的受了两日苦。

贾二爷知道他的性子,笑着宽慰道:“这两日辛苦二郎了。”

二郎也不诉苦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贾宝玉拿他这个性子没办法,只得也不再说什么,接着问道:“贾芸宅子可寻到了,这两日都没来吗?”

二郎道:“昨天来过,说是宅子不好寻,不过说是有些眉目了,今日恐怕会有消息。”

贾宝玉点了点头道:“你去把贾芸叫来吧,我有事要他去做。”

二郎自去了,宝玉便推门,进了秦可卿安置的房间。

“吱呀!”

秦可卿的小心肝儿如小兔子般上蹦下跳,如海浪般起伏不定。

“姐姐!”

宝玉已经进来,穿着一身秦可卿从来也没见他穿过的侍卫服,腰佩宝剑,英姿飒爽,俊朗不凡。

秦可卿似乎再没了以前同他相处时的轻松,甚至那晚被他牵着手也没有现在这样难为情。

“宝......宝玉......”

呓语一般的声音,温柔而含情。

秦可卿是一个一举一动都是那般温柔的女子,有时像个疼自己的姐姐,有时像关爱自己的妈妈,有时却也含羞带怨似的,又像个受气包的小媳妇。

这是个一眼见了便觉得可怜的女子,温柔如水的女子。

贾宝玉靠近了她些,只闻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让人骨软身轻。

“姐姐,你身上的是什么香,真好闻!”

听了这话,秦可卿脸上的淡红渐渐扩散开了,片刻间,整张小脸儿都一片潮红,让人见了就会产生一种想要捧在手中细细把玩的冲动。

“是......是......香水......”

说了几个字,秦可卿便像做了错事的受气包小媳妇似的,低下了头去,好不可怜!好不可爱!

哈哈,当真是自己卖的香水。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得到如此多美人喜欢,那也是一种幸福的事啊。

宝玉和可卿就在这种满是旖旎的氛围下,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聊着,像情人间的柔声细语,像朋友间的轻松胡侃,像爱人间的相濡以沫......

宝玉和可卿二人都似乎已经陶醉了,如泡温泉一般,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全身似乎都十分的轻快。

“吱呀!”

是冷二郎把贾芸唤来了,在外面喊道:“二爷,贾芸来了。”

贾宝玉推门出来,贾芸忙向前打千儿请安。

“芸儿来的正好,宅子可寻到了?”宝玉问道。

“已经寻到了,雇了丫鬟下人,正在收拾,晚些时候秦姑娘便可住进去了。”贾芸答道。

还等收拾布置好了再住进去?贾芸啊贾芸,你可真不懂女人的心啊!

女人总爱自己布置自己的住处,她们有她们的小小心思,她们有她们的小小幸福,这些贾芸自然不知道,但看过后世许多部言情电影的贾宝玉却是知道的。

“只要打扫干净就行了,至于房间的布置和摆设,全由秦姐姐自己做主吧。”

在屋里听到这话的秦可卿,心中升起一股无限的暖意。

曾今何时会有这样一个人在乎自己?

秦可卿素闻宝玉最是柔肠蜜意,对女孩儿体贴温柔,如今见他这般,心中暗道:“果然话不虚传,色色想到的周到。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儿们一定很幸福吧?”

在如今这个以女人为附属品的时代,论起关心女孩儿的心思来,恐怕除了已经不知哪里去了的以前那个贾宝玉,就属如今这个后世穿越过来的贾宝玉最懂得了。

贾芸作为这个时代的男人,一个功利心比较重的男人,自然不是很在乎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当下也是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应承而已。

贾芸寻的地方,是一处偏僻幽静的庭院,里面小桥流水,竹影参差,十分精巧别致。

贾宝玉同秦可卿看了一回,大赞道:“好一个所在,芸儿做的好啊,这倒也配的上秦姐姐这样一个美人儿。”

贾宝玉依旧是后世的观念,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露骨的夸赞起秦可卿来。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贾宝玉在秦可卿心里分量已经不同,如果不是秦可卿知道贾宝玉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如果不是秦可卿内心深处竟有些淡淡的欢喜,如果不是......

秦可卿恐怕早就甩脸子发怒起来。

贾芸在一旁听的也是目瞪口呆,但不管二爷说什么,他都只是附和的,当下也只是连连点头。

随后,贾芸又将买来的丫鬟和下人都叫了出来,让他们见过自己的主子。

这帮下人是贾芸买来的,自然以为贾芸是这个府里的管家,又见贾宝玉和秦可卿这样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尽皆惊为天人,还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少主子和少夫人了,纷纷打千儿行礼道:“见过少主子!少夫人!”

一时间贾宝玉、秦可卿、贾芸三人都愣住了,但这事又不好解释,也不需要向这些下人们解释。

秦可卿臊红了脸儿,但她一向端庄得体,不会像小女孩儿般羞的转身跑掉,依旧那般典雅大方的站着,叫下人们免礼,倒当真有点像这个宅子里女主人的样子。

贾宝玉半天才缓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说道:“秦姐姐,宅子的布置和摆设,随意吩咐这些下人去办就是,如果对宅子哪里不满意,要重新修缮的话,尽管吩咐芸儿便是。”

贾芸忙向前应道:“秦姑娘尽管吩咐。”

哇!在场的丫鬟们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的艳羡,满眼冒金星,都在心里想:“少主子真疼少夫人啊,自己不知几世才能修到这样的福分,有一个如此疼自己的男人呢!”

听着宝玉温柔的话语,注意到丫鬟们羡慕的眼神,秦可卿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在心中悄悄滋生,羞答答也不言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可卿自去吩咐下人们布置宅子,贾宝玉便同贾芸坐在正厅商议事情。

“芸儿,我吩咐你建的院子完工没有?”贾宝玉早就吩咐了贾芸在偏僻处建一座高墙大院,作为自己在贾府之外的大本营。

“差不多要竣工了。”贾芸道。

“很好,我叫你从黑手党中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人,可也挑好了。”贾宝玉又问。

“挑出了一百余人,尽皆是身手敏捷,聪明伶俐之人。”如今黑手党日益壮大,已经发展到上千人的规模了。

“恩,很好,以后我要亲自去训练他们。”贾宝玉点了点头道。

“另外,有王天杰、王鹏飞两兄弟,颇为机灵,你让他们也加入进来吧。”贾宝玉没忘了王氏兄弟这两个天生干情报工作的泼皮。

贾芸虽不认识这两人,但以如今黑手党的势力,要在京城找出两个人来,当真再容易不过了,所以也不问明白了,连忙应承下来。

有这样的手下,当领导的真是轻松啊。贾宝玉深有感慨。

自从上次秋围事件,贾宝玉充分意识到了消息的重要性,有时候提前得到消息,便可收到奇效,甚至力挽狂澜,决定胜负,所以早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培养出一支出色的间谍部队,专门负责打探消息。

贾宝玉叫贾芸建的院子,其实就是想作为自己在贾府之外的大本营,自己在那里可以训练他们,也可以在那里接收他们探来的消息,在那里发号施令,作为黑手党的权利中心,甚至自己的部分财富也可以建密室存放在那里。

所以这帮人一定要有绝对的忠诚度,贾宝玉自然要亲自训练他们。

秦可卿在自己的卧房里走来走去,认真的思考宅子的布置和摆设,犹如后世爱自己布置自己家的女子一样,沉浸在那样一种小幸福之中,乐此不疲。

“这盆花放那儿去,把这幅画挂那儿去,把这张桌子摆那儿......”

秦可卿一如乔迁新居的少妇,满脸欣喜的布置着自己可爱的家。

忙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吩咐丫鬟们先布置好了自己的卧房,至于其他房间庭院,那要等以后慢慢再布置了,对于此事,女人总是格外细心和讲究的。

布置好卧房后,秦可卿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宝玉正在和贾芸小声的商议着事情,表情是那样的认真专注。

秦可卿心中一颤,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坐在正厅中,慢慢饮茶,慢慢同人议事的少年,那样一个如女孩儿般,此时却显得如男人般沉稳的少年,让秦可卿生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自己本是漂泊不定的心,便会随之平静。

直到天完全暗了下来,贾宝玉把秦可卿安置妥当,这才同贾芸离开了。

贾宝玉刚回了贾府,在绮散斋坐了会儿,便把茗烟和钱二叫来了,吩咐道:“以后关于香水那个赌局你二人再不要提起了。”

利用这个香水赌局,可不知赚了多少钱呢,钱二和茗烟不知二爷为何突然如此,都是一脸不解的望着贾宝玉。

关于此事,贾宝玉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详情,只是吩咐他们照吩咐去做就是了。

从此香水的销售方式就改成了普通的店面销售,可惜传销这种先进的销售方式就这么华丽而短暂的在大华朝出现了一阵子,如昙花一现般,又这般华丽的消失了。

钱二和茗烟见二爷不说原由,也不敢多问,只是连连点头应命。

贾宝玉挥了挥手,将钱二和茗烟打发了出去,却见贾政的小厮贾君鹏跑了来,禀道:“老爷叫二爷。”

那个便宜老子又叫自己了,不知又要对自己传输些什么仁义道德,贾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耳朵又要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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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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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来至贾政外书房,只见贾政背着手站在案前,垂头丧气的发呆。

贾政一向不问俗务,不管家事,除了进宫当差,便每日读书着棋为乐,贾宝玉从来也不知道他也会有唉声叹气的时候,难道被皇帝骂了?也不对啊,他这样的小官,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见到皇帝的吧,况且今日又不是御门听政,百官上朝的日子,他这是愁的哪门子愁?

“父亲!孩儿来了。”贾宝玉想不明白贾政为何事犯愁,干脆也不去想了,进来打千儿行礼。

贾政回头一见宝玉进来,立马就变了脸色,骂问道:“你这个祸害!方以为你长大成人了,洗心革面再不同往日那般似小儿一般,哪知你却是死性不改,依旧到处惹是生非!我来问你,你可是与范相家的公子斗诗赌气,把他狠狠戏耍了一番?”

贾宝玉以为何事,原来却是这件,当下也不以为意,点头道:“确有其事。”

贾政听他果然承认了,而且还是这般理直气壮,毫不知错,气得目瞪口歪,指着他骂道:“你......你......平日在家玩耍便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来!那范公子是范相独子,爱若珍宝,你是个什么人物,无故去招惹他作甚?如今祸及于我,你还不知错!”

贾宝玉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经过这些日子宝玉的表现,加上又立了救驾大功,封官赐爵,光耀门楣,贾政本以为他是长大成人了,对他改观了不少,以前的厌恶之心也早已丢到爪洼国去了。不想今日见宝玉做了错事,尚不知错,如个懵懂孩童一般,不免大失所望,那先前本来以为后继有人的心思,又没了。

贾政气得面如土色,如果是以前,就这事,足以让贾政对他大施笞挞。但此时贾宝玉身份地位已然不同,要论起来,贾政的品级还在其之下,一向恪守封建等级观念的贾政自然不敢再对贾宝玉如何,只是气得目瞪口歪,浑身颤抖,指着宝玉,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父亲何故如此盛怒?”贾宝玉故意如此一问,心想:这个书呆子便宜老爸,看来有些事不点醒他是不行了。

“你......”贾政气得喘了半天气,这才缓过来一些,怒道:“你还不知错!范源乃当朝宰相,权势滔天,是你这乳臭未干,未经世事的小儿能惹得起的吗?你......你当真气死我也!”

“父亲息怒!”贾宝玉走过去,帮着他拍了拍后背,让他舒出一口气。

贾政却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还有何话说?”

宝玉便问道:“我只想请问父亲,范家与我贾家是何关系?”

贾政道:“这还用问,我们两家并无关系。”

宝玉又问:“那我们和义忠亲王是何关系?范家又与义忠亲王是何关系?”

贾政见宝玉问的蹊跷,细细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这样说来,我们和范家倒是对立关系,虽然如此,我们平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如今你得罪了他,他岂能和你干休?”

宝玉笑道:“既然是敌对关系,我就算不得罪他,他也要对付我们,那么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贾政一时倒被宝玉说得语塞,沉吟半晌,方道:“话虽如此,可你怎能主动挑起事端,范相岂是好惹的?”

宝玉道:“其实我们私下里与范家是对立关系,倒不如明着和他家是对立关系更好。”

“哦?此话怎讲?”贾政渐渐开始想明白一些,也有些重视宝玉说的话了。

宝玉道:“我想问问父亲,圣上是希望下面的臣子们和和睦睦,亲如一家好呢,还是希望下面的臣子们时常有些争斗呢?”

“当然是臣子和睦......”贾政是个书呆子,平常满口圣人之道,对王者诡道之术却不甚了解,本想回答圣上通常训诫臣下的话,但细细一想,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说至一半便噎住了。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迂腐得无药可救嘛!贾宝玉笑道:“希望臣子和睦的话,那都是圣上官面上说的好听的,如果真的整个朝堂百官和睦,亲如一家,他可却要寝食难安呢。”

“休得胡说!”贾政被宝玉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喝住,但心里细细一想,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们和范家是明面的对立关系,范家却反而不敢把我们怎样了。”贾宝玉又道。

贾政听这话又觉得有理,渐渐陷入沉思。

“他要真把我们怎样了,那是明摆着公报私仇,圣上岂能容他?”贾宝玉一层一层如剥茧般分析下来,贾政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圣上所要做的,就是让下面这些臣子们势力平衡,他才能轻松掌控局面。圣上是绝不会任由范相恣意打压对手,一家独大的,相反,若是范相真要对付我们贾家,圣上还会居中调停,平衡势力,依旧让我们两家继续斗下去。”

贾宝玉这话竟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贾政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这......这话竟然是从自己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儿子嘴中说出来的吗?贾政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如做梦一般,脑子开始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这明明就是一个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深谙君臣之道的老官油子才能知道的道理嘛!

贾政再看宝玉时,却依旧是那个双目清澈,满脸纯真,样子天真懵懂,仿佛一眼便可看穿的十四五岁少年!

贾政再次久久打量了一回自己这个儿子,却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贾宝玉却在心里笑道:“这种君臣之间的微妙关系,在现在可能是非常高深的为官之道,可在后世还不知被多少史学家、作家、电视电影剧本家写烂了呢!”

在戏耍范世杰这件事上贾政已经被说的哑口无言了,挥了挥手,本想叫贾宝玉退出去,却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说道:“听说这次太妃生辰,是户部和内务府协办的,薛家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范源还不能动贾家,但薛家却是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使之万劫不复了,皇帝根本不会在意薛家的,所以范源趁此次机会动薛家根本毫无顾忌。

贾宝玉也正为此事犯愁,不知范源会耍什么手段,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真不是很好,但却也不能过分担心,谁能一辈子一帆风顺,不遇到一点无法预知的难题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贾宝玉想白了这些,便也如是宽慰贾政。

贾政如今对自己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儿子愈发信任了,虽然他不承认,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觉得自己都不如自己这个儿子了。

贾宝玉劝道:“父亲请宽心,我自会好生在意,必保得薛家周全。”

贾政叹了口气道:“薛家是我们贾家世交,你定要用心在意才是。”

贾政是个毫无主意的人,如今此事他虽担心,却也毫无办法,只得寄期望于自己这个处处比自己都强的儿子了。

贾宝玉和贾政又商议了几句,便告退出来,先回了自己屋子。

袭人那丫头还在害羞呢,见了二爷回来,忙双手捂脸,借口去洗澡,躲到偏房去了,关了门,怎么也不肯出来。

宝玉笑了笑,心想:可爱的丫头,我会吃了你不成?难道你今天打算躲一晚上吗?

宝玉怕袭人吃不住羞,便暂时也不去招惹她了,先到老太太房里吃了饭,随后又往林妹妹房里来。

方到门外,又闻到一股药香,隐约可听到林妹妹在房里细细的咳嗽声。

贾宝玉大惊,心道:“林妹妹难道病还没好吗?昨日来看还好了许多的。”

边想着,已推门进来,只见黛玉盖着被子和衣坐在床上,紫鹃正在喂她喝药,宝玉便道:“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犯了?”说着,往黛玉脚边坐下。

紫鹃道:“可不是吗?昨日好了呢,谁知她晚上又看书,又写字,总催她也不肯睡,夜里又凉,今儿一早起来就又有些咳嗽了。”

紫鹃话音刚落,不想却被黛玉瞪了一眼,嗔道:“你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就是死了他也不会知道。”

宝玉知道这是黛玉在埋怨自己一天只能来看她一会儿,向自己撒娇呢,不禁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永远也不会让你死的。”

紫鹃还在呢,宝玉就说这样的话,黛玉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而便羞的低下了头去,小手儿握着锦帕,如玉般的纤纤手指在锦帕上掐了几下,倒好像在掐宝哥哥一般,咬牙切齿,看起来好不可爱!

紫鹃捂着嘴“嘻嘻”笑了几声,贾宝玉也跟着“哈哈”大笑了几句,屁股往床上挪了挪,几乎靠在了林妹妹伸在锦被里的小脚儿上,有一点点软软的温热。

你还笑!林妹妹气坏了,又瞪了宝哥哥两眼,见宝哥哥依旧大笑不止,又发觉他的屁股正靠在自己伸在被子里的脚边,便用脚偷偷掀开了些被子,伸出细嫩的小脚儿来,用她自认为已经很重了的力气,“狠狠”踢了宝哥哥的屁股几脚。

林妹妹娇滴滴,柔弱弱的一个美人儿,踢在屁股上,贾宝玉不觉得疼,反而像是在挠痒痒一样,又是敏感-部位,倒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林妹妹那细细嫩嫩的小脚指儿,踢在自己屁股上,犹如挠痒一般,每踢到一下,那短暂的触感,极其美妙,让贾宝玉沉醉不已,便在林妹妹踢到后又分开的瞬间,他反而把屁股紧紧靠上去,好像一刻也不愿离开林妹妹小脚儿温温的触碰。

林妹妹见宝哥哥又在作怪,忙把脚缩回来,想伸进被子里去,可宝哥哥的屁股却紧追不舍,依旧靠了过来。如此,本是林妹妹用脚踢宝哥哥屁股的情景,就变成了宝哥哥的屁股追逐林妹妹小脚儿的情景了。

“咯咯咯......”

贾宝玉和林妹妹动作有些大了,被紫鹃看到,捂着嘴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林妹妹大羞,再顾不得和宝哥哥玩闹了,忙把脚缩进了被子,又把被角压得紧紧的,再不肯伸出来。

宝玉也尴尬的假装咳嗽了几声,为了转移注意力,便说道:“林妹妹昨日写了什么字,给我看看。”

林妹妹平日和宝哥哥卿卿我我惯了的,也没少被紫鹃看到过,要是换了其她女子,恐怕早就不以为意了,但林妹妹天生脸皮儿特别薄,即使天经地义,没人笑她,和宝哥哥的一些亲密动作要被旁人看到,她还是会害羞好一阵子。

宝哥哥要看自己写的字,原本黛玉是会给他看的,但现在人家还在害羞呢,便只是娇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理也不理宝哥哥。

贾宝玉这个无奈啊,心想林妹妹这也太会害羞了吧,不知洞房的时候,我若脱了她的衣服,她又该羞的怎样?

贾宝玉想到这一幕,不由又笑了起来。

“你还笑?”林妹妹终于抵不住羞,娇声斥责起来。

可这样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落在贾宝玉眼里,分明是虽嗔似笑,惹人怜爱。

紫鹃看到她们两人这个样子,心里又有些欢喜,又有些不是滋味,实在看不下去了,反正林姑娘也喝了几口药,便干脆转身,端着药碗出去了。

“哈哈......”贾宝玉见紫鹃逃也似跑出去,觉得有趣,不由更加大笑起来。

“不许笑!”林妹妹娇嗔一声,就爬起来用手捂宝哥哥的嘴。

林妹妹娇嫩的小指儿轻轻捂在自己嘴上的瞬间,贾宝玉便有些石化了。

林妹妹那青葱般细嫩的小手儿,是那般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淡淡的温,淡淡的甜......

贾宝玉心神一荡,不觉轻轻吐出些舌尖,在林妹妹柔柔嫩嫩的手指儿上,轻轻点了几下。

“嗯......”

林妹妹轻轻哼了一声,小手儿触电般麻软了,想挪开,却哪里还有力气?只把那双似喜似怨的眼睛望过来,眼波如水,柔波荡漾。

宝玉不由自主又往外轻轻伸了神舌头,添了添林妹妹柔软的手心。

“啊!”

轻呼一声,这回林妹妹才醒过神来,忙把手缩了回去,小脸儿立马绽开一朵艳美的玫瑰,水波般的眼睛狠狠瞪了宝哥哥一眼,似恨似怨,轻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宝玉讪讪笑了一回,方才说道:“好妹妹,别生气,大不了我让妹妹欺负回来便是。”说着,还真伸出手去,要捂林妹妹的樱桃小嘴儿。

林妹妹娇笑着扭着脖子躲开,微喘道:“宝玉,你再闹,我可就恼了。”

宝玉方住了手,二人微笑着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会儿,便开始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便聊到宝钗去了,紧接着又聊到了薛家,黛玉道:“我听说宝姐姐家有麻烦了,是不是真的?”

宝钗的丫鬟莺儿听了宝钗和薛蟠的谈话,便同玩的好的黛玉丫鬟雪雁说了,回来雪雁又跟黛玉说了,所以黛玉才会有此一问。

贾宝玉有些吃惊,不想这事连林妹妹都知道了,便问她是听谁说的,林妹妹在宝哥哥面前一向是什么都不隐瞒的,听他问就把原由都说了。

“原来如此!”宝玉叹了一声,又道:“我想这回宝姐姐家的确会有些麻烦呢。”

“哦?”林妹妹显然对此事很感兴趣,竟然换成了只在听宝哥哥讲故事时才会有的表情。

宝玉见林妹妹感兴趣,便将自己和薛蟠戏耍范世杰,得罪了范相,从而范相要借此次太妃生辰的机会整治薛家的事都一一说了。

宝玉耍范世杰的事林妹妹是早就听说了的,可让她笑了好几天呢,又听说了那首《卧春》,便缠着宝玉写了出来,整日吵着要宝哥哥念给她听,贾宝玉时常因此而哀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林妹妹见宝玉又说起这事,不由捂嘴儿笑了一回,眼睛眯眯笑着道:“你可还没把那首诗念给我听呢。”

贾宝玉却装疯卖傻,笑道:“哪首诗啊?我不知道呢,要不你先念给我听,然后我再念给你听啊。”

林妹妹拿他这个惫懒模样无可奈何,白了他一眼,又笑了起来。

笑过一回,林妹妹又认真想了一阵,便道:“户部是归范相主管,如今户部又管着宝姐姐家,俗话说‘不怕县官,只怕现管’,我看这次宝姐姐家有难了呢。”

宝玉连连点头道:“是啊。”

黛玉又道:“不过如果宝姐姐家做事滴水不漏,这次差事一点纰漏也不出,他们要刁难却也难。”

宝玉笑道:“就是这样。”

黛玉又低头想了想,精致的小鼻子轻轻动了动,忽又换着一脸担忧道:“就是不知对头会使怎样的手段呢,如果事先知道了他们的手段,才好有应对之策呢。”

黛玉果然聪明,只稍稍了解了一下事情始末,马上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这也正是贾宝玉犯愁的地方,不由叹道:“是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是这样不知对头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才最难应付呢。”

想到这事还毫无头绪,贾宝玉不由皱起了眉头。

“嘻嘻......”

不想林妹妹见了他这个样子,却捂嘴儿娇笑了起来。

宝玉奇怪的问道:“宝姐姐家有事,你一点也不担心吗?怎么还笑的出来?”

林妹妹道:“不管什么事,反正你都会有办法的,我根本就不用担心呢。”

贾宝玉听了这话,忽然就愣住了。

曾几何时,会有这样一个信任自己的女孩?

当一个男人,有一个全心全意,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女孩在身边,这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贾宝玉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缕心绪,仿佛被什么慢慢的拉了出来,置身一片暖洋洋之中,再不必那般孤独!

“不过,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宝姐姐呢?我很好奇呢!”

接下来林妹妹这句话却马上就让贾宝玉了解到了现实与理想的区别了,完全信任一个人是理想的,而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却又是现实的。

贾宝玉心里叫苦:“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啊!”

为了不让现实破坏了林妹妹心中美好的理想,贾宝玉只得硬着头皮应道:“自然有办法,只不过暂时保密。”

林妹妹见他神神秘秘的,就像上次和宝姐姐打赌一样,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大高兴,“哼”了一声,却也不再问了。

知道不追根问底的女孩,当真是个好女孩啊!贾宝玉心中感慨万千,一时情不自禁,就想去抱抱林妹妹。

刚张开了手,不想林妹妹却躲开了,娇嗔道:“哎呀,你该去了!”

贾宝玉立马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好吧,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宝姐姐,叫她莫要太过于担心。”说着,便站起来,往外走去。

“你......你不许走!”林妹妹听宝玉要去找宝姐姐,心里一堵,却又想把他唤住。

可林妹妹声音一向轻柔,不靠近了听,一般很难听清楚,更何况贾宝玉最近跟着冷二郎练武,走路动不动就迈大步子,早走出去了老远,一时没听到,竟就这么走了。

林黛玉见他竟真就这么走了,一时又气又恼,也不管宝玉还能不能听见,对着门,气呼呼道:“这一去,一辈子也别来了,也别说话!”

林妹妹唤住自己的话,以及这句,贾宝玉自然都没有听见,早走了出来,本想去宝姐姐那,但见天色已晚,梨香院又远,便又改了主意,径自往自己住处去了。

林妹妹不知是贾宝玉没听见,只道是自己不叫他抱,他生气了,所以才果断而去,一时心乱如麻,便不管紫鹃的苦苦相劝,穿了衣,带着咳嗽,假以寻袭人为由,来宝玉住处探视动静。

想起宝玉肯定已经去梨香院了,又有些气闷,方敲了门,转身就要回去,不想袭人出来,在后面唤道:“姑娘怎么敲了门又要走?二爷在屋子里呢,姑娘快进去吧。”

这话叫林黛玉一愣,便驻了脚。

他没去梨香院,他唬我的呢!他是在故意气我吗?

一时林妹妹那股子怨气,恼怒,早被丢到爪洼国去了,脸上显出一丝欣喜,忙转头道:“还以为睡下了呢。”说着,又折了回来,进了院子。

宝玉本要脱衣睡觉,见林妹妹来了,笑道:“你又要叫我走,怎么自己却来了?”

林妹妹本想进来问:为什么叫也不理,直接就走了?可没想到被这厮先开了口,说的林妹妹羞的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外走去。

却在这时,晴雯进来说道:“宝姑娘打发人送护手膏来了,说秋天干燥,叫二爷时常记得出门涂抹一些。”

林妹妹一听宝姐姐送东西来,便停了脚,要看宝玉如何处置。

贾宝玉见自己说错话,惹得林妹妹刚来就要走,忙追过来,一着急,也没听清楚晴雯说什么,随便应了一声,便向黛玉道:“怎么还咳嗽着也出来,小心又凉了。来了也坐会子再去,怎么又要走?”

林妹妹见宝玉对宝姐姐送来的东西并不上心,心里一阵欢喜,别说是宝玉不理自己的叫唤径自而去了,就是再有些其他的错,也早把怨气都消了。

只听林妹妹含情脉脉看了一眼宝哥哥,却低了头,柔声道:“就是来看看你,也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说着便转身三步并着两步去了。

贾宝玉虽不明所以,却觉得很温馨,林妹妹真是可爱啊!

这时,贾宝玉才注意到晴雯手上的护手膏,问明了是宝姐姐送来的,忙欢喜着接了过来,眉开眼笑的在手上涂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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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秋后算账,贾府得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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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御书房,门外皆是武艺高强的一二等侍卫,这些侍卫要么是名门大将之后,要么是武艺群之辈,要么是功勋卓著之人,其中竟没一个等闲之辈,此时却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得笔直,一脸肃穆的为圣上侍卫。(最新章节网最新章节更新最快z x z j 5. netbsp;m)

门内康正皇帝正同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议事,赵全一脸惶恐,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此事皆已查明了吗?”康正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整个乾清宫似乎都颤了几颤。

“是,皆已查明,戚建辉等都招了。”赵全声音有些抖。

“戴权。”

“奴才在。”

“传旨吧。”

“是。”

......

秋围事件皆已查明,圣上有旨严办。神武将jūn冯唐、京营游击将jūn谢鲸、一等子爵侯孝康,二等男爵戚建辉,二等男爵蒋子宁、威镇将jūn陈瑞文......共十三位位高爵重的将jūn爵爷灭九族,被牵连者更是数不胜数,尽皆抄家入狱,只等老太妃生辰过后再行刑。

秋围中jūn护卫指挥使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降三级,罚俸十年,放了外任,为江南大营都指挥使;翎侍卫内大臣陈勇免职,降为一等侍卫,暂代内大臣之责;锦衣卫指挥使赵全罚俸三年;秋围左右护卫指挥使京营虎营都督徐升和jìnjūn统领校尉王槐皆杖责三百,免职降为庶人;jìnjūn总领大臣斩,灭三族......

圣上又有旨意,义忠亲王老千岁年事已高,怀念故宫,令回皇宫旧址居住,颐养天年,其子孙皆令在身边伺候,以尽孝道。

乾清宫的旨意一道接一道,天下震动。义忠亲王一党几乎全部覆灭,幸存者不过三五家而已。冯唐老将jūn老而弥坚,一力挑起全部罪责,保住了义忠亲王和王子腾的性命,但基本都已经脱离了权力中心,义忠亲王一家被软jìn在宫中,严密看守,王子腾放了兵力最弱的江南大营都指挥使,基本没什么兵权了。

此次事件乃华朝立国以来所杀公侯勋贵最多的一次,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寝食难安。尤其是义忠亲王一党还未被降罪者,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

整个义忠亲王党仅存贾府一家还有些影响力了,在此前,义忠亲王一党平原侯府的蒋子宁等不断来拜访,但贾赦贾政等怕受牵连,尽皆阻在了门外。可怜平原侯府的蒋三爷一直以为贾宝玉大难临头而不知,心中对他嗤之以鼻不已,却不想原来是自己大难临头而不知,最后被抄了家,灭了族,世事无常竟如斯啊!

如今秋围一事虽尘埃落定,贾府暂时未被牵连,贾政贾赦贾珍等仍然小心翼翼,行事也低调了许多。

此次杀的人过多,人心惶惶,为安抚人心,康正帝传旨晋封荣国府贾政长女贾元春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一时宁荣二府又欢腾庆贺,莫不欣喜,烟炮齐鸣,张灯结彩,又整整庆贺了好几日,热闹非凡。但这回庆贺的亲友却比上回贾宝玉受封时少了很多,盖因世交故旧卷入秋围案者众多,尽皆被抄家的抄家,斩的斩了。

如今贾府虽然地位更高了,但因靠山皆倒,其实影响力和实力反而大减,便如去了爪牙的老虎一般,几乎对范相已经没了什么威胁。

那边贾府庆贺贾元春封贵妃,这边相府范源一党齐聚,朝廷大员,门生故吏来了数不胜数,大宴庆贺。歌舞升平,饮酒作乐,好不高兴,好不热闹!

酒酣饭饱,尽兴而散,范源同亲信冯舒等几人又到相府书房坐下闲谈。

“今日对头去了大半,真是大慰平生啊。”范源脸色挂着少有的笑容,打着酒嗝,欣慰的说道。

“是啊,今日义忠王一党尽去,从此范相便可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恭喜相爷,恭喜相爷啊!”有人在一旁附和道喜。

范源却摆了摆手,笑道:“此话也不尽然,圣上必定会扶持其他人上位,朝堂之上岂有让一家独大的道理。”

“相爷圣明,就是不知圣上会扶谁呢?”冯舒深知范源心思,也深明帝王之道,自然能理解范相此言。

范源摇了摇头道:“圣意难测啊,不是我等能猜到的。”

冯舒先是点了点头赞成范源的话,随即又张嘴“啊”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此次圣上对贾府封赏优厚,莫非圣上是想扶起贾府?”

此时,范府与贾府不和,已是尽人皆知,在场众人都随声附和冯舒道:“如此可大不妙啊。”

“呵呵呵......”范源却笑着摆了摆手,道:“诸公无须担忧,此次不过是因所杀义忠王一党人数过众,圣上才对贾府封赏如此之厚,实乃安抚人心,并不一定就是真要重用贾府。”

众人听范相此言,沉思了一回,皆觉有理,同声大赞道:“相爷虑事周详,深远,我等皆不如耳!”

“哈哈哈......”范源笑着道:“诸公言过矣!”

“哈哈哈......”众人皆附和大笑。

范源与众党羽相谈甚欢,足足聚了半夜各自散去。

待众人散尽,其子范世杰却走了进来,向范源道:“孩儿请父亲安。”

范源醉眼微睁,见是范世杰,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五味繁杂,但毕竟疼爱之心占了上风,笑着挥挥手道:“杰儿来了啊,来,来为父身边坐。”

范世杰应了一声,在范源身边坐了下来,立马又道:“父亲到底何时才与俺报仇,整治贾家和薛家那两小子啊?如今贾府不但这次没被牵连,反而大得圣上封赏,贾宝玉那厮竟然封了三等男爵,二等侍卫,孩儿心里当真愤恨难当啊,还请父亲定要为我做主啊!”

范源见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儿子,心中哀叹一声,摇了摇头,拍了拍范世杰的肩膀道:“稍安勿躁,对付薛家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如今没了王子腾做靠山,我随便吩咐几个下人,薛家灰飞烟灭指日可待。”

范世杰自来知道父亲的手段,听父亲如此说了,自然确信不疑,喜形于色。

“不过,贾府却非一日可扳倒,杰儿要有耐心啊。”不想范源后面这句话,却让范世杰大是不快。

范世杰道:“薛蟠虽然可恨,但却没有贾宝玉那厮更可恨,如今他不仅没被父亲收拾,反而受了圣上封赏,孩儿食不下咽,寝不安心,心里又恨又气,再不能平静,还求父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对自己这个儿子,范源只觉有种无力感,但他毕竟是自己仅有的独苗,疼爱有加,不忍严加管教,一味纵容,此回也不例外,只听范源安慰他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那个对头冯紫英不是已经被抄家灭族了吗?至于薛蟠不出几日,为父也可让他抄家灭族,贾宝玉那小子虽暂得圣上恩宠,为父要弄死他也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杰儿莫要心焦。”

范世杰听了如此说,虽然也放了些心,却依旧不依不饶道:“可孩儿见贾宝玉那厮竟然做了圣上侍卫,心里可就难受的紧啊!”

范源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个侍卫而已,为父求圣上,让你也入宫做个侍卫便是了。”

范世杰听说能同贾宝玉一样,也做个皇宫侍卫,日后在他面前也不至于跌了面子,这才欢喜而去。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直到中秋,京城才有了丝丰收季节该有的气氛,不管朝堂上的文武百guan,还是街上的普通百姓,这才有了些喜色显在脸上。

贾府更是双喜临门,贾元春刚晋封贤德妃,圣上又下旨,准于明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贵妃省亲。

此乃前所未有过之事,圣上对贾府恩宠之盛,一时竟比荣宁二国公尚在之时。

如今贾政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国丈,贾宝玉便是名副其实的国舅了,而且贾宝玉还是三等男爵,二等侍卫,虽然贾珍还是名义上的族长,但贾政一家却已然成了贾族之。

贾府现在的头等大事,便是修筑省亲别院。这日,贾珍、贾琏同几个老管事人等便审察宁荣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并参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小巷界断不通,然这小巷亦系私地,并非guan道,故可以连属。会芳园本是从北拐角墙下引来一股活水,今亦无烦再引。其山石树木虽不敷用,贾赦住的乃是荣府旧园,其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又甚近,凑来一处,省得许多财力,纵有不敷,所添亦有限。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以及赖大等家人门客安插摆布。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领命。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贾蔷已起身往姑苏去了,负责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贾珍,赖大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一笔不能写到,不过是喧阗热闹非常而已。暂且无话。

且说贾宝玉这几日轮到夜里进宫当值,白昼无事,便往梨香院来,看视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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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分两章,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七章 理性美女

感谢“销凛魂”大大的厚赏!没啥说的,俺只有好好码字回报。

感谢“繁人世界”、“雪芬涵”、“十方无敌·邪影”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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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晨曦比往日更柔婉,天空好高好高,阳光在日渐稀薄的树荫里变得温暖起来。

梨香院中,日渐光秃的树上枝叶嫩黄嫩黄,如俏生生少女的裙,院落之中的一片土地,披上一层艳红的轻纱。零星几个小丫鬟持着扫帚,慵懒的扫着落叶,偶尔靠头低语几句,随即嘻嘻笑着,一阵花枝招展。

贾宝玉一路闲庭信步,慢慢走来,见此景,不禁微微发出一声赞叹。

声音虽小,却在秋季静谧的空气中毫无阻挡的传到那些小丫鬟们的耳朵里。

“二爷来了!”一个小丫鬟轻呼一声,小脸儿显得有些兴奋。

“姑娘!二爷来了!”有那活脱的小丫鬟早已小步子蹦跳着往屋里去传话。

贾宝玉笑着往里走,小丫鬟们都上来请安,而后又轻轻拉着他的衣袖,伸手往屋里指着,说道:“姑娘在里面做针线呢,二爷快请!”

进了屋里,却先见到薛姨妈,正在吩咐丫鬟们做针线活儿,扭头见了宝玉来,忙笑着过来,一把抱在怀里,笑道:“我的儿!不用进宫当值?”

宝玉摇了摇头,道:“轮夜值。”心里大汗,怎么说自己也十四五岁了,高子比薛姨妈还高出些来,却还拿自己当个小孩子似的乱抱,不由扭了扭身子,就想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薛姨妈却一只手抱得更紧了,用另一只手如捧小孩儿似的捧起宝玉的脸,慈眉善目,和蔼笑道:“难为你想着来看一看,你宝姐姐正在里屋呢,快进去吧。”

宝玉这才从薛姨妈怀里挣脱了出来,掀起一帘半旧的红绸软帘,顿闻满室飘香,只见炕上美人如画。

那美人儿正在炕上刺绣,眼眸像点漆一般黑亮,肌肤如白玉一样滋润,抬头间尽显温柔,举手间妩媚动人,当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回眸一笑百媚生!

宝玉只觉眼饧骨软,心中悸动,讷讷叫了一声:“宝姐姐!”

宝钗扭着那仿佛比雪花还要白皙的脖子,转过头来,水杏般的眸子闪出一缕媚人的柔光,银盆般的白嫩小脸儿上,透着婴儿般的红润,仿佛一朵鲜嫩的牡丹徐徐绽放。

“宝兄弟来了,快坐!”宝钗回眸一笑,满室牡丹盛开,飘香四溢,声音悠扬婉转,宛如仙乐,令人陶醉。

宝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只闻一股淡淡的冷香,沁人心脾,脖颈间、手腕上肌肤丰泽莹润,雪白晃眼,不由深吸一口气,身子渐渐轻盈,飘飘欲仙,不知所以。

“宝兄弟?”宝姐姐一声轻唤,柔中带冷,远没有林妹妹叫自己时那般亲密。

“啊!宝姐姐,做什么?”宝玉从愣神中缓醒,糊里糊涂问了一声。

“嘻嘻!”宝姐姐闻言一喜,轻摇着身子笑道:“你来看我,怎么反倒问我做什么?”

这一笑竟比牡丹盛放的美艳还要动人心弦,宝玉不觉又看得痴了。宝钗见他呆了,自己倒不好意思了,红润的脸上似乎更加嫣红,轻声道:“宝兄弟来做什么?”

宝玉这才缓过神来,忙笑道:“来看看宝姐姐在做什么。”

宝钗含笑道:“能做什么,无非做些针绣女红。你又做什么,不用去宫里当差吗?”

宝玉道:“今日当夜值。”

宝钗点了点头,即命莺儿倒茶来,又问老太太姨娘安。

莺儿扭着细嫩的腰,迈着莲步,端了茶来,娇音细语道:“二爷喝茶。”宝玉点了点头,从她细嫩的小手儿上接过了茶,无意间碰到她柔软的小指儿,仿佛一股微弱的电流经过,莺儿身子微微软了些,随即便半遮着小脸儿,转身出去了。

宝玉喝了一口茶,答了几句,便问道:“哥哥不在家?”

宝玉问的自然是薛蟠,不想宝钗听了,脸色却微微显出一点愁色,淡淡的语气道:“老太妃生辰,宫里派了差事,哥哥每日在那里看着。”

宝玉道:“正应该如此,此事正于家有益,也不算不务正业了。”

宝钗知道宝玉还记得自己说他做些于国于家于己无益之事,便是不务正业,不由笑了起来,水杏般的眸子望过来道:“你还记得那事?”

宝玉道:“怎能不记得,宝姐姐的话我是句句都要记得的呢。”

宝钗听他说的暧昧,有些不好意思,又转过了头去,做起刺绣。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宝玉仿佛听她声若细纹般喃喃自语了一句:“因这话我还叫你哥哥了呢。”

宝玉没听清楚,便问道:“姐姐说什么?”

许是想起那日的旖旎,宝钗忽觉有些羞意,红了脸,只摇了摇头道:说什么。”

宝玉见她不理这茬,便又继续说老太妃生辰之事,道:“这次老太妃生辰,可是户部和内务府协办,姐姐就不担心吗?”

提起这事,宝钗却有些怨气,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和我那个宝贝哥哥惹出来的祸事?”

宝玉故作惊疑道:“哦?何以见得?”

宝钗依旧那般不紧不慢道:“你们何故去招惹那范相家的公子?”

“哈哈哈......”宝玉忽然笑了起来,喘着气道:“姐姐你可不知那范世杰有多嚣张呢,我若是不教训他,那还不被他笑死?”

许是想起宝玉教训范世杰的那首诗来,宝钗也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笑过一阵,却又娇喘道:“虽说如此,可你行事也太过鲁莽了些,小不忍则乱大谋,只会徒增麻烦罢了,又有何益处。”

宝玉道:“姐姐此言差矣,若做每件事都要看此事是否有益处,片刻不能率性而为,那人生还有何乐趣?”

宝钗细细一想,却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若事事都受羁绊,不得自由,的确无趣,但宝钗本就是举止端庄贤淑,合乎规矩的大家闺秀,自然也不能全然赞同宝玉的话,言道:“虽如此说,但也不能不分人,不分事,恣意妄为,你在家里胡闹一些,谁又曾说你来?”

宝玉笑道:“如此说来,我不该耍范世杰那厮,只能由得他来耍我了?”

宝钗被宝玉这几乎耍赖的话倒也说的语塞,半晌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缘无故他怎会来惹你?”

宝玉见宝钗脖子雪白一片,忍不住挪近了些,鼻子几乎就凑在宝钗小脸儿上了,嬉皮笑脸道:“若是他惹我了,我也不能反抗吗?”

对付宝玉这无赖举动,林妹妹要么会骂着把他推开,要么就是红着脸儿让他偶尔得手几回,而与林妹妹不同,宝钗也不骂他,也不推他,也不由着他,只是微微挪了挪身子,又和宝玉保持了些距离。

宝玉这个无赖,心想宝姐姐这般性格,何年何月才得一亲芳泽啊?

宝钗道:“能忍处自然要忍。”

宝玉道:“那不能忍呢?”

“不忍则徒增麻烦。”

“何以见得?”

“你和哥哥便是因为没忍住,你看如今又如何?”

“如今如何了?”

宝钗为之气结,本以为宝兄弟今时不同往日了,再不似那般小儿相似,不想却原来还是如此。

宝钗叹了口气道:“如今得罪了位高权重者,你我两家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差错,否则却不知会有怎样的灭顶之灾。你说又如何?”

“我看不尽然。”宝玉本想这么逗宝姐姐玩儿,但见宝钗一脸愁容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便将自己宽慰贾政的话,也一并与宝钗说了。

宝钗虽说没有贾政那样的阅历,可她读书破万卷,史书更是读了数不胜数,其中一些权谋自也琢磨得出一些道理,听了宝玉这话,细细一琢磨,竟也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宝钗惊了一跳,再看宝玉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脸疑问的问道:“宝兄弟如何能知道这么一番道理?”

宝玉自然不能告诉他是上辈子看书看电影看电视知道的,只得打个哈哈,笑道:“自然是看史书得来的心得,我聪明绝顶,只要细细一想,什么道理不能明白?”

宝玉半真半假,一脸无赖样,让宝钗一阵气苦,摇头想道:“宝玉如今一会儿看事情竟比一般人都要深远,一会儿却还是这般如个小孩子,真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明白了。”

宝钗低头沉思了一阵,又道:“按你这么说,贾家目前自是不用担忧,可薛家又如何度过此次难关?”

宝玉问道:“姐姐以为该如何?”

宝钗道:“依我看,若是哥哥这回能仔细办差,事事亲为,事事小心,不出丝毫差错,我看他要抓住我家把柄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宝玉笑道:“正是如此。不过......”

宝钗见宝玉还有其他想法,有些惊疑,问道:“不过什么?”

宝玉道:“恐怕薛家哥哥再怎样小心谨慎,却也难逃别人算计啊!”

宝钗不能完全同意他的说法,只是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宝玉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哦?这样便成了吗?”宝钗又用水杏般的眼睛瞟了过来,让贾宝玉心生一丝绮念。

“你放心,宝姐姐的家,我自会尽力保得周全。”宝玉郑重道。

宝钗听了这话,又喜又忧:喜的是宝玉心里有自己,忧的是不认为宝玉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真能斗的过百官之首的范源。

虽然通过上次打赌之事,宝玉造出香水来赢了赌约,让宝钗对他改观不少,又通过他方才对于君臣之道的一番见解,也让宝钗知道他考虑问题比以前成熟了,但是香水之事毕竟是小道,是小聪明,那番见解也是从书中理解而来,没有经过实践的验证,所以宝玉要斗过老谋深算,屹立朝堂多年不倒的宰相范源,宝钗认为还是不现实的。

与林妹妹不同,林妹妹可以完全理想化的,无条件的信任她的宝哥哥,可宝钗却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她虽然也希望宝兄弟无所不能,让人值得信赖,但通过她的理性分析,还是把这个可能性给否决了。

宝钗看着面前这个面如女孩儿般白皙,有时候像哥哥一样值得信赖,有时候却又像弟弟一样顽皮,有时候像男人一样担当,有时候却又像孩子一样耍赖的十四五岁的宝兄弟,眼神复杂,心绪如一团乱麻,五味俱全。

最后宝钗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思道:“这回薛家还是要靠哥哥啊,如果他此次全心全意,事事亲为,用心仔细,绝不出任何纰漏,或许能助薛家度过此次难关。”

第八章 皇宫内

秋季落叶飘零的季节,皇宫树木稀疏,却难见几片落叶。

王星当了一日的值,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朝宫外走,却见前面一个修长的身影,夕阳斜照,地下的影子横跨出去老长。

“王爷吉祥安康!”王星认出了是乾王,慌忙向前见礼。

乾王凭空虚扶一把,笑道:“王侍卫免礼。”

两人都要出宫,寒暄几句,便一前一后往宫外去。

乾王问:“王大人近来可好?”

王星亦步亦趋跟在乾王身后,见问忙微微颔首答道:“家叔一切安好,多谢乾王挂心!”

王星点了点头,又问:“王侍卫可还是在文华殿当值?”

皇宫侍卫分散在各大宫殿侍卫,并非所有的侍卫都在乾清宫侍卫皇帝,像贾宝玉虽有救驾大功,在没有得到圣上充分信任之前,也是难以侍卫在圣上身边的。

“是。”

乾王和王星二人一行走,一行闲聊,慢慢接近宫门,只听乾王忽然问道:“近来侍卫处可有大新闻否?”

王星想了想,回道:“除领侍卫内大臣陈大人降职外,便也没什么。”

乾王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王星在乾王面前虽然拘谨,但也知道机会难得,想多与乾王说几句,也好更加亲近亲近,于是便没话找话道:“不过还有一件比较稀奇的小事。”

“哦?”乾王似乎有点兴趣。

王星忙接着道:“最近来了一位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侍卫,便是那立了救驾大功的荣国公之后,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子贾宝玉。年纪如此小的侍卫,也算前所未有的。”

“哦,他呀!”提起贾宝玉,乾王心思百转,五味俱全,贾宝玉既是华朝建国以来年龄最小的侍卫,却也是一个他看不透的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王星见乾王似乎有点兴趣,忙又继续说道:“不过贾宝玉毕竟太年轻,听说因一件小事而与范相公子不睦,少年显贵,恐亦非好事。”

乾王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不知从何时开始,乾王对这个贾府家的十四五岁公子便开始格外的关注,他戏耍范世杰之事乾王就在场,自然清楚的很,开始时他也认为贾宝玉只是小聪明,做事鲁莽,不计后果,恐怕终究要惹来大祸,知道他又弄出来香水赌约一事之后,乾王便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与永陵打赌,认为贾宝玉必死无疑,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在关键时刻,贾宝玉却莫名其妙立了救驾大功,化险为夷,并且封官赐爵,荣耀一时。

如果这只是偶然,那么他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出奇,自古成大事者,谁不多多少少要靠些运气?要是自己能借借他的运气,大事或可因此而成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乾王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想着靠运气成事,当真有些小孩子气了。

再又一想,如果此事是贾宝玉有所作为而成的,哪怕只是提前知道了自己要被问罪,冒着风险,稍稍谋划了几下,那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自古成大事者,谁能事前知道一定就能成功?谁不是冒着天大的风险行事?陈胜起义,又有多少是出于谋略?还不是成为了一件流传千古的盛举?刘邦赴鸿门宴,又能有多少谋略,难道不也是在冒天大的风险?还不是成了万世美谈?

一件没有任何危险便做成的大事,那是只有在野史和戏曲中才会出现的,纵观历史,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此事的发展,一切都在贾宝玉意料之中,那么贾宝玉便不是个普通的十四五岁孩子而已了,恐怕诸葛再生,也不过如此了吧?而且还是演义中的诸葛,历史现实中的诸葛也远没有这般厉害。

乾王想到这里,却又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把一个孩子看的如此之高?

乾王一边想着,一边同王星走出了皇宫,皇宫外面自己的车架早已等着了,乾王回头向王星道了一声:“告辞。”便上车回王府去了。

王星赶紧颔首恭送,直到再见不到乾王车架的影子,这才上了自己的车架也回府去了。

秋季阳光柔婉,落叶飘零,整个京城似乎都有些安静,静得有些冷清,宫内宫外似乎都是如此,仿佛时间都已静止,仿佛任何事情也不会发生。

乾王又同往常一样,来宫内当差,今日杂事颇多,让他有些烦躁,便停了笔,慢慢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哎!可惜了,贾府那个孙子,年纪小小就立此大功,本是前途不可限量,却不想因小不忍而终究要葬送了自己啊!”

“是啊,我看最近范相眼中总有些阴历之气,恐有所谋啊。”

“小声些,恐隔墙有耳。”

“我看你们过于小题大做了,范相何许人也,如果真要有什么动作,岂会弄得尽人皆知,我看你们是在杞人忧天罢了。”

“那也不尽然,自古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范相心中所有,又岂是我等能猜到的。”

......

吏部堂官们忙完手中的差事,三三两两开始聚在一起闲聊起来,倒和后世大部分公务员办公室中的情景有几分相似。

而当乾王听到那人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之言,心中感叹:“是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不了解范相的人谁又能猜透范相接下来的举动呢?”

按道理来说,如果范相真要对付贾家或者薛家,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才对啊,却为何又偏偏要让户部和内务府协办此事,户部是归范源管辖,这不是明摆着要告诉别人自己要利用户部对付薛家,岂不是叫人有了防备?

如今贾宝玉是京城焦点人物,不仅因他的救驾大功,更因他与范相的纠葛,对于这一切,乾王自然也都听说了。但如果是之前,乾王必定会对贾宝玉嗤之以鼻,很不以为然,必定认为贾宝玉必败无疑,可经过秋围之事,他又总觉得贾宝玉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表现也说不定。不过在心里,乾王还是不很看好贾宝玉的,虽然竟似乎隐隐有一丝期待贾宝玉会有惊人的表现。

“呵呵......”乾王又再次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这个贾宝玉,乾王也不知如此已是多少回了。

午时,皇后又派人来唤乾王进宫去用膳,乾王便起身进去了。

永陵公主也在,见了乾王来,立马嘟起嘴巴,上前质问起来:“四哥你可真耍赖皮,上回你赌输了,怎么还不兑现赌约,怎么还不去向父皇求恩,让我出宫玩一回?”

“永陵不得胡闹。”皇后虽是喝斥,却也带着笑容。

“呵呵呵......”乾王笑着拍了拍永陵道:“王妹怎么还记得此事?”

永陵嘟起她粉嘟嘟的小嘴儿,拍开了乾王的手,气呼呼道:“一辈子都记得呢,我可不像你,说过的话不算话,也不知羞,我看你就是不如那个贾宝玉,人家比你聪明,你说人家是小聪明,人家想出有意思的游戏,你说人家要大难临头,你看现在怎么样,人家反而加官进爵,可不知有多好呢?哪像你啊,输了也不认账,可和人家没法比呢!”

永陵一反小淑女的形象,如个小辣椒一样,气势汹汹的样子,惹得皇后和乾王都是一笑。

皇后笑着喝道:“永陵休得胡说。”

乾王笑道:“我说话自然算话,现在还不是时机,等过阵子,我自会求父皇让你去我王府里玩一遭便是了。”

永陵听了这般说,才转怒为喜,“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

“呵呵呵......”

“哈哈哈......”

乾王和皇后都被永陵可爱的样子逗得开怀大笑,笑过一阵,皇后感叹了一声,便说道:“我也本以为贾妃妹妹这个弟弟此次是在劫难逃呢,还在琢磨着以后怎么安慰安慰贾妃妹妹,不想我们都错了,他却是绝处逢生,化险为夷了,不仅如此,还立了功,加官赐爵,荣耀一时,甚至贾妃妹妹这次能得封贵妃,好像也是因她这个弟弟的原故,哎,她可是有个好弟弟啊。”

皇后虽然不至于和贾元春争风吃醋,但见贾妃在宫外多了个如此了得的弟弟为援,在宫里恐怕地位只会越来越高,因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总会让皇后有那么些不太明显的不舒服。

此时,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打发了出去,又只剩下皇后、乾王、永陵母子三人享受天伦之乐,乾王平日心事都搁在心理,也没个发泄的对象,虽然他城府极深,但毕竟是正常人,总有要一吐为快的时候,喝了几杯酒,话便渐渐也多了起来。

“其实贾宝玉香水赌局之事虽已度过难过,但得罪范相一事可还未了呢,我看他要高枕无忧,安享富贵荣华可还远着呢。”

皇后是个贤后,一向没什么野心,除了希望把让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众妃和睦以外,便也就是希望常常能和自己的儿子女儿聚一聚,谈谈家长里短的闲话而已。皇帝深知自己这个皇后,自然也格外开恩,满足她这个要求,是以皇后和乾王永陵才能时常得以相聚。

“哦?此话怎讲?”皇后也是女人,有时候也是爱八卦的,尤其是和自己最亲的人。

乾王便将太妃生辰,内务府和户部协办,以及在外面听到的猜测都说了一遍,也就是当着趣事闲谈,并非就当了真。

女人天生心软,更何况是自己要好的姐妹贾妃疼爱的亲弟弟,听了不免叹道:“可惜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如此多灾多难,此次恐怕再没那么好的运气,如此度过难过了吧?”

乾王点了点头道:“如果范相真要为难他,恐怕他过不了这关。”

这时听到这里,永陵却不以为然了,竟然“切”了一声,道:“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结果怎样?他还不是好好的?我看他这回也必然没事,不然我们再打个赌。”

这一回乾王却也没有把握了,首先一点,范源会不会真对付贾宝玉还不一定,另外一点,贾宝玉越来越叫他看不明白,对事情发展,乾王也就更看不明白了,所以这回乾王也不再和永陵打赌了,只是摇了摇头,自顾自喝酒。

永陵“嘻嘻”笑道:“怎么,这回怕了,不敢了吧?”

乾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吧,就算我怕了吧。”

“什么叫就算你怕了?本来就是你怕了......”

......

秋天的夜晚实在寒意袭人,今日贾宝玉当的是夜值,这可把袭人秋纹麝月晴雯等美婢们关心坏了,早早为他准备了厚厚的毛衣、披风,并不停的嘱咐道:“别在风口上,要聪明着些,找地方躲一躲。”

这些个小丫鬟,这时候却像妈妈嘱咐自己的孩子一样,一脸的温柔,不停的说着注意这,注意那的话,宝玉心里暖暖的,伸开他两只长长的手臂,先把在自己前面为自己整理衣衫的袭人和晴雯同时拥入怀里抱了一下,随后又转身把身后的秋纹麝月也拥在怀里抱了一下,惹得四大美婢纷纷娇嗔着给了他无数个白眼。

离开温香软玉之中,贾宝玉今日也没骑马,只叫钱二备车,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外,便自行掏了腰牌进去了,钱二自在宫外等着。

这次贾宝玉分在御书房不远处当差,总算离圣上近了点,不由有些欣喜,站起哨来也格外有精神,身形笔直的站了半天。

可久久也没人从这里经过,再卖力却也没人看到,这又是何苦来,贾宝玉根本就不是脚踏实地艰苦奋斗之辈,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笑道:“如此卖力又有谁能看到?”

不想话音刚落,却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说没人看到?”

贾宝玉转过头去,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穿着宫裙的少女,领着一帮**女太监缓缓走来。

直到她来至跟前,贾宝玉才认出她来,原来是上回在宫中见过的永陵公主,不免有些意外,但也只是咂了咂舌,依旧笔直站着,忽如一根木雕似的,再不动一下。

永陵来御书房看父皇,不想在这里碰到了贾府这小子,不知为何,小心思里竟有些欣喜,但她还记着上回这小子得罪自己的事呢,本来小脸儿上要绽开的小酒窝又谢了,又听见这傻小子在自言自语,不免出口讽刺起来:“你可要好好站好了,不许偷懒,否则我告诉父皇,打你的板子。”

贾宝玉却理也不理他,如根无生命的木柱一样站着,甚至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小子竟然敢这么无视自己,永陵气的牙痒痒,真恨不得咬他一口,当下便气呼呼道:“你......大胆贾宝玉,你见了本公主也敢不行礼,你是不是......是不是......”永陵一时倒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话来,念了半天,却还是那句:“我叫父皇打你板子。”

这时,只见贾宝玉眼睛才眨了眨,稍稍点了点头,永陵本以为他终于服软了,要向自己行礼了,正得意呢,小鼻子翘的老高老高,小脸儿上的酒窝慢慢绽放,不想贾宝玉却道:“请公主恕罪,我护卫职责在身,不能大礼参拜。”

“你......你......”永陵粉嫩粉嫩的小脸儿上正慢慢绽放开来的小酒窝,立马又凋谢了,如昙花一现,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美艳动人。永陵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吩咐身边太监道:“把他抓着给我行礼。”

永陵身后的太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可没一个人敢动的,宫中侍卫在当值的时候见皇帝都不用大礼参拜,如今贾宝玉可不比之前,乃是正正经经的宫中侍卫,且在当值,这些太监哪敢得罪,只得一个个装聋作哑,当没听见公主的吩咐。

永陵受圣上恩宠,谁敢这么给她气受,当然这一来是没人会去招惹她,二来她也不会恃宠而骄,像对待贾宝玉一样对待别人,可是不知为何,永陵见了他这样一个无视自己的样子就来气,就想教训教训他,可总也不能如意,不免就有些气得牙痒痒,小嘴儿上粉嫩的双唇抿了起来,自以为是恶狠狠的样子,却不知自己这个样子会有多么的可爱,气呼呼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父皇打你的板子。”

说着,永陵便把嫩嫩的小嘴儿闭了起来,粉嘟嘟的小脸儿鼓了起来,柳月般的小眉毛皱了起来,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便迈开小脚儿,小跑着往御书房去了,身后的那些太监和宫女们再没了第一次见贾宝玉时的倨傲,纷纷低着头跟了上去。

贾宝玉看着永陵扭着小腰细细小跑着的模样儿,觉得十分可爱,不由就在后面多看了几眼,心里暗想:“如果不是这么刁蛮,倒也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如果永陵知道贾宝玉其实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可爱的,那么她就肯定不会再去向自己的父皇告状了,可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小心思里只觉得贾府那小子实在太可恨了,如果不打他板子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所以顾不得多想,跑进了御书房,向康正帝告状:“父皇,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贾府那小子又欺负我了。”

永陵方才碰到贾宝玉的事说了一遍,求着父皇给自己做主。

康正帝听了哈哈大笑道:“那贾府小子说的也没错啊,正在当值的侍卫是不用向你行大礼的。”

贾府那小子,呵呵,康正帝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有趣,自己真的封了个十几岁的侍卫,不过如果不是永陵老在康正帝跟前说那小子,康正帝还真不一定老能记起他来,在皇帝心里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却不见得就是坏事呢。

如果永陵知道向父皇告状,反而对贾府那小子有利,自己可是怎么也不会来告他状的呢,可永陵却并不知道,听父皇又偏袒那小子,立马就嘟起小嘴儿来,满脸的不高兴。

粉嘟嘟的小女孩儿不高兴的样子也是十分可爱的,惹得康正帝又是一阵大笑,劳累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竟得到了一丝舒缓,永陵当真如康正帝的开心果一般。

康正帝笑过一阵,便哄她道:“为了让你解气啊,改日便叫她给你行大礼,你看如何啊?”

小女孩儿心性,一会儿恼了,一会儿又好了,哪里会真记仇,听了父皇的话,立马连连点头,又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

“咯咯咯......”

康正帝爽朗的笑声和永陵娇俏的笑声绘制在一起,谱出一曲帝王天伦之乐的乐章。

......

秋季的夜晚的确有些冷清,尤其是这样一个光秃秃,一点人情味儿也找不到的皇宫,贾宝玉站了半夜,当真有些寂寞孤独冷的感觉。

不由缩了缩身子,又想起方才遇到的永陵来,不觉笑了出来。这个丫头贾宝玉还是觉得可爱的,但就是太刁蛮了些,看来圣上没少疼她。

哎呀!想到圣上可能很疼爱这位小公主,而自己得罪了她,是否会惹来麻烦呢?但随即一想,贾宝玉又摇了摇头,认为不可能,自己正当值,并没有违制,想来圣上不会因此小事而责怪自己的。

贾宝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站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换岗时间,来接替他的侍卫已经来了,二人交换了岗位,宝玉便先往侍卫房来暖暖身子,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宫回家。

“呵呵呵......贾二爷,好久不见啊。”

却不想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浓重的山东乡音,听起来好像很熟悉。

要上架了,上架第一天两件事,第一:爆发;第二:破-处

初步估计星期一上架,至少更新一万多字吧,尽量到两万,相当于十章的量,但我码字慢,是打算用两个通宵来写的,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到两万字,请大大们见谅。

至于破-处嘛,嘿嘿,大大们猜猜第一个推倒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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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罗密欧与朱丽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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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觉得声音十分熟悉,扭过头一看,哇靠,竟然是范世杰范衙内,他居然还敢露面啊,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敢在地球上出现,这家伙huo星来的吧?咦?不对,这家伙怎么出现在皇宫,还有他怎么也穿着侍卫服?

“呵呵呵......范衙内,好久不见,失敬失敬了啊!”贾宝玉想不明白范衙内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而且好像也是侍卫的样子,不过就算自己不问,这草包估计等会儿自己也会说出来,所以干脆不去想了,贾宝玉还故意叫他范衙内,就是讽刺他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草包。(看最新章节就到最新章节网Z x z J 5. netbsp;m)

不过,范衙内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出奇的大度,再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大雷霆了,贾衙内便认为是经过上次的教训,这家伙也成长了些吧。

范衙内其实是因为他老子要对付贾家和薛家,自认为薛蟠和贾宝玉这两小子必死无疑,所以心里嗤笑不已,突然有种高高在上,看蚂蚁似的看着贾宝玉的感觉,竟然连和这小子动怒都有些不屑了。

范世杰笑道:“是啊,是啊,好久不见,真是让俺仰慕的紧啊。”

贾宝玉本待不理他,可觉得这小子脸皮这么厚,倒也有趣,便也跟着笑道:“仰慕我什么,仰慕我的诗才吗?哦,难道上回我为范兄作的那范兄实在是太喜欢,所以还想请我为你作一?”

这一句话却戳到了范世杰痛处,本来经过时间的流逝,已经渐渐复合的伤口,仿佛又再次被狠狠的插了一刀,鲜血迸流。

范世杰本来做出的一副洒脱,好像不愿与小人物计较的大人物嘴脸,立马就崩溃了,原形毕露,脸都气的扭成一团,要多难看便多难看。

“哼!你小子得意什么,不就是俺上次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俺告诉你,也别太得意,你的死期也不远了。”范世杰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出的声音。

“哦?是吗?那到时候我可要请范衙内手下留情啊。”贾宝玉话虽然这么说,可哪里有半分求情的模样,反倒是一副你咬我啊的表情。

范世杰当真气得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这儿,那儿,哪儿哪儿都要冒烟了。

不过经过一阵子的冷静,范衙内想起他老子的话来,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先让你得瑟几天。

范世杰稳定下来后,便笑道:“好说,从今以后俺们便是共事,如果你求俺的话,俺让你跪下舔舔俺的鞋子,或许会一时慈悲,放过了你吧。”

哇靠,这草包嘴巴还挺硬,贾宝玉也笑道:“是吗?这可奇了,侍卫处什么时候成草包收容所了,没听说啊。”

范世杰嘴巴歪了歪,实在是忍无可忍,但这是皇宫,又不敢作,只得依旧和贾宝玉斗嘴,“哼”了一声,又装出一脸不屑的模样道:“俺要不要做侍卫,不过是看俺愿不愿意而已,可不像有些人,拿了性命出来拼,才能勉强做一做罢了。”

范世杰知道贾宝玉是因救驾之功才当上的皇宫侍卫,自然以为他是拿了性命去拼的。

嘿,这小子斗嘴的功夫还挺厉害,不过可不是贾宝玉的对手,只听贾宝玉又笑道:“是啊,是啊,俺是拼了命才换来的,那是名至实归,是应得的,别人见了都要说声好,可不像有些人,要靠乞讨才能得来,真不知他怎么还敢把这话拿出来说,难道他的脸皮是铁皮做的吗?”

“你......你......”范世杰是个衙内,从小谁不顺着他,哪里和人斗过嘴,方才那几句已经是他的常挥了,这时没了说词了,只气得指着贾宝玉,脸色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宝玉就是拿他寻寻开心,也逗够了,别不再理他,拱了拱手,道了一声“告辞”便出去了。

留下范世杰站在那整整气得一刻钟都没能动dan,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范世杰心下依旧不忿,只得挥阿Q精神,心中暗想:“反正你也活不长了,就当被儿子骂了一顿。”

如此想着,范世杰倒心下开朗起来,是啊,父亲答应要教训薛家和贾家了,薛家马上就要完蛋,你贾家也为期不远,老子何必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真是的。

最后范世杰竟然还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便也一本正经的在宫中当差去了。

贾宝玉出了宫,便坐车回去了,吃了饭,已经很晚了,宝玉猜想林妹妹肯定已经睡了,也没过去看看,只同自己的丫鬟们玩闹了一回,便睡下了。

然而在月明星稀的阑珊夜幕下,黛玉却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靠窗的书案旁,借着微弱的烛光,昏晕的月光,看着一本不知什么年代的诗册。

灯光幽暗,时不时晃动一下,映在墙壁上幻出了许多怪异的图案,让原本香艳的闺房中隐隐散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黛玉娇躯横卧,右手拿着书,左手半握支撑着小巧秀美的下颔,柳眉微皱,那双美丽的眸子半睁半闭着,微显朦胧,却不知她在看着书上,还是在看着窗外?或是根本就是在看向远方,远方那处有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

“姑娘,二爷回来了,说是已经睡下了。”紫鹃已经被姑娘第五次打去宝玉院子看看了,四次都说还没回来,黛玉也不置可否,偏生这次告之回来已经睡下了,黛玉反而咬了咬嘴唇,慢慢将书放下,眼睛似乎闪着亮光,映着月色,格外朦胧。

“知道了,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黛玉的声音如溪水一般,缓缓流动,让人听了便会心软。

黛玉说了这句,便闷闷的往床上坐着。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无故流泪,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她独自闷坐,只管带上门出去睡觉了。

黛玉委委曲曲抱膝坐在床上,双目噙着泪,眨也不眨的呆,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

“哎!”也不知如此过了多久,黛玉慢慢躺下朝里睡着,又不知过了多久,黛玉幽幽怨怨长叹一声,转了个身,朝向外面,便欲爬起来解衣睡下,却忽见窗户被人推开,从窗户外面慢慢冒出一个头来。

第十章 罗密欧与朱丽叶(下)

黛玉唬了一跳,连作声叫人也忘了,只是那般双目含泪的望着,脸上渐渐由惊恐到讶异,再到惊喜,最后是捂着嘴儿满脸笑容。

窗外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儿,不正是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儿吗?

“妹妹为什么叹气?”宝玉趴在窗户上,满脸温柔的笑容。

林妹妹眼泪还没干,却又红了脸儿,泪眼害羞卧美人,这是怎样一副美不堪收的画卷?

宝玉趴在窗外,闻见一缕幽香,从黛玉香闺中暗暗透出,早已醉了一半,此时再见如此一副美人图,更是身轻欲飘,眼饧骨软,不觉便呆了。

林妹妹见了宝哥哥这样呆呆的望着自己,早已羞的拿袖子遮了脸,翻身向里装睡。

黛玉并没有盖被子,薄薄的衣衫无法阻挡她柔嫩腰肢的曲线,微微起伏着的肩膀,慢慢露出她细腻的脖颈,看起来是那般的滑嫩柔软,宝玉忍不住就想去摸一摸。

于是宝玉便从窗户中爬了进来,慢慢在黛玉身边坐了下去,感觉到宝哥哥靠近了过来,林妹妹明显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却又实在抵不住羞,只得继续装睡着了。

宝玉呼吸有声音渐渐粗重起来,喉中干如火烤,不觉轻轻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伸出右手,慢慢靠近林妹妹细腻白嫩的脖子。

林妹妹轻轻闭着眼睛,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热量正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后背,眼皮儿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唿的一声,却在宝玉的手触到她后背露出的那一片雪白滑腻的瞬间,黛玉翻身坐了起来,香腮带着微微的赤红,睁着那微微有些朦胧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宝玉。

宝玉尴尬的缩回了手,讷讷的笑了笑。

“嘻嘻!”林妹妹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捂嘴轻声笑了笑,一面抬手整理有些凌乱的鬓发,一面向宝玉道:“人家睡觉,进来做什么?”

宝玉一时被她迷人的样子晃得有些眼晕,没听清林妹妹什么,便笑问道:“什么?”

林妹妹朦胧的星眼瞟了过来,捂嘴儿笑道:“我没什么。”

宝玉笑道:“给个栗子吃呢!我都听见了。”着,便拿两个指头,真要去敲黛玉的头。

黛玉娇笑着躲开,宝玉便追之不舍,二人正闹,不想消息有点年夜,惊动了紫鹃在门外问道:“姑娘在做什么,怎么还不睡?”

黛玉忙道:“,就睡了,们也睡吧。”

“姑娘早点睡。”紫鹃了这句,便再没了声音。

黛玉整了整被宝玉弄乱的头发,星眼儿瞪了他一眼,轻声道:“别闹了,快回去睡吧。”

宝玉摇了摇头,亦轻声道:“我再和会子话才去。”

窗外月色阑珊,门外众丫鬟酣睡,房内是穿戴薄衫,星眼朦胧,香腮微红,鬓发凌乱的天香国色,宝玉只觉有些神魂飘荡,恍如梦中。

“为何从窗外爬进来,跟个年夜马猴似的。”林妹妹细如溪水般的声音了一句,便又微微颤抖着笑了起来。

“!”宝玉轻呼一声,笑道:“不知吗,我这是学罗密欧呢。”

“罗密欧?”黛玉星眼迷惑的望过来,知道宝哥哥又要诬捏美丽的故事了,脸儿露出了些欣喜。.

“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宝玉神秘的笑道。

“朱丽叶?”林妹妹已经被宝哥哥吊足了胃口,开始拉着他的衣袖摇了起来,不依的撒娇道:“好哥哥,究竟是什么故事嘛,快些讲给我听嘛!”

宝玉被林妹妹一摇,身子都轻了,缠不过,只得把莎翁的著作,经过改编,轻声跟她讲了起来,故事年夜意的是:异国有个叫罗密欧的帅哥和一个叫朱丽叶的美女,二人相爱,罗密欧经常爬窗和朱丽叶相会,但却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克不及在一起,朱丽叶为了能和罗密欧在一起,先服假毒诈死,不想罗密欧却不知道,以为朱丽叶真的死了,便自尽而死,等朱丽叶醒来,发现罗密欧死了,也自尽随之而去。

听着,听着,林妹妹早已泪流满面,当听到罗密欧和朱丽叶相继自尽,林妹妹再也惹不住,捂住了宝玉的嘴。

又是那柔软微凉的触感,贾宝玉嘴巴是微微张着的,林妹妹手指儿捂过来,正好被宝玉双唇轻轻将她的一根手指儿含住。

林妹妹此时沉浸在故事的哀痛之中,潸然落泪,轻声呜咽起来,并没有注意到。

宝玉不由自主的慢慢抿紧了双唇,轻轻蠕动,倒像是在吮吸林妹妹的手指儿似的。

淡淡的香,淡淡的柔,淡淡的甜

“!”林妹妹轻呼一声,却像是在娇吟。

许是觉察有些不对,林妹妹慌慌张张把手儿缩了回来,脸色如芙蓉花盛开,娇艳无比。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林妹妹却没有恼,也没有推开宝玉,只是低下了头,许久方喃喃细语道:“宝宝哥哥我我要睡了”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林黛玉全身的力气,完便整个人都似乎软了下去。

贾宝玉看着她娇嫩的身躯,听着她那溪水般的声音,心中渐渐软成了一团棉花,慢慢点了颔首,轻声了句:“我走了,明儿再来看。”便起身站了起来,依旧从窗户爬了出去。

贾宝玉今日没见到林妹妹就睡下了,躺了一阵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又如上次一样,没有吵醒袭人,爬着窗户出来,不想来了林妹妹这里依旧是爬着窗子进出。

出来后贾宝玉自嘲的摇了摇头:“我认真就快成罗密欧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故事,对贾宝玉来,不过是随便讲讲,用来哄林妹妹喜欢,在他心里早就对这个故事没什么感觉了,但对林妹妹来,这个故事震撼了她的心灵,让她久久不克不及平静,一夜也不曾睡着。

林妹妹只觉得宝哥哥故事中的朱丽叶与自己是何曾相似?朱丽叶和罗密欧两情相悦,却因尊长原因不克不及在一起,自己和宝哥哥也是两情相悦,可自己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朱丽叶见罗密欧已死,愿意随他一同而去,然而自己又何尝不肯为宝哥哥而死呢?

越想越觉得同病相怜,越想越觉得伤心,不由幽幽哭了起来,直哭了一夜,眼泪流了也不知几多,直到天微微泛白,才才渐渐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薛家可算是步步谨慎,如履薄冰,事关薛家生死生死,薛蟠也是格外的用心,在为宫里置办蜂蜜的差事上,几乎事事亲为,片刻也不曾偷懒,丝毫也不敢有差池。

这可让薛姨妈好生欣慰了一阵,抹着眼泪对宝钗道:“若是哥哥从此便如此,再不胡闹,我死了也可见们九泉之下的父亲了。”

宝钗自己亦垂头抹了一把泪,白净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却劝她母亲道:“如今哥哥渐渐年夜了,或许从此便好了,妈妈宽心些才是。”

薛姨妈点了颔首,又拉起宝钗的手道:“我的儿,也别哭了,珍重些,若有个好歹,叫我指望哪个去?”

母子二人对着哭了一回,渐渐歇了过来,恰巧这时,贾宝玉进来了。

薛姨妈抹了抹泪,拉过宝玉来,嘴中又“心肝儿”的乱叫起来,依旧当他孩子一般,贾宝玉这个汗,又欠好,只得无奈地做着鬼脸。

“妈妈可别再这么孩儿般的对宝兄弟了,宝兄弟可不喜欢呢。他如今是皇宫侍卫,威风的很,怎还能由的妈妈当着孩儿来揉搓?”宝钗见宝玉难堪的样子,止泪而笑。

泪眼笑美人,如那盛开的牡丹花,叶满浓露,花凝清香!

薛姨妈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虽然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不是已经当上皇宫侍卫了吗?自己把他当孩子,他在外面可不知有多威风呢,又真有几个人敢把他当孩子了?

薛姨妈再又把他推到宝钗身边,细细看了一回,不由心中感慨:“认真一对儿璧人!”

薛姨妈只觉得宝玉和宝钗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班配,几乎一颗心思就把宝玉当着自己的女婿了,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越开越开心,马上便眉开眼笑起来。

宝玉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转头向宝钗望了望,露出疑惑的眼神。

可不知为何,宝钗却红了脸,把头低了下去,再不肯抬起来。

薛姨妈一看,心下了然,满怀欣喜,便笑着出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宝玉和低着头,脸色嫣红的宝钗。

沉寂了一会儿,宝钗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脸色恢复如常,向宝玉问道:“宝兄弟来做什么?”

宝玉见宝姐姐终于肯和自己话了,便笑嘻嘻道:“来看看姐姐,顺便问问们家皇差之事。”

宝钗点了颔首,让了坐,又叫莺儿上了茶,二人便对坐着聊了起来。

宝钗道:“哥哥近日对此事十分上心,几乎每日都在那里看着,没有片刻离开过,凡蜂蜜的买办,保管,哥哥事事都亲为,并且每隔半个时辰便查探一遍,如此心谨慎,就是有人想做手脚,恐怕也难。眼看太妃生辰就在这几日了,只要熬过去,便必定不会有事。”

宝玉颔首道:“正当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经过那日的长谈,宝玉出的一些见解,如今宝钗对宝玉的话也渐渐有些重视,再不像当初把他当只会胡闹的儿一般了。

宝玉道:“不过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宝姐姐试想一下,如果范源认真是想通过户部来使手段,陷害薛家,那他为何会将此事弄得尽人皆知呢?以我看来,他未必会下手,即使下手也未必就通过户部。”

宝钗颔首想了想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他或许即是以虚为实反而叫我们放松警惕呢!”

宝玉摇头道:“必不会如此简单,如果以虚实之计,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通过户部来下手,如今他让众人都以为他要通过户手下手,其实却只是为了掩人线人,想通过其他的体例下手。”

宝钗起初觉得宝玉的很对,但细细一想,又摇头道:“蜂蜜要进宫,只经三处,那即是我们薛家,户部,最后即是内务府,内务府是戴公公所管,一向对我们薛家照顾有加,他也不消怕范相,必不会害我们,如此来,除通过户部,范源又将从何处入手?”

宝玉沉吟一阵,却也想不出来,只得摇了摇头。

宝钗笑道:“宝兄弟想是史书看多了,事情反而想得复杂了,我以为范相必定是会从户部入手,而我们薛家只要蜂蜜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严加看管,蜂蜜转到户部之后,让人紧紧盯着,只要蜂蜜入宫了,有戴公公照应,必可无事。”

宝玉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好体例,只得问道:“蜂蜜入了户部,又岂能紧紧盯着。”

宝钗笑道:“户部有家父在金陵时的生死之交,此事在京城并没有人知晓,他又是户部管事之人,只要我家求他辅佐,他绝不会负我薛家,黑暗定会为我家盯着,一有状况我们便能提前得知,恐怕要害我家也其实不那么容易。”

宝玉又问:“那人认真可靠?”

宝钗道:“比我那哥哥还可靠。”

宝玉心里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一时又看不出眉目,想不出更好的体例,见宝钗的如此笃定,也只得点了颔首,不再什么了。

宝钗又道:“蜂蜜在户部只是停留半刻钟罢了,我们拖着晚点送去户部,催着早点送进内务府,又有家父世交一直盯着,决然是万无一失的。”

宝玉没有言语,依旧只是颔首,可那样子分明还是心事重重的。

虽然在这件事上宝玉其实不克不及帮到自己,但宝钗对他还是感激的,究竟结果他肯为自己家的事操心,就证明了他心里有自己。

“嘻嘻!”宝钗见他为自己家皱眉的样子,又是有趣又是感动,不觉便捂嘴儿笑了起来,片刻,方幽幽道:“多谢宝兄弟心里有我们薛家。”

这就好像在多谢宝玉心里有她一样,完宝钗便羞红了脸,转身走了。

可惜贾宝玉此时满腹心事,也没看到宝姐姐那副娇羞怯怯跑开的样子,发楞想了半天,最后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突然抬头不见了宝钗,便笑着摇头回去了。

回去之后,贾宝玉又叫来了贾芸,命他将可用的人手全部派出去刺探消息,监视户部和相府消息,一有情况立马来报。并且在黑暗,还偷偷教了他一招。

贾芸颔首应命而去,贾宝玉长叹一声,自语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事情到底会如何,只能靠老天了。”

第十一章 太妃生辰

第十一章

太妃生辰(一万一千多字求订阅)

太妃生辰的日子终于到了,大华朝举国欢庆,大华朝的京都更是热闹非凡。

宫中大宴群臣,文武百官,宗室王公,京城权贵几乎齐聚乾清宫,共贺太妃生辰。京城诰命贵妇人们一个个按品大妆起来,纷纷入宫请安拜寿,太妃另在慈宁宫设宴。

贾府作为名门望族,凡有官爵在身的,都免不了要入宫拜贺,贾政、贾赦、贾珍都换了朝服,早早就入宫去了,贾母领着王夫人、邢夫人、尤氏也都去了,只有贾宝玉因轮到夜里进宫当差宿卫,所以没有进宫,和丫鬟们嬉闹了一回,便去了林妹妹房里。

自从贾宝玉给林妹妹讲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更加亲密了,当真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了,几乎时时都不愿分开。

而且自那以后,贾宝玉再对林妹妹有些摸摸小脸儿啊,轻轻抱一下啊之类的亲密举动,林妹妹也不会反抗了,这可叫宝哥哥爽翻了,还不整日里要和林妹妹腻在一起?

今日太妃生辰,宫内宫外,甚至整个京城都鼎沸起来,喧嚣热闹不已,只有贾府那个竹影参差的小小院落,在那间湘帘垂地,几簟生凉的小巧精致的香闺中,透过碧纱窗,可以看见贾宝玉和他的林妹妹两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或柔声细语嬉笑,或含情脉脉对视......

在梨香院中,宝钗坐在靠窗的书案上,丰泽雪白的小手儿一只托着白腻的香腮,一只捧着书,神情凝重,似在看书,又似在沉思,久久也不见她动一下,竟像呆了一般。

许久,宝钗才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来,长叹一口气,眼中透着坚毅,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一切可能都考虑到了,他们要在户部下手是不可能的,我薛家此次定然无事。”

太妃生辰,正午设大宴,晚上才设酒宴,薛家负责的蜂蜜下午便往户部送去,落一遭便又要送进宫去。

薛蟠领着家人,临出来时还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差池,这才严密押送着往户部来。

进了户部,又有那位神秘的薛父生死之交帮衬,只半刻钟,户部堂官草草检查了一遍,便立马送进宫去了。在此过程中那位薛父生死之交一直在旁盯着,几乎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直到看着这些蜂蜜交付到内务府手中,送进了宫去。

蜂蜜送进宫之后,这位薛父的生死之交便送了一副密信给薛姨妈,信中信誓旦旦,自称以人头担保,绝对万无一失。

薛姨妈和宝钗看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宝钗道:“妈妈请宽心,蜂蜜只要送进了宫中,别人再想下手就不能了,我们薛家这次算是度过难过了。”

薛姨妈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满脸的欣慰,点头道:“只要有你在,我便安心”

看着母亲如此信任自己的眼神,宝钗心头就是一热,缓缓的点了点头。

太妃生辰的酒宴之隆重,设山楼排场,穷极奢丽之盛,上回宝玉的庆功宴是不可与之相比的。乾清宫大殿上摆了百十桌,殿外更是摆了几百桌,四品以上官员在大殿之内,四品以下皆在殿外,贾政虽只有五品,却是贾妃之父,排在前面皇亲国戚的位置,比之贾赦贾珍反而更靠近圣上銮座。

慈宁宫中杂耍百戏上演,钟鼓琴瑟齐鸣,老太妃凤銮高设,下边两遭儿排开,分别是宫中嫔妃和朝廷诰命贵夫人们,贾母乃是超品诰命,坐在贵夫人们中最前排的位置,离太妃最近,且又同太妃年龄相仿,倒时不时可与老太妃闲谈几句,王夫人、邢夫人、尤氏都是四五品诰命,陪侍在稍靠后的位置。

宫中礼仪极其繁琐,乐起乐止,行礼敬酒,皆有礼制,不得错乱,自有司礼太监在一旁主持,一顿酒宴下来,便要用几个时辰。酒宴最后才会传蜜,以解酒气。

戴权是薛家大靠山,一向对薛家多加照顾,他知道此次蜂蜜乃是薛家置办,自是格外上心,令库房总领太监好生照管,不得有差池,总领太监十分重视,竟亲自照管,不得任何人接近。

乾清宫、慈宁宫丝竹欢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皇宫禁卫更是加强了,侍卫处加派人手,护卫皇宫每个角落,该当值的都已当值去了,只有还未轮到当值的范世杰、胡珀、刘阿斌、王星等零星几人在侍卫处静坐养神,等待换班。

范世杰初来乍到,倒是很快与胡珀和刘阿斌打成了一片,三人都或多或少对贾宝玉不感冒,所以很有些共同话题,只听胡珀道:“贾宝玉那无知小儿怎么还没有来?”

刘阿斌道:“他是晚些时候的班,应该还没这么早来。”

听他们说起贾宝玉,范世杰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答腔。

胡珀心里发笑,故意向范世杰道:“贾宝玉那无知小儿竟然敢得罪范兄,想来范兄早有对付他的良策了吧?”

范世杰不屑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你们便只等着看那小子来舔俺鞋子吧。”

胡珀和刘阿斌都恭维道:“范兄出手,那贾宝玉必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到时自然要好好观赏观赏了。”

“哈哈哈......”说着,说着,几人都大笑了起来。

笑过一阵,胡珀又道:“听说此次太妃生辰,户部是与内务府协办的,不知......”

胡珀的意思很明显,问他是不是通过户部使手段,范世杰笑而不答,刘阿斌立马接着道:“听说薛家置办的蜂蜜都已经通过户部,送进宫去了,可也没见怎么样啊?......”

范世杰在心里鄙夷他们:就凭你们这两只小虾米,也能知道我父亲的手段,如果弄得尽人皆知,那还叫本事吗?

胡珀倒颇有些见识,笑道:“范兄机谋深远,岂是你我二人能看明白的?”

这话正说到范世杰心坎里去了,不由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样子说不出的豪迈。

....

天已渐晚,秋日高耸的天空,圆盘般的月儿早早便挂了起来,上面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周遭只有零星几颗小星星闪耀,看起来是那般神秘而孤独。

皇宫的酒宴也已接近尾声,随着传膳太监高呼:“传蜂蜜”内务府太监人流攒动,结连如蚂蚁儿般,从库房将一坛坛的蜂蜜搬来,一碗碗倒出来,摆上了文武百官,宗室王公们的餐案上。

乾清宫龙銮上高坐的康正帝,今日兴致格外的高,喝了许多杯酒,威严的面容也已潮红一片,微有些醉意。

戴权命身边的小黄门也去为圣上取一碗蜂蜜来,小黄门应命而去,须臾便端着一碗蜂蜜,恭恭敬敬呈给康正帝。

蜂蜜是解酒佳品,康正帝也自知有些醉了,打了个酒嗝,待身边试菜太监舀了一小勺尝过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便接过蜂蜜,大口喝了起来。

盛蜂蜜的小碗渐渐见底,康正帝喝着喝着,却忽然发现碗底的蜂蜜里有一粒黑乎乎的东西,心中奇怪,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眼睛迷糊了,便揉揉了眼睛,又朝碗里细看了一回,依旧能看到那颗黑乎乎的东西。

康正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慢慢将手伸进碗里,把那颗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中细看了一回,又轻轻捏了捏。

忽然,只听“哐啷”一声大响,康正帝竟把手中蜜碗扔了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乐声戛然而止,乾清宫大殿内,觥筹交错喝得正欢的宗室王公,四品以上文武百官顿时静若寒蝉,纷纷惶恐的望着突然暴起,一脸怒容的康正帝。

殿外四品以下的文武百官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见殿内忽然静的出奇,一个个也立马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本是乐声大作,杯盏相碰,热闹非凡的乾清宫忽然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戴权,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沉静半晌,却响起了康正帝咆哮的声音。

戴权吓了一跳,不知圣上何故发如此雷霆之怒,只见圣上手里拿着一粒黑乎乎的东西,指着自己大声责骂,冷汗便不由自主的从脑门上,后背心冒了出来,渐渐流了满面,衣衫也被染湿了大半。

戴权哆嗦着手从圣上手里接过那颗黑乎乎的小颗粒,细细一看,却发现这竟是一颗老鼠屎,立马如遭雷击一般,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也不能动弹。

一时,整个乾清宫都静的可怕,除了康正帝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外,几乎人人都屏住呼吸,一点儿声响也不敢发出。

许久,康正帝喘气声方渐渐平复下来,便喝问取来蜂蜜的小黄门:“这是怎么回事?”

小黄门吓得浑身颤抖,“噔”的一声便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口中说道:“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一定是在奴才取来之前就在里面,一定是,一定是,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小黄门吓得不知所措,渐渐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戴权经过起初的错愕,这时也反应过来,叫小太监拿了个碗来,把手中的老鼠屎放在里面,叮嘱好生保管,这才向那小黄门喝道:“胡言乱语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小黄门只是拼命的磕头,不停的说道:“定是之前就已在里面,奴才实不知,奴才实不知......”

康正帝于是便命戴权道:“将经手蜂蜜之人全部押上来问话。”

如果按照康正帝平素行事风格,定会叫人彻查此事,自己只耐心等待结果便是,可这次,竟是在老太妃生辰的盛宴上,当着众王公亲贵,文武百官面前,出了如此丑事,这叫康正帝脸往哪搁?所以康正帝才恶狠狠如此吩咐戴权。

戴权一听圣上的意思竟然是要亲自彻查此事,恐怕盛怒已极,若是查出罪魁祸首来,搞不好会被抄家灭族,戴权吓得满头大汗,暗暗祈祷此事不要牵连到自己,更不敢怠慢,忙忙领着内侍太监,去将经手此事的人都拿来。

见如此光景,乾清宫殿上所有王公百官都在暗暗揣度,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疏忽,当真是不要命了。

在其中贾府的贾政等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心中暗暗祈祷千万莫要牵连到薛家。

只有范源,似乎嘴角处竟还隐隐带了一丝笑意。

戴权出来,心想若要将经手蜂蜜的人全都抓来,必定会牵涉到薛家,于是便暗自遣人先行出宫,去通知薛家早做准备,这里他却先抓了小黄门,库房总领太监,看守太监,蜂蜜运送太监,以及户部经手之人等,最后才派人出宫去抓薛蟠以及经手此事的薛家家人等。

月色微明,月晕暗淡,隐隐约约绕着一层薄雾,若有若无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在梨香院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薛姨妈早已睡下,宝钗在靠窗的书案下对月而坐,秀眉微蹙,神色凝重。

如今皇宫酒宴应该快结束了吧,依旧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薛家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宝钗看了看夜色已晚,幽幽想着,随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慢慢站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尽显妩媚。

宝钗为此次皇差之事担忧得几日都未睡好,早已困得不行,现在事情终于结束了,她精神一松,困意袭来,就要解衣睡下。

却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宝钗隔窗一望,却是一个老嬷嬷急急进来,像是有什么要事要禀告。

宝钗心里一突,便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忙开门出去,在老嬷嬷正要去薛姨妈房里时,把她唤住,问是何事。

老嬷嬷禀道:“安管事有要事要见夫人,请夫人去大堂相见。”

安管事是薛家老家人了,是自小就跟着薛老太爷的,对薛家忠心耿耿,而且做事认真负责,在他这一生中都是兢兢业业帮着薛家打理生意,几乎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可以说比薛蟠做事都还要可靠一百倍,这次皇差就是他帮着薛蟠一起办的。宝钗一听是他急着求见薛姨妈,心里更是打鼓,那股不好的感觉便更浓了。

宝钗道:“我出去见他,你不用吵醒妈妈了。”

哪有一个姑娘家出去见人理事的道理,那老嬷嬷有些犹豫,但宝钗在薛家一向有些威信,眼睛瞪了起来,老嬷嬷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宝钗领着莺儿一出来,那安管事见来的是小姐,反而更加放心了些,忙过来向宝钗急急禀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圣上在蜂蜜中竟喝出了一颗老鼠屎,正命人拿所有经手蜂蜜之人。”

这话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宝钗不觉轰了魂魄,身子一软,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莺儿连忙上前扶起,一脸关切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薛宝钗却对莺儿的叫唤充耳不闻,只是无力的向后退着,最后瘫软在一张椅子上,神情沮丧,脸色苍白得吓人。

薛家,薛家就这么完了吗?这......这怎么可能?自己殚精竭虑,机关算尽,几乎哪一种可能都考虑到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着了别人的道?为什么?为什么......

蜂蜜未送进宫去之前,宝钗派了薛家最可靠的安管事一直盯着,是不可能有任何差池的,蜂蜜入了户部,宝钗又让薛姨妈求了父亲在户部的生死之交,父亲曾今说过此人可以全家性命相托,而且他又是户部的管事,在那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自然也是不可能有差池的,而在皇宫,戴公公一直是薛家的靠山,有他的照应,那也是不大可能有差池的,没有人认为范相的触角可以伸进皇宫大内,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所有人都认为范相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户部向薛家下手。

可尽管如此,却还是,还是被人给算计了。宝钗即使绞尽脑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小姐......”

依稀听得出那是莺儿在唤自己,宝钗缓缓抬起头来,此时一阵阴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得房中的灯笼、烛光一阵摇曳,吹起宝钗眼角一缕青丝,拂过她迷人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眨都不眨,眼神却是那般的空洞、无力。

“宝玉说的对,如果范源真想通过户部来使手段,那又怎会弄得尽人皆知?人家宰相手段又岂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付得了的?可笑我却自视过高,偏以为一切万无一失,真是可笑,可笑......”

如今薛家必亡,薛家若亡,宝钗的下场不是发配充军,便是入贱籍为奴为婢,或入教坊为官ji,终生都要在屈辱中度过。

宝钗一身白衣胜雪,被窗中漏进来的夜风轻轻吹起,衣袂飘飘,如梦如幻;耳边几缕青丝随风飘荡,轻抚眼角,如痴如醉。

她渐渐神志恍惚,本是苍白的脸上,反而泛起一片嫣红,那种古怪的神情,看得一旁的莺儿和安管事心中都暗暗升起一股寒意。

“与其活着眼见薛家败亡,自己受尽屈辱,不如......”

宝钗柔婉而凄美的声音落下,却见白衣飘飘,忽向房柱上疾驰,分明是要触柱寻短剑,却如个翩翩起舞的仙娥那般飘然。

莺儿和安管事一时不防,却再也来不及将她拉住,都吓得轻呼一声:“不要”

“啊”

紧接着却只听宝钗也轻呼了一声,那翩翩起舞的仙娥,白衣飘飘却是拥进了一个宽实温暖的怀抱里。

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滞,空气似乎也已静止。

“二爷”莺儿一声惊喜的呼唤,却把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唤醒了过来。

宝钗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那样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他总是这样,好像总能给人带来丝丝的暖意,让人眷恋。

贾宝玉看着一脸憔悴,满眼绝望的宝姐姐,心如刀绞一般难受,哀叹了一声,轻声说道:“宝姐姐这是做什么?”

宝钗只是低下了头去,默默不语。她正被贾宝玉抱着,这一低头却正好埋在了宝玉的胸间。

最是那一低头的妩媚,宝钗那几缕鬓发随风轻抚她的耳垂,宝玉心中一软,慢慢将她拥得更紧。

这时,安管事见如今贾府声势如日中天的二爷,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希望,便慌忙过来将事情始末都像二爷说了一遍。

贾宝玉听了却忽然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却原来都是我害的。”

他这话不仅让婴儿和安管事都吃了一惊,便是宝钗也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望着他。

......

皇帝的旨意,一向执行如山,迅疾如风,片刻间,凡经手蜂蜜一干人等都已抓住,正往乾清宫押送,听候圣上亲自审问。

贾宝玉当差时间也快到了,已经入了宫来,先往侍卫处去了一趟。

如今圣上在蜂蜜中吃出老鼠屎一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宫,胡珀和刘阿斌听说后,都像见了鬼一样的望着范世杰,一脸的崇拜,范世杰高傲的仰起了头,哈哈大笑着,竟也有一股英雄气概。

贾宝玉进来时,范世杰便立马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笑着俯视过去。

胡珀和刘阿斌更是在一旁冷嘲热讽不止:“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有点小运气,就不知天高地厚,得瑟的尾巴都翘上天了,如今怎样?原来还是个草包,想跟范兄斗,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贾宝玉见这帮人得瑟的样子,也不理会,只是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便要出门往乾清宫去当差,这时之前那个给他提过醒的侍卫王星走上了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或许王星觉得贾宝玉是个人物,但心里又何曾不是也觉得他行事过于鲁莽了呢?王星对贾宝玉的示好,从起初的看好他,也已变成如今的惋惜了。

贾宝玉向他点头笑了笑,便往乾清宫去了。

贾宝玉如今可以在乾清宫大殿之内侍卫了,这也还要多亏了他的救驾大功,深得圣上信任,否则没个一年半载,新进的侍卫那是不可能有资格在圣上身边护卫的。

贾宝玉从偏门进入乾清宫,只见殿内摆满了桌椅,大华朝几乎最有权势的一帮王公大臣都在这了,可偏偏一个个都静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在圣上的銮座前面,空出一大块来,下面跪着小黄门,库房总领太监、看守太监,蜂蜜运送太监,以及户部经手官吏,还有薛蟠等一干人。

贾宝玉的岗位在大殿一个角落,正好视线能清楚的看到圣上銮座周围,又因为整个大殿静得针落可闻,所以也能听清楚圣上如何盘问这些人。

只听康正帝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道:“这蜂蜜中为何会有鼠粪,是不是你们玩忽职守?”

下面这干人一听,胆都被吓破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有人便想了,自己平时一直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这蜂蜜里怎么会有老鼠屎呢?

于是便开始互相指责,都决口不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小黄门指着库房总领太监和看守太监道:“蜂蜜是从库房领的,肯定是库房太监玩忽职守,放进了老鼠,这才让蜂蜜中落了鼠粪。”

库房太监忙摇手抵赖,大呼冤枉:“圣上明察,奴才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从未敢有过疏忽,库房中连只蚂蚁都没有,更别说是老鼠了。蜂蜜是从户部运来,而又交给了黄门官,奴才以为要么是在运来之前鼠粪就已在里面,要么就是黄门官放进去的。”

黄门官吓了一跳,忙磕头大喊冤枉,运送蜂蜜的太监和户部官吏也跟着大呼冤枉,同库房太监一样,绝不承认老鼠屎是在自己保管的时候掉进去的。

户部为了逃脱干系,自然把薛家也攀咬进来,说道:“鼠粪或许是在薛家保管的时候就已经落在蜂蜜里的。”

薛蟠平时欺负欺负普通百姓倒是很威风,却何曾经过这样大的阵仗?早已吓得七魂六魄都丢了,只顾着磕头,却嘴巴哆哆嗦嗦,一句分辨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样子倒像是在认罪似的。如果不是康正帝英明,换了个草包皇帝,恐怕早就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治了罪了。

坐在靠前些的贾政见了这个光景,认为薛家是难逃一劫了,就怕牵连到自己,不由吓得浑身轻轻颤抖,心里不免对那个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说定要保得薛家周全的儿子大失所望。

而坐在百官之首位的范源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眼角处尽是冷笑。

有那明白就理的大臣就摇头,心中暗想:“得罪范相能有好下场吗?今日是薛家,明日贾家却也是跑不掉的。可怜贾府那个小公子,小小年纪就立了救驾大功,本是前途不可限量,却因为小儿一时义气之争,最后也要落个这样的下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坐在最前排的乾王。

康正帝虽然英明神武,但此案经历之人众多,一时却也难查清楚,如果换着一般的皇帝,恐怕也不会为此事烦心,干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全杀了一了百了,但康正帝立志要做个明君,自不会如此行事。

康正帝又问了几句,这干人却只是互相攀咬,拼命抵赖,一时竟也没了头绪。

......

慈宁宫,太妃正与众诰命贵夫人们吃着蜜,却听小太监来报,说是圣上正在乾清宫大发雷霆之怒,一时把在场所有的皇妃、诰命们都唬了一跳,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就怕此事牵连到自己家的老爷。

又过了会儿,圣上的蜂蜜中发现鼠粪,圣上大怒,拿了所有经手蜂蜜之人都在乾清宫审问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那些事不关己的贵妇们便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唯独跟薛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贾府众诰命们,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甚至包括刚刚封了贤德妃的贾元春在内,都暗暗替薛家捏了一把汗。

一时慈宁宫欢庆的场面也淡了下来,丝竹虽依旧奏响,贵夫人们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一个个满腹惊疑,只等着乾清宫那边的消息传来。

永陵随着皇后就坐在老太妃旁边,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场面,突然就冷清下来,永陵便坐不住了,听父皇那边有热闹可瞧,便奏请更衣(上厕所),偷偷溜去了乾清宫。

永陵来至乾清宫门前,侍卫也不敢拦她,她便偷溜进乾清宫大殿,慢慢后退着缩进了大殿一个角落。

“哎呀”不想正退着,后背却撞入了一个侍卫怀里。

贾宝玉只觉一股幽香扑鼻,一块软玉入怀,暗叹:这丫头别看年纪还小,身子还是挺软的。

却原来这个角落正是贾宝玉站哨的地方,因为旁边有一根柱子挡住,永陵进来时没瞧见有人,想慢慢躲进去,却好巧不巧,正撞入了贾宝玉怀里。

“啊”永陵轻呼一声,又忙把粉嫩的小嘴儿捂住,转过头来看时,却发现是贾宝玉这个臭小子,本来还有些惊恐的小脸儿立马换成了一个气呼呼的样子,嘟着嘴巴,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狠狠瞪了过去。

此时大殿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圣上銮座前,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两个人,即使旁边有侍卫注意到了,但见是连进御书房圣上都吩咐了不用通报的永陵公主,也便不敢说什么,只装着没看见,继续站自己的哨。

贾宝玉见永陵瞪了过来,虽然觉得样子很是可爱,但此时却没功夫欣赏,把一门心思都盯着圣上审问那些人。

永陵见他又无视自己,这个怒啊,真恨不得咬他一口,可现在却不是时候,心想:“暂时不跟你计较,总有教训你的时候。”想罢,便也同他一样,把注意力放到正在审问下面这些人的康正帝身上。

只听康正帝威严的声音道:“众爱卿以为此案该如何断?”

康正帝绞尽脑汁,也实在对此案束手无策,只得拿出他帝皇的权利来,自己办不了的事就交给臣下去办。

而满朝的文武大臣一时也没个头绪,只得纷纷言道:“他们说的真假难辩,我们也觉得事情蹊跷,不如将他们一起关押起来,严刑逼供,或许便可水落石出。”

这倒是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中规中矩,也是一般办案的方法,康正帝想了想,也觉得只能如此了,本想点头,命人将他们押下去。

却在这时,贾宝玉从角落里走了出去,直愣愣就朝着康正帝跪了下去。

永陵敢才看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从身边走出去的贾宝玉,这时突然看见他跪在父皇前面,还以为这家伙发了神经了,不想要脑袋了,竟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康正帝突然看见一个侍卫跪在自己面前,脸色就有些不悦,问道:“做什么?”

康正帝这个表情戴权可是熟悉的很,一般圣上要拿人开刀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么一个样子,不禁想道:“这侍卫突然跑出来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当真不要小命了”

“禀圣上,臣有法子分辨他们所说的话的真假。”

“哇”

满朝文武都一时没想到好办法分辨这些人所说的真假,这么一个年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惨,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康正帝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戴权知道这是圣上动了杀心了,不由怜悯的看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这个侍卫,心想:你最好是真的能分辨出来,否则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放肆,给我滚下去。”因秋围事件已降为一等侍卫,暂行内大臣之职的陈勇见自己所管的侍卫之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嫩头青来,面上无光,立马要喝退他。

康正帝却拦了拦手,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贾宝玉听了,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哇”

满朝文武之中有认识贾宝玉的,不由轻呼出声,那脸上可就多姿多彩了,都在心里想:“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啊,范相那头还没完,又要摊上这趟浑水了。哎少年无知,少年无知啊”

坐在前排的乾王看的最清楚,见了是他也惊了一跳,随即又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子真能折腾啊”

在角落里的永陵看见乾王对着贾宝玉摇头,不知为何心里竟仿佛有些不高兴,想起贾宝玉那小子在广聚轩给自己的惊喜,心里竟好像隐隐有些期待。

贾政见了是自己的儿子宝玉,那可是把魂魄都给吓没了,本想上去把他拉下来,可圣上就在上面,他却又不敢。

贾府的贾赦贾珍也吓了一跳,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哦,是你啊”贾宝玉给康正帝的印象本就是个机智多谋,却又有些傻头傻脑的嫩头青,正和永陵一样,人聪明,没有心机,康正帝是有些喜欢的,当下认出他来,反而把怒气消了大半,呵呵笑着问他:“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分辨出这些人说的话的真假啊?”

圣上竟对他如此恩宠,让在场的所有宗室王公和文武百官都大跌眼镜,但经过起初的惊讶之后,他们却又都摇了摇头,显然是并不认为这孩子能真有什么好办法,恐怕也是徒增笑料罢了,这样一个做事轻浮,不经大脑的孩子,就算圣上再怎么宠幸他,也都不是范相的对手啊

贾政贾赦贾珍此时不知是喜是忧,面色复杂,内心五味俱全,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贾宝玉胡闹。

而范相却是嘴角跳动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了下去。

“请圣上准我问这些人几个问题。”不管乾清宫上几乎代表了整个大华朝权利机构的王公大臣们如何一个心思,怎样一个表情,贾宝玉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淡定。

这一点倒是让众人暗暗称奇,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贾宝玉的脚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毕竟是面对着整个大华朝最有权势的一群人,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经过两世为人,连穿越这种事都经历过了,贾宝玉通过在心中压制,自然也能把情绪控制下来。

“准。”康正帝知道贾宝玉机智多谋,虽也不觉得他的办法真能分辨出这些人的话的真假来,但还是饶有意味的让他试一试。

贾宝玉谢了恩,转过身来,便从薛蟠开始问起:“你将蜂蜜送进户部,装蜂蜜的木桶可是封闭着的。”

薛蟠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跪在那,见是自己熟悉的宝玉,这才能勉强能说出话来,道:“是。”

贾宝玉又如此问过其他人,蜂蜜从薛蟠送进户部,再送进内务府中,都是密封着的,直到从内务府中取出来,才被打开。

满朝文武不知贾宝玉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鬼,心里都是有些不屑的,都只把这当成一场小儿的闹剧来看待。

果然,接下来贾宝玉的话引得满殿的文武大笑起来。

“圣上,臣还要问一问那颗蜂蜜中的鼠粪,便可将此案了断。”

“哦?哈哈哈......”康正帝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唐,竟被他给逗乐了。

方才满朝文武即使再怎么乐也还压抑着,不敢笑出声来,此时见圣上都笑了,不由整个乾清宫都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

包括乾王、范相,甚至是贾家的贾政几人也都被他给气乐了,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唯独永陵公主没有笑,双眼竟冒着精光,小脸儿竟有些期待,在她的小心思里,这样一个场景,与当初他戏耍范世杰之前那个时候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笑过着一阵,康正帝好不容易止住喘,问道:“你要如何去问那颗鼠粪啊?”

贾宝玉道:“请圣上下令,将这颗鼠粪剖开,我只要朝着剖开的鼠粪看一眼,便可把此案了断了。”

“哦,原来是这么个问法。”康正帝何等聪明,经贾宝玉这么一说,倒觉得他或许真能把此案给断了。

满朝文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问案法,不由嘲笑的摇了摇头,小儿胡闹之举,小儿胡闹之举啊

不想圣上却跟着他胡闹,当真就命人将鼠粪剖开了,贾宝玉往剖开的鼠粪看了一眼,便立马跪奏道:“禀圣上,臣断定此鼠粪乃是黄门官后来放进去的。”

“啊”

“哇”

“什么?”

......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都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都以为这小子在胡扯,看来是不想要小命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康正帝皱了皱眉,问道:“你是如何断定出来的?”

贾宝玉指了指剖开的鼠粪,便将自己的推断娓娓道来:“陛下请看,这颗鼠粪,里面是干燥的,只是外面一层被蜂蜜浸湿,由此可见,这颗鼠粪掉进蜂蜜中并没有多久,肯定是后来才放进去的。而蜂蜜从薛蟠送进户部,再送进内务府中,都是密封着的,如果鼠粪早已在蜂蜜里,时辰已久,那么鼠粪应该里面也早已被浸湿了才对。如今鼠粪只有外面一层浸湿,里面依旧是干的,说明鼠粪掉进蜂蜜中不久,那么便不可能是在蜂蜜密封着的时候就掉进去了,依此便可断定一定是黄门官后来放进去的。”

静绝对的静

甚至比方才康正帝突然发怒之后还要静,因为那时候至少还有康正帝愤怒的喘息声,可这回,却连康正帝也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不仅是静,而且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愣住了,动也不能动弹一下,如果以远景观之,便浑如一副图画,是绝对静止的,绝对安静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正帝才从惊诧中转醒过来,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欣喜表情,指着贾宝玉道:“好好好啊果然绝顶聪明”

“好”

“好”

......

乾清宫发愣的群臣也连忙附和起康正帝来,这一回他们可是真心的称赞。

方才还对贾宝玉失望不已的贾政此时却激动得满眼雾气,喜极而泣;贾赦贾珍二人相识而笑。

范源咧着嘴巴,却不知是喜是怒,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乾王再次被贾宝玉的表现给折服,要说之前乾王还是对贾宝玉是持将信将疑态度的,可此刻却已经是完全认可了,摇着头笑道:“贾府这小子,当真有意思。”

永陵竟开心得差点拍起手来,但幸亏她及时止住了,只是兴奋得小脸儿嫣红,捂嘴儿笑着,偷偷溜出了乾清宫,直到出去了很久,永陵脸上的嫣红才渐渐消散。

此时乾清宫众宗室王公、文武百官再看贾宝玉的眼神,却已全然不一样了,有的人甚至在看了贾宝玉一眼之后,还特意又去看了范源一眼,随后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只要知道范源和贾家过节的人都知道,这次范源与贾家那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之间的较量,竟然是以那个孩子的获胜而收场。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却又是一个让人振奋的结果,以弱胜强,以必败之势反败为胜,如果不是与此事息息相关者,任何人都是乐于看到的。

所以整个乾清宫大殿上,除了范源以及其爪牙之外,几乎人人脸上都显出一些欣喜之色。

康正帝更是龙颜大悦,又对贾宝玉重重赏赐了一回,金银珠宝之类的,又由贾政拖回去了好几箱。

酒宴散席,当文武百官从贾宝玉身边走过之时,竟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或许从此刻起,在众人眼里贾宝玉再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不顾后果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真正谋而后动,出奇制胜的奇才。

对于这样一个奇才,康正帝却是大伤脑筋,他正在琢磨着要如何培养他,才能发挥出他最好的才能,是从文官的方向,培养他治国大略,经世济民,还是从武将的方向,让他领兵戍边,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第十二章 夜色阑珊

慈宁宫,酒宴已经接近尾声,太妃却一直在品着香茗,迟迟不令司礼太监宣布散席。首发下面陪侍着的众诰命贵夫人们也是一个个若有所思,或年夜眼努目的互相对望,或独自一人愣神发楞,或心中忐忑脸色各异。

坐在贵妃中间的贾元春,坐在贵夫人们上首的贾母,诰命夫人们中间的王夫人、邢夫人、尤氏,更是心下忐忑,黑暗念佛不止:“阿弥陀佛,保佑薛家无事。”

然而,在一个个道消息传来之后,圣上如何盛怒,此案如何难断,百官又是如何劝谏将嫌疑者尽皆下狱拷打等等等,关心薛家的贾府贵夫人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渐渐也认清了此次薛家在劫难逃的事实。

可正在众贵夫人们狐疑之际,却又传来一个惊天消息,竟然是荣国府贾宝玉剖鼠粪智断了此案,包含老太妃在内,在场皇妃诰命们一片哗然。

贾母、王夫人等贾府的贵夫人们,包含贾元春忽听此消息,简直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都是惊喜万分,一时皆喜形于色,贾宝玉是贾家的孙子,贾家的贵夫人们自然是与有荣焉,即是已入宫中为贵妃的贾元春也是面上有光,兴奋不已。

老太妃听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智断鼠粪案,简直比听书还有味道,年夜赞不已:“这孩子果然伶俐,我听这事还以为只有书中才能有呢,不想贾老太君就有这么一个孙儿。”

贾母听得老太妃夸赞自己的孙儿,一时飘乎乎的,恍如梦中,喜得满面红光,忙忙向太妃谢恩。直到散席,贾母等贾家的诰命们都是晕乎乎的,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的宫,如何回的家了,只记得回家见了宝玉之后,一定要狠狠夸赞他一回。

经此一事,贾元春也明显感觉到了,宫中其她贵妃,包含皇后在内,都对她热情了许多。贾元春情里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那个正得圣宠的弟弟的原故,心中对贾宝玉更是又疼又爱了,时不时就要在圣上面前提起几句,使得康正帝对贾宝玉的印象就更深了,就是想忘失落,经不住身边人不时的提起,他又哪里忘得失落?

原来在很早之前,贾宝玉就已经教了贾芸一招,那即是让他培养出一些卧底。这些卧底通过各种各样的身份掩饰,混入丞相府做下人,或看门护院,或干些粗活,总之平时与下人没什么两样,这些卧底一般挑选新加入黑手党的成员,甚至有些人只有贾芸一人认识,可谓极其隐蔽。

固然这些都是贾宝玉通过前世看的无间道之类的警察卧底片中学到的,他毫无保存的都教给了贾芸,贾芸十分精灵,竟然还经过自己的思考,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更加完善了一些,却是认真培养出了一些优秀的卧底,贾宝玉便将这些卧底取名为“地下党”。

曾今朱元璋的锦衣卫渗透到了每个年夜臣的家里,甚至哪个年夜臣晚上了什么梦话他都能知道,贾宝玉的地下党虽然没有这么厉害,可是他监视的人这一天见了哪些人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又因为贾宝玉早已阐发出范源不会通过户手下手对薛家,所以他便特别关注宫中出来的人,整日派了许多人在皇宫四门盯着,只要有人出来,便紧紧跟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见一个从宫中出来的黄门官进了范府,又通过早已经混进范府做下人和丫鬟的地下党,范源和那黄门官商议的计划,却是被贾宝玉早就知道了的。

贾宝玉灵机一动,心想与其告诉薛家早做准备,破坏他们的这次计划,暂时保得薛家周全,倒不如将计就计,在他们实施陷害手段之后,自己出面揭穿那黄门官,通过那黄门官再把范源牵连出来。可谁曾想到这个黄门官竟有些骨气,在事情败露之后,便咬破早已藏在嘴中的毒囊,自杀了。以至于贾宝玉的计划酿成竹篮吊水一场空,这也是贾宝玉万万没有想到的,贾宝玉不由在心里暗叹:“不亏是宰相,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那黄门官为他如此卖命,这人欠好对,看来以后自己一定要步步心,否则一个失慎,死了都不知道人家使了什么手段。”

提前知道了范源计划,而后又将计就计,反而对范源倒打一筢,要成功的话最要紧的即是不克不及走漏了风声,让范源有了准备,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贾宝玉便连宝姐姐也没有告诉,谁想不单打到范源,却反而因此差点葬送了宝姐姐的性命。

乾清宫宴散,贾宝玉也下了值,一边往侍卫处走,一边想着,摇了摇头,心道:“范源认真不是那么好对的,我各式算计,却还是叫他全身而退了。”

随即又想:“我那傻乎乎的宝姐姐,还差点因他而送了性命,幸好我早有计较,想着要先去宝姐姐面前表示一番,这才及时赶到,要否则宝姐姐要真伤了半根毫毛,我可真不与那姓范的干休,管是不是宰相,老子还是穿越人士呢,就不信玩不死。”

正因为如此,贾宝玉之前才对薛宝钗都是他害的。

贾宝玉把这些话都跟她了,宝钗还犹自不信,可如今呢,事情都已解决,还由禁不住不信?

宝玉笑着走进了侍卫处,不想在文华殿当差的范世杰和胡珀二人也恰在这时回来了,他们还其实不知道乾清宫产生的事。

范世杰以为此时薛蟠都已经被关进天牢了吧,见了贾宝玉还不使劲儿得瑟,一脸鄙夷道:“怎样,如今可知道俺不是好惹的了吧?趁现在给俺赔罪还来得及,如果主动趴下来舔俺的鞋子,俺却是可以考虑饶过。”

范世杰心想贾宝玉这厮应该已经知道薛家不利了的事吧,看他还敢在俺面前嚣张?

本以为贾宝玉从此肯定会忌惮自己,就算不向自己垂头,肯定见了自己也会绕着走。不想事到如今,贾宝玉居然还是那样一副倨傲的样子对着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始联合起胡珀二人对他冷嘲热讽。

“有的人认真是不见棺材不失落泪,死光临头了还不知,偏要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到薛家倒了,他其实心里不知怎么害怕呢,以为装出这样一副样子,俺就不知道了吗?俺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获咎俺的下场是什么。”

胡珀不知乾清宫刚刚产生的事,对范相对薛家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然要亲近亲近范相家的公子了,当下立马附和范世杰道:“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竟然敢和范兄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对范世杰和胡珀这二人的丑态,贾宝玉心中失笑不已,也不睬他们,只是摇头笑着,收拾了一阵便出去了,他可没时间跟这两痴人浪费时间,他还要去梨香院看看宝姐姐呢,宝姐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知她再见自己时,又会是怎样一副脸色?

咦?这贾宝玉认真是不正常了吗?在得知薛家的下场之后,竟然还是这样一副样子看待自己。范世杰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把贾宝玉当作是失心疯了。

贾宝玉已经走出门去老远了,可范世杰和胡珀依然不肯罢休,甚至追出去了几步,在贾宝玉身后年夜声嘲讽:“看来这人知道获咎俺的下场之后,吓得失心疯了。”

“那是,获咎范兄的下场可不就是这样”

二人正的起劲,刘阿斌却忽然一脸沮丧的回来了,他听见范世杰和胡珀讽刺贾宝玉的话,忙过来拉住胡珀,摇了摇手,叫他们不要再了。

胡珀惊讶的问道:“阿斌,是不是也失心疯了,我我的,不帮着一起也便罢了,还来拦我,莫非也失心疯了不成?”

范世杰也跟着道:“是,莫非是心太软,觉得贾宝玉太可怜了,不忍俺们他”

“哎呀,不是。”原来刘阿斌在保和殿当差,回来时已经听了乾清宫产生的事,回来听见范世杰和胡珀竟还豪不知情的数落贾宝玉,慌忙过来把他们拦住,附在他们耳边,将事情都了一遍。

范世杰和胡珀听了便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了。

想想刚刚自己二人还豪不知羞的去数落人家,却原来人家心里一直在鄙夷自己?不对,或许贾宝玉连鄙夷自己二人都是不屑的。

范世杰和胡珀脸上都如年夜姑娘似的,马上羞得通红。从背后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修长背影,范世杰、胡珀、刘阿斌突然对他有种怎么看也看不透的感觉,心中不由渐渐升起一股寒意。

此时王星也已当值回来,他也听了乾清宫之事,先前对贾宝玉惋惜的情绪一扫而空,心里暗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一路欣喜的回来,见到范世杰三人站在门前发楞,便问了一句:“见到贾宝玉了吗?”

不想这一问却如一颗按时炸弹一般,将范世杰三人轰了个外焦里嫩,忙忙进屋收拾了工具,仓促离宫回家去了。

留下王星在后面看着这三人狼狈而逃的模样,年夜是不解。

当一个人绝望、无助、甚至想以死来逃避的时候,有人却在这时给带来了温暖,带来了希望,并且最终帮脱离了困境,再面对他时,会是怎样?

梨香院中,一身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容华绝代的宝钗此时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是从也未有过的羞意。

此时,薛蟠已经被放回了家,宝钗也早已听了宝玉智断蜂蜜案的全部过程,她的脸儿有些发热,她的眼角儿是无法遮掩的笑意。

宝钗无可厚非是坚强的,如果薛家倒了,她面临的是没入官妓的下场,是不成以忍受的屈辱,一个可以为了保住清白而自尽的女子,这或许也是一种坚强。她有她的坚持,保得清清白白即是她的坚持!

不过宝钗此时却完全不这样想,她在为自己遇到绝境时第一件想到的是自尽,而不是尽力想体例力挽狂澜,感到羞愧不已。

宝钗自就比她的哥哥薛蟠要强的多,在年夜人们眼里,她肃静严厉贤淑,明理董事,是人人夸赞的好孩子,甚至比一般男子那也是不知强了几多倍的。

虽然宝钗心性平淡,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高傲的表示呢?她从在人人夸赞声中长年夜,虽然不容易看出来,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她其实是无比高傲的。

习性高傲的宝钗虽然面上对人和和气气,似乎对谁都很好,可是在她的心底,其实是没有几多人让他看得起的。包含她的哥哥薛蟠,包含贾家的这些男主子们,甚至包含以前的贾宝玉,在她看来也不过只是浑浑噩噩,无所作为的无用之人罢了。

她热衷于仕途经济,她曾不止一次劝过宝玉要对仕途经济上心,因为她是个女子,她无法施展心中的理想,她便想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了贾宝玉的身上,让他来替自己完成宏愿!宝玉她是个巾帼,她何曾不是一个不输须眉的巾帼呢?

宝钗是个满怀理想的巾帼,然而此时她却女儿姿态尽显,那一种娇羞怯怯,又岂是言语可以表达?

一个女子,再坚强的女子,再比男子强了几多倍的巾帼,她也还是一个女子,她终究需要一个温暖的肩膀。面对以前那个善解人意,却软弱无能的宝玉,她或许会喜欢他,但她不会幸福,因为她心中那从养成的高傲心性,因为她心中那比男子还要伟岸的理想。

然而现在的宝玉,他不但继承了以前的宝玉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并且他还变得如此能力出众,值得信赖,值得依靠。想起在他怀抱中时感觉到的温暖,宝钗的脸色慢慢爬上一层红晕,牡丹花开似的美丽,悦耳心魄;想像着他在现今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不骄不躁,慷慨激扬,谈笑间智断蜂蜜案,宝钗眉宇间尽显欣慰,让人迷醉!

想到他所做的这一切却都是为了自己,宝钗的心都要醉了!脸色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羞意!

“姐,二爷来了。”莺儿脆脆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

宝钗何曾有过几次这样的慌张,宝钗又何曾有过几次这样的羞赧?

“别让他进来。”此时宝钗的心里,时时都萦绕着宝玉那个俊俏的身影,却不知为何,反而不敢见他了,宝钗的心肝儿如兔子一般,上蹿下跳,始终不得平静。

“宝姐姐!”

是他温柔声音!

“!”宝钗愣了愣神,却忽然轻呼一声,去将门关上了,背靠在门上,脸上一朵牡丹绽放,鲜红艳丽,任由他如何叫门,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开。

“哎!”宝玉叹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宝姐姐为何又突然不想见自己了。女人心海底针!宝玉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离了梨香院,往自己院子去了。

今夜,本被一层迷雾笼罩,显得阴森神秘的月色,突然明亮了起来,迷雾散去,渐渐阑珊,月晕儿也显得格外的红润。

天色这么晚了,林妹妹应该睡下了,况且今天一天都是和林妹妹腻在一起的,宝玉便决定早点回自己的院子,也不再去林妹妹那儿了。

洗漱了一把,袭人为宝玉更了衣,关了门,轻轻合上了窗,二人便各自往各自的床上去睡了。不久,袭人的床上就传出那一丝若有若无,温柔而均匀的呼吸声,显是已经睡熟了,而宝玉躺在床上却想着事情,久久也不克不及入睡。

范源果然不成觑,他先是制造了一个假象,人人以为他会从户部入手对薛家,虚虚实实,他的触手竟然是已伸进了宫中,让人防失慎防!不但如此,范源竟能让宫中之人对他如此忠心耿耿,也叫人匪夷所思,他轻轻这么一谋划,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置身事外,这要有何等能量,才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并且这事有可能还是他都没怎么谋划过的,就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玩笑般就能让薛家灰飞烟灭,如果不是自己两世为人,见识高于这个时代的年夜部分人,又早有了准备,要否则岂能在他手上走过一招?这认真是个欠好对的敌手!

“呼!”一阵秋风,将轻轻合上的窗户慢慢推开,外面的月色正阑珊可爱!

“嗯!”那呓语般的娇吟,袭人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床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细响声。

许是窗外的秋风吹的有些凉意,贾宝玉怕她着了凉,扒开床帐,爬了起来,本想去把窗户关上,可无意间,却见到袭人一只娇嫩雪白的手,从她那张玲珑巧的绣床的纱帐里伸了出来,宽年夜柔软贴身的衣袖只搭在了肩上,被从窗口漏进来的细细秋风,微微吹起,肩下整条白腻的玲珑手都露了出来,白花花晃得宝玉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经过片刻的平静,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筹算把她裸-露的手放进纱帐里。轻轻将袭人的手抓在手上,手心中却只是柔腻,有点微微的凉,又有点淡淡的温,这是怎样一种感觉?贾宝玉刚刚平静一点心,又升起一股绮念,明明是布满凉意的秋季,腹却渐渐有一团火起。

宝玉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深呼了一口气,慢慢握着袭人轻柔的手腕,掀开纱帐,就想把她的手放进被里去。可纱帐方一掀开,宝玉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袭人却是蹬了被子,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一身薄弱嫩黄的衣亵裤,微微有些透明,高耸的胸前一片鲜红的肚兜儿,浑圆的年夜腿处一片鲜嫩的雪白若隐若现;鲜红的肚兜儿的,似乎不克不及完全把那两团软弱罩住,边边角角处又隐隐有些白嫩的颜色。

握着袭人白腻而裸-露的手,看着那肚兜的边边角角处隆起的白嫩,贾宝玉不觉心里痒痒的,轻声吞了一口唾液,腹下那团火却反而烧得更旺了。

窗外月色阑珊,月晕儿越来越红润!

宝玉眼前似乎变得朦胧起来,袭人娇美的容长脸儿有些红晕,眼睛轻轻合着,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嗯!”一声娇吟,柔若细丝,缱绻而婉转。

就是这样一声轻吟,将贾宝玉的理智完全泯灭,瞳孔放年夜的瞬间,他再也忍耐不住,慢慢将自己颤抖的手伸了过去,伸到袭人的腰间,轻轻地,轻轻地握住袭人单衣的一角,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掀开。

白雪般的肌肤一点一点流露在空气中,鲜红的肚兜儿随着单衣的掀起,慢慢有了些褶皱。袭人的单衣被掀到了那两团柔软处,被它们的高耸给阻挡了下来,再不克不及往上掀动一点。

宝玉的手触到了其中一团浑圆的柔软,便如陷进一团棉花之中,久久不忍拔出来。渐渐的,宝玉的呼吸有了些急促,心情有些急躁,急不成耐的去解袭人单衣上的扭子。

颤抖着双手,要解开那细细的扭,却费时许久,终于扭子一松,心底也随之一松。宝玉将袭人身上的单衣慢慢向两边扒开,那肚兜儿的鲜红便鲜亮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肚兜儿很薄,很,似乎不克不及完全把那两团柔软包裹,边边角角处隐隐露出那一片片的雪白。在肚兜儿的正中间,有两颗微微隆起,的圆圆的,宝玉恍如能看到它们是红红润润的,不由呼吸更加急促了。

终于,又一次咽下一口唾沫之后,宝玉慢慢将那两团柔软上面的一片鲜红也掀开了。这是两个几乎完美的圆形,圆形上面是两颗鲜红鲜红的水晶葡萄,看起来是那般的美味,那般的鲜甜,宝玉忍不住就俯下了身子,慢慢去将其中一颗轻轻的含在了嘴里,轻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轻轻的合拢双唇吮了吮

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柔柔的,软软的,腻腻的,甜甜的

“嗯!”

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感觉,原本睡梦中的袭人,被胸前一片麻痒的感觉慢慢挠醒。轻轻睁开朦胧睡眼,依旧那般迷离,眼儿中像要滴出水一般,模模糊糊,只见黑乎乎的一束,是人的头发,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上下蠕动。

袭人只觉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胸前一片麻麻痒痒的感觉,不由让她讶异的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却又如九天玄女的呼唤,呼唤着贾宝玉抬起了头来,飞快的吻了下去,吻住了袭人那鲜艳欲滴的红唇。

“嗡”的一声,袭人全身都麻了,睁着朦胧的眼睛,不出的迷茫。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微微抬起了双手,想去把压在身上的宝玉推开。

“二二爷”

娇柔的低吟,柔弱无骨的手推在自己的胸前,一个诱惑着自己靠近,一个阻扰着自己靠近,却浑如欲拒还迎,更加撩得贾宝玉欲火焚身,紧紧的压了上去,舌头也伸进了袭人的嘴儿里,纠缠了一阵,终于把袭人躲躲闪闪的香舌噙住,用力的吮吸起来。

“嗯嗯”

袭人全身软成了一滩水,推着宝玉的一双手儿,早已没了丝毫力气,轻轻颤抖的双眼,慢慢的合上。

袭人的香舌,软软的温甜,湿湿的滑腻,宝玉含住,便再也不肯铺开。直到袭人喘不过气来,骨头也浑如化水了一般,这才轻轻把头抬起来。

只见袭人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眼皮轻轻合着,微微颤抖,脸色已是一片潮红,呼吸渐渐深沉。再把头低下一点,却又见那两团柔软上面的鲜红葡萄,随着袭人胸前的起伏,一缩一缩,恍如在招呼着宝玉,让宝玉不由自主的又把其中一颗含在了嘴里。

“!”又是一次娇吟,但这次袭人很快用贝齿咬住了下唇,不让声音发出。

月色阑珊,透过被秋风吹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秋风习习,本应寒意袭人,房中却一片温热。

宝玉轻轻的吮吸着袭人两团柔软上的两颗美味的葡萄,慢慢的便迷失了。双手几乎不受年夜脑控制的向下探去,轻轻握着了袭人薄弱的亵裤一角,慢慢往下捋。

袭人丰满的翘臀慢慢展现,宝玉一手便握了上去,似乎深深陷进了一团棉花之中,无与伦比柔软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让他慢慢揉捏起来。

“!”

袭人双脚轻轻颤抖着,慢慢伸直了一些,即使贝齿咬着下唇,却依旧忍不住发出轻呼。随后,袭人便将自己的一根葱管儿般细嫩手指伸进嘴中,用力咬住,这才不让轻吟声发出。

贾宝玉身下那根火棍,却已是滚烫无比,坚硬无比,宝玉嘴中含着一颗葡萄,一手摸在一团棉花里,另外一只手便将自己的亵裤退了下去,身下一凉,那团火热挣脱了束缚,便扭动着朝着一处泥淖伸去。

“”

随着一声长长的轻呼,贾宝玉身下的火热终于埋进了一股温泉之中,紧紧的湿滑包裹着它,让它不由自主便轻轻动了起来,每一次滑动,带来的却是一阵全身心的舒爽。

“!”

袭人的葡萄微微有些发硬,面上一片潮红,双眼早已朦胧湿润,红润的嘴唇即使咬着一根手指,却依旧忍不住要发出轻声的娇吟。

袭人的身腰是那样的柔软,好像随着每次的冲刺,都要折断了一般,她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的痛苦,却分明又有些享受,她的眼中已噙满泪水,看起来是那般的可怜,她的手指伸直嘴里,却依旧发出轻微的娇吟,看起来又是那般的压抑。

压抑、痛苦、欣慰、舒服的样子,竟然也能同时在一张脸上看到,贾宝玉不由童心年夜起,一边冲刺着,一边将自己的一根指头扒开了袭人伸在自己嘴里的指儿,便取代袭人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

袭人的香舌舔在自己手指上的感觉,温暖湿润,不由也慢慢动了起来,一伸一缩,看起来反而像是袭人在含着他的手指吞吐一样,让人浮想联翩。

忽然,贾宝玉又恶作剧般的把自己的手指从她嘴里抽了出来,袭人嘴里一时没了阻碍,竟发出一阵较年夜声的娇吟。

窗外月色阑珊,月晕红润一片,似乎也在为它所见的情景羞的不可。门外是酣睡的秋纹麝月等丫鬟,门内却是这样一副香艳之图,时不时还传出去一阵靡-靡之音。

“!”袭人迷蒙中终于警觉,忙把双手捂住了嘴,不让靡-靡之音发出。

贾宝玉一边冲刺着,享受着身下温湿滑润的快感,一边却还不放过袭人,又拿手去把袭人的手儿扒开,袭人早已一丝力气也无了,被他轻轻一拨,两手便松软的瘫在了床上。

宝玉便又将手指儿伸进了袭人的嘴里,享受了一阵袭人舌尖的滑嫩,趁着袭人动情不觉之时,又突然把手指抽了出来,时不时便惹得袭人又是一阵娇吟。袭人拿手去捂时,他又去扒开,把手指伸进去,如此一二再,再二三,窗外月色阑珊,窗内靡靡之音,宝玉却是乐此不疲。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色都已是红润一片,恍如出浴的美人脸上能挤出水来一般,一圈湿意迷蒙。

“”

随着宝玉和袭人同时一声长呼,泥淖之中流出一股温热的溪水,火热之中喷出一股浓郁的白浆,二人都如浴温泉一般,全身轻轻飘飘,不出的舒爽。

月色依旧阑珊,靡-靡之音却已消散,惟有秋风习习之声,间或夹杂着起伏不定的年夜口喘气声。

第十三章 余波

寂静的秋夜,孤月高挂,贾府二爷的房中响起一阵少女悠长而缠绵的哀叹声,似怨似恨,似喜似忧,仿佛带着一丝喜悦,又仿佛带着一丝无奈!

是谁在这个深秋的寒夜里出那动人心魂的长叹?是谁在这个深秋的季节演绎那段缠绵的故事?又是谁在窗前对着月亮拨弄起那千丝万缕的情丝?

难道是她在思念心中的那个他?就躺在身边不远处自己绣床上酣睡的那个他?还是她愧于少女的羞涩用言语无法表达,借用叹息的旋律来诉说对他的爱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经过一阵无尽的黑暗,却在那黑暗最深处,一缕缕微光慢慢透出,悄悄洒进了房间里,照出窗前那张柔媚姣俏的容长小脸儿的些许轮廓。(看最新章节就到最新章节网Z x z J 5. netbsp;m)院子外面,更鼓敲响,已近卯时。

少女对窗出神的小脸儿缓缓转了过来,向着那张曾今只属于自己的绣床望去,眼神似怨,却更似喜!在这样一种让人手足无措的矛盾中,少女抿了抿嘴,随后微微鼓了鼓香腮,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掀开纱帐,看着那个曾今只占据着自己整个心房,如今却占据了自己上下全部,依旧还在酣睡中的二爷。

袭人自知是贾母曾将她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却也不算越礼,虽怪二爷唐突,却也满心里隐隐有些暗喜。

望着二爷那面如冠玉的俊朗姿容,看着他那经过这段时间不断锻炼,渐渐强壮的身子,袭人不觉低了头去,脸上的红润堪比黎明的晨曦。想起二爷昨夜对自己使坏的招数,他那可ě的手,可恨的手指,袭人又气又恨,不由咬起了贝齿,又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二爷。

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想是秋纹麝月她们醒来了。袭人唬了一跳,忙去拍醒美梦中的贾宝玉,让他上自己床上去躺着。

宝玉睁开朦胧睡眼,看见袭人那娇媚可人的模样映入眼帘,不由笑了笑,把个袭人羞的直跺脚,细声细语娇嗔道:“二爷你快些起来,秋纹她们就要敲门进来了。”

袭人跺脚着急的模样倒显的格外可爱,贾宝玉故意要逗她,偏要慢腾腾,伸了个懒腰,大声打着哈欠。袭人慌忙去捂他的嘴,生怕外面听到。

贾宝玉轻轻拨开些她的手,笑道:“外面又看不到,你在怕什么?”

袭人脸色一红,不知为何,就是慌张得很,即使知道外面看不到,她一举一动也是小心翼翼的,全然没了平素服侍二爷时的自然,轻手轻脚,如做贼一般,鲜嫩的红唇靠近贾宝玉的耳朵,细声道:“我去给你准备衣服,你快些起来。”

贾宝玉耳中一痒,便忍不住伸出手去,绕到袭人细软的蛮腰后面,轻轻一拉,把袭人拥进了怀里,额头顶着额头,鼻子靠着鼻子,嘴对着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怎么看你像个小贼一样,快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二爷嘴中喷出的热气,洒在袭人敏-感的唇上,有种说不出酥麻感觉便袭上身来,袭人身子一软,扭着脖子躲闪着,声音都有些颤道:“二......二爷.....别......别闹......”

这软绵绵的颤音说不出的诱-惑,贾宝玉只觉下身又是一团huo气,低头便吻住了袭人的香唇。袭人扭头想躲,可耐不住二爷强势的舌头伸了进来,几次缠绕,便让袭人全身如水一般瘫软下来。

面对贾宝玉舌头的攻势,袭人从被动的防守着,躲闪着,渐渐也学会了一些反攻的招shì,或舔或顶或眷或绕......柔滑香腻,二人都陶醉不已。

“二爷醒来了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外面响起麝月轻柔的声音。

“啊!”袭人轻呼一声,再顾不得那陶醉的感觉,忙把二爷推开,挣扎着要从二爷怀里起来。

贾宝玉就是想逗逗她,双手紧紧箍住她的嫩腰,说什么也不让她起来。

袭人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颤颤的声音哀求道:“二......二爷,你快让我起来。”

贾宝玉不理,又要低头去吻她的唇,袭人扭过头去,这回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得逞了。

“袭人,把二爷唤醒吧,该起来了。”麝月叫二爷不应,便又开始叫袭人。袭人却被贾宝玉紧紧搂在怀里,又哪里敢应声。

袭人急得不行,二爷又一直胡闹,忽然心中涌起无限委屈,眼泪便滴答滴答,豆大一颗流了下来,又不敢哭出声音,只得抿着嘴儿,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窜窜往下落。

“啊,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贾宝玉低头寻她的唇时,舔到一股咸味,歪头一看,却见袭人已是泪人儿一般。贾宝玉这个心疼啊,忙轻轻哄道:“乖,乖,不要哭。”

袭人扭过头去不理他,依旧流泪不止。

“砰砰砰”,外面麝月开始敲门了。

袭人急得不行,只得转过头来,带着哭音求道:“你快放开我,起来往自己床上去躺着吧!”

贾宝玉见把人家小女孩都弄哭了,忙不迭放开了她,爬起来往自己床上躺下了。袭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去开了门,放麝月秋纹她们进来。

“怎么才开门?”秋纹一进来,便问道。

袭人道:“醒来晚了些,在穿衣服。”

“那怎么也不应一声?”麝月问。

袭人心中正琢磨着怎么揭过去,秋纹却现她眼睛通红,不由问道:“姐姐眼睛怎么红了。”

“进了沙子,揉了揉便红了。”袭人反应也快,马上找到这么一个好借口,而且又正好借这个问题,把上个问题给揭过了。

贾宝玉从床上坐起来,见袭人说谎时候的娇羞表情,不由乐的呵呵笑了起来。袭人心里恨的牙痒痒,转过头来,狠狠白了他一眼。宝玉这才讪讪止了笑。

......

一夜之间,贾宝玉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的事件便传得沸沸扬扬,时常听到有人唾沫横飞的谈论:“......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啊,你猜怎么着?偏偏贾府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公子想了个办法,把掉进蜂蜜里的老鼠屎切开,满堂皆惊啊,他......”

在昨夜之前,满朝的侯门世家都是把贾宝玉当成反面教材来教育子女的,可一夜之间,这些人倒像串通好了似的,一个个都闭了嘴,只当以前的话没说过,孩子们再问起他们时,他们却摇头晃脑的装糊涂。

街头巷议更是喜欢夸大,才一夜间,甚至都传出许多个神奇的版本了,总之比志怪故事都要玄乎,贾府二爷便在普通百姓眼中渐渐成了高深莫测的人物。

而贾宝玉的对头们,尤其是在范家,范世杰可在他老子面前不止抱怨了一回了,范源摇了摇头,少有的动了一回真气。

在范源眼里,这本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绿豆的小事,可以说他做此事的心态就犹如在往地上丢东西一样,只是这么随手一为而已,也只不过是丢了一颗自己可要可不要的棋子而已,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却也被人给搅合了,这叫心高气傲的范相怎能不怒?

相府里的书房,范源正在同自己的一个心腹秘议:“那黄门guan的家眷已经没用了,你去解决了吧。”

那心腹似乎如一个木头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范源一个人在书房呆坐了半天,握拳轻轻锤了一下书案,便也摇着头出去了。

原来那个黄门guan的家眷却是都控制在范源手里的,本来范源答应了那黄门guan,只要他没有把自己暴露出来,便可保得他家眷的安全,可谁知人才死了,范源为绝后患,立马就过河拆桥,把那黄门guan的家眷也都顺带给解决了。范源京营朝堂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在宫内宫外,他手里的棋子数不胜数,也不在乎这么几个,或许用许多颗棋子的性命,只为他去做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他范源也是在所不惜的。他的冷酷无情,堪称是大华朝第一人。

在皇宫里,康正帝坐在御书房中,似乎看身边的人谁都不顺眼,除了一些绝对亲信之外,他命戴权将身边的人都换了一个遍。

自己身边的人嘴里竟然藏着毒,这让康正帝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每回吃东西之前,必先用银针试毒,必先令试食太监先用,那后果,康正帝想想都觉得害怕。然而此事,康正帝第一个怀疑的却不是他麾下的臣子们,而是最有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得利的亲王皇子。

“难道是义忠王不死心?”康正帝本念在骨肉之情,义忠亲王又年迈,并没有杀他,而只是将他软jìn在宫中,可经此事,康正帝心里却再没了念情的意思。

蜂蜜事件的第二日,宫中便传来消息,义忠亲王抱病而亡,圣上谕令以亲王礼厚葬,其子孙为其守陵,不得圣旨不得擅离。

此事自然引起满朝文武的猜疑,但在康正帝的dan压下,却没人敢再提起。范源深知康正帝的心思,心里轻蔑的笑着,不但不以为意,还在为自己举手投足间办的一件小事便能引起满朝轰动而自得不已,这倒也的确说明了范源的影响力之巨,一举一动不是关乎千万百姓的性命,就是关乎整个朝堂的安宁。范源在大华朝的地位,在朝堂乃至全国的影响力,都是举足轻重的。

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在得意的时候,却是最容易大意的,谁又能预知得失呢?

秋季天高气爽,落叶飘零,最是吟诗作赋好时节。康正帝亦好风雅,京城的王公贵族们为迎合圣上,每年秋日,落英缤纷,意境极佳之时,三五世交家族便会聚在一起,谈诗论赋。可后来这种本是在世交之家间的诗会,渐渐规模展壮大,到得最后,却成了整个大华朝京都贵族们一同参加的盛会,甚至展到最后,康正帝有时都会去瞧瞧。

如此盛会,又有圣上到场,自然就引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各个家族为在圣上面前露脸,有时甚至是连故交都不惜得罪,也要争出个胜负的。但无论胜负,各家族的长辈们出马争得面红耳赤自然有失体统,所以展到最后,各家族都是派出后辈中出类拔萃者出面的。

第十四章 虚虚实实之谋

秋高气爽,落叶飘零,落英缤纷,京城的王公贵族们都在积极准备秋季诗会,家族中内部早已开始选拔出类拔萃者,每家都信誓旦旦,准备拿下头筹,在圣上面前露一回脸。.

此次诗会,康正帝在朝会上早已暗示届时会莅临,与众爱卿同乐。在乾清宫,正与礼部年夜臣商议此事,礼部年夜臣奏道:“诗会盛况,圣上与众文武同乐,可谓”一堆的奉承话下来,皇帝听得不耐烦了,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妥善放置。

俄而招锦衣卫指挥使赵全觐见,山呼万岁,赵全起身奏道:“此事皆已查明,黄门官以前去库房领工具的时候总想偷着夹带一些工具,被库房太监查出过几次,因此结怨,臣料此事必是黄门官携冤报复陷害之举。”

康正帝点了颔首,赵全又继续奏道:“黄门官嘴中含毒一事却难以查明,请圣上降罪。”

康正帝摆了摆手,心想这人定是某个狼子野心者安插在朕身边,连朕都料想不出会是何人,又岂是能轻易查出的?于是也不责怪,只问道:“黄门官何时进的宫,其家眷又在何处,可查明?”

朱元璋派出年夜量的锦衣卫监视满朝文武,其实也是出于不得已,他身世微贱,又是建国之初,局势不稳,自然害怕朝中年夜臣对他不服,是以以防年夜臣们会有结党不轨的行为,才加以监视。但那样只会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反而更晦气于朝局稳定,其弊竟远远年夜于利,朱元璋后来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快就把锦衣卫的权柄削除,使之如同虚设,只不过后来又被朱棣启用了。

年夜华朝立国已二世,康正帝不是朱元璋,也不是朱棣,且他皇位已稳,自是不会去无缘无故派人监视朝中年夜臣们的一举一动,是以对下面年夜臣们的私下行为,也不会了解得很清楚。虽然康正帝禁绝宫中之人与外臣结交,但也看视得不严,是以外臣与宫人结交倒成了司空见惯之事了。就是贾府也和宫中戴公公,夏公公往来甚密。

至于黄门官与范源有结交之事,别康正帝不知,就是康正帝查出来了,也不会疑心,赵全即使听到风吹草动,却也不敢向圣上明禀,只是照圣上叮咛去查探此案,当下见圣上问黄门官家眷,便回道:“黄门官自进宫,宫中记载的是无亲眷,至于其他却无从查起。”

黄门官既然是有人放置在自己身边的,自然不会留下线索让人查到他的来龙去脉,赵全查不出来也早在康正帝意料之中,也漫不经心,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此举不成谓不妙,但可惜安插之人不当,竟为私怨而败露,康正帝不由摇了摇头,而后对身边之人提防更甚。

对蜂蜜事件,康正帝的旨意是免除所有经手此事之人的职位,宫中经手之人都被赶出了宫去,薛家也因此丢了皇商的差事。

戴权素日收了薛家很多好处,免不了要替薛家话,便向圣上求情道:“薛家本是无辜被牵连,念其祖上之功,又兢兢业业为宫中办差多年,从未有过差池,圣上何不饶过这回?”

康正帝摇头道:“在太妃生辰宴席上产生此事,丢尽皇家的脸面,虽是受牵连,亦不成不罚,尤其是那个与黄门官有隙之人,实也是造成此事的罪魁,朕没砍了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虽如此,但戴权依旧不死心,试着将贾薛二家与范家不合之事稍稍在康正帝面前提了一句,康正帝听了皱了皱眉头。但转而又想,朝臣中不合者众多,贾薛二家与范家不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况范相何许人也,怎会因此恨而犯此惹恼自己之年夜罪,随即摇了摇头,反而年夜声喝斥起戴权来:“内臣不得轻言外臣是非,可忘了?”

这话可就的重了,戴权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认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圣上恕罪,求圣上恕罪!”

在丞相府,范源正与一亲信叙话,范源问:“此事皆已办好?”

那亲信躬身回道:“黄门官与库房太监有隙之事有许多人知道,稍加散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却是置身事外。”

范源点了颔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坐了会儿,下人来报:“冯年夜人求见。”

冯舒不知蜂蜜案究竟是不是范相所为,但外面许多人都认为是范相所为,心里是满腹疑惑的,如果此事真是范相所为,那可有失慎重了,因恨而犯年夜罪,若是被圣上查出,那可不得了。左右思虑之下,始终茫无头绪,只有来见范相以探虚实。

冯舒进来,见礼毕,便十分隐晦的指出了自己的来意,范源笑了笑道:“己苍想是糊涂了,岂不闻汉武帝之时灌夫与田蚡故事?”

冯舒不解,拱手道:“愿闻其详。”

范源道:“汉武帝之时田蚡与灌夫不睦,满朝皆知,后灌夫酒后失言,使酒骂座,戏侮田蚡,为蚡所劾,以不敬罪族诛。灌夫之错岂致死罪?不过田蚡与灌夫权势相差过年夜,田蚡有太后撑腰,汉武帝又对其十分仰仗,灌夫无罪亦为有罪耳!今我与薛家权势之悬殊,比之田蚡与灌夫更甚,我便学田蚡随便罗列一个罪名,办了薛家,圣上也不会怪罪,何至于用此手段?”

冯舒作恍然年夜悟状,叹道:“明公见解深远,己苍不及远矣!只不过此事虽不是恩相所为,但只恐有宵之人会在圣上面前进谗言,恩相不克不及不防!”

范源年夜笑道:“老夫立朝堂多年,在圣上面前进谗言之人还少吗?若是圣上会轻易相信,我岂不是早就脑袋搬场不知几多回了?”

话虽如此,但范源却在心里长叹,我倒想学田蚡,可一来我没有太后撑腰,二来现今圣上不是汉武帝,如今朝堂更不是汉朝,我若以权压人,反而落人话柄,倒不如使此手段来得干脆利落,既可置身事外,又能轻而易举置薛家于死地,只是不想半路杀出贾宝玉那子搞破坏,要否则此计万无一失。

此计虽是范源像丢垃圾那般轻松的随意一为,但其中虚虚实实,却是年夜有奇妙之处。范源故意让众人皆以为自己要对薛家,并且一定是通过户部使手段,却不知此举正好把他置身于事外了。

见识不到者自然只能看到概况,人云亦云,所以以至于世人皆以为范源此次要通过户部对薛家。而有那见识高人一等之人,如乾王,贾宝玉,康正帝,却都不认为范源会如此糊涂,要害人之前还弄得尽人皆知,自然反而不会对范源起疑,这却正是他的脱身之计。而此事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通过户部使手段陷害薛家是虚,确实陷害了薛家是实,但因为前面一个虚,反而把后面这个实给掩盖了,此举不成谓不深谋远虑!

贾宝玉之前也和薛宝钗过,范源这次可能不会对薛家使手段,就算使手段也不会通过户部,看得也算透彻,但在贾宝玉心里,还是认为范源此次不会对薛家的可能性更年夜,如果不是宝钗在他心里分量比较重,他也不会如此重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假定了范源此次定会对薛家,从而来进行安插谋划的。天可怜见,幸亏被贾宝玉撞破了范源的阴谋,如若否则,薛家定然玩完,宝钗也难以逃脱香消玉损的结局,并且范源可以完全置身事外,贾宝玉就是想报仇都难,那时候可哭都没处所哭去。

范源琢磨了康正帝年夜半辈子,对他的心思可谓了如指掌,要否则也不会像过家家一样,来行此看似凶险无比之事。人们常最危险的处所就是最平安的处所,有时候最危险的行为又何尝不是最平安的行为呢?

此事揭过,圣上只疑那黄门官是由那居心叵测之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对忠心耿耿的范丞相,越是有人他和薛家有仇,他反而越不怀疑。康正帝认为,一来范源如果要对薛家,定然不会弄得尽人皆知,二来,以范源之权势,对靠山已失的薛家轻而易举,岂会画蛇添足?

康正帝、乾王、贾宝玉等自然比常人看得更深远一些,却不想他们却还是尽皆落在了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范源的算计里。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使计谋再深远之人,也有被弄糊弄的时候,如果是个纯真的人在这样一个凶险的朝堂里瞎混,恐怕不出多久,就会精神错乱的。

当官有风险,入朝需谨慎!

绮散斋,贾芸向贾宝玉禀道:“我已查明,黄门官入宫之前是孤儿。”

贾宝玉自然不信,摇了摇头想道:“范源送黄门官入宫之前,自然是把后事都算计到了的,他的身世岂能被人查到?”

虽然贾宝玉通过卧底的手段,撞破范源的阴谋,但自己人微言轻,谁又会信呢,如果自己向皇帝了,搞欠好皇帝还要治自己一个污蔑朝中重臣之罪,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贾宝玉摇了摇头,虽然很不甘心,但也不克不及不认可,这次事件是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范源了,心里对范源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提防,更是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自己的一举一动要加倍心了。

第十五章 为诗会而烦恼

濮山,乃是年夜华朝京城附近一座风景秀丽,游人如潮之所在。{}京城的王公贵族们时常相聚一起,或踏青赏景,或饮酒作诗,一般去的都是濮山。渐渐的,濮山便成了京城饮酒作诗之第一个去处,后来成长成为每年秋季整个京城贵族们举行诗会的场合。

今年诗会圣上亲临,与众王公年夜臣同乐,在离诗会举行还有许多天的时候,便早早就被封了山,禁军侍卫日夜对山中进行地毯式搜查,就怕再呈现上回秋围时的行刺事件。

濮山渐渐成为京城游览第一胜地,京城的王公贵族时时相聚山中,有时今夜不归,为了便利,后来许多权贵之家干脆在山中建楼筑阁,以备时时上山游玩之时的落脚之地。濮山中后来楼阁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山顶一处四方的空旷之地,绕着悬崖峭壁,竟建起一圈阁楼群,连绵几十座,倒颇为壮观。在楼阁群之间,围了一处高台,高台之上可站上百人,正好便成了各家王公贵族们派出后辈子孙斗诗的场合。高台之下是奇珍异草,秋花朵朵,落红阵阵。在那高台两边的楼阁之上,起初只是各家的尊长们凭栏而坐,欣赏台下晚辈们斗诗比才的场合,后来渐渐有人携家眷而来,成长到最后竟然连待字闺中的女儿也有带来的,女孩儿们在阁楼上隔窗而望,欣赏着她们闻名久矣的公子才子们,就更增加了楼下高台之上的少年才子们的表示欲了,使得濮山诗会的水平也是一年胜过一年。

此是风雅之事,康正帝素好风雅,竟也不由。于是每年来自家阁楼中观赏诗会盛况的年夜家闺秀便数不堪数,甚至有那在诗会上表示突出的青年才俊,获得楼上夫人姐们青睐,家世又相当的话,或夫人出面求老爷上门求亲,因此结成佳偶的却是不成枚数。濮山诗会倒成了一场年夜华朝贵族们的相亲会了,这却是年夜华朝不合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而独有的特色。

因此,濮山诗会,不可是各年夜家族的后辈才俊施展才调,年夜放异彩的机会,也是各年夜世家年夜族的夫人姐们一年中难得外出游玩一次的机会,并且还是一个不错的招婿选夫的时机,可以濮山诗会几乎成了整个京城贵族们之间每年最盛年夜的一次聚会。

濮山诗会也因此获得了京城几乎所有王公世家们的重视,每年还未到诗会之时,便会早早在自己家族中进行比试选拔,脱颖而出者,便会被派去代表自己家族加入诗会的比试,偶有几年甚至圣上也会莅临,那便也成了各年夜贵族之家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了,又有哪个家族能不全力以赴,誓争第一?

今年圣上便明确暗示会加入诗会,一时让整个年夜华朝的贵族们都视今年的濮山诗会成了如今家族中的第一要事,更是早早

就开始准备了,贾族自然也不例外,也开始准备这几日从家族中选出诗才俱佳者,加入这回的濮山诗会。首发

贾宝玉原本素有才名,吟诗作赋在贾族中是有了名的,也是尊长们都看好的对象,因此毫无疑问他即是此次诗会贾家代表的热门人选,但贾政为了公平起见,不让贾族中的人闲话,还是决定要举办一次全族家宴,在宴席中选出诗才最佳者。

这可让冒牌贾宝玉为难了,自己会作个毛的诗,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要把自己放到火上去烤吗?正在院子里愁眉锁眼呢,林妹妹却迈着细细的步子,捂着嘴儿笑着走了过来。

“看愁眉锁眼的样子,难道还嫌最近出的风头不敷,琢磨着再来一次智断老鼠案,蜜蜂案什么的?”

贾宝玉金銮殿智断鼠粪案早已传得尽人皆知,何况林黛玉?那日黛玉听了此事之时,眼中竟是无故洒了几滴泪的,她虽不,可在心里却是很欣慰,宝哥哥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什么事到他的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但林妹妹一向话牙尖嘴利的,分明是诚恳诚意在夸宝哥哥呢,可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挖苦。贾宝玉听了就更加苦了脸了。

黛玉却忽然捂嘴儿“嘻嘻”笑了起来,笑声中的声音显的更加柔媚悦耳,“我可知道苦什么呢,若承诺我一件事儿,我便教一个体例,如何?”

宝玉听了喜的眉开眼笑,忙颔首承诺道:“林妹妹的事,即是一百件我也承诺,快,教我的体例是什么?”

