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禽兽 - xp1024.com
《极品禽兽》


第001章 我叫禽兽

开往云州的高铁。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村落,横躺着纵横交错的田陌。春天的江南,处处显示着大地的生机,放眼一片绿色。

一节车厢里,靠窗而坐的家伙戴着耳机,正在埋头翻看着一本花花公子。很明显,这个家伙的行为举止引起了身边的女孩和对面两个女孩的一致鄙视,三个年龄相仿的美女都把玩着手中的iphone4,自从打量了这个看情色杂志的家伙一眼之后三姐妹将其忽略。

要相貌没相貌,除了那略显傲骨的眉毛,这家伙的脸,站在人群中,绝对是被大部门女性所忽略的对象。

要人品没人品,一个胆敢挡着三个花季美少女的面,公然挑战道德底线,翻看情色杂志的家伙,你能期望他有多么高尚的人格?

要气质没气质,一身地摊货的穿着,除了整个人看上去比较干净一点,你再也找不出他与一个民工的区别了。

“秦绶哥。”前排一个肉呼呼的胖子欠起身,转过头看着后排座位上的家伙,咧着嘴,露出让人妒忌的雪白牙齿,憨厚的笑着。

好奇吓死猫。更何况是女人。三个女孩听到这么一个让人忍俊不止的称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能叫“禽兽哥”的男人,到底是哪号倒霉蛋呢?

戴着耳机的家伙,依旧听着音乐,专心的研究着杂志里的欧美金发碧眼。似乎对身边三个异性的举动一点都不感冒。

胖子的手挥了挥,这次叫的声音更大了。“秦绶哥。”

车厢里本来有些死气沉沉的,这一下子,就像一群缺氧的死鱼撞见了刚刚注入的活水,变得生机勃勃了,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传说中的“禽兽哥”。

“哗啦……啪!”一本杂志夹杂着破空之声,跟胖子的肉呼呼的笑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刚才还在安心研究欧美女人的家伙一脸怒气,瞪着被杂志蒙住了脸的胖子。

胖子取下脸上的杂志,刚才憨厚的笑脸换成了让人蛋疼的委屈样子。“秦绶哥,你扔我做什么?”胖子低低的吭了声。

咯咯。三个女孩终于涨红了脸,目光上下打量着刚才一本正经翻看杂志的家伙,满脸的幸灾乐祸。车厢里的人们也终于把目光锁定了这一排,见识到了禽兽哥的怒气,不断有人交头接耳。

“马勒戈壁的,说了多少次,秦绶哥不要随便叫。”秦绶一脸的愤恨,自己的计划完全被这个胖子一声“秦绶哥”给泡汤了。自己好不容易装一下深沉,想吸引一下身边三个女孩的注意力,这下子美女没捞到,反而面子丢光了。一怒一下,秦绶也懒得装斯文了,直接爆了粗口。

“秦绶哥,我就是想跟你说声,云州快到了。”胖子低着头,嘟囔道,这次自己的秦绶哥是真的生气了。秦绶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是胖子从小到大明白的不多的道理中最真理的一条。

“你TM的再叫一声,我直接把你扔出去。丢人现眼!”秦绶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身边三个捂着嘴偷笑的女孩。三个女孩立即乖乖的忍住了偷笑,理了理刘海,装作继续玩弄手中的手机。

“我错了,老大。你说过只许私下才能喊你秦绶哥的,宝儿知错了。”胖子双手扯着衣角,不敢抬起头。

“朱宝儿同学,不是大哥我要批评你。秦绶哥这么伟岸的名字,是你随便能叫的么?记住了,做人要谦虚,大哥虽然很禽兽,但是,也不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嘛!”秦绶一副诲而不倦的样子,语重深长的说道。

无耻!三个女孩再次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秦绶哥很装逼的咳嗽了一声,目光很肆虐的扫视了一圈三个美少女,三个女孩立即又忍住了笑声,脸涨的红红的。

“知道了,老大。”胖子乖乖的转过身,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秦绶哥放过自己,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宽容大度,今天唯一这么例外,没有揍自己一顿,是因为他身边有三颗白菜,很青春,很粉嫩,很美貌的白菜。秦绶哥一向在女人面前很要面子的,而且总喜欢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

秦绶坐下来,看了三个脸涨的红彤彤的尤物几眼,淡淡的说道:“想笑就笑出来吧,再憋会憋出病来的。”然后淡淡的戴上耳机,目光洒向窗外。

咯咯咯。三个女孩终于放开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至少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很大度的让姐妹三个放怀一笑。

“雪菲,这家伙有味道吧。”三个女孩笑了一阵,终于刹住了车,回归到了平静之中,三个人用短信交谈了起来,虽然这个家伙很大度的让姐妹三个放开了去笑,但是现在姐妹三个还是很忌惮,不敢公开言语去谈论这个极品男。

沈雪菲修长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回复自己的闺蜜道:死琪琪,你不会对别人有兴趣了吧。

孟琪对着秦绶身边坐着的沈雪菲做了个鬼脸,继续回复道:你琪琪姐都名花有主了,哪有这号心思。雪菲,近水楼台先得月,上吧,搭讪。姐看好这个极品哦,虎人一枚。名字虽然差了点,但人家至少很有气场哦。

沈雪菲摸了摸自己高傲的鼻梁,想了想,手指又在屏幕上划拉着:哼,琪琪没良心。这号虎人我没兴趣,你还是向小鱼妹妹推销你的虎人吧。

孟琪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将手机递给身边的女孩。三个人中年纪最小的江小鱼看到了沈雪菲的回复,对着雪菲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孟琪又回了一条:要不成,你看姐身后的朱宝儿怎么样?肉肉的,敢情一定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咧!

雪菲咯咯的笑了,直接回复了两个字:去死。

三姐妹会心的一笑,继续回归到手机游戏中。

秦绶哥心里窝着一股火,想着一下车就拧着胖子到哪个旮旯里狠狠的揍一番出出气。这三棵白菜,完全不拿秦绶哥当哥。哥生气来,后果很严重。要不是哥是一个怜花惜玉的哥,一定会给点颜色给这三棵无知的白菜一点教训。

别再让我碰到,否则哥一定将你们三个全部给泡到手,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禽兽哥的能量。

车厢里的广播响起,云州市到了。车厢里的旅客们纷纷起身,拧着大包小包准备下车。秦绶哥最后狠狠的扫视了一眼三棵白菜,也摘下了耳机,塞到单肩包里。

三个女孩出了车厢,身后的车厢里,传来胖子凄惨的叫声。

“下次还敢叫秦绶哥不?”秦绶点燃一支烟,玩味的看着脸色有些青肿的朱宝儿同学。

“哥,我错了。”朱宝儿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拧起行李箱,沮丧的说道。

秦绶哥很满意的耸了耸肩,率先出了车厢,朱宝儿知趣的在身后跟着。

“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

“下次别揍脸,揍屁股吧。”

“理由。”

“屁股肉多,你揍着舒服不是么。再说,你把宝儿脸揍变样了,以后宝儿哪里去讨媳妇!”

“过来。”秦绶冲着身后的胖子阴阴的笑道。

胖子很知趣的凑了过来,倾耳聆听。

“朱宝儿同学。我说你要不要脸。你这张猪脸揍不揍都一个德行,你还指望拿他去泡美眉。你死了这条心吧。”秦绶拧着胖子的耳朵,戏谑的笑道。

“哥,哥。轻点。你别拿猪脸不当脸。人家猪八戒一张猪脸还泡到高玉兰了呢,我咋不能。”

胖子很气愤的抗议道。

“哟呵,敢顶嘴了哈。人家八戒有大钉耙,还能收拾几个小妖怪,你呢。”秦绶一顿捶胸顿足,感叹自己这个跟班愚钝。

“哥,宝儿也不是一无是处,宝儿至少很能打嘛!”胖子很气愤的说道。

“得了吧,你打得赢老子么。少得瑟。”

“那是,宝儿哪敢跟哥你比啊。哥你可是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玉树临风……”

秦绶心里的阴影一闪而过,在胖子一顿吹嘘之中,飘飘然的前行。你不能否认鸡鸣狗盗之徒的作用,人家孟尝君凭借豢养的一群鸡鸣狗盗之徒,成为春秋战国著名的四公子之一。秦绶哥身边有个朱宝儿,至少也可以每天多一份乐趣,生气了拧过来一顿狂揍,不高兴了听他一顿马屁然后烦恼烟消云散,打架的时候身边多一个肉盾,泡妞时,身边多一个绿叶来陪衬……

云州,老子来了。

我是禽兽。

第002章 二世祖

出站口一群衣冠楚楚的西装男列着队,似乎等待某一位大腕出场。引起了来往人流的驻足观看。

云州市,山南省会,江南经济重镇,水陆交通四通八达,而且也是一个文化中心,这里坐落着数十家211重点高校,历史建筑数不胜数,从古至今涌现了数百位文化名人。

所以很多嗅觉灵敏的过客立即停下了脚步,与西装男们一起等待大人物现身。自从高铁这个东西诞生之后,大腕不仅仅只现身于机场了,某些时候北下的大腕明星们也会现身在这个高铁站。

“雪菲,我们要不要也凑个热闹?我听说林雨希这两天就来云州巡回演出,说不定这群人接待的就是她呢!”孟琪敏锐的视线发现了人群的骚动,大脑联想到了娱乐新闻里提及的林雨希南行。

沈雪菲淡淡一笑,似乎根本不感兴趣。倒是身边的江小鱼立即来了兴致:“琪琪,你说什么?林雨希?”

“我猜的。是不是她也不一定。”孟琪看着满脸期待的江小鱼笑道。三个人中江小鱼年龄最小,是一个林雨希的铁杆粉丝。

“雪菲,我们等等看嘛!”江小鱼空闲的一只手挽住了雪菲的胳膊,嘟着小嘴央求道。

沈雪菲目光扫视了一圈那群西服男,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这只是一个商务接待,肯定不是接待你的偶像。”

江小鱼很小白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要是林雨希要来,哪里会少得了媒体的长枪短炮?这里连个记者人影都没有。再说,你看人家那群西服男,年龄参差不齐,很明显是一场标准的商务接待嘛。”孟琪解释道。其实自己刚才就是故意借机会捉弄一下这条可爱的小鱼,谁让人家是林雨希的铁杆粉丝呢?

“哦。”江小鱼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趣立即蔫了下去,拉着行李箱跟上了二位闺蜜的步子。

“雪菲。”一个职业OL打扮的女人出现在了三个美少女的前方,看着款款而来的三人招手道。

“我表姐许含笑。”沈雪菲低声对身边的两位闺蜜介绍道。这一次来大学报到之所以没有让家里派专车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三人想体验一下独立出行的乐趣,另外,云州有表姐接待,至少也方便许多。

车站外的停车场,停放着数十辆奔驰S600,引起了众人的围观。许含笑启动了车子,车里的三个女孩的目光停留在车窗外的豪车阵仗上。云州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不知道哪家公司这么财大气粗,弄这么大架势。就算见多了世面的沈雪菲也张大了嘴巴,这些豪车,无疑与大厅里那群西服男有关。

许含笑明显察觉到了三个女孩的异常,莞尔一笑:“淮北首富你们知道吧?”

“你说的是淮北苏家?”孟琪来了兴致。淮北苏家,闻名华夏的大家族,据说富可敌国,最重要的是,人家一直很低调。一般人也只知道华夏有个胡润富豪榜,国际有个福布斯富豪榜。

如果说苏家亮出家底,据说完全可以名列前茅。但是,人家从来不屑于上榜。树大招风,家富招贼。但是,苏家越是低调,华夏国坊间就将其传的越邪乎。

“嗯。也只有淮北苏家有这个财力搞这么大阵仗。”许含笑将车子开上干道,一边答道。

“不会吧。他们跑到云州来炫耀?似乎不是他们的风格吧?”沈雪菲插进话题。淮北苏家,传说中的大家族,连自己家都与其有着某种联系的庞然大物。

“据说今天苏家一位二世祖要来云州,所以他们这边的分公司才搞出这么大阵仗迎驾。”许含笑淡淡笑道,作为一名媒体工作者,自己的小道消息一般都很灵通。

“哼。一看那苏家的二世祖就不是什么好鸟。”江小鱼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轻轻的嗔道。“哟,我们小鱼不满了呀,改天叫你老爸也给你弄这么大一个阵仗,找回自信吧。”孟琪笑道。

江小鱼轻轻在孟琪胳膊上掐了一把,“切,我才不屑于跟那个二世祖炫富呢。”

车里另外三个女人一起笑了起来,年龄最小的江小鱼一副可爱的样子实在太惹人喜爱了。

秦绶跟胖子走出通道,第一眼就发现了在尽头等候的一群人。心里骂了一声煞比,搞得跟黑社会似的,大热天的,穿一声西服,不热死你们这群装B货。

“六少。”西服男中一个中年胖子一脸堆笑,脚下加快来步子,迎向走来的秦绶。

秦绶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眉头微蹙。“那家伙没跟你说么,不用搞这么大阵仗。”

中年胖子脸上一滞,明白这个六少很明显很不满意自己的做法。虽然苏家老头子来过电话说不要太张扬,但是自己是有一副算盘的。华夏国的富二代、官二代十个里面有九个喜欢阵仗,自己本来以为这是一个讨好苏家六少的极好机会,看来这个传说中的六少似乎与众不同。胖子立即恢复了笑容,商场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练就的就是处变不惊,左右逢源。“六少,既然你不喜欢,那我立即遣散他们。”

中年胖子几句话就打发了手下,西服男便立即消失在大厅里,停车场上的数十辆奔驰S600立即消失在路人的视野。

中年胖子接过秦绶手里的行李,满脸堆笑的陪着秦绶和朱宝儿走向大厅出口。

“郑总,你在苏家待了多少年了?”秦绶坐在车子后排,点燃一支烟,淡淡的问道。

郑益民驾着自己的宝马760,驶上干道,笑道:“十多年了吧。当初跟着令尊一起打天下,一转眼,就是数十年了。”

秦绶心里有些不爽,郑益民的话里明显透出一丝得意。跟家里那个老头子打天下有什么了不起,老子连他都不鸟,何况你一个他的马后卒呢!不过秦绶之所以叫秦绶,是因为他不是那种轻易就喜欢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笑道:“看了郑总果然是老头子的得力爱将啊。幸会幸会。”

郑益民心里骂了一声该死,自己刚才得意忘形了,这个六少不简单,至少刚才这一句话里,自己已经听出了不满的味道。郑益民立忙收住了得意,“不敢不敢,六少,你还是叫我老郑吧,在你面前,我哪敢称什么总。”

“哈哈。郑总太谦虚了,我要敢叫你老郑,就显得太不知礼数了。”秦绶莞尔一笑,这个郑益民果然有两把刷子。

“都说苏家六公子里,六少最平易近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郑益民适时的拍上了一个小小的马屁。心里却明白,什么平易近人,听淮北圈里的老友传,这个六少属于苏家庶出,十二岁的时候才入住苏家大院。据说一直被排斥于另外五位嫡出公子的圈子之外。

“宝儿,你听说过我平易近人么?郑总这顶帽子我可受不起。”秦绶伸手在身边的胖子头上敲了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竟然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翻看花花公子。

“啊?呵呵。郑总说的没错,我们老大一直是平易近人,助人为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朱宝儿摸了摸头上肿起的包,一边开始了连珠炮似的马屁。

郑益民笑了起来,说这个朱宝儿真是有意思。

秦绶又是一顿很铁不成钢的敲打,朱宝儿这才一声不吭的继续研究起那边情色杂志来。

“六少,中午就先安排你们在君悦大酒店歇息。晚上我在设宴为你接风。”郑益民透过后视镜看了后座的年轻人一眼,正色道。

“不用了,直接送我们去学校吧。”秦绶并不想跟这个表里不一的郑益民有太多交集,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就听六少安排。”郑益民有了先前一番教训,这次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反正面子给你了,要不要是你的问题,高手过招,点到为止。说实话,自己和这个有些另类的六少还真的没多少共同语言。

宝马760驶向桂中路的云州大学。

第003章 这里的妞真水灵

秦绶惬意的哼着歌,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胖宝儿。云州大学校园果然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湖,有树有草,重要的是,有女人。

借用刚才一跨进校门时朱宝儿的随口一句:这里的妞真水灵。

九月的山南,夏天还没有过去,空气里透出一阵闷热,幸好是个阴天,否则朱宝儿早就抱怨开了。

秦绶这回终于禽兽了一回,这里不是啊淮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想怎么禽兽怎么禽兽。此刻秦绶的目光肆虐的侵犯着校园里形形色色的白菜们,吊带衫,牛仔短裙,夏天果然方便男人做禽兽啊,至少在目光里和意识里。

“哥,你怎么不让郑益民送我们进来啊。”朱宝儿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这鬼天气实在太热了。

“因为哥很低调。再说,坐在他车上,你能这么放任的赏景么?”秦绶笑道。

“哼。我看老大赏的哪是景,很明显都是这些妞的大腿。”朱宝儿似乎忘记了头上的肿包还没有消掉,嘴巴又开始犯错了。

秦绶瞪了一眼这个庸俗的小跟班,念在这里是个文明的地方,自己就不动手了。“美腿也是景。这叫人文景观,你懂的?”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语气。

“可惜,宝儿都快窒息了,哪里还有心情赏景。哥两手空空,好歹也帮我拧一个嘛!”朱宝儿嘟起嘴,冒着被揍的危险,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滚。你没看见前面就是新生接待处了么?天将将大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劳其体肤。你哥我这是在磨练你,你懂的?”秦绶一脸风骚的笑意,走向前方的一个气质型美女。

“美丽的学姐,请问您知道经管学院的报名处在何处么?”秦绶哥文邹邹的对着一个举着牌子的美女搭讪道。

“呵呵,学弟嘴真甜。姐姐这里只接待中文系。经管学院啊,你还是去旁边看看吧。”气质型美女友好的笑道。

“哦。美女你真的不知道么?小弟初来乍道,不知美女能否稍作指引呢?”秦绶丝毫不气馁,继续搭讪。

咯咯。气质型美女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是个极品。心里举起了白旗,气质型美女将手里的牌子交给身边的姐妹。“跟我来吧。”

秦绶心里大声叫了一声哦也,立即扯上正四处观望的胖子,跟上了气质型美女的步子。

“请问学姐芳名。”秦绶加快了步子,跟气质型美女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扑哧”气质型美女停下了步子,看着这个文邹邹的怪物哭笑不得。“拜托,小弟弟,你别这么文邹邹的好么?”

小弟弟,很有爱啊。秦绶心里一阵窃喜。“学姐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我姓解名洁好。”气质型美女捂着嘴笑道。

“解洁好?”秦绶觉得这名字实在太怪异了,随心就念了一声。

“咯咯。弟弟乖。”气质型美女得逞的莞尔一笑,继续前行。

“……”秦绶石然,出师未捷。

气质型美女前行了几步,转过身,看着还在原地发呆的家伙,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叫李书瑜。”

秦绶这才得逞的继续前行。

“姐姐,你这名字果然也很有文学气质呢。”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の,这个,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不好回答就算了。反正云大女孩子多的是,就算你记得我名字,过不了几天也忘了。因此我也没必要知道你姓甚名谁。”李书瑜心里有些不满这个家伙故意卖弄关子。哼。

“真的不好回答。姐姐你以后会知道的。”秦绶讪讪的笑道。说实话,自己真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叫秦绶,这姐姐肯定会笑的更开心。真不明白,当初老妈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看了自己真的要注册一个马甲号了,方便以后泡妞用。否则禽兽大号一出现,美女们立即作鸟兽散了。

“好了,前面大树下那一排就是你们经管学院的接待处了。姐姐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李书瑜看了一眼小弟弟身后拎着几个包的可爱小胖子一眼,心里感叹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胖一瘦,真是极品组合啊。

“那谢谢学姐了。改天小弟弟我一定拜上中文系,答谢姐姐今日之恩。”秦绶哥骚骚一笑。

“不客气。再见。”李书瑜转过身,捂着嘴,笑着离开。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传说中的秦绶哥,从今天起,就要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秦绶哥看着气质型美女翩翩离去的背影大声感叹道。

矿泉水瓶、面包、甚至是遮阳伞,一股脑的袭来。

“谁扔的?”秦绶哥犀利的两手格挡开来袭来的暗器,一边大声咆哮道。

云大果然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竟然有人公开挑战秦绶哥的权威,光天化日之下,暗器伤人。完全不拿秦绶哥当哥么!

“我。”

“我。“

……

“还有我。”

秦绶哥稳住身形,放眼望去,身边几个美眉满脸嗔怒和鄙视的表情,围观自己。

“干嘛扔我。”秦绶哥很委屈,自古好男不跟女斗,何况是一群娇嫩的白菜呢。

“无耻。”

“卑鄙。”

“下流。”

女孩们一致声讨秦绶哥。朱宝儿放下手中的行李,满脸的幸灾乐祸,在旁边围观。

“啊呀呀,双龙出海。”秦绶哥豁出去了,摆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样子,双手袭向前方一个叫的最凶的女孩的胸前。

一阵尖叫。

白菜们手中再也没有暗器,立即鸟兽散。

秦绶哥收回身形,别拿秦绶哥不当禽兽,自古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可惜,这群白菜太禁不住考验了。哎。秦绶哥感叹自己刚才的出招竟然没有碰到美眉的胸部便无功而返。看来修炼还是不到家,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早起,练功。

“哥。你太……”朱宝儿竖起了大拇指。

秦绶哥收回得意,哼哼道,不会又是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吧?

朱宝儿说不,哥,你太无耻了。然后立即拎着行李逃命去了。

秦绶哥立即追了上去。

白疼你了,好你个白眼狼,朱宝儿,我今天不把你屁股踢烂,我就跟我妈姓!

办了入学手续,秦绶和朱宝儿出现了东区学生宿舍五栋。

430宿舍。朱宝儿作为秦绶哥的铁杆粉丝和跟班,跟他选的一个专业,当然也是一个宿舍。当两个人出现在430的时候,宿舍里两个室友已经入住了。一番自我介绍,秦绶哥弄清楚了两位未来室友的大名。

其中,一米九几的大个儿叫郭飞,山北虎人,爱好篮球,武力值不祥。从他的眼神里,秦绶哥初步了解到这个家伙基本没啥城府,属于那种个性豪爽,值得相交的哥们。

另外一个眼镜男,皮肤白白,文质彬彬的叫汪源,人如其名,其性属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种人,可相交,但不可深发展。

四个人很快打成一片,除了汪源话少一点,朱宝儿跟郭飞就像他吗的走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正在谈论NBA,聊的唾沫横飞。

“飞哥,我跟你说,我秦绶哥篮球打的那才叫一个好,改天我们组织一个430梦幻四人组,去篮球场风骚一把。”朱宝儿不忘记吹嘘的时候也拉上一直比较沉默的秦绶哥。

郭飞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真的?我勒个去,看来这次选宿舍真TM的运气好。”

“哈哈。那是。秦绶哥,你说呢?”朱宝儿似乎忘记了自己是秦绶哥的铁杆跟班,没大没小的老喜欢扯上秦绶哥加入话题。

“恩。到一起就是兄弟,话不多说,我性秦的也是个直爽人。”秦绶莞尔一笑,瞥了一眼旁边的汪源。

“是啊。以后你们要是翘课,点名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汪源也嘿嘿的笑道。

“我勒个去,汪源兄弟真聪明,你一眼就看出哥几个天书的翘课命!”朱宝儿也用了一句刚刚从郭飞那里学来的口头禅。

“彼此彼此。”四个人爽朗的笑声传出宿舍,消失于走廊的尽头。

第004章 友情出手

晚上的时候,隔壁宿舍的四个哥们过来串门,里面两个财大气粗的家伙也是山北人。八个本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就冲着大学来到了云州,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气势。

晚上,八个人串着一起去学校外面一家餐厅煮酒论贱。

朱宝儿的一张破嘴正好用到了场合,跟几个人称兄道弟。

秦绶一个人抽着烟,偶尔跟身边的哥们碰两杯,汪源跑过了碰杯,说你怎么不吃菜,秦绶笑道我一般喝酒基本不吃菜。汪源说了句牛X,然后继续转战他人。

秦绶虽然话不多,偶尔被朱宝儿给扯进话题。朱宝儿还算有点良知,没把自己的老底透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吹嘘高中时期自己跟着伟大的秦绶哥是如何横行霸道,如何在课堂上偷窥年轻女老师的裙底,如何调戏高中萌萌的小白菜们。惹的大家一致认为:秦绶哥人如其名。

秦绶淡淡一笑,继续抽着烟,自己的确很喜欢这种酒后放任的气氛。只是可惜,身在那个淮北的园子里,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想到从前,秦绶哥独自抓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子吹了一个。看的其他人目瞪口呆。

秦绶哥扔下瓶子,抛下一句你们继续,便潇洒的离开了。朱宝儿本来想跟着离开,被他一个眼神给瞪回座位。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冷清许多,朱宝儿咧嘴一笑,说没事,秦绶哥就这样儿,酒后都喜欢独自一个人散散心,来来来,我们继续,我继续给你们爆个料,话说从前……

包间里霎时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秦绶就在夜晚的校园里游荡着,酒喝了有点多,步子难免有些凌乱,惹得经过的白菜们都绕着走。秦绶哥苦笑,自己虽然长的不祸害人,但是也不吓人啊。

手机响起。秦绶哥按了接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安顿好了吧?