贾宝玉已经很久没有作诗了,所以才会有人传出贾府二爷江郎才尽一,也正因为如此才惹起了上次与范世杰的斗诗风波,虽然那回是贾宝玉通过伶俐戏耍了范世杰,暂时保住了名声,可他那首打油诗究竟结果上不了台面,况且自从那以后,他依旧是一首诗也未作过,还是没有让世人撤销失落贾府二爷已经江郎才尽的看法。

不了解贾二爷的人,或许对此事也不甚了了,最多暗自瞎猜一回,同人玩笑一回罢了,也不会去关注,也不会去较真,可与他朝夕相处的林妹妹却不合了。林妹妹关心宝哥哥,是从身体到心灵都关心到了的。宝钗去找宝玉时,或许宝玉不在便就去了,要是林妹妹去找宝玉时,宝玉不在,她还会去翻翻宝玉写的字,看看宝玉最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可以林妹妹关心宝哥哥的心更胜于其它。

林妹妹将宝玉引为知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宝玉的知己呢?最近宝哥哥可从没作过诗呢。宝哥哥最近为什么不作诗呢?林妹妹知道,宝玉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他有更年夜的事要去关注,有更年夜的事要去操心,在诗词歌赋方面自然也就有心无力了。宝哥哥再也不作诗

了,少了一个和宝哥哥交心的途径,虽然通过听宝哥哥讲故事,也算多了另外一个交心的途径,但感性的林妹妹心里总还是有些难过,有些缺憾。

“嘻嘻,是不是在为诗会的是懊恼呢,最近也不作诗,是不是现在想做也是有心无力的了?”

宝玉心里一突,林妹妹已经发现我不会作诗了可如何是好?

“我也知道最近心里想的都是年夜事,也学着舅舅,认为诗词乃道,不屑于用心浪费在这上面了,可刚丢下,又要捡起来,是不是心烦意乱了?”

林妹妹这句话倒让贾宝玉放了心,不过心里却是觉得怪对不起林妹妹的,不克不及和林妹妹一起吟诗作赋,让她少了多年夜一个乐趣

林妹妹在诗词上面的造诣可以称是整个贾府里面的第一人,无论是在男子还是女子里面,都无人能出其右者,包含宝钗,究竟结果过于理性,难以作出林妹妹那种悦耳心弦,有感而发的绝妙之作。

林妹妹以前就因为宝玉作的诗远远不如她而时常拿来取笑呢,如今就是连诗都不会作了,还不知林妹妹该怎么看自己呢?贾宝玉对此也是徒叹奈何

林妹妹似乎能看透宝玉的心思似的,见他哀叹一声,却嘻嘻笑道:“其实不会作诗又有什么,宝哥哥讲的故事可比几多千古名诗都强呢”

这话倒也不假,贾宝玉讲的都是名扬中外的世界著名喜剧或者悲剧,曾今感动过几多男男女女,何况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宝玉听林妹妹这般了,便也释然,依旧追问起林妹妹的体例来。

林妹妹却不急着告诉他,拿那两根青葱般的手指儿点了点他道:“急什么,可还没包管承诺我的事儿呢。”

宝玉忙颔首道:“包管承诺。”

林妹妹笑问道:“若反悔了呢?”

“反悔了嗯反悔了”贾宝玉一时惊惶,倒不知反悔了又该如何了。

林妹妹道:“若是反悔了,我便离了。”

这可怎么行?宝玉急了,忙道:“离了我要去哪里?”

林妹妹道:“我回家去。”

宝玉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张口就道:“我跟了去。”

林妹妹道:“我死了呢?”

不知为何,宝玉又是不受控制的道:“死了,我也随去。”

黛玉一时愣住了,难道这就是他跟我讲那个故事的原因吗?他讲那个异国故事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句话吗?

黛玉此时心里是感动的,忍不住差点就流出泪来,可她脸皮儿太薄,要是当着宝哥哥的面表示出感动的模样,那羞也羞死人了。

于是黛玉故意把脸放下来,问道:“想是要死了,胡

的是什么?们家倒有几个亲姐姐亲妹妹呢,明日都死了,有几条命跟了去?”

贾宝玉一时语塞,赶紧把话题扯开,又纠缠到原来关于诗会的话题了:“好妹妹,快告诉我,有什么好体例让我度过这次难过吧”

黛玉被这个混世魔王气的两眼直瞪瞪的瞅了他半天,气的“哎”了一声,便用两个细嫩柔软的指头狠命的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哼”了一声,问道:“我若是告诉了,认真承诺我的事,不会反悔?”

宝玉道:“即是反悔,我也不会反悔。”

“呸”林妹妹啐了他一口,娇嗔道:“老是胡,我要承诺的事,怎么自己还会反悔?”

宝玉笑道:“那就好,快吧。”

宝哥哥愈发没脸没皮了,林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便附在他耳边,轻声把自己的体例了出来。

宝玉听了,疑惑的看着林妹妹问道:“这样认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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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大美人作诗

林妹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最近愈糊涂了,诗会上做的诗又不限韵,限题,怎么不行?”

濮山诗会讲究的是突灵感之作,不像正规的考校、考试那样,限题限韵,让人难以下手。这也十分有利于提高诗会中的诗作水平。

一件事往往有利就有弊,在诗作水平有所提高之时,却也滋生了作弊的风气。许多大家族子弟为了在诗会中大放异彩,博得名气,在各大世家贵族,夫人小姐们面前露一回脸,那是不惜代价寻求一好诗的。虽说在大华朝诗词不作为科举考试的内容,皇帝也不会因为谁诗词作的好就用谁,但就这一个濮山诗会,却不知养活了多少落魄才子。这些以作诗为生的才子们,有时候一年就作一好诗,卖给大世家子弟去参加濮山诗会,几乎就能花个几年了,这倒是大华朝与以往所有朝代都不同的一个新兴职业。

现在贾宝玉不大作诗了,林妹妹惋惜是惋惜,惆怅归惆怅,可她也不愿见到宝玉出丑,便给他支了这偷梁换柱的招数。当然,宝玉就不用去外面买那些落魄才子们的诗了,在贾府里,可不知有多少巾帼不让须眉的才女呢。屈一指,才冠群芳的第一才女就在眼前,宝玉听了自然欣喜不已。

“林妹妹要是帮我作一,我便不用怕了。”宝玉笑道。

林妹妹白了他一眼道:“那也要瞧我高兴。”

贾宝玉道:“那我便让妹妹高兴。”

黛玉道:“你怎么让我高兴?”

宝玉道:“看我这就让你高兴。”说着眉开眼笑的,将两只手哈了两口气,便伸向黛玉胳肢窝内两肋下乱挠。

林妹妹最怕痒了,早已笑得喘不过气来,浑身扭动着躲避,却身子渐渐被宝玉挠了一阵,软了下来,没了力气再躲,只得求饶道:“好哥哥,你别闹了,嘻嘻哈哈”

宝玉两手在林妹妹柔软细嫩的腰间,温热柔腻的胳肢窝内乱挠,愈舍不得放开了,只顾边挠边享受手指上那旖旎的触感,对林妹妹的哀求也不顾了。

二人本是对面坐着的,挠了一阵,林妹妹整个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水,喘气不止,便伏进了宝玉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宝玉心神一荡,本是伸指成爪的手掌慢慢撑开,巴掌完全张开来,直接贴在了林妹妹胳肢窝下。一股温热,一股细腻,一股柔软,在手腕处,似乎还隐隐碰到了林妹妹那日渐隆起的两团柔软的边缘,贾宝玉爱不释手,又忍不住微微曲了曲手指,捏了捏林妹妹胳肢窝后面的那一处敏-感的嫩肉。林妹妹不觉又红了脸,挣着要起来。

宝玉却忽然在此时一力,把林妹妹整个身子都搂进了怀来,双手伸在她的胳肢窝下,

轻轻一提,林妹妹身轻如燕,便被贾宝玉提起来,直接侧着身子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林妹妹还要挣扎,宝玉便将手从林妹妹的胳肢窝下再往下爬,直接揽住了她的细腰,稍稍用力,林妹妹整个后背便紧紧贴在了宝玉的胸膛。

林妹妹的后背柔若无骨,温温热热,柔柔腻腻,虽是秋季,衣服不薄,但那份感觉,却是无以伦比的。

林妹妹顿时羞的满面通红,张着嘴巴轻呼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忙把头低了下去,渐渐的都快埋进她那两团一日大似一日的柔软之中了。

感受着林妹妹充满弹性的柔嫩小翘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感觉,贾宝玉不由又将手从林妹妹细嫩的腰间慢慢挪到了她的小腹之上,双手交叉着,慢慢向里用力,将林妹妹搂得更紧了。贾宝玉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了林妹妹的后背上,头也慢慢伸到林妹妹的肩上,脸慢慢向林妹妹精致的小耳朵上靠过去。

林妹妹胸中的小鹿儿仿佛比台风来时的海浪起伏得还要厉害,似乎把左边那团柔软也带着微微起伏不定,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小脑完全失去了功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整个人就那般如水一般瘫软在宝玉的怀里,任由宝玉扭过头来,对着她的耳垂,麻麻痒痒的喷出热气,轻声问:“妹妹高兴了没有?”

这可羞死人了这个魂淡,这个时候,问出这个话来,林妹妹在心里可把他恨透了。

林妹妹正不知所措之时,只听外面袭人的声音道:“宝姑娘来了。”

这可把黛玉唬了一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便从宝玉怀里挣脱了出来,左右不是,便要出去,宝玉一把拉住她,道:“怎么好端端的又怕起她来了?”

林黛玉急得直跺脚,指着宝玉:吐了两个字来,却是又羞又气,小脸儿芙蓉盛开般红艳,说不出一句话来。

“噔!”“噔”“登”宝钗的脚步声都能听到了,黛玉急道:“宝玉你你快放开我”

宝玉见林妹妹脸上红成这样,想是羞急了,赶忙的放了手。黛玉狠狠瞪了他一眼,三步并着两步出去了。

黛玉刚一出去,贾宝玉却在屋子里听到宝钗道:“咦,我才来,妹妹怎么就要走了?”

林妹妹平日里牙尖嘴利,宝钗可说不过她,不想今日却没听她反驳,又过了一会儿,既然是宝钗将林妹妹又连推带拽的给拉了回来。

贾宝玉心里乐了,林妹妹今天大是失常啊,可能自己是把她欺负得太狠了些。

平日里黛玉牙尖嘴利,可没少用话来挤兑过宝钗,宝钗性子平和,也很少和人拌嘴,自是由得她,可今日见黛玉大是失常,话也不会说了,只是低着

头扭捏不已,宝钗心里想着报仇的机会来了,便又把林黛玉拉了进来。

刚一进来,趁着林黛玉还不说话,宝钗就想着趁机取笑一回,可刚张了口,就见贾宝玉笑着向自己看来,想起他救自己时的情景,平时那份从容却不知哪里去了,一时心跳的厉害,自己倒反而如林黛玉一样,羞着脸儿,也低下了头去。

看着这两个绝世女子,都在自己面前低着头,那一股娇羞怯怯的模样,贾宝玉恍如梦中,心悸不已。

三人都愣神了许久,忽又听人说:“史大姑娘来了。”这才都醒过了神来。

贾宝玉忙笑着起身,就要出去见见这个活泼可爱,又憨实又可爱的小丫头。宝钗这时也抬起了头来,笑道:“等着,咱们一齐走,瞧瞧她去。”

黛玉经过许久的平静,也已恢复了正常,心里很不是滋味,冷笑道:“可不是吗,你两个正好一齐去呢,我便不好打搅了,先回去了。”说着就又转身要走。宝钗楞了楞神,一时却不知要说什么了。

宝玉忙拉住黛玉道:“宝姐姐说的是咱们三个一齐走,你别回去,你可答应了我的事呢。”

黛玉不理他,只管挣扎着要走,可林妹妹是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小美人儿,哪里有力气能挣脱如今日渐强壮的宝玉,只得咬着嘴唇,扭过头去,看都不要看一眼这个魂淡宝玉。

宝钗道:“好了,我们再出去晚了,云丫头可要怪我们怠慢了她呢。”说着就率先出去了。

宝玉拽着林妹妹也想跟着出去,可林妹妹忽然就恼了,狠狠瞪着宝玉道:“你快和她去就是,把我放开。”

如果放开,林妹妹肯定会气的回自己屋去,若是以前的贾宝玉必定是跟在后面陪着小心,千般体贴,百般柔情的哄她,方能把林妹妹哄转过来。

可如今的贾宝玉脑子里想着许多事情,哄林妹妹的时候,虽然自己也乐在其中,可总这样也没那么多时间,于是便干脆拿出强势的一面,说道:“你若是再这样,我可要再让你高兴高兴呢。”说着便往林妹妹的胳肢窝里看去。

林妹妹可是被他挠痒痒挠怕了,不由便软了下来,心里可把宝玉这个魂淡恨透了,可在宝玉要拿手去嘴边哈气的时候,林妹妹心有余悸,只得妥协了,乖乖跟着宝玉出来见史湘云。

贾宝玉心里暗喜:看来女孩儿要疼要爱,有时候也是要稍微强迫一下的啊,要不然林妹妹怎会变得如此乖呢?

不过这也只能是贾宝玉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表露出来,要不然林妹妹知道了,可不知要怎么撒娇生气呢。

宝黛二人出来,只见宝钗正在外面等着,三人汇合了一起来见史湘云。

湘云正在贾母屋里,一见她们来,便笑道:“爱

哥哥,宝姐姐,林姐姐,你们可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们了,可想念得很呢”

湘云说话有些咬舌头,别人听了也还好,偏偏黛玉听了就要取笑,道:“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哥哥也叫不上来,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

众人听了都抿嘴儿笑,湘云气呼呼道:“你自己比世人好,也犯不着见一个打趣一个。我这辈子是比不上你,可也总有人比得过你。”

宝钗知道湘云是个憨丫头,肯定是要说自己了,真让她说出来,林妹妹不知要怎样记恨自己呢,以前宝钗可以不在乎,可经过蜂蜜事件之后,她却变得很在乎了,于是忙出口阻止道:“你们就看在宝兄弟的面上,少吵几句嘴吧。”

憨湘云一向最尊敬宝姐姐,自是听进了这话,却换着法儿又笑着说道:“我这辈子虽比不上你,但只保佑着明儿得一个咬舌儿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都能听‘爱’呀‘爱’呀的了呢。”说的众人也笑了,湘云便忙回身跑了。

林黛玉又羞又气,便赶去追她。宝玉怕她们跑着摔跤,拦在她们身边劝解。湘云见宝玉拦住了黛玉,便立住了脚,躲在宝玉身后,笑道:“好姐姐,饶我这遭儿吧。”

林妹妹被宝玉拉住了手,绕不过去,只得站在宝玉前面,向湘云道:“我要饶了你,再不活着”

林妹妹、史湘云两大美女绕在自己身边嬉笑打闹,宝姐姐站在一旁娇笑,让贾宝玉如入仙境一般,心里感叹:“身边美女如云啊”

见林黛玉和史湘云闹得不可开交,宝钗便笑着上来相劝,黛玉却道:“我不依,你们是一气的,都戏弄我不成”

一时,贾宝玉和宝钗、黛玉、湘云三大美人,四个人都闹在了一起,难分难解。

闹了一阵,三大美人儿一个个小脸儿都红扑扑的,让整个屋子顿如春天里百花盛开一般,香艳无比。宝玉在众花之中,更是早就身轻骨软,晕晕乎乎了。

湘云之美虽略逊于黛玉、宝钗,却也不是普通美人儿可比的:圆圆的鹅蛋脸儿,粉嫩粉嫩的,如芍药花开,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灵动,腰肢儿柔软,手臂儿细腻,虽大说大笑,却也可爱妩媚。

经过短暂的喘息,四人都缓过了一些,宝钗忽想起一事来,问道:“濮山诗会可就要到了,宝兄弟的诗词可已准备好了?”

宝玉还未答言,湘云早就抢着说道:“此次诗会可是大事,我们家里也热闹得很呢,许多人都要争着代表我们史家参加呢。宝哥哥会作诗可是出了名的,虽说比起宝姐姐和林姐姐来还是差了很远,但拿去和外面那些公子哥儿们从落魄才子手中买来的烂诗比,可就强得多了。宝哥哥平日里就爱作诗,想必早就准备好了

十八,只等此次濮山诗会露脸呢吧?”

史湘云父母早丧,只跟着叔叔忠靖侯史鼎一处住,贾母便是史家嫁过来的,那史家世袭保龄侯,却在这一代还多出一个忠靖侯,光从名爵来说,其家世如今可是比贾家还要显赫了,濮山诗会这样全京城世家贵族都要参加的盛会,史家又怎能不参与?

黛玉见史湘云唧唧喳喳说个没完,而且都是在夸宝玉,便似笑非笑的朝宝玉看了一眼,说道:“云丫头你可别再说了,要不然有人可要脸红了呢。”

贾宝玉这个尴尬啊,不能和林妹妹作诗交心了,林妹妹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有些不是滋味呢。

史湘云不解的笑问道:“谁又有事没事的就脸红了?”

这话问得到有深意了,林妹妹知她又在取笑自己,“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那个‘爱’哥哥。”

嘿,这两丫头,才好了些,又开始互相取笑起来了,贾宝玉本想每人打一下屁股以示惩戒,可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到时候被她们嚷着向大人们告状了,自己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想想还是忍住了,只在心里意yin了一番:“总有一天打你们屁股的时候。”

宝钗见黛玉和湘云又闹了起来,也是摇了摇头,忙拿话来岔开,笑道:“云妹妹可不知道呢,宝玉近日可不大常作诗。”宝钗还是留有余地的,宝玉哪里是不大常作诗啊,分明是一诗也没做过了嘛。

湘云也听过人说贾府二爷已经江郎才尽一说,但却不信,如今见宝钗也这般说,不明所以,便问道:“宝哥哥不是最爱作诗的吗,怎么又不爱作了?”

黛玉笑道:“他呀,整日里不知想什么呢,哪里还愿意去劳那个神,做些诗词小道的无用功?最近他可是一也不曾作得了。”

贾宝玉心里明白,黛玉这是对自己好久不曾和她作诗交心,怨念有些大啊可又能奈何?谁叫自己是未来那个没人作诗的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呢?

宝玉尴尬的笑道:“我不是要入宫当差吗,不是不想,确实是没那功夫了。”作诗要咬文嚼字,字字雕琢,的确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如今宝玉每日入宫当差,闲下来还要同林妹妹、宝姐姐们嬉笑玩闹,这个借口,倒也说得通。

湘云道:“怪道人都说贾府二爷江郎才尽了呢,起初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啊”

贾宝玉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忙去拍了她脑袋,尴尬的笑道:“胡说什么,我只是没那个时间。”

湘云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却躲到宝钗后面去了。宝钗忙为宝玉打圆场,笑道:“是呢,宝兄弟如今要入宫当差,以正事为重,这些诗词玩乐之技,便丢了也没什么。”

林妹妹却心里一突,心里有些

不是滋味,便道:“难道谁又天天闲着了,人家李太白、杜子美、苏东坡每日又都是闲着才做出那许多流传千古的诗词来?”

贾宝玉怕又惹起林妹妹的怨念,忙笑着插话道:“妹妹方才还帮我出主意呢,怎么这会子又说起这话来?快别说了,还是快帮我想想办法,别叫我在诗会让丢了人。”

湘云笑道:“你也还知道丢人?”

宝钗却问道:“林妹妹出的什么主意?”

黛玉笑道:“还好意思说呢,羞也羞死了,他自己作不出诗,也只好我们帮他作了罢。”

宝钗道:“却也没什么,听说每回诗会大部分人的诗作都是请人代作的,又有哪个世家大族真会叫后辈们花大功夫在这诗词作乐上面?”

贾宝玉见宝钗如此通情达理,不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不想林妹妹看见了,偷偷靠近了宝玉,伸出手去,在宝玉腰上的嫩肉上,狠狠扭了一把。

宝玉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可也拿林妹妹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去瞪她,谁知林妹妹扭过头去,理也不理。

这时,只听湘云又道:“这话说的也是,不过取个乐子罢了。就连我们闺中女儿也都作得,我虽作得不好,倒也勉强,我看如今我们不如去一处美景处,共同作几诗来,选出一最好的,让宝哥哥拿了去应付,岂不好?”

众美人听了这主意,都连声道好,唯独贾宝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啊,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吃软饭的呢?可谁叫自己不会作诗呢?吃软饭就吃软饭吧。

这时大观园还未建成,梨香院的景色却是很美,宝钗便提议去梨香院,众人都说好,唯独黛玉不同意,宝钗知道她的心思,便笑道:“我哥哥办了这回宫里的差事,虽说幸亏宝兄弟机智才免了大祸,但终究丢了皇差,哥哥时常汗颜,这些日子常在外忙碌,今儿一早便出去了,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

湘云也是早就听说了宝玉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一事的,虽也惊叹,但处于事外,感受倒不是很深,只是笑着夸赞了宝玉几句:“宝哥哥最近可不得了呢,我都听说了,立了救驾大功,受圣上封赏,后来还在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真真一件赛过一件,说书人嘴里说的那些个智者的故事,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贾宝玉赶紧谦虚了一回,便同三大美人儿一起来了梨香院中。

梨香院中落叶飘零,秋花盛放,说不出的凄凉美景,正是意境最佳之时。

在梨香院的堂院之中,却有一颗开得正艳的秋海棠,宝玉、黛玉、湘云看了赞赏不已。

宝钗道:“是我哥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我见其开得艳美,故留了下来。”

湘云忙拍手叫好道:“我们正要作诗,正愁不知何物

可咏,偏偏就见着了这样一株开得如此美艳的海棠,不如我们就以此为题,每人作一,作得好的,就叫宝哥哥拿去,你们看如何?”宝钗和黛玉听了都点头赞成。

宝钗便叫莺儿取来笔墨纸砚,又叫丫鬟婆子搬出桌案,三大美人各自铺了一张纸在案前,便开始鉴赏院中的海棠花。

宝钗和湘云赏了一回花,便都悄然思索起来。独黛玉或抚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们说笑。

一时湘云便先有了,自提笔写出,又改抹了一回,大功告成,便笑着问宝钗:“宝姐姐,你可有了?”宝钗道:“有却有了,只是不好。”

贾宝玉看黛玉比自己这个就等着吃软饭的还清闲,以为黛玉没有用心,他可就急了,说道:“她们都有了。”

黛玉只是瞟了他一眼,说道:“那先看她们的。”

四人先围过来看湘云的,看了一回,宝钗、黛玉都大赞不已。又来看宝钗的写道:“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湘云看毕,立马就拍手叫好道:“宝姐姐的比我的可好多了。”黛玉看了也是微微点头。唯独贾宝玉这个门外汉,完全看不懂,只得打着哈哈附和她们。

看完宝钗和湘云写的,众人又问林黛玉:“可有了没有?”黛玉笑了笑,便提笔一挥而就,掷与众人。宝钗和湘云等看她写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贾宝玉虽然看不懂,但是林妹妹写的,才看了一句,就立马先喝起彩来,只说“妙极”不想这话竟也得到了宝钗和湘云这两位诗词大家的点头赞同。

又看下面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这次却是宝钗和湘云先叫起好来,说“果然比别人又是一样心肠。”

又看下面道是:“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宝钗和湘云看了,都大赞:“妙极”二人都推这为最佳,虽说贾宝玉看不大懂,既是宝钗、湘云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无比崇拜的看向了自己这个林妹妹了。

林妹妹不愧是才女啊,不紧不慢,一挥而就,便是佳诗一,这可和诗仙杯酒成诗都有的一拼了,只可惜林妹妹是个女子,她要是个男子,濮山诗会哪里还轮得到那些什么狗屁才子耀武扬威啊,恐怕届时只有通通折服在林妹妹的诗才之下的份了。

虽说林妹妹这诗过于柔婉,心思过于细腻,一般男子难作出来,但就是豪放派的苏轼不也做过“十年生死两茫茫”这样的婉约诗句,像柳永之类的,作的少女闺怨之诗就更是不知有多少

了,所以贾宝玉以这诗去参加濮山诗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决定让宝玉拿黛玉这诗去参加濮山诗会之后,湘云就立马笑道:“此诗一出,却不知要惹得多少闺中怨女为宝哥哥肝肠寸断呢,到时宝哥哥趁机选个嫂子回来。”

众人嬉笑一回,宝玉就要去拿黛玉面前案上的诗,可谁知林妹妹却将之卷了起来,笑道:“你可忘了,我若把这诗给你,你可还要答应我一件事呢”

宝钗和湘云忙问道:“答应什么事?”

黛玉笑而不答,只是望着宝玉。宝玉挠了挠头道:“好吧,你说是什么事。”

黛玉忽然“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来,喘气道:“你得叫我几声‘好姐姐’。”

这话一出,宝钗倒是先红了脸,把头低了下去。宝玉道:“你这是要为宝姐姐报仇啊”

湘云一听其中还有原由,便忙吵嚷着问是怎么一回事。黛玉便将宝玉和宝姐姐打赌之事说了,湘云拍手笑道:“妙极这才叫一还一报,不爽不错呢,一定要让他叫‘好姐姐’。”

贾宝玉这可苦了脸了,一向叫‘林妹妹’叫得好好的,又要突然叫她好姐姐,即使他脸皮再厚,可也一时叫不出来啊。

“快些叫,快些叫,要不然别想把这诗拿走,偏就让你在诗会上出丑。”湘云此时显得格外的兴奋。

不光是湘云,就是黛玉也笑嘻嘻看着宝玉的窘样,经过起初的羞涩,连宝姐姐也已抬起了头来,要看宝玉吃瘪难堪的样子。

贾宝玉心里这个火啊,心道:“衙内不威,你们当我惧内啊”

就在黛玉、宝钗、湘云都以为贾宝玉肯定会服软叫“姐姐”的时候,三美人却惊讶的现,宝玉失心疯了,竟然理也不理她们,直接就朝着梨香院外面走去。

黛玉、宝钗、湘云不解的互相望了望,朝着宝玉离去的身影问道:“你不打算要林妹妹的诗了吗?就不怕在濮山诗会上出丑吗?”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忽然,宝玉边向院外走去,边大声吟诵起来,竟是把林妹妹方才作的那诗都背诵了下来,诵罢,早已拐出了梨香院的院门,轻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尘埃,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黛玉、宝钗、湘云三大美人儿怀念。

三大美人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醒过神来,湘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不可思议道:“我是不是烧了,人都已经烧糊涂了?宝哥哥什么时候能过目成诵了?”

黛玉和宝钗也是早已惊得无以复加,一个个把美丽的小嘴儿张着,半天都合不拢。

贾宝玉出了梨香院,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哼跟我斗,不知道我前世背过林妹妹的诗吗?如果早知道濮山诗会是不限题,不限韵的,我还为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诗会愁神马愁嘛”

贾宝玉正得意的有些飘飘然了,不想一个不慎,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大圆球撞了一下,差点就给撞飞了出去。

贾宝玉大怒喝道:“什么东西?”只听那圆球道:“哎呀,怎么是哥哥你呀。”宝玉稳了稳身形,定睛看时,却现原来是薛蟠这厮。

薛蟠道:“可巧了,哥哥这回救了我薛家上下了,我还没好好道谢呢,你先在这儿等我会儿,我进去放下东西,马上便出来,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敬哥哥几杯,兄弟这条命可都是哥哥救回来的。”说着便吩咐后面的下人道:“好好伺候着,我马上便出来。”随即便入梨香院中去了。

薛蟠还是这样乱叫自己,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想离去,忽想起林妹妹还在里面呢,薛蟠就这么进去可不妥。虽然贾宝玉是现代人,没有男女大妨的概念,但也觉得自己不能丢下林妹妹不管,所以又折了回来,要带林妹妹一起走。

薛蟠进了梨香院,黛玉、宝钗、湘云还在为方才宝玉给她们带来的惊艳呆呢,躲之不急,却是被薛蟠看到了。薛蟠见了林黛玉,不知为何,身子骨就像酥了一般,再也挪不动脚步了。要不是贾宝玉进来推了他一把,他可就要软倒在地上了。

薛蟠醒过神来,尴尬的笑道:“哥哥等我进屋去一下就来,可千万别走了,我有大事和你商量。”说着就进去了。

林黛玉和史湘云在薛蟠进来之时就往宝钗的后面躲了躲,直到薛蟠进了屋,这才忙过来,拉着宝玉就要回去。宝玉见薛蟠说有大事,也是十分好奇,于是就让林妹妹和湘云先由众丫鬟婆子护送回去,自己留下等薛蟠。

林妹妹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同湘云回去了。。.。

第十七章 世人都爱慕的才女

上一章有个大疏忽,林妹妹的诗是前面已经出现过的,抱歉,抱歉,大家就当成两诗来看吧,我就不改了。今天的字数有点少,明天多更些吧。

广聚轩,依旧红火如昔,客满如潮,只不过在楼上的雅间却客少了很多,因为各大家族的贵族公子们都在为濮山诗会忙碌,也便少了相聚花天酒地的时间。

贾宝玉和薛蟠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桌好菜,上了一壶好酒,边吃边聊。

“哥哥,这次我们薛家全靠你了,我薛蟠的性命以后也就是哥哥的,道谢的客气话我说了一遍也就不再多说了,反正以后哥哥只要有用得着我薛蟠的地方,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薛蟠眨了眨眼便是他娘龟儿子养的。”薛蟠喝了好几杯了,有些上脸,说话也开始有些大舌头,虽然说的是感恩之类的话,但贾宝玉听起来,只是当他在胡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贾宝玉笑道:“薛大哥说笑了,薛家与我贾家本就是世交,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助薛家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当不得哥哥道谢。还有哥哥以后可再莫乱叫了,乱了辈分,别说叫别人听了笑话,就是姨妈和姐姐听了,也要说我没大没小。”

薛蟠打了个酒嗝,摆了摆手道:“哥哥这话可说错了,你救了我一家,妈妈和妹妹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什么?”

贾宝玉本还待和薛蟠争辩几句,叫他以后莫再胡乱称呼自己,不想方张了口,却忽听身后响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这不是贾二爷和薛大爷吗,俺当是谁呢,嗓门那个大啊,看来正春风得意呢”

这一口的山东乡音,贾宝玉可是再不陌生了,可不就是那个范相家的公子范源吗?贾宝玉和薛蟠闻声向后面看去,只见那范世杰领着几个人向自己这桌走来,那范世杰身上竟然还穿着侍卫服招摇过市,看来是才刚从宫里当差出来,就马不停蹄的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来花天酒地一番了。

经过蜂蜜一事,薛家差点家破人亡,薛霸王也总算是见识到了宰相手段,知道了宰相家公子不是好惹的。薛蟠也是有些怕了,见了范世杰心里便有些怵,忙趴在桌子上,就想装醉混过去。

范世杰见了他这个熊样,心里冷笑,偏偏就要在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道:“薛大爷怎么见了俺就装睡啊,方才俺可还是听你在大喊大叫的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醉了?”

“哈哈哈”范世杰嘲讽薛蟠,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便在一旁起哄。

呆霸王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人激了,一听范世杰这话,立马就火了,也顾不得装醉,爬了起来,大着舌头道:“我想睡就睡,想醉酒醉,可干不着什么阿猫

阿狗的事。”反正要得罪也早就得罪了,现在就算再低声下气的服软,范世杰那个小心眼也必定不会干休,薛蟠豁出去了,又因贾二爷就在身边,也给他壮了胆子,干脆和范世杰争锋相对的口角起来。

范世杰一听这话,脸色一冷,他旁边的人立马就出言大喝起来:“薛呆子,别不识好歹,再乱说一句话,惹了范公子不高兴,小心下次你可再没这么好的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说着,范世杰身边的一群人都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阴森,倒让薛蟠有些毛骨悚然,果真就不敢再说话了。

薛蟠是怵了范世杰了,可贾宝玉并不怵他,见这帮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薛蟠,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不由出声道:“哟,范公子好雅兴啊,怎么?又来找我为你作诗了?”

这是范世杰心里永远的痛,贾宝玉也不用说其他的,只这一句就把范世杰那装模作样的高傲神情给彻底打回了原型,脸都有些扭曲了。范世杰身边的人见提起这茬,更是话都不敢接,就是有那能言善道的想帮着回击几句,可这个话题一个不慎就会触了范世杰眉头,到时候别反倒把范世杰给惹了,所以范世杰一伙人都很识相的闭了嘴。

薛蟠心里这个爽啊,心想:“我薛蟠叫他哥哥可真不亏了,贾二爷就是贾二爷啊,一句话就让这帮龟孙子立马就蔫了。”

范世杰吃了鳖,贾宝玉本以为他该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才是,却没想到范世杰经过了几件事之后,倒是成长了许多,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却又换成了一张笑脸,说道:“对了,濮山诗会可就要到了,贾二爷诗才纵横,学富五车,乃贾家年轻一辈中最为饱学之人,想来这次诗会定会代表贾家出席的了,俺们可就等着到时候看贾二爷大放异彩啊。”

虽说上回斗诗,贾宝玉利用小手段算是赢了,可他在那以后还是从未作过一诗词,所以众人对贾宝玉已经江郎才尽的怀疑不但没有打消,反而更甚。

范世杰更是如此,经过上回的事之后,反而更加觉得贾宝玉是江郎才尽了,正因为贾宝玉不会作诗了,所以才要依靠那些小手段。而这一回可是濮山诗会,圣上都要莅临,再想耍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可就不行了,要论作诗的真功夫,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过自己家里的那个大才子冯班?范世杰这回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濮山诗会上好好压过贾宝玉一头的,笃定这才肯定能找回上次跌的面子。

贾宝玉知道这厮的想法,只是笑了笑,谦虚道:“范兄说笑了。”

范世杰见了贾宝玉谦虚的样子,心里可恨得牙痒痒:你得意什么,濮山诗会上便叫你再也得意不起来。

范世杰一伙眼看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又皮

笑肉不笑的和贾宝玉胡扯了几句,便在离得比较远的桌子坐了,自顾喝酒作乐去。

贾宝玉和薛蟠再喝了几杯,谈了几句闲话,觉得范世杰就在不远,实在碍眼,便早早就离开了。

看着贾宝玉离去的背影,范世杰恨得磨了磨牙,向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道:“你们说那贾宝玉是真的江郎才尽,还是装的?不会故意装大尾巴狼,就等着再让我出丑一回吧?”

他身边就有一个朋友忙摇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可都听说了,贾宝玉那厮可是再没有作过一诗,就说上回那卧嗯反正贾宝玉那厮肯定再作不出什么好诗的了,咱们就等着看他在濮山诗会上出丑吧。”

又有人附和了:“是啊,别说贾宝玉如今作不得好诗了,就是作得,那也肯定是比不上范兄的诗词啊,范兄的诗词可是天下第一诗才冯嗯范兄的诗词可是天下第一的,凉那贾宝玉再怎么能作诗也罢,却也是输定了的,到时候范兄可要好好折辱他一番才是。”

还好这两人及时刹住了话头,要不然说出那两件事来,范世杰可不会与他们干休。对他们的话范世杰还是十分赞同的,所以也就没跟他们斤斤计较。

“那可也不一定吧,贾宝玉自己作不出好诗,他就不会去请人代作?”这时却有人提出了不同看法。

其他人都不以为然,笑他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天下间还有人作出来的诗能比得过范兄?”众人都知道这次范世杰肯定是会再去求冯班帮他作诗的,而冯班乃是天下第一的诗才,他们自然不信贾宝玉能找到比冯班更厉害的人为他作诗的。

那人又说了:“你们这可就不知道了,贾府里可是有好几位才女的,听说那才学连一般的才子都是不如的,要是贾宝玉叫她们帮着作一,恐怕胜负还未知呢。”

众人又反驳他道:“你这是什么话,几个女子的才学,能比得过天下第一诗才的冯嗯范兄吗?”

那人摇了摇头道:“那可不一定。”

范世杰和其他都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由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道:“我便念一诗出来,让大家品评品评。”

原来林黛玉的诗词却是有流传出来的,被这人听了,赞赏不已,所以才有此言。当下这人把林黛玉流传在外的诗词念了一遍,笑道:“你们说此诗作如何?”

众人听完,陶醉了许久,方有人叹息道:“好啊”

范世杰也是摇头晃脑,叹道:“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虽说这帮纨绔们自己可能作不出什么好诗,但毕竟是书香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诗词的

好坏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那人念了林黛玉之诗后,见众人都叹好,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便是贾府其中一位小姐所作,你们看可当不当得才女一说?”

众人连连点头道:“恐怕就是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也当得吧”

其中却有一人反对道:“何止是天下第一才女啊,恐怕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也要被她比下去。”这话自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一个女子竟能写出比许多才子都要好的诗作来,这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物以稀为贵,这人如此推崇,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范世杰点头叹道:“此女有如此心思,又有如此才学,若还是个美女的话,那俺可就非她不娶了。”

还是那念诗之人说道:“范兄你难道没听说过,贾家的小姐们可是一个个美若天仙的,这可是从他们家的婆子下人那里听来的,千真万确。”

众人听了,一边品着这独具匠心的佳作,一边想象着作诗之女子的美貌,尽皆心生向往,不由心痒难耐起来。

有人便叹道:“我若是得见这位小姐一面,就是死也甘心啊。”

范世杰读了这诗,脑子里便满是作诗这位小姐的娇美姿容,一时又想到这位小姐是贾家的,不由对贾宝玉更加又妒又恨了。

有人看出了范世杰的心思,便凑到他耳边笑道:“范兄是想要一睹这位小姐芳容?这又有何难?”

“哦?”范世杰见这人的样子像是有了计较,不由喜的眉开眼笑,立马问道:“快,快说,你倒是有何办法可让俺见到这位作诗的小姐?”

那人笑道:“范兄怎么糊涂了,濮山诗会可是各大世家的闺中女儿们也是会去看的,贾府在濮山也建有楼阁,那小姐想必那日必定会去的,范兄到时或凭窗而望,或找借口上贾家阁楼去,自然能得一见了。”

范世杰大喜道:“对,对,对,那日我非一睹美人绝世之姿不可。”

范世杰一伙又谈了一阵这位作诗的贾府佳人,都心生想往,许久方有人想起一件事来,便说道:“如果贾宝玉拿着这位佳人代作的诗去参加濮山诗会,那可就不可小觑啊。”

如今众人都见识到了才女的诗作了,带给他们的竟是如此的惊艳,又因是美人所作的诗,自然评价就比较高了,甚至众人都开始觉得此女之才可能比冯班还要高,于是纷纷点头附和。

范世杰却摆了摆手笑道:“不防,我自有妙计。”

这边,贾宝玉和薛蟠喝得有些醉意,晃晃悠悠往贾府去。一路上,薛蟠不停的询问:“哥哥,这次濮山诗会可有没有把握胜了范世杰那小子?”

贾宝玉笑道:“自然。”

薛蟠边打着酒嗝,边道:“那范世杰家里可是有一

位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冯班帮他作诗呢,哥哥要如何赢他?”

贾宝玉本待不答他,可薛蟠醉意上来,竟然撒起娇来,死活都要告诉他知道才行,宝玉想了想,此事早晚瞒不过他,干脆便告诉他道:“那范家有天下第一的才子,我贾家可是有天下第一的才女,他那个才子怎能当得了我们家这位才女?”

“哦?”薛蟠不解问道:“我妹妹倒是个才女,你们家又有哪个是才女了?”

贾宝玉笑道:“自然是我的林妹妹了。”想起林妹妹,宝玉的脸上便满是笑容。

薛蟠知道贾宝玉说的是林黛玉,方才薛蟠可是看到了一眼的,想起她那绝世容颜,婀娜身姿,不由骨头又软了下去,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宝玉扶了他一把,笑道:“此事只能你知我知,可别告诉了别人去。”

薛蟠如今对贾二爷是无比崇拜加敬服的,自然连连点头,随即又问道:“如此说来,哥哥是要叫你那林妹妹代为作诗,再拿了去参加濮山诗会?”

见贾宝玉点了点头,薛蟠急道:“哥哥,可否让我看一看那诗,也好让我赞赏赞赏。”

宝玉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

这回无论薛蟠怎么哀求,贾宝玉只是不答应,林妹妹的诗作,告诉了这呆子,那岂不是玷污了佳诗,是万万不能告诉他的。

薛蟠见怎么缠宝玉也不答应,心下惋惜,却无可奈何,只得作罢。二人进了贾府后门,贾宝玉自进去了,薛蟠从旁边亦回了梨香院。

薛蟠带着满身的酒气,踉踉跄跄进了屋子,只见宝钗正在堂屋的案上看几张白纸上的新诗,薛蟠过去问道:“妹妹在看什么诗?”

却原来宝钗在看的就是方才自己和湘云、黛玉三人各自作的诗词,湘云和黛玉走了,却是忘了把诗作带走。

宝钗见薛蟠问自己,也不多想,随意答了句:“是我和云妹妹、林妹妹方才作的诗。”

一听是林黛玉的诗作,不知为何薛蟠便有些心痒难耐。要是迷恋某人的话,那么顺带着她的东西也会一并迷恋,薛蟠此时便是这样一个心思,不由向宝钗求道:“妹妹作的好诗,让我也鉴赏鉴赏吧。”

薛蟠不学无数,哪里懂的什么诗词,宝钗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花样,只是不肯给他,见薛蟠缠着不放,便干脆不理他,直接将诗作拿进了屋里去。薛蟠被林黛玉挠的心神不宁,见了她的诗作就在自己家,还不心痒无比?可偏就不能将佳人诗作揽入怀中,做个念想,这可让薛蟠有点食不甘味,寝不能寐了。

于是在第二天,薛宝钗出去找宝玉和黛玉他们玩了,薛蟠便偷溜进她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起来,那是把宝钗的房间可都翻了个遍了,终于在一

个柜子中找到了林黛玉的诗作,不由心下大喜,忙兜在怀里,将宝钗的房间恢复如前,悄悄的溜了出去。

这可是林黛玉的诗作啊,薛蟠兜在怀里,就好像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一样,便再不肯拿出来了,甚至是睡觉,出去办事,也时时兜在怀里。

宝钗每日要读书作诗写字,又要做针线女红,可不知有多忙,那日将她自己和湘云、黛玉的诗作放进柜子里之后,便再没去看过,即使被薛蟠已经拿走了,宝钗却也是不知的。

薛蟠也为此暗暗得意不已,这日怀里又兜着林黛玉的诗作,晃晃悠悠就出去找几个狐朋狗友喝酒了。

一路上,薛蟠怀里揣着林黛玉的诗,就好像搂着的是林黛玉一样,全身都飘飘忽忽的,小曲儿哼着,可别提多惬意了。。.。

第十八章 花家不是好欺负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家不是好欺负的

薛蟠嘴中所说的大事居然就是要向自己道谢,顺带着还嚷嚷着说要给自己买首好诗应付濮山诗会,如果不是告诉他自己有好诗了,还指不定被他纠缠多久,贾宝玉拿这个活宝当真很无奈,后悔把这呆子的话当成了一回事,还当真出来跟他胡混了一回,宝玉摇了摇头,带着些醉意回了自己院子。

开门的是晴雯,贾宝玉瞟着醉眼,也没分清楚是谁,一个踉跄,就把手搭在了她的小肩膀上。晴雯轻呼一声,小手儿要去推开二爷的手臂,但见二爷醉眼朦胧,踉踉跄跄,似乎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一面伸出手揽在他腰上扶着,一面嗔怪道:“喝成这个样子才回来,也不知我们在家里有多担心。”

晴雯的小手儿柔若无骨,拦在自己敏感的腰间,麻麻痒痒的;晴雯的削肩膀精致细腻,盈盈一握,手心搭在上面,贾宝玉只觉一股温温的柔腻,说不出的心神荡漾。

宝玉脑袋晕晕乎乎,也没看清是谁,听她温言细语,又和自己这般亲昵,只当是袭人,便把嘴巴凑在她精致秀气的小耳朵根下,笑道:“担心什么?难道担心我会冷落了你?”

晴雯小脸儿飞红,扭了扭身子,想要推开他,可哪里推的动,只得啐了一口道:“你这话只留着和花姐姐说去,我可没这个福分。”

贾宝玉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还只当是袭人,一个和自己关系极其亲密的娇滴滴小美人儿在自己身边娇音嫩语,撒娇般扭动着身子,小腰儿摩擦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快感,让贾宝玉彻底迷失,昏头昏脑的就把嘴巴凑到了晴雯红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晴雯立马就懵了,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幸亏众丫鬟都在忙碌,并没有注意到,要不然晴雯便是找个洞钻进去,也不能缓解她的羞意。恨恨的转头瞪了这个可恶的二爷一眼,晴雯使出浑身力气,咬牙切齿要把二爷推开。

贾宝玉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袭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不由睁眼一看,只把他惊了一跳,眼前这个可不是风流灵巧的小晴雯吗?

只见晴雯推不开他,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狠狠瞪了过来,小嘴儿咬着牙儿道:“还不放开,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贾宝玉可不敢得罪这个野蛮小丫头,她口齿伶俐,最是不饶人的,别被她数落自己,赶紧放开了她。本想这丫头肯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肯定要骂自己一顿了,可谁想今天的晴雯丫头有些反常,挣脱了之后,却也不开口骂人,只是羞红着脸,扭着她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婀娜多姿的翩翩逃去。

贾宝玉身子突然没了支撑,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出去,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晴雯逃也似离开的跳脱身影,不由摇头笑道:“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宝玉经这么一闹,脑子清醒了许多,自往屋里来,只见麝月和秋纹二人在下五子棋,却不见袭人。宝玉笑道:“好自在啊,袭人姐姐呢?”

麝月和秋纹下棋正专注呢,也不抬头,只是指了指屋子里道:“在屋里呢。”

宝玉这个气啊,看自己把这几个丫头给惯的,心想得给她们些教训才行。趁着她们下棋正专注,贾宝玉便先往麝月这丫头旁边坐了,伸手轻轻按在她头上,在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上来回抚弄。

麝月被宝玉抚摸着头发,有些痒痒,扭着脖子躲闪,实在躲不过,这才只好回头柔声哀求道:“好二爷你别闹,我和秋纹可赌着钱呢,等我赢了她再服侍二爷喝茶。”

麝月和袭人一样温温柔柔的,即使贾宝玉再怎么欺负她,她也只是闻言软语的相求,这倒让贾二爷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吧,先放过这个憨憨的丫头,再又到秋纹那边去坐了,要欺负欺负这个比较泼辣的小丫头了。

秋纹却不像麝月那般老实,她可不会由着二爷欺负,贾宝玉在她身边才坐下,立马就伸出双手来,把二爷的双手抓住,瞪着他道:“你要么老老实实在旁边看我们下棋,要么就进屋去和袭人姐姐玩。”

宝玉的双手被她白白嫩嫩的小手儿抓着,享受着那光滑柔腻,却也不挣脱,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只老老实实坐着看你们下棋。”

秋纹不信他,依旧双手抓着他的手,直到麝月催她快落子,这才转过头去,看了会儿棋盘,想是想到一手好棋了,脸色绽开笑容,刚要伸手去落子,却又不放心放开贾二爷的手,便把二爷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用一只手握着他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去拿棋子。

秋纹的巴掌小小的,握着自己的两只手腕有些吃力,不过这个样子贾宝玉却觉得十分有趣,其实本来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挣脱,但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秋纹落了一子以后,想是也知道一只手握不住宝玉的两只手腕,忙又拿两只手来分别握着。二人两手相握,贾宝玉便故意把手荡来荡去,倒像是情人间牵手散步时握着手荡啊荡时的样子。

秋纹意识到什么,羞红了脸儿,赶紧就把二爷的手给甩开了,嗔道:“二爷在这里看着,我们可没心思用心下棋,还是求二爷进屋去找袭人姐姐玩会子吧,等我们下完这局便进去服侍。”

这才一会儿工夫,贾宝玉就把晴雯、麝月、秋纹三大美婢的脸儿都给弄红了,想想就好笑,不过都半天没见袭人了,也怪想念的,暂时就先放过了这两个美婢,又进去找袭人了。

宝玉进来一看,只见袭人和衣在床上睡着,讶异了一回:“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但随即眼珠儿一转,又想起逗弄她的法子来,便故意轻手轻脚凑了过去,轻轻在她耳边叫:“花姑娘,花姑娘!”

袭人姓花,贾宝玉院子的婆子们都叫她花姑娘,这让贾宝玉时常想起自己前生那个时代抗日战争时期的一个特有名词,想想就好笑,所以经常就这么叫她。袭人虽然不知道宝玉这么叫自己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知为何,二爷每回这么叫她,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袭人其实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不过是故意装睡,引宝玉过来逗她玩耍。可真如她所愿把宝玉那个活阎罗引逗了过来,袭人却开始有些后悔了,二爷嘴里又开始胡乱叫自己了,袭人心里恨的牙痒痒,只想爬起来咬他一口,可那样二爷更不会罢休了,于是干脆一直装睡下去。

贾宝玉见袭人不理自己,便俯身在她耳边,嘴巴靠在她的耳垂上,继续轻轻叫着:“花姑娘,花姑娘!”

这可要命了,耳垂可是女孩儿非常敏感的地方,让贾宝玉嘴中的热气这么一喷,即使是真睡着了的人都要被弄醒了,何况是装睡的袭人?袭人实在忍耐不住,便假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摆脱了二爷靠在自己耳垂上的嘴巴,朝着里面继续装睡。

嘿嘿,想逃?贾二爷可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得逞,又继续追踪而上,这回更狠了,直接整个人就压在了袭人的身上,嘴巴放在袭人的脸上,舌头不停伸缩着舔弄,依旧叫着:“花姑娘,花姑娘!”

贾宝玉觉得自己太邪恶了,整个一个调戏花姑娘的太君嘛。

袭人这回可是当真受不了了,忙笑着睁开眼睛,娇嗔道:“快下去,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

贾宝玉却不依不饶,口花花道:“你亲我一下就下去。”

“你......你......”袭人被这个混世魔王气得咬牙切齿,还要骂他,却忽听门外麝月和秋纹似乎要进来了,心中一急,只求宝玉快些下去,便只好飞快的在宝玉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可是袭人第一次主动献吻,贾宝玉有些飘飘然了,本还待逗逗她,却听到门外麝月和秋纹的声音,便也只好慌忙从袭人身上下来。

说来也巧,贾宝玉才从袭人身上下来,麝月和秋纹刚好就进来了,也没看到。麝月进来道:“二爷我伺候你喝茶吧。”

贾宝玉点了点头,便往自己床上坐着,由麝月伺候着喝茶。这边秋纹过来,本要寻件衣服为二爷换上,却忽然发现袭人躺在床上脸儿红红的,并没有睡着,不由笑道:“这是怎么说的?都睡成个关公了?”

袭人闻言羞的拿被子蒙了头,再不肯出来。

袭人并不是贾府的家生奴才,只是当年她家没饭吃,这才被父母卖进贾家,如今袭人的老子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母亲和一个哥哥,却也依靠着袭人,整了一份家业,就在离贾府不远街上住着。袭人的哥哥叫花自芳,如今也成了亲,家境渐渐殷实,见袭人也大了,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就开始和母亲商量着,要把袭人赎出来。于是这日,袭人的母亲便进了贾府,接袭人回家去坐一回,顺便向她通个气。

在花家的隔壁却是住着一户姓徐的人家,有些家底,而且亲戚是在京兆尹衙门当差的押司,虽说押司是吏而非官,但权利不可小觑,也可以说徐家属于半吊子的官吏之家了,所以平时徐家在这一条街上十分跋扈,普通人家也不敢惹他,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

这徐家有个独子名叫徐经涛,年已二十,尚未娶亲,可巧不巧,去年过年袭人回家的时候,徐经涛偏在门前遇到了一回,自此便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只是袭人是个丫鬟的身份,徐经涛的父母自然不同意,直拖了一年,可自己这个儿子却鬼迷心窍,被隔壁花家那个做丫鬟的闺女给迷掉了魂魄了,怎么劝也不听,徐家统共就这么一根独苗,徐父徐母没了奈何,一合计,也只得同意上花家去求亲。

徐经涛一听父母答应了,这才渐渐恢复了些正常,欢天喜地的只等着袭人嫁给自己。

虽说徐父徐母为了儿子,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但心里却觉得以花家那样的门楣,简直就是辱没了徐家,花家闺女那样一个身份,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二人一商量,都不愿跌了自己身份,亲自去花家求亲,只叫了一个媒婆,自往花家去游说。

这媒婆来了花家,见了花自芳,便巧合如簧,只把徐家都夸上天去了,把徐经涛更是夸成了天上独有地上无双的第一美男子外加前途无量大才子。

花自芳自然知道徐家的家世,也见过徐经涛,确实是一表人才,听说是为他家说媒,自是怦然心动不已,连连答应。

那媒婆喜不自胜,却也有些不放心,说道:“那我可去徐家回话了,您说的可当真能作数?”

花自芳闻言便拍桌而起,豪言道:“自古长兄为父,我的话妹妹自然不敢不听。”

“好了诶,我这就回话去。”这媒婆欢天喜地正准备告辞,却见花母领着袭人正巧回来了。

那媒婆一见袭人的模样儿,“啧啧”几声,赞道:“这般俊俏的女娃儿,哪里寻去,徐家公子可也算有福了。”

袭人和花母一见这人,并不认识,便问花自芳是何人。花自芳笑道:“妹妹有福了,这是来给隔壁徐家说亲来的。”说着,便和媒婆二人都大笑了起来。

花母一听是隔壁徐家,大喜过望,忙拉起袭人的手,笑道:“那徐家可不比一般人家,可是咱们家高攀了。”

以徐家家世,徐经涛摸样人品,他们本来以为袭人也会欢喜的答应,可不曾想,袭人闻言登时就放下了脸来,说道:“至死也不会答应。”

花母劝道:“傻孩子,你是做过丫鬟的,徐家那般家世,也算看得起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反倒闹起来?这事就由我做主了,明儿就去和太太说赎你的事,早早便把这婚事定下来。”

袭人闻言反而闹得更凶了,哭道:“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贾家,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家里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换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却又想着把我赎出来,好给你们结一门好亲?你们打得如意算盘,这回我却是怎么也不肯依的。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出来嫁人的念头!”

花自芳一听这话就有些来气,大声喝道:“妹妹说的什么话,徐家那样的家世,徐公子那样的人品倒辱没了你了?我告诉你,长兄如父,我既然答应了,你就必须得依从。”

花自芳要使强,袭人偏偏不依,一时争执不下。花母自来活泛,一听袭人这话头,好像有那么一点其他的意思,便不好再说袭人了,反过来劝花自芳道:“既然你妹妹铁了心了,我看就算了,就是可惜了一门好亲事。”

花家之前可是一直靠着袭人在贾府的月例银子过活的,花自芳自然也不敢过于强迫袭人,见袭人死活不依,也无可奈何,只得回那媒婆道:“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

那媒婆立马就变了脸了,冷言冷语道:“一会儿答应,一会儿又反悔,你们这话我可都要告诉徐家的,你可要考虑好了,徐家岂是好惹的,恐怕他家不会善罢甘休?”

“你个老货,他家罢不罢休与你何干,要你来多嘴多舌,我看你最好早些走了,别叫我骂出好话来。”袭人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想不到发起火来这般伶牙俐齿,把那媒婆堵得面红耳赤,怒极反笑道:“好,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都回去说了,你们家好自为之。”说着便气冲冲去了。

那媒婆一走,花母又有些后悔了,后怕道:“那徐家可别真与咱们家不罢休?”

花自芳道:“徐家近亲可是在京兆尹衙门做押司的,平白无故都要欺凌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干休?”

花母一想,吓得不行,忙又来劝袭人,道:“我看你还是依了吧。”

袭人不听,花母和花自芳还要再劝,却忽听门外一阵吵闹,原来是那隔壁的徐家找上门来了。

“你个破落户人家,算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我们家涛儿看上你们家闺女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一个做奴才的,还反了天了?”徐家就在隔壁,那媒婆几步就到,添油加醋说了一回,顿时把个平日里就跋扈惯了的徐父徐母气得七窍生烟,又经不住儿子的哀求,他们便豁出去了,就是依势强逼也一定要将花家那姑娘娶回来,好出了这口恶气。

花母和花自芳一听是徐家人找上门来了,吓得不行,忙出去软语求道:“徐夫人息怒,徐夫人息怒,我们正在说自家那丫头呢,且宽限些时日,我们定能说服她同意嫁过去。”

徐父徐母领了家里的几个下人过来,本是要大闹一阵的,一见花家服软了,便只是用鼻子“哼哼”了几声,一脸高傲道:“你们可要搞清楚,你家姑娘嫁过来,那是花家高攀了我们徐家,别弄错了。”

花母和花自芳连连点头应是,刚要送徐父徐母出去,不想袭人却冲了出来,哭着说道:“你们便死了这条心吧,你徐家门楣太高,我们花家高攀不上。”

一时花母和花自芳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家里那个平时一向温温柔柔的姑娘吗?

徐父徐母怒极发笑,指着袭人道:“好,好,好,你很好,你最好不要后悔。”说罢,便愤愤而去。

花母立马过去拍着袭人,骂道:“你个死丫头,徐家岂是好惹的,你是要害我们花家啊?”

花自芳也道:“徐家这一去,再回来可就是带着人的了。”

花家鸡飞狗跳,急了一回,正无法可想之时,那徐家人果然便又带着一般泼皮混混们去而复返了。

花自芳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别乱来,我妹......妹妹可是贾府的丫鬟。”

徐父徐母便笑道:“贾府会为这样一个低贱的丫鬟出头?恐怕贾家的主子们认都不认识她吧?我却不信了,你少在这里拿着葱头当棒槌,唬我们,告诉你,我们徐家可不会怕你花家。”说着就叫身边的混混泼皮们冲进去,要砸了花家。

这徐家是押司家的亲戚,自然认识许多铺快衙役之类的,通过他们又自然认识了一些地面上的混混泼皮,他们徐家经常欺负人,靠的也就是这些泼皮们,闯了大祸才会去求自己那个押司亲亲帮着擦屁股。

那些混混是得那押司庇护的,自然要帮着徐家,他们平日仗着押司撑腰,嚣张惯了的,一听押司家亲戚都吩咐了,自然没了什么顾忌,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进去将花家掀个底朝天。

花自芳和花母早吓得躲在了一旁,袭人也是满脸惨白,流着眼泪,想拦也不敢拦。

却在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几个小厮,大嚷道:“做什么,做什么,花姐姐家也敢来捣乱,你们活腻了是吧?”

徐父徐母和众泼皮闻声一愣,回头去看,却见是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不由一乐,都笑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也敢来管大人的事,赶紧滚回家去吃你娘的奶。”

那来人却是茗烟领着几个小厮,贾宝玉不放心袭人自己回家,便吩咐他们跟着来看看,不想果然就看到这样一件事了,茗烟哪里还按捺的住,早吩咐一个小厮道:“去请芸二爷叫人来,我们在这里拖着。”

徐家人和众泼皮闻言更加笑的欢了:“芸二爷是谁?我们可没听说过。”

徐父徐母不管茗烟,依旧催促着众泼皮快些进去把花家给咂了,众泼皮应命,冲进去就“乒乒乓乓”、“噼噼啪啪”将花家乱砸了一通,花家瞬间就被砸成了一滩烂泥。

袭人又怕又气,身子都在颤抖,茗烟护在袭人面前,说道:“花姐姐不要怕,且让他们砸,等会儿可有他们好看的。”

花家被砸了个稀烂,那徐父徐母可就得意了,趾高气扬来到袭人面前,阴阳怪气的笑道:“现在可知道我们徐家不是好惹的了吧?你要是现在反悔......”

“我反你娘的悔!”

却不想徐父徐母话还未说完,门外就冲进来几个壮汉,大叫着就先给了徐父徐母几脚,只把他们踹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再爬不起来。正是贾芸领着一群黑手党来了。

贾芸本来在家悠闲悠闲,正惬意,却忽听贾府的小厮来说贾二爷的贴身丫鬟家里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贾芸又气又急,赶紧召集了一队人手,一路跑着就来了,还好只是砸了家,二爷的贴身丫鬟并没有事,要不然贾芸就是杀了这帮不开眼的心都有了。

正砸花家的一群泼皮见外面冲进一群人,刚想按照江湖惯例,报下自己的来路靠山,可不想这帮冲进来的人可是真真的狠角色,根本问也不问,一上来就把这群徐家叫来的泼皮给打了。

两拨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只几分钟,徐父徐母和他们叫来的泼皮已经都被打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贾芸忙向袭人请了安,告罪道:“贾芸来迟,让姐姐受惊了,贾芸该死,贾芸该死。”

袭人此时却是一脸的茫然,她除了茗烟,这些人都不认识,一时倒不知所措了。

贾芸见袭人不说话,还以为是被这帮人给吓的,那便更火了,立马吩咐众黑手党人道:“再给我打,继续打,打得他们娘都不认识他们,直到让姐姐出了气为止。”

众黑手党成员应了一声,又开始对着徐父徐母和他们叫来的那帮泼皮拳打脚踢起来,这回可比方才打得更狠了,只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

那徐父一开始是被打懵了,这时反而清醒了一些,忙高声叫了起来:“我可是京兆尹徐押司家的亲戚,你们......你们......”

“徐押司,哼哼......”徐本来以为搬出自己的靠山徐押司来,他们就会怕了,不想那个领头的听了徐押司反而不以为的讥笑了两声,又命人打得更狠了。

“你们等着......徐押司不会放过你们......啊......哎哟......”

花自芳和花母在一旁见了这个情景,早吓得不行,不知这帮人为什么要帮花家,但又不敢问,又怕他们打狠了徐家人,日后还要算在花家头上,便过去拉袭人道:“叫他们别打了,别闹出人命。”

袭人这时也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忙向茗烟道:“叫他们别打了。”

茗烟点头哈腰,恭敬的道了一声“是”,而后又向贾芸喊道:“花姐姐吩咐不要再打了。”

贾芸这才叫人住了手,过来恭敬的打了千儿,满脸谄笑问道:“姐姐可出气了?若是还没出气,我一人废了他们一条胳膊?”

这贾芸混了一阵子黑社会,说话倒也渐渐狠了起来,只把袭人吓得花容失色,忙摇头说:“不......不用了。”

贾芸忙点头道“是”,随即便欲叫人把这群人扔出去,别脏了花姐姐家的地,可却在这时,外面又冲进来一伙衙役,只听为首一人大喝道:“干什么,干什么,造反啊?通通给我抓起来。”

躺在地上本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的徐父一听这声音,立马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大喊起来:“吴捕头救我,吴捕头救我。”

那吴捕头却原来是徐押司一路的,见徐押司的亲戚在自家地头上出事,他面子可不好过,忙叫人搀起徐父徐母,说道:“二位放心,有我在,今天打你们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说着,便吩咐手下衙役,要贾芸一伙人都带走。

袭人一见官差都是徐家一伙的,早吓了一跳,就怕自己给二爷惹什么麻烦,本想上前去说明原由,大不了自己家陪他们些银子便是了,不想却被茗烟拦住了,笑道:“花姐姐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告诉二爷了,想来马上就会到,二爷一到,可叫这帮人吃不了兜着走。”

茗烟这话声音虽轻,可却被那吴捕头听到了,转过头来盯着茗烟大笑道:“黄毛小子,人不大,胆子倒不小,我还就在这里等着你的那个二爷,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那个二爷是何方神圣,看他能不能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

那吴捕头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

“二爷。”

吴捕头见茗烟喊二爷,知道正主儿来,也不以为意,笑着转身,就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圣上。可这一转身一看,吴捕头立马就吓得嘴巴张着,话都说不出了。

这位爷可不就是上回去过京兆尹衙门的贾府二爷吗?

上次贾宝玉因柳湘莲打了薛蟠一事被抓去京兆尹衙门,这位吴捕头可是见过的。

当下吴捕头吓得面如土色,急急上前打千儿请安,嘴巴哆嗦着道:“贾......贾二爷,我可不知是您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吴捕头就自己对着自己扇起了耳刮子。

这一幕,让在场除了贾芸茗烟一伙知道贾二爷能力的人以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徐父徐母,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吴捕头和自己家的亲戚徐押司也是称兄道弟的,可面对着这个十几岁少年,却怕成了这样,他们脸色瞬间惨白下来,知道这回是惹到大人物了,赶忙往地上一趴,想装死混过去。

袭人的母亲和哥哥也是吃了一惊,不知这少年是谁,竟然这么大能量,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袭人。袭人此时却是一脸的小幸福,兴奋得有些发抖的声音道:“是贾二爷。”

“啊!”袭人的母亲和哥哥都惊喜得大呼一声,再看袭人时,眼神就再和从前不一样了,倒不像是在看晚辈,倒像是在看长辈一样。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贾宝玉都不用自己动手,吴捕头为了将功赎罪,倒反而帮着花家整治起徐家来。又有黑手党整日里骚扰,徐家简直度日如年,实在熬不下去了,灰溜溜离开了京城,想出去避个几年再回来。谁想他们这一出去,就再不能回来了,在半路上遇到一伙强人,一家人都被沉入了一个大湖里,做了水鬼了。至于这事到底是不是贾二爷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徐家那位做押司的亲戚,后来却不知为何就获了罪了,被贾雨村发配充了军。

第十九章 濮山诗会(上)

今夜注定难眠

贾府的院落,房间,如女子闺房般雅静的二爷卧房,其她丫鬟都已经出去了,袭人关了门,便往窗前走去。

窗外月色朦胧,雾气缭绕,如梦如幻

回想白日二爷忽然呈现的那一瞬间,那一幕似乎永远定格在了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哎”袭人幽幽叹了一口气,慢慢合上了窗,缓缓转过头来,满眼迷离,透出那一瞥无限深情,只那般含情脉脉,含情脉脉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俊朗,又年幼的二爷,这个甚至比自己还一两岁的少年,平时更是如弟弟般照顾的狡猾拆台,如今不可是自己的爱郎,更成了自己的依靠,自己的依赖,自己的眷恋。

“怎么了?不认识了?”贾宝玉的微笑,如和煦的日光,让袭人全身都暖洋洋的。袭人不由自主便慢慢向他走近,走近,走到他的胸前,缓缓低下了头去,脸色绽放着幸福的笑容,轻轻的靠在了贾宝玉厚实温暖的胸间。

一块酥软的美玉,软绵绵,温温柔柔,靠在胸前,贾宝玉不由自主便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将袭人往自己胸前挤了挤,袭人靠得自己更紧了,两团柔软的高耸紧紧贴着自己,虽还未脱衣,那一股温温的,软软的热量,却是妙不成言。

腹开始渐渐有了反应,火苗渐渐燃起,越燃越旺,身下立马坚挺如柱,似乎想从亵裤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刚硬无比的所在,总要如水的温柔来化解。贾宝玉身下的坚挺似乎有灵性一般,自己便去寻找那一处足以化铁的柔情。

贾宝玉的火棍毫不知羞的狠狠顶在了袭人的腹上,软绵绵的,这一顶却如陷进去了一般,浸在水中般温软,难以自拔。

“嗯”袭人一声轻轻的呢喃:爷”

断断续续,有气无力,软绵绵,像在请求,像在幽怨,像一把火,点燃贾宝玉心中那满腔欲-望。在火芒爆发的一瞬间,贾宝玉弯下腰,双手绕在袭人的腰间,腿间,轻轻将袭人抱了起来。

“”一声轻呼,却好像带着一丝欣喜,贾宝玉将袭人放在了床上,慢慢压了下去。

“嗯”

软绵绵的轻哼,若有若无,萦绕在整个房间,三更方息。

乾清宫中的御书房里,康正帝高坐龙銮,正满脸肃容的批阅奏章。站在门外的侍卫中,荣国府的贾宝玉赫然便在其中。如今贾宝玉可是深得圣上恩宠,时常可得侍卫左右。

天气越来越凉了,侍卫服也越加越厚,如果不是贾宝玉这段时间的熬炼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就凭他以前那个身子骨,恐怕可吃不消。

“宣镇国将军田地觐见”

贾宝

玉正哈着气,每哈一口,嘴边便会有一圈白烟。镇国将军田地?贾宝玉听过他,乃是皇帝亲信,时常领兵戍边。这才换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召见他?

贾宝玉站得笔挺,目不斜视,好像一根木头一般,然而他的眼睛,他的耳朵都一直在注意着康正帝的一举一动。

辽东的康熙反了,集结了数万清军,不断的骚扰着年夜华朝边疆的平和平静,康正帝不克不及不派出自己的心腹年夜将田地出去镇排场。

过了几日,圣上领文武百官亲送田地出城,亲自与他把盏,一脸郑重道:“年夜华东北一壁,尽皆托付与将军了,望将军竭心尽力,早日肃清边疆,凯旋而归”

田地跪谢,起身接酒,一饮而尽,向圣上豪言壮语包管了一番,便领军而去。

望着年夜军身后的滚滚尘烟,在皇帝身边侍卫的贾宝玉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虽要年夜战了,但濮山诗会圣上却没有禁止,时过中秋,千呼万唤的濮山诗会终于要举行了。#本章节随风手打 .#各年夜家族也早已选出了代表自己家族的后辈,要自己作诗的早已作好,要买诗的早已买好,都在紧锣密鼓的为濮山诗会做作准备。这些世家贵族们还都年轻,难免都有爱出风头的毛病,甚至幻想着濮山诗会上年夜放异彩,一举成名的也年夜有人在。更有异想天开者,期盼着能得皇帝青睐,或者是被哪个豪门的千金看中,在一举成名之时,还能抱着美人归。所以这次诗会,几乎所有的年夜华朝世家贵族中被选中的青年才俊们都是十分重视的。

原本贾衙内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员,因为在贾家选拔代表的家宴上,根本就没人敢和他争,贾宝玉自然而然就成了众望所归,理所固然的贾家后辈的代表了。可巧不巧,偏偏在那天贾宝玉轮到圣上身边侍卫,他得时时刻刻再皇帝身边呆着,就不克不及再加入诗会上的众家族斗诗了。贾府的代表就派了宁国府正派玄孙贾蔷。

贾宝玉心里是有些窃喜的,虽有林妹妹的诗压阵,或许还能在诗会上年夜放异彩,但那究竟结果是林妹妹的诗,林妹妹和自己虽然不分彼此,可究竟结果是盗用,心里多几几何有些不是滋味,在众人面前贾宝玉却是还要装着很惋惜的样子:“哎,本待在诗会上一展诗才,为贾府争光,只可惜公务在身,却是只能错过了。”

他这话一出来,众人概况上虽连连颔首称是,心里却没一个不在鄙夷他的:“装什么装,谁不知道现在恐怕连诗都不会作了?的好像只要一出马,立马就能夺得诗会头筹似的。恐怕到时候不给贾家出丑,那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贾政也早已知道贾宝玉不再作诗之事

了,此时见这个儿子竟然还在那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年夜话,难免摇了摇头,带着怒气的呵斥他道:“少胡,各年夜家的公子们一个个谁不是诗才纵横,满腹经纶,什么时候论到一展诗才?”

贾宝玉吐了吐舌头,不再话,心里年夜骂这个老顽固:“吹吹法螺都不可吗?每天都跟一样,一板正经的,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贾宝玉如果还是在他上世那个世界,他这样吹吹法螺是无伤年夜雅,可在这个讲究“一诺千金”的时代,出去的话即是泼出去的水,他可以不在乎,可在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原本经过智断蜂蜜案,贾宝玉才稍微好了些的风评,一时又被人成是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年夜言不惭。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时可不合往日了,在有人传贾宝玉坏话时,他竟然也有粉丝为他分辩了。

“这贾宝玉是不是年夜言不惭,他只要他加入濮山诗会就能夺得头筹,可笑不成笑?”

“那也不一定就是胡八道吧,听贾宝玉畴前可是很会作诗的。”

“也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可是听一首也作不来了。”

“是,他可是简直再未作过一首诗了。听他的好友请他喝酒,席间不管如何想方设法叫他作诗,他都是诸多借口推辞。”

“我看,他归正这次不消加入诗会了,所以才信口开河吹吹法螺的。”

“不一定吧,们可忘了蜂蜜一案?在那之前,我们还不是都他与范相相斗是必输的吗?结果又如何?”

不怪其他人都这般贾宝玉了,就是与贾宝玉亲近的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也曾取笑他:“好不害羞呢,出这样的话,不知是谁先前还求着我们替他作诗来?”

贾宝玉这个愤怒:“出他人一听便知是吹法螺的话,那就是在开玩笑,玩笑,玩笑们懂吗?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哦?”众美人见宝玉一急,又开始胡诌一些没听过的文句了,自然是“嘻嘻”笑道:“原来是玩话?”

贾宝玉被他们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开始真正有些可惜不克不及加入此次诗会了,难道自己认真就要被林妹妹她们这样鄙夷下去吗?

就这样,在众人都冷笑鄙夷贾宝玉年夜言不惭的情况下,濮山诗会拉开了帷幕。

今日的濮山旌旗蔽天,人流如潮。尤其是在山顶,连绵的阁楼群,黑压压一片,占满阁楼的窗口,楼台,在楼阁的下面,人头攒动,络绎不绝。除人群,即是满山的秋花飘零,落红阵阵。

连绵的阁楼群中一座最年夜的楼阁即是忠顺王府的,作为圣上观赏诗会之所,在圣上没来之前,早就被成

群的禁军封锁了,不得任何人靠近。

诗会还未开始,各年夜家族的千金姐们却早就喧嚷着来了自家阁楼,在人声鼎沸之中,隐隐约约也能听到各年夜世家贵族们的阁楼上的莺莺燕燕,那是透着兴奋的年夜家闺秀们的嬉笑,恰如天籁,刺激着加入这次诗会的才子们的兴奋神经。

贾府在濮山之上也有一座阁楼,天色尚早,为了避免时间晚了人多,贾母领着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薛姨妈,以及贾宝玉的那些姐姐妹妹们,早早就坐车来了濮山,又改坐轿子上了山,先在阁楼上安息,只等诗会开始。这是年夜家族后院的女人们难得出来一次的盛会,除年夜管家王熙凤留守,贾府的主子女人们几乎全来了。

时间越往后推,人流便越多,有那世家公子特意下了自己阁楼,在楼群下面穿梭,假装观景,或者是寻思作诗,却偶尔的抬头,其实就是想趁机一窥阁楼上面的年夜家闺秀们。各年夜阁楼上的窗边,楼台上,偶露一个娇俏的倩影,必引得楼下一阵赞叹,待倩影又隐入楼内之时,这些赞叹的世家公子们立马就张口吟诗,倒像刚刚不是因为看到美女而赞叹,而是突然想到句好诗才赞叹似的。

这种赞叹声在贾府的阁楼下次数尤为的多,也尤其久长。黛玉、宝钗这些绝世容颜偶尔的惊鸿一瞥,贾府楼下一定赞叹连连,甚至有些人会立马就失了神,掩饰也顾不得了,直愣愣就一直盯着贾府阁楼发楞,即使那惊鸿一瞥的绝世容颜再也未呈现了。这其中一个便有范世杰,他可是在贾家的阁楼下面已经呆了半天了,其他的阁楼他几乎看都没去看一眼。贾府楼上偶尔的惊鸿一瞥,范世杰可是睁年夜了眼睛盯着的,怎会错过?只那一瞥间,他整个人可就都呆了,流着哈喇子失神。

“这座阁楼是谁家的?”

“是贾家的。”

“想不到贾家的姐们个个美若天仙”

“怎么?有想法?”

“这个自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嘛。回家我就求我父亲去贾家求亲。”

“哇,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那世兄看中贾府哪位姐?”

“贾府姐姐个个都貌若天仙,我得随便求得其一即可。”

“是,是,事不宜迟,别被人抢了先,我得立马回去求父亲,势必让父亲亲自去贾府求亲不成。”

“们什么?”听着旁边人要去贾府求亲,一直发楞的范世杰可就清醒过来了,要是被他们抢了先,并且贾府又承诺了,他可哭都没处所哭去,于是范世杰再抑制不住,拿出他宰相家公子的威风,警告这些人道:“贾府的姐俺娶定了,们谁也禁绝和我争。”

“贾府姐

可有许多位,难道范兄都要娶了不成?”众人都笑。

范世杰恼羞成怒道:“不管如何,归正要俺先娶了一位贾府姐之后,们才能再上贾府家去求亲。”

“范兄此话未免太蛮横了吧?”

“俺就这么蛮横,待怎地?”

虽论官职爵位,在此也有很多人不输于范家的,但论实权还是范家比较重,自然他们也欠好过分获咎,只得阳奉阴违的退下了,固然回到自己阁楼上之后,这些公子哥儿们可不记得什么范衙内,他们满脑子都是贾府的绝色姐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然还是该求父亲去贾府求亲的就继续求了。

在贾府的阁楼上,贾母领着众绝色们正笑了,对她们引起的楼下这些是是非非,她们却是不知,也不关心的。

贾母笑道:“每年诗会都热闹,听今年圣上也会来,到时候就在忠顺老王爷的阁楼里,喏,就是那座,们到时候或许也得一睹龙颜。”着就朝窗外指了指。

爱凑热闹的湘云不再史家的阁楼里,偏生要挤在贾家的阁楼上,当下听了贾母的话,兴奋得忙拍手,朝窗外看去:“老祖宗,是不是那座?”

贾母笑着颔首,黛玉笑道:“云妹妹难道也要往那楼里去坐上一坐?只可惜也不克不及封官做宰的,要否则陪侍一旁,却也不是不成能呢。”

宝钗亦笑道:“自古却是有女子为官,不过那可是唐朝。”

史湘云被她们红了脸,忙过来抓黛玉和宝钗打闹。依旧在贾府阁楼下仰望的痴男情圣们闻得楼上这莺莺燕燕的嬉笑打闹之声,几乎口水都要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

打闹了一阵,由迎春和探春又引起今日诗会的话题来。迎春道:“不知今年诗会上的诗作是否会较往年更加超卓。”

探春哀声道:“如今哪个年夜家族子弟会专修作诗的,恐怕就算有好诗也是找人代写的吧。”

到作诗,黛玉心里隐隐就有些不是滋味。在这样一个时代,哪个少女不向往才子佳人的故事呢?何况是林黛玉这样一个感性的女子,如水般的细腻的心思,她自己又是能作得好诗的,对宝哥哥如今不作诗了,她嘴上不,心里却若有所思。

宝钗见了黛玉神情,便笑着问道:“这些所谓才子作诗不作诗的倒没什么,我们来也就是图个热闹,林妹妹何故愁眉锁眼的?”

黛玉低了头,也不言语。湘云却笑道:“恐怕是因宝哥哥不克不及代表贾家加入诗会,林姐姐是在为她那首绝世之作不得闻名天下而惋惜吧?”

黛玉过去撕她的嘴道:“再胡,看我不撕烂了?”

其实在黛玉的心里何尝又是为了自己的诗而惋惜?在她的心里其实隐隐有个期待,一

个莫名的期待,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希望宝玉靠自己作的诗,靠自己的才华,在诗会是意气风发,年夜放异彩,赢得在场合有人的赞赏,再次让自己惊艳一回。

但黛玉知道,这无异于痴人梦,贾宝玉如今连诗都不会作了,就是之前还是自己帮他作的呢,何况他如今连诗会都不加入,又何能再来给众人一次惊艳?

黛玉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宝哥哥终究再也做不来诗了。

诗会开始前夕,范世杰这些贾宝玉的仇家们早已得知了贾府二爷不克不及加入此次诗会的消息了,并且连贾宝玉在得知自己不克不及加入此次诗会之后的年夜言不惭也已知道。

“这贾宝玉伶俐是有的,可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太狂妄了些。”

“是,以他的诗作水平,岂是我们范兄的敌手?”

“究竟结果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话嘴巴不带把门的。”

对贾宝玉不克不及加入诗会,范世杰可是十分恼火的,他原本还筹算在诗会上让贾宝玉出个年夜丑,从而找回自己上次丢的面子,可一听贾宝玉不加入了,那他所有的计划岂不是竹篮吊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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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濮山诗会(中)

乾清宫中,皇帝换了一身吉服,也就是俗称的“龙袍”了,不出的英武,让人看了就心生畏惧。贾宝玉如今能在乾清宫殿内当值了,看着皇帝龙袍加身,威风八面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羡慕嫉妒恨。

人和人命运的差距咋就这么年夜呢?人家龙袍加身,坐拥天下,俺即使穿越过来却也只能给他站岗,娘的

贾宝玉正心里发着牢骚,殿外却忽然冲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她身穿一套鹅黄色宫裙,的,紧紧的,套在身上把她娇婀娜的身姿完全凸显出来,翘臀的曲线,随着宫裙的褶皱,显得尤其挺翘;粉雕玉琢的脸蛋,笑靥如花,酒窝儿如梨花般绽放,水嫩水嫩的,让人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父皇,我也要随父皇去濮山诗会。”永陵迈着步子,不像一般公主那般肃静严厉,走路毛毛躁躁的,贾宝玉看着她,倒觉得像足了自己前世那个世界的初中女生,不由莞尔。

永陵从贾宝玉身边走过时,发现贾宝玉正对着自己古怪的笑,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飞快的走过,拉住了康正帝的胳膊撒娇。

“哈哈哈”康正帝见到自己这个可爱女儿的时候,笑声总是这般爽朗,“好,永陵陪朕一起去。”

时间已接近辰时,濮山上,京城年夜年夜的宗室王亲,公侯将相,

该来的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此次诗会由礼部侍郎周杰主持,周杰却是穿戴朝服,也显示了朝廷对此次诗会的重视水平。

而各年夜家族即将参赛的公子王孙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圣上驾临,礼部侍郎周杰宣布诗会开始之时,便一展拳脚,年夜放异彩。

时间又过了一阵,在众人翘首期盼之下,濮山下旌旗蔽天,鼓乐齐鸣,康正帝的銮驾终于来了。康正帝乘步銮上山,来至山顶楼阁群之时,楼阁中的众宗室王公,文武年夜臣都出来迎接,各家家眷都隔窗凭栏而跪,山呼万岁,圣上在众王公近臣的蜂拥下,进了忠顺亲王的楼阁之中。

贾宝玉自然随侍在后,也跟着康正帝享受了一把众人三叩九拜的待遇。经过贾府楼阁之时,贾宝玉还特意向楼上瞄了几眼,只见楼台之上,在贾母之旁屈膝行礼的可不是自己那个俏生生的林妹妹吗?在林妹妹后面,却是娴雅肃静严厉的宝姐姐。二美人一前一后屈膝跪着时候的模样,正好把屁股微微翘了起来,那弯曲的曲线,不出的诱人。

贾宝玉跟在圣驾后面,时不时就要朝楼台上面那两美人儿瞅上几眼,也算一饱眼福了。然而,在这里可不但只贾宝玉一人一饱眼福了,跪着接驾的范世杰等一帮垂涎贾府姐们美色的衙内们,早就找好了最佳位置,正对着贾府楼阁对面,

跪接圣驾的时候,逮着机会就要抬头时不时向楼上瞟一眼,随即便都口水流了一嘴,成了猪哥样了。

贾宝玉无意间发现了这群人都在偷瞟自己的宝姐姐和林妹妹,心里这个怒,要不是这个场合不允许他猖獗,他恐怕早就抑制不住,上前去狠揍他们一顿了。

在忠顺王楼阁之上,露天楼阁十分宽敞,掌銮仪卫事年夜臣早已将圣上銮座安好,康正帝就坐,楼下接驾的众京城权贵又皆三叩九拜,恭请圣安。随即,众年夜家族的人都各自上了各自的阁楼,礼部侍郎周杰宣布诗会正式开始。

随即年夜乐奏响,歌舞升平。众人欣赏了一回,接下来就是诗会的重头戏了,众世家子弟的代表们都登上高台,准备一展诗才。

阁楼群中的高台之上,各年夜家族选拔出来的后辈代表都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神采奕奕,或闲庭信步,或苦思冥想,装成一副搜肠刮肚思索佳句的模样,其实又真有几个人在思考诗句了?无不都是早作好了,或找人代作了背熟了的。

在那高台之上,范世杰和贾府的代表贾蔷也都在其中。范世杰装着时而垂头吟哦,时而皱眉的凝思,时而仰天长叹,时而有感而喜,陪上他那不就不赖的外面,倒像个才调横溢,风流潇洒的才子。

在皇帝的身边,左右有皇亲贵族,文武近臣陪侍,范源和贾政便

赫然在其中。康正帝一时倒被范世杰表象所迷惑,像人问了一句那是谁家公子,有人答是范相家公子,康正帝哈哈年夜笑道:“虎父无犬子”

范源忙行礼谢圣上夸赞,心里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表示也还算满意的。

范世杰却是在借仰头晃脑之际,不时偷偷向贾府的楼阁之上瞄去,然而此时贾府的宝钗黛玉等绝色观赏歌舞毕,早就躲进了楼内,再不得让范世杰看到一丝美景,让他难免年夜失所望,哀声叹了一口气。

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让范世杰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样一副忧郁的脸色确得来了许多其他阁楼上的年夜家闺秀们的青睐,不时从窗户探出来,频频对他抛媚眼。范世杰精神一振,立马就有些飘起来的感觉,赶紧装成一副酷酷的样子,摆了几个自认为潇洒无比的造型,倒也真引得一些还算有些姿色的年夜姑娘媳妇们的心跳加速。

各年夜世家的才子们在高台上走来走去装模作样,在高台的前面,摆着一排桌案,每张桌案上摆着几份纸笔。也没过多久,早有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假装突发灵感的模样,往桌案边走了过去,拿起笔来,摆出一个潇洒挥墨的姿势,一气呵成,写下了他们早已背熟的诗词,但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却又有一股不出的才华纵横的感觉。

旁边侍立的太监早将才子们

已写好的诗作送上了忠顺王楼阁,呈众年夜臣评鉴,圣上御览。

“……素蝶向林飞,红花逐风散。花蝶俱不息,红来还相乱。这是去岁夺魁的付家公子所作,果然妙不成言,依我看,今年还应是付家公子夺魁”有一个年夜臣拿了一首诗作评价了几句,又传递给身边年夜臣品评。众人看了都是连连颔首,最后呈圣上御览。

康正帝看了龙颜年夜悦,赞道:“果然才调横溢。”

众人赞了一回,不想过了一会儿,立马又有人发现了一首更好的。

“空蒙如薄雾,散漫似轻埃……线人暂无扰,怀古信悠哉。……动息无兼遂,歧路多徘徊。瞧瞧这就几句,堪称绝唱矣我以为此次诗会当以这首为最佳。”

一张张的笺纸传上了忠顺王的楼阁,今年佳作频出,惹得楼上的皇亲重臣意见不一,争论不休,虽文无第一,但众年夜臣在朝堂上就争惯了的,即使是无伤年夜雅的诗词好坏之争,他们也不肯落了下风,甚至有些年夜臣都争得吹胡子努目了。

“哈哈哈”康正帝也不由止,反而传旨道:“将众爱卿家子侄们的佳作多誊写几份,遍传其他阁楼,让众人鉴赏。”

于是各家楼阁中的家眷们也得一睹台上才子们的年夜作了,在贾府宝钗、黛玉这些才女可就有的品评了。但她们的意见也各不相同,与忠顺

王府阁楼上争论的王公年夜臣们一样,也唧唧喳喳讨论不休。

“不想今年佳作如此之多,一时倒难以评出第一来了。”

正当众人都争论不休,无法选出最佳之作时,忍了又忍的范世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装了会儿潇洒之后,便把求冯班帮自己的作的诗写了出来。依照圣上叮咛,也誊写了无数份,分传阁楼中鉴赏。

不想此诗作一出,阁楼的争论声便渐渐了下来,尤其是忠顺王的阁楼上,在经过一段时间恬静之后,忽听康正帝龙颜年夜悦的笑声道:“范公之子果然才调横溢,此诗当为第一。”

“圣上谬赞了,谬赞了”范源自然谦虚,在座列为同僚见圣上都夸赞了,自然忙连声附和,跟在后面夸赞范源教子有方什么的。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冯班果然不愧是年夜华朝第一诗词年夜家,范世杰借这首诗作,竟赢得在场合有人好评,一致推举此诗为第一。虽也有知情人士,清楚这是范世杰找冯班代写的,但诗会上年夜部分人都是找人代写,又何独他一人?何况范相的权势可不是一般人敢获咎的,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很多人虽心中有些吃醋,但也只能随年夜流,年夜肆赞叹不已。



虽这首很不错,但我觉得远远没有林姐姐那首好呢。”在贾府的楼阁之上,众女虽然也认可范世杰这首是诗会上最好的一首,但史湘云却举得不如林黛玉那首咏海棠。

“可惜宝哥哥没有加入这次诗会,要否则以林姐姐那首咏海棠,又岂能由着那范家的公子夺魁?”史湘云有些忿忿不服道。

宝钗也认同湘云,颔首道:“确实不如林妹妹那首,倒真是可惜了。”

林黛玉闻言低了头,也不言语。

高台之上的范世杰,此时可谓出尽了风头,高台之旁的每个阁楼之上几乎都能听到传来几句夸赞他的诗,或者夸赞他的声音,范世杰背手仰头而立,不出的风流倜傥,甚至隐隐约约之间,在某些阁楼内,有千金姐们的尖叫声,人生得风光如此,夫复何求?范世杰一时有些飘飘然了,身轻骨软,不出的快意。

“切,看这人满意的样子,不就是作了首好诗吗?还不知是不是他作的呢。”这时在一家阁楼上,有个丫头隔窗望了一眼范世杰,满脸的鄙夷。

这人却是婵。原来傅试对自己这个如今已经二十余岁还未出阁的妹妹心存愧疚,便想方设法要让妹妹开心,这次诗会,正好他认识的一个侯爷家在濮山上有阁楼,他便求了一间房间,让自己的妹妹戴着婵来观诗会解闷。

“要是

贾府那坏子在,肯定就没他出风头的份了。”经过贾宝玉给她的几次惊艳,丫头婵如今只觉得天下间再没那坏子厉害的人了,虽然嘴上依旧“坏子”“坏子”的喊着他,可在心里却是不知怎么佩服,仰慕,外加茶饭不思呢。

傅秋芳捂嘴儿笑了笑,拍了拍可爱的婵,笑道:“不是他是坏子吗?什么时候她在眼里成了无所不克不及的了?”

婵扭过头去不睬她,傅秋芳又笑道:“那贾府子伶俐是有的呢,但人哪有事事皆通的?我可是听他如今一首诗也不曾作得,恐怕就算他在这里,作出诗来,也不一定能抵得过这首。”

“那是贾府那坏子不在,才这么,要是他在地话,还不知姐要怎么期待他的表示呢?”

刚刚圣驾来的时候,傅秋芳和婵是隔窗跪着接驾的,自然没有看到随驾的贾宝玉,并且这里又隔着忠顺王那楼较远,贾宝玉又是侍卫在圣上身后,她们即使隔窗而望却也是看清楚的,自然不知贾宝玉其实就在这里。

傅秋芳见婵竟敢又来用贾府那子来讥讽自己,自然又羞又恼,骂道:“个丫头蹄子,看我怎么收拾。”着便来追她。

婵边跑边笑道:“就是被我中了才这样恼的。”

范世杰诗作夺得诗会头筹

,自然要得圣上接见。在忠顺王阁楼上,范世杰山呼万岁,圣上叫他平身,随即便笑呵呵的开始夸赞了他几句。

范世杰起来后听见圣上夸赞,自然是意气风发有些飘飘然,可不想抬头间,竟猛然瞧见圣上身后的贾宝玉,又见贾宝玉脸色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之前的羞辱一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原本范世杰就是要借此诗会,压过贾宝玉风头,方能稍解心头之恨,可偏偏就没能得逞,这让范世杰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堵的难受。

一时间,范世杰因诗会年夜出风头的快感也消弱了许多,突然有种没有贾宝玉作为敌手,即使赢了也没意思的感觉涌上心头。

新仇旧怨,让范世杰咬牙切齿,有种如果不克不及立马报仇,就会憋死的感觉。于是范世杰向圣上禀道:“臣才疏学浅,不过侥幸夺得此次诗会头筹。臣素闻荣国府贾宝玉才调横溢,乃是年轻一辈中作诗的佼佼者,臣素日仰慕,可惜这次他不曾加入此次诗会,否则定有佳作,也就轮不到臣夺魁了。”

“哦?哈哈是贾宝玉还能作诗?”康正帝一听贾宝玉还能作诗,便来了兴趣,忙转过头去,唤道:“速速上前来话。”

贾宝玉这个无奈,他原本还在为自己不消加入这次诗会而庆幸,却还是被范世杰这家伙纠着不放。

贾宝玉上

前行了礼,康正帝便问他:“既也会作诗,何不代表贾家加入诗会?”

贾政忙上前代他答道:“回陛下,今日恰是此子当值,臣不敢叫他因私废公。”

康正帝点了颔首,勉励了贾政几句,又道:“倒也无妨,何不叫他现在就作一首出来,与范爱卿家公子比试比试,倒也可看看他是不是真如范爱卿家公子这般才调。”

贾政忙推辞道:“论作诗,犬子实无可取之处,不比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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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濮山诗会(下)

贾政忙推辞道:“论作诗,犬子实无可取之处,不比也罢。”

贾政一贯胆小怕事,自然是要推脱的,然而他怕并不意味着别人就会放过他,早有范源一党的大臣冷笑道:“贾公恐怕是言不由衷吧,我怎么听说贵公子平素便是极有诗才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而且贵公子在得知不能参加濮山诗会后,还惋惜不已,认为他若参加,必能夺魁呢。”

“不过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贾政忙摆手解释。

范世杰今日是铁了心要让贾宝玉出一次丑的,怎能轻易让他推脱,连连向自己的老子范源使眼色。范源本待不理,可想到回去后不知要被这个宝贝儿子如何吵闹,没奈何,只得出声言道:“存周过谦了,贵公子诗才横溢,就是老夫也略有耳闻,想来贵公子也在为此次不能参加诗会,不能一展才华而抱憾。今日恰逢其会,圣上恩赐,准贵公子在当差期间参加诗会,贾公莫再阻扰了。老夫相信,贵公子今日定能作得佳作,日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看未必,市井流言,大多言过其实,不足信,贾公多方阻扰,恐怕是贾宝玉徒有虚名,其实并无甚诗才吧。”范源都出手了,他的党羽自然要充当先锋,说话也越来越过分。

“诶,刘爱卿此言过矣你竟未见过此子诗作,怎能妄下定论?他是名不虚传也好,徒有虚名也好,也要待他作出诗来,让大家评鉴一番才可断定。”康正帝其实还是有些向着贾宝玉的。

“是,臣知错,臣知错。”

“既如此,那便请贾公家公子一展诗才,让我等评鉴一下,看看是否言过其实。”范源和他的党羽一唱一和,竟把贾政逼到不能拒绝的地步,一时无语,只得向贾宝玉看去。

众人见贾政已无话可说,便都看向了贾宝玉,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一副要看他笑话的表情。

贾宝玉向圣上禀道:“臣才疏学浅,作不得好诗,不敢献丑。”

康正帝也吃不准贾宝玉作诗到底行不行,怕他到时当真作不出好诗来,自己若是硬逼他,反倒让他出丑了,于是开始犹豫起来。

康正帝犹豫之际,范源的党羽可不能放过贾宝玉,连忙说道:“世侄过谦了,你自己的诗作好坏,你自己说了不算,且作出来,让我等评鉴评鉴,才可定其优劣嘛。”

随后便有人小声议论起来:“此子百般推辞,恐怕是真无甚才识”

“听说如今他已作不得诗了”

“莫非传言是真”

这样的议论声音不高,但恰恰能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康正帝听了微微有些皱眉。如果贾宝玉真的作不得诗了,他却大言不惭说如果参加诗会必定夺魁,那就太也狂妄了一些。康正帝不信贾宝玉会是这样的人,在他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期待贾宝玉有好表现的,所以也不阻止下面人的议论,也想让他们把贾宝玉激出来。

“贾世兄,你若是再不答应与俺比诗,恐怕于世兄名声不好。”范世杰心中狂喜,但却刻意压制住了,装着一脸为贾宝玉惋惜的模样道:“贾世兄诗才横溢,俺是早有耳闻的,如今却又传出世兄不会作诗之言,俺自然是不信。但恐市井流言蜚语,若是世兄不出面澄清,恐对今后的名声大大的不利啊。今日世兄趁此良机,只要作一诗作出来,便能堵了众人悠悠之口,也好止了对世兄的谣言,岂不甚好?”

范源的党羽也立马附和:“是啊,是啊,贾世侄今日佳作一出,市井谣言便会尽去。如若不然,别说市井之人这般传言了,便是我等恐也会信以为真了。”

康正帝见贾宝玉迟迟不肯答应,心里也就开始有些认为贾宝玉不擅作诗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况且作诗不过是玩乐之用,会不会作诗倒也无大碍,于是便想开金口将此事压下。却在此时,贾宝玉忽然向范世杰走了过去,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话一出,范源与他的党羽都显出一些阴阳怪气的脸色,范世杰更是内心狂喜,暗道:你还是中了我的圈套了。

贾政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康正帝大喜道:“好,便给你们些时间思索,都去楼下高台之上吧,有了好诗便写在纸上传上来。”

范世杰与贾宝玉忙拱手应命,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在高台之上,摇头晃脑,开始似模似样思索起来。

“咦?小姐快来看,快来看啊,是他,是他,他真的来了。”此时诗会已决出最佳诗作,高台之上的各家族的才子代表们早已一个个下了台,回了自己家的阁楼,是以贾宝玉和范世杰一登场,立马就引起了各个阁楼上的骚动,在一座小楼的窗口,小婵看到了贾宝玉,兴奋得拍手大叫起来。

傅秋芳见小婵的模样,心里隐隐也猜到是谁,忙到窗边,探出头来向台上望去,只见除了方才诗会夺魁的那人外,那个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时常会在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身影竟真的出现了,就在那高台上站着,闲庭信步,总是那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知为何,傅秋芳小心肝儿跳动就有了点加快的感觉,脸上渐渐热了起来,如花儿般灿烂。

一时,贾宝玉和范世杰还要再作诗比试的消息传遍各楼,贾府的阁楼上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快看,快看,是宝玉。”史湘云第一个就叫了起来。

“在哪里,快指给我看。”贾母年迈,眼神不是太好,众人指给她看时,也只是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哟,那是宝玉啊,瞧瞧这模样儿,这般俊,往那台上一站,也不知要迷倒多少阁楼中的大家闺秀了,我看老祖宗以后可有的忙了,那上门提亲的恐怕要踏破咱家的门了。”尤氏指着台上的宝玉笑着说道,贾母、王夫人听了都喜笑颜开。

贾母道:“宝玉年纪还太小了些,就是有那好人家,也只得过几年罢了。”

王夫人想起早婚的贾珠,不觉眼中泛红,手帕子擦了擦,点头道:“太早成亲对孩子不好。”

宝钗见王夫人表情不对,忙拿话引开她的注意力道:“看来该他出的风头还是少不了他的呢。”贾母和王夫人自然不明所以,湘云却是早笑着向黛玉看了过去。

黛玉往窗口挪了挪,瞧了眼站在阁楼群间,高台之上,玉树临风的宝哥哥,又慢慢低下了头去。

“也不一定就轮到他出彩,那位范相家的公子方才不还得了诗会头筹吗?恐怕宝玉作的诗也不一定就比得过。”贾母和王夫人摇了摇头,颇有些担忧。

“老祖宗无需担心,有林妹妹在,宝玉是赢定了的。”贾母和王夫人等不知内情的人疑惑的望向了宝钗、湘云、黛玉她们,宝钗、湘云却笑而不答,黛玉低头不语。

贾宝玉如今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他一出场,各个阁楼上,无论是当家的主子老爷们,还是夫人小姐们都开始激烈的议论起来。贾宝玉的是是非非,包括他与范衙内的在广聚轩斗诗,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小小年纪就立了救驾大功等,都有被人提起,虽然褒贬不一,但赞赏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随着议论的白热化,渐渐有人提起贾宝玉的诗才了,他江郎才尽的传言,他之前说过的大话等等,逐渐成为大家讨论的热点,但对于此事的看法,大多数人却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的。

“听说贾宝玉江郎才尽,再不能作诗了,不知是否属实?”

“听说在贾宝玉曾大放厥词说如果他参加诗会,必定能夺魁。”

“这次倒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夺魁了。”

对于贾宝玉大放厥词之事,却是贬低的多的,至于贾宝玉是不是江郎才尽,已经不会作诗了,大家都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结果。

几乎每个阁楼的露天楼台上都站满了人,各个阁楼的窗口上都挤满了各家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们,甚至还有各家的主子夫人们,相对方才,此时的关注程度反而更加高涨了。

在忠顺王的阁楼上,一扇面对高台的小窗户里,露出一个粉嫩粉嫩极其可爱的小脑袋,却是永陵公主。她跟着康正帝来看诗会,自然不能随侍在身边,只由忠顺王安排了一个小房间,把她安置了下来。永陵是极好热闹的,不知为何,方才的歌舞和诗会她反而看得索然无味,直到贾宝玉出现在高台之上,永陵却兴奋得小脸儿通红,手舞足蹈。

在场几乎包含了大华朝所有的权贵,万众瞩目,当真是难得一遇的盛况。贾宝玉却丝毫也不慌张,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胜券在握似的。

范世杰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转而一想,反而笑了出来,心道:待我作出诗来,那时再看你又是如何表情。

高台之上,贾宝玉和范世杰迎风而立,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接受万众瞩目,在高台之下,秋花飘零,落红阵阵,意境极佳。

这样一个场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巅峰对决。

对决开始,贾宝玉和范世杰都开始在高台上慢慢走动起来,摇头晃脑,苦思冥想,倒像都是在思索诗句的样子。方才范世杰可是最能装的,直到众人都已作好,他才慢悠悠去把自己的诗写了下来,好像大人物总要最后出场似的,不过还真叫他装逼成功了一回。可这一次,范世杰有些沉不住气,还没想多久,就装出一脸突灵感的模样,急不可耐的就去把自己的诗写了下来。

如方才一样,范世杰的诗被誊写了无数份,传遍阁楼,执事太监将原稿送上了忠顺王的阁楼。

“哦,这回范爱卿家的公子这么快就作好了?快呈上来。”

太监将范世杰的诗作呈上,康正帝拿起来看了一回,脸上渐渐布满笑容,大声赞道:“好诗啊。”

范源和他的党羽尽皆面有得色,贾政却在一旁如坐针毡,左右不是。

“来,周爱卿,你与各位爱卿念念。”康正帝将范世杰的诗作递给礼部侍郎周杰。

周杰恭敬的接了过来,便朗声念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好啊”周杰才念完,早有范源的党羽开始大声赞道:“不想范相公子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当真人不可貌相啊,此诗可谓千古绝唱矣”

此时,范世杰的诗作早已传遍各楼,傅秋芳也拿到了一份,念了一遍,幽幽叹道:“此诗极好,贾府那小子要赢可不容易啊”

小婵满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才不信呢,那范世杰上回就被贾府那坏小子当个傻子一样耍了,这回也不会例外。”

傅秋芳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回他靠的是小聪明,出了个怪招,让人一时不防才着了道的,这次可不一样了,他可不能使手段耍聪明了,只能靠他作诗的真功夫。人无完人,那小子聪明,不见得就作得出好诗。”

小婵扭过头去不理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朝窗外望去,看着高台之上的贾宝玉,轻声念道:“你要是让我失望了,以后遇着我了,看我看我我就不让你拉我的手了。”小丫头脸色有些微红,可是还记着贾宝玉上回趁自己失神之际,牵自己的小手呢。

小婵声音虽低,傅秋芳可是听得清楚,也不觉跟着红了脸,上回贾宝玉牵的可不只是小婵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贾宝玉那小子虽然可恶,但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永陵也已经看到了范世杰作的诗了,却不管这诗的好坏,他心里却认定贾宝玉会赢。

永陵和小婵的想法与众人可不大相同,在其他人看来,这次范世杰可是拿出了一神作了,都认为贾宝玉这回赢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可不大。

“什么是怎么回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争论,几乎每个阁楼上都达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那就是贾宝玉输多赢少,唯独在贾府的阁楼上,却引起了颇大的争议。

“这诗怎么会是范世杰作出来的?”史湘云满脸的不解与气愤。

黛玉攥着手帕,咬着嘴唇不说话,向窗外看去,看到高台上,宝哥哥那修长的身影,黛玉却觉得是那么的落寞。

宝钗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窗外高台上站着的宝玉,双唇稍稍分开,却只是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原来林妹妹的诗作被薛蟠偷去后,不小心喝醉说漏了嘴,那诗作被范世杰派来紧跟着他的人得了去,是以范世杰才会如此有恃无恐,一定要激得贾宝玉和自己比诗,其手段却是在这里。这个手段使出来,可不比上回贾宝玉耍范世杰的手段差,范世杰认为,这回可是要将之前丢的面子全找回来了,一脸得意的向贾宝玉看去,倒要好好欣赏一下贾宝玉知道被自己耍之后的表情。

有那知情人,渐渐把这事传开了,此时所有人再看范世杰之时,却又不同了,好像见了怪物一般。之前范世杰被贾宝玉耍了,众人可是都把他当草包看的,不想这草包竟也有如此手段,众人都认为范世杰这回可是报了仇了,把贾宝玉也给狠狠耍了一次回来。

“厉害啊”贾宝玉看到范世杰将林妹妹帮自己作的诗写出来之后,惊诧的感叹了一句。

就在范世杰爽到极点,以为这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的时候,不想贾宝玉忽又换着一脸的笑容,淡淡说道:“可惜还是没有我厉害啊”

接着,范世杰便目瞪口呆的看着贾宝玉慢慢去桌案旁,提笔写了一诗出来,范世杰从头读了一遍,整个人就呆住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哇”

“好诗啊”

“这可比范公子那好多了。”

“啊”

随着贾宝玉诗作传遍各个阁楼,接连不断的赞叹声响起,此起彼伏,整个濮山都鼎沸起来。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这让康正帝想起前些日子送大将田地出征时的情景,康正帝叹道:“这孩子是在表明他的志向啊”康正帝认为,贾宝玉借田地的口吻写了这两句,其意竟是决心要收复辽东,其志不小,胸怀天下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两句更是堪称千古绝唱,以物喻人,阐述的道理竟是这般人深思。

这诗,前两句抒情叙事,在无限感慨中竟将豪放洒脱的气概表现得淋漓尽致。“东指”,自然是指的辽东了,更是将他心怀天下,收复辽东的志向表现了出来,让读诗之人仿佛感同身受,不由自主便生出一股高尚的爱国情操来。诗的美妙处就在于能够感染人心,在这点上,此诗可谓极其出色。

后两句,以物喻人,阐述哲理,人深思,而且正好又是濮山上秋花飘零,落红阵阵这样一个景色的完美写照,其景,其意境与此时的濮山竟是如此贴切,把众人“此诗是别人代作”的心思也一并给消除了。

贾宝玉这,论心思之巧妙,论诗句之优美,皆过范世杰那,若论立意之高远,范世杰写出的那就只能望尘莫及了。二者相较,竟不可同日而语,高下立判。本来文无第一,但这两比较起来,竟是让众人都没了争论之心。

龚自珍这《己亥杂诗》可是流传千古的绝唱,论立意,林黛玉那阐述闺阁之情的《咏海棠》自然不可与之比拟。贾宝玉和范世杰的比试,可谓胜负已分了,而且是贾宝玉以绝对优势,压倒性的胜利了。

“好啊,此诗立意高远,心思巧妙,堪称千古绝唱,贾宝玉果然才华横溢,单凭此诗,朕就是封他一个大将军也不为过啊。”辽东匪患,可是康正帝的心头之痛,这诗所表达的灭辽东的志向,简直就是说到康正帝心坎里去了,只觉全身舒畅,三月不知肉味,竟隐隐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

贾宝玉此诗一出,所有人,所有认为贾宝玉江郎才尽,大放厥词,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此时竟一个个目瞪口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贾宝玉腹中有才学,平时没必要的时候却从不表露出来,从不卖弄,竟一诗作也没有,在有需要的时候却也不遮遮掩掩,佳诗一出,便让所有人震撼,况他人又豪放不羁,不拘小节,说自己只要参加诗会就能夺魁,就果然夺魁,所谓“真名士自风流”,也不过如此吧?

在濮山顶上所有的阁楼里,在念完此诗之后,都安静了一阵,随即安静中有人叹息:“好啊”即使有那不懂诗词的,看着身边众人异彩涟涟,叹服感慨的神色,心下却也都已了然了。

就在方才,众人还觉得范世杰手段高明,竟能背地里这样摆贾宝玉一道,偷了贾宝玉事先准备好的诗作来与贾宝玉比试,真可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高明之极然而,人家贾宝玉却原来更本是不需要别人代作诗的,他自己的诗就已是登峰造极的了。现在看来,范世杰却是枉做小人,成了笑柄了。

一时让方才还心里暗自佩服范世杰手段高明之人,现在却只觉得他可笑而已了。

范世杰又一次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自然再没脸在台上呆着,灰溜溜回了自己阁楼,又从后门,偷偷溜回自己家去了,恐怕这回他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见人的时间,比上回还要长得多了。

在忠顺王阁楼上,康正帝对贾宝玉的这诗毫不吝惜的赞赏,这在一向只把诗词作为游戏之举,并不重视的大华朝,皇帝大肆赞扬一诗作可是史无前例的。

范源以及其党羽此时气焰早已熄灭,一个个无精打采,又不得不随声附和圣上,也跟在后面嘴不对心的大肆赞赏起来,他们的心里可是苦闷到了极点了。

自己那个好久都不曾作诗的儿子,今天突然就作出一绝世之作来,而且还得圣上如此赞誉,贾政简直如做梦一般,晕晕乎乎,高兴得不知所以了。

“哈哈看吧,看吧,我就说只要有贾府那小子在,就没那姓范的出风头的机会吧?贾府那小子可是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的呢。”小婵兴奋得拍手大喊大叫起来,但转而想起自己方才的打算“如果贾宝玉让自己失望,自己就不给他拉手了”,可是现在呢?现在他没让我失望,难道,难道我要让他拉手吗?小婵想着想着,脸色便红了,忙低头嘻嘻傻笑起来。

傅秋芳笑着看了看小婵,摇了摇头,又看向窗外那个意气风的身影,轻启朱唇,一开一合,默默念着他的名字:“贾宝玉”

在忠顺王阁楼上的一个小窗口里,一双欣喜的大眼睛正在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高台上的贾宝玉,永陵兴奋得小脸儿通红,喃喃道:“你果然从来也没有让我失望过呢。”

在贾府的阁楼中,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几个与有荣焉,都是一脸的笑容,尤其是贾母,更是笑得嘴巴都没合拢过,不停念道:“宝玉,宝玉,果然没让我白疼他一场。”

邢夫人和尤氏便在一旁附和:“老太太有个好孙子啊。”

湘云已经开始大笑大说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林姐姐的诗被那姓范的偷去了,宝哥哥可是输定了呢,原来宝哥哥自己竟能作出这样的诗来,真是让我不服都不行了。”

宝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望了几眼窗外的宝兄弟,不由想起他为自己家做的事来,又不由想起他怀抱的温柔,不觉便低下了头去,喃喃道:“宝兄弟越来越叫人欣慰,越来越叫人佩服了。”这句话可是宝钗真心说出来的,这对于从小就心高气傲,性子平淡的宝钗来说,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

贾府的一家子姐姐妹妹大小美女们都是一脸的欣喜,唯独黛玉却反而流下泪来。众人问她好端端怎么哭了?黛玉摇头,流着眼泪笑道:“我这是高兴得。”黛玉却原来是喜极而泣了。

之前黛玉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对宝玉再不能作诗了却也有些耿耿于怀的,通过作诗来跟宝哥哥进行心灵的交流,这可是她以前的一个大乐趣所在,好些时候没和宝哥哥作诗交流了,黛玉心里可正不是滋味呢。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落红”是指他自己,那么“花”又是指的谁呢?

同一诗,一万个人读了,就会有一万种理解。

林妹妹默默念着这两句,忽然心里被一股暖意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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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幕后老板

美丽的秋,短暂如流星,一年一次在世间华丽的一闪而逝,留下的却是永远的唏嘘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这一句诗激起了几多热血士子的雄心壮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一句诗又惹很几多闺中少女肝肠寸断

濮山诗会过去了许久,关于贾宝玉在诗会上年夜放异彩的故事却依旧在京城的年夜街巷,深闺后院中流传。想象着贾宝玉在濮山诗会上的风采,几乎所有听了此事的年夜姑娘媳妇们都有些心生向往。

贾宝玉在濮山诗会上可以是出尽了风头,一夜之间传为美谈,但也仅仅如此罢了,不过一段风流佳话,除给贾宝玉带来一些名声外,概况上是没有获得什么好处的,至于一些不成预见的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年夜华朝,诗词不作为取士考核内容,是以早已沦为玩笑取乐之用,好比歌舞一般,真正的年夜家族除平时用于娱乐之外,子孙是不习诗词的,如果辈迷恋此道,甚至会被尊长训斥,责骂他游手好闲,好比以前的贾宝玉,其诗词作的是极好的,但终究毫无用处,反而惹得贾政时常骂他把心思都放在了yin词艳赋上,将道德文章反而丢了一边去。

然而,终归诗词也是一技之长,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得地址也会有年夜放异彩的时候,好比濮山诗会,如今的贾宝玉却通过诗词出尽了风头,让贾政却也是再无话可了。

在濮山诗会之上,康正帝龙颜年夜悦,原本是想再次赏赐贾宝玉些什么的,但一来诗作的好其实不是什么年夜功,这才没多久便连番赏赐,恐惹人非议,二来贾宝玉年纪尚幼,年少位高,恐也非好事,诸多考虑之下终究还是作罢。

虽然贾宝玉没有获得封赏,可贾政却是父以女贵,父以子贵,凭着贾元春、贾宝玉新得圣宠,贾政竟然升官了,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升为了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正式加入了京城中高官的行列。贾政不是科第身世,康正帝念在荣国公旧日功勋,且贾政人品规矩,风声清肃,这才赏了一个官职。原本这种非科举进入仕途的,在朝堂上是被人看不起的,处处遭人排挤,也根本不会获得圣上的重用,却没想到贾政倒成了一个例外。

像贾府这样的人家,后辈子孙要当官是很容易的,贾蓉随便花了些银子就捐了个五品官职,甚至是荣国府管家赖年夜的儿子都依靠着贾家,放了一个七品县令的实缺。但这样得来的官,又有几个人看得起?贾政或许正是因为不是科第身世,处处受人白眼,这才会那么执着的要贾宝玉书,其实也是为了脸面,也是爱子心切,总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哪里真会有老子对儿子深恶痛绝的?

贾政升官了,一向奢靡的贾府自然又要年夜摆筵席,好生庆祝一番。一时荣宁二府人来人往,歌舞升平,又是好些日子的热闹。亲朋好友,故交旧吏来了数不堪数,贾府一手帮衬起来的贾雨村自然少不了第一天就来祝贺。

贾雨村向贾政恭贺了一回,又请求见了见贾宝玉,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回到家后,贾雨村又喜又悲,一时唏嘘不已。

喜的是自己的年夜靠山如今越发尊贵了,自己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之前贾雨村的靠山是贾家和王家,王子腾因秋围之事垮台了,贾雨村便只能紧紧抱住贾府这条年夜腿,随着贾府的尊荣,却是可以稍许弥补因王家垮台而给他带来的晦气影响。

悲的是自己的身世,不是名门贵族之家,虽然身居三品高官,但却如无根浮萍一般,没有家族的势力可以依靠,在官场上只能任人宰割,仰人鼻息。贾雨村曾高中进士,是进入仕途最为体面的一个身世,也获得了圣上重用,初为官就是顺天府尹这样的封疆年夜吏,然而正当他要一展拳脚之时,却是获咎了名门贵族之家,圣上把他革了,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不是后来攀上了贾府这样的人家,贾雨村恐怕时至今日也只能靠教书过活了。贾雨村后来升任京兆尹,可谓位高权重了,但却不克不及不对只是五品员外郎的贾政卑恭屈节,甚至是他的儿子贾宝玉,他也要死命的凑趣,如果不是经过官场上的几度沉浮,心高气傲的贾雨村又怎能受得了?

官场是个年夜染缸,无论贾雨村高中进士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无论他初入官场时是何等的胸怀年夜志,何等想为苍生做事,造福一方,何等想做一个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的青天年夜老爷,可只要在这染缸里久了,他就同其他官员一样了,把做官的初志都给丢在了脑后,满脑子就只剩下如何凑趣权贵,如何向上爬了,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吝为非作歹,鱼肉苍生。

如今贾政高升,贾雨村更加要死命的凑趣了,尤其是将来有希望继承贾府衣钵的贾宝玉,贾雨村更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牢牢抓紧了。

荷花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入冬了,早晨早霞染红了半边天空,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余秋的残风把仅存的热量吹散,那热量在飘渺的空中时有时无,贾宝玉走在年夜街上,冷得直缩脖子。

濮山诗会之后,贾宝玉的名气越来越年夜,加上贾府又日渐兴盛,京城中有适龄女儿尚未出阁的,无不来贾府上门提亲,只差把门槛都要踏破了,贾宝玉穷于应付,若不是贾母认为年龄太成亲欠好,恐怕他可逃不了早婚的命运。不可是贾宝玉,其实上门来为贾府的姐们提亲的也数不堪数,幸亏也都被贾母推脱了,要否则贾宝玉可认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贾宝玉隔几日就会轮一次进宫当差,在不当差的日子,他便去找冷二郎习武,如今他的身子骨越发强壮了,身手也越发敏捷了,虽然相貌依旧俊朗不凡,却再不似以前那个贾宝玉一般,像娘娘腔一样。

贾宝玉曾今叮咛贾芸四处去寻名医为林妹妹看病,倒真寻到过几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只可惜都对林黛玉的病束手无策。贾宝玉曾想过许多体例,要让林妹妹同自己一起熬炼,可林妹妹一个年夜家闺秀,怎会同一个男子一样蹦蹦跳跳的?那不是有失体统,叫人看了笑话去?林妹妹时常笑着摇头道:“我可不和一块儿疯。”

贾宝玉这个无奈,根本就没体例服林妹妹同自己一起熬炼,况且他也不克不及确定熬炼就一定能治好林妹妹的病,最后也就只能作罢了。如此以来,林妹妹的病却一日胜似一日了,这可把贾宝玉愁死了。

今日不消进宫当差,也没有几多应酬,贾宝玉难得清闲一日,在冷二郎院子里练了一会儿武,便领着冷二郎和钱二茗烟等厮,在年夜街上逛逛,散散闷。

一路上贾宝玉和他们闲聊着,问起了钱二和茗烟关于香水销售方面的事情。如今香水不克不及靠传销来销售了,只能依靠店面销售,贾宝玉原本以为香水名气已经打响,销售量应该不会下降很多的,却不料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自从您叮咛只能在店铺里卖香水,来买的人可就少了很多了,如今一个月卖出去的还不如之前一个星期卖出去的呢。”钱二和茗烟两个是负责香水销售这个环节的,对传销的体例销售香水的好处他们可比谁都清楚,但就是不知二爷为何突然就禁绝那么做了,他们想不明白,也不敢多问,只得依令行事。

贾宝玉想了想,香水的顾客群有一年夜部分都是关在闺中后院的姐夫人们,之前还可以通过顾客传递的体例销售,如今不克不及那么做了,那些闺中姐夫人们要买香水就不是那么便利,销量减少也就正常了,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只有一家店面实在太少了些,恐怕有些顾客还不知应该去哪里才买获得吧?

“无甚年夜碍,们再去多找些店铺盘下来吧,以后渐渐多开些分店就是。”既然一家店面不敷,贾宝玉便叮咛钱二茗烟多开些店铺就是,甚至以后搞个什么连锁加盟之类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聊,只有冷二郎一句话也不,只是默默跟在贾宝玉的身后,贾宝玉有时候就想:冷二郎这个性子,认真不会觉得无趣吗?看来要早点撮合他和尤三姐了,他这样一个孤零零冷酷的样子,他虽不觉得没什么不当,可看着着实让人觉得可怜。

贾宝玉逛了半日,看了些街上的新鲜玩意儿,见到好玩儿的,买了一些,准备带回去哄哄宝姐姐、林妹妹还有他的那些俏丫鬟们。正要转身回府,贾宝玉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前面不远好像是咱们制造香水精油的作坊吧?”

钱2、茗烟忙颔首答道:“二爷好记性,就在不远即是。”

这可是自己的工厂,它可为自己赚了很多银子呢,竟然只去过几次罢了,就当了甩手掌柜了,贾宝玉自嘲的摇了摇头,暗叹自己这个年夜老板可真不敬业。

来到香水精油的作坊,钱2、茗烟忙进去将付潇梦付管事叫了出来。付管事年老稳重,曾在染坊里做过管事,相关经验丰富,也深知行内的规矩,人亦老实天职,贾宝玉对他是十分安心的。

再,香水从制造到销售,是分了很多个法度的,各层有各层的分工,互不干涉,也不怕他泄露什么秘密出去。香水最初的原料香水精油由付管事负责提炼,可是光提炼出香水精油是没有用处的,真正制造出香水的关键环节却只有惠香知道,惠香的忠诚是绝对可以信任的。香水的销售又是归钱二和茗烟管理的,惠香其实起了个衔接关联的作用。当付管事提炼出香水精油之后,交付给惠香,惠香制作出香水,又交付给钱二茗烟,在交付的工程中,只要互相对一下账目数量就行了,三个法度分隔,互不干涉,又可以互相监督,除非他们三方串谋,否则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忧的,贾宝玉自然就可以做起甩手掌柜了。

付管事也只见过贾宝玉这个幕后老板几次,突见他来,还有些忐忑,以为自己哪里工作不到位呢,忙过来请安道:“少店主来了,是不是要查账目,我这就进去拿。”贾宝玉实在年纪太了,付管事自然不相信他就是幕后老板,他还以为是某个财主家的公子,被老爷派出来历练的。

贾宝玉笑着摇手道:“付管事我是最安心的,查什么帐,不过闲得无聊,过来耍会子。”付管事的账目都是要和惠香对过的,只要惠香不和他合谋,他就是想贪污却也不克不及,自己又有什么不安心。

付管事不知道这些,只当少店主来视察了,坐卧不安的跟在后面,一边引着贾宝玉在作坊里转悠,一边嘴巴里不断的介绍着作坊的工作流程。贾宝玉被人蜂拥着,倒真有种领导下到基层视察工作的感觉。

贾宝玉被付管事郑重的脸色感染,不由学起上世电视中领导视察工厂作业时候的姿态来,仔细倾听付管事的介绍,偶尔问几个问题,学得似模似样,还真有些领导的感觉,付管事心里暗叹不已:“年夜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一定是学他家尊长的吧,这气势,以后一定能独当一面。”

贾宝玉在作坊停留了一段时间,过足了领导瘾,最后勉励了付管事几句,这才领着冷二郎、钱二等离开了。

钱2、茗烟见二爷兴致很好,便提议道:“惠香姐姐的宅子就在前面,二爷要不要去看看?”

自从把惠香从贾府放出来后,贾宝玉可是好久都没再去看过她了,人家可是拼死拼活为自己赚钱,不去看一下也太过意不去了。

“好吧,就去看看惠香。”

“姐,祯公子还在外面,若是姐不见他一面,他他就不走了。”

惠香掌管着香水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道工序,自然待遇就不一样了,贾宝玉为她置办了宅子,请了丫鬟仆人。

“出去跟他,我是不会见他的。”惠香秀气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中透着愁思。

当付管事提炼出香水精油后便会送来惠香的宅子,这座宅子就相当于惠香的工作室,惠香是足不出户就能在屋子里完成香水配置过程的,可是随着销售量的增多,惠香一个人忙不过来,她手下的丫鬟便成了她的助手,其实不告诉她们详情,只是让叮咛她们做事,如果不是很是精灵的丫头,是根本猜不透这其中奇妙的。起初惠香为了不辜负二爷的信任,她事事亲为,怎么也不肯让手下丫鬟插手,但贾宝玉实在怕她累着,这才强令她让丫鬟辅佐,惠香不敢忤逆二爷,又因实在一个人忙不过来,在听二爷阐发过这样做不会有影响之后,才勉强承诺了下来。

后来,香水的销售量越来越年夜,贾宝玉又分几次给她加了许多丫头,到如今惠香宅子里却是有十几个帮闲丫头了,反倒比贾宝玉自己的丫头还多。

虽然丫头多了,可惠香反而越来越憔悴了,原因无他,只因贾宝玉还久都没来看自己了。

“二爷可是好久没来了。”惠香根本不关注外面那个什么祯公子,思绪早不知飘向了何方,喃喃自语起来。

惠香平时只在宅子里配置香水,不常出去,只是偶尔要和付管事,以及钱二茗烟交接账目时接触一下,偏偏恰巧了,那日惠香去了一趟香水店,正好被买香水的祯公子瞧见,从此便念念不忘,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探问到了惠香的住处,自此便每日都来求见,只是惠香总不肯见他。

“惠香姑娘,祯某并没有歹意,不过是想求姑娘一见,有年夜生意想同姑娘商议。”

祯家是京城中属一属二的巨贾,据和京城中许多权贵都有往来,势力很是年夜,这在年夜华朝这种重农轻商,商人地位极低的时代,也算一个奇迹了。祯家当家的是祯豹御,儿子祯齐鸣,也就是在惠香院子门外叫唤的这位。他是祯家独子,自被父母爱若珍宝,娇生惯养一如世家贵族,也可以是一名纨绔了。

祯齐鸣也有些伶俐,知道泡妞也要讲究技巧,也不一味傻乎乎的直来直去,便找出一个要来洽谈生意的幌子,自认为惠香既是商贾,上钩的可能性会比较年夜。

谁知人家惠香根本理也不睬,只派出一个泼辣的丫鬟来,拦在门前道:“祯公子请回吧,我们姐不认识,是不会见的。”

祯公子也不气馁,笑着道:“一回生,二回熟嘛,麻烦姑娘多在姐面前美言几句,我有年夜生意要和们家姐商议,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那泼辣的丫鬟见祯公子只是死缠烂打,不肯离去,怎么也不听,不由就有些恼了,嗔道:“好没脸没皮,都了我们家姐不会见了,怎么还赖着不走?”

这话还没惹恼祯齐鸣,却把他身边的狗腿子们惹怒了,立马年夜声喝斥起来:“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这般和我们公子话,是不是活腻了?”这帮祯家的家奴,仗着祯家的势力横行蛮横惯了的,祯齐鸣平时岂是个好话讲事理的?今日若不是要给惠香一个面子,他还不早爆发起来?

祯家这帮家奴发了怒,便不管失落臂了,就想仗势冲进去,就是强来,也要如了自家公子爷的愿,今日非得见上一见这院里的姐不成。

祯公子见好言相求行欠亨,也没了耐心了,看这院子也不怎么样,他认为惠香肯定只是个普通的商贾人家,自然不消惧她,便想放任自己的家奴冲进去,好给这一家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祯家少爷可不是好惹的。

却在此时,后面响起一阵年夜喝声:“们做什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惠香姐姐家门前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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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动手

祯齐鸣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个面如冠玉的俊俏公子领着一帮子厮,并一个秀美如女子的少年,那喊话的自然是嚣张惯了的茗烟。

祯齐鸣是个纨绔,可他也不傻,见领头那公子的衣着气势,便知不凡,也不会去平白无故获咎,忙喝住手下奴才,向贾宝玉拱手道:“在下是京城祯家的祯齐鸣,不知公子高姓年夜名?”他报出了自己的家世姓名,就是想看看对面那公子的反应,也好料想对方的来头。

“京城祯家?没听过。”贾宝玉皱了皱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这样子落在祯齐鸣眼里,可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不由气得脸色都涨红了。他身边的狗腿子惯会鉴貌辨色,看到主子神情不对,立马就跳出来为主子出头,“哪里来的山野子,连京城祯家都没听过还敢出来混?赶紧滚回家去吃母亲的奶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贾宝玉脸色一变,冷二郎见了就想冲出去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贾宝玉拦住了他,摇了摇手道:“探问清楚了再教训不迟。”如今贾宝玉做事也越来越稳重了,在不清楚对方来头之前也不会轻易就年夜打出手。

门前那个辣椒似的丫鬟原本还一脸的怒容,见了贾宝玉来,立马就喜笑颜开,欢呼着进去了:“姐,姐,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祯齐鸣又何尝不是同贾宝玉一个心思,在没搞清楚对面这伙人来头前也不想轻易结怨,但一听这丫鬟叫唤,便认为贾宝玉不过是这家的亲戚罢了,估计也是个商贾,那祯家可是京城商届的龙头,只要仇家是商贾,非论是谁他祯齐鸣都不会放在眼里。

祯齐鸣认定贾宝玉家世也是个商贾,并且看样子连祯家都没听过,一定是个年夜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哥儿,那就更不消怕他了,话也就不年夜客气起来,充分阐扬了他纨绔的素质,挤兑了贾宝玉一番。

钱二和茗烟这些贾宝玉的忠仆可就受不了了,一个个掳起袖子,就要上前脱手,祯家这边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都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两边剑拔弩张,眼看年夜战一触即发。这时,却见惠香从里面出来了,两边这才只得暂时都住了手。

祯齐鸣见惠香婀娜多姿的身段,娇俏柔媚的脸蛋,那颗骚心难免泛动起来,立马换成了一副笑脸,站直了身子,显得玉树临风的样子,潇洒的行了一礼,斯斯文文道:“惠香姐”

只唤了一声,不想惠香竟理也不睬他,直接把他给无视了,祯齐鸣有些恼怒,但看在惠香秀美的容貌份上,他也就忍了。再接着,惠香竟满脸欣喜的笑容,跑去向对面那子施礼请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惠香可是历来就没有对自己稍加辞色过,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祯齐鸣怎么受得了?祯齐鸣醋意年夜发,再也忍耐不住,阴阳怪气道:“这位公子好年夜的架子,我刚刚可是都已经报了自家姓名了,难道尊驾的姓名是金子做的,就这般金贵?”

自家公子话,他的奴才们自然要连忙附和:“公子爷这可错了,我看,他的姓名哪里就这般金贵了?分明就是年夜粪做的,不敢出来,怕出来臭了一条街。”

“哈哈哈”祯齐鸣和他的那帮狗腿子们着着,便哄笑起来,故意要给贾宝玉一个年夜年夜的难堪。

这边钱二和茗烟听了正待爆发,不想却被惠香抢了先,一向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丫头竟也有泼辣的一面,双手叉腰,言辞犀利,骂了起来:“我们家公子爷姓名自然金贵,可比不得一般阿猫阿狗的姓名能随便让人知道,们想知道恐怕还不敷资格。我看们还是赶早滚开,别叫我倡议怒来,骂了好话,可别到时哭着鼻子回去找娘做主。”

贾宝玉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心想这也太牛x了一点吧,平时这些个丫鬟在自己面前可是一个个比谁都温柔,比谁都乖巧的,想不到惠香也有这样泼辣的时候,贾宝玉可算是年夜开了一回眼界了。不过再怎么,惠香这也是为了回护自己,贾宝玉心里就有了些暖意。

祯齐鸣见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惠香,竟为了面前这子完全似换了个人一样,对自己年夜骂起来,那滔天的醋意无处宣泄,一把无明业火烧了起来,眼中露出阴狠狠毒的神色。

他身边的狗腿子们会意,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年夜骂着,一边就冲了上去,下定决心今儿个定要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的连他们娘都认不出来,好好为自家公子出一口恶气。

钱2、茗烟就要冲上去,但他们见对方来势汹汹,就有些色厉内荏,冷二郎见了摇了摇头,少不得还要自己脱手,不想却被贾宝玉拦了下来,笑道:“我也习武有段日子了,正好动动筋骨,看看这些日子习武的功效,二郎就在一边看着吧。”

贾宝玉话音刚落,早有一个祯家的家奴率先冲了过来,使出一拳,竟也凌厉异常,看来也是个打斗的老手,幸亏贾宝玉这段日子的功夫没有白练,身手敏捷了许多,侧头躲过了。随即贾宝玉转身而上,声东击西,出拳打他眼睛,在对方伸手遮挡之际,却是一脚踢向了他的下阴处。

“哦”

一阵凄惨的叫声,这个率先冲上来的祯家家奴双起滚来。贾宝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招,一时倒把祯家其他家奴给镇住了,站在原地互相望了望,都不敢再轻易向前。

冷二郎见了贾宝玉这不三不四的一招,摇着头笑了笑,这招数也太太阴狠了些,可不是冷二郎教他的。

起初惠香见二爷危险,早吓得呆了,却来不及呼喊,只把嘴儿张着,短暂惊愕过后,二爷化险为夷,丫头立马又转忧为喜,一脸的兴奋,不过二爷那招也太下流了,竟然打他人那里,丫头不由羞的蒙上了眼睛,欠好意思再看了。

“哈嘿,哼哈”

但听见打斗的声音,惠香又有些不安心二爷,忍不住偷偷张开五个指头,从指头缝里看二爷和那帮祯家家仆打斗。

祯家那帮家奴经过短暂的惊惶,在祯齐鸣眼神的威逼之下,便重新逞起凶顽,冲了上去,围着贾宝玉斗了起来。

这帮家奴有五六个之多,贾宝玉虽跟着冷二郎也练了很多时日的武了,但却严重缺乏实战经验,寡不敌众,渐渐不支,最后只能落到戍守的份了。

面前一个一拳打来,贾宝玉慌忙躲闪,身后却又有人踢来一脚,侧面又有人伸出拳来,前后左右不克不及相顾,险象环生之下,冷二郎就要出手相帮,贾宝玉却忽然灵机一动,往地上一滚,倒把所有的攻击都给躲开了。冷二郎便又止住了身形,点了颔首,他倒没想到二爷平时练武不是很勤奋,可脑子却是很灵光,总能在危机时刻想到应对的招数,倒不失为一块练武的材料。

不过贾宝玉究竟结果练武时日尚浅,还不克不及零丁对这么多敌手,又斗了一阵之后,贾宝玉渐渐有些不支了,忙喊道:“二郎我累了,接下来就交给了。”嘿,打不过就打不过了吧,他还找个借口。

二郎笑着摇了摇头,飞身加入战局。二郎一来,整个战斗就毫无悬念了,只是片刻之间,祯家那些家奴们就一个个都被放倒了。

爷好厉害,二爷真厉害”惠香从指头缝里见到祯家的家奴都被放倒了,忙欢快的笑着夸起贾宝玉来。在丫头的眼里,二爷能和这五六个打那么久认真是厉害,不管最后这帮人是被谁打趴下的,她自然都算在了二爷的头上了。

贾宝玉见惠香一脸崇拜,将冷二郎的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了,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摸着脑门笑了笑,也欠好意思话。

祯齐鸣想不到这两个看起来漂亮如女孩儿般的少年竟有这般手段,不由有些刮目相看,但他何曾怕过一个商贾之家来?这要传出去他以后可没脸见人了。再看惠香一脸崇拜的看着对面那个白脸,把自己完全当作了空气,他就更是受不了了。

不就是会点武艺吗?老子家里有的是钱,请几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亡命之徒又有何难?祯齐鸣虽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报仇,可却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事理,忙装着一脸畏惧的样子,拱手求饶道:“在下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恕罪。今日阁下年夜人不计人过,放过了在下,改日一定在广聚轩年夜摆筵席谢罪。”

贾宝玉倒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能屈能伸,却也算个人物。

刚刚色厉内荏的钱二和茗烟,这时可就抖起来了,冲上去就给了祯齐鸣掌,趾高气扬道:“不叫知道爷的厉害,以后还要处处惹是生非,这掌就当替爷爷教训孙子了,给长点记性。”

想不到我堂堂祯家少爷,竟然沦落到被人家几个奴才欺负的份。祯齐鸣又羞又怒,可现下是形势比人强,也不敢爆发,只得在心里暗暗记下,立誓日后定要把这次羞辱千倍百倍的还给对面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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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

打发了那帮不速之客,贾宝玉进了惠香的屋子,惠香跟在后面期期艾艾,可怜兮兮的,刚刚骂祯齐鸣那帮人的泼辣样子竟如昙花一现般,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点儿痕迹。

看着这个丫头好像做了什么天年夜错事似的样子,贾宝玉不由一笑,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惠香低着头,手儿交错,扭扭捏捏,娇憨可爱:“二爷,惠香知错了,我不不该那样,万万一要是泄露二爷的身份,婢子即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年夜华朝不允许官宦人家经商,官宦人家又都排场铺张,生活奢靡,光靠俸禄和封地的进项根本难以维持,所以很多年夜家贵族城市背地里经商,但这究竟结果见不得光,只能选几个下人出来主持,至于主子老爷们是根本不会插手经商事宜的。要是年夜家贵族的子弟经商被人知道了,传进朝廷,他以后的仕途也就完了,正因为如此,年夜家贵族家出来经商的人一般反而要比普通人家更为低调,更不想惹事。不过这样人家的财产一般是不会有人敢惹的,若是真有人不开眼惹上了,概况上没事,可背后年夜家族通过其他由头整治了他,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惠香就是因为明白这些,平时做事才那般低调,几乎年夜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想就是这样还惹出了是非来,惠香气不过那姓祯的对二爷恶言相向,自然要挺身护主,她那时也没顾忌到那么多,可一旦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后怕了。如今二爷声势如日中天,可以是贾府下一代的领军人物了,以后定是要进入仕途的,要是二爷叫自己做买卖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影响了二爷的前途,惠香想想就觉得害怕,瘪着嘴儿,都快哭了。

贾宝玉见她那凄凄艾艾,可怜的模样,便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抚慰道:“这就哭了?哈哈,倒难为事事为我着想。不碍事的,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子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的?”惠香最崇拜二爷了,在她的心思里,二爷是无所不克不及的,既然二爷这么,她嘴上问着,心里却早已轻松了起来,竟然立马就破涕为笑。

贾宝玉如今一言一行城市影响到许多人的喜怒哀乐,他也渐渐感觉到压力重年夜。看看惠香这含泪带笑的可爱模样,贾宝玉不觉伸出了手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笑道:“精灵鬼。”

惠香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不过脸儿却羞得通红,娇笑着跑开了去。

惠香担忧自己二爷姓名金贵,怕被那姓祯的听出些什么道道来,从而给二爷惹上烦,她可算是白担忧一回了,祯齐鸣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谁和人争吵的时候不会些年夜话出来吓人呢?更何况姓名金贵这话原本就是祯齐鸣先出来讽刺对方的,对方就着他的话头辩驳一句,固然不克不及当了真。

祯齐鸣平时只有欺负人的份,不想今儿个竟被人家一帮子卑贱的奴仆给打了,这叫他如何不恼羞成怒?才回到家中,早就跑到了自己老子祯豹御面前告状去了。祯齐鸣自然是这般想的:“我没体例收拾,可我有个好老子,却是有体例收拾的。”

用一句贾宝玉后世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一句话就是:“我爸是李刚”

祯齐鸣在他老子祯豹御面前哭哭啼啼将事情了一遍,便如个年夜姑娘似的撒娇般道:“父亲可得为我做主,这回孩儿可是把脸都丢尽了,父亲要是不为我做主,我可再没脸见人了。”

祯豹御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当故意头肉来疼的,哪里由的人这般欺负?不过他究竟结果混迹江湖多年,心思缜密,思虑之下,竟想明白了一些事来,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恐怕这人不年夜好惹”

祯齐鸣以前不管惹了什么祸,只要他父亲出马,那是立马就能摆平的,这次竟见父亲面露难色,他心里就有些打鼓了,难道自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祯豹御究竟结果是老江湖,叹了一声,见儿子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己,便阐发起来:“鸣儿想想,那香水买卖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吗?后面肯定是有年夜靠山的,那个叫仆人打的二爷,恐怕就和这年夜靠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要对他,恐怕不太容易。”

祯齐鸣原本在心里发了誓一定要报仇,但见父亲的这般郑重,他又有些害怕了,畏畏缩缩道:就算了”

祯豹御看着自己这个色厉内荏的儿子,摇头叹了口气,脸色一冷,眼露阴狠的神色道:“咱们祯家就算再不怎么样,可我祯豹御的儿子也不是叫人欺负就叫人欺负的,鸣儿安心,咱正年夜光明对不了他,就和他来阴的。”

时近午时,贾宝玉在外面逛了半天了,又在惠香这里呆了一阵子,看了看她的生活与工作的环境,关心了几句,和她嬉笑玩闹了一回,也该回府用午饭了。

贾宝玉在街上买了许多玩意儿,正好是从后门进贾府的,便先去后门边上的梨香院,看看宝姐姐。

先进薛姨妈屋中请了安,又无奈地被薛姨妈搂在怀里心肝儿宝贝的亲热了一回,这才往宝姐姐屋里来。进去一看,却见薛蟠那白痴也在。

薛蟠原本和宝钗在着什么,一见贾宝玉进来,竟露出些慌张的神色,也不见往日那个亲热劲儿了,倒像有些害怕的样子,声音都有些畏畏缩缩的道:哥,来了,是来看妹妹的吧请进来,我这就出去。”着就一溜烟儿跑了。

贾宝玉脸上露出阴冷的神色,本要拉住他,不想手刚伸了伸,自己的衣角却被一只雪白丰泽的手儿拉了拉。贾宝玉只得慢慢缩回了手,转过头来,看向了宝钗。

宝钗低着头,一只手捏着手帕垂在白裙旁,紧紧靠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拉着宝玉的衣角,竟把平日里的矜持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女儿撒娇之态尽显,看得贾宝玉好不心疼,好不心动

次是我哥哥错了,宝兄弟看在我面上饶过他这回吧。”宝钗依旧低着头,声如蚊呐,几不成闻。

宝钗自幼丧父,却又有个这样的哥哥,每回惹了事端反而要让自己妹妹来帮他擦屁股,有时候想想,薛宝钗倒真有些可怜。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宝姐姐的哥哥,血浓于水,自己怎能失落臂宝姐姐的感受呢?

况且爱漂亮之心人皆有之,林妹妹生得天仙儿一般,凡男人见了,哪个不会心动?更别薛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呆霸王了。薛蟠虽然可恶,可也只敢在背地里想想,暂时倒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不知道事情轻重了,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女人可不是他这个蠢物可以痴心妄想的。

贾宝玉打定了主意,便在宝钗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上拍了拍,算是承诺她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宝钗心里一松,随即脸上一红,忙把手缩了回来,转过身平抚了一下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肝儿,而后又转过了头来,恢复了她那一贯风轻云淡的脸色,笑着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宝兄弟了。”

宝玉摇了摇头道:“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还是会惩年夜诫,给他一点教训的。”

宝钗最近好像越来越了解了宝玉的脾气,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揭过此事,早有了心里准备,心想给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一些教训也好,省得让他以后再惹是生非,也不再这个话题,只是轻轻点了颔首,又把话题扯开,笑道:“宝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着,宝钗又看到宝玉手上的玩意儿,不由喜道:“这玩意儿真可爱,能给我瞧瞧吗?”

宝玉忙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宝姐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讷讷笑道:“这原本就是要给宝姐姐的,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宝钗比宝玉年夜一两岁,也就十六七岁的姑娘,心里固然也是喜欢礼物的,欢喜接了过去,拿在手上把玩了一回,再偷偷瞄了宝玉几眼,心想:宝玉刚刚还像个年夜人物一样让人害怕,这会儿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木讷,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呢不过,这样子的他确实越来越可爱了。

“哎呀”宝钗被自己这个想法给羞得满面通红,竟跺着脚“哎呀”娇呼起来,倒像是贾宝玉哪里惹了他似的,忙去推宝玉道:“都午时了,老太太肯定正派人寻用饭呢,快去吧。”

宝玉不明所以,只得摇了摇头出来。在进院子之前,先绕道去了绮散斋,叫来了贾芸,叮咛道:“对薛蟠的计划取消吧,只给他一些教训就算了,别伤了他。”

贾芸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宝玉又问道:“叫盯着的人,可都日夜派人盯紧了?”

贾宝玉如今可是深知间谍探子的重要性了,日夜派人盯着他想要盯着的人,通过这个手段,在和仇家相斗的过程之中,他可是处处都占了先机。好比先前范源要对薛家,就是因为他事先紧紧派人盯住了皇宫和范府,这才事先知道了范源的计划,将计就计,不单解决了薛家的危机,还差点儿就把范源给揪了出来,只可惜范源也不是省油的灯,棋差了一招。后来也是早派了地下党盯住了范世杰,这才事先知道了范世杰偷去了林妹妹的诗,要否则被他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可真的就丢人丢年夜了。要知道,自己回忆那首时候背过的己亥杂诗,可是花了很年夜功夫,要是事光临头,又被范世杰摆了一道,可真不见得想的起来。

贾芸做事一向谨慎,一日也不敢松懈,早就排好了班,那些紧要人物几乎片刻也不曾脱离他的监视之中。

贾宝玉对他很满意,笑着道:“芸儿最近也幸苦了,以后城西那几家店铺都纳入名下吧。”

贾芸忙要跪下谢恩,贾宝玉拦住他道:“这是应得的。”

城西那几家店铺可是做珠宝和饭店的,生意一向红火,那进项可不是一点半点银子,二爷这一赏赐,就让自己终日衣食无忧了,贾芸还有什么话好的,只能以后死命相报罢了。

贾宝玉又叮咛了贾芸几句,叫他去查查京城祯家,便进院子去了,先去贾母屋里吃了饭,回自己屋里洗漱更衣,收拾得妥妥铛铛,便又往林妹妹屋里来了。

紫鹃一见二爷进来,忙笑着迎了上来,拉住抱玉的衣角,喜滋滋道:“二爷如今可是文武双全了,不单是皇宫侍卫,还成了作诗的状元了,我可走到哪都能听到人谈二爷的风采呢。怎么二爷如今名气年夜了,反倒摆起架子,再不肯轻易来咱们姑娘这儿了?”

以前贾宝玉是每日都要来林妹妹这里好几趟的,这些日子来的少了些,紫鹃才有此话。贾宝玉一见紫鹃都有些怪自己了,林妹妹可不知怎么怪自己呢,忙要进去好好哄哄她。

不想廊上挂着的鹦鹉,见了宝玉,竟“嘎”的一声,扑了下来,倒吓了一跳,贾宝玉因笑骂道:“也怪我这几日来的少了吗?”

那鹦鹉又飞上了架去,倒像是听懂了宝玉的话似的,长叹一声,竟年夜似黛玉素日吁嗟音韵,接着念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贾宝玉一愣,心里又喜又愧。这鹦鹉竟能学林妹妹的模样念了这首诗,那么这些日子林妹妹得把这首诗念了几多遍?她心里却原来无时无刻都是在想着自己的。贾宝玉心里暖暖的,不过这首诗究竟结果不是自己的,他又有些汗颜,以后看来自己要好好学下作诗了,就算做得欠好,只要能向林妹妹表白心迹,那么林妹妹定也会欢喜的吧。

旁边的紫鹃听了可就笑得不可了,捂着嘴儿,叉着腰,喘气着道:“这都是素日姑娘念的,难为他怎么记得。”

紫鹃这话,就是要告诉宝玉:林姑娘每日都念着呢,可不克不及辜负了咱们家姑娘。

宝玉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着点了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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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对镜

一进黛玉房中,只闻一股幽香沁人,贾宝玉身轻骨软,渐渐放慢了脚步。

窗外竹影映入纱窗,满屋内阴阴翠润,几簟生凉。黛玉正对镜梳头,那一把柔美的青丝齐肩垂下,如柳枝随风摇曳。

黛玉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宝玉,心里一喜,却也不回头,依旧拿木梳慢慢梳头,坐姿娴雅,背影袅娜,动作柔婉动人,恰似一幅美人对镜梳妆图。

宝玉轻轻走到黛玉身后,慢慢弯下腰去,下巴轻轻压在林妹妹香肩上,脸缓缓靠向林妹妹的秀,闻着她秀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轻轻合上眼睛,慢慢沉醉。

黛玉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幽幽似带着哭音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宝玉闻言睁开眼睛,黛玉对镜妩媚的赏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又换着万千柔情。二人在境内相视许久,宝玉渐渐迷离,脑袋紧紧靠在黛玉秀上,贴着黛玉的耳根向前轻移。

二人的脸渐渐贴在了一起,黛玉的脸如婴儿般柔嫩,宝玉不由自主轻轻动了起来,用自己的脸在黛玉脸上轻轻摩挲。

玉”

天籁般呓语,宛如仙乐,黛玉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喘气微微,本想转头去推开宝玉,却使不出丝毫力气,反而颤颤巍巍,断断续续轻唤起来。

宝玉心中一热,不由慢慢伸出手去,揽住了黛玉轻柔的腰,柔若无骨,盈盈一握。黛玉的香肩小巧精致,慢慢贴向了自己,宝玉胸前一热,抱着她,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窗外那只鹦鹉不合时宜的又念了起来,宝玉黛玉惊醒,忙分开,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二人又在境内对视一笑。

“我便是那落红,你便是那花,即便死了,我也要护着你。”

宝玉在黛玉耳边轻轻说着,脸色淡然,却不像是在说那亘古不变的誓言,那缠绵动人的情话,竟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就如每天要睡觉,每天要吃饭那般理所当然。

黛玉的小脸儿如芙蓉盛开般,鲜艳欲滴,眼波中竟渐渐蓄起了一颗泪珠,潸然欲滴。

“咳,咳,咳”

林妹妹轻咳起来,小身子颤抖了几下。

黛玉身上只穿着弹墨绫薄棉袄,外面套着青缎夹背心,宝玉有些心疼,伸手轻轻在她身上抹了一抹,叹口气道:“妹妹穿的这样单薄,可不又开始咳嗽了?你又不肯和我一起锻炼身体,天凉就该多注意保暖,也不至于身子这般弱了。”宝玉说完,忙捂着嘴,心里纳闷自己怎么变得和前世的老妈一样唠叨了?

想起老妈,贾宝玉心里惆怅,不由红了红眼睛。

黛玉见了,轻轻捂嘴儿笑,娇音嫩语,细声细气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咳嗽几句,都是老毛病了,又无甚大碍,值得哭什么?”

宝玉闻言一笑,涎皮赖脸靠了过去,双手搭在林妹妹细腻的香肩上,屁股挤了挤,把林黛玉挤得只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贾宝玉立马厚颜靠在黛玉旁边,同黛玉在一张椅子上坐了。

黛玉“啊”一声娇呼,转过头来,拿两根葱管儿般细嫩的手指往宝玉头上狠狠点了一下,嗔道:“你真真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宝玉被黛玉用手指戳了一下,也“啊”的叫了一声,黛玉还以为戳疼了他,忙又拿她细嫩的小手儿在宝玉头上柔了起来。

宝玉屁股靠着黛玉翘臀,大腿轻轻压着林妹妹柔柔的腿,黛玉侧着身子为他柔头,小胸脯正好顶在了宝玉的肩头,软绵绵的,已初具规模,宝玉心绪渐渐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黛玉柔着柔着,忽见宝玉愣神,胸前传来一阵麻痒的感觉,这才醒悟,忙转过身子,啐了一口,骂道:“你个惫懒货还不快去,我要歇午觉了。”见宝玉还是只管愣神,黛玉气得站了起来,小手儿在他脸上拍了拍。

宝玉忙站了起来,摸摸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说了句:“妹妹歇息吧。”便一溜烟儿跑了。

黛玉看着宝玉狼狈逃窜的身影,不觉捂嘴莞尔一笑。

贾蔷已从姑苏采买了十二个女孩子并聘了教习以及行头等事回来了,薛姨妈另迁于东北上一所幽静房舍居住,将梨香院另行修理了,就令教习在此教演女戏,贾蔷总理其日月出入银钱等事,以及诸凡大小所需之物料账目。

贾宝玉来王夫人这里请安,便见林之孝家的来回,说是那采买的十二个小尼姑、小道姑都到了,并且还有一个带修行的十八岁小姑娘。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也不用学了,模样儿又极好。

宝玉一听,竟是妙玉来了,妙玉可是个可人儿啊,自是喜不自胜,本想去看看,可又觉得不大妥,只得暂时忍耐一下,只等有机会再去看看。

如今大观园也修整得差不多了,圣上旨意贾元春于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省亲,眼看日子也近了。王夫人和凤姐儿可不知怎么操劳呢。

贾宝玉便想去凤姐儿那儿看看,临门却遇见了平儿,宝玉问她:“做什么去,这么着急?”

平儿道:“听说姨太太那里有一种治棒疮的药,我去寻一丸来为琏二爷治伤。”

宝玉讶异问道:“链二哥如何被打了?”

平儿咬牙骂道:“二爷还不知哩?都是那什么贾雨村,半路不知哪里来的饿死鬼,自从与咱们家认了亲,可不知惹了多少事出来。”

宝玉便问她详情,平儿道:“前些日子,老爷不知在哪个地方看见了几把旧扇子,回家看家里所有收着的这些好扇子都不中用了,立刻叫人各处搜求。谁知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冤家,混号儿世人叫他作石呆子,穷的连饭也没的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琏二爷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把二爷请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略瞧了瞧。据琏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因来告诉了老爷。老爷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偏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老爷没法子,天天骂琏二爷没能力。已经许了他五百两,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宝二爷想想,这有什么法子?谁知贾雨村那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老爷拿着扇子问着琏二爷说:‘人家怎么弄了来?’琏二爷只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本事’老爷听了就生了气,说琏二爷拿话堵老爷,因此这是第一件大的。这几日还有几件小的,我也记不清,所以都凑在一处,就打起来了。也没用板子棍子,就站着,不知拿什么混打了一顿,脸上打破了两处。”

原来是贾琏办事不力被他老子贾赦打了,贾宝玉就想:哎现在贾府才刚刚显贵了些,贾家的主子们就开始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了,即使因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事了,但人心不会轻易改变,再这么下去,不知贾府会不会重蹈覆辙,抄家了事呢?

贾府的主子们啊,贾宝玉却不知拿他们怎么办了?一时本来因妙玉的到来心情大好的贾宝玉,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心里担忧不已。

正担忧着,贾宝玉忽“啊”一声,想起一事来:大观园马上就要修好了,自己那个便宜老子可是会叫自己去大观园题对额的,作为濮山诗会的作诗状元,到时候若题不出来,或者题的匾额很烂,可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贾宝玉是后世穿越而来,哪里知道多少典故古文,而且除了林妹妹的诗背得出一些之外,其他红楼梦的内容他可背不出,要想题出让贾政满意的匾额,还要说出典故出处,那可就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到时候找借口推脱?

想想还是不行,如果换了别人去题,那“潇湘馆”、“怡红院”、“蘅芜院”等等这些名字还会存在吗?这些好名字可万万不能葬送在自己手里啊

贾宝玉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去找林妹妹和宝姐姐帮忙?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贾宝玉随即却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怎么一遇到难题就会想着去找林妹妹和宝姐姐呢?倒当真有点向吃软饭的方向展的趋势了。

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十六章 题匾

贾宝玉一时想起要为年夜观园题匾额,懊恼起来,要看看凤姐儿的心思也没了,干脆转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贾宝玉琢磨着不如先去年夜观园看一回再想对策,便绕道来至年夜观园门前。门前是有几个厮看守,见了二爷来,忙打千儿行礼,回道:“园内虽年夜部分修整齐全,但边边角角尚未顾及,二爷进去若有所闪失,我等罪莫年夜焉,因此不敢叫二爷进去。”

贾宝玉把眼睛一瞪,那些个厮却再不敢什么了,二爷今非昔比,他们可不敢获咎,只得劝道:“二爷进去需得我等跟着,年夜略看一回便出来吧。”

贾宝玉这才转怒为喜,笑道:“们把门打开,我自省的。”

那帮厮把年夜观园门打开,宝玉进去,迎面却是一座山挡路,往前一望,怪石嶙峋,树木茂盛,景色怡人。其中有几条羊肠道,宝玉沿着道走了进去,出亭过池,来到一座院。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宝玉一惊,心道:“这莫非是潇湘馆?”随即竟倡议呆来。

跟着他的几个厮见二爷发楞,便问:“二爷还要在往里去看看吗?”

贾宝玉被他们惊醒,竟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来,欣喜异常,笑道:“怎么不去?今儿个我要把这座园子都逛个遍。”

众厮不知二爷为何忽然这般高兴,不解的互相望了望,却也不敢忤逆二爷的意思,只得跟着二爷后面好生照顾,不叫出过失即是了。

将年夜观园逛了一遍,宝玉竟认出了潇湘馆,怡红院,蘅芜院等许多处处所,心下有了体例,忙回了自己住处。

黛玉咳嗽渐好,半日未见宝哥哥了,便挪着细步子,慢慢往宝玉住处来。进了门,轻声细语问道:“宝玉在做什么?”

袭人答道:“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回来就躲进屋子里翻书呢。”

黛玉就捂嘴儿笑:“莫不是从此改邪归正了,真正把心思都放在了书作文章上面?”

袭人忙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那就是神佛保佑了,他要从此改好了,不再胡闹,我也安生些。”

宝玉虽然已经在宫中有了职,也有了爵,但平素胡闹的行为可没减少过,甚至比以前的宝玉胡闹之举还要多了许多,究竟结果如今的宝玉是现代人,他许多行为都是这个时代的观念所不克不及理解的,是故袭人可为他操碎了心。

黛玉便笑:“可不是吗,可是跟他一辈子的,可得好好管着,否则可有的操心呢。”

袭人脸上一红,就推她道:“姑娘,闹什么?我一个丫头,伺候他是分内的事,怎敢管他?”

黛玉笑道:“是丫头,我可只拿当嫂子待。”

黛玉吃宝钗的醋,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娶了一个当正式,就不克不及娶另一个了,而袭人不过是个暖床丫头,以后也就是个姨娘,黛玉自然用不着跟她较劲,并且日后自己真的如愿以偿的话,少不得要和袭人和睦相处,是以她可要措置好和袭人的关系呢。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不想黛玉年纪竟也知道这许多,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呢,她一直在努力着,在尽自己最年夜的努力争取着。

袭人见她越发的厉害,羞的满脸通红,忙推了他一把,忸怩道:“快进去吧,他要看见来,指不定多高兴呢。”随后便捂着脸儿跑开了。

黛玉的努力没有白搭,袭人这话倒像是认可了黛玉的身份似的。

黛玉轻移莲步,慢慢进来,果见宝玉正趴在桌子上用功,噼里啪啦的飞快翻着书。

“之前才知道有过目成诵的本领,不想原来本领还不止如此,竟能一目十行,看书这般快的。”贾宝玉看了一遍黛玉的咏海棠竟能背下,可是很让黛玉叹服的呢。

宝玉听了这话,老脸一红,抬起头来,忙一面让坐,一面问:“林妹妹怎么来了,如今天气冷,妹妹要找我,叫紫鹃唤一声就是,我立马就会过去的。”

黛玉手儿拍开宝玉伸过来拉自己手腕的手,妩媚的白了他一眼,笑道:“我可不敢劳烦侍卫爵爷年夜驾,我要见,可不得亲自登门造访才行?”

宝玉就笑着要敲她的脑袋:“给个栗子,明知道我怎样对,还这般冤枉我。”

黛玉忙嬉笑着躲开,喘气吁吁的求饶道:“好哥哥,好哥哥,再不敢了,饶了这回吧。”

宝玉这才放过她,不过还是在她脸儿上捏了下,惹的林妹妹好一阵娇嗔,赏了他无数个白眼才罢。

玩闹了一回,黛玉便去看他在什么书,只见一桌子摆满了各式的书籍,疑惑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一日之间就想宏儒硕学吗?”

宝玉笑道:“也不是,我就博览个年夜概。”

黛玉被他这不三不四的话惹的一阵娇笑,喘气了半天才道:“那这‘博览个年夜概’却是为了什么?”

宝玉道:“妹妹不知,贵妃省亲的园子盖好了,老爷可是会抓我去给各处景致题匾的,所以我要提前准备准备,别到时候闹出笑话来。”

黛玉就笑他:“咱们家世代诗书,自有许多名手题咏,什么时候倒用的着了?可见年夜话不实,只会哄人。”

“嘿嘿,林妹妹可是个女诸葛,怎么这其中的事理反而想不明白了?”宝玉见黛玉笑自己,却也不恼,反而装模作样,装起高深来。

黛玉被他这个样子气得牙痒痒,想扑上去拧他耳朵,但见他这样一个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忍不住问:“这其中什么事理,倒,要是的通倒也罢了,若是欠亨,看我怎么收拾。”黛玉咬牙切齿,最后竟“哼”了一声,来暗示宝玉要是敢胡八道哄骗她的后果。

宝玉一向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出来,自然要带点附加条件了,便笑道:“若是我的通又该如何?”

黛玉可不容易上他确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鬼伎俩,装着一脸不解道:“的通便的通呗,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

“哼没甚好处,那我就不了。”宝玉对她有的是体例。

黛玉本待不睬他,可女人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又不克不及不就范,只得问道:“要什么好处?”

宝玉“嘿嘿”一笑,黛玉就知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宝玉道:“我若通了,得叫我几声‘honey’,成也不成?”

宝玉又些稀奇古怪的词了,黛玉一时没听明白,瞪着眼睛问:尼?”

“恩,没错。”

“这是什么词,又是诬捏出来的?”

“别管这词从哪里来,只要成与不成绩行了。”

黛玉垂头一想,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本待不承诺他,可转而一想,又觉得宝玉肯定不出什么事理来,倒不如先承诺了他再做计较。

黛玉颔首道:“可以,那先舅舅一定会叫去题匾额的事理来。”

宝玉这才满意的点了颔首,慢条斯理道:“妹妹有所不知,我自幼生下来,即是贵妃姐姐带年夜的,从儿在老太太一处住着,到我三四岁时,已得姐姐口布道授了几本书,识了数千字在腹中。我虽为贵妃姐姐幼弟,姐姐却待我如子。此番姐姐回家省亲,我却是问问妹妹,老爷为何要叫我去题那省亲园子的匾额?”

林妹妹听了这番话,吃了一惊,宝玉的却是合情合理,黛玉无法辩驳,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宝玉笑道:“来,叫几声‘honey’来听听。”想象着这么一个娇滴滴,不吃烟火食天仙般的美人儿,羞答答叫自己“honey”时的样子,贾宝玉心里都开始有些负罪感了,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

黛玉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但她有她的骄傲,又不想赖账,一时踟躇,却恰在这时,袭人进来回道:“老爷叫二爷出去。”

黛玉立马喜的合手念佛道:“阿弥陀佛,老天开眼了呢。”

宝玉不睬她,问袭人道:“叫我做什么?”

袭人回道:“是叫去刚建好的园子里走一走。”

宝玉回头对着黛玉一笑,那意思就是:怎么样,果然不出我所料吧,输了,该叫了

黛玉刚刚都欠好意思叫,这时袭人在,就更不克不及叫了,忙推他:“快去吧,回来再叫”

“回来就不认账了。”宝玉拿出他一贯的惫懒作风来,林妹妹不叫,他就不走。

袭人催道:“二爷快些吧,老爷等急了又要骂人。”

如今宝玉可是不怎么怕贾政的,自然不肯轻易就走了。林妹妹却怕宝玉挨骂,急得直顿脚,只得羞答答,满面通红的轻轻叫了声:尼”

仙子儿般的林妹妹竟然羞答答的叫自己“honey”,这可是几多人梦寐以求的,贾宝玉有些飘飘然了,楞在那里还是不动。

林妹妹年夜羞,忙去推他:“叫都叫了,怎么还不走?”

贾宝玉缓过来,忙笑着道:“就走,就走。”一面往外面走,一面还不忘回头要多瞧几眼林妹妹那悦耳的羞态。

林妹妹看宝玉这个样子,心里隐隐明白了些,更加羞得低下了头去,几乎都要埋进她那日渐挺拔的两团柔软之间了。

“若能月夜坐此窗下书,不枉虚生一世。”贾政领着一众人游览年夜观园,来到潇湘馆,赞叹了一回,便问众人道:“此处的匾该题什么字?”

有人便道:“淇水遗风。”

又有人道:“睢园雅迹。”

贾政都觉得欠好,贾珍便道:“还是宝兄弟来题一个吧。”

贾宝玉却是早有准备,题了一个“潇湘馆”。众人问他何典,贾宝玉道:“古书有云:‘神游洞庭之渊,收支潇湘之浦。潇湘者,水清深也。’又传尧有二女,长曰娥皇,次曰女英,姐妹同嫁舜为妻。舜父顽,母嚣,弟劣,曾屡次欲置舜于死地,终因娥皇女英之助而脱险。舜继尧位,娥皇女英为其妃,后舜至南方巡视,死于苍梧。二妃往寻,泪染青竹,竹上生斑,因称‘潇湘竹’。此处有千百竿翠竹,取名‘潇湘馆’,正应景,亦应事。”

原来在红楼梦中,贾宝玉开始题的并不是“潇湘馆”,而是用了其他典故,题了“有凤来仪”,但现在的贾宝玉可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里叫潇湘馆,于是顺瓜摸腾,根据结果去找原因,在书上找好了“潇湘”二字的典故,这二字可是贾妃亲自题的,怎会差到哪里去,正好倒被他应付了过来。

众人听了都哄然叫好。贾政亦颔首道:“可谓‘管窥蠡测’矣”又命:“再题一联来。”

原来还要题联的?贾宝玉这可傻眼了,他完全没有准备,也完全不会。

正为难时,贾宝玉却忽生一计,忙推辞道:“在此各位皆是诗联年夜家,子年幼,学识尚浅,不敢班门弄斧,况在此各位皆是我兄长叔伯辈,更加不敢僭越,此联当请各位世兄,叔伯来题。”

众人忙摆手笑道:“公子过谦了,公子在濮山诗会上尚能夺魁,何况为此景题一联来?”这话客气居多,但也有一年夜部分是真心叹服贾宝玉那首在濮山诗会上作的诗。

众人都推辞,自然是不想抢了如今在贾府地位如日中天的贾宝玉的风头,可这就叫贾宝玉伤脑筋了,他们哪里知道,现在这个贾宝玉是恨不得他们来抢自己风头的。

幸亏贾政对贾宝玉此番谦虚之举却是十分看重,反倒玉成了他,叫他人题了一联来。贾宝玉听了那人题的联,也不管自己听懂了没听懂,忙年夜声赞好。众人也只得跟着赞好,贾政便也无话可,用了那人的联。不消贾宝玉再题联了,他心里可是窃喜不已,总算是过了这关了。

接下来“怡红院”、“蘅芜院”等几处,贾宝玉故技重施,也一一过了关。惹的贾政倒颇对他刮目相看,难得高兴的赞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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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贵妃省亲

它那风姿绰约的亭台楼阁、山林水壑,却似实而虚;它钟山水之灵秀,集万美于一园,美轮美奂,恍似世外之桃园,却似虚而实。(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年夜观园山围水绕,楼阁众多,草木茂盛。

初冬,犹如闺阁中的少女,羞答答的脸儿才露出那瞥含蓄的红润,纯情的少年早已心荡神怡;年夜观园雾气弥蒙,凭添了许多神秘,让人沉浸其中,如入幻境。

宝玉同黛玉坐在一处雅致亭中,轻声细语,柔情蜜意,只把心肠最硬的硬汉看了,也难免心生羡慕。

宝玉细细跟黛玉诉着题名逛园子的事情,一处处的景,一个个自己的创意黛玉含笑听着,偶尔颔首以示嘉奖,偶尔冷笑两句

绿竹深处,两杯香茗,两个人儿

转眼元宵在迩,一切相关事宜准备妥当,直至十四日,花灯烟火俱已齐备,贾府上下一夜未眠。

十五日五鼓,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年夜妆。年夜观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悄无一人咳嗽。

等了片刻,贵妃銮舆方来,排场如何铺张,贾府众人如何年夜礼接驾,便不赘述。

贾元春入室更衣,乘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不尽这太平气像,富贵风流。

贾元春看了一回,难免摇头叹息:“太奢华过费了”

元春只知此园过费,却不知到底所费几何。贾府因建此园,竟是欠下了工部年夜笔亏空。

元春绕着年夜观园游览了一圈,每到一景都必赞叹一回,问所提匾额系何人手笔,都言是宝玉,元春赞道:“果进益了。”

贵妃游了园子,各处院子景色都取了名字,都是旧名,并没有因蝴蝶效应而产生改变。

既而来至正殿,年夜开筵宴,贾母率贾府年夜年夜的美人儿们在一旁相陪,贾宝玉作为元春疼爱的幼弟,是在座唯一一个男子。

宴上,元妃夸了贾宝玉这些时日的表示,赞道:“果然长年夜了,如今圣上都不时夸呢。”随即又笑道:“不想多年不见,宝玉诗词竟那般了得了,我素乏捷才,且不擅长吟咏,正好宝玉代我为这园中几年夜景处各题一联,其她姐妹亦各题一匾一诗,都随意阐扬即可。”

又要写诗题联,贾宝玉这个头痛,但贵妃有命,又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下来躲在一个角落里,概况上是在苦思冥想,构思作诗,实则是在想体例如何过了这关。

其她姐妹各人只题一匾作一诗,很快陆续有人作完,交与元春评鉴。黛玉本待今夜年夜展奇才,将众人压倒,不想贾妃只命一匾一咏,倒不

好多做,只胡乱作了一首五言律应命罢了。尽管如此,黛玉做的却还是被元春点为第一。

黛玉未得年夜展诗才,心中正不快,偷眼瞧见宝玉躲在角落里正抓耳挠腮,急的好比热锅上的蚂蚁,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挪着莲步,慢慢靠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问道:“怎么濮山诗会上那般风采,如今却又这副模样?”

贾宝玉见了林妹妹,眼前一亮,立马就有了主意,笑道:“我作诗在精不在多,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世之作,如今时间仓促,我可不就做不出来了吗?”

黛玉笑他:“就知道年夜话,那却是做一首绝世之作出来我瞧瞧。”

宝玉道:“绝世之作岂是这样容易做出来的?又要有灵感,又要砥砺字句”

黛玉捂嘴儿轻笑,打断他道:“知道是年夜才,在这里可不消把那作诗的本领再对我一遍。我只问,贵妃叫做的这几首诗,又该如何应付?”

宝玉笑道:“开始我还正为这事愁呢,不过见了林妹妹,我就好比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再不消愁了。”

黛玉见他这般,心里其实不知多欢喜,面上却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我如何就成了的定心丸?”

宝玉便笑而不语,只是饱含深意的看着她,只把林妹妹看的羞红了脸,跺着脚就要走开。宝玉拉住她道:“若走了,我又该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黛玉“扑哧”一笑,又用她那两根晶莹剔透葱管儿般的玉指往宝玉头上一点,娇声道:“活该”

二人正背着众人嬉闹,其她人都没注意,只有宝钗时时关注着,不知为何,平素一向风轻云淡的她,心里也会有些堵的感觉,这在以前可是历来也未有过的。忍了忍,却没忍住,亦悄悄的移了过来,向宝玉道:“贵人可等着的诗呢,难道已经作好了,还有时间在这里玩笑?”

宝玉见宝姐姐也来了,心里就更加年夜定了,忙把他那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世之作”的理论也对宝姐姐了一遍,而后便嘻皮笑脸的求两位才女每人为他做几首,好把这关给应付过去。

黛玉正没处施展才调,不消宝玉,原本都筹算全部为宝玉作了的,可宝玉偏偏还要叫宝钗也为他作几首,黛玉便不肯意了,冷言道:“作的都是绝世之作,我们可不敢班门弄斧,徒作了出来惹人笑话,还是自己作吧。”

黛玉话总爱拐弯抹角,听这话的意思,宝玉还以为是自己错话才惹林妹妹生气了呢,根本就没想到宝姐姐头上去,忙拉住黛玉道:“原是我错话了,我作诗一向狗屁欠亨的,哪里能有什么绝世之作,还求妹妹和姐姐都替我作几首吧。”



玉见宝玉还要叫宝钗也替他作,气呼呼就不睬他,正待要走,宝钗却拉住她道:“我作诗一向不如妹妹,还是一发都叫妹妹作了吧,我去看看其她姐妹做的如何了。”宝钗着便率先一步去了。

贾宝玉一拍脑门,却忽然醒悟过来,原来林妹妹是吃醋了

宝玉即是榆木脑袋此时也已明白过来,见宝姐姐走远了,才悄悄附在林妹妹耳边道:“其实我本就是想叫林妹妹一个人替我做的,只是宝姐姐来了,这才客气几句。”

宝玉这话自然是骗mm的花言巧语,林妹妹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欢快了许多。

曾有个美人儿过,女人不在乎骗她,在乎的是是否能骗她一生一世

如果可以,总有那么一个姑娘,一个丁香花儿般的姑娘,会让自己愿意骗她一生一世

黛玉替宝玉作了几首诗,宝玉虽不年夜懂诗词,却也觉得文句优美,之让人唇齿生香,陶醉不已。

宝玉忙把这些诗句都誊写了一遍,呈了上去,贾妃看了一遍,喜之不尽,赞道:“果然进益了”这几首竟比其她姐妹的都好,贾妃传示众贾府的女人们。

贾府的女人们都赞道:“不愧是濮山诗会的状元,来竟句句绝妙。”

宝玉老脸一红,“呵呵”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林妹妹便拉他,饱含深意的对着他笑,宝玉忙转头装着没看见,可是脚下却悄悄向林妹妹柳枝般婀娜的身姿靠了过去,直到肩并着肩,脚靠着脚,几乎整个人都同林妹妹贴在了一起。

林妹妹的脚儿娇玲珑,即使穿戴鞋,贾宝玉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林妹妹脚的柔软细嫩;林妹妹的香肩,精致如棉,靠在上面,滋味难言。

宝玉不觉悄悄伸出了手去,身子更加贴紧了林妹妹,趁着众人都不注意,轻轻握了握林妹妹垂在腰旁的细嫩手儿,只觉滑腻无比,柔若无骨,认真让人陶醉。

林妹妹咬着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儿,早羞的满面通红,偷偷瞧了瞧众人,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忙把宝玉的手甩开,脚步挪了挪,离这个混世魔王远些,别叫他再胡闹。

贾宝玉心里一阵年夜爽,欺负这样一个不吃烟火食般的仙子儿,真叫人又是不忍,又是不舍,又是兴奋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背地里偷偷摸摸搞动作的感觉,让贾宝玉有种不出的兴奋激动之感。

林妹妹躲开自己,贾宝玉便厚颜又贴了上去,再又偷偷握了握她的手儿,黛玉忙又退开些,宝玉立马紧紧贴上

上面贾妃同贾母等叙话,贾府的女人们,王夫人、邢夫人、尤氏、李纨、凤姐儿、迎春三姐妹等,都

在一旁,自己却同林妹妹在底下偷偷摸摸嬉闹,时常做些亲昵的动作,这是何等刺激的一件事倒怪不得让贾宝玉这般兴奋了。

“宝玉来。”

贾宝玉兴奋的过了头,以至于元春唤他也没听见。黛玉却是听见了,扭着头,脸儿红红的拉他道:“宝玉别闹了,贵妃叫呢。”

宝玉这才回过味儿来,不再胡闹,忙去了元春身边。也幸亏刚刚贾府年夜年夜的美人儿们的注意力都在元春和贾母的话上面,这才都没注意到。

宝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元春的话,一边观察着贾府的众年夜美人儿们,见她们脸上没什么异常,这才偷偷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刺激兴奋是兴奋,可让人瞧见了,以林妹妹那样的薄面皮,可不知会怎么要死要活呢,以后还是少玩为好。

正当宝玉心神年夜定,正要和元春专心话的时候,却无意间瞅见宝姐姐脸上有些异样,尤其她的眼神儿一闪而逝,竟有些幽怨。

宝玉一惊,忙再看时,宝钗却低下了头去,双手交叉捏着手帕子,似乎还在使着劲儿。

我是做金融的,平时理性的时候居多,但不知为何,写出的文字往往感性居多。绿竹深处,两杯香茗,两个人儿……有时候自己都欲沉浸其中,暂时逃避都会的喧嚣,烦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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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女婿上门

年夜宴过后,又看了一通歌舞戏曲,贾妃赏了众人,便回了宫去。第二天见驾谢恩,并回奏归省之事,龙颜年夜悦,又是一通年夜赏,金银彩缎等物自是很多。

后来,贾妃念那园中景致宜人,恐被贾政将园子锁起来,白白辜负了,便下了一道谕令,命宝钗、黛玉、迎春等姐妹们都住进去,不成封锢,又想宝玉自儿跟姐妹们住惯了的,怕他一个人在外面孤单,令他也跟进去住了。

宝玉住了怡红院,黛玉住了潇湘馆,宝钗住了蘅芜院,贾迎春住了缀锦楼,探春住了秋掩书斋,惜春住蓼风轩,李纨住了稻香村。选择好日子,一齐进去,马上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

园内莺莺燕燕,美女如云,除贾宝玉一个男人外,就再没有其他雄性生物了,这叫他只觉到了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一般,睡觉都几乎要笑醒了过来。贾宝玉如今唯一懊恼的事就是隔几日便要进宫当一回差,如若否则,他可认真就过的是比神仙还要悠闲惬意的日子了。

这一日,袭人的母亲接了袭人回家去坐一回,刚至自家门前,袭人往隔壁那紧闭的门户看了几眼,想起那日宝玉突然呈现在自家门前的情景,渐渐升起一股暖意萦绕心间。

花母笑道:“这家人后来可被欺负得惨了,见了我们家的人,都是低着头绕着走的,这家人平日里在邻里间嚣张嚣张,不成一世,后来竟被逼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了,举家迁了出去,真叫人解气”这家人早就做了湖下水鬼,花母自然不得而知。

人生在世,谁的生活中不会呈现几个跳梁丑?最终不过是仓促过客罢了,没必要在意。最关键的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在自己身边,二爷还在自己身边,袭人便有了主心骨,生活自是乐无边了。

袭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把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随着母亲进门,闲坐聊起家常。二人先是聊了会儿袭人时候的事,花母夸赞了一回:“时候我就看出是咱们家的福星,不想真被我看准了,如今可不是给咱们家带来福气了?只要日后好好伺候贾二爷,咱们家也一并跟着风光无限。都不怎么回家来,不知咱家如今在外多有脸面,这一条街上哪个不对我和哥哥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袭人道:“这是靠着主子的脸面,妈妈也别太满意,在外面做的欠好了,人家不会,只主子家里没规矩,传到主子们耳朵里,一定觉得不知分寸,怕就再没这样的风光了。主子越发对我们家优待,我们就越发要勤勉规矩,不成恃宠而骄,不成无故生事,否则主子的膏泽来的快,恐也会去的快。”

花母一听,自己这个女儿竟是长年夜了,能这般深明

年夜义,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感伤,抹了一把泪道:“难为了,不管得了主子多年夜的膏泽,却也只能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过失,娘每回靠着的势满意之时,却总想着还在里面受委屈,心里就不是滋味。”

袭人忙笑着劝她道:“哪曾受过半分委屈?二爷待我”只了一句,脸上却渐渐红了,再不克不及下去,只把头慢慢低下了。

花母一见袭人这个样子,便猜出些眉目,不知是喜是忧,只哀声叹了口气,却也再不出话来。

“哎哟,这两母子怎的成了闷葫芦了,正月里相对闷坐,也不怕冷了客人的心?”这时,袭人的姨娘来花家做客,领了女儿女婿,满面红光而来,不想却见袭人母女二人相对闷坐,便出言取笑。

花母一见妹妹来了,连忙让坐,又见了她的女儿女婿,夸赞道:“好个女婿,一表人才,正与咱家闺女相配。”

亲戚间男女不克不及同屋,也只是在年夜户人家才会有,门户是不讲究这些的,所以袭人也不消回避。

袭人姨娘听了花母夸自己的女婿,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忙把女婿拉过来,指着他道:“可不是吗,这个女婿可真是凤毛麟角的呢,平常的孝敬便让我们两个老的吃穿不愁,这也就罢了,并且过年过节还定要来跟前伺候些日子。姐姐,这女婿要么是有钱太忙,几年也见不到一面的,要么是时时能见着,可却穷的叮当响的,更别那些根本不把丈人家看在眼里的了,难得我们家女婿两个好处兼占了,又有本领,又孝顺,这可不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吗?还是我闺女有福气,要否则哪里就能得了这么一个夫婿呢?”着,又将自己头上的凤钗取下,继续道:“看,这还是女婿前儿个孝敬的呢,可得十来两银子呢。”

妇道人家就是爱攀比,甚至是姐妹之间,也不例外。袭人的姨娘见如今姐姐家越发满意,她自然知道这是袭人靠上了一个好主子的原因,跟她们家比阔气是再不克不及争得什么好处的了,于是她便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故意把孝顺的女婿拉了来,就是要在花母面前炫耀一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家现在虽然富贵了,可终究是靠女儿当丫鬟来的,主子对丫鬟再好也有限,可不及有个这样的女婿来得更实在。”

原本这也没什么,不过却偏偏是花母的一块心病,有女无婿,在这种重男轻女的时代,一般人家怎么接受的了?花母震动心事,竟伤心的哭了起来。

袭人知道母亲的心事,要劝她,又不知怎么开口,张了张嘴不出话来,一时倒也觉得有些委屈,泪珠儿开始在眼睛里打转,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袭人的姨娘见终于压

了姐姐家一头,心里满意,却装着完全不了解情况似的,问道:“这是怎么的,好端端就哭起来了?改明儿也叫家女婿来看看,还以为我什么了呢。”

袭人的姨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姐姐家是不成能有女婿上门的了,故意出这话来,心中可不知多满意呢,再富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羡慕我这样的人家?

不想袭人姨娘话音刚落,门外却想起了花自芳的喊叫声:“宝二爷来了”

袭人的姨娘正满意,本还要落井下石,再奚落几句,以满足她那反常的快感,可刚张了嘴,听了这声喊,立马就呆了,嘴巴再合不起来,像个低能之人似的,就差把口水流出来。

只过了片刻,花自芳就把贾宝玉领了进来,花母见了立马转悲为喜,眼泪还没干,便笑嘻嘻饱含深意的向自己妹妹看去,她妹妹从愣神中缓了过来,羞涩难当,忙把头低了下去。

袭人泪珠儿原本就要滚出来了,可见了二爷来,她心里就好像吃了蜜一般,美滋滋的,再顾不得许多,忙跑过去拉住宝玉左看右看,问长问短,那关怀切切之情,竟不克不及以言语表达。

宝玉了几句,忙过去给花母请安,口称“姨母”。贾宝玉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号袭人的母亲,干脆同宝姐姐母亲一个称号了。

哪里有主子向丫鬟的母亲请安的事理?

袭人的姨娘那一脸的羡慕脸色,花母见了,只觉得这辈子的委屈都没白受,总算是养了个好闺女,给自己赢了脸面。

这还不算,宝玉给花母行了礼之后,又对外面喊了一声:“抬进来吧。”

随后,只见茗烟领着几个厮,抬着箱子,捧着锦盒,竟是搬了一堆礼品进来。箱子、锦盒都打开了,只见里面金光灿灿,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却不知是几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袭人的姨娘羡慕得眼珠子都要失落下来了,原本刚刚看自己的女婿还怎么看怎么顺眼,可现在再看,却怎么看也不顺眼了。

宝玉又亲热的叫了花母几句“姨母”,再把一件件贵重的礼品都往花母手上送,花母恍如做梦一般,早就惊喜得不知所以了,连推脱都忘了,只是一脸笑呵呵的。

袭人的姨母再呆不下去了,忙领着女儿女婿告辞而去。花母见妹妹灰溜溜而去,心里年夜爽的同时,也醒悟了过来,忙拦住还要行礼的宝玉,惶恐道:“折杀老妇人了,二爷快起来,我可不敢当,不敢当。”

宝玉不听,还是对她拱手行礼,花母急了,忙叫袭人道:“还不快来扶二爷。”

袭人此时却不知为何,竟已是泪流满面,如个泪人儿一般,哪里听得见母亲的叫唤。

宝玉一见袭人哭了,忙过来拉了她的手,柔声问

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就哭了。”着还要拿手去为袭人擦泪。

袭人的母亲和哥哥还在呢,袭人羞的忙躲开了去,摇头笑道:“没什么,我这是高兴。”

贾宝玉就哈哈年夜笑道:“见到我真有这么高兴么?高兴的都哭了?”

贾宝玉完就后悔了,以为袭人待会可不知要怎么骂自己呢。可谁知袭人不单没有骂他,反而点了颔首,轻声道:“真有这么高兴。”

哇,袭人啥时候也变得这么热情这么直接了,贾宝玉一时倒有些适应不了了,手足无措的傻笑起来。

花母和花自芳见了,满脸的欣慰,点了颔首便悄悄溜了出去,只剩下宝玉和袭人两个在房中。

贾宝玉轻笑道:“哥哥和母亲怎么出去了?”

如果依照常理来推断,袭人此时应该“”的一声,羞的捂着脸跑出去才对。可袭人却没有理会走出去的母亲和哥哥,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贾宝玉,慢慢拉起了他的手,靠近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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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逆推

袭人为了避嫌,白天和自己关门共处一室都是不大肯的,像这样大白天开着门,就往自己怀里的钻的情况可从来没有过,这不禁让贾宝玉讶异不已。不过他一向神经大条,也没多想,美人在怀,赶紧搂紧了再说。

“哎呀”

不想贾宝玉在大白天里开着门搂袭人有点紧张,一不小心弄疼了袭人,害的袭人轻呼了一声。

“哈哈,一时紧张,力气大了,抱歉,抱歉啊”宝玉傻乎乎笑着解释。

袭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转而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袭人这一整天都晕乎乎的,胸中小心肝儿欢快的一直跳着,不曾停歇过片刻。时间一晃而过,也不知怎么就到了晚上了。

前几日和袭人亲热的时候,贾宝玉恶作剧般又故意害的袭人大声娇吟了几句,差点儿就被外屋睡着的秋纹麝月等丫头觉,这些日子袭人就再不肯让贾宝玉上她的床了。袭人迷迷糊糊伺候贾宝玉洗漱了,脱了衣,贾宝玉料定今晚还是不得成为美人的榻上之宾,只好讪讪爬上了自己的床,放下了纱帐,仰面躺下,睁着眼睛想事情。

自从自己穿越以来,便改变了许多事情。比如秋围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范源的信就送到了圣上眼前,圣上有了准备,那些刺客或许没见到圣上就已经被现,服毒自杀了,根本不会

有后来皇帝冲出秋围场,被马尚那些将军爵爷行刺的事情生,那么冯唐、王子腾等也不会因此而倒台,甚至是义忠亲王也不会被牵连。再比如秦可卿,如果不是自己救了她,她或许已经被贾珍贾蓉那对禽兽给侮辱了,最后只能一条白绫,枉死天香楼。想起秦可卿,贾宝玉就有些无奈,自己倒真不知该如何安置她了,难道就这样一辈子把她关在院子里,隐姓埋名,叫她永不得见天日?

秦可卿是个可怜的女人啊,不,她也才二十岁左右,应该说是个可怜的女孩啊贾宝玉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了,不知她最近怎么样了?贾宝玉想到秦可卿的可怜样儿,有时还真有种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下的冲动。

不过这些日子又是贵妃省亲,又是过年,又是进宫当差,又是搬进大观园来,贾宝玉实在太忙了,就打算过几日闲了些,定要抽空去多看看她。

除了这些贾宝玉改变的事情,但贾府的命运好像还是没有多大改变啊,只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男爵和一个皇宫侍卫的职衔,贾府主子们的骄奢yin逸,大胆妄为丝毫没有得到改变,不知终究会不会因为贾府这些主子们的胡作非为,最终还是丢了圣眷,改变不了抄家了事的结局?

主子越是优待,就越不可恃宠而骄,就连袭人都知道的道理,偏偏这些自视知书明理

的贾府主子们反而不明白,想想也的确有些无奈啊,富贵不过三代,难道当真就无法改变吗?

正想到此处,贾宝玉一筹莫展,忽觉纱帐前一个曼妙轻柔的倩影缓缓靠近,正惊疑之际,却见袭人将纱帐掀开,猛的就钻了进来,扑进了自己怀里。

平时贾宝玉上火的时候,总是自己偷偷摸摸爬上袭人的床,再好求歹求,甚至要运用些强迫手段,袭人才会就范,像今日这样袭人主动投怀送抱,爬到自己床上来,可是破天荒第一回,贾宝玉吃惊的同时,更是满心里欣喜若狂。

不想还不止这些,袭人今夜竟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将以前的娇羞矜持都丢了,一上来就热情的吻住了自己的唇,丁香小舌滑嫩灵动,竟主动顶开了自己的牙齿,噙住自己的舌头,缠缠绵绵绕在一起,贾宝玉享受着袭人小舌头的香滑柔嫩,一向主动的他反而愣住了,由着袭人来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袭人穿着单衣薄裤,胸前挺拔柔软,紧紧压在自己的身上,异常麻痒,袭人翘臀浑圆,高高翘起,把薄薄的亵裤绷得紧紧的,小柔腰随着翘臀的高高翘起,便像要折断了一般,深深陷了下去,那凹凸深陷的曲线,直让贾宝玉热火攻心,很快小腹一团火起,小兄弟无比坚挺的站立了起来,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直冲云霄。

很快袭人便感觉

到小腹上顶了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棒,脸色更加红润了,仿佛能挤出水来,嫣红嫣红,微微闭着的眼睛开始慢慢颤抖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贾宝玉依然没有动一下,相反,本来一向矜持的袭人,反而热情无比,双唇离开自己的嘴之后,立马又吻住了自己的下巴。

袭人的双唇紧紧吸住自己的下巴,灵巧的小香舌一伸一缩,不停的舔弄起来,舔了一会儿,她柔嫩的嘴唇又慢慢向下滑,舔过下巴,舔过脖子,掀开自己的上衣,舔到自己的胸前,袭人的头埋的更低了,她的腰陷的更深了,臀翘的更高了,这样一个姿势,要多火辣就有多火辣,贾宝玉再忍耐不住,双手攀上了袭人的双肩,慢慢揉捏起来,嘴中似乎都不由自主要哼出来了一般。

许是自己的回应,袭人便更加热情起来,直接把自己的上衣都掀开了,露出了还算强壮的胸膛,贾宝玉更加没有料到,袭人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之后,竟张嘴吸住了自己的乳-头,这可是男人身上也很敏-感的一处要害,贾宝玉爽得直吸凉气,都快有些醉生梦死的感觉了。

袭人的丁香小舌湿滑柔软,更要命的是还灵巧异常,一舔一吸之间,自己的敏-感触近乎麻醉起来,前所未有过的快感,贾宝玉仿佛升入了仙境,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以前亲热的时候,贾宝玉

拼命的向下按袭人的脑袋,就是想让她这么做,可袭人抵死相抗,始终都不能得逞,不想今夜竟意想不到的得偿所愿,这让贾宝玉又有点想得寸进尺了,猜测着如果再把袭人往下按一些,不知她还肯不肯再这般?每回自己把手指伸进袭人嘴里,看着袭人鲜艳欲滴的双唇不停的吞吐,贾宝玉可是不知有多兴奋的。

试着慢慢把袭人往下推一推,贾宝玉惊喜的现,袭人居然没有抗拒,嘴唇依旧紧紧吸着自己的肚子,舌头一伸一缩,一路向下慢慢地舔-弄。

要老命啊,贾宝玉身下坚挺,如火如铁,亵裤早被高高撑了起来,贾宝玉火棍再也受不了束缚,便伸手去将裤子褪到了膝盖,那气势汹汹的铁柱便面目狰狞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袭人吃了一惊,吓得稍稍抬起头来,双眼迷蒙的看向了贾宝玉。此时袭人的双颊火红,就像涂了一层红色的颜料,鲜艳耀目,眼中满是雾气,看起来都快哭了似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小嘴儿微微张着,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贾宝玉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按住她秀气的小脑袋,慢慢向自己那如火如铁般的坚挺靠过去。

“滋”

“呼”

火热如铁的坚挺伸进湿热之中,袭人柔软滑腻的双唇紧贴着自己的火柱上下滑动,贾宝玉长呼一口气,身

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窗外的月色被蒙上一层轻纱,显得格外的朦胧。月亮儿羞的悄悄躲进云层,再不好意思露出头来。

“滴滴答答”

外面竟下起雨来,两个裸人儿,相拥在一起,开了窗,却是在欣赏外面的冬雨。

冬雨淅淅沥沥,让人不由升起一股寒意,被窝里的人儿,相拥而卧,却只觉暖如春夏,丝毫也觉察不到一丝凉意。

“喔哦哦”

雨停了,遥远的天际间透出无数色彩,天空都被映成一片通红。

“啊,天亮了。”

袭人娇呼一声,忙要从贾宝玉怀里挣扎出来,可贾宝玉偏偏把她搂得紧紧的,就是不肯松手。

“二爷,袭人姐姐,热水准备好了,该起了。”外面是晴雯娇嫩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慵懒,听起来格外妩媚。

“啊二爷快放手,晴雯她们都醒了。”袭人急得不行,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轻声相求,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贾宝玉见她这样一个可人样儿,差点又被勾起一团火,好不容易压下,念在她昨日辛苦的份上,先饶过了她,慢慢松开了手。

袭人忙披上衣服,爬出纱帐,裸-露娇美的小脚儿踏进床下那双小巧的绣花鞋里,飞快的爬进了自己的卧榻,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贾宝玉

见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又抽风了,大清早大笑什么?有这个时间笑,还不赶快来给我开门。”晴雯在外面听见二爷醒了,却只顾笑,也不来为自己开门,害的自己端着水在外面一直站着,手都酸了呢,不由气呼呼叫了起来。

贾宝玉忙止了笑,刚穿了几件衣服,却见袭人早已穿戴整齐,从自己床上爬了下来,贾宝玉便笑呵呵看着她,袭人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去开了门。

晴雯一面进来,一面抱怨道:“又不知在弄什么鬼,一日比一日晚了,改明儿休想再让我为你早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你这样的爷我可侍候不来。”

贾宝玉和袭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了些羞意。。.。

第三十章 问鼎山庄

贾宝玉今日不消进宫当差,用过早茶,出了年夜观园,便来到贾府外院的绮散斋,找了几本书,坐下来细细的品。在这个没有络,没有电视,又没有什么娱乐场合的世界,除和姐姐妹妹丫鬟们嬉闹,便就只有看书打发时间了。

年夜概了一个时辰,茗烟忽寻了来,禀道:“秦相公病了,听病的很重,二爷要不要去看看?”

秦钟病了?如果不是茗烟提起,贾宝玉几乎都把他给忘了,秦钟是以前的贾宝玉的朋友,却不是现在的贾宝玉的朋友,他以前还同他敷衍过几日,后来就再没空理睬他了。

“嗯,知道了。”

茗烟见贾宝玉其实不在意,心里有些纳闷,但也不敢多问,站了一会儿,见二爷没有其它叮咛了,就准备出去。贾宝玉却忽然叫住他道:“给他家送些银子去吧,再请个名医去看看,代我问他好,就我这些日子太忙,闲暇时就过去看他。”

贾宝玉本不想管秦钟死活,不过想起秦钟是秦可卿的弟弟,还是好歹要照顾一下。茗烟忙承诺了一声,又问二爷还有什么叮咛,贾宝玉摆了摆手,茗烟才倒退着出去了。

贾宝玉看着茗烟倒退着出去的样子,不觉失笑,也不知他是哪里学来的这套。不过还别,这样一来贾宝玉却认真有了种上位者的感觉了,茗烟这个马屁拍的不显山不露水,可谓恰当好处,让贾宝玉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被这事一打岔,贾宝玉倒没了看书的心思了,想了想,便派了个厮,去把贾芸叫了来。贾芸行了礼,贾宝玉便叫他坐,随即问道:“我让建的宅子可已建好了?”

贾芸忙回道:“已经建好了,密室也已完工,建密室的工匠都打发了银子,远走他乡,他们本就是我从外地秘密请来的,神不知鬼不觉,二爷只管安心。”

贾芸见贾宝玉点了颔首,露出赞赏的眼光,心里便如同吃了蜜一般,欢喜异常,下属努力的作好了工作,最想获得的除利益以外,即是领导赞赏的目光了。

贾芸欢喜了一阵,又继续道:“如今地下党也已组建完成,都是从黑手党中选出的精英,早已安设进了宅子,开始训练他们了,要不了多久就都可以派上用场。”

地下党就等于是自己的线人,如今其重要性可远远跨越了黑手党,也是贾宝玉现在要抓的头等年夜事,他不克不及不上心,于是又细细问了相关的一些详情,贾芸都一一答了。

虽贾芸很伶俐,很能干,也能将地下党打理得井井有条,但贾宝玉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思虑了半日,贾宝玉方一脸肃容道:“地下党至关重要,一定要控制好,万不成出过失。有什么体例提高他们的忠诚度?”

黑手党几乎没人知道教父是何许人也,一些核心信息他们也根本接触不到,即使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影响也不年夜。而地下党的作用举重轻重就不了,关键是他们会知道很多秘密,并且是放在贾宝玉外面的年夜本营里的,其忠诚度就至关重要了。

贾芸见教父得郑重,不敢年夜意,细细思索了一阵,方心翼翼答道:“芸儿以为可从两方面下手,第一即是重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是有足够感动他们的银子,我想他们一定会尽死力;第二即是高位,二爷之前对黑手党设立的制度,积功而晋升,芸儿以为极其妥当。”

贾芸的很不错,这也是上位者提高手下忠诚度的一般体例,但地下党情况复杂,做的是极其机密,又极其危险的事情,光靠这两个体例是远远不敷的,贾宝玉陷入了寻思,贾芸不敢打搅,坐在那里候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贾宝玉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随即展颜一笑道:“走吧,我们去新建成的年夜本营看看。”

贾芸见二爷喜上眉梢,就知道二爷已经想出体例了,由于事关机密,恐隔墙有耳,二爷这是要去新建成的年夜本营里与自己详商。

贾宝玉随着贾芸来到城外一座偏远僻静的庄院,依山而立,从外面看,和普通庄院根本没什么区别,建得朴素寻常,一般人也不会生疑。进来一看,前院也基本和普通庄院一样,但转过后院,却原来是和后面的山相连通的,绕过一座假山,穿过一条河,庄院借着树木的遮挡,竟直通后面的山中。庄院在山中的面积竟是在山外面的十几倍,借着茂森的树木遮挡,又有前院的伪装,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座院中有院的山庄。

庄院这样的建筑格局,可谓巧夺天工,巧妙之极。贾芸也算是将贾宝玉的意思领悟得十分透彻了,贾宝玉不由赞道:“好个庄院,芸儿深得我心”

贾宝玉一路行来,庄子外院见到的人服装都一如普通的庄客,可在庄子山中的院内,就陆续能见到服装各异的人了,贾芸忙附在宝玉耳边介绍道:“这些都是接受训练的地下党,我们要教会他们如何伪装自己。”

贾宝玉点了颔首,便命贾芸带他去密室看看。贾芸便领二爷来到后院的主书房,这里以后即是贾宝玉的帅帐了,也是今后黑手党和地下党的权力中心,外面岗哨林立,暗哨广泛,弯弯绕绕把贾宝玉都要绕晕了,这才进了房。

房中正堂,贾宝玉座位高居台上,台下两边各有一排桌椅,这安插,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贾宝玉就有些皱眉,不解的看向贾芸。

贾芸忙解释道:“二爷身份尊贵,就是立了这高台却也其实不违制,况此地隐秘,绝不成能有外人进来,所以芸儿这才大胆,请二爷降罪。”

贾宝玉算是又见识到了一种拍马屁的体例了,不由就乐了,难道自己像一个喜欢被拍马屁的人吗?

其实谁又不喜欢被拍马屁呢?只不过要看下面的人拍马屁的体例罢了,只要体例适当,不着痕迹,又正中领导下怀,没有哪个领导会不喜欢。人与人之间不过是知识、想法、地位不合罢了,其实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皇帝也好,领导也好,伟人也好,天才也好,只要是人,就不要把他们看得高不成攀,离得近了,会发现,平时好像话、做事都很有水平的人,有时候也有不如普通人的处所。

固然这只是现代人的唯物主义观点,而红楼世界,却正是崇拜皇权,敬畏神灵,年夜搞个人崇拜主义,人物永远不敢质疑年夜人物的时代。

贾宝玉正是考虑了这点,才想出了如何提高地下党忠诚度的体例。

贾芸将书房的人都打发了,领着二爷进了密室。密室正堂十分宽广,正堂后面又有无数间密室,就是再多的信息资料和金银玉帛也塞不满,密室正堂竟又有那么一个高台座位,贾宝玉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二人对坐,贾芸便问:“不知二爷有何良策,可教地下党人人听命,忠心不二?”

贾宝玉笑道:“其实只有四个字。”

贾芸在教父身边呆久了,可是深知教父见识过人,不过听只有四字,也难免有些疑惑,忙道:“请教父明示。”

既然已经到了黑手党总坛了,贾芸自然又改称贾宝玉为教父了,贾宝玉只是笑了笑,道:“思想教育。”

见贾芸疑惑不解,贾宝玉便解释道:“很简单,就是每个地下党一定要接受思想教育。一定要培养他们的组织荣誉感,个人荣誉感,还有就是培养他们的信仰,给他们一个偶像,年夜搞个人崇拜主义。”

希特勒忽悠整个德意志民族,利用的就是种族荣誉感,通过种族歧视,增强民族凝聚力,并且从就开展种族荣誉感的教育,培养出了一代人坚不成摧的信念,爆发出的力量竟让整个世界都难以招架。

黑手党是从泼皮混混中挑选出的精英,地下党又是从黑手党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贾宝玉便告诉贾芸:“选为地下党的成员,第一件事不是急着训练,而是上课,第一堂课就是要培养他们的组织荣誉感,个人荣誉感,要让他们知道进地下党是何等的不容易,地下党的成员是何等的优秀,他们是何等的与众不合。”

苏联的斯年夜林,新中国的伟年夜领袖,朝鲜的金主席一家子,搞的就是个人崇拜主义,新中国成立之后,几乎全国人民都崇拜,全国人民都忠于,朝鲜更不消了,整个国家都紧紧控制在一家人手里。贾宝玉便告诉贾芸:“第二课,就是要让他们崇拜教父,打心眼里崇拜教父,教父是伟年夜的,教父是无所不克不及的,要请一些翰墨奇佳的才子,为教父写列传,有多伟年夜就编多伟年夜,并且还要编出一本教父语录,让他们滚瓜烂熟,还要时时刻刻随身携带,一定要让他们打心眼里崇拜、敬畏、爱戴教父。”

这其实又有些宗教的意思在里面,自古农民起义多几几何都带有些宗教性质,像白莲教,拜上帝教,教父也就相当于圣母、上帝之类的角色。宗教信仰是一个很好的凝聚人心的手段。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以后入地下党的成员必须是心智未开的孩子。”贾宝玉又接着道。

虽然经过不断的思想教育,不断的上课,不断的灌输,成年人也是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但究竟结果成年人已经形成了初步的世界观、价值观,通过后来的思想教育培养出来的信念,其实不是坚不成摧的,其忠诚度也不一定就是百分之百。

而从培养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比基地组织,那些愿意执行自杀式恐怖袭击的人,一个个都是从灌输了歪理,其思想与具有正常价值观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已经达到了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境界。从培养出来的地下党,其忠诚度才是百分之百可靠的。

贾宝玉将其中事理娓娓道来,直讲了两三个时辰,连午饭都忘了吃,贾芸更是听得入神,早已感觉不到饿了。直到贾宝玉讲完,贾芸还沉浸其中,完全不克不及从震撼中出来。还是贾宝玉拍了他许久的肩膀,贾芸才缓了过来,忙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年夜礼,满脸欣喜道:“二爷一袭话,胜过贾芸十年,哦不,百年书,这般绝妙事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二爷这样的天纵之才才能想的出”

贾芸这话其实也没错,贾宝玉这番话确实是领先了这个时代几百年的工具,贾芸就是真一百年书,把这个时代的书都了个遍,却也是无法想到的。

贾芸双目中燃烧着火焰,还没有经过思想教育,年夜搞个人崇拜主义的他,竟已经就把贾宝玉崇拜的骨子里去了。贾芸心中感叹:“天下间还有比二爷更有见识的人吗?”

贾宝玉叮咛贾芸:“以后地下党执行任务之前都要进行思想教育,执行完任务,回到年夜本营之后,每天都要进行思想教育,刚加入的地下党成员更加要每时每刻都进行思想教育,我会编一本教父语录给,让他们滚瓜烂熟,除执行任务之时,其它时间,每时每刻都要随身带在身上,这些要坚决执行下去,不成疏忽。”

贾芸已经是对教父崇拜得五体投地,教父的叮咛自然是牢记在心里,别叫地下党每人一本教父语录每时每刻随身带着了,就是他自己都筹算每时每刻都随身带一本在身上。

贾宝玉见贾芸已经完全领悟了自己的意思,欣慰的点了颔首,转而又笑道:“这座宅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年夜本营了,总该有个名字才是。”

贾芸忙恭敬的道:“还请教父赐命。”

贾宝玉想了想,道:“就叫‘问鼎山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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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香水配方泄露

地下党的思想教育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与此同时,经过一个多月的竭尽心思,夜以继日,蛊惑人心之水平堪比xxx语录的教父语录终于完成了。( 首发)贾宝玉命贾芸秘密刊印了足够的份数,发与所有的地下党成员随身携带,并经常组织学习讨论,一定要将个人崇拜主义理念灌输进每个地下党成员的脑子里。

这些日子,没有任务的地下党成员早也上课,晚也上课,经过不竭的灌输,三人成虎,潜移默化之间,几乎所有的地下党成员都已到了言必称“教父”的水平了。对那些早期进入地下党,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成员,要慢慢召回,不把他们的观念转变过来,绝不再派任务。

如今地下党成员已达到数百人之多,都是宁缺毋滥,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王天杰王鹏飞兄弟两就在其中,并且都已经积功升为头目了,渐渐进入了地下党的核心。黑手党挑选人时,主要考核的是他们的体力,身材,力量,以及毅力等等,黑手党究竟结果是黑社会性质的,自然要选些猛男才能镇得住排场。而地下党更像是在挑演员,人要精灵,要有表演天赋,或者一技之长的人,但在这样一个时代,这种人反而是最为稀少的人才资源,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一点也没有夸张。王氏兄弟力量不敷进入黑手党,但他们刺探消息,恭维奉承,钩心斗角的本领却十分了得,能在短时间内就进入地下党的核心,贾宝玉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最近贾宝玉和姐姐妹妹丫鬟们嬉闹的时间少了,只要一有空他便往问鼎山庄跑。他要把地下党训练成一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明日系军队,自然要花一番心思。

“教父威武,教父威武。”

在问鼎山庄的秘密书房里,贾宝玉高居首座,下面站着两排黑手党和地下党的核心成员。黑手党的首脑,冷二郎、倪2、方褚三人;地下党的核心,贾芸、王天杰、王鹏飞、郑年夜威等。

郑年夜威以前是黑手党中的重要头目,人极其谨慎隐忍,是黑手党中为数不多的见过教父的人。黑手党究竟结果是浮在水面的,不敷隐蔽,很容易流露身份,贾宝玉自然不克不及亲自加入黑手党的事务,于是便将黑手党完全交给冷二郎、倪2、方褚三人打理,除这三人,其他认识教父的黑手党全被安进了地下党,也就是,在黑手党中,除这三个头领以外,便再没有一个人见过教父了。

地下党经过思想教育,忠诚度远不是黑手党可以比的,并且只有持久接受了思想教育,早从心底里崇拜教父的地下党成员才能有机会见到教父,贾宝玉的身份被流露的危险已经被降到了极低的水平。

教父升座议事,总不克不及喊“教父万岁”吧,于是众头目们便喊“教父威武”,以表达对教父的敬重爱戴之情。

众人对教父行礼毕,便分两边坐定,左边是黑手党的三位头领,右边是地下党的几位头领,如今贾芸已经完全脱离了黑手党,专心管理地下党。

教父问事,贾芸便禀道:“如今地下党事务基本已经完善,训练和上课的时间也皆已尊教父叮咛放置妥当。”

贾宝玉点了颔首,道:“黑手党的基本领务就全权交与冷二郎、倪2、方褚打理,凡遇年夜事未定,便来禀我;地下党由贾芸以及众位头领管理,地下党成员探来的消息,先交与各自头领,再由各位头领转呈于我,探来的消息属于绝对机密,不成互相探问,也不成向其他人透露,违者严惩不贷。”

“谨遵教父之令。”

贾宝玉又叮咛了几件事,便道:“有事早禀,无事便都退下吧。”

众人都无事,只有王天杰站了起来,禀道:“之前教父命我等查探京城祯家,现尽已查明,京城祯家系京城巨贾,身家千万,朝中重臣,皇亲贵族凡在外另置办了财产的,都与他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不是王天杰提起,贾宝玉都快把祯家给忘了,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故不在意,只是点了颔首,便道:“我知道了,再无其他事的话都退下吧,冷二郎留下。”

越与下属连结距离,越能增加神秘感,越能让下属畏惧,贾宝玉平时看待姐姐妹妹丫鬟们自然是一如往常,但看待下属便再不克不及随意处之了,总是一脸正经,一本正经的。并且贾宝玉正在搞个人崇拜,自然要装得神秘些,要是和属下过于亲近,被他们看出了自己几斤几两,那还玩个毛。

不过,冷二郎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况他性子又冷,在他面前还真不消怎么装。打发了众人,贾宝玉便拉住冷二郎笑道:“随我去宁国府,有件好事要玉成。”

冷二郎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看宝玉,不过也不多问,只是淡淡的点了颔首。

贾珍贾蓉贾琏可是荒yin无度,无耻之徒,见贾珍之妻尤氏的两个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尤物长得美丽,便以尤老娘为借口,给他们置办了宅子,其实就是想把她们两姐妹当粉头来玩弄。

尤二姐性子软弱,早就被贾珍贾蓉父子上了手,玩腻了,这才让给贾琏做了二房。尤三姐却是个泼辣货,她年夜年夜咧咧,年夜年夜笑,行为就像个男子,毫不忌讳,偏又不让贾珍等上手,直把他们馋得不可,各式讨好。尤三姐也不客气,天天要这要那,吃了山珍要海味,打了银的要金的,有了珠子要宝石,什么好处都得尽,却仍不让贾珍等上手。

贾珍贾蓉父子被尤三姐当作了凯子狠狠的宰,早就让他们父子两叫苦不迭,何况现在他们连yin-乱的祸根都没了,对尤三姐更是半分想法也没了,只把她当作了烫手的山芋,恨不得早早丢开。

尤二姐已经被这父子两丢给了贾琏,可好歹给她介绍了无数人家,可偏偏尤三姐眼界极高,竟是一个都看不上,如今只能当作姑奶奶养着,贾珍贾蓉父子两为此头痛不已。

后来,贾珍贾琏逼急了,尤三姐才吐露了心迹,原来柳湘莲几年前串戏,尤三姐一见倾心,便立誓非他不嫁,只叫贾珍等了他来,尤三姐才会出嫁。

如今冷二郎今非昔比,却不是那么好找的,贾珍等知道二郎与宝玉最好,这才托了宝玉,让他牵个红线。贾宝玉一听是这件好事,自然欣然承诺。

不过宝玉隐隐约约记得,尤三姐是个很是刚烈的性子,好像柳湘莲因怀疑她不干不净想要退婚,尤三姐便拔剑自刎了。宝玉不想悲剧重演,早就派出了地下党中的精英,把所有事情都查询拜访得一清二楚了,再叫查询拜访之人一五一十都明白告诉了冷二郎。地下党精英刺探来的消息,由不得冷二郎不信,所以也就不成能悲剧重演了。

这件事请办得很顺利,贾宝玉带着冷二郎去宁府一道,贾珍忙应承下来,他如今是个无根之人,只能靠搞基情来自娱自乐,留着尤三姐也无甚用处,恨不得早早脱手了事。

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柳湘莲与尤三姐成亲,教父领着贾芸、倪2、方褚、王天杰、王鹏飞、郑年夜威等黑手党和地下党的主要头目前去拜贺。贾珍、贾琏、尤老娘、尤二姐早早就离去了,要否则见了这番阵仗,可不知得吓成什么样。不过这还只是的,若是依照方褚那痴汉的意思,是要把黑手党全部叫过来为莲爷庆贺的,那可是上千人,真不知会是个什么场景。不过贾宝玉怕人多眼杂,惹出什么事端来,这才把方褚这个提议给骂了回去。

“来,来,来,莲爷咱们再对饮一坛,今日不醉不归。”方褚的武艺在黑手党中只低于冷二郎,就是倪二也不见得是他敌手,所以冷二郎成亲,他可是卯足了劲,一定要在酒量上告捷的。

不过二人已经对饮两坛了,还是不分胜负。贾宝玉怕好兄弟成亲第一天就冷落了娇妻,不得以后有苦头吃了,便将方褚喝退,对二郎道:“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乃是人生一年夜乐事,可千万别被这痴汉搅和了,还是赶紧进去陪的如花美眷吧,我们也该告辞了。”

二郎笑道:“不碍事,幸得二爷玉成,二郎才能有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二爷喝个痛快方休。”二郎今儿个看来是真的高兴之极了,原本一向冷漠,少言寡语的他,竟喋大言不惭劝二爷喝酒。

贾宝玉摆手道:“我再与喝一杯,喝完这杯我们便告辞。”着举杯一饮而尽。

二郎跟着饮了一杯,却又忙再倒上了一杯,道:“一杯怎么够,今日与二爷一醉方休。”

这个二郎,可难得有这么热情的时候,不过贾宝玉可不克不及迟误了人家的洞房年夜事,故意作色骂道:“我叫进去,就给我老老实实进去,教父的话也敢不听了吗?”

众黑手党和地下党的头目也忙劝二郎进去,只有方褚还想拖着二郎喝酒,被贾宝玉一瞪,只得讪讪闭了嘴。

冷二郎被人连推带拽,送进了新房。贾宝玉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不单改变了尤三姐的悲剧,并且还给自己的好兄弟寻到了一门好姻缘,认真年夜快人心,便不再多留,领着众人离去。二郎如今不是一个人了,府中自然再不像以前那般一个下人也无,贾宝玉可是令他买了仆人丫鬟各有十几个了,好歹是黑手党的龙头,家里怎么能一点排场也没有呢?贾宝玉领着众人走后,自会有二郎的下人关门收拾停当。

新房里,年夜年夜的囍字贴满整个房间,桌案上红烛摇曳,床上佳人静坐,头盖红布。最是冷面冷心,待人冷淡的冷二郎柳湘莲,竟也破天荒的红了一次脸。

时间过得很快,冷二郎已经成亲好几日了,一日在问鼎山庄,贾宝玉忽想起一事来,便向他道:“若是以后莲二奶奶要接妻姐进贾府去,可千万要叫媳妇阻止。”

尤二姐如今已经是贾琏的外室了,如果被王熙凤接进府去,一定要被害死,以前贾宝玉可以不管,可如今尤三姐已经嫁给冷二郎了,若是尤二姐再在贾府里出了事,尤三姐可不知要怎么怨恨贾府呢,那时殃及池鱼,连带自己也怨恨上了,不定会影响冷二郎和自己的关系,贾宝玉自然不克不及让这事产生。

冷二郎虽不明白二爷这话的意思,但他如今对二爷的信任都已经达到盲目的水平了,也不多问,只是淡淡点了颔首。

冷二郎虽不明白其中事理,回家一,尤三姐却是知道王熙凤的厉害,自然明白贾宝玉的苦心,不由叹道:“以前听贾二爷是个相貌好,里头糊涂的绣花枕头,后来又听贾二爷变好了,竟是个无所不克不及的年夜才,却不想他竟也有这般玲珑心思,对也可谓是交心交肺了,日后可莫要负了他。”

不消尤三姐,冷二郎也是不会负贾宝玉的,如今见了媳妇儿竟和自己一条心,更加喜不自胜,也算少了一件担忧之事了。

冷二郎成亲了,日子过得合合美美,再不出去鬼混,一心都扑在了贾宝玉交给他的差事上,做事可比以前超卓多了,让贾宝玉好生欣慰,心想给他找个媳妇还认真没错。

如今黑手党和地下党也走上了正轨,一切都井井有条,只不过要养这么一年夜堆人,光靠黑手党地下势力的收入却远远不敷了,除黑手党经营的一些正规财产的收入,贾宝玉可没少从香水的收益中抽出年夜笔银两来津贴。如果不是早就有香水那块的收入,贾宝玉还真不知要如何维持这一年夜帮子人的生计了。搞什么都离不开钱,贾宝玉算是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这个事理。

香水那边的生意因此就变得尤为重要了,贾宝玉便琢磨着如何扩年夜生产,如何提高销量,或者干脆再找些其他的赚钱门路。想了许多天,却是有了个主意,还未付诸实践,负责香水销售工作的钱二和茗烟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二爷,最近市面上竟有其他商家卖的香水了,我们的香水配方恐怕已经泄露了。”

这个消息可把贾宝玉惊了一跳,香水的生产法度分了好几个步调,并且最关键的香水配制步调却是掌握在惠香手里的,惠香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要拿到香水的配方就只能通过惠香手下的丫鬟了,然而丫鬟们又不知道其中详情,要真正拿到完整的配方还要经过香水精油制造作坊,至于是付潇梦付管事泄露出去的,还是作坊里的工人,贾宝玉就不得而知了。能买通这许多关节,又从中琢磨出香水的制造体例,这个人不简单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楚市面上卖香水的商家的情况,还有就是要查询拜访清楚究竟是谁泄的密。贾宝玉寻思了一会儿,便命钱二茗烟道:“们去查查这些卖香水的商家,还有他们身后的布景,情况越详细越好,不得有任务疏漏。”

钱二茗烟忙应命而去,至于泄密的人就不是他们能查出来的了,贾宝玉自然是派了地下党去查。

也才一两日功夫,钱二茗烟已经查清了那些商家的来路,回禀道:“这些商家都是些商户,并没有什么深厚布景。”

这可就奇了,商户怎么可能有体例弄到香水的配方?他们根本没那个财力,也没那个实力。贾宝玉只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但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等查清楚了再想对策了,固然后面的事就不是钱二茗烟能查出来的了,贾宝玉依然是派了地下党去查。自从有了地下党,贾宝玉便真正有了一种事情城市在掌握中的感觉了。不过地下党成员也是人,不是神,此事极为复杂,其实不是一两日能够查清楚的,这些日子贾宝玉也不克不及闲着,便领了贾芸和冷二郎出去查询拜访一番,看看市面上销售的香水究竟是怎么一回是。

贾宝玉逛了一阵子,找了一家有香水卖的店面,便进去了。老板一见贾宝玉几人衣着气势不凡,便知是贵客登门,忙迎过来,热情招待,那老板道:“一看几位爷这气度,就知不是一般人物,不知要买些什么,另外不敢,这贵族年夜户人家要用的工具,本店还认真有很多。”

“哦?”贾宝玉笑问道:“都有些什么?”

“上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本店都有。”那老板满脸谄笑道。

贾宝玉摇了摇头:“这些可不是我想要买的,我只想买香水,听这里有卖,这才过来问问。”

“有,有,有。这位爷果然是年夜户人家的公子,香水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店正好就有香水可卖,我这就给您拿两瓶。”老板满脸笑意的拿了两瓶香水出来,又道:“这可是上好的香水,极适合您这样的清雅公子。”

贾宝玉便把香水接了过来,闻了闻,又滴出一点来试了试,竟真的是用自己的体例制作出来的,看来简直是自己的香水配方泄露了,便问那老板道:“要卖几多银子一瓶?”

那老板道:“这可是好工具,一般人家哪能用到,价值自然不菲,要一两银子一瓶。”

哇靠,自己卖十两银子一瓶,他就卖一两银子一瓶,这不是明摆着抢自己的生意吗?

贾宝玉抑制住心里的怒气,笑呵呵问老板道:“怎么会才一两银子,我之前买的可是都要十两,这香水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弄了假,哄骗我的吧?”

“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您去探问探问,我们店可是百年老店,童叟无欺,这香水自不会有假,不信您可以拿去和您以前买的香水对比一下嘛,绝对货真价实。”那老板却是有恃无恐。

贾宝玉又问:“既然无假,又为何卖的这么廉价,这香水是从哪里来的?”

那老板却不肯出详情,敷衍道:“公子若是要买,我便卖,至于其他无关之事,恕老儿不克不及多了。”罢,他却是自顾自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再不睬贾宝玉一句。

贾宝玉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拿定主意要给他来点狠的,他才会就范,于是也不再多担搁时间,转身就领着贾芸儿冷二郎出了门。

出来后,贾芸便道:“这个店老板有古怪,我想体例让他开口?”

贾宝玉也不多,只是点了颔首,至于贾芸到底会用什么体例让那店老板开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如果贾芸这点本领也没有,就不会将地下党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逛了一阵子,正好经过广聚轩,贾宝玉可是好久也没来过了,便领着贾芸和冷二郎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楼下座无虚席,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生意永远都是这么好,这倒让贾宝玉生出要开一个酒楼的想法了。

贾宝玉以前来过可不知几多回了,这些衙内公子们,广聚轩的管事们可是记得牢牢的,见了贾二爷来,忙过来道:“二爷楼上请。”

贾宝玉笑着点了颔首,便往楼上来,刚寻了一个位置要坐下,却忽听不远处的桌子上一阵年夜笑声,随后即是一个年夜嗓门道:“祯兄的哪里的话,这点忙还要道什么谢?”

这声音可再熟悉不过了,贾宝玉扭头看去,只见薛蟠正同两个人在胡吃海喝,年夜年夜笑。再细看那两个人,竟然也是贾宝玉认识的,一个是宁国府的贾蔷,一个是在惠香院子外面见过的祯齐鸣。

贾芸见二爷一直看着薛蟠那边,便靠近一步,问道:“我去把他叫过来?”

贾宝玉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去吧。”

祯齐鸣也在那里,贾宝玉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又出了广聚轩,来到门外,贾宝玉叮咛贾芸道:“在这里等着,等薛蟠那厮出来,把他带到前边那家酒家去见我。”

贾宝玉便同冷二郎去了前边酒家,贾芸留在广聚轩等薛蟠,他自然知道二爷的意思是不想惊动另外两个人,也不去二楼找薛蟠,只在一楼点了几个菜,等薛蟠下来之后,就装成巧遇,然后找借口把他零丁拖去见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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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太小了…..

贾宝玉和冷二郎进了一家叫碧云阁的酒家,名字倒雅致,拣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美酒,二人对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品酒。

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小商小贩在街道两边排开,稀奇物事,四海珍玩,应有尽有,到处是一片繁荣景象。

贾宝玉看了一回,将视线收回,再看碧云阁内,红桌红椅,四壁挂着字画,十分雅致,左手边竟还有一张孔雀开屏屏风,屏风内人影闪动,或坐或站,有男有女,想来应该是携了家眷出来,多有不便,这才坐在屏风之内。

那屏风之内的人想是早就来了,没过多久,便用完餐出来,共有四人,前边两个应该是一对夫妻,衣着华贵,后面跟着的两个作丫鬟打扮,捧着痰盂毛巾,这排场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贵人家。京城富贵人家多如繁星,宝玉随意看了一眼,也没再多留意,转过头来,便对冷二郎道:“独饮无趣,我们来碰几杯。”冷二郎笑着举杯,和宝玉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

宝玉笑了笑,亦举杯至嘴边,却忽听“咦”的一声,有一熟悉的男子声音道:“这不正是贾二爷?”

宝玉便将酒杯放下,转头望去,却原来是那屏风里出来的公子,正扶着他的夫人,大喜过望的走过来。宝玉细细一看,却原来认得,正是皇宫侍卫同僚王星,他今日并未穿侍卫服,只是一身锦缎长袍,倒一时没认出来。

“啊,王大哥,巧遇,巧遇啊”贾宝玉忙站起来拱手道。

王星忙松开扶着他夫人的手,回礼道:“方才听见外面的声音耳熟,不想出来一看,却当真是贾二爷,正是巧了,二爷在这里会朋友?”说着,便指了指冷二郎。

宝玉道:“正是。这位是在下好友柳湘莲,人称冷二郎。”

王家乃京城大族,王星的二叔王魁更是官拜少傅,乃是从一品,其富贵比之贾府只在伯仲之间,其实权比之贾府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向在朝中自成一党,并不惧怕范源一党。而后王家与京城另外一豪门胡家结亲,王星娶了文昌侯胡盼之女胡丰茹,其势力便更加大了。如果王家再与贾家结盟,同进同退,甚至和范源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在太妃生辰宴之后,王星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结交贾宝玉。

借这次巧遇机会,王星自然要表现得格外热情,在贾宝玉介绍了冷二郎之后,他忙将自己的夫人拉过来,介绍道:“内子胡氏。”

在这个时代,向朋友介绍自己的夫人,那可是把对方当自己人来看的意思了,贾宝玉颇为吃惊,执礼甚恭,忙称呼“嫂夫人”。

两边各自行了礼,贾宝玉和王星的关系立马就拉近了许多,又谈了几句闲话,王星拱手道:“今日携家眷在此,多有不便,改日在下做东,定要与贾二爷一醉方休。”

贾宝玉忙笑着答应,王星这才心满意足扶着夫人,带着丫鬟下了楼去,上了楼外停着的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去。

贾宝玉隔窗而望,直到王星已经去得远了,才喃喃道:“王家和胡家乃京城大族,若是能拉拢过来,倒是可以和范源斗上一斗。”

冷二郎性情极冷,如今除了听贾二爷的吩咐做事,恐怕其他事再也不关心了,贾宝玉对他说这些倒像在对牛弹琴,冷二郎根本不与理会,只是一直盯着贾宝玉手上的酒杯。却原来方才二人碰杯,冷二郎把酒喝了,宝玉可还未喝,冷二郎可不想被贾二爷给混了过去。

贾宝玉摇头笑了笑,便把酒举起,一饮而尽,冷二郎这才露出笑容,但无论贾宝玉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让人冷的慌。

贾宝玉和冷二郎又饮了几杯,只听脚步声响,却是贾芸上来,向二爷打千儿行礼。宝玉问:“薛蟠那厮呢?”

贾芸指了指楼梯口,却正是薛蟠那厮畏畏缩缩的挪着小步子上来,那扭捏的样子,竟如一个大姑娘似的。原来薛蟠偷黛玉的诗,贾宝玉虽然答应了宝姐姐不与深究,却也好好教训了他一番,把他绑在一个黑屋子里关了几天,饱受精神摧残,差点就弄成了神经衰弱,经过多日修养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这事却是冷二郎派了黑手党做的,薛蟠平时就经常夜不归宿,是以在外面关了几天,薛姨妈、薛宝钗也没有察觉,薛蟠虽然自己也不知是谁做的,但他却猜得到,如今见了贾二爷还不跟见了鬼一样?如果不是贾芸找个借口把自己拉了出来,后来又说二爷一定要见自己,薛蟠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主动来见贾二爷的。

贾宝玉见平时大大咧咧的薛蟠竟也有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觉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道:“哥哥来了,快坐吧。”

宝玉一脸人畜无害,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俊朗少年,但在薛蟠看来却比魔鬼还要恐怖,宝玉刚一开口,他就吓得一哆嗦,忙摆手摇头道:敢,在哥哥面前哪有我的位置,我只站着回话就行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薛霸王吗?如果宝姐姐知道我把他收拾成了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责怪我。薛霸王变成什么样子贾宝玉自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宝姐姐会如何看。

“叫你坐你就坐,你站着我坐着,难道要我仰视你不成?”贾宝玉这些日子都在问鼎山庄接受众人膜拜,不知不觉间竟变得越来越强势了。

薛蟠又是一哆嗦,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这才悻悻然坐下了半边屁股。

薛蟠这样一个霸王似的人物也变得如此谨小慎微,关黑屋子的惩罚果然非常有效,怪不得监狱里对付那些无恶不作的囚徒动不动就是关禁闭。

“你方才同谁在一起喝酒?”见薛蟠在自己面前如坐针毡的样子,贾宝玉便也不为难他了,直截了当就问他正事,问完也好早点让他解脱。

薛蟠忙回道:“是宁国府的蔷爷,还有祯家的祯齐鸣。”

“祯齐鸣?”

“祯家是京城巨贾,与我薛家有些买卖上的往来。”

“只是买卖上的往来这么简单?”

薛蟠不知贾二爷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但他如今已把贾宝玉怕到了骨子里,自不敢多想,忙如实回道:“他祯家买卖做的大,每年上缴的官银不可计数,薛家在官面上有些交情,他便时常来孝敬我,我念他心诚,便时常帮他走些门路,减了许多官银,因此今日他特意摆了一桌酒席相谢。”

祯家不过是商贾之家,生意做得再大却也不敢和官宦世家作对,贾宝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为了以防万一,宝玉还是要问个清楚。

“那贾蔷怎么也在?”

“二爷有所不知,祯家与宁国府交往甚密,宁国府时常要置办些物事都是交与祯家去办的,今日祯齐鸣设宴不光是谢我,更重要的还是谢宁府。”薛蟠见二爷这回好像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说话便也利落了起来。

见二爷对那祯家似乎十分感兴趣,薛蟠便把他知道的有关祯家之事都说了出来:“还不光如此,听说祯家同许多世家大族都有来往,少傅王家,文昌侯胡家,甚至范世杰那厮家里也被打点到了。”

贾宝玉点了点头,知道从薛蟠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来,挥了挥手,就把他打走,又静坐沉思了一会儿,才回了贾府。

贾宝玉最近得罪的人除了范家便是祯家,范相应该查到香水是自己的产业了吧?如果这次香水配方泄露事件是祯家搞的鬼还容易对付,如果是范家搞的鬼就有些难办了。贾宝玉这几天都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谁把香水配方泄露出去的,但在地下党彻底查清楚之前,他却不能轻举妄动,也不好想对策应付,只得暂时把此事阁下。

贾宝玉想了想,便领着钱二茗烟先来惠香这里看一看。茗烟方敲了门,里面丫头见是二爷来了,飞也似跑了进去,大叫道:“姑娘,姑娘,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贾宝玉进了院子,却见惠香迎了出来,忙过来行礼。宝玉扶起她,笑道:“好多时日也不曾来了,过来瞧瞧。”

平时贾宝玉来看惠香,这小丫头定会欢天喜地,今日却不知为何,在惠香清秀柔婉的小脸儿上竟见不到一丝欢喜,反而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怎么了?”宝玉温柔的声音却如催化剂一般,让小丫头瘪起了嘴巴,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竟是要哭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外面许多丫鬟们看着,贾宝玉不好细问,忙拉着惠香进了房,关了门,轻声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竟让惠香再也忍不住,小身子扑进了贾宝玉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嘤嘤哭了起来。

惠香比贾宝玉还小点儿,身子娇小,一对淑-乳刚刚育,软绵绵的压在胸膛,贾宝玉只觉得心痒难耐,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双手轻轻搭上了惠香娇小的双肩,将她的小脑袋紧紧按进了自己的胸膛,慢慢抚摸着她脑后乌黑的秀。

惠香反而哭的更凶了,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儿,搂住了贾宝玉的腰,小脸儿紧紧贴在贾宝玉胸膛,哭湿了一大片贾宝玉胸前的衣裳。贾宝玉只觉得胸口一片湿热,或许是惠香眼泪的热量,或许是她哭时喷出的热气,让贾宝玉想起自己的乳-头被袭人含-住时的感觉,也是这般麻痒难耐。

惠香的身子实在太小了,躲在贾宝玉的怀里,几乎能被包裹起来,她的个子又只到贾宝玉的肩膀,如果不是她胸前那对圆圆的淑-乳,贾宝玉就感觉是在搂一个才上初一的小女孩儿。太嫩了,嫩得让人受不了,幼-颜女孩,偏偏还育良好,贾宝玉小腹一团火起,但却在死命的忍着,这真让他有种犯罪的感觉。

惠香哭了一阵,才缓缓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要多稚嫩就多稚嫩,不时打愣儿,可怜兮兮道:爷是我不好是我没用,香水配方泄露了都怪我是我不”

原来却是为了香水配方被泄露的事,小丫头自责呢。哎,真是个好丫头啊,自己让她没日没夜为自己工作,拼了命的剥削她,她尽心尽力,不图回报,竟为了香水泄露一事,还自责成了这样,贾宝玉想想都觉得有些脸红。

哭,不哭,这不怪你,乖哈,不哭”贾宝玉一边拍着她小小的香肩,一边哄孩子似的哄她。

听贾宝玉哄孩子似的口气,惠香却有些不高兴了,嘟了一会儿红润的小嘴儿,便又把头深深埋进了贾宝玉的怀里,一双小手儿使劲儿,反把贾宝玉的腰搂得更紧了,小淑-乳压着贾宝玉胸膛上,又挺又软,小身子在贾宝玉怀里一颤一颤,真是要老命啊。

贾宝玉拼命克制,可他的小兄弟却完全不听指挥,早就雄赳赳气昂昂,狠狠顶在了惠香的小腹上。惠香虽然年纪还小,但近来也渐懂人事,惊了一跳,吓得动也不敢动,只是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随着惠香身子的抖动,贾宝玉的小兄弟就在她的小腹摩擦了起来。面对着这样一个幼-颜少女简直就是在犯罪啊

贾宝玉忍了又忍,可双手却早已不受控制,慢慢在惠香的小小香肩上揉捏了起来。

要命的是,惠香竟然带着哭音娇哼起来。

幼-颜少女,哭音娇吟,贾宝玉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一只手扶住惠香的肩膀,一只手往下操起惠香的大腿,直接抱了起来。惠香身子太小了,太轻了,抱在怀来轻飘飘,软绵绵,娇娇嫩嫩,真让人恨不得把她给揉碎了。

慢慢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帐,轻轻把惠香放在了床上,贾宝玉双眼冒着火焰,双手颤抖着,三下五除二便把眼前这个幼-颜少女脱了个干净。

少女一对娇小的淑-乳,随着贾宝玉双手的动作,慢慢颤动着,淑-乳上面的两颗淡红,显得那般青涩,却又那么诱人。

贾宝玉张嘴就将那两颗淡红含-在了嘴里,慢慢吮吸起来。

“嗯”

随着一声长哼,惠香忽然嘤嘤哭了起来。

贾宝玉脑子嗡的一声响,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儿可是只有十五六岁啊,比林妹妹还要小些吧,自己这不是在犯罪吗?

袭人好歹也十八以上了,贾宝玉自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惠香实在太小了些,他仅存的理智让他清醒了一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从惠香身上翻了下来,仰面躺着大口喘气。

贾宝玉正庆幸,看来自己的自制力还是不错的嘛,这样都能克制住。可还没庆幸几秒钟,身旁忽然一个光溜溜的小身子爬上了自己的胸膛,竟是惠香主动趴在了自己身上,双眼似闭似睁,早已迷离,慢慢把她那双娇嫩的唇凑了上来,轻轻吸住了自己下唇,唇瓣香醇,香津味甜。

爷惠香,惠香早就想二爷对我对我这样这样”

惠香的声音带着哭音,又好像同时也带着欢喜、期待,断断续续,软绵绵,直叫人心软。

贾宝玉刚刚升起的一点理智又彻底被扑灭了,慢慢迷失

“啊”

随着一声带着哭音的娇呼,惠香泪流满面,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歌唱。

她满脸的痛苦,似乎难以承受,贾宝玉趴着,不敢轻动。等了很久,惠香哭了很久,脸色才稍稍好了些,贾宝玉这才慢慢动了起来。

“啊”

又是一阵娇呼,惠香伸出她那细嫩的小手儿来推贾宝玉的胸膛,好像真的很痛苦,贾宝玉不敢乱动,又等了一会儿,只等她脸色再次好转,这才试探着又慢慢动了起来。

这回惠香却没有那么痛苦了,慢慢地脸色显出了些享受的模样。贾宝玉立马来了龙马精神,稍稍加快了动作。

轻声的娇吟,犹如天籁。贾宝玉精神抖擞,伸手将惠香抱起,翻了一个身。

惠香太小了,太轻了,压在身上轻飘飘的,软绵绵的,随着自己的动作,上下颠簸的样子,只叫贾宝玉气血翻涌,动作频率便更加快了。

这样一个姿势,只把初经人事的惠香羞的哭着求饶:爷我下来”

但惠香是在太娇小了,趴在上面,小脑袋只顶着自己下巴,贾宝玉见不到她的可怜样儿,根本就生不起怜悯之心,毫不理会惠香的求饶,反而变本加厉,动得更快了。

光如此贾宝玉还不罢休,这个姿势动了一阵子,贾宝玉忽然一力,先是搂着惠香坐了起来,随后双手托着惠香的翘臀,竟站了起来。

惠香上身失去支撑,吓得惊呼一声,两只小手儿忙搂紧了贾宝玉的脖子,如个洋娃娃,就这般挂在贾宝玉身上,可怜兮兮。

贾宝玉稳住了身形,一边耸动一边在床上左右走动起来,在床上走了一圈,又慢慢踏下了床,光着脚在床下转圈儿来回走动着。

惠香一双小巧玲珑的小脚儿夹在贾宝玉的腰上,随着贾宝玉的走动,来回摆着,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惠香早已羞得不行,可她人又小,力气又小,根本挣脱不了,只得咬着贾宝玉的肩膀,紧紧闭着眼睛,除了逆来顺受以外,她便只能轻声的娇吟

天正当午,门外还有惠香的几个丫头伺候着,她们听得里面动静,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便红了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让在院子里等着的钱二茗烟都有些不耐烦了,茗烟讶异道:“平时二爷同惠香姑娘说几句便出来,今儿个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一点动静?”

钱二虽然也有些奇怪,但毕竟年纪大些,定力也要好些,笑道:“可能在商讨香水配方泄露之事吧,此事比较棘手,自然要商讨得久些。”

茗烟还待再说,钱二却摇手阻止他道:“好了,二爷的事不是我们该管的,还是少说几句为好。”茗烟还当真有点怕他去告自己的状,只得讪讪住了口。

又等了许久,惠香的房门才“吱呀”一声被贾宝玉从里面推开了,门外的丫头们忙请安,娇声嫩语叫道:“二爷。”

贾宝玉“嗯”了一声,又转头往屋里说了一声:“放心,此事不怪你,我自有办法处理。”说着便要离去,却听惠香一声软绵绵,好像有气无力的声音道:爷,你等等。”

“嗯?”贾宝玉不知惠香要说什么,只得又转身关了门进去。

惠香这样的声音竟是从来也没有过的,门外的丫头听了满脸的疑惑,互相望了望,都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最终谁也没有吭声。

贾宝玉走了进去,惠香虽早已穿好了衣服,却浑身一点力气也无,只得和衣躺在床上,努力的抬着头,想要对贾宝玉说什么。

贾宝玉忙伸手托住她的肋下,直接把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惠香想起方才那个羞人的姿势,脸色一红,忙要推开他,可哪里有力气?

“你要和我说什么?”贾宝玉轻轻在她耳边问,热气喷在惠香耳垂上,刚刚恢复些的身子,立马又软了。

惠香喘气着道:“我,我觉得香水配方是我这里的丫头透露出去的”随后惠香又说出了几个丫鬟的名字,接着道:“她们最有可疑。”

贾宝玉点了点头,拍了拍惠香的小脸儿,笑道:“这事自有我来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生把身子养好,改天我再来看你。”

惠香羞的满脸通红,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轻声的“嗯”了一声。。.。

第三十三章 暖脚丫鬟

惠香这小丫头这几日可愁得不行,她想尽了办法,可始终束手无策,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是谁泄的密,她满心眼儿可不知有多心焦,多自责。她只觉得自己辜负了二爷对自己的信任,出事之后又毫无办法补救,她只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这几日可是夜夜以泪洗面,伤心难过的不得了。

直到二爷对她这样,她心里的自责才被欢喜给代替,又好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让她有了主心骨,让她什么也不用再考虑了,因为她知道,只要二爷在,什么事就都能有办法解决。

京城一夜北风紧,前一日还艳阳高照,温暖舒适,今日却天色阴暗了下来,寒气逼人。

在惠香的宅子里却依然温暖如春,炕已烧热,惠香和衣躺在上面,小脸儿红彤彤的,散着女人妩媚的光泽,好像一日之间,青涩的苹果就已熟透,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惠香这一日都懒洋洋的不愿动弹,甚至连下床来都有些吃力,丫鬟们都以为她病了,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不过她们也在心下里奇怪,姑娘脸色分明变得前所未有的好看了,怎么反而就是生病了呢?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未经人事,从小就被卖为丫头,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自然无从得知,只能在背地里暗自瞎琢磨罢了。

有个懵懂的丫鬟甚至还笑着对惠香道:“姑娘今儿个看起来脸色可比往日都好呢,我看一定没什么大病,不过是连日操劳,身子疲倦而已。”

惠香羞的不行,想钻进被子里去,但转而又怕被丫鬟们看出什么来,只得强作镇定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叫她出去该干嘛该嘛,少在跟前嚼舌。

在惠香房间的案上,摆满了人参燕窝,山珍海味,以及名贵药材,这些都是贾宝玉送来的,惠香躺在炕上百无聊赖,便不是往案上看一眼,每看一眼,她的小心肝儿就如喝了蜜一般欣喜一回,全身暖洋洋的,好像现在不是严冬腊月,却是酷暑盛夏一般。这可是二爷特意给自己送来的呢小丫头每回想一回,脸色就比先前更加光泽莹润一点,越娇艳动人。

“姑娘,姑娘,二爷来了。”惠香这小丫头正自顾自想着,笑着,早已入神,却被门外一个丫鬟惊喜的叫声唤醒,愣了愣神,立马就双颊通红,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再不肯探出头来。

“神仙奶奶里边请,就是这座屋子了,想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妹妹昨儿还好好的,不想今日就下不了床了,请了多少神仙也无用,只得请法力无边的神仙奶奶来看看,指望早日让我妹妹好起来。”

门外是贾宝玉好听的声音,小丫头听了心里就觉得甜甜的,不过再听清楚他所说的话,小丫头便更加羞的不行,二爷这是在胡扯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病了?折腾着叫了大夫来看了,装模作样了一番,这次又不知请了谁来,竟然号称神仙奶奶,真不知二爷在搞什么鬼。

惠香心下正狐疑,却早听“吱呀”一声门开,贾宝玉却是领着一个鬓灰白,神神叨叨,装模作样的道婆进了来。那道婆在房间里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回,随即大手一挥,信誓旦旦道:“这屋子虽有些阴气,却不过是有些小鬼儿罢了,由我李圣姑出马,管教他明儿都灰飞烟灭,你妹妹自然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只管放心就好了。”

“呀,这人就是李圣姑啊?”

“是吗,我看看,果然一副神仙的模样呢。”

“可不是吗,李圣姑可是咱们这块儿的活神仙,那回李狗子得了重病,街上的神医都看了一个遍,总也不见好,还是李圣姑她老人家从他家里捉了鬼出来,他才好了的”

“还有,还有,前段日子王寡妇家的儿子”

“啊,李圣姑可真是神啊”

“我说咱们家姑娘这病和别的病都不同,脸色反而比往日都好了,却原来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病,竟是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吗,幸好我不大进姑娘屋子,要不然”

“你用怕什么?只要李圣姑来了,管他什么厉害的鬼魅魍魉,一准儿都被抓了个干净”

“是啊,没听李圣姑说吗,都是些小鬼儿,不用怕”

李道婆在屋里神神叨叨左看右看,外面听说过她名头的丫鬟们早已炸开了锅一般,窃窃私语起来。有些好奇心强的丫头想看圣姑是如何捉鬼的,忙挤了进来。

贾宝玉就赶她们道:“去,去,去,都出去,要是妨碍了神仙奶奶施法,你们姑娘好不了了,我可不饶了你们。”惠香宅子里的丫头虽然不知道贾宝玉的真实身份,但见自家姑娘每回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口称“二爷”,她便也跟着叫二爷,也把他当成主子来看的,贾宝玉的话自然不敢不听。

众丫鬟正要出去的时候,却见李道婆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人多阳气重,正好有助于我施法,叫她们都进来吧。”

贾宝玉立马装作恭敬顺从的样子,叫那般丫鬟都进来,丫鬟们一个个面露喜色,眼睛里透着兴奋,倒有些像后世那些追星族小女孩儿一样。

李道婆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惠香却只是羞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贾宝玉忙去拍她道:“快出来,让李道婆看看,好早日给你治好了病。”

惠香虽然羞的满面通红,但二爷的话又不敢不听,正要掀被子钻出头来,却听李道婆道:“不用出来给我瞧,我掐指一算便什么都知道了。”惠香正期期艾艾不愿出来,此话正中下怀,二爷不再开口,她也装傻混过去。

“啊么里么里哄嘛”李道婆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念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喜,笑道:“你们家姑娘是不是浑身乏力,不愿动弹,但面色却反而比往日都要好了?”

“哇,不愧是活神仙,真的太神了”

贾宝玉还未回话,惠香的丫鬟们早已两眼冒金星,崇拜的叫了起来。

那李道婆咧嘴一笑道:“小事情,待我作法,只半个时辰,定叫你家姑娘立马就能下地走路。”

“那真是太好了,有劳神仙奶奶了。”贾宝玉故作惊喜,对李道婆说不出的恭敬,倒像真是请了一个活神仙回来似的。

个时辰就能把鬼捉了,治好咱们家姑娘?”虽说李道婆声名远播,名声在外,这些丫头可都是听说过她的大名的,但半个时辰就治好京城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症,她们却有些不敢相信。

“取我法器来。”只听李道婆一声颇具威势的大喝,早有小道童递了一把木剑给她。

“哦么里么里哄嘛急急如律令”在屋外设了法坛,李道姑在法坛之前,神神叨叨,嘴里念念有词,却都是些旁人听不懂的音,随即往木剑上窜了一叠符纸,嘴里吐了一口气,那符纸竟自己就烧了起来。

丫鬟们又是一阵惊叹,贾宝玉却是在心里轻蔑的笑了笑,这些小把戏,放在后世恐怕连三岁的小孩也骗不到吧,在这个懵懂的时代,却骗了这么多人。

李道婆在法坛前面蹦蹦跳跳,了一阵子神经,出了满头大汗,想是再没力气了,这才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进去看看你们姑娘吧,这会子肯定可以下床走路了。”

“哇当真这么神奇?”那帮丫鬟都满脸的好奇,兴奋的跑了进去,随即便是一阵惊喜的唧唧喳喳声。

“姑娘你真的能下床走路了?”

“哇,李圣姑真是活神仙啊。”

惠香不过是初次承欢,腿脚有些不灵便罢了,贾宝玉方才早已趁机叫惠香这会儿勉励站起来走上一回,那些丫鬟自然以为是李道婆的法力高强,心里便更加笃定李道婆乃是活神仙下凡。

李道婆见惠香已经下地走路,故作高深的一笑,便向贾宝玉告辞道:“小鬼儿已被我收了,姑娘也能下地走路了,贫道功德圆满,这就告辞了。”

贾宝玉忙拿了出银子相谢,装着十分虔诚的样子,连连道谢,赞颂李道姑法力高强。李道姑笑着摆手,倒像只不过举手之劳似的,一点也不在意,正要离去,却被惠香把她给唤住了。

惠香道:“圣姑法力无边,我这病生得古怪,请了名医也束手无策,不想圣姑一出马,立即就好了,无以为报,请纳下这副手镯,以示我虔诚之心。”

李道姑忙摆手推辞,惠香却把手镯子塞给了她,又打千儿道:“实话实说,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圣姑不辞辛劳,成全了我,必当还有厚报。”

李道姑这才将手镯接了下来,装模作样道:“我与姑娘有缘,但凡有何难处只管说来,只要贫道力所能及,必不负姑娘所托。”

惠香脸色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好像只要李道婆一出马,她的事就一定能解决了似的,随即又朝着屋内的丫鬟们打量了一圈,众丫鬟心里觉得不对劲,连忙都低下了头去,只听惠香道:“说来惭愧,近日我宅子里出现了内贼,把我叮嘱过她们不该说出去的事,泄露给了外人,我却不知是谁,还请圣姑做主,为我将她揪出来。”惠香说着这话,竟也颇有些气势,说罢又威严的扫视了房内的众丫鬟。

众丫鬟都吃了一惊,吓得面面相觑,头便低得更低了,其中一个叫夏兰的丫鬟更是把头都快垂到了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惠香这话却也是方才贾宝玉趁人不注意叫她说的,只等惠香说了,他却在观察着众丫鬟的表情,但因为都低着头,他却也看不出什么。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就这件小事也值得姑娘烦心?待我略施一个小法术,立马就能帮姑娘把那个家贼给揪出来。”那李道姑豪不在意,说着就叫身边道童拿她圣水来,再又令他去搬来一盆木炭。

随后那李道婆便把圣水洒入木炭之中,又“么里么里”胡说八道的念了一阵,笑道:“这盆木炭经我施法,即可辨忠奸。”

“哦?”贾宝玉故作不解问道:“不知这盆木炭如何能辨忠奸?”

惠香和众丫头也都一脸疑惑的看向李道婆,夏兰身子一颤,随即却也和其他人一样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李道婆。

那李道婆笑道:“本来世人手触木炭,必然染了一手乌黑,但这盆木炭经我施法,确是只有那家贼碰了这木炭才会染上乌黑,无辜之人是不会染上的,所以只要叫你们家丫鬟每人往这盆里摸上一摸,便可知内贼是谁了。”

李道婆一脸笃定,再加上她方才大展神通,在场的丫鬟们又都是自小没经过教育,没什么见识,一向笃信鬼神之说的古人,自然对李道婆的话深信不疑。

“好,如此定能一举将那内贼揪出来,神仙奶奶果然法力无比,待揪出那内贼之后,定有厚谢。”贾宝玉更是装得深信不疑,就好像内贼都已经被查出来了似的。

惠香便命每人伸手去木炭盆里摸上一摸,摸后都不准看,只能握拳等自己来检查,而后却又有意无意来和李道婆说话,无非是赞颂李道婆法力无比之内的恭维话,贾宝玉也在一边附和。

过了一会儿,丫鬟们都已经摸了一回木炭,都握着拳,只等惠香和贾宝玉检查。恰巧第一个检查的就是夏兰,叫她张手一看,却见雪白的手指儿上不见一丝乌黑,那夏兰一脸欣喜,以为自己没事了,正要退下,不料贾二爷却指着她道:“内贼就是这厮了,给我拿下。”

夏兰惊了一跳,忙喊冤道:“我手上并没有沾上圣姑施了法的木炭,为什么说我是内贼?”

方才只是贾宝玉叫惠香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其实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也是深信鬼神之说的古人,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恐怕她也被贾宝玉和李道婆这一番做戏给糊弄过去,是故惠香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只是疑惑的看向了贾宝玉。

宝玉摇头一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就叫你心服口服。”说罢,又叫其她丫鬟都把手张开,却见所有人手里都因碰了木炭而染上了一层乌黑。

“这就叫做贼心虚”宝玉眼神冷冷的望着夏兰,周身散着寒气。

“哦”众人恍然大悟,都望向了夏兰。

夏兰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见不能抵赖,只得跪下不停的磕头求饶。宝玉理也不理,只叫在屋外守着的钱二茗烟进来,把她押下去细细审问,既然查出是谁泄的密了,能让她开**代实话的方法自有百种千种,却是不需要贾宝玉操心的。实在不行,贾宝玉便动用美国佬对付恐怖分子的水刑,水刑不会要了人的命,也不会让人受伤,却能让人体会到死亡的恐惧,便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夏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那李道婆自然是贾宝玉花了银子事先买通了的,她平时就靠装神弄鬼混饭吃,演技一流,对付这个小场面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其她丫鬟无疑被贾宝玉这一手给震撼住了,心里对贾宝玉的畏惧更甚,就是本来有些什么花花肠子的,恐怕再不敢乱来了。这位不知是惠香姑娘什么人的贾二爷,要对付她们这些丫头可有的是办法呢,她们又有什么能瞒得过这位明察秋毫的爷呢?

惠香没有想到内贼竟然是自己平时最信任的夏兰,心里便更加自责了,在送走李道婆,众丫鬟们都出去之后,她便期期艾艾道:“二爷,都怪我,我万万没想到夏兰是这样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信任她了。”

贾宝玉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最难知的便是人心,这又怎么能怪你呢。”

惠香见二爷一脸惆怅,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就结结巴巴说道:我是不会骗二爷的,永远也不会”说着,说着,惠香的脸上却又变成一脸的坚定。

贾宝玉见小丫头认真地样子,不由莞尔一笑,便伸手要把她搂在怀里。不想一向温顺的小丫头这回竟然躲开了去,战战兢兢,好像十分害怕的样子,轻轻说道:“疼”

贾宝玉起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便一脸豪爽的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

小丫头羞的不行,竟又自己扑向了他,小脑袋钻进他厚实的怀里,再不肯出来。

惠香此时心里五味繁杂,正不知多激动呢。自己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查出是谁泄的密,可贾二爷一出马,立马就水落石出,这叫小丫头如何能不满眼冒星星,只把二爷佩服到了心眼里儿去?

天近傍晚,头上竟飘起一朵朵洁白的小雪花儿,仰头向上,一朵朵晶莹剔透,不染一丝尘埃的雪棉从无尽的高空落下,落在自己的脸上,一丝凉意,却更有一丝暖意,高耸不着边际的天空,此时竟离自己这般近,贾宝玉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了一片雪海之中,掉进了天际的雪盆里。

摸了摸身上厚厚的披风,想起离开前惠香仔仔细细为自己披上披风的小模样儿,贾宝玉就淡淡一笑,轻轻踏着地上已经渐渐积起的雪子,沙沙作响。

回到怡红院,方敲了门,只见袭人、晴雯、秋纹、麝月呼啦一下就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满脸关切的问道:“总算回来了,冻坏了吧,这天怎么说下雪就下雪,二爷出去可没穿多少,我们一见天上飘雪,可不知多”

“咦?”

众美婢正围着贾宝玉关切的问寒问暖,忽见他身上披着的披风,不由疑惑的互相望了望,其她几个丫鬟还好,晴雯却早已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披风哪里来的,我可不曾记得我什么时候给你做过这样一件。”晴雯是贾府里针线活最好的丫头,贾宝玉的衣裳缝缝补补,或者新做的,都是晴雯动手,是故才有这么一问。

“哎呀,这又有什么,想是宝姑娘或林姑娘为二爷准备的,正好天下了雪,这才给他穿上,你也别堵着二爷在外面,赶快叫二爷进去,别冻坏了。”袭人忙拉着二爷的手,倒像妈妈牵孩子一样,牵着贾宝玉就往屋里走,秋纹麝月忙跟在后面。

贾宝玉穿了别人做的风衣晴雯本就有些不舒服,又见袭人这般亲昵的牵起他的手,不知为何,更加不舒服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嘀咕了一句,也跟着后面进去了。

进了屋,贾宝玉往炕上一坐,由着四大美婢过来为他更衣,脱鞋,十足就一个大爷样。

“快把烧好的热水端进来。”秋纹对外面喊了一声。

“二爷冷不冷?冻坏了吧?”袭人边为贾宝玉脱鞋,边抬头问道。

刚才还不觉得,袭人这一问,贾宝玉倒觉得脚底冰凉,冷得不行。这时代的鞋子并不十分保暖,况又下了雪,踩在地上难免湿了一大片,袭人帮他把鞋子脱了,他这才感觉到脚底那彻骨的冰凉之感,好像都快冻麻了。

袭人双手托着贾宝玉的双脚,只觉触手冰凉,关切的叹了一句“一定冻坏了”,随即又朝门外喊道:“快点把热水端上来为二爷暖脚。”

“哐啷”“噗通”

不想袭人话音才落,门外却响声大作,晴雯一边骂门外的小丫头:“磨磨蹭蹭做什么,一日不打就不消停,你们等着,总有你们好受的时候。”一边出去,随即又响起晴雯一声惊呼,便更加大声骂道:“你们这帮笨手笨脚的丫头,才烧好的水就被你们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晴雯打了那几个丫头一回,进来道:“端水的小丫头摔了一跤,把水都给洒了,正叫她们再去烧了。”

袭人一听急了,二爷脚冰凉冰凉,正要热水暖脚,却在这时把热水都给洒了,她可不知多心疼。可事到如今再骂小丫头也无济于事,袭人蹲在贾宝玉脚下,双手托着贾宝玉的双脚,就好像托着两块冰块一般,她便连忙在贾宝玉的脚上揉搓起来,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这样能让他的脚暖和起来。

袭人的手软软的,温温的,握着自己冰凉的脚不停的揉搓,那感觉无法言喻。

不过袭人的小手儿实在太小了,一手托着贾宝玉一只大脚,跟本覆盖不了多少面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贾宝玉的脚依然暖不起来,只把贾宝玉冷得打了个寒战。

晴雯见了,竟也在贾宝玉的脚边蹲了下去,从袭人手中抢过贾宝玉的一只脚,放在自己浑圆的大腿上,双手紧紧握着,慢慢揉了起来。

贾宝玉和袭人等美婢都有些吃惊,根本想不到晴雯这个一直把自己当成小姐的丫鬟竟也肯委身为贾宝玉暖脚。

这可把贾宝玉爽呆了,两大美人儿蹲在自己脚边,一人捧着自己的一只脚,放在她们弹性十足的大腿上,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脚踝、脚底板、脚背上揉搓,洋葱十指,纤纤细细,柔柔嫩嫩,贾宝玉感觉着她们手上的温度,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二爷,这样好些了吗?”袭人抬头轻声问,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倒像这样做本就是天经地义似的。

贾宝玉本来还有些内疚,可看袭人、晴雯她们好像还挺开心,张了张嘴,却也没再说什么。

贾宝玉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反倒让袭人以为这样做根本不管用,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当着晴雯、秋纹、麝月的面,竟直接把贾宝玉的脚捧进了怀里,掀开外面穿着的小袄一角,把贾宝玉的脚伸了进去,紧贴着自己的小腹,又用小袄盖住,双手紧紧抱住,让贾宝玉的脚在她怀里取暖。

虽然袭人里面还穿了几件衣服,但自己的脚紧紧贴着她的小腹,柔柔软软的,平平坦坦的,细细腻腻的,温温暖暖的,贾宝玉只觉得自己那只脚仿佛到了天堂,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就永远留在袭人的怀里。

一旁的秋纹麝月,还有捧着贾宝玉另外一只脚的晴雯都吃惊的望着袭人,欲言又止,可袭人只是脸儿红红的,当着没看见,只是那般紧紧的,紧紧的把贾宝玉的脚捧在怀里,靠着女儿家羞涩处

秋纹和麝月见袭人、晴雯这般尽心尽力的服侍二爷,她们自然也不干示弱,忙爬上了床去,在贾宝玉的肩上,大腿上揉捏起来。

晴雯看了看秋纹麝月,又看了看袭人,咬了咬牙,竟也学着袭人,掀起自己外面的袄子,把贾宝玉另外一只脚紧紧搂进了怀里。

要老命啊贾宝玉只觉两只脚都陷入了一团软绵绵的温暖之中,这叫他如何消受?

晴雯的小腹细嫩平坦,贾宝玉的脚紧紧贴着上面,稍稍一挪动,甚至能触碰到她水蛇般盈盈一握的小腰儿,暖暖嫩嫩

不光如此,自己两边还各跪坐着秋纹麝月,一个在帮自己捏肩,一个在帮自己揉腿

古代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贾宝玉舒坦得都要哼出声了,偷眼向蹲在自己脚边的袭人和晴雯望去,心里就在打鼓,自己要这样两个貌美的女孩儿做自己的暖脚丫鬟,是不是会遭天谴?。.。

第三十四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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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月了,也是11年最后一个月了,下个月就2o12啊,怕怕哦。哈哈,来吧大大们,给咱一个顺利度过2o12的信心,让咱齐心协力共把极品衙内推向一个新的台阶吧需要大大们的支持啊

万里江山粉装玉砌、披银裹素,雪白的房屋与地面之间,还立着丫鬟小子们堆的雪人,树上还挂着毛茸茸的雪条儿及蓬松松的雪球儿。岁寒三友——梅松竹,屹立在白茫茫的世界之间,它们成了这白色世界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贾宝玉醒来,揉了揉眼睛,晴雯跳脱的跑了进来,惊喜的叫道:“二爷醒了,快些出来看,昨儿下了一夜的雪,早上积得没脚那般高了,到处都雪白一片,煞是好看。”

晴雯穿了一身嫩红小袄子,紧紧的,衬托出她袅娜的身姿,长长的棉裙垂地,却遮不过她柳嫩水蛇腰诱人的曲线,裙角下面还沾着一溜儿雪白,想是刚刚才在雪地里走了一回,小脸儿红扑扑的,满是兴奋,她胸前那对小兔儿虽被厚厚的棉衣小袄包裹,却也随着她不停的跺脚而跳动。再往下面看,是晴雯平坦的小腹,想起昨日自己的脚就在那里窝了许久,那股柔柔软软的暖意还留在脚上,挥之不去,令人回味无穷,贾宝玉便是一呆。

“宝玉你什么呆?还不快起来出去看雪,还飘着小雪儿呢,柳絮一般,可好看了,你要是再起来晚了,雪该停了,小雪花飘在脸上可舒服了。”这些个丫头和宝玉闹惯了,称呼方面也是随她们的心意乱叫的,宝玉反而觉得这样随意相处更舒适,自然也不在意。

望着晴雯的小可爱样,贾宝玉心中一动,就笑着招手道:“来,过来。”

晴雯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随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挪动步子,靠近了宝玉的卧榻,轻声“哼”了一声问:“做什么?我可没那福分服侍你穿衣,你要起来我就去叫袭人姐姐来,她早起来了,叫我们不要打搅你,让你多睡会儿呢”

“啊”晴雯唧唧喳喳正说着,却忽然轻呼了一声,住了嘴,本就红扑扑的小脸儿绽放出一丝更加红艳的光泽,也不知是下雪冻的,还是羞的。

晴雯走近自己的卧榻,贾宝玉见晴雯的手冻的红红的,不由自主便伸手去把晴雯的手拉了过来,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温声道:“看你手冷,都冻成这样了,我替你握暖。”

晴雯不说话,贾宝玉仿佛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又把晴雯拉近了一些,她的大腿靠在了床沿上,宝玉道:“你的手都像冰块儿一般了,这样不够暖,你手伸进我被子里,立马就能暖和起来。”

晴雯却不动,贾宝玉便用力去拉她的手,小手儿冰凉冰凉,柔柔嫩嫩,握在手里可不知多惬意,两人纠缠了一阵,晴雯拗不过,两只小手儿最终还是被贾宝玉握着,拉进了被子里。

晴雯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身子都有些轻微的颤,却强作镇定,笑道:“方才我们还在外面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儿,白白胖胖,可不知多好玩,你快起来,我们一块儿再堆几个小人儿玩。”

贾宝玉一心都在手心里的那一双柔嫩的小手儿上,一时没听清晴雯说什么吗,疑惑的抬头问:“什么?”

晴雯被他气的牙痒痒,就要去打他,拉了拉,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在他的被子里,被他紧紧的握着,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每日都有犯浑的时候,不是没听清这个说话,就是没听到那个叫你,你放开我,我以后只当你是聋的,再不和你说话。”

晴雯说着就转过了身去,手上用了力,要从贾宝玉的手中挣脱出来,贾宝玉一着急,便也用力拉了拉,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玩雪”

“啊”

贾宝玉话音未落,晴雯转身用力,却抵不上贾宝玉一分力气,娇呼一声,一个不慎,反倒被贾宝玉拉得回头就栽倒在了贾宝玉身上。

晴雯娇软的身子隔着被子压在自己身上,那一股温温的柔软,让贾宝玉不觉伸出了手去,搭在了她细嫩的水蛇腰上,双手成环拦腰而抱,将她抱在了怀里。

晴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顶在自己的下巴下面,散出一缕淡淡的幽香,贾宝玉心摇魂荡,把鼻子凑过去闻她上的香,深深吸了一口,叹道:“真香”随后又问:“你用的是什么洗头,这般香?”

晴雯整个小身子都隔着被子被贾宝玉抱在了怀里,感受着一股男人气息,不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带着哭音儿娇声细语道:爷你放我起来”

贾宝玉却不肯松手,只是不停的问她用什么洗头。晴雯又羞又气,却拿他没办法,只得把头深深埋进了贾宝玉的胸膛,轻声细语道:什么特别的,就是女儿国的桂花油”

“嗯”

外面的小雪花儿如柳絮一般被细细的风吹着四处飘摇,正是寒气袭人时,而在贾宝玉的房间却暖洋洋的,让人心燥如火。

“吱呀”门推开了,袭人进来,“呀”的一声,吃了一惊道:“这话怎么说,还没到数九寒天,怎么就搂到一起去了。”

晴雯一惊,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突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扎着从贾宝玉的怀里爬了起来,啐了一口,便蒙着脸跑了出去。

袭人醋意大,过来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便气呼呼往自己床上和衣躺下了,贾宝玉老脸一红,有种**被老婆抓了的感觉,忙解释道:“方才我拉她,一个没站稳,所以跌在了我身上。”解释了一句,却又不知说什么了,便唤袭人道:“我要起来了,你过来伺候我穿衣啊。”说出这话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惯了,叫别人替他穿衣服,倒变成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过了一会儿,想是袭人气消了些,窸窸窣窣从她的小床上又爬了起来,过来为贾宝玉穿衣。贾宝玉心里一松,一面伸出手去,一面嬉皮笑脸道:“听说外面下了场好雪,等会儿咱们一起出去堆个雪人儿,打会子雪仗耍耍。”

袭人只是不理他,面无表情的哼哼了一声,便一心一意为他整理衣衫,而后又朝门外唤了一声秋纹,叫她进来伺候二爷洗漱,自己却出去了。

贾宝玉突然间竟有了丝无力感,就连身边这几个丫头都应付不了,倘若以后宝姐姐和林妹妹都进了屋来,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呢?

贾宝玉想到此处,不免脸显愁色,秋纹端水进来,正好瞧见,嬉笑道:“这是谁又给你气受了,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什么?”

贾宝玉这个郁闷那,这些个小丫头就喜欢一惊一乍的,自己不过是脸色有些难看罢了,她却说自己躲在这里哭,要是传了出去,咱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有脸见人吗?

秋纹见宝玉的窘迫模样,嘻嘻笑着把水放在了桌子上,过去拉他道:“外面下的好雪,我们玩的开心,你倒好一个人躲在屋里伤心,难道怪我们只顾自个儿玩冷落了你不成?”

贾宝玉气的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给你个栗子吃,没大没小,有这么跟自己爷说话的吗?”

秋纹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妩媚一笑道:“是了,奴婢不敢了,还请爷饶过我这回吧。”说着就娇躯乱颤,笑得花枝招展。

贾宝玉拿她没办法,只得摇了摇头,自己就伸手去拿毛巾洗脸,秋纹这才忙止住了笑,抢过宝玉手里的毛巾道:“哪有让爷自己洗脸的,等我来服侍你。”

秋纹的小手儿白白嫩嫩的,又有些红润,想是方才玩雪时冻得,平添了许多娇媚,她那两只小手捏着毛巾两角,将毛巾扭成一团,小脑袋微歪,小腰儿微扭,小模样儿可不知有多可爱。

贾宝玉不觉便将手抚了她的脸儿,只觉触手冰凉柔腻,喃喃道:“冻坏了你吧?脸上这么冰。”

秋纹笑着摇了摇头,歪着脑袋躲开宝玉摸在她脸上的手,把毛巾敞开,踮起脚为宝玉抹脸,动作温柔细腻。

贾宝玉视线一黑,能感觉得到一个娇娇柔柔的小身子靠近了自己,双手便攀上了她的小细腰儿,温温的,柔柔的

“嘻嘻二爷别闹。”秋纹抵不住痒,腰肢左右扭动着,想要躲开贾宝玉的双手。

秋纹的小细腰儿盈盈一握,温暖柔嫩,贾宝玉不舍放手,秋纹越是挣扎反而越是用力,最后竟干脆双手绕到了她的背后,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拥进了怀里。

腰上的麻痒,让秋纹嘻嘻笑个不停,用力挣扎了几下,脱离了贾宝玉的怀抱,又去拿梳子为宝玉梳头,秋纹温温的小身子虽然只是在自己怀里停留了片刻,贾宝玉却只觉温香犹存,回味无穷。

贾宝玉洗漱了,也穿戴整齐了,便喊齐了四大美婢,来到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

嘻嘻哈哈欢声笑语,打打闹闹香艳满院:美婢们柔嫩的细胳膊甩雪球的娇媚动作;一边嬉笑,一边小步逃跑的妩媚身姿;被雪球打中后的惊声娇呼以及鬓角处残留的破碎小雪球贾宝玉恍如到了仙境,身边的美人儿们都是瑶池的仙女儿,如果可以,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就一直如此下去

今日贾宝玉不用进宫当差,与丫鬟们嬉闹了一阵子,用了早茶,便出了大观园,来绮散斋看书,方看了半个时辰,茗烟便进来禀道:“二爷不好了,秦相公去了。”

秦钟挂了,贾宝玉便忽想起秦可卿来,一直想去看她,却一直没得闲,就是得闲也有一时忘了的时候,这次秦钟挂了,如果秦姐姐知道了,不知该怎么伤心呢。

秦可卿的宅子早已按照她自己的心意,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布置了一遍,布置完宅子之后,秦可卿满心的期待就是等宝玉来了,一定要拉着他到处看看,这是她的一个小成果,需要一个知心人来分享,毫无疑问,如今只有宝玉才是她唯一期待的知心人了。

然而岁月无情,秋花易逝,整个秋都过去了,宝玉却还从没来过一次,秦可卿起初满心的期待渐渐化成了满肠的幽怨,没错,就是幽怨,或许连秦可卿自己都不知道,她内心里是多么孤独,多么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宝玉能时不时来看看她,但随着日子的推移,她渐渐明白了这是一种奢望

为伊消得人憔悴奢望着某个人来看她的小女人,最容易消瘦憔悴,当贾宝玉再次来到这个院子,看到她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秦姐姐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贾宝玉不可置信的问她,随即又骂她身边的丫鬟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姑娘的,怎么让秦姑娘瘦了这么许多?你们欺负秦姑娘宽柔待下,定是没有尽心尽力伺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就要叫宅子里的老嬷嬷们拖她们出去打。

众丫鬟吓得忙跪下磕头求饶,其中一个大胆的丫头冬儿竟还敢开口争辩道:“我们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在姑娘身边伺候,从也没有片刻离开过,也从未敢忤逆过姑娘吩咐,姑娘消瘦下去,确实不能怪奴婢们,如果真要怪的话,就怪就要怪二二爷”

说到后面,冬儿吞吞吐吐便再说不下去了,贾宝玉怒极反笑,指着冬儿道:“好,好,好个小丫头,推卸责任也就罢了,竟还敢怪起我来,你倒是说说怎么就怪起我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可卿见宝玉真生了气,怕冬儿不知好歹,惹来一顿好打,便忙劝道:“原是我自己食欲不佳,这些日子才消瘦些,她们尽心尽力服侍,并没有不是处玉你就别再怪她们了。”秦可卿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柔,一听就叫人心软,尤其是她犹犹豫豫叫“宝玉”时的样子,女人的妩媚竟达到了极致,即使消瘦如斯,却反而更添温柔可人,叫人又疼又怜。

贾宝玉叹了口气,就想叫丫鬟们都出去,自己和秦可卿单独谈谈心,从而弄清楚秦可卿真正消瘦的原因,不想其她丫鬟都听命出去了,唯独冬儿不肯出去,反而倔强的抬起了头来,直视着贾宝玉。

贾宝玉就笑了,哪里来的倔强小丫头,真亏贾芸能挑,买了她来,正要开口骂她,却被冬儿抢先道:“二爷,今儿个冬儿豁出这条命去,定要把姑娘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说完后二爷要打要杀都随便你,我只求二爷从此以后都好好待姑娘”

“冬儿胡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心里话?”冬儿的话让贾宝玉和秦可卿都吃了一惊,贾宝玉若有所思的住了嘴,认真地听冬儿说下去,可秦可卿却早羞红了脸,出声喝止,虽是叱喝,声音却依旧温柔,根本让人害怕不起来。

冬儿不依不饶道:“二爷,姑娘却真真实实是为了你才消瘦这般的。”

“嗡”的一声,秦可卿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心乱如麻,一时愣了神,却再不能出口喝止。就是秦可卿自己,也分辨不出冬儿的话是真是假,自己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心乱?

贾宝玉望了望秦可卿,满脸的疑惑,却听冬儿接着道:“二爷从把姑娘安置在了院子里,以后又何曾来过几次?姑娘对你是怎样的日思夜想,肝肠寸断,你又如何知道?我不知二爷到底又何大事要做,但真的忙得连回家的时间也没有了吗?二爷不回家,这些日子却又在哪里?姑娘长得天仙般儿的人物,你却为何日日都不归家,只让她独守空宅?二爷如今看到姑娘消瘦了,责骂奴婢们,说明二爷还是疼姑娘的,心里还是有姑娘的,可我偏偏不明白,既然二爷心里有姑娘,却为何日日也不归家来?如果二爷每日回家,姑娘何至于如此?”

原来自从贾宝玉上次把秦可卿安置在这个宅子里,贾芸买来的下人们便都以为贾宝玉是这个宅子的男主人,而秦可卿便是主母。这些下人虽然不知道贾宝玉的身份,但能看出这家的富贵,听贾芸叫贾宝玉为二爷,他们自然也跟着叫二爷,心里还高兴自己从此以后便跟了一个显贵的主子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些下人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贾芸只叫他们唤主母为姑娘,而不是奶奶,他们早就有些奇怪,后来竟见二爷来了一次之后便从此再也没来过,他们心下就更加狐疑了,开始猜测二爷和秦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秦姑娘分明日日都在思念二爷,这些下人却又都能看出来,于是怀疑秦可卿和二爷不是夫妻的猜测就减少了,下人们又都开始猜测是不是二爷有大事要做,不能常回家?

冬儿小嘴儿唧唧喳喳如个小麻雀一般,一口气问了许多个为何,竟不带一点儿喘。

贾宝玉脑子就懵了,这是哪跟哪啊,秦可卿日日思念自己?贾宝玉可还没有自恋到这个程度,自然不信,可秦可卿为何这般消瘦了呢?贾宝玉却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突来的变故?也不对啊,她在宁国府的时候本就生不如死,如今逃出生天,她应该欢喜才对啊。

“冬儿别再说了”秦可卿缓过神来,忙去捂冬儿的嘴。

那冬儿竟也光棍,说道:“我说完了,这就出去,二爷要打要杀,我在外面侯着。”而后便退了出去。

贾宝玉指了指她,最后却是笑了出来,这丫头倒也倔强得可爱,和后世的女孩子有些相像,让贾宝玉感到一丝亲切,自然也就不会真和她计较了。

屋子里只剩下贾宝玉和秦可卿了,听了冬儿方才的那一番话,两个人再独处的时候气氛就有些旖旎。

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除了贾宝玉和秦可卿轻柔的呼吸声,几乎再没有其它声响。半晌,贾宝玉偷偷向秦可卿瞅去,只见可卿穿着缎子小袄,锦缎长裙,温温柔柔的坐在椅子上,脸儿红扑扑的,也不知是不是天冷的原故,反正是显得格外的妩媚。

对付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姐姐,贾宝玉却没了办法,本还想等着她主动和自己说话,谁知秦可卿就是不再言语,没奈何,贾宝玉只得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没话找话道:“我前些日子给姐姐送来的糖羔甜点姐姐可吃了吗?那都是番邦进宫的,我们家贵妃娘娘送来的,我吃了,很好吃,便想着给你送了些来。姐姐觉得好不好吃?”

秦可卿听了这话眼中明显露出一丝欣喜,温温柔柔的点头道:“吃了,很好吃,你费心了。”

宝玉见可卿爱吃,心中一喜,笑道:“那改明儿我再多送些来,哦,还有这回我给你带来了些山珍海味,都是平常吃不到的稀罕物,姐姐留下来尝尝,若是好吃,我过几日再来的时候,便为姐姐多带些”

贾宝玉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但秦可卿听到他说过几日还要再来以后,后面的话就再没听进去了

大华朝京都西城繁华之地,有一处府第,围墙不高,可见里面杨柳枝头,飞檐阁角,看起来不怎么起眼,除了院子占地比较广以外,和普通人家的宅院没什么区别,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号称京城第一巨贾的祯家宅院。

大华朝商人地位低下,虽然有钱,却也不能乱花,吃穿住行都有一定规格,不得违制。不过朝廷对此管制不严,许多有钱的商人家都有许多违制的地方。但不管如何,大多数商人家是不敢明目张胆违制的,就算豪华奢侈也只是放在家里,家门外面自然是越朴素越好。

在祯家一间摆设奢华的书房里,祯豹御、祯齐鸣两父子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大说大笑着。

“高啊,父亲这招实在是高啊。咱们祯家自己不出面,只叫些小商户们打头阵,到时弄得满大街上都有香水卖之后,咱们再插手香水的买卖,大量生产,大幅度压价,咱家财大气粗,定能叫那些小商户们全部血本无归,到时候恐怕卖香水的商家就只剩咱家了,那时再提价,定可赚的盆满钵圆。而且咱们家是等香水配方泄露之后才插手的,他们就算怀疑我们,却也没有证据,又能奈何?”

“哈哈哈”

两父子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奋,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祯豹御摆了摆手笑道:“这些只是小手段,没什么大不了,咱家和范家、贾家、王家、胡家、薛家这些权贵都有往来,就算他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偷了他的香水配方,他却也拿我们没办法。”

“哈哈哈”

两父子正高兴,祯夫人却在此时进了来,笑道:“是什么事让你们父子这般高兴,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祯豹御笑道:“妇道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怎么不出去窜门子?”

祯夫人叹了口气道:“别说了,哪还有什么门子可以窜啊,前阵子咱家隔壁好不容易搬来一户人家,我就去他们家走了几回,谁知过几天就搬走了,如今咱隔壁的宅子可还空着呢,叫我去哪里窜门?”

原来祯夫人爱热闹,喜欢去邻居家串门子,和邻家夫人聊天叙话,这没什么,开始那些搬来的商户巴不得自己家老婆能和祯夫人攀上交情,对祯夫人欢迎之至。谁知道时间长了才知道,祯夫人口舌却是十分苛刻,最喜斗富,常把对方夫君贬斥的一文不值,把自己家老爷夸到天上,每日都是说些自己家那些琐事,字里行间自然是显摆卢家高门大户,如何奢侈。

这样地日子久了,谁家婆娘受得了?就是那些商人也感觉大大的没面子,于是卖屋走人,开始价钱尚高,渐渐祯夫人恶名传开,这两处宅院侩钱渐低,到如今却是再也卖不出了,两屋主宅院卖不出,也不愿在那里住,只留下两间空荡荡宅院。。.。

第三十五章 只剩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感谢“销凛魂”大大的打赏感谢“高山流水王”、“楼主是好人呢”大大的打赏

今天本来打算加更的,但回家晚了,而且也没有状态,昏昏沉沉的,今天就这章了,明天补上,争取明天更新过一万多字。

看着秦可卿消瘦可怜的样子,贾宝玉不想雪上加霜,还是忍了忍,没把秦钟归了地府的消息告诉她。

秦可卿见贾宝玉来看她,脸上明显充满欣喜,神彩也好了很多。贾宝玉和她滔滔不绝的说着闲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望着自己笑笑,温温柔柔,说不出的可人。贾宝玉心中就是一叹,秦姐姐估计是太孤单了吧,一个人关在宅子里,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丫鬟也要隐姓埋名,她心中该多苦啊?如果再让她知道秦钟死了,又不知该多伤心,再消瘦下去恐怕身体吃不消,还是等她养些日子,身体好了些再告诉她吧。秦钟虽然不是秦可卿的亲弟弟,但秦可卿这样一个温柔的姐姐,想来是很疼他的吧?

虽然贾宝玉不知为什么秦可卿见到自己总会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但这些日子自己每来看秦可卿一次,她的脸色就明显要好一些,而且也没有再继续消瘦下去,相反,小脸儿不仅神采奕奕日渐光泽,也日渐莹润,看起来却越来越妩媚动人了,于是这些日子贾宝玉便时常来看秦可卿,秦钟之死贾宝玉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拖过头七,也就是秦钟下葬的日子了,再不告诉秦可卿也不行了,但看着秦可卿好不容易日渐好转的脸色,又实在不忍,支支吾吾对着秦可卿欲言又止。

秦可卿颇为疑惑,温柔的笑着问:“宝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什么”贾宝玉本还想再拖,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低声道:“就是有一件事,秦姐姐听了一定要节哀,万不可太过伤心。”

秦可卿一见宝玉神情便知不是什么好事,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平静了会儿,也算有了个心理准备,贾宝玉才缓缓开口,将秦业和秦钟父子都先后已经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

原来秦钟生病,水月庵的尼姑智能儿来看他,被秦业觉,便将秦钟狠狠打了一顿,秦业也气病了,况年事也高,竟一命呜呼,秦钟娘娘腔似的人物,身子又弱,又生了病,被秦业一顿好打,本就只剩半条命了,气死了老父以后,更是又羞又惭,没了活的念头,不久便也跟了去。

虽说秦业不是秦可卿的亲生父亲,但无论如何都对秦可卿有养育之恩,秦可卿待下人都常怀善心,何况秦业和秦钟?当下听了这个消息,秦可卿只觉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黑,竟差点晕倒过去。

贾宝玉进了秦可卿房间之后,她的丫鬟们早就嘻嘻笑着都出去了,秦可卿长裙垂地,身段柔婉,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贾宝玉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过去扶住她细嫩的香肩,轻声问:“秦姐姐,你怎么了?”

秦可卿本来方才还因贾宝玉来看她而红润的脸上,渐渐变得惨白,贝齿紧紧咬了咬嘴唇,本是鲜艳欲滴,红润润的两瓣唇瓣,瞬间也惨白一片。

贾宝玉弯腰扶着她的香肩,低头对视她的双眼,只见她那对乌黑清澈的眼珠儿里充满悲伤,眼眶上渐渐蓄起的泪珠儿,在她的眼睑上打转,潸然欲滴,好不可怜。

贾宝玉心中一疼,就升起要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阵的冲动,但最终却只是轻轻扶住了她的双肩。以前秦可卿毕竟是他的侄儿媳妇,心理总有那么一道坎,让贾宝玉难以逾越。

“我能不能最后去看他们一眼?”秦可卿眼睛里泪珠儿打转,却一直在强自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抬头满脸期待的望着宝玉,声音待着哭音,却依旧柔婉动人。

秦可卿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一旦暴露,势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对贾府和贾宝玉来说甚至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她知道这会让宝玉很为难,她知道她不该提出这样一个非分之想,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丝期望,或许,或许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但转而见贾宝玉沉吟不决,秦可卿眼中的期望之火慢慢被扑灭,喃喃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这太为难你”

“咱们今夜就去秦府。”秦可卿还未说完,贾宝玉铿锵有力的声音却把她打断。

秦可卿在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亲人了吧,对着这样一个孤单可怜的女人,贾宝玉又怎么能狠下心来不让她见自己亲人最后一眼呢?或许那样做的风险很大,甚至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然而那又如何呢?冲关一怒为红颜,不过是为红颜冲动一回而已。

秦可卿方才初闻噩耗的时候,以为自己再不能去看自己亲人最后一眼而绝望的时候,都不曾哭出来,在听了贾宝玉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之后,却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反而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出来。

贾宝玉慢慢伸出手去,轻轻为她擦着脸颊上晶莹的泪珠秦可卿流着眼泪望着他,轻声抽泣

秦府府门大开,两边灯火通明,乱哄哄人来人往。里面哭声稀稀落落,到处挂满白绫。秦业和秦钟先后离世,相隔不过几天,所以秦府干脆将二人丧事合起来办。

秦家人丁凋零,秦业又为官清廉,还是他家两个远房姐妹并几个外甥侄儿帮着操办,又有贾府资助了许多银钱,这才请了些亲友,像模像样摆了灵堂,作了法事。

秦可卿下了马车,见了这凄凉之景,不免又伤心落泪,甚至身子都有些虚脱,若不是拉住贾宝玉的一角支撑,恐怕早就栽倒在了地上。

秦可卿穿了一件红色带帽长袄,把帽子戴上,又围了面巾,旁人根本认不出她来。贾宝玉扶住她的一只手,慢慢进了灵堂。秦家亲友见了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子,虽然疑惑,却因是贾府二爷带来的,也不敢多问,不过在心中暗自猜疑罢了。

见到秦业和秦钟的遗体,秦可卿再忍耐不住,捂嘴哭了起来,哭了一阵,身子虚脱,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

秦可卿醒来却现自己躺在了自己房间,幽幽转过头,只见贾宝玉坐在床头,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如今便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面对着这个面如冠玉,一脸和煦,让人见了便如沐春风,心生暖意的少年,即使平时再坚强的秦可卿,却再也忍不住,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嘤嘤哭了起来

寒冬逝去,春意渐进,爱美的姑娘们早已蠢蠢欲动,开始张罗着买了一大堆胭脂水粉,其中香水更是不可或缺的,甚至皇孙公子们,如今又有哪个不用香水呢?就是在香水售价昂贵之时,也几乎是大华朝最受欢迎的日用品,更何况如今香水价贱入水,便是京城许多的平民百姓也开始渐渐习惯每日喷了香水再上街。

香水配方泄露,京城世面上卖香水的商家越来越多,一开始都还有些赚头,可直到祯家也插手香水的买卖,几月之间,香水的价格一降再降,到最后,凡是做香水买卖的商家就再没有能赚钱的。如今在世面上,恐怕有香水卖的铺子,基本上都是祯家的产业。

早在几月之前,世面上只有几家卖香水的商家之时,钱二和茗烟就劝贾宝玉道:“如今趁着香水配方泄露不广,二爷何不请做京兆尹的大爷帮忙,把那几家香水卖家都给查抄了?”

贾宝玉却只是笑而不语,钱二茗烟又道:“既然盗香水秘方的主谋已经查到,二爷何不将他家拿下?”

贾宝玉通过惠香的丫头夏兰,早已一层层顺藤摸瓜,知道香水泄露的幕后主谋是祯家,但贾宝玉却停了香水的生产,并且警告钱二和茗烟等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他自有安排。钱二茗烟急得要命,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但二爷有命,他们也不敢违抗,只得憋屈的忍着。

贾宝玉便问他们:“香水秘方已经泄露,只拿下这几家小商户就能杜绝其他商家不再卖吗?祯家是京城巨贾,关系盘根错节,别说轻易动不了他,就是把他拿下了,又于事何补?少了祯家,不会有李家、张家?”

钱二和茗烟想明白了二爷的话,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到对策,立马便如斗败的公鸡,低垂下了脑袋,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京城西城繁华之地的祯府,祯豹御、祯齐鸣两父子志得意满,脸上红光满面,不知有多兴奋。

“一切都如父亲所料,如今世面上只剩下咱们一家卖香水了,现在只要我们提价,不但很快就能把打压对手时损失的银子赚回来,而且从此以后靠着香水买卖,恐怕就是富可敌国也指日可待了。”祯齐鸣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想自己要是能学到父亲的一半,以后守住这份家业也就不是难事了。

祯豹御一脸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情,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他说得那般轻松,举重若轻,倒像这件事不过是他举手之劳罢了。

在这个没有反不正当竞争法、反垄断法的时代,只要官府不干涉,祯豹御这招的确无可厚非,仗着自己家的财力挤垮对手,从而形成市场垄断,他的确有他骄傲的资本。。.。

第三十六章 陷入僵局

第三十六章

陷入僵局(第一更)

晚上还有一更字数比较多的章节,但可能会比较晚。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祯豹御令手下管事阎六儿,阎六儿又找了街上的泼皮余四,余四通过恐吓、绑架、收买的手段,制服了贾宝玉香水作坊的长工吕愣子,还有惠香手下的丫鬟夏兰,将香水的各个工序都了解了以后,祯豹御通过分析,便把香水的配制方法弄明白了,随后又叫依附于祯家的一家小商户将香水配方泄露出去,以至于后来街上卖香水的商铺泛滥成灾,祯家最后出手,谁也不能怀疑到他家就是香水泄露事件的主谋。最后祯家又仗着财力,通过恶性降价战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把世面上卖香水的商铺挤垮,形成市场垄断,他既可以置身事外,又能赚得盆满钵圆。如果不是贾宝玉及时叫停生产香水,避免了这场价格战,恐怕以贾宝玉现在的财力还不是祯家的对手,最后的损失可能会是个天文数字。祯豹御的确不愧是商场混迹半辈子的老狐狸,一层一层,一环一环,如果换了是其他对手,他会最终取得完美的胜利,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贾宝玉。

正当祯豹御、祯齐鸣沾沾自喜,不可一世之时,祯家管家进来禀道:“京兆尹衙门税监王晨王大人,教化司衙门督丞刘琼刘大人领了一帮税吏、差役前来。”

祯豹御唬了一跳,他们所来为何?祯家虽然的确漏交了许多税银,但通过宁国府、少傅府、文昌侯府、尚书令府,主管部门的关节早已打通,税监乃是京兆尹衙门贾雨村和税丞胡当的下属,贾雨村和宁国府关系莫逆,胡当是文昌侯胡盼之子,而且税监王晨又和祯豹御私交不错,按理说不会来找祯家麻烦?教化司主管百姓风俗,礼义廉耻的教化,祯豹御虽然偷了香水的配方,但行事极为隐秘,再说教化司一般也不大找商家的麻烦,刘大人又来做什么?

细细一思量,祯豹御并不认为有什么大碍,便也放了心,但他生性谨慎,还是派出人去尚书令府、宁国府等靠山处都递个话,这才出来见了税监王大人和督丞刘大人。

只见两位大人满脸笑容,并不说什么,一径走上厅来,后面跟着许多税吏、衙役,有祯豹御、祯齐鸣打过交道的,也有从没见过的,但总不答话。

祯家父子二人心里就在打鼓,总觉事有蹊跷,忙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叫人上好茶招待,不料与祯豹御私交不错的王晨大人先开了口,笑道:“无事不敢轻易造访贵府,只是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请祯大爷过堂叙话,上命难违,还请祯大爷随我走一遭吧。”

随后教化司督丞刘大人亦道:“现有香水铺子管事付潇梦状告祯家不守商家规矩,暗盗他香水配方,有伤风化,上官差小吏前来,亦是请祯大爷过堂叙话。”

祯豹御听了,如遭雷轰,面如土色,怎么突然京兆尹衙门和教化司衙门都来找自己麻烦?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平静,祯豹御镇定下来,有恃无恐的笑呵呵道:“王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祯家一向从未少交过官银,这点我想王大人应该是深知的。刘大人这又是何故,他状告我盗了他家配方,可有凭证?”

祯豹御说罢,又叫管家去账房里取了五百两银子来,每位大人手里塞了二百五十两,笑眯眯挤眉弄眼道:“一些小心意,还请两位大人笑纳。”

不料两位大人都将银子交还给了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我等都是奉命行事,还请祯大爷不要为难我等。”说着便吩咐手下差役动手拿人。

祯齐鸣早吓得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祯豹御却是个老江湖,虽也吃了一惊,但片刻便镇定下来,心知此事恐怕并不简单,便忙和税监王大人攀起交情来道:“王大人,我二人平素相交笃厚,可否念在旧情,容稍待片刻?”祯豹御想拖延时间,等派去宁国府、尚书令府传消息的下人回来了,知道了事情详情之后再作计较。

王晨微有局促,毕竟平日称兄道弟,今日却要彻底撕破面皮,怎么也有些不自在,搓搓手,挤出一丝笑容道:“不是兄弟我不讲素日情面,只是今日之事我也无可奈何。”

祯豹御盯着王晨眼睛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从称兄道弟到咄咄相逼,确实令人难以接受,不过也怪不得他,久经商场的祯豹御又岂不知世事无常?况且二人相交本就是利益的结合,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如今王晨为利益和自己分道扬镳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听到王晨这般绝情的话,祯豹御一阵憋气,想了想,还是求他道:“只一刻,我打听清楚其中详情,便随大人前去公堂,决不再推脱。”

王晨和刘琼二人对望了一眼,想是看在祯家身后靠山的面上,都只好点了点头道:“只一刻钟,再要推脱,祯大爷可别怪我等无情了。”

祯豹御心里一喜,见这二位大人的态度就知道事情还没成定局,通过宁国府、尚书令府的关系,或许还有转机,便开始暗自思量对策。

一刻钟未过,祯豹御派出去的下人都陆续回来了,一个报:“少傅府已经传了话,他家管事说知道了,自有计较,只叫我回来。”祯豹御吃了一惊,这是明显是托词,不打算管自己了。

又一个道:“消息已经传进文昌侯府,接待小的是他家一个看门的家丁,说是叫我回来,他自会通报上去。”祯豹御唬了一跳,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还有一个道:“宁国府不让小的进门。”

......

祯豹御吓得面如土色,知道自己惹到大人物了,如今最后的依仗便只有尚书令范府了,如果连范府都不管,祯家恐怕是凶多吉少。

祯豹御父子惴惴不安的等了许久,派去范府的下人终于回来了,而且同时还把范府的一个管事一同带了回来,父子二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范家还没有抛弃祯家,否则祯家当真就只有九死一生了。

“哈哈哈......王大人、刘大人,我是先去京兆尹衙门还是先去教化司衙门?”祯豹御脸上又轻快了许多,笑呵呵问两位大人。

宰相家仆七品官,王刘二位大人先与范府的管家见了礼,这才向祯豹御道:“就请祯大爷先去京兆尹衙门先走一趟吧。”王刘两位大人对祯豹御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祯豹御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这次若是无事,定要想办法给这两位大人一些苦果子吃。

来到京兆尹衙门,贾雨村升堂,范府管事就在一旁,祯豹御有恃无恐,跪下磕了头,便一脸轻松的抬头看着贾雨村,不过他儿子祯齐鸣可没见过这样一个阵仗,早吓得趴在地上,再不敢抬起头来。

贾雨村一拍惊堂木,便要问祯豹御拖欠官银之罪,祯豹御大声喊冤,贾雨村便叫税丞胡当将账目拿出来为证,并将相关人等都传上堂来作证,祯豹御无可抵赖,只得认罪,贾雨村便要判他个抄没家产。

这时,范府管事便出面多方阻扰,拖欠官银也不是大罪,把银子补陪了就是,又有丞相府干涉,不好重判,若是轻判,贾府那边又不好交代,贾雨村倒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将案子延后再审。

又到教化司,祯豹御认为自己行事机密,不可能有证据证明自己盗了香水配方,便抵死不认。但当他家管事阎六儿,泼皮余四,贾宝玉香水作坊的长工吕愣子,惠香手下的丫鬟夏兰,依附于祯家的那个小商户一一被传上来审问过之后,却不容得祯豹御再抵赖,只得认了罪。

教化司本待重判,但范府那个管事又出面阻扰,把事情的重点扯到了教化司的责权上,教化司职权模糊,倒一时让教化司堂官处于尴尬境地,不知该如何判了。

自古官字两个口,如果是普通百姓,有没有罪全凭当官的心意而已,但祯家身后有范相撑腰,两边势力相当,要治祯家之罪却不是那么容易了,再加上祯家的财力,四处打点,照顾祯家的关系多了起来,一时案情倒陷入了僵局。

在制造出香水的时候,贾宝玉就已经想到,不管如何防备,香水的配方日后一定会泄露,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他早就想好了香水泄露之后的对策。

贾宝玉通过黑手党、地下党,以及夏兰,一层层顺藤摸瓜,早把香水泄露事件的始末都查了个一清二处。马克思曾今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就算贾宝玉及时尽早的把祯家和那些卖香水的小商户都拿下了,香水的秘方还是已经泄露,其利益又何止百分之三百?恐怕日后还会有许多商户干冒风险,香水便再不只有贾宝玉一个人能卖了,他巨大的损失还是注定无可挽回。

堵不如疏,于是贾宝玉将计就计,在香水价格战开始之初,他早已下令停止了香水的生产,坐山观虎斗,利用祯家将其他小商户全部打垮,在市场只剩下祯家一家香水商之后,贾宝玉这才拿出杀手锏,把祯家拿下,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香水配方泄露的损失,几乎就能被贾宝玉降到最低了。

然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范家早已查出了是贾宝玉在背后捣鬼想要办祯家,他竟是全力维护,虽说通过王星和他的夫人胡丰茹的关系,贾宝玉成功和少傅王家、文昌侯胡家结盟,但即使贾、王、胡三家再加上史、薛两家同进同退,也只是能和范家斗个旗鼓相当罢了,如果王子腾还未失势,加上他家的势力,范家恐怕不是对手,只是可惜义忠亲王一党损之殆尽,朝廷范党独大,范源插手此事,贾宝玉要治祯家之罪,一时半会却也不能如愿。

贾宝玉愁眉不展,贾雨村却为他出了个阴狠的主意,贾宝玉听了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贾雨村,却不置可否,只说要再思量思量。

自古最毒不过妇人心,却不想贾雨村的心思竟比妇人还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贾宝玉和祯家不过是小过节,他整治祯家不过是要教训教训一下,同时把自己香水配方泄露的损失降到最小而已,可贾雨村出的主意竟是要祯家满门抄斩,家破人亡。

就连贾琏这样的人都知道:“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本事”贾宝玉若是真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恐怕以他上辈子的道德观,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祯家一事陷入僵局,一拖再拖,转眼春去夏来,贾宝玉的损失不可计数,若要用恶毒的法子,又实在无法面对自己上世的道德观,一时心烦,贾宝玉在大观园呆烦了,便来冷二郎院子里习武。

在冷二郎的指导下,贾宝玉身手日渐进益,恐怕如今三五个大汉也难以近他的身了。练了一个时辰,贾芸却寻了来,禀道:“二爷,有官家的人看中了秦姑娘的宅子,想要买下来,我想秦姑娘身份......那个,我就寻了另外一处宅子,来请示二爷,是否叫秦姑娘搬过去?”

秦可卿的身份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如果那个官家看中了那座宅子,不依不饶,不肯罢休的话,揪着不放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把秦可卿给暴露了,贾宝玉听说了虽然不大高兴,但为了大局也只得同意叫秦可卿搬家。

不过,贾宝玉却暗地里叫贾芸查了那位官家的身份,原来只是个六品小官,贾宝玉通过其他手段把他给办了,他却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便丢了官,当然这只是后话。

这一日,祯府东边的宅院忽然喧哗起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正在祯家后花园无聊的祯夫人听到人声,急忙唤贴身丫鬟绿儿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绿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夫人,东边的宅子卖掉了,听说买主是一位漂亮的少夫人,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是山东人氏。”

祯夫人问道:“搬进来住了?”

绿儿道:“是,杂役帮闲正搬家居物事呢。”

祯夫人点头:“今日人家乔迁,就不去了,明日再去拜访,邻家常走动才好。”

绿儿点头称是,心里叹息,不知道那位少夫人造了什么孽,大老远从山东巴巴赶来这里找气受。

这位少夫人自然是秦可卿,贾芸给她弄了个假身份,偏巧不巧,搬来了祯家旁边的宅子。

第三十七章 斗富

落红还没完全化作春泥,石榴已有了笑意。接踵而来的是销声匿迹已久的第一声蝉鸣。夏天,就这样来了。

经过许多时间的平复,又加上贾宝玉频繁来看她的喜悦,秦可卿丧亲的伤痛慢慢消散。昨日一天劳累,搬来这个院子,又经过连夜的布置,早已收拾停当。今早,秦可卿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整个人都慵慵懒懒,尤其是夏日容易犯困的时节,那藏娇的金屋里一抹美人慵懒之姿,如果贾宝玉看到了,简直会被迷死。

秦可卿一袭淡绿丝锦长裙,坐在八角小亭的石凳上,手中轻轻摇动圆月般的宫扇,看着碧绿湖面上的几片荷叶,忍不住叹了口气。

丫鬟冬儿也叹口气:“二爷也真是的,之前才好了些,这几日又不知忙什么,连日也不回家来,而且这也就罢了,昨日又无端端要我们搬家,夏日炎炎,也不怕把姑娘给热到了。”

秦可卿瞪了她一眼,故作怒色喝斥了她一句:“冬儿,不要胡言乱语。”然而秦可卿一颦一笑间尽显温柔,虽是喝斥,却也妩媚温柔,又哪里能叫人害怕?

冬儿吐吐舌头:“姑娘说地是,二爷是您的心肝,冬儿再不敢乱说了”

秦可卿羞红了脸,作势就要去撕她的嘴,冬儿嬉笑着躲开。秦可卿从前在宁国府的时候总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如今没了压力,反倒恢复了二十岁左右少女活泼的本色,时常同丫鬟们嬉闹一阵。

夏日天热,秦可卿同冬儿闹了一阵,早已香汗淋漓,喘气细细,温柔的身段轻轻起伏,小脸儿红扑扑的,如八月桂花般娇艳美丽,幽香动人。

冬儿道:“奴婢去给夫人拿瓜果解渴。”秦可卿笑着点头。

冬儿走后,秦可卿笑容渐渐淡去,柔肠百转,却是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将来何去何从?一时悲上心来,哀声嗟叹。如今在这个世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贾宝玉了,可是贾宝玉有家有业,又不能日日来看她,而且两人这样不清不楚又到底算什么?心里的疙瘩,身世的凄凉,前景的迷茫如果不是贾宝玉这些日子时常来看她,想方设法讨她欢心,恐怕秦可卿会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下去。

“姑娘,这些都是用深井凉水浸过的,可爽口了”冬儿端来一盘果子,打断了秦可卿的思绪。

秦可卿笑笑,拿起长筷夹起一块香瓜放入嘴里,柔声细语:“恩,味道不错,你也吃”

冬儿和她亲密是不错,可不敢坏了规矩,忙摆手道:“姑娘吃完奴婢再吃。”

秦可卿吃了几块,见冬儿在那里若有所思,问她道:“小妮子想什么呢?”

冬儿道:“自然是想二爷。姑娘您说,咱家二爷到底是做什么营生?听芸大爷的话,怕是大人物哦。”

秦可卿一愣,自然是不能把自己和贾宝玉的身份泄露出去的,便扯谎道:“芸大爷买你们来的时候没告诉你们吗?二爷是做买卖的商贾人家,我们是从山东来京城的。”

冬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竟突然问出一个别人都不敢问的问题来:“那么芸大爷为何要让我们称呼你为‘姑娘’,而不是奶奶?我们从来也没见过二爷在府里留宿过,即使来了,夜里也必离去,姑娘是二爷的夫人吗?”

这些日子秦可卿身边也就冬儿几个说话的丫鬟,日子久了,冬儿对秦可卿少了几分惧怕,多了几分亲密,主仆甚是融洽。冬儿又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秦可卿又是宽柔的性子,倒越惯的冬儿什么话都敢说了。

秦可卿一时语塞,只得骂她道:“主子的事也是你多问的?日后要再乱嚼舌头,看我告诉了二爷,那时再收拾了你。”冬儿吐了吐舌头,忙说:“再不敢了。”

恰在这时,一个丫鬟跑到近前道:“姑娘,隔壁祯夫人过来拜访。”

秦可卿自然不知道祯夫人是何许人也,但邻家间的夫人相互拜访也实属寻常,若是拒而不见,反倒惹人生疑,秦可卿以前是大家闺秀,外人跟本见不到她,西城这一块更是不可能有人认识她了,秦可卿便点头道:“快快有请。”丫鬟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冬儿笑道:“姑娘好不耀眼,搬来第二日就有人串门子。”

秦可卿伸出青葱玉指在她脑门上点了点,笑而不语。

说着话,园外一阵脚步,接着涌进来一行人,当先是一胖胖的贵妇人,自然就是祯夫人,满头珠翠,艳红华服,走起路来作柳叶摇摆状,看起来十分滑稽。祯夫人身后是七八名丫鬟,或捧大荷叶式的翡翠盘子,或提白玉般地什锦盒子,浩浩荡荡行来。

秦可卿和冬儿都看得呆了,这是串门子还是搬家?

祯夫人走到凉亭内,见了秦可卿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美人儿,起先是吃了一惊,心里生出无限妒意,随即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吩咐一声,那些丫鬟把盘子食盒端放石桌之上,摆得整整齐齐,又有丫鬟把石凳铺上镂花凉垫,等她们七手八脚忙完,祯夫人才笑着和秦可卿打招呼:“哎呀呀,看看我这人,失礼了不是,夫人莫怪,我就是穷讲究,莫怪莫怪。”

秦可卿心里大是不快,只微微点点头,算做招呼。冬儿更是“哼”了一声,早已撇过头去,也不知嘴里嘀咕了句什么。

祯夫人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坐下,抬眼见到秦可卿旁边的果盘,惊呼道:“大热天的夫人就吃这些解渴?这如何使得?”吩咐身后的丫鬟:“快些把咱家冰镇的瓜果送些过去。”

祯夫人的贴身丫鬟绿儿应了一声,掀起托盘上地厚纱,端了盘子过去。秦可卿这才看到盘里的瓜果四周堆着碎小的冰块,厚纱一去,冰气凝结,盘上升起了一团白雾,离老远就感到一阵清凉。

秦可卿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是夏日的冰镇瓜果,在贾府的时候她还吃得少吗?贾府地窖里,一年四季从未断过冰,只不过如今搬出来了,就再难吃到。

秦可卿愣了愣,随即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这户人家竟有地窖,那想来也是官宦世家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秦可卿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吓得睁大了眼睛,但祯夫人却以为是秦可卿没见过夏日成冰,露出的惊讶表情,满意的点点头,心中那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嘴里笑道:“妹妹尝尝。这才解暑,别客气,姐姐家里还多。”方见面,名字也未问,已经姐姐妹妹了。

秦可卿没动果盘,她又怎会听不出祯夫人地炫耀之意,不过见她这般排场,以为定是官宦人家,说不定就知道自己,怕得罪她以后,惹得她不休不罢,最后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只得虚与委蛇道:“妾身不渴,谢谢夫人……”

祯夫人抢过她话头:“妹妹别和姐姐客气啊。什么妾身不妾身地,咱们姐妹相称就好,莫非妹妹瞧不起我这个姐姐?”

秦可卿忙道:“小妹怎会瞧不起姐姐?”既然打定主意不得罪她,只有压下心中不快,强自赔笑。

祯夫人笑道:“这才好,妹妹是山东人,怎会来了京城?”

秦可卿想了想,道:“小妹随夫君来京城行商。”说完,小脸儿却是灿若桂花,红艳无比。冬儿听姑娘亲口承认了是二爷的夫人,这才放了心,捂嘴儿轻声笑了笑。

祯夫人见秦可卿这般一个娇媚可人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哼了哼,却满脸堆笑道:“山东来京城行商的,莫不是陈掌柜?还是刘家二郎?他们可是常来府上拜望我家老爷。”见秦可卿摇头,不由笑道:“山东在京城叫的上字号的商人也就这两位,妹妹的夫君想是新来,不过不要紧,过几日妹妹带他来就是,谁叫咱们是街坊,不帮你帮谁?”

话说的没头没脑,秦可卿也是听得糊涂,正不解,那边绿儿傲然道:“我家老爷是京城第一商贾祯老爷,在京城行商有我家老爷照看,定然一帆风顺。”说着话心里也微有得意,自己一个丫鬟能对人家穿金戴银的夫人用这般语气说话,自有说不出的快意。

祯豹御现在焦头烂额,正愁得不行,祯夫人却不知道内情,反正在她眼里,自己老爷是无所不能的,在以前,老爷遇到过的难题还少吗?最后不都是一一过来了?祯夫人只管好好享受生活,只管在别人面前炫耀取乐就是了。

秦可卿“啊”了一声,却是有些惊慌。祯家一直与宁国府有往来,秦可卿当初在宁国府时可是听说过他家的,他家肯定知道自己,只是没见过罢了,不由便有些慌张起来,但她一向端庄大方,掩饰得很好。

“小妹谢过姐姐了,改日定和夫君上门拜望祯老爷。”秦可卿说着话,想起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到自己的“夫君”,不禁恻然。

祯夫人笑道:“莫客气,我最是心软,就是街边乞丐求我,能帮也帮了。”

祯夫人说话夹着枪棒,忒也难听,秦可卿虽然待人和善,却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面色一变就要送客,但转而想到自己的处境,就怕得罪了她,倒时候为了对付自己,到处去调查自己的底细,那可就不好了。秦可卿忍了忍,最后只得默默不语。

祯夫人见秦可卿脸色难看,虚拍自己嘴巴,笑说道:“瞧我这张嘴,最喜胡说,妹妹别介意。”

秦可卿强笑道:“姐姐心直口快,小妹岂会介意?”

聊了一会儿,自然是祯夫人在那里夸夸其谈,谈起祯老爷在京城如何显赫,京城一地商贾如何敬重,话里话外京城里除去皇亲国戚,世家权贵,他们祯家当属第一。

秦可卿害怕得罪了祯夫人,惹得她调查自己的身份,也只有虚与伪蛇,好言应付。

说起女人最爱说的胭脂水粉,珠宝手饰,祯夫人从簪上拔下一枝玉钗,笑道:“妹妹来看看姐姐这根簪子。”

秦可卿老早就看到她这玉钗了,碧绿无瑕,最令人称奇的是簪子上雕刻地那一龙一凤,极为精致细腻,在这般细的玉钗上雕刻栩栩如生的龙凤,可想而知耗费多少心血时日。

秦可卿接过把玩了一会儿,递还过去:“姐姐这钗子倒是不凡。”

祯夫人道:“那是自然,这根龙凤钗可是我家老爷送的,据说价值千贯以上,怕是比妹妹这一身穿戴加起来还要昂贵呢。”

秦可卿滞了一下,勉强说道:“那是自然。”

祯夫人问道:“妹妹可有什么稀罕物事?”

秦可卿微微摇头,祯夫人望向秦可卿头上的簪子,道:“妹妹休要藏拙,给姐姐看看你那簪子。”

秦可卿无奈的把头上钗子解下,递了过去,这是根金钗,钗作飞凤状,凤头处坠五条珠链,珠链尾段各镶一颗米粒大小珍珠,看起来倒也漂亮。

祯夫人看了一眼失笑道:“我还以为是真的五珠护凤呢,原来却是赝品,妹妹还当宝呢我说也是,五珠护凤可是前唐传下地价值连城之宝物,听说本在宫里,后来圣上赐给少傅王家,怎会在妹妹手里?妹妹夫君忒也俗气,既然没钱就休要装阔,像我家老爷钱越多越低调,只有暴户才爱显摆”

这席话把秦可卿听得面红耳赤,听她言语里讥讽自家“夫君”,更是又羞又恼。正没奈何,忽见祯夫人手用力一拉,一根珠链猛的断掉,秦可卿“啊”一声惊呼:“你……你做什么?”

祯夫人道:“果然是作假的,若是真品断不会这般柔脆。”说着把钗子顺手丢在桌上。

这根钗子是以前贾宝玉没时间过来看秦可卿时,贾芸见秦可卿日渐消瘦,又妄自揣摩了贾宝玉的心思,这才在街上随便买了一件饰,说是二爷送秦姑娘的。这件钗子要说也是花了大价钱,但贾芸一个男人,哪里知道钗子的价格真假,不过见着贵的买了来罢了。

秦可卿听说是贾宝玉送她的,自然也不会去分辨真假,每日当宝一样戴在头上,可不想却被祯夫人折断了,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祯夫人还在那里唠叨:“有了几个钱就是这样喜欢充门面,妹妹太俗,俗气地紧啊”

“别说了”秦可卿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喊了一句。

祯夫人愣了一下,不满的道:“小家子气不是,不就是一根钗子吗?不过百十贯的东西罢了。至于么?明日给你送一百贯钱就是”说着站起来道:“我们走”

祯夫人领着带来的一帮丫鬟气哼哼向外走去,嘴里还嘟囔着:“小户人家就是小户人家,上不了台面……”

秦可卿呆呆的望着石桌上断了的钗子,泪珠儿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秦可卿在宁国府虽然心里苦,可却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何况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而已,一时无限委屈涌上心头,竟让一向坚强的她也不由嘤嘤哭了起来。

冬儿从头看到尾,只是不敢插言,这时一脸气愤道:“我去找二爷”不过才跑出去几步,却又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二爷在何处,自己又去哪里找他?

冬儿只得忿忿不平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来,刚想开口安慰几句秦可卿,却忽听丫鬟来报:“二爷来了。”

冬儿一喜,忙迎了上去,一脸的义愤填膺,唧唧喳喳便将隔壁的祯夫人如何来姑娘面前显摆,如何折断二爷送给姑娘的钗子,如何说话夹枪带棒羞辱姑娘的话,都一一详细的说了一遍。

贾宝玉一愣,自己何时送过秦姐姐钗子?不过也只是一愣,随即立马就被愤怒填满胸腔,娘的,什么阿猫阿狗,竟敢来欺负自己的秦姐姐?

“叫贾芸来。”贾宝玉怒气冲冲的吩咐了一声,便转过身来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一袭淡绿丝质薄裙,呆呆的坐着,愣愣的看着桌上断了的钗子,那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儿,恐怕最是铁石心肠的汉子见了也会心乱如麻,何况是贾宝玉这样的多情种子?

“秦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出气。”贾宝玉咬牙切齿道。

秦可卿转头看着贾宝玉,心中五味俱全,真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但转而想起隔壁的祯家是知道自己的,若是与他家纠缠不清,恐怕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便温声劝道:“宝玉,算了。隔壁祯家与宁府有旧,若是与之纠缠不清,恐怕会知道我的身份。”

“哦?”贾宝玉有些疑惑,后来叫贾芸一查,原来隔壁的祯家竟就是那个偷了自己香水配方的祯家,真是冤家路窄。

贾宝玉冷冷一笑,便对秦可卿道:“只要让姐姐受了委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秦可卿见贾宝玉神色冰冷,不由得担心起来,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说。贾宝玉见她欲言又止,知她心思,淡淡道:“别怕,万事有我”

秦可卿咬咬嘴唇,使劲点点头,在秦可卿心里如今的宝玉可是无所不能的,就连自己曾今陷入那样一个绝境都被他救了,既然他下了决心,便一定没有问题。

贾宝玉见她一反平常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样子,竟如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孩儿一般,不由哑然失笑,忽然笑道:“可卿喜欢欺负人么?”

“可卿”二字入耳,秦可卿如遭雷击,心儿飘悠悠不知飘向何方,贾宝玉可是第一次这样叫她,这意味着什么?不知为何,秦可卿胸中的小鹿儿欢快的跳了起来。

不会欺负人。”秦可卿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贾宝玉笑道:“如果是我叫你去欺负人呢。”

秦可卿脸上不知为何,竟显出一丝欢喜之色,点了点头,干脆的说道:“那我就去。”

秦可卿在宁国府的时候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端庄贤淑,从不斤斤计较,待人也是一团和气,其实那也只不过是她逼不得已的一副假面具而已。说到底,秦可卿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如今有了一个坚实的肩膀给她依靠,她自然脱去假面具,将她娇憨可爱的小女人一面尽情展现了出来。

贾宝玉摇头笑了笑,本来秦可卿在自己眼里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姐姐,可越和她相处,越现她有向惹人怜爱,爱撒娇的妹妹展的趋势了,把个女强人调教成了一个小女人,不知是好是坏啊。

第二日晌牛,越闷热起来,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云块,隐隐有闷雷声响。

祯夫人吃过午饭,躺在后花园软椅上养神,肥胖地身躯把软椅压的咯吱作响,仿佛在哀叫一般。

打个饱嗝,祯夫人想起昨日那少夫人冲自己哭喊,心中又是一阵不爽,这是做什么?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般,好心去串串门子倒闹得一身不是,这口闷气一定要出。盘算良久,对绿儿道:“去请舅老爷过府。”绿儿应声而去。

祯夫人三哥乃京兆尹衙门押司官,京兆尹官员几十人,例如通判,推官,各曹参军,各司主事等等,吏却有二三百人之多,押司官有八人,在吏中属于中下阶层,上面还有点检、文字、孔目、主押官、开拆官等等数十号小吏,可是在开封府数一天也数不到的小吏出了府衙却是红透半边天的人物。

祯夫人三哥吴押司也正是这般一个人物,吴押司本是贴目小吏,为人最是阴毒,背后被人称为“吴扒皮”。吴押司靠妹妹银钱活动,方升押司不久,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眼睛已经盯上了开拆的位子,闻得妹妹召唤,立马颠颠赶来。

“妹妹,谁又惹你生气了?”吴押司来到后花园,见祯夫人闷闷不乐,急忙问道。虽然身为兄长,却要赔笑,这妹妹可是他的摇钱树,也只有放下兄长的面子,着意巴结。

祯夫人恨恨道:“还不是隔壁的小骚蹄子给脸不要,昨日好心去拜访,没得惹了一身骚。”

吴押司讶然道:“隔壁?”