秦绶哥皱着眉,冷冷嗯了一声。

电话对面的老头子似乎根本不介意,继续道,学校不习惯我就叫郑益民在外面给你搞个小高层。

秦绶哥说不必了,有事,我挂了。说完便摁了关机键。

空气里飘荡着桂花的香气,秦绶哥就这样在校园里走了很久,最后走到体育场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一个人抽着闷烟,看着不远处一对小情侣坐在座椅上亲热。

大学果然是个好地方,光天化日之下不仅可以手牵手,偶尔亲亲小嘴,晚上还可以找个地方玩一下露点。秦绶哥苦笑,看着远处那禽兽男将手伸进女孩儿的吊带衫里,心里愤愤不平,马勒戈壁的,以后老子要比他更禽兽,要不就对不起自己这么禽兽的名字。

脸上闪过一丝坏笑,秦绶哥掏出手机,重新开机,开始了传说中的偷拍。赶明儿传到网上,说不定也可以骗点点击。

突然一个熟悉不过的影子进入了视线,目标直接奔向那对正忘我的亲热的情侣。

啪。夜空之中一声清脆的声音。那个禽兽男脸上挨了一记巴掌。

“李书瑜,你……”那男的站起身,本来举起的手又落了下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怨气,“王征,你太让我失望了。”

原来那禽兽叫王征,秦绶哥也没心情继续偷拍了,想不到后出现的女孩竟然就是白天刚认识的李书瑜,下面就轮到自己出场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

王征将身边一脸迷茫的小白菜往怀里一搂,脸上轻浮的笑道:“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也没啥说的了,大家好聚好散。”

“哈哈,好一个好聚好散,去你吗的,你个朝秦暮楚,厚颜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粗俗的家伙。”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出现在三人僵持的地点,不错,这就是我们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秦绶哥出场了。

李书瑜看见这时候出现的学弟,颇有些惊讶。

王征将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家伙打量了一番,满是讥诮的笑道:“哼,我道是谁,原来也就一个地摊货————啊,你怎么打人!”话到一半,脸上便挨了一记。

“你,找死是吧?”王征推开怀中的白菜,准备反击。

砰。又是一声。王征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第一拳,我是替学姐打的,第二拳,是代表纯爷们揍的。”秦绶哥打完收工,一边点燃一支烟,一边说道。看得王征身边的小白菜心里通通的直跳,眼里亮晶晶的,迷恋的看着秦绶哥,太暴力了,太帅——不过有些牵强,算了,太爷们了。

王征重新审视了一番局面,这家伙武力值明显高过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秋后算账,否则今天面子都丢尽了。拉着小白菜,耸达着头就离开。

虽然人家没抛下一句“你等着“之类的吐血台词,不过秦绶哥还是很豪爽的来了一句:想找场子随时来东区五栋430,哥候着你。惹的王征身边的小白菜又是回头满是崇拜的看了一眼这个纯爷们。

“谁让你出手的。”秦绶哥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远去的王征,身边的美人就冷冷的来了一句。就像是你正抛光一个女人的衣服,准备提枪突入时,她突然来了一句“我大姨妈来了”一样打击人。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人家语气里还充满了不满。

“我说李书瑜,别人都这么欺负你了,我都不能帮你出口气么?”秦绶哥很不满的直呼这个学姐的名字,别拿秦绶哥不当哥,哥也是好面子的。

“哈哈。真是搞笑呢。小弟弟,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李书瑜笑的花枝乱颤,搞得秦绶哥满脸的茫然,有这么坚强的女性么?啊?刚抓住自己男人跟人偷情,自己却这么若无其事。好心当作驴肝肺,自己好YY着也来上一段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投怀送抱的故事,竟然就被这个女人一阵娇笑给笑到九霄云外去了。

“姐,我服了。”秦绶哥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揖。

“咯咯,我们在拍MV,想不到竟然就被你这个家伙给搅了局。”李书瑜捂着嘴笑道。

秦绶有些石化,“不会吧,姐,我知道你受了打击,有些神经质,不过说出来,说出来吧,啊.别憋着,回憋出病的。”秦绶哥还是坚持不懈的做着思想政治工作,生怕这个尤物转过身就奔着校园里的庆安湖去投湖自尽了。

李书瑜伸手在秦绶的胳膊上了拧了一记,嗔道,你才神经质呢,你看,那里不是摄影的么?

秦绶哥跟着李书瑜的指向,果然寻到了摄像机的坐标,扛着摄像机的男生,还有他旁边一个女生,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和身边的李书瑜。

秦绶哥生平第一次脸红,这次是真的是出了洋相,怪只怪自己刚才目光一个劲儿的锁定人家那男女主角了。不对,既然是演戏,为什么那男的真的把手塞到别人女生的吊带衫里?秦绶哥弱弱的问道:你们演戏的真敬业,我看见那男的手都演到人家女生吊带衫里去了。

李书瑜咯咯一笑,翻了一个白眼:人家本来就是小情侣,不演白不演。你刚才揍了人家,这下好了,估计这会他去搬救兵了。

秦绶哥很迷惘的挠了挠头,很让人蛋疼的眼神盯着李书瑜:“姐,你说他真的去搬救兵去了?”

李书瑜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后果很严重。刚才他估计被你两拳给打懵了,忘记了我们在拍MV,现在要是他转过劲儿来,铁定要找人来寻仇了。”

秦绶哥满脸憋屈,我惹了谁了我,大学第一天就要寻仇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风骚的出手了,唉,经验主义果然害死人呐!

李书瑜看着秦绶的表情又是咯咯一笑,说你别担心,姐罩你。

秦绶哥恼道,你拿什么罩,难道人家刚才那两下白挨了?

李书瑜笑道,你现在知道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秦绶很委屈,说姐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今天完全是友情出手,为了你才揍人家的。

李书瑜咯咯一笑,说好吧,看在小弟弟友情出手的份上,姐姐就帮你打个电话。说完就掏出手机真的打起电话来。秦绶哥叹了口气,看着身材高挑、穿着线条细致的牛仔裤,搭配着一件卡通t恤的美丽学姐打电话,毫无疑问,这个电话是打给刚才的冤大头王征的。

想到刚才那个家伙的狼狈样,秦绶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惹得李书瑜杏目一瞪。

几分钟过去了,李书瑜终于挂掉电话,叹了口气说,你这家伙,害死姐姐了,那倔牛真的在叫人,姐浪费好大一阵口舌,才帮你平息了一场血光之灾啊。

秦绶哥说那无以为报,小弟弟我只有一个童子之身,姐姐你便拿了去吧。

李书瑜咯咯一笑,骂了一声无耻。然后挥手让还在那边傻等的同学过来,然后扛着摄像机的男生和他的搭档才凑过来。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小王,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李书瑜无奈的笑道。

“那好,社长,我们先走了。”摄影男便和女搭档离开了。

“请我吃夜宵,你这混蛋。”李书瑜举起玉手,轻轻一挥,便率先迈开了步子。

秦绶哥心里骚骚一笑,看来也不是白忙活一场,天道酬勤。“小生领命,请问学姐大人,何处有夜宵卖?”

“……”李书瑜身上的鸡皮疙瘩差点就掉了一地,无语了,这个家伙实在太极品了。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路灯下的观众席。

第005章 广电系花

云州大学东南门,其实就是一条小巷子,各色小吃应有尽有。秦绶哥跟李书瑜并肩而行,一路上目光极不老实的到处搜寻美女,似乎忘记了身边就走着一位极品美女。搞得李书瑜心里窝着火,嗔道,小弟弟,云大的女生们漂亮吧?

秦绶哥随口答了一声嗯,李书瑜彻底被这个家伙干败了,这个小色狼,竟然舍近求远,气死姑奶奶了,我呸,我跟他一个小P孩生什么气,淡定,淡定。李大美女换上了一幅腻死人不偿命的笑脸,说小弟弟啊,你说姐姐漂亮么?

秦绶哥收回目光,专业的目光开始打量这个学姐,然后说哎呀,学姐果然出落的祸国殃民啊,中文学院的院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书瑜姐么?

李书瑜咯咯一笑,说你就取笑姐吧,姐才不稀罕什么系花院花的,姐就是想让你这个家伙收敛一点,否则姐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绶哥嘿嘿一笑,心道的确,自己可以放肆的看过往的美女,可以不要面子,但是作为身边的美女姐姐心里就肯定不好受了,在外人看来,起码是她魅力不够才招致自己舍近求远的吧。做人要厚道,某些时候,是不能相信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男人不色同行女的道理的。

两个人很快找到了一家露天大排档,因为南方的九月还是比较炎热,所以这家大排档的生意相当好。李书瑜很干脆的点了一大堆烧烤,又要了冰镇扎啤,看的秦绶哥心里一阵佩服,看来书瑜姐不是那种别人问你吃点什么,你说随便的女人。

晚餐和宿舍的那群哥们吃的,但是秦绶哥基本就没吃几口菜,现在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也就不顾吃相了,烧烤一上来,就跟书瑜姐喝着冰凉的啤酒,饱餐一顿。

李书瑜说小弟弟,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咧!怎么,现在还不告诉姐姐么?

秦绶哥体内酒精的作用下也懒得再装矜持,很正经的来了一句:我叫秦绶。

“禽兽?去你的,我说正经的。”美女学姐很明显不相信,嗔道。

秦绶哥一脸委屈,说姐,我真的叫秦绶,秦朝的秦,绞丝旁的绶字。

李书瑜咯咯一笑说你这名字真有个性,秦绶,乍一听起来就跟禽兽一样。

秦绶哥干掉一杯啤酒,说没办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爸妈爱怎么取名字就怎么取,自己知道禽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顶着这个名字已经活了六七年了。

美女学姐收起笑容说,哎,姐姐不笑你了。秦绶就秦绶嘛,只要做人不太禽兽就好。

秦绶哥咧嘴一笑,说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美女学姐说你讲吧,心里寻思着这个家伙估计是要讲什么名字的来历了吧?

秦绶哥点燃一支烟,很深沉的开始了话题:从前有个学弟跟一个学姐一起出游,夜晚住进一间旅店,但是只有一间单人房间了,怎么办呢?两个人只好住了进去,睡觉的时候,学姐就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界线,说学弟啊,不许跨过这条线,否则你就是禽兽。学弟很无奈就答应了。结果早上醒来,学姐发现学弟已经起床了,就骂了一句。学姐你猜猜,那位学姐骂的什么?

李书瑜油油的小嘴张成了O字型,说,不会那位学姐被那禽兽学弟给非礼了吧?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不是。

李书瑜问那到底骂的什么?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秦绶哥扔下手中的烟头,抓起一串脆骨。

李书瑜反应了几小秒,这才缓过神来,幽怨的看着秦绶哥嗔道,敢情小弟弟在调戏你学姐我呢。

秦绶哥嘿嘿笑道,那学姐你希望学弟我是禽兽不如呢,还是做禽兽呢?哈哈

美女学姐脸红的像个苹果,啐了一口,说你这禽兽不如的家伙。结果话刚说完便发现自己又让人耍了,脸更加红了,看得对面的秦绶哥心里一阵潮热。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看了自己今天主动上去搭讪还是个不错的投资啊。

书瑜MM瞪了一眼对面得意忘形的家伙,端起啤酒一口干掉,说你这家伙,以后再这样调戏学姐我,我就不理你了。

秦绶哥慌忙收回禽兽外衣,说不会了,学姐这么纯洁的人,我哪里舍得调戏。

美女学姐说你这家伙,真是个极品。

秦绶哥淡淡一笑。

“哈,李书瑜,你竟然偷偷跑出来幽会小情人!”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两个个子高高,气质出众的美女出现在秦绶哥这一桌,两双美丽的眸子看看李书瑜,又转过了上下打量着正襟危坐的秦绶哥(秦绶哥在陌生女人面前很爱面子的)。

李书瑜咯咯一笑,嗔道去死,什么幽会小情人,你看看这家伙,要相貌没相貌,要人品没人品,姐才看不上呢。秦绶哥这下坐不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抗议,结果人家书瑜MM一瞪,立即又被打回了原形。

“咯咯,不会吧,书瑜,人家说不定某方面很强呢!”另外一个MM明显属于那种腐女,脸蛋清楚,但是说起话来让人浮想联翩。说的秦绶哥只点头,心里骚骚笑道,的确,哥某方面就是很强呢,这位姐姐真是伯乐,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不,悍女。

“正经的,别欺负人家小弟弟了,介绍下,他叫秦绶,朝秦暮楚的秦,绶带的绶。”李书瑜伸手在那位出言彪悍的MM胳膊上拧了一把,介绍到。

“哟,原来是禽兽小弟弟啊,幸会幸会,我叫安璇。”秦绶哥心中的悍女学姐率先伸出的玉手,笑着调侃道。

“姐姐果然和我一样,乃性情中人。以后,请多多关照。”秦绶哥绅士的伸出手,跟安璇的小手轻轻握了一下。

“咯咯,这话我爱听,放心吧。告诉你哦,你对面的书瑜大美女,可是我们广电系的系花哦。小弟弟,我看好你哦。”安璇笑道。

秦绶哥一本正经的转过头,重新审视了一番霞飞双颊的书瑜MM,然后转向狐媚的安璇,“不会吧,书瑜学姐都能做系花?我看,安璇学姐你一定是中文学院的院花了吧?”

“咯咯——”这一次是三个美女一起撑着腰笑了。

三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安璇才和另外一位没介绍自己的美女一起离开了。两人的背影一消失,秦绶哥就换了一幅脸色,冷冷的看着对面美女学姐:“什么叫要相貌没相貌,要人品没人品。”

李书瑜脸上一滞,看着对面的家伙眼里隐藏不住的笑意,就明白这家伙又在耍宝了。哼,跟姐比演戏,你嫩了点哩,姐可是光电系一朵金花咧!比你出道早多了。李书瑜咯咯一笑,说哎呀,想不到小弟弟这么小气啊?那小弟弟的意思,姐姐我连系花都不够格,那姐姐损你一句不行么?

秦绶看着这个对面的妖精红润的精致面孔,心里告诫自己,淡定,淡定,这妮子分明在挑逗自己。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从小就修身养性,在党的旗帜下茁壮成长的一名合格少先队员,自己一定要经受住组织的考验。(注:秦绶哥由于中学时期检讨书都可以装订成册了,所以无法加入光荣的共产主义青年团)

“哼。人家安学姐才是慧眼识人,不能以貌取人。何况,我觉得自己还是蛮帅的!”

扑哧。书瑜MM刚倒进喉咙的啤酒就喷了出来。拿起纸巾,擦了擦朱唇,美女学姐很气愤的道:小弟弟,自恋的人姐见过的多了去了,但是自恋到你这种地步,姐还真是没有遇见过。

秦绶哥都快哭出来了,委屈的说道,大姐,你不会说真的吧?难道咱真的长的跟火星人似的么?哎,本来指望大学靠这张脸蛋泡上几个美女的,现在估计泡汤了。

书瑜MM莞尔一笑,说哎哟,想不到,小弟弟志向倒是远大的很,竟然还几个?

秦绶哥咧着嘴嘿嘿一笑,说怎么会呢,其实我是这天地间,最痴心,最专一的男人。心里暗道,除了偶尔博爱一下。

美女学姐说得了吧,少在姐面前自我标榜,男人还不一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秦绶哥笑道,学姐,你真的是广电系花?

书瑜MM理了理刘海,挺了挺胸脯,说道,怎么滴,小弟弟这是在怀疑咱们广电系所有男生的审美观么?

秦绶哥说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学姐这祸国殃民的姿色,至少也应该是个院花的级别。

李书瑜叹了口气,说哼,院花轮不到我做咧,咱们的院花,比你学姐我更祸国殃民呢。

秦绶哥嘴张成了O字型,连书瑜MM都自认不能与之匹敌的院花,究竟有多美。看得李书瑜咯咯一笑,说:咋了,该不会小弟弟你有想法了吧?要不要姐姐帮你把人家手机号、QQ\MSN给你弄来?

秦绶哥拍手说好耶好耶!

书瑜MM气的一拍桌子,说想得美,馋死你。

秦绶哥一下子蔫了,女人果然都一样,都是醋坛子,哪怕是跟自己才刚产生交集的美女学姐。

看来,要实现自己的后宫打造计划,任重道远呢。

第006章 点名风波

吃完夜宵,送李书瑜到了她楼下,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秦绶哥这才哼着自编小调,飘飘然的返回东五栋。

回到宿舍,被那三只牲口吓了一跳,三个家伙正光着膀子,浑身的酒气,坐在地板上耍扑克。

三个人看到秦绶哥满脸春意盎然的笑容,会心一笑,说不会吧,秦绶哥,去打秋风了?听说学校东南门外某个小胡同里特色服务很到位哦!

秦绶哥笑着骂了句去死,说哥就出去会了一个老友。

朱宝儿嘿嘿一笑,说哥,该不会又勾上了那颗脑袋单纯的小白菜吧?

秦绶哥说切,哥是那种人么,这么低技术含量的事情,哥不屑于做。你们懂的?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带着只有男人才会懂的语气说:懂的。

一夜相安无事。秦绶哥冲了个凉,就爬上床,借着酒气睡去。

第二天是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秦绶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了床,朱宝儿早已经去食堂买了早点。秦绶哥洗漱完,喝着豆浆,吃着玉米窝头,有小弟的日子真是爽呢,可惜,就这早点凉了点。

吃完早点,约上宿舍里的几个人又出去逛了一下沃尔玛,补充了一些日用品。这才算是正式在云州安了家了。

晚上,经管学院新生点名。8号教学楼的一间大礼堂里,挤满了三百多号男男女女。秦绶哥跟朱宝儿很晚才赶到,大腕都喜欢最后出场,所以秦绶哥从小就养成了最后到的习惯,除非一种情况——去看美女的时候。

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身后跟着一个肉呼呼的小胖子。并没有引起礼堂里太多人的注意,大多数白菜们打量了一眼两个家伙便立即在心中划上了OUT符号。借用书瑜MM的一句话,要相貌没相貌,要人品没人品。你咋知道人家没人品,蒙的。你别指望一个走路头抬到天上,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谄笑的胖子的男人的人品有多好。

在礼堂最后排找了两个座位坐下,秦绶哥掏出手机打着游戏,剩下朱宝儿百无聊赖的在礼堂里搜寻武力值比较有威胁性的潜在竞争对手。作为秦绶哥的铁杆跟班,自己一定要未雨绸缪,辅佐秦绶哥坐上经管学院甚至是云大的头把交椅。

轰。教室里的雄性牲口们突然都站了起来,遮住了秦绶哥后知后觉投过去的视线。礼堂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如花似玉、貌美肤白的大美女。礼堂里的白菜们鼻子里都发出了一声冷哼,自己进来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这等待遇,现在倒好,这三个后来的妮子,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能怨谁了,什么叫群聚效应,那就是三个美女走在一起,女神型+妖精+童颜巨ru型,满足了礼堂里众多牲口的多P幻想。

“琪琪,你看,这群家伙真是太嚣张了。”江小鱼扯了扯身边孟琪的衣角,低声道。

孟琪咯咯一笑,看得礼堂里的牲口们心里一咯噔,这狐媚子,笑起来都可以杀死一头牛了。“小鱼,直接无视掉。”

三个女孩儿一直走到礼堂的最后排,目光落在了一个正在埋头苦战手机的家伙身边的三个空位上。

“这里有人么?”沈雪菲问道。

“没——”秦绶哥抬起头,嘴巴张成了O型,“是你们?”

“咯咯。秦绶哥。”最活泼的江小鱼笑着打招呼。

“嘿嘿,坐下吧,缘分呐。”秦绶哥说完,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头也不抬继续投入手机游戏中,草,老子的战机啊,被三个女人的出现给gameover了!冤家,这三个女人一定是自己前辈子的冤家,云州太TM小了,这三个见过自己丑态的女人竟然和自己做了同学,万福玛利亚,哥求你了,你仁慈一点,别再把别人跟自己缘分到一个班了,OK?

三个女孩儿相视一笑,静静的坐下。

礼堂里的牲口们也都坐了下来,心里都恨不得跟后排那个其貌不扬的手机男换个座位。

经管学院09届的辅导员进入礼堂时,礼堂里就没有刚刚所有牲口都起身相迎的局面了。因为,进来的是一个肥肥的中年大妈。有些人甚至都怀疑,这位阿姨到底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不会是楼里的清洁工阿姨吧?不过肥肥的阿姨开口介绍了自己,我就是陈晓燕,你们的辅导员,我将和你们共同度过四年。

所有的牲口,包括刚刚还在YY辅导员是个美腿丝袜,穿着职业短裙的御姐型女人的秦绶哥,都心如死灰了。一般恐龙级女人,心理都不平衡,喜欢整人,看着台上正在发言的肥阿姨,大家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再见,我心爱的白菜们,我的美腿丝袜梦想,我的翘课,我的网游!

陈晓燕看着台下的崭新面孔都情绪不高,赶紧结束了话题,说下面,就请大家挨个做自我介绍吧。我报学号,然后点到的那个人自己站起来介绍自己。话题不限,时间限定30秒。

一切都相安无事,除了点到美女的时候,部分牲口.交头接耳,或者忙着在笔记本上记下人家的名字。等到了陈晓燕报了学号20091002的时候,后座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秦绶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很有勇气的大声说道:大家好,我叫秦绶。

轰。哈哈——咯咯——礼堂里所有人都笑了,包括台上的陈晓燕。似乎出了朱宝儿,还有郭飞、汪源,以及沈雪菲三女外,所有人都笑了。

笑声持续了十秒左右。因为秦绶哥心里暗暗给大家计时了。

“笑好了吧,笑好了我继续,以后大家可以叫我秦哥哥,也可以叫我兽兽哥,记住,谁叫我禽兽,我绝对做出禽兽的事情。尤其是美女们,你们一定要小心哦。”秦绶哥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了下来。

礼堂里又是一阵笑声。

“耶,那个人好坏,还让我们叫他秦哥哥,好肉麻!”礼堂里某个女生嗲道。

“怎么,你不一直很花痴的叫帅哥们某哥哥的么?”另外一个女生笑道。

“切,你看他帅么。我才不愿意叫他什么秦哥哥呢!”

“……”

幸好,这段对话被礼堂里的笑声淹没了,而且幸好我们的秦绶哥没有传说中的千里辨音秘术,否则早跳上去跟人家小妹妹理论了。你仔细看看,你不觉得我傲挺的鼻梁很帅么?啊?不帅?那你看看我性感的双唇?什么?还不帅,那好,我要祭出我的终极武器了,看,看着我的眼睛。看到没?你有没有感觉到,它那深邃?那忧郁?然后人家小妹妹摇头说:哥哥,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的眼角好大一坨眼屎。轰————

陈晓燕为人师表,还是帮秦绶哥镇压住了笑声,说,其实啊,我们的秦绶同学,姓秦朝的秦,绶带的绶,不是你们笑的什么“禽兽”!下一位:20091003.

点名继续。

直到秦绶身边的三个女孩儿依次站起来的时候,教室里又是一场不小的轰动。秦绶哥也间接的知道了三个人的名字:女神型的叫沈雪菲,妖精型的叫孟琪,童颜巨如的那位叫江小鱼。

三百多号人,点名足足花去了2个多小时,不过气氛始终还算热烈,毕竟这里充满了好奇与新鲜的男人和女人。陈晓燕介绍了一下经管学院的基本情况,然后宣布进行选举,要选出经管学院2009级的学生会班子。

礼堂里一阵纷乱,没带笔的前后左右借笔,没纸的蹭纸,好不热闹。

最后,按照得票数多少排名,第一的任学生会主席,第二的任团委书记,第三位的任外联部长,第四位的任文艺委员,第五位的任宣传委员。

结果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得票最多的人,竟然是引起笑点的秦绶哥。三百多号人,只有这个名字最让人过耳不忘,所以很多人干脆做了顺水人情,把票投给了秦绶。

秦绶一脸无奈,只得走上前台,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其实就几句话:你们的秦绶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谢谢大家的信任,借用焦点访谈的一句话——一切以事实说话。

哗哗哗。一阵热烈的响声。看了大家都喜欢简洁干练的演讲。

团委书记,也出乎大家的意外,是由女神沈雪菲出任。然后,她的闺蜜,孟琪也靠着第三票数做了外联部长,而江小鱼,竟然也做了文艺委员。最后的宣传委员是另外一个男生摘得,不过票数比第四名的江小鱼少了几十票。

这次选举,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要么够美,要么够贱!看看,人家秦绶哥这么贱的名字,竟然做了学生会主席。

点名结束,秦绶哥被宿舍和隔壁的几个损友拉着出去宵夜,又是一番觥筹交错,喝到后来,大家觉得不尽兴,又找了一家KTV,兽血沸腾的嚎着歌,一边狂饮百威啤酒。

回到东五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人家楼管阿姨都已经锁上了大门。最后郭飞一反常态,大嚎:姐姐,开门。

楼管阿姨根本不理会,值班室本来开着的灯干脆熄了。

郭飞又吼:美女,开门。

继续不理。

郭飞怒了:妹,开门。再不开门,哥踹门进去强暴了你。

这一句果然很管用,三十秒不到,宿管阿姨拎着扫把,开了门,张着血盆大口,说,哪个小兔崽子?哪个小兔崽子?啊?敢调戏老娘。

最后隔壁宿舍的富二代给阿姨赛了两张红票子,一个劲儿的道歉,中年阿姨这才收起了怒容,一副诲人不倦的语气:哎呀呀我说你们这群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瞎逛,还喝这么多酒,我要是你们爸妈啊,一定都被你们气死了。

一群人这才顺利进门,回来宿舍冲了澡,爬上床,进入梦乡。

第007章 山雨欲来

传说中三千年前的同一片夜空下,一轮蛮荒的月亮。一条河在芦苇与野草中静静地流淌,一种叫“淮”的短尾鸟一群群地栖息在河边,停止了白日的聒噪;偶尔有野兽的叫声,那是从山上如盖的森林中发出来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使山、水、鸟、兽处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平衡与平静。

这条奔流不息的河因为生存着大量叫“淮”的鸟,而以“淮水”得名。江淮富饶,仕子佳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如繁星点缀。

骆马湖畔,坐落着一座大庄园。从园子的规模,和四周相对静谧的环境看来,足可瞧见主人财富的冰山一角。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家大宅院。中西合璧,江南园林与古罗马建筑风格悄声无息的在山水一色中完美融合。坐北朝南,北接龙脊山,南傍骆马湖,在风水学里,此乃“阳”。(山水湖名均为虚构)

大大的园子里,又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座小园子,每个园子里,亭台楼榭之间,假山流水之侧,坐落着两层的豪华小别墅。

在淮北,这座大园子,有着“小阿房”的美称。凡是来过的人,都舍不得离开,恨不得一辈子就扎根这里,做一个桃花源里的桃花仙。

黑云压城,低旷的天空阴沉着脸,似乎需要下一场暴雨来宣泄一番这末夏的躁动。

“将军。”一个年轻的男人笑道,将手中的卒子向前挪了一格。

对面的男人年龄稍长,眉头微蹙,“哼,难得让你赢一次。”说罢端起一边竹编茶几上的雨前龙井,淡淡的呷了一口。

“二哥,可别小看这过河的卒子。”一语双关,说的年长的男人眉头又是一皱,自己心里当然明白,这个四弟口中所称的卒子是谁,在苏家六兄弟里,进门最晚的老六是也。

苏子穆放下茶杯,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四弟,说道:“你说老六?”自己怎么也不相信,老四竟然把一直徘徊于五兄弟之外的老六也列进竞争对手名单。

苏家六少,老大苏子祺,年过四旬,出道最早,早些年跟着苏舜钦(就是秦绶哥口中的老头子,老秦绶)国内国外奔波,阅历在兄弟六人之中无人能及。性情憨厚,所以特别受老头子器重,老头子这些年淡出苏家生意后,基本是苏子祺坐镇华夏,从中协调美洲、东亚及东南亚、欧洲、西亚及北非四大地区的业务。

老二,也就是苏子穆,比老大小五岁,也快跨过而立之年,性情阴柔,是这座园子里,仅次于老头子的二号沉闷角色。连老头子有些时候都感叹,老二这家伙,身上有老子的影子。苏子穆,分管着苏家在欧洲的业务,也是苏家六公子里的一号商业悍将。

老三,苏子岳,出生于文.革年代,较老二又小三岁,脾性暴烈,浅于心计,属于六兄弟里脑袋最简单的一个。由于老头子不放心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便将他安排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区域,主管着东亚及东南亚的业务,然后给他配了一号助手,也是老头子当年打天下时的得力干将之一,不过却是苏家外人,沈六一。

老四,就是现在跟苏子穆下棋的这位,名曰苏子勖。看似是六兄弟里最乐观豁达,满面春风的一个人,但坊间都私下称其为鬼四郎,乍一听像是日本名字,但是熟悉他为人处世的人,都明白,老四阴狠起来,比日本人还残暴。据说当年,为了一个女人,他曾经整的情敌一家家破人亡。想太平,莫惹四郎。这是淮北民间三岁孩童都知道的真理。苏子勖分管美洲业务,早年曾经留学沃顿商学院,除了人品不敢让人恭维以外,老四在商场也是一把好手,擅长金融,据说跟华尔街的一群银行家们交情不浅。

老五,似乎就是除了秦绶以外,六兄弟里最不被人看好的一位了。苏子煜,生性软弱,自小孱弱多病,被苏家大太太娇生惯养大的。老头子常常感叹,老子就不该给他取个煜字,跟他ma的南唐后主李煜一个字,怪不得是个玩物丧志的窝囊废。大太太听了心里就碗大一个包,说你个老东西,自己的种你也嫌弃,我看老五这孩子挺好的,生性淡泊,孝顺。所以老五从小就迷恋上了佛学和古玩这两门老头子眼中的旁门左道。没办法,本来指望西亚及北非业务给他打理的,现在只好让小舅子秦淮生打理。这个秦淮生,也就是秦绶的亲舅舅,苏家未曾进门的二太太秦淮雨(秦绶生母)的弟弟。

关于秦淮生进入苏家的大门,有一段故事,后面会提起。也就是老五十九岁那年,大太太过世之后,秦淮生带着秦绶出川中,入苏家。

老六不赘述,就是我们的秦绶哥。个性不介绍,从踏进苏家大门起,就摇身一变,收服了看门老头朱大炮的孙子朱宝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只限年龄相仿的小萝莉和小屁孩儿),经常被学校劝退,后来不是校方迫于老头子的势力,早将这个秦绶逐出师门了。因此,苏家另外五位公子里,没一个人跟秦绶交好,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入门较晚,而且似乎没大没小,丝毫不把五个兄长放在眼里;另外一方面不用明说,本来你有一份可观的潜在遗产要继承,现在你老子突然从外面给你领了一个弟弟进门,要分你一半家产走,换做你,你高兴么?苏家少爷也是人,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别指望五兄弟多么的待见小秦绶。但是,苏家园子里除了一向深居简出的老头子偶尔过问一下秦绶的学业外,还有一个人特别待见小秦绶,那就是老五媳妇——齐依依。(苏家家谱还真TM费劲儿)

苏子勖冷笑道,“二哥,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老六这家伙,可以说是我们六兄弟里最狡猾的一个。”

苏子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连忙又呷了一口龙井,问道:“你说说看。”

老四不疾不徐,缓缓说道,我听人家秦淮生说,这小子在川中的时候最听话了,文文静静,言谈举止,跟成年人有得一拼。为什么十二岁那年一进咱们苏家大门,就变得顽劣了?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么?

苏子穆心里突然一阵惊惧,看了自己的确是小看这个老六了,年纪轻轻就擅长玩弄心计了。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老六是人,不是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子在放烟幕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者是明哲保身。“老四,秦淮生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老二似乎觉得一个亲舅舅,没必要将自己的亲生外甥的秘密透漏给他的潜在敌人。

“哼,秦淮生这个人,你看他有两把刷子,但是却是个糊涂蛋,酒一喝多,就是TM的一个自来熟,话多的很。好几次串了他喝酒,他就在酒后炫耀他这宝贝外甥,小时候咋听话,咋勤奋来着。”

苏子勖点燃一支烟,笑道。

苏子穆觉得,现在开始,真的要提防这个老六了。最危险的敌人,恰恰是你最陌生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办?”苏子穆作为和老四一个战壕里的人,在对待其他几位兄弟的问题上,基本是毫不设防的。

咔嚓。老四阴笑着在自己的喉咙上做了一个刀切动作。看得苏子穆一惊,果然是传说中的鬼四郎。自己虽然阴柔,但是从来没有将兄弟竞争的矛盾激化到生死相拼的程度上来啊。看来,某个人,自己应该更加提防。心里打着算盘,但是脸上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老四,这话你就不怕老头子听到了?”

“哼哼,二哥,你还在装糊涂么?你没听说,老头子快灯枯油尽了么?”苏子勖冷笑,心里骂着这个老二在自己面前还有有所保留。自己能打听到老头子病了,难道这个比自己更阴柔的老二,就没有听说么?

苏子穆脸上一滞,果然是老狐狸,要是苏子穆不做商人,去做个演员,估计好莱坞的大腕们,都无法与之匹敌。“不会吧,老四,父亲他老人家得的什么病?”

苏子勖看着老二一脸装出来的悲怆,也收起了得意忘形,脸上换做一副悲伤:肝癌,你知道,老头子这辈子最好酒,病就生在这酒上。”

哎。苏子穆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说话,点燃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老四心里寻思着在这个狐狸面前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起身告辞。留下苏子穆对着窗外的骆马湖发呆。

苏子穆虽然阴柔,但是本性向善。老头子固然这些年很少估计父子情义,深居简出,但是没有他的一番伟大创业,哪来现在苏家大大小小数十口人的好日子。本来指望着老头子多活几年,六兄弟之间也好歹将矛盾磨合磨合,免得引起家变,现在看来,苏家的局面,就仿佛这窗外的天气——山雨欲来。

第008章 军训

淮北阴云密布,而山南的云州市,却是晴空万里,灼热的骄阳,烤的正在军训的09届新生们心里叫苦不迭。

云州郊外的一处军事训练场。云州大学有个传统,似乎与第一任老校长出身行伍有关吧,那就是新生军训全部拉到正规军区里,严格执行军事化管理。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46分32秒,大家再坚持13分钟就是胜利。”一位皮肤黝黑,身穿草绿色迷彩T恤,黑色长裤,蹬着一双军用皮靴,看着手腕上的机械表,一边用洪亮的声音吼道。

新生13连第五排。经管学院09届单院编制一个连,个子最高的一群男生,54人,被编成第五排。而现在正在发号施令的教官,就是第五排的排长——杨剑。身高1米82的秦绶哥,自然是被分到了第五排。可怜的是朱宝儿被分到了第四排,也就是身高海拔相对低一些的男生排。现在,秦绶哥连个贴身的跟班也没有,不知道该死的朱宝儿那一排,被他们那个变态教官拉到哪里开练去了。

汗水像下雨一样,浸透了上衣,长裤,秦绶哥甚至觉得连内裤都湿成一片了。该死的军训,完全把老子们当牲口练的。狗日的晒黑了老子这张本来就不怎么帅气的脸,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关键是怎么泡美眉呢。秦绶决定:老子不跟你玩了。

“报告。”秦绶哥打破了静谧,大声吼道。

“说。”教官向秦绶这边走来,一边应允了他的请求。

“报告教官,我要退出。”秦绶哥很有勇气的大声报告到。

“理由。”杨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家伙,军训第一天就想退出,敢情把军训当儿戏吧。再说,这云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是军训中蓄意逃脱的家伙,一律劝退,当然,家里有钱有势的例外,因为,这是华夏国情。

秦绶哥一向很老实,因为从小思想品德课的老师就教育自己说:要做诚实的孩子。秦绶哥虽然经常撒谎,但是这次,秦绶哥决定,诚实一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低声道:“我爹说了,大学混不到文凭不要紧,但是好歹要混个媳妇回家。(当然这里冤枉了老头子,老头子从来没有这么豁达过。)鉴于我本来就不怎么帅的缘故,我要是这样晒下去,以后找媳妇就更难了。”

轰——哈哈哈。第五排的牲口们都笑了,包括刚刚还一脸肃穆的杨剑在内。传说中的秦绶哥,竟然扯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但是,这的确是秦绶哥心里的真实想法,无奈,自己这个挂名学生会主席,在第五排的牲口们的心目中,人品是比较高尚的,哪里会相信这真的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谁再笑,再笑就罚跑二十圈。”杨剑脸上的笑容昙花一现,大声吼道。第五排刚松下来的神经,立即又绷紧了。牲口们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今天一开训,杨剑就当着大家的面,揍了一个迟到的倒霉蛋。

“鉴于你的目的是为了娶老婆,那么我给你专门制定了一套强身健体的训练方法,据说可以壮阳补肾的哦!”杨剑笑道,看着秦绶的目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所有的牲口都竖起了耳朵,连刚刚还在寻思着这铁面教官会不会海揍自己一顿的秦绶哥,也张大了嘴巴。什么叫职业素养,看看,看看啊,人家杨教官多体贴,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帮助一个潜在的少女杀手强身健体,这才叫为人民服务嘛,人民军队为人民!

“啥方法?”秦绶哥打住了心里的感激之情,微笑着问道。矜持,一定要矜持,不能让这姓杨的感觉到老子多么稀罕他这特殊训练法。

“围着训练场,跑二十圈。”杨剑收起笑容,又回复到了肃穆的表情。

轰——第五排的牲口们又笑了,幸灾乐祸的,可怜秦绶哥的。

秦绶哥一脸被干败的表情,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

杨剑提起一脚,就向秦绶哥踹来。但是,秦绶哥何许人也,久经沙场的武林高手,跑的比兔子还快,在杨教官的脚碰到自己的屁股之前,人就已经冲向了训练场边的跑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都怪自己太信任这姓杨的了。

哎,遇人不淑,淑人不遇啊。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啊——秦绶哥哼着秦绶版的空城计,在跑道上悠闲的跑着。20圈,你难得倒哥么?哼,哥可是淮北乡里马拉松冠军呢,曾经追杀一个隔壁班的仇家二十余里,终于将其扑倒在一片麦田里,脱掉了他的裤头,撕成碎片,让那小子哭着嚷着,光着屁股,再跑二十里回家。

想当年,哎。时光荏苒,青春不在,秦绶哥再也不是当年的秦绶哥了,这人世间,我就像是那一盏江上的孤独渔火,隔岸注视着彼岸的生活百态罢了。

秦绶哥想起那个在川中带发修行的母亲,本来还得瑟的心境,就突然跌进了冰窟。从记事起,就没有父母在身边,被另外一个老头子整天带在身边,煮茶诵经,摆棋弄剑。直到后来某一天,一个自称是自己舅舅的家伙,带着一封未曾谋面的母亲的家书上门。带着自己离开川中,来到千里之外的淮北苏家……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训练场外的一片树荫下,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儿,耳朵里塞着耳麦,听着清雅的钢琴独奏曲,目光远远的锁定在那道略显孤独的身影上。一阵微风抚起她的长发,她突然就想到了卞之琳的这首《断章》。

我从你那跌宕起伏的步伐中,读到了一种落寞。女孩儿拿起手中的笔,在随身携带的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晓柒,你确定要留在这边?”一个温婉如水的少妇出现在了女孩儿身侧,怜爱的在女孩头上轻抚。

“薛姨,我说过留在这里体验生活的,爸爸都同意了,您就别劝我了。”叫晓柒的女孩儿有些凄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倔强的笑意。

少妇一声轻叹,“那好吧,薛姨公司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宿舍我已经联系军区给你安排好了,是个单间。薛姨不在,你记得照顾自己,不要乱跑,有事就打电话,还有——”

“薛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晓柒打断了少妇的嘱咐。

“好吧,你这丫头。薛姨走了,记住了,有事打电话。”少妇根本不介意这个女孩儿的任性,转身离开。

女孩儿的目光继续回到训练场上那道孤独的身影,然后淡淡一笑,从背包里拿出画具,开始用简单的线条,去勾勒那一道独特,而倔强的身影。

薛青梅坐进自己的宝马520,拿起手机就给叶国华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青梅?”

“国华,你真的决定就把你那宝贝女儿扔在这边?”薛青梅还是放心不下晓柒,这丫头遗传性的先天性心脏病,搁在这荒郊野外,万一病发,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但是,薛青梅一直视如己出。

“青梅啊,晓柒也不小了,懂的照顾自己,再说,让她在那边散散心,拾缀一点文学灵感也好嘛!”叶国华笑道。

薛青梅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担心这丫头,你真是个好父亲,自己女儿不问不管。”

叶国华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这不也是身在庙堂,身不由己么?再说,有你在,我放心。”

薛青梅听着这后面半句话心里一阵旖旎,十足的幸福感。语气缓和了许多,轻声道:“你们这次新加坡的考察还顺利吧,什么时候回国?”

“一星期之后吧。”男人的语气里,一下子又多了一份沉重。

“那保重身体,要注意生活规律,别熬夜。”薛青梅淡淡道。

“知道,你也是。我马上有个会,挂了哈。”男人心里也是一阵温暖,这些年,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能够家国两不误呢?

挂掉电话,薛青梅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淡淡一笑,不求正名,有爱就已经足够。启动了车子,白色宝马520,消失在了旷野的柏油路上。

秦绶哥跑到11圈的时候,就开始大气只喘了,因为这鬼天气真的让人受不了,体力好顶个屁用,有种你在32度的大太阳底下跑20圈试试。奶奶的,心里问候了杨剑祖宗十八代,外加第十九代的年幼女性,秦绶哥心里才勉强平衡一点。哼,想让老子吃瘪,走着瞧。哥给你看看,禽兽也是有人格底线的,不就是二十圈么。

但是,这该死的天气啊,还有老子这沉的跟铅一般的腿啊。秦绶哥快哭了。

12圈,我顶你个肺啊。

13圈,你妹。

14圈,我祝你生个儿子没鸡.鸡。

15圈,诅咒你买盒泡面,拆开一看没调料包。

16圈,你爸怎么不是李刚。

17圈,……

18圈,……老子以后要学骂人了,这么快就没词了。

19圈,……

20圈,……祖国万岁,秦绶哥万岁,秦绶哥纯爷们。

当秦绶满脸倦态,拖着沉重的身躯,用接近于走的速度,“奔”向终点时,一个美女,就是那种百万分之一的美女,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亭亭玉立。秦绶哥看的两眼发直,将脑袋里能够组织的辞藻全部拿来修饰这个如同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此刻只恨自己语文没学好,至少在怎么形容一个女人究竟有多美的方面。

白色长裙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女孩儿那略显病态的绝美脸颊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双手捧着一瓶矿泉水,递给迎面走来,嘴巴张成O字型的榆木疙瘩。

“谢谢。”秦绶哥受宠若惊的接过这女孩儿的矿泉水,咧着嘴憨厚的笑道。这是秦绶哥难得一见的憨厚,因为,在这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儿面前,你根本就没有丝毫亵渎的杂念。有一种美,是可以美到浪子回头,美到万物归降的地步的,就算一直以禽兽不如自称的秦绶哥,此刻也变得纯洁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淡淡一笑,看着这个家伙的窘态,连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境,也难免忍俊不止。

“秦绶,秦朝的秦,绶带的绶。”秦绶哥这次聪明了,秦绶二字后面跟着说明一下,免得吓跑了天使。

“好名字,惊世骇俗,我猜猜,给你取名字的这个人,一定有不寻常的经历。”女孩儿很自信的说道。

秦绶哥心中暗自称道,想不到,这女孩儿倒挺聪明的。脸上却是装作吃惊,“你猜的可真准。”

“咯咯,我也是蒙的。对了,我叫叶晓柒。”女孩儿伸出玉手,很正式的自我介绍。

秦绶哥轻轻握住女孩儿的小手,感慨万千。老杨祖上十八代,还有十九代的女性太冤枉了,不对,还有他那莫须有的儿子。果然是人民军队为人民,要不是老杨,咱秦绶哥今天,能有这么令人羡慕的艳遇么?没有,所以说嘛,看看,看看人家老杨,什么叫职业素养!

“嗯——那个,秦绶同学,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么?”叶晓柒霞飞双颊,低声的呼唤着此刻正感慨万千的秦绶同学。

“哦——啊——哈哈,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思考一个人类发展的科学问题,走神了。晓柒同学,很高兴认识你。”秦绶哥回过神来,嘿嘿笑道。

你就装吧。叶晓柒脸红着收回手,心里暗暗嗔道。

第009章 八卦小天王

十三连第三排,经管学院09级牲口们眼里的美女排,为什么?试想五十多个身高1.65以上,前挺后翘的娇嫩女生扎堆在一起,即使穿着略显宽大的沙滩迷彩t恤,也一样的引起附近牲口排的垂涎三尺。

此刻,三排正在一处训练场边的树荫下休息,三排的教官似乎狠不下心来整这一群美女,所以沉思再三,还是决定让她们歇息十分钟。一时间,树荫下的女生们东倒西歪,喝水的喝水,打电话的打电话,或者是对着小镜子涂防晒霜。

三个女生满脸诧异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女的漂亮到令人嫉妒,就连女神级别的沈雪菲心里,也有些被比下去的挫败感。男的突然扭头看往五排的方向,这下子江小鱼坐不住了,嘟着嘴,“琪琪,是那个禽兽呢!”

孟琪看着那对男女没有说话,眼里浮起一丝笑意,看来这个秦绶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哩,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训练场,就搭讪上了一位绝色美女。

沈雪菲干脆收回刚才还一直看向那边的目光,眉头微蹙,拿起水壶,小饮了一口。果然是个生性轻浮的家伙,火车上不顾几女就在身边的情况下随意翻看情色杂志,现在军训第一天就开始勾搭人家纯洁少女。花中禽兽。沈雪菲在心里骂了一句。

啊切!秦绶哥突然晴空里打了一个喷嚏。

叶晓柒咯咯一笑,轻道,不会是你的教官大人在念叨你吧,赶紧归队吧,要不等会加罚,你就要怨我了。

秦绶哥反正也弄清楚了女孩的基本情况,也不好意思盯着周围那么多目光继续跟这个天使一般的美女继续侃下去。跟叶晓柒道别,秦绶哥小跑着归队。结果在经过第三排前的时候,江小鱼突然大声来了一句:禽兽。

秦绶哥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第三排所有白菜们面前。真是不清楚,这小鱼MM到底是在骂自己,还是再跟自己打招呼。秦绶哥的狼狈动作引起了第三排的一阵哄笑,害的某位一直自诩为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犀利哥,脸红着狼狈而逃。

乐极生悲。秦绶哥快速的一个冲刺,一头扎进了五排的队列中。

出列!杨剑当然注视到了这个归队连声报告也不打的家伙。

秦绶皱了皱眉头,也没有抗拒,乖乖的出了列。杨剑一脸杀气,迈着慢腾腾的步子移向秦绶。五排的牲口们都为秦绶哥捏了一把汗,就如同眼睁睁看着一个黄花大闺女马上就要遭人辣手摧花一般。

杨剑走到秦绶面前,出人意料的轻轻在他胸前擂了一拳,“不错。”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悬着的石头,包括秦绶在内。解散休息十分钟。杨剑轻轻的吼了一声。所有牲口们立即奔向训练场边,寻求一片树荫去了。

杨剑掏出烟,扔给了秦绶一支,也根本不问这个家伙抽不抽,自己点燃之后,随手就将火机递给秦绶。

够爷们。秦绶哥本来心里非常不服气的,这个杨剑害的老子现在变的给只软脚虾一般,不过,就冲着他一句“不错”,以及现在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这家伙就值得交往。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各自心里寻思着,走向场边的树荫。

秦绶捏了捏手中已经空空的矿泉水瓶,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远处,然后将视线锁定在长椅上的那白色身影。

“秦哥。”一个眼镜男凑了过来,打断了秦绶的思绪。看到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家伙满脸笑容,正是那个什么宣传委员,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名字。秦绶并没有摆架子,淡淡一笑道,兄弟怎么称呼?