祯夫人朝东院努努嘴,“前几日典卖出去了。”

吴押司恍然,原来又来了新邻居,想来妹妹去炫耀时人家没怎么给面子,问祯夫人道:“妹妹的意思是……”

祯夫人道:“昨日教她涨些见识,如何辨别手饰真伪,谁知道那婆娘不但不领情,还冲我吼来吼去的,想想真是气闷。今日去赔她些银钱,哥哥是公家中人,可帮我做个见证。”

吴押司道:“既然不识好歹,又何必去赔钱,谅她也不敢说什么”

祯夫人叹气道:“谁叫我心软呢,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她家小门小户的,就当打叫花子。”

吴押司点头赞叹道:“妹妹真是菩萨心肠。”

二人又叙了会闲话,这才招呼奴婢,和昨日一般,浩浩荡荡朝东边宅院而去。

开院门的是冬儿,见到祯夫人一行人热情的请了进去,陪笑道:“夫人在后花园等您呢。”

祯夫人见她谦逊热情,心中稍稍满意,这还差不多,想来昨日思量过了,知道自己是为她好?又知道自己不该得罪。

来到后院院门,冬儿为难地看了吴押司一眼,说道:“这位大哥是不是稍候片刻?”

祯夫人道:“无妨,这是我家三哥。京兆尹衙门里的押司,今日来作个公证而已。”

吴押司整整衣襟,眼角望天,根本不屑回话,一个小商人家的奴婢,自己看也懒得看地。

除了高门大户,在普通人家,其实避讳之说是不大讲究的,冬儿想了一下,终于拉开院门,把众人请了进去。

秦可卿和昨日一样,一袭绿裙,轻摇宫肩,坐在凉亭里纳凉。不同的是祯夫人一行人走过去,秦可卿瞧都不瞧众人一眼,更没起身相迎,自顾在那里望着荷塘出神。

等丫鬟把托盘锦盒摆好,凉垫铺上,祯夫人坐下,秦可卿还是背对众人,一动不动。祯夫人怒火腾一下升起,使劲咳嗽几声。“妹妹我来啦”

秦可卿缓缓转身,仿佛才现祯夫人似的,笑道:“原来是姐姐,小妹失礼啦”

吴押司见到秦可卿眼睛一亮,心中扑通乱跳,好一个标致地美人儿再听她妩媚的声音,吴押司顿时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祯夫人心气稍平:“还以为妹妹看不上姐姐啦。”

秦可卿道:“怎么会?姐姐能来妹妹这小门小户,那是妹妹地荣幸。”

祯夫人心下一喜,这婆娘经过一夜,倒是会说话多啦,“妹妹哪里话,昨天把妹妹簪子折断,心里好生过意不去,这不,请我三哥京兆尹衙门的吴押司来做个公证,特来赔妹妹银钱。”

吴押司听祯夫人介绍到自己,急忙站起身道:“吴某有礼了。”

秦可卿却是看也不看他,只对祯夫人道:“钱不钱的等会儿再说,咱姐妹叙话要紧。”

吴押司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坐下,眼睛闪过几丝怨毒,若是熟识地人看到,定然知道吴扒皮又开始琢磨起阴毒的害人法子。

祯夫人见三哥吃瘪,不满的道:“妹妹,我家三哥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家求还求不到呢,今日可是看姐姐的面子才来妹妹府上走一遭,若平日里妹妹这小庙门三哥哪里会看上眼?”

秦可卿笑道:“那是小妹失礼了,姐姐,今日带来地又是什么宝贝果子?”还是没看吴押司一眼。

祯夫人听秦可卿主动问起自己地冰镇瓜果,一下来了兴趣,把吴押司的尴尬忘到一旁,笑道:“有几样是南方的果子,寻常人家是见也见不到的……”说着命丫鬟给秦可卿送去一盘,又介绍哪个是“泉州蜜橘”,哪个又是“桂州柑子”,见秦可卿和昨日一样动也不动,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不敢吃,这等稀罕物事又岂是你有福分享用的?

祯夫人见秦可卿头上无钗,不由叹息道:“妹妹也真是的,不就一件簪子么?你家夫君也忒小气,再穷也不能不置办手饰啊”说着把自己那龙凤钗摘下,递到秦可卿手中,“妹妹拿去戴几日,叫你家夫君也见识一下什么是富贵,才好知道上进,改日再领来拜会我家老爷,教训他一顿,怎么能这般没志气呢?”

秦可卿接过祯夫人的钗子,也不说话。

祯夫人笑道:“我说的可是金玉良言,妹妹莫不爱听。”

吴押司感觉秦可卿被祯夫人压了一头,心中大畅,在旁道:“就是,我这做哥哥的也说几句……”

“姐姐说地是,做妹妹的记下了”秦可卿忽然笑道,又把吴押司地话憋回了肚子,吴押司这个恼啊,却没办法作。

“妹妹尝尝这蜜橘,夏日冰橘,又酸又甜,很好吃地。”祯夫人笑着道。

秦可卿笑笑:“小妹不喜这些东西。”

祯夫人叹口气:“也是……毕竟小户人家,若吃刁了嘴,以后吃不到妹妹日子却是难熬。”

秦可卿笑道:“姐姐说的是,小妹就是吃些粗淡果子地命”对旁边冬儿使个眼色,冬儿大声喊道:“把夫人的粗淡果子端上来”

话音未落,花园月门处,鱼贯走入十七八名宫装少女,各个轻纱霓裳,姿色秀美,窈窕行来,一举一动莫不显得训练有素,就是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是。

众侍女来到凉亭,端出各色各样碗碟,碗碟里寒冰中是各种造型奇异的果子,祯夫人见所未见,吴押司闻所未闻,二人对望一眼,俱是惊诧莫名。

侍女们摆好瓜果,开始忙碌起来,去皮的去皮,榨汁的榨汁,切块的切块,动作纯属无比,显见经过专门的训练。

秦可卿拿起一杯淡黄的果汁,轻轻咂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错,姐姐要不要尝尝?”

祯夫人虽然震惊,面上却绝不表露,更不愿意输了面子,摇头道:“姐姐不渴。”

秦可卿道:“这些都是番邦地果子,说起来惭愧,小门小户,也只能吃些蛮夷特产,叫姐姐见笑了。姐姐不喝也对,若是养刁了嘴,总不能搬到番邦去住”说着轻笑起来。

祯夫人脸色阵青阵白,心里只在琢磨,怎么才一天功夫,这婆娘和换了个人似的,昨日见到夏冰还惊讶的很,怎么今日就能拿出冰镇蛮果?

秦可卿把果汁放下,手里把玩着祯夫人地龙凤钗,嘴里道:“这钗子也算上品了。”

祯夫人见到自己的钗子,胆气突壮,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糊涂,不过几个蛮夷瓜果罢了,有什么大不了,怕是这婆娘为和自己斗气,倾家荡产求来的?说不定卖弄风骚都是有的,看她那一身饰物,加一起也没自己这根钗子值钱,自己怕她何来?

想到这里精神大振,问道:“妹妹家也与京城的某个世家权贵有来往?”除去他们家结交了世家权贵,这些果子是端不可能有的。

秦可卿摇摇头道:“我们家可不用随便攀龙附凤,也只有姐姐这样的人家才需要靠着别人家显摆。”

祯夫人一呆,旋即大怒道:“妹妹此话何意?”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冬儿突然笑道:“祯夫人还是叫我家主母贾夫人的好,妹妹二字休要再提,没得叫人家笑你高攀。”

祯夫人一口气憋住差点上不来,手指冬儿道:“你……你……”

绿儿见自己家夫人受辱,条件反射般跳出来喊道:“死丫头……”

“啪”一声脆响,绿儿才开了口,嘴上便被狠狠抽了一嘴巴,后面的话被抽回了肚子。

“大胆贱婢夫人面前也敢大呼小叫”一名宫装侍女抽完绿儿还不解气,张嘴骂了起来。

绿儿被抽得七荤八素,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怜巴巴看向自己家夫人。

祯夫人起身怒道:“贾夫人你想怎样?”

秦可卿忽然手一扬,龙凤钗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波”一声轻响,落入池塘不见,只留下微微荡起的圈圈水纹。

“钗子价钱虽然算上品,品味却不入流,祯老爷怎会买这等钗子送给姐姐?小妹却不敢戴,怕污了我家夫君的眼,还是丢掉干净。”秦可卿笑着说道。

祯夫人气极,向前迈两步,真想把秦可卿嘴巴撕碎,可是看看左右,想想自己身份,强行忍住,忽而冷笑道:“贾夫人果然好手段,我毁了你的金钗,你就丢掉我的玉钗只可惜贾夫人忘了件事你地金钗我赔得起,我的玉钗你却赔不起”

吴押司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站起来道:“妹妹莫急这婆娘纵仆伤人,丢人财物,为兄去衙门唤人来”说完向外奔出。

祯夫人狠狠瞪着秦可卿,冷冷道:“贾夫人,就算有几个钱也要知道进退京城可不是你耍威风地地方,更不该耍威风耍到我的头上今日就让你知道祯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

冬儿在旁冷笑:“狗屁祯家暴户罢了”

祯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做梦没想到会遇到敢当面羞辱祯家的人,而这人还是个商贾人家的奴婢。

秦可卿瞪了冬儿一眼:“胡说八道祯家怎能算是暴户?最多可算破落户而已”

冬儿吐吐舌头,笑道:“是,奴婢记下了”

主仆一唱一和,直把祯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真想上去和秦可卿扑打,但人家人多势众,怕是会吃亏,正郁闷间,花园门处,吴押司和一文士在前,身后几名公人,匆匆行了进来。祯夫人一愣,来得好快,转而大喜,自己再不用受这窝囊气了,看我怎生炮制你这婆娘。

等那行人走近,祯夫人更是喜出望外,因为那文士正是和祯老爷交情深厚地京兆尹衙门户案陈主事,正六品官员,和祯老爷走动极为频繁,称兄道弟。祯夫人暗忖,想来今日是来拜访我家老爷,在门外遇到了三哥。既然是陈主事,那就怪不得来这般快了。

果然吴押司在旁赔笑道:“在门口遇到了陈大人,刚好请陈大人过来作主。”祯夫人笑着上前见礼。

陈主事和祯夫人招呼一声,行入亭内坐好。问道:“到底何事?押司你来说。”

吴押司点头哈腰讲述起来,言道秦可卿纵仆伤人,又把祯夫人一根价值三千贯的玉钗扔入了湖里。反正死无对证,自然要把钗子的价值夸大些。

陈主事微微点头,看向秦可卿道:“夫人可有异议?”

秦可卿满不在乎道:“不错。就是如此”吴押司和祯夫人互相望望,都是狂喜,这婆娘是不是傻了,一千多贯的钗子说成三千贯她也不反驳,多半是没见过世面,却不知道“就是如此”四字一出口,铁证如山,就算她赔得起,也无端多赔两干贯呢。

陈主事见秦可卿答的干脆,点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却也不必讼上公堂,今日我作个中人,为几位排解如何?”

陈主事是自己人,祯夫人当然满口答应,秦可卿也微微点头。

陈主事看看绿儿脸上的掌印,沉吟了一下道:“贾夫人可愿意赔偿祯府侍女汤药费用?”

秦可卿点头道:“愿意”

陈主事道:“嗯,就赔上一千贯夫人觉得如何?”

祯夫人和吴押司差点没乐趴下,陈主事不亏是老爷的挚友,打个巴掌就让对方赔一千贯,这也太黑了,不过这也好,看来陈主事摆明帮自己二人了,对方答应便罢,若是不答应陈主事定有法子治她。

那边秦可卿皱眉头思索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祯夫人和吴押司高兴之余,又微有失望,怎么就答应了?这样赔四千贯钱就算了了?却是看不到陈主事调理她了。不过再一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断不能放过她,再者说了,二人还真不信对方能拿出四千贯,答应的那般痛快,一会儿看她拿不出钱怎么办?

陈主事扶须笑道:“既然都无异议,那本官就作主了……”

祯夫人和吴押司连连点头,陈主事慢条斯理道:“此次纠纷排解如下,祯府吴氏赔付贾夫人钱四万六千贯”

祯夫人得意洋洋的对秦可卿道:“贾夫人,拿钱来,四千贯,啊?不是,是四万六千贯……”

“四万六千贯?我赔她?”祯夫人突然尖叫了起来。

吴押司也一头雾水,心说陈主事真是老糊涂了,断词都说不好,嘴上可不敢抱怨,笑道:“陈大人再讲一遍,小的没听清。”

陈主事不满的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祯府吴氏赔付贾夫人钱四万六千贯听清了么?”

祯夫人和吴押司这次都听清了,可二人也听傻了。好半天,还是吴押司久经历练,率先回过神来,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陈主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了吴押司,冷冷道:“自己看,今日本官本是为这事来见祯老爷的,既然你们还在闹,就自己看个明白”

祯押司拿起纸笺看了几眼,立时惊呼起来:“不会?这怎可能?妹妹,你看看”

祯夫人接过纸笺,看了起来。

那纸笺上开始是祯夫人府上丫鬟红儿,贾夫人贴身丫鬟冬儿等几女的证词,言道亲眼见到祯夫人把贾夫人地“五珠护凤”扯断。这本来没什么,祯夫人看到这里也只是骂红儿吃里扒外,等回府一定好好收拾她,打折她一条腿不可,可是再往下看,祯夫人可就彻底傻眼了,下面是京城几家最大地饰铺开具的证言,证明贾夫人断掉的五珠护凤乃是真品,修补时用了秘法,另有几种珍稀金属,那几种金属世间罕有,在修补金钗时会被用光,最后修补费用收了祯夫人五万贯。

看罢纸笺,祯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都涣散起来。

陈主事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指指她身后。

祯夫人愕然回头,就见秦可卿正从一方锦盒里取出一枝金钗,轻轻别在了簪上,没错,是“五珠护凤”,那坠下的五颗珍珠明亮耀眼,光华流动,断不是自己那日扯断的金钗,这根似乎是真的“五珠护凤”

祯夫人如坠冰窟,呆呆望着秦可卿,望着昨日还在自己眼前诚惶诚恐的小妇人,今日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嘴角满是轻蔑。可是人家有足够的底气轻视自己,就那根“五珠护凤”就足以把祯夫人原有的信心击得粉碎。

昨日在人家面前的夸夸其谈如今变成了莫大的讽刺,现在想想自己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在人家面前蹦达,耍猴戏给人家看。或许昨日那婆娘就是装样子给自己看,心里还不定在怎么笑自己呢,祯夫人简直快气疯了,头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用红着的双眼死死盯着秦可卿。

“昨日扯断的不是这根”祯夫人忽然鬼叫起来。

陈主事脸一下拉的老长:“够了别闹了还是快回府和祯老爷筹备银钱”

陈主事的吼声把祯夫人从歇斯底里中拉了回来,转眼看向陈主事:“大人,你怎不念旧情?”

陈主事面沉如水:“本官一向公正,何来私情可言?若再胡说。莫怪本官治你妄言”

祯夫人恨恨扫视众人一圈,转身向外便走,祯府丫鬟们急忙跟了上去。吴押司心却沉到了谷底,祯夫人对官场上事情不太明白,吴押司却清楚的很,京兆尹衙门官吏中,陈主事和祯老爷关系最好。可看今天陈主事的样子,一副和祯老爷彻底划清界线地模样,吴押司马上知道,妹妹这次闯下的祸事非同小可。

对陈主事拱拱手,走前还是忍不住向那边美人儿望了一眼,却听那美人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冷笑道:“也不怕瞎了眼”吴押司一凛,慌得转头就走。。.。

第三十八章 查抄祯家

第三十八章

查抄祯家

感谢“商君鞅”、“心的旋律168”大大的打赏

下午有事情要出去,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回来的早就还有一更,如果回来太晚,明天也一定会补上。

叫一向温温柔柔,端庄贤淑的秦可卿争强好胜,说出那些争锋相对的话,真是难为她了。陈主事已走了很久,秦可卿脸儿还是红扑扑的,她可从来也没有这般泼辣过,今日的表现就是比之荣国府的王熙凤也不遑多让。

冬儿赞道:“姑娘真厉害,把那个肥婆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可真解气。”

还是第一次有人赞她这方面厉害呢,秦可卿瞪了冬儿一眼,可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有些欢喜。想起那个人来,秦可卿的小心眼儿里就满是欢喜。这些奇珍异果自然是番邦的贡品,贾元春时常送些来贾府,就是一般世家权贵也不一定能吃得到,更何况是祯夫人这样的商贾人家,吴押司这样的不入流小吏,他们却是见都没见过的;五珠护凤的确是在少傅王家,可贾家早已和王家结盟,贾宝玉通过王星,拿了来却也不是难事......

果然对他来说,没什么能难倒他呢

秦可卿正想得入神,只听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却是贾宝玉进来,问道:“秦姐姐怎样,可解气了吗?”

秦可卿还未答话,小丫头冬儿早已唧唧喳喳说了起来:“可解气了呢,二爷你是没有见到,那肥婆被气成的那个模样......”

贾宝玉问她:“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你细细和我说来。”

冬儿伶牙俐齿,将整件事情经过说的绘声绘色,引人入胜,贾宝玉大呼过瘾,但当冬儿讲到让祯夫人叫秦可卿贾夫人那节时,却被秦可卿连忙过来捂住了嘴。

贾宝玉正听得起劲,突然被秦可卿打断,很是不爽的瞪了秦可卿一眼道:“做什么不叫她说了?秦姐姐你倒是快放开她啊,让她继续说。”说罢,宝玉心里便是一突,自己对秦可卿可是越来越亲近随便了。

秦可卿飞红了脸,娇艳如八月桂花,狠狠瞪了冬儿一眼,又转头对贾宝玉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女人家斗气,二爷是做大事的人,不听这些也罢。”

听了这话贾宝玉便不再要冬儿继续讲了,不过脸色却变了变,露出冰冷的神色,又像是在对秦可卿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可不只有女人家斗气这么简单......”

祯府,祯豹御看着昔日的好友,今日却咄咄相逼的陈主事,心中大叹人情冷暖。

“祯大爷,我也是被逼无奈奉命行事,你就念在旧日情分上,别为难我了,早早赔钱了事,这样大家都好。”

如今祯豹御可谓是焦头烂额,那边官银以及盗香水配方之事还未了,隔两日就被传上堂去磕头受审,他结交之人哪个不是朝廷权贵?就是一般的小官见了他,谁不是客客气气的?他何曾遭过这种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日子?

现在又多了件这样的窝囊事来,自己夫人去一家小户人家显摆一下就要陪四万六千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腰缠万贯已经是大富了,何况是四万多贯,这几乎相当于祯家五分之一的财产了。如今祯家的丫鬟都被人买通了去作证人,人证物证俱全,自己想抵赖都不成,可真叫陪上这些银两他又不甘心,祯豹御怒气填胸,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陈主事冷笑一声道:“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过你,如今祯兄可是官司缠身,若是再惹出这事来,恐怕对你大为不利啊,还请祯兄三思啊”

是啊,官银和盗香水配方的案子还悬而未决,如果这事再闹上公堂,只怕会雪上加霜,对自己可谓是凶多吉少了。如今祯豹御也已知道官银和盗香水的案子事发完全是因为荣国府贾宝玉在对付自己,范相之所以在这两个案子上维护自己,那完全是因为他要和贾宝玉斗法的原故,岂是真心要助自己?这件和邻里的纠纷案子,恐怕范相是理也不会理自己的。祯豹御一向果决,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便当机立断,变卖了一些产业,陪了银子了事。

祯夫人、吴押司、祯齐鸣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陪银子,难道当真怕了隔壁那家小门小户不成?”

祯豹御见了祯夫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敢说,都是你这个婆娘,整日里惹是生非,若不是你,有岂会这样?”

祯夫人还没见过老爷发过这样大的火,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又是在自己哥哥和儿子面前,祯夫人面子上也挂不住,又怕又羞之下,忙跑开了去,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说会是谁在给隔壁撑腰?这样大的面子,连陈主事都说翻脸就翻脸。”祯夫人走了之后,祯豹御便问吴押司。

吴押司摇了摇头,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祯齐鸣却一脸不以为然插言道:“凭他是谁,咱们祯家还怕了他不成?就是尊贵如荣国府又怎样,还不是拿我们家没辙?”

“你住口。”祯豹御喝了祯齐鸣一句,心里却是在哀叹。

祯齐鸣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忧心忡忡,如此暴跳如雷,便也猜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吱一声。

在知道香水产业是荣国府的之后,祯豹御其实就已经后悔自己行事草率,没有调查清楚就下手了,不过祯豹御一向拿得起放的下,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无用,现在对他来说,想办法挽救才是当务之急。

“妹婿,你觉得这样如何?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官宦人家行商,既然荣国府违禁卖香水,我们何不向朝廷告发,把荣国府告倒了,我们便也没事了。”吴押司虽然是不入流小官,但毕竟混迹官场,还算有些见识。

祯豹御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道:“哪个世家权贵没有自己的产业?就是范相家里不是也有许多产业?这一条根本告不倒他。”

如果这条有用,范源不是早就利用这条把贾府扳倒了?何必还要弄出这许多事来?范相自己家也在外有产业,用官宦人家不准行商的禁令告贾家,不是连范相以及其他一些世家权贵都给一并告了?那时祯府可就真的立马就会灰飞烟灭,再无逃脱的可能了。

吴押司和祯齐鸣刚燃起的希望又立马破灭,都唉声叹气,一脸的沮丧。

祯豹御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却忽然摇头笑道:“不过也不用过分担心,这件事表面上是有关我们祯家生死存亡之事,其实却是范相与贾府斗法呢,范相何许人也,乃百官之首,岂会让贾府斗赢?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最多耗费些钱财,我敢说,咱们祯家必定无事。”

祯豹御话音方落,吴押司和祯齐鸣脸上刚刚转忧为喜,笑容都还未完全绽放,却忽听祯家管家气喘吁吁来报:“外面来了许多锦衣府差役。”

这管家才说完,祯豹御、吴押司、祯齐鸣脸上笑意还未褪去,只见锦衣卫早已蜂拥而入,其中一个领头的大声说道:“现怀疑祯家有违礼制,意图不轨,锦衣卫奉命查看,若实情属实,着令即刻查抄祯府。”

祯豹御、吴押司、祯齐鸣等祯府一干人唬得面如土色,浑身发颤。这对于祯豹御这样一个沉稳如山,老奸巨猾,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京城巨贾来说,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锦衣卫差役分头查看祯府,只片刻工夫,却已经查出了许多违禁物品以及违制建筑,他们再不犹豫,立马就开始对祯府进行抄家。

锦衣卫堂官、司员,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查抄登帐。锦衣卫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一个个如狼似虎,既然是抄家,他们岂会客气?一个个闯入了祯府后院,就像强盗一般,见着东西就拿,见着稍有姿色的丫鬟小姐就摸......

“啊你们做什么,你们这群遭天杀的......”至于祯夫人这样的肥婆自然没人去摸她,锦衣卫见了她无不是拳脚相加,巴不得把她打飞出去,不多久,祯夫人就杀猪般哀嚎起来。

祯夫人被拖了出来,同祯豹御、吴押司、祯齐鸣等一起看押。

祯夫人披头散发,双眼已经哭的红肿,见了祯豹御便扑在他身上,哀嚎道:“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抄咱们家......”

祯豹御此时眼神涣散,早已心如死灰,心里后悔自己不自量力,一个商贾人家却妄图和官宦人家相斗,这却不是自找死路吗?原来人家不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是不愿赶尽杀绝罢了,如果不是范相出面把事情扩大,自己又冥顽不灵,人家却是连杀自己都不屑的吧?

哀莫大于心死,祯豹御双目无神的瞅了一眼肥胖的夫人,随即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深深低下了头去。

这还是自己那个无所不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稳如泰山的老爷吗?祯夫人从未见过老爷这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就算她再愚蠢,也已知道,祯家是再无活路了。

第三十九章 加盟连锁

感谢“萧悲雪”年夜年夜的打赏“人骨竹节”年夜年夜的很好,如果无迫于生活的压力或者一些不成抗力的因素,我想每个男人城市成为这样一个人。#本章节随风手打 .#

晚上还有一章五千多字的,可是会很晚,抱愧

“不管我事,我不是祯家人,各位年夜人,放了我吧”吴押司一开始是被这样一个年夜阵仗给吓蒙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年夜声呼喊求饶。

“住嘴”几个锦衣卫一边喝斥着,一边对他拳脚相向,骂骂咧咧道:“不是祯家人也是同谋,再多嘴,老子把整嘴的牙都敲失落。”

吴押司再不敢多嘴,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祯齐鸣早吓得瑟瑟颤栗,年夜脑空白,祯夫人双目涣散,瘫在地上,如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祯豹御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咧了咧

“哐啷”声年夜作,相府书房内,范源少有的年夜发雷霆,摔了茶杯,他身边站着冯源等一年夜群相党翅膀爪牙,一个个年夜气也不敢出。

“我却是看错这个乳臭未干的贾府子了,想不到他年纪,狠辣却丝毫不逊于老夫。”

缺了官府官银以及偷盗香水配方等不过罪,以范相权势要维护祯家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可有违礼制乃满门抄斩的年夜罪,并且已经上达天听,范源却也无可奈何矣。

如果不是范源插手此事,破坏了贾宝玉的全盘计划;如果不是祯夫人胆敢欺负贾宝玉可怜的秦姐姐贾宝玉也不会用贾雨村这个如此狠毒的体例惩办祯家,祯家或许最后真像祯豹御自己的那样,最多耗费些钱财,不至于闹得家破人亡。然而,祯豹御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让祯豹御引以为依靠的强年夜靠山,和他根本就没有放在过心上的老婆爱炫耀的毛病,恰恰是弄得祯家家破人亡的两个主要原因,若是在九泉之下他知道了以后,该会是何等的讽刺?

“上回也被这子出其不料用伶俐胜了一回,不单没有把薛家弄跨,反而让薛家丢了皇商,放虎归山。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人家有了准备,况又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事了,再要想体例对可就不容易了。这回却是老夫年夜意了,不想贾宝玉这子年纪就如此狠辣,看来不成觑。如果不趁着他尚且年幼就早早除去,等他长年夜,羽翼丰满,老夫还不一定就斗得过他。”

范源对贾府那个十六七岁乳臭未干的孩子,却连败了两阵,他丢尽了脸面,阴暗的心里却又不知开始琢磨着怎样狠毒的主意,誓要把贾府斗跨,誓要将贾宝玉除失落

祯家作为一个商贾人家,竟敢违制逾礼,圣上年夜怒,再没人敢保他,祯豹御拖欠官银、偷盗、违制等数罪并罚,判了抄家灭族。京城商贾人家年夜哗,这段时间,纷繁将自己家违禁的物品措置失落,逾制的建筑都裁撤,吃穿住行各方面都谨遵朝廷规矩,不敢有丝毫逾礼。

礼部侍郎周杰因此获利,取得年夜量政绩,屡受圣上嘉奖,甚至入阁有望。( 首发)周杰因贾宝玉而间接获利,加上贾宝玉在周杰主持的濮山诗会上的表示深得他赞赏,周杰对贾宝玉印象便格外的好。

京城的年夜茶馆无数,这个时代娱乐活动严重匮乏,茶馆便成了闲暇时京城人最爱去的热闹场合,在茶馆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是舆论传播的场合,也是刺探消息最好的场合。

“喂,听了没有,京城第一巨贾祯家倒了。”

“现在才知道,我早就听了,他们家违了朝廷礼制,被满门抄斩了。”

“啧啧何等富贵的一家,原来也是过眼云烟,只这一眨眼间,却还不如咱这样的老实人活得久长。”

“张掌柜,听之前铺子里弄了些香水卖?”

“是,可不是吗,高价弄了许多来呢,谁知道后来祯家也插手了香水买卖,他们家财年夜气粗,根本不讲商场规矩,年夜肆压价,最后弄得香水价如水,我可是折了年夜本了。”

“呵呵,这有什么,如今祯家都没了,可还敢不敢再做些香水的买卖?”

“可不再敢了,若是再来一个年夜户人家也像祯家那么搞一次,恐怕我早就倾家荡产了。”

“张掌柜,糊涂,京城有几个祯家这样财力的?香水利润如此之高,张掌柜若是再做一些这样的生意,以前折的银子恐怕没几日就能全回来了。”

一群掌柜模样的商人围坐一起闲聊,其中一个同张掌柜聊着,张掌柜听了他的话,陷入了寻思。

“可别听程掌柜胡,可知祯家怎么倒的?”又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道。

不明所以的人就问他:“怎么倒的?”

那人故作神秘一笑道:“听这香水是京城某个世家权贵的财产,祯家想横插一脚,他能不亡吗?”

“哦”众人恍然年夜悟,面上都是惧意,可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别装的跟怕极了似的,年夜家都是生意人,谁不知谁。们那些鬼心思,香水利润如此之高,是不是都想着要秘密弄些来卖?”

众人连忙摆手不敢。

那人却笑道:“咱们明人不暗话,跟我还藏着掖着呢?告诉们吧,我也正有此意。”

众人听出里面有些门道,忙问:“刘掌柜可是有什么门道?”

“嗨,什么门道,们难道还没有听吗?”

“愿闻其详。”

“如今卖香水的正经店主发话了,只要商户交银子给他家,就可以正年夜光明的卖香水,听这叫哦,对了,叫连锁加盟。”

众人满头雾水的望着他,刘掌柜的虚荣心年夜年夜满足,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为众人解惑:“这还不明摆着吗?连锁经营嘛,就是叫咱们都用一个牌子经营,那牌子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玉记’,咱交点银子给玉记,铺子的门面上再写上这两个字,咱们就能正年夜光明卖香水了,并且货都不消自己做,直接从玉记低价进就行了,多好,又不怕被年夜商家打压,又不怕被人报复,们这生意做不做得?”

“做得,做得!”众位掌柜细细一思量,都觉得这生意实在有利无害,纷繁颔首。

在茶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位十六七岁,面如冠玉,漂亮如女子,却其实不显柔弱,衣着鲜亮,却不显奢华的少年正一边品着茶,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茶馆里的人闲聊。在他身边,有一个如他一样俊俏的公子哥儿,满脸的冷傲,让人不敢逼视;另外还有两个厮服装的青年,一个猥琐,满脸谄笑,一个虎头虎脑,倒也壮实,就是年纪看起来不年夜,一脸的稚气。这正是贾宝玉领着冷二郎、钱2、茗烟一伙人。

“走吧。”听了一会儿茶馆里的人闲聊,贾宝玉轻轻放下茶杯,领着冷二郎他们离去。

虽利用祯家的打压,已经让很多折了本的商家再不敢做香水的买卖,同时杀鸡儆猴,把祯家弄倒,又把许多不怕打压却胆的商家吓唬住,但只要有利润,就总有许多不怕年夜户打压,又胆年夜的商家会铤而走险。很早之前贾宝玉就知道香水配方早晚要泄露出去,将计就计利用了祯家还不敷,随着时间的推移,祯家之事被人淡忘,偷偷卖香水的商家必定会多起来,最后不可偻指算,一个个把他们弄倒,那是不现实的。

堵不如疏,贾宝玉很早就想到了连锁加盟的主意,与其让其他商户偷偷摸摸做香水买卖,最后弄得香水商户泛滥成灾,灭都灭不干净,倒不如通过连锁加盟让所有想从事香水买卖的商家正年夜光明卖香水。如果可以不消冒太年夜风险就能做香水这样的年夜买卖,不过是少赚一点罢了,谁又会去冒险呢?

并且连锁加盟可以由自己统一发货,自己统一订价,还可以避免影响香水收入的市场上的一些歹意竞争,贾宝玉这招不成谓不妙,香水财产不单没有因为香水配方的泄露而造成太年夜损失,反而又多了一个加盟费的收入,比之畴前的垄断经营,利润竟是有多无少。因为之前商铺究竟结果有限,销量上不去,如果要开许多家铺子,又需要投入年夜量的本钱,而如今香水配方也当作了一个产品来出售,并且许多商家甚至会从自己这里进货,销量其实不减少的同时,又多了加盟费之类的收入,香水财产的收益自然反而增多了。并且加盟店都是用了“玉记”这个牌子的,又形成了一定的品牌效应,虽然难免呈现假冒伪劣,但却也无关年夜碍。

“二爷您真是厉害,这体例竟让咱们玉记赚得反而比以前更多呢”

“早了二爷是财神爷下凡,专门来把世间的银子都赚光的”

钱二和茗烟拼命的拍着贾宝玉的马屁,但这回的马屁却是真心成分家多,他们二爷给他们的惊艳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他们应接不暇,打心眼儿里佩服。如今钱二和茗烟等随着见识的增加,连志向都高了好几个档次,以前他们可是指望着跟二爷只要能吃香喝辣就行了,可现在却野心勃勃想着把世间的银子都赚光,或许不久以后,甚至这个志向还会有向上提高档次的可能。

贾宝玉朝他们屁股上每人踢了一脚,笑骂道:“滚们的蛋,再胡八道,爷先把们的银子给扒拉光了。”钱二和茗烟如今可富贵了,在贾府外面甚至置办了宅子,养了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过他们知道这都是跟着二爷的原因,他们虽然有钱给自己赎身,可以不再做贾府的奴仆,但他们两个都不谋而合选择了继续留在贾府,继续做二爷的奴才。

“我们的银子都是二爷给的,二爷要拿回去,我们绝不敢多话。”钱二和茗烟两个满脸谄笑,但明显的话口不对心。

贾宝玉拿他两个没辙,摇了笑了笑,便不再理他们。

在商场上,贾宝玉的计划算是全部实现了,一切也都如他所料,不单挤垮了祯家,夺了祯家五分之一的家产,并且香水财产的收益也增加了。不过从政治上,家族的前途上考虑,贾宝玉其实是对这件事很不满意的。首先第一点,与范源的恩仇又加深了一层,这点且不提,再另外一点就是,自己仗着权势弄的祯家家破人亡,又与贾赦因为几副画把石白痴弄得家破人亡有什么区别呢?自己之前担忧贾府主子们太过嚣张嚣张,仗势欺人,最后可能会为贾府惹来年夜祸,可轮到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

想了想,贾宝玉却又笑了,要真这样较真,那么哪个世家权贵又不仗势欺人呢?如果非要把贾府的覆亡牵扯到这个原因上,恐怕所有灭亡的世家年夜族都有这个原因吧。不贾府的主子们的骄奢yin逸是无法改变的,就是认真改变了,也不成能就因此真正阻止贾府的灭亡,历史上谨慎微的世家被抄家灭族的还少吗?自己思路还是有问题,应该从其他方面考虑才行了。

贾宝玉如是想着,心情轻松了许多的同时又沉重了许多,便领着几个心腹在年夜街上逛街散心。

辽东战局吃紧,祯家抄没的家产据都被充作了辽东军费,其实天下违制逾礼的人家多了去了,为什么圣上偏偏要抄了祯家,这也是个重要原因,要否则贾宝玉也不会这么有掌控能用这个体例把祯家给弄倒。

京城依旧富贵,街上商贩叫卖声不断于耳,青楼ji院、酒肆茶寮,依然人声鼎沸。

贾宝玉一时心绪复杂,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也染上了些无病呻吟的毛病,竟低声念起诗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

声音极轻,又在喧闹的年夜街上,贾宝玉念完便摇头笑了笑,心想还好没人听到,否则可不要被人笑死。

想毕,不想却还是有人听见了,并且高声唤他道:“兄台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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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贾政放外任

贾宝玉寻声望去,却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白面书生,摆着一个字画摊子,手中摇着白扇,突然“哒”的一声收起,面色严峻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这《泊秦淮》是杜牧看到内忧外患,民不聊生,对晚唐权贵十分不满,感到唐王朝岌岌可危而作,如今我大华朝国泰民安,圣上英明,你却念此诗,恐不合时宜吧?”

这书生面容坚毅,说话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倒不失正气,贾宝玉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问道:“兄台高姓大名?”

那书生道:“你我素未蒙面,初次相遇,不通姓名也罢,只是‘菊花花’乃陈后主所作,世人皆谓之亡国之音,杜牧借此讽晚唐情有可原,而如今我大华朝初立二世,当今圣上英明,国力强盛,百姓乐业,正当我等文人一展拳脚,报效国家之时,然兄台不但不思进取”

这个书生满脸激愤,滔滔不绝说教,竟比之后世乱放炮的愤青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贾宝玉摇了摇头,笑着往前走,不再理他。不想那书生却不依不饶,起身离了自己的字画摊子,生意也不做了,不顾后面有人问他字画,小跑两步追了上来,喊住贾宝玉道:“圣人言”

又是一通大道理,贾宝玉对着他哭笑不得,想来这家伙和自己的便宜老子贾政应该会很聊得来。

茗烟见二爷有些不耐烦,就要大骂这厮不识好歹,贾宝玉却虚按了按,止住了他,对那书生道:“在下实在有要事在身,还请兄台见谅。”说着就往前走。

那书生却跟在身后,依旧滔滔不绝说着圣人之言,看起来好像如果贾宝玉不赞同他的观点,他便不会住口。

“吴泽兄请留步,我有要事与你商量。”幸好后面跟上来一个人把他拉住,贾宝玉忙领着众人逃也似离去,隐隐约约听到拉住他的那人道:“吴兄,今日又有一大家公子向我问起你,想从你这里买诗参加濮山诗会。”

吴泽道:“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有辱斯文,我绝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助纣为虐,以后这种事情你提也休提。”

“哎呀,吴兄你怎么这般顽固不化?你的字画也无人买,就靠替别人写写书信度日,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了,还要那文人风骨作甚?如今你也就写的诗极好,何不卖了几,好歹勉强度日。”

可以丢掉文人风骨,我却不能,我就是饿死冻死,也不会将自己的诗卖掉”

贾宝玉渐行渐远,后面的话便再也听不清了,想来又是一番义正言辞的圣人之言,不过这个叫吴泽的书生倒有骨气,既然有人慕名来买他的诗参加濮山诗会,想来诗是做得极好的,那些大家族子弟为了在诗会上一展风采,可不会吝惜花大价钱,如果他卖一诗恐怕足够好几年花销吧,难道这世上真有为了骨气宁愿饿死冻死之人?

贾宝玉摇头笑了笑,又在街上逛了阵子,便回了大观园。

大观园有正门五间,上面瓦泥鳅脊,门栏窗槅俱是细雕时新花样,雪白粉墙,不沾一丝污渍,平日里也不知多少下人时时照看。看门的婆子见了宝玉,都来请安,宝玉点了点头,便进了门。

迎门一座假山挡路,怪石嶙峋,沟壑蜿蜒,曲径通幽,贾宝玉绕左边进去,出亭过池,一面赏两侧山石草木,一面低头走路,不自不觉,前面一带粉墙,数间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却是来到了潇湘馆。

贾宝玉进去,里面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成一条甬道,甬道前面,零落几个小丫鬟在扫地洒水,一见贾宝玉,便飞也似跑进房去,边叫边喊:“姑娘,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夏日炎热,小丫鬟们在院子里只穿着单衣,里面缠着护胸,跑起路来,小白兔儿上串下跳的,煞是诱人。

进了屋子,却不见林黛玉,小丫头嘻嘻笑着指后面的园子,道:“在里面坐着呢。”

贾宝玉笑着点了点头,从里间屋里的一小门出来,却见大株梨花并芭蕉,一股幽香,只见黛玉婀娜的身姿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单手撑着秀颌,双目似睁似闭,混混欲睡。

贾宝玉走近一些,幽香更浓,他深深吸了一口,陶醉了会儿,再看黛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半透明丝质嫩黄裙子,映着她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娇臀轻轻落在是登上,下面垫着一层丝巾,香肩微露,显出她滑腻白嫩的脖颈

贾宝玉慢慢将头靠了过去,嘴唇靠近林黛玉娇嫩晶莹的耳垂,轻轻吐着气,温声细语道:“妹妹要困了就进去睡吧,在这儿打瞌睡小心凉了。”

林黛玉被耳朵上的麻痒弄醒,微微睁眼,不自觉便朝声音来处转头,此时贾宝玉的嘴唇还在她的耳垂旁边,林黛玉转过头来,正好叫贾宝玉的嘴唇狠狠亲在了她细嫩精巧的小耳垂上。

林黛玉顿时连腮带耳通红,忙推开宝玉站了起来,伸出晶莹如玉的手指儿,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终于羞的不行,把手帕蒙在脸上转过了头去。

贾宝玉笑了笑,靠近黛玉,双手轻轻搭上了黛玉香肩,黛玉衣服穿得薄,香肩微露,宝玉轻轻搭着了黛玉香肩一块雪肌,只觉手中握了一块软玉,虽是夏日,亦莹润微凉。

黛玉身子明显轻轻颤了一下,却没说话,依旧用手帕蒙着小脸儿,低下了头去。

“嗯,嗯鹃却不合时宜进来了,轻声咳嗽起来。

贾宝玉忙把手从黛玉香肩上拿下来,笑道:“你怎么进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紫鹃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门都‘吱呀’乱响了,你还没听到,被吓死也活该。”

贾宝玉故作恼怒,便去拉她柔软的玉臂,气哼哼道:“没大没小,看我怎么收拾你。”

紫鹃忙求饶道:“二爷二爷饶了我这遭吧。”宝玉不依不饶,依旧在她手臂上揉搓起来,心里却是一呆,不想紫鹃的小手儿也这般软绵绵的,柔起来真舒服。

玉”紫鹃小手儿被贾宝玉一揉,感觉便有些怪怪的,胸如鹿撞,声音颤颤的叫“宝玉”。

贾宝玉只呆呆抓着她的手不放,此时林黛玉羞意褪去,看见了,便“哼”了一声,道:“还不放手,难道要把她抓回你院子里去不成?”

贾宝玉这才忙放了手,笑道:“总有那么一日,她就去我院子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又有些欢快,又有些不是滋味,啐了一口,挪着小步子,进了屋去。紫鹃却满脸通红,嗔了贾宝玉一眼,轻声道:“你想要那一日,却不能得呢。”

宝玉笑着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紫鹃道:“妹妹以后回了苏州去,我是定会跟了去的,又怎么去你院子里?”

宝玉知道紫鹃的心思,这是在试探自己呢,偏不如了她的意,故意笑而不答。

紫鹃见了他这样一个无所谓得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笑什么?”

宝玉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偏不告诉你。”

说着,贾宝玉便一溜烟儿走了,只留下恨得牙痒痒的紫鹃,气哼哼道:“你又知道什么,就知道唬人罢了。”

乾清宫,圣上与尚书令范源、礼部侍郎周杰等六部大员议事,商讨浙江布政司人选。各大重臣推举之人都不相同,争吵起来,一时不决。

“好了,众位爱卿所推举之人都有其过人之处,争是争不出一个高下的,我们选的是浙江布政司,又不是要比谁更有才能,我们只要知道谁更适合做这个位置就可以了。”康正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各大朝中重臣的声音都渐渐熄灭了下去。

向圣上荐人是负有连带责任的,也就是说,如果这些大臣举荐之人犯了罪,圣上不高兴了,可能会把他们也给一并治罪。所以举荐贤才是有一定技巧的。

这些混迹朝廷半辈子的大官们,一个个老奸巨猾,岂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在举荐之时,他们只说谁更有才能,以后出了事,也可以用“所荐之人虽有才能却不适合其职”来推卸责任,若是荐人时的说辞是“某某某适合某职”,那举荐之人可就要担很大关系了,一旦荐人不当,又逢圣上大怒,可就要遭池鱼之殃了。

“哼”康正帝知道这些人的小九九,便有些恼怒:“平日里时时将忠君爱国挂在嘴边,说要为朕分忧,可一旦遇事,便互相推诿,无一个肯担当之人。”

众大臣见圣上恼怒,更加一声也不敢吭,纷纷把头低了下去,都是胡子白了一大把的老人,却如孩子做了错事似的,大气也不敢出。

“哼”康正帝又怒气冲冲哼了一声,还想再骂几句,却见范源出班,康正帝大喜,道:“关键时刻还是范爱卿敢担当,肯为朕分忧。”

范源出班,一脸肃容道:“臣举荐工部左侍郎贾政贾存周。”

此言一出,在场大臣无不惊讶,有大臣反对道:“贾政非科第出身,岂能担当重任?”

康正帝素闻范贾二家不睦,范源突然举荐贾政,也有些意外,问道:“范爱卿为何要举荐贾爱卿,但说无妨。”

礼部侍郎周杰最近渐有向贾府靠拢的趋势,对范源举荐贾政之举尤为关心,竖起耳朵细听,范源道:“贾政人品端方,风声清肃,为人正派,正适合去那江浙纸醉金迷之地,定不会重蹈前任浙江布政司覆辙,贪污腐化,鱼肉百姓。况他虽非科第出身,却是世代书香之家,自幼熟读圣人诗书,由他出任浙江布政司再合适不过。”

范源却是用的“再合适不过”这样的推荐说辞,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其他大臣也不好直接与他作对,再不说什么。

贾政从未做过外官,尤其是江浙这个是非之地,用他做浙江布政司,康正帝总觉得不妥,但其他大臣避忌责任,不敢担当,范相举荐贾政的话一说出,便都没有异议,康正帝便也不多想,立即下旨,晋升贾政为浙江布政司。

礼部侍郎周杰却是早已猜出范源肯定没安好心,但贾政从三品工部左侍郎升为从二品浙江布政司,毕竟是升官,他又不知贾政心思,若阻止了,别搞不好反倒把贾府给得罪了。

消息传入贾府,荣宁二府又连日大摆筵席欢庆,上下莫不欢喜,唯独宝玉心里暗自担心。

贾政这个老绣花枕头放外任,别被人玩得渣都不剩了,搞不好贾府都要跟着遭殃。贾宝玉记得贾政放外任可是连自己带去的家奴都约束不了的,放纵家奴为非作歹,可是把他之前的声誉全都毁了。更何况是去浙江这样一个是非之地,况且又是范源举荐的,这就不得不防了。

贾宝玉去了一趟问鼎山庄,向黑手党倪二等吩咐了一些事情,同时也吩咐了贾芸,无非是叫他们提前把黑手党的势力和地下党的势力都展到浙江去。

“浙江可是个好地方,让俺老黑去打头阵吧。”方褚主动请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你就先带些黑手党骨干过去,暂时低调一些,只要能落脚就行了,万不可与当地的势力相争。”贾宝玉大喜,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但方褚性子火爆,虽说要打开浙江局面,非他莫属,却也有些不放心,便吩咐贾芸道:“你同方褚一块去,多带些精明的地下党骨干,有什么情况都及时与我通消息。”

贾芸和方褚一齐出列道:“是。”

贾政要去浙江当官,自己当然不能不管,但一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把耳目派过去,就算事先做个准备,也不至于两眼抓瞎,对那边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一切安排妥当,贾政离京的日子近了,这日,礼部侍郎周杰却突然造访。贾政将他迎进了荣国府正堂荣禧堂,施礼毕,二人坐定,客套了一阵,贾政拱手道:“周大人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周杰笑道:“贾大人即日就要离京,特来拜别。”

贾政道:“周大人有心了。”嘴上客套着,心里却一直在猜测周杰来意。

周杰因贾宝玉的关系,已经暗暗有向贾府靠拢的迹象,但贾政不谙官场这些门道,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为圣上办好差事,便万事大吉,根本也没考虑到要去结交一些朝中权贵忠臣。

贾政初升高位,周杰和他也没打过什么交道,自然对贾政了解也不多,此次前来却是要给他些暗示,笑道:“江浙可是是非之地啊,前任浙江布政司可是有名的铁面无私,去了那儿才不到两年,却不想竟贪墨枉法,放纵当地豪强盐帮欺压百姓,弄得怨声载道,他最后也落了个斩立决的下场。”

周杰的意思很明显,浙江是非之地,提醒贾政的同时,也在表明自己的心迹:我可是向着你们贾家的。

贾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那样一个铁面无私之人,竟然也会贪墨枉法,当真是枉读圣人书了。”

贾政书呆子气又犯了,竟看不明白其中要害,又开始大谈圣人之言。周杰一呆,细细看了贾政一回,就是想看出贾政是不是在装糊涂。但官场之人个个都是影帝,虽然贾政脸上不似作伪,周杰却也不敢信以为真,只道贾政是在跟自己打官腔,便笑了笑,也不答话。

本来周杰还有一番话,是要提醒他乃是范源举荐的他,叫他万分注意,可贾政这样一个表情,周杰只道他不肯对自己以诚相待,那他也就没必要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周杰跳过这个话题,顾左右而言他道:“贵公子已十六七岁矣,贾公怎还不送他入国子监?”

凡文官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的,准许送一子入监读书,是为恩荫。以前贾政才五品官,所以贾宝玉不得入国子监,如今他可是正三品,即将升外官从二品,当然能叫贾宝玉入监读书。

虽然贾宝玉已经是正四品二等侍卫了,可那毕竟是皇帝恩封的,远远没有科第出身来的光彩,贾政就是受够了自己不是科第出身的身份,到处遭人白眼,起先是没想到这事,如今周杰一提醒,他还不立马就要送贾宝玉入国子监读书?

“我初升四品以内,加上犬子本来就已经是皇宫侍卫,一时倒把此事忘了,能送犬子入国子监,下官正是求之不得,还请周大人周旋。”贾政满脸喜色,贾宝玉现在入了国子监,就可以参加今年秋闱,过了秋闱,再参加春闱,到时候考中个进士,也算了了他一个心愿了。

周杰笑道:“下官必定尽力,定在贾公离京之前将此事办妥。”这也是周杰向贾府示好的一种方式。

贾政大喜,连连称谢不已。

周杰心中却有些奇怪,为何自己方才提醒他那样一件大事,反倒和自己打官腔,如今帮他做一件如此小事反倒热情如此?。.。

第四十一章 赢得青楼薄幸名(上)

昨晚实在回来太晚了,为了弥补昨晚断更的过失,今天至少会更新一万五千字以上这是第一更三千字,还有一万二千字

锦香院,坐落于京城富贵之地,青砖青瓦,金碧辉煌,门前杨柳依依,窗前桥流水。夕阳西下,华灯初上,锦香院朱红年夜门前人来人往,文人、士年夜夫、贵族公子,富商、江湖豪客云集,好不热闹。

贾宝玉领着冷二郎、钱2、茗烟几个站在锦香院门前,看了一回,心里叹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这即是能让年夜诗人都陷溺其中十年的古代青楼,今日倒要见识见识它的魅力所在。

钱二见二爷愣神,一脸谄笑的凑在他身边道:“二爷今儿可来巧了,听锦香院的头牌清倌儿妙可今夜会出来会客,一展歌舞。那妙可姑娘国色天香,歌舞俱佳,可是个色艺俱全的年夜美人”起这锦香院的头牌清倌儿妙可,钱二即是一脸的猪哥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贾宝玉疑惑的看了钱二一眼,倒不想这家伙也是个风流鬼,看来平时没少来过这里寻开心。

清倌人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她们不但外表清丽脱俗、能歌善舞,也会书写字、吟诗作画,然而她们的才调只是覆盖于之上的一层薄纱,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不过是一种包装罢了,为的就是卖个好价钱,只要价钱合适,在第一次高价破身之后,神秘的面纱揭去,便也就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ji女了。

贾宝玉自然不会对这种女子动心,不屑道:“再怎么也不过是个ji女罢了,少爷我可没兴趣。”

钱二笑道:“二爷这可不知了吧,这位妙可姑娘可不合于一般的清倌儿。”

“哦?不合于一般的清倌儿?”贾宝玉见钱二故作神秘,便也来了些兴趣。

“没错,妙可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她跳舞唱曲,吟诗诵词色色俱佳,其人极为风雅,京城王侯将相、王孙公子无不对她仰慕至极,不过她却也清高,可不是花了钱就能见到的。”钱二的唾沫横飞,倒像后世那些倾慕女明星的追星族一般神情。

贾宝玉饶有兴味的问他:“那要怎样才能见她?”

钱二见二爷似乎兴致颇高,自然要尽力卖弄所知,以讨二爷欢心,“这位妙可轻易从不出来会客,只是关在闺阁中抚琴习舞,每日最多只允许一人进她房中,据不过是和客人吟诗作赋,饮酒谈天,如果客人能入妙可姑娘高眼,倒有幸可一赏她歌喉舞姿,不过这种情况却是极少的。\本章节贞操手打 .coM\”

这些头牌花魁之类的青楼女子,一旦成名之后,背后年夜多都有权势富贵人物作为靠山,即使客人们见了这些女子,年夜多也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一般的色鬼饿狼不敢脱手动脚的也层见迭出;至于那些权贵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却是可以让这些清倌儿们利用,夹缝求存。

贾宝玉对此却是有些相信了,轻轻点了颔首。

只听钱二继续道:“而这每日有幸得一入妙可姑娘房中之人,却非得才艺俱佳方可,要求见妙可姑娘,可是都需要作诗题联,送妙可姑娘一观,得她青睐者才能进去。有时一天之内都无一人的才艺感动妙可姑娘,她一日不见客也是有的。若是同时有几人的才调都得妙可姑娘赞赏,却也不克不及都进去见她,还得这几人再比试比试,分出才调最高者才得与她一会。”

嘿,想不到此女倒很会勾起男人们的争强好胜之心,如此她的身价却是年夜年夜提高了,贾宝玉不由笑道:“有点意思。”又问冷二郎道:“可见过她?”

冷二郎在未成亲之前可是眠花宿柳的浪子,自然是青楼的常客了,以他这样的人品模样,想来要见一见这个妙可应该不难。不过出乎贾宝玉意料之外的是,冷二郎却是摇了摇头。连冷二郎都难以见到,看来钱二所言不虚,贾宝玉兴趣年夜增,笑道:“我们进去吧,我倒想会会这样一个妙人儿。”

一行人方进了锦香院,热情的老鸨扭着风骚的身段便迎了过来,抛着媚眼儿笑道:“哎哟,柳爷、钱爷、茗爷,这是什么风,竟让三位年夜爷一起来了?今儿个姑娘们可不知很多开心呢。”

贾宝玉一愣,对冷二郎三人各扫了一眼,心里这个气,敢情这帮家伙都是这里的常客,我这个当主子的娱乐活动还没他们丰富呢。

这老鸨子见多了王孙公子,一眼便看出贾宝玉不凡,向熟识的冷二郎等打过招呼之后,又凑到贾宝玉身边谄媚笑道:“这位公子爷认真俊俏,可不知要多讨我们这儿的姑娘们欢心呢,不过看着眼生得很,是第一次来?”

能成老鸨的人,年轻时候自然也是花魁之类的角色,年纪虽然年夜了,却也风韵犹存,不过贾宝玉可不喜欢被人尽可夫的女人沾身,厌恶的瞥了她一眼,退开了几步。

老鸨笑容一滞,却立马又娇笑着道:“我年老色衰,也不怪公子嫌弃,不过咱们锦香院的姑娘可一个个都是及笄年华的美人儿,一定不会嫌弃的。”着,老鸨便年夜声嚷嚷了起来:“楼上楼下的姑娘们,贵客迎门,都出来好好伺候着。”

“来了,妈妈。”

只见莺莺燕燕一群娇滴滴的女孩儿们从楼上楼下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一个个扭着嫩腰,尽情卖弄风骚,围在贾宝玉一行人身边打转。

冷二郎等都是其中老手,很快就和这些女孩子们打成了一团,贾宝玉可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之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况且他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貌若天仙的美人儿,这些青楼女子虽也有些姿色,在他眼里却成了庸脂俗粉了,贾宝玉对她们的热情反而有些反感。

“姑娘,姑娘,快来看,来了个怪人。”在二楼的一个窗眼儿里,一名未长成的女孩儿忽然年夜喊起来。

她嘴中的姑娘却是头也不回,背坐着,手中拿了一卷书,光看背影,已把她婀娜多姿的妩媚身段显露了出来,若是看了她正面,却不知会是怎样惊艳?

“这里什么怪人没有,也值得年夜惊怪。”这位姑娘不但身段风流柔婉,声音却也如黄莺儿般悦耳。

“咱们这里是什么怪人都有,可来了以后对咱们这儿的姑娘嗤之以鼻的怪人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儿就像发现了新年夜陆一般,双眼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哦?”那位姑娘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淡淡道:“凭他什么怪人,若是没有才调,也休想见我。”她这话时语气平淡如水,却无法掩盖她那不成一世的傲气。

“这可禁绝,他对下面那些庸脂俗粉看不上眼,或许就是冲着姑娘来的,我这就出去看看。”女孩儿欢快的跑了出去。

这位身段姣好,声音悦耳的姑娘却也不阻止,头也不回,继续垂头看书,清丽脱俗,竟不像烟花女子,倒像一个年夜家闺秀。

“桃红,听今夜妙可姑娘会出来为年夜家献舞,不知要比及什么时候?”钱二一边对身边的女子上下其手,一边问道。

桃红妩媚的白了钱二一眼,在他怀来一阵扭捏,嗲声嗲气哼道:“钱爷好坏哦,人家陪着,心里却只有妙可妹妹,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可跟定了。”

钱二哈哈年夜笑道:“我是替咱们家二爷问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辈子也没指望过能入妙可姑娘香闺,不过我们家二爷可是有名的才子,他一来,别进妙可姑娘香闺一游了,就是赢得妙可姑娘芳心恐怕也不是难事。”

桃红偷偷瞅了一眼钱二嘴中的二爷,心里就砰砰直跳,声问道:“们家二爷好像不年夜喜欢咱们这儿的姑娘。”

钱二鼻子朝天道:“那是,我们家二爷何等人物,一般的庸脂俗粉怎会看得上眼?他可是专门为妙可姑娘而来的。”

子爱俊,桃红虽然也爱贾宝玉俊俏的模样儿,可听钱二的意思,便连自己在那位二爷眼里也是庸脂俗粉了,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故意以贾宝玉也能听到的声音道:“京城第一才子付家公子也来了呢,我看们家二爷今日想见妙可妹妹也难。”

贾宝玉听见了就是一愣,却不在意,只是摇头笑了笑。付公子就是上上届濮山诗会上夺魁之人,他家亦是京城世家贵族,比之贾府也差不了几多,不过却是属于范党的,付公子素有京城第一才子美誉,屡次在濮山诗会上夺魁,只不过在有贾宝玉加入的上届濮山诗会上,他却是落败了。

桃红声音颇年夜,不想坐在不远处的付公子也听到了,讶异的转过头来,一眼便瞧见了贾宝玉,脸色不由自主的变了变。

今日妙可姑娘要出来献舞,年夜家贵族的公子不知来了几多,付公子同几个世交子弟早就来锦香院等着了,刚刚还一展诗才,作了首好诗,得众人赞扬,正满意之时,不想却看到那个在濮山诗会上抢了自己风头的人,况又是政敌,他怎能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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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赢得青楼薄幸名(下)

昨晚一两点回来,洗个澡找下状态,五点钟才写完一章,这是第二章七千字,今天还有五千字!

“你个青楼女子知道什么?咱们二爷的才学岂是那个什么付公子能比的?你就等着看咱二爷今日成为妙可姑娘的入幕之宾吧。”小桃红床上功夫了得,钱二是极喜欢的,平时来时哪里舍得说一句重话?不过只要她说了二爷不是,凭她是谁,钱二也不会对她客气。

小桃红面上假装显出畏惧的神色,心里却是不屑,认为钱二一定是在替自己的主子吹牛。

“付成兄你听见了没有,人家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今日一定要成为妙可姑娘的入幕之宾呢。”付成便是付公子的姓名,付成那伙人却是听到了钱二说话,其中一个冷笑着对付成挤眉弄眼。

付公子摆了摆手,笑道:“人家自说自话,我们不用理会也罢。”贾宝玉统共也就做得那一首好诗,付公子可再未听过贾宝玉有其他出色的诗作,心里就有些怀疑贾宝玉那首诗是买来的,心里自然不屑。

这边钱二和茗烟听见了,一个个掳袖子,双手叉腰,就想上前去和他们理论,贾宝玉却拦住了他们,笑道:“小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去咬回来不成?”

钱二和茗烟听了,这才哈哈大笑着住了手,那边付成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可一时也想不出比贾宝玉这句还要妙的骂人话来,只得气哼哼扭过了头去,怒气填胸,心里打定主意暂时先让贾宝玉嚣张一会儿,待会儿一定要叫他好好出一回丑。

付成这伙人的气焰暂时被贾宝玉一句话给压了下去,一个个心里气哼哼,再没人说话,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于付成能在求见妙可之事上压过贾宝玉一头,好出了这口恶气。

而方才从楼上出来的小女孩儿恰巧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感叹了一句:“这怪人好生厉害,一句话就把京城第一才子付公子给堵得没了话说。”付成是锦香院的常客,小女孩儿自然认识。

此时小女孩儿满心激动,急着就又跑上了楼去,要将这事与姑娘分享。

“哦?想不到他倒有些口才。”姑娘听完小女孩儿唧唧喳喳的陈述之后,却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便站了起来,轻声道:“你去把我的面纱拿来,该出去跳曲舞了。”她的声音有些不屑,却也有些无奈。

“咚”的一声脆响,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垂地,珠帘之后隐隐有个曼妙的身影,渐渐清晰。

整个锦香院都静了下来,静得除了滴滴答答口水落地的声音,便再无其他杂音。正在不停揉搓身边妓女敏感部位的钱二茗烟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双眼早已瞪直了,眨也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一丝半点美丽的风景。就是冷漠如冷二郎,此时也目不转睛的望向了楼上。贾宝玉颇为好奇,瞅着那个渐渐要掀帘而出的曼妙身躯,脸上露出微笑。

“原野苍茫,有露为霜。

寒枝挂泪,青蚨持香。

朱阁之下蹙烟处,情丝悠长。

肌肤若雪,巧依红妆。

西楼揽月,幽梦着裳。

凭栏则上相思径,莲华且放。”

轻灼,轻灵,轻语,那空灵的声音轻轻的入人心窝。那珠帘后面的俏影轻歌曼舞,慢慢掀开珠帘。

锦香院所有的男人们都屏住了呼吸,流着哈喇子,瞪直了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望着那个轻盈的身姿,慢慢的露出头来

“啊!”锦香院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发出一声轻呼,包含了惊艳和遗憾。

珠帘后面的倩影却是带了面纱,尽管如此,却依旧无法阻挡她惊人的魅力和对男人巨大的杀伤力。

她绰约身姿,曼妙诱人,轻移莲步,纤腰扶风,凌波踏水,飘然而出,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轻纱随风而动,宛若花中之仙,夜间之灵;这个无垠的天地是她一人的舞台,她长袖挥舞,踏云逐风,那般的潇洒无拘,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

安静中,随着最后一声“叮咚”琴响,倩影舞罢一曲,飘然隐入珠帘,房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良久,整个锦香院依然静悄悄无半点声响,大家都仍旧沉浸在那清扬的歌声中,那曼妙的舞姿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付成那一伙,钱二茗烟等,以及锦香院其他所有的男人都满脸的仰慕,只有冷二郎一脸的冷漠,贾宝玉一脸的微笑。同时贾宝玉心里也在感叹,走的是神秘路线,包装得不错,挺吊人胃口的。

“啊”不知是谁先叫了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锦香院都沸腾了起来。

“是妙可姑娘,是妙可姑娘啊”

“怎么带着面纱啊”

“带着面纱都已经怎么迷人,要是能一睹芳颜,我减寿十年都愿意啊”

“妙可,妙可”

只这惊鸿一瞥之间,而且还带着面纱,就让整个锦香院所有的男人都为之疯狂。

啧啧啧,这炒作太成功了,要放在后世她也准是个风靡一时的国际巨星啊!贾宝玉感慨不已。

“各位大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正当群情激荡之时,老鸨子爬上了二楼,满脸谄笑道:“妙可姑娘不负前约,为各位大爷献舞一曲,还请各位大爷也不要吝惜手中的银子,多多捧场,若是得各位大爷支持,妙可心中一喜,说不定日后再为大家献上一舞。”

“支持,支持”

“支持妙可姑娘”

老鸨子叫人托着一个铜盆,往楼下走了一遭,银票现银满天飞,直把老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各位大爷听我说,今日妙可姑娘还未见客,尚有一人能入妙可姑娘房中一述衷肠,但凡有意者,先交五十两银子,再作一首诗来送进去,若得妙可姑娘赏识,便可进去一睹红颜。”老鸨扭动腰肢,手帕一挥一挥,大声说道。

“我交,我交”

“这是五十两,快拿去,快拿去,拿纸笔来”

老鸨话音刚落,楼下许多自负有些才学的世家子弟早已嚷嚷开了。老鸨每收一人银子,便给一人纸笔,待那人写了诗作,就递进妙可香房,由妙可自己决定见谁。

付成不屑的扫视了一眼这些急不可耐,丑态百出的世家子弟,却不交银子,也不作诗,只是朝楼上拱手,高声道:“在下锦城侯府付成,请求与妙可姑娘一见。”

“啊!他就是京城第一才子付公子啊!”

“果然一表人才,气质不凡。”

“他都来了,我们还作什么诗啊,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啊,早知他来了,我就不交那银子了,浪费,浪费啊!”

“看来今日妙可姑娘的入幕之宾并是付公子了,我们是没戏了。”

付成很满意众人的议论,他素有京城第一才子美誉,在付成看来,以他的才名,根本就不需要交银子作诗,只要报出名来,定能入妙可姑娘香闺,一睹芳颜。更何况自己不用作诗,仅凭名声就见到了妙可,比作诗以后再见到妙可更出风头,他又何乐而不为?

付成甚至好像都已经看到妙可姑娘请自己入室一聚时,贾宝玉那张拉得老长的脸了,他心里可不知有多快意,不觉便脸上有了笑意。

然而就在付成笑靥还未完全展开之时,一个小女孩儿推门而出,娇声嫩语道:“姑娘说了,请付公子作了诗来一示,在决定是否与公子相见。”

“啊”在场除了贾宝玉一伙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呆,发出不解的轻叹声。

付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整张脸开始慢慢变形,扭曲,将他脸上傅的粉都挤落了一些,本是仪表堂堂的相貌,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哈哈哈”钱二和茗烟不合时宜的笑声,差点没把付成气得岔过气去。

“付兄何必跟这群奴才一般见识,你且作一首佳诗便是,到时看他们还怎生笑得出来?”付成一伙人中一个看起来颇为沉稳的公子拉住了正要发作的付成,一脸不屑的望着贾宝玉那伙人。

付成心想也是,待自己凭真本事见到妙可姑娘,到时再取笑他们回来就是。如是想着,付成压下心中怒火,铁青着脸,便叫老鸨道:“拿笔墨来。”

不想叫了老鸨几声,却不见有回应,付成恼羞成怒,翻着白眼,狠狠向老鸨瞪去。老鸨吓了一跳,扭扭捏捏伸出手来,手指头搓了搓,结结巴巴道:“这这个银”虽说锦香院的靠山很大,但付成毕竟是侯门家子弟,老鸨还是有些畏惧的,不过再畏惧也不能不赚银子啊。

世家贵族子弟虽然嚣张跋扈,但他们并不缺银子,所以从不会赖了嫖资,老鸨子胆气自然因此就状了很多,但她这话问出来,倒像是付成要赖她银子似的,只把付成羞的满面通红,眼睛瞪得好像能把老鸨给吞下去。

“把银子给他。”但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付成发怒,倒真像他要赖账一样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没奈何,付成只得暂时压下怒火,几乎是喊着叫自己随从将银子给老鸨。

老鸨接了银子,这才满脸谄笑的亲自将纸笔递给付成,付成压下怒气,一把将纸笔抓了过来,在一张圆桌上铺开,便开始沉思佳句良篇。

虽说付成吃了一个大憋,但他的诗名可不是虚传,许多本来还指望付成一怒之下负气而去,他们有机可趁之人,见付成开始作诗了,他们便挣扎都不再挣扎,许多人都弃笔放弃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存着侥幸心理,希望付成大怒之下,有失水准,自己的诗作能勉强胜出的人,还在继续苦思冥想。

付成一脸铁青,却依旧才思泉涌,挥洒自如,须臾便作出一首诗来,递给一个青楼女子,送进了妙可房间。还在苦思冥想之人见了,又有许多自动放弃了。

付成这才心里稍稍舒服一点,得意的朝贾宝玉看了一眼,贾宝玉却只是笑了笑。

又过了一阵,所有没放弃的人都已完成了诗作,送进了妙可房间。一时,整个锦香院又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美人的青睐,还是美人的无情,每个作了诗的人都有些忐忑。

“二爷,你怎么不作一首?”钱二见二爷迟迟不动手作诗,就有些急了,连声催促起来。

贾宝玉笑着摇了摇手道:“不急。”

那边付成听见了,心里冷笑:不急?我看你是根本作不出诗来,故弄玄虚吧?

“吱呀”一声,妙可房间的门被推开,又是那个小女孩儿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眼球立马都聚焦在她身上。

只听那小女孩儿娇声嫩语道:“姑娘说了,递进来的诗作,以付成公子所作为最佳。”小女孩儿说了这句便停顿了下来。

“啊!果然如此!”

“哎,还是付公子技高一筹啊,早该放弃的。”

付成此时阴霾一扫而空,得意洋洋的朝贾宝玉望过来。小桃红朝钱二包含深意的望了一眼,钱二急的不行,正要说话,却只见贾宝玉微微一笑,向前踏了一步,拱手高声道:“在下荣国府贾宝玉,请求与妙可姑娘一见。”

“啊?”

“他就是贾宝玉啊。”

“听说他在上届濮山诗会上夺魁,可见诗才不一般。”

“那也不竟然,听说他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一首而已,许多人都传那首诗是买来的”

“他也想仅靠名气就能和妙可姑娘一见呢。”

“这也太可笑了些,连成名日久的京城第一才子付成光靠名气都不管用,何况他还不知是否真有才”

“恐怕妙可姑娘连他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贾宝玉竟然像付成方才一样,想紧靠名气就见到妙可,虽说他在上届濮山诗会上夺魁,但一来他拿的出手的诗只有那么一首,许多人怀疑他是买来的诗,并不认为他有真才实学,二来就连早已成名,甚至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付成都不能仅靠名气就打动妙可,更何况是贾宝玉这个初出茅庐,就连是否有才学都不能确定的小孩儿,所以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贾宝玉失心疯了,必定会自取其辱。

“哈哈哈”付成那伙人早已大笑了起来。

至于其他事不关己之人要么跟着取笑,要么摇头叹息,要么只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钱二茗烟两个急的不行,都悄悄去拉贾宝玉的衣袖,就连一向冷漠的冷二郎也不由多看了贾宝玉几眼。付成心中狂喜,只觉得贾宝玉是不进水了,竟然做出这种自取其辱之事来?

那个小女孩儿在说完付成所作之诗最好后,本来接下来要说“请付成公与妙可姑娘相见”,然而在听到贾宝玉自我介绍之后,眼睛却突然一亮,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急急又跑入了房中。

就在众人嘲笑贾宝玉,以及看到这小女孩儿又跑进了房去而不解之时,才过了片刻,她又跑了出来,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来。

“姑娘有情贾宝玉入房一见。”

“哇!”

“什么?”

“啊!”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大笑的嘴都还没有合拢,却已瞪起了眼睛;摇头的,头还在摆动,却已张大嘴巴;看热闹的惊喜还没散去,却又被更大的惊喜惊呆;担忧的,脸上愁容还未散去,却已经喜笑颜开

钱二茗烟再次被二爷给的惊艳所折服,不过他们经历得多了,倒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冷二郎点了点头,一脸淡然,心想果然如此。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贾宝玉,付成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青人、士大夫、贵族公子,富商、江湖豪客等等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乃是打探消息最佳场所之一,贾宝玉的地下党早已潜入不知道多少了,有扮青楼的帮闲,有扮青楼的丫鬟等等,到处都是耳目。早在贾宝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诗句一出,不知打动了多少闺中少女,就是身陷青楼的妙可儿也不能幸免,整日里将这两句挂在嘴边,时时念诵。这些消息也早已被地下党给探知,消息虽小,但却是有关于贾宝玉的,贾芸自然一边玩笑似的,一边恭维的把这个消息早就告知给了贾宝玉。贾宝玉起初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却不想今日倒派上了用场。既然妙可时时念这两句诗,在得知此诗作者就在眼前之时,又岂会不见?

贾宝玉环视了付成这一伙人,心里却在冷笑,要做纨绔却也是要有资本的。

“贾公子,楼上有请。”这小女孩儿是妙可的小丫鬟兰儿,她方才一听怪人是贾宝玉,心里可不知有多激动呢,忙跑进去对姑娘笑道:“姑娘猜那怪人是谁?却原来就是姑娘朝思暮想的荣国府贾宝玉。”想起姑娘又羞又恼,最后却不得不叫自己出来唤贾宝玉入内一见时候的样子,兰儿就是心里一乐,嘻嘻笑了起来。

贾宝玉拱了拱手道:“有劳了。”说着便朝楼上走去,眼看就要进妙可的香闺。

“且慢。”却在这时,有人高声唤住。

贾宝玉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付成,贾宝玉微微一笑,看来这家伙还不死心啊。

“方才老鸨和妙可姑娘的意思可是要作诗胜出者才能与妙可姑娘一见,而贾宝玉并未作诗,他的诗才也并不一定就强于付某,却为何能进去与妙可姑娘相见?若妙可姑娘连自己定下的规矩也不遵守,恐怕以后也没人会再遵守了吧?”付成又羞又恼,但他毕竟出生世家大族,非一般人可比,经过片刻平静之后,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羞恼的时候,当务之急却是要想办法挽回面子。

“哼哼,在濮山诗会之后,我想付公子和贾公子诗才之高下就不用再争论了吧?”兰儿小女孩儿心性,她可不知道什么贵族子弟不能得罪,她对怪人贾宝玉很有好感,自然出言相帮于他了。

付成见一个青楼的小丫头都敢与自己叫板,当真气得差点七窍流血而亡,不过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却也不敢当真就在诗词上和贾宝玉一较高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贾宝玉在濮山诗会上的诗作到底是不是买来的,如果真是贾宝玉自己所做,付成可没把握现在就能胜了他,那时候恐怕丢人越发丢大了。

“就算贾宝玉诗才了得,可他毕竟未作诗,岂能判出高下?姑娘方才可是明明白白说了我的诗作乃为最佳,自然就是得到了妙可姑娘赞赏了。就算贾宝玉很受妙可姑娘赞赏,那么在下方才也得了姑娘赞赏,按照之前的规矩,同时几人才华得到姑娘赞赏之时,可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才高者方可进去与妙可姑娘一见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和贾宝玉再比试比试啰?”兰儿小心眼儿里其实也想叫他们比试一下的。

“正是。”

“再每人作一首诗来?”

“我方才已经作了一首,若再比诗恐有失公允,就比对对子吧。”付成号称京城对子王,他对作对子可比作诗还有信心,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作诗没把握赢贾宝玉,做对子他可不怕,在这个时候他还有这样的玲珑心思,果然不可小觑。

有那了解付成之人,知道付成的心思,都暗骂他狡诈,心想贾宝玉若是答应,恐怕要被付成反败为胜了,别人可不会重视过程,知道结果之后,可不知要怎么取消贾宝玉呢。

贾宝玉却依旧只是笑笑,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就对对子。”

“啊!”众人都摇头叹息:果然中付成之计了。

付成大喜,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每人出几个上联,对不出下联者便是败了,你看如何?”

贾宝玉笑道:“好啊,那我先出上联,你可要听好了。”

付成对自己对对子的本事极为自信,心里讥笑不已,毫不在意道:“请尽管出联便是。”

贾宝玉见付成的样子就想笑,慢悠悠道出他的上联来:“一担重泥遇子路。”

“这也过于浅显了吧?”付成讥讽了一句,刚张了口要说出下联来,却又立马闭了嘴。他细细一思,却发现了其中一个陷进,原来这竟是个谐音联,谐音读着:“一旦仲尼遇子路。”而且“遇子”、“子路”又可以拆分,这可就难对了,下联又要有谐音,又要意思对仗,简直是千古绝对啊。

在场众人可没付成这般厉害,他们并没有看透其中玄机,都心里在纳闷:付公子不是号称对子王吗,怎么这样一个浅显的对子都对不出来?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心里又急又羞,终于崩溃了,指着贾宝玉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哪里听来的这样一个古怪对子?你自己难道能对出来?”

众人见付成恼羞成怒的样子说这浅显的对子古怪,都有些疑惑不解,细思之下,终于有那对子功力强的人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再看贾宝玉时就像见了鬼一般,不由怀疑起来:这么一个千古绝对真的是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想出来的吗?

贾宝玉轻声笑了笑道:“我自己出的上联,自然能对出下联。听好了,下联就是‘两堤夫子笑颜回’。”

沉默了一阵,安静中有人叹息出来:“妙啊”

遇子,子路;笑颜,颜回。夫子对仲尼,又指老农,可对重泥,简直是千古绝对啊!

“你你”付成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口气上不来,弯腰便吐出一口血来。

贾宝玉一惊,笑道:“哇靠,做什么,对穿肠啊?”

“哈哈哈”许多人都知道此时发笑会把付成给得罪狠了,可是谁都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尤其是钱二茗烟,笑得尤为响亮。

“啊”连贾府的两个奴才都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自己,付成已经崩溃了,指着钱二和茗烟道:“啊三,给我把这两个奴才给我宰了。”付成虽然不敢把贾宝玉怎么样,可这时代奴才的性命是不值钱的,宰了钱二茗烟就宰了,他最多也就是陪些银钱了事。

付成身后一个八尺大汉应了一声,全身肌肉虬结,骨骼被他弄得“咯咯”作响,气势汹汹就冲了出来。

钱二茗烟两个吓得不行,忙往后逃窜,样子十分狼狈。贾宝玉见了忍笑不禁,向冷二郎点了点头。

冷二郎出手就是一招肋下三寸,出脚横盘,只听“咚”一声巨响,付成那个手下大汉早已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哈哈哈”众人见那大汉倒地的滑稽样子,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甚至是付成那一伙中的人,也有一下没忍住的,“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付成要文文不成,要武武又不行,算是败了个彻彻底底,出了大丑,又兼众人取笑,付成胸闷难喘,只觉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就直直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付成身边仆从叫了几声,见叫不醒,只得将他背在身上,灰溜溜逃了。

付成一伙的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忙低着头,领着家仆随后去了。

“哈哈哈”付成一伙走后,众人没了忌惮,整个锦香院都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贾公子,贾公子,快进姑娘屋里去吧。”杂乱的笑声中,兰儿兴奋得满脸通红,拉着贾宝玉叫他进妙可的屋里去,小心思里想道:这个怪人果然名不虚传,是真正有才学之人呢。

贾宝玉慢慢走至妙可门前轻轻敲了敲,在二楼的一个小窗眼儿里,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听到敲门声之后,立马就隐入了房内。

第四十三章 花魁的无奈

今天一万五千字更完

古代的青楼,曾经演绎了多少风月情事,涌现了多少才貌双全的苦情女子,更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为它捧场?它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文人、士大夫、贵族公子、富商、江湖豪客等等三教九流都汇集于此,流连忘返?相信没有一个现代男人不对此好奇。

贾宝玉来至红楼世界,很早就想来一睹青楼风采,只是之前他外出多受贾母和贾政的限制,况事情繁多,不得其便,如今随着贾宝玉在贾府地位的提高,行动早不用再受限制了,且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来锦香院一逛,倒是初步有了个了解。

原来来青楼的男人们不光是只为了狎ji寻欢,古代青楼里的女子虽然有的世俗肮脏,但是极品也不少,而极品的大多是艺ji,是卖艺不卖身的,其实和贾宝玉上世时代的演艺明星所作的事情比较相同,而大多数艺ji都是才貌双全的,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才华和气质非常出众非同一般的女子,欣赏她们跳舞唱曲,与她们吟诗诵词也是极为风雅的事情。正是这些色艺双全的青楼花魁清倌儿们,才是青楼真正魅力之所在,吸引着无数文人骚客达官贵人这样的时代一流人物也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在之前贾宝玉可能还不能理解,直到今晚见识了妙可姑娘的才艺,以及她装神秘,吊人胃口的手段之后,贾宝玉这才深深感叹,深刻理解了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感慨。

不过真正轮到他自己就要享受这份魅力所在之时,却还是有些尴尬,无论前世今生,贾宝玉可还从来也没有过逛ji院的经历,站在妙可姑娘门前,不免有些忐忑。

“说你见识短,你还不信?如今又如何?就凭付成那绣花枕头,还想跟咱们二爷斗?亏你还夸他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子,我看以后这名头要让给咱们二爷才对。”钱二在自己的拼头面前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以前自己怎么吹牛,小桃红都是面上相信,其实心里却是不屑的,今儿个却叫她见识到了自己所言不虚,一种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钱二有些飘飘然,好像方才并不是贾二爷斗赢了付成,倒像是他自己似的。

“哎呀,我们女儿家知道什么,还不是胡言乱语,钱爷你也好意思放在心上?”

小桃红方才也是因为贾宝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把自己当成了庸脂俗粉,这才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了那么一句,其实以贾宝玉风流人品,身材外貌,她又哪里能不爱?如今更是见识到贾宝玉的风采,内心早已被折服,恐怕未来的许多日子,她都要梦到贾宝玉了。不过小桃红也有自知之明,忘着那个修长的背影,心里哀声叹息:“他,永远也不是自己能碰到的吧?”

“砰砰砰”

“请进”

贾宝玉轻轻敲了三下,里面随即响起一声轻柔妩媚的女子声音,想来应该是锦香院头牌清倌儿妙可了。

“吱呀”

贾宝玉推门进去,只闻一股幽香扑鼻,与之黛玉房里的温香,宝钗屋里的冷香不同,这里的香却是媚人骨髓,让人沉醉。屋里摆设十分雅致,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古董瓷器,错落有致,竟和大家闺秀的香闺毫无不同。窗前屏风雕花画雀,十分精致。

在屏风后面的书案上,隐隐约约能见一个娇媚的身影,袅娜多姿,曲线诱人。就是方才那个在楼上献舞的蒙面女郎,想来应该就是妙可了。

“嗯,嗯,妙可姑娘”贾宝玉用他一贯温柔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

一声椅子被移开的轻响声之后,屏风后面,倩影一闪,贾宝玉眼前便是一亮。

烛光下见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衣衫飘动,身法轻盈,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正当妙龄,娇嫩而妩媚,身段风流,曲线诱人,引人遐思。

烛光之下,她脸上、唇上胭脂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见贾宝玉目不转睛的看她,心下得意,不由得笑靥如花,美艳不可方物。

“公子有礼,请坐。”妙可声音妩媚,媚人骨髓,让人听了骨头都会轻个几两。

贾宝玉拱了拱手,与之对坐,一时倒也不知要和她聊什么,便端气香茗,细细品味。

“扑哧”一声,妙可忽然娇笑起来,喘气道:“一向听闻公子风流才名,小女子可是仰慕已久,‘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不知谁有幸成为公子诗中之‘花’呢?”

贾宝玉只是静静品着香茗,笑而不答。

妙可初见宝玉,以为他是故作矜持,想讨自己欢心,是故莞尔一笑,妩媚**。可不想贾宝玉进来就如老僧入定一般,经过起初的惊艳之后,便再不向自己看一眼,这叫光艳动人,每个男人见了都再不能转开眼睛的妙可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贾公子为求与妙可一见,甘愿得罪锦城侯家公子,难道就只为了来此饮茶的吗?”妙可星眼不时瞟他,似笑非笑,十分妩媚动人。

不过在妙可心里可不知在怎么骂贾宝玉榆木疙瘩呢,这人真像兰儿说的一样,是个怪人,千辛万苦与我一见,却反倒装起正人君子来,看我如何揭穿你的本来面目。

贾宝玉慢慢放下茶杯,轻轻笑道:“抱歉啊,我与付成本来有隙,今日只不过是借求见姑娘之机,特意作弄他一番的,并不是因为姑娘而去得罪于他,还请姑娘不要误会。”说着还装出一脸的歉意。贾宝玉心里却在笑:让你装神秘,玩暧昧,吊人胃口,我可不吃你这套。

妙可一呆,转而心里气得痒痒的,但立马又是一副笑容,妩媚一笑道:“公子见笑了,原来妙可在公子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倒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妙可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看贾宝玉神情,只见贾宝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竟再没有其他反应,又去端起茶了,细细品起来。

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妙可胸腔都要气炸了,高耸的**不由上下起伏起来。妙可是锦香院头牌清倌儿,色艺双全,每个见过他的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偏偏贾宝玉对她不理不睬,这叫她如何能不气?

贾宝玉身边美女如云,早已有了些免疫力,虽然妙可美貌动人,却也不至于叫贾宝玉太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还存了些欲擒故纵之心,自然对妙可就无比冷淡起来。

妙可惯会同各种男人虚与委蛇,假意迎合,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文人墨客,无不被她嬉笑怒骂之间牵动着神经。可这一切妙可在男人面前屡试不爽的手段,到了贾宝玉这个怪人面前好像就突然失效了,让妙可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奈感。

“公子诗才极佳,自从公子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诗句一出,妙可便心生仰慕,时时将这两句诗挂在嘴边念诵。”妙可见其它手段不行,就决定打一张真情牌。

妙可这句是实话,贾宝玉通过地下党是早已知道了的,看着妙可一脸如怨如慕的可怜小模样儿,贾宝玉差点就给她骗过去了,但细细观察之下,妙可眼中的那一闪而逝的狡黠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多谢抬爱。”贾宝玉淡淡的说了一句,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把妙可差点没气得岔过气去。

“今日佳期相会,实属难得,还请公子赐下墨宝,也好在妙可见不到公子之时,有个想念。”妙可一脸的幽怨,如果其他男人见了,就是要为她掏心肝也甘愿,何况只是写几个字而已。

不过,贾宝玉却是清楚她的小算盘,妙可无非是想从贾宝玉的长处下手,在贾宝玉作诗之后,大肆赞赏一番,逢迎他的虚荣心,好得到他的好感,这样才能更容易俘获他的心。

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自己的长处优点能被妙可这样的可人儿欣赏呢?不过妙可却不知道,作诗根本就不是贾宝玉的优点,而且贾宝玉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几诗,她的小算盘自然要落空了。

“嗯,抱歉妙可姑娘,在下出来已久,恐家中长辈挂念,这就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与姑娘作诗诵词不迟。”说着,贾宝玉就放下茶杯,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留下妙可如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胀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低声说道:“再下次你来,看我还见不见你?”

妙可这个无奈啊,他对付男人的那些手段一向屡试不爽,却不想在贾宝玉这个怪人面前就全部失效了,但越是如此,妙可反而对贾宝玉的印象就更加深了,以后要将他彻底忘掉,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贾宝玉推门出来,心里却在大喊要命啊,这狐媚子太勾人了,如果不早早出来,真怕一个把持不住,倒在她面前出个大大的丑,更何况贾宝玉肚子里哪有几诗啊,可不能随便浪费了。

“二爷,二爷,你怎么就出来了?”钱二和茗烟正躺在胭脂堆里,大肆享受,突然见贾宝玉下了楼来,忙从温柔乡里爬出来,一脸的疑惑问道。

冷二郎自从成亲之后,便再没来过烟花之地,自然收敛了很多,只是静静坐着品茶,见了二爷下来也颇为诧异,慢慢靠了过来。

在他们看来,贾二爷可是个风流种子,既然能登堂入室,少不得今夜就成了妙可姑娘的入幕之宾,他们本来正在琢磨着今晚要找哪个相好侍寝呢。

“时间太晚,恐老太太担心,咱们早点回去吧。”

一旁羡慕贾宝玉能有幸今夜与妙可姑娘一会的嫖客们,本来正疑惑贾宝玉何故这么快就出来了,要是他们可是死赖着都会尽量拖延些时间的,听了贾宝玉这个理由,他们一个个气得摇头晃脑,大口喘气,就为了这点小事,竟然舍得错过与妙可姑娘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太浪费,太浪费了

贾宝玉理也不理锦香院这些人羡慕,恼恨,可惜的神情,自顾自领着冷二郎、钱二茗烟等出了来,回头再望一眼锦香院那金光灿灿的招牌,不由在心里叹息:“青楼十年梦好啊”

贾政离京的日子就在明日,早在昨日,贾宝玉就已经被安排进了国子监,康正帝对国子监管制还是比较严的,贾宝玉不进宫当差之时,就得呆在国子监读“之乎者也”,很少有空闲时间出来闲逛了。

不过今日,贾宝玉却找了个借口,向国子监祭酒请了假,领了冷二郎等往一户平常人家家里来。

“请吴秀才出来一见,我家公子有请。”贾宝玉等来至这家人门前,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正站在紧闭的大门之外,大声呼喊,贾宝玉等便停下了脚步,站定了看他怎样。

“我早已说过,只要贵公子看了我门上对联,若是想出横批来,我便答应为贵公子作一诗,若是不能想出来,请你转告贵公子,恕吴某不能从命。”屋里的说话之人,却是贾宝玉之前在街上遇到过的顽固书生吴泽,听着他依旧保有风骨,不肯折服权贵的声音,贾宝玉会心一笑。

贾政优柔寡断,耳根子又软,就连自己的家奴都没法约束,放了外任,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他正缺少的就是一位坚持原则,不会轻易屈服的倔强人物做帮手,而吴泽便是被贾宝玉看中的这么一个人物,打算把他放在贾政身边,必定能避免很多家奴败坏老爷名声的事情生。

贾宝玉听了吴泽的话,便去看他门上对联,只见门上写着,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

贾宝玉就是会心一笑,在自己上世这副对联是清朝的一个落魄书生所作,而红楼世界里想不到却是吴泽。

“我家公子说了,你这对联狗屁不通,根本就是玩笑之举,叫我不要当成一回事,只求吴秀才莫再为难小的了,就为我家公子作一诗吧,我家公子说了,必有厚报,我想给的银子恐怕足够你用几年的了。”门外那小厮看都没再往门上那副对联看一眼,只是不停求吴泽作诗。

“哎狗屁不通?哈哈,知音难觅啊你回去转告你们家公子,吴泽写的诗与门上那副对联一样,都是狗屁不通的,还请他另谋高才。”

那小厮见这个穷酸秀才如此不知好歹,也没了耐心,放下狠话道:“姓吴的,你别给好脸不要,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我这就去把我家公子请了来,到时可有你好看的。”小厮说罢停顿了一会儿,见吴泽依旧不作理会,便怒气冲冲去了。

贾宝玉见那小厮离去,转头对钱二吩咐道:“去弄些秀才的长衫以及米肉来。”

钱二疑惑不解,不知二爷又要搞什么名堂,不过也不敢多问,立马就去街上置备了些,雇了辆马车运了来。

贾宝玉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便叫钱二去敲门。

“我说过了,吴某诗作和门前的对联一样狗屁不通,还请另谋高才。”吴泽以为还是方才那小厮,只不肯开门。

“吴秀才你误会了,我们家公子不是来问你要诗的,而是置备了些衣裳米肉,想要送你。”

钱二话音刚落,却听里面一阵脚步声响,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吴泽满脸兴奋的出来,见了贾宝玉,却是一喜,大笑道:“是你?”

“是我。”

“哈哈哈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吴泽将贾宝玉迎了进去,看也没看门外车上的衣服米肉一眼,二人分宾主坐定,吴泽欢喜过后,又一脸惭愧道:“公子我都已听说了,田将军在辽东打了败仗,上回听公子念《泊秦淮》,我还说公子不合时宜,现时看来,却是我孤陋寡闻,一叶障目了,惭愧啊”

贾宝玉笑道:“吴兄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打了一次败仗罢了,我大华朝依旧国力强势,我在吟那诗实在是不合时宜,吴兄并没有说错。”

吴泽摆了摆手,摇头道:“兄台这般说,我却无地自容矣。”叹息一阵,又道:“兄台能一眼便看透门外对联玄机,当得吴谋知己,还未及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荣国府贾宝玉。”既然要请他去做贾政的帮手,自然如实相告。

“哦?你便是去岁濮山诗会夺魁的荣国府公子贾宝玉?”吴泽颇有些惊喜道。

“正是。”

“哎呀,正是闻名不如见面,贾兄高才,吴谋实在佩服。”

“吴兄见笑了。”

“哪里,就凭贾兄那句‘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便可当得天下士子之楷模,我吴谋可是真心实意佩服的。”

“姓吴的给我滚出来,我们家公子爷来了,还不赶紧前来拜见?”

贾宝玉和吴泽闲谈了一阵,方才那个小厮去而复返,在门外大叫起来。。.。

第四十四章 真正的权势

人书生最要面子,那厮在门外恶言恶语,吴泽脸上过不去,心中恼怒,向贾宝玉拱了拱发了宵即来。”

贾宝玉拉住他道:“不消吴兄亲去,叫我几个下人去打发了即是。”着就要唤钱二,吴泽忙举手虚按了按,连声道:“不敢劳烦贵客。”着,已经出了门去。

贾宝玉为了照顾吴泽的面子,便也不再多,笑着端起桌上粗茶,轻轻啜了几口,不年夜一会儿,外面便响起吴泽和人争吵的声音。

“在下屋中还有贵客,未便请郭公子进来坐,公子还是请回吧,恕吴某才疏学浅,实在作不得好诗。”

“这是的什么话,我们家公子看得起,肯花年夜笔银子买的诗,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以为有点名气就能把自己当根葱了,告诉,今儿个好歹作一首好诗便罢,否则我们家公子饶得,我郭三儿也不饶。”

“嗯?郭三儿不得无礼,赶紧多拿些银子过去给吴先生,吴先生想来不是不肯作,只是嫌谢礼太少罢了。”

“公子的是,这袋子银子都给他”

“把的手拿开郭公子还是请回吧,吴某过了,只要郭公子能想出这门上春联的横批来,我便送郭公子一首诗,若是想用银子来买诗,恕吴某不克不及从命。”

姓吴的可别不知好歹,我们老爷可是年夜理寺少卿,知道年夜理寺是干嘛的吗?那可是专门治人罪的衙门。还想不想活了,别惹毛了我们家公子,把下了年夜狱。”

“郭三儿,休得胡。”

“,是。”

“吴先生,家奴无礼还请见谅,只是在下还有个疑问,想请教先生。”

“公子请。”

“吴先生高雅,视金银如粪土,在下可是仰慕的很。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吴先生如此高雅,却何故门前摆了这一车衣食?我花银子买诗,即是庸俗,那么屋中所谓贵客送些衣食即是高雅?同样是求先生作诗,而我花地银子可是能买这许多车的衣食,够先生用个几年,先生又何故要故作清高,为那虚名,非得如此做作?”

贾宝玉听到这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这个郭公子却是把自己也当作了来求吴泽作诗的,这话的倒比他那厮有水平多了,连讥带讽,恐怕吴泽得气的够呛。

果然,门外吴泽气的话都有些晦气索了,不过片刻之后便稳定下来,冷笑道:“我想郭公子误会了,这车衣食并不是客人所赠,乃是客人看了我门上春联,想出的横批。”

“哈哈哈滑天下之年夜稽,吴先生是书人,书人要装高雅原也没什么,只不过像吴先生这般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之举,恐怕徒惹人笑吧?这明明就是一车衣食,怎会是那门上春联的横批?先生莫不把在下当作三岁儿了吗?”

年夜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年夜理寺卿虽然只是四品官职,权利却滔天,在苍生眼里简直就是能决人生死的阎王,而年夜理寺少卿是年夜理寺副职,从四品,权利之年夜也是普通苍生万万不敢获咎的。郭公子可还历来没吃过这样的憋,何况吴泽也不过是个秀才,在他眼里就跟只蚂蚁一般,竟然这般不给面子,郭公子话语气渐渐阴冷起来。

“公子可曾有细细想过门上春联?”吴泽依旧不骄不躁,丝毫不肯为权贵折腰。

“哼,儿玩笑之举,恕我还没这样的闲工夫,去费那个神。”郭公子看来是认为吴泽在耍他,动了真怒了。

年夜理寺少卿家的公子起火,恐怕没一个普通苍生能吃得消,而吴泽却丝毫不惧,朗声道:“公子请看,上联是‘二三四五’,缺的是一,下联是‘六七’,缺的是十,难道不正是‘缺衣少食’?贾公子送来一车衣食,岂不正是此联之横批?如此风雅之事,想来郭公子也无法理解,道不合不相为谋,郭公子还是请回吧。”

郭公子一时被他堵得没话,可人家却又实在占了理,正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厮见公子吃瘪,哪里肯承诺,早就嚷嚷起来:“这人好年夜胆,好年夜胆,给我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快”

想来这厮是郭公子面前红人,其他厮都听他的,真就要脱手来抓吴泽。

“们做什么,铺开吴公子。”贾宝玉和吴泽在屋内闲谈时,冷二郎和钱二可是一直在门外守候,他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二郎一向冷漠,二爷不叮咛他也不会管,钱二却是最能琢磨主子心意的,知道二爷对吴泽不合,见那帮人要抓他,钱二便作声喝止。

郭公子的厮见钱二青衣青帽,也做厮服装,一猜便知是屋内吴泽客人的厮,便阴阳怪气道:“劝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可不是这种下人该插嘴的。”

钱二双手叉腰道:“吴先生是我们家公子朋友,我们家公子就在里面坐着,而们却在这时要抓吴先生,即是对我家公子不敬,对我家公子不敬我便要管上一管。”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他这位年夜理寺少卿家的公子面前耍耍威风,就连这么一个奴才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郭公子怒极反笑,指着钱二道:“好,好,好,有这么一个奴才,想来应该是个好年夜的主子,且叫主子出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年夜?”郭公子可不认为京城超等年夜豪门家的公子会亲自来见吴泽这个穷酸秀才,就算要买他的诗,最多也就派个奴才来罢了,里面的公子想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以他年夜理寺少卿家公子的名头,不怕他见了自己不服软。

郭公子上回加入濮山诗会,见识了贾宝玉在诗会上夺魁后的风采,羡慕不已,这才想弄首诗来,期盼今年诗会上一展风采,听了吴泽诗名之后,便派了厮来买诗。不想这吴泽竟敢作那么一副狗屁欠亨的春联来耍自己(至今他还是觉得那副春联狗屁欠亨),这还是被吴泽气狠了才来看看,要否则郭公子自持身份也不屑于同这样一个秀才打交道。

“我们家主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钱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除他们家二爷,恐怕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好”郭公子被气昏了头,指着钱二道:“把他也给我抓进年夜理寺去,我倒要看看他主子有多年夜的能耐。”

刚刚他们要抓自己的时候,吴泽反倒不怕,这会儿见贾公子的厮也要被抓,他反倒慌了神了。在吴泽看来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因为自己而连累他人,他心里可过意不去。

“等等,此事与贾公子家的厮无关,们要抓就抓我,莫要牵连无辜。”吴泽究竟结果不清楚朝廷里面的猫腻,他知道年夜理寺掌刑狱,实权甚年夜,要给那厮随便按上个罪名实在是太容易,荣国府虽然尊荣,却也不一定就能治得了郭家,他把贾宝玉当作知己,自然就不想给知己惹麻烦,要一力承担此事。

“吴先生莫要担忧,我家公子就在里面呢,看他有几个胆量抓我。”钱二可是知道自己家公子厉害的,连宰相都能斗过,何况这个只是也不知几品官家的二世祖了。

“把他们都抓起来。”郭公子怒极反笑,叮咛了一声身边厮,又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道:“我倒要进去看看家公子是何方神圣。”

这边钱二已经被郭公子的几个厮按到,郭公子冷笑着往屋里走,却忽然见一个长相秀美如女子的公子当在了前面,郭公子摇头笑道:“今天可真是邪门了,尽碰些不知死活的人。”着,郭公子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指着冷二郎道:“最好现在就让开,否则连也一起抓了。”不想他冷,这秀美如女子的公子比他还冷,更本理也不睬,只是一动不动的伸手挡在前面。

“好!好自找的,就怪不得我了。”郭公子今天算是年夜开了眼界了,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笑了一阵,便要叮咛下人来抓冷二郎。

“二郎,让他进来吧。”却在这时,贾宝玉在屋里突然道。

冷二郎这才把手拿开,闪到了一边,脸色一片漠然,倒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产生一样。

郭公子心中却在冷笑:想是刚刚听到了自己的名号,见自己发怒,现在怕了,哼哼,晚了

郭公子不屑的看了冷二郎一眼,就往屋子里进去了。吴泽心里一惊,就怕给贾公子惹上什么麻烦,也忙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吴泽方一踏入门槛,本以为郭公子见了贾宝玉之后会年夜吵年夜闹起来,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屋子里静悄悄,竟然连半点声音也无。

愣了片刻,吴泽走到郭公子身边,原本想开口几句软话,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好友知己,他连抛却原则,同意为郭公子作一首诗的筹算都有了。

“原来是贾二爷,失礼,失礼了,刚刚确实不知是二爷,还望恕罪,恕罪”

万万没有想到,郭公子突然如换了一个人般,满脸的谄笑,竟和他身边的那个厮对着他自己一样,颔首哈腰向贾宝玉致歉。

原本在吴泽看来,年夜理寺乃是当权衙门,贾府这样徒有虚衔而无实权的贵族虽然不至于怕了他,但也不敢获咎,两边最多井水不犯河水,礼敬有加。然而,这样一个情形,却是让吴泽年夜跌眼镜,怎么也想不明白吴泽这么反倒像很怕贾宝玉似的。

“听是年夜理寺卿家的公子?却是我没有及时出迎,失礼的很。”贾宝玉一脸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可不知为何,郭公子见了,额头上不自觉便冒出细细的冷汗。

“二爷笑了,是年夜理寺少卿,怎敢叫二爷出迎,折杀在下了。”郭公子在濮山诗会上可是见过贾二爷风采的,谈笑间,连范相家公子都被他耍的灰溜溜而逃,更何况是他这个从四品官家的公子了。

“哦,原来是少卿郭家,我就嘛,上回我还和年夜理寺卿蘇玉衡蘇年夜人喝醉来着呢,可也没听他家有个公子竟敢随便就把无辜之人往年夜理寺关”贾宝玉这话时,就像是在跟老朋友开玩笑一般,满脸的笑容。

可不知为何,郭公子冷汗却再也止不住,不竭从脑门上冒出来,须臾便流了满脸,倒像是年夜哭过一般。

“二爷,二爷,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进年夜理寺去”钱二年夜嚷年夜叫声在门外响起。

贾宝玉看了一眼郭公子,朝门外喊道:“且让他抓去就是,不过吃几日牢饭罢了。”着又满含深意的望着郭公子,笑道:“前些日子在乾清宫当值,圣上还问我来着:‘时常在宫外行走,不知可有什么新闻,些来听听。’我可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来,能惹圣上一笑。今日倒巧了,叫我见到年夜理寺少卿家公子随便抓人进年夜理寺这样的趣事,我也不消再懊恼了,以后倒有的在圣上面前唠唠呢。”

“噗通”一声,郭公子吓得双腿一软,直直就跪了下去,颤抖着道:“是的有眼无珠,不知贾二爷在此,要打要罚尽管二爷叮咛,只求二爷莫要为难郭家。”

吴泽惊讶得把眼睛都瞪直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实权在握的年夜理寺少卿家公子竟会如此惧怕贾二爷,就好像他们家奴才一样。

在过去,年夜理寺少卿郭家自然不消如此惧怕贾府,可如今贾府日渐显贵,贾政身居高位,贾元春新晋贵妃,贾宝玉又是皇宫侍卫,皇帝近臣,要整治他们郭家实则是太容易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别是吴泽这个涉世未深的秀才,就是初入官场的贾雨村也吃了年夜亏,贾雨村当初以为一切公事公办,只要忠于圣上,获咎权贵也无甚要紧,结果日后果真获咎了世家年夜族之人,被免去了官职,日后想明白了其中事理,这才依附于贾府而官复原职,不过从此贾雨村便只知讨好权贵,再不克不及为苍生办一件实事了,就连薛蟠当街打死了人,他都可以徇私枉法。

“公子,公子,门外那厮太聒噪,我把他嘴堵上了”郭公子的那个厮走了进来,才了一句,却见自己家公子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呆住了。

“啪”一声年夜响,郭公子忙爬起来狠狠给了这厮一巴掌,对着他怒吼道:“竟敢在贾二爷面前年夜呼叫,看我怎么收拾。”

那厮惊恐的望着自家公子,完全手足无措,郭公子眼睛瞪得老年夜,怒气冲冲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出去把人放了,在给人磕头赔罪。”

厮依旧一脸茫然,郭公子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回头又颔首哈腰问贾宝玉道:“二爷要如何措置这奴才?”

贾宝玉心里就在失笑,他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家奴才了,摆了摆手道:“这事得问吴先生。”刚刚那奴才可没少在吴泽面前恶言恶语,正好叫他出口气。

听这话头,贾二爷好像是不想跟自己计较了,郭公子立马一脸谄笑道:“是,是后又转头对吴泽也一脸微贱的笑容道:“刚刚那奴才获咎了先生,先生只管罚他就是,要他一条腿还是一只残了,只要先生能出气,我立马就去办。”

吴泽还是第一次听见把人打残的话的这般轻易,脑子就有些短路。不过,看到不成一世的郭公子对自己弯腰屈膝的样子,刚刚的怒气也随之而散。

“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年夜焉’,只要让那厮以后不管对谁都以礼相待,不罚也罢。”吴泽虽然高傲,但也不代表他一点俗事也不知,他可是清楚的很,郭公子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把自己看在眼里,现在这个样子,无非都是因贾宝玉的原故。不过虽然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郭公子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叫一贯受够权贵白眼的吴泽也年夜为爽了一把。

郭公子道:“这怎么行,吴先生年夜人年夜量自然是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回去我自教训他一番,请吴先生安心。”着,郭公子又转过头来看向贾宝玉,那畏畏缩缩的脸色,就像儿子见了老子一般。

“既然吴先生不计较了,们就去吧。”贾宝玉依旧那般和煦的笑着,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产生一般。

郭公子如蒙年夜赦,欢天喜地的了些恭维贾宝玉的话,便忙忙退了出去。

“哈哈怎么着,不是要抓爷吗?怎么走了?来抓,来抓爷”门外响起钱二满意的笑声。

贾宝玉实在听不下去,这钱二仗着自己的势是越来越嚣张了,日后定要敲打敲打他。

“休得猖獗。”贾宝玉朝门外喊了一声,钱二的声音立马就止住了。

“吴兄见笑了,还请就坐,我有要事与吴兄商议一番。”贾宝玉又转头请吴泽入座,倒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吴泽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权势,脑子就有些发懵,不过他一向倔强,有原则,不平服,更不惧权贵,短暂惊惶之后,缓过神来,笑着入座,抬手指了指贾宝玉桌子上的茶杯道:“二爷请喝茶,有事慢慢,只要我吴泽力所能及之事,定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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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初吻”

年夜街上,贾宝玉领着冷二郎等离了吴泽的宅子,后面拖着一车子衣食,缓缓往贾府标的目的走去,路上行人见了纷繁侧目,心中纳闷,不知这富家公子是玩的是哪一出,没事领着一帮子家奴拖一车衣食在年夜街上闲逛做什么?

贾宝玉摇了摇头,心里却在失笑:这个吴泽原则性也太强了些

贾宝玉离开吴泽院子,那书生却是死活要他把这车衣食拖回去,并且振振有词道:“无功不受禄,待我在政老爷身边做事之时,二爷给的薪饷必不会推辞。.”

虽吴泽讲原则,有风骨,不容易轻易折服,但也其实不像贾政那般迂腐满嘴圣人之言,完全不知俗世,在有些方面吴泽还是很知道变通的,这从他门上的那副有趣的春联就可以看出,并且吴泽外方内方,很能坚持原则,不像贾政外方内圆,面上一副不苟言笑,年夜义凛然的样子,其实耳根子极软,家奴在他面前诉诉苦,他就完全不克不及禁了。吴泽和贾政一样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满嘴道德年夜义,二人在一起定能相得益彰,并且吴泽坚持原则的性格又可以弥补贾政耳根子软的缺陷,是贾政外任时不成或缺的助力。

浙江布政司府衙在杭州,方褚和贾芸早已打点行装,领了些黑手党和地下党的精英入杭,近日回报贾宝玉,是已经打开了一些局面,请教父安心。暗处有黑手党和地下党作为眼线,明处又有吴泽照料,双管齐下,也算做足了准备了,接下来便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回了贾府,那车衣食便叫钱二措置,贾宝玉自回了年夜观园。

目今盛暑之际,又当早饭已过,各处主仆人等多半都有些困倦,整个年夜观园花香怡人,夏蝉鸣叫,唯独不闻人声,贾宝玉辗转四顾,不觉又来到潇湘馆。

在外面敲了门,等了片刻也不见人来开门,贾宝玉心中就纳闷了,平时来,潇湘馆的丫鬟们可是抢着来给自己开门的,怎么今儿个倒半天没人来。

又等了一会儿,紫鹃才出来开了门,笑道:“二爷可算来了,再不来,姑娘以后可禁绝再踏入潇湘馆的门呢,也禁绝我来给二爷开门。”

这话把贾宝玉惊了一跳,昨儿来看林妹妹时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又闹别扭了,忙问紫鹃道:“是不是姑娘身子又不年夜好了,心情焦躁,怪我来迟了?”

紫鹃笑道:“便每日一刻也不离潇湘馆,姑娘还总能找着使性子的时候呢,何况都半日没来了。”

贾宝玉心中有些甜蜜,林妹妹如今可是越来越依恋自己了,每日不来哄哄她,她就会变着法儿和自己使性子。不过,林妹妹再使性子,可还历来没有过禁绝自己进门的时候,不由有些奇怪,问道:“这才好像不合于往日,怎么还禁绝我进门?”

紫鹃捂嘴轻笑了两声,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这还不怪二爷太出众,惹的京城许多年夜家族里的姐们茶饭不思的,明儿个老爷就要离京了,今日二爷不在家,可不知有几多户人家上门提亲呢。”

濮山诗会之后就有许多年夜家贵族上门提亲,那时候林妹妹可不知和自己闹了几多回别扭,如果不是老太太以自己年龄还为由全部拒绝了,林妹妹可不知会愁成什么样。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如今贾政放外任,很多人家的闺女可不了,就想趁这机会一锤定音,要否则等贾政外任回来总也得几年,不得机会就错过了。

这次可不合于之前,每户人家可都是诚恳诚意,卯足了劲儿的,贾政那个优柔寡断,耳根子又软的老绣花枕头别一时独霸不住,认真承诺了一户人家,这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承诺下来可就是不克不及再反悔的了,怪不得林妹妹这回和自己闹这么年夜别扭呢。

“发什么呆,这么热的天,毒日头底下,晒坏了可如何使得?快进来吧,姑娘身子又有些不适了,不来我原本还要去找的。”紫鹃从门里出来,把正皱眉的贾宝玉拉了进去。

沿着抄手游廊边往林黛玉屋子里走去,贾宝玉边问:“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身子又不年夜好了?”

紫鹃道:“想是为这事气的,一个人坐在后花园里哭了半日,那石凳子冰冷的,想是凉了,又开始咳嗽了。”

哎,林妹妹这病弱的身子,简直快成贾宝玉一块心病了,让他为此终日愁眉不展的。

一定要想体例为林没灭把病治好,贾宝玉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嗯嗬嗯嗬”

方一进门,一股药香扑鼻,能听见林妹妹轻轻的咳嗽声。

“姑娘,二爷进来了。”紫鹃朝里喊了一声就带上门出去了,留下宝黛二人独处。

黛玉坐在床上,本不曾哭,听见宝玉来,由不得伤心了,止不住滚下泪来。贾宝玉见了,心疼的不可,忙笑着走近床来道:“怎么哭了?谁获咎了,告诉我,我替出气。”

“嗯嗬嗯嗬”

黛玉只顾拭泪,其实不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便把头扭了过去。

贾宝玉嬉皮笑脸挨着床沿上与她对坐,伸手去扳过她的香肩,柔声道:“若生气,只顾打我骂我都行,可就是不克不及失落臂自己的身子,如今虽然天热,可妹妹一向身子就弱,怎么能在外面石凳子上坐半日呢?”

黛玉一听宝玉关心缱绻的话语,便再撑不住,哭道:“只管做的官,忙的年夜事去,又来做什么?”

林妹妹身子穿戴半透明锦丝薄衫,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里面裹着乳白的丝质衣,衣紧紧的缠着她婀娜的身姿,将胸前那对玲珑裹的更加娇俏诱人。粉嫩的脸儿梨花带雨,看起来好不成怜,好不成爱

贾宝玉心疼极了,却反而把平时哄林妹妹的本领都给丢了,只是那般不知所错的望着她,眼中尽是焦急,满脸手足无措。

黛玉哭了一阵,见宝玉只是扳着自己的肩膀,再没有其他反应,便含泪偷眼去瞧,见了宝玉的样子,心里便升起一股暖意。

想起贾宝玉在濮山上,面对全京城的王侯将相却也自在不迫的样子,再见他面对自己时手足无措的样子,林黛玉只觉得不管受什么委屈也没有关系了,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一切都无关紧要

林妹妹轻声抽泣,哭累了,全身都软了下来,脑袋似乎没了半分力气一般,加上肩上贾宝玉温热有力的年夜手抚摸着,黛玉慢慢沉浸,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间,慢慢靠近了贾宝玉的胸膛,在他怀里香香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贾宝玉腰都有些酸了,却不敢乱动,低了头,看着自己怀里婴儿般带着泪痕睡过去的林妹妹,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或许这种感觉叫幸福

又过了许久,贾宝玉实在撑不住了,慢慢将林妹妹秀气可爱的脑袋托起,轻轻放在了枕头上,接着蹲下了身子,轻轻抬起林妹妹的秀足,也轻轻放上了床,拉过蚕丝锦被,为她盖了半个身子。

林妹妹睡着的样子极美,婴儿般均匀的呼吸,婴儿般粉嫩的脸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精致的耳垂莹润泛光,樱桃嘴儿轻轻抿着,鲜红的唇瓣看起来十分美味。

看着,看着,也不知看了多久,贾宝玉慢慢迷失,不知什么时候,却也倒在林妹妹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屋外艳阳渐渐西垂,照着年夜地火红一片,偶尔几束残阳洒在潇湘馆,映着绿竹泛光,透过西纱窗,屋子里一片绿红的倒映,静谧中是无限暖意

贾宝玉沉睡中只觉有人在身边轻轻的蠕动,意识渐渐苏醒,不过全身实在乏力,眼皮儿也不肯睁开,只是慢慢转了个身子,侧身继续躺着。

鼻子上、脸上忽有一股暖暖的带着温香的热气轻轻扑来,让人迷醉。

好像有一只柔嫩的手轻轻推了自己几下,贾宝玉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轻轻晃了晃,反而感觉到更舒服,更加不肯睁开眼来。

呓语般的声音,贾宝玉耳朵上一痒,热热麻麻,一种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

轻轻睁开眼睛,眼前是林妹妹星眼微饧,桃腮带红的诱人可爱模样儿,不由便笑了起来。

林妹妹羞的脸儿通红,比出水芙蓉还要水嫩诱人,便转过身去,倒下用手帕盖在脸上。

笑了一阵,贾宝玉猛的发现自己正和林妹妹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并排躺在一起,林妹妹裹在被子里,自己压着被角躺在外面。贾宝玉竟然同林妹妹同床共枕睡了一觉

要是换着以前,林妹妹定会又羞又气,哭着就把自己赶出去,可林妹妹却只是转身平躺了下来,用手帕盖在脸上遮羞,也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继续和自己躺在一起。巨年夜的幸福感,几乎就要把贾宝玉给冲晕了。

闻着身边的幽香,感受着林妹妹身子的柔弱,贾宝玉不自觉慢慢撑起了身子,慢慢转向了林妹妹,头在空中滞了一会儿,望着林妹妹平躺时诱人的柔媚曲线,被白色半透明手帕盖着,只显出端丽轮廓的绝世姿容,贾宝玉似乎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唯独剩下的即是只能看见林妹妹绝世之美的视觉,只能闻到林妹妹身上淡淡甜香的嗅觉。

手帕盖在她唇瓣上的部分都已经湿了,贾宝玉不由靠近了一些,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湿热的芳香。

贾宝玉视线渐渐模糊,被那股芳香牵引着,不觉便将自己的嘴唇盖在了上面。

林妹妹身子明显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吱声,只是那般静静的躺着,躺着,娇柔的身子微微颤抖。

虽然隔着手帕,贾宝玉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林妹妹唇瓣的柔软,香滑

一股湿热的芳香穿过手帕从黛玉嘴中,传到宝玉唇上,温温麻麻,柔柔腻腻

“嗯”

呓语般的轻吟,温柔的香甜,贾宝玉完全迷醉其

贾宝玉在迷醉中,慢慢将右手伸进了被子里,抓住了林妹妹柔滑的一只手儿,轻轻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放在锦被之上,紧紧握在手中,又慢慢将左手也伸进了被子里,把林妹妹另外一只手儿也拿了出来,放在被子外面,轻轻握在手中。

隔着手帕,贾宝玉同林妹妹鼻尖靠着鼻尖,嘴唇靠着嘴唇,温香,甜腻

四只手紧紧相握,放在被子上面,贾宝玉失去双手的支撑,整个身子都轻轻压在了林妹妹弱柳般柔嫩的身子上面,隔着薄薄的被子,能清晰的感觉到林妹妹微微颤抖着的身子是那般柔软娇嫩,好像一用力就会被压碎了一般。

林妹妹十五六岁了,胸前的两团柔软虽然依旧玲珑,却妩媚悦耳。

虽然隔着被子,贾宝玉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胸前这两团玲珑的柔软,手中感受着林妹妹粉嫩手儿如婴儿般的柔嫩腻滑,嘴唇不自觉便隔着手帕在林妹妹樱桃儿嘴上轻轻吮吸起来,美味香甜,比世间最沉香的美酒还要醉人。

“二爷,老太太派人来唤二爷用饭了。”

紫鹃娇嫩的声音如黄莺儿般悦耳,但此时贾宝玉听来,却比夏蝉还要扰人心烦。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贾宝玉忙从黛玉细嫩的身子上爬了起来。正在这一瞬间,紫鹃已经进来了,笑道:“怎么还发楞呢,老太太唤用饭呢。”

着,紫鹃再看黛玉,只见黛玉平躺着,脸上盖着手帕,手帕上面是湿湿的嘴唇印儿,只当是黛玉自己的嘴唇印儿,也没多想,又见黛玉的双手半握着,放在锦被外面,怕她着了凉,便走了过去,笑道:“怎么睡着了,手还放在外面?”着便帮林黛玉把双手都放进了被子里。

“咦?”紫鹃感觉到林黛玉身子在轻轻颤抖,不由疑惑道:“难道认真是凉着了?”又转过头来问贾宝玉:“什么时候睡着的?”

贾宝玉尴尬的笑道:“我也不知呢,她盖着脸,我也看不真切。”着就边往外走,边道:“我去了,林妹妹今儿个病了,就不要叫她一同去老太太那里用饭了,有什么想吃的,叮咛厨房做了来就是。”

看着贾宝玉出去时有些不自在的身影,紫鹃有些疑惑,便叫了几声:“姑娘”见黛玉不答自己,便只好替她牵了牵被子,又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黛玉一个人躺在床上,微微颤抖的身子,胸前开始起伏,嘴唇开始年夜口喘气,脸儿上的手帕被吹起又落下,吹起又落下绝世容颜忽现忽隐,忽现又忽隐

“吃完了饭就出去,老爷叫会客。”贾宝玉来贾母房里吃了饭,贾母对他道。

贾宝玉心里一惊,还以为是老爷已经承诺了某户人家的亲事,这是要叫自己出去见丈人呢,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问道:“会什么客?”

贾母见他的样子,知道所谓何事,不由笑了起来,满脸慈爱道:“傻孩子,我不承诺,老子怎么敢轻易承诺,安心吧,若看中哪家丫头只管同我讲,若是不中意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诺。”

贾宝玉突然就有些感动,面前这个鬓发银白的老人,不可是贾府至高无上确当权者,其实也只是一个疼爱孙子的奶奶

“谢谢老祖宗”这句谢谢却是出自真心的。若是以前的贾宝玉此时肯定已经滚进了贾母的怀里,可现在的贾宝玉究竟结果不是亲孙子,怎么也不克不及亲密到那样一个水平。

为此,贾宝玉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好像剥夺了眼前这个慈爱的老人含饴弄孙之乐,贾宝玉不觉脸色露出了些歉意。

贾母就是一乐,把他搂进了怀里,笑道:“好孩子,看来是长年夜了,也知道体谅年夜人的难处,不过安心,婚姻年夜事关系着我孙子一辈子的幸福,我怎么会轻率呢?也不消为难,一切听我的就是了。”

贾宝玉心中一酸,慢慢躺在了贾母怀里,眼睛就有些朦胧。

来到荣禧堂,贾宝玉只见贾政同一个白面无须,相貌堂堂的文士对坐相谈。这人贾宝玉没有见过,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宝玉来了,快过来。”贾政与那人谈笑正欢,见了贾宝玉,忙笑着挥手叫他近前来。

贾宝玉向前对贾政施礼,却觉察那文士一直在微笑着观察自己,那眼神简直能发出光来,让贾宝玉只觉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这是傅通判,快快行礼,他今儿个可是特意来看的。”贾政指着中年文士道。

傅通判何许人也?贾宝玉垂头细细一想,猛然记起:这人不是御姐傅秋芳的哥哥吗?

他特意来看自己?他妹妹却是和自己打过交道,可他嘛,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吧,来看自己做什么?

贾宝玉按下心中疑惑,换着一脸的笑容,忙来给傅通判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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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御姐闺思

“这即是闻名京师的荣国府二爷吗?认真如宝似玉,名不虚传”傅试一脸的笑容,那模样儿,贾宝玉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

三人行礼毕,各自坐下闲谈。傅试不断的夸赞贾宝玉,继而对贾政道:“公子年未弱冠,已得圣上隆眷,日后前途辉煌,老世翁后继有人矣”

贾政摆手哈哈年夜笑道:“皇恩浩荡,只望他思君报国,别无他求。”

傅试道:“贾二爷人品端方,才干过人,日后定是国之栋梁,只是舞象之年,心思不定,恐有碍前途。”

贾宝玉心中就是一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来求亲的?想起傅秋芳秋水般的眸子,高挺的琼鼻,鲜红的双唇,醉人的梨涡贾宝玉就有些心热。

不过在他想起林妹妹之后,便赶紧摇了摇脑袋,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给驱之脑后。

贾政点了颔首道:“我也正愁如此,此子年轻,正想为他娶一位贤妻,好拴住他的心,怎奈老太太他太,就是不肯承诺。”

傅试笑眯眯道:“老太太疼哥儿,想是怕择妻不当,要是那个性强些的,恐哥儿年幼,受了委屈。”

贾政颔首道:“想是如此。”

傅试喜笑颜开,接着道:“那年幼的妻子,又是年夜户人家千金,自儿娇生惯养,刁蛮任性些也是有的,老太太不安心也着实是对的,若是换了年纪年夜些的,会疼人,伺候的二爷妥当,想来老太太也不会不承诺吧?”

到这里,贾宝玉心中已经了然,看来这家伙还认真存了那个心思。贾宝玉认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不过年夜人之间谈论他的婚事,他也欠好插嘴,只有在心里暗自琢磨对策,到时再见机行事。

贾政想了想,摆手道:“一般人家千金及笄之年便已出嫁,年龄年夜些的恐怕难寻,况且年夜户人家闺女都是娇生惯养,就算年龄年夜些,恐也少不了有些任性。”

贾政摇头晃脑,了一句,又转头看了傅试一眼,猛然想起一事来,喜道:“诶,曾经何时,我好像听念叨过,家也有那么一个妹子,年龄好像也不了,素闻温柔娴淑,端方秀美,不知出阁没有?”

贾宝玉正犯愁呢,贾政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添乱。

果然,傅试听了心中狂喜,面上也毫不掩饰喜色,忙颔首道:“承蒙世翁还记得,舍妹尚未出阁。不瞒老世翁,舍妹自被老父严加管教,收支端方,从不敢逾礼,温柔娴淑,秀美很是,正因为如此,我家虽寒门,却也觉得不是一般人能相陪,所以迟误至今。”傅试夸了妹妹一阵,再偷眼去瞧贾政脸色,其实不见有异样,这才接着道:“我为此事也是伤透脑筋,若是得哥儿这般人品人物,妹哪里能被我留至今日?”

这家伙竟然越越直白了,贾宝玉就有些无语,想话,却见贾政忽然喜道:“我知心意矣,且先回去,待我问过老太太再作决计。之才能素得我欢心,汝妹人品我自然信得过,此事我自会尽力而为,只管安心。”

哇靠,这廉价老子果然靠不住,怎么他人家夸了两句就不知所以, .@

“不过一切还要老太太做主,我只是把家妹同老太太,成与不玉成凭老太太一句话,我却也不敢包管。”

还好他没把话死,否则贾宝玉可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傅试可是贾政十分看重之人,结为姻亲,贾政自然乐于见其成,而傅试靠着贾府的势已经不得了了,如果再结为姻亲,那可不知该如何荣耀了,自然喜不自胜满脸笑容。

这两学究就这么为老不尊,认真贾宝玉的面,谋划起贾宝玉的婚事来,叫贾宝玉认真有些哭笑不得。

“父亲,孩儿尚且年幼,谈婚论嫁恐还尚早了些。”贾宝玉终于忍耐不住,矛盾了一句。

“婚姻年夜事,父母之命,哪有话的份,只用心书,办差就是,若是以后中了进士,我便什么都不管了。”不管贾政做很多年夜的官,对自己不是进士身世之事始终耿耿于怀。

在其他事方面贾政什么都可以由着贾宝玉,但在有违儒家思想之事上,贾政是万万不克不及承诺的。

贾政这里看来是欠亨了,贾宝玉也懒得在和他废口舌,只从老太太那里下功夫就是了,老太太那么疼自己,必不会违了自己心愿。

傅试又坐了一阵,便欢天喜地去了,究竟结果与贾府结亲,傅家算是高攀了,况贾宝玉又是前途一片辉煌的圣上新宠,家世人品无不合了他的心意,这门亲事若成,傅试也算称心如意了。

傅试一路欢喜的回到家中,进了后院,便问丫鬟们:“姐呢?”

“在房里呢。”

自从濮山是会之后,傅秋芳就更加变得缄默寡言了,整日里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傅试曾不断的试探过婵,想要知道妹妹的心事,可别看婵年龄,嘴巴却挺严,傅试想尽体例都无法从她嘴中套出话来,心里着实有些担忧。

不过今日去贾府收获颇丰,不定就能把这件心事给了了,要是为妹妹寻得贾府这样一门亲事,以往对妹妹的亏欠也算还清了吧。

傅试回到家中夜色已深,傅府后院,傅秋芳闺房之中。

一张圆桌上,一位娇艳欲滴的佳人秉烛夜,正是傅秋芳。

她已二十四五岁矣,如个熟的红苹果,出落的似天仙般艳丽,身材凹凸有致,曲线十分诱人,可惜以前贾宝玉见到她时,她都是束胸紧身衣,不得一睹傅秋芳现在这样夏日薄衫时的波澜汹涌,傅秋芳的翘臀浑圆挺翘,轻轻放在椅子上,压出鼓胀的感觉,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恨不得将这片鼓胀揉碎。这样一位身材火爆的古装美女,对灯书,又显得极为知性。知性,性感,胸前波澜汹涌,身后翘臀好像能把长裙蹦破,简直熟透了,让人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肚去。而她面色却又极为红润,显出青春年华,暗透幽香,让人迷醉。

傅秋芳右手拿诗书一卷,左手半握支撑着巧秀美的下颔,娇躯横卧,对烛夜。

灯光幽暗,时不时晃动一下,映在墙壁上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就如傅秋芳此时的心境,杂乱无章。

傅秋芳眼中分明透着忧伤,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叹:“哎”

或是被书中情节所动?或是在作闺怨之叹?

一晃两年了,认识贾宝玉两年了。自从那回贾宝玉拉着自己的手,就那样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傅秋芳对贾宝玉的情愫就渐渐清晰。

两年里他可是再也没有见过自己了,他还记得我吗?

去岁濮山诗会,傅秋芳再一次见到了贾宝玉,他还是那样风采悦耳,震撼人心。谈笑间,年夜放异彩,全京城的年夜家闺秀都在闺中思念着他吧?

最早是在自家的两个老嬷嬷嘴中听到贾宝玉,他是外面好看,里头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傅秋芳那时就有些好奇;后来广聚轩见到了贾宝玉,他竟要拿女扮男装的傅秋芳和婵两人作为赌注和人斗诗,傅秋芳简直要被气疯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蛮横的人?然而再后来,在广聚轩里,只见贾宝玉谈笑间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傅秋芳便对老嬷嬷们所的产生了些怀疑,突然发现这人原来其实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是有些伶俐的;直到贾宝玉赢了自己和婵,本以为要被这纨绔羞辱之时,却被他给放了,傅秋芳对他就有些改观了,不过这家伙在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并且还在年夜街上就问人家的芳名,傅秋芳可是又恼又恨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如此尴尬的收了尾

再后来,贾宝玉街头救她解脱流氓的纠缠,并且就那样在年夜庭广众之下拉着自己的手,走了许久,许久

贾宝玉在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一时名躁京师;濮山诗会上年夜放异彩,名闻天下

如此种种,无一不牵动着御姐的那丝心弦,潜移默化之中,她却自己也不克不及控制的倾心于他。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心中要护的花会是谁呢?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女儿家心思几何?不过是希冀“不负相思意”罢了。

“哎”

“妹妹何事浩叹短叹?”

傅秋芳想到无奈处,只得哀叹一声,却在这时,傅试原本满脸喜色进来,听到妹妹哀叹,立马便换成了一脸担忧的问她。

“没事,书中看到伤心处,难免有些伤感。”

“哦?是何伤心处?给我看看。”傅试着,便要过来将书夺去。

哪知平时一向慢条斯理的傅秋芳,此刻反应竟无比的灵敏,迅速的躲开了,口中娇斥道:“女儿家看的书,哥哥抢着看什么?”

傅试年夜老粗一个,哪里知道女儿家心思,也不疑有他,忽然又酿成一脸欣喜,怪异的笑道:“哦,那却是。不过妹妹不该该哀痛哩,反而要欢喜才是。”

傅秋芳见哥哥笑得古怪,心中惊疑,问道:“有何事值得欢喜?”

“哈哈,妹还不知吧,今日我去了一户世交之家,猜我去做了什么,我去给了一门好亲事,这户人家的公子可是京城万中无一的才俊,他”

“啪”的一声,傅试还未完,却是傅秋芳失手将手中书卷失落在了地上。

“妹妹?怎么了?”

傅试唤了许久,傅秋芳才缓缓开口,失神般问道:“哥哥真要把我嫁出去吗?”

傅秋芳声音都有些颤抖,睁年夜了眼睛盯着傅试,有些希冀,他所的其实不是事实。

傅试十分惊讶妹妹的反应,却也捉摸不透,只是点了颔首。

“嗷”

不知是什么夜游的工具,怪叫一声,夜空中本还有些明亮的月光,不知为何却昏暗了许多,慢慢钻进了一片乌云之中,恐是对这漆黑的夜已是绝望,不想再看一眼。

“妹妹?妹妹?”

在傅试焦急的唤声中,傅秋芳幽幽转过神来,恍如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夜深了,哥哥出去吧,我要睡下了。”

“别急,等我跟细细了这位公子再去不迟。”傅试不知妹妹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却也顾不很多想,只想把贾宝玉的好处都告诉了妹妹,或许就能让妹妹高兴起来。

傅秋芳的声音有些颤抖,更有些怒气。

傅试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讪讪退了出去,在门前道:“妹妹累了就早点休息,那我明日再来告诉。”

傅秋芳蒙着耳朵不想听,见傅试依旧在门外滔滔不断,便站起身来,“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靠在门上许久,傅秋芳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却没有并上眼睛,双目似乎失去了聚焦,只望着桌上幽暗的烛光发楞。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出去。”傅秋芳以为是傅试,几乎歇斯底里般怒吼出来。

“姐,怎么了?”却原来是婵。

傅秋芳抹了一把眼泪,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门打开,放婵进来。

婵的脸上一片通红,分明是有什么兴奋的事,不过看到傅秋芳梨花带雨,却有些纳闷,畏畏缩缩声问道:“姐怎么哭了?我还以为此时姐应该躲在房里欢天喜地才对呢。”

傅秋芳眼中湿润未干,狠狠瞪了婵一眼,便恨恨坐回了椅子上,扭过头去,再不睬婵。

婵怯怯的往傅秋芳身边靠了靠,颇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些日子我看看姐姐日日都在思念贾府那子,还以为听到老爷向贾府提亲了会高兴呢,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贾府那子又什么时候惹姐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

婵娇嫩的声音怯怯弱弱的,不仔细听却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

可听在傅秋芳耳朵里,却仿如雷击一般,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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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献策

婵,你方才说什么?”傅秋芳声音有些颤抖,她害怕她方才听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小婵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小姐为何是这样一个反应,小心翼翼道:“我方才碰到老爷了,老爷说给小姐说了门亲事,是荣国府贾二爷,就是贾府那个坏人呢,老爷说他有多么多么好,叫我来劝劝小姐,不过我才不觉得他有老爷说的那么好呢,他可坏了,脸皮又厚,虽然他机智聪明,有才华,而且有勇有谋”

小婵唧唧喳喳,越说越起劲,恐怕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夸贾府那小子呢,还是在贬他。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傅秋芳只觉心头不知什么落地,胸口一松,再没有之前那种堵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喂,小姐,小姐?”

小婵的声音娇娇嫩嫩,傅秋芳妙目流转,眨了眨,疑惑的望着她。

“咦,小姐眼泪还没干呢,怎么又像很开心的样子?”小婵虽然年纪不大,心眼儿可不小,开始调侃起小姐来:“莫不是方才听我骂了贾府那小子,这会儿姐姐消了气,又开始欢喜老爷去贾府提亲了?”

傅秋芳狠狠瞪了小婵一眼,赶紧把脸上的泪痕擦去,虽嗔似喜,骂道:“小蹄子,连姐姐都敢取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哈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蹄子,再饶了你就要反了天了”

坤宁宫后方,御花园中,重檐盝顶的钦安殿屹立万花丛中,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四季常青。

方形的浮碧亭、澄瑞亭两亭分东西对卧园中,就像一对窃窃私语的恋人,浓情蜜意让人羡慕,时不时便能听到几声幽怨的叹息声,从亭中出,这是后-宫嫔妃和公主们在此乘凉时的叹息声。亭南伸出抱厦一座,造型奇特的它建在一座单孔石桥上,石桥下是一池碧水,水中有清雅的睡莲和游动的金鱼。

碧水中倒映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豆蔻年华,粉嫩无比,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肚中。

亭前甬道上,各种颜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不同图案,有人物、风景、花卉、建筑、飞禽、走兽、历史故事等等,整个御花园中所有的甬道上,少说也有成百上千副这样的图画。

踏着甬道上秀美的图案,其上是一位秀丽端庄,雍容华贵的宫裙女子,眼神中透着看破世情的沧桑,而脸蛋儿却靓丽如少女,这便是母仪天下的大华朝皇后。

“永陵”

从石桥上少女的面容上,能依稀看见皇后当年的影子。

“母后”

永陵嫩声细语,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柔婉,少了几分青涩的童音,多了几分妩媚,她已经长成一位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美**人,竟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永陵向皇后行了礼,皇后拉着她看了一回,笑嘻嘻道:“永陵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懂事了,可再没见你同以前那般没头没脑了呢。”

永陵羞涩的笑了笑,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懂了许多,偷溜出后-宫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也因为她年龄渐长的关系,开始要避讳男女之妨,就是去乾清宫,圣上也慢慢禁止了。她时时都想看一看的那个身影,最后一次见到时好像挺拔了许多呢,他还在乾清宫外站哨吗,夏天了,会热吗?

“永陵?永陵?”皇后看着呆的女儿,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女儿这么一个样子,再不像小女孩儿那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了,她是真的长大了,如大多数少女一样,开始有女儿家的心思了。

“啊?母后叫我做什么?”永陵漂亮的大眼睛依旧清楚,不过隐隐约约间似乎都了一缕愁思。

“和母后观鱼就这般无聊吗?看你,心思都到哪里去了?”皇后疼爱的捧起永陵欺霜赛雪的白嫩小脸蛋儿。

呢”永陵的样子已经如个娇羞少女般动人了,带着些稚嫩的脸上显得妩媚动人。

就是好久没见过父皇了,想去乾清宫了。”

台湾尚未收复,郑经屡犯海疆,康正帝正为此事犯愁,整日忙于政务,这些日子几乎都没有踏入过后-宫一步。

帝王家何来天伦之乐?尤其是像康正帝这样勤政的皇帝,国事繁忙之时,后-宫的嫔妃公主们就是想见上一面都难。

“哎”皇后幽幽叹了一口气,慢慢举起纤纤玉手,抚摸着永陵滑嫩的脸蛋儿,若有所思道:“身在帝王家却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知我女儿最后又会何去何从?”

永陵似懂非懂的望着母后,不知为何,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明年就是你父皇四十大寿,你可有想到送什么礼物给你父皇啊?”皇后见永陵有些感触,她心中不忍,便立马用开心的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然,永陵愁绪一闪而逝,立马一脸欣喜的道:“我要为父皇织一身衣裳,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康正帝四十大寿,非同小可,这可是一个讨圣上欢心的良机,无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还是后-宫的嫔妃公主们,早早就开始准备寿礼了,在那日讨得圣上欢喜,可不比平日效果事半功倍?明年就是康正帝四十大寿了,时日不远,宫内宫外几乎所有的王公贵勋,文武百官家里的头等大事都是要为那日准备一份能讨得圣上欢心的寿礼。

“嗯,永陵亲手做的衣裳,你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

经过一年多在圣上身边的侍卫,贾宝玉已经得到了康正帝的充分信任,不仅能在乾清宫门外站哨,甚至已经能陪侍在圣上身边了,最近,甚至是皇上在乾清宫大殿御门听政的时候,贾宝玉也能侍卫在大殿之上。

经过多日的训练,贾宝玉对自己的站位、走位,上朝的程序总算是掌握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随朝伴驾。贾宝玉站在御座左侧,按刀挺立,英姿飒爽,再不是当初小儿,来红楼世界后一直坚持不懈的锻炼习武,以及每日早晚的一杯牛奶,让他如今的身量竟比一般成人都要高出许多,如果不是他脸上显出的稍许稚气,几乎没人能看出他只有十六七岁。

往常,文武百官上朝,根本不会注意那些侍卫和太监,但是这一次不同,站在他们前面的那个二等侍卫,是连文武百官之范源都敢叫板的荣国府二爷,几乎每一个上朝的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管是哪一派系的人,都要着意地看他一眼。

这些都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大人物,任何一个都可以高高凌驾于贾宝玉之上,但是在这里,在金鸾殿上,却只有一个权力核心,那就是康正帝,站在他的旁边,来自于其他人的威慑,似乎全不存在了。

即使是站在百官最前面的范源,不管贾宝玉站在御座下面是多么的碍眼,他却也只能看着,不能有丝毫不满的表情,当然,以他的城府,他也不可能会有丝毫不满的表情出现。

文武百官,勋卿国戚跸集,皇帝升阶,坐定,百官行礼,山呼万岁,整齐划一,刚劲有力。

四十岁的康正帝正当壮年,然而终日为国事操劳,他已是未老先衰,头都有些斑白,不过尽管如此,康正帝虎威犹在,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稍显疲惫的脸上仍然透着自信和主宰一切的坚毅。功臣宿将、元老勋旧、朝廷新贵,大华帝国的智囊和人才,这个伟大时代的精英们,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山呼万岁,顶礼膜拜。

他们站得很整齐,同样给人一种众志成城、气壮山河的声势,可是经历过这许多的贾宝玉站在这儿,看着控制着整个帝国的文武官员们,心中却有一番完全不同以往的看法和解读。

官员们或直谏或逢迎,各人的见解、立场和利益,彼此的争执、磨合与算计,还有帝国事务的大大小小、方方面面,以及朝廷里众多官员与各个派系之间的分分合合、勾心斗角、逢场作戏,这是普天下最大的一座名利场、狩猎场,处于其中,看着威风八面,实则危机四伏。

今天康正帝御门听政,主要讨论的就是台湾问题。

郑成功收复台湾,驱逐荷兰侵略者,不久即病逝,内部生争讧。康正帝乘机派使者,企图说服郑成功之子郑经归降大华朝。郑经为了减轻压力,与大华朝谈判,交出南明皇帝赐给的敕书、印玺。康正帝要求台湾人众迁回内地,郑经不允,谈判未成。之后,康正帝派兵攻打郑氏据守在大6上的最后一个据点厦门,郑经战败,退出厦门,逃奔台湾。大华朝乘胜派舟师出征台湾,在海上突遇台风,船只沉没,无功而返。

大华王朝内有三藩不稳,为有清朝为患,国内经济动荡,无力用兵海上,便与台湾议和,相持日久。今岁,台湾受灾,岛上无粮,饿殍遍野,郑经率先撕毁议和条约,侵犯大华朝海疆,大肆烧杀抢掠,康正帝震怒。

今日早朝,人人都知道要议论这桩大事,其他但凡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统统为之让路,因此也没有人不识相,弄些乱七八糟的事去请示皇帝,站班太监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刚刚喊罢,兵部侍郎郭斌便出班行礼,禀道:“圣上,台湾郑氏公然撕毁前约,屡犯我海疆,藐视我大华朝甚矣,臣请求兵讨之。”

郭斌很早之前就是主张以武力收复台湾,康正帝定下议和之策时,他甚至还争辩过几句,只不过康正帝那时决心已下,他也不敢多言,如今郑氏竟敢公然撕毁前约,他却正好又有借口再议兴兵之议了。

郭斌是名武将,性情刚烈,以大将军之位领兵部侍郎之职,不管是对三藩、台湾、辽东的清朝,他都是主战派,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战争狂热分子,想问题也比较简单,但却不敢轻易触康正帝龙须。

大殿上一阵骚动,人人都没想到郭斌这回会如此安奈不住,竟在没有了解清楚皇帝真实意图之前就强烈提出了主战的意见。

康正帝朱元璋听了微微一蹙眉,并没有说话。

“圣上,臣以为,郭侍郎所言不妥。如今我朝兵多将广,钱粮充备,然而内有三藩不定,外有辽东匪患,况今岁辽东新败,满人气焰不可一世,虽暂时退兵,恐不久又再来犯,那时与台湾战得正酣,恐无力再与满人纠缠,岂不陷入危境?”礼部侍郎周杰与郭斌意见不符,出班言道。

周杰说完,满朝文武便分成主战主和两派,泾渭分明,开始争论起来,喋喋不休争了半日,却最终没有一个定论,康正帝为此大为皱眉。

“圣上,臣有话要说。”正当满朝文武争论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时,身为百官之的范源终于站了出来,一脸肃穆,显得极为可靠。

康正帝这才眉头舒展了些,带着笑容问:“范爱卿有何高见?”

“圣上,前番圣上下旨三藩裁军,云南、贵州、广东皆以裁军一半,况云南张任之上折子请旨,为消减朝廷开支,愿自负军费,三藩此种种举动,臣实在不知周大人所说三藩不定在何处?”

“啊”

范源方说完,大殿又是一阵骚动,原来范相的意思竟是主战,怪不得兵部侍郎一反常态,原来是第一个出来为范相打头阵来的。

“辽东满人方与我朝一战,虽说勉强算胜了,却消耗盛大,辽东贫瘠之地,满人虽勇悍却人丁稀少,一二年间休想再动兵戈,我朝若不趁此良机,一举收复台湾,以绝后患,更待何时?”

范源越说主战意愿越强烈,几乎满朝文武都已经感觉到范源势在必成的决心,以至于其他人光顾着听范源滔滔不绝阐述出兵收复台湾的好处,却忘了提出不同的意见。

范源一席话竟让康正帝产生一种一锤定音的感觉,心里便开始有些不舒服,但却依旧笑呵呵听完了范源所有的话,并且赞范源为国为民,忠心可嘉。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圣上会同意范相的主张,出兵攻台之时,康正帝让众人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圣意难测。

“众爱卿所言皆有理有据,大慰朕心,不过兹事体大,容朕再细细思量,改日再议,退朝。”

贾宝玉冷眼旁观,看着康正帝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看着满朝文武大臣满脸的疑惑,心中暗暗感叹,看来康正帝要把这帮人玩弄鼓掌之间实在太容易了,自己把宝压在皇帝身上实在没有错,只要把皇帝哄好了,这帮子人谁又能奈我何?

康正帝退了早朝,转身去了养心殿,贾宝玉做为当值的侍卫,便也随之到了养心殿,往宫廊下一站,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身姿修伟,站姿笔直,目不斜视,左边的是贾宝玉,右边的是另一位皇亲国戚家的子孙。

片刻功夫,就见几名小内侍飞快地跑出来,想必是皇上召人觐见私下讨论对策,此时的天阴沉沉的,夏日的天气一向变幻莫测,倒真合了康正帝皇帝的性情,谁也难以猜透。

贾宝玉见识到了康正帝让人无法琢磨透的本事,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世那个时代的影帝,如果康正帝在那个时代,一定会是影帝级别的人物吧?

想到此处,贾宝玉颇觉有趣,不由脸上布满了笑容。这个笑容他还是意识到了,连忙又忍住,换成了一脸肃容,然而之前在大殿上,在随侍圣上回养心殿的时候,都是不是脸上显出些微笑,他自己却不知。

轰隆一声夏雷滚滚,黄豆大的雨点噼沥啪啦地落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大坑。

“贾宝玉,你进来。”却在此时,康正帝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雨声大作,贾宝玉心思早已飘到自己大观园的那些姐姐妹妹和丫鬟们身上去了,一时没听见,依旧傻头傻脑的望天。

“皇上叫你呢。”还是右边那个侍卫好心,提醒了贾宝玉一句。

皇上叫我?开什么玩笑?在圣上身边一年多了,圣上还没有闲到和自己身边侍卫闲侃的时候,会无缘无故叫自己?贾宝玉无论如何都不信,还以为那家伙站的无聊,故意设法子耍自己寻开心。

“贾宝玉,进来。”皇帝又叫了一声,这回贾宝玉可是听到了,由不得他不信,只得连忙推门进去了,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皇帝叫自己做什么。

龙座上,康正帝闭目休憩片刻,又缓缓张开眼睛,说道:“方才在大殿之上,你为何脸色古怪,难道听了满朝文武大臣的话,你皆不以为然?”

贾宝玉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主儿可是说杀人就杀人的,我方才有什么古怪了,难道触怒了他?

贾宝玉真的有点怕了,忙请罪道:“臣仪容不端,罪该万死,罪该”

康正帝淡淡一笑,打断他道:“无妨,面由心生,必定是你心中有甚想法,这才无意表露在脸色,只管大胆说出来便是,我恕你无罪。”

贾宝玉这才稍稍心安,还好康正帝是个开明之君啊,要遇到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昏君,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深深吸了一口气,贾宝玉只好硬着头皮道:“是,臣以为世间之事虚虚实实,不可光看其表面,三藩虽奉旨裁军,上折子请求自负军费,我以为并不见得便是其真心。”贾宝玉其实是在反驳范源的看法,但却只是就是论事,并没有提范源的名字,省得圣上误以为自己借机攻讦他。

“哦?”康正帝脸上不愠不喜,淡淡地道:“说下去。”

“圣上旨意方到,三藩立马就奉旨裁军,而且主动请求自负军费,此举颇为奇怪。”

“怪在何处?”

“当然此举也可说是三藩向圣上表忠心,然而三藩身负镇边重任,现今残明余孽未除,台湾尚有郑氏为乱,若是三藩真有忠君爱国之心,完全不必理会流言蜚语,尽力剿灭余患之后,再裁军减粮,甚至是自请撤藩,这才可见其真心。怪就怪在,余患尚在,三藩不图剿灭,却担心朝廷疑忌,裁军之迅,匪夷所思,臣只恐,只恐其心不实”

“臣有罪,不该妄议朝政,臣有罪”

贾宝玉说着说着,现康正帝脸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吓得再不敢多言。

康正帝疲惫地坐在椅上没有说话,双目闭着,贾宝玉只能静静地站在那儿

半晌,康正帝方才喃喃道:“其心不实,好一个‘其心不实’。”

贾宝玉想不到康正帝居然没有火,看来自己所说应该真合他心意了,于是更加大着胆子说道:“至于辽东匪患,虽经过与我朝的这一战,元气大伤,然而他们一向彪悍,惯常抢掠周围诸国,越是他们国内空虚,缺粮少食之时,越应防备,却不见台湾胆敢公然违反前约,屡犯我海疆,不也正是因为岛内受灾,缺粮少食之故吗?”

贾宝玉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便停顿了下来,好让皇帝把自己的话都消化掉。

许久,康正帝才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贾宝玉一脸肃容问:“那你认为是不能出兵攻打台湾了?”

“是。”

康正帝皱了皱眉,又把眼睛闭上了,不攻打台湾难道由着郑氏领兵屡犯海疆,滋扰海疆军民?这置海疆百姓于何地?大华朝威仪于何地?

贾宝玉知道康正帝何故怒,他还算有些历史常识的,心道:“记得以前康熙帝收复台湾之时可是用了禁海之计,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想到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照理说,不该多嘴。不过,主忧臣辱,皇上的烦忧,就是臣子们的耻辱,微臣想到一个法子,也不知是否可行”

康正帝张开眼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并不抱什么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只是淡淡说道:“你说。”

贾宝玉道:“台湾贫瘠之地,土地初辟,人口甚少,钱粮不济,完全依靠我朝海疆的粮食和物资供应才得以生存,臣以为,若是将福建海疆之民迁往内6,禁止渔民出海,台湾一线海疆空虚,便再无处可得补给养,不出几年,岛内空虚,定能不战而降。”

贾宝玉小心翼翼将这个点子说了出来,这时代百姓安土重迁,让海疆的百姓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故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不知圣上会不会因此盛怒,治自己的罪呢?不过既然上辈子的清朝用了这个法子,想来一定是个不错的法子,不用便罢,也不至于过于责骂自己吧?

果然,康正帝目光渐渐亮起来,说道:“好主意,这是个好主意。只把你放在朕身边做个侍卫,真是可惜了。”

贾宝玉吓了一跳,他可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皇帝一激动,让自己去负责净海大事,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啊,自己年轻有没有威望,别到时候被福建人民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了。

还好康正帝没有头脑热,这个想法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在看了贾宝玉的年龄之后,立马就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啊,既然战又不行,和又不能,那就给他来个封锁。康正帝打定了主意,迁福建海疆百姓,净海困台湾。

不过实行此计之人就能选了,他不仅要有勇有谋,更要有担当,在福建人中威望甚高,能够一呼百应,而且要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到哪里去寻这样一个人呢?

本来一向是谁出的主意,康正帝就会用谁,不过贾宝玉时下完全不符合条件,这叫康正帝可有些犯愁了。

“你可能说出担此大任的人选?”康正帝有些希冀的问了一声,不过随即却摇了摇头,眼前这个不过只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啊,自己怎能对他期望如此之高呢?

果然,贾宝玉摇了摇头道:“臣尚年幼,方才也不过纸上谈兵,忽有所得之言罢了,若论真才实干,臣汗颜,不敢在圣上面前多舌。”

康正帝点了点头道:“倒是朕的不是,你毕竟年幼岂有事事都知之理?”

见皇帝脸色完全好转,贾宝玉这才放心了下来,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忙装着一脸惶恐道:“臣该死,臣才疏学浅,不能替圣上分忧,还请圣上责罚。”

“哈哈哈”康正帝心中有了计较,人也开朗了许多,爽朗的大笑了几声,伸出手来点了几下贾宝玉,笑道:“小滑头,你分明已经替朕分忧,却还装成这样一副样子,是不是在提醒朕要赏赐于你啊?”

贾宝玉这回是真的惶恐了,忙解释道:“臣不敢,臣不敢。”

“哈哈哈”

夏天的雨来的快下的猛,可是去的也快,贾宝玉从殿内出来,外面早已雨过天晴,甚至能看到炽热的娇艳,照在脸上,湿热难当。。.。

第四十八章 夏日幽情

午时,贾宝玉从皇宫出来,心中尚有些后怕,自己还是不克不及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什么时候在年夜殿上面露异色,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因此何时丢了脑袋也未可知。

虽贾宝玉两世为人,但究竟结果心理年龄也才二十多岁,更何况如今真实年龄才十几岁,性格又是活泼好动型,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真是太难为他了,不过经历此事之后,贾宝玉时时注意,面色轻易就流露自己内心想法的情况也渐渐少了起来。

贾宝玉上世是个理科生,对许多历史知识都不年夜了解,但基本的一些历史常识还是有的,在回去的路上,贾宝玉细细思量他之前所看过的红楼世界史书,再结合年夜华朝现今国情,他惊讶的发现,年夜华朝现今的情形竟酷似清朝康熙年间。

这个发现无异让贾宝玉兴奋不已,这就意味着自己有了部分的先知能力,虽然他只是个理科生,知道的有限,但究竟结果比前路一片迷茫,什么都不知可要好的多了,一些年夜局的掌控或许能让他在这个世界混的如鱼得水也未可知。

然而兴奋过后,贾宝玉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来,明末之后历史分明已经改变,可为何年夜局依旧没有变呢?难道历史的趋势真的是必定的,即使是有先知之明的穿越者在这其中,也无法改变历史一点半点吗?难道真的是时势造英雄,而非英雄创作发现了时代?历史的长河,个人在其中饰演的究竟是什么样一个角色?

想到此处,贾宝玉暮然一惊,自己向皇帝提出的计策可不正是历史成长的趋势吗?自己分明知道一些事情,可却为了个人一些利益,不想着改变,反而促使事件的产生,这究竟是对是错呢?

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抢先提出此策也未必是坏事。此事就算自己不提,他人也会提,并且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就无法阻止,更何况禁海之事是从明朝就开始了的,由于一些事件的必定性,年夜华朝也沿用了明朝禁海之策,不是一朝一夕即可以改变的。既然阻止不了,与其眼睁睁把这个获得圣上赏识的机会让给他人,还不如自己先拿下了再,等获得圣上赏识,日后权柄滔天之时再想体例解救,岂不更好?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这就叫曲线救国。

前世看yy之时,贾宝玉觉得那些穿越者何等何等厉害,一去古代即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可真轮到自己了,却发现原来那些不过都是想固然罢了,在历史的车轮之下,个人的力量竟是这般的渺

即使自己有超前这个时代所有人几百年的思想意识,然而真想改变历史一点半点,却是何其难???

难当自己真的对此就无能为力,只能去适应历史年夜势的成长?根据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后世知识,混个一生荣华富贵就罢了?

贾宝玉一路信马由缰,垂头苦思,却最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眼已到贾府门前,贾宝玉摇头一笑,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人生满意须尽欢,我又不是什么伟人,当务之急就是确保贾府平安,自己的姐姐妹妹和丫鬟们一生幸福就行了,至于其他,在不会惹祸上身的情况下,尽力而为罢了,能改变最好,不克不及改变也只能徒叹奈何了”

其实不是理想有多年夜,就能做成多年夜的事

贾宝玉上世不过是个市民罢了,此时他的市民思想又占据了上风。

然而世事谁又能知呢?他自己信奉中庸之道,只求一生平安富贵,然而一旦被推到风口浪尖,有些事却也不一定是想避就能避得了的。

“二爷?二爷?”

贾宝玉进了府,一路行一路想,茗烟正巧碰到,见他这样,心中纳闷,轻声开口将他唤醒过来。

“子年夜呼叫什么?”贾宝玉突然被他惊了一跳,没好气的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几脚,踢得茗烟几个踉跄,差点儿摔在了地上。-=会员手打 ..=*

茗烟也不恼,嬉皮笑脸立马又靠了过来,挤眉弄眼道:“二爷做什么这般懊恼?想是天气闷热,无甚玩意儿取乐,这才闷的无聊?”

贾宝玉一见茗烟这德性,就知道他肯定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嗤之以鼻的随意问道:“那又怎样?”

“嘿嘿”果然,茗烟一脸坏笑的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无人,这才偷偷摸摸将贾宝玉拉到一边,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几本书来,附在贾宝玉耳边笑道:“近日见二爷沉闷,便想弄些新鲜玩意儿来给二爷解闷,可左思右想,都是二爷玩烦了的,只有这件二爷定未见过。”

茗烟罢,满眼期待的望着贾宝玉,心中笃定这是二爷未见过的,定能讨的二爷欢心,不定还会夸奖自己。

贾宝玉接过那几本书一看,居然是这个时代的,什么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之类,还有一本书名叫着会真记,贾宝玉没听过,细细翻看了两页,却发现和王实甫的西厢记故事一样,他虽然没看过西厢记但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还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有多感兴趣,至于其他列传,贾宝玉上世可不知看了几多,这个时代的从吸引人上,可没法和起点上的络相比,更是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

茗烟起初见贾宝玉眼露异色,还以为终于找到二爷感兴趣的工具了,难免有些兴奋,不过再又看到贾宝玉翻书看了几页,酿成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之后,茗烟便有些意兴阑珊了,知道这回自己的马屁没有拍中。

“二爷若是不喜欢,我便拿出去,若是叫人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既然没有功劳,茗烟就想讨点苦劳也是好的。

贾宝玉知道茗烟的花花肠子,反倒被他给逗乐了,笑道:“其他的都拿出去吧,这本会真记我留下了。”虽贾宝玉对这些书不感兴趣,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肯定会感兴趣,自己陪林妹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别把她给闷坏了,贾宝玉便想把这本书留下,给林妹妹解闷。

茗烟立即眉开眼笑承诺,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对现在的茗烟来,或许讨得二爷开心,就是他最年夜的追求了。

贾宝玉将书藏在怀中,进了年夜观园,顺着沁芳溪,穿过沁芳亭,绕道翠烟桥,过桥沿着甬道进去,便来至潇湘馆,只见外面凤尾森森,龙吟细细,馆内湘帘垂地,悄无人声。

贾宝玉走至窗前,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宝玉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看时,耳内忽听得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声音细腻婉转,又带着美人娇柔慵懒的味道,出这布满含糊的话语来,一副少女慵懒之姿的思春图便跃然眼前,扰的贾宝玉心内痒痒的。

推开窗户看时,黛玉正在床上伸懒腰,宝玉心中一动,笑着唤了一声:“林妹妹”

黛玉星眼朦胧,香腮通红,立马羞的又躺了下去,拿袖子遮了她诱人的红润脸儿,翻身向里装睡。

贾宝玉却早看见了,人们都恋爱中的女孩智商城市下降到零,就算伶俐如黛玉这般奇女子,却也不克不及免俗,心中感慨,前人总结出的至理名言,一定要重视

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便往屋里走进去,靠近了黛玉秀塌,只见黛玉身上薄衫如丝,香肩上一片雪白若隐若现,肋下一件可爱的嫩白护胸衣紧紧束缚着,光从后背看,透过薄衫隐现眼前,已经相当的诱人,却不知前面风景又该是如何让人难以自拔?

贾宝玉忍不住就去扳黛玉细嫩的身子,慢慢将她扳过来,面向了自己躺着。

许是天热,黛玉衣衫半敞,颈下至胸前一片雪白,嫩白护胸衣紧紧贴在胸前,勾勒出两个美妙的圆弧形,光看上几眼,就能知道其柔软细腻很是,要是能摸上一摸,却不知要让人如何沉陷其中了。贾宝玉不觉便看得出了神。

黛玉轻轻合眼装睡,见贾宝玉扳过自己之后,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再不动一下,便偷眼去瞧,却见宝哥哥眼神低垂,直直盯着自己胸前发楞,黛玉马上羞的连腮带耳通红,马上张开她那双似怨似恨的眼,竖起她那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粉面含嗔,指着宝玉道:这个该死的,就知道欺负我”

着,便嘤嘤哭作声来,两只粉嫩的滑腻的手儿就来推开宝玉,哭音娇嗔道:“走,出去,我不要再见到”

嘿嘿,林妹妹又跟自己使性子撒娇呢不知为何,林妹妹时常都要在贾宝玉面前闹闹,使些性子,贾宝玉不单不会觉得烦,反而觉得很幸福,在哄林妹妹的过程中,总能找到巨年夜的乐趣,在把林妹妹哄转过来之后,又会有一种巨年夜的成绩感。

贾宝玉紧紧抓住黛玉的手,就是不让她推开,黛玉推了会子,没了力气,贾宝玉立马就嬉皮笑脸凑了上去,用自己的额头顶着林妹妹的额头,鼻尖靠着鼻尖,嘴唇相对离得极近,轻轻吐气,温声不断叫道:“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

这竟是贾宝玉对林妹妹的必杀技,十分担用,在几十声“林妹妹”之后,黛玉便完全软了下来,脑袋完全靠贾宝玉那颗年夜脑袋的支撑才不至于低下去,似怨似喜的眸子轻轻开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栗,脸上露出似喜非喜的笑容,样子不出的可爱诱人

二人正这么脑袋顶着脑袋对坐,紫鹃却不达时宜进来,贾宝玉忙推开站了起来,笑道:“紫鹃,快把们的好茶端上来招待贵客。”

紫鹃捂嘴笑道:“哪里有好茶了,想吃好茶,只管问袭人姐姐才是。”

黛玉白了贾宝玉一眼,对紫鹃道:“别理他,去给我舀水来,我洗洗脸。”

紫鹃道:“他是客,自然要先倒了茶来再去舀水。”着,便倒了茶上来。

贾宝玉拉住紫鹃的手,又坐回林黛玉床上,笑道:“好丫头,不愧我朝思暮想琢磨着要将弄到我院子里去。”

黛玉听了正不知是什么心思,又是喜又是恼又是恨,马上拉下脸儿来,边叫紫鹃快去,边伸出青葱般粉嫩滑腻的手儿,在贾宝玉腰间嫩肉上,狠狠扭了一把,贾宝玉疼得脸色扭曲,直吸凉气。

紫鹃被贾宝玉的样子逗得一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把手儿从贾宝玉手中抽了出来,转身便逃也似跑了出去。

黛玉看着紫鹃的背影恨恨骂了声:“死丫头。”随即转头见宝玉的滑稽模样,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黛玉娇滴滴柔弱弱的美人儿,哪里真舍得扭疼了他,不过就跟挠痒一般罢了,不过贾宝玉却装成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好不逗人

贾宝玉见把林妹妹又逗开心了,心中便也觉得很是开心,傻笑了一回,忽然想起怀中的书来,便拿了出来,笑着对林妹妹道:“有好工具给呢。”

黛玉见是一本书,问他:“什么书?”

贾宝玉神秘的笑道:“好文章,一定会喜欢的。”

黛玉被他吊起了好奇心,伸手就要去抢,贾宝玉偏偏不让她得逞,回手一缩,嘿嘿对着她傻笑。

黛玉狠狠白了他一眼,气得牙痒痒,“哼”了一声道:“又在我跟前弄鬼,赶早儿给我瞧瞧,否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着,黛玉又伸出手来,要去掐贾宝玉的腰。

贾宝玉故作害怕状,忙把书递了过去。

林黛玉满意的捂嘴笑了一会儿,喘气道:“这还差不多。”着,才慢慢接过书去看。

黛玉把这本会真记从头看去,越看越爱,欲罢不克不及,一页页翻着,细细品。

贾宝玉见黛玉看书入神,一歪身子便把脑袋靠在了黛玉的头上,假装同林妹妹一起看书,实际上闻着林妹妹秀发上的幽香,神魂早荡,不觉便迷醉了。

“嘻嘻”片刻之后,紫鹃端水进来,见二人头靠着头一起坐在床上看书,只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由便笑了出来。

黛玉惊觉,忙推开宝玉的脑袋,指着紫鹃骂道:“死蹄子,失心疯了不成,老是自个儿笑什么?”

“嗯嗬,嗯嗬”着,竟又连续的轻咳起来。

贾宝玉吓了一跳,忙去她背上轻轻的拍个不断,关心的问道:“莫不是昨晚又着凉了?”

黛玉咳嗽了一阵才稍好了些,推开宝玉道:“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咳几句就好,不消太过忧心。”

紫鹃早就见怪不怪,只顾把水放在桌上,道:“姑娘起来洗漱吧。”

黛玉道:“先出去,等我洗漱了再来。”

虽咳嗽不是什么年夜毛病,但老这么咳嗽,可也太伤身子了,林妹妹的病更加让贾宝玉眉头不展了。

这日,贾宝玉在冷二郎院子里习武,中途休息之时,贾宝玉忽然问道:“二郎教我的内家修为能强身健体,不知女孩子能不克不及学?”

自从上回贾宝玉遇到功夫了得的辣椒,得知冷二郎也有一身内家修为之后,便开始让冷二郎教他,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刻苦修炼,贾宝玉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亲体健,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便琢磨着林黛玉是否也能学上一学,既然黛玉的病医生没法治好,不定学了内功就好了呢?

冷二郎不知贾宝玉为何要问这些,虽这个时代傍身之技是绝对不会轻易外传的,但冷二郎却是不会隐瞒贾宝玉,如实道:“我练的内家修为属于阳性,二爷练了没有问题,自然可以强身健体,但如果是女子来练,恐怕会适得其反,对身子年夜年夜的晦气。”

林妹妹的病已经成了贾宝玉心头一块年夜石头,为此可是操碎了心,原本突然升起修习冷二郎的内功或许能治好林妹妹的病的希望,还有些期待,可这个希望也被冷二郎几句话给抹杀了,难免更加忧心忡忡,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愁色。

贾宝玉在冷二郎面前一向是什么难事都难不倒的自信模样,这样一副沮丧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冷二郎便猜出此事恐怕事关重年夜,也不敢隐瞒,把自己所知的都了出来。

“内家修为简直有治百病的功效,男子适合修炼阳性修为,其实也有阴性修为是适合女子修炼的。”

贾宝玉正愁,却不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怎么林妹妹的病真的有希望治好了?

“那知不知谁会阴性内家修为,可不成以教授给我一个朋友?”贾宝玉问这话时,满脸的希冀,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想冷二郎想了想,却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

贾宝玉如坠冰窖,有些绝望。

二人都垂头愣了一会儿,突然二人都想到之前的一件事来,满脸欣喜的对望了一眼。

“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个与方褚厮打的女子,就是修炼了阴性内家修为的。”冷二郎脸上喜色一闪而逝,又恢复一脸的漠然道。

此事与冷二郎无关,自然可以很快平静下来,可此事对贾宝玉太重要了,贾宝玉满脸的激动,却久久也不克不及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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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丫鬟调教进行时初弹

贾宝玉只知道林妹妹得的是先天不足之症,具体究竟是什么病,以贾宝玉那点可怜的医学常识却是不得而知,只当是先天体弱,贾宝玉觉得如果每日熬炼或许能好。

不过林妹妹是个年夜家闺秀,哪里肯和他失心疯了一样乱蹦乱跳,贾宝玉经常故意拉着林妹妹的手跑起来,可每回林妹妹都气得不可,差点儿都要哭了,贾宝玉又有些不忍心,可眼看林妹妹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又心焦如焚,左思右想,抱着侥幸心理问问冷二郎练习内家修为可不成以治病,不想竟获得这样一个意外之喜的谜底,这叫贾宝玉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二爷那位朋友是位女子?她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冷二郎看着贾二爷一反常态的神情,有些好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蛮着二郎的,听他问起,贾宝玉干脆便把林妹妹的病情都跟他了。

冷二郎听得出贾宝玉对林妹妹的关心,细细琢磨了下,却不克不及不泼冷水,皱眉道:“天下间会内加修为之人少之又少,尤其是会女子内加修为的,那更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成求。虽我们上次有幸碰到过,可那位女子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天下之年夜,又不知她姓名住处,哪里去寻?”要不是贾二爷对此事十分重视,恐怕冷二郎也不会这么多话。

贾宝玉听了如遭雷击,这的可不正是吗?不知道人家姓名住处,要到哪里去寻人家去呢?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好像又要破灭了。

“”不过贾宝玉随后想起什么来,轻呼了一声道:“金陵,我想起来了,那车中女子的仆人了,好像他们是回金陵去了,没错,他们就是在金陵。”

金陵乃六朝古都,是年夜华朝有属的年夜城,人口密集,王侯将相之多恐怕就仅次于京城罢了,也是贾家的原籍,要想从金陵找出那只见过一面的女子,无异于年夜海捞针,不过究竟结果这是一条线索,不管如何,只要有希望,贾宝玉就不会抛却,因为林妹妹的病他是一定要治好的。

随后,贾宝玉便马不断蹄赶往了问鼎山庄,召集倪二以及地下党的一些骨干,自然是商议将势力成长进金陵之事,只有自己在金陵有足够的影响力,或许还有可能把那女子找出来,否者真的是希望渺茫。

贾宝玉居高而坐,两边黑手党和地下党头目站定,倪二便出班道:“二爷,我们分出去的人开些局面,那边也才刚刚站稳了脚跟,又去金陵,恐怕两头不克不及兼顾,贪多嚼不烂,别到时候两边都误了。以我之见,还是等杭州那边局面稳定了,再分出人手进金陵不迟。”倪二跟随贾宝玉日久,渐渐有了些上进,早已脱失落了流氓脾性,考虑问题也不但只知道打打杀杀了。

倪二的没错,才把式力成长进了杭州,再要去金陵,简直有些吃力,如果不是林妹妹的病情不成担搁太久,贾宝玉也不会这么激进,不过为了能尽快找到那会女子内加修为的辣椒,尽快治好林妹妹的病,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作发现条件也要上。

“的不错,然而事情紧急,等不得那许久了,金陵事宜以后即是黑手党和地下党的头等年夜事,年夜家都不成马虎。”

“是。”

各地下党头目虽不知教父为何急于成长金陵势力,却也不敢多问,见教父决心已下,其实不多言,尽皆拱手应命。倪二虽然认为不宜这么快就将势力成长进金陵去,但他对教父早就盲目崇拜,教父既然这么,那就肯定有教父的事理,自己或许是还没想明白罢了,故也不再多言。

“王天杰王鹏飞郑年夜威”

“在”

“们三人去杭州替回贾芸和方褚,杭州势力才刚刚起步,望们妥善用心经营,万不成将贾芸和方褚辛苦这许多时日才换回的功效毁在们手上。”

“教父安心,我等肝脑涂地,绝不辜负教父嘱托。”

金陵局势复杂,势力林立,要想打开局面并不是一件易事,贾宝玉目前手下人才稀缺,可用之人实在太少,能派去金陵之人恐怕还是只有贾芸和方褚罢了,没奈何,只得将他们先从杭州调回来再。

如今京城地下党暂时由冷二郎掌管,黑手党由倪二掌管,杭州由王天杰、王鹏飞、郑年夜威等驻守,金陵派出贾芸和方褚进去成长势力,贾宝玉手下皆有重用,万一再遇到其他事可真就分不出人手了,这不克不及不让贾宝玉加快对黑手党和地下党内部人才的培养,同时派出年夜量人手,在党外四处去寻聘人才。

一日,有力士姓杜名贺,绰号虎霸者,闻得黑手党招纳贤才,不远千里,从山东来投。贾宝玉在问鼎山庄见了他,果一个开山破石的年夜汉,粗犷如方褚,武艺超群,弓马娴熟,尤为突出的是,他力年夜无穷,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能将飞奔的马车仅凭双手之力就把它拽停下,擅长使一把钢刀,黑手党内除冷二郎在拳脚上能胜他一筹,兵器厮杀无人能出其右者。

杜虎霸天生力年夜,自幼习武,性情刚烈,年少时见土豪欺压良善,一时不忿,怒而杀之,游走江湖二三十年,如浮水之萍,无依无靠,也无人敢与他亲近,孤单似乎会陪伴他一生。然而自从进了黑手党之后,贾宝玉给他在京兆尹衙门找关系弄了个良民身份,从此杜贺的生活竟可以如常人一样,即使在年夜街上走也不会有官差来抓,并且黑手党有许多和他意气相投的兄弟,孤单似乎又渐渐远离了他。

尤其是教父待他更是恩重如山,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这个时代民风浑厚,讲究知恩必报,更何况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的杜贺,在问鼎山庄接受了贾宝玉狂轰滥炸式的思想教育,内心早已拿定主意要将这条命卖给教父了。

又一日,在山中寻得落地秀才黄超,颇有谋略,擅长理财、管理内务。黄超自闻名乡里,人称神童,十五岁便中秀才,深得家乡父老器重,可后来加入乡试却屡试不中,只觉愧对家乡父老,无颜回家,心灰意冷,便躲进山中隐居起来。

贾宝玉派人屡聘不该,并且态度极为倨傲,无奈何只得亲自造访。其实黄超功利心是极重的,如果他真看淡红尘,何至于因为落榜而无颜归家见乡中父老?贾宝玉正是料中了这点,谈话中给了他功成名就的希望,黄超自然不再矫情,欣然愿意投效教父麾下。

黑手党和地下党内部盛传,教父与黄先生相谈甚欢,直谈了一日,甚至晚上二人也是抵足而眠,至于教父到底和黄先生谈了什么却无人知晓,众人只知教父出马,即是倨傲如黄先生这样的人,也得心甘情愿追随左右。此事后来被加入到教父事迹中,广为宣传,作为思想教育的一个背诵内容。

这两个是文武人才中最超卓的,至于其他文才武略出其下者,贾宝玉招揽了足有几十上百数,不及细表。

至此,贾宝玉手下人才济济,也不担忧无人可用了,下面之人各司其职,将黑理的井井有条,贾宝玉垂拱而治,根本就不消操心,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轮值的日子就进攻当差,无差事的时候就进国子监书,休闲的时光就和姐姐妹妹丫鬟们嬉闹,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日,贾宝玉不消进宫当差,要进国子监书,一年夜早起来,袭人早已把书笔文具收拾停当,坐在床沿上发闷。袭人正当十岁花季少女,可在这个时代却属于年夜龄未婚女青年,瞧她的模样儿,跟个受气包媳妇儿一样,传着锦衣薄衫,踏着巧玲玲绣花鞋,头上青丝来不及戴簪,只笼了一把缠在雪白的脖颈上,加上她幽怨的眼神,嘟起的红润嘴儿,坐在床头妩媚诱人,媳妇儿风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贾宝玉笑着走过去,与袭人并肩坐下,搂过她香腻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粉嫩的颈背,嘴巴凑到她晶莹透明的耳垂下,柔声道:“怎么又不自在了,难道怪我冷落了不成?”

以前贾宝玉这样问,获得的只会是袭人的白眼娇嗔,可这回却年夜出贾宝玉意料之外,袭人只是乖巧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整个人都趴进了贾宝玉的怀里,呓语般轻声道:“二爷如今前程了,我也不怪太忙冷落了我,只是求二爷出门在外经常记挂着家,经常记挂着我在家里想想”

罢,袭人羞的不可,整个人埋在贾宝玉怀里更深了。

感受着袭人胸前那对经过自己日夜开发,已渐有波澜汹涌之势的柔软,贾宝玉心里直呼要命,经过自己的调教袭人是越来越热情奔放了,都学会毫无遮掩的对自己情话了呢。

贾宝玉再也忍不住,双手在袭人柔软细腻的身子上游走揉捏起来,一路从香肩、背脊滑下,贾宝玉的一只手最后落在了袭人浑圆紧绷的翘臀上,不断的抚摸揉捏。

正是夏日炎炎,袭人在屋里一向只穿薄衫单裤,甚至里面都是真空,只隔着那一层薄薄的丝布,袭人翘臀的柔嫩感,弹性感十足,直叫贾宝玉不忍停手。

“嗯”

袭人头拼命的往贾宝玉怀里钻,恨不得把自己都融进他的身体里。

贾宝玉很自然起了反应,胯下坚挺如柱,狠狠顶在了袭人柔软的腹上,不由自主就开始慢慢摩擦起来。

“哼”

贾宝玉竟也舒服得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在袭人翘臀上来回的手渐渐不受控制,慢慢往上挪了挪,挪在袭人腰上,掀起袭人薄衫,贴着她腰间嫩肉,慢慢插-进袭人裤子里,紧贴袭人裤子里面光溜溜的翘臀揉捏起来,那滑腻柔软的手感,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吱呀”却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贾宝玉忙把手从袭人裤子里抽出来,扶起袭人坐正,故意假装对她些闲话来掩饰。

“二爷起来了,早茶是在屋里吃还是在外面吃?”却原来是麝月进来唤贾宝玉吃早餐呢,贾宝玉正餐在贾母那儿用,早晚点心都是在自己屋里吃的。这个时代只有早午两顿正餐,并且用餐时间完全和自己上世的习惯不一样,贾宝玉之前很不适应,所以就叮咛厨房加了早晚两顿用茶点的时间。

“好,知道了,就在外面吃吧。”贾宝玉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贾宝玉走到门口时,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袭人,只见她脸儿红红的低着头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胸前起伏明显比平时要剧烈很多。经过自己日夜耕耘,袭人是越发妩媚悦耳了贾宝玉在心里满意了一下,看来多日的丫鬟调教计划还是有些效果的,袭人可不是越发热情奔放了吗?

嘿嘿,贾宝玉转身走出门去的时候,还在琢磨着今晚用某个姿势,袭人或许城市承诺。

国子监是隋朝以后的朝廷官学,是历代朝廷的最高学府。明朝由于国都北迁,在京城、金陵别离都设有国子监,设在金陵的国子监被称为“南监”或“南雍”,而设在京城的国子监则被称为“北监”或“北雍”。京城国子监始建于元朝年夜德十年,是年夜华朝最高学府。

贾宝玉早早就由钱二茗烟等几个贴身厮随侍,按马往国子监来。

国子监的年夜门叫着集贤门,是一个黄色琉璃牌楼,看起来庄严肃穆。牵马至门前,贾宝玉回头叮咛钱二茗烟一伙跟班厮道:“我进去了,们也没必要全都在门外等待,每次轮流留下一两个人守着,其他人都去寻酒肆茶坊坐坐,待我快下学再回来就是。”

钱二茗烟等厮听了,立马欢呼雀跃起来,不断奖饰二爷体恤下人,真乃天下第一仁主。

贾宝玉无视他们的马屁,笑着摇了摇头,便独自一人进了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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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金钏儿进怡红院

第五十章

金钏儿进怡红院

贾宝玉进了牌楼,牌楼里平地上开出一个正圆的池子,当中留出一块四方的陆地,上面盖起一座十分宏大的四方的大殿,重檐,有两层廊柱,盖黄色琉璃瓦,安一个巨大的镏金顶子,梁柱檐饰,皆朱漆描金,透刻敷彩,看起来像一顶大花轿子似的。

大殿周围三三两两的监生或坐或站,摇头晃脑,早早就开始温书,这些监生年龄不一,从青年到中年人都有,甚至有些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虽说国子监的课业颇为稀松,主要功课不过是读书、写字、作文,每隔六日作一次文,每一年转堂(升级)一次,六年毕业,但平时的考试却不少,月考,季考,同后世高中一样,特别频繁。这种考试对世家权贵的公子自然没什么影响,但对各地举荐来的秀才监生、举人监生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因为考试成绩好坏,直接关系到他们是否能继续在国子监熬下去,所以早早就起来温书的这些人大部分应该都是京城之外举荐而来的监生。监生熬过六年毕业之后,大部分发作知县、县丞、训导之类。不过监生是有参加乡试资格的,大部分监生并不会老老实实在国子监苦熬六年,而是提前参加乡试(秋闱),中举之后再参加会试(春闱),中进士之后直接就可做官了。

贾政之所以急着让贾宝玉进国子监,其实就是想要他参加今年的秋闱,博个为官最为体面的出身,早日进士及第,也好弥补他自己不是进士出身的缺憾。

想到贾政在离京的时候,对自己的千叮万嘱,无非就是要自己好好读书,争取今年秋闱中举,来年春闱中进士,那殷切的期盼之情,连贾宝玉都有些感动,不过见到这些头悬梁锥刺骨的莘莘学子,想到自己的功课底子,还有勤奋程度,贾宝玉就有些泄气,要和全国那帮玩了命读书的家伙争那数量少的可怜的几个举人、进士的功名,除非是世上真有文曲星,而且考试那几日又正好上了身,否则根本就没希望嘛

说实话,贾宝玉对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迂腐是很反感的,自己根本就不想变成他们那个样子,自然对考进士之类的事不大上心。

贾宝玉看了那些大半辈子的光阴都浪费在摇头晃脑死记硬背的老监生们一阵,心里其实挺为他们感到不值的,不过每个人的追求都有所不同,他也无能为力,只得叹息着绕过大殿,来到后面的彝伦堂。彝伦堂是祭酒﹑司业﹑监丞﹑典簿等国子监官员办公之地,这里几乎没有监生敢逗留,所以显得十分空旷。

此外,国子监另有“四厅六堂”,四厅是国子监博士助教等教师的办公之所,六堂是监生上课考试之处。

贾宝玉绕过彝伦堂,进了自己进学的一间教室,也早已坐满了人。这个教室的人可同外面大殿上那些各地举荐来的监生不同,他们无一不是出自世家豪门,进国子监完全是混文凭来了的,几乎没一个真正用心读书之人。教学博士还没来,他们可不像殿外那些监生一样读书温习,一个个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聊些杂事,这情形让贾宝玉想起了自己上世那个时代的小学教室。

贾宝玉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也是来混文凭的,只是笑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一本书来随意的看着。

“诶,刘兄,圣上四十大寿即至,你们刘府准备的是什么寿礼啊,透露一二吧。”

“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说就不说,我家寿礼不见得就比你们家差了,到时候一分高下就是。”

“哦?你们家寿礼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

“哎,刘兄王兄,你们有什么好争的啊,听说范相家早在一年前就四处搜寻珍稀异宝,准备要在圣上大寿时讨得圣上欢心,恐怕圣上见了他家宝贝,我们家的寿礼就都不屑在看一眼了,你们现在争的头破血流又有何用?”

......

康正帝四十大寿临近,在这些世家贵族公子眼里,读书考功名不过是个过场,而置办寿礼却成了他们目今的头等大事。

就是贾府又何尝不是对此事十分上心?贾蓉贾蔷早被派了出去,四处搜寻宝贝去了,不过贾宝玉却对此事不太关心,因为他知道康正帝是一个想有所作为的明君,对物质的追求必定不高,除非能在他寿辰那日拿出一件有益于社稷的功劳作为贺礼,才有可能讨得他的欢心,至于其他世间奇珍异宝,想来他都会不屑一顾。

“贾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的一声不吭,我都没有发现。”贾宝玉低头看书,对旁边人的言论充耳不闻,却忽然有人注意到他,打了个招呼,主动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贾宝玉抬头看了看,原来是贾府故交卫家公子卫若兰,贾宝玉虽然见过几次,但相交不厚,也没在意,不冷不热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又继续低头去看书了。

“贾兄,他们可都在谈论明年圣上大寿自家准备的寿礼呢,不知贾兄家里可也准备妥当了?定是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吧?”贾宝玉已经成了贾府下一代名副其实的领军人物,卫家想要交好贾府,趁儿子卫若兰与他同窗之时,却是最好的一个机会。卫若兰自己想要稳定在卫家的地位,外面结实了贾宝玉这样的强援,自然也是再好不过,所以即使贾宝玉对他冷淡,他也得厚着脸皮结交。

“这事都是家里的几个侄儿在办,我不怎么过问。”贾宝玉也不多说,随意的敷衍着。

卫若兰见贾宝玉对自己爱理不理,怕殷勤太过,适得其反,便也不再说什么,客气了几句,便自又去寻了几个朋友,开心的聊了起来。

教室内实在过于喧闹,吵的贾宝玉有些头疼,看了一会儿书,便站了起来,出了教室,在外面长廊上透透气。

“听说汪兄昨日去了锦香院,不知可见到妙可姑娘?”

“别提了,那*子给脸不要脸,我好言相求,她就是不肯相见,我本想硬闯,怎奈景田侯家的裘晟睿那厮,偏要与我作对,弄得最后我们两人都没见到妙可。”

长廊尽头处拐来一伙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贾宝玉听见他们在谈论之前在锦香院见过一面的妙可,颇有些好奇,便竖起耳朵细听。

“诶,汪兄此言过激了,妙可姑娘与一般的青楼女子可不同,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一般人见一面都难,怎么能说她是*子呢?”

“是啊,听说要见妙可姑娘一面,非得展示才华,得妙可姑娘赏识才得与她一见,我可是仰慕久矣,真可惜才华有限,难入妙可姑娘法眼,始终未得一见妙可姑娘真容。”

听到这里贾宝玉就摇头笑了笑,看来妙可那尤物玩神秘的功夫很是不一般啊,扰得这帮纨绔可为她牵肠挂肚了。

“再怎么装不还是一个*子?昨日若不是裘晟睿那厮捣乱,我直接闯进去把她给办了,看她还装什么装?”

要说京城这些个显贵的纨绔要强行把妙可给办了,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妙可很会利用他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心理,夹缝求存,所以现在都能安然无恙。

“诶,汪兄若是这么做了,岂不如同牛嚼牡丹?太也有辱斯文,大煞风景了。我看以汪兄的文采风流,把她折服亦非难事,汪兄不必急于一时,日后折服她再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这才有意思。”

“呵呵呵......对,对,对......”

“你们知道什么?少保家的曾晋鹏公子当初也是跟你们一个想法,对那妙可算是千依百顺吧?结果怎么着,那妙可依旧对曾公子不理不睬的,听说曾公子已经不耐烦了,给了她最后期限,后日如果妙可不依了他,曾公子可是要强来了。”

“是吗?有这回事?”

“的确有这回事,我也听说了。”

“曾公子既然要动她,恐怕是再没人可以保得了她了,可惜一朵国色天香的娇花儿,就要变成残花败柳了......”

“哈哈哈......”

“反正没我们什么事,那样的妙人儿,也就曾公子这样家世的人才能享用。”

“可不是吗?你没听说啊,付大人家的公子付成,号称京城第一才子呢,听说和荣国府的贾二爷斗才来着,结果输得一败涂地,现如今都还不敢出家门呢......”

“红颜祸水啊”

......

贾宝玉听到这里不觉一笑,想不到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恐怕在京城贵公子圈子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曾晋鹏乃是少保家公子,少保是从一品高官,权利甚大,一般人可不敢为了个青楼女子得罪了他,如果曾晋鹏下定决心要动妙可,她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妙可是青楼女子,虽然长的漂亮,贾宝玉实在也不会过于在意,自然不想理会此事,不过毕竟是见过一面的,不知为何,贾宝玉知道此事却不打算管,心里反而对妙可升起一丝歉意。

“呵呵,自己这是怎么了?真当自己是多情的贾宝玉啊,是个美女就爱?”贾宝玉不由在心里自嘲的摇了摇头。

不想贾宝玉摇头发笑正被那个汪公子瞧见,以为是这人在取笑他们的谈话,不由大怒起来,冲至贾宝玉身边怒色道:“你笑什么笑,大爷说的话很好笑吗?”

京城权贵纨绔特别多,除了在广聚轩和他接触过的一伙之外,其他圈子里认识贾宝玉之人少之又少,就算有些在濮山诗会上见过一面的,一来离的远看不真切,二来日子已久,要认出来也不容易了。况且贾宝玉这个班的学生大有来头的人物都是汪公子这伙人打听翔实了的,贾宝玉新来,他们又时常不来学堂,自不知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当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自己以前都没在意,所以才不记得这人了,汪公子喝斥起来,便豪不留情面。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贾宝玉愣了愣,随即却笑了起来,自己可不屑于跟这几个心理年龄过低的纨绔们计较,理也不理他们,转身就想进教室去。

“你站住。”谁知汪公子见贾宝玉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高傲模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而且既然这人和自己一班,自己却不认识,料他顶多也就四品官家的儿子,是以以前才没有在意,他老子可是正二品大员,汪公子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拉住贾宝玉,不依不饶。

经过一年多日夜不断的习武,贾宝玉要对付他实在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当真就和他像街头地痞一样厮打起来,可这姓汪的不依不饶,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却有些难办了。

“看什么看,不认得你汪大爷?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却不知道什么叫厉害。”汪公子见贾宝玉不出声,还道是怕了,掳起袖子,不顾身边同伙的拉劝,就要动手。

那汪公子一伙其中一人拦住了他,使劲儿给贾宝玉使眼色,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说汪公子你惹不起,赶紧服软道歉,息事宁人,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贾宝玉不理他,反而直愣愣瞪向了汪公子,心想你要自找苦吃,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贾宝玉暗自双手握拳,已经准备在汪公子冲上来之后,好好教训他一顿。

汪公子更为恼火,方才他或许还是做做样子,可这回是真要动手了,眼看众人拦都拦不住。

“汪兄住手,你这是要做什么?”却在此时,卫若兰因在教室内不见了贾宝玉方寻了出来,恰巧瞧见,唬了一跳,忙出声喝止。

汪公子扭头看了眼卫若兰,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道:“我要做什么,难道还要你卫大公子批准?”以卫家权势,汪家可不放在眼里。

汪公子不顾狠狠瞪了卫若兰一眼,继续向贾宝玉靠近,卫若兰心中一急,忙护在了贾宝玉身前,嚷道:“汪琦你莫要放肆,这位乃是荣国府二爷贾宝玉。”喊了一句,卫若兰心里却是在感谢汪琦,如果不是他,自也没有这样一个亲近贾宝玉的好机会。

贾府目今的地位可不同一般,即使身为二品大员的汪家却也不是能惹的起的,汪琦动作一滞,看了看卫若兰,又看了看贾宝玉,脸色扭曲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好不尴尬

汪琦一伙的其他人也是一顿,看了看贾宝玉,心想这回汪兄算是踢到硬板上了。有那不讲义气的,甚至已经开始向后挪动身子,想要开溜了。

不过也有那讲义气的,忙出来打圆场,拉过贾宝玉和汪琦对面站定,笑道:“原来这位就是闻名京师的荣国府贾二爷啊,久仰久仰啊,二爷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大慰平生。方才也是一时误会,汪兄性子有些急,还望贾二爷莫要见过才是。”说着,他又转头对汪琦道:“汪兄向贾二爷陪个罪,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这人倒也圆滑,汪琦心中虽然不忿,可也不敢怎样,正好借坡下驴,向贾宝玉拱了拱手道:“方才是我一时急了,多有得罪,还望贾二爷莫要见怪。”说完,汪琦便满脸涨的通红,想来是从也未说过这般服软的话。

贾宝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根本理也不理会,只是轻轻拍了拍挡在前面的卫若兰,转身就进了教室。

这意思很明显,人家贾二爷根本没把汪琦放在眼里,都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

汪琦一伙人心中都在感慨,顶级大家族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啊,傲的都没了边了。

汪琦看了看把自己当成空气一般不屑一顾的贾宝玉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伙人的神色,脸上气的青一阵,紫一阵,握了握拳头,转身就离开了国子监。

在这以后,贾宝玉来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倒是再也没见过汪琦了。

......

“咚咚锵锵......”

目今盛暑之际,人心易躁,无以为乐,贾府的太太小姐们就叫姑苏买来的那十二个戏子搭台唱戏解闷。

贾宝玉今日不用进宫当差,又因天实在太热,也没去国子监读书,早上在冷二郎那儿练了会儿武,便倦乏了,近午时就回了贾府。

贾宝玉也不爱看戏,在贾府闲庭信步的逛着,只不过现下太太姑娘们要么都在园中看戏,要么歇了觉,到处都是鸦雀无声,都是些当值的丫鬟婆子,贾宝玉懒怠理她们,辗转却不想来到了王夫人上房内。

王夫人不在,想是进园看戏去了,只有几个王夫人的丫鬟手里拿着针线,眼睛闭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盹儿。里间是王夫人的大丫鬟金钏儿,无精打采的做些针绣,眼皮儿开开合合,直打架。

贾宝玉轻轻走至金钏儿跟前,看到她晶莹如玉的耳垂上带着闪闪发光的坠子,特别可爱,不由心中一动,慢慢靠着她一起坐了下来,伸手去她耳垂上抚弄那坠子,时不时触碰一下金钏儿柔软精致的小耳垂,触感滑腻,十分受用。

金钏儿眼皮儿睁开,见是宝玉,抿嘴一笑,继而又低头只顾做针线活儿。

“边打瞌睡,边做针线,小心扎了手。”说着,贾宝玉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凉糖来,对准了金钏儿红润润鲜艳欲滴的嘴唇,便塞给了她含-着。

这个过程中,贾宝玉夹着糖的两根手指,免不了被金钏儿双唇轻轻含了一下,金钏儿双唇厚厚的,特别性感,虽然只是含了自己手指片刻,那销-魂的感觉却十分清晰。

贾宝玉心中一动,便拉住了金钏儿的手,笑道:“我和太太说一声,你来我院子里吧。”

金钏儿白了贾宝玉一眼,笑道:“有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也强不来,你快放手,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说着,双手就挣扎着要从贾宝玉手里抽出来。

贾宝玉哪里由得她逃脱,金钏儿细嫩的小手儿才奋力逃离了一点,贾宝玉立即就翻手握住,二人一抽一拉之间,又都是满面笑容的样子,倒像是情人间手拉手嬉闹一般。

气氛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你们做什么?”却在此时,王夫人看戏回来,外屋的丫鬟都在打盹也没看见,直接进来,王夫人见二人嬉闹的情形,登时脸色都变了。

“啪”一声大响,王夫人走到金钏儿身边,狠狠给了金钏儿一巴掌,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勾引着我宝玉想要做什么?”

金钏儿吓了一跳,忙把手从贾宝玉手里抽出来,捂着半边火热的脸儿,一声不敢吭。她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她的心都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

贾宝玉愣了愣,心里随即叹了口气:哎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啊

贾宝玉知道金钏儿有这么一劫,虽说自己对她的红润嘴唇儿实在馋的紧,可在王夫人在的时候,为了避免悲剧发生,他可是从来也不和金钏儿过分亲近的,不想,千防万防,没想到在王夫人不在的情况下,和金钏儿亲近也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此时境况又有些不同,此宝玉已经非彼宝玉矣,以前那个宝玉见这种情况,根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只知道一溜烟儿逃跑,这才导致金钏儿被王夫人赶出去,跳井身亡。

如今的宝玉可不会让悲剧再发生,见王夫人张了张嘴,料她是要说出赶金钏儿出去的话,忙抢先打断道:“太太你这是做什么?方才我在身边吵闹,害的金钏儿做针线扎了手,这才把她手拉过来想要瞧瞧,就这她还挣扎着要抽回手去呢,你反倒打她做什么?”

王夫人和金钏儿一愣,都不约而同向贾宝玉望来,王夫人不知贾宝玉所说真假,张了张嘴,把要赶金钏儿出去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时反倒不知所措了;金钏儿却想不到二爷竟会为自己说话,立马就把她从绝望的处境给拉了出来,金钏儿小心思里可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呢,眼泪汪汪看着二爷,哽咽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望着金钏儿粉嘟嘟厚厚的红润嘴唇,想起她指着自己嘴唇笑着说“新擦的胭脂,你要不要尝尝”时的俏皮样子,贾宝玉心中一动,就下定决心要把金钏儿悲剧的隐患全部消除掉。

“太太,自从打发碧痕出去,我时常感到屋子里的丫鬟不够使唤,金钏儿做事用心,性情又是极好的,我想求太太成全,把她放我屋里去吧。”

之前在这种事情上,贾宝玉根本没有发言权,然而自从贾宝玉立了救驾之功,被圣上封官赐爵之后,贾宝玉竟隐然成了贾府除贾母贾政贾赦王夫人等长辈之外,最有地位的了,甚至说的话比贾政贾赦还管用,王夫人倒一时拿不定主意。

贾宝玉知道跟她多说无益,只有拿出杀手锏,去求老太太了。

贾母恪守封建礼教,并不认为男人们风流有何不当处:贾琏**被王熙凤抓了,王熙凤要是闹腾,她还准备要说教一番的;贾赦一大把年纪,要讨鸳鸯的时候,贾母还是默许的态度,只因鸳鸯死活不依,贾母这才拿了些银子给贾赦另外买了几个丫头,鸳鸯这才得以幸免。更何况是贾宝玉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子,只不过是要讨一个丫鬟而已,贾母自然无不答应。

贾宝玉向贾母这么一说,贾母立马就将王夫人叫来身边,训斥了几句,用她的原话就是:“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的住不偷腥?”况且贾宝玉说的义正言辞,理由充分,并不是要偷腥,贾母自然乐得让宝贝孙子开心,忙命王夫人将金钏儿与了宝玉,并且宽慰王夫人道:“宝玉为咱们贾家光耀了门楣,居功至伟,得些赏赐也是应该的,就当金钏儿是赏给他的了,你也不用觉得委屈。再说,咱娘俩以后不靠他靠谁?你这会子不多疼他些,难道还想着以后老了有别人来疼你?”

贾宝玉见王夫人被说动了,便忙滚在她怀里撒娇,装出一副乖乖崽的模样,一脸单纯道:“太太疼我,我知道呢,别说等太太老了,就是现在我都疼太太呢。”说着,贾宝玉便又起身,给王夫人捏肩捶背,说不出的乖巧。

王夫人被他逗乐了,哪里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他?

老太太看了开怀大笑起来,故作吃味道:“疼你母亲,就不疼我了?”

“老祖宗”贾宝玉撒娇似的叫了声,便又忙过来帮贾母也捶肩捏背。

“哈哈哈......”

“呵呵呵......”

贾母和王夫人毕竟是把贾宝玉当成心头肉来疼的,况贾宝玉又很会哄人,早把这婆媳两哄的服服帖帖的,一家子开始其乐融融的享受天伦之乐了。

没过几日,金钏儿便住进了怡红院。

第五十一章 丫鬟调教进行时又一弹

夏日的雨说下就下,滚雷阵阵,乌云蔽日,大观园蒙上一片灰蒙,滴滴答答落下一阵雨来,重重的砸向地面,将大观园内未铺沙石的地面砸出一个个的小泥坑,泥淖一片,让外面不及躲进屋檐下的小丫鬟们无处落脚。

“啊”

怡红院,袭人、晴雯、秋纹、麝月、金钏儿以及梨香院的那十二个戏子中的芳官、宝官等等几个女孩子们本来在园子里嬉闹,不及防备,被这突然起来的骤雨淋了一身,惊得这群身段儿各有千秋的莺莺燕燕们一齐尖叫起来,或小手儿蒙着头,或牵起遮膝长裙,动作妩媚动人,一个个急得在泥淖地里乱转,泥水沾湿了绣花鞋。

夏日里,女孩子们都穿着薄薄的纱衣裳,被雨水一淋,登时都湿了,湿透了的纱衣裳紧紧贴在她们曲线分明婀娜多姿的细嫩身子上,香肩上、手臂上一片片的雪白若隐若现。

贾宝玉今天在家,闲来无事,坐在窗户下读书,偶尔抬头望望窗外的“美景”,幸福的都没边了,再又看到“骤雨突袭美人惊”的香艳景色,更是大饱眼福了一番。

“咯咯咯”

“啊”(美人儿小手儿一边抹着额头上、脸上的雨水,轻哼娇吟,想象一下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都湿透了呢。”

受惊的小美人儿们,一个个提起裙钗,在园子里慌不择路的乱转了一阵,都扭着娇嫩的身子,踩着泥淖,不顾绣花鞋上沾上的泥水,一路小跑着,跑至贾宝玉窗外的屋檐下躲雨。

薄薄的衣裳湿透,紧紧贴着她们身上,隐现白白的冰肌玉骨,贾宝玉看得眼睛都直了。

晴雯鬓角上一缕青丝打湿贴在她红润的小脸儿上,巧笑连连,喘气微微,最是那一抹动人的风情,让贾宝玉看了一眼都不忍再把眼珠子移开。

近日才进怡红院的金钏儿红润润鲜艳欲滴的小嘴儿,厚厚的唇瓣儿被雨水浸湿,显得更加红艳,一根俏皮的长紧紧贴在唇角儿上,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如果这时金钏儿胆敢再指着自己的嘴唇,开玩笑说“要不要吃我嘴上的胭脂”,那贾宝玉肯定再也忍耐不住,一定会捧起她的小脸儿,尽情把她厚厚的嘴唇含-进嘴里品尝。

袭人挺翘的双臀,贾宝玉一只手都握不过来,此时薄薄的纱裙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上面,浑圆紧绷,裤子里面红红的小短裤清晰可见,这样一个诱惑就站在贾宝玉窗户外面,贾宝玉斜眼瞄了几眼,小腹就是一团火热。

麝月秋纹用手背擦了擦雪白额头上的雨水,相视一笑,从贾宝玉这个角度看过去,两张各有千秋,却一般儿漂亮的小脸儿仿佛贴在了一起,这一番风味,直叫人大呼要命

“外面风大,雨还是能飘进来,赶紧都进屋躲躲吧。”贾宝玉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心提醒窗外的莺莺燕燕们儿一声。

女孩子们也不多想,便都“咯咯咯”娇笑着进了屋。

贾宝玉屋中顿时满屋生香,湿湿的清香,就连美人儿们身上的温度都仿佛带着些湿意,用一个词来形容,整个屋中都是一片湿热。

湿热最容易让人迷失。

贾宝玉站了起来,忙拿来干毛巾,一会儿替晴雯擦擦她的小脸儿,一会儿替金钏儿抹抹她的嘴唇儿,一会儿替袭人擦她手臂上的雨水,一会儿帮秋纹麝月擦她们湿了的秀

湿热

湿热之中,与莺莺燕燕们的耳鬓厮磨,碰碰手儿,摸摸脸儿,贾宝玉小腹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立了起来,夏日裤子穿得薄,只要这群丫鬟们低头一瞟,就能现。

贾宝玉这个尴尬啊,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袭人,赶紧躲到袭人身后去挡一挡。可贾宝玉现在还站在晴雯身边,袭人离的尚远,要是走过去的话,肯定就会被丫鬟们现自己身下的帐篷。现在丫鬟们可都大了,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了,都已渐懂人事,别被他们现,把自己当成变态**狂。

没奈何,贾宝玉只得缩在了晴雯身后,翘着屁股,尽量不使自己身下的帐篷太过明显。

“瞧你,头都湿了,别动,让我帮你把头都擦干净了,小心别着凉。”

贾宝玉找了个借口,身下帐篷躲在晴雯细嫩的水蛇腰后面,拿着毛巾,帮她擦头。

“就是这样,擦干净一点。”晴雯扭头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神,又转过头去,站直了身子,由着贾宝玉替她擦头。

“我头还湿着呢,宝玉帮我再擦擦。”秋纹一边抹头上的雨水,一边走过来拉宝玉。

宝玉下身要是从晴雯身后出去,帐篷就会被她们看见了,死活也不肯挪步,但被秋纹拉着,自己又翘着屁股,身子有些不稳,忙双手扳住了晴雯秀气的小脑袋,摇头道:“等我帮晴雯擦完了再说。”

晴雯被贾宝玉的双手扳住脑袋,娇呼了一声,本来气呼呼就要开骂,却听了贾宝玉这话,心里甜滋滋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小脑袋任由贾宝玉扳着。

“哼”秋纹心里可就不是滋味了,狠狠瞪了宝玉一眼,已经颇具规模的**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便扭过头去,离的贾宝玉远远的,心里想着:看我还理不理你了。

贾宝玉摇了摇头,心中苦笑:这要一碗水端平了可不容易啊。

“咯咯咯”

晴雯被贾宝玉双手扳住了脑袋,耳朵正在他的手心里,温温麻麻,痒将起来,扭了扭身子,便“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纤腰乱颤,时不时碰到贾宝玉身下隆起的帐篷。

“呼”

晴雯的小蛇腰,水嫩水嫩的,身下敏-感处时不时往那柔软处顶一下,就像要陷进去了一样,又闻着美人儿身上的湿热气息,贾宝玉长吸一口气,帐篷不但没有下去,反而越撑越大了。

“嗯?”

晴雯的水蛇腰特别敏-感,平时贾宝玉双手搭在上面,她就麻痒难耐,肯定会左右扭动着摆脱。何况这样一根坚硬的软棍顶了几下,晴雯早就感觉了出来,脸儿登时通红一片,一时又羞又恼,本想挣脱宝玉的双手,逃得远远的,可看了看满屋子的丫鬟,她动了动,却又稳下了身形,小脑袋低了下去,小手儿交叉,两手的指头儿的互相拽住,狠狠的拉扯,好像自己的手指头就是贾宝玉身下那软棍似的,恨不得把他给拽断了。

晴雯的小纤腰太柔嫩了,腰上薄薄的衣衫又被雨水打湿了,湿热的感觉,要多销-魂有多销-魂,贾宝玉不由自主便将整个下身都紧紧靠在了晴雯的腰肢上,大腿顶着她的小翘臀,身下坚挺隔着衣服顶在她水蛇腰上,几乎陷进去了一把,不觉轻轻摩擦起来。

晴雯的小脸儿红的能滴出水来,可是又不敢乱动,平时那股子小辣椒似的泼辣劲儿全然不见,温顺的如一只小猫一般,逆来顺受。

“快看,雨停了,赶紧出去把水沟堵上,积了水,咱们抓些鸭子放园子里玩。”

贾宝玉迷失之际,迷迷糊糊听到有个丫鬟喊了一声,便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丫鬟们好像都跑了出去。

晴雯红着脸儿扭了扭腰,轻声问道:够了没有?”

听见晴雯娇滴滴却分明带着恼怒的声音,贾宝玉脑子里“嗡”的一声,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荷尔蒙激素分泌过于旺盛了?晴雯可是个有名的小辣椒,小嘴儿可不知多厉害呢,她要出去乱说一通,自己可不什么脸都丢尽了吗?真是该死,怎么就把她当成袭人了呢?

晴雯见贾宝玉呆呆的并不答话,又见屋里其她丫鬟都出去了,便忙推开他,逃也似红着脸,低着头飞奔了出去。

贾宝玉站在原地正不知所措,晴雯出去了会儿,袭人便进了来,笑道:“二爷快出来一块儿玩,我们把园子里的水沟堵了,积了水,抓了些绿头鸭、花鹦鹉、彩鸳鸯缝了翅膀赶着玩儿呢,可有趣了”

话还未说完,袭人却低头一瞥之间,见到了贾宝玉身下那高高隆起的帐篷,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啐了一口:“大白天里又想什么呢?”双手蒙了脸,忙转过了身去。

袭人转身之后,挺翘而紧绷的双臀就展现在了贾宝玉眼前,方才淋了雨,裙子还有些湿,紧紧贴在臀上,说不出的诱惑。

贾宝玉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双手揽住袭人的腰,下身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上,袭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动。

袭人的身段比晴雯要高些,臀部丰满,浑圆浑圆,紧绷绷的。贾宝玉稍稍翘了翘臀部,矮了些身子,身下坚挺就狠狠顶在了袭人的翘臀上,在那臀-缝儿之间,不停的摩擦。

爷外面有有许多人”

袭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微微颤抖着,更加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让贾宝玉更加有一种极度的刺激感,简直达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砰砰”几声,贾宝玉搂起袭人,身下继续在她臀上摩擦,走到门边把门轻轻带上,又走到窗边,把窗也轻轻带上

“啊”

“二爷”

袭人的声音像在哀求,带着哭音,娇吟

“别”

贾宝玉搂着袭人的腰,下身在她臀上摩擦着,耳朵里听着窗外一群丫头嬉笑玩闹的声音,别提有多刺激了,这种刺激很容易让人迷失,彻底的迷失

“袭人姐姐,快出来玩呀。”

“咦,别叫她了,和二爷在屋里呢,关了门,想是伺候二爷更衣。”

外面的丫鬟唤了几声袭人,没见回应,便不再叫了,只顾自个儿玩的起劲。

袭人双手支撑在窗前的书案上,低着头,听见窗外一群的丫头们在嘻嘻哈哈玩闹,窗户虽然关着,却跟没关一样,从来也未有过的羞意袭来,却也伴随着从也未有过的刺激感

这几日进宫当差,皇帝又跟贾宝玉提过几句主持迁福建沿海居民官员人选的问题,贾宝玉心中就是一惊,突然有些内疚了。

通过长时间观察验证,贾宝玉现红楼世界如今的形势极像康熙年间,那么有些事情生就是必然的了。但虽说不管自己提不提此事,它也必然会生,自己不过是利用了这点,凭空多个功劳罢了,于事情本身根本就没有丝毫影响,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有一种负罪感,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福建人民一样。

于是贾宝玉就在心里下定决心,虽然不能改变此事的生,那么就尽量照顾福建沿海人民不因此事而受太多磨难吧。

为此他还着实想了几个好点子:比如假借鬼神之说,迷惑他们,让他们自愿搬迁,这个时代百姓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信鬼神之说,就是陈胜吴广起义之时,也是借了狐妖说事,这个时代,鬼神就是最好的宣传工具,绝对能说服大多数人;再比如,利诱,有钱能使鬼推磨,安土重迁是没错,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这点可能会被大多数人忽略,后世那些拆迁钉子户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拆迁所得太少了而已,如果多给些,也就不至于酿成悲剧了

这样的办法有很多,贾宝玉本想一一向圣上陈述,可转而一想,他却又忍住了。

其实再好的办法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还是要靠执行,天衣无缝的办法如果让不适合的人去办了,也有可能给办砸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阳奉阴违,手下人瞒着上面乱来之事还少吗?

贾宝玉细细想了想,此事关键不是想什么办法去办,而应该是选什么人去办,选一个合适之人,当比想一万个好主意还要来得重要。选出合适人选之后,将这些办法直接告诉当事人,比告诉康正帝要好的多,如果那人赞成自己的方法,执行起来自然就不会打折扣。那么接下来自己的任务就是找出这么一个人,然后说服他赞同自己的这些办法就是了。

可是谁才是办这件事的合适人选呢?

不仅是康正帝,就是贾宝玉也为此伤透脑筋,早已派出了大量的地下党打探消息,期望能找出这么一个合适人选。。.。

第五十二章 锦香院争风(上)

如今的地下党规模日渐扩年夜,刺探消息的能力也与日俱增,不几日,全国各地有名望的清官能吏的资料就雪片儿似聚积在贾宝玉案前。

问鼎山庄的书房,外面岗哨林立,贾宝玉独自坐在里面,一一细看这些官吏的资料,经过细细的琢磨,其中一人引起了贾宝玉的关注。

姚齐,浙江会稽人,字熙之,从就有豪侠之气,曾游萧山,遇见两个兵卒抢掠一双女子,姚怒夺佩刀杀之,把受害女子放走。

康正二年中举,授广东香山知县。前任知县因负课数万下狱,姚齐代为了偿。后以擅开海禁,被劾罢官。

后复起用,康熙五年,姚齐再被裁撤,被塞到辽东前线一个马场任九品司厩,至今仍在那里。

从资料中可以看出这人有侠气,敢作敢为,胆识过人,并且十分讲义气,可谓才德兼备,有勇有谋。然而,这些却都不是贾宝玉之所以看重他的原因,贾宝玉最欣赏他的一点就是“擅开海禁”,贾宝玉正愁在这个时代找不到与自己志同道合之辈,光凭姚齐敢于擅开海禁这一点,就足以叫贾宝玉引为知己,以后自然要年夜力扶持。固然,不可是因为姚齐的才调出众,以及他的理念与自己相同,贾宝玉才要将他扶起来,其实里面也有一些贾宝玉的私心。

自古想要有所作为的改革派,无一不是困难重重,甚至结局悲惨:王安石深得皇帝信任,权侵朝野,可就是要搞个方田均税法之类的改革都困难重重,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商鞅更悲剧,变法强秦,结局却是在闹市被车裂(五马分尸

贾宝玉深知,要开海禁,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并且就算成功了,自己的结局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贾宝玉其实不想做圣人,更不想做什么先烈,他只想在保住自己一生富贵荣华的同时,尽力为国家的苍生和后世子孙谋些福利。所以扶起姚齐,让他去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幕后这才是明智之举。事败,则姚齐可以作为挡箭牌,事成,也不是什么年夜功劳,有没有赏赐还不一定,最多就是受到沿海苍生的一番赞叹罢了,贾宝玉又不想青史留名,好好活着,活着的时候幸福才是最实在的,如果不是他心中的道德观作祟,他也犯不着冒这么年夜风险去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从更深一条理去讲,中国后来的衰落,究其根来源根基因还是落后的社会制度决定的,就算开了海禁,国家的生产体例以及体制不变,终究还是无法改变被欧洲国家超出的悲惨命运。固然,海禁一开,有利于开阔眼界,可以加快封建社会制度的灭亡,然而又能加快几年呢?要覆灭一个社会制度,就要经过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流血死人再所难免,尤其首倡者,必成为万矢之的,能幸免的可能性极低。

“嗯嗬,嗯嗬”想的有些远了,贾宝玉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笑着轻咳了几声。

“教父何事失笑?”门外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却是黄超进了来,见贾宝玉坐在案前失笑,因有此问。

黄超现在是贾宝玉最为倚重的内政人才,为示优宠,问鼎山庄任何处所都可随他自由收支,没必要通禀。

“黄先生来的正好,我正要与商量一下金陵之事。”贾宝玉笑着招呼黄超坐下,极为礼遇。

黄超有些书生的傲气,但也信奉“士为知己者死”的圣人道义,既受教父如此礼遇,自然便更加用心为教父效力。不过光凭礼遇还是不敷的,项羽对身边之人也是极为礼遇,赏赐却极为苛刻,有人,项羽手下都是君子,刘邦手下都是俗人,然而一堆俗人却偏偏战胜了一群君子,贾宝玉固然不会犯这样的毛病,敌手下人赏赐从不吝惜,尤其是黄超这样受倚重的重要头目,待遇优渥跨越朝廷年夜员。

“我也正为此事而来。”黄超手持一柄羽扇,倒颇有些羽扇纶巾,谈笑风生的谋士风采,笑着弯腰行了一礼,便在贾宝玉书案旁的椅子上坐了,又继续道:“现如今金陵有众多势力,却各自守着自己的土地,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个无缝鸡蛋,贾芸和方褚虽然一文一武,智勇皆备,却也一时插不进手去,昨日飞鸽传信山庄,将他们的困难都一一禀了。”着,黄超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笺纸,递给贾宝玉。

如今黑手党和地下党内事繁琐,贾宝玉根本忙不过来,许多事情他都交给黄超主持了,甚至有把他培养成自己的萧何的意思。

贾宝玉接过信笺,垂头仔细看了一回,叹了口气道:“金陵形式扑朔迷离,又是我年夜华朝重镇,我也知道要想将势力插进去,实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过我有要事,必须得先在金陵有足够势力之后才能办成,不知先生可有良策,能叫我们的势力在短时间内就广泛金陵?”

贾府老家虽然在金陵,但族人都早已尽皆迁入了京城,那边只有几座老宅,一些老仆看守,金陵龙蛇混杂,官面上的故交旧吏也少,贾府的影响力实在太,并且成长地下势力,也欠好利用贾府的势力。

黄超见教父的郑重,自然要尽心尽力,垂头寻思了一阵,方抬头摇了摇羽扇道:“若是依照杭州那样,实打实,靠收呵护费,吸引杭州本地的泼皮混混加入黑手党的体例恐怕不可,金陵铁桶一般,几乎每处都是其中一伙势力的土地,况他们各势力之间又相互有约,互相扶持,外面势力想要插进去,必被他们群起而攻之,实在难以立足。依我之见,我们当暂时按兵不动,想体例让金陵的势力互相争斗,坐山观虎,坐收渔利,我们再见缝插针,趁机扩年夜金陵势力。”

“哦?”贾宝玉想了想,问:“先生是想用离间之计?”

黄超点了颔首道:“正是。”

“不知具体该如何做?”

“这就需要地下党建功了。”

黄超站起身来,接着道:“目前金陵年夜势力众多,但其实真正有威胁的势力是吴家和张家。吴力是镖师身世,一身武艺了得,手下众多,又有官府撑腰,几乎吞并了金陵残山剩水;张铁花响马身世,前些年内乱时,机缘巧合下立了功,洗白从良,进了金陵,却反倒成了金陵一霸,与吴力分庭抗礼。此二人实乃金陵年夜患,余者皆不足惧。其实之前这二人就多有争斗,不过后来金陵官场插手,才使得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已多年。但究竟结果二人之前有过怨隙,只不过碍于形势才隐忍下来罢了,如果我们派地下党将他们之前有过的恩仇皆刺探清楚了,利用他们之间这些恩仇想体例挑拨,再想体例拖延官府的插手时间,等二人斗年夜了,就算官府插手恐怕也就不那么容易平息,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许官府把他们都给端了也未可知,我们坐收渔利,接收他们的土地就不难了。”

贾宝玉年夜喜,便将此事交给黄超全权负责。

乾清宫,康正帝危坐銮上,贾宝玉一旁侍立,在接见完几位朝廷年夜员,措置了半日政务之后,康正帝忽又想起台湾问题,便又再次向贾宝玉谈起福建迁界事宜。

贾宝玉趁机向皇帝举荐了姚齐,他有勇有谋,年夜仁年夜义,堪昔时夜任。

康正帝听了却是摇了摇头,想来一个九品司厩,就算名气再年夜,也不克不及叫他安心。

贾宝玉也不多言,归正此事事关重年夜,非一朝一夕之事,现在也不过是皇帝的一个构想罢了,要真正实施还得一二年,甚至几年以后,也不消着急,趁这段时间,贾宝玉或明或暗帮忙姚齐,将他提上来,进入圣上眼球,想来凭借姚齐本领,再有自己不竭的美言,日后担此年夜任应该不难。

贾宝玉下职出宫,便独自一人按马归家。贾宝玉进宫中当差的时候,因为着侍卫服,佩宝剑,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所以也不年夜带随从。

近来遇事颇多,贾宝玉坐在马上,不觉陷入了寻思。

平常贾宝玉的马儿不需要控制,它自己就识得回贾府的路,贾宝玉根本不消操心。不过今天却呈现了些意外,在路上遇到有人骑着一匹母马,吸引着贾宝玉的坐下公马,竟来到了锦香院门前。

贾宝玉闷头想事,感觉马儿停下了,以为到了贾府,便扳案下马,正要牵马进去,猛一抬头,却发现门匾上赫然“锦香院”三个烫金年夜字,不由愣住了。

“哎哟官爷,也太心急了些吧,朝服还未脱呢,怎么就往我们院里闯?就不怕圣上知道了怪罪?”

“哎呀是,官爷,看脸生的很,难道是慕我们院的头牌妙可姑娘而来的?”

“瞧心急成这样,妙可又不会飞了,回去换了衣服晚些再来也不迟。”

锦香院门前迎客的ji女一个个扭着风骚的腰,头一次见有穿戴朝服就敢来这儿的,一个个就像发现了新年夜陆一般,忙围了上来,抛媚眼儿的抛媚眼,讥讽的讥讽,唧唧喳喳,一刻也不消停。

贾宝玉被这群枯枝败叶围着,全没有被自己家丫鬟们围着时候的那种心动感觉,只觉头皮有些发麻,好不尴尬

“走错门了,欠好意思,还请各位姑娘让一让。”贾宝玉又欠好脱手去把她们推开,只得缩着身子,轻声叫她们让开。

“嘻嘻”

“咯咯咯”

惹得这群ji女们娇笑起来,笑的腰肢乱颤,却还不住的向贾宝玉卖弄风骚,那股风骚劲儿,不知是不是幻觉,贾宝玉只觉得鼻中都能闻到那股骚味。

“麻烦各位姑娘让开。”贾宝玉有些恼怒,声音便年夜了一些。

这群ji女们见卖弄风骚不管用,这位穿官服配刀的年夜人似乎有些怒了,却有些怕了,忙又都娇笑着散开了去。

贾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牵转马头正欲离去,却听身后那帮ji女聚在门前窃窃私语起来。

“们这人是不是冲着妙可来的?”

“肯定是了,这还用?”

“想必是他得知了今天妙可绝对逃不出少保家曾公子的手心,所以这才急得官服都没脱就来了吧。”

“妙可真有本领,这些个王侯将相,年夜家公子哥儿就没有不被他迷得神魂倒置。”

“还不就是她比咱们城市卖弄风骚,又不让人上手,这才馋得这帮色鬼一个个朝思暮想的。”

“哎,男人,都是一样的,没上手的就是好的,上了手之后看他还来不来看?”

“妙可再有本领,今天之后还不是要跟我们一样,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看这架势曾公子可是铁了心要她了,平常有些公子哥儿想用强,都有与他们分量相当的公子哥儿和他们争风吃醋,被妙可利用,最后谁也上不了手,这回是少保家曾公子,听他们家可是一品官儿呢,权势滔天的,看谁还敢和曾公子相争?”

“妙可被这些个嫖客们捧上了天去,不也就是因为她还是处子之身?今日过后,她也就和咱们一样了”

“嘻嘻嘻”

“咯咯咯”

妙可?贾宝玉听到今日妙可恐怕有难了,那个伶俐漂亮,妩媚悦耳的尤物便呈现在眼前,本不待管,可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她虽深陷泥淖,却用自己的伶俐才干保得至今尚是清白之身,在这王侯将相不可偻指算,随便一个出来一句就能决定她生死的京城,真的很不容易,她其实是在很努力的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呢

贾宝玉突然有些汗颜,为了怕麻烦,因为对她没有感情,自己甚至都不筹算管她,这样一个敢和自己的命运抗争的美女,真要违心被人糟蹋了,自己一定会很内疚吧?

贾宝玉想到这里一感动,几乎就要转头进锦香院去,不过再看自己一身侍卫服,又立马驻了脚。虽王侯将相进青楼的数不堪数,可还没人胆敢穿戴官服进去,自己这身衣服进去惊世骇俗没关系,恐怕紧接着弹劾自己的折子就会雪片儿似的飘到康正帝的龙案上,到时候就算康正帝想保自己也不克不及了。

再曾晋鹏乃少保家公子,家世显赫,贾宝玉也曾见过他,可以是一表人才,以他家世人品,指不定人家妙可中意他呢,自己跑去,别弄巧成拙,破坏了人家好事。至于妙可姑娘自己是怎么想的,贾宝玉才草草和人家见过一面,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无论如何,先回府再吧。

贾宝玉也不上马了,只是牵着马儿,一脸心事重重,慢慢离开。

“们看,他走了。”

“们他还会不会回来?”

“谁知道呢,或许刚刚只是一时感动,现在想明白了,曾公子获咎不起,又不忍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眼睁睁被他人抢走,想是不会再来了。”

“那可未必,们难道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定这俊俏官爷还是个多情种子呢。”

“嘻嘻”

“别,他可真俊呢,如果这辈子得这么一个人喜欢,死也值了”

现在天还未完全黑下来,锦香院门前人其实不多,这群迎客ji女聚在门口,唧唧喳喳聊个不断。

妙可的丫鬟兰儿恰巧在此时经过,听见她们谈论这么一个怪人,不知为何,就让她想起之前来过锦香院一次的怪人荣国府贾二爷。自从上回,他可是再也没来过了,妙可姑娘可是没少在兰儿面前年夜骂他“怪人”、“故作清高”、“不解风情”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不讲信用”,上回贾宝玉离开前可是了,下次有机会再与她作诗诵词的呢,可是都这么久过去了,哪见他再来过?至于贾宝玉上回离开时,“再下次来,看我还见不见?”妙可姑娘恶狠狠过的这句话,怕是早被她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此,对怪人,兰儿就格外的上心。听又有怪人穿戴官服就要进锦香院,一时好奇,忙追出了门来,就想看个究竟。

贾宝玉此时并未走远,兰儿出门几步追了上来,侧着脑袋看了一回,却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原来是怪人嗯,贾二爷是来找姐的吗?”

贾宝玉仔细看了兰儿一回,却愣是没认出来是谁,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是哪来的野丫头?

兰儿见贾宝玉没认出自己,心里可不知有多委屈,瘪瘪嘴都要哭了,不过为了姐,也只得忍住,怯怯的道:“二爷为什么不进去?,是因为一时来得急忘了脱官服吗?二爷这是要回去换了衣服再来吗?”

兰儿唧唧喳喳个不断,声音还的有些年夜,引得路人不住的侧头,贾宝玉这个汗,这丫头胡什么呢?要是这话传出去,“荣国府二爷好色如命,官服都忘了脱就急着进青楼”的谣言就会被闹得满城风雨,自己以后可就别想见人了。

贾宝玉狠狠的瞪了这丫头一眼,理也不睬她,赶紧攀鞍上马,疾驰而去。

兰儿望着马屁股发了一会儿呆,一时无限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蒙着脸儿,转头哭着就往锦香院跑进去。

经过锦香院年夜门时,只听门前迎客的ji女们还嘻嘻哈哈取笑她。

“怎么?那人认真是来找妙可的?”

“是不是怕了曾公子了,兰儿拽都拽不来了?”

“哈哈哈”

兰儿哭得更加伤心了,一路飞奔着进了妙可房间,瞧见妙可坐在镜前梳妆,便一头扑进了她怀里,嚎啕年夜声哭了起来。

妙可是锦香院头牌花魁,老鸨子为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就把兰儿拨给她做丫头。兰儿卖进锦香院不足一年,自来锦香院就做了妙可的丫鬟,和妙可的感情其实就同亲姐妹一般。

妙可见兰儿哭的伤心,便搂住了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我还没哭呢,怎么反倒哭了?”此时,妙可的妩媚风情全然不见,反倒像个温温柔柔的居家姐姐。

今夜是少保家公子给妙可的最后期限,否者就要做出那牛嚼牡丹之事了,兰儿可是知道这事的,妙可还只当她在担忧自己,因此而哭得这般伤心。

妙可抚慰了兰儿一阵,这才让她止住了哭声,不过依旧打着哭颤,委委屈屈道:“姐,我刚刚在门外看见,看见那个怪人了。”

“谁?”

“就是那个荣国府的贾二爷。”

“是他?”

妙可心里有些激动,脸上明显红润了许多。

“嗯,那怪人穿戴官服就来了,我问他是不是回去换了官服再来,可他却理也不睬我,上马就走了。”兰儿完,又凄凄艾艾抽泣起来。

“?”

妙可满心的激动,却换来这么一个消息,转而又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来:“虚伪,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哈秋贾宝玉回贾府之后,老打喷嚏,袭人等还以为他着了凉呢,慌的什么似的,忙要给他加衣裳

“我听门外那些姐姐,他是怕了曾公子了,不敢进来。”兰儿脸上满是失望,本还以为这个怪人和他人都不一样呢,却原来也是个软骨头。

妙可却有些不解,以如今贾家的势用得着怕曾家吗?虽妙可接触的都是些王侯将相,世家公子,也知道一些年夜华朝上层建筑的情形,但究竟结果知之不详,这些权贵之间的弯弯绕绕实在难以捉摸,妙可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她只不过是个在和自己的命运抗争的女人,不服输的女人。

经过她的几多努力,才得以至今都连结住清白之身?可今夜似乎这些努力都要白搭了,要她的可是权势滔天的一品年夜员家公子,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总能找到另外一家有权势的公子撑腰,两边势力相当的话,她从中使手段,却最终能得以保全,可如今她却是再也找不出哪家公子能与曾晋鹏匹敌了。

原本妙可还是对贾宝玉寄予了一丝希望的,可听兰儿那厮来了又走了,就恨得有些牙痒痒,什么“怪人”、“伪君子”、“故作清高”、“榆木疙瘩”之类的话一股脑儿都骂了出来,这才稍稍解了些气。

妙可骂贾宝玉的样子,惹的本还在抽泣的兰儿突然“扑哧”一声,又转哭为笑了,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十分赞成的点了颔首附和道:“就是就是,那怪人就是在故作清高。”

妙可也被她逗的一乐,两人抱在一起,竟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全然忘了今晚将要面对的处境。

“姑娘,快,快,准备准备,曾公子来了。”却在这时,门外老鸨子那不达时宜的声音响起,直把嬉笑着的妙可和兰儿从虚无缥缈的天堂又拉回了残暴的现实。

妙可姑娘其实乃是金陵名ji,十七岁游京城,失落盘缠,暂居锦香院,一留即是一年多,却引得京城王侯将相、权贵公子一个个皆为之倾倒,虽然她现在盘缠早已足够,甚至可以十分富裕,却总被人纠缠,不克不及离京回金陵,一拖再拖,至今却反而惹上了曾晋鹏这样的一等权贵,却不知今生是否还能回金陵?

“哎”妙可长叹一声,应道:“知道了,请曾公子稍待。”

妙可在金陵之时一般见客不善酬对,但如遇佳人知音,则谈吐如云,令人倾倒,来至京城,却发现一切都不克不及由自己做主了,可她其实不服输,敢于同命运抗争,想出这些装神秘,吊人胃口的炒作招数来,又在众多权贵间挑拨,使得众人为她争风吃醋,而谁都不得上手。至今妙可能够保住清白之身,不克不及不这是个奇迹,这是妙可姑娘才干过人,内心坚强的体现。

然而再坚强,再有才干的女子,可她究竟结果还是个女子,并且是在这样一个男权世界的女子,她为了自己的坚持,绞尽脑汁在京城世家权贵们之间周旋,哪一日她不是精疲力尽,提醒吊胆?她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宽实的肩膀,一个能不离不弃的男子,那时她或许会让自己从良。

然而,在这样一个绝境的情况下,她所期盼的那个人儿,却依旧没有呈现,或许她的今生都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呈现,救她出苦海

“好嘞。”老鸨子欢天喜地应了一声,便转头对曾公子道:“妙可姑娘正在梳妆服装,还请公子稍待片刻。”

自从妙可来了锦香院老鸨子着实狠狠赚了一些,但比起曾公子的权势来讲却微不足道,即使少了一棵摇钱树,还能找到另一棵,可曾公子这棵可以依靠的参天年夜树却是绝无仅有的,把妙可姑娘送了出去,换来曾公子的照顾,怎么算,老鸨子都觉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张罗起来自然就格外的卖力。

“不消梳妆服装了,妙可姑娘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是绝美的,我这就进去了。”曾晋鹏以前可是被妙可折磨的够呛,耐心散尽,早就急不成耐了,胃口实在被吊得老高,整日里心痒难耐,这次却是再也顾不得许多,就要凭着自己的权势,往里硬闯。

在他的身边有许多京城世家权贵公子,都是对妙可垂涎已久之辈,却在此时无一人敢出面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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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锦香院争风(下)

“姐,那姓曾的要进来了。”兰儿有些慌张,她想挡在姐的前面,用自己细弱的身子呵护她,可究竟结果年龄太,不由自主却缩在了姐的身后。

“吱扭,吱扭”

曾公子在外面已经开始推门了,但因为门从里面拴着,只“吱扭”一阵响,却一时推不开。

“妙可姑娘快把门开开吧,要否则我可要踹门了。”曾公子心急如焚,他的耐心恐怕是认真已经降到极点了,否则也不会失落臂身份,做出这般有辱斯文之事来。

“曾公子且慢”妙可急得俏脸嫣红,尚未及施粉抹胭脂,却已经娇艳不成方物。

“曾公子是年夜家子弟,熟诗书,是最为讲礼节的了,女子可仰慕的很呢,怎么今日反倒这样急躁?曾公子相貌堂堂,才调横溢,其实女子早就想与公子一叙,长谈漫话,一解仰慕之情。只不过,妙可蒲柳之姿,倘不施粉黛难以见人,要是让公子见之便生嫌弃之心,那叫我心何处?还望公子稍待片刻,等我梳妆一番,稍可见人之时,公子再进来不迟。”妙可心思电转,了些违心的话来拖延时间。

不过完,妙可却又突然愣了一下,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难道还在期盼着什么?她自己或许都不知自己在期盼着什么,却不知为何,就是想努力拖延着。

“哈哈哈”

门外一群公子哥儿忽然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半开玩笑似的道:“女儿家脸皮儿薄,想来是人家妙可姑娘害羞了,曾兄稍待片刻又何妨?她就在这屋里,难道还能长了同党飞了不成?”

“哈哈哈”

“裘兄的对,曾兄好让人羡慕,没听人家妙可姑娘吗,她可是对仰慕的紧呢,欠好好服装一番,都欠好意思见‘情郎’呢”

“哈哈哈”

原来一开始话的那人就是之前与汪琦争风吃醋的景田侯家的裘晟睿,他这话又哪里是好意要助妙可,不过是对妙可垂涎,眼睁睁看着她即将被他人所有,心里有些不舒服,既然无法阻止,便能拖延些时间也会舒服些。

其他人都和裘晟睿差不多的心理,都对妙可姑娘垂涎已久,却惧于曾晋鹏之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落入他手,不敢直言,只得借着玩笑话儿,能拖延片刻,心里也会稍稍舒服些。

“哈哈哈”这回却是曾晋鹏自己笑了起来。

妙可姑娘可还从未对他过这般奉承的话,挠到了痒处,一时喜的眉开眼笑,自然无所不从了。

“那我便待妙可姑娘片刻,其实妙可姑娘天生丽质又何须施粉黛?稍稍梳妆一下定已是国色天香了,也不消太过麻烦,想来半炷香的时间即可。”曾公子连这点时间都有些等不及。



在曾公子身边的裘晟睿等其他公子哥儿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倒像长出了一口气似的。

“姐,他暂时不会进来。”兰儿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慢慢从妙可身后钻了出来。

妙可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只是微微点了颔首,便坐在梳妆台上,对镜发楞。

“姐,我伺候梳妆。”兰儿怯怯的问了一声。

妙可却摇了摇手,“服装来做什么?”

“刚刚不是”兰儿惊讶的张开了口。

“那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骗他的。”妙可脸上有些苦涩。

“为了拖延时间才骗他?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姐要等什么吗?”

妙可在镜中摇了摇头,脸上的脸色愈发苦涩,喃喃道:“是,我要等什么吗?”

“吱扭”“吱扭”,“妙可?”

过了一阵子,曾公子等得不耐烦了,又开始把门摇的震天价响。

“诶,曾兄,女孩儿家服装起来”裘晟睿心中隐隐作痛,又想掩耳盗铃找借口拖延些时间,却被曾晋鹏双目圆睁,狠狠一瞪,吓得再不敢多言。

其他人见曾晋鹏动了怒,更加一个个静若寒蝉,再没人敢附和一声。

“妙可姑娘,稍稍梳妆一下就行了,再不开门,我这回可是真的要踹门进去了。”曾晋鹏有些气急废弛,但究竟结果是世家年夜族子弟,教养良好,总算没有怒吼出来。

良久,屋内却依旧没有回应,曾晋鹏终于爆发了,忍无可忍,提起脚来就要踹门。

一旁对妙可姑娘垂涎不已的裘晟睿等公子哥儿们一个个心如冰霜,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心里会好受些。

“吱呀”

不等曾晋鹏出脚,门却自己开了。

众人看时,却见妙可姑娘已经站在了门前:星眼流波,含恨带怨;桃腮欲晕,妩媚悦耳;衣袂飘飘,宛如仙子;十七八妙龄之姿,薄施粉黛,天然去雕饰,清丽秀雅之极;绝美的脸蛋儿上有着少女的红润,却隐隐又似乎带着些许的幽怨,更显诱人

许多公子哥儿竟是第一次见到妙可真容,一个个早已被电晕了,差点儿就魂飞九霄云外;如裘晟睿之流见过妙可一两次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能再见美人之姿,年夜解相思之苦,一个个面似痴呆,状若癫狂。

曾晋鹏起先也同所有人一样,流着哈喇子惊艳了一回,不过随即想到待会儿这尤物就归自己了,心内狂喜,不觉面露yin笑,却把他自儿养成的涵养都丢了。

妙可嘴角轻轻上扬,心中轻蔑不已。她虽沦落风尘,却也有她的骄傲。此时的妙可不像一个青楼女子面对着一群京城有数的高级衙内,却更像一只白日鹅,面对着一群正在瞻仰着她的癞蛤蟆。

曾晋鹏急不成耐道:“妙可姑娘,总算肯出来见我了,太好了,咱们进去慢慢聊,今夜一定要和妙可姑娘不醉不归,畅谈尽欢。”

裘晟睿等其他公子哥儿心中一凉,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一个个都低了头。这些公子哥儿家世可都不低,年夜部分炊里都有官有爵,裘晟睿家里更是有个身居二品高官的叔叔,要否则他也不至于能有胆和有个二品年夜员老爹的汪琦争风。二品和从一品只相差了一级,却为何地位如此悬殊?这就关系到党派和党派地位的问题了,其中复杂关系一言难尽,只不过裘晟睿和王琦等人是绝对不敢获咎曾晋鹏的,再,就算获咎的起,也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轻易树敌。

在场合有人中,妙可的地位最低,且是低到不克不及再低,在这些公子哥儿眼里如同蚂蚁般的人物,却偏偏毫不惧怕,对曾晋鹏的话置若罔闻,秀美的脑袋清扬,目光越过眼前这些个锦衣华服的权贵公子,望向楼下,望向锦香院门外。

她自己却也不知是在期盼什么

曾晋鹏见妙可仰头望外,对自己嗤之以鼻,怒火中烧,紧剩的那丝涵养也不见了,面色渐渐有些狰狞,阴阳怪气道:“哼,在看什么,难道还期盼着有个敢与我作对的人物呈现?哈哈,我告诉吧,京城一等等的公子们都在这儿了,问问他们,可有谁能救得了?”

曾晋鹏罢,便转头,对身边裘晟睿等公子哥儿们环视了一眼,裘晟睿等没一个敢与他对视。

锦香院楼下依然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向楼上看一眼,妙可心中也不知为何长叹了一声,收回目光,恰巧瞧见其他公子哥儿都在遁藏曾晋鹏的目光,嘴角便向上扬了扬。这些个公子哥儿里,可有好几个都是见过妙可的,那时他们可一个个不成一世,几乎都要把自己家成是京城第一权贵,自己是京城第一公子了,可现在在看他们,一个个却和外面低眉顺眼的乞丐有何区别?妙可虽然身为卑贱的青楼女子,却也自认为比他们要高贵的多。

“哈哈年夜家都散了吧,各自找各自相好的乐呵去,就不要堵在这里,故障我和妙可姑娘喝酒谈心了。”曾晋鹏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有些飘飘然,了一句,就转身踏进了屋里,准备将门关上。

妙可鄙夷的看了门外这些公子哥儿们一眼,又仰头再向楼下和锦香院门外望了一眼,在曾晋鹏将门合上的同时,妙可绝望的闭上了眼,脸色有些惨白。

此时兰儿早吓得躲进了床角后面,畏畏缩缩的向这边偷瞄。

“总算清净了,就剩我和妙可姑娘两人了,我们何不先喝上几杯,再”

“吱呀”

关上门后,曾晋鹏直愣愣的盯着妙可娇俏的容颜,怎么看也看不敷,正人君子的伪装早被丢失落,一脸yin笑着。

却不想,门忽然又被人推开了。

曾晋鹏胸腔都要气炸了,转身一边举去,一边骂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搅曾年夜爷的雅兴?”

“噗”

一声闷响,曾晋鹏的手却被后面那人老虎钳般的年夜手紧紧抓住了手腕。

曾晋鹏疼的龇牙咧嘴,张口又要年夜骂:“他娘”

然而在看清了身后这人的容貌之后,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妙可睁眼看时,本已面如纸色的惨白脸儿,却瞬间有了些红润,莫名的期待,莫名的心跳加快

这推门进来之人是谁?他面若中秋之色,却不失阳刚之气,他色如春晓之花,却毫无娘娘腔姿态;鬓若刀裁,眉如浓墨,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转盼多情,语言若笑。温柔俊朗,却又霸气外露,如清泉流水般暖人肺腑,又如高山巨峰般厚实论他人怎么看他,此时在妙可眼里,他却同时具有许多不合的优秀男人身上不合的优点,很让人着迷。

“哦?是贾二爷?”曾家和贾家权势差不多,甚至有可能还要高出一些,曾晋鹏自然不惧怕贾宝玉,经过起初的惊惶之后,脸上露出了丝讥笑,被贾宝玉握住的手使了使力,甚至还想再抽贾宝玉一巴掌,可贾宝玉的手如老虎钳一般夹住了手腕,他哪里挣脱的了?甚至曾晋鹏一用力,反倒更疼了,“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曾公子这是做什么,没见过哪国的礼仪是这样的?难道这是们曾家独有的礼仪,怎么这般怪异,我一时还真接受不了。”贾宝玉淡淡的笑着,一脸人畜无害,可在曾晋鹏眼里却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扑哧”

不知为何,自从看见贾宝玉呈现,妙可原本焦急害怕的心,突然就平和平静了下来,见贾宝玉的有趣,竟不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躲在床角旁边的兰儿,刚刚急的眼泪都失落下来了,还没干呢,却忽又换作了一脸兴奋的笑容。

曾晋鹏年夜跌面子,本要爆发,可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那只手的力量,心里有些胆寒,只得强忍住怒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在这里同妙可姑娘喝酒吟诗,不知贾二爷进来做什么?”他这是要宣示主权了,也在提醒贾宝玉凡是要讲“先来后到”。

不料,贾宝玉根本鸟也不鸟他,反倒笑着对妙可道:“我们上次可约好了的,今天我再来同姑娘作诗诵词,怎么忘了?”

妙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娇笑着道:“哎呀,可不是吗,今日正与二爷约好一起作诗诵词,我怎么能忘了呢?”

此时的妙可已经完全恢复了巧笑倩兮的常态,扭着柔嫩的蛮腰儿,靠在贾宝玉的身边,与曾晋鹏对视,一副无奈地样子道:“曾公子,看来我们要该在他日再喝酒吟诗了,我可是早和贾二爷约好了今日相聚的,凡是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曾晋鹏被气的七窍生烟,头皮发麻,刚刚还暗示贾宝玉凡是要讲个先来后到,却反倒被妙可用“先来后到”这个理由给将了一军,怎叫他能不怒火中烧?

“这样,妙可姑娘的对极,那就没有体例了,曾公子世代书香门第,什么礼不知,就这个举手礼吧,我就闻所未闻,见所为见,想来应该是先古失传的礼仪吧,真叫我年夜开眼界更别这个先来后到的谦让之礼了,以曾公子这般知书达理之人,固然不会和弟一般见识,只要妙可姑娘清楚了,想必他很快就会出去的。”

贾宝玉一只手卤莽的握着曾晋鹏的手腕生疼,话却斯斯文文,其实不是威胁的话,却比威胁的话更加让曾晋鹏恼火。何曾有人敢这样待他?对曾晋鹏来,这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奇耻年夜辱了。

“曾兄,是吗?”贾宝玉笑呵呵问他,手上却稍稍加了些力气,直把曾晋鹏疼到手腕就像要脱臼了一般,一时没忍住,“”的呼了一声。

刚刚散去的裘晟睿等公子哥儿见贾宝玉来了,难免又都聚拢在了门外,只是迫于曾晋鹏威势不敢进来,一直好奇的在外边关注着里面的消息。突然听见曾晋鹏轻呼作声,一个个便都再也忍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就要进来一看究竟。

曾晋鹏可丢不起这个人,忙低声服软道:“是,贾兄的没错,既然贾兄和妙可姑娘有约在先,那在下便改日再来。”

贾宝玉这才笑眯眯的把他的手铺开,曾晋鹏立马抽回了手,揉了揉被贾宝玉捏红了的手腕,狠狠瞪了贾宝玉和妙可二人一眼,便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曾晋鹏出去的时候恰巧撞到探头探脑的裘晟睿一伙,正好有气没处撒,便使劲把他们一个个都推了开去,骂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接着便冲下了楼去,唤了楼下正乐呵的欢的随从们,出了锦香院年夜门。

裘晟睿等莫名其妙受了曾晋鹏的无妄之气,心中也有些恼怒,虽他们不敢获咎曾晋鹏,可也不是由着曾晋鹏欺负的,暗自记恨着他自不在话下。

贾宝玉在屋里却脸色一凛,有些不舒服,竟然敢在我面前摔门,看来教训的还是不敷

随即贾宝玉也失落臂妙可姑娘闪着光芒的眼神向他看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来到楼下,唤过冷二郎来,附耳低语了几句,冷二郎点了颔首,便出了锦香院。

贾宝玉出去后,并未关门,门外裘晟睿这些公子哥儿早已散去,空旷一片,竟不见一个人影,平时这正是妙可姑娘梦寐以求的,然而现在,她站在门内向外望,却显得有些失落。

“姐,姐,那个荣国府二爷好生厉害,原来他根本不怕曾公子呢,都是门外那些姐姐们乱的,害的我们错怪了好人,等这就出去骂她们一顿。”兰儿女孩心性,思维体例却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妙可缓过神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不要胡闹。”随即又朝楼下那个修长的身影望去,不知此时她是否还记得,她曾今对这个身影过这样的话:“再下次来,看我还见不见?”现在他却来了,可却是自己想见他,他却躲在楼下不肯上来。

“姐,姐,这个荣国府的二爷怎么这么厉害呢,上次那个付公子也是,这次这个曾公子也是,好像都是京城里不得了的人物呢,谁都不敢获咎的,怎么在他面前却何足道哉了呢?他还是真是个怪人”

兰儿兴奋的满脸通红,唧唧咋咋个不断。

妙可恍若未闻,只是喃喃呓语般轻声道:“怪人”声音低的恐怕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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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时间倒回贾宝玉慌不择路离开锦香院,一路疾驰,回了贾府。

袭人为他更衣时,瞅见他愁眉不展,奇怪道:“二爷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心思不定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是,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做,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是关于禁海之事?好像不是。是关于黑手党和地下党的事务?也好像不是。是金陵之事?也不是

袭人见贾宝玉想了一回,却又只顾着摇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细嫩的蛮腰颤了颤,道:“莫不是又和姐姐妹妹们作诗涌词输了,恼了不成?”

听袭人起作诗涌词,贾宝玉这才又突然想起妙可姑娘来,自己可是过以后有时间要去和她一起作诗涌词来着,今儿个夜里好像就有空。

纠结了一会儿,贾宝玉叹了口气,心道:“对,俺去锦香院是和妙可姑娘作诗涌词,其实不是贪恋人家美色。”

终于找到这么一个好借口,贾宝玉心中一宽,穿好衣服后,喜笑颜开的就往外走。袭人一下没拉住,气呼呼在后面喊:“天都入夜了,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和人约好今夜作诗涌词来着,年夜丈夫一诺千金,我不克不及失信”着,早已不见了人影。

“曾公子已经来了有些时刻了,不知拿下妙可了没有?”

“想是已经拿下了吧。”

“就算还没拿下,那也快了。”

锦香院门外那些迎客的ji女们嘻嘻哈哈聊着。

“诶,们刚刚那个穿戴官服就往里闯的俊俏官爷还会不会来?”

“他若真是为了妙可姑娘今日才这般心急,想是会来吧,若是今夜不来,妙可就不是妙可了,他还能喜欢?”

“咯咯咯”

“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帮ji女在锦香院门前聊的起劲,却没注意一个穿戴嫩白缎子长衫,手摇月白扇子的俊俏公子哥儿,脸色尴尬的遮了半边脸儿,偷偷夹在进进出出的嫖客们之间溜了进去,这人自然是贾宝玉了。在他身后随行的冷二郎和钱二见贾宝玉偷偷摸摸的样子,年夜是不解的互相望了一眼,也不多问,随着人流,跟了进去。

贾宝玉心里这个别扭,分明已经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光明正年夜来锦香院,却被门前这帮ji女一,反倒自己认真成了好色如命的嫖客一样,这叫历来也没有嫖过娼,脸皮儿尚嫩的贾二爷情何以堪?

贾宝玉脸儿红红的,总算没被门前那些ji女认出来,偷偷溜进了锦香院年夜楼内,却正好瞧见曾晋鹏等公子哥儿,围在二楼妙可的房外,好像在着什么。

“二爷,那位好像是少保家的曾年夜爷。”钱二跟在后面,见贾宝玉抬头望楼上,忙作声提醒。

贾宝玉点了颔首,却不话,在一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静静看着楼上事态的成长,冷二郎和钱二陪坐在一旁,正好把贾宝玉半个脸儿遮住,是故妙可出来后向楼下看时,并没有发现他。

后面的事便一如前章所叙,当曾晋鹏强行推门进去的时候,贾宝玉已看出妙可姑娘其实不乐意,自然再不犹豫,在曾晋鹏将门关上之后,他又把门给推开了去

贾宝玉再次近距离见到妙可,少了几分妖媚,多了几分纯真和可怜,对他的杀伤力反而更年夜了,贾宝玉赶走曾晋鹏之后,和妙可零丁待在屋里不知为何感觉怪怪的,就是那种男女共处一室,的感觉,于是贾宝玉下楼叮咛了冷二郎几句之后,干脆没再上楼,而是又到刚刚自己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妙可走出门来,在楼上凭栏而望,咬了咬嘴唇,恨恨的道:“怪不得刚刚没瞧见他,原来是偷偷躲在那个角落一直看好戏呢,也不知道早点出来,坏家伙”

着着,妙可忽又捂住了嘴巴,轻轻“”了一声,心肝儿却突然欢快的跳了起来,难道刚刚自己一直莫名期盼的竟是

不过转而又见贾宝玉那悠哉悠哉喝茶,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妙可忙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身把门带上。#本章节随风手打 .#

“怎么把门关了?怪人还在外面呢。”兰儿一脸不解的望着妙可,却换来妙可一个个狠狠的白眼

“公子,公子,怎么出来了?”曾晋鹏领着自己的随从狼狈逃出锦香院,他的随从跟在后面问道。

曾晋鹏脸色一暗,刚刚也只是一时被贾宝玉给整懵了,出来后平静了一些,这时反倒突然有了主意,停下脚步,对他的一个随从道:“去财神赌坊找刀疤来,叫他多带些弟”

富贵热闹的京城,入夜之后便处处都是一片死寂,锦香院却与之相反,入夜时分,反倒更加喧嚣。

贾宝玉坐在楼下,看着这里的男人们一个个醉生梦死,女人们一个个风骚猖獗放任,不由摇了摇头。曾几何时,他或许还羡慕过风流不羁的生活,可在身边有了一群姐姐妹妹和丫鬟们之后,再身处其中之时,却很是不适,他竟然如个老学究似的年夜发感慨:“yin乱纵容,最后带来的却只会是空虚。”

“二爷什么?”杂乱中钱二见二爷的嘴唇动了动,还以为是在叮咛自己什么事情,忙凑过来问道。

贾宝玉摆了摆,笑道:“没什么”

“散开,散开,别挡了爷的道。”

锦香院门外忽然一阵骚动,却见一伙凶恶年夜汉推搡着人群,挤了进来,贾宝玉不再什么,饶有兴味的望着这伙人朝自己走来。

领头的人十分壮实,脸上有条长长的刀疤,样子看不出的凶恶,他的身后弟们也一个个虎背熊腰,比一般人要强壮许多,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刀疤哥,就是他,这子勾引俺老婆,还请刀疤哥一定要为我做主。”

刀疤年夜汉身后突然钻出一个瘦猴来,指着贾宝玉了这么一句,一时倒把贾宝玉弄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我臊母亲的,睁年夜眼睛看清楚了,胡个什么劲儿?我们家二爷什么样的人品?再看看是个什么工具,老婆能好看到哪里去?我们家二爷勾引老婆?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钱二护主心切,见突然冲出这么一个冒失鬼来毁谤自家二爷,自然要破口年夜骂回去。

不过他这话倒像成了因那人老婆欠好看贾宝玉才不勾引似的,那如果好看呢?贾宝玉愈发哭笑不得。

“子咋呼什么?家主子偷他人老婆难道还会带上?他有没有偷又如何知道?”刀疤脸双目圆睁,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更显狰狞,样子可怖之极。

钱二一时被吓住,忙住了嘴,不过这样子在围了过来看热闹的嫖客和ji女们眼里,倒像是他认可自己简直不知主子偷没偷人似的,惹的众人都年夜笑起来。

贾宝玉摇了摇头,这子精灵劲儿很是有些,就是胆量太,上不得什么台面。

“喂,子,烂猴儿是我兄弟,偷了我兄弟的老婆,依照江湖规矩可是要磕头认错,再赔上一只手的,自己吧,哪只手?”刀疤脸再不睬会其它,一上来就要砍贾宝玉的手。

贾宝玉心里奇怪,锦香院能在京城立住脚应该很有些布景才是,怎么会由着这群泼皮进来闹事?

贾宝玉向人群中看了几眼,果然,那曾晋鹏去而复返,正躲在人群中一脸讥笑的看热闹呢。不想这子还有点主意,贾曾两家权势差不多,要硬碰硬对着干的话,不见得谁能讨到好处,只能背地里搞些名堂了,官面上的关系自然动不得,曾晋鹏却不知从哪里哄骗了些不知利害关系的泼皮混混来出气,事后他最多把这群人都送出京去,或者干脆都做失落,就算贾府怀疑到他们曾家,却也无可奈何。

果然打的好算盘,并且看这领头的泼皮如此急切,看来是获得了曾晋鹏的受意,想要速战速决,以防时间一长,贾宝玉的辅佐或者官府差役来,究竟结果贾宝玉身份不一般,官府得知他有事,自然会飞一般赶来。

再看刀疤脸这伙人,一个个虎背熊腰,满脸凶悍,一看就知都是惯常好勇斗狠之辈,且都身经百战,贾宝玉虽然习武有段时间了,却没有经历过实战,却不知对不对得了这一众十来个年夜汉。

事情有些棘手,贾宝玉不觉摸了摸后脑勺。

“姐,姐,快来看呀,进来了一伙恶人,他们好像要对贾二爷。”兰儿在窗眼儿里瞧见了,忙年夜呼叫起来。

“什么?”妙可还在生贾宝玉那怪人的气呢,可听到有人要对他,不知为何,怒气瞬间不知飘到何处,只剩下满心里的焦急。

妙可连忙靠近窗户,从窗眼里瞧到刀疤脸这伙人的凶悍,脸色立马变的惨白,急切切就要出门下楼去。

“姐要去做什么?那些人好凶的样子,怪让人害怕的。”兰儿忙拽住了妙可,一脸害怕的模样,期期艾艾道。

“兰儿快罢休,我要下去救贾公子,再晚就来不及了。”妙可心急如焚,直顿脚儿。

可兰儿依旧不铺开她,一脸迷惑不解的道:“贾公子可厉害了,连人人都怕的曾公子他都能对呢,这帮人怎么是他的敌手,姐别去,他们样子好凶,兰儿害怕,就让贾二爷去对他们吧。”

妙可急道:“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正因为这伙人凶悍,并且一看就来者不善,贾二爷才危险呢。‘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伙人可比不得付成和曾晋鹏那些世家公子哥儿们做事有诸多顾忌,或者这些人根本就是曾晋鹏刚刚找来的,他们贱命一条,莽夫一个,做事可从不知瞻前顾后,贾宝玉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一个世家公子,哪里能对得了?”

妙可心思电转,很快就猜到这或许就是曾晋鹏找来的人,明面上以贾宝玉的家世和才干自然不消担忧,可就怕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泼皮,以贾宝玉的身份,如果跟这群卑贱的混混拼命,就算勉强胜了,传出去也只会是个笑话,更何况贾宝玉身娇肉贵,这伙混混又一个个凶如猛虎,贾宝玉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兰儿一听,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忙将死死拽住妙可的手儿松开,铺开之后,眼睛妙可冲下了楼去,她却又立马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既然这帮人这么可怕,姐冲下岂不是也跟着危险了?

想到这点,兰儿都急得快哭了,也不管自己有何等害怕,跟着姐身后也下去了。

楼下人群拥堵,看热闹的多,担忧贾宝玉的少,尤其是躲在人群中的曾晋鹏,一脸的讥笑,心道:叫狂,再狂?以为自己的家世和我差不多就敢和我斗了吗?

“曾公子”妙可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瞧见人群中的曾晋鹏,心中便更加笃定这些人是他找来的了。

曾晋鹏见了妙可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妙可回心转意了,一脸堆笑迎了过去,却不想妙可第一句话就是:“放贾公子走吧。”

曾晋鹏笑容一滞,脸色有些扭曲,心中怒火中烧,愈发忍无可忍:原来还是为了贾宝玉那白脸。

“妙可姑娘笑了,是贾公子偷了人家老婆,被人找上门算账,与我何干?不过妙可姑娘也不消过于担忧,我已派下人去通知官府了,想来官差很快就到,官差一到,贾二爷自然平安无事。”

他这话只给三岁孩子听,妙可自然不信,本还待继续求他,却听贾宝玉突然笑道:“简直与曾公子无关,一帮泼皮混混罢了,我们这样家世的人怎么会认识?妙可快过来,不要多言。”

贾宝玉这话倒像是在帮曾公子开脱,直把妙可气的够呛,回头狠狠白了贾宝玉一眼,在她心里,可不认为这种情况下贾宝玉还能有什么体例对得了这伙不要命的混混,心中焦急如焚。

真是个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儿曾晋鹏一脸满意,年夜笑道:“对,对,对,像我们这样家世的人,怎么会认识这些个泼皮混混呢?”着,心中却在冷笑:我就是认识这么一帮泼皮混混,又能奈我何?有种也叫一帮泼皮混混来,咱看看谁的人多,谁的人狠

“噗通”

“都给我围起来。”

不料,却在这时,锦香院门外又冲进来一帮泼皮混混,人数竟有上百之多,比之围着贾宝玉的这伙泼皮的人数足足多了十倍。

刀疤脸眼见曾公子的眼色,再不犹豫,正要脱手,却突然被上百人冲进来围住,整个人都傻眼了。

锦香院堵得水泄欠亨,那些个嫖客和ji女早被挤到了墙边,几乎连落脚的处所也没了,却一个个依旧伸着脑袋在往两帮坚持的泼皮堆里望。

后来冲进来的泼皮不但人数多,并且一个个看起来身手更加矫健,样子也更加凶悍,一时把曾晋鹏震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是怎么回事?

没错,这帮人就是贾宝玉的明日系步队——黑手党,一个个可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曾晋鹏喊来的那些人不建都是黑手党挑剩下了的,两者又岂能相提并论?

“把他们围起来。”冷二郎叫了一队黑手党来之后,因为他时常高跟在贾宝玉身后,怕人认出来,所以并没有露面,领头的是一个黑手党的头目。

那头目命人围住了刀疤脸一伙,转而却又指着曾晋鹏道:“姓曾的,偷了我兄弟老婆,我正四处找呢,想不到却躲在这里。”

这话一喊出,在场合有人都震住了,怎么着,这帮子衙内们原来都不是好货色,一个个就知道偷人家老婆?

原来却是钱二刚刚趁人不注意,附耳对那黑手党头目低语了几句,这才有这么一出。钱二虽然不认识这伙黑手党,但以他的机灵劲儿自然想获得是来帮二爷的。

妙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惊惶了一阵,此时听了这话,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胡什么?”曾晋鹏脸都气绿了,指着那黑手党头目,瞪圆了双眼。

“怎么,想不认可?我告诉,我兄弟老婆自己都认可了,不认都不可了,依照江湖规矩,可是要磕头认错,再赔上一只手的。”这自然也是钱二教他的。

着,这头目挥了挥手,就有几个黑手党成员围了上来,看那架势是要强按曾晋鹏跪下磕头。

曾晋鹏气急反笑,指着贾宝玉道:“莫要欺人太盛。”

贾宝玉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是自己偷了人家老婆,被人找上门算账,与我何干?不过曾公子也不消过于担忧,我这就派下人去通知官府,官差一到,曾公子自然平安无事。”

“扑哧”一声,却是妙可姑娘又一次没忍住,笑了出来。怪不得他刚刚那般笃定,还出那样的话来,原来后着在这里。哎看来自己之前替他都是白担忧着急了一场呢。

此时妙可姑娘担忧尽去,脸色好转过来,竟妩媚的白了贾宝玉一眼,样子不出的悦耳,贾宝玉忙转过头,不去看她。

曾晋鹏指着贾宝玉不出话来。

“曾晋鹏可是糊涂了?刚刚自己还‘像我们这样家世的人,怎么会认识这些个泼皮混混呢’,怎么就忘了?”贾宝玉淡淡的了这句话,便往锦香院门外走去。

十几个黑手党围了上来,很快就把曾晋鹏抓住,众目睽睽之下,按着他向一个黑手党不断的磕头。

曾晋鹏的下人有的想要冲出来厮打,有的想溜出去搬救兵,却都被人按住了,几拳几脚,都一个个趴在地上动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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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清泉石上流

炎炎夏日,无处消暑,大观园有一座桥,名唤沁芳闸,桥下水如晶帘一般奔涌,人站在上面可听滚滚涛声。

桥下岸边,堆满巨石,石间清澈的溪水流淌,可见溪底铺满晶莹如玉的鹅卵石,各色的鱼儿在鹅卵石上欢快的摇摆,尽享鱼水之乐。

“咯咯咯”

房中闷热,贾宝玉出来透透气,摇着扇子,漫步至沁芳闸,忽闻桥下一阵“咯咯咯”娇笑声,宛如仙乐,妩媚动人。贾宝玉停住了脚步,满脸的欣喜,沿着桥边石阶,悄悄来至桥下面。

桥下奇石林立,群芳竞艳,百卉争妍,尽是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一块巨石后面似乎传来有人拨水的声音。这声音极其轻柔,似乎这水是刚生下来的婴儿一般,那拨水之人生怕不小心碰疼了他。只一瞬间,贾宝玉脑中闪现那个极温柔的女子模样,不觉愣神听了一会儿,绕过巨石看去。

石后,水声汩汩,沁芳溪深仅过膝,清澈见底,鱼儿畅游摇摆的样子极其可爱,不过却没有溪畔倚石而坐,小脚儿伸进水里荡啊荡,娇笑不已的林妹妹可爱。

林妹妹秀披肩,大半衣衫被溪水打湿,藏在衣裙中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有几缕清幽的雾气在衣裙间缭绕,有如初下人间的天仙一般出尘脱俗。相较之下,周遭的群芳百卉尽皆失去颜色。

林妹妹轻抚潭水,动作优雅温柔,贾宝玉一时竟看得痴了。

这便是那千百年来传闻中的仙女吗?

林妹妹似乎现了贾宝玉,慢慢转过头来。看到贾宝玉痴看自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不禁脸色一红,整了整衣裙,似睁似闭的星眼微微有些朦胧,水嫩水嫩小脸儿已是粉红一片,转头妩媚的白了贾宝玉一眼,细声细语,说不出的温柔可人,嗔道:“你这人,目灼灼似贼一般看什么?”

贾宝玉惊醒,脸色一红,颇为尴尬,却兀自嘴硬道:“怎么是看你,我瞧你身边游动的小鱼哩”此时仿佛上天都站在贾宝玉一边,贾宝玉刚刚说完,溪中便有一条小鱼跃出水面,优雅的翻了一个身,便又沉入了溪底。贾宝玉大喜,连忙指着小鱼道:“你看,这鱼比你还要美。”

“嘻嘻”林妹妹闻言一喜,轻摇着身子妩媚的白了贾宝玉一眼。

宝哥哥就是这样,越会变着法儿哄人了,有时候不经意间一句话,总能让林妹妹开心一整天。这不?他夸鱼儿比林妹妹还要美呢,那不就是夸林妹妹美吗?

林妹妹这一笑却比百花盛放的美艳还要动人心弦

林妹妹的绣花鞋儿脱在大石旁边,此时正光着小脚丫儿在水里荡啊荡的,又别有一种青春美*女的活力,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很少有这样活泼的一面,贾宝玉见了,因天气闷热而有些烦躁的心情也舒缓了下来,一脸温柔的笑容,也脱了鞋,褪了袜子,往大石头上挨着林妹妹坐下了。

石头凉凉的,在这大热天里,坐在上面十分凉爽舒适,旁边又是林妹妹娇嫩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隐隐飘过来的幽香,当真幸福极了

“我一个人儿在这儿凉快,你来做什么,挤的怪热的。”说着,林妹妹往旁边挪了挪,不和宝哥哥挨在一起。

挨着林妹妹的那边肩膀脱离了那一块柔软的依靠,贾宝玉只觉得心里就像空了什么似的,便又嬉皮笑脸的挨了过去,歪了歪脑袋靠在了林妹妹的秀上,望着面前缓缓流淌的溪水,轻声道:“靠着妹妹坐才凉快呢。”

黛玉微微低了头,嘴角轻扬,脸上洋溢着似笑非笑的轻松表情,不再言语。

两个小人儿,溪水之畔,大石之上,头靠着头,紧紧挨着坐下,两双光溜溜的脚丫子,一起伸进溪水里,荡啊荡,荡啊荡

贾宝玉的目光慢慢被林妹妹秀气可爱的光脚丫给吸引住了,只见那双小脚儿,盈盈一握之间,秀美绝伦,每只脚儿上的五根细嫩的脚趾儿并排合拢,脚趾甲儿泛着晶莹的银光,浸在溪水中,灵动的摇摆,像一件事件最美的艺术品,又更像一只世间最美的小鱼儿在水里欢快的遨游。

贾宝玉的脚不由自主就被林妹妹那双绝美的秀足吸引,慢慢向它靠了过去。林妹妹的秀足不仅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却更是光滑细腻,贾宝玉光着脚靠在上面还不够,又忍不住轻轻摩挲,脚背对脚背,脚心对脚心,林妹妹的小脚儿滑腻无比,柔软无比,浸泡在溪水中,溪水在两人的脚间流淌,挠的人痒痒的,麻麻的这感觉,直叫贾宝玉再也不舍将脚移开。

林妹妹抬头妩媚的看了贾宝玉一眼,嘴角儿想笑却又止住了,小脚立马移开,不让贾宝玉的脚在靠在上面。

贾宝玉脚上脱离了那一片滑腻,心中一空,他又立马把脚伸过去,紧紧靠在了上面,林妹妹的小脚儿就又顽皮的逃开,贾宝玉紧追不舍

两双脚在溪水中追逐着,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腿互相压在了一起,两人的脚互相纠缠在了一起

有一只在溪中嬉戏的小鱼儿似乎也被他们的幸福游戏所吸引,很快就加入了进来,在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脚边游来游去,说不出的欢快样子

“咯咯咯”

贾宝玉正沉浸在幸福当中,却忽听溪边有女子娇笑声靠近,便转头去看。

只见白衣飘飘,却是宝钗一路追着一只蝴蝶,娇笑着靠近前来。

宝钗举着扇子,一摇一扑,袖子散了下去,露出细嫩的手臂,离的尚远,贾宝玉却早已瞧见一片雪白晃眼,直叫人心悸不已。

渐渐近了,只见宝钗前面飞着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宝钗扑它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将欲过溪边来。

宝钗蹑手蹑脚,一直跟了过来,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娥,却比那双玉蝴蝶还要美丽

这时林妹妹也已经瞧见宝钗,忙把被贾宝玉双脚夹住不住摩挲的秀足抽了回来,挪了挪身子,稍稍离贾宝玉远了些。

“噫你两个怎么在这里?”宝钗方才一心扑蝶,此时靠近了,抬头看时,才现贾宝玉和林黛玉坐在石头上,在溪边荡脚。

好一个杨妃戏彩蝶宝钗停住了脚步,香汗淋漓,喘气细细,样子说不出的动人,让贾宝玉心中暗赞不已。

下一章开始写妙玉,要好好构思一下欠下的明天补,至少一万一千字吧。。.。

第五十六章 冰肌玉骨,冷艳绝俗

晚上还有一章,七千字

“溪边凉快,在这儿纳凉呢。”觉察到腰间一只手儿在掐自己,贾宝玉忙收回目光,笑着向宝钗道。

宝钗靠近宝黛二人坐的年夜石头旁站定,将扇子笼起,举起手臂轻轻擦拭额上细细的汗珠,袖子散开着,随着宝钗拭汗的动作已经褪到肩上,只见皓臂似玉,如雪藕般洁白。

“们却是会选好处所,这里溪水从沁芳闸流下,最是清凉,确是纳凉的地儿。”宝钗拭了汗,将手放下,整了整衣袖裙角,垂头瞧见宝黛二人都光着脚丫,在溪水中轻轻荡来荡去,孩子般轻佻可爱,本待张嘴取笑一番,又把口掩住,心道:“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儿一处长年夜,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冷笑不忌,喜怒无常,况且黛玉素昔猜忌,好弄性儿,此刻自己若同他们一处在这儿,一则宝玉未便,二则黛玉嫌疑,却是离开的好。”

“我也是屋里呆得闷热,出来透透气,这会子好了些,就回去了。”着,宝钗转身欲走。

黛玉却把她叫住,“急什么,既出来了,何不多逛会子回去?”

贾宝玉心中年夜喜,忙颔首附和道:“是,这年夜石头上凉快,一起脱了鞋子坐会子,在溪边洗洗脚,别提多舒服了。”

贾宝玉垂头瞅了瞅林妹妹那双在清澈的溪水里荡来荡去的纤纤白足,只觉不出的可爱,心道:“却不知宝姐姐的秀足又该是何等美丽?若是两个美人都脱了鞋袜,同自己坐在这里,欣赏着两双美足嬉水,我一生一世在这里瞧着她们两对的白脚儿,那一生一世就开心得很。”

贾宝玉痴心妄想叫宝钗也脱了鞋子嬉水,话才出,却后悔了,首先是林妹妹的手儿在他腰下温柔的赏罚,拧得腰上嫩肉又麻又痒,再然后却又是宝姐姐脸色微怒的声讨:“虽在院子里外人瞧不见,但这里很有些爱嚼舌根的丫头,倘若了出去,这般不庄重,莫要被人笑话了。再,就是没人瞧见,自个儿也要时时在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儿个纵容了,落下的苦果却不知何年就还了”

一席话,的黛玉低下了头去,想起之前宝玉对自己的种种轻薄,羞的满脸飞红。贾宝玉却想起自己对袭人和惠香的所作所为,也不由老脸一红,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没有作声。

贾宝玉本想拿后世那些开放的观念理论一番,可随即又想到时代不合,风俗不合,各有各的利弊,好坏取决于个人喜好罢了,争却是争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所以也不再多。

宝钗了一通,见宝黛二人默契的都低下了头去,满脸红晕,心中却不知是喜是悲,只觉得有些无趣,转身又待要走。

“倒不如去栊翠庵坐一回,找妙玉要茶吃,她可是个世外高人,最是清雅脱俗,珍藏许多好茶,去岁冬季她方来园子里,我从那门儿经过,瞧得庵里长得好俊的梅花,便叩门进去细细赏了一回,她请我喝了一盏香茶,现在回想,仍旧觉得口有余香。”黛玉一边着,一边回味着那茶的滋味,竟一脸享受的模样儿。

妙玉已经来贾府年夜半年了,住在年夜观园中的栊翠庵。这年夜半年,贾宝玉又要进宫当差,又要进国子监书,闲了还要去问鼎山庄聚集黑手党和地下党的头目议事,还得陪林妹妹、宝姐姐并自己房里一众丫鬟,一天二十四时就是翻翻儿也不敷用,况且他又是事业美人儿都不缺,心满意足,实在一时想不起其他的来。贾宝玉之前听妙玉住进来还急着要去看看,因事担搁下来,就再没想起来了。

黛玉的逼真,脸色又那样儿回味无穷,贾宝玉因美色所诱,要去一睹妙玉芳容,薛宝钗因好茶动心,二人倒都没什么异议,欣然同林黛玉一起往栊翠庵来。

路上正瞧见李纨,宝玉笑问:“姐姐哪里来?”李纨是贾宝玉的嫂子,年轻守寡,生了个儿子贾兰,才六七岁,住在年夜观园中的稻香村。不过李纨看起来也就一女孩儿,贾宝玉要叫她嫂子可实在开不了口,干脆一并儿叫姐姐,李纨素知贾宝玉性情乖张,也不以为怪。

李纨脸上有些愠怒,“快别提了,我今日儿在老太太那得了些好茶,想着无好水可配,栊翠庵上的水井里水甜,便想去向妙玉讨些来,们却猜她怎么?”

宝玉、宝钗、黛玉互相望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问:“怎么?”

李纨素昔温温柔柔的一个年夜家闺秀,此时脸色却涨红一片,想来也真是有些气急了,只听她带着怒意道:“她我不晓得茶,若叫我取了来,没的辜负了这井水,竟让我回去随便拿什么水泡了就是,井水却一碗也不舍得给我。”

听了这话,宝钗忙拿话去宽解,黛玉却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倒像是深知妙玉为人似的,也漫不经心。贾宝玉心中暗暗纳闷:“这人可不年夜通情理素闻她极端孤傲、清高、不合群,不为世俗所容,原来却是真的。”

那边宝钗宽慰了李纨几句,将她的怒气稍稍劝解开了些,黛玉笑道:“取些井水罢了,有什么要紧。”

李纨和宝钗一脸疑惑,问她:“有体例能从妙玉那儿取来井水?”

林黛玉如水般星眸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宝玉,笑道:“只叫他去,他人去时是定然不得的。”

李纨和宝钗不解的看向了贾宝玉,贾宝玉一头的黑线,我见都没见过妙玉呢,怎么只有我去才能取得水来?林妹妹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吧?

黛玉捂嘴颤着细嫩的身子轻轻笑了几声,拍了拍贾宝玉的后背,喘气道:“们不知,妙玉可是早就听过宝玉的年夜名呢,他人听了他那些乖张怪诞,定是要骂的,独妙玉反而对他赞赏有佳,他与俗人不合,倒有些惺惺相惜呢。”

宝钗和李纨便笑:“哦原来我们都是些俗人,独宝玉和她是出尘脱俗的世外之人。”

笑了一阵,李纨又向宝玉道:“那么,世外高人,取水之事就奉求了。”

原来行事不合于当世之人是有两种看法的,一种是乖张怪诞,另一种却是世外高人,不过自己这个世外高人明显名不副实,贾宝玉老脸一红,不过这可是自己这个嫂子第一次要自己辅佐,却也欠好推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了颔首。

黛玉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倒不便利去了,有我们在反而不克不及得了,只叫他一个人去就是。”

宝钗也颔首笑道:“两位世外高人相见,有了我们这些俗人在倒不雅观的很。”

李纨道:“那们同我一起去稻香村等他取水回来。”

着,三女便嘻嘻笑着撇下宝玉一个,改道往稻香村去了。

贾宝玉很是莫名其妙,怎么着着就酿成自己独自一个去栊翠庵去水呢?心中一阵无奈,这是什么世道?

不过无奈归无奈,嫂子的忙还是要帮的,贾宝玉也不犹豫,一路跑着就来至栊翠庵。

栊翠庵年夜门古色古香,里面暗暗透出屡屡轻烟,一看就是一处超凡脱俗的神仙地界。

贾宝玉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却见一个身着素衣道袍的尼姑开了门出来,稽首道:“是贾二爷吧?不知所来何事?”贾宝玉可没来过,却不想这尼姑立马就知道了他是谁,盖因这年夜观园中也只有贾二爷这么一位年轻公子哥儿了,贾兰才六七岁,自然不算。

贾宝玉见这尼姑容貌虽也清秀,却算不得绝美,一猜就知是妙玉身边伺候的道姑,也不与她多纠缠,直言自己是来找妙玉的。

那尼姑还未及话,忽听门内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又是谁来,随便打发了去,莫叫进来腌臜了这里的地,又要挑水进来洗。”

贾宝玉听了,直气得七窍生烟,见过爱干净的,却没见过这么爱干净的,外面的人在院子地里走一走都嫌脏,还要挑水来洗?见过有洁癖的,却没见过洁癖这般严重的。

贾宝玉简直觉得有些不成思议,刚要开口辩白几句,却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把门拉开了些,一个少女走了出来。那少女披着一袭应该是道袍的薄薄的白色平民,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肌肤皎白胜雪,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冰洁宛若雪花。

贾宝玉心知这女子定是妙玉了,方张开的口,立马又闭住了,不由自主垂头朝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看看衣衫可有腌臜的处所,此时,他却只觉得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那样爱干净却是理所固然的了,就怕自己身上脏了一点半点,污了美人儿的眼。

其实妙玉已经十岁矣,但因为全身雪白,秀丽脱俗,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年轻。

“是贾二爷来了。”那尼转头怯怯的答了一句。

妙玉明显愣了愣神,原本看也不向门外看一眼,却转过了头来,细细看了贾宝玉一回。

贾宝玉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相对,只觉她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冷淡,认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竟不自禁的感到一些不适,在这样一位超凡脱俗,恍如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子面前,双手都不知要放哪里。

“进来吧。”妙玉转过身去,冰冷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来,却分明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一般,让贾宝玉不觉便迈动了脚步,轻轻跟着进了门内。

进门后,只见院子里种满奇珍异草,有许多株梅树,上面并没有开花,贾宝玉有些惋惜,叹息了一声,心道:“冬季的时候一定要过来赏梅。”

不想这一声叹息却被妙玉听到,转过头来盯着他问:“做什么叹息?”

贾宝玉一时语塞,不过脑中电光一闪,却有了主意,笑道:“姐姐超凡脱俗,本应该如不识人间烟花的仙子一般超然世外,没的却被我们这等俗人滋扰,心下过意不去,这才不由叹息作声,还望姐姐勿怪。”

果然,妙玉听了,十分欢喜,原本是在前面引路,却落后了一步,与贾宝玉并排一起进了房内。

贾宝玉概况上装得一脸的虔诚,内心却在偷笑,妙玉既然对政治,对权力,没有兴趣,对社会,对俗世,对名利,也都看破,那么只要夸她与世人不合就成了,对讨美人欢心,经过来红楼世界这么长时间与许多美女纠缠,他可是很有些心得了。

不过妙玉性情冷若冰霜,即使内心欢喜,脸色却依旧冰冷冷淡,让人莫可逼视。

二人对坐,妙玉娇嫩的声音清冷寒峻,“来找我做什么?”

贾宝玉看向她,白衣如雪,目光中是世事皆不关心的冷淡,一时却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了,这可是持久纵横花丛中的贾宝玉前所未有过的境况。

不过贾宝玉深知刚刚李纨才来这里讨水,如果直言不讳是来取水的,恐怕妙玉会起疑,必不肯给,那时可要在李纨嫂子、宝姐姐、林妹妹面前跌尽脸皮,非得想个好体例才行。

但妙玉超脱世外,一般的借口要水,她准认为太俗,那时恐怕还是要不到水。看来这个借口非得十分雅致,不克不及一丁点儿沾了俗气才行。

可自己又哪里去寻这么一个好借口呢?

正一筹莫展之际,贾宝玉转头四处看了看,却见房内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画上题字道:“身为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贾宝玉眼珠子骨碌一转,脸上笑容渐渐舒展开来,却是想到一个极好的借口。

贾宝玉一笑起身,故意在那字画面前看了一回,叹息道:“好一句‘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这却不正是的姐姐这样超凡脱俗的世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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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另眼相看

妙玉也跟着站起身来,冷淡的脸上起了丝涟漪,声音却依旧清冷,“为何却是的我?”

这冷淡的语气,直叫贾宝玉浑身打冷战,心中叹道:“她美则美矣,可惜待人太也冰冷了一些,怪道不容于世,就连李纨嫂子这样温温柔柔,待人最是和气的人也厌她为人。.”

不过贾宝玉才不会这么惹人嫌,充当什么诤友把这话出来。个性天成,如果都随了年夜流,反倒欠好就失了个人魅力了。

妙玉极端孤傲、清高、不合群,这点虽不为世俗所容,却又何曾不是她的个人魅力所在呢?他人贾宝玉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却是深深便这样一种清冷所吸引的,非论是好奇还是欣赏,总之其实不厌恶。

贾宝玉笑道:“姐姐酷喜洁净,看这院内、房内,处处都一尘不染,正不是‘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的结果吗?像姐姐这样出尘脱俗之人,本不该生在这腌臜的尘寰,应生在那最是洁净的瑶池方对,想是天上哪位神仙瞌睡儿,这才把姐姐这般仙女儿错放到了尘寰来。”

妙玉平时难有笑颜,此刻听了这话,却玉容嫣然,可亲可爱,偏又强自忍笑,更增妩媚,贾宝玉见了,忍不住便想伸臂将她抱在怀里,亲她几下。

这时一个道姑端茶进来,见妙玉脸上竟然有些笑意,简直如见鬼了一般,这可是她自从认识妙玉以来从不曾见过的,不由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那装模作样看画的贾宝玉,心想这人莫不是有魔力,竟能引妙玉失笑?

道姑一时心奇,不由多看了贾宝玉几眼,却被妙玉瞧见,脸上又恢复了漠然,声音冰冷道:“又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道姑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贾宝玉看了回画,这才又坐下了,端起道姑送进来的茶碗正要饮,却被妙玉轻轻拉了拉袖子止住。宝玉放下茶杯,向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妙玉道:“这茶欠好,随我来。”

贾宝玉便跟在她后面,竟是进了一间古色古香,陈列极为雅致的厢房,房中的木架上,摆满了各色茶盏酒杯,瓶瓶罐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应该是很名贵的古董。

之前听妙玉身世仕宦人家,家世很是不凡,光从这些名贵古董看来,恐怕家世还不在贾府之下吧?

再看里边纱帐内,竟是一张巧精致的绣床,贾宝玉愣了一下,却不想妙玉竟然把自己带进了她的香闺。

妙玉叫宝玉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下,拿了一个杯来,亲自泡了好茶,给宝玉倒上,“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统共得了一花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入夏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若不是见不合于一般俗人,是无论如何也喝不到的。”



贾宝玉听了这番话,有些意外,可见妙玉待自己别有不合,不知为何,胸中的心肝儿竟不争气的有些加快了跳动速率。

忙端起这茶饮了一口,这才平静下来,再垂头看这茶杯,只见杯上镌了三个古字,一时没认出来,也没在意,却见后面又有一行字,是“王恺珍玩”,王恺是谁,贾宝玉不认识,所以也没在意,再看下面还有一行字,是“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

贾宝玉如遭雷击,苏轼他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茶杯竟是苏轼珍藏过的,那想来定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玩了,如果放在后世拍卖,准得卖个几百甚至上千万的高价吧?

贾宝玉心中痒痒的,恨不得把这茶杯揽尽怀中,据为己有,不过想想这茶杯的主人,再抬头看了一回妙玉,她正向风炉上扇水,一副勤简持家的女人儿模样,任谁都想不到这竟是个富婆,并且是位冰肌玉骨,冷艳绝俗的美人富婆。

要是傍上这样的富婆

贾宝玉流着哈喇子想了一回,连忙摇了摇头,来红楼世界这么久了,脑子里的市民心理却还是挥之不去

妙玉又扇滚了一茶壶水,另泡了一壶,取来一个绿玉斗斟了一杯自己喝。

宝玉灵机一动,却又想到一个体例,笑道:“姐姐出尘脱俗,自然要用那个稀世的绿玉斗斟茶,可我也不算太过庸俗,怎么偏偏用这么个俗器?”

妙玉不解这话何意,方举起绿玉斗来要饮,便又放了下来,冷声道:“这是俗器?不是我狂话,只怕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

妙玉似乎有些动气,贾宝玉心里却在暗喜,笑道:“姐姐是天上错投在尘寰的仙女儿,在面前,这凡世间的一切金珠玉宝自然一概都是俗器了。”

就是这种先抑后扬的夸赞更叫人欣喜,妙玉果然听了心内十分欢喜,竟将自己的绿玉斗递给了贾宝玉,本是冰冷雪白的脸上,忽有两片红晕,有如白玉之上,浮着两块珊瑚,破天荒声音不再那么清冷,道:“既然这么喜欢这绿玉斗,拿它喝茶。”

贾宝玉心中有些激动,一个不稳,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失落了,连忙镇住了神,把手上的苏轼茶杯放下,伸手把妙玉的绿玉斗接了过来。

这可是妙玉喝茶用的茶盏,她竟给了自己喝茶,她不是有严重的洁癖吗?我若真用这绿玉斗喝了茶,她会不会转头就把它给丢了?

如此想着,贾宝玉踟躇着倒不敢喝了。

“怎么又不喝了?难道嫌这杯子还是配不上?”妙玉脸色又恢复了漠然,光从面上根本看不出她只是个十岁的女孩儿,但透过她清澈的眼睛,却能看见那份女孩儿的纯真,这才没使贾宝玉完全手足无措。

再清冷,究竟结果还是个女孩儿呢,心理年龄可不知有没有我年夜呢。

贾宝玉如是想着不由摇了摇头,慢慢将绿玉斗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茶,只觉满嘴生香,不出的淡雅甘甜。

妙玉见贾宝玉喝了茶之后一脸的陶醉,眼中有一缕亮光一闪而逝,随即便又立即隐没了,恢复那澄如秋水,透着淡然的目光。

贾宝玉喝了几口茶,陶醉了一阵,这才想起还有正事,忙又笑道:“我见姐姐这房里样样工具都清雅脱俗,一尘不染,固然是姐姐‘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的原因,但恐怕也不但如此吧?好比我屋子里的工具,那也是丫鬟们每日都擦拭过了的,可我怎么看却也没姐姐这里的工具这般干净。”

妙玉又寻了一只茶盏来,斟上茶喝了一口,忽听此言,却不知何意,脸上并没有异色,也不答言,自顾自又去喝茶。

贾宝玉一时语塞,面对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子,可不是得经常有这般自自话的时候吗?于是贾宝玉笑了笑,自己给自己打了个圆场,继续道:“想来定是用来擦拭的水不合,姐姐这里的水沾了仙气,也变得超凡脱俗了,擦洗工具自然也更干净些,那些工具经这水一擦也就不显的那么俗了。”

妙玉还是不睬他,只由着贾宝玉继续自自话,贾宝玉这个汗呐,跟这个冷冰冰的美人儿话,可不是需要一般的定力,还好贾宝玉脸皮厚,也漫不经心,继续道:“固然,我本就是个俗人,比不得姐姐,原本也就配用那些俗器,不过有一件儿是我从娘胎里带下来的,想来应该不俗,没的叫腌臜的水擦洗了反倒变得俗了,所以这才大胆请姐姐赐我些庵里的井水,洗洗它在世间沾染的俗气。”

贾宝玉完就满脸期待的望向了妙玉,他还真怕妙玉将他的鬼伎俩一眼就看穿了,还是不承诺把井水给他,让他在辜负了嫂子对自己的第一次请托。

幸运的是,妙玉终于话了,虽然依旧是那般冷淡的问道:“可是身上戴着的宝玉?”

原来妙玉也听过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通灵宝玉,贾宝玉喜的连连颔首,笑道:“姐姐也听过?正是为这件宝贝求的,我一直随身挂着,好歹叫它沾些姐姐这里的仙气,没的同我一般太过俗气了。”

妙玉越同贾宝玉话久了,就越想笑,但却强忍着,其实不笑出来,这个模样反倒更显妩媚,让贾宝玉也觉得她不像先前那般冰冷了,反而愈发可亲可爱了。

“给我瞧瞧。”妙玉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斯文的话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

贾宝玉忙伸手去摘项上的玉,妙玉放下茶盏,便靠近前来,只闻一股淡淡的香,也似乎带着那一股出尘脱俗的味道。

“就是这玉,给。”贾宝玉摘下玉来,递在妙玉手内,不经意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儿,只觉异常的柔嫩。

妙玉看了一回,脸上并没有异色,依旧将玉还给了贾宝玉,淡淡道:“井就在后院子里,要几多自去水桶打了,舀去就是。”

贾宝玉闻言年夜喜,将通灵宝玉重新系在项上,便去后院舀了井水,装在一个玉瓶里,告辞出门。

妙玉送至山门,却忽然俏皮的了一句:“这井水泡茶可不见得好。”

捧着一玉瓶子井水的贾宝玉,正兴高采烈走在前面,听了身后妙玉这话,惊惶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却见妙玉早已将门闭了。

贾宝玉望着紧闭的山门,愈觉察得妙玉可爱,不觉对着山门里念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念毕,贾宝玉便捧着那一玉瓶子井水,逶迤而去。

妙玉闭门后,转身往屋里走,却忽听贾宝玉在门外念了这四句方去,心中微微一动,愣了愣神,眼波盈盈,满脸红晕,嘴角间似笑非笑,娇媚百端

只可惜妙玉这样一副悦耳姿容贾宝玉不曾瞧见,他犹自兴高采烈捧着玉瓶往前走,绕过青山一座,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墙,墙上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一枝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间茅屋,外面却是桑榆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这里正是李纨所居稻香村。

贾宝玉赏了一回,便进去了。

早有李纨的丫鬟来接过了贾宝玉手中的玉瓶,李纨笑道:“果然只有他才能取来。”

黛玉和宝钗也一同看过来,笑意盈盈,只把贾宝玉看得老脸一红,忙拿话扯开:“我见这外面就有一口井,怎么还去栊翠庵井里吊水?”

李纨道:“那边井里的水特别甘甜,泡茶想来要好喝些。”

宝玉、黛玉、宝钗又在稻香村笑了一阵子,这才离开。

贾宝玉回了怡红院,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晴雯,贾宝玉一脸笑容,刚要跟她打招呼,却不料晴雯妩媚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飞也似逃了,贾宝玉这个无奈,这丫头还在生气呢,幸亏那日下雨天的事她没出去,要否则自己可要丢尽脸面了。

贾宝玉在怡红院同丫头们嬉闹了一阵,见天气凉快了些,便骑马同冷二郎出了城,来到问鼎山庄。

黄超向贾宝玉禀了些金陵事宜,贾宝玉点了颔首道:“金陵之事有黄先生照应,我无忧矣。”

黄超谦虚的摆了摆手,忽又换了一脸严肃,贾宝玉知道他有重年夜事情禀报,便引他进了密室。

当只剩下两人独处之时,黄超刚刚道:“近日范相府有些异动,派出了许多密探查询拜访公子。”

黄超是贾宝玉倚重之人,家世清白,自然知道许多实情,就连京城地下党都已经暂由他接管。

贾宝玉知道范相早晚会对自己脱手,不过时间早晚罢了,他派出密探来查询拜访自己,贾宝玉一点也不觉满意外,漫不经心道:“让他查询拜访就是了,看他能查询拜访出个什么来。”

黄超可是听了贾宝玉与范相间的恩仇,之前范相可还未发力呢,这回摆出这么年夜阵仗,看来范源是真正要用力了,宰相手段一出,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黄超会此事可是悬心不已,再见贾宝玉一脸的不以为然,他心急如焚,又再述说了一下此事之重年夜,甚至弄欠好会万劫不复。

贾宝玉点了颔首,谢道:“先生操心了,此事我定会格外心在意。”

但见他脸色,黄超只觉得是在敷衍自己,本还想再劝,却又想起来问鼎山庄之后听的种种关于教父的传奇,便又忍住了,心道:“或许他自有神机,却是我多虑了。”

贾宝玉脸色一向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装成一脸轻松的模样,黄超跟随他时日尚短,对他还有许多事不清楚,只当公子对此事没怎么上心,自己少不很多辛苦些,以后但凡地下党探来的消息第一时间查看,选出重要的再报上去就是。

惠香的院子,惠香与一群丫头正在屋里忙碌着。自从收拾了祯家,实行了连锁加盟,香水方面的收益反而更加丰厚了,事情也比先前更加繁琐,不过惠香却比之先前反而轻松了许多。盖因实行了连锁加盟,配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惠香也不消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忧香水配方泄露,也敢用更多的丫头来帮自己配置香水,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体力上,惠香都获得了很年夜的解脱,让她的空余时间多了起来,也开始学会服装自己了,虽天然去雕饰的美最为诱人,但稍施粉黛,却也给她添加了一种别样的妩媚风情。

惠香太了,如果不是发育成熟的隆起,显得格外的诱人,谁城市认为她是个还未长成的孩儿。贾宝玉还一直为自己一时没忍住占有了她而感到内疚,都不敢时常过来看她,甚至自从上次之后,惠香修养了许多日子了,贾宝玉却依旧不敢再和她房事。

然而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嫁人可是正终年龄,甚至十五六岁都是一两个孩子的也年夜有人在,惠香却没有这些心理负担,反而在和贾二爷亲近之后,精神显得越发的好了,似乎心理落下了一块年夜石头,再不消提醒吊胆,整个人便愈发显得比之前还要娇艳诱人。此时在惠香的心里,恐怕除配置香水,就全是贾二爷了,就是配置香水那也还是为了贾二爷呢。

贾宝玉许久不来看惠香,心里过意不去,这日穿了一身长衫,手中拿着白扇,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领了冷二郎茗烟等便来了。

“姑娘,姑娘,二爷来了,二爷来了。”开门的丫头见了,飞也似报了进去。

贾宝玉方一踏进门去,却见惠香早已飞奔了出来,在下人面前的肃静严厉贤淑全然不见,一展十五六岁该女孩儿该有的活泼,蹦跳着差点儿就扑进了贾宝玉怀里。

贾宝玉莞尔一笑,便拉了她的手,一起往屋里走去。惠香乖巧的任由贾宝玉拉着,红着脸儿低了头,眼中放着兴奋无比的光彩,随他进了二人曾今雨水的房间。

贾宝玉一进来,心中就有些异样的感觉,带了门,气氛很有些让人受不了。

爷,今日怎么有闲来这里?”惠香怯怯的声音十分悦耳,贾宝玉腹下一团火起,差点儿就没控制住将惠香扑倒。

惠香也觉察到贾宝玉神色不对,想起那日的情景来,又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甚至还有些兴奋,不过却早已羞得抬不起头来。

“嗯,嗯”贾宝玉嗯了两声,压下了些欲-望,面带温柔的笑容,尽量不让自己像个哄骗看金鱼的怪蜀黍,道:“难道一定要有闲才能来吗,就是再忙,也不克不及不来看我可爱的惠香妹妹”

惠香知道这是二爷在哄自己开心,不过心里却还是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惠香低着头,个子刚到贾宝玉胸膛,双手捏着身下嫩黄裙衫的下摆,微微的左右摇晃着,样子不出的乖巧可爱。贾宝玉便上前去牵了她的手,惠香顺从的被他牵到了卧榻旁。这情景,却像极了怪蜀黍要哄骗看金鱼了。

贾宝玉在床上坐下,拉着惠香站在自己身前,稍微仰头,正好对着惠香的脸儿,只见她脸上扑了淡淡的胭脂,样子倒像成熟了许多,让贾宝玉的罪恶感也总算减轻了许多。

宝玉忍不住捏了捏她巧细致的鼻子,笑着道:“还涂了胭脂了,怎么,想诱惑我犯法?”

本是玩笑的话,这在后世情人之间再寻常不过,却没想惠香听了竟嘤嘤哭了起来。贾宝玉一拍脑门,这才醒悟过来,这是什么时代,怎么能和女孩子开这样的玩笑呢?

惠香听了这话,还以为贾宝玉是在她是不伦不类的女孩,心中无限委屈,越哭越伤心,早已泪流满面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儿,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贾宝玉忙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却不想越抹反而越多,总也抹不干净,贾宝玉这个心疼,又不知如何宽慰,结结巴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了半天,贾宝玉自己都不知自己要什么,惠香只是一个劲儿哭,贾宝玉没奈何,叹了一口气,只得垂头吻住了惠香的嘴唇儿。

“嗯”

一声娇吟,惠香止住了哭声,只是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贾宝玉吻着惠香娇嫩的嘴唇儿,渐渐便迷失了,之前因惠香年纪太而产生的愧疚感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舌头伸进了惠香香甜的嘴里,擒住她滑腻的香舌,不住的吮吸起来。

“嗯”

惠香嘴巴被堵住,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娇哼声,香舌慢慢开始拙笨的回应,身子渐渐停止了颤抖,一双手儿不知何时搂上了贾宝玉的腰,搂的紧紧的。

一个长吻,贾宝玉的手慢慢伸进了惠香裙下,从裙摆中往上探,摸到了柔嫩的肚兜儿,手插-进肚兜里,感觉到了惠香平坦的腹,以及腹上面的滑腻,继续往上探,却是两团惊人的柔软,贾宝玉的手握住了一团,不住的揉搓起来,手心感受着柔软上面的那颗突起,嫩嫩的,忍不住用手指去轻轻盘弄

惠香呼吸渐渐急促,娇吟声不竭加快。

贾宝玉能清晰的感觉到手心里的那颗葡萄在慢慢变硬,贾宝玉愈发亢奋,嘴唇加年夜力气狠命的吮吸着惠香的香舌,手上也加年夜力度不断的揉搓,将手里那团柔软搓成各种形状,一会儿圆,一会儿扁

“”

随着惠香一声长吟,贾宝玉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回惠香没有哭,也没有喊疼,而是随着贾宝玉轻轻的耸动,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红,红得能挤出水来,眼睛慢慢变得朦胧,直到睁也睁不开。

看着这样一个天使面容的萝莉在膝下承欢,淑-乳-尖尖,上蹿下跳,这刺激感是无与伦比,贾宝玉渐渐加年夜了冲刺力度和频率,惠香不觉娇吟声渐渐年夜了起来,快-感一浪接着一浪,被送上了一波又一波高峰

也不知过了多久,贾宝玉只知来的时候才吃过午饭,此时却天都已经黑了。

贾宝玉将惠香搂在怀里,看到婴儿般睡去的她,心里渐渐又有些内疚感,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嗯”

这回却是惠香呓语般的娇吟,慢慢睁开了那双依旧迷离的双眼,望着贾宝玉,轻声问道:“二爷做什么叹气?”

贾宝玉垂头在她脸上吻了吻,只觉有点儿咸,她刚刚哭时的泪痕还在脸上,贾宝玉轻轻替她擦干净了,柔声道:“随我进贾府吧,还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

听了这话,惠香眼中放出一缕兴奋的色彩,脸儿因兴奋而通红,脑袋慢慢靠进了贾宝玉怀里。

过了许久,惠香才平复激动的心情,幽幽道:“二爷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要留在外面。我要为二爷造香水,能帮到二爷一点半点,我可不知有多快活呢。”

对惠香的回答,贾宝玉有些受惊,伸手去托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却叹了口气,点了颔首。

惠香进了贾府也就是个丫鬟,地位肯定比不上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年夜丫鬟,真要进了府,自己难道又能多陪陪她了?在外面最少她还有事情可做,想来也会充分些吧。

京城有一条寂静的街道,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年夜宅子,路上行人极少,不过每一个从这条街道上经过的人,走出去却没有谁敢忽视,即使是这些年夜宅子里的仆从下人。这条街即是京城住着朝廷年夜员最多的庙街

在庙街的尽头,正是当朝从一品年夜员曾仕强的宅子,曾仕强也就是之前在锦香院与贾宝玉争风的曾晋鹏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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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无可奈何

华灯初上,锦香院各个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认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全然看不出前几日京城两年夜顶级衙内在这里产生了冲突的迹象。 首发

“哎呦我的妈耶,是没看到,一开始冲进来十几个年夜汉我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后面再见上百个年夜汉冲进来,并且一个个都人高马年夜,凶神恶煞的,直把我吓得眼都不敢睁开”

狂风骤雨之后的平静,这几日锦香院的生意依然红火,甚至又新买进来了些女孩子,一个个含苞待放,好不诱人那日锦香院门前守门的几个ji女,见证了那场难得一见的京城顶级人物之间的争斗,认真年夜开了眼界,现在还沉浸在那时的震撼之中,回味起来津津有味。她们在向新来的ji女讲述那场盛况。

“一位是荣国府的贾二爷,一位是少保府的曾年夜爷,这两个们知道是什么人吗?”一个年老些的ji女,向几个新来的雏鸡卖弄起来,脸色不出的满意,倒好像不是在他人的事,却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些听她讲的ji女却也听得津津有味,胃口被她吊得老高,一脸无知的摇了摇头,眼中尽是期待。

老ji女很满意她们的表示,起来就更加眉飞色舞了。

“这两个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家里人都在朝廷里做着年夜官呢,平时可没几个人敢获咎他们。”

“是,是。尤其是那个曾年夜爷,他是咱们这儿的常客,每回来都要找妙可,他老子可是做少保的,少保们知道是什么官吗?那可是朝廷一品年夜员”这时,另外几个那日在门口迎客的ji女也加入了进来。

“可是妙可那个狐媚子竟然连少保家公子也看不上,曾公子可是几次都要买她回府的,她却不承诺。”

妙可籍在金陵,只是暂居锦香院,老鸨子就是想卖妙可却也不克不及。

“那曾公子极了,就给了几日妙可考虑的时间,那日是最后期限,妙可若不承诺他可是要强来的。”

“们猜怎么着?那日却来了一个穿戴官服就要往我们锦香院中闯的年轻官爷,那官爷年纪轻轻,长得也俊俏,春花还‘如果这辈子得这么一个人喜欢,死也值了’呢。”

“咯咯咯”

“没错我是过,到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不,得改一改,只要这辈子得他正眼瞧我一下,死也值了。”

“咯咯咯,犯花痴了不是?”

“这么个人儿,谁不犯花痴?”

“正是。”

“咯咯咯,我倒想起他穿戴官服往我们院里闯的模样儿,认真可爱”

众ji女双手合十举到胸前,满眼冒星星,一脸幸福的回忆着。

“哎,只是可惜了,这么个人物却也喜欢妙可。”

“是,那时我们就他是为了妙可来的,他还一脸清高的不认可呢,咯咯咯”

“最后怎么着,他回去换了官服,趁我们不注意,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了进来,咯咯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脸皮儿倒薄,自从那日帮着妙可赶跑了曾公子,好像再没来过吧?”

“难道是怕我们取笑他不成?咯咯咯”

“别白日做梦了,人家会怕取笑?没看见平常没一个人敢惹的曾公子怎么一个下场?都被他弄适当众下跪了。”

“是,翠还人家会怕了曾公子的势,吓得再不敢来了呢。”

“我看人家就是脸皮儿薄,明明喜欢妙可,又怕被取笑,所以才那样犹豫的,他会怕曾公子?也不看后来他和曾公子争斗,那曾公子被人家耍成那个样子,想想就好笑”

这群ji女正的起劲,却没注意旁边矮墙后面露出的秀气脑袋瓜。这正是妙可的丫头兰儿。兰儿那日听这帮ji女贾二爷怕了曾公子,所以不敢再来了,那时信以为真,可害得她年夜哭了一场呢,原本是怒气冲冲过来找她们麻烦的,却不想听到这些话儿,丫头的转怒为喜,立马欢天喜地,蹦着又折回去找妙可了。

“那日他从门内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楼里所有人都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呢,我那时都呆了”背后那些ji女的议论声依旧滔滔不断,直到兰儿走的远了,再不克不及听见。

“姑娘,姑娘”兰儿一脸兴奋,进了妙可房间之后,便开始唧唧喳喳讲述起来,把她听来的那些话都一一给妙可讲了一遍。

“姑娘,贾二爷喜欢呢,他只是脸皮儿薄罢了,因为门前迎客的姐姐们见过他,进来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呢。”因为从迎客的那些ji女们嘴中听得好消息,兰儿对她们的称号都格外的亲热起来。

“脸皮儿薄?”妙可有些忍俊不由,“嘻嘻嘻”娇笑起来,笑得眼睛水汪汪的,脸蛋儿红晕晕的。

“是呢,他可不怕什么曾公子,他只是脸皮儿薄,怕他人知道他喜欢取笑呢。曾公子要欺负,他不就出来把曾公子打发了吗?”丫头满脸的满意,认为自己真是伶俐极了,连这样复杂的事情都能想明白了。

妙可笑了一阵,拍了拍她可爱的脑袋,却忽又叹了口气,如自言自语般幽幽道:“他喜欢我?恐怕他不会。他帮我或许只是因为他人好,见不得认识的人落难罢了。换了别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如果不是他特别讨厌的,我想他能帮的也会帮吧,就好像见到一个摔倒的孩子,哪个有些善心的人不会去扶一把呢?他就是这样,这些事对我们来是天年夜的事,对他来或许不过是事一桩罢了,或许他现在都已经忘了呢”

兰儿听见妙可呓语般不断的自言自语,仔细听了一阵,要么就是没听清楚,要么就是听见了没想明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忍不住了,摇着妙可的手道:“姑娘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年夜明白?”

妙可看了看兰儿,想想她的话,突然又有了些期待的想道:“或许真如兰儿的那样,他真的是脸皮儿薄,喜欢我又不敢表示出来呢?”

周旋于各中优秀男人之间,一向不曾动过情的妙可,这会儿却像恋爱中的女孩儿一样,一会儿患得患失,一会儿又布满希冀,布满期待

那日贾宝玉离开锦香院以后,黑手党将曾晋鹏当众按着跪下磕了十几个响头,又狠狠揍了一顿。将曾晋鹏揍得半死,之后黑手党还吓唬他要剁了他一只手,历来没遇到过这种阵仗的少保家公子,在发现这帮人真的什么都敢做之后,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醒来后,曾晋鹏已经回了少保府,立马就嚷嚷着要报仇,他老子曾仕强连夜造访了京兆尹贾雨村,以及五城戎马司裘良,要求他们全城搜捕在锦香院打了他儿子的那些个泼皮。

然而却又哪里抓获得?这上百众的黑了曾晋鹏以后,被连夜送出了京城,往金陵去了。原来贾宝玉要成长金陵势力,正要向那边输送一些黑手党众和地下党众,正好那日曾晋鹏竟敢在自己面前摔门,便想着叫这些要送去金陵的黑手党教训他一顿,不料曾晋鹏竟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率先叫了十几个泼皮来,这才产生了后面那些事情。

“父亲,那些都是贾宝玉的人,父亲一定要找贾宝玉替我报仇”曾晋鹏躺在自己床上,又恢复了那个无法无天的二世祖模样,之前在锦香院被吓晕了过去的熊样已经不见。

曾仕强点了颔首道:“安心,等抓住了那帮打的人,严刑拷打逼供,只要有一人招了是贾宝玉指使的,为父立马就上报圣上,求圣上严惩那厮,定能为我儿报仇。”

曾仕强一面抚慰自己的儿子,一面催促贾雨村和裘良尽快将打人凶手缉拿归案,然而贾雨村是贾府爪牙自没必要了,就是裘良(秦可卿丧礼的时候带过一笔)也是贾府的世交,两个人对曾仕强阳奉阴违,消极怠工,慢吞吞派出差役,慢吞吞进行所谓的全城缉捕,结果让黑手党有丰裕的时间远遁,即使曾仕强反应过来,再托其他关系,即使出城去追,却又哪里还追获得?

一连几日,那些打了自己儿子的凶徒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直把曾仕强气得七窍生烟。久居高位,年夜权在握的曾仕强还从未碰到过这样憋屈的事,就连自己儿子被打了,竟然找不到人报仇。

“父亲,打人凶手抓到了没有?”曾晋鹏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一见曾仕强,第一句话必先问抓到打人凶手没有,随后又问何时才能治贾宝玉的罪,为自己报仇。

一向认为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的曾仕强突然间就苍老了许多,支支吾吾面对着儿子,他竟生出一种愧为人父的感觉。

“鹏儿,打人凶手还没有抓到,如今贾宝玉正受圣宠,没有证据恐怕奈何不了他。”久居高位,一向强势的曾仕强突然生出一种无奈感。

“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成这样竟然无动于衷吗?父亲,您瞧瞧我这身上的伤,还有,还有他们要把我手剁了”

一向崇拜自己的儿子拿那样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曾仕强只觉得热血沸腾,在曾晋鹏滔滔不断的埋怨声下,用力握了握拳,下定决心道:“儿子安心,不管有没有证据,圣上又是何等的宠任,为父也要参贾宝玉一参,我就不信,老夫在朝为官多年,对圣上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却难道比不上贾宝玉这个乳臭未干的初生牛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曾仕强的逆鳞却正是他这个宝贝儿子,凡是有关于他宝贝儿子的事情,城市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做事变得不计后果。

曾仕强比不上范源,范源老谋深算,不会因为儿子而乱了分寸,如果是范源,在没有绝对掌控之前,他一定会选择隐忍。不过范源也是人,也一定会有逆鳞,他的逆鳞是什么呢?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逢五视朝,御门听政,康正帝高坐龙銮,百官三叩九拜,山呼万岁。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司礼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叫了一声。

这日,贾宝玉其实不在年夜殿上当差,曾仕强早已抑制不住,出班奏道:“臣弹劾御前二等侍卫,三等男爵贾宝玉。”

朝堂下一阵骚动,响起阵阵怯怯私语声。范党官员都不谋而合向站在百官之首的范源看去,范源眼皮跳了跳,却不见脸上有丝毫异色。

“哦?呵呵,贾宝玉不过是十几岁娃娃,怎么惹到曾老年夜人了,这倒稀奇,曾老年夜人为何要弹劾他,如实来,若真是那厮的错,我定重重罚他,为曾老年夜人出气。”在康正帝眼里,贾宝玉其实还是个孩子,并且是个不年夜懂礼仪,狂妄无羁的顽童,只道是贾宝玉又耍伶俐,什么处所矛盾触犯曾仕强,也漫不经心。

百官一见圣上这样的脸色,就知道曾仕强这次弹劾可能要无果而终,有那亲近贾府的自然安心很多,而亲近范源的尽皆暗暗摇头叹息。范源却依旧直直站着,脸上没有丝毫异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曾仕强也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想到自己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认为圣上不成能把贾宝玉看得比自己还重,于是报着豁出去的决心,一脸郑重道:“臣弹劾贾宝玉不识礼法,不守”

曾仕强文绉绉了一年夜堆,直到最后才出贾宝玉买凶打自己儿子之事。这时代有森严的品级制度,伤平民与伤朝廷年夜员之子是完全不合的两种罪行,打伤朝廷一品年夜员之子,这可是重罪,如果是普通苍生,够得上杀头了。

“轰”的一声,朝堂上炸开了锅一般,“嗡嗡”议论起来。

“静”康正帝皱了皱眉头,司礼太监忙叫了一声,百官议论的声音才平息下来。

“曾老年夜人,打伤朝廷年夜员亲眷可是重罪,可确定是贾宝玉幕后主使?”康正帝声音不温不火,众人其实不克不及看出他的喜怒。

曾仕强想来,只要自己奏请,圣上一定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治贾宝玉那黄口儿的罪,却并没想到圣上竟然会为了那厮来问这其中详情,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如果是无关紧要之人,曾仕强这么想没错,圣上肯定会卖他一个面子,奏准了他的弹劾,其实年夜臣与皇帝的关系十分微妙,究竟结果圣上精力有限,很多事情只要年夜臣上个折子,无关紧要之事年夜多会应允,最多就是批复个着有关部分详查,至于怎么个详查法,圣上也不会去过问。然而贾宝玉正当宠,却又当别论了,康正帝对他的印象很是好,自然要问明详情。

曾仕强有些发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贾宝玉竟然能得圣宠如斯,圣上为了他竟驳了自己这个朝中重臣元老的面子,因儿子被怒气一时冲昏的头脑立马清醒了许多,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这一过于感动的举动。

不过,他究竟结果混迹朝堂多年,很快就镇定下来,面色不改郑重,依旧义正言辞的了一年夜通,旁征博引,无非都是些圣人之言,或是前朝的例子,的好像如果不把贾宝玉就地正法了,于社稷于苍生就城市有很年夜危害似的,不过其中却偏偏没一句是有关于证据的。

“老年夜人的意思我知道了。”康正帝也听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有证据,打断了他,接着道:“此事着有司详查,若查明属实,定严惩不贷。”

皇帝明显是要从中斡旋此事,同时也是在给曾仕强一个台阶下,曾仕强本还待再些什么,却被他身旁的同僚拉住,曾仕强会意,这才住了口。

下了朝,曾仕强满腔怒火回到家中,本想进屋里去看看自己的儿子,方到了门口,却又不知等会儿儿子问起今日上朝之事时该如何回答,只得住了脚,又转身离开了。

自从听到父亲要进宫参贾宝玉之后,曾晋鹏精神就好了许多,甚至之前的伤都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在床上都有些躺不住了,时常要将旁边伺候的丫鬟拉上来亲热一番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从曾晋鹏就是在曾仕强强年夜羽翼的呵护下长年夜的,在他看来就没有父亲不克不及办到的事,这次父亲亲自出马,贾宝玉羞辱自己之仇还不是立马就能报了?他没什么好担忧的,躺在床上激动的等着父亲回来告诉自己好消息就是了。

然而一天已经过去了,照理父亲也该下朝了,为何还不来告诉自己年夜仇已经得报的好消息呢?

“柳儿,去老爷书房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这已经不知是曾晋鹏第几次命自己的丫鬟去刺探消息了。

“是。”

柳儿出去了一阵,又回来禀道:“宫中有许多公务,老爷派人回来要晚些回来。”

柳儿来来回回也不知几多次,直到夜已深了,柳儿最后一次回来禀道:“老爷已经睡下了。”

曾晋鹏一时脑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柳儿发了许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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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二大丫鬟上夜(上)

夏日炎热,对于上世过惯了进门就有空调吹的贾衙内来说,实在太也难熬。幸而贾府地窖里有四季的冰,况大观园四季常青,又有丫鬟们伺候,搬了摇椅坐在园中树荫浓秘密处,晴雯喂自己吃冰镇瓜果解暑,麝月秋纹为自己打扇端茶,袭人替自己揉肩捏背,反倒更加觉得舒适。

不禁让贾宝玉感叹,上世通过机器制造的舒适环境,果然还是比不上这种纯人工制造出的惬意,不仅绿色环保,而且纯天然有益身心健康

贾宝玉正一边享受着,一边胡思乱想,忽有丫鬟来禀道:“袭人姐姐的哥哥花自芳来了。”

袭人是贾宝玉的大丫头,照顾贾宝玉饮食起居,是片刻也不能离的,一年也难得回几次家,她家里若没有大事也绝不可能进府来找她。花自芳突然寻来,众人就知花家恐怕生什么大事了。

贾宝玉见袭人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便握住了她正轻轻捶着自己大腿的小手儿,袭人抬头望过来,贾宝玉便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来做什么?”贾宝玉问那丫鬟。

“说是袭人姐姐的母亲病了,想女儿,他来求恩典,接袭人家去走走。”

那丫鬟说完,贾宝玉手心里明显能感觉到袭人的手轻微的抖动了几下,知道这丫头是在担心她母亲的病,但又不放心自己,怕别人不能照顾好,心里肯定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家去看看。这个丫头可真叫人疼啊

贾宝玉紧了紧握着袭人两只小手儿的手,温声道:“你家去看看吧,我这里有麝月秋纹晴雯她们呢,你就放心吧。”

袭人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了麝月她们,麝月等便笑道:“平日里我们伺候二爷可也没那般笨手笨脚吧,你最多也就去一二日便回来,难道还不放心?”