“洪锋。”眼睛男在秦绶身边的草地上坐下,也掏出香烟,自己点了一根。

秦绶笑道你这名字跟我的有得一拼,洪峰,洪峰,雨季的话,你这名字极不受人待见哩。

洪锋笑道,是啊,不过和秦哥一样,此锋非彼峰,我的那个锋是剑锋所指的锋。

秦绶说好一个剑锋所指,不知道洪锋兄弟所指何物,不会是那边三排的白菜们吧。

洪锋脸上浮起了一个只有男人懂得的笑容,说秦哥果然也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

秦绶吐了一个烟圈,说彼此彼此。两个家伙一起笑了起来。

洪锋突然正色道,秦哥,你知道你刚认识的那个极品美女是谁么?

秦绶惊道,你看见了?

洪锋笑道,岂止我看到了,全五排都看到了,包括杨教官。知道别人杨教官最后那句“不错”是什么意思了吧。

秦绶笑道,这个我真的没想到,对了,你说这个叶晓柒什么来路?

洪锋故作神秘的一笑,说秦哥,我不把你当外人,实话告诉你吧。这叶晓柒不简单。

秦绶虽然也明白,不用军训,可以待在树荫下写生的女孩儿,肯定有点儿家底。不过,洪锋似乎知道的更多。秦绶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轻道,你说说看。

洪锋眉头微蹙,说这个叶晓柒可是中文学院的院花,整个云大都公认的。知道么,人家本来是08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休学了一年。

秦绶淡淡一笑,说院花我倒是猜得出来,人家硬件摆在那里。你说休学一年就不简单了?

“她休学一年没什么奇怪的,你知道08届中文学院,甚至是云大其他系的,有多少牲口也跟着她休学么?”洪锋笑道。

“多少?”秦绶哥这下子倒是吃了一惊,竟然又这么多牲口为之疯狂。

“二十三位。而且这些牲口都打着明目张胆的旗号,咱就是为了跟院花做同班才休学。秦哥,这消息震撼吧。”洪锋看着目光看向远方的秦绶说道。

“第一次听见这么搞笑的事情。”秦绶哥在草地上摁灭了香烟,淡淡应道。

“所以秦哥,兄弟为你好,你的竞争对手很多,那二十三个纨绔子弟里,有几个角色是相当厉害的。”洪锋提醒道。

秦绶笑了,说我又没有觊觎人家院花,我怕什么。暗地里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院花么,秦绶哥我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拿下院花,至于那什么二十三个家伙,老秦我又何惧。

秦绶笑着重新打量了一眼身边这个家伙,说洪锋兄,想不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你消息咋这么灵通。

洪锋挠了挠头,笑道,秦哥,你兄弟我从小便有个绰号。秦绶问叫啥?八卦小天王。洪锋咧着嘴笑道。秦绶拍了他一巴掌,说好你个八卦小天王,以后多聚聚,哥还想听你八卦一下云州的奇闻异事呢。洪锋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兄弟我就是云州人,消息灵通着呢。两个人又挑着些话题聊了一会儿,直到杨剑吹响集合哨。

接下来的训练是徒步奔袭,第五排的牲口们包括秦绶在内,被杨剑赶上跑道,拉练二十圈。这下子苦了秦绶哥了,刚下来,现在又回到跑道。不过唯一让自己欣慰的就是,队伍路过那道白色身影前的时候,她微笑的朝自己招了招手。秦绶哥突然就想吟手诗:你挥一挥衣袖,我便化作了那奔放的野牛,二十圈算什么,在你那让人迷恋的微笑里,我感应到了月老的力量。然后忍不住自我陶醉了一下,好湿啊好湿。

叶晓柒打了一个喷嚏,胸口一阵微微的疼痛,微笑的收回目光,轻轻抚了抚胸口。当五排第二次路过时,一个男生大声喊道:美女,秦绶哥说约你共进午餐。然后那群牲口哄笑着跑远。气得杨剑踹了一脚跑在最后的那个倒霉蛋。叶晓柒捂嘴而笑,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咧,然后心底就期待着刚才的那句话:共进午餐。

秦绶哥果然是个守信的人,上午的拉练一完,他便出现在了一直等待在树荫下的叶晓柒面前。叶晓柒不知道又从哪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这个满头大汗的家伙,看着他一饮而尽,心底浮起一丝淡淡的成就感。

“我们走吧。”秦绶哥很绅士的帮助女孩儿拿起背包,两个人,恬静的并肩离开训练场。远处,五个家伙,抽着九五之尊,注视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star,要不要叫人。”五人之中,某个鼻孔上穿着鼻环的家伙收回目光,看向身边脸色十分平静的吴玉龙。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吴少最平静的时候,也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云州吴家,不可小觑。

“一介凡夫而已,杀鸡焉用牛刀?”吴玉龙扔下烟头,蹬着皮靴,踏了过去。四个家伙尾随前行。

一顿简单而温馨的午餐。虽然是平时偶尔用来集训预备役部队的三流训练基地,但是这里的食堂还是值得称赞的,看来学校并没有真的狠心“劳其肌骨”之后又“饿其体肤”。两个人在稍微人少一点的二楼找了一个靠窗座位,便由叶晓柒占座,秦绶负责去打饭,本来秦绶哥坚持要点小炒的,但是叶晓柒说喜欢简单。

秦绶端回两个餐盘,然后又屁颠的跑去买了两盒果汁。两个人总算坐定,开始了被一个多事的家伙随口喊出来的“共进午餐”。秦绶笑道,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腼腆的,那会不知道那个牲口在队伍里喊的话,我只好将计就计了。

叶晓柒咯咯一笑,说难道你本意不想约我么?

秦绶说想,听说你是中文学院院花之后,我就更加想约你了。

叶晓柒笑道,都是人家瞎传,虚名而已,不过你这人,还真是挺腼腆的,不过腼腆两个字要打上引号。

“听说你休学了一年,那我岂不要喊你一声学姐。”秦绶半开玩笑道。

叶晓柒喝了一口果汁,说我不一定比你打咧,我90年的,你呢?

秦绶心里叫了一声万岁,什么叫迂回战术,那就是旁敲侧击,传说中,你直接问一个女孩年龄的时候,很大程度上会引起对方的警惕,或者让对方觉得你落了俗套。夹了一口菜,秦绶说我也90年的,你什么星座?

叶晓柒咯咯一笑,说你还信星座?鬼才信咧,想问我何月何日生的就直说。

秦绶哥不好意思的一笑,说你真聪明。

叶晓柒自信满满的道,那是必须的,告诉你,我可是业余研究过心理学呢。恩,偏题了,我7月23日生日,你呢?

秦绶哥惊道,不会吧?我也是那一天呢。

叶晓柒惊喜的拍手道,真的?

秦绶哥说假的,我五月份出生的。比你大呢。

叶晓柒脸上一阵失望,说你这家伙,骗人好玩么?这幅表情看得秦绶哥心里一疼,慌忙道歉,然后叶MM才恢复了一开始的兴致。两个人扯着些话题聊了很久,秦绶哥总算隐隐约约摸索到了这位院花的爱好。

午餐过后,秦绶哥送叶晓柒到了她宿舍楼下,然后才迈着春风得意的步伐走向五排的营房。结果一进宿舍,就立即被那群牲口给拽住了问三问四,这个来一句院花有没有答应你,那个来一句院花什么星座。最后不知道哪个家伙来了一句,院花他妈还好么?然后引起公愤,被人用被子蒙住头狂揍了一顿,这牲口,连句有技术含量的问题都不会问,丢尽五排的脸了。

第010章 挑衅

下午的集训,又是一小时烈日底下拔军姿,用杨剑的话说,军姿是拔出来的,不是站出来的,你们这群菜鸟,什么什么时候能拔上两小时腿不发软才算入门。五排的牲口们一个上午已经见识过了这个铁血教官的魄力,没人敢反抗。

一个小时的军姿之后,队伍休整了五分钟,然后接着便是稍微轻松一点的队列训练。秦绶的目光,不时的在场外搜寻那个白色身影,但每次都失望的收回来,她没有来。提不起兴致的混过了下午的集训,解散时,来了一个家伙,冲到五排,径直来到了秦绶面前,撂下一句话:晚上8点,格斗场见,不来是孬种。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秦绶哥一个人原地发笑。洪锋凑了上来说哥,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兄弟早说了,那叶晓柒不简单。秦绶淡淡一笑,说没事,这辈子哥见了夹住尾巴做人的家伙,还没有出生呢。洪锋竖起拇指说了句牛X,但是心底依然是为这个相谈甚欢的家伙捏了一把汗。

晚餐,是朱宝儿跟洪锋陪着一起吃的,秦绶哥的目光投向那二楼,依然没有搜寻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她终究有她自己的生活吧,秦绶哥苦笑,心里暗暗说道。

吃完饭,晚上是自由活动,不过只局限于在基地内活动。一群人要不窝在宿舍里玩扑克,要么就是三五成群的跑去训练场上看星星赏月亮,说白了就是去搭讪白菜的,因为对面楼里的白菜们也耐不住寂寞,这荒郊野外的,酒吧,上网冲浪的地方都没有,所以那群白菜也自发的去了训练场上放风。

秦绶哥拒绝了朱宝儿和洪锋的邀请,趴在床上阅读一本《正义论》。朱宝儿很有八卦的潜质,所以跟洪锋也是一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的架势。害的秦绶哥心里寻思着,这朱宝儿跟他爷爷朱大炮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大炮爷话少,每天就是叼着他那有点年代了的大水烟,任凭自己的孙子跟着自己鬼混,只要不出格,否则朱宝儿第二天脑袋上就要肿几个疙瘩,傻瓜都看得出来,那是大烟斗敲出来的。所以得益于大炮爷的惇惇教诲,朱宝儿从小到大就明白自己做人的本分。但是秦绶哥除了偶尔支使一下这个跟班,或者心情不好揍他一顿,基本上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否则朱宝儿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再好的跟班,也终归是要独立去闯荡一片天下的,秦绶哥不想一辈子把这个命运不好的朱宝儿困在身边,他不笨,跟秦绶哥一起从初中念到高中,一起考入云大。两个人,曾经就是淮北一代出了名的小纨绔,祸也闯了,架也打了,小妹妹们也调戏了,但是人家成绩也一样好,虽然不是什么状元尖子生啥的。就像秦绶哥偶尔自我陶醉时说的一样,不是老子没当高考状元的天分,而是老子不屑。朱宝儿在旁听了之后竖着大拇指说哥,你这句话中听。秦绶哥笑道,宝儿,这些年你为哥做的,哥心里都明白着呢。朱宝儿装糊涂说我做了啥,哥你这么说分明是见外了。秦绶笑着给了这个胖子一拳说你这个家伙,每次考试故意错几道题,好歹也不考在我前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朱宝儿一脸惊奇说哥你咋知道呢,秦绶哥说因为咱是秦绶哥嘛。

看了一会儿书,时间也快到了八点,秦绶哥放下书,跳下床。系紧了鞋带,然后走出营房。朱宝儿,哥就不仗义一回,为了你的档案上少一点瑕疵,就不叫上你了。再说,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还要请兄弟帮忙的男人,还对得起男人这两个字么?秦绶哥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迈开了步子。

格斗场,是基地里靠近湖边的一块沙滩,这是天然的训练场,细细的黄沙,皮靴踏上上面,感觉十分美妙。看着这里湖天一色的景色,秦绶哥不禁想起了童年的川中生涯,多年不见,老头子好么,还有那常常挎着鼻涕的小师妹,还有那帮子经常一起下河摸鱼,一起偷看村里寡妇洗澡的牲口们,还有那古井不波有着倾城之姿的卓静轩。

来了。吴玉龙看着只身前来的秦绶,冷冷道。这家伙还不算太窝囊,看了叶晓柒的眼光也不是太差。

秦绶哥打量了一眼这个家伙,果然是有点城府,年纪轻轻的,身上就已经有了一份中年男人才有的阴柔之气。淡淡一笑:约我来就是为了狠狠揍我一顿,然后让我离叶晓柒远一点么?

吴玉龙也笑了,这个家伙果然很聪明,虽然自己没有在面前挂个情敌牌子,也没有在下战书的时候说明理由,但是这个家伙很快能把自己跟叶晓柒联系在一起,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了。吴玉龙顿了顿,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秦绶哥说免了,我秦绶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威胁,说吧,是单挑还是群殴?

吴玉龙脸上一滞,果然是条汉子,可惜,要不是因为叶晓柒,自己还真是愿意结交一下这个家伙。罢了,既然战书下了,人家也接了,那么就以男人的方式来决定吧。吴玉龙示意身后的四个死党退后,摘下腕表,抛给其中一个家伙。对着秦绶笑道:当然是单挑。不过说好了,你输了,你就离开叶晓柒,而且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秦绶也是满脸欣赏的重新打量了这个吴玉龙一番,说如果你输了呢?

吴玉龙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倒是他的四个同党笑成了一团。Star这个名字之所以在云州闻名,是因为这个官二代不仅善于心计,而且也是一个拳脚好手。吴玉龙轻道,我输了我就离开叶晓柒。

秦绶笑道,言而有信,来吧。吧字才刚出口,三米之外的吴玉龙的身影已经逼了过来。形意拳。秦绶哥心里一惊,这个纨绔子弟竟然也会形意拳。形意拳,与太极拳、八卦掌齐名,同属内家拳之中。打法多直行直进,与八卦之横走,太极之中定有显著之差别。形意拳之短打直进用于战阵中最为适合,无花俏之招法,长劲亦是最快.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中,要能有闪转腾挪之地不易,只有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

眼下吴玉龙使出的第一招,便是一招经典的劈砍动作,径直逼向秦绶的脖颈。

草你大爷的,动真格的。秦绶哥收回震惊,身形往后一闪,躲过了这招重击。脖颈,属于人体构造中的薄弱环节,要真是挨上了吴玉龙这一劈,不死也是个半身不遂了。

吴玉龙见到秦绶简单的一个挪身,便躲过了自己这招下马威式的猛击,当下心里就将胜算从9成降到了7成。自己的出手速度,以及技法,都是从小练出来的。自小师从形意拳的修炼高手,颇得形意拳真传。今天这个秦绶,竟然这么简单的就化解了一招。收住步伐,吴玉龙惊异道,你也会武功?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不会,那三脚猫功夫学跟没学一样。

吴玉龙怒了,这家伙很明显是在嘲笑自己所谓的形意拳,当即脚下挪腾开来,重新一记炮拳,砸向秦绶的面门。

草,老子最恨人打脸了。秦绶哥脸上也浮起一丝怒色,他强自他强,清风拂山岗。随手也练起了当年川中的入门技法,孙氏太极。

朱宝儿洪锋一群人在训练场上搭讪上了一群社会学院的白菜,正聊的不亦乐乎。朱宝儿满脸堆笑的正在跟一个社会学院的清纯小白菜搭讪,说美女,一看你就具备一个社会活动家的潜质。人家小白菜咯咯一笑,说你咋看出来的。朱宝儿厚颜无耻的说道,你身上有一股气质,一种男人看到了就忍不住想靠上来搭讪你的气质。结果话未说完就挨了人家看似清纯的小白菜一巴掌,白菜撂下一句话,你就说姑奶奶招蜂引蝶罢了,虚伪,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委屈的朱宝儿发呆,我真的没有这层意思啊,哎,看了搭讪也是一门艺术,改天一定要向秦绶哥虚心学习,学到老,活到老嘛。

这时候洪锋凑了过来,说朱宝儿,出事了。朱宝儿正在气头上说出事才好,我正巧没处看热闹。洪锋说不是别人,是你秦绶哥呢。朱宝儿脸上立即浮上了一丝王霸气,说你说啥,我秦绶哥被人欺负了么?洪锋说不知道,有群人约了他在格斗场决斗呢。朱宝儿撒腿就准备跑去帮忙,害的洪锋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住朱宝儿说你先别急,秦哥本意是不想我俩帮忙的。朱宝儿一拍脑袋,也是,秦绶哥一向都喜欢叫上自己的,这次不叫自己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秦绶哥的理由,都是英明的。朱宝儿说洪四眼,你不仗义,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洪锋满脸委屈,说你这个朱宝儿,我要是早告诉你,你还不是厚着脸皮跟去了。朱宝儿说那你说咋办?对面几个人,秦绶哥危险么?洪锋说不清楚,应该对方人多吧。朱宝儿说不行,我必须去救驾。洪锋说不行,这样,你去找教官,我先过去看看去。朱宝儿说我过去,你去叫教官吧。洪锋说也行,那你去了先别插手,要不我们就理亏了。朱宝儿说放心吧,洪锋兄弟你快去吧。说完,朱宝儿肉球一般的身躯,就像一艘飞船一般,驰向湖边的格斗场。

洪锋连忙奔向教官营区,路过一栋女生营房的时候,心里一激灵,拿起手机给人家叶晓柒发了个短信:秦绶被你那群粉丝给揍了,在湖边格斗场。然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秦哥,这次兄弟可帮了你大忙了。然后才奔向教官营地。

吴玉龙彻底被这个秦绶搞得没脾气了。这流氓,只守不攻,自己每招凌厉的攻势,都被他轻轻的化解掉了。化解掉了不说,这家伙还满脸戏谑道,吴兄啊,你这假冒三脚猫功夫哪里学来的呢,不会是你小时候挂着鼻涕在街上游荡,一个叫花子向你推销的吧?功夫看过没,那叫花子有没有说你骨骼清秀,是一个练武奇才?

吴玉龙骂了声无耻,加快了进攻速度,完全放弃了套路,拼起命来。秦绶哎呀了一声,说吴兄,你咋骂我无耻呢,我都没把人家院花怎么滴,你就想修理我了,无耻的人是你哩。气得吴玉龙差点吐血,吼了句,姓秦的,我跟你没完。也顾不得star的面子了,喊身后四个死党加入战团。

秦绶哥轻道,哟,玩群殴呢,哥好怕怕。说罢,也懒得继续玩下去了。变换了招式,直接一招简单犀利的右勾拳,揍在吴玉龙的脸上。哥最见不得长的比老子帅的人了,尤其还是那种喜欢跟我抢女人的家伙。

吴玉龙挨了一记,捂着嘴退出战局,身后的四个家伙欺身而上,围住了秦绶。

第011章 一巴掌

秦绶跟四个家伙斗在一块,也没有急着解决战斗,好久没找到人练手了,现在白送上几个家伙,轻易解决了岂不白白浪费。秦绶哥脸上带笑,避过一个家伙踢来的一角,转身附上一个个小较小的家伙,控制了他的胳膊,借用他的双臂来跟另外三个家伙过招。

哥,哥,你死了没?朱宝儿往这边奔了过来,大声吼道。

秦绶哥恨不得把这个牲口扔到湖里淹死算了,丢人现眼。什么叫你死了没有。你什么时候见过你秦绶哥被人欺负?秦绶哥说老子今天不死的话,也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会说话不。

朱宝儿笑着跑近了,也不急着加入战团,反正自己的秦绶哥正风骚的掌控着战局。朱宝儿憨厚的笑道,哥,人家不是担心你么?

秦绶哥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诅咒老子死呢!什么叫哥,哥,你死了没?秦绶哥学着朱宝儿刚才的语气笑道。又躲过了一个从身后逼近的家伙的一记拳头。

朱宝儿打量了一眼愣在旁边的吴玉龙说哥,要不要把这小子废掉?

秦绶哥说算了,留着有用呢!害的吴玉龙脸上一阵冷汗,秦绶哥都这么牛B,那他的小弟又能熊到哪去呢。说实话,自己还真不敢小看了这个小胖子,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会家子。

秦绶哥看着四个废物的动作越来越迟滞,也懒得玩下去了,四招简单而奏效的出击,将四个家伙揍到在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走向一边的吴玉龙。

吴玉龙颤抖道,说秦绶,你想做什么?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我想做啥要你管?难道你爸也是李刚?

吴玉龙一听,刚才还颤抖的身躯也不抖了,说你别说,我爸虽然不是李刚,但是比李刚厉害多了。

秦绶哥听了狂笑,说老子揍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废物。又给了吴玉龙一个左勾拳,打的吴玉龙整个头嗡嗡只响,眼泪差点就涌出眼眶。整的朱宝儿在一边拍手叫好。

秦绶。秦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叶晓柒?她怎么来了?秦绶哥骂了声该死,说朱宝儿,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朱宝儿惊奇道,哥,啥任务。

秦绶哥说快,给老子脸上一拳。

朱宝儿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说哥,你开什么玩笑。你生宝儿气了直说,何必拿自己的脸出气。

秦绶哥转身看了一眼已经向这边小跑过来的叶晓柒,吼道,你ma个B,朱宝儿,快揍——哎哟。朱宝儿果然不负所望的给了秦绶哥一拳。秦绶哥捂着有肿痛的右脸,轻声骂道:你个白眼狼,需要这么大力气么?说罢便往沙滩上一倒,嘴里发出哎哟的呻吟。

叶晓柒已经跑了过来,蹲下在秦绶的身边,怜惜的看着正捂着脸呻吟的秦绶哥,说秦绶,你还好么?

秦绶哥说你怎么来了,夜里一个人出来多危险。

叶晓柒眼泪涌出眼眶,说秦绶,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关心我。

秦绶哥挤出一个痛并快乐着的笑脸,说晓柒啊,谁让我是男人呢。

叶晓柒站起身,走向一边的吴玉龙,脸上挂满了寒霜,冷冷道:吴玉龙,你会两下子就了不起了哈,你爹是个副厅就了不起了啊?

吴玉龙支支吾吾,反正也解释不清楚,也懒得解释了。叶晓柒转过身,走向那个站在一边,满脸笑的无比猥琐的胖子,出人意料的给了他一巴掌,“让你得意,匹夫。”

朱宝儿差点哭了,姑奶奶,我招你惹你了么?你干嘛打我?朱宝儿委屈的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秦绶哥,结果人家秦绶哥挤了个眼,朱宝儿也懒得解释了,算了,秦绶哥,兄弟都是为了你。

叶晓柒扶起秦绶,轻声道,要不要紧,走,去我宿舍,我那里有红药水呢。

秦绶哥说那怎么好,不方便吧。

叶晓柒说没事,我相信你。

秦绶哥便仍由这个院花抚着自己,准备离开沙滩。

站住。一声冷喝。两个教官,还有洪锋出现在了两个人的前面。杨剑满脸怒色,还有他身边的另外一个教官。洪锋朝秦绶挤了个眼,秦绶哥心里这下总算明白,是哪个畜生叫来的叶晓柒,还有这两位姗姗来迟的教官大人。这牲口,果然有极品小跟班的潜质,这事情办的,比朱宝儿犀利多了,草,朱宝儿,老子的这张脸要是废了,我非要在你身上剜下三斤肉。

杨剑身边的教官走向一边的五个家伙,看到自己手下的兵被人家揍成这个鬼样,也升起了护短的心思。不顾杨剑在身边,冷笑的看着秦绶,“你干的?”

没等秦绶哥搭话,朱宝儿就跳出来说都是老子干的。

结果那教官给了朱宝儿一脚说你一边去,别以为老子傻,你身上干干净净的,你干的个P。

秦绶哥也不顾叶晓柒的惊诧了,说是我干的,你不能因为他们五个是你手下的兵,就护短吧。我把话挑明了,今天是他们五个挑衅我在先,我正当防卫在后。

结果出乎意料,叶晓柒也举起手,说我可以证明,我亲眼看到秦绶被这几个家伙围攻。

果然是中文学院院花啊,秦绶哥心里叹道,这妮子说起谎来竟然丝毫不脸红。

吴玉龙也走了过来,说马教官,的确是我们五个人挑衅他在先。

马教官气的只哆嗦,心里骂道,你没看见老子再给你们几个废物找回场子么?

杨剑本来怒气的脸堆满了笑意,说老马算了,年轻人,难免有点小冲突,再说这事也没几个人看见,算了算了。

马教官得到了台阶下,也笑着给了杨剑一拳,说那依你的,走,我们继续喝酒去。说罢便丢下几个家伙,率先离开。

杨剑拍了拍秦绶的肩膀,又道了一句:不错。然后跟上了马教官的步子。

我们走。吴玉龙轻轻喝道,然后那四个家伙便耷拉着脑袋,跟着有些黯淡的star离开。

嫂子。朱宝儿笑着凑到了秦绶跟叶晓柒身边。

叶晓柒霞飞双颊,说你误会了呢。

秦绶给了朱宝儿一拳,说你个蠢蛋,你哥什么时候有福气能拐到这么漂亮的嫂子,滚一边去。

叶晓柒诧异道,怎么,这个家伙也是你兄弟?

秦绶恩了一声,说他叫朱宝儿。结果叶晓柒的脸更红了,喃喃道,朱宝儿,对不起呢,先我打错了。

朱宝儿憨憨的笑道,说没事,没事,姐姐喜欢以后可以天天揍,只要姐姐高兴。

看着朱宝儿成不了气候的架子,秦绶哥怒道,不是说了叫你滚蛋么,怎么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朱宝儿笑着跟叶晓柒道了别,拉着洪锋就跑了。再不走,秦绶哥说不准真要揍得自己屁股开花了,奶奶的,早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拳轻点。

看着远去的两人背影,叶晓柒松开扶着秦绶的手臂,笑道,你这兄弟蛮好玩的。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见笑了。

叶晓柒说你别以为我好骗,我刚才看到了是朱宝儿揍你的一拳。

秦绶哥石化,心里想道这下子可完了。

叶晓柒看着这个家伙蔫下去的兴致,说没事,反正今天你也没有做错。

秦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哎,我今天明白了一个道理。叶晓柒说什么道理。秦绶说,珍爱生命,远离院花。

叶晓柒脸上一滞,说你说这话我伤心了。

秦绶哥淡淡一笑,拉起院花MM的小手,说:晓柒,即使再危险,我也不会从你身边离开。

叶晓柒心通通的直跳,脸红的从秦绶哥手里抽回小手,说你别这样。

秦绶哥道了一个谦,说刚才完全是不经意,不经意。

叶晓柒心中燃烧起火苗,原来,被人牵手的感觉就是这样哩。脸上却是保持着冷静,说走吧。

秦绶哥说去哪?

叶晓柒说当然是去我宿舍,看你这脸肿的。你这兄弟也太不仗义了,怎么能这么下手不知轻重呢。

秦绶哥挠了挠头笑道,要不怎么能让自视清高的院花俯身垂怜呢。惹得叶晓柒杏目一瞪,说你这家伙,还真是腼腆呢,没见过你这么使苦肉计的。

秦绶哥嘿嘿笑道,值得。说的叶晓柒心里又是一阵满满的幸福感。

两个人,说笑着离开湖边。

从叶晓柒的宿舍归来,一进五排的营房,立即被一群牲口围住了。朱宝儿也等候在人群中,笑道,哥,成了么?

秦绶哥虎眼一瞪,说成个p!结果所有牲口集体叹气,都替秦绶哥惋惜。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虽然没成,人家院花给咱上了一次药。

朱宝儿蹦跶起来,说哥,以后你跟嫂子结婚生娃娃之后,一定要认我这个干爹。连洪锋也跟着起哄。结果秦绶踹起两脚,将两个家伙踹到一边,说淡定,淡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呢。然后五排的牲口们一起哄笑。

另外一间营房里,吴玉龙抽着烟,脸色阴沉。另外四个家伙也闷着不做声。这次完全搞砸了,连叶晓柒都出现了,star基本上已经没戏了,至少在这个女人面前。

吴玉龙吐了一个烟圈,看着穿着鼻环的家伙说,小刀,你们家不是神通广大么,给我查查这个秦绶的来历。

小刀说好。说罢便跑到走廊上去打电话了。

吴玉龙权衡再三,这次事情,不能让父亲出面找回场子了,毕竟叶晓柒也介入了,要是叶家那个男人出面,事情更加复杂。算了,最后一次吧,要是对方是个有些背景的,就忍过来吧,要是一个草根,找群人,废了他,沉进云江便是,会武功算啥,老子找一群有刀有枪的,你能百弹不侵么?

第012章 美眷佳人

秦绶离开后,叶晓柒对着窗外的夜景怔怔发呆。生命的画卷,突然闯进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家伙。看似谈笑风生,却又让人看不清,道不明。或许你就是我这脆弱的生命里那最灿烂的一次焰火吧。叶晓柒凄美的笑道。

手机铃声响起。叶晓柒缓过神来按了接听。“薛姨。”

“晓柒,还习惯么?要是不习惯就回来住吧,你不在,薛姨一个人在家真是无聊呢。”薛青梅在电话那头轻道。

“习惯呢,再说,今天是第一天哩。”叶晓柒笑道。

“你爸爸也说让你在外面散散心,你照顾好自己。对了,那群臭小子没有骚扰你吧。”薛青梅想到那群纨绔,为了这丫头休学,然后经常莫名其妙的往家门口送鲜花。这丫头果然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佳人啊,只可惜……想到这里,薛青梅心头一阵痉挛。

“没有。薛姨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向你求助的,谁让你比我ma还亲呢。”叶晓柒咯咯笑道。

“哼,小丫头长大了,那好,早点休息,薛姨挂了。”薛青梅听了心里一阵温暖。

“恩,薛姨晚安。”搁下电话,叶晓柒对着那个镜子里的自己一笑,虽然那群小子没来骚扰自己,但是又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呢。

滴滴滴。短信声音响起。叶晓柒打开一看,说曹操曹操到。秦绶哥发了一个笑脸,说睡了吗?

叶晓柒说还没呢,正准备洗澡了睡的。

几十秒过去,秦绶哥又回了一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单独住一间,如果晚上害怕就跟我煲电话粥,我手机半夜都不关机的。

叶晓柒心里一阵甜蜜,回复道:放心吧,你眼里的院花也不是个花瓶,才不害怕咧。

秦绶哥回复道:恩,那院花早点休息,明天那棵歪脖子树下,不见不散。

叶晓柒咯咯一笑,回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便红着脸,冲进浴室。

秦绶哥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简单单的嗯字,满脸幸福。搁下手机,秦绶哥也端起脸盆,唱着“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走向公共浴室。

洗完澡,秦绶哥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浏览着财经新闻。这时候又有两天短信进来,一条是李书瑜的,说小弟弟,军训还习惯么,有没有晒成巧克力色的,要不姐姐明天翘课去慰军啊?秦绶哥笑着回复到:不怕被一群非洲难民吓到就放马过来吧。

然后翻看另外一条短信,出乎意料,竟然是远在千里外的齐依依发来的,简单的几句话里却透出了真真切切的关心:小绶,南边习惯么,军训开始了吧,注意防暑。秦绶心里一阵欣慰,笑着回复:还行,当然这里没有依依姐做的血燕银耳汤。齐依依一会儿又回复道:依依姐过段时间南下去看你。秦绶哥心里期待着这个依依姐的南下,思绪万千。结果李书瑜的短信也跟着进来了,书瑜MM发了一个黑脸,说小弟弟,别怕,以后黑得找不到媳妇了姐给你介绍。咱广电系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呢。秦绶哥回复:别人看不上,除非系花亲自出马。李书瑜又回了条:想得美,有种你来追姐啊。秦绶哥YY的回复道:哼,小弟弟等着姐姐主动投怀送抱呢。结果半天也没见李书瑜回复过来,秦绶哥仰天躺着想了会心思,便沉沉睡去。结果半夜又被手机给震醒了,一看,是李书瑜发来的短信:姐半夜来投怀送抱了,喜欢么?告诉你,姐现在可是丝毫不挂咯。害的秦绶哥某个部位迅速充血,哎,经验主义害死人啊,这个书瑜MM纯洁的气质下,竟然也包藏着一颗骚动的心。同道中人,同道中人。秦绶哥回复了一条:等老子军训完了回去收服你这小妖精。书瑜MM很快回了一条:那姐等着,告诉你,姐特别喜欢黑马。妖精。秦绶哥骂了一句,再次进入梦乡。

第二天,叶大美女果然没有爽约,竟然背着画板,出现在了老地方。秦绶哥站军姿的时候偷偷朝那边看了几眼,结果被眼神犀利的杨剑发现,挨了两脚。看得远处的叶晓柒捂嘴而笑。

中间休息的时候,秦绶哥也不顾众多牲口和十三连的白菜们嫉妒的眼光,跑去大树下,跟叶晓柒聊天。叶晓柒架着画板,一幅画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剩下细节的完善了。看得秦绶哥愣愣的,说院花看来还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女呢。叶晓柒笑道那是,否则怎么能叫院花呢,人家中国小姐,世界小姐不也一样要求有才有艺么。两个人谈笑风生,看得远处的五排牲口们羡慕的要死。人家秦绶哥美眷佳人相伴,这军训的日子倒过的惬意。

江小鱼看到远处的那对男女,恨恨道,哼,什么中文学院院花,我看我们雪菲姐姐这个经管学院院花一出场,便要将那花瓶比下去。

结果人家沈雪菲伸手在江小鱼脸蛋上轻拧了一把,说你这死丫头,要做院花你去做吧,姐才不稀罕什么院花啥的。

江小鱼说雪菲,那你怎么看见那对狗男女脸上阴晴不定的?难道你是责怪人家秦绶哥哥舍近求远,不泡你而跑去泡别人院的么?

害的沈雪菲脸上晕红,说江小鱼,你再胡说一句,姐把你嘴撕烂。结果惹得孟琪在一边咯咯而笑。江小鱼嘟着嘴喃喃自语:这禽兽哥哥也真是不给咱们经管学院面子呢,哼,放着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有内涵的雪菲姐姐不追,跑去别人的三分地里耕耘去了。

沈雪菲彻底服了这个丫头,说你再说一句我可真翻脸了。然后江小鱼才就此打住。沈雪菲看着远处的那对男女,思绪万千。

本来自己不知道这个秦绶是何许人物,但是昨晚接到了国外父亲的电话,才知道自己竟然跟苏家大院里的六公子同学院,别人也还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第一面就已经被自己否定了的秦绶呢?父亲在电话里还叮嘱了一番,说要处理好自己与这个秦绶之间的关系,能做朋友最好。自己很明显听到了父亲在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是重音,里面那番意思不言自明。苏家,庞大的一座金山啊,像父亲一个外人,在苏家做一个高级打工仔,一年也拿了几千万的薪酬,何况是一个持股5%的苏家六少呢,进一步说,如果将来苏家那老皇帝过世,每个子嗣又能继承多少财富呢。哼,自己为什么要在乎这个穷的只剩下钱的六少,不就是一个富二代么,姐不稀罕。沈雪菲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收回目光。

军训的日子虽然苦了一点,但是秦绶哥是很受用的,一方面跟五排这群牲口打成了一片,尤其是跟洪锋几番交谈之后,越来越觉得这小子家底不一般,八卦也需要实力,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准确无误的八卦消息来源的。另一方面,自己跟这个叶晓柒关系进展很快,虽然自己没有再牵人家的小手,也没有在她面前吐露一句心声,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一起吃饭,一起在晚上散散步,或者窝在她的房间里欣赏她的画,听她讲一些故事,集训的时候,看到她在那老地方陪着自己。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整个人瘦了一圈,黑了许多,但是身上的肌肉却更扎实了。偶尔跟李书瑜短信里面调调情,日子倒也快活。

直到某一天,陈晓燕打电话给自己,让自己召集09届的几位学生会的开个会,因为十月份迎新晚会要上节目。所以这个担子就落在了秦绶身上,可以看出,陈晓燕也是想借机会试探一番这个学生会主席的组织能力。

秦绶哥在电话里答应了下来,当天让洪锋帮着叫了沈雪菲他们几个,加上洪锋,朱宝儿,七个人在午餐时间坐到了一起。秦绶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几个人讨论了一番,除了沈雪菲基本保持沉默,江小鱼倒是很放得开,提了好几个建议,最后大家都觉得话剧不错。秦绶哥见差不多了就拍板定了说就演话剧吧,小鱼你就多跑跑腿,敲定演员,洪锋,你不是八卦小天王么,你就配合小鱼,负责剧本跟道具。基本敲定,秦绶请客埋单。

晚上,洪锋跟江小鱼把秦绶约了出来,秦绶接到电话的时候本来跟叶晓柒在湖边散步,就拉着院花一起去了洪锋说的地点。

江小鱼见到秦绶跟那狐媚子一起出现,做了个鬼脸。心里自然是为雪菲姐姐不平,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非要将秦绶跟雪菲联系在一起呢。搞不懂的事情,就等长大了再弄懂,互相介绍了一下,叶晓柒倒是跟洪锋相识,否则当初洪锋也不会发短信给叶晓柒,大家毕竟都是云州上层圈子里的,不算熟也不算生泛。江小鱼心中一套脸上一套,笑着夸道叶姐姐真是漂亮呢,让小鱼都自惭形秽了。惹得叶晓柒咯咯笑道说小鱼才漂亮呢,将来肯定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江小鱼听了心花怒放,少了几分敌意,哎,要是这个叶姐姐能跟雪菲交好就好了。哼,都怪这个秦绶。

洪锋掏出几张打印出来的话剧剧本,叶晓柒也帮忙看了一遍,捂着嘴笑道这剧本好,蛮搞笑的。江小鱼自然没意见,秦绶哥也不例外,自己未来女友都认可了,自己还反对么。然后问江小鱼演员的事情,江小鱼支支吾吾的说基本没人愿意参加。结果叶晓柒咯咯笑道说我给你们选一个角色。江小鱼拉住叶晓柒的手急忙问是谁,叶晓柒笑着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秦绶,笑道,这王子的人选,你们的学生会主席不是挺适合演的么?人家绝对是本色演出,你们哪里去找这么厚脸皮的人。江小鱼咯咯笑道,叶姐姐真是慧眼识人呢,对,这王子人选就定秦绶哥哥吧。连洪锋也在一边说好。没办法,秦绶只能应承了下来,然后江小鱼跟洪锋又去营房挖人去了。

秦绶送叶晓柒回宿舍,笑道,难道我在你眼里真的是个厚脸皮的人么?

叶晓柒笑道,那你还敢拍胸脯说你是个腼腆的人么?

秦绶哥无奈,这些天自己在这个祸国殃民的院花面前放任惯了,早让她了解自己的风格了,厚脸皮就厚脸皮吧,要不怎么泡的上你这小妖精。

两个人缓缓走向叶晓柒临时寄居的营地房间。

第013章 苏家有事

军训的日子又变得丰富了一点,那就是每天晚上,秦绶哥带着江小鱼几个人排练话剧,江小鱼自己出演了白雪公主,另外拉上了洪锋,朱宝儿还有秦绶的室友汪源饰演三个小矮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是,沈雪菲出演了恶毒的皇后,让秦绶哥跌破眼镜。女神饰演恶毒皇后,不过人家冷冰冰的气质摆在那里。叶晓柒完全发扬了广大华夏妇女的传统美德,秦绶排演话剧的时候,她就在一边远远看着,休息的时候就走上来送水送纸巾。沈雪菲跟叶晓柒也互相认识了,是在江小鱼的撮合下,不过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两个聪明的女人,用八卦小天王洪锋的话说。

吴玉龙那边再也没有下文,可能是小刀家里真的查不到这秦绶的来历,或者查出来之后慑于秦绶的背景。不过秦绶哥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反正人家吴玉龙没主动来招惹自己,还有自己的未来老婆叶晓柒。

直到军训的最后一个星期,秦绶正和江小鱼她们排练的时候,叶晓柒拿着电话打断了他们,秦绶从叶晓柒手中接过电话,一看是淮北家里打来的,摁了接听,是老头子。

秦绶听着电话,脸色肃穆的离开了排练现场,走到僻静处,才问道:有生命危险么?

老头子叹了口气,说没有,但是人基本是废了。对手非常狠,把你大哥的腿筋脚筋都挑断了。

秦绶脸色浮起一丝寒意,虽然跟这个大哥一直没什么交情,但是毕竟血浓于水,都是苏家血脉。“大哥是在哪里遇袭的?”

老头子沉默了一阵,说你别管,这件事我亲自去查。你安心在那边呆着吧。

秦绶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一直没叫过他一声大哥,但不代表我心里不认他这个大哥。这次别人虽然算计的是他,但是也间接指向的是我们苏家,我搁不下这件事。

老头子听了一阵欣慰,说你这句话我听了特喜欢,你大哥要是听到一定更加喜欢。抽空回来看看他吧,以后苏家,还要靠你们几兄弟发扬光大呢。

秦绶说好,我明天就回淮北。

老头子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要不我打个电话让郑益民送你回来吧。

秦绶顿了顿,说这件事外人越少知道的越好,我还是自己搭车回来吧。

老头子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也长大了,心里装了一个苏家了。淡淡说了句路上小心便挂掉了电话。

秦绶点燃一支烟,苦涩的抽着。苏家啊苏家,终于有人朝你开火了。秦绶心里一阵痉挛。“你怎么了。”叶晓柒不知不觉间也出现在了秦绶身边,出乎意外的牵起了他的左手,轻声问道。

“晓柒,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万一不在了,你会难过么?”秦绶眼中难免有些湿润,突然一种莫名奇妙的悲伤情愫涌上心头。人们都只知道大宅院里的风光,却很少想到那潜伏着的危险。这会,苏家园子里的人们恐怕都人人自危了吧,还有大嫂肯定哭作一团了吧,还有那只比自己小一届的侄女。

叶晓柒握着秦绶的手又握得更紧了些,说当然会,要是你不在了,还有谁值得我拿一瓶矿泉水在终点等候呢?

秦绶笑了,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多么的令人欣慰与鼓舞。秦绶轻声道我要回淮北家里一趟,家里有人出事了。

叶晓柒脸上一僵,说你亲人?

秦绶点了点头,说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否则我不会舍得离开你,千里迢迢赶回去。

叶晓柒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秦绶说我今晚便走,你也不要待在这边了吧,我送你回家。

叶晓柒很温顺的点点头说那你陪我回去收拾东西吧。秦绶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给郑益民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一辆车过来这边。又给陈晓燕打了电话请假,便陪着叶晓柒回她宿舍。抽空去了教官营房给杨剑说了一声,然后秦绶才回到自己宿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就几本书和换洗衣物。

郑益民很快就亲自驾着他那辆宝马760来了。秦绶亲自去了叶晓柒房间,帮着她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上车,看得郑益民目瞪口呆,这苏家老六,别的没得到他爹真传,这泡妞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这小丫头郑益民也认识,毕竟是高层人家的子女。叶晓柒也十分惊奇,这个郑益民跟父亲也时有往来,貌似是个云州商界大腕人物。只是不明白,秦绶怎么能支使动这个家伙。

郑益民也没有问,安静的开着车,叶晓柒始终让秦绶握着自己的小手,也不忸怩。患难见真情,何况自己早已经对这个家伙芳心暗许了。快到家的时候,叶晓柒给薛青梅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不久,宝马760就停在了市区紫荆花园里的一栋别墅前,秦绶和叶晓柒都下了车,薛青梅迎了出来,帮着把行李搬进别墅,临进去前,叶晓柒趁着薛姨进屋时,转过身在秦绶脸上啄了一口。

秦绶若有所思的重新上车,郑益民又驾着车送他去车站。一个地区经济发达的一方面就是它的客运服务质量,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刚好赶上发往淮北的末班列车。郑益民看着那个消失在入站口的苏家六少,敏锐的意识感应到一个让人神经绷紧的消息:苏家有事。

紫荆花园里,叶晓柒趴在自己的床上,用笔记本上着网,一边喝着薛姨刚刚煮的牛奶。薛青梅轻轻敲了敲房门,得到许可之后进了叶晓柒的房间。

“薛姨,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睡呢。”叶晓柒看了一眼这个裹着浴巾,出落的美艳绝伦的女人说道。

薛青梅坐到叶晓柒床沿,伸手抚了抚女孩儿的秀发,说晓柒,别瞒着薛姨了,刚刚那男孩子是谁?

叶晓柒咯咯一笑,说薛姨,早说了是朋友,朋友,正大光明的朋友。

薛青梅见这个妮子难得一见的固守防线,也懒得追问了,就说那这个男孩子叫什么啊,家哪里的,家里做什么的。

叶晓柒杏目一瞪,说薛姨,你调查户口呢。

薛青梅叹了口气,说晓柒长大了,知道保守秘密了,但是薛姨不是为你好嘛。某些事情弄清楚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强。你这孩子从小别失去了母亲,又有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哪有人管你这个情感生活。

说的叶晓柒鼻子一酸,扑入薛青梅的怀中喃喃道薛姨你别说了,再说晓柒都快哭了。

薛青梅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说那你就乖乖的告诉薛姨,你跟他到哪步了。

叶晓柒说薛姨,说了你要替我保守秘密,而且不许责怪我,也不许告诉我爸爸。

薛青梅淡淡笑道,说你还不放心你薛姨么?薛姨跟你爸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自然没他那么不开明。

叶晓柒便简单的介绍了一番自己跟秦绶的事情。说完目光温婉如水,看得薛青梅心里一阵感叹,这孩子果然长大了。

薛青梅笑道,这么说来,这个家伙倒是有点意思,那他有没有非礼你。

叶晓柒脸上一阵晕红,说薛姨,你怎么这么八卦。

薛青梅笑道,这不是怕我们年幼无知,单纯可爱的晓柒受欺负嘛。

叶晓柒轻声道,其实,我们也就牵牵手而已,而且今天是第一次牵手。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惹得薛青梅咯咯直笑。

薛青梅正色道,晓柒,你要清楚,你的病是不允许做某些事的,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流。

叶晓柒脸上也变得黯然,说薛姨,我知道。再说,秦绶他不是那种人。

薛青梅淡淡一笑,说没事,晓柒这么快就开始维护你的小秦绶了。

叶晓柒脸上笑意绽开,说薛姨,他这名字好笑吧,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笑呢。

薛青梅说是啊,秦绶配上我们晓柒,那就是野兽与美女。对了,你说他家里出事了?

叶晓柒点了点头说是的。

薛青梅也起身离开晓柒的房间,心里寻思着,能让郑益民听之任之,而且又是淮北的大户人家,到底是谁呢?难道是苏家?不像,苏家的孩子,怎么会姓秦呢?算了,这件事还必须得跟国华说说。

北上的列车,秦绶买的卧铺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沉思着是谁对苏家下手。苏家这么多年一路走过来,没有大风大浪,也没什么生死仇家,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而且是在苏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对苏家下手呢?外患的可能性最小,难道是内患?内患?秦绶心里一惊,虽然从自己一踏进家门,就感应到了一股敌视的力量,而且察觉到了五兄弟之间隐隐约约的矛盾,但是想不到,这么快,一场家变就要上演。一如侯门深似海,多么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川中每日书棋剑画,偶尔约上那班小牲口祸害乡里的恬静生活啊。一夜无眠。

沈雪菲也是一夜没有睡好觉,自从看到秦绶满脸阴沉的拉着叶晓柒离开之后,自己便感到出事了。后来打电话给父亲,父亲在电话里提及说苏家出事了,苏家老大,也就是秦绶的大哥遇袭了。自己虽然对这个家伙没有好感,但是为什么又忍不住为他担心呢?聪明的沈雪菲自然会料及到,人家能对苏家老大下手,也自然会对老六下手。秦绶,你能挺住这风云莫测的变故么?