麝月秋纹袭人还是放心的,关键是晴雯,袭人道:“你们倒也罢了,就怕我不在时,晴雯又耍起大小姐脾气来,倘若冲撞了二爷,可没人在一边解劝。”

晴雯是四大丫鬟中最不拿自己当丫鬟的,与贾宝玉相处从也没个大小尊卑,经常与贾宝玉拌嘴,倒像极了后世的女孩子,反倒叫贾宝玉觉得亲切,所以也时常喜欢和她斗会儿嘴取个乐,袭人夹在中间,自然经常充当和事老。

晴雯听了袭人这话却有些不高兴了,将一颗本来要送进贾宝玉嘴里的冰镇葡萄又搁回了水果盆里,转头道:“平日和二爷斗嘴那也是闲来取乐罢了,哪里真的就是在吵嘴了?在袭人姐姐眼里我偏就是这么个不晓事理的?不是我说嘴,平日里也是看姐姐照顾的二爷周到,也用不着我费神,这才懒怠了些,若是姐姐不在,就是我一个人伺候着二爷,那也保管能万无一失。姐姐你家多去几日便是了,这些日子我定会将二爷照顾的好好的,也不同他拌嘴。”

这话说的众人便笑,袭人也忍不住笑道:“只盼你说到做到,我也就放心了。”

“你只管去就是,二爷有我伺候着呢,就是秋纹和麝月这两个赖丫头也有我替你说着,保管她们不敢偷懒。”晴雯一面说,一面在水果盘里拿出一瓣切好的冰镇蜜桔,贾宝玉还以为是要喂自己吃呢,张开嘴等着,却不料晴雯把蜜桔往贾宝玉嘴边虚晃了一下,转而送进了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贾宝玉张嘴等了个空,舔了舔舌头,闭上了嘴,样子傻乎乎的,只让身边众丫鬟们笑得直不起腰来。

尤其是晴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中又正吃着冰镇蜜桔,一个不慎,呛了喉咙,“咳咳咳”不住咳嗽了起来,小腰一颤一颤的,说不出的诱人。

贾宝玉心中一动,正好拿这事做幌子,假意气晴雯逗弄自己,伸手将她纤腰一览,用力一带,便将晴雯整个人带倒在自己身上,小**压着自己的大腿上,贾宝玉只觉得弹力惊人,腿上便传来一股酥麻感。

“好呀,连爷都敢戏弄,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作势要打晴雯的屁股。

晴雯趴在贾宝玉的腿上,脸儿瞬间变得通红,忙求饶道:“二爷我不敢了,再不敢了,饶了我这遭吧。”

贾宝玉不理她,见她圆圆的娇俏臀儿十分诱人,还真想下手去拍两下。

“宝玉,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可恼了。”晴雯预感到不妙,语气带着愠怒,娇斥起来。

“哟呵,反了,连你主子也敢骂,你这丫头看来是我平时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不可。”贾宝玉就不信了,还真就制服不了这丫头。

说着,贾宝玉竟当着其她丫头的面,将晴雯按在自己腿上,当真甩起手来就狠狠给了晴雯小屁股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把在贾宝**上挣扎着的小晴雯给打懵了,脑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目瞪口呆,不知所错,老实的趴着,再不动一下。

“哈哈,老实了吧?”贾宝玉回味着手拍在晴雯圆圆的小翘臀时的触感,只觉柔软中又带着惊人的弹性,自己的手拍下去的时候,好像立马就被反弹了回来似的。

“咯咯咯”秋纹麝月在一旁见了晴雯窘样,不觉笑的更欢了,不过两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爬上了两片红晕,心中又羞又乐,想到二爷以后会不会也这般对自己时,更加羞的无地自容,纷纷低下了头去。

晴雯本就羞的不行,在被她们这一取笑,更加受不了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忽张开樱桃儿似的小嘴来,向贾宝玉的腿上狠狠咬了下去。

声惨叫,贾宝玉触电般将晴雯扶起推了出去,不住在腿上被她咬的地方揉搓起来。

“你属狗的啊?”天气正热,贾宝玉只穿着薄裤,别说晴雯这一口还咬的挺疼。

晴雯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该,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虽是在骂人,可脸儿上的两片红晕反而更加浓了,倒像是在撒娇呢。

袭人看着她们嬉闹,脸上也带着笑意,不过见晴雯好像真把二爷咬疼了,忙过去替他揉了揉,转头对晴雯道:“方才还说不和二爷斗嘴来着,怎么这会子又闹起来?”

晴雯道:“这可是亲眼瞧着的,明明是他欺负我,你怎么反倒帮着他来数落我呢?”

袭人笑道:“你若不逗弄他,他又怎会来招惹你?”

几人笑闹了一阵,又有丫鬟来禀太太已经准了袭人回家去看看,袭人回屋穿戴整齐了,拉着贾宝玉温言嘱咐了半日,叫他夜里早些睡,万事多注意些之类的,事无巨细,叮嘱的明白,宝玉也一一答应了,她才放心出去。

出去时,麝月秋纹晴雯又在她面前保证了一番,袭人心里又是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她似乎又想这些个丫头和宝玉亲近,尽心尽力把宝玉照顾的好好的,又不想这些丫头和宝玉过分亲密女人的小心思总是矛盾的

袭人是贾府二爷的贴身丫头,又加上二人有了亲密之事以后,她可是今非昔比了,出门排场竟和一般的权贵人家差不多。

袭人身边跟了一个出门的媳妇儿并两个小丫头,几个婆子,四个有年纪的车夫,她自己坐了大车,再有一辆小车让丫头们坐。袭人穿着锦衣绸缎,并大大的包了一包袱好衣裳拿回家去,一身打扮,一路排场,皆与千金小姐、豪门媳妇儿相似。

当然,这些都不是贾宝玉安排的,而是王熙凤全权负责的,她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早看出来了贾宝玉和袭人的那档子事,自然再不能把袭人当个丫鬟来看,而且王夫人知道后,也是默许了的,袭人的地位在贾府虽然没摆在明面上,可谁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就连林黛玉有时还开玩笑似的叫袭人“嫂子”呢。

花母病了,贾宝玉本来是要亲自去看看的,不过听花自芳的语气好像病得也不太重,只是想女儿了,一来自己去了恐打搅人家母女天伦之乐,二来袭人又极力阻止,所以最后贾宝玉只得呆在大观园里等消息。

入夜时分,周瑞家的带了信回凤姐,说袭人之母病情有些加重,袭人今夜要在那边照顾,不能回来了。凤姐回了王夫人,便着人往大观园去取她的铺盖妆奁。

身份不同,讲究的也就多了,在外面住的铺盖也是不能和人混用的,贾宝玉此时却不会去关心这些,他听说袭人母亲的病加重了,担心袭人会过于忧心,便想去看看,却被身边丫鬟们拼死拦了下来,劝道:“你又不是大夫,现在去了,反倒更让袭人姐姐挂念,歇息一晚,明日请了名医去看看岂不更好?”

贾宝玉想想也是,便决定明日再去。

袭人不在,麝月晴雯被派在宝玉屋里上夜。宝玉看着晴雯麝月二人打点了袭人的铺盖妆奁,送去之后,晴雯麝月便皆坐在镜前卸妆。

宝玉屋里向来只有袭人一个丫鬟住,其她丫鬟只住外面,麝月晴雯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屋里住,看着她们对镜卸罢残妆之后的妩媚样儿,两张清纯可人的脸儿,两个妩媚多姿的娇嫩身子,贾宝玉只觉得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坐在炕上细细欣赏了一回。

贾宝玉房里有两张炕,两张床,炕在里面,床在外面,只有一张帷幕隔开,贾宝玉今儿个睡炕上,问麝月和晴雯睡哪里,晴雯已经坐在里面的炕上,不大愿意挪窝,便道:“我是在这里睡的,你叫麝月往外边睡去。”

麝月正在为宝玉铺床,转头笑道:“你今儿也别装小姐了,我劝你也动一动儿。”

晴雯道:“等你们都去净了,我再动不迟。有你们一日,我且受用一日。”

一般人对晴雯这句话可能不会有过多感想,可贾宝玉最近信心有些膨胀,似乎自恋程度也跟着高了些,心中“咦”了一声,自恋的想道:“晴雯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她对自己好像也有意思啊,而且似乎还野心不小,别的丫鬟都去了,她还在这里呢。”

有人说无心的话反而更能表明真心,晴雯这句似乎是敷衍麝月叫自己做事的话语,却偏偏听在贾宝玉耳朵里好像是在对自己表面心迹一样,一来她是在表面自己留在这里的决心,就算别人都去了,她也还在,二来也在表面自己的野心,或许有朝一日二爷是她一个人的也说不定

越想越远了,贾宝玉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好不容驱散绮念(幻想,也有意yin的意思),再抬头去看麝月和晴雯时,却见到了让他鼻血狂飙的一幕。

只见麝月和晴雯二人说笑了几句,竟转了个身,背对着贾宝玉就开始脱起衣裙来。

贾宝玉整个人都呆住了。

夏日二人都穿的少,贾宝玉甚至都能看到晴雯和麝月衣裙里的香肩一片雪白,那要是把外面这件给脱了,里面是不是只剩肚兜了?

晴雯和麝月两个美人儿,背对着自己,小腰儿扭动作,小手儿开始解衣,这场面要多诱惑有多诱惑。

“咳咳咳”

贾宝玉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等会儿别做出什么禽兽之举来,忙假装咳嗽了几声,好提醒她们这里还有个男人呢。

不料,晴雯和麝月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理也不理他,小手儿不停,继续解着腰间的带子,衣衫的纽扣,并一起将上衣往下拉,两个光滑的香肩,慢慢裸-露在空气中,展现在贾宝玉的眼

慢慢地,晴雯和麝月的上衣都褪下了香肩,现出了背上一片雪白的皮肤

贾宝玉很想把头扭过去,但却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扭不过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两个裸-露的香肩,心里似乎还在不停叫着“脱,脱”。.。

第六十章 二大丫鬟上夜(下)

晴雯和麝月的上衣褪下香肩,沿着她们雪白的背部慢慢往下滑,贾宝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自觉咽了口吐沫,心道:“虽两个是我的近身丫鬟,日夜伺候在跟前惯了的,但也不克不及太不把俺当男人了吧,当着我的面就脱衣服睡觉,也不怕我吃了们?”

贾宝玉一面心里忿忿不服,一面盯着她们身上缓缓解下的衣裙,眼儿都挪不开了。中文网

一点一点的,晴雯和麝月的上衣终于慢慢落下,露出后背一片片的雪白

咦,等等,等等,那是什么,我撩了个去,原来晴雯和麝月里面还穿戴衣服呢,背上那一片片的雪白,竟是外衣裙里面穿戴的嫩白褂子。贾宝玉年夜失所望,赶紧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扭过头来,就这还害的爷紧张了一回。真是浪费脸色。

不过扭过头之后才过了几秒钟,贾宝玉立马又把头扭了回来。这下晴雯和麝月上身真就只穿戴一件了,贾宝玉能清晰的看到她们嫩白褂子里可爱肚兜的倩影,晴雯的是粉红色的,麝月的水绿色的,后背的肚兜带子还将嫩白褂撑起了一条缝儿,雪白的后背透过嫩白的褂子隐隐约约映出,别提多诱惑了。

别,就是这种未脱将脱的朦胧反而更显性感,贾宝玉咽了口唾沫,在差点失控的时候,立即用手去掐了自己年夜腿一下,这才平静了些激动的心情,心里冷笑道:“嘿,也不过如此嘛,爷什么诱惑没见过,就们这点道行,爷还不看在眼里”

贾宝玉心中正自言自语,却不料立马又被晴雯和麝月接下来的动作给吸引住了。

只见晴雯和麝月脱了上衣之后,各自又用两只手儿牵住了自己长裙一角,开始把裙子慢慢往下拉,此时她们上身只穿戴单衣褂和肚兜儿,身下长裙遮脚,却不知里面穿戴什么,贾宝玉心里念经般儿喊“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眼睛却紧紧盯着她们手上的动作,眨也不眨一下。

晴雯身下穿戴鹅黄遮脚长裙,麝月身下穿的是紫红遮脚长裙,上身都是嫩白半透明褂,背对着自己,里面映着粉红和水绿的肚兜儿,还有那打着蝴蝶结儿的肚兜带子,两人细嫩的手儿都攀在腰间往下拉裙子,这样一个香艳的排场,只要不是荷尔蒙激素排泄不正常的男人,任谁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比一般男人还要好色的贾宝玉,此时他如果照照镜子,或许都不克不及认出这就是自己来。

贾宝玉满脸期待的看着晴雯和麝月慢慢往下落的长裙,希冀着这回能见到一抹不一样的风景。然而或许是他人品实在太差了,这么一个的愿望最终却还是落了空,晴雯和麝月长裙里面还穿戴长长的亵裤了,都是深色的,连一点儿香艳的雪白也瞅不见,更遑论其他了。

又一次年夜失所望,心里却在想她们还会不会继续再脱呢?或许她们有人和我一样,喜欢裸-睡呢?这时,他可算充分阐扬了一回阿q精神(精神胜利法,也有意yin的意思),立马又有些期待。

不过,接下来晴雯和麝月却不再脱了,晴雯慢慢爬上了贾宝玉坐着的年夜炕旁边的那张炕上,那是平时袭人睡的,麝月转身走到帷幕旁边,放下了帘幔,移灯芯香,过来服侍宝玉睡下。

贾宝玉完全失望了,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也不知为何就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也不知是被晴雯麝月耍了还是被自己那颗骚心给耍了,总之就是没来由的心中不快。

麝月移灯过来,轻轻唤了声“二爷”,便将灯放在了桌子上,伸手解贾宝玉身上衣衫。

贾宝玉正自己和自己闹别扭呢,没给她好脸色,拍失落她伸过来的青葱手儿,冷淡的声音道:“我自己来。”

麝月呆了一呆,悻悻缩回了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默默低下了头去。贾宝玉正没来由生着闷气,垂头自己去解自己长衫的纽扣,不经意间瞥见麝月突然变作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认真吓了一跳,一时把不爽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和颜悦色,语气中饱含着心疼,柔声问道:“怎么了月儿?刚刚还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伤心模样儿了?”

贾宝玉嘴花花柔声问着,便去牵她那双正在腰间互相握着较劲儿的手儿。

麝月却不叫他握,反而转过了身去,丢给贾宝玉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贾宝玉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双手便不由自主的搭上了麝月柔腻的香肩,轻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了,给我,我帮出气。”

麝月满脸的委屈,片刻,才幽幽叹道:“嗐我也知道,我不配伺候二爷,我也不奢望着二爷待见,既这会子不叫我伺候,之前为何还要承诺由我来屋里上夜?”

贾宝玉满脸疑惑,叫起撞天屈来:“这是哪里的话,我何时不待见了?”

麝月转过头来,眼中似乎闪着泪花,一脸委屈道:“那刚刚我要为宽衣,为何要推开我?”

却原来是为这事,在贾宝玉上辈子想叫女人给男人宽衣,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在这儿,他不叫人家脱,人家还要伤心呢。

贾宝玉笑道:“只当何事,原来就为了这件,月儿,这可是年夜年夜的冤枉我了。”

麝月白了他一眼,问:“如何冤枉了?”

贾宝玉心里却早已想到了辞,笑道:“这可不是冤枉我了吗?我不是不要替我宽衣,只想着自己脱衣服快些,早些自己躺下,好叫也早点去躺着,虽现在是夏日,但夜里湿气重,穿这么点子衣服外面呆久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受的住?我只管迟误了时候,可别叫沾染了湿气,坏了身体。若执意要伺候我宽衣,那也只由得罢了,只快些个儿就行,别迟误早早躺进床上去。”

着,贾宝玉便将手张开,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儿,倒好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麝月似信非信的瞅了他一会儿,只听他急切催促道:“快些个儿,别担搁太久了,穿这么点子要早早到床上去才好。”的年夜义凛然,倒像理儿都在他那边似的,麝月忍耐不住,这才过去替他脱衣,道:“纵欺负了人,理儿还在这边,刚刚还不叫我伺候呢,这会子怎么又急着要我伺候?若不是袭人姐姐走之前向她包管过,我才懒的理。把手放下来,别张这么开哪世里造下了孽,没一阵儿正行,叫我哪一个眼睛看得上”一面,一面“扑哧”的一声又笑了。

麝月着便绕到贾宝玉后面替他解长衫的带子,贾宝玉扭着头笑道:“就算是夏天,以后上床之前也别先脱了衣服,沾了湿气可对身体欠好,这会子也先拿了我那件外衫披上,这才妥当。”着便伸手去够搭在床上的细棉长衫,要给麝月披上。

麝月道:“别动,别动,我替解扭子。不消和我甜言蜜语的,我可不信这样话”不过身子却没有动,乖巧的让贾宝玉替他披上了衣服,脸儿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晕。

“嘻嘻”晴雯爬上了床去,将细嫩的身子裹进了被子里,年夜姐似的再不肯动弹一下,漂亮的脑袋钻出被窝里,笑道:“两个脱件衣服也磨磨蹭蹭,别比及天亮了,还只解了长衫。”

被晴雯这一打岔,麝月羞意减了些,转头对晴雯笑道:“怎么就钻进被里了?好姐姐,我替二爷宽衣,打发他睡下,去把那穿衣镜的套子放下来,上头的划子划上,的身量比我高些。”

晴雯“哎”叹了一声,笑道:“人家才受用了一会儿,就来闹。”着便挣扎着要起来。

此时正好麝月替贾宝玉脱了长衫,正要去解他身下长裤,贾宝玉笑道:“等会儿再脱。”

麝月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只见贾宝玉笑着走到晴雯躺着的炕边,伸手按了按正要起身的她,柔声道:“我去就行了,躺着。”

现在的贾宝玉因上辈子可没人伺候,还不是什么都自己脱手惯了的,以前的贾宝玉因那些子柔情蜜意,也经常替丫头做事,在这点上二人的态度倒有些相似。

宝玉罢,在麝月和晴雯的注视下,便自己出去,放下镜套,划上划子。进来笑道:“们不消出去弄了,我都弄好了。”

麝月埋怨道:“有我们呢,怎么用二爷脱手?”不过心里却在想,二爷这样待我们,又何曾把我真当丫鬟来看?想着,心里升起一丝喜悦,笑着过来继续替贾宝玉宽衣,动作比之前可温柔多了。

至于晴雯躺在床上,更是心里甜滋滋的,别提多美了。美美的给贾宝玉抛了个媚眼儿,便甜甜的笑了起来。

麝月替宝玉脱了衣,只剩下身上一件单衣,身下一件单裤,服侍宝玉卧下,便熄了灯,拉开帘幕在旁边袭人睡的床上睡下。

贾宝玉在里面年夜炕上,晴雯在旁边炕上,隔着薄薄细纱帘幕,麝月在旁边的床上。今夜格外的恬静,不久,就能听到晴雯麝月均匀的呼吸声,想是已经睡熟了。

因为第一次同时和两个女子共处一室,气氛有些旖旎,更想起晴雯麝月刚刚在自己面前脱衣裙时的情景,心头火热,却是久久不克不及入睡。

忍了又忍,熬了三更,贾宝玉实在抑制不住,便悄悄爬了起来,慢慢摸到了晴雯睡着的炕边。

借着窗外阑珊的月光,贾宝玉细细打量着睡着的晴雯。

只见晴雯如婴儿般熟睡,红润的脸儿上一片祥和,比之醒时更添几分妩媚,她悄悄的鼻子,如水般晶莹,让贾宝玉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

“嗯”

轻声娇吟了一句,晴雯轻轻的转动了下身子,贾宝玉吓了一跳,忙把手拿开。再细细看她,却原来还没醒来。

贾宝玉笑了笑,又要拿手去捏她的鼻子,晴雯却在此时翻了翻身,唬的贾宝玉忙又住了手。

等了片刻,不见消息,再看晴雯时,贾宝玉便笑的更欢了。只见晴雯那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子已经被她蹬在了腰间,那对只盖着肚兜儿和嫩白褂两层薄纱的玉兔儿高耸于外,挑衅似的看着贾宝玉的双眼,一弯雪白的膀子,搁于被外,手腕上还有未取下的手镯子。好一副美人儿酣睡图,认真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睡觉也不老实夜里风年夜,被吹病了,又要嚷这儿疼,那儿疼了。”

贾宝玉便去轻轻拉晴雯腰间的被子,想要替她盖上。

恰在这时,晴雯醒来,微微睁开了眼来,见了二爷就在自己眼前,还以为做梦,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随后便用那红红的眼儿细细瞧来,确定真是宝玉,便轻启红唇,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慵懒,脆脆的问道:“睡个觉也不安生,又来做什么?”

着又垂头看了看,晴雯马上羞的桃腮带耳通红,直愣愣看着宝玉,张了张嘴,似乎又羞又气,一时反倒不出话来。

原来晴雯见宝玉的手正抓在自己腰间的薄被上,还道是他掀了自己的被子,心里又惊又羞,还只道二爷是个反常呢,是想趁自己睡着了以后偷看。

也难怪晴雯会这般想,那日下雨天,贾宝玉身下那起了反应的邪恶工具可不是狠狠顶了人家晴雯水蛇般儿柔嫩的蛮腰好多下吗?

贾宝玉一看晴雯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忙张嘴解释起来:这个只想替把被子拉上来盖上”

完贾宝玉就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结结巴巴解释的模样儿,倒像做贼心虚一般,反而在晴雯心里坐实了他偷窥的罪行了。

“二爷”晴雯伸手指了贾宝玉半天,“”了半天,却终究抵不住羞,忙打开了贾宝玉的手,拉了腰间被子,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除几缕乌黑的头发还在外面,贾宝玉便连晴雯一丁点儿身子都看不见了,只有那一个完全裹进被里,形状凹凸有致,引人遐思的娇美轮廓。

“咳咳咳”

贾宝玉忙轻声咳嗽了几声,以掩盖他此时的尴尬,“那个我起来时,被子就在那儿”

这话还不如不,晴雯可认为“解释就是掩饰”,反倒越发相信是贾宝玉把被子拉下去的了,躲在被子里的身子扭了扭,隔着被子,嗡声嗡气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没事就快些去睡吧。”

贾宝玉能清晰的听到晴雯的呼吸好像有些急促,不过他可没这么厚脸皮,冒着被晴雯当作反常色狼的风险,去将被子掀开,一探究竟。

本还想再点什么,可晴雯总不睬自己,没奈何,只得转身回了自己炕上去躺下,就连刚刚还想去一观麝月睡姿的心思也忘了,在想着要如何向晴雯解释清楚的思绪中,慢慢睡了过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只见麝月秋纹已经端了水,准备好了衣服,站在炕前笑道:“二爷醒了,起来更衣梳洗吧。”

贾宝玉点了颔首,一股脑儿坐了起来,伸出手来,让麝月和秋纹伺候更衣。其间,贾宝玉时不时扭头往旁边炕上望去,却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哪里有晴雯的身影?

“晴雯人呢,这么早起来怎么就不见了,也不见她进来伺候。”贾宝玉便问麝月,麝月笑道:“她呀,年夜姐脾气又犯了,早早便起来叫醒了我,今儿个懒怠伺候,又叫了秋纹进来,她却不知躲哪里去了。”

秋纹把毛巾沉入装满热水的木盆中,扭着蛮腰儿拧了拧,也转头笑道:“是不是二爷又和她拌嘴了,她懒怠伺候的时候可是咬牙切齿的样子呢。”完,麝月和秋纹就都“咯咯咯”娇笑起来。

贾宝玉这个汗,知道这是晴雯还在误会自己昨日是在偷看她呢,这个可要如何解释清楚?贾宝玉只觉一个头两个年夜,不过想象一下晴雯今早叉着腰,辣椒儿似的“今儿懒怠伺候二爷了”的可爱样子,也不由笑了起来。

贾宝玉洗漱了起来,用过早饭,却还不见晴雯身影,不由摇头叹息:“这丫头躲哪里去了,难道还真想一天都不见我了?”

今日贾宝玉要进宫当差,去袭人家看望花母的事情也只有等从宫中回来之后了,不过他叮咛了茗烟一句,叫他去花家刺探消息,如果花母病情加重,想体例往宫里递个消息给自己。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实在太低下了,一个感冒也能病死人,更何况花母年纪年夜了,一个欠好可别有什么意外。花母若是有什么意外,贾宝玉是一定要在袭人身边,给她一个宽实的胸膛的。

进了宫中,在侍卫处,贾宝玉见到了王星,贾王二家如今越走越近,二人如今已经是好友了,寒暄了几句,王星便拉着贾宝玉欲言又止,样子不出的扭捏。

王星平常年夜年夜咧咧,可很少有这样的情况,着实让贾宝玉有些受惊,便笑问道:“有什么话王兄但无妨,我之间还有什么事需要吞吞吐吐的吗?”

王星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圣人之言贾兄不成忘。”

原来王星听了前些日少保曾年夜人金銮殿上弹劾贾宝玉之事,后又探得范相近日有些异动,心中有些担忧贾宝玉,但皇宫中人多耳杂,又欠好多,只得点到为止。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些日子太出彩了,有些满意忘形,该收敛了,否则恐有意外之祸。

贾宝玉会意,对他拱了拱手,以示谢意,却没有多,笑着进了乾清宫。

今日贾宝玉又轮值在乾清宫门外站哨,被康正帝叫了进去,贾宝玉行礼毕,便垂手站着,听候康正帝垂训。

不料康正帝却只是不住的打量着贾宝玉,久久不言一声,只把贾宝玉看的心里只打鼓,心里却不知何事。

“贾宝玉好年夜的胆量,可知罪吗?”片刻,康正帝这才忽然年夜喝一声,竟是要问罪于自己。

贾宝玉心知来了,康正帝要正题了,肯定是为曾仕强弹劾自己之事,却不知究竟是要问自己什么罪,不过他在心中却早已想到了对策,躬身行礼道:“臣知罪”

却不料,他一张口竟是认了罪。

“哦?”康正帝颇觉意外,本是一副带着怒气的样子,反倒被贾宝玉这么个坐卧不安的样子给逗乐了,强止住笑意问道:“竟知罪,那所犯何罪?”

贾宝玉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回道:“臣不该不该”

康正帝见贾宝玉吞吞吐吐,还以为他认真被自己这么一吓,就招认一个什么不该犯的年夜罪来,或者这子认真是殴打曾少保公子的幕后主使,不会被这一吓,就招认了吧?康正帝不由皱了皱眉,笑意也没了,冷声问道:“不该什么?”

“臣不该进青楼听曲喝花酒”

贾宝玉那坐卧不安的模样儿,只道什么年夜罪,不想他愣了片刻,康正帝也料想了片刻,却不料贾宝玉这厮竟是招认了这么一条可有可无的罪状来,直把康正帝气乐了,指着贾宝玉半天不出话来,认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虽去青楼不是什么年夜罪,但究竟结果是皇帝明确禁止过的,曾仕强在弹劾贾宝玉的时候,可没把他和自己儿子是在青楼争风而产生的梁子出来,只“因素日不睦,贾宝玉怀恨在心,是以买凶殴打犬子”。

前些日曾仕强朝堂上弹劾贾宝玉,虽康正帝是压下来了,着年夜理寺详查此事,但究竟结果无风不起浪,康正帝知道肯定是贾宝玉什么处所惹到曾少保(鳌拜也是这么一个官职,可想而知此职之权势),这才有了这么一出“朝廷重臣弹劾十几岁儿”的戏码上演,工具竟敢招惹朝廷重臣,康正帝可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一番。

康正帝本是想吓唬吓唬他,不想这一吓唬,竟让贾宝玉自己招认出了这么一条罪来。“还只是个孩子”康正帝心里叹了一声,反倒不信这工具真敢去和曾少保叫板了,于是更加笃定了之前的想法,这子素来狂放,不讲礼仪,准是在曾少保面前有失体统,这才惹恼了曾少保,以至于将自己儿子被人打之事也迁怒怀疑到贾宝玉头上去了。

对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圣君来,看待人才是格外宽容的,霍去病在甘泉宫狩猎时御前杀人,杀的还是皇帝身边近臣,汉武帝照样宽恕了他,何况贾宝玉这进青楼根本也算不上是罪,康正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或许就是贾宝玉真打了曾少保家公子,康正帝也会宽恕他吧,只不过会在心里留下个疙瘩,殴打朝廷重臣之子,那可是年夜罪,康正帝要花年夜力气平复朝堂非议,势必有些不舒服,并且还会让贾宝玉在康正帝心里落下一个狂妄自年夜,不识年夜体的欠好印象。

然而,这一切的后果,似乎都被贾宝玉这么一次装傻充愣的表演给轻松化解了过去,康正帝反倒更加觉得贾宝玉对自己忠心可嘉了,就连进了青楼这等难以启齿的事都能当面招认了。(想想后世哪个当官的敢认可自己进过娱乐场合,包了二奶?这是作风问题,也就是风评了,可年夜可,甚至可能影响到仕途。这也是一个事理,虽然朝廷年夜官没几个没进过青楼的,但要他们认可,可就难咯

其实康正帝此时心里却更加欢喜贾宝玉了,不过为了磨砺而敲打他一下,故意以进青楼这个罪名惩办了贾宝玉一番,无非是罚了些俸禄。

贾宝玉心里可乐了呢,罚钱就罚吧,多罚些,我的钱可多着呢。

少保家公子被打一案,正式发送年夜理寺详查。一边是当朝权臣曾少保,一边是朝廷勋贵,且又和自己交好的贾府,年夜理寺卿蘇玉衡认真有些为难,不过心里还是向着贾府多一点。

蘇玉衡就想查的简单一些,或许就查不出什么晦气于贾宝玉的罪证来,是故对此事采纳了消极应付的态度。

不料,年夜理寺少卿郭品却对此事十分上心,以从未有过的热情插手了此案的查询拜访,几乎达到了事必躬亲的水平,却还是因为京兆尹衙门和五城戎马司的担搁,让凶手全部逃了出去,贻误了查案最佳时机,最终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画影缉凶,遍传全国缉拿。(那时候又没有电脑技术,光凭画师通过他人的口述画出来的画像,能和本人有几分相像?我一直觉得那个什么画影缉凶,不过是朝廷抓不到嫌犯,自欺欺人的行为罢了,要否则古代只要有点本领,能空赢几个官差的人,怎么就不管做几多坏事,还是能逍遥法外呢?)

自然还是缉拿不到凶手,原本此案年夜理寺应该就这么结了,案宗呈圣上御览便完了,却不想年夜理寺少卿偏偏从中作梗,一直拖着未定,仍旧还要将此案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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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密探

从皇宫里出来,贾宝玉长吐了一口气,心里骂道:“娘的,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儿,这整日里哪里是来上班的嘛,明明是演戏来了,并且不带有‘咔’的,必须得一遍成功,否则可不是仅仅被导演骂一顿那样简单。中文网不可,不克不及这么玩,太危险了,得想个体例脱身才行,伴君如伴虎”

贾宝玉出宫来,钱二茗烟等跟班立马就凑了上来,涎着脸儿,笑问道:“二爷今儿个当差累不累,的们帮二爷捶捶。”着一起来贾宝玉身边揉揉捶捶,拼命献着殷勤。

贾宝玉被他们逗乐了,那点子郁悒也减少了些,笑着夸了他们几句,心道:“这帮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最起码讨人开心的本领还是十分了得的。”

“走吧,无事献什么殷勤?”贾宝玉笑着踢了茗烟一脚,便牵马率先往前行去。

茗烟等跟在后边笑道:“伺候二爷,让二爷开心是的们的本份,这怎能是‘无事’?向二爷献殷勤即是我们的事。”

贾宝玉不睬他们,摇了摇头,还别,这帮子还真有些口才,换后世不定能混个律师铛铛呢,不过在这个身世就决定一切的时代,他们却只能做个下人,倒有些屈才了,认真是生不逢时

贾宝玉垂头笑了一回,抬起头来往前走,忽的觉察身侧矮墙边似乎有人在向这边探头探脑,想了想,心中便已了然,继续假装没有注意,同茗烟等笑着回了贾府。

那帮人一路跟着,直到贾府门前才止住,有几个人离去了,有几个人好像继续留在了门前守着。贾宝玉心中冷笑,这几日除进宫当差、去国子监书,就是在年夜观园同姐姐妹妹们嬉闹,问鼎山庄都不曾去过,贾宝玉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查出些什么,弄出些什么鬼来。

进了府,贾宝玉便问茗烟:“袭人的母亲可好些了,叫盯着些,怎么也不见来报。”

茗烟回道:“二爷叮咛我怎敢不仔细在意,只是花年夜姐姐的母亲病好的多了,花姐姐命我禁绝来扰的二爷担忧,这才没敢提起。”

“哦?好些了?”贾宝玉却有些意外,这时代的医疗水平能这么快就把人治好?不过想来袭人的母亲也不该是什么年夜病,否则茗烟也不该不报。

不过,他还是筹算去看看,究竟结果是袭人的母亲,是自己的丈母娘也不为过,怎能无动于衷呢?

贾宝玉回了怡红院,麝月和秋纹忙过来服侍更衣,却仍不见晴雯,宝玉便问:“晴雯哪去了?”

秋纹笑着回道:“还问呢,听二爷回来了,避瘟神般避出去了呢。”

麝月笑着问:“二爷是怎么和她拌嘴了,这回可气的不轻呢。”

贾宝玉苦笑着摇头,拌什么嘴,是拌手了,哦,不对,是她误会我拌手了。解释又解释不清,况且贾宝玉如今诸事缠身,却也顾不得去哄那丫头了,生气也由着她吧。

贾宝玉更了衣才对麝月和秋纹了去袭人家看看,不想袭人却已经从家回来了。

只见袭人眼儿还有些红红的,显见一路哭着回来的,麝月秋纹等丫鬟们上前问了几句,贾宝玉便过去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宝玉问道:“不是已无年夜碍了吗,我才要去看看,怎么哭着回来了?”

袭人摇了摇头,显见很是疲惫了,声音稍显有气无力,柔声道:“病是已无年夜碍了,只是我想着一年也难得回去一趟看看,心里难受,这才哭了。”

宝玉听了,伸手揽过她的腰,轻轻搂在了自己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以后多回去看看,太太那边有我呢,没人会骂什么。”

袭人慢慢将头靠进了贾宝玉怀里,擦着贾宝玉胸膛摇了摇头,幽幽道:“有这份心就够了,也不是怕人骂,是叫我伺候惯了的,若是我时常不在,换个人恐不满意,我也不安心,再再我也我也舍不得”

袭人越声音越,最后几不成闻,只是伸过双手,也抱住了贾宝玉的后背,头紧紧靠在宝玉胸膛上,感受着宝玉的心跳,再不话。

贾政离京已半个多月了,当初贾宝玉举荐落魄书生吴泽,贾政其实是不年夜看好的,不过两人都是满嘴圣人之言,经过一番详谈之后,却反倒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了,很快贾政对吴泽便十分亲近起来,也承诺贾宝玉将他留在身边做幕僚。

这一晃贾政上任浙江布政司半个多月,却不知那边情况如何,贾宝玉有些忧心,本想去问鼎山庄看看地下党探来的消息,但最近被人盯梢的紧,又欠好和那边联络,只得唤了茗烟去问,看看贾政是否有送什么消息回府。

茗烟在贾府消息倒也灵通,出去探问了一回,进了绮散斋,禀道:“老爷出去这许久,倒未听往家递过什么消息,只是前日派人送了封信回来,叫府里支取些银子过去用度。”

听了这消息,贾宝玉有些受惊,贾政出去任了个肥差怎的没些进项,反倒还要从家里拿出银子去贴补?不过想想贾政那迂腐的性子,想来什么都公事公办,不知变通,这才混的这样悲惨,况他降生在这样的人家里,又讲究排场,出去入不敷出也在常理之中,贾宝玉释然的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省的贾政那老绣花枕头不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反倒惹出麻烦来,如今干脆什么钱都不拿,混的惨点就惨点吧,也不至于惹出祸端来。

如此想着,贾宝玉反倒有些轻松了,不过才轻松了没几秒钟,茗烟接下来的话,又让贾宝玉担忧起来。

“老爷虽没什么消息,不过,跟着老爷一起出去的李十儿等人却是都往家里寄了信,一切都好,并且这几日,他们家婆娘却好像都阔气起来了,打了好些金银首饰,时常炫耀呢,惹的老爷其他的厮都十分羡慕,都在后悔当初没跟老爷出去呢。”

贾政出去没捞到什么油水,往家里要钱贴补,他带去的下人们却一个个捞了个盆满钵圆,都开始往家里寄来许多银子。不消,准是这帮子下人背着贾政,暴敛横征,欺上瞒下干了许多歹势。贾宝玉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事情还是没有产生改变?贾宝玉见吴泽虽然也是个书白痴,不过为人原则性极强,放置在贾政身边,就是为了弥补贾政耳根子软,容易被属下人合着伙儿哄骗的缺点,以防贾政身边的人欺上瞒下为非作歹,弄臭了贾政的名声,不过看来,效果却不是很好。

或许是吴泽还不知道这些事,又或许是他跟贾政日浅,人微言轻话不管用?

不管如何,看来还是要派个精灵些的人去才行,这人要能清楚的了解到贾政手下那些人的举动,又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告诉了吴泽,通过吴泽的原则性,服贾政约束他们,这样二人配合方能相得益彰,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吧?也是,吴泽那个书白痴,恐怕时常忙着和贾政谈经论道,年夜概不会知道下面的人那些勾当。

这样一个人要上哪找去呢?

贾宝玉垂头寻思这么一个人选,猛然抬头间,却见茗烟正眨巴着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贾宝玉不由笑了,心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么一个人就在眼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茗烟本就是下人,平时和下人们厮混一起,贾府里哪个下人的事能瞒过了他去,派了过去,跟贾政的厮想瞒着上面搞名堂可逃不了茗烟的线人,况他是从儿跟自己的,忠心绝对可靠,这些日子管理香水销售之事,可好赚了些钱,要他为了交情或者银子和贾政那些厮同流合污也不年夜可能。

贾宝玉越想越觉得茗烟就是这么一个最佳人选,于是脸上露出了喜色,笑道:“茗烟,我有件差事叫去办,可是件重任,能不克不及办好?”

茗烟一听就喜的手舞足蹈,连忙颔首承诺。听二爷有重任交给自己,而不是他人,可见二爷对自己的亲近信任,焉能不喜?不过才没欢喜几时,贾宝玉道:“把派去老爷跟前做事如何?”茗烟立马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二爷,是不是茗烟哪儿做错了事,惹恼了二爷,这才不要我了,要把我派去老爷跟前?”茗烟哭丧着脸,样子不出的委屈。

嘿,这子还跟我撒气骄来。贾宝玉气乐了,狠狠朝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故作怒色道:“叫去就去,哪来这么多空话?”

茗烟再不敢多,垂头应了一声,口称“谨遵二爷之命”。

不过看他那样子,还指不定何等不乐意呢,贾宝玉没好气笑了一声,道:“做什么,做什么?奔丧呢?这么个模样儿,好像受了多年夜委屈似的。我可告诉了,此事事关重年夜,办好了可是年夜功一件,可比整日在我跟前嬉皮笑脸逗乐子更讨我欢喜,若不肯意就算了,可有着年夜把人想去呢。”

听贾宝玉把这差事的这般重要,茗烟转而又乐了,忙嬉皮笑脸道:“乐意,乐意,去哪不是给二爷办差?只要能讨二爷欢喜,别只是出趟院门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听茗烟又要一连窜的马屁话,贾宝玉忙又给他一巴掌,打断道:“少胡扯,这事可不是好玩的,若是办砸了,可是要重罚的。”

茗烟一听办砸了还要罚,心里又有些犹豫了。

贾宝玉见茗烟这般个猥琐样子,摇头叹道:“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听到有些难处就要打退堂鼓了?”

茗烟没上过什么学,也不知道什么年夜事理,他生下来就好像是为了讨二爷欢心的,平常他可是把这当作终生事业来做的,这会子见贾宝玉失望的脸色,他心里可欠好受,心:“豁出去了,为了二爷欢喜,受罚就受罚吧,又有什么要紧?”

见茗烟好像抱着必死的决心痛苦的点了颔首,贾宝玉就有些好笑,道:“别哭丧着脸,其实也不是什么年夜事,不过是叫去看着点老爷身边的厮罢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欺瞒老爷的处所,就与老爷身边的幕僚吴秀才道道就行了,这么着就是逼上刀山下火海了?认真有这么为难?”

却原来是这么一件事,茗烟另外不可,盯着他人后面打述说的本领可不是吹的。知道是这件事之后,茗烟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便完全放松了下来,甚至都开始有些觉得自己被年夜材用了。

贾宝玉见茗烟脸色,便也放了些心,又嘱咐他道:“这次去杭州,也别其他的,只老爷离京多日,我这个做儿子的想念的紧,心中常恨不克不及跟在身前进孝,因此才派作为替身,跟在老爷身前,略表些孝心。”

贾宝玉这借口正好抓住了贾政的脉门,他是封建礼仪道德的坚决拥护者(至少口头上,面上是不苟言笑的,内心深处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无论在何时都要讲的“孝道”,他是不成能拒绝的。

于是,茗烟作为贾宝玉的“密探”,就这么着被打发去杭州了,来日收拾行装,在贾宝玉面前稀里哗啦的哭了一回,便告辞而去,这且不提。

且贾宝玉叮咛了茗烟之后,便出了绮散斋,进了年夜观园,刚与丫鬟们调笑了一阵,林妹妹同宝姐姐竟携手寻了来。

贾宝玉忙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两年夜美人儿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黛玉一见他的惫懒样子就捂嘴儿笑,嫩声细语道:“知道胡扯,这儿要是‘寒舍’,要是‘蓬荜’,另外人家那屋子成了什么了?”也不知为何,林妹妹和宝玉关系越发亲近了,就越发喜欢顶着他话,好像见了他被顶的不出话来的样子,才更加欢喜。

宝钗也笑道:“我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要紧的事却也不敢来打搅这‘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是以前那个贾宝玉得来的称号,可见整日里游手好闲,早已惹的人背地里讥笑了,宝钗以前不,这会子贾宝玉已经是皇宫侍卫和国子监监生的时候才拿出来,反倒不是取笑,而是在夸赞了。

一个人某方面有缺陷,就最怕他人那方面,如果已经没了这方面的缺陷,他人再又如何会在意?并且甚至有种变相夸赞的意思了。由此可见宝钗也是有些玲珑心思的,话讨人喜的本领可不比贾宝玉差,只不过她骨子里骄傲,时常不年夜爱话罢了,对人不冷不热,客客气气,却反倒像距人于千里之外似的,怪道贾府的下人都:“遇见府里薛林两年夜美人儿,连气儿也不敢出,就怕气儿年夜了,吹倒了林姑娘;气儿暖了,又吹化了薛姑娘。”一语道出林妹妹的娇弱,宝姐姐的冷傲。

“哦?还是要紧的事,宝姐姐却是快些,到底什么要紧的事?”

“瞧急的,对我们女儿家来要紧的事,在这个办年夜事的年夜丈夫面前又有什么值得一提?或许我们一,却嫌这么点子鸡毛蒜皮,反倒觉得烦呢。”不知为何,宝钗在宝玉面前又不似那么冷傲,话却比对着他人时多的多。

贾宝玉笑道:“对我来,其实姐姐妹妹们这些事才是最要紧的呢,反倒认为的那些年夜事,宫里的差事,国子监的学业,仕途经济之类,我反倒认为没们要紧。”

贾宝玉一时快了,把“没们的事要紧”,成了“没们要紧”,宝钗和黛玉听了,不由都红了脸儿,不谋而合都啐了一口,骂道:“这都已经进宫当差一年多了,也是国子监的监生老爷了,本该是恪守礼仪,做个书人的典型,却不想还是那样,哪日不些疯话?”

“咳咳咳”

对着林妹妹一个人时,贾宝玉其实过比这还要露骨含糊的话来,不过当着宝姐姐的面,又有这么多丫鬟在旁边,贾宝玉一时口误,反倒有些欠好意思了,不过通过那晚的教训,贾宝玉知道向女人解释误会,那只会越描越黑,干脆假装咳嗽了几声,将尴尬揭过,用其他话来扯开,笑着道:“又扯远了,还没们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来呢。”

黛玉看着贾宝玉的窘样,笑了笑,这才道:“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为那日去妙玉那喝了好茶,我们没喝到怪后悔,我们想自己去寻妙玉要茶喝,恐不受待见,这不是才来拉这个‘世外高人’一起去,好沾沾的光,或许能讨些好茶喝也不定。”

想起妙玉,她那“冰肌玉骨,冷艳绝俗”的容貌就映入眼帘,这样一个美人儿,见了一次之后,可要再忘失落就难了。嘿,不过她这与世不容的冷漠性子可真叫人头疼,宝姐姐和林妹妹这样的超卓人物,她难道也不待见?

其实到底,妙玉和这两人又何尝没有相同之处呢?她的冷傲像宝姐姐,只不过宝姐姐不年夜表示出来,对人还是客客气气的,她却将这股子冷傲展现的尽人皆知,也不知掩藏自己的喜恶,一点儿也不给她不喜欢的人面子,怎么想就怎么做,确实不讨众人欣喜;她的才情心思,孤芳自赏,又如同黛玉,却不年夜为人所知,其实她诗做的是极好的,心思可不比黛玉差了,只不过她过于清高,视万人都是俗物,也懒的在人面前露才

实话,贾宝玉也有些想在见见她的心思,正愁找不到借口,正好宝姐姐和林妹妹开了口,自无不欢喜的颔首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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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贾宝玉携手宝姐姐、林妹妹两年夜美人儿,来至栊翠庵山门外,只见门内青烟缥缈,让人觉得十分清幽雅静。( 首发)中文网

林妹妹道:“这去处倒也幽静,倒比我那潇湘馆,可惜了是个道观,否者当日我就选这儿住了。”

宝玉道:“如果那样,恐怕可由不得了,我可是要和争一争的。”

林妹妹转头娇滴滴的白了他一眼,拉着薛宝钗的手道:“好姐姐看看他,之前还我们比他那些正事还要紧,这会子却连这也要和我争,可见是个净瞎话的,以后他再什么好话,咱们可别相信他,没的叫他哄骗了去。”

汗死,怎么林妹妹把自己的好像是哄骗红帽的年夜灰狼一样,并且还想联合了宝姐姐一起来孤立自己,这可欠好,得想体例割裂她们。

宝玉笑道:“我的人品宝姐姐可是深知的,怎会叫这么容易就给废弛了?宝姐姐别听她的,她就想哄骗了一起欺负我呢。”

宝钗笑道:“这么又何尝不是想哄骗了我一起欺负颦儿呢?们两个,我谁的也不听,一个爱就,一个爱信就信,与我什么相干?”

三人在门外正着,却听“吱呀”一声,门未敲就开了,里面露出一张冷眼绝俗的俏脸儿来,可不正是妙玉?

妙玉道:“我怎么外面吵吵闹闹,却原来是们,怎的不敲门,反倒自个儿就在门外吵了起来?”着,侧身往里头让。

三人这才都住了嘴,笑着进去了。

“好姐姐,我自上回喝了的茶,便整日里寝食不安,想着要再来喝一碗才行,今儿个碰上宝姐姐和二哥哥一起来,可求好姐姐千万赏些好茶我们解解馋。”一面往里走,黛玉一面明了来意。

林妹妹这么一个娇滴滴可爱的美人儿,别老太太、宝哥哥疼了,就是宝钗这样超卓的女孩儿也:“我见犹怜。”林妹妹一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得万千溺爱于一身的,她的请求,很少有人能够拒绝。更何况像这样好话的相求,更不成能有人会拒绝了。可没想妙玉偏偏是个意外,听了这话,竟冷笑起来,道:“哪里就有这么好喝?可见的夸年夜其词,这么一个人,竟是年夜俗人。”

黛玉知她天性怪癖,欠好多话,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她进去,不过此时喝茶的心思却已没了,落后一步拉了拉宝玉的袖子,就想着尽快离了这里了事。

不想林妹妹这么一个天仙儿人物她竟也看不上,妙玉简直是清高的太也过了。见林妹妹拉自己,没奈何,即使会惹的妙玉看不上,也得维护林妹妹,得替林妹妹几句话。于是宝玉忙笑着附和黛玉道:“林妹妹的没错,姐姐这里的茶简直好喝,别林妹妹这样会品茶的喝了念念不忘了,就是我这个完全不懂茶的俗人,自上次喝过姐姐的茶之后,其他的茶竟都喝不下了。”

完,宝玉就做好了被妙玉骂“年夜俗人”的准备,却不料等了许久也不见妙玉言语,只把三人引进了东禅堂,让了坐,这才开口道:“前些年收的梅花上的雪还剩了半瓮,我原本还一直舍不得喝,这次干脆全部泡了,也省的日日记挂,以后要喝茶来即是,不消念的心思不宁的。”妙玉这话时,只把头看着前方,谁也没瞅,可在场之人却都知她是在对谁。

贾宝玉听了,心中认真如打翻了调料瓶子,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贾宝玉扭头去看黛玉,果然,黛玉水星般的眸子往自己身上瞟了瞟,脸上似笑非笑,带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最叫人想入非非。

宝钗也有些讶异,看了看妙玉,心中却道:“不料妙玉这般出尘脱俗,万人看不入眼的人物,竟也待宝玉不合,显见比他人亲近。”

宝玉三人各怀心思,妙玉自去风炉上煽滚了水,满满泡了一壶茶来,正去取茶盏出来倒茶。

宝玉猛然想起当日在这里喝茶时用的绿玉斗来,却不知妙玉将它如何措置了,难免心中有些期冀,却是宝玉自己也不知在期冀什么。

想着,妙玉已经拿了三个茶盏出来,每个都看起来古色古香,应该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过里面却没有自己那日喝茶的绿玉斗,不知为何,贾宝玉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便随意挑了其中一个茶盏,妙玉倒了一盏,端起来就喝,倒有些像赌气的样子,却又不知到底在赌什么气。

宝钗和黛玉也一人端了一盏茶喝了一口,问道:“怎么不喝?”

妙玉道:“们是客,自然要先给们倒上,况外面这些杯子我都不年夜用,我进去取了常日吃茶的杯子来。”着便往屋里去了。

须臾出来,却是拿了那日贾宝玉喝茶的绿玉斗出来,这只杯子竟是妙玉平常喝茶时经常使用的

刚刚脸上还有些抑郁之色的贾宝玉,不知为何,心里竟欢快起来,脸上抑郁之色一扫而空,换之而来的是一脸的喜色。

黛玉虽垂头喝着茶,眼角余光可是一直瞟着贾宝玉呢,见他一会儿抑郁一会儿欢喜的,便靠近他冷笑道:“喝了人家一口茶就欢喜成这样,要是以后怎么着了,可不是要乐疯了?”

宝玉道:“人家请我们喝了这样的好茶,自然应该欢喜。”

黛玉道:“刚刚还自己不懂茶,怎么这会子就能喝出茶的好坏来了?我看分明就不是茶好,而是人好。”着,便赌气约着宝钗告辞。

妙玉也不挽留,由着黛玉和宝钗出了山门,反倒留下贾宝玉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这茶可好喝?”妙玉送出黛玉和宝钗,竟直接就把门关上了,这会子贾宝玉就是想再跟着出去也不年夜合适,只得笑着道:“妙不成言。”

妙玉往里让了让,又请宝玉进了禅堂,二人继续对坐着喝茶。

“好茶是好茶,只可惜要那好水来泡,前些年收的雪都泡完了,以后再要喝这样清醇的茶,可不知又要等几多年。”妙玉语气虽依然一如平常那么冷淡,但贾宝玉此时听起来,却不似那般冰冷。

“这雪我之前喝过一次,上次来又喝了一次,这次却是全用完了,可得细细品品,没的辜负了这份清醇。”了几句,妙玉便再不言语,只垂头静静的品茶。

听着妙玉似冷非冷的话语,贾宝玉心中忽有些感慨:“最难消受美人恩”

今日贾宝玉轮夜值,这边贾宝玉和妙玉静静的品了一回茶,便进宫当差去了,那边年夜华朝相府,范源书房,范源和几个范党核心人物却也在品茶,一边品茶,一边聊着些家国年夜事。聊着,聊着,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他们就聊起了贾宝玉来。

“恩相,之前我有一事不明,一直不敢问,憋在心里久了,今日实在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范源点了颔首道:“己苍何事不明但无妨,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克不及的吗?”

冯舒喜道:“恩相的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我们与贾府一向不对,为何恩相还要在圣上面前举荐贾政出任浙江布政司呢?虽浙江乃是非之地,但浙江布政司究竟结果举足轻重,倘若贾政在那位置上坐稳了,岂不是对我们年夜为晦气?”

范源抿了口茶,笑道:“己苍问的好,考虑的也不错,不过却未想明白其中深意。”

“哦?难道恩相此举另有其他考虑?学生愚昧,实在想不明白其中事理,还请恩相明示。”想了想,冯舒又觉得或许此事需要行事机密才能成功,又忙摆手道:“学生唐突了,此事必应机密行事方可,却不成应我而走漏了消息,使得恩相妙计不成,那可就罪莫年夜焉了。”

“哈哈哈”范源爽朗的年夜笑了一阵,摆了摆手道:“之前或许还要保密,可如今事已成矣,却无需再保密了,我这边告诉其中因果。”

冯舒等范党忙放下茶杯,恭敬的听着。

范源道:“浙江布政司举足轻重,我岂能不知?我之所以举荐贾政出任此职,也不过是为了掩人线人罢了。其实,在背地里,我早已派出年夜量人手收集贾府罪证,所谓欲取之,必先与之,举荐贾政担负要职,一来可叫贾府放松警惕,更好收集到贾府的痛处,二来也可掩众人线人,我既在圣上面前那般年夜力举荐他,之后再收集罪证扳倒他,却没人能我公报私仇了,如今贾府罪证收集齐全,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尤其是贾宝玉那子,定会死无葬身之”

范源举荐贾政,日后贾政犯事,如果圣上追究,范源是有连坐之罪的,然而,范源偏要在扳倒贾府之前举荐他,却正体现了他的高明之处。

一般情况下,举荐人和被举荐之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没有哪个人会在举荐了他人之后,再把他扳倒,偏偏范源反其道而行之,即可解脱自己公报私仇的嫌疑,甚至有些年夜义灭亲的性子了,虽贾政垮台,他因之前的举荐行为一定会受到些牵连,但想来也不会太年夜,这点损失比之扳倒一个敌手而置身事外,实在不算什么。

明里范源举荐贾政,私下却查询拜访贾府罪证,好一个“欲取之,必先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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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为她们撑起一片天

“更何况浙江布政司岂是那么好当的?你们忘了上一届浙江布政司的下场了吗?那地儿错综复杂,以贾政这么点能力,恐怕没等他坐稳,就被撸了,我在浙江也有许多门生故吏,再给他火上加点油,甚至叫他落个上届浙江布政司一样的下场也有可能。”范源眼中闪着阴厉的光彩,说着说着,就有些兴奋起来。

“妙啊此计正是‘十面埋伏’,叫他逃无可逃了。”冯舒等一众范党真心佩服范相行事之狠辣,考虑事情之周全,不由都大赞起来。

宰相手段,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人陷入绝境

今夜月明星稀,天气爽朗,贾宝玉身配宝剑,侍立乾清宫外,抬头见夜色微醺,微风拂面,心情有些轻快。

“贾宝玉,进来”

贾宝玉正感惬意时,忽听康正帝唤他,声音有些愠怒,贾宝玉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并不敢耽搁,解了剑,忙推门进去。

行了礼,贾宝玉才站起来,偷眼去瞧康正帝脸色,显见有些怒容。只听康正帝厉声道:“贾宝玉你可知罪?”

一开口就是问罪,显见这回不同于曾仕强弹劾自己,贾宝玉自然不能认罪,一脸冤枉的表情道:“臣近来除了进宫当差,便是入国子监读书,并未做过其他事,实不知何罪之有。”

“哼不知何罪之有?拿去,你且看看这些奏折。”说着,康正帝从御案上拿起几份奏折,扔在了贾宝玉面前。

贾宝玉拾起,只见这些奏折上的署名是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四品以上大员,而且还有一份奏折竟是朝廷从一品大员的折子,少保曾仕强。

付笛生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子付成的老子,郭品是那位想买吴泽诗词参加濮山诗会的郭公子的老子,汪涵是在国子监遇到的汪琦的老子,曾仕强不用说,乃是曾晋鹏的老子,贾宝玉一看是这些人,心知这关可就有些难过了。

“哈哈哈”

范相府,范源听了众人真心实意的赞颂,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爽朗的大笑了一阵,接着道:“自从太后大寿以来,我便一直对贾宝玉那小子让步,实乃骄兵之计也。贾宝玉再如何厉害,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小儿,难免心浮气躁,我稍示之以弱,他必越的骄纵,便更容易抓住他的把柄。果然,一切不出我之所料,贾宝玉那厮屡次得意,见我一直隐忍,行事竟越嚣张,先后得罪了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少保曾仕强等朝中重臣,这却是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冯舒等范党得知贾宝玉竟得罪如此多的朝廷大员,都咋舌不已,心想这回看来贾宝玉却是真的死定了。

范源又道:“如此正好,我都不用自己出面,只要在其中稍加斡旋,这些人便都不会放过贾宝玉了,这几日他们已经6续向圣上上了弹劾贾府、贾宝玉的折子,罗列了各种罪名,如此多的朝廷重臣,所列如此多的罪行,就算圣上再怎么宠信,我倒要看看贾宝玉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妙啊恩相手段果然高明,贾府垮台后,却要看朝中还有谁敢和恩相作对?”冯舒等一脸的叹服,心中都在庆幸还好自己是范党,要不然可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范源给算计了呢。

范源摆摆手笑道:“朝廷怎容的一家独大,贾府倒台后,我是要暂敛锋芒,向圣上请辞的。”

冯舒等都不解其意,忙问:“恩相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却何故如此之早便生退隐之心?”

范源之所以能爬到如今高位,可不是凭运气武动乾坤 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 神印王座 遮天 将夜 凡人修仙传 杀神 大周皇族 求魔 修真世界 官家 全职高手 锦衣夜行 超级强兵 仙府之缘 造神 楚汉争鼎 不朽丹神 最强弃少 天才相师 圣王 无尽武装来的,他的心思可比一般人都要深远。自古一味激进,不知退让的宰相,哪个能得善终的?更何况他深知康正帝,乃是个胸怀大志的明君,在明君面前不需要名臣,更不需要权臣,他若是将朝中一切对手打倒,再无对手之后,还不知退让的话,恐怕下一个对手就会变成康正帝了。范源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康正帝的对手,他也没要做曹操的野心,只盼能忠于圣上,在圣上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享受人间至极的权势富贵,最后得个寿终正寝,恩荫子孙的结局,这辈子也就够了。

范源为了这个目标,他是不会轻易去触犯圣上逆鳞的,每回在自己权势将要达到顶峰的时候,他总会选择先行退一退,也正因为此,他才深得康正帝欢心,以至于屹立朝廷如此多年,却依然还能不倒,范源可谓是深知为官进退之道,并且将此道利用到了极致。

范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暂时退让,并不是要退隐,说不定圣上日后起用,官复原职也未可知。”说着,范源目光看向了远方,冯舒等人见了,只觉的范相当真是高深莫测啊

其实范源是深知自己就算自动请辞,康正帝也不一定会应允的,就算应允,日后起用也是绝对的,他这正是以退为进之计,可谓高明之极。

接下来他们讨论的就只是贾府倒台后的事了,范党如何在贾府倒台后得到最大的利益以及范相要如何退一退,退到什么位置等等。在范源和他的党羽眼里,贾府就好像已经倒台了一样,如今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贾府倒台的善后事宜,其他竟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下。

“恩相,贾府倒台这后,依附他的一些家族官员等该如何处置?”

“这些空出来的位置该用哪些人?”

“我倒有些人选,在贾府倒台后,可上任那些空出来的位置”

冯舒等你一句我一句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范源满脸含笑,时而点头赞许,时而摇头否决

“老爷,宫中的消息传来了。”正在此时,范源的管家进了来,恭敬的禀告了一声。

一听宫中的消息传来了,范党诸人脸上都有些兴奋,在他们看来,定是皇帝已经下令彻查贾府了。范源脸上也有些欣喜,含笑问道:“是什么消息,道来。”

管家回道:“圣上今日见了贾宝玉。”

这都在范源的意料之中,心中愈欢喜,点了点头道:“嗯,接下来呢,圣上可有传什么旨意,之后又是怎么处置贾宝玉的?”

冯舒等范党料定圣上已经下旨查办贾府了,至于贾宝玉说不定已经被监下了,自认为范相是多次一问,甚至都不再去仔细听那管家的话,心中开始暗自琢磨起贾府倒台后自己的打算来。

“圣上并未有什么旨意传出来,贾宝玉当完职也已出宫回贾府了。”

管家只负责派人去打探宫中消息,自不知这其中因由,也不在意,不紧不慢将探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哈哈哈,恩相,贾府倒了啊?什么?贾宝玉已出宫回贾府了,圣上并未有旨意?”冯舒方才低头琢磨了一回在贾府倒台后自己要做的事,有些分神,待听清楚了管家的话,他突然就惊得张大了嘴巴,问了一句,便再说不出话来。

其他在场的范党,本来正一脸笑容的听着管家说话,却在管家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一个个满脸的疑惑,互相望了望,最后一起向范源望过去。

范源本也笑容灿烂的脸庞渐渐暗淡了下来,眼神中随之透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回了贾府,正在袭人、麝月、秋纹、金钏儿温柔的伺候下和衣躺在床上享受着的贾宝玉,思绪却飞回了方才在乾清宫看着曾仕强那些朝廷大员弹劾贾府和自己的奏折时的情形。

中书侍郎付笛生奏章道:“臣弹劾贾宝玉不识礼法,不尊禁令,擅入青楼ji院,有失官体”

大理寺少卿郭品奏章道:“臣弹劾贾府私放重利债,重利盘剥,鱼肉百姓贾赦仗势欺人,强夺民产,陷害无辜贾宝玉不尊礼法,擅入青楼,并与曾少保之子曾晋鹏在青楼争风结怨,后指使泼皮殴打曾晋鹏,有锦香院诸多ji女为证”

尚书左仆射汪涵奏章道:“臣弹劾贾宝玉身为官宦之家,私行商贾之事,唯利是图,有辱斯贾宝玉勾结泼皮混混,结党营私,祸乱民间”

少保曾仕强奏章道:“臣有失察之罪,臣子与贾宝玉在青楼争风,才致有怨隙,臣请治臣子擅入青楼之罪”

这些弹劾奏章罗列了贾府和贾宝玉诸多罪行,当然大部分都无关紧要,不过为了壮其声势,让贾府和贾宝玉显得罪大恶极罢了。擅入青楼,贾宝玉早就自己向圣上交待了,并且罚了俸禄,康正帝念在贾宝玉年轻风流,并未通报朝廷上下,是以众人不知;私行商贾之事,大多数世家大族都这么干,此罪自然也奈何贾宝玉不得;曾仕强的奏章完全是在为郭品做佐证用的,也无甚大碍

其中真正的重罪,却都在郭品的奏章里,放重利债,盘剥百姓,仗势欺人,强夺民产,这些完全可以导致贾府抄家了。还有一点就是汪涵奏章里的勾结泼皮混混,结党营私,说轻了是祸乱民间,说重些是意图不轨,那可是灭九族都够了。

这些当然肯定都是范源暗地里调查的结果,宰相家里的密探果然不容小觑啊,几乎堪比后世的狗仔队了,几乎把贾府和贾宝玉明里暗里的事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然后叫贾宝玉之前得罪过的那些朝廷大员们出面弹劾,虽然大多数罪都不能治罪,但由这么多朝廷大员,罗列这么多罪行,其声势就不同了,更何况其中还有几条重罪,就是把贾府给灭族了,也不显为过。

康正帝大为恼怒,甚至差点就下旨当即着人查办。

却在关键时刻,少傅王魁、礼部侍郎周杰、文昌侯胡盼、京兆尹贾雨村以及其他一些亲近贾府的朝廷大臣纷纷呈上奏折,弹劾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少保曾仕强等种种罪行,罗列起来他们每人每家的罪行竟比贾府和贾宝玉要多的多。

康正帝顿时傻了眼了,看着御案上一份份的弹劾奏章,恐怕这一年加起来也没有今日的多,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没错,康正帝是非常欣赏贾宝玉,甚至动了爱才之心,要将其着力培养成日后可以依靠的重臣,但这并不意味着康正会一味的纵容他,一时间这么多朝中重臣弹劾贾宝玉这么多罪行,可以说已经出了康正帝容忍范围,他甚至都已经打算放弃贾宝玉,着人查办,若是查明属实,甚至要重办以儆效尤。

然而,此时的情况是,弹劾贾宝玉的大臣也被弹劾了,如果康正帝要查办贾府和贾宝玉,势必也要查办少保曾仕强等弹劾贾宝玉之人,同时查办如此多的朝廷大臣勋贵,康正帝还真得思量思量了。

康正帝何等英明之人,渐渐也明白了过来,这可能是朝廷中两派在斗法呢:这是想拿朕当枪使吗?

康正帝皱了皱眉,尤其是对率先难的曾仕强等人很是不快。再想想这些人弹劾贾宝玉的罪行:擅入青楼,这可是贾宝玉自己早就交代过了的;与泼皮混混勾结,贾宝玉之前也早交代过给泼皮混混出过一个主意的事;与曾晋鹏争风结怨,指使泼皮暗中报复,只有几个ji女为证,岂能信服,况年轻人争风吃醋起了争执也是常有,不是这个吃亏就是那个吃亏,本就是互有过失,当然不能定罪一方;至于贾府重利盘剥,欺压百姓,谁知是不是他们小题大做

最后,康正帝自然没有下旨查办贾府和贾宝玉,也没有下旨查办曾仕强等弹劾贾宝玉的人,反是从中斡旋调和,将双方的争执压了下去。

贾宝玉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圣上开始时的表情,知道他是动了要查办自己之心了,贾宝玉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还有范源那厮,果然不可小觑。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而且自己建立的地下党在探查消息方面毫不逊色于范源的密探,将这些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早做了部署,暗中调查了曾仕强这些人的把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才险险过了这关,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贾宝玉曾看过三国演义,司马懿被曹族权贵打压,赶出京城的时候,反而欣喜若狂,贾宝玉对此一直不解,直到今日他才切身体会到了司马懿当时的心境。

若是一直呆在京城,一直呆在皇帝身边,早晚要被奸佞害死,伴君如伴虎,皇帝就算再怎么宠信自己,难免三人成虎,谁知皇帝会不会什么时候一下想歪了,把自己给宰了呢?

贾宝玉如今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尽快离京了,一来也好看看红楼世界京城外面的状况,展一下京城之外的势力,二来在自己不是足够强大之前,也好避开强敌,积蓄力量,以图日后将强敌踩在脚下

“二爷,二爷”

贾宝玉想着,想着,差点儿就进入了梦乡,耳中听到身边丫鬟们的叫唤,这才微微张了眼来。只见一张红润润鲜艳欲滴的嘴唇映入眼帘,却不正是新进怡红院不久的金钏儿,正趴在自己床前,不停的叫自己呢。

贾宝玉伸手去她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上抹了一把,笑道:“才睡着,你叫什么呢?”只觉金钏儿的嘴唇厚厚的,特别有弹性,光用手摸着已经觉得香醇无比了,却不知用嘴巴尝尝又该是何种滋味。

“新抹的胭脂呢,别擦掉了。”金钏儿妩媚的白了贾宝玉一眼,拍开了贾宝玉的手,站直了身子退后了几步,离的他远远的。

不知为何,金钏儿进了怡红院以后反倒不像先前那般和贾宝玉开玩笑了,像什么“吃不吃我嘴上胭脂”之类的话却是再也没听她说过了。

这点可让贾宝玉好生郁闷,却不知金钏儿是什么意思,怎么到了自己身边,反倒和自己生疏了呢?女孩的心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二爷要睡就脱了衣服睡吧,穿着衣服睡怎么能舒服?”袭人和麝月秋纹说着就过来给宝玉脱衣服,贾宝玉却不起身,只是伸了伸手。

“稍微抬起些,压着脱不下来。”袭人等说他,他才稍稍抬了抬腰,由着袭人等把长衫从他腰下抽了出来。

袭人等伺候他将衣服脱了,在床上盖了被子,安安稳稳躺好后,贾宝玉不由有些失笑,心道:“自己却越来越有二世祖的模样了,衣来张口,饭来张嘴,用这些丫鬟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却是动也懒的动弹一下。”

袭人麝月等丫鬟打贾宝玉睡下,正要牵了帘子出去,贾宝玉忽叫住她们道:“现在又睡不着了,你们都坐床上来,陪我说会子话。”

袭人道:“又作怪。”说着,却是第一个坐在了贾宝玉床头,笑问道:“说些什么?”

麝月秋纹也都坐在了床尾,金钏儿却是坐不下了,搬了张椅子,坐在床旁。

贾宝玉看着这些个美婢们,一个个清纯秀丽,好不诱人,此时都用那纯净的眸子瞧着自己,一脸的纯真可爱,贾宝玉只觉胸中涌起的无限幸福,足以冲淡他在外面所受的种种压力,为了这些个可爱的女孩子们,外面所遇的那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便聊会子,聊什么都行,就聊聊你们今儿个摸牌,都谁赢了吧。”

只要有这些个美人儿们围在身边,他就可以面对一切,有这些个美人儿的温柔乡里,便是贾宝玉的天堂,是乘风破浪之后,得以休憩的港湾。

“嘻嘻,还说了,就只晴雯赢了,我们可都输惨了。”见宝玉提了个话头,袭人、麝月、秋纹、金钏儿一起围着床头,便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嘻嘻哈哈说笑了起来。

她们却是不知贾宝玉在外面到底遭遇了多大险境,为贾府的安危,为她们的安宁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不过这些也不用她们知道,只要在自己的庇护下,这些个女孩子们能快快乐乐的一直这么没心没肺的幸福生活下去,贾宝玉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些个女孩子们生下来本就应该得到万千宠爱,男人的庇护,贾宝玉为能成为宠爱她们,为她们撑起一片天地的男人而感到庆幸。

望着这些个女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神彩,贾宝玉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们撑起这片天地,给她们永远安宁的生活,让她们成为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无忧无虑幸福的生活一生。

“赢了那些个钱,可把晴雯高兴的样儿,今儿都不见她打骂小丫头了,可见也是个贪财的丫头。”袭人等嘻嘻哈哈的聊着晴雯,贾宝玉扭头看了看,却现根本不见晴雯的身影,突然想起今儿可是一日都没见到她了,不由纳闷,问道:“怎么不见晴雯?”

秋纹答道:“谁知道她又弄什么鬼,只说今儿个有我们,她就不进来伺候了,这会子却不知躲在哪里呢。”

贾宝玉心里这个汗,这小丫头不会这么记仇吧,因为那夜一个误会,到现在都还记得,好像都已经躲自己几日了,却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小晴雯竟也有这样小心眼儿的时候

“哎呀”想到小心眼儿,贾宝玉突然想起林妹妹来,今儿个去栊翠庵喝茶,林妹妹好像生气了呢,从栊翠庵里出来,自己就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没去看看呢,了不得了,林妹妹可不知要气成什么样了。

“快,快,快替我穿衣,我要起来。”贾宝玉惊叫一声,忙吩咐袭人等又帮他把衣服穿起来。

袭人等笑道:“什么事一惊一乍的,才躺下就又要起来,就不能安生的早些睡下?又来弄鬼。”

此时天色已暗,贾宝玉穿衣起来,由麝月秋纹打着灯笼,便往潇湘馆来。

紫鹃开了门,笑道:“二爷总算来了,再晚来些,姑娘可就不叫我给你开门呢。”

贾宝玉心道:“林妹妹果然生气了。”急急进了院门,往林妹妹房间来。

谁知才进了门,便被林妹妹推了出来,将门关上了。

贾宝玉心知林妹妹又使小性子了,便站在门外,“好妹妹”叫了十几声,哄了许多好话,这才把林妹妹哄转了些,开门放贾宝玉进去了。

“好好的又生气了?妙玉本就是那样的性儿,待谁都一样,就算她有什么话得罪你了,你也只别跟她一般见识,好好的说会子话回来就是,何必又自己跑回来生闷气?”宝玉进来后,扳过黛玉的香肩,头顶着黛玉光滑的额头,细声细语的安慰。

林妹妹却不领情,将他推开了去,娇声道:“你管我呢”

贾宝玉又去拉了她的手,笑道:“我自然不是管你,只怕你糟蹋坏了自己身子呢。”

见到了宝哥哥,听到了宝哥哥这许多哄自己的话语,其实林妹妹心里早已不气了,可嘴上却依旧强道:“我作践了我的身子,我死我的,与你何干”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贾宝玉对着地面“呸”了三声,说道:“何苦来,又说这样的话。”

见宝玉紧张的样子,黛玉哪里还有什么气,心里甜滋滋的,可不知多美呢,可她却不想这么放过宝哥哥了,还要多撒会子娇呢,强忍着笑意,故作还在生气道:“偏说‘死’我这会子就死你怕死,你长命百岁的如何?”

黛玉说完,就想听接下来宝玉又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哄自己开心,便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盯着贾宝玉看。

不料,宝玉却道:“我当然要长命百岁”

直把黛玉美滋滋的心情也气没了,恨恨的直想去掐他。

“不过要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黛玉伸了手过去,却滞在了半空中,脸儿渐渐浮起两片酡红,小嘴儿微微张着,细细的喘气。

曾今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感动过多少纯情少女贾宝玉这句“要和你一起长命百岁”,只叫一向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眼儿都有些湿润了。

宝玉一把抓过她伸过来的小手儿,紧紧捏在手里,不觉忘情,慢慢便把头凑了过去。

林妹妹的樱桃儿小嘴看起来可真诱人啊,贾宝玉不自觉嘴巴就渐渐凑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咳咳咳”

黛玉却在此时连续的轻咳起来,宝玉慢将头抬起,伸手去拍林黛玉的后背,转而一脸愁容问道:“怎么大夏天的也咳嗽?”

“咳咳咳”黛玉又咳了几声,伸手拨开贾宝玉的手,叹道:“老毛病了,咳会子就好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忧。”

贾宝玉心道:“我能不担忧吗?咳着咳着就出大病了。”

林妹妹的病可是贾宝玉心中一块心病,为此可是心急如焚,但为了不让林妹妹过于担心,在林妹妹面前,他可是从来都不表现出来,也尽量不去提她的病。

金陵,金陵看来真的要尽快去金陵找到那个会阴性内力修为的女子了,林妹妹的病可是再也耽搁不起了。

不几日,中书侍郎付笛生、大理寺少卿郭品、尚书左仆射汪涵等弹劾贾族之人,因少傅王魁、礼部侍郎周杰、文昌侯胡盼、京兆尹贾雨村等也反将他们弹劾了,圣上从中调停,双方才和解之事早已在朝中上下传开了。

有那许多人自是当着热闹来看的,不过有更多的朝中官员们却从中初窥到了些门径。自从义忠亲王一党覆灭,朝中形成范党独大的局面已经很久了,圣上不可能一直听之任之,此次弹劾事件,两边阵营分明,许多人竟从中看出今后或许朝中会兴起一支可与范党相抗的贾党来,甚至有那些因没能加入范党而备受打压的官员,都已经开始渐渐向贾党靠拢。

这次事件,康正帝的态度的确很耐人寻味,竟是两边都没有动,而是居中调停了此事。

之后,尚书令范源上折子请辞,却被康正帝驳回了。

这又更加耐人寻味了,范相为何要请辞,康正帝素来不喜朝中一家独大,却为何范相请辞,他却又不应允?这里面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朝廷上下还真没有几个人看的明白。

贾宝玉年纪轻轻,即使两世的年纪加起来也不见得有范源大,自然也看不大明白,如果不是他有秘密武器地下党,他哪里是范源的对手,恐怕被范源玩死了,都还不知自己怎么死的。当然,贾宝玉也不用看明白,有了地下党搜集信息,凭着自己的分析能力,该知道的自然都能知道,这就等于是一个工具,弥补了因年龄不足而导致的缺憾。范源老谋深算,贾宝玉却信息灵通,凭此倒也可以和他斗个旗鼓相当。

再者,贾宝玉此时正满脑子要离京的想法,对于此时京城局势,他却有些漠不关心了,什么贾党不贾党的,现在贾政在外为官,自己又年幼,就算有贾党形成的趋势,却缺乏一个领头羊,终究不大可能形成气候。

想明白了其中一些厉害关系,贾宝玉借故向康正帝奏请道:“臣年幼,读书甚少,不熟世事,所以才会惹来这许多朝中重臣弹劾,想来确有许多不是,臣恐若仍在京城当差,会惹出更多不是来。况臣在国子监,功课拉下过多,若在京城,恐不能用心读书,如今秋闱在即,我籍又在金陵,还请圣上恩旨,着臣去金陵国子监读书,正好准备今年的金陵乡试。”

康正帝笑道:“你既如此上进,我自无不应允,且保留你二等侍卫之职,只去金陵好生用功读书,来年中了进士,朕当有重用。”

不料事情竟如此顺利,贾宝玉大喜过望,忙谢了恩,出了宫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离京事宜了。

一时,贾宝玉恩旨往金陵国子监读书,以备今年秋闱之事,传遍朝堂上下。

在范府,冯舒不解的问范源道:“如今他又逃过一劫,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却为何不进反退,倒自请去金陵国子监读书了?”

范源此时脸色沉重,自从这次准备已久的计划失败后,他似乎显得苍老了许多。

“老了,越来越看不明白人了,贾宝玉的心思,却是怎么也猜不透了。”范源声音中带着些无奈。

冯舒从也未见过范相有过如此失落的表情,惊的嘴巴张开,怎么也合不拢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谋深算,算无遗策的堂堂当朝宰相,竟能被贾宝玉那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弄得如此烦恼。

消息自然也早已传遍了贾府上下,贾母拉着宝玉,一声声“心肝儿”、“肉”的叫着,自是埋怨了贾宝玉一通,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像圣上自请去金陵呢?你才多大,怎能一个人儿就往外面去?咱们金陵虽然有宅子,可哪里还有一个家人在那里,你去了可有谁来照应啊!”说着,便又老泪纵横,搂着贾宝玉哭了一回。

贾宝玉安慰了一阵,又见王夫人也在一旁不停的抹泪,贾宝玉连带着一同安慰了一番。

王夫人抹泪道:“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勿要以我为念,且好生读书,博个功名,也好叫老爷高兴一回。”

贾宝玉要离京去金陵国子监读书,专心准备秋闱之试,可以说最高兴的就是贾政了。他听说了此事之后,还专门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了来,无非是说贾宝玉做的对,赞他有上进心之类,并嘱咐他好生用功,争取秋闱中举,来年再参加春闱。

贾宝玉这一个只为了出京的幌子却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他实在也顾不过来,此时他却是满脑子要去金陵找那个会阴性内力修为的女子为林妹妹治病。

“呀,自己这一去,那林妹妹该怎么办?”贾宝玉心中想着,林妹妹如今越缠自己了,若是丢下她去了金陵,可不知她这些日子该如何以泪洗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林妹妹一个人在这里。

如此想着,贾宝玉便向贾母道:“如今林妹妹的病愈严重了,京城名医束手无策,如此下去恐怕不是办法。素闻金陵有许多名医,都是妙手回春的活神仙,这次去金陵正好带林妹妹去看病,还请老祖宗应允。”

贾宝玉这一去,贾母本就舍不得,要林黛玉也跟着去了,自是更加舍不得了,便道:“你林妹妹身子弱,恐经不起这一路奔波,若是金陵当真有名医,你便请了来京城医治便是,何故还要你林妹妹受那颠簸之苦。”。.。

第六十四章 带姐姐妹妹们一起走

宝玉道:“传说风闻那些神医一个个脾气都古怪的紧,就是那金陵本地的世家权贵要请他们都请不到,并且还有定那许多规矩的,什么‘只救有缘人’、‘心诚则治’之类,恐怕要他们上京城来替林妹妹看病绝非易事,况林妹妹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是不克不及再担搁的了。[() ]..我们坐船走水路过去,自没那般波动,并且在金陵本就有我们家老宅子,去了也不怕没处所安设,那里本就有些老家人,这边再带些丫鬟婆子过去伺候,极为妥当,老祖宗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贾母沉吟片刻,抵不住贾宝玉的痴缠,只得颔首允了,叮咛道:“林妹妹身子最是娇弱,一路上可得好生在意,照料得妥当,若是有丝毫差池,为是问。”

宝玉喜的忙颔首应承,“安心吧老祖宗,这一去,找了神医,林妹妹的病就好了,再不似这般娇弱,回来保管气色身体都比现在还好。”

贾母笑道:“那样最好,好生请了那边神医看看林妹妹的病,保养好了就赶紧送回来,不要叫我记挂。”

“是。”

贾母和王夫人又细细叮咛了贾宝玉几句,这才放贾宝玉出来,进了年夜观园。

往潇湘馆来,只见那郁郁葱葱上百株翠竹伸出院墙来,贾宝玉每回看了,心里城市有片刻的平和平静,那一抹绿色,却犹如一颗镇静剂一般。

贾宝玉渐渐放慢了脚步,只见院门开着,里面其实不见一个人影,想是夏日易困,丫头婆子们都躲屋里歇午觉去了。整个院子一片寂静,只闻夏蝉幽鸣。

吱呀一声,贾宝玉推开黛玉的房门,一股幽香扑鼻,径直往那帷幕里走去。刚掀开了纱帘,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林妹妹嘤嘤的哭声,贾宝玉心中一动,有种不出的感觉在心间萦绕。

慢慢往里走去,只见黛玉倚床而坐,两手抱膝,眼中含泪,轻声的抽泣。那样一个模样儿,不出的可怜

贾宝玉轻轻走到她身边,慢慢靠着她坐了下来,伸手去她脸上擦了擦泪,柔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林黛玉扭过头去不睬他,任由眼泪不住的沿着她红润的脸颊往下流,身子轻轻打着寒战,抽泣着道:“不消管,又来做什么?不是要打点行装去金陵吗,只管去就是了,这辈子也别和我见面,也别话。”

贾宝玉就知道黛玉是为这事伤心,他此来本就是来告诉黛玉要带她一起的事,话到嘴边,却又起了作弄之心,慢慢站了起来,认真向外走去。

黛玉见这没心没肺的竟正要往外走,转过头来,原本见了宝哥哥之后才止住些的眼泪,愈发如泉涌般出来,只一瞬间已是泪流满面,哭喊道:“这一去便一辈子也别来见我了,也别”

“紫鹃,赶紧替们家姑娘打点行装”

黛玉伤心欲绝喊了一句,却被贾宝玉唤紫鹃的声音打断。

做什么叫紫鹃打点行装?”黛玉止住哭声,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眼睛睁得老年夜,眼眶上还有泪珠儿打转,脸上却分明有了丝喜色。

“要去金陵了,固然要打点行装。虽咱不缺银子,不管什么也可以比及金陵之后再置办,却可有好些日子的路程呢,路上吃穿用度各要带些,书籍玩物也要些解闷,最关键的是林妹妹的药要带足了,还有”

贾宝玉转过头来,一脸理所固然的样子滔天不觉数起路上要带的工具来,林黛玉却不知为何,羞红着脸儿低下头去,心肝儿不争气的砰砰跳个不断,心里美滋滋的,至于贾宝玉后面的话竟是一句没听进去。

“林妹妹?林妹妹?”

黛玉欢喜了一阵,抬起头来,却发现可恶的宝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又靠在了自己身边坐下,嘴儿靠着自己的耳朵,吐着热气,轻声唤着。

感觉着宝哥哥喷在耳朵上麻麻痒痒的热气,黛玉只觉全身力气如抽丝一般,被一点点给抽没了,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

“林妹妹,怎么了?难道不肯跟我一起去金陵吗?”

她怎么能不肯意呢?心里埋怨宝玉真是个木头人,这还用问自己吗?

“也是,金陵路途遥远,妹妹身子又弱,恐经不起波动,那不去也罢”

听宝哥哥好像要改主意了,林妹妹心里可着急了,忙转身伸手来捂住他的嘴,樱桃儿嘴轻轻张了张,正要话,却见宝哥哥脸上分明是似笑非笑的脸色。

“好呀”黛玉何等伶俐,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宝哥哥在逗自己玩儿呢,立马瞪起了眼睛,便伸手过来要掐宝玉的腰。

宝玉一面躲着,一面笑道:“好妹妹,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饶了我这招吧”

“我不依”黛玉鼓了鼓腮帮子,“咯咯咯”笑着和贾宝玉打闹成一团。

和林黛玉嬉闹了一阵,看着林妹妹欢天喜地的脸色,贾宝玉出了潇湘馆,回了怡红院。

才一进门,袭人、麝月、秋纹、金钏儿就“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道:“二爷要去金陵了吗?”

宝玉点了颔首,围着自己的丫鬟们便都一脸昏暗的低下了头去,宝玉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二爷要去金陵了,们以为再不消伺候我了,都心里欢喜着呢吧?告诉们,想都别想,们也得和我一起去金陵。”

“我们也去”丫头们都是十几岁年纪,正是天真烂漫时,心情好坏都放在脸上,刚刚还有些愁眉锁眼的样子呢,这会子却一个个欢天喜地了。

虽这些个丫鬟们话做事都很得体,甚至有时比自己还显得要懂事些,可究竟结果还只是十几岁的丫头,贾宝玉见她们女孩般欢呼雀跃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

宝玉笑着,扭头时,不经意间瞧见门角里躲着一个秀气的脑袋,犹犹豫豫,想出来又不出来,贾宝玉却认出来那正是晴雯呢。

嘿嘿,就憋着吧,看能憋几时?

“袭人、麝月、秋纹、金钏儿,们几个都得和我一起去,一个也别想溜了。”他故意偏漏下晴雯不提,着就进去了,袭人等一个个满心里欢喜,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听二爷有没有提到晴雯,竟也没人起晴雯来。

门角里那颗脑袋明显恨恨的点了点,晴雯正跺着脚,心里年夜骂二爷没良心呢。

贾宝玉进了屋,一想到自己就要离京了,竟有些激动。金陵,金陵,六朝古都,不知富贵了几多代,却不知今时今日是个如何光景?固然不可是金陵的历史底蕴吸引着贾宝玉,还有秦淮河,秦淮八艳之类的,更加引起贾宝玉的好奇。秦淮八艳年夜大都是处于明末清初时代,却不知在红楼世界,有没有她们的身影?这些个传奇女子,应该年夜大都都已故,或者人老珠黄了吧,却不知还有没有漏的呢?亲眼见一见这些传奇女子中的一个,那也是好的

“”想起秦淮八艳这些奇女子来,贾宝玉不由想起家里还有一位更值得称奇的女子还未安设妥当,不觉轻呼作声。

这位奇女子固然是薛宝钗了,我带林妹妹去了金陵,宝姐姐该怎么办?难道也带去,可是没有理由。林妹妹是去看病,倒的通,可宝姐姐凭什么无缘无故就跟了自己去金陵?这可如何是好?

他人出趟远门,满脑子都琢磨着要带些什么工具,可偏偏贾宝玉这厮,满脑子琢磨着要把自己家后院子的这些姐姐妹妹和丫鬟们都带去。

想着,贾宝玉便又离了怡红院,往蘅芜院来。

蘅芜院离怡红院较远,贾宝玉行了许久,过了一个折带朱栏板桥,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贾宝玉步入门时,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年夜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衡宇悉皆遮住,并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这正是宝姐姐住的蘅芜院。

莺儿见了宝玉来,笑着迎了上来道:“真是稀客,什么风儿把吹来了?”

这分明就是挖苦宝玉来的少,叫贾宝玉有些汗颜,摸了摸脑门,笑道:“怎么就不克不及来了,今儿个以后我天天来。”想见他又在甜言蜜语哄mm呢,他人都要离京去金陵了,日后又怎能天天来。

莺儿知道他瞎话,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道:“那除非是孙猴子转世,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从金陵翻了来。”

原来莺儿也知道了自己要去金陵的事了,看来这个时候消息传播速度还是蛮快的嘛,可不比后世那个络时代差。贾宝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我要有那本领,一个时辰就来一遭儿了。”

莺儿白了他一眼,“净瞎”不过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也不知是为姑娘高兴,还是为自己高兴。

“快进去吧,姑娘了,今儿个肯定会来,知贺喜欢喝好茶,特意叫我泡了壶好的,就等着呢。”莺儿着,就过来拉宝玉,领了宝钗的屋里去。

贾宝玉心里却在暗暗咂舌:“宝姐姐果然是个女诸葛,得知我要去金陵了,就猜着了我会来,却不知他有没有猜着我的心思呢,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进了屋里,却见雪洞一般,一色的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其中供着树枝牡丹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罢了;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被褥也十分朴素。任谁见了,也猜不着这会是家中富有百万的千金姐闺房。

“宝兄弟来了,快坐。”宝钗正坐书案旁看书,见了宝玉,雪白丰腴的手虚指了指,贾宝玉便靠着她坐了下来。莺儿给贾宝玉倒了碗茶,见宝玉一直看着她,妩媚的白了一眼,便笑着出去了。

贾宝玉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道:“宝姐姐果然是女诸葛,刚刚都听莺儿了,姐姐早就猜着我今日会来,连茶都备好了。”

“这有什么,既要离京了,于情于理都应来告个别,就是一般的朋友,要出远门也定要见上一面,何况我”

着,宝钗又觉得此话也太含糊了些,又忙咽住,不觉红了脸,低下了头来。

“嗯嗬,嗯嗬”

不想,贾宝玉喝着茶,听了这话,竟被茶呛了,不竭的咳嗽起来。宝钗的脸儿便更加红了,比那案上土定瓶里盛开的牡丹花还要娇艳悦耳。

个正是这话,可见姐姐心思聪敏,却不是我这等愚人可及的。”贾宝玉忙拿话来掩过尴尬。

宝钗抬头饱含深意的望了他一阵子,幽幽道:“人之常情之事,又怎能谈的上聪敏?若与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相比,却何足道哉了。”

宝玉没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还记得。”

宝钗脸色渐转认真,盯着贾宝玉道:“怎会不记得,就是一辈子”又是刚了半句,宝钗想起那日扑进贾宝玉怀里的情景来,红着脸儿,忙又咽住。

一连着话咽住了两次,这对一向果敢干脆的宝钗来,却是极少有过的情况。

贾宝玉难得见宝姐姐这样一副娇羞怯怯的女儿模样,心中便一阵悸动,竟开口问出了自己的期盼:“宝姐姐何不合我一起去金陵?”

宝钗明显呆了一呆,正不知作何想法,脸色由娇羞的酡红,渐渐酿成一片通红。

是什么话,我同去金陵做什么?”宝钗低着头,看不到她脸色,语气也听不出是喜是怒。

贾宝玉心知是自己唐突了,正要拿话来解释,却听宝钗道:“不几就要离京了,这些日子定要与京城的朋友熟人都聚上一聚,定忙的不成开交,快去吧,莫在这里担搁了。”

竟是下了逐客令了,可贾宝玉话到嘴边,又不克不及不一吐为快,一面站起来,一面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名胜古迹数不堪数,见姐姐每日里关在院子里闷,只是想叫姐姐去那儿游山玩水散散心”

“可不是又胡,我家本就在金陵,前些年才搬来,那些山水又岂没有见过?”

贾宝玉胡乱编着理由,被宝钗打断,颇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儿一向比较厚,也不在意,继续无耻的扯道:“那故地重游,感怀一下逝去的青春岁月”

“感怀青春岁月,亏的出口,难道我们就老了吗?”

贾宝玉一时语塞,只得住了口,心道:“果然心怀不轨就会连话都晦气索,可不克不及再下去了,要否则浪子野心昭然若揭,凭宝姐姐这样伶俐的女子,别看出什么来晕,我怕她看出什么来?”

贾宝玉胡思乱想着,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见宝钗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只觉好不尴尬,忙了一声:“那我去了。”便一溜烟儿逃也似去了。

宝钗望着贾宝玉狼狈而逃的背影,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倾国倾城,只见那案上土定瓶里盛开的牡丹恍如也染上了一成羞涩的酡红,竟是连花儿也害羞了,这竟就是那传中的羞花之容

夜已经深了,蘅芜院,在那摇曳的烛光之下,坐着一位羞花之容的冰美人儿,她冰肌玉骨,体态丰泽,是那种前凸后翘的丰满,而其实不显胖,配上她那银盆般亮丽的脸儿,却正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其她女子见了她,总也要嫉妒上天待她实在太好,怎就能给她这样一个气质,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身姿,却又相得益彰,浑然一体,简直就像造物主精心打造的一件完美艺术品般,叫谁见了都不紧心生倾慕。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薛姨妈从门外进来,见了宝钗发楞的模样,笑着问道。

宝钗转过头来,起身行了礼,摇头答道:“没什么,就是看了会儿书,一时睡不着,我这便睡了。”

薛姨妈疼爱的拂了拂宝钗晶莹耳垂旁的一缕鬓发,叹了一口气道:“早些睡吧,宝玉马上就要去金陵了,明早儿早些起来去他那儿坐坐,也好多跟他几句话。”

“妈?宝兄弟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有什么话等他从金陵回来再不成?”宝钗见薛姨妈这话太也含糊了些,她脸儿薄,不满的撒娇般提出了抗议。

“好,好,好,爱什么时候和她就什么时候和她,我也不管。”薛姨妈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的宝钗羞红了脸,垂头不语。

“哎,宝玉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真个偏要向圣上自请去金陵呢?他才这么年夜点的孩子,一个人跑金陵去,那边老宅子里也就只有几个老家人,他又是这么个刁钻古怪,更何况还要带了体弱多病的黛玉一起去,也是个爱使性子,不叫人省心的,叫人如何能安心?老太太疼宝玉也太狠了些,竟糊涂的承诺了他,没一个可靠叫人省心,可不知到了那边,有谁能照顾他们,可别惹出什么事来。”薛姨妈着,一脸愁容,却是对贾宝玉和林黛玉很有些不安心。

宝钗听了,心中一喜,忽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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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谁知女人心

“妈,他们这回去金陵都带什么人去?”

宝钗心中有了主意,面上却毫无脸色,倒像是听薛姨妈提起了这个话头,她才随嘴这么一附和似的。中文网

“不就是些年老可靠的婆子,憨实的媳妇们,忠心的厮老仆,还有就是宝玉、黛玉房里的那些贴身丫头,哪个叫人省心?”

“金陵老宅子里还有些老家人,再去这些下人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添些月例银子罢了,可宝兄弟和林妹妹去了却又不合了,那边就要添许多家事,吃穿用度不,宝兄弟书花费、应酬银子等,林妹妹的起居、吃药等事,下人们的安设管理,杂不杂,一日却也有许多件事要管,宝兄弟和林妹妹又都不惯管这些琐碎家事,莫要倒时候被底下那些奴才们哄骗了,认为贾家后辈中没个晓事的,把主子看轻了不,更关键的是莫叫宝兄弟和林妹妹去了那边反倒受了委屈。”宝钗一如平常和薛姨妈话家常一般,一脸的平静,可她的内心却分明有些紧张,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一切不由自主,却又好像非做不成似的。

“我的儿,亏想的周到,不我却没想到这点。这家里有凤丫头那样一个霸王似的人物管着,一切都井井有条自不在话下。若是宝玉和黛玉去了金陵老宅,他们又都不是会管家的,没个可靠的人去,怎能叫人安心?这事我得去和老太太叨叨。”薛姨妈着就要出门,连夜就要去老太太屋里这事。

宝钗不知为何,心里就像松了口气似的,长长吐了一口气。不料薛姨妈又转过了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宝钗一回,忽问道:“认为谁是这么个可靠的人呢?”

不知为何,薛宝钗心里有些虚,低了头,呢喃道:怎么知道?”

“哦”薛姨妈似笑非笑的点了颔首道:“原来也不知道?我倒觉得宫裁挺合适的,她那么个实诚人儿,定能去那边将府里一应事宜打理的妥妥铛铛。”

宫裁就是李纨的字,这时代年夜部分女子都是没有字的,李纨的父亲李守中曾是国子监祭酒,这个时代文化的代表人物,受封建儒家中的糟粕思想迫害之深自不消,他信奉“女子无才便有德”,故生了李纨时,便不十分令其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他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为李纨,字宫裁。因此这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姑等针黹诵罢了。

李纨才多年夜,二十岁出头,正当青春靓丽之时,却已心如“槁木死灰”,恪守寡居之礼,不敢有丝毫差池,贾宝玉有时见了她,都难免摇头叹息觉得可怜。

宝钗听薛姨妈要举荐李纨去金陵帮着管理家事,本是极妥当的,心里没来由一阵紧张,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道:“她去本是极妥当的,只是还要照顾儿子,兰儿在这边儿有家塾教导,以他学业为重,自不克不及跟着去金陵。”

“哦,她不克不及去,那我知道该叫谁去了。”薛姨妈似笑非笑的看了宝钗一回,直把宝钗看的低下了头去,这才笑着出去了。

薛姨妈来贾母屋里,将这话提了,也不是宝钗想到的,只自己不安心,特来举荐一个人去金陵那边帮着管管家事。

贾母听了也觉得在理,凤丫头是个管家能手,但这边府里不克不及离了她,自不克不及派去,贾母为此事也担忧不已,便问薛姨妈推荐何人去。

薛姨妈故意先了李纨,贾母却摇了摇头,也出宝钗那番话来,自也不克不及派去,于是薛姨妈便故作沉吟的想了想道:“那却还有谁,家里这些姑娘们可靠的能做主的也就她和探丫头了”

王熙凤正在一旁伺候着贾母,听了这话,却笑嘻嘻打断道:“姨妈怎么只惦记着他人家的女儿好,却把自己家里那位最叫人安心的女儿给忘了?我看,此事叫宝姑娘去最合适,一来本就是金陵人,对那儿再熟悉不过,二来人又贤惠,什么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最是叫人安心的,却不叫她去又来叫谁?”

贾母也觉得宝钗挺合适,却不知薛姨妈什么意思,故意笑骂王熙凤道:“就最是刁钻古怪,她们是客,哪有叫使唤着的理?就是这么想,话也要委婉着些,叫宝丫头过来帮个几日忙倒管管这里也罢了,反倒又叫她回金陵去了。人家薛姨妈家里没有事,这么闲着来管家子这些事?”

薛姨妈一听这话头,就只贾母也有这意思,忙喜道:“老太太的是什么话,什么客不客的,除非老太太不肯意,我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贾母也喜道:“自然愿意,以后咱们就是自个儿一家人,莫要这些见外话。”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自己也莫要见外话,怎么凤丫头的那些老太太反倒骂她,这可不是见外了?宝丫头在家也就做些针绣,书,哪里有什么事,倒派了那边去管管事历练历练也好,以后嫁了婆家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叫婆家人骂她不会管事。”

王熙凤笑道:“有这么个好媳妇儿,谁家老太太不欢喜的很,哪里还舍得骂她?老祖宗是不是?”

贾母颔首笑道:“是,固然是了。”

“哈哈哈”

贾母、薛姨妈、王熙凤三人一面聊着,一面笑的开怀不已。

贾宝玉自从蘅芜院回来,就一直心思不宁,也不知为何心思不宁,只觉宝姐姐不克不及和自己去金陵有些失望,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在失望个什么劲儿。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门心思要带着林妹妹去金陵治病,怎么好像这些个美人儿都想带去似的?”贾宝玉自嘲低语了一句。

“什么?二爷刚刚什么?”袭人坐在他旁边做针线,却时不时都要转头看他一眼,忽见他嘴唇动了动,又没听清他在什么,因此一问。

贾宝玉不觉好笑,又感动,袭人在自己身边历来都是忙碌的,要么伺候自己这样那样,要么就恬静的呆在一旁做针线活儿,从没有一刻停下过,然而,即使这样忙碌的她,眼睛却从也没有离开过自己,这样一个贤惠,又在意自己的女孩,如果没有来到红楼世界,却叫他哪辈子能遇到?

“没什么。”贾宝玉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去轻轻揽着袭人的腰,侧了侧脑袋,轻柔的靠在了袭人的香肩上,闻着袭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甜香,慢慢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袭人心里暖暖的,也向着贾宝玉靠了靠脑袋,将头枕在贾宝玉的脑袋上,两人就这么头靠着头的坐着,气氛不出的温馨

“吱呀”

有人推门进来,袭人忙抬起了头,轻轻推了推贾宝玉,便站起来出去了。

贾宝玉抬起头来,却见门前一个扭扭捏捏的娇俏丫鬟,想进来又不进来,却不正是晴雯?

贾宝玉不觉好笑,抬手招呼她过来,笑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扭扭捏捏老婆子样了?”

晴雯听了,立马就爆了,叉腰冷笑道:“二爷近来越发不像话了,做事从也不知个尊重,那会子那样这会子又来玩笑,我却成二爷逗乐取笑的了。”着,贝齿咬着下唇,狠狠的向贾宝玉瞪了过来。

贾宝玉有些心虚,这个辣椒可真不是好惹的,忙赔罪道:“是我的不是了,别见怪,来来来,坐这儿,我倒茶给赔罪。”着就起身去拉她。

不想,晴雯却一闪身躲过了,贾宝玉知道她还在误会着自己呢,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心想晴雯这丫头也真是的,咋就这么记仇呢?他却忘了那个雨天,他的兄弟对人家做了什么了,人家能不误会他是反常色狼吗?

贾宝玉端茶去给她,晴雯不接,依旧冷笑道:“我只是个供人取乐的下人,当不得爷敬茶。”

宝玉道:“我何曾把当过下人?”

晴雯却不依不饶道:“不是下人,却是拿来供爷逗乐取笑的。”

晴雯越越难听,并且不管几多好话她只是拿话来顶自己,贾宝玉脾气再好却也有些火了,这丫头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嘛。

“我知道的心事了,想是在我身边呆烦了,所以才闹起来,怕是想出去了。也罢,我回了太太,这就放出去吧。”

晴雯听了这话,先是呆了呆,瞬间脸色变得惨白,不觉伤心起来,眼泪不争气便流了出了,样子不出的委屈可怜。

贾宝玉完其实就后悔了,再见晴雯这模样儿,认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想要几句软话,却听晴雯含泪倔强的道:“我为什么出去?要嫌我,变着法儿打发我去,也不克不及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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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驯服小野马

嘿,女人的心思,又嫌自己待她欠好,要放她出去又不承诺。中文网贾宝玉有时候蔫儿坏着呢,心道:“我来逗逗她,也好给她个的教训,看她以后还敢闹不?”

想毕,宝玉故作怒色道:“我何曾把真当下人看过?只管这样胡搅蛮缠我作践了,一定是自己要出去了。不如回了太太,打发去罢。”着,就认真要往外走。

袭人在外面听到吵闹,进了来拉住宝玉,笑道:“往哪里去?”

宝玉道:“回太太去,打发了晴雯出去了事。”

袭人笑道:“好没意思才多年夜点子事,就认真去回了太太,也不怕人笑”

宝玉心想对,刚要改口,却忽又想道:“我这是怎么了,本就是为了教训一下晴雯的,哪里是真的要去回,不过做戏罢了。哎,自己心肠还是太软了些。”贾宝玉见到晴雯那可怜模样儿,差点连要给晴雯一点点教训的想法都给忘了,险些就改了口。

这会子回过神来,贾宝玉又装作一脸怒容道:“是她自己闹着要去的,我不过玉成了她”

话还未完,只见晴雯贝齿紧咬下唇的殷红嘴儿张口,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可怜兮兮的泪流满面望过来,哭道:“我多早晚闹着要去了?饶自己生了气想打发我,还拿话压派我。只管去回,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

哎呦呦,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贾宝玉其实心疼的不得了,但戏既然已经演了一半,只好继续演下去,发了发狠,故作冷容道:“这又奇了,自己我只拿取乐儿戏耍,这会子叫离了我出去,怎么反倒又不乐意?”着,转身又假装要出去。

袭人当了真,以为拦不住了,只得跪下了。麝月、秋纹、金钏儿等众丫鬟见吵的厉害,都鸦雀无声的在外头听消息,这会子听见袭人跪下央求,便一齐进来,都跪下了。

哎呀呀,这是咋怎的?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们可怎么受得了地下的凉?贾宝玉心疼的要命,却又不克不及不装作无动于衷。

晴雯早已哭的直打冷战,眼睛上盈满泪水,红红的脸蛋儿上全被泪痕铺满,细嫩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恨恨的用那朦胧的泪眼望过来,心里可不知在怎么恨二爷狠心呢:天底下哪有这般刻薄的公子,口口声声不把丫鬟当下人,却凭他这般轻薄了人,还禁绝人生气,禁绝人他,要否则就要赶人走

贾宝玉哪里还记得自己轻薄了人家,只觉得晴雯太也麻辣了些,要给个教训呢。

晴雯心里却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不单没因贾宝玉的教训而服软,反倒越发震动了她犟脾气,忽的哭喊道:“们都起来,不要求这狠心人,他回叫他去回,我便一头撞死罢了。”着,晴雯便一转头,蒙着流满眼泪的脸儿,奔出了屋里,进了旁边丫鬟房里,一头栽进了被褥,伤心欲绝的年夜哭起来。

完了,完了,玩过头了。贾宝玉见了晴雯伤心得头也不回奔出去时的样子,后悔的肠子都轻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晴雯刁蛮些就刁蛮些好了,难不成还妄图把她也调教成个乖巧的丫鬟不成?这屋里乖巧的丫鬟已经够多了,把晴雯调教成这样,失了她赋性变得没这般可爱了不,指不定还叫她心里恨自己呢。

其实贾宝玉身边袭人麝月这些个丫头已经够乖巧了,就晴雯性子活脱的不像个丫鬟,给他的后院生活实在增添了许多乐趣,他哪里又真想着把晴雯调教过来了?

贾宝玉已经后悔了,忙将地上跪着的袭人等乖巧丫鬟扶了起来,抚慰了几句,又要出去追晴雯。袭人拉住他道:“这会子去做什么?她的脾气又不是不知,去了也还是一个闹。等过会子她气消了再去,些好话也就没事了。”

贾宝玉想想在理,只得按住了脚步。正在这时,有人来:“薛年夜爷请。”贾宝玉知他为何来请自己,想是知道了自己要离京的事,来与自己话别吧。虽这呆霸王是个草包,并且有时候很是可恶,但好歹是宝钗的哥哥,自欠好过于冷落了,只得承诺着出来见他。

贾宝玉在前堂见到了薛蟠,薛蟠在自己面前却还有些畏手畏脚,看来上次的教训叫他实在太难忘了些,不觉便有些失笑,问道:“天都快入夜了,叫我出来做什么?”

贾宝玉一开言,薛蟠竟好似有些颤抖,愣了一会儿,这才声道:“二爷就要离京了,京里的朋友们都要见见二爷,摆酒为二爷送行,求了我来请,我也欠好推脱。”着,又心翼翼抬起头来看贾宝玉脸色。

原来是京城与自己有交情的那些个衙内们,他们家可有好些已经开始像贾府靠拢了,自欠好冷落了他们一片盛情,于是便笑着点了颔首承诺。

薛蟠见宝玉承诺,这才欢天喜地起来,忙在前引了贾宝玉去了广聚轩。

在广聚轩见到这些个衙内们,一个个热情无比,直叫贾宝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当初忽悠他们为自己传销,时到今日已一两年了,这其中年夜部分人他却依然不认识,难免有些感慨,龙套认真可悲

不过转而又想,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不是主角呢?在他人的世界里,谁又不是龙套呢?如果人生就像一场片子的话,那么只认真演好自己世界里的主角便好,又何需要去纠结于他人世界里的龙套角色呢?

多情自古伤离别无论何等寡情薄意之人,在离别时多几几何会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更何况是贾宝玉这样一个多情之人。这些许多他都认不出的衙内,此时却也叫贾宝玉生出许多不舍之情来,和他们把酒言欢,话别衷肠之时便也显得格外的情真意切,直叫这些个衙内们感到贾宝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中把他当作朋友的也就越发多了。

觥筹交错,也不知喝了几多盏,贾宝玉同这些衙内们尽欢而散,带着醉意,踉踉跄跄回了怡红院。

此时正是盛夏,虽然天已暗了下来,却越发显得闷热,丫头也不知躲哪里纳凉去了,整个院子空荡荡的,竟不见一个倩影。

贾宝玉有些醉意,只觉眼神儿有些朦胧,踉踉跄跄摸到一扇门,只当自己屋里,便一脚跨了进去。也没看清屋里的安排,贾宝玉径直往里走,好像是到了床边了,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却只觉坐在了一团棉花上,却分明还带着热热的温度,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

一声娇呼,贾宝玉一个机灵,打了酒嗝,才清醒了些,已知自己屁股下面竟是坐在了一个娇俏的女孩子身上了,只觉屁股上软绵绵、热乎乎的,直叫他不忍挪开。

“做什么?”一声催催的惊呼,贾宝玉还没醉的太厉害,听的出这分明是丫头晴雯。

才和她吵了一架,稀里糊涂又惹到她了,贾宝玉心里暗暗叫苦,忙不迭从晴雯身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讷讷道:怎么在我屋里?”

晴雯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刚刚还要赶自己出去来着,自己从他屋里跑出来,躲这里哭了半日,这会子才止住了些,他又来招惹,并且还这是他屋里,欺负人也没有这样欺负的。#本章节随风手打 .#

晴雯惹不住又哭了起来,方欲话,却忽闻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再抬头看清了二爷的样子,分明已经是醉迷糊了,晴雯的气这才消了些,止住了哭声,道:“灌了几口黄汤,又想趁醉了欺负我不成?”

宝玉今日喝的实在太多了些,眼睛有些迷糊,耳朵也有些糊涂,嘴巴更有些晦气索了,隐隐约约听清楚了晴雯话,便笑道:何曾欺负过来着?”

疯了,疯了,饶欺负了人还不认账,晴雯雪白的贝齿狠狠咬在了自己娇嫩的唇上,恨恨道:“我不过是个奴才罢咧,二爷要欺负只凭欺负就是了。”心里却在嘀咕:“饶欺负了人不认账,还要生气人家恼他,就要赶人走,日后便由着欺负罢了,我再不多就是了。”如此想着,晴雯只觉自己是天下间最可怜的女子了,什么窦娥、秦香莲哪里及得上她半分命苦?纵被二爷欺负了,还不克不及有怨言,得心甘情愿,好像哭着喊着求他来欺负一样呢。

贾二爷如果知道晴雯是这样想的,可不知要多有成绩感呢。不过他压根儿就把欺负过晴雯的事给忘了,反倒觉得自己委屈了呢。

宝玉打了长长的酒嗝,伸手摸着床沿坐了下来,笑道:“就算愿意让我欺负,我却也舍不得欺负。”

这话直把晴雯给气乐了,哪有这样的人,明明欺负了自己,还舍不得欺负自己。

“少在我面前甜言蜜语的哄人,这些话只和袭人去,我哪个耳朵会听这些话?”晴雯气呼呼坐起了身来,和贾宝玉并肩坐着,倔强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样子不出的可爱。

贾宝玉睁着朦胧醉眼,见了越觉察得她妩媚悦耳,不由心中一动,便去拉过她的手来握住,笑道:“这话是认真的,其实不敢哄,要不信,我立誓,立誓以后若是欺负了我可爱的晴雯mm,我便不得”

那个“死”字还未出口,却被晴雯伸手捂住了嘴。晴雯道:“呸、呸、呸,话就话,起什么誓?”

在晴雯心里可不信二爷这誓言,不得什么时候他把这誓言忘了,又来欺负了自己,她可舍不得叫二爷落得个誓言里的那般下场,好歹欺负了就由他欺负了罢了。

想到这里,晴雯不觉脸上有些发烫:呸自己就是个下溅命,纵被他这样欺负了,还要替他想着,怎么倒真像哭着喊着叫他来欺负似的了?

晴雯的脸儿本就貌美如花,这会子脸儿红扑扑的,更显美艳不成方物。看在贾宝玉的朦胧醉眼里,就别提有多诱人了。

贾宝玉的手忍不住慢慢抚上了晴雯犹带着泪痕的脸颊,来回蠕动着,感受着晴雯脸蛋儿的滑腻柔软,笑道:“的性子越发娇惯了,我哪里真就舍得叫出去,不过是句气话罢了,就闹成这样,不依不饶我欺负了,我哪里又真欺负了了?,该不该?”

晴雯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她红润润鲜艳欲滴的唇瓣儿,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贾宝玉醉眼看着她的红唇儿,心中被挠的痒痒的,忍不住去把她的脑袋扳了过来,轻声道:“又不睬人,但凡我有了不是处,只管出来即是,我也好改正,就这么闷着生气,我不知内情,没有及时赔罪不,反倒叫把身子气坏了,何苦来,就这样恨我?”

贾宝玉嘴中一边着温柔的软话,一边轻抚晴雯的秀发,发自内心的心疼,直叫晴雯愣了愣神,心中升起一个暖气,瞬间就袭遍了全身,如电流一般,却叫晴雯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恍如一丝儿力气也使不出了。

晴雯脸上带着泪痕,却红扑扑悦耳,眼儿雾蒙蒙,却有丝媚意,实在是又可怜又可爱,叫贾宝玉忍不住就伸手过去,把她揽进了怀里,抱在胸膛无尽的怜爱。

晴雯整个身子扑在贾宝玉怀里,被他邪恶的双手在身上一阵揉搓,早已软成了一滩水,想挣扎着起来,却根本使不出一点儿劲。

晴雯全身麻麻痒痒,却分明有种不出的感觉,不单不觉得不舒服,反而叫她有些不舍

欠好,晴雯心中一惊,使她从即将迷失中清醒过来,身上似乎也恢复了些力气,用力挣扎着从贾宝玉怀里坐了起来,轻启殷红的嘴儿,刚要话,却忽被一张年夜嘴含-住了。

晴雯脑子“嗡”的一声,才有些力气,却被那张年夜嘴含-住自己嘴儿,不住的吮吸之下,又软成了一滩水

贾宝玉酒意上来,只觉脑子晕乎乎的,嘴里含-着香香甜甜、柔柔滑滑的晴雯唇瓣儿,很快就丧失了思考能力

晴雯“嘤咛”娇哼一声,却是贾宝玉将舌头伸进了晴雯嘴儿里,擒住晴雯的丁香舌儿,只觉不出的温滑柔腻,美味香甜,贾宝玉忍不住慢慢吮吸起来

晴雯的蛇腰儿不由自主扭动起来,像匹野马一样难以驯服,贾宝玉发了一下狠,双手用力把那蛇腰儿掐在了手中,盈盈一握,恍如紧凭两只手掌交叉就足以握

也不知贾宝玉是怎么办到的,嘴巴擒着晴雯的香舌,双腿夹着晴雯的翘臀,双手握着晴雯的细腰,不竭挣扎之下,他竟把晴雯的上衣一件件褪了下来,直到只剩下一件粉红的肚兜儿

掀起肚兜儿,晴雯那光滑细嫩的水蛇腰儿便流露在空气中,贾宝玉握在手心,只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滑腻灵动之感,让人激动不已

翻身将晴雯细嫩的身子压在身下,热乎乎、软绵绵贾宝玉铺开了晴雯的香舌,脑袋慢慢向下移动,轻吻晴雯光洁的脖子

做什么去嗯”

晴雯的香舌没了束缚,不断的要叫贾宝玉下去,竟仍不失麻辣味儿,更激起男人的征服之欲,她才了几句,贾宝玉却把嘴巴从她脖子上移开,又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嗯”

晴雯娇吟着,再不出话来

粉红的肚兜儿被扯到了一旁,贾宝玉盯着身下那两团完美的圆形,一只手轻轻握了一只,盈盈一握,却弹性十足

那美丽的圆形上面那颗的葡萄,殷红殷红,闪着淡淡的莹光,实在太美了

含-住嘴里,只觉香甜无比

“”

一声长吟,贾宝玉进入了晴雯的身体

晴雯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恨恨的睁着眼睛,狠狠瞪着贾宝玉

太冲击自信了,这辣椒的模样儿不像是在自己身下承欢,倒反像是在看着自己仇敌呢。一时激起贾宝玉的斗志,不觉加年夜了冲刺力度。

晴雯其实疼的不可,但她生性倔强,偏要忍着,反而引起了贾宝玉更猛烈的冲击,渐渐的,她陷入了迷离

晴雯不像袭人和惠香那般乖巧,只由着贾宝玉欺负,历来都是逆来顺受,而她却在试图着掌握主动。

宝玉紧紧把她压在身下,她在迷离的时候,竟不竭推着贾宝玉的身子,好像是要翻过身子,把贾宝玉压在身下才甘心。

贾宝玉一乐,便如她所愿,侧身一趟,把晴雯扳过来,放在了上面

晴雯扭动着水蛇腰儿,竟趴在贾宝玉身上慢慢扭动起来

“吱呀”一声,好像是有人推门进来。

贾宝玉和晴雯都唬了一跳,忙揭过被子盖了,贾宝玉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晴雯只露出了已一片水嫩粉红的脸儿,睁着迷离的双眼,看外面进来那人。

“肯定是袭人回来睡觉了。”贾宝玉在晴雯耳边轻声着,却还是以为这是自己房里。

晴雯认真又气又恨,可是现在正被他这样欺负着,又欠好爆发,只得转头轻声道:“是秋纹。”

晴雯和秋纹是睡一个屋里的,两张床只隔了一张纱帐。

“遭了,他这时候来我屋里,准是来叫我洗脸。”

晴雯要被贾宝玉给气疯了,伸手去他伸手扭了一把,恨道:“这是我屋里,秋纹是回来睡觉的,喝醉走出了门了。”

晴雯觉得自己真要疯了,自己这是给他解释个什么劲儿?

贾宝玉这才恍然年夜悟,“,是了,怪道我觉得这儿有些不对劲了。”他此时整个人都钻在被子里,看不到外面安排,却也能感觉的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晴雯完全败给了他,没好气又在贾宝玉身上狠狠扭了一把。这一回却正好扭在贾宝玉的乳-头上,疼痒袭来,让他不觉又动了起来

“嗯”

晴雯忙拿手捂住了嘴儿,不叫娇吟作声。

“晴雯睡了吗?”秋纹进来,往自己床上坐下,一面脱衣服,一面向这边床上问来。

睡了。”

“咦?晴雯声音怎么又些怪,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哪里不舒服睡的,少来管我”

晴雯辣椒似的,秋纹可不敢管她,便自顾自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躺下了。

方一躺下,秋纹只觉得床似乎在微微的颤栗,不由好奇道:“晴雯是在动吗,怎么我这边床也在颤栗?”

贾宝玉听了,唬了一跳,忙减慢了耸动的速度。

“咦,这会子又不抖了。”

过了一阵,贾宝玉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速度。

“咦,怎么又抖起来了?”

晴雯迷离中听着秋纹时不时冒出的一句话,脸儿都已经红透了要让人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见人了?

夜色已深了,秋纹不知什么时候熟睡了过去,晴雯咬着牙轻轻唤了几声“秋纹”,见她没承诺,便赶紧去推钻在她被窝里的贾宝玉。

贾宝玉慢吞吞从她被窝里钻出来,还有些不情愿,被晴雯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摸了衣服来穿上了。

贾宝玉下了床,找到鞋子穿上了,又趴在晴雯床头,想和她几句话儿,不料晴雯转过了头去不睬他。

贾宝玉将她的脑袋扳了过来,笑道:“今后就是想离了我也不克不及了。”

晴雯又气又恨,张了嘴来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贾宝玉疼的年夜叫了一声。

晴雯唬了一跳,忙去捂他的嘴道:“快些走吧。”着又扭头向秋纹床上看,生怕把她吵醒。

却不料,越是怕什么来什么,秋纹挪动了一阵,却是醒了过来,伸出脑袋见了贾宝玉捂着手蹲在晴雯床头,不解的问道:“二爷怎么在这儿,起夜吗?怎么不叫袭人姐姐,反倒来我们这儿叫我们?”

对,对,见袭人睡的香,没叫醒她。”

“砰砰砰”

“秋纹,见到二爷了吗,是和薛年夜爷喝酒已经回来了,却处处也不见人影,有没有见着?”

“二爷不是在这里吗?”

“吱呀”一声,袭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原来真在这里,处处找呜呜”

袭人了半句,却已经被贾宝玉捂住了嘴唇,笑道:“醒了,那就不消麻烦她们了。”着,贾宝玉便推了袭人出来。

一直推了袭人回了自己屋里,贾宝玉才把袭人的嘴铺开,袭人纳闷道:“又弄什么鬼,我处处寻,何曾睡下了?”

贾宝玉摇了摇手,却也不多做解释,省的多错多。归正贾宝玉古怪的举动也不只一次两次了,袭人也不以为怪,见他不话,便自去铺床牵被。

在隔壁晴雯和秋纹的屋里,晴雯躺在床上,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满面桃红

不想正气他欺负自己,他反倒更狠狠又来欺负了自己一回。辣椒似的晴雯不由又气又恨又喜,一时心绪复杂,蒙着脸儿,心里直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反倒好像欢喜着二爷来欺负自己一样?她倔强的嘟起了嘴儿,却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起来,贾宝玉就问晴雯在哪儿,秋纹回道:“好像是病了,怎么叫也不肯起来,问她又不肯。”

贾宝玉知道她是什么病,不由老脸一红,慢起身过去了,在晴雯床头轻声唤她,笑道:“怎么样了,还疼吗?”

晴雯此时已经醒来,被他这么一问,脸儿就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还敢来,看我怎么收拾。”着就要挣扎起来打他,不过下身传来一阵疼痛感,晴雯只得又躺了下来。

“别动,别动,今儿个就让我来伺候。”贾宝玉就像个做错了事,尽量想体例弥补的孩子,一会儿端茶送水,一会儿又替晴雯捏肩揉背,不出的殷勤。

这时有人进来道:“二爷,今儿个有许多人来请,少傅王家的年夜爷,礼部侍郎周年夜人,做京兆尹的年夜爷”

这些却都是重量级人物,贾宝玉即将离开京城,却是不克不及不见的,可又不克不及丢下晴雯,一时倒迟疑起来。

晴雯见他这呆样子,不由捂嘴儿一笑,摆手道:“去罢,不过病值得什么,做年夜事要紧。”晴雯道“病”字的时候,脸儿却红的能滴出水来一般,样子不出的妩媚。

贾宝玉见了不由一呆,在她脸上捏了捏,温柔道:“那我去了,回来就过来看。”

晴雯点了颔首,难得显出一丝温柔,轻声道:“嗯早点回来。”

嘿,这野马儿竟也有这般乖巧的时候贾宝玉又垂头关怀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今日贾宝玉去许多朝中年夜臣家中造访了:少傅王家、礼部侍郎周家、文昌侯胡家、京兆尹贾雨村处、五城戎马司裘家等。

每家坐了会儿,一天就过去了,天已经暗了下来,贾宝玉琢磨着要离京了,不克不及不去问鼎山庄交代些事情,便寻了冷二郎,往问鼎山庄来。

黄超见了贾宝玉,真心佩服道:“二爷果然胸中自有神鬼莫测之机,非我等浅薄之人可识。”

当初得知范源派出密探私底下查探贾二爷的时候,黄超可是心焦如焚,将此消息告诉二爷之后,又见他不以为然,他更是有些不解,甚至很不安心,认为贾二爷可能过于年轻气盛,太不把这当回事了,他甚至暗暗替此事多操了许多心,也出了许多主意。却不想,到头来自己都是白忙活了,原来二爷却是早有了计较,胸有成竹,才那般不在意。

如今,黄超是真正见识过了二爷胸中韬略了,以前听问鼎山庄所有人都在传诵教父英雄事迹,他其实还是不年夜相信的,不过此时却是在想:“或许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并没有丝毫夸张。其他不,光这一件,却是同那些传言的事相媲美了。”

贾宝玉谦虚了一回,又和黄超商量了下离京后的事宜,这才领着冷二郎离开了问鼎山庄。

望着二爷离开的背影,黄超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道:“后生可畏我自认为满腹韬略,算无遗策,在他面前竟何足道哉了。”

贾宝玉从问鼎山庄,同冷二郎一路回来,却发现冷二郎似乎有心事,并且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宝玉便笑问道:“二郎怎么了?是不是在为离京之事犯愁,舍不得离开娇妻?如果这样的话,便留在京城吧,我只领杜贺去就是了,这边也要个人坐镇,黄先生虽然年夜才,却跟我x浅,终究有些不安心,还是要坐镇,我才能安心。”

二郎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为此事,二爷如何放置我并没有年夜碍,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对二爷。”

“哦?”难得冷二郎会主动向自己提起一件事来,贾宝玉好奇问道:“是什么事?”

“就是之前二爷曾叮咛过,万不克不及叫贱内家姐被接进贾府去。”

“是,没错,怎么了?”

“她偷嫁于琏二爷的事已经被琏二奶奶知道了,前几日却是被琏二奶奶接进了贾府里去。”

贾宝玉千丁宁万嘱咐,却不想还是被王熙凤把尤二姐给接进了贾府里去,如果贾宝玉不管的话,尤二姐一定会被王熙凤给害死了,她是冷二郎媳妇的姐姐,是无论如何也不克不及不管的。

“怎么还是被接进去了?”

“听了二爷的嘱咐,贱内时刻铭记,也时常在她姐姐耳边念叨过,本是承诺了不会进贾府的,却不知为何还是被接进去了。”

贾宝玉心中却是了然,王熙凤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演技派的,只凭她那本领,忽悠个老实巴交的尤二姐实在太容易了,禁绝此时尤二姐已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反倒把要害自己的王熙凤当作了个知己呢。

实话,在贾府里头,还真没人能斗得过王熙凤这个狠辣角色,倘若给她机会,就是成为吕后、武则天这样的人物也不是不成能。

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顺便借机敲打敲打她,这次郭品等人弹劾贾府的罪状,可有许多都是她犯下的,如果一味纵容,可不知以后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在贾宝玉即将离开京城的时候,贾府被朝中许多年夜臣联名弹劾之事,也随之传遍了荣宁二府。

贾政不在,贾赦贾珍听了,便来找贾宝玉,要与他商量个对策。贾宝玉懒的理这两个正事不管,只知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只:“此事皆已解决了,只管安心。”便再不肯理他们。

贾赦贾珍倒有些人脉,竟被他们探问到郭品等人弹劾贾府的罪行,其中有一条就是贾赦强夺石白痴藏画的罪状,直把贾赦唬的六神无主,胆儿都吓破了,忙去家中把画都烧了。还有些宁国府的罪状,贾珍回去也一一解救,从此这二人却是消停很多。

只有王熙凤,却不知那些罪状,一味在贾府揽权,越发无法无天了。自从她发现贾琏在外面偷娶了尤二姐之后,便早已定下计策,要将尤二姐害死,给贾琏一些教训。

王熙凤先去贾琏给尤二姐在外面置办的宅子里,巧舌如簧,花言巧语,将尤二姐哄骗进了贾府,甚至让尤二姐认为她是个好人,引以为知己。

王熙凤将尤二姐领进了贾府,贾府下人十之都已知道,王熙凤却警告众人:“都禁绝在外走漏了风声,若是老太太、太太知道了,我先叫们死。”因此,老太太和太太认真被瞒了过去,也可见王熙凤在贾府的手段。

尤二姐进了贾府,那还不是随便叫王熙凤揉搓,甚至到后来连饭都是给一顿没一顿的了,如果不是尤二姐肚子里有了身孕,恐怕早就受不了寻了短剑,此时正为了肚子里的骨肉,只得暂且忍耐。

凤姐儿在尤二姐面前装作好人,背地里却一面使唤下人丫鬟揉搓尤二姐,一面派人去查询拜访尤二姐秘闻。却原来是已经有了婆家的,女婿叫张华,王熙凤便背后指使张华去状告尤二姐悔婚,又告贾琏国孝家孝在身,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却原来正赶着宫里老太妃薨了,宁国府的贾敬前不久也死了。

凤姐儿上下使银子打点妥当,张华将状告到了都察院,出了贾蓉来,都察院便来传贾蓉对词。

贾珍和贾蓉听了都唬了一跳,即刻往都察院封了二百两银子打点,这边正商量对策,王熙凤却闹了来。

贾珍贾蓉躲之不急,被王熙凤闯进来,道:“好年夜哥哥,带着兄弟们干的好事”贾珍虽是族长,却和贾琏贾宝玉是一辈的,整个荣宁二府,就属他最为荒唐。

王熙凤进来撒泼放赖,只把两个男人训得在她面前不敢吱声,贾珍借故躲了出去,贾蓉吓得跪下,只求:“婶娘息怒”

贾珍之妻尤氏出来,王熙凤指着她骂:“尤家的丫头没人要了,偷着只往贾家送?难道贾家的人都是好的痰迷了心,猪油蒙了窍国孝、家孝两重在身这会子被人告我们”

她自己指使人来告,却反倒有借口来闹上一阵,指着尤氏和贾蓉骂个不断,只把贾蓉骂的不住磕头求饶,尤氏一声也不敢吱。

宁国府两位当家主子,却被王熙凤揉搓成了面团儿,并且是当着宁国府许多下人的面。

贾宝玉这时却正巧进来,瞧见了这一切,心中冷笑。王熙凤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了,在宁国府下人的面前揉搓一顿他们的主子,她以后在宁国府还不是横着走,谁敢不尊她的令?这个女人,权利竟比男人还盛,狠辣却也不输男人,人又漂亮,用罂粟花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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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欺负女强人

王熙凤撒泼放赖,大哭大骂,贾珍之妻尤氏半声儿也不敢顶,不由也哭了起来,指着贾蓉骂道:“混账东西和你老子做的好事我当初就说使不得。”

凤姐儿听说这话,哭着扳过尤氏的脸对着自己,问道:“你昏了?你的嘴里难道有茄子塞着?不然他们给你嚼子衔上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去?你若告诉了我,这会子平安不了?怎么得惊动了官府,闹到这步田地,你这会子还怨他们。自古说:‘妻贤夫祸少,表壮不如里壮。’你但凡是个好的,他们怎得闹出这些事来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图贤良的名儿。”说着,啐了几口。

宁国府众姬妾丫鬟媳妇已是黑压压跪了一地,陪笑道:“二奶奶最圣明的,虽是我们***不是,奶奶也作践的够了,当着奴才们,奶奶们素日何等的好来,如今还求奶奶给留点儿脸面。”

贾宝玉看着这一切,心想这王熙凤不愧是个女霸王啊,竟把这宁国府上下整的服服帖帖,也难怪她能在荣宁二府权势滔天了,上面却又能哄的妥妥当当,勾践官府欺压百姓,挪用公款放高利贷,什么事她都敢干。

王熙凤见目的达到,又骂了一阵子,便渐渐止住。王熙凤挽了挽有些凌乱的头,转头却瞧见贾宝玉站在门边,向他挥了挥手道:“好兄弟,这会子你怎么也来了?”

贾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宝玉迎进去,让了坐,问道:“宝叔今儿个不用进宫当差,这会子来是不是找我父亲的?他方才出去了,一晚也不见得回来,宝叔若是有要事我这就差人去寻。”

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就是今儿个看了一出戏来着,叫什么‘周瑜打黄盖’,又是立威,又是苦肉计的,实在看不明白,反倒烦闷起来,便出来走走,正巧打门前过,顺便进来坐坐。”

贾宝玉独自里的墨水其实没多少,一时想不出应景的典故来,勉强就把这条给凑上来说了。

不过王熙凤何等聪慧的人,见贾宝玉似笑非笑的忽说起这出戏来,心里便是一突,不觉有些吃惊的向贾宝玉望了过去。

凤姐儿处心积虑,利用贾琏偷娶尤二姐一事,一来要完全把贾琏压在石榴裙下,二来也可借此事大闹宁国府立立威风,让自己的权利扩大到宁国府来。此事之隐晦,若不是凤姐肚里的蛔虫,谁又能看的出来?却不想,贾宝玉竟是看出了端倪,这不得不叫凤姐儿心惊胆跳。

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稚气,比女孩儿还漂亮的十几岁公子,他的眼中分明带着让人难以琢磨的神色,恍惚间,王熙凤心中不免惊叹:“这真的是那个贾宝玉吗?怎么比人精儿还要叫人害怕?”

凤姐儿看着贾宝玉竟不觉心中升起一丝惧意,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嘻嘻道:“今儿个两府里可都没有唱戏,这是从哪里看来?什么苦肉计的,不过都是酸腐秀才编出来哄人的罢了,若是信了真,终究害人不浅。宝兄弟是做大事的,莫被这小门小道移了心志,用心好好在书本上做做文章才是。宝兄弟即刻就要去金陵了,不正是为了静下心来多读读书,好靠取个功名,叫老太太、老爷高兴一会吗?这会子怎么反倒琢磨起这些不正经儿的东西来了?”

宝玉笑道:“姐姐说的对,却是我犯糊涂了,不再想它了,这里坐会子就去,你们有事聊就聊吧,不必理会我。”

贾宝玉说完,贾蓉欲言又止,望了望王熙凤。

王熙凤笑道:“你宝叔在这儿有什么话不能说?别畏畏缩缩老婆子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熙凤越知道贾宝玉的厉害了,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去,干脆什么事也不去瞒他。

贾蓉这才敢说话,无非是和王熙凤商量了一下怎么对付张华的对策。王熙凤指使张华来告状,这会子却装好人,把计谋定下了,又巧舌如簧,将尤二姐接进贾府说的好像是为尤氏一家子多好似的,倒叫贾蓉和尤氏都感激不尽。

看着王熙凤嬉笑怒骂间,将众人玩弄于鼓掌,直把贾宝玉看的拍案叫绝。如果不是王熙凤权利欲太强了些,才干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说不定倒真是贾府大管家的最合适人选。很可惜,就因她过于热衷于权利这么一个缺点,让本是对贾府有利的她,反倒变成了对贾府有害,加快了贾府的败落。

当然,那只是贾宝玉还是贾宝玉的时候的事,如今的贾宝玉却不会由着她再对贾府有害了。

王熙凤同贾蓉商量出了对付张华的办法,她是里子面子都赚足了,什么好处也占尽了。却在这时,忽有人进来禀道:“都察院又有老爷来了。”

众人只道还是为了张华告贾琏的事,不以为意的迎了进来。不想,那都察院官差却道:“有人告荣国府私放重利债,盘剥百姓;插手地方官府之事,欺压良善。上官差我来传贾府管事的去问话,谁知去了荣国府却说主子们都不在,因此来宁国府看看,好传了一个管事的男主子却分辨。”

王熙凤和尤氏等女眷早躲进帘内听消息,王熙凤听了这话,便如遭雷击了一般,吓得呆了呆。

尤氏不明就里,自然不以为意,却见一向杀伐果敢的王熙凤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神情来,不由一惊,心道:“这是怎么了,可从也未见过凤姐儿这般模样。”才要开口问她,王熙凤却已平静下来,恢复常色道:“这又不知是府里那个下人管事背着主子干的勾当,等我查明了,定揭了他的皮。”尤氏不疑有他,便也不再追问。

外面贾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没了主意,贾宝玉笑呵呵问那官差道:“这是个什么罪?怎么这般郑重?我府里派个下人去听传不行吗?”

那官差犹豫了一会儿,只听贾宝玉笑道:“直说无妨。”又塞了几袋银子,他才道:“本来这话不敢对二爷说的,既然二爷问起,我也不敢隐瞒。这可是重罪,弄不好要抄家的。”说着他又左右看了看,好像实在谈论什么机密之事一般。

贾宝玉看他那模样儿直想笑,忙止住了,故作正色道:“哦?这般严重。就算有这事,想也是家中下人瞒着主子做的,若找出那罪魁来,交贵衙门严办,贾府可还有关系?”

那官差又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道:“这可不好说,定还是要担些干系的。”

贾宝玉又问:“那个罪魁又该如何处置?”

这回那官差却是一脸的肯定,毋庸置疑的语气道:“凭他是谁,犯了这两条还想活命?恐怕族都要给灭了。”

王熙凤躲在帘内,偷眼来瞧,直唬的三魂六魄都丢了,吓的脸儿一片惨白,愣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宝玉转头瞧了瞧帘内,心中暗乐,心道:“以为就你会暗地使人来告,再借题挥,不知道我外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复啊啊,那个呸,俺才不要做那个倒霉的家伙呢,连王语嫣那样的美人儿跟他那么久都没有上,最后便宜了段誉那小子,这人简直废材到家了。”

都察院御史贾宝玉通过礼部侍郎周杰早就有所交往,贾宝玉又惯能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都察院几个都头,他可是熟的很,甚至背地里都开始称兄道弟了,当然,那些都察院的差吏也有些巴结贾宝玉的成分在里面。

贾宝玉见目的已达到,便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且先回去交差,今日容我调查调查,明日再过堂叙话。”

官差还假装有些犹豫。

贾宝玉心里乐了,行啊,还挺专业的。笑道:“无妨,我与你们正堂大人有交情,只说我求他宽限个半日,必不会为难于你。”说着又给了他几袋银子,那官差便欢天喜地去了。

那官差走后,尤氏拉了凤姐儿出来,见贾蓉还愣在原地,吓得面如土色,不由有些失望,再去看凤姐儿时,竟也如贾蓉一般,吓的好像魂儿也丢了,便有些纳闷了,心道:“难道此事竟真这般严重?”

贾宝玉再看王熙凤时,却再没了方才嬉笑怒骂间,将众人玩弄于鼓掌的从容了,此时花容失色,一脸的呆木,看来是真被自己吓狠了。女霸王也有害怕的时候了?

欺负女强人的感觉还不是一般的爽啊,贾宝玉心中笑了笑,脸上却故作郑重道:“看来此事还得劳烦姐姐,回去后查探查探,看看是不是家里的下人背着主子干出的这些事来,若查出了谁来,立即捆了送都察院去。只有一件,此事需得隐秘些,莫要惊扰了老太太和太太。”

说罢,却不见王熙凤有任何反应,贾宝玉用手拉了拉她的手臂,唤道:“姐姐?姐姐?”只觉王熙凤的手臂莲藕一般细嫩,手感极佳,不由叹道:“女强人也是个女人啊,想不到这小手臂儿也是这般细嫩柔软的呢。”

哎加班,明天又得更新九千字以上了

真羡慕那些全职写手啊不过最少得均定四五千以上才能赚到衣食吧,要养家总不得均定上万才行,吾路漫漫其修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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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一个美人儿也不能落下

011年的最后一天,子清在此祝各位年夜年夜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层楼,事事如意,财路滚滚艳遇不竭,嘎嘎

贾琏外出处事,其实不在京城,王熙凤趁机儿将尤二姐接进了贾府,并带给老太太看了,反倒像是她给贾琏张罗的一样,叫老太太夸她贤良。..(这个时代,女子帮着丈夫纳妾是贤良之举,吃醋即是妒妇,丈夫甚至可以用善妒这条休妻

王熙凤自接尤二姐进去了,甜嘴蜜舌,好话儿不知了几多,尤二姐再不生疑,二人一处儿吃一处儿坐,竟比亲姐妹还胜几倍。

这日无人时,凤姐儿悄声对尤二姐道:“妹妹的声名很欠好听,连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了,妹妹在家做女孩儿就不干净,又和姐夫有些首尾,‘没人要的了拣了来,还不休了再寻好的。’我听见这话,气的什么似的,查是谁的,又查不出来。这日久天长,这些个奴才们跟前,还不知道要怎么嘴。”了两遍,自己又气病了,茶饭也不吃,除平儿,众丫头媳妇无不言三语四,指桑骂槐,暗相讥刺。

凤姐儿自此装病,便不和尤二姐吃饭,每日只命人端了饭菜去给尤二姐吃,那茶饭都是些不堪之物,就是个做苦力恶极了的也难以下咽,更何况尤二姐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尤物。尤二姐经常受饿,又每日里受下人婆子们指桑骂槐的奚落,但一来见凤姐儿待自己这般好,也不生疑,只当是这帮子下人作祟,况凤姐儿又病了,其实欠好去这些事惹她懊恼,又怕人自己不贤良;二来她又不是明媒正娶,名声本就欠好,若不天职些,倒更惹人看轻了。因此,尤二姐只得暗自忍耐,只盼日子长了情况会好些。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越是隐忍,身边的婆子媳妇丫鬟却越发欺凌的她厉害,也愈发骂的厉害,每常无人处,尤二姐不是以泪洗面,即是暗暗伤神,日渐消瘦了下去。

那尤二姐原是个“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如何经得这般折磨?要去找凤姐儿,却只是推病不见,受了许多日的暗气,便恹恹得了一病,四肢懒动,茶饭不进,渐次黄瘦下去。夜来合上眼,尤二姐叫天天不该,叫地地不灵,已是全无生念。

白日起来,尤二姐又去找凤姐儿,门外被丫头拦住道:“二奶奶,怎么不知好歹没眼色。我们奶奶天天承应了老太太,又要承应这边太太那边太太。这些妯娌姊妹,上下几百男女,天天起来,都等他的话。一日少,年夜事也有一二十件,事还有三五十件。外头的从娘娘算起,以及王公侯伯家几多人情客礼,家里又有这些亲友的调剂。银子上千钱上万,一日都从他一个手一个心一个口里调剂,况如今又病了,怎能用这点子事去烦她?我劝少惹些是非吧。咱们又不是明媒正娶来的,这是她亘古少有一个贤良人才这样待,若差些儿的人,听见了这话,喧嚷起来,把丢在外,死不死,生不生,又敢怎样呢”

一席话,的尤二姐垂了头,刚要转身离去,去见一个丫头急急进了屋,尤二姐在外面细细一听,那丫头道:“宝二爷要见奶奶,正在堂屋里”

“哗啦”一声帘子被掀开,却是还没等那丫头完,尤二姐千难万难也见不着一面的凤姐儿已经从门里出来,瞧凤姐儿利落的脚步,却哪里像个有病的人。尤二姐忙向前行礼,凤姐儿瞧也没瞧一眼,就径直从她身边越过去了。

尤二姐愣了愣,凤姐儿待自己就像忽然变了一个人般,先前的亲近全然不见,竟是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些,她即是再傻此时也已明白过来。

尤二姐紧有的一丝期望也已破灭,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垮了下去,脸上再不见一点儿生气儿。

那门前的丫头推她道:“奶奶出去处事了,还在这儿做什么,赶早去吧,免的叫人看了心烦。”却没有推动,那丫头再推了几下,见尤二姐整个人如失了神一般,再不动一下,便也懒的去管她,挖苦讽刺了几句,自去忙自己的了。

尤二姐失神的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咯咯咯”笑声,却是王熙凤见了宝二爷之后回来,整个人较刚刚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股子冷漠不见了,竟比之前反倒还要亲近,过来拉住尤二姐的手道:“瞧姐姐这些日子忙的,都没时间去看看妹妹,怎生就消瘦了这许多?”

尤二姐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王熙凤又道:“不消,准是那些丫头们欺软弱,亏待了。安心,我这就好生教训她们一顿。”

着,王熙凤已把平日里那些欺凌尤二姐的丫鬟婆子都抓了来,一个个打的皮开肉绽,笑嘻嘻问道:“妹妹这会子可出气了?”

尤二姐恍如做梦一般,完全手足无措,只是讷讷的点了颔首,任凭她绞尽脑汁,却也想不明白王熙凤这一日三变是何故。

“哎,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王熙凤巧舌如簧又了一年夜通,把干些撇了个一干二净,都推到下人们头上去了,又笑着道:“妹妹受委屈,都是做姐姐的不想在这府里妹妹也待不惯了,妹妹还是回原来那宅子去住吧,日后但凡缺少什么,我自派人送去”

尤二姐晕晕乎乎又回了之前的宅子,王熙凤竟认真送来了许多吃穿用度,反倒替贾琏将她供养了起来,并且自此再也没来打搅过她。

尤二姐从地狱又回到了吃穿不愁的悠闲日子,却一直在纳闷此事,不知凤姐儿何故突然又对自己好了起来?想不明白,难免又叫她担忧起来,害怕这些又都是假象,心里总也忐忑不安。直到她妹妹尤三姐来看她,才道出了事情原委。

自那日从宁国府回来,王熙凤就烧了藏在房里的借据,自认为万无一失了。不料贾宝玉那日找了她,笑着将一封书信递给她道:“这是府里有人冒充琏二哥哥的名义给处所官府的书信,却是坐实了我们府里有人背着主子插手处所事宜,欺压良善的罪状了,我把它交给保管。”

王熙凤接过那信一看,脑子“嗡”的一声就呆了,这却是她自己冒充贾琏寄给处所官府的信笺,怎的会落到宝兄弟手里?

王熙凤吓的花容失色,一脸的惧意的朝贾宝玉望去,只觉这个明明只有十几岁,满脸人畜无害,比女孩儿还要漂亮的公子,清澈的眼神中,却分明透出让人难以琢磨的神色。

贾宝玉似笑非笑道:“另外至于放重利债那件也不消查了,那些借据都被烧了,既然已没了证据,我再去都察院讨些人情就了了。”

贾宝玉脸上分明不见丝毫异色,王熙凤却早已被轰了魂魄,只觉自己站在这位宝兄弟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般,竟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这可把王熙凤吓得够呛,站在贾宝玉面前都有些瑟瑟颤栗,连年夜气都不敢出,平时的伶牙俐齿全然不见,只是一副必恭必敬听令的模样。一向都是其他人在王熙凤面前才会这般,今儿个却不想王熙凤在贾宝玉面前也成了这般,如果叫那些将凤二奶奶怕到了骨子里去的贾府下人们看到,却不知会惊到何种境界?

“此事到这也就罢了,日后若还是有人敢犯,凭他是谁,却别怪我不讲情面”到这儿,贾宝玉有些声色俱厉。\本章节贞操手打 .coM\

王熙凤吓的踉跄了几步,忙颔首应道:用宝兄弟出面,若还有再犯的,我便第一个不放过他。”

宝玉这才又恢复了一脸人畜无害的佳公子模样,笑道:“如此最好,犯事之人被杀头灭族倒没什么,关键是会牵连到贾府,就是他人不杀他的头,我也先把他杀了”

王熙凤此时满脑子“嗡嗡”作响,贾宝玉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到,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念道:“以后一定不克不及在宝兄弟背后搞名堂,一定不克不及”

“姐姐?凤姐姐?”贾宝玉了一堆,却见王熙凤已经吓傻了,眼见已经够了,便不再下去,轻轻伸手去拉她。

“,”王熙凤缓过神来,忙道:“是,是,这些我都省的。”

自从王子腾垮台后,王家早已不复当初,失了娘家势力的媳妇儿在这个时代是会变得很可怜的,但王熙凤凭着自己的本领,却硬生生使得自己在贾府的地位并没有受多年夜的影响,这不克不及不叫人拍案叫绝,年夜赞一声“女中豪杰”。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女中豪杰,在贾宝玉面前,却是连话嬉笑的勇气也没了,反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气包媳妇儿模样,叫贾宝玉有些忍俊不由。

贾宝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不打搅凤姐姐忙碌。”才转身要离去,凤姐儿好不容要长出一口气,却见贾宝玉又转了回来,只把凤姐儿那口气又给吓了回去。

“哦,对了,尤二姐认识吧,她是我兄弟冷二郎媳妇的姐姐,听给琏二哥哥做了外房,还请姐姐多多照顾些。好像这会子已经被姐姐接进府里来了,却不知她住不住的惯,若是住不惯,还是叫她在外面的”着,贾宝玉便笑着去了。

王熙凤心里一惊,想起尤二姐来,她用雪白的贝齿紧咬了咬下唇,但又看了看贾宝玉的背影,她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事后,尤三姐将贾宝玉曾叮咛过尤二姐不要进贾府的事了,并将这次贾宝玉辅佐把尤二姐从凤姐儿手中救出来的事也了,固然其中详情她其实不知,只了是贾宝玉才叫凤姐儿罢了手。

尤二姐见过几次贾宝玉,不过是个漂亮如女孩儿,满脸纯真懵懂的男孩罢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竟原来是这般厉害

贾宝玉要离京了,并且是要带着身边丫鬟们都去,怡红院马上热闹起来,袭人、晴雯、麝月、秋纹、金钏儿一个个整日挂笑,满脸兴奋的忙碌个不断,唧唧喳喳商量着要带去的工具,转来转去收拾个不断。其中尤为晴雯的脸色愈发显得的娇艳悦耳,甚至在她训斥丫头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一样的光彩,看起来好不诱人。

晴雯这几日,每回看到贾宝玉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随后便垂头娇笑着跑开。贾宝玉可不会放过她,每次她一跑,就跟在后面追。

有一回,贾宝玉将晴雯追到了她屋里,直接一个饿虎扑羊,就把晴雯扑倒在了床上,压着她细嫩的身子,双手不断在她淑-胸上、水蛇腰儿间、圆圆的翘臀上来回游走起来。

秋纹正巧进来,啐了一口笑道:“多年夜了,还和时候那般疯闹。”秋纹却只当贾宝玉压在晴雯身上挠痒儿胡闹。

晴雯早已喘气吁吁,脸儿红的能滴出水来,听见了秋纹的声音,更加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急急去推贾宝玉道:“快些起开,这惫懒工具,莫叫我骂出好话来。”

秋纹一愣,却转而又摇头笑了笑,二爷如今是越发娇惯晴雯了。晴雯辣椒儿似的,脾气火爆,从也不将自己当个下人来看,别对下面的丫头们非打即骂,就是对着贾宝玉,也是想什么就什么的。不过之前还不敢用这样的语气,也不敢骂出这样的话来。在秋纹看来,这是贾宝玉娇惯的原因,在贾宝玉看来,这却证明晴雯待自己更为的亲近了,心里还欢喜着呢。

也因晴雯实在是和后世的女孩子太像了,刚谈恋爱时,乖巧的像绵羊,等关系确认之后,就露出母老虎的真面目来,不过却不是那种无搅蛮缠的凶悍,而是那种带着撒娇似的,可爱的泼辣,倒叫贾宝玉欢喜的很,所以也就格外的宠着她些。

“呀哈,越发娇惯了了,有这么对爷话的吗?看我怎么教训。”着,贾宝玉便站起身来,将倒在床上的晴雯翻了个身子,圆圆的屁股朝上趴着,伸在那翘翘的屁股上,只觉弹性惊人,手掌都被弹起了老高。

“”晴雯娇呼了一声,转头来狠狠瞪着贾宝玉,那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

“啪啪啪”

“还敢瞪我,再瞪,叫再瞪”

贾宝玉又狠狠在晴雯屁股上打了几下,享受着手掌被弹起又落在那团柔软上的快感,竟不觉失重了些。

虽如今贾宝玉抓着机会就打晴雯屁股的情况越来越多了,秋纹也习以为常,但不知为何,每回瞧见,还是会面红耳赤,总会想象着二爷如果也打自己屁股会怎样?此时,秋纹早已羞的不可,抗议似的娇嗔了一句:“二爷?”随即便双手蒙着烫烫的脸儿,跺了脚儿,便一溜烟跑出去了。

晴雯羞人的趴在床上,感受着屁股上的、酥麻,又听见秋纹跑了出去,认真又恼又羞,又气又恨,雪白的贝齿咬着嘴儿,恨恨的道:“再这么欺负我,我就告诉老太太去,还有还有那晚怎么欺负我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叫老太太评评理。”

“哟呵,竟敢威胁我?”贾宝玉见晴雯趴着身子,扭着翘臀,转身恨恨瞧着自己的模样儿实在可爱,忍不住就想多逗逗她。

“啪啪”

又是掌下去,却是有些重了,晴雯只觉屁股都有些麻了,不过却有些淡淡的兴奋,甚至有些淡淡的快感,翘臀下面些儿,甚至都有了些湿意。

晴雯真的生气了,不可是气贾宝玉,好像更是气自己,明明被那家伙欺负了,却反而好像还有些喜欢这种感觉,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

羞恼怒极之下,晴雯转头狠狠盯着贾宝玉的双眼中,渐渐蓄起了几颗泪珠儿。晴雯却倔强的忍着,贝齿狠狠咬着下唇,拼命不叫泪珠流出眼来,只在眼眶上打转。那样个倔强可爱的模样,只把贾宝玉的心都看软了。

“哦,哦宝玉哄孩子似的哼了几声,便忙去将她翻了过来,让她仰面躺着,又拿手去为她拭泪,满脸心疼的柔声道:哭,不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可吗,别伤心了,要么要么我让打回来。”

着,贾宝玉忙转身,站在床边,撅起屁股对着晴雯,道:“打吧,打吧,狠狠的打,打到出气为止”

对着这惫懒货,晴雯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想恼他一阵子不睬他,却又实在恼不起来。再看贾宝玉背对自己撅起屁股的滑稽样子,晴雯泪儿还没有干,却已经“扑哧”一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见晴雯笑了,贾宝玉便知没事了,笑着转过头来,刚要话,不料却被晴雯狠狠瞪了一眼,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恨恨道:“我还没打呢,怎么就转过身来了。”

贾宝玉一听傻眼了:“?真打?”

晴雯撇了撇嘴,倔强道:“就许打我,禁绝我打?可是自己叫我打的,我偏要打。快些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

“咯咯咯”

着,着,晴雯却自己笑了起来。

贾宝玉看着她娇笑的样子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她的秀发。晴雯“唿”的一声,却伸手将贾宝玉拍开,睁年夜了那双水灵灵的亮眼睛,故意鼓着腮帮子,作恼怒色道:“快些转过身去。”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丫头,贾宝玉是又疼又气,无可奈何的转过了身去。

“把屁股撅起来”着,晴雯却又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贾宝玉心道:“有受罪的时候,这会子且先宠着一些嘿嘿”

贾宝玉撅起屁股来,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龌龊不堪之事。

“噗通”

“哎哟”

晴雯却是狠狠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贾宝玉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不防,竟被踢倒在了地上,刚要转头狠狠骂晴雯几句,却见身前有个婀娜的影子在靠近。

贾宝玉趴在地上,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飘飘,两只雪白的手,一张秀美的脸庞,却正是花儿见了也要害羞的宝姐姐。

“咯咯咯”

晴雯一脚踹在贾宝玉的屁股上,将他踹倒在地,总算解了一口恶气,又见贾宝玉颠仆时的滑稽样儿,早已乐的娇笑不已。

贾宝玉这个恼,偏偏这么个窘样被宝姐姐瞧见了,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正要起身回头好好教训教训晴雯出气,眼前却见一双雪白的手儿伸了过来。

“起来吧。”却是宝姐姐伸手过来要拉自己。

贾宝玉没来由老脸一红,慢慢伸手握住了宝姐姐白白嫩嫩,丰腴滑腻的手,轻轻用力一拉,便站了起来。

“宝姐姐怎么来了?”宝玉问道。

宝钗道:“过来看看这边收拾的怎么样了。”

宝玉道:“收拾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打包走人了呢。”

宝钗没听明白“打包”什么意思,只当贾宝玉又在作怪,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还是这样,一会子像个世事皆通的人精,谁都别想讨他半点廉价,一会儿又连个孩子也不如,疯起来什么也失落臂了,连丫头们的亏也吃的,一点都不庄重

宝钗想归这么想,可对着贾宝玉她却是一点也恨不起来,甚至一向高傲到骨子里的她,即使见了贾宝玉刚刚那窘样,却也提不起一丝高傲之心,反却是满心的温柔,伸手去拉他。

“呀,这么年夜人了还和孩子似的,看看,身上都脏了”着就要伸手去帮他拍拍,却忽然发现他还握着自己的手,不觉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还不铺开?”宝钗平素一向是不温不火的声音,这会子却分明带了些娇羞,听起来格外婉转妩媚。

贾宝玉笑着铺开了她的手,道:“就要走了呢,可不知要多久见不到宝姐姐了,可得和宝姐姐多聊会儿。”边,脑子里却边回忆着握着宝姐姐手儿时的柔润触感,只觉回味无穷。

“宝姑娘来了,快进来坐。”晴雯止了笑,过来请宝钗坐下了,便自出去泡茶。

宝钗坐下后,笑道:“怪道在屋里寻不见,却是跑丫鬟们的房间来了,怎么,光爱吃胭脂一个毛病还不敷,如今却多了一个爱往丫鬟们房间跑的毛病?”

面对着贾宝玉现在这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是再庄重的人也忍不住要玩笑他几句,何况是如今和他越发亲密的宝姐姐了。

贾宝玉讷讷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们可是要好久不见了,别这些没用的浪费时间,咱们赶紧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才是正理。”

薛宝钗被贾宝玉的胡八道逗的“扑哧”一笑,喘气了一阵,这才抬头若有深意的看了贾宝玉一眼道:“谁我们要好久都不见了?”

贾宝玉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木讷的问道:“此话怎讲?”

宝钗笑道:“有时候我可觉得比谁都要伶俐,怎么有时候我又觉得比谁都要傻呢?”

着,宝钗眨了眨眼睛,不觉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宝钗忽又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宝兄弟面前笑的次数格外多,不觉又红了脸。

认真比牡丹花儿还要娇艳悦耳

艺术家对美的事物总是格外的敏感,贾宝玉不愧是有艺术家潜质的,看着宝钗秀美的姿容,目不转睛。

宝钗自己先有些欠好意思了,不敢抬头去看他,垂头呢喃道:“老太太去了那边没人帮着管家里那些琐事,便要派个人过去帮衬着”

“嗯”贾宝玉一心都在宝钗绝美容颜上,一时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哈这么这么宝姐姐要和我一起去金陵了?”

这实在是个天年夜的好消息,比起升官,比起发家,似乎这更能令贾宝玉欣喜若狂。

宝钗抬眼瞧见宝玉满脸兴奋的脸色,不知为何,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一切准备妥当,贾宝玉离京的日子就在明日。躺在床上,享受着袭人、晴雯、麝月、秋纹、金钏儿温柔的伺候,贾宝玉闭目养神,试图想出自己离京之前还有什么要做:宫里的事,放置妥当了;府里的事,也放置妥当了;黑手党和地下党的事,由倪二和黄超坐镇,也应该没什么年夜碍;京城那些世交,王侯将相,该见的也都见了;美人儿们,宝姐姐、林妹妹还有自己身边的丫鬟们都要带去还少了什么呢?

哦,对了,还有惠香。

京城香水买卖已经步入正轨,一切都已经有了一定的法度了,惠香也已经培养出了许多能配置香水的丫鬟来,就算她不在,香水财产也能照样运转。

于是贾宝玉决定干脆就留钱二总督京城的香水买卖,把惠香也带去金陵,一来自己舍不得她,二来自己去金陵正好也可以把香水买卖成长过去,正用得着她

这事也就这么办了,离京之前却还有什么要做呢?