第014章 苏家大少

翌日清晨,列车到达了淮北西站。早已经有苏家的车子在站外迎候,秦绶坐进车里,拿起手机给叶晓柒跟朱宝儿发了条短信:已到淮北,勿念。

一进园子,秦绶敏锐的第六感就察觉到了整个院子里的气氛。下人都是小声说话,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嬉皮笑脸。在苏家做一个下人,一年也比外面一个风风光光的职业金领要强,要是因为嘴上不谨慎,丢了金饭碗,还不得哭死。

秦绶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将行李搁下,然后步行着去了后花园。这个时候,老头子正在那里练拳呢。果然不出乎意料,那个老头子不知不觉之间,发顶又苍白了许多,人也清瘦了些。秦绶就侯在一边,老头子一套太极打下来,至少半小时。看着这介于熟悉和生疏之间的身影,秦绶心里感慨万千。自从自己踏进这个家门,自己也没叫他一声爹,他也没叫过自己一声儿子。他很少会过问自己的事情,父子俩促膝长谈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记忆里,似乎只有每年团年饭的时候,一大家人才可以坐在一起吃顿饭。要说自己对这个老头子没感情吧,但是看着他日渐苍老的身躯又忍不住心里泛酸,说有感情吧,自己为什么不肯低头叫他一声爹。

苏舜钦打完太极,秦绶递给他毛巾,老头子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回来了。秦绶恩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步入内堂,下人早已经备好了早点。秦绶也不跟自己这个爹客气,坐了下来跟他一起吃早餐。两个人保持着一种默契,那就是谁都不开口主动说话,老头子不问,秦绶也不主动搭话,秦绶不说,老头子也懒得发问。于是,这顿早餐便草草结束。老头子离开的时候,顿了顿身形,说你去看看他吧,晚上我再找你叙话。秦绶当然知道老头子说的他是谁,自然是自己千里迢迢赶回来看望的大哥---苏子祺。

秦绶两手空空,走向老大苏子祺的院子。这次事发突然,苏家也没有太张扬,除了几个苏家高层人物,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外,一般人根本无法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次苏子祺也没有住进私人医院,一是考虑到影响不好,二是待在大园子里安全有保障。再说,以苏家的财力,需要的医疗设备,外科医生,高级陪护,全部一应俱全。现在苏子祺的院子里,一栋小别墅,便临时成了病房。

秦绶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子祺正躺在病床上安慰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儿。父亲出事,苏瑾请了假,也顾不得明年6月份就要高考了,回家陪着父亲。看到秦绶进来,小丫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喊了声六叔。这是小丫头6年来第二次叫秦绶叔,自从当年惹哭过一次这个丫头后,她一直对自己敬而远之,一方面也与她那护犊子的母亲有关,也就是秦绶的大嫂。秦绶伸出手在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侄女肩头轻轻拍了拍,说你出去,我和你爸聊会。苏瑾在得到父亲的眼神许可之后,出了房间,带上房门。

苏子祺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秦绶心里一酸,说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我没怎么叫你这个大哥,但是,毕竟血脉相连。

苏子祺笑道,老六终于长大了,坐吧。秦绶也不客气,拿了椅子,坐在苏子祺的床边。

苏子祺问南边还习惯吧,你这一去晒黑了不少呢。秦绶说还行吧,想不到,这短短一个月,家里就出了事。苏子祺也是一声叹息,说有人巴不得家里出事,只是想不到,一直不怎么合群的老六这么重情义,这个时候千里迢迢赶回来,看望我这个不称职的大哥。秦绶说哥你别介,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至少你没给我穿小鞋不是。

苏子祺喃喃道,老六,说实话,这些年,尤其你进了家门之后,我也一直很少过问家事,兄弟们几个各自为战,一年也难得凑到一块来交流感情,你要多见谅。还有,你嫂子这个人啊,就是目光短浅了点,某些做派,你别放心里去。

秦绶笑说怎么会,嫂子这人挺好的,换做我,我也不放心让自己女儿跟一个调皮捣蛋的叔一起混呢。说的苏子祺也一阵笑,然后牵动了腿上的伤势,难免紧皱眉头。秦绶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大哥,也就闷着声,自己也是学过武的,知道一个人,被挑断了脚筋是什么概念,后半辈子就要坐在轮椅上度过了。

苏子祺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包黄鹤楼1916,扔给沉默的老六,说你抽吧。秦绶说算了,对你伤势不好,要抽也等会出去抽。也不客气,将烟收回在口袋里。秦绶问,在哪里出的事。苏子祺苦笑道,连港,这次去那边视察一个刚刚动工的港口项目,结果不想被人算计了。秦绶若有所思道,对手很强大么,大哥手下的保镖身手不是很好的么?苏子祺轻道,对方人多,而且个个身手了得,我那保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生死未卜,不过我记得打斗时,他好像提及,这群人不是华夏人。秦绶心里的疑惑更加膨胀了,对手很聪明,竟然知道从国外借力,这下好了,以苏家的势力,只要是国内的牛.鬼.蛇.神,一定能查清楚。但是国外来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苏子祺笑道,老六啊,这件事你也别掺和进来了,你安心读书。你要知道,某些事越少知道越好,否则,对手下一个目标,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秦绶是个明白人,老大这番话里是透着真挚的兄弟感情,不错,以对方的敏锐嗅觉,一定也能察觉出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能揣摩到是自家人对大哥不利,何况是混迹商道数十载的老大呢。

秦绶沉声道,大哥你放心养伤吧,那些耍小伎俩的宵小之辈,一定会浮出水面的。到时候,只要兄弟活着,一定帮大哥报这血海深仇。

苏子祺淡淡笑道,图个吉利,说什么只要你还活着,你不仅要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对了,明年让小瑾也去云州念书算了,本来打算让她出国,现在看来,还是待在国内安全点。

秦绶笑道那好,这么大的侄女跑到云州念书,我也可以乘机耍耍做六叔的威风了。

苏子祺也笑了,这个老六,离开了不到一个月,整个人就变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两兄弟笑在一起,结果苏瑾推门进来,说爸,二叔,四叔他们也来了。

秦绶说那我就告辞,大哥你保重。苏子祺说小瑾,送你六叔。秦绶说不用,但是苏瑾还是坚持的陪着秦绶走出小楼。过道里,撞见了老二苏子穆跟老四苏子勖,秦绶也没招呼一声,倒是苏子勖,鼻子发出一声冷哼,搅得连苏瑾也是眉头一皱。看着两个人推门进了苏子祺房间,秦绶又抬起脚步前行,苏瑾一步一跟。

秦绶转身说小瑾,就到这里吧。苏瑾说不,我陪六叔走会儿吧。秦绶也不好拒绝说好吧。两个年龄相仿,但是辈分却差了一截的年轻人就走出了苏家大园子,来到了骆马湖边。

苏瑾似乎对这个六叔十分感兴趣,说六叔,你知道我们学校里那群牲口怎么评价你的么?

秦绶顿住脚步,苏瑾念的高中跟自己是同一所,难道自己前脚刚离开,这群小兔崽子就反水了不成。秦绶问道他们怎么评价?

苏瑾难得一笑,说他们都说秦绶哥,是一个永远不可被超越的神话。秦绶哥淡淡一笑,心里却是恨不得找个无人的地方手舞足蹈,脸上却是保持着矜持,说他们为什么这么评价。

苏瑾理了理被风拂乱的秀发,继续说道:他们都说秦绶哥这个人,玩狠的是一绝,泡妞也是一绝,但是更绝的是,学习更是一绝。

秦绶哥也是很爱面子的,身为叔,在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届的侄女面前,尤其不能失了身份,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瑾啊,那都是别人瞎传的。前面两句可以省略,不过学习嘛,勉勉强强。惹得苏瑾杏目一瞪,说六叔,你别在我面前装长辈了,我爸说了,叫我明年去云州跟着你混呢。

秦绶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已经有几分祸国殃民姿色的侄女,心里叹道,咱老苏家也终于要出一名佳人了,脸上却是依然正色,说那就得好好学习,你这成绩,能不能考上云大还是个问题。说实话,这妮子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一方面跟她那护短的母亲有关系,另外一方面,也是出生在大户人家,千金做派难免有一些,学习成绩好坏,与前途无关,毕竟不像那些出生贫苦的孩子。

苏瑾脸上难得一见的镇定,说叔你放心吧,以前我不懂事,但从今天起,我苏瑾就不是以前的那个贪玩的苏瑾了,爸爸出了事,我才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可笑。

秦绶叹了口气,老子没有说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苏瑾因为家里出事而变得上进,又何尝不是呢。秦绶说,六叔看好你,加油。

苏瑾微笑道,叔,你以后可别嫌我去云州了烦你哦,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榜样。

秦绶吓到了,慌忙说别别,乖侄女,你六叔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学习的,别跟六叔学,告诉你,你六叔玩狠是真的,泡妞也是真的,我可不想自己这么可人的大侄女变成女流氓。

苏瑾咯咯一笑,说六叔,你别妄自菲薄嘛,在侄女心目中,你玩狠就是气魄,泡妞就是风华,学习嘛,那就是才华咯。对了,六叔,你这次去了云州,有没有祸害人家漂亮美眉。

秦绶哥慌忙咳嗽了一声,说小瑾啊,别忘了,我是你叔,有这么跟叔说话的侄女么?

苏瑾呸了一声,说别在我面前装纯,叔,等我去云州了,我一定要跟未来婶婶告状,小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秦绶哥做投降状,说别说了,叔服了行么。

两个人,不知不觉沿着湖边走了半小时,然后才回过头,走回苏家大园子。

第015章 夜谈

进了园子,秦绶跟苏瑾道了别,本来打算回自己的院子的,正巧路过苏家老六的院子。想起那个有着绝色之姿的贤淑五嫂,秦绶哥自然是顿住了脚步,就冲着依依姐这些年的垂爱,回来一次不去见见,太对不起她了。

秦绶径直进了院子,令人意外的是别墅里空无一人。大声喊了声五哥,然后从地下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下来吧。秦绶哥不是第一次参观这个五哥的地下藏馆了,虽然空间有限,但却收藏了上至先秦,下至民国年代的各种稀罕文物字画。

平心而论,这个五哥苏子煜虽然没怎么把自己当兄弟看,但是也没怎么嫌弃自己。对于自己老婆齐依依跟小秦绶之间的情谊,苏子煜也是不闻不问。偶尔小秦绶被齐依依喊道家里来吃饭,苏子煜也会拉着他到地下室参观一下,炫耀一番自己的心血,毕竟这个大院子里,老五跟老六一样,不怎么招人待见,更不用谈那些个人来这个院子串门了。老五院子里,唯一被老头子称道的人,就是老五媳妇齐依依了。

齐依依,淮北齐家的大家闺秀,齐家这些年,在淮北一带发展的也不错,放在一般的省市,也算是个大家族,只不过淮北有了一个绝对存在的苏家之后,所有的大家族,都变得黯然失色了。当年齐家老人硬是不顾齐依依的反对,跟苏家结了姻亲,将齐依依许配给苏家老五苏子煜。齐依依,京华学院工商专业的高材生,在淮北这一带,也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的北方佳人。嫁入苏家之后,极受苏舜钦器重,常年带在身边,国内国外考察项目,也练就了一番商业头脑。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成为了整个大园子里,唯一对秦绶好的女人。

秦绶下到地下室,在一边看着苏子煜的专注工作,正拿着细毛刷,清除一尊似乎出土不久的青铜器身上的泥土。苏子煜看了一眼身边的六弟,难得一笑,说小六,南边习惯吧。

秦绶笑着说习惯,就是军训苦了点,人黑了许多。苏子煜也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说你嫂子出国了。心里自然明白,这个小六才不是冲着自己这个五哥来的。

秦绶在地下室里逛了会,又扯着话题跟苏子煜聊了几句,便告辞了。见不到这个时常出现在梦里的绝色依依姐,颇有些失落。回到自己的院子,秦绶拆开刚刚大哥苏子祺给的黄鹤楼1916,点燃了一根,吞云吐雾。

憋在院子里看了半个上午的书,中午自然有下人送来饭菜,秦绶哥一个人,待在空空的别墅里,这顿饭吃的很是没有滋味。还是云州好啊,这些天,自己已经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个院花陪在身边了。吃完饭,给叶晓柒打了个电话过去,小别胜新婚,两个人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下午继续宅在别墅里阅读那本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

晚饭过后,老头子打了个电话,让秦绶过去叙话。秦绶搁下手中只有最后几页的《正义论》,出了小院子,走向老头子御用的书斋。

父子俩席地而坐,苏舜钦书斋里有间专门的茶室,古色古香的家具,竹编茶几,明朝宣德窑出品的茶具。苏舜钦亲自沏了一回茶,用茶镊递给秦绶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的尝了一口。

秦绶也不说话,学着老头子的样子,尝了一口。外人都说苏舜钦是个暴发户,大老粗,但是苏家园子里的老老少少却都知道,老头子却是个十分讲究的享乐主义者。

苏舜钦看着眼前这个眉宇之间透出几丝英气的儿子道,这是我们父子俩第一次促膝而谈吧。秦绶说是。苏舜钦叹了口气,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说知道我找你谈什么吗?

秦绶微微一笑,说如果我自负一点的话,你应该是想和我谈谈苏家这个大层面的事情。

苏舜钦笑了,难得一见的笑,说你果然很自负,你们六兄弟,我为什么不找那几个,却偏偏找你呢。

秦绶点燃一支烟,看了一眼这个突然之间变得有些陌生的老头子,说自古以来,老皇帝立太子的时候,都会考究一番。

苏舜钦大笑,说那你觉得你有能力执掌苏家吗?

秦绶淡淡一笑,很诚实的说不能。老头子笑道,你很诚实。

秦绶说不过,如果再给我三到五年的时间,或许,我就有能力执掌苏家了。

苏舜钦收起笑容,严肃的看了一眼这个年龄最小的儿子,说你大哥跟在我身边数十载了,也尚不敢说他能独自执掌苏家,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何能耐。

秦绶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说毛头小子或许比诚惶诚恐的稳重家伙强,做起事来毫不拖泥带水。

苏舜钦又笑了,说你这是在骂你大哥吧。

秦绶说没有,我只是跟一般人做个比较罢了。

老头子愣了愣,说其实,治国齐家平天下是一个道理,不在乎君主个人才能有多高,但关键是,一个明主,会识人用人。像你所说,即使你再过个三五年,如果只是个人能力的提升,而非一张关系网的打造的话,你一样不能执掌整个苏家。

看着秦绶不作答,苏舜钦继续着话题,说本来希望再等上几年,将你们六兄弟好好考究一番之后再作决定,但是,时间不等人啊,现在有人已经忙着争夺苏家的控制权了。

秦绶心里明白自然知道老头子所指的,是苏子祺被袭一事,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淡淡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舜钦莞尔,心里对这个聪明的儿子十分满意,说其实也没什么。

秦绶笑了,说没什么事你会找我来拉家常?不是你苏某人的风格吧。说吧,啥事。

苏舜钦笑了,就是叮嘱你一番,记住,眼光长远些,胆识要大一些,苏家这个舞台,只是你的一个起点。

秦绶说想不到,一向都不过问自己亲生儿子学业的苏某人,也开始懂得关心人了。

苏舜钦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这个家伙的无理冒犯,毕竟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人,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责怪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人。又是一阵沉默。

秦绶抽了一会烟,说没别的事了么?

苏舜钦从思绪里挣脱出来,说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秦绶哥笑道,只要不是你跟她的故事,你但说无妨,再说,我真想知道,淮北首富苏舜钦的发迹史,到底是如何波澜壮阔。

苏舜钦摸着手中的杯子,说给你说说苏家的历史吧。

秦绶哥又点燃一支烟,也就安心坐下来,听听这个苏家历史主角来讲述一番苏家的历史,如同老头子所说,眼光长远点,胆识大一点,谁会放着庞大的家业而不心动,我秦绶哥一样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我也觊觎家业,但是,老子不是那种为了家业而弑兄杀父的贼子,也不是那种仗着老子有几个臭钱就瞎显摆,开着豪车闹市飙车撞人的垃圾富二代。秦绶哥心里说了声淡定,怎么一下子变得有点小愤青的潜质了。脸上浮起笑意,听老头子开讲。

苏家在淮北这一带,属于客家人,据说当年你太爷爷在这里一带为过官,后来家道中落。苏舜钦品了口茶,开始的讲述。华夏赶上外患内乱,苏家子弟也被历史彻底淹没。直到当今执政党跟民党逐鹿中原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你爷爷在甘北救过一位*大员,就是后来新华夏国的某位开国元勋。

秦绶来了兴趣,说怎么救的,不会跟赵子龙单骑救主一样有噱头吧。

苏舜钦顿了顿,笑道说没那么玄乎,你要知道,那时候当今执政党的老一辈领导人,在甘陕一带游击,被那胡宗南剿得东躲西藏,三天两头的断粮。那时候,你爷爷是个贩子,从天山之下贩羊回淮北。秦绶哥笑道,说怪不得你这么有商业头脑,原来咱们也是商业世家啊,你的爸爸,不,我爷爷敢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贩羊,倒是有几分胆色。

苏舜钦也丝毫不介意这个不孝子话里的戏谑语气,说那是,那个冬天,天寒地冻,你爷爷跟他的伙计赶着羊群,迎面遇见了一群匪兵。但是这群匪兵却是十分自律,看见你爷爷赶着羊,纷纷让开道路。

秦绶心里已经差不多猜出来,这群匪兵就是学校历史课本里秋毫无犯的红色军队了,不过,从面前这个一向深居简出的老头子嘴里讲出来,就更加可信了,说然后呢。

苏舜钦继续着话题:这支匪兵也有数百人,前前后后拉开了将近一里地,里面有伤员,有孩子,有孕妇。你爷爷一路走,一路看的心酸。人家就是有骨气,手里拿着枪,人又多,就算是饿死,也绝不强抢你的羊群。苏舜钦顿了顿语气说,当然,现在这样的部队难找了。你爷爷一路走过去,泪流满面,然后心一横,说伙计,不要往前赶了,赶回去,送给他们。你爷爷的伙计也是个贫苦出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就把羊了回去。结果人家部队首长坚决不要,你爷爷坚持的必须要,最后人家部队首长就给你爷爷打了个欠条,说等将来天下太平,一定十倍奉上。你爷爷也没当回事,因为那时候,谁赢谁输,还没人能确定。直到六七年过去了,有着那样队伍的党,打败了民党,夺得了天下。

后来,就有部队的人来到了淮北一带寻访到你爷爷,接他进了京城。几年之后,你爷爷回到了淮北,娶了你奶奶,然后有了两个儿子。

秦绶哥疑惑了,说等等,你确定是两个不是一个?我印象中,你可没有什么兄弟的。

苏舜钦喝了口茶,说你知道个P,那时候你娘都没出世呢。

秦绶哥说您老继续,忽悠,接着忽悠。

苏舜钦笑了,说你我是你爷爷的大儿子,你爷爷还有个小儿子,比我晚上几年,生下来之后,被京城的那位大员抱养了。

秦绶哥来了精神,说不会吧,是不是你那弟弟后来也做了大员?

苏舜钦说你怎么知道的。

秦绶哥说书里面都这么写,而且你看看当今在朝的,哪几个的爷爷叔叔辈是老革.命的。

苏舜钦淡淡一笑,说你这个从未现身的叔叔,现在还真的是京城里的大员了,不过这一番路也走的很不顺利。

秦绶说多大的官?

苏舜钦神秘一笑,说你以后会见识的,现在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你该知道苏家的一些情况了。记住,不要跟外人称道,毕竟,当局最忌讳官商利益结合。

秦绶又点燃一支烟,说明白。

苏舜钦起身,出去了一会,一会儿拿来一盒茅台。弄的秦绶哥一脸疑惑,老头子笑道,难得有兴致,咱爷俩就把酒夜谈吧。

看着这个难得开心一回的老家伙这么豪爽一回,秦绶哥也没拒绝,父子俩就对饮了起来。苏舜钦说小六,你现在知道咱们苏家为什么这么强大了吧。

秦绶哥两杯小酒下肚,有些酒气涌了上来,说看你得瑟的,还不是沾了你那弟弟的光?

苏舜钦高傲的鼻子耸了耸,说未必。你那叔叔从来没有出面帮过苏家,这一切,都是你老子我,带着你几个哥哥,还有苏家几号老臣给打下来的。你老子我一辈子,只求过人一次,那就是你娘。

秦绶哥几分醉意上头了,说你别一口一个老子,我什么时候叫过你一声爹,别提我娘,你再提我跟你急。

苏舜钦也借着酒劲,说老子不在乎,反正你那模子就摆在那里。说起你娘啊,哎……

秦绶哥一拍桌子,眼泪满眶,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苏舜钦看着这个儿子的泪眼,心中也是一滞,这么些年了,他踏进苏家大门六年来,从没见他哭过。苏舜钦的情绪也蔫了下来,说算了,不提,不提。于是,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各自闷头小饮。

秦绶哥见到这个一向很强势的老头子这幅熊样,也狠不下心了,说这是我六年来,不,十九年来,最开心的一晚。

苏舜钦淡淡一笑,也是老泪纵横,说我也是。

秦绶哥眼里夹杂着泪花,说老头子,你知道么,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他ma的就像是野地里的狗尾巴草,谁都可以踩我,谁都可以嘲笑我,但是,每一次,我都他ma的挺起了腰杆,骂我是野种的,被我揍掉门牙。踏进你这苏家大门,没人疼,没人理,我一样熬过来了。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爹娘护着疼着,我姓秦的没有,但是,我活过来了,而且我活的比谁都好,老子架打了,小姑娘调戏了,但是,老子学业一样也没落下——

苏舜钦两行浊泪也滑下了脸庞,说小六,你别说了,你喝多了。

秦绶一甩手,说没有,我就他ma的喜欢这感觉,来,我们干一个。说罢举起了杯子。

苏舜钦笑了,说干一个。父子俩就又干掉了一杯。

秦绶哥很认真的看了老头子一眼,说老头子,你哭起来真难看。

苏舜钦说你也是。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一瓶茅台干完,老头子又找了一瓶来,父子俩喝的不亦乐乎。

最后秦绶哥喝趴下了,倒在茶室里的地板上,老头子也差不多快投降了,叫来下人,将秦绶送回他的院子。

苏舜钦走进卧室,看着那幅秦淮仕女图中的女人泪如雨下:小雨,我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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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业余写手,而且是经常加班的写手,我只是用心的去写,去努力了。谢谢大家的支持,顺便提个小小的愿望,各位大侠美女,御姐控,萝莉控,女王控,丝袜控,美腿控,以及各位御姐,萝莉,女王,丝袜,美腿们,看了记得点收藏。

第016章 试探

“六少—六少。”一阵呼喊。秦绶哥睁开眼,头疼欲裂,稍稍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历,似乎是酒喝多了,这茅台的后劲儿还真他ma不一般。

“谁?”秦绶哥趴在床上,也懒得起床去开门。

“六少,我是四少院里的,四少邀您晚上一起去他私人游艇开party。”楼下那个下人大声喊道。

秦绶哥愣了几秒,四少苏子勖?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绶哥也没多想,说“你回去告诉他,诚心请客的话,亲自上门来。”反正老子跟你也没啥交情,谁都看不惯谁,何必要婊子门前树贞洁牌坊呢。

那下人也无可奈何,就回头禀报去了。

秦绶哥窝在床上,给叶晓柒打了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旖旎了几分钟,然后叶晓柒带着担心的语气说,以后喝酒要节制,喝多了伤身体。

秦绶哥听了心里挺暖和的,说我的院花大人,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叶晓柒顿了顿,脸上一阵绯红,在电话里轻道:难道现在还只是院花大人么?听得秦绶哥在电话里大吼一声万岁,然后温柔的笑道,那改口叫亲爱的?