对了,还有秦可卿

虽贾宝玉经常去看她,但究竟结果她在贾府外面,贾宝玉又忙,所以并没有太频繁。对秦可卿,贾宝玉的感情是复杂的,他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拿秦可卿怎么办,不过却深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管她的。

不管怎么,明日就要离京了,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她。

“姑娘,姑娘,二爷来了,二爷来了”冬儿开门见了贾宝玉,第一个反应不是行礼请安,而是满脸兴奋的通红,转身就往里跑去报信了。

贾宝玉摇了笑着进了门,由其他丫鬟引着进了秦可卿的闺房。

“秦姐姐,秦姐姐。”

贾宝玉的声音由远及近,秦可卿一面对镜仓促梳妆,一面回头唤冬儿道:“赶紧去先把门关了,待我画好了眉再放二爷进来。”

冬儿欢快的应了一声,便忙去关了门。

“砰砰砰”宝玉在外敲门道:“冬儿怎么把门关了,快些开开。”

“不,再等会儿。”冬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任贾宝玉在外好话尽,冬儿却只是倔强道:“哎呀,等会儿嘛,等会儿嘛。”竟像是撒起娇来了。

贾宝玉站在门外哭笑不得,只得耐下性子等着。

“吱呀”一声,门不久就开了。冬儿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笑嘻嘻道:“等急了吧,快些进来吧。”着便一脸笑容的出来,将贾宝玉推进了门,反手把门带上,“嘻嘻嘻”娇笑着跑开了。

看着冬儿那贼笑的模样儿,倒像是自己要做什么似的,贾宝玉被她气的不可,唯有苦笑罢了,摇了摇头,却也不管她,自掀开帘帐,瞧见对镜而坐的秦可卿。

“秦姐姐”贾宝玉轻轻唤了一声。

秦可卿闻声转过头来,最是那一回头的温柔,让贾宝玉只觉得好像被电了一下,浑身有些无力。秦可卿容貌之美,其实其实不输宝钗和黛玉,并且又加上她那带些成熟带些忧郁的眼神,如个温温柔柔的姐姐,又如个幽幽怨怨的,反倒更为诱人。这也难怪以前的贾宝玉的性-幻想对象是秦可卿,而不是宝钗或者黛玉了。

秦可卿娇艳的脸庞上略施粉黛,散发着淡淡荧光,红红的嘴唇儿微微张着,幽幽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直叫人心中悸动不已。

“宝玉来了,快些请坐。”秦可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叫宝玉坐下,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她的眼中那抹欣喜却还是被宝玉捕获到了。

贾宝玉心中一动,慢慢在她身边坐下,轻轻闻着秦姐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幽香,有些陶醉。

秦可卿对他笑了笑,温柔的站了起来,倒了杯茶过来,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柔婉悦耳。

贾宝玉接过茶抿了一口,再也忍不住,道:“我明日就要离京了。”

秦可卿看着贾宝玉喝茶,脸上本是带着笑容,却瞬间僵住了,眼神中那抹难过无法遮掩。

“秦姐姐可愿同我一起去?”

贾宝玉接着问了一句,秦可卿眼中难过的神色却又立马一闪而逝,换之而来的是那抹那一遮掩的惊喜。随即又有些娇羞,忙低了头去不话。

“我若离了京城,将秦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不安心,就这么定了,秦姐姐今日就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我叫二郎来接。”贾宝玉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蛮横的替秦可卿承诺了,随即便不等秦可卿回应,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诶”秦可卿想唤住他,可哪里还能瞧见他的影子。

“自作主张替人家做决定,这么蛮横”望着门外,秦可卿嘀咕着:“跑什么,既然敢这么蛮横替人做决定,怎么又不敢在这儿多呆会儿”

贾宝玉替秦可卿做决定其实哪里是因为他蛮横,根本就是因为他没信心秦可卿真会跟他走,所以这才无赖一回,想着秦可卿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儿,既然自己替她坐了决定,想来即使她不想跟自己走,也欠好意思回绝了。

不过他却不知,秦可卿虽然极是温柔,内心却是十分坚定的,她若决定了的事,可不会轻易改变

贾宝玉要去金陵了,固然一个美人儿都不克不及落下了,经过他的努力,却是如愿以偿了

然而在傅通判府,他却还忘了有这么一个御姐傅秋芳。

傅秋芳自从得知哥哥向贾府提亲了之后,这些日子可是满怀着期待。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始终不见哥哥来告诉自己好消息,这让她难免心生欠好的预感。

“婵,去看看哥哥回来了没有。”每晚叫婵去看看傅试回来没有,几乎成了傅秋芳这几日必做之事。

婵去了一会儿,嘟着嘴回来道:“又和朋友喝酒去了,想是要很晚回来,即使回来恐怕也已醉的昏迷不醒。”

傅秋芳纳闷道:“哥哥历来不嗜酒,这么这段日子却每天都喝的酩酊年夜醉回来?”

傅试其实哪里真的喝醉了,不过是装醉罢咧。他向贾政提亲时,见贾政脸色,只道此事必成,却不想直到贾政离京,却只托:“府里的老太太看宝玉年纪太,要缓两年傅试无脸再见妹妹,只每日装醉逃避。

“老爷也真是的,先前了去贾府提亲的事,这都许久过去了,却不见回应,只害的我们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他也不知道心疼。”婵渐渐年夜了,也能猜出一些姐的心思。

“胡什么呢?”傅秋芳羞红了脸,着便站起来要揪婵的嘴巴。那傲人的,随着傅秋芳的动作,马上波澜汹涌,十分诱人。

“妹妹,妹妹,睡了吗?”

傅秋芳与婵打闹时,却听见傅试在外叫门。傅秋芳心里没来由突突跳了起来,忙去叫婵开门。

傅试走了进来,却是满脸的羞惭,看了看傅秋芳,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傅秋芳心中一暗,已知事情不妙,慢慢低下了头去。婵急的不可,也失落臂尊卑之礼,忙问道:“老爷,姐的亲事怎样了,贾府那边承诺了没有?”问完,便一脸期待望着傅试。

傅试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原本听到贾宝玉还要等两年的时候,他还是抱有些幻想的,可如今贾宝玉人都要去金陵了,他却是再不克不及把此事瞒着了,只得过来将实情告诉了傅秋芳。

婵听了,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模样儿道:“这人真是真是个坏人,我以前就没看错过他,果然是个天底下最年夜的坏人。姐对他这样的情意,他不领也就罢了,竟还要躲到金陵去”

此时傅试已经出去了,婵不断的骂起贾宝玉来,傅秋芳脑子一片空白,却根本听不见婵在骂些什么,只是心中不竭的想:“他不承诺,并且还要去金陵?他难道忘了我了吗?他难道忘了曾今牵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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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离京

好吧,我认错,我认可,今天休息在外面玩了一天。\本章节贞操手打 .coM\..明天也休息,筹算码一整天的字,不知道能码几多呢?少上万以上吧,呵呵,有两个比较有趣的情节等着年夜家

贾宝玉离京,对贾府来竟好像是仅次于元春省亲的一件年夜事,府中上下早已提前一夜就开始准备起来。车马银钱,衣食物事,送行仪仗,烟花爆仗俱已停当,整整一夜,府中上下无人安睡。

怡红院、潇湘馆、蘅芜院的丫鬟们忙忙碌碌,一夜也不曾停歇过,但在她们脸上却分毫不见疲惫之色,反倒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欣喜与向往。丫鬟们都是年纪,布满着好奇心,对能跟着贾宝玉去金陵玩玩,见识见识新鲜事物自是喜不自胜。至于那些个要随去的婆子媳妇们就一个个苦了脸了,她们早已丧失了求新求变的激情,甚至有些害怕改变,害怕出远门,一个个心里还指不定在骂贾二爷就爱穷折腾呢。不过对贾宝玉来,可不会去在意那些媳妇婆子们的心情,他只看到宝姐姐、林妹妹以及身边众丫鬟高兴,便也就高兴了。

贾宝玉信奉的人际哲学,无关紧要的人管他们去呢?自己只在意着自己在意的人,让自己在意的人高兴,让自己在意的人喜欢自己,那便功德圆满了。至于其他人,他又不是上帝,管的过来吗?管他们喜不喜欢自己,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如果想让所有人都不讨厌自己,那活着很多累,这可与他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行乐主意风格不符。

第二天一早,月色尚晕,鸡始初鸣,整个贾府就已经鼎沸起来。

“喔喔喔”

“快点,快点,水开了”

“粥熬好了,送去怡红院、潇湘馆”

“老太太起了,要去怡红院,快去前头伺候”

“车马已在门外侯着”

“秋纹,秋纹,我那件棉缎子的绿色袄呢,怎么没瞧见,我还要带去那入秋了穿呢。”

“晴雯去把二爷那几件衣服都放进去”

“二爷的翰墨纸砚放在哪个箱子里呢,别压低下去了,路上二爷还要看书写字的呢”

“差不多了,这些行礼都已经装车上去了”

“这轻些的,包裹细软都我们拿着吧,拣那重的放那年夜车上去”

怡红院,贾宝玉的丫鬟们都张罗几天了,这时候却还唧唧喳喳的收拾着,不得一会儿闲。只有贾宝玉,坐那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看着丫鬟们忙碌,他还在一旁风凉话儿:“净瞎折腾,京城有的工具金陵什么没有,用得着什么都想搬去吗?那怎么不把年夜观园也一并搬去?”他嘴上这么,其实心里还真想把年夜观园搬过去就好了。

袭人、晴雯等一个个忙得不成开交,可没空理他。晴雯过来拍他道:“那边坐会儿去,这边让我收拾收拾。”不睬自己也就罢了,竟还来赶自己,贾宝玉一生气,拉过晴雯的屁股。

“老太太来了。”有丫鬟跑进来禀报。

晴雯这才幸免于难,贾宝玉忙迎了贾母进来。无非是来叮咛这叮咛那,贾宝玉一一应下。

在潇湘馆、蘅芜院,也一如这般忙碌的情景。

“姑娘带着这个暖炉吧,用惯了的,金陵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

“紫鹃,把我那些书放哪里了”

“莺儿,这药带着些”

贾府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直到用过早饭,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都收拾妥当了,带了身边丫鬟,以及随行其他下人,都在门外集齐了。管事的点了人数物事,俱已齐了,贾母和王夫人都来搂着贾宝玉哭了一回,贾赦贾珍等也都来告别了,宝玉、黛玉、宝钗等这才都上了车。烟花齐放,鞭炮齐鸣。在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等女眷的哭声中,在其他人的告别祝词下,马车缓缓行去。

年夜观园深处,栊翠庵上,妙玉站在山门外遥望,脸色依然那般古井不波,眼神中却难掩那点点亮光。只可惜年夜观园院深墙高,凭妙玉如何极目远眺,却除那满山的树木巨石,便只能看到这一园子的绿意盎然。

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一行,又命钱二接了惠香,两边汇合,年夜车十余辆,车七八辆,连带前面骑马开路的贾府家丁,浩浩荡荡,长龙一般蜿蜒出京。

出至城外,又有许多京城世家权贵送行,贾宝玉下车与他们一一话别,担搁了半日之久,这才又爬上了车,带了美人儿们一路往南行。同日一早,冷二郎和杜贺等一众黑手党、地下党,护着秦可卿车架,隔着一个时辰路程,尾随贾宝玉车队而行,有快马在其间往来传递消息。

行了半日,天色已暗,一路酒家安设不得这么许多人,只得寻了一处农庄,停马下榻。

这农庄人家,房舍不多,贾宝玉下车,领了锄药、墨雨等厮进去,妇女无处回避,吓得鸟兽般乱窜。

农庄管事的迎了出来,见了贾宝玉一行车马人物,知是年夜富年夜贵之家,不敢怠慢,忙打千儿行礼。锄药见这农庄人家身上脏兮兮,怕腌臜了二爷,忙去把他拦下,隔着几步叫他答话。

贾宝玉同这人明了来意,那农庄人家一听这许多人要在这借宿,便一脸难色。

贾宝玉知道他的为难处,便道:“那些男丁婆子们都只在车上睡,只是几位姐同些丫鬟们入庄,还请行个便利,腾出几间屋子就行了。”

那农庄人家沉吟了片刻,本想不承诺,但见这行人恐怕来头不,又不敢获咎,只得勉强应承下来,几个农庄人家的男人一合计,便腾出了前面五间年夜房。贾宝玉年夜喜,连连叩谢,并包了几包银两相谢。

现在这个时代的农庄人家还十分浑厚,平常路人借宿都是不收银两的,又见贾宝玉拿了这许多银子,恐怕够他们这样一户人家的几年用度了,更加推辞不受。

贾宝玉强送也不收,这可叫他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浑厚憨厚

年夜华朝是以自给自足的农经济治国,农民自己种自己吃,世代守着几亩田过日子,不遇天灾的时候,他们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生活简单而快活,没有太多,自然养成憨厚浑厚的性格。

果然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贾宝玉也算开了一回眼界了,上世恐怕可遇不到这种借宿不消花钱的情况,固然那是个市场经济时代,必定是那样的,两者各有优劣,却也难以对比出个好坏来,各个时代的要求和生活体例都不合,关键是个人喜好罢了。

不过,对贾宝玉来,他还是喜欢这种简单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比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与世无争、悠闲自得,认真羡煞旁人。

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贾宝玉如果认真去过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必定要失去其他的一些,或许身边的这些美人儿们年夜部分他都无法呵护了,这却又是他无法接受的。鱼与熊掌不成兼得,要做到两全其美是何其难

放置妥当了房间,先令婆子媳妇进去扫除了一番,便请宝钗、黛玉等下车。那些村姑庄妇见了贾宝玉、宝钗、黛玉以及宝玉那些丫鬟们的人品衣服,几疑天人下降。

黛玉、宝钗并她们的丫鬟们各住了一间年夜房,宝玉领着袭人、晴雯、麝月、秋纹、金钏儿,并后来跟上来的惠香几个丫鬟住了三间年夜房,其他男丁婆子媳妇们都只在外面车上安息。

贾宝玉的贴身厮锄药、墨雨几个,分拨了放哨任务,各自领着些家壮年仆,分上下三更轮值守护在五间年夜房之外,车能进庄的,便停在了五间年夜房外,好一并守护,供那些随行的婆子媳妇安寝,年夜车不克不及进来,只停在庄外,也派些人守护,男丁都在年夜车上安寝。都放置妥当了,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

宝玉、宝钗、黛玉的丫鬟们从车中拿了被褥铺好,又仔细扫除了一番,农家屋舍虽破败不堪,经重新扫除安插,倒也能勉强凑合一夜。

贾府的这些公子姐和丫鬟们,哪一个住过这样的农家屋舍,一个个都新奇的很,反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兴奋的唧唧喳喳,三更也睡不着觉。

贾宝玉上世住的是楼房,来这里后,又是住在年夜观园那样的处所,也是第一次住这样的农家屋舍,虽没有丫鬟们那般觉得新奇,却一时也有些感触,因而难以入眠,便凭窗望月。

窗户纸本有个破洞,已经被下人们取了软烟罗补上了。站在窗下,只觉夏风凉爽,却比京城夜里的温度要低的多,甚至有些寒意。

“二爷,这农庄地里,比不得城中,这里夜间有些凉,将衣服拿去披了吧。”袭人拿了一件绵衫给贾宝玉披上,望见那窗外月色可爱,不觉心动,慢慢伸手去搂住了贾宝玉的腰,头轻轻靠在了贾宝玉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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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乡间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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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那件鸳鸯海棠的绣花枕却忘了带来,那可是我平日里睡惯了的,这个时候又在外面本就有些不适,换了新枕该如何入眠?”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晴雯扭着水蛇腰儿,絮絮叨叨进来。

袭人忙退开,迎上去笑道:“想是来了新地儿,见这庄家农户物事样样新鲜,稀奇的很,兴奋的睡不着觉也是有的,哪里就怪得枕头上去了?”

贾宝玉将眼神从窗外收回来,转头来瞧晴雯,只见她服装的水灵灵的,脸蛋儿红扑扑搽了淡淡的胭脂,如海棠怒放,比之先前好像愈发美艳悦耳了。贾宝玉心中一动,却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经过自己开发以后的结果,晴雯怎么越看越妩媚诱人了呢?

十七八岁年纪,此时的晴雯依然一脸的青春纯真,眼角儿却多出了丝媚意,多了那一抹诱人的风情,清纯妩媚同时呈现在一张脸儿上,足以秒杀一切雄性生物。尤其是贾宝玉这个雄性中的雄性,狼性年夜发,竟想起那夜晴雯躺在自己上面蠕动时的情景,心头火热起来。

“这样可不可,没准今儿一夜也休想入眠,明儿还要赶路呢,受了这一日的波动,明儿再受一日,别把骨头架子都颠散了。”晴雯着这话,眼神儿却分明带着埋怨向贾宝玉瞅来,好像她睡不着觉都是贾宝玉害的一样,都怪他,就是怪他,幽幽怨怨狠狠白了他几眼,那妩媚的样儿,直把贾宝玉看的心如猫抓般痒将起来。

不过如今的贾宝玉已非当初雏儿,克制力愈发增强,这点排场还不至于让他脸上有丝毫异色,笑道:“怎么还要受波动?明日再行半日就到河边里改乘船了,到时别又嚷着头晕难受就行。”

晴雯“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丢给他一个漂亮的后脑勺,对袭人道:“乘船倒还有限,就是这马车太也波动了些,今儿个不休息好,明儿个可受不住那半日。好姐姐,那外面我却睡不着,就容我在里面和挤一挤吧。”

原来这丫头的目的却在这里,贾宝玉和袭人对视一眼,又各怀心思的转过了头去。自那夜后,晴雯总是有意无意想要夹在贾宝玉和袭人之间,她的那点心思贾宝玉再明白不过了,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无奈,只得惯着她罢了。袭人也觉察了晴雯这些日子的不合,不过晴雯平日里本就爱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常带着醋意挖苦,她也习惯了,只当晴雯越发厉害了,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好好的怎么要和我睡,平日里也不见和我这般亲近。”出门在外,袭人究竟结果也只是十岁的女孩子,也会有不适,还指望着今夜能和二爷同榻而眠,寻求些温暖呢,晴雯也要进来睡自然就有些不肯意了。

晴雯见袭人这边欠亨,转而又像贾宝玉望过来,贝齿倔强的咬着粉红的下唇,眼神儿却又那般幽幽怨怨的。

哎哟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虽贾宝玉今夜也想拥着袭人入眠,但见了晴雯这么个可怜可爱的模样儿,又是不忍,便转头反倒帮着晴雯服起袭人来,“想是这丫头认生儿,在这山野异地,在那房里睡只有秋纹麝月等女孩子,想是怕的慌,就让她在这儿凑合一夜罢了,明儿上了船,年夜伙儿都挤在船舱里,自也没这些事儿。”

贾宝玉才完,袭人便痴怨的向他望了过来,在月光下,脸儿红扑扑的,眼儿亮晶晶的

哎哟哟,也太可怜,太可爱了,这该如何是好?

贾宝玉陷入两难,幸而袭人善解人意,瞧见二爷为难,便自己先承诺了下来,“那便挤挤吧,就是夜里我时常要起来服侍,怕扰的姑娘睡欠好。”

晴雯一脸欣喜的道:“不碍事,就是夜里要我替姐姐服侍他也没关系”

着,晴雯自觉忘情,忙又咽住,脸儿飞红,瞅见贾宝玉正垂头窃笑,转头来妩媚悦耳的飞了他一眼,随即却又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贾宝玉一呆,看看晴雯,又转头看看袭人,两张极为精致白嫩的脸儿,却又都是那般的诱人,让人不由自主便升起绮念:若是这两张脸儿都躺在自己胸下承欢,那该是何等

呸,自己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贾宝玉赶紧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置之脑后,笑道:“那敢情免了,就是晴雯姑娘心甘情愿的服侍,我却也受不起。”

见他这么,晴雯立马就收起了甜甜的笑容,转而嗔视了过来,娇哼道:“我才懒得服侍呢,不过些客气话,还认真了,真不害臊。”

“哦?原来这些都是客气话,害我刚刚还认真了,本想今儿个且受用一夜呢。”袭人“咯咯咯”娇笑着玩笑起来。

晴雯见二人合着伙儿欺负自己,没好气的跺了顿脚,转身就出去了,门外传来她的声音道:“别关门,我去将我的被褥拿了来。”

“呵呵呵”

贾宝玉和袭人对笑了一回,袭人便转身往榻边走去,道:“我帮把床铺再牵牵,时间不早了,明儿还要赶路呢,二爷躺下睡了吧。”

贾宝玉点了颔首正要去睡下,却忽然想起林妹妹来,今儿个坐了一日的马车,先前看她时倒没什么,不过就连这些个女孩子们身子最好的晴雯也颠的难受,更何况一向体弱多病的林妹妹了,却不知她今儿个受了几多罪?

他再也没了睡意,仓促起身推门出去,正巧晴雯抱着被褥进来,问道:“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睡不着出去走走,们先睡下吧。”着便径直往外出去。

晴雯将被褥拿进来放在了袭人的榻上,问袭人道:“他又作什么怪?”

袭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且由他去,外面有好些厮守着,应无年夜碍,逛会子累了就回来了。”

五间年夜房围成一个弧形,贾宝玉从中间那房中出来,见旁边四间房的灯也还都亮着,想来在这乡间之夜也是难以入眠。

一向见惯了年夜观园的奢华秀美,忽见这乡间草房土墙,倒忽有种别样的兴致,贾宝玉不觉放慢了脚步,往林妹妹住的屋子走去,呼吸着乡间夜里的空气,心情渐渐平和。

“紫鹃,林妹妹可睡了?”贾宝玉隔着门唤了一声,紫鹃不久便过来将门打开,笑道:“可见和妹妹都是一样的古怪性儿,这会子三更还睡不着,一个来这里,一个却在那后面人家菜园子里呢。”

黛玉住的屋舍后面却正巧是农庄人家的一片菜园子,想来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正在那赏花儿感慨呢。不过既然还有力气感慨,想来今儿个也没波动的多厉害。贾宝玉放了心,便往那后面菜园子里去。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天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芳香。菜园径石子铺成,通往那种满瓜果蔬菜的各个田里。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菜园外面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个火把,是贾府家丁在那儿放哨巡逻。

贾宝玉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在一处开满嫩黄花儿的园子外面,见到了黛玉的丫头雪雁,贾宝玉走过去问:“林妹妹可在里面?”

雪雁道:“可不就在里面,非要来看这菜园子里的花,如今这油菜花儿开了也有些时候了,颜色可没早些时候那样鲜艳,也不知为什么姑娘偏爱看不敷。”

贾宝玉笑着点了颔首,也不去接雪雁的话,只抬头往那开满嫩黄油菜花儿的菜园里望去,借着月光以及园外巡逻的火把,果见那万花丛中,林妹妹那袅娜多姿的身影,年夜半都遮盖在一片嫩黄的海洋之中,只那一头轻柔飘逸的长发,披肩垂在后背,如清澈的瀑布般萤光流动。

贾宝玉心头一喜,失落臂那油菜地里的些许泥泞,双手不住抚开半人高的油菜花儿,将这片嫩黄的海洋分出一条幽径,慢慢走到了黛玉身后。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一株高耸的油菜上,一片片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嫩黄花瓣之上,玲珑剔透,黛玉看着它,愣愣出神。

“林妹妹?”贾宝玉轻声唤了一句,林妹妹并没有应声,贾宝玉便和她并肩一起站着看那嫩黄的花儿,只觉娇艳可爱,不由伸手去摘。

忽然,一支纤纤玉手,恍如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将宝玉的手拉住。

贾宝玉转过头去,只见林妹妹身着一套淡红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如仙女一般。

黛玉将贾宝玉的手从油菜花儿上按了下去,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俯身向前,将精巧秀气的鼻子凑在那一片片的嫩黄花儿上,深深一闻,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脸色,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儿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光辉。

林妹妹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转头在贾宝玉身上打了个转,幽幽道:“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摘它?”

那多愁善感的眼神,那轻柔如水的温情,即是尘封万世,寒如玄冰的冷心肠也能被溶化。

贾宝玉眼神呆了呆,却忽又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趁她最美丽之时,将她摘下,岂不是将她的美丽永远留在了人间,留在了我的心头若是过几日我们见她谢了,岂不反增了许多难过?”

黛玉心中以前一直想:花开时令人倾慕,谢时便增难过,却是不开的好

今日又听了贾宝玉这番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语千言,满心要,只是半个字也不克不及吐,却怔怔的望着他。

黛玉平日里将贾宝玉当个知己,今日却知他果然是个知己,那样的心思,竟和自己一般无二。

二人对望了半天,林黛玉只“嗐”了一声,两眼不觉滚下泪来。

贾宝玉一面伸手去替她拭泪,一面又指着那油菜花朵上的露珠儿,笑道:“可莫再哭了,瞧,就是这花儿见了也忍不住随一起落泪呢。”

古有沉鱼落雁沉鱼落雁,今夜林妹妹一哭,却是花儿也随之伤感落泪。

林妹妹明显呆了一下,眼泪儿还没干,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认真便如芙蓉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贾宝玉看呆了眼。

“花泪?”

黛玉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年夜男人把露珠成是花的眼泪,她恍如透过贾宝玉那没心没肺的外表,直看到他内心深处那股柔情,男人的柔情,竟比女人的柔情更叫人心碎。

“宝玉”

林妹妹眼中又蓄起几颗泪珠儿,慢慢伸出她那双纤巧细嫩的手儿,轻轻捧起贾宝玉的脸,神情的望着,樱桃儿嘴呓语般轻柔的唤着他的名

站在嫩黄的花海之中,两个人儿,相拥在了一起

夜空中挂着的那轮明月恍如也被这股温情感动,满脸红晕,将天空都映的朦胧一片。

温存许久,夜色已深,贾宝玉恋恋不舍的将黛玉送回了房,独自一人难过的往自己睡的房里走去。忽然侧头一望,只见黑影子里,山子石后头,好像有个人蹲着。

贾宝玉唬了一跳,正要叫人,却只见那黑影一闪钻进了草丛,不久又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走到亮出,却原来是只年夜土狗。贾宝玉摇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转身进了自己屋子去了。

不久,那草丛竟又动了起来,在那里面探出一个年夜汉的脑袋来,在淡淡的月光下,可见他嘴上挂着两点晶莹,竟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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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在路上

贾宝玉进屋后,不想那草丛中钻出一个大汉来,流着哈喇子望着黛玉进去的房间,一脸痴迷道:“真美啊”

“你们去林姑娘的房门前守着,你们去二爷的房门前”

声音由远及近,是锄药和墨雨等分派着下半夜守护的人手,那大汉赶紧又钻进了草丛,光拣着暗处,借着土墙树木的遮挡,慢慢摸进了庄子里的一户人家。

“吱呀”一声,开门的是一位稍有姿色的**,见了大汉,满脸惊恐的蒙上了嘴。

那大汉将**往里一推,反手将门带上,搓着手yin笑道:“哎哟哟,宝贝儿,我可是好久没回来了,想死我了,来,赶紧来和你相公亲热亲热。”

说着,那大汉便伸手将**搂在了怀里,伸出舌头在她脸上没命的舔着

**之后,那大汉将香汗淋漓的**放在自己长满黑毛的胸膛上,嘿嘿说着一些粗鄙不堪的话语。

那**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这死人,一去便是数年,听说是在那山寨落了草,做了强人,如今官府还在缉拿你呢,怎么还敢回来?”

那大汉嘿嘿yin笑道:“这许久不同你亲热,想念的很,所以这才冒险回来了。”

“呸”那**推开大汉按在自己胸部揉搓的大手,忽然变脸道:“你休要说这些假话哄我,我警告你,趁夜离去,不要祸及于我,今儿也就罢了,以后也莫再回来找我了。”

说着,这**就不管不休的要推大汉下床,一时将大汉火气挠了起来,狠狠一巴掌打的**满嘴的血。那**呜呜叫了几声,满眼惊恐的望着大汉。

大汉搓手笑道:“臭娘们,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别以为老子现在难得回家,就想反了天去了。”

那**转而满脸怒容的指着大汉,大用怕他再动粗,不敢骂出来。

“嘿嘿,你也别害怕,我不会拿你怎样。你先告诉我今儿个庄里来的是什么人,要打哪儿去,我听明白了,立马就走,绝不会连累了你。”

“你这该天杀的,又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闯荡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也不是要做什么,只不过多打听打听,也好多知道些事。”

“你休哄我,别以为我不知你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之事,我且告诉你,你做什么我不管,只是不要连累了我。”

“啪”一声大响,那**脸上又狠狠挨了大汉一耳刮子。

“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今儿个告诉了我实情便罢,否则我把你掳到山上去,做个女强人。”

“你这该天杀的呜呜”

那**想吵闹起来,却被大汉死死按住,低头在她耳边道:“告诉了我,即刻便去,若不然拼着一死也不让你好过。”

那**被这一吓,忙点头不再吵闹。那大汉松开了手,**便道:“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有十几辆车呢,一个公子并两个小姐,带了一大堆的仆从下人,总有五六十人呢,说是要去金陵,那个领头的公子长的可真俊,那两小姐也是天仙般儿的人物,这辈子也不曾见过这样标致的人儿”

这**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那大汉一听竟不止一个那样的美人儿,喜的心花怒放。

“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你若做了什么歹事被抓了,可莫要说是这个庄里的人,别牵连到了我”

“呜呜呜”

那**还未说完,却是被那大汉用被子按住,挣扎着再说不出话来。

许久,那**没了动静,大汉才放开了手,将被子掀开,在那**惨白的脸上拍了拍,恶狠狠道:“那公子俊是吧?你骚了是吧?好,我先送你下去,过几日便叫那公子来见你。放心,我做了歹事也连累不到你,难不成官差还能去阴曹地府找你麻烦?”

这大汉将**闷死之后,便趁着天还未亮,摸出了庄子。

“喔喔喔”

“汪汪汪”

天微微亮,庄子早已是一片鸡鸣犬吠之声。贾宝玉被吵醒,睁开眼来,却见晴雯、秋纹等丫鬟早已起来,嘭嘭嘭跑至床边,唧唧喳喳道:“二爷你快起来,我们见这庄家物事,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你快些去看看。”

昨日入夜才入的庄,丫鬟们还倒老实,这会子天亮了,丫鬟们见了许多庄家动用之物,她们是自小儿在贾府的,俱不曾见过,无不觉得新奇。

贾宝玉见她们满脸的兴奋,当真如个没长大的女孩子,不由有些感慨,想当年他才来的时候,这些个女孩子说话做事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和后世的女孩子全然不同,这会子被自己惯的却反倒越大越像个孩子了,不知对她们是好是坏呢。

“那田里有个大大的水车,趴在上面用脚踩就能上来水,可有趣了,那帮丫头子们都在上面踩着玩呢。”

“还有这里每户人家都有纺车儿,是纺线织布用的,只那般摇转动,就真能织出布来,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今儿个却是亲眼瞧见了。”

这些丫鬟满脸小兴奋的向贾宝玉报告她们的现,样子说不出的可爱,贾宝玉立即就对自己方才那个问题有了决断:果然这样才是对她们好,女孩子就应该像女孩子嘛,如果她们能一辈子这般快活,便一辈子宠着她们又有何妨?

“宝兄弟,外面丫头们可都玩疯了,弄坏了人家许多庄家物事,你也不去看看?”宝钗笑着进来,见宝玉还躺在床上,又忙道了一声:“还未起啊,我过会子再来。”便转身又出去了。

宝钗方起来,神色还带着些慵懒,那妩媚的一转身,说不出的诱人。宝玉忙叫袭人:“快,快服侍我起来。”

“来了。”袭人应了一声过来,又转头向外面唤道:“麝月,二爷起了,领她们进来。”

麝月便领着几个小丫头,端了脸盆毛巾等梳洗之物,排开了站成一排,只等二爷起来,服侍他梳洗。虽然出门之外,该有的排场却一丁点儿也没有减。

“哎哟,我来的不巧了。”黛玉此时进来,见袭人正在服侍宝玉穿衣,笑嘻嘻并不像宝钗那样转身就出去,反倒在宝玉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一边同丫头们说笑,一边看着宝玉穿衣。

贾宝玉道:“妹妹昨儿那么晚睡,今儿个怎么不多睡会子?还要赶一日的路呢,可别累坏了。”

黛玉道:“这庄子里鸡鸣犬吠吵的厉害,况那些丫头一个个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大早唧唧喳喳,叫人怎么睡?也就只坐半日的车了,等上了船再补一觉不迟。”

宝玉道:“路途遥远,叫妹妹受累了。”

黛玉道:“什么话,你带我去金陵也是为了我的病,又不是非逼着我跟来,怎还歉疚起来了?”

二人说着话,宝玉穿好了衣服,洗漱了,宝钗便也进来了,笑道:“丫头玩的正起劲儿呢,宝兄弟准备何时叫我们出上路?”

宝玉道:“反正天还尚早,让她们多玩会子吧。”

于是宝玉携宝姐姐和林妹妹一起出来,看了会子丫鬟们踩水车,又去摇了一回纺车儿戏耍,倒十分快活,几乎就不想走了。

直拖了半个时辰,太阳老高了,贾宝玉这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下令启程。

收拾了东西,贾宝玉拜谢了庄中众人,回身上车,正要驶离,却忽见前面一队衙役,过来将最前面的车马拦住,并和车马上的贾府仆人们争吵起来。

庄户人家最怕官差了,那些村姑庄妇一个个都躲在矮墙、木垛子后面,探头探脑的想看热闹又不敢离的太近。就是那些个壮实的庄家汉们,也一个个脸露惧色,躲着那些官差远远的。

贾宝玉忙下车去前面看看,那锄药迎上来禀道:“这些差役说庄中昨儿夜里死了人,要我们留下调查。”

这话引起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庄户人家一阵骚动,一个个脸上都怕的厉害。对他们来说,死人可是大事,尤其是见到这么多官差,早吓得六神无主了。有那胆子大些的,见这帮官差怕是要为难这位公子一行人,便上前出主意道:“是杀人命案,这可非同小可,最好使些银子打点,莫要叫他们冤枉了你。”

这帮子庄户人家从来也没有见过官,见过最有权势的人恐怕也就是乡里的里正、保长之类了,就是县里的衙役也不常见到。在这些个老实庄户人家眼里,一下子见了这么多官差,就已经是一辈子难得遇到的几件大事之一了,他们自然怕的厉害。

贾宝玉拜谢他们的好意,笑道:“不碍事,不过些许小事,我同他们说说就行了。”

贾宝玉说的轻松,这帮庄户人家可不信,杀人是大案,而且又来了这么许多官差,怎能仅凭几句话就了了?庄户人家心实人好,害怕那帮官差冤枉了这位俊俏的公子,瞧他模样不像缺钱,还待要再劝他花钱消灾,莫惹恼了那些官差,将事情闹大了,误了行程。

在这些庄户人家看来,就算你再有钱有势,出门在外也是鞭长莫及,又看宝玉年轻,不像个惯常理事的,别被这帮官老爷们欺压的太狠了。

贾宝玉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却只是不听劝谏,径直往那帮官差走去,样子竟还显得那般倨傲。

有个年老的庄户人家摇头叹道:“毕竟年纪太小,这一去可要吃大”

那个“亏”字还没说出口,这人却已经惊得目瞪口呆。有那些点头听着他说话的庄户人家见了他模样,颇为吃惊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立马一个个都呆住了。

贾宝玉走向这些官差,报了自己的家世,便问他们上官是哪一位。这帮子差役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嚣张不可一世变成卑躬屈膝,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贾宝玉笑道:“我还要赶路,就不去见你们上官了,回去替我带个话问好。”说着,就回身上车,下令车队启行。

贾宝玉一行去了许远,一个官差便抹着额上的冷汗道:“哎哟妈耶,还只当是商贾人家,只道又能好好敲一笔狠的,却不想差点惹了**烦。”

另一个官差也是一脸后怕道:“国公之后,现是三等男爵,二等侍卫,我的娘诶,老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啊”

至于那些本替贾宝玉担心着的庄户人家,自没听到这几个官差的谈话,还处在惊诧莫名之中,半晌才醒过神来,有人不解的道:“人命大案,惊动这许多的官差,竟不查他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那些秀才老爷们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这帮子官老爷不但不查他们,怎么反倒一个个倒像恭敬得很哩?”

“那位公子说只要同他们说说就行了,我还不信,原来真的只要说说就行了”

“他们是什么人啊?”

此事必定引起这些庄户人家长时间的谈论,甚至当着故事流传后代也未可知。

不过贾宝玉却不会关心这些,他此时坐在车中,只想着能快些把6路走完,好早到河边改走水路,带着林妹妹、宝姐姐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们,他可是心疼的紧呢,就怕长时间坐马车把她们颠坏了。也正因为怀了这个心思,车队走一程,贾宝玉就令休息一阵,本是半日的路程,反倒多走了一个时辰,又加上晚出耽搁的一个时辰,等到河边之时,都快入夜了。

幸好贾府早已派人在河边准备了船只候着,也不用费时另外去寻船,贾宝玉一行到了,只是搬了行礼,弃车上船就行了。那些车自然分了些人手,原路回去了。

贾宝玉一行只剩三四十人,都上了一艘大船,吃了些东西,贾宝玉又接到冷二郎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也已到了河边了,也雇了几艘大船,正准备启行。犹豫这一耽搁,走在后面护着秦可卿的冷二郎、杜贺一行反倒和贾宝玉一行同时到达了河边,只不过在不同的泊船港。贾府大多数人可都是认识秦可卿的,可不能让他们离的太近了,叫人认出了秦可卿来,所谓人多口杂,可别到时惹出什么乱子。

“行船吧。”贾宝玉写了封回信叫送信之人返回,便令连夜开船赶路。

经过接连两日的车马劳累,那些丫头们的新鲜劲儿也淡了,一个个早就精疲力尽,进了里面的船舱,围着睡下了,不久便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贾宝玉笑着摇了摇头,心道:“可是把她们累的很了。”

里面的船舱又隔开了几间,分别由宝姐姐和林妹妹领着她们的丫鬟住了,宝玉来至林妹妹的船舱外面,却也不见动静,想是也累的不行了,林妹妹身子弱,不知可受的了。

贾宝玉又往宝姐姐那里看了一眼,也不见动静,便出至甲板上,给那些家仆小厮也都安排了歇处,又把他们倒成两班,日夜兼程开船赶路。

这一船大大小小美人儿们的安危可都系于他一人之手了,贾宝玉一扫以往随意的纨绔本色,变得认真谨慎起来。他小心翼翼,事必躬亲,管理着这船上大小事务妥妥当当,不曾有一丝差池。

转眼行了两日,船上的吃食有些不新鲜了,偏偏附近河岸并没有城池,只得寻了一处村庄,停船靠岸。

“啊,终于靠岸了”

丫鬟们一个个都钻出了船舱,伸着懒腰在甲板上唧唧喳喳聊了起来。那一张张秀美清醇的脸蛋,那一个个慵懒的姿势,当真美不胜收。

“宝兄弟,我们这是到哪里了,离金陵应该也就只剩几日的路程了吧?”

这时,宝姐姐和林妹妹也携手从船舱里出来,两个绝美的人儿往甲板上一站,顿时整条河都似乎泛起了异样的光彩,直耀的人眼睛也睁不开来。

出门在外,又是船上,也就不讲究那些避讳了,那些个贾府男仆家丁,直把眼睛都要看直了,不过片刻又都反应过来,看了看贾宝玉,就都纷纷转头背过身去了。二爷虽然不说,他们可不敢造次坏了规矩。其实贾宝玉哪里在乎这些,他可是另外一个文明世界的人,以后世文明观念,他可还巴不得自己身边的美人儿们被人瞩目欣赏呢。反倒在他看来,也只有那些极度不自信的男人,才会在意这些。

“艄公,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莫要偷懒,好好掌舵哦,我们这一船人的安危,可都在你身上了。”林妹妹捂嘴儿笑着打趣贾宝玉。

贾宝玉心道:“怎么不改一个字,把那‘艄’改成‘老’,那样叫着才亲切嘛。”嘴上却说道:“放心吧,我一直掌着舵呢,片刻也不敢放手,有林妹妹和宝姐姐在这船上,我便是不吃不喝,也不敢有丝毫差池。”

“咯咯咯”

这话引起一船的美人儿们的娇笑,晴雯将手指儿放在脸上羞他道:“你这会子可有掌着舵呢?净爱睁眼说瞎话,也不怕臊的慌。”

哟呵,这小丫头越没大没小了,看来教训的不够啊,好吧,回金陵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再狠狠教训你一回。

贾宝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嘴上却道:“这是比喻,比喻你懂吗?作文章的一种修辞手法,形容我对此事的上心程度,能按照字面意思去较真吗?”

晴雯撅起嘴儿道:“作文章我可不懂,我只知道你是睁眼说瞎话罢咧。”

“咯咯咯”

面对着一船娇笑着的美人儿们,贾宝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不理她们,转头向岸上望去。

烈阳高照,只见岸上一片一片的棉花地里闪烁着点点亮光,每株棉花枝上都新结出几颗嫩嫩的棉铃,一片丰收前的大好景象。

在棉花地里,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个农户人家,在为棉花摘草捉虫,好一番农忙景象,直叫船上的贾宝玉以及众美女们一个个叹为观止。

“这棉花开的真可爱”有丫鬟忍不住赞叹起来。

“今年一定是个大丰收。”又有丫鬟在替这些棉农高兴。

“咦?”却在这时,林妹妹忽然现有些不对劲,疑惑道:“这些棉花开的这样好,他们怎么还一个个这般愁眉苦脸的?”

经林妹妹提醒,宝玉和船上众美人们再去观察那些棉农脸色之时,却当真现他们竟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模样。

“这可奇了,棉花长的这样好,按理说会有个大收成,他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贾宝玉扭头望了望林妹妹和宝姐姐,只见二人都摇了摇头,并不能猜出这其中缘故。

贾宝玉又道:“正好我们也要下去置办些吃食,何不去问个明白?宝姐姐、林妹妹我们一起下去吧,你们在船上呆了这几日,想是闷坏了吧,下去松松筋骨,散散心也好。”

钗有些犹豫。

黛玉却道:“正要如此。”说着便来拖宝钗一起下船。宝钗执拗不过,只好依从。

三人下船之后,不想袭人、晴雯等丫鬟们也都跟着下来了,莺莺燕燕落了一地美人儿在岸边。那些个正忙碌着的棉农望过来,只觉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一般,看的眼睛都花了。

这帮丫鬟们落地,都是一脸的兴奋好奇,但毕竟是大家子调教出来的丫鬟,见那地里有许多的庄户人家,一个个倒也还矜持,不过偷偷靠近离那些人远些的棉株,悄悄去摘点儿棉花放在手中揉捏把玩,三三两两相聚着窃语偷笑。

宝钗和黛玉是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成片的棉花地,此时身临其境,望着周遭一片雪白的棉海,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升上心头,双眼不断放着惊喜的光芒。

晕死,还以为最少能更个一万四五千呢,早上起来晚了些,磨到吃完午饭才开始写,结果晚饭没吃,才写了一万字,又累又饿,头昏眼花,先写这些吧看来码字也是要状态和激情的,有时候就算已经想到剧情了,却也没办法一路顺畅的写下去,度还有待于提高啊。.。

第七十二章 田间喜乐

先七千字,还有八千字,不知道能不能码完,尽力吧

农民喜悦最是丰收农忙时贾宝玉上世在丰收的季节去过乡村见过农民伯伯割麦,场景虽然劳苦忙碌,每人脸上却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现在虽还未到棉花收成的时候,但见这成片的棉花地里,每株棉花枝上都新结出几颗嫩嫩的棉铃,想来今年会是个大丰收。本因欢喜才是,为何这些个棉农们却一个个苦着脸,样子说不出的愁苦?

不过,这些棉农虽然愁眉苦脸,但见了从船上下来一群美人儿,皆是衣袂翩跹,长裙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几疑是那瑶池仙子都下了凡来,将那在棉花地里或愁眉摘草,或苦脸捉虫的棉农们一个个惊艳的说不出话来,只把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手下的活儿也忘了,只是呆呆的望过来,换着一脸的着迷。

还没有愁到见了美女也没有反应的程度,看来还不是什么大事嘛贾宝玉心中一乐,从美人儿们堆里窜出来,笑嘻嘻拱手道:“各位叔叔伯伯这厢有礼了,我们一路远行,打此经过,瓜果蔬菜食尽,船上都是些女孩子们,用不惯那些腌制干粮,委屈着她们多时了,久了恐她们身子受不住。今儿好歹我豁出脸儿来,叨扰各位,还请叔叔伯伯们行个方便,家里有那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尽量卖我们些,心中感激不尽。”

那些棉农还沉浸在见到仙女儿下凡的震撼之中,半晌也不见一个人有反应。

“偏他理儿多,凭是问人家买些新鲜菜蔬,也要推了我们出来做幌子,他倒充好人。”黛玉见宝玉说起她们这些女孩子时,总是表露出许多的怜惜爱慕之情,这番对她自己倒也罢了,偏偏见不得他待宝钗等也这般用心,忍不住就要挖苦打趣于他。

贾宝玉忙转头对她憨憨一笑,也不生气,反倒是一脸的疼爱。黛玉心里暖暖的,后悔不该在众人面前打趣他,却又纵没有改口的道理,只得满脸红晕的低下了头去,宝哥哥这让人又恨又爱,又生气又心疼的惫懒样儿,眼不见为净。

“咯咯咯”

身边莺莺燕燕们这时一起娇笑起来,花枝招展,群芳竞艳,晃的人眼睛都花了。贾宝玉身在花丛中,更是幸福的好像要晕过去了一般。

左边是林妹妹,右边是宝姐姐,自己的丫鬟袭人、晴雯、麝月、秋纹、金钏儿、惠香,林妹妹的丫鬟紫鹃、雪雁,宝姐姐的丫鬟莺儿等,三三两两在那田埂子上,棉花地里,抚棉窃笑,蚊呐细语。

晴雯正站在几株半人高的棉株之旁,双手轻轻抚弄着两朵棉花,笑的水蛇腰儿乱颤;袭人麝月在田埂子上,赏着这成片的棉海,细细说着话儿;秋纹、雪雁、莺儿只管在棉花地里打闹嬉笑;紫鹃服侍在黛玉一侧;金钏儿微微张着那张红润润的嘴唇儿,望着成片的棉花,一脸欣喜

嘿,只有那小丫头惠香,一会儿赏赏前边的棉花,一会儿偷眼瞧瞧她的二爷,小脸儿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之情。对于她来说,能在二爷身边随行侍候,真是太难得了,虽然在外面住的时候她是主子,有许多的丫鬟伺候着,却不如在二爷身边做个小丫头来的开心。在这儿她是最小的,二爷身边自有袭人姐姐、晴雯姐姐伺候,她虽然插不上手,但只要这么远远的每日都能看见二爷,她心里就像吃了蜜一般,每日都是甜滋滋的。

“二爷你快看,河心里有艘船,好像也是京城来的。”锄药领了几个身强体壮的贾府家丁下船在一旁护卫,墨雨在船上注意着周边动静,忽然指着河心朝岸上喊了起来。

贾宝玉手搭凉棚一望,知道那是冷二郎的船,料是自己这前后的耽搁,以至于本是远远随在后面的冷二郎他们都已赶上来了,也不以为意,只说了声:“随他去吧。”便不欲理会。

墨雨在船上继续喊道:“它停在河心不走了,要不要放下小船,派人去探探虚实?”

贾宝玉摆手道:“不用,由他去,你再瞧着其他异常,回我便是。”

墨雨应命,只得不再去理会那河心里停下的船,转而登上船桅,凭高远望,时刻注视着河面上、岸上的其他异况。

“咯咯咯”

“嘻嘻嘻”

岸上丫鬟们或绕着贾宝玉身边嬉笑,或在棉花地里抚弄棉花逗趣,比之在大观园时,当真如出了笼子的鸟儿,欢快的模样儿,羡煞半空中翱翔的燕雀,不仅如此,便是她们的美貌娇俏,却叫这世间最美的雀儿也要嫉妒而死。

“叽叽叽”

“吱吱吱”

天上的燕儿、雀儿,竟被这群娇艳嬉笑的女孩子们吸引,盘桓在她们头顶,穿梭在雪白一片的棉海之中,美人美景,却是比世间最美、最有意境的山水人物画儿还要令人陶醉。

别说是心里疼爱着这些女孩子们的贾宝玉了,就是素未蒙面,在棉花地里忙碌的农民也一个个屏气敛息,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呼出的浑浊之气,污了他们这一生也难得一见的动人美景儿。

贾宝玉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们,在世人眼里,是一尘不染,脱俗绝世的,竟不忍心她们沾了一丝这世间腌臜的浊气。

不过,那雪白的棉花地里穿红着绿的女孩子们,美则美矣,却不是这些苦哈哈忙碌的棉农们敢妄想的,许久的沉醉之后,他们醒过神来,见棉花已被摘了一地,心疼的要命,忙出声制止:“姑娘们,姑娘们,饶了这些还未长成的花骨朵儿吧,这棉花儿开的虽好看,却不是摘来闻的,是做成棉衣供人取暖用的,念在这点上,姑娘们就可怜着它们一些儿吧,莫再摘了。”这些庄稼人以自己的庄稼为天,若是旁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这般糟蹋他们的庄稼,那是一定会大呼小叫要拼命的,对着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们,他们却一个个都没了脾气,喝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软语相求。

“咯咯咯”

“嘻嘻嘻”

不想,姑娘们见这些农民说的有趣,反倒都大笑起来,晴雯笑着捂住肚子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福分。你们这样的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她才说完,反惹的众女孩子们越笑的欢了,莺儿向宝钗靠了过来,忽被这话惹的笑个不停,一个不慎,差点笑倒在宝钗怀里,宝钗搂着莺儿,也笑的面红耳赤的,指着晴雯道:“怪道他们都说晴雯是刀尖子嘴,说起话儿来最是不服输的,没理也要说成有理,今儿算是见识了。”

见宝钗这么说,众人却转头来看了看黛玉,黛玉平日儿可不也是这般,唯一不同的是黛玉说话不会这般直白,引经据典,纵骂了人,却还要半天才能让人反应过来,就是宝玉,有时候听着她的话也要琢磨个半天。

“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晴雯这份傲气却也和黛玉有几分相似。

黛玉不由抬头多望了晴雯几眼,又转过头来,却现宝哥哥正嬉皮笑脸儿的紧紧盯着自己看呢,恨的瞪了他一眼,跺着脚儿,红着脸儿把头扭了过去。

“咯咯咯”

若论斗嘴儿比智力,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就是再多长几个心眼儿也不是这群女孩子们的对手,被晴雯这一说,堵的话都说不出了,虽然知道不是这个理儿,却就是不知怎么去反驳,急的直搓手跺脚。

看着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贾宝玉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喝止晴雯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个道理你也不明白了?咱们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庄稼人一滴滴的汗水换来的?这会子来了田里,你不但不帮着体谅些,反倒拿人取笑,我可不饶了你。”说着,便作出一贯要打她屁股之前的动作来,将巴掌举的高高的。

晴雯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小屁股,半晌醒悟过来,羞赧转头,瞧见窃笑的贾宝玉,只恨的牙痒痒,娇哼一声,红着脸儿,也同黛玉一样,扭过头去,二爷这个可恶的家伙,最好眼不见为净。

众丫鬟听贾宝玉说的在理,一个个也觉得有些羞惭,便都渐渐止了笑意,从棉花地里出来,再不去摘一个棉铃,一朵棉花。

宝钗含笑点了点头,黛玉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儿。

那些棉农说又说不过,骂又不舍的骂,正急的不知所措,却不想这群仙女儿丛中的那位俊俏公子哥儿一句话儿,竟把这些个伶牙俐齿,精灵灵秀的美人儿们都说的鸦雀无声,这不得不叫他们叹服,心想:“还是人家读了书的公子哥儿厉害,要是我们这些庄稼人,在这些个仙女儿般漂亮的女孩子们面前,早已连话都不会说了,怎还敢指望她们像这般乖巧听话?”

这时,在那一口离的近些的棉田里,有个上了些年纪的棉农,小心翼翼的拨开棉株,生怕一个不慎弄落了一颗棉铃,好不容易从田里出来,远远站在田埂子上向岸边的贾宝玉行礼道:“这位公子哥儿是打哪儿来,乘船要往哪儿去啊?”

贾宝玉这个汗那,瞧这些个棉农的神情,想是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呢吧?带着这许多美若天仙的女孩儿们,总容易被人给忽视掉撒,看来日后也会习惯的。

“咯咯咯”

谁知那庄稼人不惯行礼,这时学起那读书斯文人,却有些不伦不类的模样儿,把那些才止住笑的美人儿们又惹的娇笑不止。

贾宝玉也带着笑意,对身边的美人儿们道:“庄稼人可敬,正应值得我们敬重,怎么还这般无礼?”

众女孩子们这次拼命忍住了笑意,不过身子却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可想她们憋的有多辛苦。就是宝钗和黛玉也都撇着嘴儿忍俊不禁。

贾宝玉摇了摇头,压了压笑意,为了尽量不让面前这庄稼人不那么尴尬,换了一脸的正容转身,回礼道:“我们是打京城来的,要往金陵去,还有许多日的路程,此时新鲜菜蔬皆已食尽,又远近不见城池,只得来贵庄上讨扰了,还求老丈寻些庄里的新鲜瓜果蔬菜多卖于我们些,小子感激不尽。”

那棉农见了面前这许多美人儿,本就有些憷,再见她们一齐娇笑不止,越显的拘谨了,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幸而这位俊朗不凡的公子哥儿叫她们止了笑,棉农又见他这样的人品人物,这样的知书达理,这才稍稍去了些拘谨。心道:“这样的人物竟对自己这样一个庄稼人也这般礼遇,一定是世代读书诗礼之家的公子哥儿,又是从京城来,应是那世家豪门,却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分,竟叫这里遇见了。”

那棉农想着,愈热情起来,但却不敢靠的太近,依旧只远远站在田埂子上,向河岸边的贾宝玉等笑道:“我们庄户人家别的没有,要论新鲜的菜蔬却最是多的,既是京城来的贵人,谈什么买卖,我们乡下人不曾读过书,却也知道诗书礼仪之家最是忌讳这些,公子哥儿在家里想是不经这些的,出门在外迫不得已,却也不能叫公子远来我们这儿受了委屈,谈什么买不买的,我这里的菜蔬,凭是有的,都准备几日的用度,送与公子与众位姑娘便是。”

嘿,前儿遇到借宿不肯收钱的,今儿又遇到送菜蔬不肯收钱的,在京城那些个所谓的诗书传世之家,达官贵人之族,最是读圣人书,知理明辨的,反倒一个个视权财如性命,倒不如这些苦哈哈没读过书的淳朴农民,大华朝真正的君子却都只在这山野田间,那些高高在上,于朝堂官衙坐论圣人之道的达官贵人,却又真正有几人做的到这般豁达?然而偏偏他们是统治者,这些个苦哈哈们却只是被压迫者,究其原因,不过是心思所在不同而已。所谓圣人,所谓知书达理,若被随之而产生的**压制,最终也就只能沦为“道貌岸然者”

哎,民风淳朴啊,若是这样的民风,加上后世欧洲达国家的生活水平,便是永远实现不了共-产-主-义又有何妨呢?

“那多谢老丈了。”贾宝玉知道即使强给他们些银子他们也不会收,有些人并不是给他钱他便会欢快,接受他的好意,或许更让他愉快,有什么还能比有个愉悦的心情更为重要呢?

“哪里的话,不过是些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菜蔬,公子和姑娘们不要嫌弃才是。”说着,这老农便转身朝不远处的棉田站着的几个庄稼汉喊道:“板子,二狗,三娃,你们去自己菜园里多弄些新鲜的瓜果菜蔬来,快去快回,人家还要赶路,莫让人耽误了行程。”

“是,三叔。”乡间的村庄,大部分是聚族而居,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亲,这“三叔”却不一定是亲三叔,有的是按辈分算的,贾宝玉不知其实,却见这几人对这“三叔”的恭敬,便知这老农在这个庄子应该有些地位。

“田里离我们庄子有些脚程,耽误公子多等些时刻。”这三叔公打了几人回去,便又转头说道。

贾宝玉忙拱手,称谢不已,“是我等叨扰了。”

贾宝玉身边的姐姐妹妹和丫鬟们可还未曾见过他待人接物这般知书达理,恰到好处,有些惊奇,不觉都暗自抿嘴偷笑。再又见到这庄户人家的淳朴,又不免心中感触,便把那笑意又都压了下去,只是一个个满脸新奇的望着贾宝玉和那老农说话。

二人客套了一阵,贾宝玉忽然问道:“我见这地里棉花长的很好,今年应该是个丰收之年,为何却见这田里的叔叔伯伯都只是一脸的愁容呢?莫不是庄子里另有其他难事?”

那老农听问,忽然长叹一口气,摇头道:“我们庄稼人能有何事烦恼?不过也就只有庄稼的收成,朝廷的税收,地主的租子等几件烦心事罢了。”

贾宝玉并宝姐姐、林妹妹见老农说的伤感,不免也跟着伤感起来,都一脸认真的听着那老农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按理说,今年风调雨顺,棉花长的格外的好,应该是比往年收成都要好些的。然而,天灾易抗,**难挡”

原来这个地方是昌黎县的一个村庄,叫着李家庄,庄中住着一户财主,叫着李旺,嚣张跋扈,横行乡里,是这一带的土霸王,人称李大财主。李家庄有一大半人都是李旺家的佃户,靠着租他的几亩田地过活,仰其鼻息者甚众,是以养成他如今之势,简直就成了这一带的土皇帝。

贾宝玉问他是如何横行乡里之时,那老农却只是叹息不答,宝玉便也不再追问。这些也还就罢了,他们忍一忍就过去了,接着那老农又说了如今他们为何烦恼的原故。

这位老农和这些棉花田里的庄稼人都是租的李财主家田地,平时逆来顺受受着李旺的欺压,就连田里种何种庄稼,有时甚至也是由李旺说了算,前些年,李旺见种植棉花有利可图,便严令手下佃户全部改种了棉花,这也没什么,可偏偏他就以棉花较其他作物值钱为借口加了租子,这些倒也还是能接受,他又在每年收成好时便加些租子,收成差时却不降租子,如此租子越高了,李家庄的村民这才渐渐有些吃力,生活也较以前更加困难。

祸不单行,大华朝又要和辽东清匪开战了,朝廷加收了田税,李旺自然将落在自己头上的那份都摊在了这些佃户头上,李家庄村民不仅要上交繁重的国税,还要受土财主李旺的压榨,上交高额的租税,按照现在的收成,却是怎么也交不起了。倘若国税交不上那是杀头之罪,村民们万万不敢不交,但要交了国税又怎能交上李财主的租税?李财主称霸李家庄,早就放下话来,若是交不上租税,家中子女便要被抓去为奴为仆。村民们左右为难,却无法可想,只盼着出现奇迹,地里突然多了几成收成,方可解这燃眉之急。

“哎,去岁我家便因没交齐李财主的租子,我那小小年纪的三孙儿土娃子便被他们抓进了李府,做了他们家看驴喂马的小厮,每日里过着非打即骂的日子,有一遭我偷偷去那儿瞧了一眼,只见他如今已瘦成皮包骨头了,我这心里刀搅一般难受,我那苦命的孙儿,叫我如何对的起他死去的父母”

说着伤心处,这老农竟老泪纵横,哇哇哭了起来。

袭人等丫鬟们本就是做下人的,兔死狐悲,不免伤心起来,也跟着暗自抹泪,不过她们心里却在庆幸,还好是投生在贾府,在二爷身边做丫鬟,却不曾受苦,反倒享福了,比起那土娃子,她们的命运是多么的好啊

黛玉多愁善感,早已泪眼朦胧,蒙着手帕子在脸上,再也不忍心听下去;宝钗面上虽古井不波,眼珠儿上却也能见点点泪光。

贾宝玉听的心酸,也不免摇头叹息。

“三叔,三叔,你这也是为了我们,若不是你替许多户人家交齐了租子,也不至于落的自己交不起租子,我们大伙儿早已商量好了,今年就算大伙儿都不交李财主的租子,也一定要凑钱将土娃子赎出来,才**岁的孩子,再不能受这样的苦了”

“你们胡说什么,难道为了土娃子一人,却叫你们这么多人的孩子都去李府受苦不成?这样我更加无脸见土娃子那死去的爹娘了。这样的话休要再说了,苦也好,甜也好,都是土娃子的命,我也是一时伤感,以后再不提了,你们也不用内疚,只想着法儿交齐今年的国税田租才是正经”

“三叔你糊涂啊,今年的租税这般高,交了国税是无论如何都交不起李财主家的租税了,反正大家都交不起,倒不如一起凑了钱去把土娃子赎出来”

“糊涂,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好生侍弄田地,没准天可怜见,叫今年的收成更好了几成,便能把国税租子都交齐了”

“三叔,三叔”

散落在棉田里各个角落的庄稼汉都朝着这老农汇集过来,一个个眼中带泪,竟是求着这老农让他们大伙儿凑钱将他的孙子赎出来。

贾宝玉看着这情真意切的场面,眼眶儿都已湿润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大公无私之人,竟为了帮他人交齐租子,不惜让自己交不起,反倒相依为命的孙儿都被抓去了受苦。而这些知恩图报的庄稼汉们,又不惜今年都交不起租子,子女有面临被抓去为奴受苦的命运,却只求能凑齐钱来将他孙子赎出来。这样的人间真情,却叫最是铁石心肠的汉子的见了也不免落泪,何况是心软的要命的贾宝玉呢。

贾宝玉正琢磨着要怎么帮帮他们才好,却忽觉有人在轻轻拉自己的衣袖,转过头去,却见两个眼儿早已哭的肿成桃儿一般的黛玉,泪流满面,可怜兮兮望着自己,带着哭音道:“你就帮帮他们吧。”

哎哟哟,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哭成这般儿了呢?

贾宝玉心疼的要命,本想伸手去帮她擦泪,却见宝钗和所有的丫鬟们都望着自己,这才只得住了手。此时所有的丫鬟们,眼中都带着泪花,满脸的期待,宝钗表情虽是最为淡漠,眼中却透着最叫人心软的哀求

这些个让人心碎的美人儿们啊,自己什么事不愿为他们做呢?不过此事过于棘手,却不能操之过急的应下来,得先想到了好办法之后,才能答应她们。

“噫?”越过站在棉田边上的美人们的身影,在她们身后贾宝玉似乎现了什么,绕过挡在棉田前的秋纹、莺儿等丫鬟,慢慢的走到了她们身后的几株棉花面前,愣楞的起呆来。

“宝玉?”黛玉紧跟着牵住了贾宝玉的衣袖,就像在妈妈面前撒娇的小女孩儿姿态,用那哭红的双眼瞅着他,轻声唤着。

宝钗以及袭人等丫鬟们见宝玉没回答黛玉,只站在几株棉花前愣,都不解的围了过来,十来双美目,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被十来个美人儿们这般注目,如果是平时,贾宝玉准得幸福的晕过去,不过他此时的心思却已不在这里。

众美人儿们只见贾宝玉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方才抬起头来,一脸若有所思,仿佛在自言自语道:“怎么这几株株顶伤残的棉株上的棉铃比那几株株顶完好的棉株上的棉铃还要多?”。.。

第七十三章 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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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纲伦,君臣之礼,天下有序,万物机理,何生何灭,四季有时,是谓天理。中文网天理常在,岂能违逆?棉花年产几何,乃天理也,三叔欲逆天理,期许棉地里能多长几成棉花,何其愚也?”

贾宝玉正思索时,一通年夜声的感慨之音将他吸引了过去,是前边棉田里站着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贾宝玉垂头一想,觉得他话倒有些水平,应是过些书的,想是他见众人服不了三叔,他故而发此感慨,以期能够服三叔承诺他们凑钱将土娃子从李财主家赎出来。

“邵神童有什么话要,快些过来,俺们村里属最有见识了,劝劝三叔,他没准会听的。”众人见服不了三叔,都以为邵神童是要帮着他们一起相劝,是以忙叫他来三叔面前话。

原来那青年是李家庄有名的神童邵仲永。李家庄是多姓同居,其中李姓最为庞年夜,而其他姓繁多,邵姓亦是李家庄姓,家道衰落不得以靠租种李年夜财主家田地过活。

邵仲永是村里耕户之中唯一的书人,自聪敏,被人称为神童。然而家中实在贫困,交不起李年夜财主家田租,一样有被抓入胡府充作家奴的危机,不得已才来到田间劳作。邵仲永自书,然而却屡试不中,直到如今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混上,因为顶着神童的名头,家人和乡亲历来也没把他抛却过,一直让他继续学业。

这人突然出一番年夜事理,慢慢畴前边棉田里走过来,来到三叔旁边,包含贾宝玉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以为他会同众人一样来劝三叔,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邵仲永一直书,从未做过这等农活,心下却是又羞又怒,其实不来相劝,反倒文绉绉失落起了书袋:“苛政如虎,土豪如狼,恨我空怀理想,满腹经纶却也只能沦落至此,时不我与,奈若何兮?”

村中黔首农夫哪里能晓得他这番之乎者也,只是见他得这般悲天悯人,便都向他望了过来,期盼他这份悲壮能感动三叔听从了年夜伙儿的建议。

宝玉、黛玉、宝钗却是听的懂他的话,这可不是要劝那老农的样子,都不解的互相望了望。

“现下天理不成违逆,而虎狼相逼,如之奈何?若是在此坐以待毙,沦为奴仆,永不得翻身,倒不如远走他乡,以求后计。”

“远走他乡”一句却是被众人听明白了,想是这神童无法可施,要逃?

贾宝玉认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刚刚还听他满口年夜事理,想是个知书达理,有担负之人,却不想事光临头,他却是想逃。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若是为人奴仆,身入贱籍,是没有资格加入科举的,那等于日后书的再好,却也只能老死于乡野之间了。

不过他的父母却是憨实之人,在侧听了年夜急,连忙拉着邵仲永道:“永儿可不克不及逃了,要是逃了,爹娘怎么办?再现下兵荒马乱,能逃去哪?平时乡亲们都称为神童,待可不薄,年夜家还指望着出人头地,让年夜家都过上好日子哩”

不料邵仲永却挣开了父母,突然跪了下来,哭声凄切的道:“儿不孝,有负父母乡亲厚望。然而孝有年夜,今日若是听父母言语留了下来,只是孝,却是年夜不孝也”

众人被他孝年夜孝一通得云里雾里,都手足无措的楞在那里,只听邵仲永继续声情并茂的道:“儿若沦为奴仆,则上愧对先祖父母,下无颜面对后辈子孙,此乃年夜不孝也,我不克不及为呀”

罢他却年夜义凛然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父母,又环视了一周乡亲邻里,一脸正气的道:“父亲,母亲,各位乡亲,难道们忍心陷我于年夜不孝吗?”

千百年来与世无争,忠厚老实的李家庄乡民们被邵仲永一番陷他于年夜不孝的言语吓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噤若寒蝉,可是他们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是不让邵仲永逃走怎么反而是害他年夜不孝了?

“得对,邵哥儿的对,我们都应远走他乡,不要在这做个年夜不孝的人。”几个青年不想沦为奴仆,虽然自己也弄不明白什么孝年夜孝的,却也义无反顾的支持起邵仲永来。

在场的李家庄乡民虽然觉得他好像不对,但却又不知哪里不对,也找不出话来辩驳,一个个急的手足无措,想要阻止,又无可奈何。

贾宝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以前只是听过诡辩,今儿个却是亲眼瞧见了,倒也算年夜开了一回眼界。

宝钗嗤笑道:“男人们书明理,辅国治民自是好的,只是如今并听不见有这样的人,了书,倒更坏了。这其实不是书误了他,可惜他把书糟蹋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年夜害处。”

咦?听了这话,贾宝玉心中疑惑,宝姐姐不是最喜男人书考功名,热衷于仕途经济吗?怎么听她今日这番话,却好像也不尽然?她这话的意思竟是同后世某些重视道德修养过于文化知识的教育家不谋而合了。

黛玉刚刚还伤心的厉害,听了那人诡辩,竟有些生气,冷笑道:“总有许多无耻之人,做了无耻之事,却还要寻求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为能够蒙蔽世人,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却不知这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图惹人笑罢咧。”

宝钗难得亲昵的拉起了黛玉的手,赞同道:“颦儿这话极是在理,世人都言知己难求,今儿个听一席话,我却从今往后只把当知己了。”

贾宝玉没料到因此反倒让宝姐姐和林妹妹愈发亲近了,却也算因祸得福吧。

“走吧,邵哥儿,为了不做这年夜不孝之人,我们愿随邵哥儿一起背负这不孝之名,远走他乡。”

邵仲永这话倒蛊惑了好些人,一众青年在邵仲永领头下便要离开李家庄远走他乡。他们的父母被那一通年夜孝孝的云里雾里,虽然不克不及理解,却也认真不肯看到自己的儿女为奴为仆,便楞楞的手足无措起来,将冒着儿女沦为李年夜财主奴仆的风险凑钱为三叔赎出土娃子的想法也忘了,竟也不去阻止。众乡亲见他们的父母都不加阻拦,自己更欠好出面阻拦了。

众李家庄乡民眼看着他们走出田间,便要回家收拾细软远赴他乡了,却在这时,只听那从船上下来的仙女儿堆里的俊俏公子突然话了。

“们不克不及丢下自己的父母,就这样走了”

邵仲永等人一见拦住自己的竟是这个不知是哪里来的外乡人,其实漫不经心,冷笑道:“我凭是哪里来的富贵人家,今儿这是为了玉成我等年夜孝,即是孔夫子复生,如何又能拦得了我们?劝莫要多管闲事,还是赶紧上船赶路去要紧。”

话间,邵仲永等人却偷眼去瞧贾宝玉身边的美人儿们,只觉的一个个美艳绝俗,让人不敢直视,甚至见到她们之后,一向自视风流倜傥的邵仲永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不过,见到这许多他们这辈子也不曾见过的美人儿,难免会有些幻想。一个个站的笔挺,期许能得美人儿们一眼青睐。却不曾想,这些美人儿们根本瞧也不往这里瞧上一眼,一个个只望着她们中间的那个白脸儿,千转心思,万般柔情也只在他一人身上,不由生出羡慕嫉妒恨之心,直恨不得将贾宝玉挫骨扬灰才能稍解心头郁闷。可是再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护卫的贾府家壮年汉之后,又瞧了瞧自个儿的身子骨,这才只得暗自又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们可曾想过,若是们就这样离开,们的父母要怎么办?交不出田租,又没有儿女为仆抵债,李年夜财主能放过他们吗?”

众青年听了一阵犹豫,嘴中却兀自强辩:“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是想陷我们于年夜不孝吗?”

“我不管什么年夜孝孝,我只知道年夜丈夫在世不克不及保全父母,临危却只想到自己逃走,就是不孝。”

“……”一席话正道出了一众乡民们心中所想,刚刚被邵仲永一通年夜孝、孝弄糊涂的众人也终于渐渐想明白过来。

“现下连父母都无法保全之人,还谈什么先祖、子孙什么的年夜孝?现下遇此难都无法让自己脱困之人,谈何在这兵荒马乱之世立足?遑论理想,遑论将来?”

贾宝玉铿锵有力的话语,响彻连绵不断的棉田,让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李家庄棉农都听在耳里,只觉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宝姐姐和林妹妹都转身儿眼睛紧紧盯着他,眨也不眨一下,不想错过贾宝玉此时的每一个脸色,恍如要将此时的宝玉深深印入眼睛里,永远记在脑子里、刻在内心深处。

贾宝玉的丫鬟袭人、晴雯、麝月、秋纹、惠香、金钏儿,黛玉的丫鬟紫鹃、雪雁,宝钗的丫鬟莺儿,并其她一些丫头,此时无不满眼冒金星,一个个脸现痴迷之状,深深的望着二爷,陶醉不已。

一众青年的父母也终于想明白过来,纷繁跑去拉住了自己的儿子。

邵仲永被父母拉住,不由年夜怒起来,对着贾宝玉年夜骂:“孺子儿,懂什么纲常人伦?乳臭未干,遑论忠孝年夜义?汝竟在这摇唇鼓舌,蛊惑众人,欲陷我等于年夜不孝乎?年纪就这般巧言令色,又拿什么去保全的父母?还敢自称年夜丈夫……”

“才巧言令色,才是摇唇鼓舌,纵使自己胆如鼠,遇事就只想着逃,却还扯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长这么年夜,可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不想,邵仲永还未完,晴雯、秋纹等丫鬟早已受不了了,率先回骂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向温柔少言的袭人、麝月等也附和起来,包含黛玉和宝钗的丫头不久也加入了舌战。

“我们家二爷就是年夜丈夫,顶天立地的年夜丈夫,别是保全父母这些理所应当之事,即是天底下也没有我们家二爷办不成的事”

这些个丫鬟们七嘴八舌,到最后都听不清楚她们到底在些什么了,归正都是些夸赞贾宝玉的话,几乎就要把贾宝玉夸的天上独有,地下无双了。

贾宝玉有些欠好意思,老脸儿一红,心中却有种不出的甜蜜感觉。这些个丫头平常虽也有淘气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可历来也不曾失了规矩,像这般不矜持,有些泼辣的样子同人争吵,恐怕还是第一回,尤其是这样所有的丫鬟都指着一个人骂时的壮观排场,简直是史无前例。这一切却仅仅都是为了维护他贾宝玉一人,他贾宝玉何德何能,却能消受这许多美人儿之恩,怎叫他心里不似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年夜稽,天底下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们当她是玉皇年夜帝?好,远处就不了,就眼下,他却能有体例叫我们都能交上税收租子吗?”邵仲永已是怒极,已顾不得料想这些人的身份,只想着叫他出些丑才解气。

“固然能,只要我们二爷要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不过是想体例叫们都能交上税收租子罢了,这点子事有何难?即是那一件件比这年夜的多难事,又有哪件叫我们家二爷为难过?”

经过金銮殿智断蜂蜜案,濮山诗会年夜放异彩等事之后,贾府这些丫头对贾宝玉面上虽还是那般淘气,其实心里都已经对他有点儿盲目崇拜了,在她们看来,这世间还简直没有她们二爷办不成的事。

这些个丫头,真把我当作无所不克不及了,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贾宝玉埋怨归埋怨,但见丫鬟们如此维护他,如此崇拜他,心间愈发甜蜜了。

正陶醉在甜蜜之中呢,贾宝玉却发现四周忽然恬静下来,刚刚咆哮着的邵仲永此时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楞在那里,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惊恐。回护自己的丫鬟们也都静了下来,瞧着前边田间埂道。

“哈哈,好热闹。”

贾宝玉尚在疑惑间,一个飞扬嚣张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只见左右的村民呼啦一声跪下去一片,包含那个众人称着三叔的老农以及围着他的一众棉农也转过身来脸露惧色的跪了下去。邵仲永早就停止了喝骂,年夜气也不敢出的跟着跪下。

却只见埂道上来了一行人,为首的一个骑着一头毛驴,圆乎乎的像个皮球,身边跟着一个瘦的牵驴孩童,并几个壮实的年夜汉。

贾府的丫鬟们早已受惊的望了过去,止了骂声,此时又瞧见棉花地里的所有庄稼人都跪了下去,都疑惑不解的互相望了望。

宝玉、黛玉、宝钗互换了一个眼神,却已猜出来者是何人了。

刚刚那个棉农都称着三叔的老农在讲述李年夜财主之时,贾宝玉问他如何横行乡里,老农却只是不答,现看如今情形,可知来人一定就是连这个在乡里年高德劭的三叔都谈而色变的李年夜财主了。

贾宝玉想象了很多这个李年夜财主欺压苍生的手段,却不想竟是这般令人发指,他倒认真做起土皇帝了,要这些个可怜兮兮的农民见他行下跪礼,他可认真好年夜的排场。

“这人如此欺压良善,认真好生可恶宝玉,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厮一顿。”黛玉气的浑身颤抖,一脸悲忿,她虽然老爱生气使性子,却不过是在对宝玉撒娇罢了,这一回却是动了真气了,恐怕还是她头一回气成这样。

贾宝玉轻轻拉过她的手儿,让她靠着自己,又转头去看宝姐姐,只见宝钗也是气的狠了,一向古井不波的面容,此时竟满是怒色,望着贾宝玉点了颔首,也同意了黛玉的话。

贾宝玉捏了捏黛玉柔嫩的手儿,又向宝钗点了颔首,转身望着徐徐而来的毛驴,肃穆以待。

“正好们都在,省的我再去聚集们了。我此来就是要告诉们……咦?”

李旺骑驴而来,围在棉花地里的村民见了纷繁跪了下去,他很是享受这种虚荣,本是一脸的笑容过来,却忽然发现棉田的尽头,河边的岸头,站着花花绿绿一年夜堆美人儿,马上眼睛都直了,差点儿哈喇子都要流了下来。

宝钗和黛玉见他这般无礼,都纷繁侧身往宝玉后面躲了躲,其她丫鬟也一个个往宝玉后面去站定了,如此场景,却像老鹰捉鸡,贾宝玉如母鸡护鸡一般,将身边一年夜堆儿的美人儿们都护在了身后。如果是这些美人儿们,贾宝玉愿意为她们遮风挡雨,就这么永远护在她们身前。

“就是李旺?”贾宝玉一脸人畜无害,让人见了如沐春风,但声音却冷的可怕,好像从九幽鬼门关深处传来,随时都有可能篡夺人的性命。

那李年夜财主虽然飞扬嚣张,却其实不傻,一见贾宝玉这样的人品衣服,再瞧他身后那艘豪华年夜船,出门又带着这许多如花美眷,即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贾宝玉非富即贵,虽强龙不压地头蛇,李旺也对贾宝玉身后的这些美人儿们产生了无数幻想,但他也不年夜想惹到贾宝玉,美人儿们虽然都是他这辈子也不曾见过的美色,馋的紧也得有命消受不是?更何况他已一年夜把年纪,某方面的功能也早已被他穷奢极欲弄的退化了,这方面的念想也就淡了许多,反倒这种人人见而下跪带来的虚荣感,更为吸引他。

“正是在下,这位公子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怎的知道区区在下?”那李旺从驴上下来,拱了拱手,倒也没有太多失礼的处所。

贾宝玉却只是对他冷笑,“来这儿就听人了,倒和我家的看门狗旺儿的名字相仿,所以就记下来了。”

“咯咯咯”

贾宝玉的话引起身后众美人儿们一阵娇笑,贾宝玉只觉得身后一阵阵幽香传来,只觉得陶醉不已。

李旺闻言脸色却是一变,双手握了握拳,但却隐忍了下来,转而又笑嘻嘻拱了拱手道:“公子真会笑,在下在此地微有薄名,公子听的多了也就记下了。听公子口音,应是京城人氏,走这条水路,想是去江浙一带,路程遥远,我未便在此多迟误公子行程,这便请了。”着,李旺扭头转身,径直向那群跪在棉花地里的李家庄农户走去,竟是再不睬贾宝玉一行了。

贾宝玉没有想到如此讽刺他也能隐忍下来,原来也是个厉害人物,却有些欠好对了。

李旺胖乎乎的身子扶持着身边一个壮汉,慢慢爬上了一个高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农户们扫视了一圈,享受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随即便趾高气扬的对着跪在身前的众村民年夜声道:“一个月后即是老夫人寿辰,急需奴仆伺候,尔等交不出田租,便要将子女送入我府中为仆,赶紧让们的儿女收拾收拾,这便随我入府去吧。”罢便催促手下随从,要将村民们的子女带走。

众村民一阵绝望,一片哭天抢地之声在棉花地里响起。刚刚还高谈阔论的邵仲永此时竟像哑了一般,吓得直颤抖,一句话也不出来,只是磕头如捣蒜,如女人般不住的啼哭请求。

“哭什么哭,们能入我府为奴,那是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应该高兴才是。”李旺有些不耐烦了,年夜声呵斥起来,催促手下人脱手。

这话竟有些像刚刚晴雯玩笑这些棉农时的“摘了这花,即是这花的福气”一句相似,不过同样的话在晴雯嘴里只觉妙趣横生,到了李旺嘴里,却比那污言秽语还要难以入耳。

众丫鬟也觉察了这点,都朝晴雯望了望,晴雯“唿”的一下,挤着其她丫鬟便站了出来,指着李旺道:“这人好生可恶,光天化日之下仗势欺人,还有王法吗?”

这句却是撒气的孩子话,李旺听了直想笑,但他不知身后这些人的来历,不敢造次,干脆不去理会,继续冲着自己的手下喊道:“还不赶紧将那些付不起租子家的子女都给我拖出来,磨磨蹭蹭做什么?”

晴雯见这人竟不睬自己,气的脸儿都红了,却也别一种别样的妩媚。只见她咬牙切齿,还待要什么,贾宝玉伸手拦下了她,笑道:“有我呢,莫要生气。”

只这一句,晴雯满腔的怒气恍如瞬间就消散不知踪迹了,只是细声嘟嚷了几句,也不知她在嘟嚷些什么,便又往贾宝玉身后站定了。

“交租之期未到,怎知他们定然交不上田租?”便在这时,李旺突然听到有人出这话来,

“哦?哈哈……”李年夜财主恍如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年夜声狂笑起来,“他们要是能交上田租,我把李字倒着写。”

“好,那便一言为定。”

李年夜财主闻言一愣,转过头来,却发现是那位富贵公子在同自己话,一时反倒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难道李员外是个食言而肥之人不成?”

那公子笑眯眯望过来,几乎让李年夜财主产生一种“这是个人精,这不是孩子”的错觉。不过,在自己这些顺服的“臣民”面前,他可不克不及跌了面子,把荒唐想法驱除出去,斩钉截铁道:“我一向一言九鼎,绝无戏言,他们要是真靠自己交上了田租,我便把李字倒着写。”他脑子竟一点也不糊涂,知道眼前这公子恐怕极为富贵,害怕他为了赌气,自己拿出钱来为这帮子农户交了租子也不是不成能,所以才将自己刚刚的话,做了些略微的改动,由此可见这李年夜财主能在这乡里称王称霸,却认真是有些能耐的。

贾宝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这些伎俩,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如此最好。”

李年夜财主心中暗喜,究竟结果还是个孩子,竟然没注意到我两句话的不合,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那么要是他们到期未交齐租子,又该如何?”他李财主可是历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要否则也不会发家至此。

“那我也将我的姓倒着写。”

“请问公子高姓。”

“赢了自然就知道了。”

就这么根葱,还不配知道自己的姓名,贾宝玉自然不屑告诉他。

李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恐怕这一辈子也还没有人给他这样年夜的气受过,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脑子也清醒了些,笑着问道:“公子话好生轻巧,公子不过在此路过,能留几日?交租之期可是还有一月之久,到时候就算输了,我又去何处寻?”

贾宝玉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只请一个中人即是,若我输了,自有中人给一个交代。”

李旺讥笑道:“公子这话还是轻巧了些,哪里能寻得这样一个中人?”

宝玉道:“便请们这里的县尊做中人如何?他可做不做得?”

李旺闻言即是一惊,这公子好年夜的口气,县尊自然做的中人,可是他能请来吗?

贾宝玉知道李旺的心思,转头挥了挥手,将随从厮锄药招了过来,附耳低声道:“且拿了我的名帖去找这里的县令,叫他来这里见我,切忌叫他为我的身份保密。”锄药领命去了。

宝玉便笑道:“李员外还请稍待片刻,我已托人去请贵县县尊,很快就会来此地。”

“哈”李旺又好像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乐的不可,但只笑了一声便忍住了,拱手道:“那我便在此静候县尊年夜人。”即即是京城权贵,若不是钦差年夜臣,一县之长,又岂是他这个乳臭未干的世家公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李旺自不信贾宝玉有这样的能耐,却是要等在这里看他的笑话,就算自己不克不及拿他怎么样,也好稍解刚刚被他奚落之气。

那些向李旺行了跪礼的棉农,此时都已经站了起来,听了贾宝玉这话,自是不信,那位三叔只是摇头叹息,就怕这位年轻公子因他们而惹上了麻烦。

邵仲永眼泪还没有干,却在心里讥笑起来:好年夜的口气,且看请不来县尊如何出丑。

“引泉,去船上搬来桌椅,摆上好处,我与李员外在此静坐等待。”贾宝玉回头叮咛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厮一句,又回头对宝钗、黛玉道:“们且先回船上去,这里有我措置。”

宝钗、黛玉点了颔首,引着众丫鬟都上了船。美人儿们的身影隐入船舱之内许久,李旺儿眼神儿望着船上却久久不克不及回过神来。

直到引泉领着几个厮搬来了桌椅,贾宝玉笑着请他入座,他才缓过神来,暗暗艳羡:却不知这位公子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竟有这许多如花美眷相伴,若是我,哪怕只得这其中之一相伴几日,这辈子却也没有遗憾了。

“请喝茶。”

李旺见贾宝玉如此煞有其事,倒有些疑惑了,莫非他真能请来县尊年夜人?

如此想着,李旺越发谨慎,不敢有分毫失礼之处,静静同贾宝玉饮茶等待县尊年夜人的到来。

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了,却迟迟不见县尊年夜人仪仗,李旺又开始有些不信了,心道:莫不是这儿在捉弄我不成?

不可是他这般想,即是那棉花地里的一众棉农们,也一个个都摇头不信。三叔急的不可,本想劝贾宝玉自顾赶路要紧,莫要管这轻易事,免的惹祸上身,但转而看了看李旺,又只是不敢。邵仲永此时心里却是不出的痛快,或许贾宝玉真想体例帮他们把租子交上了,他也不会像这般痛快。

“这都过去许久了,按理县尊年夜人的车架也应该到了,却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李旺这话时已经带了些挖苦之意,心中不出的痛快,总算是稍稍报了刚刚被他奚落之气了。

然而,李旺还没有痛快几秒钟,却见前方埂道尽头,隐隐有一顶轿靠近。他是此县一霸,自然是惯常同县令打交道的,却认得这顶轿子,正是县令年夜人时常乘坐的,不由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成思议的朝贾宝玉望了过来,心中暗自料想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真能将县尊年夜人也招来见他。

贾宝玉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李员外却是太心急了些。”

李旺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简直是心急了些,没探问清楚对方来头,竟就和他斗起气来。可如今事已至此,即是他想反悔也已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个赌约打下去。

在棉田地里的邵仲永还未明白事情始末,却见李旺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拐弯,已是吃了一惊,再转头去看李旺望去的标的目的,见到那顶轿,整个人都惊傻了。他在县学上过课,自然认得县太爷的轿子。

他竟真把县太爷请来了

李旺、邵仲永以及李家庄在场的所有棉农,都受惊不,一个个目瞪口呆,傻傻的望着那顶远处的轿子慢慢靠近。

紧接着,却又有一件更为叫他们受惊,甚至不敢置信的事情,在他们眼前真实的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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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公子、县官、恶霸

县太爷的轿子行至跟前,棉田的棉农正要跪下行礼,轿子却已经落下了,轿帘一掀,一身儒衫的县太爷就已经下了轿来,身材微胖,富态十足,竟顾不得排场气派,官步也忘了走了,小跑着就往贾宝玉身边来

李旺忙站起迎了上去,弯腰行礼,刚要开口问安,却见县太爷根本顾不得瞧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擦过,在贾宝玉面前站定了,张了张口,却又犹豫了一下,只是微微欠身道了一声:“公子”

贾宝玉知道这是锄药提醒过他要为自己的身份保密,他才临时这般称呼,既没有暴露自己身份,又不有失恭敬,也难为他一时想到。贾宝玉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他拱了拱手。又转头去看李旺同棉田里的那些棉农们,只见李旺还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一脸的尴尬,而棉田的棉农早已全部石化,一个个脸上都满是讶异,连给县太爷行礼都忘了。

贾宝玉这才意识到对这些庄户人家来说县太爷意味着什么,就说是他们的天也不为过啊,在他们面前,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县太爷委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些。贾宝玉忙收了笑脸,换着一脸肃穆,郑重其事的给县太爷行了监生礼。普通百姓见官行的是跪拜礼,秀才监生等有功名在身的行稽礼,或者拱手礼之类。贾宝玉方才只是点头拱手,那可是上官对下官,长辈对晚辈之礼,如果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这般,那可是犯了不敬之罪,是可以拿去衙门问罪的。

本来对贾宝玉无礼举动惊呆了的李家庄农户们,见贾宝玉重新行礼之后,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些,心里都在暗暗忖度:怪道这公子敢说大话,原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

李家庄的棉农们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或许这位公子真有办法叫他们都交上税收和田租。

棉农们紧绷的心一松,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忙跪了下去,向县太爷叩头行礼,齐声说道:“请县太爷安”

李旺也忙转过身来,欠身作揖,笑嘻嘻道:“有劳县尊大驾。”李旺没有功名在身,却是本地第一乡绅,地位尊崇,见县太爷并不用行跪拜礼。

贾宝玉复行了一礼之后,解了众人疑惑,昌黎县令却有些受不起了,吓的手足无措,更不知这是从何说起。荣国公之后,当朝三等男爵,四品二等侍卫,竟向他这个七品芝麻绿豆小官行如此大礼,怎能叫他不着慌?更何况贾宝玉又正当圣宠,他便是巴结都巴结不来呢,又何曾敢奢望得他如此礼遇。

不过昌黎县令转而细想贾二爷小厮叮嘱过自己的话,应是不愿暴露身份才这般,少不得要迎合一番,笑道:“听说有京城的才子打鄙县经过,便来一睹风采,虽说李家庄离县城极近,乡间小路却是难行,路上耽搁了不少工夫,幸而及时赶上,不曾错过。如今一见,京城才子果然风采飘逸,气势不凡,非我们这些穷乡僻壤之地的人物可比。”他这话倒说的巧妙,既帮着贾宝玉隐瞒了身份,又委婉的告了“有失远迎”之罪,顺带着还拍了拍马屁。

贾宝玉同昌黎县令客套了几句,李旺这才心里有了底,原来他不过是个有些名气的才子罢了,也只有秀才功名而已,县太爷好弄风雅,许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才赶来一见。

“呵呵呵,原来是京城的才子,怪道这般风采,这般气魄,想来公子是早已有了主意,才这般笃定这帮农户能交上今年的租子,偏还要与我为难,立个赌约,岂不是为了存心看我笑话吗?不知公子可否恕罪则个,就将之前的玩笑话都揭过了吧。”李旺自然不信这位一脸稚气,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小孩当真能有办法让这些村民自己交上租子,故意说出这番话来,以退为进,存心要惹他说出大话来,好叫他当着县太爷出一回丑。就算这才子有些自知之明,趁势借坡下驴,当真揭过此事,正好也可以奚落他一番解气。如果贾宝玉并不是真的有办法叫这些村民交上租子,或者办法不管用,李旺倒是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贾宝玉淡淡一笑,早已看穿了李旺这点小心思,“一言九鼎,绝无戏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求我将此事揭过,那你岂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

李旺一时语塞,想不到这小儿竟如此伶牙俐齿,既是你自己要出丑,却也怪不得别人了。李旺脸上阴厉之色一闪而逝,转而笑道:“既是公子照顾我的情面,我怎能不领情?少不得舍命陪君子,与公子继续这个赌约了。”

“哦?公子竟有这样的雅兴,立的是什么赌约,可要我做中人?”这县太爷终于明白了贾二爷找自己的目的了,原来却是为了收拾李大财主啊。县令本来和李旺有些交情,本还想借机提醒下他莫要得罪了眼前这位公子,却没料到他已经得罪了。既然如此,一边是京城权贵,一边是本地乡绅,昌黎县令几乎想也没想就决定站在哪边了,自然是要帮着贾二爷收拾李大财主了。

“哈,县太爷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正要为此事求县太爷,不想已经被县太爷猜了出来,就是孔明再生也不过如此了。草民斗胆,还请县太爷成全,便做我们此次赌约的中人。”李旺喜的眉开眼笑。

昌黎县令理也不去理他,只一脸和蔼的向贾宝玉道:”是什么赌约,要我做什么?”

贾宝玉还没说话,李旺就已经抢先将赌约之事都说了,并求道:“大人做这个中人,却是谁想抵赖都不成了,如果我输了,我便当着大人的面将李字倒着写,如果这位公子输了,也还请他当着大人的面将自己的姓倒着写。”这时代的人重诺,重名(面子),有的时候名气直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尤其是读书人,更是将名看的比性命都重的也大有人在。在李旺想来,只要贾宝玉当着县令大人的面答应了这个赌约,管他日后抵赖与否,那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了。

李旺心中窃喜,昌黎县令心中却是一惊,将本朝开国国公的姓氏倒着写,也亏你敢说出来。古人将宗族姓氏看的是极重的,将姓氏倒着些,那已是极大的侮辱了,甚至比直接骂人家的父母还要叫人忍无可忍。尤其是这些世家大族,一向以自己家族的姓氏为荣,岂容他人侮辱。昌黎县令本还想暗自将对面公子的身份透入给他,让他想办法补救补救,如果是些小过节,以大家族子弟的气量,断然不会计较,可原来却是如此大的过节,李旺是死定了,昌黎县令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以身犯险了,对于贾宝玉的身份便决然不提。

“好说。”昌黎县令点了点头,便朝贾宝玉看去,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吩咐。

贾宝玉脸上不见分毫异色,只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

昌黎县令心中暗叹:果然是一等一的世家之第,宠辱不惊,这份涵养竟是少见。

不过,对于这次赌约,昌黎县令却也不认为贾宝玉能赢。他是本地父母官,最是清楚本地情况了,往年棉花的收成,他也十分清楚,如今要交这许多国税和租子,无论如何靠那些村民自己也是不大可能交的起的。

他只道是贾二爷一时意气之争,便有心提醒他,开口说了棉花这些年的收成,偏袒贾宝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本待还要暗示贾宝玉不要打这个赌约,在寻其他法子教训李大财主便好。

贾宝玉却不领情,挥手止住他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昌黎县令还待再劝,但见贾二爷心意已决,也不敢忤逆,只得点头答应了。心里却在琢磨着,在贾二爷输了赌约之后,自己该如何想法子保住他的面子。对他来说,或许这是个机会,是个巴结上贾二爷的机会。一来方才自己已尽力阻止贾二爷去赌这个必输的赌约,他此时因意气之争而没有听从,日后输了,回想起来必会记自己的好;二来若是在他输了之后,自己又帮他保住面子,甚至让他心里感激也说不定。

为有此机会,昌黎县令暗喜不已,但却为想这个法子头痛不已。到底如何才能在二爷输了之后保住他的面子呢?

“那么好,此事便一言为定了。”李旺自信这个赌局赢定了,为自己能斗过京城富贵人家的才子而欣喜不已。这个时代是将门第看的极重的,以李旺这样低微的家世,要是能赢了京城名门子弟一回,也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够他炫耀到死了。

赌约已定,李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起身告辞。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瘦小孩童牵来了驴子,李旺正要爬上去,却被贾宝玉给唤住了。。.。

第七十五章 不明白

第七十五章

不明白

李旺的身躯肥胖,站在那个瘦小的牵驴孩童旁边,足大出个三两倍,河边风大,那孩童在风中瑟瑟发抖,眼神中露出惧意。

“土娃子,把驴牵来。”一切商量妥当,李旺向县令告了罪,便欲先行离去。

贾宝玉听他唤那瘦小孩童“土娃子”,觉得有些耳熟,细细一回想,忽然省起方才那个人称三叔的老农的孙儿好像就叫这么一个名儿。贾宝玉朝跪在棉田里的老农看去,发现他时不时偷眼向那瘦小孩童身上瞅,眼中流露出疼爱与悲伤,再看那瘦小孩童,也时不时向他回望。果然这孩童就是这老农被抓进李财主家为奴的孙儿土娃子。

“李员外慢行。”

李旺刚刚将肥胖蹒跚的身躯压上了那驴子,却被贾宝玉唤住。只见那驴虽生的雄壮,却也被李旺压的龇牙咧嘴,“恩啊恩啊”的叫个不停。但想来这驴是驯服了的,并不反抗,逆来顺受的承受着身上的重压。贾宝玉甚至在想,以李财主这样的体型,倘若这驴子发飙,将他颠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是否还有命在。明明李财主的性命都在这驴子手上,偏偏这驴子还要受着李财主的奴役。这与天下百姓又何其相似?帝王权贵的衣食哪一样不是靠着百姓勤劳的双手而来,帝王大部分的军队不也是由百姓的子孙组成,百姓的劳作给养?帝王权贵们的性命明明掌握在天下百姓手中,偏偏还要受其奴役,生杀予夺,不敢有丝毫反抗,想来又何其可悲?只有身处这个时代,贾宝玉才深刻的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农民起义的历史评价都是那般的高。

“公子还有何话要说?”李旺扭过头来,又爬下了驴,腆着孕妇般的大肚子,脸上的赘肉笑的挤成了一团。

贾宝玉看也不看李旺一眼,只是盯着那瘦小的孩童道:“我看这孩子挺可怜的,正好我船上有些糕点,想带他上去吃点子,还望李员外发发善心。”

李旺明显呆了呆,好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说过招待主人的,却破天荒第一回听说将主人撩在一边,招待一个奴仆。在这个恪守尊卑礼仪的时代,别说是李旺了,便是昌黎县令大人,甚至那些跪在棉田里的棉农们,一个个也无不震惊。

虽说这位公子行事有些惊世骇俗,但想来也不过是他善心泛滥的原故,昌黎县令率先醒过神来,“咳咳”了两声,笑道:“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接着又转头向李旺道:“莫要辜负了公子一番美意。”

既然县令老爷都发话了,少不得要给个面子,李旺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答应了。奴仆下人属于主人的私产,是受律法保护的,若不经过李旺的同意,还真不好就这么将土娃子带走。

“还请李员外稍待片刻。”说着,贾宝玉便向土娃子招了招手,将他往船上领。

李旺便如受了奇耻大辱一般,眼神阴沉了下去,但一来碍于县尊大人脸面,二来又不知这位公子到底是何家世,因而不敢轻易发作。只在心里暗道:“且由着你嚣张一时,却不知待村民交租之期一到,你又该是何等嘴脸?”想着,想着,李旺怒气尽去,反倒生出一些爽意。

昌黎县令抬了抬手,张嘴欲言又止,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跟着上船,只在岸上静候。

跪在棉田里的李家庄农户们一个个无不吃惊,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至于老农三叔,早已泪眼朦胧,哽咽不止。

“哼伪善不过是想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只是为了图些虚伪的名声,亏你们还这般感恩戴德。”

邵仲永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句很不和谐的声音,惹的众棉农纷纷向他投来一瞥鄙视的目光。邵仲永徒有神童之名,却是大寒李家庄村民之心,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的李家庄村民们,此时无一不失望透顶。

自负之人最怕这种眼神,此时的邵仲永恨意大增,却都算在了贾宝玉头上,暗地里紧紧捏了捏拳头。恨意嫉妒容易让人丧失理智,此时的邵仲永却是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甚至巴不得贾宝玉没办法让大伙儿交上租子,一心只想着要看他到时的吃瘪样子。想想这个一脸高傲的贵公子在众人面前风采尽失的出丑模样,邵仲永甚至都有了些快意。

......

“二爷怎么还不教训那个恶霸?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个恶霸要走了......”

“好,二爷又把他叫住了,看来是要教训他了......”

“咦?二爷还没有教训他呀,怎么反倒把他身边牵驴的小童往船上领来了......”

“二爷上来了......”

众丫鬟随着宝钗、黛玉上船之后,便都挤在一个船舱里,趴在窗户边时刻关注着岸上的情况。宝钗和黛玉端着香茗坐在一旁,却被众丫鬟们时不时的一声叫唤扰的心神不宁,忍耐不住,便也命莺儿紫鹃搬了椅子,往窗户下面坐了,静静看着岸边,虽不曾同丫鬟们一样叫唤出声,脸色却也随着贾宝玉的一举一动或喜或忧的不停变换着。

“二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教训那恶霸,反倒将那恶霸的家奴带到了船上来,待我去问问他。”晴雯恨屋及乌,便连李财主身边的家仆也一并讨厌,气呼呼就要推门出去质问贾宝玉。

众丫鬟拉她不住,让晴雯开了门,却已见贾宝玉领着李财主那个奴才小子来至了门外。

晴雯拦门而立,冷笑道:“姑娘们还在屋里,哪里来的腌臜小子,竟也往里领,没的弄脏了姑娘们站的地儿。”

贾宝玉知道晴雯在气什么,指了指土娃儿道:“这方才那老农的孙儿,被那李财主抓去做了家奴,我见他可怜,领上来给他吃些糕点果子。”

晴雯一时语塞,想起方才那个可怜的老农,说起他孙儿之时,还伤心的哭了,这会子竟还骂了这可怜的孩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晴雯平时的牙尖嘴利全然不见,竟忽变成一个温柔的姐姐,领那孩子到一旁吃果子。

宝钗笑道:“平常只说晴雯丫头牙尖嘴利,最是不饶人的,却不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今儿个可不是见到她本色了?”说着,众美人儿们都笑了。

贾宝玉偷眼去瞧黛玉,脸上似笑非笑,饱含深意。黛玉心有灵犀,知道宝哥哥在取笑自己也是这般,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嘲道:“晴雯是刀子嘴豆腐心惹人爱,可不像有些人是豆腐嘴刀子心,叫人恨的牙痒痒呢。”

众丫鬟见黛玉话中有话,便都围过来,好奇问道:“什么人是这样的?”

宝钗微笑看了看黛玉,又朝宝玉看去。贾宝玉知道黛玉一定又要编派自己了,尴尬的笑了笑。

黛玉故意不去看宝玉,只同丫头们道:“他呀,本是极善极好的人,却见了恶霸欺压良善反倒坐视不管,大家说说是不是‘豆腐嘴儿刀子心’呢?”

众丫鬟明白过来是在说宝玉,心里又何尝不同黛玉一样怪二爷没教训那恶霸,便都纷纷朝贾宝玉望过来。

齐刷刷十几双美目看着自己,平常贾宝玉只会幸福的晕过去,然而此刻却分明只觉得有些尴尬。哟呵,这群美人儿们竟是怪起我来了,不用急,总有一日一个个轮流着被我打屁股的时候。

贾宝玉向众美人儿们笑了笑,命袭人搬了张椅子在黛玉和宝钗旁边坐下了,众丫鬟们都围了上来,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李财主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家中良田千顷,奴仆成群,别说是在本地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便是在府衙里,或许也有些门路,他收租子合情合理,交不起租子的佃户人家子女为仆抵债也无可厚非,王法又岂能治得了他?”

“难道就凭二爷也奈何不得他?”在众丫鬟眼里,二爷可是无所不能的,自不信以二爷本事,竟治不了一个乡野恶霸。

宝钗道:“自古京官同外官,各司其职,不得私下联络,朝廷早有法度。京中出来的人,又岂能在外面横行不法?倘若被当地官员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不但教训不了那恶霸,反倒自己惹祸上身。宝玉出面不是不能治他,只是不便出面罢了。即使当真一定要办他,也只得寻个合情合理的法子,不可惹人非议,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依势插手地方事务,滋扰地方安宁,方可万无一失。”

丫鬟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贾宝玉听了,喜的拍膝摇头,称赏不已,赞不绝口:“宝姐姐果然见识非凡,竟是无书不知,无典不知,比世上多少男子都强的多了。”

林黛玉道:“继续往下说吧还没教训那恶霸,你就得意起来。”

宝钗向黛玉看了一眼,面上不见异色,也不再说话。宝玉也忙止了夸赞宝钗的话头,接着说道:“王法治他不得,也只有另寻其他法子,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帮一帮棉田里的这些佃户们,莫教他们的子女因交不起租子而入了贱籍。”

说起贱籍,除了宝钗和黛玉,其她丫鬟都在其内,丫鬟自然关心起来,都一脸好奇的问宝玉道:“怎么帮他们交齐租子,莫不是二爷要代他们交吗?”

“你们糊涂了,二爷和那恶霸才说要靠他们自己交,二爷这会子替他们交了,岂不失言,反倒叫那恶霸来取笑,说二爷无能为。”正在一旁桌子上打发土娃子吃糕点的晴雯听了这边议论,呼啦一声站了起来说道。

贾宝玉道:“晴雯说的没错,一来我能替这些佃户交的了一次,却交不了下次,以后仍旧得靠他们自己,二来显得我也太没用了,只知拿银子办事,况这帮佃户们也不一定领情,反倒认为我仗着有钱看不起他们也不一定。所以帮他们交租子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根本起不了作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从根本上想个法子叫他们自己交的起租子才行。”

众丫鬟听的都纷纷点头,心中叹服,二爷考虑问题可不就是比别人都周道吗?宝钗也是一脸微笑的点头,黛玉心下赞同,脸上却不见波澜,说道:“既如此,你有什么法子?”

贾宝玉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了。”

又是这样,二爷越发会装模作样了,只把众美人儿们恨的牙痒痒。

“二爷......”众丫鬟正要撒娇,那边正吃着果子的土娃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众美人们都吃了一惊,晴雯早已伸手去扶他,却土娃子摆手推开,只见那土娃子竟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哭道:“求这位公子爷帮帮我们村子,大恩永不敢忘。求这位公子爷帮帮我们村子......”

却是土娃子听了贾宝玉有办法帮他们村子交齐租子,忙跪下来哀求。土娃子不满十岁,瘦小的身子显得格外羸弱,却是一脸的坚毅。

贾宝玉起身去亲自把他扶起来,若有所思道:“放心吧,我会让你们村子的人都交的起租子,而且还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欺压你们的李财主。”

土娃子年纪还小,虽被苦难折磨,却还未丧失爱恨分明的天性,听说这位好看的公子不仅要让他们村子人人都交的起租子,而且还要教训那个常常毒打自己的财主,喜不自胜,一脸惊喜道:“真的?要如何教训李大财主,会把他教训的很惨吗?”

贾宝玉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会把他教训的很惨。”

土娃子听了大喜,又要跪下来磕头,贾宝玉拉住他道:“不过到底能把李财主教训的有多惨,却全在你身上......”

......

岸边李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一个主子竟要等自己的奴才,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破天荒头一回,要是传了出去,他李旺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李旺忍无可忍,正要吩咐手下壮汉牵驴而去,贾宝玉却在此时将土娃子领下了船来,笑道:“李员外真是菩萨心肠,有劳你久等了。”贾宝玉说着好话,让土娃子跟在李旺身边,其实也就是给李旺一个台阶下,让他消消气,才不至于迁怒到土娃子身上去,害土娃子挨打。

果然,李旺听了贾宝玉的奉承话,喜的眉开眼笑,京城贵公子竟这般待自己,什么怨气都消了,自然也就不会去想着揍一顿土娃子出气了,当下只是笑呵呵领着土娃子并身边几个壮汉随从离去了。

土娃子跟在李旺的驴子后面,三步一回头的看看贾宝玉,又看看棉田跪着的爷爷,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坚毅。

三叔跪在棉田里,满眼含泪的紧紧盯着土娃子离去的身影,伤痛欲绝。

贾宝玉看着这爷孙两个,微微摇头叹息,却忽听耳边响起昌黎县令的声音道:“公子是即刻离去,还是在此多待几日?”

贾宝玉这才发现昌黎县令竟还没有走,有些讶异道:“县令大人原来还没有走,真是失礼了。”

昌黎县令忙摆手称“不敢”。

宝玉道:“既然要帮李家庄村民想法子交齐租子,自然要多留几日了。”

昌黎县令有些吃惊,不想这位二世祖倒还真对此事上心。在昌黎县令看来,贾宝玉自然是仗着家世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也是因为觉得有趣这才心血来潮管了这档子事,恐怕不过是玩玩罢了,即刻启程走了,便立马把这事忘了也说不定。

他既这般上心,昌黎县令也乐得自己有了一个亲近的机会,忙笑道:“哎呀,如此却是敝县之光啊还请公子容许下官略尽地主之谊,下榻之处交给下官去安排。”

贾宝玉摆手道:“不用劳烦了,我只在船上住即可。”

“这怎么行?公子身份尊贵......”

“不用多说,我意已决。”

昌黎县令本还待再劝,却没料到贾二爷年纪轻轻,却这般有主见,心里虽可惜少了一个大献殷勤的机会,却也只得作罢。

于是昌黎县令又琢磨着其他讨好的办法,笑道:“这李财主也不知上世修了什么福分,竟能有幸和公子打一回赌,这辈子却也没白活了。他呀,平日里横行乡里惯了,越发变得没眼色,我本想治他,怎奈他和府尹大人带着亲......嗯,啊,瞧我,光顾着说话,害公子在这岸边站久了,怕是要吹了风,我这便去罢。公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人来县衙唤我便是。”说着,这县令竟告辞而去。

他欲言又止的透露一些李旺的底细,又表明站在贾宝玉一边,殷勤献的恰到好处,既表面了心迹,又不显的太过,看来也是个官油子。贾宝玉不喜这类人,但又不得不在许多地方用到这类人,少不得要和他们虚与委蛇一番罢了。

县令今日是微服出来,随从都着便装,小轿也很普通,他往轿里一钻,由穿着普通家丁府的壮汉抬着,一般人却不知道里面竟是坐着本县的头脑。

棉田里的棉农们跪送县令而去,纷纷起来,便向贾宝玉围拢了过来。

“恕老汉眼拙,竟不识的大才,公子既有办法叫我们交上租子,还请千万助我们一助,此恩永世难忘。”三叔泪眼汪汪,脸上却满是希冀。

“是啊,是啊,还求公子发发善心,助我们度过此次难关......”

“大恩永世不忘,大恩永世不忘......”

棉田里的李家庄佃户们见这位公子竟能和县太爷说上话,猜他应该有些本事,或许真能帮他们想办法交齐租子也不一定。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是已经绝望,在无法可施的情况,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

总之,现在李家庄所有的佃户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岁数并不大的俊公子了。唯独邵仲永低着头暗自不停嘀咕:“他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富贵公子罢了,不过图个乐子这般戏耍我们,能有什么法子?亏你们被他耍了,还这般感恩戴德。”

嘀咕声音虽低,却还是被人听见了,有人不去管他,也有人竟信了几分,对贾宝玉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公子若是有什么法子就赶紧告诉我们吧,也好叫我们早做准备,离交租之期可不远了,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啊,是啊,公子到底是什么法子,还请快告诉我们吧。”

看着棉农们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贾宝玉也有些高兴,不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也一定程度上给了贾宝玉许多心理压力,若是这个法子不成,自己可有何面目再见他们?

“不急,具体怎么做,我还要思量思量,我会在这儿停船几日,就在这船上住着,明儿大伙儿都来这里,我再告诉大家该怎么做。”贾宝玉虽然有了主意,为谨慎起见,还是要好好琢磨琢磨。

“既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三叔在李家庄素有威望,他一开口,便陆续有人开始往家去了。

贾宝玉深吸了一口气,也转身准备回船上去,却又被身后几个棉农给唤住了。贾宝玉回头,只见先前那几个被三叔打发回去的庄稼汉,一个个提着满满的菜蔬瓜果,气喘吁吁过来道:“公子要的菜蔬还没拿去呢。”

贾宝玉哑然失笑,却把来这儿的初衷差点忘了,忙叫锄药、引泉等小厮接过了,称谢不已,本要给他们些银两,那些庄稼汉们却死活不收。贾宝玉心想若是帮他们想办法交上了租子,受他们这些菜蔬也就不会心里过意不去了。于是也不强求,贾宝玉道谢了几句,便回身上船去了。

李家庄的棉农一路回去,一路议论。

“我们真是遇到贵人了,不想这位公子如此心善,竟愿意帮我们。”

“是啊,这位公子真是好人啊。”

“只是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法子,真能叫我们都交上租子吗?”

......

村民们满怀着期待,却在此时,方才在李财主面前噤若寒蝉一般的邵仲永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冷笑道:“他不过是拿我们戏耍取乐罢了,你们还当真了,恐怕这会子他上船走了都不一定。”

“休要胡说。”

邵仲永这句话却又犯了众怒,他的父母忙扯着他呼喝。

不过却也有信了他这话的人,两两商议道:“要不要今儿个叫人去哪里守着,莫叫他真的溜了。”

三叔听了,气的不行,指着说这样话的人骂道:“你莫非也失心疯了不成,竟听邵仲永这厮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东西,人家大家族的公子,没事会来戏耍你取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配吗?”

若是之前,邵仲永有个神童的名头,在村里说话还是很管用的,不过经过今日,许多人已经认清了他的为人,大多不以为意了。

邵仲永见村民们对他的态度一日之间全变了,心里不平衡,恨恨道:“他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知道多少事,不管仗着家里花天酒地罢了。我料定他是在戏耍我们,明儿个就不见了身影。往好了说,他明日就算孩子,却又能有什么好法子,想来不过也是瞎折腾罢了。让我们自己全都交上租子,谈何容易?除非地里多长出些庄家来,这可不是痴人说梦吗?我劝大伙儿也别抱奢望了,趁早另想出路才是......”

邵仲永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李家庄的村民们却大多都已不理他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有人道:“邵仲永你也莫要在这里嚼舌,明儿我们再来看他在不在便见分晓,这会子说这些有什么用?”

“明儿就算他还在,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主意......”

......

这一夜,李家庄的佃户们都没有睡好,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黑着眼圈儿,都往棉田里来。邵仲永本不愿来,却被他的父母强拉着不得不跟了来。

才进入棉田埂道,村民们手搭额头一望,却见棉田尽头的河岸边,昨日那贵公子的大船犹自停泊在那。

有人便取笑邵仲永道:“如何?人家那公子不是还在?”

邵仲永撇撇嘴,不屑道:“在又如何,不过多折腾几日罢了。他能想出什么法子来,难道能叫地里多长出几成庄家来?劝你们莫要被他戏耍了,还像傻子一般对他感恩戴德。”

此时,邵仲永仅有的一点神童威望也已丧失殆尽了,根本无人再理他,就是他的父母也叫他休要再乱说。

邵仲永心中却大是不屑,一帮子愚民村夫,能懂些什么,等到交租之期一到,自见分晓,看那时你们又当如何?

还是土娃子的爷爷,村民们都称为三叔的老农领头,李家庄村民都来至河岸的船边,见船上人影稀松,想来那公子还未起来,莫敢高声,只是静静的站在岸边等候。

“二爷,二爷,快醒醒,快醒醒,那些村民全来了,都在岸边等着呢。”晴雯、秋纹等丫头今儿个起的格外的早,对那帮村民的事好像也格外的上心。

贾宝玉昨儿夜里琢磨了半夜,睡的晚了,这会子还没睡够,被晴雯等吵醒,拉开窗户朝外面看,只见天尚灰暗,便没好气道:“太阳还没起呢,怎么就叫我起来?”说着,又要蒙头再睡。

晴雯和秋纹可不依了,便去掀他被子。早晨的被窝最是舒适,突然被晴雯一把掀开,贾宝玉可就有些恼了,伸手带着晴雯的小蛇腰儿,往怀里一览,晴雯整个人便都已趴在贾宝玉身上。

“还早呢,你也来被窝里再躺会子。”说着,贾宝玉一手紧紧搂住晴雯,一手去牵被子,将两人一起盖在了被子里。

羞也羞死了,秋纹还在那看着呢,可恶的二爷却把自己搂进了他的被窝里。晴雯恨的牙痒痒,张嘴便往贾宝玉穿着薄薄单衣的胸口咬去。

一开始还只觉麻麻痒痒挺舒服,不过随即传来一阵剧痛,贾宝玉忙将晴雯推出了被子里去,扶着胸口骂道:“死丫头,你属狗的,怎么胡乱咬人?痛死我了。”

晴雯道:“该”说着,却又“扑哧”一声捂嘴儿笑了起来。

秋纹看着这一切,脸儿红红的也笑道:“快起来吧,那些村民怪可怜的,莫叫人家等急了。”

“吱呀”一声,却是袭人和麝月进来道:“水准备好了,二爷起来梳洗吧。”

既然是四大美婢都发话了,贾宝玉也只得乖乖起来。

由着身边一群的美婢们伺候着更衣梳洗了,贾宝玉吃了些早茶,便出至船甲板上。

“公子,公子......”

岸边静静等待许久的李家庄村民们一阵骚动,纷纷大声问好。

贾宝玉由锄药等几个小厮护着,微笑着下船来,同村民们拱手问好。

“公子快告诉我们你的主意吧,我们可是等的心焦了。”

“是啊,是啊,公子快告诉我们吧。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看来这些村民当真是等的有些急了,才没寒暄几句,便已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人人都是一脸的期待,除了邵仲永眼神中全是不屑。

“乡亲们,乡亲们。”贾宝玉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么一个词来称呼这些李家庄的村民,别说,倒让村民们觉得分外亲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着贾宝玉的下文。

“其实能让你们交上今年租子的法子有很多。”

“哇”

贾宝玉此言一出,村民们一阵哗然,脸上都带着些兴奋。邵仲永撇撇嘴,心道:哗众取宠

其实法子的确有很多,比如通过自己的关系,让李家庄村民减些今年的官税,或者拖到明年补交,这样也就有收成来交李财主的租子了;或者直接将李财主拿下,村民自然也就不用交那些租子了。不过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帮的了他们一次,却帮不了第二次,而且甚至有可能贾宝玉自己都会惹祸上身,当然都不是上上之策。

“不过却大多是些治标不治本,用的了一次用不了第二次的法子。唯独这一个法子能从根本上帮到大家。”

“公子,到底是什么法子,你倒是快告诉我们呀。”

“那便是叫你们的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

“嗐”李家庄村民们一阵失望,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和三叔一个说法。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将庄稼侍弄的从没长这么好过,今年也必定会较往年收成都多,可凭是如此,还是不够交租子,难道当真只能靠老天,帮着庄稼凭空多长出几成来不成?

“哈,说的轻巧,却原来还是这话。”与众村民一脸失望的表情正好相反,邵仲永一脸得意道:“果然只是个孺子小儿,岂知天道机理?棉产几何,天理已有定论,岂是这等凡夫俗子所能窥视?我早说了他不管用。”

他这话说的极轻,只有站他旁边的几人听的清楚,大多都鄙夷的离他远了些,有些人甚至反问他道:“你不是孺子小儿,你知道天道机理,那我且问你有什么法子能叫我们交上租子?”邵仲永竟把自己家也要交租子的事都忘了,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便是之前那些以他马首是瞻的同一辈都对他有些鄙夷。

邵仲永一时语塞,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也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整张脸憋的通红。当然,他把这笔账也算在了贾宝玉的头上,心中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公子,之前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无时无刻不在尽心侍弄着地里的这些庄稼,今年老天开眼,风调雨顺,庄稼果然比往年都要长的好,可也已是收成最好的一回了,再想多几成收成,恐不能再得了。”

众村民有些失望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贾宝玉却摆手笑道:“我这办法不用你们花许多心思侍弄庄稼,却保管能叫地里多长出几成来。”

......

“你们说,二爷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叫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啊?”

抵不住丫鬟们的糖衣炮弹,撒娇耍赖,贾宝玉昨儿只得告诉了她们自己的法子就是要让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然而丫鬟们再问他怎么让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时,他却又不说了,直把美人儿们气的牙痒痒。

今儿个一早,贾宝玉下船去岸边见那些村民,丫鬟又都聚在了一起,透过窗户注视岸边的一举一动。

丫鬟们正唧唧喳喳议论着,只见宝钗和黛玉也进来了,宝钗笑道:“都在啊,这般热闹。”

“宝姑娘来了,快进来坐。我们都在议论二爷会用什么法子叫地里多长几成庄稼呢,宝姑娘见识可不见得比二爷差呢,你快告诉我们,二爷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吧。”

宝钗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你们还得问林姑娘才是,她可是最知你们二爷心思的。”

丫鬟们又问黛玉,黛玉却也摇头说不知,侧头去深深看了看宝钗。

“哎呀,又听不到二爷到底在下面说些什么,真是急死人了。”

“我看啊,急也没用,不说二爷不会告诉我们,就是告诉了我们,我们也不懂。”

“可不是吗,他昨儿个教那个土娃子教训那李恶霸的法子,当真稀奇古怪,我们听了,左思右想,可不是还没明白吗?”

第七十六章 古怪法子

昌黎县李家庄不年夜,却也有好几百户人家,几千人口,却一年夜半都是李年夜财主家的耕户,这十里八乡,李家算是头一等的门户了。中文网李家宅子自然比不上官宦人家奢华富贵,占地却极年夜,上下人口竟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李财主自昨日回家,虽然受了些那京城来的贵公子奚落,但想想只要下面那些耕户的交租之期一到,即可胜他一回,却又有些欢喜,究竟结果以他这样的身世若是斗赢了京城世家子弟一回,那是可以拿来永久炫耀的一件事。李财主虽不知贾宝玉的真实身份,但见县令待他礼敬有加,又兼那人品服侍,排场气派,想来应该家世不俗。又是个才子秀才,看样子县令年夜人都听过他,想来有些才华,正好更能为自己扬名了。

想想自己日后可有的在隔壁乡里的刘财主、汤财主面前炫耀了,再想想他们一脸崇拜的脸色,李财主心里就不出的欢喜。

“李三儿,快去,送些礼给县尊,顺便探问一下这位京城贵公子的家世名姓。”要探问翔实了,有名有姓的才能叫人信服不是?第二日一早,李财主就派人往县衙送礼刺探去了,自个儿在家里哼着曲儿,乐和无比。

在李府的偏院,是些蓄养牲畜的院子,以及几间下人房。牲畜不过一匹马、一头驴、几只猪、几条狗以及一些鸡鸭,下人房住着几个年纪的家奴,负责照料这些牲畜。现今的马匹就相当于后世的轿车,是很是金贵的,一般只有正式场合李财主才会乘马,就在乡间出行,他都坐那头驴子。那头驴子即是由土娃子照料的。

土娃子自昨日回来,一夜都在想着那位京城贵公子交代他的话,绞尽脑汁,即是想破了脑袋,却还是想不明这位公子交代自己做的,怎么就能和教训李年夜财主扯上关系呢?

“哎,管他呢,连那些长的神仙似的姐姐都那般听他的话,那般的夸他,他一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世间最伶俐的人了,他叫我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不明白也正常,既然如此,且照他的做就是了”

一夜未眠,土娃子终于下定了决心,照着贾宝玉交代他的去做。第二日天还未亮,土娃子就已经爬了起来,拿了些草料,径直往驴棚来。

是驴棚,却白墙红瓦,可比土娃子住的泥土屋要好的多了,这头驴可是比土娃子值钱的多。

土娃子在驴棚外面左右看了看,天色尚早,四周并没一个人影,这才蹑手蹑脚推了门进去。

李旺横行乡里,人又肥胖,懒怠走路,只在李家庄地头行走也必坐驴,凡是李家庄的村民,迫于李财主的权势,见驴便要行跪拜礼。驴棚里即是那只人人见了都要下跪的驴儿。这驴全身乌黑,竟有土娃子一般高,看起来极为雄壮。它受多了旁人跪拜,此时竟然也显得趾高气扬,一副不成一世的高傲模样。它见了土娃子,便如见了仆人一样,只斜眼瞅着土娃子的手中的草料,“恩昂,恩昂”两声,不像是在讨吃食的牲畜,却像是在叮咛下人的老爷。

土娃子虽然年幼,却是个男孩,自然看不惯,总是对着这头神气的驴儿喝骂,但又怕被人听见,告诉了管家打自己一顿板子,故不敢高声。怎想那细声细语的喝骂,那驴子根本毫不在意,倒像是在听仆人奖饰自己似的,愈发神气了。土娃子时常被气的七窍生烟,但这驴子可比他金贵多了,一丁点儿没照料好它,自己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即使不忿,却也只得心翼翼的悉心照料着它。

不过今儿个,土娃子脸上明显有些激动,将那草料往旁边一扔,却不是往常那样送到它的嘴边。这驴儿似乎有些生气,“嘟噜噜”的打了个响鼻,不过却依然还是那样一个神气的样儿,斜眼瞧着土娃子,就好像在等着他把草料送到嘴边才行。

这驴儿瞪着老年夜的驴眼瞅了一会儿,见土娃子没有消息,便向丢在一边的草料走过去,却被绳子拴着,根本够不着。这可惹恼了它了,“恩昂,恩昂”叫个不断,倒像颇为生气的模样。

忽然,“扑通”一声,在这驴子怒叫声中,土娃子竟然直直对着这头驴跪了下去,倒像是在向它请罪一般。

这驴子随李财主出去,可没少被人跪过,竟像更本不领情似的,完全没把土娃子这一跪当着一回事儿,只是高傲的抬着头,不时的“恩昂”叫唤两声。

不过接下来,却是异象陡生。这一跪之后,一向逆来顺受的土娃子竟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暴起,冲上去竟是对着那驴狠狠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那驴子恍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呆了一呆,眼神儿竟好像有些不成置信。土娃子愈发凶顽,逞起压抑许久的情绪,拳脚竟重似壮汉,直打得这驴“恩昂,恩昂”直叫。驴儿却又被栓着逃脱不失落,只得生生的挨着土娃子如刀子般的踢打。

也不知打了多久,那驴儿“恩昂,恩昂”的叫唤声都似乎有气无力了,土娃子这才住了手,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衣服,便又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瞧着没人发现,又返回房间去再睡了一会儿。

自此,土娃子每日趁天还没亮无人之时,便都来驴棚一趟,先是向这驴子跪一跪,紧接着便毒打它一顿。

“二爷的体例,可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就好比上次,他和薛姑娘打赌来着,煮那些花儿是能赚钱,我们还只当他又胡闹呢,却不想真被他弄出了香水来,如今怎么着,袭人姐姐告诉年夜伙儿,二爷是不是时不时都往家里拿来许多银子?”

“可不是吗?我他哪里来的这些银子呢,却原来就是那次煮花儿造出的香水卖来的,二爷每月拿回来的可比咱们府里的进项还要多呢。”

贾宝玉在岸上同那些李家庄农户叙话,船上的丫鬟们聚在一起,透过窗户一边关注着岸边一举一动,一边议论不休。

宝钗和黛玉也在,又议论了一回贾二爷同宝姐姐打赌,造出香水,果真赚了许多银子的事,年夜家夸赞了一回,哄笑了一回。其实她们也其实不知道详情,香水赚的银两又何止贾宝玉时常往家里带的那些?不过九牛一毛,年夜部分赚的银子,贾宝玉都花在了黑手党和地下党上面,再有就是囤积在了问鼎山庄。在场也就只有丫头惠香知道香水到底有何等赚钱了,不过二爷叫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她自然最听二爷的话了,即是待她极好的袭人姐姐、麝月姐姐她都不呢。

宝钗笑道:“他时候的古怪刁钻只让人恨的牙痒痒,不过这两年,他的怪古刁钻却只让人琢磨不透,竟有些高深莫测了呢,即使看来还是那般古怪的想法行为,却总是对的,也总有用处,倒真的越来越叫人琢磨不透了。依我看,如今也就林姑娘能知道些他的心思,我们可是猜不着了。”着,众人都笑了。

林黛玉脸儿红了红,拉着宝钗笑道:“宝姐姐在家的时候即是最肃静严厉贤淑的,才出了门就疯了,没事儿就来拿我取笑耍乐。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思,他家里却是有几个姐姐妹妹的,难道都知道他的心思?”

宝钗笑道:“其他几个姐姐妹妹自然不知,唯独林妹妹却是最知道他的”

宝钗还未完,黛玉就已经站起身来了,娇嗔道:“做姐姐的也只爱胡,看我也不饶了。”着,二人便打闹起来。

一个是“沉鱼”之容的病西施,一个是“羞花”之貌的杨贵妃,两种风仪,两类绝色,却同样美艳,同样诱人,打闹在一处,那万般风情,竟是将千古绝色都比下去了。这等光彩照人,将一屋子的美貌丫鬟们也都一个个看呆了。

贾宝玉正在岸边同村民们话,只见眼前一晃,恍如那船舱厚厚的墙板竟不克不及阻挡薛林两年夜美人的光彩,竟是直射了出来,只让人觉得眼眸都睁不开。

错觉自己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子没见林妹妹和宝姐姐,眼中就呈现她们靓丽的身影,还是赶紧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上船去和宝姐姐林妹妹笑要紧。

“乡亲们,乡亲们,们听我,其他的农活,年夜家都停下,接下来的几天就只忙一件事便行了”

船上,众美人儿们笑闹了一回,又接着议论起来。

“昨儿个二爷出的那个教训李财主的体例,却又叫我们琢磨不透了。”

“可不是吗?竟要李财主自己坐的驴子去帮我们教训李财主呢,这听着却不又是昏话?”

“他还‘驴子骨头,要打了才会听话,要土娃子把它打乖了,让它去教训一下李财主那厮’呢。”

“若是不知道他的,只当这是混话,其实不会认真呢。”

“也不知土娃子听没听二爷的话,认真去打那驴子了?”

“这便也罢了,要打那驴子之前,还要叫土娃子先向它跪一跪呢。”

“二爷的体例越发古怪了,我看我们还是别瞎琢磨了,等真见到那驴子怎么教训李财主,便就明白了。”

以前这些个丫鬟在园子里的时候,还有许多其他的针线活计之类的话题可闲聊,可自从出来了以后,宝二爷竟就成了她们津津乐道,永不休止的话题了。

宝钗和黛玉坐在一边听着丫鬟议论,偶尔插几句,虽不像丫鬟那般显的乐此不疲,却也十分在意关注,其实不错怪了一个谈论宝玉的话题。

如今美人儿们的焦点,固然都是集中在贾宝玉到底怎么让李财主自己的驴子教训李财主自己,还有即是贾宝玉又会有什么体例能叫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

“哈哈,好热闹,们在聊些什么呢?”

丫鬟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不知什么时候,贾宝玉已经上了船来。

“呼啦”一声,贾宝玉还未站稳,却已被丫鬟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二爷,二爷,到底帮那些村民想了什么体例?”

晴雯秋纹左右拉着他的手摇晃,袭人麝月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期待,金钏儿嘟着厚厚的红润润嘴唇儿,惠香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紫鹃、莺儿、雪雁伴在黛玉、宝钗身边,却也翘首往这边望,宝钗、黛玉虽还坐着,却也一脸的好奇

一进屋来,贾宝玉就有种身入花丛中的感觉,只闻各种不合的美人温香扑鼻,只觉心旷神怡,陶醉不已。

“二爷,二爷,快呀,快呀。”

贾宝玉几乎要被这群美人儿们摇成个货郎鼓了,头都快晕了,忙伸手按了按,笑道:“好好好,们别摇了,我,我还不成吗?”

他一句话,便如定身咒一般,美人儿们果然不闹了,一个个都布满好奇的望着他,期待着他的下文。

“咳咳咳”,贾宝玉就像一个幼儿园的老师,面对着一帮子布满求知欲的娃娃们,忽然生出一丝成绩感,便咳了几声,换着一副为人师表的和蔼模样,一脸笑容,慢条斯理的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叫他们把手上的其他农活都停了,这些日子,就专心给每颗棉株剪去尖顶就行了。”

“?”

却原来还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稀奇古怪的体例。丫鬟们垂头想了想,却一个个都苦了脸,根本就想不明白嘛。即是见识如宝钗,伶俐如黛玉,却也皱了皱眉,没想明白。

黛玉没好气道:“就别卖关子了,早出原由来好多着呢。”

宝钗亦道:“是,只听过好生照料庄稼,不叫庄稼有分毫损伤才能有个好收成,若是庄稼有了残损,一定影响收成,怎么反倒叫农户们把棉株都剪去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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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天使驴教训恶霸

不仅是宝钗,便是那些侍弄棉花好几年了的棉农们也同样有这个疑问。当贾宝玉在岸边同李家庄棉农们说出这个办法后,大多都不解,更有甚者,心中开始有些疑惑了,这位贵公子哥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根本就不清楚庄稼的事嘛,别被他瞎胡闹,不但没有让地里多长出几成庄稼来,反倒害地里减少了些收成。

咦?贾宝玉有些疑惑,怎的这些棉农反倒不清楚棉花要打顶摘心才能增产的道理?便问他们道:“你们何时开始种的棉花?”

棉农们回道:“前两年才开始种的,以前种的是其他庄稼。”

贾宝玉方才心下了然,怪道不知道给棉花打顶了,原来都是些新入行的棉农啊。幸而是六七(农历)月份,棉株上也才只有四五颗果枝,正是棉花打顶摘心的最佳时刻,要是再晚些时日,棉株上十几二十颗果枝了,便是打顶也无用了。所谓“时到不等枝,枝到不等时”便是此理。

植物体内有一种促进植物生长的极其重要激素叫生长素,当这激素的浓度处于一个合理水平时,它促进植物的生长,但当这种激素的浓度大大超过合理量后,它又会对植物的生长起抑制作用。棉花的顶尖合成大量的生长素,并将其输送到侧芽上,会抑制侧芽的生长。

打顶的原理是去掉茎的生长点,抑制生长素分泌,目的是抑制营养生长促进生殖生长,使植物多开花结果,因为需要打顶的一般都是果树,也叫去除“顶端优势”。

幸而贾宝玉上世是个理科生,而且生物学的不错,所以才记住了这些。

不过,这后世的科学却如何跟这些棉农们解释呢?便是解释了,他们又如何听的懂?

贾宝玉低头想了想,便指着几株株顶有伤残的棉株,道:“你们看这株顶有伤残的棉株枝上的棉铃,却比这株顶完好的棉株枝上的棉铃要多得多。”既然道理讲不通,那便摆事实说话吧。

众村民闻言观之,果不其然,株顶完好的棉株枝上只挂着两三颗棉铃,而那株顶受损的棉株枝上反而都挂着四五颗棉铃。众村民一阵诧异,显然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楞在那里听贾宝玉继续说道:“若是将这棉株的尖顶都去掉,棉枝上都长出四五颗棉铃,收成岂不是要多上几成?”

众棉农一片哗然:这要真如这位贵公子所言,这收成可是大增啊不仅能交上国税,田租税,留下今年过活的口粮,甚至还能有许多剩余啊

如今棉农们已到了绝路,全部希望也就只有寄托在这位贵公子身上了,况又有三叔极力说服,便是那抱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棉农们,也只有照着贾宝玉说的做了。

当然,只有神童邵仲永很是不屑,甚至极力阻止村民们按照贾宝玉说的方法来做,然而众人细细观察那株顶伤残的棉株,果真结的棉铃比较多,又见那许多尖顶受损的棉株并不会枯死,倒不如就试试。于是李家庄村民们不再理会邵神童,都去了自家棉田给棉株去顶。

邵神童气的哇哇叫,嘀咕道:“不听我言,日后你们休要后悔。”于是他又开始怂恿着村中的年轻人同他一起逃走,大多数已不再相信他了,但也有几个对贾宝玉不信任的,担心沦为李财主家的家奴,竟当真同邵神童趁夜逃了。至于他们的父母,却已顾不得了。

贾宝玉好不容说服了村民们照着自己说的去做,不料上了船来,又惹的众姐姐妹妹和丫鬟们满脸的疑惑,自然不好解释,只说:“到收成之时,自见分晓,这会子我却也解释不清。”

惹的宝姐姐无语,林妹妹瞪眼,众丫鬟们娇嗔,一船的大小美人儿们可都气的牙痒痒。

一晃五六日了,村民们日夜辛劳,终于将棉田里所有的棉株都去了顶,接下来也不用过多侍弄,只待收成之时,看看是否真能多长些棉花出来了。

贾宝玉的船还停在岸边,李财主这会子可不愿见他,一连几日都不曾出门,只派手下出来打探消息回报。之前派去县衙送礼打听贾宝玉身份的下人已经回来了,不想礼是送出去了,贾宝玉的身份却一丁点儿也没有打探到。直恨的李财主大骂县太爷厚颜无耻。县太爷心中却想,反正你都要大祸临头了,我便收了你的礼不办事,你又能奈我何?

这日,又有下人回来禀告了李家庄佃户们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什么,他们疯了不成?便是知道交齐租子无望了,只好生把儿女送了来为奴便是,怎的反倒去伤害庄稼?”

听说这些日子佃户们不但不好好侍弄庄稼,反倒去剪棉株的尖顶,李旺只觉得这世道太疯狂了,便是一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农户们也叫人匪夷所思起来。

“去,把我的驴子牵来,我倒要亲自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弄什么鬼。”

“咯咯咯”

“嘻嘻嘻”

“二爷,二爷你输了,你输了,快扮狗叫,快扮狗叫”

船上无以为乐,读书写字太枯燥,作诗围棋不太会,便干脆将棋盘横摆,同丫鬟们围在一起下五子棋玩。本来贾宝玉以为自己的水平在她们之中应该是最高的,便同她们赌谁输谁学狗叫,不想,他不在家时,丫鬟们一有空就以此为乐,水平竟是大进,又加上贾宝玉疏忽大意,竟是败了。

这可把丫鬟们乐坏了,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的二爷,她们正恨的牙痒痒呢,这会子终于有机会报仇解气了,一个个兴奋的小脸儿通红。

“二爷快点叫,别想耍赖。”

“快点嘛,学狗叫,快点”

晴雯、秋纹这两个有些小泼辣的就不说了,便是袭人麝月两个平时不知多温柔的可人儿竟也不停的在贾宝玉身上揉搓起来,差点儿就把贾宝玉揉圆搓扁了。

“好了,好了,我叫,我叫还不成吗?”虽说这些个美人儿们在自己身上揉揉捏捏的非但不难受,反倒挺受用,不过好歹要装作她们这招对自己挺管用,否者她们见这招没用,想出其它折磨自己的法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咯咯咯”

“嘻嘻嘻”

“快叫,快叫”

贾宝玉还没叫呢,只见他服了软,美人儿们就已经乐的不行了。往常在大观园,宝姐姐和林妹妹还要一日来看宝玉几遭,更别说如今同乘一船了,几乎时时刻刻都要腻在一起才行。此时宝钗和黛玉也在这里,笑着看宝玉同丫鬟们嬉闹。

“哇哇,哇哇哇”宝玉没奈何,只得随便叫了几声。

“哎呀,二爷你赖皮,你赖皮。”丫鬟们却不依了,娇嗔着又要来贾宝玉身上好一顿揉搓。

贾宝玉一脸的委屈,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儿,惨兮兮道:“不是已经叫了吗,哪里赖皮了?”

“你这哪里是狗叫嘛,一点儿也不像,不行,你叫过,快些个儿,学的像些。”

“这就是狗叫嘛。”

“不是,不是,这根本就不是狗叫。”

“狗不是这样叫的,那是怎样叫的?”

“二爷笨死了,汪汪,汪汪汪应该是这样叫的才对嘛。”

“哦,原来这才是狗叫啊哈哈哈”

“啊,二爷,你又戏弄我们,这回可不饶了你了。”

“哎呀,哎呀”

同丫鬟们嬉闹的后果,便是以贾宝玉的惨叫告终。

宝钗笑道:“好了,好了,越发没了规矩了,才离家几日,你们便主子没个主子的样儿,丫头没个丫头的样儿,要是传到家里的老太太、太太耳朵里,不说你们是在玩闹,倒骂我们不省事,离了大人便胡闹。”

出来之前,宝钗可是经过老太太授权的,她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管家婆了,众丫鬟们自然不敢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一个个都收敛了许多。

黛玉捂嘴儿笑道:“宝姐姐却越来越像凤姐姐了,别在我们堆里,又多出个女霸王来。”说着,众人都笑了。

宝钗亦笑道:“我若是霸王,第一个便把你掳了来当个虞姬,看你还敢笑否?”

笑闹了一阵,众美人儿们都有些累了,丫鬟们倒了香茗,宝玉同宝钗、黛玉对坐品茶,丫鬟们或一旁伺候,或在一旁做针线活儿。

宝钗道:“我们在这儿都停船好几日了,自从出来,老太太、太太肯定就已经陆续打发了人出来探听消息,若是耽搁太久,到金陵再晚几日,老太太、太太必然得知,可不知要怎么担心呢?现如今棉农们都照着你的法子去了棉株尖顶了,只等收成之时看结果便是,那时不过打发个人过来打听一下即可,难道还要在这里呆那许久不成?我看明儿个我们便启行吧。”

贾宝玉也是这般想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应声道:“宝姐姐说的在理,明儿我们便启程赶路。”

黛玉品着香茗,只管抿着嘴笑。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走来与黛玉送纸扇,黛玉因含笑问她道:“谁叫你送来的?难为她费心,哪里就热死了我?”

雪雁道:“老嬷嬷说这天闷热,又在船里,又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姑娘身子弱,怕吃不消,叫我送扇子来,替姑娘在一旁扇着。”

黛玉来贾府时,只带了雪雁和一个老嬷嬷,紫鹃是贾母给黛玉的,雪雁嘴中的老嬷嬷便是黛玉从家中带来的,黛玉既然跟着宝玉却金陵,自然不能把她留下。

“那你便扇着吧。”黛玉拿出手帕子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笑道:“也亏你倒听她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她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些。”说着,却又转过头来,对宝玉笑道:“你说是也不是?”

宝玉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林妹妹这是在说雪雁呢,还是在说我呢?

贾宝玉明白过来,忙嘻嘻笑道:“妹妹你说我们明儿就启程赶路如何?我全听你的。”

黛玉笑道:“不敢,凭是这样,还落得人说我不省事呢,专门派省事的人来管着,再敢多言,明儿个便是出也出不来了。明儿个走便明儿个走呗,不用问我。”

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理睬她。虽说二人关系比之前可是好多了,却也不能轻易改变多少。

贾宝玉忙打圆场笑道:“既然妹妹没有异议,那我们便明儿走”

“不行,不行,我们还没看到李财主的驴子怎么教训李财主自己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晴雯、秋纹等丫头却不依了。

晕,她们还记着这茬呢。贾宝玉哭笑不得,正不知该怎么说服她们,却忽听窗户边的金钏儿叫了起来:“快来看,快来看,那李财主来了。”

贾宝玉还没反应过来,“呼啦”一声,却见丫鬟们都向窗口围了过去,船舱里顿时暗了下来,光线竟是被这群丫鬟们堵了个严实。

“这里看不真切,我们到外面去吧。”说着,丫鬟们被都推门,去了甲板上,凭着船栏杆,往岸边瞧。

这些个丫鬟们,被宝玉惯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出门在外,竟也不知一点儿忌讳。宝钗本想阻止,但看了看黛玉,不知她又会说什么,只得忍住了。

贾宝玉笑道:“宝姐姐,林妹妹,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宝钗笑道:“连你也这样,可见这些丫头们越大越不懂规矩,可不都是被你惯的?出门在外,姑娘们又都大了,岂能没一些妨隙?没笼头的马儿似的,抛头露面,叫人见了也不怕笑话?”

贾宝玉道:“姐姐这回可就说错了,曾今楚霸王说过:‘富贵不归乡里,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我却觉得这话有理,姐姐妹妹们都是天姿国色,可惜只关在园子里,岂不辜负了这倾国倾城之貌?美好的事务,总要让人知道,让人赞叹,欣赏,这才不辜负了上天这番眷顾”

黛玉见宝玉这回没同意宝钗的话,心中一喜,便也要凑趣取笑,道:“千里马不遇伯乐,便只能‘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姐姐博古通今,怎的这个道理也不明白?美人儿虽美,却无人知道,无人赞美,又如何是美?”

听黛玉这么说,贾宝玉心中可乐了。一向孤芳自赏,从不稀罕别人赞赏,除了自己,世间男人便都称为“臭男人”的林妹妹,竟也同意了自己这个观点。

不过,贾宝玉才没乐多久,却听黛玉又道:“虽说千里马遇伯乐方可称之千里马,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美人儿之美,却也不稀罕许多‘奴隶人’赞美,只得一伯乐足矣”黛玉当然也不完全赞同宝玉的看法,叫他得了意。

却不知,宝玉反倒愈发开心了,是啊,美人儿之美,要那么多“奴隶人”欣赏做什么?便只我这一个“伯乐”足矣

“哈哈哈”如此想着,贾宝玉竟得意的笑了起来。

宝钗和黛玉只当他呆气又犯了,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纷纷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其实她们又何尝不好奇李财主的驴子到底是怎样教训李财主自己的?

同两大美人儿谈论美人儿,贾宝玉只觉妙趣无穷,竟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两大美人儿们都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坐这儿和谁谈论美人儿去?只得也跟着出去了,来到船外甲板上。

“二爷,二爷,你快看,你快看,那李财主骑驴来了呢。”

贾宝玉才出来,丫鬟们早让出一个位置来,让贾宝玉挤到船栏杆旁边,纷纷围着他,一脸兴奋的叫着。

微风和煦,吹得人顿生困意;暖阳艳丽,照得人全身酥懒。

李旺领着一众家仆,一脸志得意满的招摇而来,坐在驴上一会儿放声高歌,一会儿吟诗作赋,踌躇满志,欣喜异常。他方进了棉田,只见每株棉株果真都被棉农们剪去了尖顶,只当这帮子农民疯了,已经自暴自弃了,这样做岂能叫棉花地里多长出棉花来?想到收租之期一到,自己斗赢京城世家贵公子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那时可就威风了。以后他李旺便是这百里之地最有脸面的乡绅,怎能叫他不欣喜若狂?

毛驴半人来高,全身毛发黑亮,高抬着头,也是一副高傲的模样,神气得不可一世。

棉花地里三三两两的李家庄佃户们,正勤于劳作,一时没有注意到李旺来。

李旺见这群贱民竟不赶紧跪拜见礼,怒从心中起,大声喝骂起来:“兀那群山野村夫,怎么见了本大老爷,竟敢不跪啊。”

手下早有几个随从冲进了棉田,抓着那些农夫便打了起来。一众人等敢怒不敢言,只得纷纷跪了下来,甚至有几人被李旺手下拧到了李旺的驴子身边,不住的压着他们磕头行礼

“二爷,这可都好几日了,想来那土娃子没少打那驴子吧,他要听话也应该早就听话了,二爷你这就叫那驴子教训这恶霸一顿吧”小丫头们有些激动,围着贾宝玉说个不停。

贾宝玉记得自己初来贾府时,这些丫鬟们可没这么多话的啊,她们如今越大反倒越像小孩子了,好奇心可不知有多强呢。和后世的女孩子是越来越接近了,不过这才好嘛,这些天仙般的女孩子们,下凡来本就应该享福的,她们应该像这样快乐才对。

贾宝玉脸上带着疼爱,心中十分欢喜,不过却不能回答她们的问题,因为今儿个这驴子到底会不会教训李财主,他自己也不知道。

“二爷,你快看,你快看,那恶霸又欺压这些可怜的村民了。”船上众美人儿们瞧见李旺派手下家奴冲进棉田里,强迫那些村民跪拜,一个个小脸儿气呼呼的,义愤填膺的大喊了起来,催促着贾宝玉赶紧叫那驴子教训教训那恶霸。便是宝钗和黛玉,也不约而同望向了宝玉,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这恶霸太可恶了,二爷你就赶紧叫他坐下的驴子教训他吧”

“恩昂,恩昂”

不想却在这时,异象陡生

正当丫鬟们催促,宝姐姐林妹妹期待,众村民们被逼着跪拜之时,李旺坐下那神气的驴子突然像见到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般,竟高叫一阵,前足离地,如离弦之箭一般奔了出去。

坐在驴上的李旺正一脸得意,高傲的仰着头,驴子往前一冲,他本是肥胖的身躯早就像个称砣入水一般,直直摔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闷响。

“哎呦”李旺惨绝人寰的狼嚎,响彻整片棉田。便是棉田尽头河岸船上的贾宝玉同众美人们,也清晰可闻。

李旺倒在地上,抱着脑袋打滚,再也爬不起来。他本肥胖,加上毛驴冲出去时势头过猛,李旺掉在地上就成了头先着地,一时之间,真是钻心般疼。

身旁一众家仆大惊失色,一个个许是被这驴子突然大发神威吓着了,目瞪口呆的,楞了楞神之间,就听到李旺“哎呦”声连连,口中却还犹自骂来:“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把老爷抬去救治,哎呦喂,我的妈呀,痛死我了,你们这群狗奴才……”

李旺随从听了骂,也来不及去追赶狂奔而去的驴子,只得七手八脚的去将李旺抬了起来,匆匆送回府医治。

留下犹自跪在地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一众村民。他们沉默许久,方才有一人像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说道:“难道是老天都看不惯李财主横行霸道,这才派下这只神驴来惩罚他了?”

“是了,是了。那皇上使者称为皇使,这神驴是老天派来的,那不是天使了?”

“对的,对的,正是天使”

……

棉田里,突然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欢呼之声,竟还有人赶紧回去放起了鞭炮。一时之间,上天派来天使驴惩治乡间恶霸之事,便说得沸沸扬扬,被人引为趣文广为流传。

“哈哈,太有意思了,二爷你太厉害了,那驴子真的听了你的话,狠狠的教训了那恶霸一顿诶。”

在船上看着这一切的美人儿们笑得前俯后仰:晴雯甚至几次都栽进了二爷的怀里,袭人麝月每人拉着二爷的一只手笑的娇躯乱摇,金钏儿、惠香笑的靠在了二爷的背上,宝钗、黛玉笑的直跺脚,指着宝玉说不出话来

贾宝玉也在一旁笑得开怀道:“怎么样?说了这驴子只要被打了就能听话了。”

众美人儿们笑的喘气吁吁,一脸通红道:“果然是驴子骨头,要打了才听话,想来定是被土娃子打的狠了,这会子可也听话的很呢,可不就狠狠摔了那恶霸一跤?”

“二爷你快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个什么缘故啊?怎么这驴子被打了之后,当真就听话的把自己主人都给跌成这样了呢?”

女人的好奇心啊,怎么就能这么大呢,贾宝玉可不知要如何跟她们解释了。

动物虽然没有思想意识,但在一定条件刺激之下,是会形成条件反射的,至于多久才会形成条件反射,那就由刺激的程度,以及反复刺激的次数来决定了。所以之前贾宝玉也不知今天这驴子到底会不会教训李旺。如此看来,土娃子这些日子,打的这驴子次数可够多的,也够狠的啊。

不过条件反射如果中断了刺激,便会渐渐消失。也就是说,土娃子以后不再先跪这驴子一下,再打它一顿了,这驴子被人下跪,也就不会有过激的反应。

经这一次,李旺必然严加看管这驴子,或者干脆换一头驴子,有了防备,土娃子再想下手就难了,也就是说,叫驴子教训李旺一回还成,若再来一回,可就难了。不过这一回也足够了,看李旺的样子,像是跌的不轻,不知会不会跌出个好歹来。

“哈哈,天使驴,二爷你快听,这帮乡民们说这驴是老天派来教训那恶霸的呢,都叫它天使驴呢。”不过女孩子们的注意力又很容易被分散,听见村民们喊这驴叫天使驴,一个个都觉得新奇不已,把这原故也顾不得问了。不过她们其实也知道,就算二爷告诉了她们原故,她们也想不明白,干脆不问的好。

只要有二爷在身边,这些美人儿们都已经赖的很,连动脑子都不愿了,反正不是有二爷在吗,只要有二爷在,她们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不仅是这些丫鬟们这样想,便是宝钗和黛玉,只要呆在宝玉的身边,竟也有一种什么事都不用怕了的感觉,反正没有宝玉不能解决的事呢。

因此,宝玉在的时候,丫鬟们不免放纵些,得意道:“这驴明明是二爷派去教训那恶霸的,那么二爷就是天了。”

“莫要胡说。”宝钗虽然也笑的不行,但见丫鬟们越发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忙喝声制止。

“诶”宝玉不以为意道:“山野乡间,出自女孩子们之嘴,不过一句玩话,传出去又有谁会较真?”

宝钗道:“虽是玩话,古往今来却又有多少因玩话而丧命的?丫头们不知,怎么二爷为了宠着她们,也不分是非了。”

宝玉一愣,看了看金钏儿,又细想宝钗的话,金钏儿不也是因为一句玩话差点送了命,如果不是自己,这会子可不知怎样呢?便是这家宅后院也是如此,更别说那变幻莫测的朝堂了,却不知多少人都是因口舌而惹上杀身之祸的。不想宝姐姐身在闺中,竟知道这许多大道理,看来以后自己想要混迹朝堂,可离不开她时时提醒自己。

如此想着,不知为何,贾宝玉却又转头去望了望林妹妹,林妹妹竟似心有灵犀一般,也转头望向了他,二人对望,却相对无言。.。

第七十八章 夜雨知心

无垠的夜幕黑沉沉一片,抬头仰望,是一片深邃的深黑,犹如漩涡深不见底,漫天的深黑之中点缀的几缕白光,似漩涡之门,人一旦跨入便将永坠这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会员手打 ..=*..

年夜船在河上疾行,贾宝玉站在甲板上,耳边风声呼啸,脸上忽然感觉一凉,冷冰冰的,他却毫无反应。

黑漆漆的夜幕,无数条细细雨线穿透而出,织出无数柔情,淡淡扎在宝玉仰起的脸庞上,随着双颊流进嘴中,淡淡的甜

贾宝玉依旧毫无反应,他似一尊深沉的雕像,他如一个寻思的哲人,是什么让他陷入如此的思绪?是什么让他对这夜雨无所知觉?

转眼天地之间一片迷蒙,年夜船两旁,深山老林,树木模糊,幻着牛鬼蛇神,面目狰狞可怖,呼啸而过,却依旧在船后张牙舞爪,不止不休。

雨水从的发间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脸庞滑下,贾宝玉的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了,偏偏在这细细风雨之中,他却突然看见,在他面前,呈现了一个身影,分明那般的柔弱,风吹即倒,却在这风中,雨中,摇曳

撑着一把水绿油纸伞,她一身鹅黄长裙,遮盖着曼妙娇躯,衣袂轻飘,几处被雨水淋湿,柔柔贴在如雪肌肤上,半隐半现。

丝丝的寒意逼人,全身都已冰冷,却有一股淡淡的温暖,随着寒风传来。

雨更年夜了,恍如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对儿璧人,一切都已朦胧。

柔弱的身影渐行渐进,如依依杨柳,在这风中,雨中,翩跹摇曳

这无尽的雨,恍如能洗涤世间一切污垢,漆黑的天地间,马上清新怡人。#本章节随风手打 .#

水绿的油纸伞,即是一个温馨的港湾,遮风挡雨,慢慢举在贾宝玉的头上,与那冰寒的夜雨之中,却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只冰冷的手掌,细嫩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抚过贾宝玉的发梢,脸颊,嘴唇,幽幽的眼神,幽幽的叹息,恍如呓语一般,在这夜雨之中,犹如天籁,柔柔道:“纵有千般的无所适从,纵有千般的左右矛盾,纵有千般的柔情不舍,若是的心,即是我的心。”

“”

“我的心一直都有的心。”

“”

“轰隆”,一声雷鸣,一道闪电,却照的船上的两个人儿,浑如一体。

借着黑幕中闪过的一缕亮光,贾宝玉看清了她绝世凄美的容颜,似睁似闭的眼睛,微醺带情,脸庞儿那般秀美,那般可怜

恍如那千转百回的梦中,那魂牵梦萦的身影,美的叫人心疼很疼很疼

她在夜雨之中,低声自语,恍如对着宝哥哥,又恍如对着自己内心深处,幽幽,幽幽,轻轻的,轻轻的,恍如就在耳旁,恍如在心灵深处:“心里有我,我便心里有,的心事只有我知,不舍、不忍即是,我嘴里那般,心里其实又何尝不如一般不舍不忍”

贾宝玉只觉得夜雨之中,淡淡温柔,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无尽的夜幕之下,细密的雨线之中,两个人儿对视,久久无言。

柔美细弱的身子撑着油纸伞,遮着修长俊朗的身影,恍如天地间都已隐进密雨之中,只剩这两个人儿,在这一处,久久伫立。

雨水年夜了起来,滴滴答答落在河中,奏出美妙的旋律。

细弱的身子渐渐靠在贾宝玉的肩上,油纸伞却年夜部分遮在了贾宝玉的头上。

从那一头柔嫩的秀发上望下去,鹅黄的衣裙湿了一片,映出湿衫紧贴的冰肌玉骨,美的叫人心疼。

“”贾宝玉忽然轻呼一声,一脸焦急道:“这风年夜雨年夜,妹妹怎么出来了?”

黛玉幽幽抬起头来,似怨似喜的望了他一眼,柔柔的声音,在这夜雨之中,风声之中,飘忽如幻,叹息道:“只怨人行动嗔怪了,再不知道怄人难受。这风年夜雨年夜的,又出来做什么?”

贾宝玉压低声音,有些沙哑,但明显不出的焦急,道:“身子又弱,受不得风雨,还来管我做什么?只里面呆着,打发紫鹃唤我即是,自己出来,再病了,急也急死我了。”

黛玉垂头不语,半日方道:“现在知道急了?自己失落臂风雨,在甲板上发怔的时候,怎么见急?”

贾宝玉一时语塞,只见头顶的油纸伞下一滴雨珠滑下,落在黛玉光泽的秀发上,沿着秀发继续向下滑,直到末梢,越蓄越沉,化成一点亮光失落在甲板上。

那亮光随即崩碎,散落四方。

轻轻握着林妹妹持伞的手,往她那边推了些,油纸伞年夜部分都遮在黛玉头上,贾宝玉后背一凉,只觉背上重又升起一丝寒意,心中却暖烘烘的,轻声道:“岂不知,若淋了雨,再病了,我便更急。”

黛玉却恍如无动于衷,微笑着抬头望着宝玉,拿另一只手来,轻捧宝玉的脸颊,凄美的容颜,只把那微醺的眼,各式的柔情,默默,默默不语。

“我即是知,懂,才出来看。”片刻,黛玉幽幽的声音,竟如世间最美妙的旋律,让人沉浸。

夜雨,寒风,整个世界冰冷冰冷。

黛玉悄悄将头又靠在了贾宝玉肩上,恍如理所固然,恍如千百年来本因如此,他们靠在一起,紧紧靠在一起

贾宝玉周身却忽升起一股暖意,袭遍全身,心肺也是暖烘烘的。

“只又是何苦,既知我懂我,就不该冒着风雨出来寻我,岂不知病了,我便也病了”

夜雨袭袭,寒风飒飒。无边的黑幕与无数的雨线,恍如已浑然一体,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夜幕;急落的雨线又好像与宽广的河面镶嵌一起,分不清哪里是河水,哪里是雨水;远处的河水供夜幕一色,分不清哪里是黑暗,哪里有水流湍急

贾宝玉脑中只觉一片空白,只想望着她,眼中只有她,心中只有她,脑中只有她

身旁那一丝熟悉眷恋的幽香,在这冷冷的风雨之中,不离不弃,缠缱绻绵,如影似幻,却那般真实的环绕纠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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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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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行了多日,墨雨站在船桅上手搭凉棚观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见二爷正站在甲板上想事情,忍了忍,还是向下喊道:“二爷,那船还跟着我们,一路行来这许多日,实在有些蹊跷,是不是放下小船,派几个人过去探探虚实?”