叶晓柒在电话里啐了一口,说肉麻死了。秦绶哥一脸失败的表情,说那老婆怎么样?叶晓柒的脸上红晕多了几分,说你这个厚脸皮,你敢叫我还不敢答应呢,要是被我薛姨知道了,铁定要骂我了。秦绶哥蔫了,说那宝贝,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呢?叶晓柒在电话里咯咯一笑,说刚才那个词不是挺好的么?秦绶哥说哪个词,我这刚醒酒,脑袋不好使,您给个提示呗?我好像只记得我说了亲爱的,还有老婆两个词啊。叶晓柒在电话那头咬了咬牙,气死了,这家伙明显就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混蛋,院花语气里带着怒气说你再想想。秦绶哥哈哈一笑,说哦,我想到了,宝贝,我的宝贝,来嘴一个,嗯嘛~叶晓柒一声尖叫,远离的电话听筒。秦绶哥说喂,喂,小宝贝,生气了吗?一阵沉默。一会儿,一个声音更加成熟温柔的女声响起,“这是哪家不要脸的小p孩在调戏我们家的晓柒啊?”秦绶哥吓一跳,说不会吧,您是薛姨?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咯咯一笑,说咋滴了,臭小子,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秦绶哥心道完了,说薛姨,先那个接电话的不是您吧。薛青梅笑道,你猜猜。然后挂掉了电话。

秦绶哥就躺在床上,气得直咬牙,自己刚才那么好的发挥,竟然是薛青梅在演戏?不对,这薛青梅的模仿也太像了吧。正纳闷,叶晓柒的电话又进来了,秦绶哥慌忙按了接听,说喂?叶晓柒咯咯一笑,说大禽兽,怎么了,不嚣张了?秦绶哥轻道,院花大人,先那个想我叫她宝贝的人不会是你薛姨吧?啊?你说,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调戏我这种纯情小男生呢。叶晓柒在电话里咯咯一笑,说你再胡说我就又把电话给薛姨了,她刚出门哦。秦绶哥慌忙道歉,说别了,别,宝贝,乖。等着你的大禽兽回去,我们一起做个试验。叶晓柒说啥试验啊,你不是学文科的么?秦绶哥骚骚一笑,说宝贝,等着就是了,告诉你,这个试验,难度非常的高。叶晓柒被这个家伙忽悠的愣愣的,说啥试验,你别卖关子了。秦绶哥笑道:二硫碘化钾合成试验。宝贝,自己拿个铅笔去画,我不提示了,拜拜。过两天我就回云州了。说罢也不等叶晓柒反应,就挂掉了电话。

云州紫金花园别墅里,叶晓柒小嘴咬着手指,右手果真拿着铅笔一阵比划,二硫碘化钾?KIS2,kiss?这大禽兽,叶晓柒脸上一阵绯红,心里骂道。不过却是憧憬着,这二硫碘化钾试验,是一番什么滋味呢?

秦绶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衣服,下了楼。一会儿,有下人送过来早餐,正喝着热热的豆浆,苏子勖就出现了。

苏子勖满脸堆笑,说咋的,小六这是长大了,非要四哥亲自过来相请啊?

秦绶哥看着这个家伙的笑脸心里就想翻胃,说别介,四哥啊,坐。

苏子勖也不客气,坐在了秦绶对面,自个儿点燃一支烟,说小六这回去了南边念书,难得回来,咱兄弟聚聚,我准备叫上你二哥,还有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咱们夜乘游艇,不醉不归嘛!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有奶大肤白的妞相陪么?没女人我可不去,一群大老爷们不尽兴。

苏子勖大笑,说怎么可能没有女人,你四哥我在淮北圈子里,也是号称一夜四次郎呢!

秦绶哥喝了一口豆浆,啃了一块面包,说不会吧,四哥一夜只四次啊?那可比我差远了,告诉你,我可是一夜六次郎。

苏子勖笑道,高人,高人,到底是一家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秦绶哥说彼此彼此。

苏子勖见效果达到,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秦绶哥也懒得起身相送,说不送了,四哥走好。

苏子勖走出秦绶的院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废物。

秦绶哥一个喷嚏,也骂了句,狗.日的,装什么装,别以为老子没看出来你肚子里怀的鬼胎。等等,貌似这狗.日的不能乱叫。

下午的时候,苏瑾这妮子跑上门来,缠着秦绶叔教她做了几道数学题。秦绶哥经过一番讲解,戏谑的笑着说,小瑾啊,就你这个水平,要想赶上当年那个风骚的秦绶叔,还差一大截呢。气得苏瑾拿起书就扔向秦绶叔,说六叔,不,秦绶哥,我发现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自恋呢。秦绶叔躲过小妮子的暗器,说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秦绶哥是你叫的么?苏瑾说下次你在揶揄我我就叫,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秦绶叔说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这女的还是自己的亲侄女。得,你继续。苏瑾收回泼辣作风,理了理刘海,说那个,那个六叔,晚上你也带我上四叔的游艇玩呗。

秦绶哥终于明白,这个一向不甚好学的侄女怎么会突然之间不耻下问了,说不行,那游艇可是大老爷们去的,你个小丫头去了多不方便。

苏瑾扯着秦绶叔的胳膊,说叔,你行行好吧,四叔那游艇一般人还上不去呢,我可是一次都没上去玩过。

秦绶哥板着严肃的面孔,说不行,你还是在家陪着你爸爸。

苏瑾嘟起嘴,说你不带我去算了,我就知道,你跟四叔他们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欺负我爸这个老实人。说完,眼眶里夹杂着泪花。

秦绶看的一呆,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竟然连自己父亲跟四叔之间的不和都看出来了。秦绶叔叹了口气,说小瑾啊,你六叔虽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是一个小人,我从来不会助纣为虐,再说,我下得了手对付你爸么?

苏瑾破涕一笑,说六叔,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爸说了,六兄弟里,就属你重情重义。

秦绶叔骚骚一笑,说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六叔,器宇轩昂,为人正派。

苏瑾接着一句,但是我爸也说了,你这个人,狡猾大大滴。

秦绶哥差一点栽倒在沙发上。这老大看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啊,自古以来,大忠大奸者,英雄枭雄,都是狡猾人。人不狡猾一点,大忠如何战胜大奸,就像岳飞,愚忠的结果就是被秦桧一个莫须有给毒死于风波亭。

晚上六点,苏子勖果然差人来接秦绶上船,秦绶也没啥准备,不像电视或者小说里的富家子弟一样,换身靓丽的宴会装那啥的,直接一人字拖,一沙滩裤,哆啦a梦的卡通t恤,坐上了前来接驾的宝马车里。

果然是好艇。这是秦绶哥登上苏子勖的游艇是发自内心的感叹,想不到,这个家伙在这方面还是挺有眼光的。赶明儿毕业了,也弄一艘去,载着我的后宫们,放.荡于这骆马湖,别人玩车震,我们玩船震,还要一夜震六次的那种。

由于是初秋晴朗的天气,湖面上也冷,反而是凉风习习,所以party就在游艇的甲板上举行。专业的音响设备,烟熏妆的DJ公主,在爆嗨DJ音乐中扭动着丰乳翘臀。苏子穆、苏子勖、秦绶、还要一些秦绶不认识的淮北圈子里的阔少,已经苏子勖不知道从哪里诱骗来的学生妹,一群人觥筹交错,来来往往。秦绶哥象征性的跟几个前来敬酒的家伙干了几杯,然后就坐在甲板边上的栏杆上,欣赏着DJ公主们的风.骚.浪.摆。

苏子勖端着两杯whisky,笑着走到秦绶身边,递给秦绶一杯。两个人碰了下杯,苏子勖见到秦绶的眼神一直盯着DJ群里的某个尤物,会意的一笑,说小六,喜欢么,喜欢哥等下就让她跟你走。

秦绶哥笑说不必了,破.瓜咱没兴趣。一副花中老手的样子,看得连苏子勖也嘿嘿直笑。

苏子勖品了一口酒,说哥叫的人,可能是别人玩过了的残羹冷炙么?告诉你,这几个DJ公主,还是处!

秦绶哥惊讶道,不会吧?DJ公主这一行,很容易被人潜的呢。

苏子勖竖了个拇指,说小六果然道行不浅,不过,这几个是新手,还没被人潜过呢,不过过了今夜,就难说了。

两个人YD的笑在一起。

苏子勖顿了顿,说小六,听说昨晚老头子找你谈话了?

大尾巴狼,终于亮招了吧,秦绶哥心里一阵不屑,脸上挂满笑意,说是的。

苏子勖又跟秦绶碰了一个杯,说老头子都跟你说了些啥?

秦绶说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下云州的生活学习情况,另外,叮嘱了一番。

苏子勖眼眯成了一条线,说不会吧,老头子叮嘱你啥了?不会是让你这个一夜六次郎以后收敛一点,别再祸害南国佳人了吧。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不是,老头子说了,小六啊,这苏家的水深着呢,切记,别站队,别贪婪,谁是小人,谁是君子,要看清楚。

苏子勖眼里冒出一阵不易察觉的寒光,笑道,那是,老头子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呢。

秦绶哥叹了口气,说是啊,你看老大就是做人不低调,遭了恶人毒手。

苏子勖一声不吭,端起酒杯走开了。

远处,苏子穆看着栏杆上的秦绶,双眼里,也满是阴冷的笑意。

在游艇上嗨到半夜,一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连秦绶也喝了不少,七八分醉意。最后,各自领了学生妹,或者DJ公主,一群人分道扬镳。苏子勖果然够义气,将秦绶哥看上的DJ公主留了下来,让下人驾车,送他们两回到了苏家园子。

宝马后座,秦绶哥枕着DJ公主的玉腿,醉眼朦胧,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试探是么?哥就演给你看,让你看看,这传说中的一夜六次郎,到底是什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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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一夜六次郎

苏家大院里的一栋别墅里。年轻的男人身上一丝不挂,躺倒在那大大的软床上。房间里的音响,播放着清爽的音乐。

DJ公主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裹着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的。

果然是个尤物,胸部至少有35D,加上那诱人的翘臀,多么完美的一个S构造啊。还有这如雪的肌肤,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分外的秀色可餐。秦绶哥吞了一口口水,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DJ公主凄婉一笑,说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用呢,今夜一过,六少就再也记不起,曾经有某个出身下贱的DJ公主,曾经在他身下卖力相迎。

秦绶哥心里一咯噔,试探,绝对是试探,这个苏子勖,太他ma的坏了。哪里找的这么个尤物,连那凄婉的表情,都演得跟真的一样,可惜了,这白菜搁在娱乐圈,待些时日,比章国际都要红。秦绶哥笑了笑,说我从来不跟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上床,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躺在床上的裸男,说我叫小影。

秦绶哥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说小影,过来坐。拍了拍身边的床沿。

小影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的坐到了秦绶哥的床边。

“你多大了?”秦绶哥悠闲的抽着烟,也丝毫不性急,这风格完全有悖于一夜六次郎的称谓嘛。

小影淡淡笑了下,说19岁。那笑容里的凄美,就算曹雪芹笔下的林妹妹也难以与之相比,害的秦绶哥心里又是一咯噔。

“呵呵,比我小一岁,你怎么不在学校读书,跑去做什么DJ公主。”秦绶哥还是问了一个比较小白的问题,虽然自己心里明白不过,这女孩的家世肯定悲惨,否则谁一个大姑娘家的,愿意靠着出卖身体,出入于灯红酒绿之所来生活?

小影脸上一滞,说六少,你是不是嫌弃小影没文化?小影虽然没读过大学,但是,小影高中成绩一直很优秀的。

秦绶哥笑了,这丫头脸上在说到高中的时候,满是得意,秦绶哥说那你语文好么?

小影淡淡笑道,语文是我的长相,我最喜欢古诗词了。

秦绶哥来了兴致,说那你吟手诗来听听。

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

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昔别春草绿,今还墀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

女孩儿顿了顿,张着樱桃小口,轻轻吟道。

秦绶哥听了心中一颤,脸上却是笑道,好一首《子夜歌》。

小影脸上一阵惊奇,说不会吧,六少,你知道这首诗?

秦绶点了点头,吐了个烟圈,说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偶尔诗兴大发,也会读两本诗集的。你这首《子夜歌》说的是个凄艳的传说,描述的是一个晋代女子的哀怨情思。

小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六少果然厉害,本来以为六少只是一副空皮囊,现在看来,恐怕要重新评价了。

妖精,妖精,这妖精也太他吗的诱人了。秦绶哥心里一阵瘙痒,苏子勖啊苏子勖,你他ma的太神了,你怎么知道老子好的就是这一类型的女人?

秦绶收起脸上的笑意,变得冷漠起来,轻道,说吧,苏子勖给了你多少钱。

小影脸上一滞,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绶哥冷笑,说别装了,别以为我傻,苏子勖不就是利用你来套我话的么?说吧,多少钱,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小影眸子里含着泪,说六少,你就这么作践小影么?说着脸上两行清泪落下。

秦绶哥看得心里一软,但是立即冷笑起来,说你就演吧,现在找一个你这样会演戏的人,还真是难寻呢。

小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六少,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拿你家四少的钱。

演戏,这分明是演戏,秦绶哥心里一横,掐灭了手中的烟,双手扑向凄婉的小影。苏子勖,明天你就知道了,哥这一夜六次郎不是蒙的。

小影丝毫不挣扎,任凭着眼前的男人将自己抱起,扔到了床上,剥去了浴巾,整具胴.体,裸露在空气里。音响里,播放着那古典的《平沙落雁》。女孩儿眼里再次涌出泪水,滑落脸颊,滴落在那雪白的床单上。

秦绶本来就有几分醉意,闻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气,身体里那股邪火就燃烧了起来。双手抚上女孩儿那微微挺拔的玉.峰,轻轻的揉捏了起来。小影轻轻的哼了一声,坚持着不叫出声来。

房间里,鼻息凝重。被*占据了大脑的秦绶,俯下身去,咬住了女孩儿胸前的蓓蕾,轻轻的吮吸着,阵阵芬芳袭来,男人的下体,就像久旱逢甘露的春笋,峭立了起来。女孩儿终于忍不住,轻声的娇.吟起来。透过窗帘外的月光,男人看了一眼身下依旧流着泪的尤物,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也没有,对准了那已经变得泥泞不堪的桃花源,猛的一挺身。

女孩儿下体一阵剧痛袭来,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可是,身上的家伙,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开始了猛烈的征伐……从剧痛,到木然,到酥麻,女孩儿也顾不得矜持了,开始了浅浅的吟唱……兽兽哥,兽兽哥,心底里一个声音不断的呼叫着,是的,自己今夜跟着他下船的那一刻,不正是盼着这一刻么?女孩突然抬起头,主动的吻上了男人的唇。

秦绶体内兽血沸腾了,加快了速度,猛烈的攻伐,那一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理智,没有人伦,只有那纯粹的兽性,和低吼。女孩儿转变了开始的风格,突然之间,扭动起腰肢,主动的迎合起男人的冲撞来。

当她在自己耳边轻轻叫了一句要我的时候,秦绶变得愈加疯狂起来。从大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变换着各种体态,时而暴风狂雨,时而淅淅沥沥,两个人,就像是这狭小天地里的一对舞伴,在原始的交响乐中翩翩起舞……

当两个人回到大床上,在秦绶一阵歇斯底里的冲撞之后,一声轻吼,将两个人一起带到了巅峰,那一刻,女孩儿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呼喊了兽兽哥千万遍……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意思吧,你不经意的出手相救,便换来了今天我的以身相许,虽然,你的记忆里,早已经将当年那个灰头蓬面的小女孩抹去,而将那不多的空间,留给了那些衣着光鲜,举止文雅的女人了吧。

女孩儿的眼泪,如同源源不绝的溪流,浸湿了枕巾,然后倦倦的进入了梦乡。

音乐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了香烟燃烧的声音,秦绶一番发泄,醉意又消去三分。看了一眼身边困极而眠,脸上泪痕未干的女孩儿,秦绶心里一阵痉挛,禽兽不如。握拳,使劲的在墙上擂了一拳。

女孩儿从睡梦中惊起,如同惊慌失措的羊羔一样,看着身边半卧半坐的男人。

秦绶伸出手,想去抚弄女孩的秀发,但是被她惊恐的一闪给避开。苦笑,秦绶淡淡的抽了一口烟,轻道:恨我么?

女孩儿怀里紧抱着枕头,摇了摇头。

秦绶哥心里一酸,说别怕,说实话,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说吧,怎么补偿你,我都可以做,即使你让我去死,我也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女孩儿依旧是摇了摇头。

秦绶叹了口气,说为什么,难道苏子勖给你的钱是一个天文数字,多到你都不恨我的地步么?

女孩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立即又哭了起来,不过这次变得歇斯底里了,抓起手中的枕头砸向秦绶。

够了。秦绶一声低吼,将女孩抱入怀中。

女孩儿手脚不能再动,于是张口咬向男人的肩膀。

秦绶哥痛的直咬牙,但是没有吭声。一报还一报吧,她可以任凭自己蹂躏而不哼一声,自己一个男人,难道连这点痛也受不住么?可笑,作孽,真是作孽啊。我秦某人,这次,终于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咬了半天,见这个男人也毫无反应,小影愣愣的松开了嘴,抬起头,他正怜惜的看着自己,那一幕,跟三年前,他看自己时,一摸一样。女孩儿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男人肩头正在流血的伤口。

秦绶哥看着怀里这个女孩一番举动,心里更加难过,这世界上,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你狠狠的捅了别人一刀,别人还带着凄婉的眼神问你,哥,你捅我的那只胳膊,酸么?扭着没?

秦绶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儿,说给我个理由。

小影愣了愣,片刻便明白了他所说的理由是什么。他终于相信自己了,自己真的不是为了钱,才跟他下船。

女孩笑了,淡淡说,兽兽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认识?我们认识?秦绶张大了嘴巴,盯着女孩的脸,用眼神问道。不会吧,我们认识么?等等,这眼神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但是,哎!

骆马湖畔,那个摆地摊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失明的老奶奶。女孩轻轻的提醒道。

什么?秦绶惊坐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儿。是的,没错,三年前,骆马湖边,那时候,自己跟朱宝儿欺负完一群牲口之后,路过这里。遇见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被两三个地痞调戏,还有那一侧的失明老奶奶,上来劝说的时候,被一个黄头发的痞子一脚踹开……

你是那个……那个……秦绶哥张大了嘴巴。

恩,我就是。女孩儿看着面前这个家伙的终于想起来了,带着眼泪笑道。

砰。秦绶直接将头撞到了墙上。

兽兽哥——女孩一声尖叫,抱住了还准备继续撞墙的秦绶。

小影,你就恨你兽兽哥吧。你兽兽哥不是人,是禽兽。秦绶流着眼泪道。

我知道,兽兽哥本来就是禽兽嘛。女孩儿也流着泪轻道,抱着秦绶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些。

……

夜深人静。秦绶抱着女孩儿从浴室里出来,两个人重新躺在了床上。盖上薄薄的夏凉被,秦绶搂着冉小影,感慨万千。小影就是冉小影,三年前自己不经意出手帮过一次的女孩儿。

看着沉默的秦绶一言不发,冉小影抬起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的抚了一把,轻道:放心吧,我明早就离开。

秦绶淡淡一笑,说你觉得你兽兽哥是那种怕麻烦找上门来的人么?再说,小影你在哥心里,算是麻烦么?如果是,那时候,我根本会无视一切,直接走过去,而不插手。

冉小影将头埋进秦绶的怀里,说兽兽哥,我知道你的好,但是,小影却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秦绶搂紧了这个尤物,说别怕,你兽兽哥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养你的钱是有的,当然,还有你那弟弟,跟你奶奶。

冉小影从秦绶怀里挣扎开来,正色道,兽兽哥,你如果这样说,那以后小影绝对不会再见你。

秦绶也怒了,说你个小丫头别在我面前装坚强了,你知道我的个性。我绝对让你再去受人欺负。

冉小影眼泪夹杂着泪花,说兽兽哥,你别逼我,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苏家六少,而我,就是那骆马湖边的一株野草。

秦绶心中一酸,语气也温柔了起来,搂回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但是,你却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秦绶哥轻轻在女孩儿耳边说道。

冉小影那一刻,泪又滑落脸颊。

秦绶哥抱着女孩儿躺了下来,说别哭了,明天去你家看你奶奶,过几天,跟哥到云州,哥供你上大学。

冉小影喃喃道,真的么?

秦绶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玉肩,说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以为你兽兽哥是陈世美么?

冉小影搂紧了男人的脖子,说才不是哩。

一轮皎洁的圆月,在骆马湖上,静静的凝视着湖畔的人家。

躺在已经熟睡的男人怀抱里的女孩儿,轻轻的吻了吻那家伙的脸颊,兽兽哥,虽然你不放弃小影,但是小影,却不想欠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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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投票的结果,看来各位狼狼们的小师妹情节很严重,秦绶哥感到很有鸭梨,不过,明天上一节小师妹的戏份吧。记得收藏,书友群30930882

第018章 怒火燃烧

今天本来遇见了瓶颈,写不下去,最后跑去买了几罐啤酒,小小爆发一次,一次更新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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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绶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自己和那个马尾辫一起卷起裤管,在海边的浪花中嬉戏。累了,两个人就躺倒在软软的沙滩上,一起看天上盘旋的海鸟,一起聆听那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突然,一个老奶奶拿着一把菜刀出现了,口里喊着还我孙女清白来,还我孙女清白来。秦绶想躲避,但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腿沉的跟铅似的,无法移动。老奶奶举起菜刀就迎面劈来,危急关头,冉小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一片鲜红的血雨……

小影,小影!秦绶从梦中惊起。房间里空荡荡的,因为,昨夜的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秦绶坐起身,点燃一支烟,皱紧了眉头。多么倔强的丫头啊,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心里一横,秦绶下床穿衣洗漱完毕,早餐也不吃了,便出了苏家院子。

打着车,来到了三年前来过一次的地方,这是一片棚户区,住着外来和本地的贫苦居民。

三年前,秦绶只是冒着瓢泼的大雨,跟朱宝儿一起送当年那个马尾辫女孩和她失明的奶奶回到这里。下了车,秦绶就站在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巷道口,心里就是一阵迟疑,需要怎样的开口,需要怎样的理由,让她跟自己走。

我只是骆马湖边那株野草。女孩儿那句令人心酸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从今天起,那株野草,将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就像昨夜那白色床单上绽放的梅花一样美丽,永恒。秦绶向前迈动了步子。

“什么?大清早就退租了?”当秦绶找到当年马尾辫一家三口寄居的低矮平房时,一个老人告诉了一个让秦绶霎时之间跌入谷底的消息。“那您知道她们搬到哪里去了么?”老人抽了口旱烟,说不知道,小伙子你还是找她朋友问问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不都带着手机么?

朋友?冉小影有朋友么?秦绶苦笑,自己跟她也就见过两次面,上一次,三年前,自己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5万多块的银行卡,塞给了她,当时她坚决不要,然后秦绶笑着说,就当借你的,等你跟你弟弟念完大学,找到工作再还我吧。马尾辫摇了摇头,说不行,要是将来还不起怎么办。秦绶哥俯身下去,在她的耳边开了一句玩笑,那就等你长大了,以身相许吧。正值豆蔻年华的冉小影满脸通红。三年后,却是在一个充满讽刺的场合,做了一件讽刺的事情。好人,最终还是成了恶人。

恶人,恶人!这一切都是他ma的苏子勖犯下的。秦绶狠狠的捻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身离开。

苏子勖。苏子勖你他ma的给老子滚下来。苏家大院里,满脸怒气的秦绶,站在苏子勖的院子外,大声咆哮着。苏子勖抱着一个女人睡的正香,突然一下子惊起。昨夜游艇上下来,又跟那几个损友去了情海会所继续喝了一通,所以睡到现在。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苏子勖就下了床,直接拉开了窗帘,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秦绶,在院门外大吼。路过的下人,纷纷避让开来,有激灵的的家伙,立即跑去内堂通知苏舜钦去了。

“够了,有话进来谈。”苏子勖也不生气,点燃一支烟,推开窗户向下面那个嚣张的家伙喊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想要击败一个敌人,就要试其弱点,激怒之,让其失去理智,一个不理智的敌人,战斗力就下降了一多半。

苏子勖穿衣下楼,亲自开了院门,放这个嚣张的家伙进了别墅。两个人,就站在苏子勖别墅的一楼,玩味的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苏子勖笑道,怎么,小六,难道昨晚那个不是处?这大上午的,不在床上做功课,怎么跑你四哥这里撒野来了。

秦绶哥冷笑一声,说别装了,苏子勖,老子就知道你他ma的给我下套。说,那女孩儿被你弄哪去了。

苏子勖满脸疑惑,说不会吧,小六,人弄丢了,你找我做什么?