那是冷二郎柳湘莲,领着一众南下的黑手党和地下党,护着秦可卿的船只,本是远远跟在后面,因贾宝玉行止不定,冷二郎怕跟丢了,这才一路紧随旁边,不想,却惹来墨雨悬了几日的心。

墨雨虽年轻,却比其他小厮谨慎的多,倒叫贾宝玉另眼相看了不少,笑道:“原该如此,难为你有如此心思,若是其他可疑之处自然要调查清楚,不过只这一条船,大可不必在意。”

墨雨迟疑了一阵,但见二爷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提起,只暗自提心。

那不远处紧随的船只上,船楼雕翎柳叶窗大开,在骄阳照耀下,出刺眼的白光。却是秦可卿正拿着贾宝玉送给她的西洋千里镜,隔着窗子,往贾宝玉的船只上遥望。

“嘻嘻,姑娘,二爷送的千里镜就这般有趣,叫你如此爱不释手,竟是片刻也离不得了?”这一路上,秦可卿日夜拿着千里镜向前面那艘船上观望,片刻也不曾离手,不由不叫冬儿取笑。

秦可卿本就娇艳如桂花的脸儿上愈鲜艳了些,慢慢将视线从千里镜中移开,转头笑骂道:“小蹄子,愈胆状了,改日定叫二爷打你,没的像这般没了规矩。”

“这千里镜里头到底有什么好看之处,好姑娘,且让我也见识见识。”冬儿哀求着,就要拿千里镜来瞧。

秦可卿忙把本是对着贾宝玉船只的镜头,转向了船舱里,冬儿朝里一瞧,便只看到红木的舱壁,疑道:“也没什么好看的,怎的就叫姑娘这般爱不释手呢?”

冬儿看了好一会儿,并未现什么吸引人处,便抬起了小脑袋,凝思不解。半晌,她转头间忽见了船舱内壁,不由笑了起来:“这劳什子倒也有趣,竟是透明的,能被看穿了,原来也是玻璃的。”玻璃可是稀罕物,价比黄金,冬儿也是被卖进秦可卿院子之后才见过几回,光为它是透明的就已新奇不已了,要是知道这玻璃竟能让人看的更远,不知会怎样的惊讶。

秦可卿自有一段心事,不想叫冬儿看穿,也不去解释,移过千里镜,又自向窗外望着。

前些日子,在李家庄,贾宝玉领着身边美人儿们下船,在棉田间嬉笑玩闹的情景她通过千里镜看在了眼里。看着娇艳美丽,让人不敢逼视的薛林两位姑娘,艳若春花的袭人晴雯等众多丫鬟,围绕在他身边时幸福欢喜的面容,秦可卿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难受,却不知自己是在羡慕什么,又是在难受什么?

贾宝玉要帮着李家庄村民交齐租子的事,秦可卿已经想方设法通过柳湘莲得知了,心中又有些忧心,却不知宝玉他如何才能想办法叫这些村民交上租子。

“我们在京城呆的好好的,二爷怎么突然又要带我们去金陵?这倒也罢了,他却偏生这般狠心,把我们撂在这满是粗鲁大汉的船上就不管了,他只在前面船上,也不过来看一看。”当然,秦可卿不能自己出面去打听贾宝玉的事,只能通过冬儿,冬儿自然知道了贾宝玉就在前面船上的事。

“我们姑娘这样貌若天仙的美人儿都无暇管,他倒管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农民来了,真不知二爷眼睛是不是被什么给遮住了?”冬儿一直以为二爷和姑娘是夫妇,就算还没成亲,应该也是已经定亲了的,可是经过这许多日的观察,她又觉有些不对劲,是此对二爷也颇有些怨言了。秦可卿从没说过什么,她却向个怨妇似的,背地里可没少埋怨过二爷。

“冬儿”秦可卿见冬儿又开始埋怨了,有些不喜的瞪了她一眼。

冬儿吐了吐舌头笑道:“是,是,是,二爷是您的宝贝,冬儿再不敢说他一句了。”秦可卿天性温柔,待人就像可亲可近的邻家姐姐,冬儿与她相处久了,心里早把她当成亲姐姐来待,自没有一般下人对主子的畏惧,有时候也敢取笑几句。

“冬儿,你胡说什么”秦可卿即使是娇嗔怒骂,也会让人觉得温柔可亲。

世人误会她是“情可轻”,却不知她其实是“情可亲”

不过这又如何?纵使千万人误会自己,只要有一人了解自己,此生便足矣

主仆两个笑闹了起来,当真如邻家姐妹一般,清柔可人。

两只船,一前一后,不久已行到了江南地面,离金陵近了,却早远远的望见一座高山。看那山时,但见八面嵯峨,四围险峻。临河一头,到处是古松怪木,藤萝倒挂,阴森森可怖。瀑布飞流,虽是酷暑,却寒气逼人。绿阴散下,诸多怪影,让人毛骨悚然。

“好一处险山恶水”贾宝玉站在船头,见了这险恶山水,不由感叹了一句。

大船继续向前行进,忽见前边河道狭窄处,巨木凸起,竟不知是谁砍倒了百十棵大树,横插在河中央,竟是把去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小船或得过去,贾宝玉这艘大船,却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

“这是什么缺了德的东西,竟砍了这许多树来把河道堵了,叫我们这样的大船如何过去?”船上的众家丁下人早已开始骂起娘来。

贾宝玉远远瞧见这些树木似是新近砍下来,心中疑惑,问身边贴身小厮锄药道:“可能将这河中的树都移开?”

锄药道:“大致一看,少说有百十棵,而且都是深插河底,只怕我们人手不够,便是勉强移开,我们不惜耗尽精力,恐也要耗费几十日。”

贾宝玉心中一惊,隐隐觉得不妙,便将船靠了岸,领了几个小厮壮汉护卫,下了船去。

锄药劝道:“看这山水这般险恶,定有不少强人出没,不可深入,不如就在附近寻个人问问,探知此地虚实,再另作计较。”

贾宝玉点头道:“正是如此。”

一行人稍稍往山里行了一段路程,远闻涧水湍急之声,隐隐有樵人斧响,贾宝玉喜道:“应该是山里的樵夫,给他几两银子,带过来问话。”

下人答应一声,便寻声去了。

贾宝玉领着众人寻了几块山石坐下,细看这山,只见怪木嶙峋,荆棘遍地,飞禽走兽,往来飞奔哀号,让人不由便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锄药道:“此地古怪,不宜久留,待问了那樵夫,还是回转船上,另作计较为好。”

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身材健壮的樵夫已被带至身前,贾宝玉问道:“此处是何地,这又是座什么山,怎的这般险峻?”这个时候没有标记详细的地图,没有醒目的地标,又因船上都是些女眷,多有不便,不好雇那些经验丰富的船家,不过是贾府的一些家奴,知道去金陵大概的路途,路过之地大多数却都不是他们能了解的。

山野村夫,终日在深山老林,没见过什么世面,那樵夫一见贾宝玉的人品衣服,几疑是仙人下凡,差点儿吓得纳头便拜,听贾宝玉的声音柔和,这才稍稍振作了些,回答:“这里是滁州地面,唤着清山。”

贾宝玉笑道:“清山倒是个好名字,可惜这儿可不一定就清平吧?”

樵夫道:“公子想是从大地方来的,不知这山,它可一点儿也不清平呢。这里四遭险恶,内中可有数拨儿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强人,也不知坏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敢打这儿过往的商客越来越少了,怎么你们不走水路过去,反倒往这深山处来?”

贾宝玉身旁那些贾府的家奴们一听有强人,一个个都吓的面如土色,腿都软了,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当真是上不了台面,幸好这樵夫自己也紧张的很,并没有注意到,否者贾宝玉的面子可就丢尽了。不过锄药还是很镇定的,脸上不见丝毫惧色,总算让贾宝玉有些欣慰,手下毕竟还有个胆大的,不至于全是胆小如鼠之辈。

锄药听了樵夫的话,不由疑道:“你终日在这山里砍柴,怎么河上被人用大树堵住了也不知?”

那樵夫一见锄药声色俱厉,便有些害怕,不觉往后退了几步。贾宝玉喝道:“不得无礼。”随即转头温和道:“家奴无礼,还请见谅。”

樵夫见面前这位俊公子,对着自己这个山野之人也如此彬彬有礼,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敢当。”好半晌,方接着道:“公子有所不知,虽说我终日在这山上砍柴不假,却并不敢多事,每日沿着山道上山,在这处砍些柴度日,山上其它地方,我是半步也不敢靠近的。”

贾宝玉不由奇道:“哦?这又是何故?”

樵夫道:“这山上数拨儿强人,数山顶上的清山寨势力最大,寨中有三个大王,聚集着好几百喽啰,老大老2凶残不仁,无恶不作,不仅打劫些过路的商客,便是我们这些山下的农户,也时常受他们欺辱,我们敢怒而不敢言。幸而三大王仁慈,准许我们这些靠着山过活的樵夫猎户们上山,这才有了活路,他武艺高强,箭术群,听说百百中,十分了得,便是大大王和二大王也不得不让他几分,也就没有同我们为难。不过,我们上山只做自己的活,并不敢乱走乱看,想来那河被堵,便是清山寨的大大王和二大王所为,近来敢打山中过的客商越来越少了,准是想把河堵了,引的走水路的客商上山,好做买卖。那两位大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同你们说了这许多,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可不知会惹来什么大难呢。”

贾宝玉见樵夫神情,不似作伪,沉吟了好一会道:“多谢壮士,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敢久留连累了壮士,这便告辞了。”说着,便引着锄药等急急回了船上。

锄药谏道:“既然如此,我们万万不可弃船走山路,不如多耽搁些时日,试试能不能将河中堵路的大树移开为是。”

贾宝玉沉吟道:“不妥,若是他们趁我们精疲力竭之时群起而攻之,岂不更加危险?”

贾宝玉越想越心惊,这些强盗竟还有些谋略。他们是山贼,不善水战,自然不敢做这隔江劫掠之事,便花大力气堵住了河道。许多小商船人手不够,移不开这许多挡道巨木,只得返回,或者改走山路,这些山贼肯定早已在山中埋伏等着了。对于许多商家来说,时间便是金钱,迟误几日,甚至都有可能血本无归,即使知道山中有强盗,也会有许多人铤而走险,正好中了这些山贼的埋伏。再者,就算像贾宝玉这样的大船,人手众多,要移开这些大树也非得耗费许多时日,且劳师动众,少不得耗尽许多精力,选择弃船走山路的可能性更大,虽然人多,却不见得敌得过早已在山中设好了埋伏,且又惯常劫掠,身经百战的山贼们,少不得成为山贼们的肥羊被宰了;便是谨慎一些的,选择移开堵路的大树继续走水路,却不防这些山贼以逸待劳,趁着商队精疲力竭之时攻击过来,却也难敌。

“却不想这些山贼倒走了一步好棋,现如今除了原路返回之外,怎么选择竟都有危险。”如果不是因为这船上有一大堆的美人儿,贾宝玉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原来返回之事的,这些都是他在乎的美人儿,他可不敢拿她们来冒险。

贾宝玉带出来的贾府男仆大概有三四十个,其中却有一大半是上了年纪的,那一小半壮仆却大多胆小怕事,叫他们欺负欺负朴实的老百姓或许还行,真遇到拿刀拿枪的山贼凶徒,战斗力几乎等于零,根本就指望不上。

虽说冷二郎的船就在后面停着,船上有五六十个黑手党和地下党成员,战斗力非同一般,但方才听樵夫说山贼可是有好几百众,而且山大王武艺群,又是事先埋伏好了的,恐怕不见得能敌得过。若是没带着这些美人儿们,倒可以拼一拼,可是带着这些美人儿们,贾宝玉如何能下得了决心冒这个险?

若是就这样原路返回,又叫贾宝玉如何能甘心?

左思右想之下,贾宝玉觉得这一船的贾府下人是指望不上的,只得去后面船上,找冷二郎、杜贺等黑手党、地下党众商议。

在贾府中,除了茗烟,贾宝玉还真没有彻底信任的可用之人,只得孤身一人下船。墨雨苦谏道:“后面船上的人身份不明,二爷怎可亲身前去,有什么事只吩咐小的们去传个话便是了。”

锄药、引泉自告奋勇道:“我们愿往。”

墨雨谨小慎微,锄药胆大心细,引泉勇猛听话,倒叫贾宝玉心怀甚慰,看来在贾府之中也不只有忠诚可靠的茗烟,精灵活络的钱二可用嘛,这三人就是可造之才,只不过还要考查一下他们的忠诚度。贾宝玉甚至在想,日后干脆将他们丢进地下党,进行一番提高忠诚度的思想改造。

不过此时,贾宝玉却不能带着他们,只命引泉道:“拦住他们,谁敢跟来,你给我打折他们的腿。”

引泉最为听话,只要是二爷的吩咐,不论对错,他根本想也不会去想,只知服从。他又生的壮实勇猛,其他小厮可不是他的对手,他往船口一站,竟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锄药、墨雨下不了船来,急得在船上唤“二爷”不止。

贾宝玉不理他们,径直往冷二郎船上来,冷二郎和杜贺见了他,忙过来行礼,请入船内相谈。

贾宝玉将自己的考虑都和他们说了,问他们可有良策。

杜贺武艺高强,若论拼死搏杀,便是冷二郎也不见得是他对手,不过却是个莽夫,当下闻言,立即就作起来,拿起随身大砍刀,雄赳赳气昂昂便要厮杀。

贾宝玉怒喝道:“莽汉休要鲁莽,此事还待从长计议。”

杜贺加入黑手党多日,不说听了许多有关于教父的英雄事迹,每日被灌输教父为大论的思想教育,潜移默化之间养成了对教父的敬仰之情,只说冷二郎和方褚这些同他武艺差不多的高手,都对教父唯命是从,他又如何敢违抗,只得放下砍刀,退到一边。

冷二郎一向不大多言,凡二爷的吩咐,只听从便是了,此时也不多言,只是望着贾宝玉,等他下令该如何做。

贾宝玉一时有些气苦,这一个冷一个莽,哪里能商量出什么事来,不得不叫贾宝玉思念起贾芸和黄这两个智囊来,有他们在,至少还有个商量的人。。.。

第八十章 神驹

还有一章,还没写完,要很晚

大华朝立国不久,一些大城重镇自是一片繁华景象,但在许多穷山恶水之间,打家劫舍的强人也不少。

滁州地面,清山之上,清山寨中,有三个大王,恶名远播,震慑一方。老大韩继雷,江湖人称汉雷子,只因之前在汉水劫道得名;老2吕文昭,坐下有一匹好马名叫逐天,堪比吕布之赤兔,因此江湖人称小温侯。这两个倒还罢了,只是老三,却真真正正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霸字,人称小霸王,勇力过人,武艺群,尤其那百步穿杨的箭术,端的了得,传闻百百中,凭武艺高强之辈,也近不得身。

这三个大王,平日里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在这清山寨中逍遥快活了数载,官兵屡次清剿不力,也只得由他去了罢。

前些日子,大大王和二大王升寨,手下喽啰中爬出一个人来,长得壮实如牛,却一脸的谄笑。韩继雷坐在中间交椅上,低头一瞅,一眼认出他是前两年新入伙的二牛,问道:“瞧你一脸贼笑,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二牛嘿嘿一脸坏笑道:“不是好事也不敢拿来惊扰大王。只因前些日子,幸蒙大王恩典,准我回家省亲,却探得一件美事,不敢不报大王知晓。”

这二牛为人精灵,知道两位大王的喜好,虽然上山之日尚短,却已颇得两位大王欢心。韩雷子和吕文昭一见他yin笑的模样,心下一喜,对望了一眼,忙问道:“是什么美事?”

二牛道:“前些日子我回家,竟不想见到一位天仙也似的美人儿在庄中借宿,我那婆娘告诉我,乃是京城来的一位公子和两位小姐,据说是要往金陵去”

韩继雷和吕文昭两个虽说是江湖好汉,但那江湖好汉所不齿的好色贪财他们竟一样不落下,这两位大王听说有那许多美人儿,其中一个还是二牛亲眼见识到了的,并将那美人儿夸到天上独有地上无双,他们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再又听二牛的描述,想是京城大户人家,所带财物必定不少,这一票如果做下了便是财色兼收,怎叫他们不喜形于色。

这两位大王一听这行人去金陵,正要打自己地盘经过,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三大王小霸王公孙霸听说了此事之后,却很是不屑,劝道:“但凡好汉犯了‘溜骨髓’(好色)三个字的,好生惹人耻笑。我们三兄弟聚义,实因朝廷腐朽,欺压良善,不得已而为之,正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我看那既是京城权贵,劫也就劫了,至于女眷还是悉数放回去为好。”

三大王年幼,却武艺最高,大大王和二大王对他颇为忌惮,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们还真不敢和公孙霸唱反调,只得面上答应。

韩继雷和吕文昭两人私下一合计,定出一个计策来。只说要去北边贩些良马,以壮大山中声势,这一路却险阻重重,非得三弟这样的武艺方可保万无一失,便借口将公孙霸支开去北边贩马。公孙霸前脚才走,这两位财色熏心的大王立马又定下一个计策。

想到这次劫掠的对象既是大户人家,护卫家丁定然不少,他们走的又是水路,山中喽啰不善水战,为了以防万一,两位大王便命山中小喽啰伐了百十株巨木阻塞河道。在他们看来,京城大户仗着势力,路上遇此小阻岂肯打道回府,必然弃船走山路。他们便在山中设伏,出其不意,正可大获全胜。

二牛粗鄙,不省其中道道,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焦躁道:“两位大王为何还不行动,再迟的话,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两位大王故作高深,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哀叹道:“你这个莽夫,知道什么?既是京城权贵之家,随行护卫家丁众多,内中定然不乏高手,我们只在山中劫掠惯了,他们走水路,怎能轻易行动?”

二牛急道:“难道便放他们过去?”

大大王韩继雷摇头摆手,高深笑道:“自然不能就叫他们这样过去。”

二大王吕文昭附和笑道:“我们只把这水路堵了便可。”

见二牛一脸的迷惑不解,两位大王大骂他蠢材,汉雷子得意道:“我们只去山中砍下百十株巨木填塞河路,他们则必须弃船行山路,我们在山中设伏,定然万无一失。”

小温侯接着道:“即便他们不肯弃船,而是不惜耗尽全船壮丁的体力,去把那河中巨木移开,我们以逸待劳,趁他们精疲力竭之时,冲至河面,亦可将他们全歼。此乃兵法,你这个蠢材懂个屁”

“哦”二牛恍然大悟,喜不自胜,正要大拍马屁,称赞一番,方张了口,却忽又“啊”的叫了一声,急道:“若是他们调转船头走了该怎么办?”

二大王小温侯吕文昭,狠狠的敲了二牛的脑门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榆木疙瘩既是京城权贵之家,定然好脸面,又自来作威作福惯了的,若是遇此小阻便打道回府,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你又说这行人行色匆匆,必有要事,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年轻必气盛,他若是调转船头另择他路,耽搁无数时日,误了要事不说,那公子必也是不会甘心。如此种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自小娇生惯养,不可一世,我料他必会弃船改走山路,正好落入我们的埋伏之中。”

“哈哈哈”

说罢,两位大王并一旁侍立的一众小喽啰都大笑了起来。

二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连声赞道:“两位大王神机,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略窥一二的,当真是神鬼莫测,见识深远,堪比戏文中说的诸葛亮”

二牛滔滔不绝,一通马屁下来,拍的两位大王连连点头。

门外忽有一个小喽啰疾奔而来,高呼报道:“两位大王,不好了那京城来的船掉头了。”

两位大王自觉神机妙算,成竹在胸,只等羊羔自己送上门来,却万万没有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京城来的船竟然掉头了。

他们方才还分析的条条是道,只把京城达官贵人一行当成了到嘴的肥肉,二牛等身边小喽啰们更是叹服不已,话音犹在耳,偏生那京城来的船就掉头了,一切算计转眼成空,只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这可叫两位在山中作威作福惯了的大王脸上挂不住了,登时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二牛惊的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又很识趣的闭了嘴。不过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两位大王眼里,反倒更加恼火,大大王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二大王狠狠踹了他一脚,齐声骂道:“没规矩的东西,鬼鬼祟祟作死啊不打的你屁股开花,你倒要反了天去了。左右,拿下去打烂这货的皮肉。”

“哎呦我的娘诶大大王饶命二大王饶命啊”

凶恶如二牛这样的狠角色,竟如女子般,狼嚎痛哭,求饶不止。

韩吕两位山大王打了二牛一通出气,接着又商议起来。

吕大王急道:“我们去追吧,要不然煮熟的鸭子便真飞了。”

本来一直成竹在胸,满脸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韩大王此时也乱了方寸,背手在头把交椅前来回走动了几圈,最后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追”

“咚咚当当”

清山寨锣鼓声大作,山中两位大王,汉雷子韩继雷,开山大斧横摆身前,十分威武,小温侯吕文昭,坐下神驹逐天威风八面,赛过三国吕布赤兔。二人各自披挂整齐,只留几十个老弱病残守住寨子,尽领四五百精锐,浩浩荡荡杀向河边。

冲下寨来,沿河追了一程,吕文昭伸手遥指,喊道:“大哥你看,大船就在前面。”

韩继雷不愧身经百战,当机立断,麾军沿河直追不舍。

虽是山中草寇,却行止有度,一路在后追击,乱而不停,令行禁止,竟颇有些军势。由此可见,朝廷屡次出兵清剿不力,也不光是因为险恶地形。

此时山风微醺,即使船挂满帆,行动也如蜗牛一般缓慢,即便这帮山贼大部分徒步奔袭,却也渐渐赶上。韩大王虽然骑马,却因山路难行,也只得落在了徒步的小喽啰堆里。唯独小温侯坐下神驹逐天,奔走于崎岖山路,如履平地,一马当先,竟是单骑直追到了大船旁边,高声呼道:“识相的停船就擒,否则待我众兄弟赶上,上船擒下,一个不留。”

小温侯喊完,忽然现河中不止一条大船,还有一条紧随而行,两船人马少说应有上百人,不过此时却也顾不得了,他们这许多人也不敢弃船改走山路,想是没多大能耐,自己兄弟们上船,定然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贾宝玉站在船甲板上,身边左右立着锄药、引泉,墨雨在船桅上报道:“二爷,有一骑已经赶到船边。”

贾宝玉向那骑望去,脸上变了变,神情颇有些吃惊。锄药见了,问道:“想是这贼人十分了得,不好对付?”

一向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的贾府家丁,见了后面这许多穷凶极恶的山贼追来,大多早已吓的缩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又听了锄药这话,更加一个个面如土色,躲在船角落里瑟瑟抖。

贾宝玉见了身后这一群胆小如鼠的贾府壮丁,不觉叹息摇头。引泉却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略,瓮声瓮气道:“怕他怎的,我也练过几日棍棒,他要敢上船来,我便和他拼了。”

引泉话音未落,只见岸上那骑竟调转马头,直冲冲就下了河来。那神驹英武非凡,在水中行进,竟也如履平地。

锄药大惊道:“端的了得,这人骑马竟能在水中行走,若要让他上了船来,恐怕难以对付。”

贾宝玉摇头笑道:“那马上山贼寻常,只是他坐下神驹,是个宝贝,我这次一定要得了它。”

“你们来听,外面什么人在叫喊?”

“好像不止一个,后面还有许多”

贾宝玉自从冷二郎船上回来,也没多说,只叫下人将船舱窗户都订住了,调转船头往回走。床上的宝姐姐、林妹妹以及众丫鬟们不解,问二爷又不说,只得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此时更闻外面喊声震天,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自然有些害怕。

“咱们不会遇上强人了吧?”秋纹率先反应过来,说出这话,将众美人儿们唬的半天不敢高声。

素来胆大的晴雯眨了眨眼道:“窗户被订住了,我出去看看。”说着便往门边去,推了推,竟是在外面被什么堵住了,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晴雯只得回来道:“看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二爷把窗户也订住了,门也堵住了,叫我们全不知外面生了什么,真真可恨。”

众丫鬟吓的不敢出声,袭人却道:“他不叫我们知道,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静静等着就是了。”

如果不是贾宝玉已经在丫鬟们心中得到了许多信任,一如往常那个浑浑噩噩的贾二爷,此时丫鬟们恐怕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了。

半晌,宝钗忽然笑道:“这有什么,想是有什么事不愿叫我们看到罢了,如今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那些强盗?许是些男人的事,也不该是我们姑娘家看的,不看便是了。再说,如今你们的二爷可是无所不能的,难道还有什么事能难道他不成?我们只坐在这里闲聊等待,事情了结之后,他自然会告诉我们,不用忧心。”

宝钗一席话便如镇静剂一般,让整船的美人儿们都安心了不少。只有黛玉若有深意的向她看了一眼,转而又低下了头去,默默不语。宝钗现了黛玉脸上异色,知道聪慧如她这般人物定然知道自己是在强自镇定,也不理会,只同船上的众丫鬟们嬉笑连连的说笑了起来。

众美人见宝钗如此,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减了许多,说笑声渐渐占了上风。

“二爷,这马了不得,在河中也这般快,不出多时,必能赶至船边,若被他一纵上船来,怕是不好对付。”眼看那马在河中游泳也能载着那山贼行驶如飞,吃惊不小。

贾宝玉见如此神驹,却偏偏喜不自胜,笑道:“这人应该是想出巨木堵河的主谋吧,一定是被气昏了脑袋了,竟然一个人就想上船来,若是在平地上,他纵马疾驰,怎能追的上他?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天叫我得此宝马。”

小温侯在山上小喽啰们奉承惯了,又仗着有几分本事,有时他甚至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人中龙凤的吕布了,再加上方才自己信誓旦旦的料想转眼成空,沦为笑柄,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只觉一把无明业火直往上冲,理智完全丧失,再也顾不得其他,单骑就想上船来一雪耻辱。

“大王大王,二大王一个人纵马下河,眼看就要追上那船了。”

韩继雷领着众喽啰在后追赶,眼见二弟一人追至船边,虽说他一向对二弟身手信得过,却也难防双拳难敌四手,有些担忧,忙传令道:“叫他先停一停,待我们一同赶上再上船厮杀不迟。”

传令山贼立马高声呼喊了起来,吕文昭听了,也颇有些犹豫。

却在此时,一个胆小的贾府家丁凭船栏望着身后渐渐近了的山贼,看清他们狰狞凶残的面孔,不觉惊了一跳,大叫一声,竟抱头鼠窜,躲进了船上一个角落,瑟瑟抖不止。整条船上的贾府仆人们,世代生活在金陵、京城等繁华之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吓得乱成了一团。

锄药急道:“二爷,我们船上虽人多,却都不中用,他又是宝马大刀,若真被他上船站稳了脚跟,我们又没个趁手家伙,恐怕近他不得。”

这时有个精灵些的贾府家丁道:“锄药大爷过虑了,他那马虽好,咱们这船却离水面甚高,就算那马能在河中游水背人,脚不着地,如何能跃这么高?他即使追了上来,也是没办法上船的。”

此时吕文昭离船极近,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忽然轻蔑的一笑,大声喊道:“叫你们这些鼠辈见识见识你爷爷神驹的厉害。”

他再不犹豫,催马向前,追至船舷边,忽的提马一纵,只闻一声响彻云霄的马嘶,那马竟从水中涌身而起,一跃三丈,如从云雾中起。

站在船栏杆边的贾宝玉以及贾府下人们,抬头仰望,只见一身通体雪白的神驹,遮天蔽日,仰日长啸,如神人天降,“咚”的一声踏的船板巨响,那神驹飘然身落甲板上。。.。

第八十一章 灭贼

贾宝玉惊的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心中却欣喜若狂,不由感叹:“真乃神驹”

至于船上的贾府家丁们,大部分就像见了鬼一般,不敢置信的往角落里狂奔。只有锄药、引泉这两个胆大的,一人手中操了一根木棒,挺身向前护主。

“哈哈哈”

坐在神驹之上威风凛凛的吕大王,见了这情景,出一阵狂笑,显得豪气干云。

“叮”的一声,吕文昭将手中大刀舞起,满脸轻蔑道:“还以为京城贵族中会有些什么人物,想不到都是些鼠辈,亏爷爷还计较那么多,早知都是这样的人物,我便该早早杀上来了,也不至于费这许多周章。”

“乒”的一声,他又把大刀直指贾宝玉,狂笑道:“想来你便是这里领头的贵族公子吧?原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我却当是个什么人物,那般煞费苦心的想出计策来对付你,却是白费了。今儿个叫你做我小温侯的刀下鬼,你也不枉世上走一遭”

吕大王大放豪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本待纵马一刀斩下面前只有两个持棒家丁护卫的贵公子,也好显他本是。

忽然,只听一声惨烈的大叫声在船上响起:“啊”

吕大王只顾逞威风,要一刀砍了面前的贵公子,根本没有在意其他那些被吓破了胆乱窜的家奴。不料,吕大王才提马向前,背后忽散下一张钢丝大网来,将他整个人罩在网中。甲板上突然多出几个散网大汉,竟不像贾府那般家奴那样羸弱,一个个雄壮如虎,看起来煞气逼人。

吕文昭大惊,忙举大刀去拨,还没等他将钢丝网拨开,那几个散网大汉便一齐声喊,气势如虹,收网往后拉,竟有千斤之力,凭吕大王如何挣扎,只闻“咚”的一声巨响,他那七尺之躯,便被倒拖下马来,狠狠跌在了甲板上。

紧接着又是“叮咚”一声,吕大王钢刀落地。

“啊”

撒网大汉一阵狂叫,五六人一窝蜂涌上,把吕大王捉翻,一条铁链锁缚扎实,如个粽子一般,倒放在甲板上。

吕文昭有神驹大刀,若是纵马舞起刀来,凭谁都别想近身,偏只一张钢网,任他如何英雄了得,也只能被缚倒在地,大呼小叫的拼命挣扎。

吕文昭扭曲着身子想要挣脱,怎奈绑缚他的大汉一个个力大无穷,又被钢丝网紧紧缠身,纵有千斤力气也使不出来,没多久,喘气如牛,气力渐渐不支,眼中慢慢露出绝望的神色。

“这些网本是预备着破贼之后,沿岸擒拿些头目用的,不想却提前派上了用场。”

人称小温侯的清山寨二大王,自凭坐下宝驹,一口钢刀,称霸绿林多年,不料今时今日,竟折在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手里。

吕文昭又羞又怒,直恨不得横刀自刎,奈何大刀已失,人已受缚,却是想死也不能了。

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吕文昭耳中再听这话,奋力抬头瞧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如女孩子般秀气,眼神中又显得无比刚强的贵气公子,一时竟有些恍惚。

不过他一声豪强,临死也不能服软,虽已成阶下之囚,依旧强道:“别做你母亲的白日梦了,我大哥正领着几百人赶来,就凭你这些胆小如鼠的家奴,这几张破网,这几个大汉,还不够我大哥塞牙缝的。今儿个你杀了我也罢,不久我大哥赶上便会为我报仇,我且先去黄泉路上等你一会儿罢了,待你也下来之时,看我如何与你算账”吕文旺不堪受辱,后面越骂越难听,就是想激怒眼前这贵公子,好叫他早点送自己上路。

不料,那贵公子脸上竟毫无异色,语气冷淡的好像在跟路边一只野狗说话,“那我便让你多活一刻钟,好叫你看看你厉害的大哥是如何灰飞烟灭。”

“大王大王,不好了,二大王在船上被擒了。”

韩大王领着四五百小喽啰已经追近了,有那眼力好的看见吕文昭被钢网擒住,失声大呼起来。

“什么?”

对于二弟的本事韩继雷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虽说可能单骑上船挡不住敌人人多,但他坐下神驹,百万军中也可随进随出,怎么也不相信这才片刻功夫,二弟刚上了船去,立马就被擒下了。

“千真万确,二大王被一张网给罩住了,拖下马锁缚在船上。”又有几个小喽啰也跟着大喊起来。

“啊”

韩继雷听了,不由的他不信,暴喝一声,怒道:“孩儿们,加快脚步,追上船去,夺回二大王。”

“夺回二大王夺回二大王”

几百个山贼齐声大呼,喊声震天,这气势非同一般,整个清山似乎都颤了几颤。

韩大王见小喽啰们气势如虹,便催促疾行,要一鼓作气将目标拿下。

此时山贼们一心要夺回二大王,众志成城,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在崎岖山中疾行如飞,沿河直追。

气势滔天,面色狰狞,最是一支劲旅,要被他们在如此疯狂的状态下追上,就凭贾宝玉船上那些不堪一击的家奴,恐怕只需片刻,已被杀的一干二净。

“大王你快看,船竟然停下了。”

韩大王此时毫不怀疑如此状态下的他们,便是对抗朝廷精锐,恐怕也不再话下,更别说只是这一船的家奴女眷了,他深信,只要赶上了,不管在水中作战对他们多么的不利,也必定能将那一船男人杀的一个不留。

对方在此刻,应该没命的逃跑才是,然而他们却出乎意料的把船停下了,倒好像是在等他们追上去一般。

韩大王虽然有些疑虑,却纵没有此刻停止追击的道理,二弟可是被他们擒了,一定要上船去把他夺回来。

“他们一定是害怕的划不动浆了,孩儿们,冲啊,追至船边,下水游到船上去,夺回二大王”韩大王气势非凡的高呼,一下子就感染了所有山贼,引起了他们同仇敌忾之心,势不可挡。

追至跟前,韩大王忽见前面不止一船,忽然大笑道:“原来有两船人马,难道是想停下来做困兽之斗?哈哈便是再来两船人马,我等又有何惧?”兵家最常用的手段便是诱敌埋伏,对方忽然停船相侯,想来便是依仗着这另外一船人马,要决战了。不过两船人马加起来最多百人,而他们有四五百个士气大振的山贼,自然不用畏惧。韩大王疑虑尽去,只管豪气干云的鼓动军心,要一鼓作气冲上船去,将两船人马都杀个一干二净。

军心可鼓,一旦鼓动起来,战斗力绝对比平时争强无数倍。韩大王不愧一个优秀的统帅,此时的山贼,士气已经被他鼓动到最高点,麾下小喽啰们甚至已经到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状态了。

就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韩大王领着小喽啰们已经追到了船边的岸上,这里是一块成片的灌木群,炎炎夏日,树叶都被晒焦了,其中还散出了浓烈的硫磺焦油味,只不过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孩儿们,下水杀上船去,夺回二大王”

韩大王一声高呼,本是对自己手下的命令,却好像也是向对方下了一个命令一般。

忽的一声棒子响,只听一艘船上喊声震天,点起几十个火点,竟是一排排的长弓,火箭上弦,从船垛中伸出来。

韩大王吸了吸鼻子,此时才注意到周遭灌木丛中散出的一股浓烈硫磺焦油味,惊的三魂六魄飞出了窍去,忽的大呼狼嚎起来:“不好,中计了,我们快撤”

话音未落,只见船上火箭如蝗虫般漫天射来,夏日炎炎,灌木早被晒的焦枯,其上又撒了许多硫磺焦油,碰着火星即着。只一顺间,一派火光冲天,岸边灌木丛皆着,火势燎人,一片哀嚎,清山寨四五百山贼,尽皆置于火海之中煎熬,如人间炼狱一般,惨不忍睹。

清山寨人马一片混乱,在火中乱窜,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杀啊”

船上射了两轮火箭,火已成势,清山寨人马烧死无数,那边船上,放下几艘小船,却是冷二郎和杜贺领着黑手党地下党众掩杀过来。一个清秀如女子,软绵绵持一柄鸳鸯剑,却冷若冰霜,寒意瘆人;一个浑身粗犷如黑熊,面目狰狞,手持开山大砍刀,鬼神战栗。

清山寨当家大王韩继雷,人称汉雷子,称霸汉水、清山多年,一身霸气,见了这两个人物,竟不寒而栗,在火丛中慌不择路,乱奔乱窜而逃。

冷二郎杜贺领着黑手党地下党众乘船沿河掩杀,许多窜至河边避火的清山寨山贼,被剿杀无数,将整条河都染的鲜红一片。

浓烈的血腥味四散飘逸,有的人闻了呕吐不止,有的人闻了却气血上涌,血脉贲张。

站在贾宝玉身旁的锄药和引泉看到这一切,激动的满脸通红,亢奋的说道:“二爷,那帮山贼被打败了,真的被打败了,烧死的砍死的不计其数,二爷,真的如你所说,他们必败无疑,便真的败了。”

“败了吗?”贾宝玉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从容的走至船边,轻轻拍了拍衣袖,显得一副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好像早就知道结果的模样。

捆在甲板上的吕文昭彻底绝望了,眼神涣散的看了看贾宝玉,见他不慌不忙,不惊不喜的样子,惊的脸上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显然是没有想象到他居然这样的镇定。镇定的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一般,竟像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我也练了很久的功夫了,还不曾实战过,几日倒可以松松筋骨,别以后真到战场上去了,手忙脚乱的吃了亏。”贾宝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

接着又吩咐道:“取我的剑来,放下小船,看本少爷去对岸杀几个山贼给你们瞧瞧。”

引泉听令早已将贾宝玉随身佩剑取来,这可不是一般秀才公子佩戴的装饰品,乃贾宝玉花了大价钱事先在京城最有名的铁匠铺打造而成,十分锋利,是真正杀人利器。

贾宝玉接剑在手,又命放下小船,这回锄药、墨雨等可就不能答应了,苦劝道:“二爷何等身份,怎能以身犯险,亲自去杀贼?若是有所闪失,我们有何面目回去见老太太、太太二爷定要杀几个贼人解恨,也不需亲去,我等愿舍命前往,只求二爷万万保重身体,不可亲涉险地。”

方才一船吓得畏畏缩缩的小厮家仆,此时见没了危险,也忙围过来跪下,哀求二爷不可以身犯险,愿替二爷上岸杀贼。

贾宝玉见阻路的树木是新砍下来的,便暗自猜测这些山贼可能是冲自己来的,要不然为什么他们早不堵河,晚不堵河,偏偏自己过河的时候,便堵住了?如果山贼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他们肯定早有准备,山中必定埋伏好了,等着自己上钩,如此弃船便危险了,但若不弃船便无法通过,一时陷入两难。沉思之际,贾宝玉忽然想起来路上好像见岸边有一处浓密的灌木丛,便差地下党出来打探翔实了回报,果然有这么一处灌木丛。贾宝玉思的一计,令地下党趁夜间秘密携了许多硫磺焦油等引火之物撒在灌木丛上,他出门在外,护卫家丁备了许多弓箭,当然在冷二郎船上更多,便调转船头,引那些山贼来追,到这处灌木丛中时,命黑手党地下党众能开弓射箭的,点燃火箭,射向灌木丛,活活烧死这些山贼。果然一计成功,大败山贼。

这些贾宝玉自然不会同贾府家丁说起,只说山贼必败,叫他们备下钢丝网,选了几个家仆中最壮实胆大之人,持网沿岸准备捉些贼寇来玩。纵使锄药、墨雨等见旁边船上的人物如此了得,二爷好像也同他们有交往,产生些疑惑,没有二爷吩咐,他们也不敢乱说。反倒此时见山贼果真败了,一个个兴奋的满脸通红,直夸二爷料事如神。

尽管那些山贼败了,又遭到旁边那船上的人驾小舟在岸边剿杀,但二爷这般金贵的身份也要去岸边杀贼,忠心耿耿的奴才们自然不能同意,挡在前面磕头不止,哭求苦谏。

也难为他们一片忠心,但遇此良机,若不上岸,岂不错过了一个最佳实战锻炼机会?今日只是个小场面,最适合历练了,或许因这次危险系数极低的战场历练,有了些实战经验,在以后危险系数更高的战场或许就能救自己一命。这个机会定不能错过。

如此想着,贾宝玉心意已决,纵使这帮家仆如何劝谏也只是不听,吩咐引泉拦住劝谏之人,带着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撒网家丁,吩咐了几声要看好被捆住的贼人,和他这匹宝马,便放下小船,往岸边去了。

刚刚靠近火光滔天的灌木丛,一股焦臭味便扑鼻而来,也不知是烧焦的人肉味道,还是引燃的硫磺焦油散出的味道,总之十分刺鼻呛人,让一直生活在芳香四溢的大观园中的贾宝玉还当真有些不适应。

岸边惨叫连连,是冷二郎和杜贺驾小舟沿岸剿杀,时不时便有几人成了鸳鸯剑下之魂,开山大砍刀下之鬼。

二人正杀的起劲,忽见二爷亲自驾舟而来,领着几个壮仆,持了几张钢网,沿岸网捉贼人,纷纷靠了过来。

“教父果然神机妙算,常人无法揣度,以前听其他黑手党兄弟说教父如何厉害,却不得亲见,今日得偿所愿,当真是痛快俺自今日起,是真真正正服了教父了。”杜贺一个粗犷大汉,说话瓮声瓮气,虽然粗鲁,却不失憨实,更为重要的事,他那万夫不当的本事,贾宝玉自然将他当成重点手下来培养。

贾宝玉舟上的那几个贾府壮仆,见了这样一个大汉,当真吓了一跳,又见他对自家二爷毕恭毕敬,心中疑惑:早听说咱们家二爷了得,京城地面黑白两道都吃的开,不想出门在外,也有这许大的势力,以后只要跟紧了二爷脚步,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只管吃香喝辣,横着走也行了。

贾宝玉当然不知道这帮家奴的心思,否则还不揭了他们的皮?当下只是笑着向杜贺道:“可惜这仗胜的太快了,没让你好好施展施展拳脚。”

杜贺将手中大砍刀狠狠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瓮声瓮气道:“可不是吗,俺这把刀还没出力呢,这就快杀完了。”

贾宝玉笑道:“莽汉别急,以后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杜贺闻言大喜,笑道:“我可记教父这句话了,不过今日我还要杀个痛快才行。”说着,杜贺驾舟靠岸,竟握刀跳入了火丛之中,大肆砍杀那些在火中乱窜的山贼。

却不想杜贺竟是个嗜杀成性之人,这若是用好了便是利器,若是没用好,可就是祸根了,这不由不让贾宝玉头痛不已。

冷二郎在旁边舟上,一直默默不语,此时忽想起什么来,向贾宝玉道:“二爷,那贼头子好像跑了,我们要不要上岸去追?”

贾宝玉道:“当然要追了,而且还要直捣他的巢穴。”

贾宝玉料定山贼已是倾巢而出了,寨中必定没有多少人马,除恶务尽,正好趁此机会尽皆剿灭了,否则春风吹又生,没的又叫周遭百姓受苦。。.。

极品衙内贾宝玉 第八十二章

过年是中华传统佳节,除夕是过年最重要日子,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利

同时也希望本书在龙年里有个好的开始,所以今天再忙也更新了。明天开始放假,争取每天至少更新**千字以上。子清在这里给还仍然在支持着本书的大大们拜年了,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我们携手走的更远。

贾宝玉不听贾府上下仆人劝谏,只令引泉拦住船上家奴下人,自引黑手党地下党众上岸杀贼。

火光之中,灌木丛燃烧殆尽,无数个火人儿翻滚跳跃,惨叫连连,这便是九幽炼狱,惩罚世间恶人,惨不忍睹,却又大快人心。

贾宝玉上岸,时不时有几个浑身是火的山贼乱窜而来,却早被身边的冷二郎举剑劈开,贾宝玉想要自己动手也没有机会,不由气苦道:“且让我自己动手杀几个。”

一向沉默不语的冷二郎尽破天荒劝了起来,道:“自古主帅不亲上阵,杀贼之事便交由我等,二爷只管运筹帷幄便是。”

行军打仗,主帅乃一军之魂,主帅一失,即便胜局也可能瞬间溃败,战场一向瞬息万变,最是难测,往往因一些细微之处,亦可定胜败。不想冷二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语中的,对行军打仗倒有些天分。贾宝玉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暗生将他送进军营历练一番的心思,说不定日后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啊”

一声惨叫,又一个火人举刀向贾宝玉冲了过来,冷二郎举剑相迎,贾宝玉拦住了他,自向前一剑劈倒。地上一片火红,烈火掺杂着血红,叫人浑身战栗,却又血脉贲张。

“大丈夫持剑纵横天下,安能不杀人?”贾宝玉剑上已被血色染红,站在飒飒血雨腥风之中,豪气冲天。

不过这毕竟是贾宝玉第一次杀人,面上豪气干云,心内却波涛翻滚。

“二爷,你怎么了?”冷二郎见贾宝玉脸色突然惨白一片,忙伸手过去搀扶。

贾宝玉片刻便镇定了心神,推开冷二郎,摇手道:“我没事,这灌木丛中的山贼已是瓮中之鳖,不用理会,留下一些人收拾残局,我们只管去追那逃走的山贼头子去。”

二郎应命自去安排,贾宝玉低头瞅见那许多躺在地上的山贼尸体之旁都带着绳钩,必是用来攀船之用,不由叹道:“不料这些山贼心思这般缜密,要不是我料敌在先,早有准备,今遭恐怕是在劫难逃。堂堂国公之孙,二等皇宫侍卫,三等男爵死于山贼之手,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留下一队人护住河中两艘大船,又留下一队人在灌木丛中继续剿杀山贼,贾宝玉领了冷二郎和杜贺等二十余名好手,沿韩继雷逃离踪迹,一路杀奔清山寨来。

清山寨建在清山之巅,关隘重重,连绵至山脚。山脚下贾宝玉当先而立,手持利剑,面色冷峻,威风飒飒。左边是秀气冷傲的冷二郎柳湘莲,手持鸳鸯剑,浑身寒气逼人;右边黑熊般一个大汉,手握开山大砍刀,正是杜贺,如杀神降世,一脸凶神恶煞,无人不惧。这三人领头,身后簇拥着一众黑手党和地下党,个个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好一支雄师劲旅,让人望而生畏。

贾宝玉抬头望那山时,只见几座险关,关上摆着擂木炮石,强弓硬弩,苦竹枪密密麻麻,长朴刀晃晃闪光。两下里险山环绕,包住这座山寨,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关来。端的险峻异常,易守难攻。

贾宝玉不由叹道:“若是有一武艺高强之人守住这上关之路,便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凭千军万马又如何能得过?”

冷二郎点头道:“观这山如此险峻,怪道官兵屡次清剿不力,让这帮山贼逍遥至今。不过二爷一到,他们却立即成了残兵败将,只顾四散逃窜,可惜如此险隘也无人守了。”

才没说几句,杜贺早已不耐烦了,举起大砍刀,瓮声瓮气道:“凭他有无人守,只我这手中大砍刀,管杀的他屁滚尿流。”

“好”贾宝玉拍手赞道:“壮士便当如此,凭他如何凶险,我只凭一寸利刃杀出一片天地”

此话正将杜贺等江湖豪士的豪气掉了起来,发一声喊,齐齐向关上冲去。这股气势,排山倒海,即使重重雄关也经不起冲击,零星一些老弱山贼把守,早被淹没在血雨之中。

贾宝玉引众上山,一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很快就上了山顶,冲进清山寨大厅聚义厅内。

厅内山大王韩继雷如惊弓之鸟,身上抱着金珠细软本待出逃,不想对方来的如此之快,早已冲上山来,围在了聚义厅外。

“大王,大王,这帮人端的了得,这重重险关便是官兵也无可奈何,却被他们这般轻易就攻破了,如今已在厅外,怎抵的过?我们还是束手就擒吧,或许能有条生路。”

虽说此时聚义厅内困着五六十人,比贾宝玉所领二十余人两倍还多,不过此时早已被灌木丛中那一把火吓破了胆,斗志全无,一个个面如土色,嚷嚷着要束手就擒。

韩继雷毕竟称霸绿林多年,一身霸气岂是小可,闻言大喝一声,怒道:“孬种外面不过一十二人,我们有六七十人众,岂能怕他?孩儿们,咱们刀口舔血过了大半辈子,遇到强敌便束手就擒,便是活了下来,还不如死了。孩儿们,是个爷们就与我杀出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三大王武艺了得,现今领着人在北边贩马,我们杀出去与他会合,再杀回来报仇。”

韩继雷说着,便唤小喽啰端上大碗酒来,痛饮而尽,“噼啪”一声巨响,将酒碗狠狠摔在了地上,碎成一滩瓦屑。这般豪气,确实不多见。

围着他的一众小喽啰大受鼓舞,齐声高喊起来:“杀出去杀出去”一时整个聚义厅都被震的微微颤抖。

贾宝玉在厅外听了,笑向冷二郎杜贺等道:“事到如今竟还有这般气势,倒是小觑了他们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一点难度也没有,便是杀也懒的杀他们了。”

说着,贾宝玉慢慢举起手中利剑,缓缓向前一指,一脸寒霜,喝道:“杀”

“杀啊”

喊声震天,贾宝玉左右两边杀出两员猛将,一个秀气如女子,一个威猛如黑熊,却同样叫人望而生畏,各自引着身后一队虎狼,狰狞可怖,气势汹汹杀入聚义厅内。

聚义厅内韩继雷引着五六十个小喽啰迎战,很快两方人马战成了一团,鲜血四溅,惨叫连连。只把昔日强人聚义地,变着今番人间炼狱处。

这五六十个山贼扑上来,正是背水一战,气势非同一般,贾宝玉一伙不敢怠慢,冷二郎和杜贺左右冲出,杀在最前面,将贾宝玉护在垓心。

贾宝玉提剑在手,却半个山贼也接近不了,正待发作冲出去,不想那山贼头子韩继雷竟手持一把半人长朴刀自己就向贾宝玉冲了过来。在韩继雷想来,己方人虽众,却不敌对方骁勇,唯有擒贼先擒王,将那领头的少年公子拿了,方有可能取胜。

贾宝玉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正愁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他冲上来却正中下怀,欣喜不已,举剑相迎。真刀真枪的搏命厮杀,不比平日里对练习武,并非武艺高就一定能取胜,丝毫大意都有可能丧命,冷二郎武艺虽高,但这种搏命厮杀却还未经历过,此时被十几个山贼缠住,自顾不暇;至于杜贺那莽夫,平时较练武艺时虽不敌冷二郎,此时却显得比冷二郎游刃有余的多,一柄大砍刀,所到之处,无不血染满地,只不过他嗜杀成性,一进战场,只顾自己杀的痛快,再顾不得其他。

没了这两个绝顶高手的阻碍,韩继雷砍翻了两个黑手党,很快就杀了进来,逼近贾宝玉,伸手一剑,险些就刺中贾宝玉面门。

贾宝玉险险扭头避开,忙举剑格挡,稍稍向后退了些,心中大呼“侥幸”这可不比与冷二郎对练武艺,稍一分神便有性命之忧,贾宝玉不敢怠慢,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与韩继雷混战一处。

韩继雷乃江湖老手,厮杀半生,只过了数招,便已知贾宝玉缺乏实战经验,不由冷笑道:“竟是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绣花枕头,想我汉雷子称霸绿林多年,官兵也不知杀了多少,今日却败在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之手,岂能叫我心服?今日便是丢了性命,我也要先送你上黄泉,否则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贾宝玉正待答言,不想韩继雷话音方落,手中朴刀之势竟又猛了几分,舞的耳旁风声“呼呼”作响,寒气近身。

贾宝玉只得按住心神,全力迎敌。

韩继雷一剑刺来,不愧是个厮杀半生的老手,剑势凌厉,带着风势,竟叫贾宝玉心中一颤,只得退步闪过。

韩继雷心中冷笑,喝道:“无能小儿,今番你死在爷爷手上,也不枉你来世间走一遭了。”说着,便举刀横劈而下。

此时,贾宝玉身后是几个黑手党与山贼厮杀,已是退无可退,眼见山贼头子刀势凌厉,竟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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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可愿一辈子这么下去吗

又是一夜宿醉,这对于醉金刚倪二来说再正常不过了,以往每回喝醉,他都会在某个狐朋狗友家里过夜,这次他却是在马贩子王短腿家里。

王短腿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因为范相他老人家终于为他们这些马农做了一件好事,将往年被征集去军中的马都还给他了。本来王短腿都把这些马就当丢了死了的,没想凭白又回来了,这等于在路上拣着一笔银子了,叫他如何能不欢喜?心下里对范相那是感恩戴德不已。

醉金刚在王短腿家这一睡就到日上三竿,外面王短腿早已忙开了,在马棚里伺弄自己养的那些马,因为高兴,嘴中还哼着些街头俚语小调。

“哟!王哥,这么高兴啊?”

这时,跟醉金刚的几个泼皮进来。

“可不是吗?范相他老人家英明啊,为我们这些马农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了。这不,前年被军中征去的几匹好马,竟然给我送了回来,我可不得给他老人家烧高香啊!”

庙堂之上,一举一动,即使是无心之所为,阴谋诡计,或有其它目的的,或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的只言片语,放到民间,却能关系到千万百姓的生计。

“哟!还真是好事啊,王哥得请我们啊。”

“好说。”

这些泼皮那日被冷二郎教训了一顿,后来又莫名其妙被抓进了衙内,问老大是怎么回事,又不说,众泼皮也不敢追问。关了这一段时间才出来,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这又来找他们的老大,看看能不能混些活计。

“老大可在这里?”

“可不就在里屋睡觉吗?”

这群泼皮问明白了,这才想进屋去叫醉金刚,却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三个不之客。

前面那个是身材修长,斯文清秀的公子;后面一个是形容猥琐,态度谦恭的小厮,一个是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少年小公子。

后面那两个人这群泼皮却是认得的,不正是那日教训了自己的那伙人里的两个吗?

虽说那个真正动手的冷二郎不在,却多了一个斯文公子,经过上回的教训,这群泼皮是再也不敢小瞧这些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小公子了,上次那个冷二郎不是也长得如女子般漂亮,可动起手来,比魔鬼还可怕呢!谁知道这三个人里面,是不是也有同那个人一样的身手的?

这三个人正是贾仁、贾芸和钱二,他们又有哪个会打架的?

不过这群泼皮一来上次被冷二郎打怕了,二来也不知道他们的虚实,一时竟被吓的怔在那,不知所措。

“咦?贾二爷怎么有闲来我这里?”王短腿认出了贾芸。

这帮泼皮见王短腿认识其中一个,连忙问他:“你认识他们?”

王短腿指着贾芸道:“这是倪大哥的邻居,其他两个倒不认识。”

“老大的邻居怎么和这两个对头在一起?”这帮泼皮疑惑不解。

其中一个鼓足了勇气,上前来结结巴巴问道:“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贾芸看了看贾仁,见贾仁点了点头,上前拱了拱手,笑道:“我家爷找倪老大有些事情要商议,还请各位进去通报一声,请他出来一会。”在倪二小弟面前,贾芸多少要给倪二一些面子,称呼他为倪老大。

众人见那个小公子气定神闲站在后面,分明是斯斯文文,一脸人畜无害,温良可亲的模样,但他们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虽然老大没说,但他们也隐隐猜出来,上次被抓进衙门,可能也是因为这位小公子。

其中一个泼皮倒也光棍,朝贾仁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请了!上次是我们看走了眼,得罪了公子,不过打也打了,关也关了,日后我们再遇着公子绕着走便是,不知公子又来找我们老大作甚?”

钱二见这帮初见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泼皮,今天竟如个绵羊一般,本想教训他们几句,也耀武扬威一把,却被贾仁拦住。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吵的老子睡觉都不安生?”

倪二已经醒来,听的外面乱哄哄的,大雷霆冲了出来。刚要张口大骂,一眼瞧见贾仁,立马又咽住,转而拱了拱手,向贾仁道:“原来是公子,小的怠慢了,怠慢了,还请公子勿怪。不知公子所来为了何事?”说着,连忙喝骂手下那些泼皮滚开,又叫王短腿去搬凳子来,摆在院中,请贾仁坐下。

钱二连忙拿袖子去凳子上擦了擦,这才恭敬的请贾衙内坐下。在场诸人除了贾芸,都在心里暗叹:“富贵家公子就是讲究,连坐个凳子,都这么大排场。”

贾仁觉得这帮泼皮有时候虽然可恶,但有时候却也率真的可爱,用手招了招倪二示意他过来。

倪二连忙近前来,他那一个八尺大汉,本就比贾衙内高出半个身子,这时他站着,贾衙内坐着,就好比参天大树与小草儿一般,更显得突兀了。倪二倒是见机的快,连忙蹲了下来,但即使这样还是比贾衙内高出了许多,便干脆把头低着,这才勉强和贾衙内的脑袋对面。

贾衙内不以为意,笑了笑问道:“老二我问你,你可愿意就一辈子这么下去?”

这话如晴天里一个霹雳,把倪二怔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说倪二表面上是这附近的街头一霸,风光无限,但他内心却是知道的,也只能是暂时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欺负欺负老实人罢了,稍微碰到一个有点势力的人,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就拿上次的事来说,眼前这位爷连话都不用说一句,自己的靠山却转而把自己教训了一顿,要不是这位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恐怕还没这么容易干休。

倪二深知,自己这群泼皮这么混着,只能是上面不拿自己当根葱,下面只把自己恨到骨子里,就算年轻时不被打死,或被抓起来吃牢饭,老了无势,也无力气了,终究要被那些怀恨在心的人报复,甚至欺凌。

可愿一辈子这么下去?倪二当然不愿意,可他除了逞凶斗狠,便一无所长,不这样却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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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上三江!哦~耶~

第八十五章 收获颇丰

第八十五章收获颇丰

公孙霸才上关来,箭未上弦,已被钢丝网罩住,关上忽然亮起无数火把,却是贾宝玉引众埋伏关上,发一声喊,一齐向前将公孙霸捆了个结实。

公孙霸射伤射死贾宝玉手下人数众多,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贾宝玉挡住众人,亲自将他扶起,拱手道:“误犯虎威,还请恕罪。”此时公孙霸佩剑、长弓已被收缴,并捆缚结实。贾宝玉喝退众人,亲自为他解开了身上绳索。

“兀那鸟人,暗箭打你爷爷,纳命来”

杜贺此时忽从人群中窜出,捂着尚在淌血的胸口,手持开山大砍刀,凶神恶煞,径直便来砍公孙霸。

公孙霸虽然已去了身上绳索,却没有兵器,赤手空拳怎能抵挡杜贺这杀神般的高手?眼看就要丧命,贾宝玉忙挡在了前面,连声喝道:“莽汉休得无礼,如此英雄人物岂肯叫你坏了性命”公孙霸见这少年公子竟有这般胸襟,着实叹服。

“壮士受惊了,还请寨中叙话。”既擒公孙霸,贾宝玉与之携手入寨。

进了聚义厅,只见捆了一厅的山贼,其中山大王韩继雷也在其中,已经晕了过去。

公孙霸望向贾宝玉,贾宝玉伸手道:“请。”

二人坐厅中叙话,公孙霸摇头叹道:“我山中有四五百兄弟,成千上万官兵围剿也难以取胜,不想今日竟被你这个十几岁文弱少年领了一百人不到,就尽数擒了,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叹服。我公孙霸凭一身神箭的本事,自认为天下无敌,竟不想也被你略施小计便擒下了,真正是万夫之勇,不如一计之谋,公子雄才伟略当真叫人佩服。”

贾宝玉笑道:“壮士过誉了,若是壮士在这寨中,凭这般神勇,我如何能进来?我不过趁壮士不在,侥幸胜了。”

公孙霸摇手道:“手下败将安敢言勇,如今我不是也被公子擒了?多谢公子对在下如此礼遇,不过败便败了,休要再言,既然已被公子擒了,要如何发落我等,悉听尊便罢了。”

贾宝玉看着公孙霸一身英雄气概,怎么也不像个草寇,遂问:“壮士这般神勇,这般气节,为何不在军中效力,精忠报国,凭本事觅个好前程,怎的反倒委身此处落了草?这岂非明珠暗投,虎陷泥淖?”

公孙霸道:“不敢当”随即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来公孙霸自幼习武,本是一心要去军前效力,期盼精忠报国,封侯拜将。然而却在他十六岁那年,因见乡中土豪欺压良善,一时不忿杀之,官府行文追捕,以至于流落江湖。因来清山过,撞着韩继雷、吕文昭两个,凭武艺将他们折服,便被热情相邀上山,成了清山寨三大王。

贾宝玉闻言欷歔叹息不已,不想他也遇到过乡中恶霸,不同的是他用了武力,结果祸及己身,贾宝玉却是用了智力,不仅能惩治恶霸,帮助村民,还能置身事外。同一件事情,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法,高下立判。文武文武,文在武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贾宝玉叹息了一回,便道:“虽如此,只是另两位大王可不是什么好汉,壮士委身与此,实乃自污,何不弃他们而去?”

公孙霸道:“我亦深知他们,平日里颇多劝阻约束,却只不肯悔改,正欲另寻他处安身,只是相处日久,他们又是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收留了我,因此不忍即去。”

贾宝玉喜道:“既然如此,我举荐一个去处,正好可叫公孙壮士安身立命,一展心中抱负。”

辽东满清又一次略边,边境再度遭遇大规模战役,失了许多城池。康正命大将军田地统兵进讨,贾宝玉一直关注的九品司厩姚齐募健卒数百,赴大将军幕下效力,屡立战功,如今已升为领军校尉。正好边军极度缺乏人才,即便公孙霸杀过人,放在边军戴罪立功,免罪不难。于是贾宝玉便欲将公孙霸送入姚齐帐下。

公孙霸听了这个提议颇有些心动,但却不知这位公子又为何要帮自己,正踌躇不决之时,忽听他手下人进来报道:“禀教父,派去通知当地官府的人已经回来了,随来还有大量官兵,以及清山县令。”

公孙霸听得“教父”二字,便问道:“他们称公子教父?”

贾宝玉笑道:“不过是个混号,便如公孙壮士号称小霸王一样。”

公孙霸又问:“公子可是从京城来?”

贾宝玉答道:“正是。”

公孙霸面上有些激动:“可是京城黑手党的教父?”

贾宝玉疑道:“正是,你也听说过京城黑手党?”

公孙霸听了,吃了一惊,“哎呀”大叫一声道:“小弟当真要把自己的眼睛给挖了,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英雄。京城黑手党教父,招贤纳士,敬重天下英雄,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教父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我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不期今日在此相遇,竟是个少年英雄,当真大慰平生。”

贾宝玉没有料到黑手党这两年来竟闯出了这样大的名声,颇有些惊喜,笑道:“既如此,我举荐你去边关效力可愿否?”

公孙霸一脸兴奋道:“既遇教父在此,我还去投他处作甚,只愿跟在教父身边,案前马鞍,誓效死力。”

贾宝玉闻言大喜,忙命人摆酒庆贺。公孙霸忽又犹豫道:“只不过”看了捆在大厅上的清山寨韩大王以及一众山贼,接着道:“他们虽然多做恶事,但许多都是身不由己,还望教父开恩,放了其中一些良善之辈。”

贾宝玉笑道:“不瞒兄弟说,我也正有此意,其中已将几个大有改过之心的放了,其他却无法分辨善恶,只得一齐捆在此处。既然你在此,定知这些人的良善,但凡兄弟开口的,尽皆放了。”

公孙霸拱手道:“多谢。”

贾宝玉又命人将公孙霸佩剑和长弓还给他,杜贺等被公孙霸伤了的人一齐站出来劝道:“教父万万不可,此人新降,不知真伪,若还兵器与他,再又伤人为之奈何?”

贾宝玉喝退众人道:“公孙兄弟英雄了得,岂是出尔反尔之辈,速速将兵器还与他。”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贾宝玉既然决定要用公孙霸,自然要尽量笼络。

公孙霸素闻教父大名,今日又被他擒了,亲见其本事,在见他这般心胸,这般气概,果然名不虚传,心中叹服,佩剑宝弓归还在手,公孙霸向前,对着贾宝玉纳头便拜。

贾宝玉大喜,忙将他扶起,叫道:“好兄弟”

早有人端上酒来,贾宝玉与公孙霸痛饮三大碗,“噼啪”几声大响,二人同时将酒碗摔碎,携手大笑起来,英雄豪迈气概尽显。

贾宝玉随即又折箭为誓:“公孙兄弟以后便是自己人,若有人因前怨寻他报仇,有如此箭。”杜贺等听了,再不敢多说。贾宝玉设誓已罢,命人抬酒来,众人一起痛饮。

饮了两碗,本地官兵以及县令早已进来。贾宝玉将领头的拉到一边,摆明身份之后,说道:“路过此地,遇山贼拦路,率家仆下人击退,将贼人尽数擒拿在此,交由官府发落。”

领头官员无不震惊,这清山寨官府数次出动成千上万官兵围剿都不能破,不想竟被眼前这位只有十几岁的贵族公子只率几十家仆下人就给尽数擒拿,当真令人不敢置信。听了贾宝玉将破贼的详情说了一遍,领头众官员无不叹服,真心实意赞道:“国公之后,果然不同凡响公子文韬武略,实乃天人也”

贾宝玉谦虚几句,便将擒拿的两个山大王以及一众小喽啰都交给了他们,当然公孙霸以及他点名的小喽啰都不在其内。

凭白得了大功一件,所有官兵无不欣喜若狂,对贾宝玉赞声不绝。若是一般人,这些官员们肯定会将这功劳全部据为己有,但贾宝玉乃国公之子,自不敢隐瞒实情,自要详拟奏章为贾宝玉歌功颂德。

此次剿灭山贼,贾宝玉不仅得了公孙霸这样的勇将,而且还得了逐天这样天下少有的神驹,以及山寨中数不尽的珠宝财务,另外又立下大功一件,如此种种,当真是收获颇丰。

韩继雷、吕文昭以及一众作恶多端的山贼都被交给了官府,清山寨中金银珠宝尽皆搬运回船,只有粮草辎重留给了官府向上面交差,另外一些公孙霸点名之人,或追随公孙霸,或拿了推荐信往边关效力,去留随意。一切妥当,公孙霸往冷二郎船上去了,贾宝玉回了自己船上。

“嘶”

神驹逐天被关在了一间船舱里,贾宝玉迫不及待去看它。只见它通体雪白晶莹,毛皮柔软如水,俊逸非凡,一看便知是神品,怪道能在水中行进如履平地,踏水跳跃,能登大船,果真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宝马神驹。

公孙霸告诉贾宝玉,此马乃是塞外神品,名为踏雪驹,本是外族皇室坐骑,只因在沙漠遇到沙尘暴走失,却正好被关外贩马的吕文昭遇到,这才得了。

贾宝玉不得不感慨吕文昭这厮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如今他却又不得不感慨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如此神驹竟然被自己得了,怎能叫他不欣喜?

贾宝玉看着通体雪白的逐天,正欢喜莫名之时,忽听身后娇声嫩语,有人说道:“我们被关在船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为你担心的要死,你可倒好,一日不见人影,这会子却在这儿和马儿说起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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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童话

第八十六章童话

贾宝玉扭头寻声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娇滴滴俏丫鬟,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模样儿可爱又不失妩媚,眉眼间略有几分妖娆,脸蛋儿散发滋润的红晕,水灵灵的诱人,小蛮腰儿水蛇一般细嫩,轻轻扭起来,风情万种。这是一个天使与妖精的结合,叫人疼爱,叫人沉迷,叫人疯狂不是晴雯却会是谁?

在与山贼大战之时,美人儿们在船舱内提心吊胆了一日,若不是薛宝钗尽力安抚,却不知她们要被吓成什么样。不过一向大胆的晴雯却是个例外,她似乎没有一点害怕之色,船外喊声方止,舱门打开,她便出来寻贾宝玉,本要到甲板上,却被拦下来,说二爷在这里。晴雯虽奇怪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大好意思出来,只得来了贾宝玉这儿。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喊声震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只当遇着山贼了呢咦?好漂亮的马儿,你哪里得来的?”

本是絮絮叨叨颇有些怨意的晴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小姑娘,在见到通体雪白,异常俊逸的神驹逐天之后,惊讶得捂住了小嘴儿,兴奋向前去,一边问,一边忍不住两眼放光去抚摸它颈上如水般柔顺的鬃毛。

此时的晴雯便如同一个见到心爱玩物的小女孩儿,水灵灵的可爱,让人不由自主便会产生一种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的冲动。

不过贾宝玉毕竟已不是昔日小儿,自控力、忍耐力都非昔日可比,他只是缓缓向前,亲亲凑在晴雯水嫩的脸蛋儿上啄了一口,只觉唇间滑腻,微香怡人。

晴雯脸儿微熏,扭头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很快注意力又放到了漂亮的马儿身上。

“这马儿真好看,它身上的毛摸起来真舒服,像水一样轻柔”晴雯喃喃说着,忽又一脸好奇的扭头望着贾宝玉,一脸兴奋,眼若星芒般闪烁着亮光,可爱的抿嘴儿问:“难道你把我们关了这一日,便是因为要弄来这马儿,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贾宝玉一愣,随即好笑的想道:“小女孩儿的想象力当真不是一般的丰富啊不过这样也好,我把她们关了这一日,正愁不知怎么向她们解释,若是如实告诉她们遇上了山贼,岂不吓坏了她们?这样也好,晴雯倒帮我把难题解决了。”

错,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呢,没想到被你先看到了。我倒要问你,你不和她们呆在一起,一个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晴雯得意道:“还不是担心你,出来寻你,幸而来寻你了,这才能先见到这马儿呢。”小女孩儿般的欢乐总是这般简单,好像能比其她先见到这个惊喜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晴雯此时歪着小脑袋,爱不释手的模样儿正说明了她此时无比欢快的心情。

“阿弥陀佛二爷在这儿呢。”

不久,丫鬟们都相继寻了来。

袭人和麝月见了这马儿不由赞了一句:“好漂亮的马儿”不过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贾宝玉身上,嘘寒问暖,柔声嗔怪:“这一日把我们关着,你都到哪儿去了?外面喊声吓人,都说是遇到山贼了,可把我们吓坏了。二爷有没有吓着?瞧这身上脏兮兮的”两位温柔的俏丫鬟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在贾宝玉身上拍打擦拭。

秋纹和金钏儿关怀的问了几句,转而见了这马儿,也像晴雯一般惊喜得大呼小叫,好不兴奋三大美人儿围着逐天打转,抚摸尖叫,它倒是艳福不浅。

惠香看这马儿漂亮的可爱,也着实多看了几眼,不过很快却又把漂亮的大眼睛望向了贾宝玉,期期艾艾,满是关切之情。

“你们不知,原来二爷因得了这马儿,故意不叫我们看见,要给我们一个惊喜,这才把我们关着呢。”晴雯一脸洞悉一切的得意神情笑着说道。

众丫鬟们恍然,问道:“那船外喊了这半日是怎么回事?马嘶人闹,隐约我们可听见惨叫呢,倒像是杀人了,把我们很是吓了一跳。”说着,众丫鬟们还用小手儿亲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后怕的可爱小模样儿。

贾宝玉解释道:“你们不知,却是一帮马贩子,赶着许多马儿,咋咋呼呼难免吵闹了些,身上又脏,气味难闻,这才不叫你们出来,免得腌臜了你们。不过没想到他们竟有这样一匹漂亮的马儿,我看着喜欢,料定你们也肯定喜爱,因此买了下来,好叫你们惊喜。”

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同风雨共患难,自然是一种幸福。但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撑起一片天,替她们遮风挡雨,宠着她们,爱着她们,不叫她们经历世间一丝苦难,让她们永远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前一种幸福在真心相爱的恋人之间或可成真,后一种幸福,不光是真心相爱如此简单,更要男人拥有无比强大的实力方能实现。即使强大如项羽,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时,却也不得不饮恨别姬,可见后一种幸福世间难求。

贾宝玉自然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能给身边的女孩们那样一种幸福,但自己能做到的,自然会不遗余力,尽力呵护,维持。

曾有个美丽的姑娘说过,女孩儿在乎的不是你是否骗她,而是你是否能骗她一生一世。

如果可以,总有个女孩儿,丁香花儿般的女孩儿,我们会愿意骗她一生一世。

这群可爱的俏丫鬟,林妹妹、宝姐姐,无一不是贾宝玉愿意骗她们一生一世的女孩儿,如果可以,贾宝玉愿意为她们遮风挡雨一辈子,让她们不染世间一丝尘埃,永远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又来作怪,买匹马儿也这样神神秘秘的,害我们担心了一日。”丫鬟们嘴上嗔怪着,小脸儿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贾宝玉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不过丫鬟们又岂会去较真,只要是二爷说的,她们根本不会去在乎真假,二爷说是马贩子那便是马贩子,二爷说是买的马儿那便是买的马儿。这马儿通体雪白的毛发,可真漂亮呢

丫鬟们本是担心害怕,悬浮不定的心,在见到二爷之后,便安定下来,平静如水,只剩下对二爷的关切之情,以及对眼前这漂亮马儿的喜爱之情。

众美人儿们无一例外都在逐天身上抚摸了一阵,倒叫它狠狠享了一把艳福,就连贾宝玉看着都有些眼馋。

“快些进去吧,宝姑娘和林姑娘还在为二爷担心着呢。”袭人替贾宝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为他稍作整理,又看着那马儿实在可爱,忍不住也像小女孩儿般在它身上抚摸了一把,这才催促着贾宝玉进去。

可不是,外面这样的吵闹叫喊,宝姐姐还倒犹可,林妹妹可不知怎样呢。贾宝玉在众丫鬟们的簇拥之下,赶紧往里面来。

船舱里,薛宝钗和林黛玉对坐,紫鹃、莺儿等丫鬟侍立,都是一脸的焦急。见贾宝玉进来,“唿”的一声,齐齐迎了上来。

嘘寒问暖了几句,宝钗便知事情已经解决,顿时放下了心来,正巧瞅见黛玉含情脉脉盯着宝玉眼也不眨一下,笑道:“宝兄弟,你这一日可是去哪了?可叫你妹妹好不担心。”

林黛玉羞红了脸,跺着脚儿嗔道:“姐姐怕是自己担心的紧不好说出来,却拿我来作幌子,岂不是掩耳盗铃?”黛玉牙尖嘴利,一般人可说不过她。

宝钗笑道:“真真亏了她这张嘴,半点儿也说不过她,如此说来,你却是不担心宝玉了?”

玉难得也有被堵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却不和宝钗理论,只拿她那双似怨似恨的眸子来瞪贾宝玉,倒好像不是在和宝钗斗嘴,倒是宝玉惹了她似的,咬牙切齿道:“谁担心他,总要得一个厉害人物,把他教训一番才解恨呢。”

林妹妹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儿,咬牙切齿,说出的虽是狠话,却像情话一般动人。贾宝玉不由自主便向她靠了靠,闻着她身上暗暗传来的幽香,有些神迷。黛玉脸儿微红,悄悄挪了挪脚步,离这惫懒货远些,别叫他当着大家面作出什么来,那可羞也要羞死人了。

贾宝玉还想再逗逗她,只听宝钗问道:“这会子才回来,到底遇着什么事了?”

宝玉还没回答,晴雯等丫鬟们早把贾宝玉之前找的理由唧唧喳喳说了一遍。

“真的啊?那马儿在哪呢?”雪雁和莺儿年纪还比较小,一听有漂亮的马儿,自是欣喜不已,吵着要去看一看。

宝玉道:“便在前面船舱里关着,你们去看就是。”

“我带你们去。”晴雯和秋纹等得意的带着莺儿雪雁等去看马儿了。

宝玉笑道:“宝姐姐和林妹妹也去看看吧。”

这两美人儿显然不是这般好糊弄的,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贾宝玉,也不答话。

贾宝玉心中发虚,忙往外走去,边走边回头道:“真的是漂亮的好马儿,你们看了也会喜爱。”

宝钗和黛玉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随在宝玉后面去看了一回神驹逐天。

宝钗见了逐天,笑道:“前些日儿我们还谈论千里马,今儿个可不就得了一匹?”

黛玉并不言语,只拿小手儿轻轻抚摸马背上的鬃毛,感受着那如水般的柔顺,慢慢转过头来,水杏般的星眸悄悄朝贾宝玉望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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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不得不服

第八十七章不得不服

前途如雾,骄阳似火

大地都被炽热的阳光晒的发裂,前方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尽头。

邵仲永身心俱疲,口干唇裂,简直有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望着被阳光笼罩成一团白芒的前路,遥遥无期,不由产生一种无力感,一股绝望的心绪笼罩在他心头。

想想自己本是李家庄的神童,受全庄人的眷顾,不用下地干活,只需专心读书,只等金榜题名时,那样的日子何等舒适。可如今,颠沛流离,受尽屈辱,却又是何等痛苦。邵仲永只觉得天下间再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一路行,一路自怨自艾,却全然忘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从遇上那京城来的贵公子,我便霉运连连,没一天的好日子。”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贾宝玉这个京城贵公子,邵仲永就对他很是不爽,或许是羡慕嫉妒,或许在心里如是想:“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仗着家世才这般光鲜,若我有他这样的出身,早不知立下了何等成就,怎会像他这般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一直以来,邵仲永都认为贾宝玉是个吃饱饭没事做,到处找乐子的纨绔子弟,至于说什么想办法帮李家庄佃户们交上今年的租子,恐怕不过是拿大家寻开心罢了。邵仲永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贾宝玉那个近乎胡闹的法子当真能使棉田增产,深信自己注定逃不掉要进李财主家当奴仆的命运,若沦落贱籍,便连参加科举的资格也没了,这辈子也就没了希望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远走他乡。

一直到邵仲永为了活命,沦为山贼的仆人,他还不知悔改,认为自己能屈能伸,日后必定能辉煌腾达。邵仲永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比起那个靠着家世,混吃等死的无能之辈,可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也正因他这般具有阿Q精神,是以每日苟延残喘,却依旧还是活了下来。

人活着必须要有信念,或许这便是邵仲永活下来的信念,或者说是信仰。

然而这些信念信仰,在他又一次见到贾宝玉的时候便彻底崩溃了。在清山寨,邵仲永像狗一样活着,直到清山寨被攻破,他见识到了贾宝玉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一面。那个时候,邵仲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差距感,这种差距感让几乎让他窒息。

当时,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贵公子,真的是靠着家世,游戏人间,混吃等死的纨绔吗?

邵仲永虽然没有傲人的家世,但对自己的才华十分自信,孔子、孟子、韩信、伍子胥从古到今哪个名标青史的大才不是生于忧患,不是历经磨难?他邵仲永虽然穷困一时,但比起这种贵公子,却不知强了多少倍。他骨子里的骄傲,竟让他将世人都看轻了,更别说是贾宝玉这个让他第一眼就看不顺眼的纨绔了。

然而当他跪在这个让他最是看不起的纨绔面前之时,邵仲永只觉得山崩地裂,乾坤颠倒,世界变样。他仿佛有所顿悟,却又不愿意承认。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个纨绔子弟,是个花天酒地,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他怎么能比的上自己呢,怎么能呢?”

邵仲永下得清山寨来,想的不是贾宝玉的救命之恩,而是满脑子信念被击碎的失魂落魄,一种让他窒息的绝望油然而生,当真生不如死。

邵仲永自视天纵之才,堪比孔孟,竟然不如一个靠着家世的纨绔子弟,他简直要崩溃。

其实邵仲永出身低微,却不因此而自卑,反因自己的才能而自傲,是值得肯定的,但过分的自信自傲便是自负,他忘了他并不是孔孟,并不像孔孟那般付出许多,要成大才靠的不是幻想,而是努力。面对苛政,土豪,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努力去想办法对抗,努力去改变,而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最后甚至逃避。

或许正如薛宝钗所说,不是书害了他,而是他害了书。大道至简,有些浅显的道理,经过华丽辞藻的粉饰,竟可凭空多出许多种诠释,让人不解,让人迷失。

对一个道理的理解,总会是从浅显到深入,最后又返璞归真,回到浅显,不过这个过程却要耗尽人的一生。

邵仲永十分年轻,自然没有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许多事他想不明白,或许是不想去明白。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过是靠着家世罢了,他打败了山贼,那也不过是靠着他那些厉害的手下罢了。”邵仲永一路下山来,一路都在自我安慰,不过在他一路上听说了贾宝玉那些制服山贼的手段之后,他不得不绝望的低下了头。

邵仲永有气无力的走在回李家庄的路上,一路行了几日,他几乎行尸走肉一般,渴了趴在河边饮几口河水,饿了抓一把野菜,摘几个野果充饥,一路恍恍惚惚,失魂落魄,转眼便到李家庄前山,翻过这座山,便是李家庄佃户们的棉花地。

“前面就是棉花地了。”邵仲永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却忽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中竟闪出几点兴奋的亮光,这与他如今形如枯槁的模样格格不入。

“对了,对了,棉花,棉花”

邵仲永突然想起贾宝玉还答应过要想办法帮李家庄佃户们交上租子的事,便犹如一个大海中漂泊的溺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兴奋得两眼放光,沙哑的声音大叫了起来:“棉花,棉花肯定没有增产,他还是个信口开河的无能之辈,万物机理,何生何灭,四季有时,这个道理我懂,他却不懂,我比他强,我还是比他强”

现在,只要越过这座山,只要看见依旧稀疏的棉花地,邵仲永便依旧可以重拾希望,依旧可以高傲的仰着头,鄙视那个靠着家世的无能贵公子。

只要翻过这座山就行了,没错,只要翻过这座山就行了。邵仲永此时已经虚弱不堪,好比即将燃尽的油灯,形如枯槁,但他却依然飞奔了起来。

他的信念溃散将尽,翻过这座山,目睹那片稀疏的棉花地,便成了他如今唯一的活力,他像一个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老人,山那面稀疏的棉花地便成了他唯一的治愈良药,甚至因此而重获青春。

“就在山的那边,就在山的那边,是一片稀疏的棉花地,那纨绔根本就没有办法让棉花增产,他是个信口雌黄之辈,他是个无知无能之辈,他不如我,他远远不如我”

邵仲永飞奔起来,一脸的兴奋,完全不像是个形如枯槁之人该有的精神气儿。他喃喃自语,不停的念道着,发狂般的翻过了面前这座高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棉田。

“他不如我,他不如”

依旧高叫着的邵仲永,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直到销声匿迹,仿佛从也未在世间响起过一般,未惊起一丝尘埃。

这一望无际的棉花地,竟似一片雪的海洋,一颗颗的棉珠上,挂满了一朵朵饱满的棉花,竟将棉珠的绿色尽皆掩盖,只是一团雪白,在骄阳的照耀下,无比欢快的闪烁着耀眼的亮光,恰似李家庄佃户们此时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片白色的海洋,李家庄村民们的笑容是这海洋里的波涛,为这厚厚的白色更增欢庆的点缀。

李家庄棉田今年的收成,竟比往年多了三成不止,即便交上国税地租,留下一年的口粮,也还有许多剩余,贾宝玉的法子奏效了。

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光返照般翻过前面这座山,目睹到这片白色海洋的邵仲永,终于在这一刻,油尽灯枯,不得不服气的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李家庄的恶霸李旺自那日被自己驴子摔下地来,重重跌那一跤,竟是重伤不起,请了无数名医,用了无数良药,只不见好,但却也不咽气,他心里还一直记挂着斗赢京城世家贵公子之后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扬威呢。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可是即将要斗赢京城世家贵公子的人物,我可是要成为这百里之地最有脸面的乡绅的人物,我还没看见刘财主和汤财主他们在我面前心悦诚服的样子,我怎么能死?我不能死”

李恶霸躺在床上,这些日子用他仅有的生命力,便一直念叨着这些。

“李三儿,李三儿,去,去棉田里看看,摘棉花的日子到了,去看清了棉花地里长了多少棉花,立即回来禀报。”

看着李三儿连滚带爬飞快离去的背影,李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稀疏的棉花地,那枯槁的棉珠上,仅仅挂着的几颗可怜的棉花摇摇欲坠

声惨绝人寰的大叫声,在开满厚厚棉花的棉田里响起。

李旺自然不相信下人的回报,拼着最后一口气,亲自去了棉田,最后的下场,不过也只是惨叫一声,含恨闭目。

昌黎县不大,区区百里之地,对于县令李光宇来说,管起来实在没有半点难度,上任几年来,几乎就没有一件事把他难倒过。不过这些日子,却有一件事,让他食不甘味,卧不安寝,当真是愁白了头。要问是哪件事啊,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荣国公之后,三等男爵,二等侍卫,贾爵爷为李家庄出头那件了。若是本县事务,本县人物,又岂会叫堂堂一县之尊这般苦恼。

在李光宇看来贾宝玉自然是仗着家世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也是因为觉得有趣这才心血来潮管了这档子事,恐怕不过是玩玩罢了,即刻启程走了,便立马把这事忘了也说不定。但人家是国公之后,男爵,侍卫,爱咋咋样,爱闯祸就闯祸,即使一时心血来潮的玩闹,他不上心,你却不得不上心,甚至要事事想到,为他妥当善后,还不能有半点差池,他或许都不会记你的好,你却不能不去办。没啥,谁叫人家家世显赫,位高权重呢。

“这孩子,人不大,却这么爱出风头,管这档子事做什么,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李光宇身为昌黎县县令,还算兢兢业业,对本县的作物有所了解,尤其是作为本县重要产业的棉花,他尤为清楚。棉花往年年产几何,他自然再清楚不过,按着今年的税收和租子,那棉花地里必须得比往年多出一两成收成才行呢,这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他当然不信就凭那京城纨绔的那个胡闹法子能做到。

无可奈何,那位公子身份显贵,爱吹牛就爱吹牛吧,你下面的人还必须得帮他把这个牛给圆了,不得叫上头失了面子。李光宇埋怨虽埋怨,可也清楚这其实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可是他巴结上朝中权贵的良机,他怎能轻易错过。反正他应付上面纸上谈兵,不切实际的一纸文令也不知多少回了,这件事情不过和那上面的空想一个性质罢了。

不过想来容易,却原来并非那般简单。

一来李旺有府尹大人作为靠山,李县令在未巴结上贾家之前,他还真不敢得罪,想要用强自然不行。但贾爵爷和李旺订立赌约的时候,把话又说的太满,除了真能叫地里多长出几成棉花来以外,李光宇还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为了此事,李县尊当真是茶饭不思,绞尽脑汁,几日间,头发都白了几根了,可依旧没有一个头绪,这个愁啊

眼见时间飞逝,眨眼已到棉花收成之时,可李县尊依旧一筹莫展。此事固是巴结上贾家的好机会,但同样担着厉害关系,试想,倘若国公之后在自己地盘上折了威风,他岂不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京城权贵一怒,岂是他边远小县一个小小县令能承受的?

李县令心急如焚,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乱转。

“来人啊,去李家庄棉田里看看,今年到底有多少收成。”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李县令只得先派人去田里探听探听虚实,再另谋良策。

“你说你在京城耀武扬威便罢了,怎么还跑来我这穷乡僻壤多管闲事;你说你来我这儿亮明身份,欺负欺负人也就罢了,怎么偏偏还要隐瞒身份,和人家斗智;你说你无知就是了,怎么偏偏还要表现出来?这可叫我如何替你擦屁股,替你在世人面前把你的无知掩盖起来”

在焦急的等待过程中,一向沉稳多智的李县令也不由牢骚不断。

不过,这些牢骚很快就被回来禀报的人打断了,像李大财主一样,李县令自然不信,一定要去棉田里亲眼目睹了,这才惊得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李县尊方幽幽叹道:“敢情这些天我都在杞人忧天,瞎忙活啊?人家贾爵爷胸中才能,岂是我能理解的?我还对人家颇多埋怨,骂他无知,到头来,却不成了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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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金陵的新生活

第八十八章金陵的新生活

千百年来,奔腾不息的长江不仅孕育了长江的文明,也催生了金陵这座江南城市。金陵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秀美,古迹众多。战国时楚威王始置金陵邑,以为“王之地也”,凭借其散发王者之气的地脉,环山绕水的险峻地势,金陵曾是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六朝古都,历史文化悠久,底蕴厚实,漫步其中,“到处都有些时代侵蚀的痕迹,你可以揣摩,你可以凭吊,可以悠然遐想……”

金陵是一座历史名城,更是一座文化名城,它是状元的摇篮,是大家世族的栖息地。金陵籍的状元曾有过二十位之多,金陵的乌衣巷,东晋时曾经聚居了王导、谢安两大望族而名满天下。

金陵景色怡人,十里秦淮自然是其最繁华之地。从南朝开始,秦淮河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无数商船昼夜往来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故事留传千古。

贾府在金陵的老宅便正在这天下第一等的繁华之地,名满天下的秦淮河畔乌衣巷中。

宁国府在街东,荣国府在街西,二宅相连,竟占了大半个乌衣巷,占尽世间繁华,但由于举家迁入京城,大门外一片冷清,门可罗雀。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却甚是峥嵘轩峻;后面一带花园,树木山石,一片生机繁荣。

由此可见,当日的贾府因是何等的显贵,何等的荣耀

贾宝玉在路上耽搁日久,紧赶慢赶,终于在老太太第二次派人来老宅探听消息的时候,及时赶到,收拾停当,忙打发来人回去报了平安。

贾府金陵老宅同京城的宅子一样,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如果不是因京城有大观园,贾宝玉定然更喜欢这里多些,不仅因为这里的布置多是江南水秀的风光,精巧别致让他欢喜,更因为在这里他便是一家之主,再不用受老爷、老太太、太太的约束。当真有种虎入深山,龙归大海的感觉。

不仅是贾宝玉欣喜异常,便是随行的丫鬟们,一个个也如出了笼的鸟儿般,欢快无比。在外院见了留守的老仆人们,贾宝玉领着林妹妹、宝姐姐以及众美婢们进了后院。一入后院,丫鬟们便唧唧喳喳,半刻也不能消停的布置了起来,哪里有一点长途奔波,劳累不堪的模样儿。

“这柜子摆这儿”

“换那件锦花团簇被铺上”

“这盘花儿开的可爱,二爷喜欢,摆他书案边上吧”

贾宝玉也来了兴致,同这帮俏丫鬟们一起忙前忙后,精心布置起自己的新家来。不过,与其说他在帮忙布置,倒不如说他是趁机享受深陷忙碌的花丛中的感觉。

“哎呀,二爷别闹,你这样搬别把花瓶打碎了。”

见秋纹麝月抿着嘴儿,吃力的抬着一个大花瓶,贾宝玉忙向前搭了一把手,不过他不是去捧着花瓶儿,而是直接捧在了秋纹和麝月的小手上,惹来二美婢连声的娇嗔埋怨。

“咯咯咯”一阵娇笑声,却是晴雯扭着小腰儿,喘气道:“赶紧放开手去,太痒了,别害我摔下去。”

身材高挑的晴雯,踩在一个小凳儿往壁上挂灯,脚儿一点一点,水蛇腰儿一扭一扭,贾宝玉见了,忙去扶她,不过刚攀上晴雯那盈盈一握,柔嫩细腻的小腰儿,不由自主便揉捏了起来,害的晴雯面红耳赤,喘气不止,差点儿就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看见袭人在牵床叠被,贾宝玉伸手从她肩上伸过去,同她一起牵着被子,袭人扭头向他满含情意的轻轻微笑。

看见金钏儿嘟着鲜艳欲滴的红唇正对着书架吹灰尘,贾宝玉忙绕到书架后面,与金钏儿嘴对嘴儿一起吹,你把灰尘吹进我嘴里,我把灰尘吹进你嘴里,可惹来金钏儿好些个妩媚的白眼儿。

看见娇小玲珑的惠香正埋在衣服堆里,折衣装柜,贾宝玉忙靠过去,和她一起折衣服,只不过惠香折的是衣箱里的衣服,而贾宝玉他折的却是人家惠香身上穿着的衣服

瞎折腾了一阵,贾宝玉终于引起了众美婢的共愤,一齐娇嗔着将他赶了出来,关门时纷纷捂嘴儿娇笑道:“二爷还是去外面逛会子回来吧,你在这儿我们可什么也别想做了。”

贾宝玉委屈的站了半晌,就好像是被老婆丢出一个枕头关在门外的衰男,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可奈何,他只有先去看看林妹妹了。

一路舟车劳顿,林妹妹该累坏了吧。一路如此想着,贾宝玉来了林妹妹院子,但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林妹妹竟然一点儿也不像劳累过度的样子,反倒精神十足,竟同自己房里的丫鬟们一样,正一脸兴奋的和紫鹃雪雁一起布置她们的新家呢。

哎,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贾宝玉感慨了一阵,见林妹妹正站在书案前精心摆放笔墨纸砚,忙向前去搭手。

林妹妹的手去拿湖笔,宝玉便也伸手去拿湖笔,林妹妹拿端砚,宝玉便也去拿端砚,林妹妹拿宣纸,宝玉也便去拿宣纸

纠缠之间,贾宝玉时不时趁机握握林妹妹的手背,挠挠林妹妹的手心,拉拉林妹妹的手腕

“哎呀,宝玉,你就知道帮倒忙,你且出去逛会子,我收拾好了再来。”于是乎,贾宝玉又一次被逐之门外。

好吧,我再去看看宝姐姐。贾宝玉怨妇般的扭头,飞奔宝姐姐香闺。本以为宝姐姐也同林妹妹她们一样,此时肯定正忙于收拾布置呢。然而出乎贾宝玉的意料,宝姐姐并不在她自己的房里,只有莺儿等丫鬟在忙碌的收拾着。

贾宝玉不由奇道:“宝姐姐如何不见?”

莺儿指了指外面,笑道:“她如今可是这府里的管家了呢,自然要去外面吩咐一番。”

啊是了,宝姐姐可是老太太授权的管家呢。虽说这里不比京城荣国府,可好歹也有几十上百号人,事务繁盛,她又岂能像我们这般清闲。不过这些对能干的宝姐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今在金陵府里的一应家事,到了宝姐姐手里,定然井然有序,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也不用自己过多操心。

贾宝玉见过凤姐儿那样一个八面玲珑,女霸王似的人物当家,却不免对宝姐姐这样一个待人不冷不热,不亲不疏的性格是如何管家的产生了好奇,忙从里面出来,来大堂寻宝钗。

方到了门口,只见一应执事的媳妇等来往回话者,络绎不绝,见了宝玉忙垂手侍立一旁行礼。

宝玉点头继续往里去,只见堂上宝钗坐定,一脸郑重,那一股不冷不热、不亲不疏,叫人不敢逼视的气质,不怒自威,虽是初来乍到,即便是一直守在金陵的老仆人也没有敢心怀半分不尊重的。

薛宝钗和王熙凤那种“嬉笑怒骂间杀伐决断”的霸王似管理方式全然不同,她对下人几乎连半句重话也没有,但却没有一个下人不对她心悦诚服,为何?不过是以德服人罢了。

宝钗理事之法,向来是通过讲道理的方式,说出理由来,叫执行的下人们认同,自然执行起来便不会打折扣。

如果说王熙凤用的是“霸”道,那么薛宝钗显然用的是“王”道,推行的是德政。自古以来,秦以“霸”道剪灭六国,齐以“王”道七筐天下,孰优孰劣,却是众说纷纭,不一而是。

不过作为女子,贾宝玉更喜欢宝钗这样的行事风格,如果像王熙凤那般强横,便如母夜叉一般,又有何可爱之处?

贾宝玉只在一旁站了片刻,薛宝钗处理事情得心应手,很快就把积累的家务尽皆处理完毕,笑着叫贾宝玉在她身边坐下。

宝玉笑道:“当年凤雏一日之内处理百里之地一年的政务,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差错之处,惊呆了张翼德,今日宝姐姐片刻便处理了这许多年金陵府里积留下来的家事,却叫怡红公子空长叹,可恨男儿不如女”

宝钗嗔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为家事所累,这些琐碎杂务,自然由我们女子代劳了。”说着,宝钗忽觉此话不妥,方想改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脸儿不觉有些发热,忙止住了话头,顾左右而言他。

“出来时,老太太吩咐宝兄弟来金陵一定要走访贾府世交甄家,长途跋涉,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命人送去名帖,准备礼品,你便携去拜候吧。”此时的宝钗,与在京城时心里明白装糊涂,万事不理论全然不同,如今这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她可是时时记着,时时谋划,全然已进入府中女主人的角色。

贾宝玉见宝姐姐一脸娇羞,却又同女主人提醒男主人一般说着家事,心中十分欢喜,忙点头不迭道:“一切都听从姐姐安排。”

江南甄家,乃贾府几代世交,去岁甄家家主甄应嘉还去过贾府,贾宝玉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自己既来金陵,即便家里不吩咐,他也势必是要去拜访一番的。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贾府虽然祖籍在金陵,但如今势力都已北牵京城,在这里势力实在不多,甄家世居金陵,从未离开过,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金陵地头蛇,以后定有许多要仰仗他的地方,贾宝玉又岂能不先和他打好关系。

不过,目前对贾宝玉来说甄家还不是他最关心的,反倒那十里秦淮繁华之地,更叫他心驰神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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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秦淮名妓

天下一等一的富贵繁华之地,除了京城便属金陵了,而城中的秦淮河又是金陵最为繁华之处。

相传楚威王东巡时,望金陵空紫气升腾,以为王气,于是凿方山,断长垅为渎,入于江,后人误认为此水是秦时所开,所以称为“秦淮”。

六朝时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隋唐以后,渐趋衰落,却引来无数文人骚客来此凭吊,咏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到了宋代逐渐复苏为江南文化中心。明华两代,尤其是明代,是十里秦淮的鼎盛时期,明末华初,秦淮名妓的事迹更是脍炙人口。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秦淮河畔,绣楼林立,美人如画,或歌或舞,无不牵动着天下风流才子拳拳之心。

朱雀桥旁,媚香楼中,凭栏临水,家喻户晓的当红歌姬卞絮鼓琴唱曲:

轻风淡丽绣帘垂,婀娜帘开花亦随。春草先笼红芍药,雕栏多分白棠梨。黄鹂梦化原无晓,杜宇声消不枝。杨柳杨花皆可恨,相思无奈雨丝丝。

琴音悠扬,歌声清脆,闻之让人神迷,沉浸其中仿佛漂浮云间,如梦如幻,似痴若醉。

贾宝玉同冷二郎、贾芸、方褚、杜贺、公孙霸围桌而坐,无不听得神游太虚,深深迷醉。

贾宝玉来金陵,自然第一天就要接见在此发展势力的贾芸和方褚,而金陵城内最适合聚会宴饮的胜地自然要属秦淮河畔林立的歌姬绣楼。

贾芸一边摇头晃脑听一回琴曲,一边凑在贾宝玉耳边禀道:“这些日子我们谨遵黄先生的吩咐,暂且按兵不动,只派地下党挖出金陵最大的两股势力吴家和张家之间的恩怨,我们见缝插针,从中挑拨,如今颇有成效,物价和张家已斗的不可开交,眼看便要发展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另外,我又频繁走访应天府,自府尹以下皆以打点妥当,尽量拖延官府插手吴张两家相斗的时间,以至于事态愈演愈烈,不日便或可达到我们期望见到的结果了。”

贾芸说的轻描淡写,却不知这其中花了他多少心思,光是打点官府,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不说,即便是一层一层打通,将银子送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吴张两家和睦相处已经多年,凭些往日旧怨,见缝插针挑拨得他们反目那又更不容易了,这里其中所花的心思贾芸自不会详说,贾宝玉心里自然明白。

“这黄先生也不知出的是什么法子,光叫贾芸这厮忙活,却偏没我什么事,这些日子可把我闲的淡出鸟来。”自来金陵之后,用的多是诡计,从也没有发生过实打实的冲突,方褚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对此颇有些怨言,贾芸话音才落,他早已瓮声瓮气的在贾宝玉面前发起牢骚。

贾芸笑道:“黑汉你急什么,待吴张两家斗的差不多了,自然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杜贺的身形与方褚差不多,一直有意与方褚分个高下,这次来了金陵,怎能错过机会,早已大吼起来道:“你若闲了,便与我斗几百回合怎样?素听众兄弟说你武艺了得,却不知抵不抵的住我手中砍刀?”

方褚一听,早已暴跳如雷,声如洪钟般嚷道:“怕你怎的?你是好样的,俺们现在就出去厮打,输了的是龟蛋。”

这两人同样是黑熊一般身子,同样是炸雷一般脾性,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冷二郎一向事不关己素不多事,公孙霸好武如命,倒想看看他们的武艺,也不多话。只有贾芸急忙拦住他们,劝道:“教父在此,你们两个莽汉休得无礼。”

不过光凭贾芸哪里劝的住,二人拉扯在一起,便要出去相斗。贾芸急了,忙去拍醒沉醉在歌曲之中的贾宝玉,说道:“这两个莽汉搅在一起,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二爷怎不管一管?”

此时贾宝玉一门心思都沉浸在卞絮琴音歌声之中,心里纳闷:“怎的这金陵的歌姬我看起来如此眼熟,倒像是在京城见过似的。”

卞絮正当妙龄,身段婀娜风流,眼波妩媚动人,一颦一笑,艳美无比,总让贾宝玉觉得十分眼熟,正沉吟疑惑之时,却被杜贺方褚这两个莽汉闹醒。

“你们做什么?如此雅音妙曲,却被你两个俗汉给玷污了,速速出去门外守着,不许生事,若再听到你们半分声响,罚你们一个月不许喝酒。”壮士岂可无酒,贾宝玉这招正好点中杜贺方褚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要害,吓得忙闭了嘴,乖乖出去,安安静静守在门外。

此时卞絮一曲已罢,按琴止歌,不觉向贾宝玉多看了几眼。

贾宝玉只觉余音绕梁,不绝如缕,再细品歌中词句,不觉叹道:“此曲柔肠百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道尽千般柔情,万般情思,想来应是一女子所作。”

见客之时,一向端庄淑静,妩媚温柔的卞絮,闻此言竟动容失魂,“叮铃铃”一阵琴响,是她纤纤玉指一时无措拨弄得琴弦乱颤。

秦淮歌姬,大多琴棋画样样精通,其才气竟不比名流才子差。许多名妓在秦淮河畔都有自己的绣楼,临河会客,或抚琴唱曲,或笙歌曼舞,或吟诗作画,尽是风流雅事,一身铜臭无才之人,是难入她们绣楼的。歌姬虽身为下贱,但无不才气纵横,自带一分傲气,不遇知己对众人自是千篇一律的笑脸,看来妩媚多情,其实又有几分真情?

茫茫人海,滚滚尘埃,在这红尘之世,这些才华横溢的歌女们,其实只是在等待,与世人虚与委蛇,卖笑周旋之时,其实她们只是在等待那么一个知心之人。终有那么一日,有这么一个人,她们愿意揭开面纱,真容相对,从此一心待他,无论海角天涯。

贾宝玉方才所言正是听懂了此曲,卞絮心中一突,难免失态。不过她身在欢场多年,很快就稳住心神,笑语连连道:“公子果然好才情,此诗此曲尽是当年秦淮名妓柳如是所作。”

柳如是?贾宝玉只觉这个名字很是耳熟,难道是秦淮八艳?不由心中一动,忙问道:“她又如何?”

见贾宝玉竟然没听说过柳如是,卞絮明显有些吃惊,随即便捂嘴笑道:“听公子口音应是京城人氏,想来第一次来金陵,也是第一次进这欢场之地,一心只有圣贤大义,并不知这欢场风流韵事。”

贾宝玉见自己都要被她说成一个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了,忙打断道:“这你可就错了,我满肚子并没什么圣贤大义,进这欢场之地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从来公子才俊,恨不得别人说他满腹圣贤文章,偏偏眼前这位俊逸非凡,看起来才学渊博的公子,却一本正经的说他肚子里根本没什么圣贤,这可叫纵使识人千百的卞絮也吃惊不已,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咯咯咯”

半晌,卞絮终于缓过神来,不由咯咯娇笑起来,婀娜身段花枝招展,粉嫩脸儿红晕渐醒,看起来好不醉人。

贾宝玉和贾芸早已看痴了,便是冷心肠的柳湘莲,硬心肠的公孙霸也不免有些恍惚。

卞絮身在欢场多年,见过了男人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这些小场面自然不以为意,巧笑连连,妖娆妩媚,轻声说道:“公子说笑了,已公子人品才学,想是溢满京城的才子,絮絮得见公子,实乃三生有幸,公子又何必过谦?”

贾宝玉忙摇手道:“我肚中实无点墨,若论才学,我不及姑娘半分,又如何是自谦?姑娘琴棋画样样精通,是这金陵城家喻户晓的才女,我在姑娘面前实在汗颜,亦不敢说假话。”

贾宝玉说的是实话,怎奈卞絮偏生不信,饶有深意的笑着向他看了几眼,轻启朱唇,悠悠道来:“秦淮河畔,一向是文人墨客,风流才俊留恋不舍之处,多少年来,这里出了许多诗文传唱,家喻户晓的名妓,最有名的有七位,风骨嶒峻柳如是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六位是:倾国红颜陈圆圆,艳艳风尘董小宛,侠肝义胆李香君,侠骨芳心顾眉生,风流女侠寇白门,灵秀多才马湘兰。她们的故事在这秦淮河畔口口相传已多年,引得无数文人墨客为她们作诗写文,是以流传甚广,无人不知。我方才所唱乃柳如是所作《杨花》,道尽我风尘中女子情思,我深喜之,是以会客多唱此曲。”

若是宝姐姐林妹妹这样的大家闺秀和一个男人谈女儿家情思,羞也要羞死了,但青楼歌姬谈起来却是百无禁忌,倒和后世女子的开放不避相近。贾宝玉和她聊起天来,少了许多禁忌,畅所欲言,倒是相谈甚欢。

在卞絮谈到秦淮名妓之时,贾宝玉很自然就想到了秦淮八艳,但卞絮只说最有名的有七位,那么另外一位又是谁呢?

第九十章 媚香楼姐妹

贾宝玉奇道:“不是秦淮八艳吗?怎么只有七位,还有一位呢?”

“秦淮八艳?”卞絮显然从未听说过,歪着脑袋想了一回,摇头道:“公子从哪里听来,我怎的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秦淮八艳?”贾宝玉就好像发现了外星人一般,惊讶得双眼直瞪,张口无语。到

卞絮心下纳闷了,难道秦淮八艳很有名吗?我必须得知道?

秦淮八艳在后世实在太过有名,几乎无人不知,贾宝玉如此惊讶也情有可原。不过贾宝玉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外星人似的看卞絮的同时,卞絮甚至包括在场的贾芸、冷二郎、公孙霸等这个时代的人,都在看外星人似的看他。

“二爷,秦淮八艳是什么人?”贾芸最是了解贾宝玉,却也不知他嘴中所说的秦淮八艳是谁,不由好奇的问了起来。

“你也不知道?”贾宝玉更加吃惊了,又转头问冷二郎和公孙霸道:“你们也没听说过?”

二人对望一眼,都莫名的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秦淮八艳是杜撰出来的?

其实历史确有秦淮八艳其人,轶事记板桥杂记》之,不过此时《板桥杂记》尚未写出来,世人自然不知有秦淮八艳一说,只知秦淮出个许多家喻户晓的名妓,卞絮说的那七位只是其中一部分。

贾宝玉不解其中缘由,只道既然有秦淮八艳一说,那最有名的名妓起码得有八位才对,怎的卞絮只说了七位?

贾宝玉沉吟之时,卞絮十分好奇的张着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样子十分可爱。

“啊!对了。”贾宝玉忽的心思一动,竟想出一个缘由来。

“公子,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卞絮此时竟不像一个惯在欢场中的名妓,倒更像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小女孩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可爱的样子。

贾宝玉忽然笑道:“你瞧我多么糊涂,眼前便也有一艳,我却忘了。姑娘才色冠绝秦淮,家喻户晓,名声远播,自然与姑娘所说那七位齐名,合称便不是‘八艳’吗?”

原来贾宝玉认为眼前这位卞姑娘应该也属于秦淮八艳之一,人家姑娘谦虚,自然不能把自己说进去,所以只说了七位。

而卞絮并未听说过秦淮八艳,只当是贾宝玉在拐弯抹角的夸她,心中有些欢喜,全不知这原来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公子说笑了,絮絮蒲柳之姿,微末才艺,怎敢与那几位姐姐相提并论?”

曾今面对多少世家公子,清流才俊的夸赞都面不改色的秦淮名妓絮絮姑娘,不想今儿个面对贾宝玉这个风流场中的雏儿,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完全打乱了阵脚,脸儿都有了些羞意,这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而非平常欢场做戏强装出来的。

“诶,絮絮姑娘不必过谦,我知道你也是那秦淮八艳之一,定是脸皮儿薄不愿自己夸自己罢了。不过以姑娘如此姿容,如此才艺,便是说自己不是秦淮八艳,人家也不会信”

卞絮见贾宝玉越说越夸张,越夸越露骨,即便惯在欢场强颜惯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羞意脸,一朵朵灿烂的红晕渐渐在她粉嫩的脸儿悄悄绽放。

“啊!对了。”贾宝玉夸着夸着,忽又想起一事来,问道:“不知姑娘说的另外七艳在哪里,我可能见一见?”

他话音才落,只见本是羞赧微笑的卞絮忽然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儿,转而又变成一副没好气,哭笑不得的样子。

半晌,卞絮方吐出一口气来,妩媚的白了贾宝玉一眼,轻笑道:“公子真爱说笑,这些姐姐要么早已作古,要么隐居嫁人,都已了年纪,你要见她们做什么?”

“啊?”又把自己的无知给暴露无疑了,贾宝玉红着脸尴尬的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见贾宝玉如此,卞絮便更加认为秦淮八艳肯定是他杜撰出来的了,他见自己说出了七位名妓,便编出个八艳来,更加笃定他是在拐着弯儿夸自己。早已被夸的麻木了的卞絮,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匠心独运的赞誉手段,便是夸赞别人也这般用心的人,却会有几个,更何况他夸赞讨好的对象还是一个出身低贱的歌姬,这不得不叫卞絮心中大是触动。

却不知,这其实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贾宝玉并不知自己的无知还能编织出一个美丽的误会,获得美人好感,只当自己在美人面前出丑了,一时尴尬无比,只得讷讷的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若是厌恶的人这副样子,卞絮只会觉得傻不可耐,但贾宝玉此时已经获得了她许多好感,这副样子在她眼前,就变成了傻的可爱了。

卞絮忍不住忽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微喘道:“公子真是个妙人,絮絮能与公子这样的妙人儿一见,当真此生有幸了。”

贾宝玉忙摇手道:“诶,是我能得与闻名天下的秦淮八艳一见,才真真三生有幸。”

按照惯例,卞絮见客只弹一曲,歌一词,如今曲罢歌止,本应送客才是,但她实在被贾宝玉逗的甚是开怀,得遇如此妙人,难得如此开心一回,卞絮自不舍送客,继续与他聊了起来。

“公子谬赞了!若真如公子所说,世间有秦淮八艳,除了柳如是等七位,那这第八位也当另有其人,而非絮絮这蒲柳之姿。”

听卞絮姑娘这话的意思,莫非秦淮河还有名妓竟比她更为美丽?贾宝玉心如猫抓,但她还不至于笨到直接相问,于是拐弯抹角道:“如此说来这秦淮河还有姿色、才艺更甚姑娘的了?我却不信。”

絮絮妩媚的低头捂嘴笑了笑,媚眼生春,很是诱人的白了贾宝玉一眼,娇声道:“秦淮河色艺强过絮絮的大有人在,想是公子初来,不曾见识罢了。不过有一人,色艺果真乃秦淮之冠,非我这等姿色才艺可相提并论。若论秦淮八艳,非她不可与柳如是等七位姐姐相比。”

果真有这么一位美人儿,贾宝玉内心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装着完全不相信的模样道:“哦,是何人,你且说来听听。”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用这种不相信自己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但偏偏贾宝玉这样对卞絮说话,却叫卞絮心中欢快不已。

说起这个可以排入秦淮八艳的人来,卞絮竟满脸的自豪,得意道:“当然非家姐卞赛莫属了,她色艺双全,别说是我,便是整个秦淮河也找不出能出其右者。”很明显,卞絮十分得意,比她自己艳冠秦淮还要高兴些。

“卞赛?”贾宝玉依然没有听说过,他只是觉得卞絮很眼熟,或许是因为见过她姐姐的缘故,谁知她姐姐何许人也,竟是听也未听说过。

“连我姐卞赛你也未曾听说过?”卞絮有些气呼呼的,仿佛不知道她姐比不知道她自己还要更让她生气。

看着贾宝玉很是无辜的模样,卞絮没好气道:“家姐便是人称卞玉京的卞赛赛。她不仅色艺双全,更是诗琴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便是许多才子多有不如。她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一落笔尽十余纸’,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自小闻名金陵,乃当之无愧的秦淮第一花魁。若真要凭出个秦淮八艳来,自然非有她一席不可。”

卞絮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见贾宝玉听的吃惊不已,很是满意,接着道:“我与家姐本是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方沦落为歌妓,在此媚香楼唱曲会客为生……”

贾宝玉听了,对卞赛自然心生向往,忙插嘴问:“她也在媚香楼,何不叫出来相见?”他此时便连要装着一脸不信的表情也忘了。

“哼!”见他如此,卞絮心中又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倒不知何来这种矛盾的心理,说话的语气也不觉低落了些,冷笑道:“家姐素爱山水,时常往来苏杭,目今已京去了,年余间未回。不过就算她在,也并非寻常能见的,你便才华横溢,富甲天下,也得她看了顺眼,方得入室一见。”

不想又是个走神秘路线,这让贾宝玉不由想起京城锦香楼里的妙可。自从次帮他解围,斗败了少保家的公子曾晋鹏,却是许久也不曾再见过了,不知那曾公子可还有再为难她?

二人正聊着,忽然楼外响起一阵喧哗之声。

“俺管你是谁,俺说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你待怎的?”

“没错,想进去,先问问你爷爷的拳头。”

杜贺和方褚的大嗓门,便是隔着一层楼也听的清清楚楚。

“贾芸,你出去生了什么事。”

贾宝玉吩咐了一句,贾芸忙起身出去了。片刻便回来禀道:“说是金陵通判家的公子,要进来见卞姑娘,被杜贺和方褚两个拦了下来,正在外面吵闹不休。”

第九十一章 通判公子

大华朝通判职权略有削减,但仍然是一府的二号人物,权柄滔天。通判之子便是当地最大的衙内之一了,其权势可想而知。

居然是个大人物,贾宝玉不由又对卞絮多看了几眼,只觉肌肤如玉,眼波妩媚,红唇小巧细嫩,身段曲线分明,没什么说的,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红颜祸水啊!”

贾宝玉初来金陵,自不能立马就将金陵二号人物给得罪了,于是吩咐贾芸道:“让他进来。”

本以为凭通判之子的身份,身为贱籍的卞絮自然不敢得罪,还不是人家想见就见,甚至要纳回家去为妾,她也不敢有怨言不是?是以贾宝玉也不问她,自作了主张。

谁知,全然不是贾宝玉料想的那样,卞絮很是不屑道:“原来是潘公子,此人可厌的狠,不见也罢。”

贾宝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通判家公子?”

卞絮一脸不以为然道:“的确是通判家公子,不过那又如何,我不愿见他便不见他罢了,又能怎的?”

通判乃是一府的二号人物,他家的公子,当然是金陵府数一数二的人物。而歌妓乃贱籍,便是奴仆乞丐都不如,实乃最下等人物。在这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的古代,歌妓如此对待通判之子,简直就像蚂蚁叫板猛虎,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怎能不把贾宝玉惊得大跌眼镜?

不过见卞絮笃定的神情,却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既然人家这样一个身份都不怕得罪通判,贾宝玉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唤住了贾芸,不再去理会,继续与卞姑娘谈天说地,好不尽兴!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秦淮河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美不胜收。d

媚香楼露天楼台临河而开,贾宝玉同贾芸等面河而坐,卞絮背河抚琴,身后是碧阴阴的河水,河里的快舟画舫,对岸的一排排楼阁,都挂满彩灯,映着碧水泛起缕缕的明漪,楼里船马灯般的人物,便像是下界一般,迢迢的远了,又像在雾里看花,尽朦朦胧胧的……这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临河抚琴图,这人、这景,如梦似幻,缥缈不实,叫人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仙境。

相谈了许久,贾宝玉要告辞而去,卞絮最后再为他抚一曲,歌一词。

琴声、歌声,经了夏夜的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袅娜着荡漾在耳边的时候,已经不单是乐曲,而混着微风和河水的密语了。于是贾宝玉不得不被牵惹着,震撼着,相与浮沉于这琴歌声里了。

河中眩晕着的灯光,纵横着的画舫,悠扬着的琴韵,甜美的歌声,编织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让人沉迷其中,再不愿苏醒。

……

“二爷,二爷,该走了。”

贾宝玉神迷良久,在贾芸的叫唤中醒来,指了指楼外河中的等舟,道:“改日我定要乘这灯船快舟在秦淮河漂一整日,这样一个去处,竟是人间仙境,我怎能错怪。”

才艺双绝,多愁善感的卞絮闻言心中一动,笑道:“公子若有此雅兴,定要叫絮絮,我愿同公子泛舟河,抚琴吟诗,纵论古今。”

此是极雅之事,贾宝玉自然欣喜应允。二人相谈半日甚欢,又相约改日一起泛舟河,愈亲近了许多,临别时,竟不约而同都生出些依依不舍之心。

不过贾宝玉出来已久,只恐家里的姐姐妹妹和丫鬟们担心,只得恋恋不舍的告别。

卞絮低头沉吟半晌,忽抬起头来,俏脸生春,说不出的妩媚道:“我送送公子。”

贾芸、冷二郎、公孙霸在前开路,贾宝玉同卞絮并肩在后缓缓而行,只有一层楼,几步路,却行了许久。

方出的门来,卞絮同贾宝玉话别,转身欲进去,却忽被门外一个男子声音唤住:“絮絮姑娘请留步。”

贾宝玉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相貌雄俊,颇为英武的公子,身后跟着一个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的华服青年,以及一群的家丁奴仆,急急叫唤着过来。

卞絮扭头一看,却认识,语气淡然道:“原来是潘公子,今儿个晚了,我也累了,若要喝酒听曲,还请明日再来。”

贾宝玉一猜便知此人应该就是方才吵着要见卞絮姑娘的金陵通判之子了,只是没有料到他竟有这样的毅力和风度,不让他进去,他竟当真不进去,只在外面一直等到现在。贾宝玉试问自己可没有这样的耐心,恐怕要么扭头便走了,要么早就硬闯进来了。

这位通判之子见了卞絮明显很是兴奋,恐怕早把她让自己在门外等了这许久的怨气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只顾向卞絮靠过去,倾诉衷肠。

不过潘公子方要开口,一眼便瞥见卞絮身边站着的贾宝玉,俊朗秀气,简直就是个小白脸,便立马转了口锋,指着贾宝玉问道:“他是谁?”语气明显充斥着无尽的醋意。

卞絮根本就不去看他,只是微笑看着贾宝玉,有些失神道:“聊了许久,竟忘了问公子贵姓。”

有一句话说:“别管我是谁,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便是缘分,让我们忘了一切,一起闭眼睛,享受相聚时的欢愉。”

这是一种境界,相处欢愉之时,忘了一切无关紧要之事的境界,哪怕是姓名,哪怕是家世,哪怕是年龄……

贾宝玉微微心动,轻声笑道:“在下姓贾。”

金陵城中,最有势力的官宦之家,除了一些皇亲国戚、勋贵大族之外,恐怕就属府尹盛家以及通判潘家了。

潘公子自出生以来,养尊处优,横行霸道惯了,自来玩的女人数不胜数,还从未有过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情况。直到遇见了卞絮,潘公子便如失了魂一般,迷恋到狂的地步。但以他的作风,本该是在受不了的情况下直接用强的,却为何迟迟没有得到卞絮,反倒对她如此隐忍而有风度?道理很简单,卞絮与京城锦香院中的妙可一样,很会利用权贵之间的吃醋心理来保护自己。

很显然,够的与通判家公子叫板的,也就只有府尹家的公子了。两位金陵第一大衙内之间,为了卞絮可没少争风吃醋,最后谁也没有捞到好处。为此他们还特意定下了约定,两人公平竞争,一切随卞絮姑娘的心愿,谁也不能依势相逼,否则彼此可不会放过对方。纨绔对于其他的承诺倒还罢了,唯独在这争风吃醋的承诺,显得尤为郑重,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率先去破坏约定。为何?一来会减少乐趣性,二来害怕得罪强大的对头,三来怕惹人耻笑,四来恐惹别人以后用同样的手段强夺他心爱之人……

长此以往,倒养成了这些青楼女子强势的一面,许多大家公子也只得隐忍罢了。

不过即使如此,卞絮在他们面前从来也不和谁显得的过分亲密,自己得不到的就是好的,别人得不到的,那更是好的了,是此倒越惹得这帮衙内们心如猫抓一般,愈使出浑身解数,只求讨得她欢心。

至今为止,不管是通判家潘公子,还是府尹家盛公子,却还真没一个在卞絮面前讨到过一点好处的。平时便是给他们一些好脸色也甚属难得,更别说是这样含情脉脉的注视了。

潘公子眼见着卞絮看贾宝玉时的异样眼神,心中妒火中烧,简直胸膛都要烧炸了。

不过在美人面前,他还是要保持风度,虽然恨极了贾宝玉,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拱手道:“在下潘雄,乃是金陵通判之子,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主何方?”

潘雄心中倒有些计较,心想待问明了对方来头,再惩治了他还不容易?

谁知贾宝玉根本理也不理他,只对卞絮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卞絮对潘雄也是视而不见,仿佛眼前根本就没这个人一般,只是看着贾宝玉道:“自然不会忘。”

二人说罢,旁若无人的相识一笑。随后贾宝玉领着贾芸等转身离去,卞絮也关门进了屋。

只留下心中很不是滋味的通判家的潘雄公子在媚香楼门外,双眼冒烟,妒火填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本欲作令手下人追贾宝玉一伙教训一顿,但见他身边随从一看就武艺高强的样子,自然不敢轻易造次;待推门进去找卞絮问个明白,又恐惹来同府尹家公子的争斗,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时他身边那个贼眉鼠眼华服少年眼珠儿一转,忙献策道:“何不派人跟在后面,打听清楚了他们的来头,也好使手段。”

第九十二章 温柔乡里英雄冢

秦淮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35zww.com

贾宝玉从媚香楼出来,引着贾芸、冷二郎、方褚、杜贺、公孙霸一路欣赏着美景,一路往乌衣巷走。

贾宝玉性情中人,很容易便沉浸在了这如梦如幻的江南水乡美景之中。秦淮河两岸金粉楼台尽皆挂满红灯笼,暮色渐浓,灿烂的灯笼周围散发着一层层厚厚的红晕,炫人眼目,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恍惚惚如在梦中。一座座楼台的间隙,隐约可见灯船快舟穿梭河中,点点黄光一闪而逝,朦朦胧胧,雾里看花,不真不切,缥缈虚幻,让人只觉天旋地转,凭虚御风。

冷二郎心情极冷极淡,美景在前也并无多大反应,至于方褚杜贺公孙霸几个血气硬汉,对这些似水柔情般的景致也不大有感触,他们反倒对夜夜聚饮的喧闹酒肆憧憬不已,整个心都早已飘到那处喧闹之中了。他们对秦淮美景的无动于衷,贾宝玉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一路上见贾芸心不在焉,却有些纳闷了。

贾宝玉问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自从出了媚香楼,便一路都心不在焉?”

见二爷下问,贾芸便有天大的心事也只得放一放,忙回神恭敬道:“不知二爷方才有没有注意到通判家潘公子身旁,那长得贼眉鼠眼的华服青年?”

贾宝玉低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通判公子的一个小跟班罢了。怎么,他有何不妥?”

贾芸道:“我见他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是谁,方才一路琢磨,此时方想起来。二爷你猜这人是谁?原来是金陵城另一方势力,柳芳怡柳老爷子家的公子柳车儿。”

贾宝玉理事之道,在于用人,而不在于事必躬亲,通常只抓大放小,负责制定方向和策略,具体琐事他一般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从不过问具体过程,只要知道一个结果就行了。金陵之事,已尽皆交给黄超和贾芸等主持,他只需掌握个大方向,其他细节并不了解。金陵两个最大的势力吴家和张家他有所了解,至于这个柳家却不甚清楚。

贾芸跟二爷日久,对此深知不已,忙又接着道:“这柳家乃是除吴家和张家之外的另一些大势力之一,若是吴张两家倒台,他也能从中得不少利益。”

“哦?这么说他家的公子和通判家公子搅和在一起,事情就有些蹊跷了。”贾宝玉很快就点出了其中要害。

贾芸道:“二爷英明,我正觉得此事不简单,恐怕是柳家勾结官府有所图谋。”

贾宝玉点头沉吟道:“既如此,你派地下党严密关注。”

贾芸道:“我省的。”

贾芸既然上了心,贾宝玉自不用过多操心,不再多言,继续扭头去欣赏秦淮河美景。

又行了一段路,眨眼便至乌衣巷前,贾宝玉本欲打发了贾芸等,自回家去,却忽被公孙霸拦住,使了个眼色,附在耳边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三五中文网”

没想到才来金陵第一天自己就被人盯上了,贾宝玉倒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道:“我继续往前走,转几圈再折回来,你们把他们打发了,查清了来头再来回报。”说着,贾宝玉便领着贾芸冷二郎继续往前走,公孙霸、方褚、杜贺留

下来解决后面的尾巴。

在秦淮河又转了几圈,尾巴已经解决,公孙霸寻了来回报:“是媚香楼前遇到的那个通判公子手下。”

原来是他,想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这是要把自己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好下手呢。不过是爱争风吃醋的纨绔,贾宝玉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笑而不言,只吩咐众人散去,自己也回了乌衣巷的宅子。

贾宝玉方至后院,守门的婆子早已迎了出来,说道:“阿弥陀佛,爷总算回来了,姑娘们到处寻你不着,急的什么似的,只拿我们撒气,怪我们没叮嘱二爷早些儿回来,我们也不敢回嘴,只盼二爷尽早回来才好,既回来了,我们也安生了。”

原来贾宝玉被丫鬟们赶出来之后,又去看了看宝姐姐和林妹妹,没再回去同丫鬟们说一声便直接出去了,至晚方回,可是把他房里的这些个娇滴滴的俏丫鬟给着急坏了。

“二爷你可回来了。”

贾宝玉方一进门,正在屋里急的团团转的袭人、麝月、秋纹、晴雯、金钏儿、惠香等丫鬟们见了,呼啦啦一阵乱响便围了上来,不停的嘘寒问暖,好像出去这半日就会把二爷饿坏了,累垮了,又满眼关切的朝他打量个不停,生怕这么会子功夫,二爷出去会有些什么闪失。

贾宝玉苦笑不得道:“我可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娇嫩,这么会子功夫就能少了块肉不成?”

袭人等嗔道:“咱们初来金陵,人生地不熟的,比不得京城,你自小儿光惯了,自然没什么,在这儿连路都认不全,听说你身边连个人都没带,怎的能叫我们不担心?”

众美婢们还嗔带怨的温言细语,总叫他难以消受,贾宝玉暗爽的同时,却是一脸没心没肺笑道:“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能被人拐去不成?”

看着他这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众美婢直气的牙痒痒,有时候真恨不得狠狠给他几拳,踢他几脚才解气,但又舍不得,一个个只得无奈的对他直翻白眼。

晴雯哼道:“我说了咱们都是白担心了他吧,纵使我们在家为他肝肠寸断,他在外面寻欢作乐,却哪里还能想起我们来。”

小晴雯气呼呼牙尖嘴利的模样,小辣椒儿似的,那水蛇般细小的蛮腰扭动,衬托着胸前那对显得无比硕大的柔软上下跳动,别提多诱人了。贾宝玉眼睁睁看着晴雯胸前一日大似一日,一天圆过一天,渐渐超过袭人,成为众殊之魁了,可不知馋了多久,才在那天喝醉酒时草草抚玩了一回,完全意犹未尽啊。

晴雯见贾宝玉傻乎乎愣神,小嘴儿还待要数落一番才解气,却早已被他嬉皮赖脸的粘了上来,攀住了小蛮腰,顶住了小腹,脸儿霎时变得水嫩一片,几乎欲滴出水来。

此时,袭人在帮宝玉整理腰间的系带,秋纹替他拍肩上的灰尘,麝月在牵顺他的长袍,惠香金钏儿也左右围在后面,忙前忙后。只有晴雯在前,与贾宝玉面对面紧紧靠着,贾宝玉手中掐在她细嫩的小腰儿上,不觉便轻轻揉捏起来,下身紧紧顶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只觉被一团火包裹着,兴奋不已。

细细感觉着被众美人们围绕着的幸福晕眩,鼻中闻着屡屡幽香,贾宝玉搭在晴雯小蛮腰上的手不觉慢慢向上爬去,慢慢靠在了两团硕大的柔软之上。

晴雯只觉天昏地暗,浑身乏力,身上痒痒的难受,又不舍将那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推开,直到双峰被袭,少女天生的娇羞怯意还是占了上峰,飞快的把贾宝玉推开了去,水嫩的脸儿甩了个脸色,便羞赧的跑开了。

贾宝玉还沉浸在双手温腻的感觉之中,金钏儿理着他身上的香囊转到他面前,微微弯着身子,那对红润润鲜艳欲滴的双唇正好便在他手边。感觉到一股热气喷在手上,贾宝玉不由自主便将手靠了过去

“二爷?”

短暂的靠在了两瓣温软湿腻之上,耳边便传来金钏儿几乎嗲声嗲气的嗔怪。

“你做什么呀?”

贾宝玉眼中仿佛只剩下金钏儿那对厚厚的红艳嘴唇,此时竟是嘟着的,更显红厚,十分美味的样子。贾宝玉忍不住右手拇指与食指相合,去那两瓣红红的、厚厚的嘴唇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

一声撒娇般的轻呼,金钏儿的小脸儿已如桃花盛开般灿烂了,跺着脚儿便连忙跑开了。

麝月歪着脑袋解他腰间的折扇,一头油光柔顺的秀发靠着他肩膀,覆盖在他的胸前。一股好闻的桂花油清香,贾宝玉不觉慢慢低头,将鼻子埋了进去,狠狠嗅了一回。麝月只觉发间一股热气,知道是二爷又在作怪,却没有躲开,只是温顺的依旧歪头替他解折扇、玉佩等身上的挂饰。

身后袭人在替贾宝玉解腰带,感受着她那双小手在后面游走,异样的温柔,叫人沉醉。

秋纹身量高些,点起脚来替贾宝玉解冠,小脸儿几乎靠在了自己的眼前,光滑细腻,让贾宝玉不由自主便慢慢靠了过去,微微低头,双唇几乎贴在了那一层柔柔的,凉凉的水嫩之上,轻轻开合,竟是在吮吸秋纹薄薄的脸皮儿,只觉如清泉般甘甜。

女儿家脸皮儿薄,十分敏感,秋纹早已发现贾宝玉的举动,但她深知,要想帮他把头冠解下来,想不被他轻薄是不大可能的了,已是习以为常,只得逆来顺受,强忍着身上一样的感觉,咬着嘴唇儿继续点着脚儿,一晃一晃的替他解冠。

娇小玲珑的惠香,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正蹲在贾宝玉腰边替他翻开长衫,还是夏日,贾宝玉在家一向要脱掉长衫,只穿一件薄薄的小褂。感受着惠香靠在自己腿边娇小玲珑的身子,贾宝玉不觉轻轻颤动大腿,在她细腻的身子上摩擦起来。惠香低头抿嘴,红着脸儿可怜兮兮的样子,身上痒痒的难受,却不敢躲开。一脸害怕,欲拒还迎的萝莉,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温柔乡里英雄冢!

别说是贾宝玉了,便是世间最为铁石心肠的冷血大汉,只要在这群美婢们的温柔里待上一阵子,恐怕是铁也得融化了。

很显然,多情的贾宝玉很快就被融成了一滩水,飘飘欲仙,不知所以。

“宝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宝钗已经进来。

贾宝玉忙从温柔中爬出来,给宝姐姐让座。

宝钗道:“第一天来这里,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家人正等着见你,你怎么一眨眼功夫有跑出去了?快些个出来吧,见见他们,好生抚慰一番再进来。”

贾宝玉道:“让他们见见姐姐就行了,反正以后家里的事都听你吩咐,我实在太累了,改日再见他们吧。”

宝钗笑道:“这么这会子知道累了?才来时怎不知道休息,在家没待片刻就又出去逛了回来,可瞧见金陵与京城有些什么不同之处?”

说起金陵之景,贾宝玉可就兴奋起来了,唧唧喳喳说了许多金陵灵秀之美与京城雄壮之美的不同。宝钗笑道:“这会子怎么又来了精神了?赶紧更衣出去见见他们吧,都是些留守这里的老管事,莫要怠慢了人家。”

宝玉很不情愿道:“你去见见就行了嘛。”

此时的他又跟个孩子似的,宝钗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哄孩子似的说道:“又来胡说,都是些男仆管事,我怎能出去见得?”

以贾宝玉后世的观念,当然没有什么,不过在这个讲究男女大妨的时代,宝钗便是这个家里的管家,有事情要吩咐外面的男仆管事,也只得通过媳妇婆子们传话,断不会亲自召见他们的。

无可奈何,贾宝玉只得暂时离开温柔乡里,出去见了一回家中的管事男仆们,接受了他们一番马屁赞颂,再勉励了几句,便又折了回来。

途经议事厅,只见里面灯火通明,贾宝玉便推门进去。

只见宝姐姐坐在摇曳的烛影下,正慢慢翻着几本账册。宝姐姐一袭白裙,雾一般轻盈的披肩搭在身后,隐约露出肩上一片丰盈的雪肌。白白的脖颈,肌肤丰泽,低头间,形成几缕雪线,缠绕在脖颈上,有一种丰满的诱人之美。她轻轻捏着书页的小手儿,就像没有骨头一般,竟是一团雪白的棉花,一看便叫人心生柔意。她那银盘般的脸儿,脸蛋上雪一般的肌肤,竟如个雪人一般,精致的五官是由最手巧的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若不是那水杏一般的眼睛活灵活现,只会把她认着一件世间最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凡人。

第九十三章 教宝姐姐姐算数

,万名书“姐姐可用了饭?怎的还在忙碌?”贾宝‘玉’往里走,搬了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只觉一股清幽的冷香涌进鼻间,顿觉神清气爽。

薛宝钗雪团儿般的小手慢慢放下账册,缓缓抬起光‘艳’白皙的脸庞,见了宝‘玉’,本是古井不‘波’的脸上,霎时间两朵鲜‘艳’的牡丹徐徐绽放开来,只有一盏红烛燃着微微红光的房间,顿时满屋‘春’天百‘花’齐放般耀人眼目。

宝姐姐微笑道:“方才吃了一碗糯米粥,还有许多账目要验,一桌一椅,珍玩摆设,字画瓶罐,吃穿用度,都要在心中形成一本账,否则被刁钻的下人们哄骗了去,不但不说主子宽仁不爱计较,反倒背地里骂主子无能。你来看看这些,这里‘花’销多少多少,那边物事几许几许,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细细琐琐一大堆事,把头都要绕晕了去。”

论管家之才,薛宝钗丝毫不逊于王熙凤,只不过在京城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她一向是心里明白装糊涂,任何人问她都是一问三不知,三问九摇头,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来了金陵却不同,薛宝钗可是这边府里的管家了,府里主子仆人几十上百号人,吃穿用度尽在她管辖之下,她再不能偷清闲,万事不管不论了。她不管事便罢了,一旦管起来,立马就能见其‘精’明处来。府中物事钱粮,宝钗只要过目了的,便一概记在脑子里,再不会忘记,所以只一日间,府中上下没一个不心服的,便有那见宝钗年轻,存了日后哄骗之心的,也立马变得恭恭敬敬,再不敢起丝毫的歪心思。

对于宝姐姐的才能,贾宝‘玉’再清楚不过了,笑道:“姐姐何必过谦,这些对别人来说烦心费神之事,对宝姐姐来说还不是游刃有余,手到擒来?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无论什么要紧事,也得先吃了饭才行。宝姐姐才吃了一碗糯米粥怎么行?”

宝‘玉’说着,便向外面喊道:“吩咐厨房煮些饭,做些‘精’致小菜来。”外面有丫鬟应声去了,宝‘玉’又向宝钗道:“事总是做不完的,宝姐姐还要保重些身体才是,也不要忙得太晚,今日做不完,明日再做便是了。”

贾宝‘玉’说了几句,见她还有许多事要忙,恐怕自己在这里耽搁久了,今晚可不知她要忙到多晚去,于是连忙起身告辞。

薛宝钗却拉住他道:“先别走,这里是明日要送去甄家的礼单还有账目,你看一看,明日去的时候叫小厮们好生清点明白,莫要错‘乱’了。”

“诶!”贾宝‘玉’应了一声,接过礼单和账目来看。

礼单还好,无非是些丝绢布匹之类,但再看账目的时候,贾宝‘玉’便傻眼了,不是因为数目而吃惊,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用的竟全是繁体字,就是看清楚数目都难,更别说是用其中的数字进行计算了。面对这一个个的繁体数字,贾宝‘玉’只觉得头皮麻,头晕目眩,一个头两个大

“如此记账,便是看也看不明白,如何还能算出数来?”贾宝‘玉’很是委屈的将账本推给了宝钗,了句牢‘骚’。

宝钗伸出棉团儿般的手将账本接过去,轻轻按在案上,低头往上面看了几眼,抬头笑道:“确实繁琐呢,这还只是一些简单的账目,若那繁杂些的,非得账房先生才能算的明白。我也最怕的就是算这些账目,有时算的头昏眼‘花’,哪里出错了些又要重新算一遍,真真磨死人呢。也亏的风姐姐字也不识,竟能把家管的那样井井有条,怨不得老太太那般疼她。”

府里当然有很多账房先生,细账自不用王熙凤亲自来算,但她不识字,却把总账理的清清楚楚,旁人轻易糊‘弄’不了,确实很有些本事。算账,在这个时代的确算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过王熙凤不认识字倒也罢了,让贾宝‘玉’没有料到的是,博古通今、智高才广的宝姐姐居然也对算账头疼不已。

“宝姐姐也不善理账?”贾宝‘玉’有些意外的问道。

宝钗笑道:“我在家时也管过账目,并不擅长自己动手清算,只让两个账房同算一个账目,若是得数相同便对了,若不同便是有差池,再重叫两个账房算一遍就是,也亏了这个法子,没闹出过什么差错来,若不然我可是最怕看账目的,还不知要出多少差错。”

宝姐姐虽然不擅长算账,但能想出这么个妙法弥补她这个缺点,也就不算是缺点了,她果然是才智过人,叫贾宝‘玉’不得不佩服,拍手叫绝,大赞不止。

二人正聊时,饭菜已经送来,宝‘玉’忙起身道:“姐姐用饭吧,我进去了。用完饭姐姐就早点休息吧,这些琐事留着明日再做不成。”劝了几句,贾宝‘玉’便往自己院里去了。

方一进屋,本是四散忙活自己事的丫鬟们又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袭人等一面为宝‘玉’更衣,一面问道:“二爷用过饭了吗?饭菜现在厨房里热着,二爷饿了立马便叫他们传上来。”

宝‘玉’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用过了,林妹妹吃了吗?”

袭人道:“林姑娘没见二爷回来,本不肯吃,说要等二爷一起吃,只是她身子弱,恐经不得饿,被我们劝着吃了半碗。”

宝‘玉’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可吃了?”

袭人道:“都说要等二爷一起回来吃,这会子饭还在厨房里热着呢。”

听了这话,贾宝‘玉’急的抓耳挠腮,说道:“这怎么行,我不回来难道你们就不吃饭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样了,到了吃饭时间你们就吃,不要等我。”

这是他们来金陵的第一天,丫鬟们可是要和二爷一起吃这在金陵的第一顿饭呢,贾宝‘玉’不能体会美人儿们的苦心,竟然在外面同秦淮名**喝酒谈笑,硬是错过了,若是他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可不知要怎么恼自己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却也有些自责的推丫鬟们去用饭。

丫鬟们拗不过,只得叫小丫头将饭摆上来,围在一起热闹的吃了起来。贾宝‘玉’见俏丫鬟们吃的欢,便也有些嘴馋,和她们挤在一处又吃了些。

席上,袭人忽想起一事来道:“方才林姑娘来找过二爷,我们说你出去见男仆管事了,她便自回去了。”

贾宝‘玉’听了,忙抹了一把嘴,便起身往林妹妹屋里去了。

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紫鹃,宝‘玉’轻声问她:“妹妹可睡下了?”

紫鹃一脸的疲惫之‘色’,打着哈欠道:“这许多日的舟车劳顿,可把姑娘累坏了,早就睡下了,二爷要没什么事也早些回去睡吧,我可也累坏了。”

宝‘玉’笑道:“我一点儿也不累,你若累,我帮你按按。”说着,便伸手去捏紫鹃柔嫩的香肩。

紫鹃捂嘴笑着躲开,半掩上房‘门’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怎么还能这般‘精’神,难道是铁打的不成?二爷还是赶紧回去吧,就算你不睡,我可是要睡了呢。”

紫鹃说罢,“咯咯咯”娇笑着关了‘门’,便进去自睡了。

贾宝‘玉’本来还打算睡前和林妹妹腻一会儿呢,既然她已经睡下了,想是这些天赶路,真把她累坏了,当然心疼的不得了,也不敢去打搅她,只得又折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贾宝‘玉’又想起宝姐姐来,不知她是否已经睡下了,可别还在那里忙些府中琐事,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岂能不累?

如此想着,贾宝‘玉’便又往宝姐姐处来。

见了莺儿,贾宝‘玉’便问:“宝姐姐可回来了?睡下了吗?”

莺儿指了指一间亮着烛光的屋子,一脸无奈道:“回是回来了,可还在屋里忙着呢,只不肯睡下。”

“啊!”贾宝‘玉’轻呼一声,急道:“这怎么行,我去劝她早些睡下。”说着,贾宝‘玉’便忙向宝钗屋里走去。

‘门’虚掩着,贾宝‘玉’轻轻一推,没出半点声响,慢慢向里走去。

灯光之下,只见窗下桌案边,宝钗低头锁眉,正苦着脸,拿着笔算账。

宝姐姐依然是那件白裙,想是忙的来不及更衣,由于夏季天热,她上身是宽敞的丝衫,‘露’出一片香肩,之前那件披肩已经不见,光滑的香肩,少了几分朦胧,多了几分白腻。

算账果然不是宝姐姐所擅长,本是仙子一般恬静淡然、古井不‘波’的她,面对着厚厚的账本,竟像个老板娘似的,眉头紧锁,‘精’打细算,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个凡脱俗,不染俗世一丝尘埃的老板娘。

看着宝姐姐如雪般白皙的秀美俏脸儿上,难得显出几分凝重,贾宝‘玉’有些心疼。近前走了几步,现那件披肩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贾宝‘玉’轻轻拿起,披在了宝姐姐雪地般光滑的香肩上。

宝姐姐眉头轻皱,转头望来,现是宝‘玉’,不知怎的,心中小鹿儿‘乱’跳了起来,映着摇曳的烛光,白皙的脸蛋儿上如牡丹盛开一般绽放了两朵梨涡。

宝钗本就生的肌肤丰泽,再有红晕点缀,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娇‘艳’,贾宝‘玉’看在眼里,不觉就呆了,宝钗低头问他做什么来也忘了应。

宝钗见他久久不回答自己,奇怪的抬头来瞧,却现他呆了,愈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身去本待不再理他,贾宝‘玉’却在此时醒过神来,笑道:“宝姐姐果然不擅算账,怎的这样愁眉苦脸的,要不然我来帮帮你?”

贾宝‘玉’刚才又不觉进入了意-**状态,幸而他也算经过大阵仗的人了,非昔日雏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为了掩饰被宝姐姐现的尴尬,他忙笑着拿话来打岔。

在大观园的时候,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不过经过这些日子在船上朝夕相处,显然亲近了很多,她也深知宝‘玉’的德‘性’,所以并不以为怪,只是有些羞涩,并不去应他的话。

夏季炎热,宝钗穿的是袖口宽大的薄衫,她伸手拿起账本看时,袖子散了下来,‘露’出那一条雪白的臂膀,白‘花’‘花’晃人眼。

贾宝‘玉’见她不理自己,便伸手去夺她手中的账目,得意道:“我其实很擅长算账呢,让我来帮”

这个“你”字还未说出,贾宝‘玉’忽然便愣住了。

贾宝‘玉’的手,却是在夺账本时,无意间握在了宝钗雪白的手腕上。

即使是手腕,也是柔若无骨,滑腻白嫩,贾宝‘玉’一握上,便再不愿把手拿开。

宝钗本是如雪般白皙的脸儿,此时已如日暮布满晚霞的天空一般,‘潮’红一片。

贾宝‘玉’看着,只觉得自己亵渎了最纯洁的‘女’神,这才忙把手挪开,顾左右而言他:“你不知道,我会一种算数的方法,算起账来不知多容易呢”

贾宝‘玉’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宝钗脸上‘潮’红渐渐淡去,这才柔声细语道:“你方才还说自己连看着这些账目也头痛,怎的这会子又变成算账行家了,显见又在唬我”

听着宝钗呢喃细语,贾宝‘玉’惊的张嘴结舌,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待人总是不亲不疏,不冷不热,让人不敢亲近的宝姐姐吗?这样甜甜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竟有点儿像爱撒娇的林妹妹了。

惊讶,惊喜,或者说是难以置信,京东莫名,反正贾宝‘玉’脑子处于暂时的短路状态,张着嘴巴,只差流下涎来。

半晌,贾宝‘玉’才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姐姐有所不知,用那些字儿记下的账目,我自然看的头痛,我有一种方法记账,不仅看起来清楚明了,便是算起账来,也是简易轻松。”

宝钗伏案而坐,面窗背对着宝‘玉’,宝‘玉’横放椅子,在她背后坐下,伸长了身子,脑袋靠近宝钗的肩头说话。宝钗听了,扭过头来,嫩嫩的脸儿一个不防竟撞在了贾宝‘玉’额上

两个人同时石化,愣了一小会儿,贾宝‘玉’忙坐直了身子,把脑袋移开了些,笑道:“姐姐可别不信,你拿笔来,待我教了你这个方法,便再由不得你不服了。”

宝钗眼眸渐渐有些莹润,炫人眼目,动人心魄。幽幽转过头去,又把一头乌黑光泽的秀对着宝‘玉’,喃喃自语般道:“你先说来。”

宝钗背对宝‘玉’而坐,宽大的衣衫‘露’出一抹雪肩,长长的秀散落其上,黑白分明的视觉冲击,给人一种鼻血喷涌的刺‘激’。

宝‘玉’伸着身子,不觉便将脸靠近了些,几乎就要靠在宝钗披在肩上的几缕秀上,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其实这种方法很简单”

贾宝‘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宝钗的雪肩上伸过去,拿起笔架上纤细的上等湖笔,另一只手又从宝钗另一边雪肩上伸过去,铺好一张宣纸,就着宝钗之前已经磨好的徽墨,在灰暗的烛光下,写出了从“o”到“9”十个阿拉伯数字。

这样一个姿势,贾宝‘玉’虽然没有碰到宝钗的身子,但却像是直接把她抱在了怀来一般,这让从来没有和男子这般亲近过的宝钗很是有些不适,尤其感受到贾宝‘玉’说话时往自己肩上喷出的热气,以及那一股男人的气息,几乎有些难以呼吸,身子都不由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不过贾宝‘玉’写出的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让一向聪慧,求知‘欲’又强的宝钗很是感兴趣,很快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几个阿拉伯数字上面,看了半晌,也想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得问道:“这些是什么字?好像并不是甲骨文。”

宝钗的身子虽未靠着自己的‘胸’膛,却也觉得怀中一片温热,竟有点像望梅止渴,虽未搂着美人,更盛搂着美人,她那丰盈的娇躯离自己的‘胸’膛可仅仅只有一缝的距离,况且自己的双手伸过她的双肩,几乎就和搂着她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可是自己从来不曾亲近过的宝姐姐啊,怎能不叫贾宝‘玉’心‘迷’神‘荡’?

“哈哈!纵使姐姐博古通今,也不认识了吧?”贾宝‘玉’有些得意,趁宝姐姐苦思冥想之际,又悄悄靠近了些,‘胸’膛几乎是轻轻贴在了宝姐姐**的背上,双手也不觉缩拢了些,几乎轻轻搭在了她雪肩之上,竟如完全将宝姐姐拥在了怀中一般,那一股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格外浓重起来。

宝钗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终究想不到一个所以然,只得叹口气,颇有些不服气道:“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字,别又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当然不”

贾宝‘玉’本想说“当然不是”,但转而一想,这阿拉伯数字应该还没传入中国,身在这个时代的贾宝‘玉’也不可能接触到,说是杜撰出来的还真是无可厚非。

“姐姐不用管这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只要知道它们很管用就成了。”宝钗几乎是在自己的怀里,贾宝‘玉’一低头,鼻子就靠在了她的间,闻着那股清幽的暗香,只觉神清气爽,好不惬意!

宝钗的注意力大都被这些阿拉伯数字所吸引,好奇问道:“它们怎样个管用法?”

贾宝‘玉’得意一笑,便又伸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便是将这些阿拉伯数字对应的中文繁体数字在旁边一个个写了出来,并轻声解释着:“这就是‘壹”这个是‘2’”

薛宝钗听了,双眼放着欣喜的光芒,只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接着,贾宝‘玉’又跟她讲了“+”、“-”、“x”、“÷”的含义,以及一些简单的四则运算方法。比如如何列式子进行加减乘除的运算等。

宝钗异常聪慧,一听就懂,这一回可不光只是觉得新奇有趣那样简单了,她只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并且妙不可言。

“用这法子算数,果真简单了很多呢。”宝钗此时的样子,一反平常端庄贤淑的淑‘女’姿态,倒像个见猎心喜的‘女’孩儿,双眼兴奋的异彩连连。

“我没骗你吧,用我的法子,想不擅长算数都不行呢。哈哈”

贾宝‘玉’有些得意忘形,不经意间又向宝钗靠了靠,如果方才宝钗还只是轻轻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那么此刻,便是紧紧靠进了自己的怀里。享受着宝钗身上暗暗传来的幽香,感受着怀中宝钗只穿着薄薄丝衫的胴-体,丰盈满怀,温香扑鼻,比抱着林妹妹又别有一番充足殷实之感。

软软的柔腻,惊人的弹‘性’,充塞的丰满,满手满怀,那样一种紧绷绷的感觉,贾宝‘玉’恨不得整个身子都陷进其中,包裹在这份柔软、弹力、充实、紧绷之中。

宝钗只觉得这样的姿势很舒服,竟像那多少次魂牵梦绕的温柔,她仿佛回到了那次绝望撞柱之时,扑进的那处温暖之中,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不适的地方,仿佛本该如此一般,仿佛千百前来早已习惯,这样紧紧的相依,相靠!

很快,薛宝钗的注意力又放到了这些阿拉伯数字,以及运用阿拉伯数字进行的运算上面,一脸的兴奋道:“把笔给我,我来写几个这样的字试试。”说罢,不等贾宝‘玉’将笔递给她,她便已经自己伸手去贾宝‘玉’手中把笔夺了过来,没有一点矫情,一连窜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

贾宝‘玉’从宝姐姐雪肩上伸过去的手一空,便不知该放哪了,竟不觉又缩拢了些,直接手心握在了宝姐姐温热柔软,又弹力十足的手臂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衫袖,入手紧绷绷而又深陷其中的感觉,滋味十分销-魂。

宝钗下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阿拉伯数字,虽是第一次写,但用的是书法,写出来竟十分好看,喜的满面笑容的轻呼起来:“果然写起来简单了很多,让我再用你教的方法算数。”

宝钗很用心的在宣纸上列着加减乘除的式子,笔算了一道又一道的算数题,很是欣喜,简直有些乐此不疲了。

而在宝钗忙着练习用阿拉伯数字算数的时候,贾宝‘玉’也没有闲着。他‘胸’膛紧紧靠着宝姐姐柔柔软软,弹‘性’十足,且丰满紧绷的后背,伸过宝姐姐雪肩的两只手没了纸笔可握,便一会儿握握宝姐姐丰盈的手臂,一会儿搭着宝姐姐雪白的香肩,时不时嘴‘唇’靠着宝姐姐雪白的脖颈吐气,时不时拿手去轻轻一碰宝姐姐**的腰腹

宝钗被‘弄’的有些痒了,便扭扭身子,就像是被蚊子‘骚’扰,却因手上正忙着,‘抽’不出闲来赶,只想借身子扭动来避开,殊不知她这般丰盈的胴-体在怀中扭动,对男人来说具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贾宝‘玉’全身燥热起来,小腹一团火起,直要寻到一处柔软来安抚才肯罢休。贾宝‘玉’不觉轻轻拖了拖椅子,直至紧紧靠在了宝钗坐的圆凳上。此时,贾宝‘玉’不仅‘胸’膛紧紧贴在了宝姐姐的后背上,双‘腿’甚至已经将宝姐姐放在圆凳上圆滚滚、紧绷绷的翘‘臀’、大‘腿’都夹在了自己双‘腿’中间,小腹那团火,甚至慢慢陷进了宝姐姐腰下洁白的衣裙间,英勇无比的朝那柔软处冲刺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莺儿娇音嫩语,在‘门’外说道:“二爷,可劝我们姑娘睡下了吗?”

莺儿的声音黄鹂儿一般,极为动听,但此时贾宝‘玉’听来,却无比刺耳,简直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砰砰砰!

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莺儿不依不饶的敲‘门’声,打断了房内短暂的寂静。

贾宝‘玉’忙把手从宝姐姐肩上收了回来,拖着椅子“哧哧‘作响,身子也不舍的离开了那团温香软‘玉’,远远的坐到了一边。

又是一阵沉默,贾宝‘玉’悸动不已的心终于慢慢平稳下来,便扭头向宝姐姐看去。

咦?

贾宝‘玉’忽然现,宝姐姐那只本是握着笔不断轻移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就那么石化了一般握笔停住,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它就那么静静的停在那儿,从也没有动过。

贾宝‘玉’的心突突跳了起来,竟破天荒如‘女’孩儿一般也红了一回脸,心道:“糟了糟了,宝姐姐肯定是早已现了自己的小动作,肯定是生气了。”

“宝姐姐!”

“宝姐姐!”

贾宝‘玉’忐忑的轻声唤了几次,却只不见宝钗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般握笔愣着,动也不动一下。

砰砰砰!

莺儿依然在外面敲‘门’,轻声唤道:“二爷?姑娘?”

贾宝‘玉’真的有些慌了,去唤宝钗又不是,去开‘门’又不是,一时陷入两难。

却在这时,宝钗的声音如救命稻草一般及时响起:“啊,是莺儿,你去开‘门’放她进来吧。”光听声音,不见一丝‘波’澜,一如往常那般平静,那般古井不‘波’。

贾宝‘玉’有些纳闷,结结巴巴问道:姐姐你方才方才怎么了?”

宝钗没有回头,握笔的手又轻轻的动了起来,想是又在做着算数题,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道:“嗯?怎么了?”随即又像恍然大悟道:“哦,方才我在想一个算数题呢,总觉得自己算错了,可又不知错在哪,所以愣神想了会儿。”



原来如此,贾宝‘玉’长出一口气,放心了许多,接着笑道:“是哪道题,我替你看看。”

用了,你去开‘门’让婴儿进来吧。”这一回,宝钗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慌张。

砰砰砰!

贾宝‘玉’正纳闷,莺儿又在外面敲‘门’唤道:“二爷,快开‘门’放我进去呀。”

在宝姐姐和莺儿的催促下,贾宝‘玉’来不及细想,只得忙去开了‘门’。莺儿一进来,竟有些撒娇一般的嗔怪起来:“二爷你做什么了,敲了这许久的‘门’也不放我进来?”

贾宝‘玉’此时再听莺儿黄鹂儿一般的声音,又觉得格外好听了,笑道:“我逗你玩儿呢,就是要看看你着急的样子。”

见二爷这样一副涎皮赖脸的模样儿,莺儿恨的牙痒痒,哼了一声,赏了他一个妩媚的白眼。

贾宝‘玉’见她可爱,本还想再逗她几句,却不想宝钗忽然下了逐客令:“宝兄弟,夜已深了,这么多日的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还是早些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莺儿只当姑娘在为自己出头呢,笑嘻嘻扭头过来,对着贾宝‘玉’又哼了一声,喜道:“姑娘要睡了,二爷请回吧,若是舍不得走,明儿请早了。咯咯咯”

在京城的时候,莺儿无论如何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到了金陵之后,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竟像小‘女’孩儿一般,玩笑起来,口没遮拦。

“莺儿!”宝钗语气似乎有些怒气,出声喝止了她。不过即使如此,宝钗依旧没有扭过头来。

见莺儿立即便止了笑声,偷偷吐了吐可爱的丁香小舌,贾宝‘玉’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又幸灾乐祸的朝莺儿示威似的瞪了一眼,自然又惹的莺儿气的牙痒痒,赏了他无数白眼,外加几次鬼脸。

“宝兄弟,你该去了。”宝钗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古井不‘波’,听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贾宝‘玉’早已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又瞪了莺儿一眼,气的她咬牙切齿之后,便一溜烟儿笑着出去了。

莺儿向贾宝‘玉’的背影连哼了几声,怒瞪几眼,这才稍稍解气,便转身朝宝钗身边走去,说道:“姑娘睡下吧。”

方才还不停催促贾宝‘玉’回去的宝钗,此时却又没了声音。莺儿连唤了几声,只不见宝钗回应。

“小姐?”

莺儿又唤了一声,宝钗依然没有反应,便纳闷的去推她的肩,正巧瞅见宝钗身前的宣纸,上面布满了她不认识的阿拉伯数字,以及加减乘除的符合。

宝钗握着笔依然在宣纸上不停的轻轻移动着,可写出的东西已不是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的符合,别说是莺儿完全看不明白了,便是贾宝‘玉’见了也一定不认识。

因为宝钗此时握笔,分明就是在宣纸上胡‘乱’的画着,仿佛这么画了许久,毫无目的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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