秦绶脸色一寒,说今天我把话撂这了,人你弄来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人去哪了。苏子勖你今天不把人给我找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苏子勖哈哈大笑,也是脸上一寒,说姓秦的,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个野种,老子今天也就把话挑明了,要人没有。

秦绶哥心中得逞的一笑,脸上却是怒火燃烧,扩着嗓子吼道:苏子勖,你这个王八蛋。

一向很淡定的苏子勖也忍不下去了,说秦绶,你他ma才是王八蛋。

轰——秦绶哥怒了,冲向了苏子勖。两人厮打在一起。秦绶哥没有傻到让这个潜在对手。不,现在已经在明处的对手发现自己会武功,也就装作正常人,跟苏子勖扭打开来。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出现在了苏子勖的院子里,苏舜钦亲自带队,连苏子穆,一大早刚回国的苏子岳、沈六一,都出现了,包括那个鬼精灵苏瑾,一听说自己的六叔跟四叔要掐架了,连忙奔下楼。

老头子走进别墅,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秦绶哥正骑在苏子勖身上,悠闲的抽着烟。苏子勖鼻青脸肿,满脸哭相。秦绶哥转过头,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惊奇的乍了下舌,这效果完全超出了自己想要的程度。不过,立即变得淡定,说大家早上好啊。

老头子也没生气,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后面那群晚辈也都跟着找了地方坐下。老头子瞧着那个精灵乖巧的苏瑾丫头笑了一下,然后转向秦绶,说为啥事?

秦绶哥从苏子勖身上站了起来,抽了口烟,说你问他吧。

苏子勖见到这么大一群人都在,何况秦绶又还是个学生,要是将自己给他安排女人陪睡的事给抖出来,那还不在这大家子面前丢尽脸。哼,姓秦的,女人你睡了,便宜你也占了,现在还让老子给你圆谎。

苏子勖倒吸了口冷气,捂着青肿的脸,平静道,没事,就是小六一个朋友走丢了,跑我这里要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然后,年轻人嘛,都有点激动,就掐起架来。

秦绶哥在一边安静的抽着烟,心里十分的受用,什么叫技术?像哥这种把人给揍了,还要他自己来圆谎的技术,才叫绝。

苏舜钦平静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绶,说小六,你四哥说的是真的吗?

秦绶哥淡淡道,差不多,但是不全对。

苏子勖一声冷哼,苏舜钦说难道还有隐情?

秦绶说,我的这个朋友,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老苏家未来的媳妇了。

一句话,说的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连苏舜钦也满脸惊讶,说那你为什么跑你四哥这里要人来了?

秦绶淡定道,因为我怀疑他动了手脚,我今早上去找人家,人家一家三口都搬走了。

苏子勖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说姓秦的,你别满口喷粪,我什么时候动手脚了。

秦绶哥说我不管,今天你不把人给我找到,我今天就跟你耗上了,老头子,你别插手,这件事,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一个做爹的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苏舜钦笑了,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原来就在演出戏,你果真当你老子我老糊涂了,臭小子,不好意思明着来求我,却跑到这里装疯卖傻,不过,这小子也不傻。哈哈。

苏舜钦说算了,你们也别争了,说吧,你那未来媳妇,姓啥名谁,我这个未来公公去找算了。

客厅里的众人也都笑了,老头子是千金难买一笑,在这种特殊的气氛下,还笑得出来,果然是个怪人。

“冉小影。她应该还有个失明的奶奶,还有个弟弟。”秦绶哥轻声道。

“旺福。”苏舜钦喊道。

一个老者站了出来,说老爷有何吩咐。苏舜钦看了一眼在一边偷笑的秦绶,说都听见了吧,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个丫头给我找出来。

旺福迟疑了一下,说老爷,一天怕是不好找吧。

苏舜钦咳嗽了一声,说难道你还想看着这两个家伙把苏家闹翻天不是?

旺福只得答应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绶,连忙退出去打电话去了。

苏舜钦说这下满意了吧。

秦绶点了点头。老头子挥了挥手,说你们都散吧,该干什么去的干什么去。众人见一场好戏也收场了,各自离开。

秦绶哥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揍成猪头的苏子勖,忍不住笑,连忙跑出了房间。“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秦绶悠闲的迈着步子,走向自己的院子。

叔,六叔。苏瑾斜拉里冲了出来,揪住了秦绶的衣角。秦绶哥收回得意,看了一眼这个笑嘻嘻的大侄女,说咋的,小瑾这是啥事这么高兴啊。

苏瑾翻了个白眼,说叔,你这个没正形的。说,你是不是故意跟四叔掐架的?

秦绶哥看了看四周,轻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瑾笑道,什么未来媳妇,还什么冉小影,六叔你分明就是在耍诈。

秦绶哥叹了口气,刚刚得到发泄的郁闷心情又回来了,说小瑾,叔没撒谎,她真是你未来婶婶呢。

苏瑾张大了嘴巴,说不会吧,六叔,你别骗小瑾。

秦绶哥苦笑,说你会见到的,算了,叔郁闷着呢,你一边玩泥巴切。

苏瑾气得直翻白眼,说叔,你才玩泥巴呢。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走远,背影显得略有些萧索的六叔说道。

苏子勖捂着脸,看着稳坐在沙发上的苏舜钦,诉苦道,爹,你怎么向着他。

苏舜钦一脸漠然,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把戏,你们几个家伙,没哪个能逃过我的眼睛。小六多大,你多大?你一个做兄长的,带着他去风花雪月?

苏子勖一阵语塞,说那你也忍心看着你的宝贝小六把也是你亲生的我揍成这个样?

苏舜钦看了一眼这个鼻青脸肿的儿子,说你不也一样揍了他么?他鼻血都糊了半张脸呢。

苏子勖捶胸顿足,说爹,那是那小子在我脸上蹭的,他的鼻血才怪。

苏舜钦冷笑,说得了吧,说出去丢人不,也就挨了几拳,总比你大哥脚筋被人挑了强吧。

苏子勖心里一寒,也不吭声了,看来,这老头子是话里有话呢。

苏舜钦站起身,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身形,说这件事,就此打住,小四啊,做人,还是本分的好。说罢,便离开了。

做人,还是本分的好?苏子勖一阵苦笑,那姓秦的本分么?偏心,老头子。

第019章 得与失

秦绶整天就将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也没心情看书啥的。搁着冉小影的事情在心里,反复听着那首《平沙落雁》,脑海里,昨晚那凄婉的眼神,反复的出现。

终究是要面对的。秦绶关掉音乐,走下楼梯,径直出了别墅,去找那大炮爷下棋。很久没有跟这个霸气横秋,却十分风趣的老家伙下棋了。

大炮爷。秦绶站在朱大炮的小屋子外面喊了声。

进来。屋里的老头子应了声。秦绶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大炮一看是秦绶,爽朗的笑了一声,说咋的,这小六少爷咋千里迢迢赶回来了呢。秦绶哥苦笑,说大炮爷,你就别装了,这院子里的事儿,还有能瞒过您的么?您是不是又在偷着看那什么《玉蒲团》、《灯草和尚》啥的吧。

大炮爷抱着水烟袋吸了一口,说你这没大没小的,你大炮爷我都老的腿都迈不动了,哪还有那心思。对了,宝儿那犊子还听话么,在那边没给你惹麻烦吧。

秦绶找了个竹凳坐下,说没有,过的老好呢,天天跟南边那群牲口打成一片,都快冷落我这个秦绶哥了。

朱大炮憨憨一笑,说那就好,咋滴,你这是吃了憋,来你大炮爷这里寻开心来了?

秦绶淡淡一笑,说大炮爷到底是个精明人,小六我媳妇也不见了,心烦意乱的,干脆到你这儿来下两盘棋,解解闷。

朱大炮笑着找来象棋,一老一少,两个人对坐,开始了楚河汉界上的征伐。

淮北西城区里的一条阴僻小巷里,一个女孩儿正满头大汗的将摆在过道里的大小包行李搬进屋里,屋子里,一位失明的老妪坐在那木板床上,眼里噙着泪。

“小影,大清早的,你闹着要搬家,问你为什么,你这孩子又不吭声。”老人听着孙女喘着粗气,不禁叹息道。

女孩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奶奶身边坐下,伸手擦了擦那已经涌出眼眶的浊泪,心里也是一阵心酸,自己逃避不算什么,但是却要带着年迈的奶奶一起受罪,女孩哭了,说奶奶,小影没用,小影连奶奶跟弟弟都养不活。

老人自己擦了擦眼泪,说不哭,不许哭,你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你爷爷当年说过,咱老袁家的子孙,不是熊蛋。小影,不许哭,奶奶也不哭了。

冉小影笑着抹了一把眼泪,说小影听奶奶的,爸妈走后这么多年,我们祖孙三人,一样走过来了。奶奶,你俄了吧,等小影收拾好了,就去买菜。

老人的手,摸索到了孙女的手,握的紧紧的,说,小影,奶奶不饿,你歇会,等会再搬吧。

冉小影看了一眼外面巷道里的行李,说奶奶,不多了,早点搬进来好,免得等会邻居过路不方便呢。

老人叹了口气,说小影到处都替别人着想,你这样的孩子,咋就命不好呢。

冉小影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悲伤,又被老人给点燃了,泪如雨下,扑入老人怀中。奶奶,小影本来遇见了一个好人,但是,小影却不想跟他在一起,成为他的负担,奶奶,你说小影做的对么?

老人一阵沉默,多少明白了这个孙女昨夜一宿未归的原因,心里也是一阵揪心的痛。老袁,看看这个世界吧,你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到了某一天,你的子孙却要颠沛流离。多么完整的家,好端端的,儿子儿媳就下了岗,下了岗也还不算什么,咱不怪政.府,不怨社.会,但是,当那一天,那群万恶的资本家,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夺走了我们一家子最后遮风避雨的住所。儿子儿媳上访无果,双双服毒而去,剩下我一个瞎老婆子,跟两个年幼的孙儿。老袁,你看的到么?老人拍了拍孙女的后背,一老一少,低声的啜泣。

哭了一会儿,冉小影轻轻撤开老人附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将已经倦极而眠的老人轻轻靠在墙边,从行李里找出被絮,铺在了木板床上,然后将老人轻轻放倒在床上,盖上毛毯。

轻手轻脚的将剩余的一点行李搬进屋,稍稍拾捣整齐,女孩儿带上房门,走出巷道。在菜市场跟卖菜的中年大妈讨价还价半天,冉小影才提着藤编菜篮子回到刚刚安家的小屋子。

巷道口,停着两辆黑色奔驰,四个表情肃穆的中年男人立在车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冉小影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不,用逃字更加准确。短短半个月的DJ公主生涯,已经让她对这些戴着墨镜的家伙产生的恐惧心理。这是一个存在着人吃人的社会。

小跑着奔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女孩儿吓了一跳。刚刚离开的时候,门明明带上了的,现在怎么开了?奶奶,奶奶。冉小影奔进屋里。一进门,自己便怔住了,那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的年轻男人,不,冉小影准备转身离开。

“站住。”男人低吼了一声。

女孩身形一滞,泪水又不争气的涌出来了。

“虽然你只是那骆马湖畔的一株野草,但,我也只是那一棵树,能为你遮风避雨一辈子的一棵树而已。”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女孩儿。

“兽兽哥。”女孩儿轻轻的唤道。

秦绶温柔的答了一声,拥紧了这个女孩儿。

两辆黑色奔驰驶进苏家大院,一直开到了秦绶的院子前。秦绶率先下车,抚着前排的奶奶下车。“奶奶,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秦绶轻轻笑道。

“哦,好,好,小影这孩子,总喜欢瞒着奶奶呢,我看你这小伙子,真是孝顺的很呢。”老人笑道。

冉小影跟在两人身后,霞飞双颊。四个墨镜大汉,拎着大包小包,跟着进入了别墅。

晚上的时候,老头子出现在秦绶的别墅。看着这个小六的杰作,苏舜钦淡淡笑了一下,跟冉小影祖孙俩聊了两句,然后跟秦绶进了书房。

关上门,苏舜钦淡淡道了句:决定了么?

秦绶点了点头,也不吭声。

算你有良心。苏舜钦笑了。

秦绶哥本来紧张的神经一下子也松了下来,说你不怪我?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说怪,怎么不怪,人都被你给领进家了,我这个现在还当着家的老家伙就算没点头,现在也得点头答应了。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这个大款也有点良心。

苏舜钦踱步到了窗边,叹了口气,说小六,你知道我一年捐出去多少钱么?

秦绶说多少。

苏舜钦竖起了三根手指,也不说话。秦绶哥笑道,三万?语气里满是戏谑,心里自然不相信,一顿饭都要几千块的老头子,会那么小气。

老头子果然气得翻了个白眼,轻道,三个亿。

秦绶哥一咋舌,说想不到,老头子你这么阔气。

苏舜钦叹了口气,说光是这淮北,我一年都捐几千万出去,你说说,为什么还有像她们祖孙这样的人存在呢。

秦绶哥也是一阵沉默,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沉重的话题,每个有良知的人,都希望自己能援救整个世界,但是,有多少人,又能真正做到呢。

老头子看着沉默的儿子淡淡一笑,说有压力了吧,从今以后,你身上就挑担子了呢。

秦绶抽出一支烟,点燃,说压力总是应该的,只是,来的太早了些而已。

以后怎么打算。苏舜钦看着成熟许多的儿子笑道。

准备带着小影跟我一起去云州念书,至于她奶奶,还有她那念高中的弟弟,就安顿在苏家吧。秦绶沉默了一会儿才轻道。

苏舜钦笑了,说那你云州的那个小丫头怎么办?

秦绶哥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

苏舜钦神秘一笑,说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秦绶哥生气了,说老头子,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郑益民?

苏舜钦摇了摇头,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秦绶哥翻了一个白眼,说不告诉算了,我去查,我就不信凭我的智商揪不出这个藏在幕后的家伙来。

苏舜钦说不必了,没有意义,人家对你也没歹意。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老头子临走时,扔下两张卡,轻描淡写,也不说明原因。秦绶哥自然清楚,这两张卡的含义。老头子终于放手让我一搏了。

夜深人静。秦绶躺在床上,读着安意如的那本《人生若只如初见》,从白头诗,到“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就只是那个骆马湖边的小纨绔,而那个马尾辫,也不会是那个满大街找房子,泪往心里流的冉小影。

咚咚咚。房门被人叩响。

进来。秦绶轻轻应了一声。看着抱着枕头,穿着睡衣的女孩儿诺诺的走进房间,秦绶淡淡一笑,问了声奶奶睡了么?女孩儿水汪汪的眼睛透着笑意,点了点头。

过来吧。秦绶哥看在伫立在两米开外,却又不敢迈开步子的女孩温柔的唤道。

啪。女孩儿关掉房灯,钻到了秦绶哥身旁的被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片刻过去,女孩儿嗡嗡道,开灯吧。秦绶哥哭笑不得,搁下书,也懒得开灯,也钻进了被子。手触到的,是一具滑若羊脂的躯体,秦绶哥一愣,轻道,小影,这是做什么。

女孩的脸,在黑暗中红成一片。喃喃道,兽兽哥,你喜欢那株野草么?

秦绶哥将被子的玉人儿拥进怀中,说喜欢,不然,我怎么会撬动全城的人去寻你呢。冉小影双眼湿润,说兽兽哥,小影错了,小影不该躲着你的。

秦绶哥吻了吻女孩儿的脸,说睡吧,累了一天。

恩。女孩儿轻哼了一声,任凭这个年轻的男人抱着自己,开始沉默。自己一点都不困,其实,自己有好多话,想跟这个男人讲。但是,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讲的是什么。罢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片旖旎,秦绶哥也睡不着,怀里抱着个尤物,但是又舍不得在刚刚创口愈合的女孩儿身上再犯下错误,于是就睁着眼,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轻道,兽兽哥,你睡着了么?

秦绶说没呢,兽兽哥要守着你睡了再睡呢。

小影心里一阵温暖,说兽兽哥,那你想听小影唱歌么?

秦绶说了声好。于是,黑暗的房间里,女孩儿那悦耳的嗓音,浅唱着那首《邂逅》。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女孩儿的歌声,秦绶拿起手机,一看那个号码,便锁紧了眉头。

小影轻轻道,兽兽哥,要我回避么?秦绶轻笑,不用了,该来的迟早会来,小影,你听着。说完,秦绶摁了接听。

叶晓柒整整一天都没有收到秦绶的一条短信,或者一个电话。终于撑到晚上十一点,钻进被窝的时候,才鼓气勇气,主动将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十秒之后接通。那个熟悉不过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响起。

叶晓柒淡淡一笑,轻声问道,睡了么?

秦绶说刚睡下。

叶晓柒听着男人的语气有些异常,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说今天很忙么?

秦绶心里一阵酸楚,说忙,忙了一件大事。

叶晓柒一愣神,说你大哥的事?

秦绶叹了口气,说晓柒,你能原谅我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叶晓柒的心头,语气变得有些颤抖,轻声问道,怎么了?

电话里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一句叶晓柒听了快要窒息的话:晓柒,我们分手吧。

叶晓柒眼泪噙着泪,说秦绶,你是认真的么?

秦绶叹了口气,说认真的。

叶晓柒挂掉电话,胸口一阵剧痛,刹那间,泪如雨下。眼前的天,忽然旋转起来,自己就像是那水面上的一片孤独叶子,被卷入那漩涡的中心。“薛姨——”叶晓柒痛的滚下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的喊了一句。

黑暗,那寂灭的黑暗……

挂掉电话,秦绶坐起身来,点燃一支烟。黑暗之中,那孤独的红色灰烬,仿佛那生命里的最后一丝亮光,让男人的心痛如刀割。

小影静静的侧卧着,哭着,哭着……

一个电话,两个城市,三个失落的灵魂。

大千世界,失与得,往往就在你决定的那一瞬间……

第020章 陌路

飞往云州的班机上,一对年轻男女,坐在头等舱里。男人手中捧着一本《第一财经》,眉宇之间,透着几丝颓废。女孩儿看了几眼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男人突然搁下手中的杂志,笑着问道,小影,第一次坐飞机吧?女孩儿脸上难得一见的笑意闪过,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坐,我最讨厌的交通工具,就是这个。男人笑道。

为什么?女孩儿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轻声问道。

“因为少了那一份眺望窗外的乐趣。”秦绶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

“我明白了。”女孩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甜蜜,这个兽兽哥,是想让自己这株小草,也飞上南天。

“老头子已经跟云大打了招呼,你过去可以直接去中文学院报道,到时候我带你去。”秦绶笑道,心里对这个老头子十分感激,连自己入学的时候,老头子都没有给校方打过招呼,这下倒好,这个刚刚进门几天的小丫头倒极受老头子待见。不过,这逗留淮北的几天时间,冉小影成了院子里的焦点,今天是老头子请她们祖孙一起共进晚餐,甚至把她那个念初三的弟弟也接到了家里,明天或者就是大哥苏子祺派苏瑾那鬼丫头过来接冉小影跟自己过去他家吃饭。这不,临走的时候,苏子祺还献出了他在云州的一栋别墅的钥匙,嫉妒的苏瑾在一边只翻白眼,说老爸偏心,给自己女儿都没这么大方过,每次给零花都小气的要死。结果话未说完,便遭到了她老妈的一板栗。苏子勖一连几天都没见人影,估计是无脸见人,跑到哪里去祸害无知少女去了吧。

当然,这次回淮北的收获,还不止这些。那就是临行前夜,苏子岳,连同他的助手,沈六一,也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三个人,在苏家的私人会所里,把酒言欢。苏子岳虽然性格暴躁,但是不难交往,就是那种你投之以桃,他必然会报之以李的豪爽性格。尤其那天见过秦绶骑在苏子勖身上撒野之后,便觉得这个老六越来越可爱,不,是爽快。最后,在沈六一的怂恿下,出面邀请秦绶一聚。

三个人围绕着苏家海外生意,偶尔也扯到老四跟老二的话题上,聊的倒是十分投机,尤其是苏子岳,简直就是个自来熟,话匣子一开,便六匹马也拉不回来,沈六一跟秦绶相对话少一点。后来苏子岳喝趴下了,沈六一才扯着一些个人生活话题跟秦绶聊了一会,秦绶了解到了一个很重要,非常重要的情报:那就是沈六一说的,他的女儿,沈雪菲跟自己一个院。

原来都是自家人呢,怪不得老天要安排我们同车厢,还让她坐在我身边哩。秦绶哥脸上浮起笑意。

“兽兽哥,我们去那边的住学校,还是外面?”冉小影看着那个笑的有些傻傻的家伙问道。

“恩,啊?哦,随你,学校,外面都可以。”秦绶收回神,憨憨笑道。

“那就住学校吧,要是兽兽哥偶尔想去外面住,我们就去外面。”冉小影淡淡笑道,哼,一定要在学校住,否则这个秦绶哥每晚都要和自己那个的话,自己都会散架的。这几天,他每晚都会狠狠的要自己,而且是要完一次要二次,呸,我想这些做什么。女孩儿的脸红成一片。

秦绶哥看着这个祸国殃民的清纯丫头,也是被撩动的春波泛滥,眼里带着戏谑的光芒,说呀,小影这话里有话呢,是不是怕兽兽哥吃掉你啊。

女孩儿不吭声,霞飞双颊,心里骂了声坏死了,兽兽哥。

云大的校园里,古老的一栋建筑前,一辆宝马760li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从后排座位下了车,相视一笑,郑益民将车泊到了楼前的停车场,也下了车,夹着公文包,挺着啤酒肚,走向那对正在行政楼前说笑的男女。

“六少,冉小姐,我们上去吧。”郑益民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在一边提醒道。

秦绶淡淡一笑,牵起了冉小影的玉手,率先踏上了阶梯。郑益民会意的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郑益民领着冉小影去了一下校长办公室,秦绶哥一个人就站在过道里抽着烟,眺望着远处的广场发呆,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那空旷的广场上,显得落寞而孤单。秦绶心里一痛,掐灭香烟,走向楼梯口。

晓柒。秦绶奔向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喉咙里有些堵……

那个背影听到呼喊,转过身来,满脸的疑惑,用着浓重的川音问道:你喊撒子哟?

秦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脸上一阵尴尬,连忙说了声对不起,转身而逃。留下那个陌生的女孩儿一脸茫然。

当秦绶一脸失落的回到行政楼,郑益民刚好带着冉小影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冉小影明显感受到了秦绶的情绪,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一阵酸楚。

三个人接着去了教务处给冉小影办理了入学手续,然后才走出行政楼。郑益民又开着车将两个人送到了中文学院女生宿舍楼下。

秦绶看了一眼那宿舍入口,有些茫然,过了几十秒,才轻轻道,小影,你自己上去吧,收拾好了下来,我们再找地吃饭去。

冉小影点了点头,对着郑益民淡淡一笑,说了声谢谢,便一个人下了车,提着不算大的行李箱,走向那宿舍入口。兽兽哥不开心,自己都看得出来,或许,这没有多少感情基础的爱,太轻微了些。女孩儿鼻子一阵酸楚,头也不回的踏进那有些灰暗的宿舍入口。

秦绶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就坐在郑益民车里抽了起来,过了片刻,说郑总,你跟叶晓柒她家里人很熟么?

郑益民点了点头,这些天,叶家发生了一些事,自己是看着那晚这个六少送叶晓柒回家的,而今天,又见着他跟另外一个陌生女孩儿,手牵手,走出机场。自己难道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吗?郑益民开始为难了,干脆选择了沉默。

秦绶又开口了,郑总如果有时间,帮我去她家里看看她吧。说罢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郑益民苦笑,启动了车子,驶离那个落寞影子站立的地方。

中午跟冉小影吃过饭,带着她去超市买了一大堆日用品,两个人打车回到学校,然后再在女孩儿宿舍楼下分道扬镳。冉小影明白,自己的兽兽哥心里有事,也不纠缠着他,放手让他离开。虽然,自己心里,那么的想哭,想求求他开心一点,那个女孩儿能给他的,自己也一样可以。但是,自己就是说不出来,哭不出来,因为,那样兽兽哥会更难过。

午后的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雨,秦绶就一个人,走在长假期间这有些冷清的校园里。云州的秋天,已经来了。秦绶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中文学院女生宿舍楼,然后继续前行。路,是自己选的,就要继续走下去,希望她,不久就忘了自己吧。

一首孙燕姿的《遇见》在空气里和着雨滴,轻轻唱响。

千仞峰,百丈崖,君在远方不思家。

灵山泣,汜水哭,一首离歌成陌路。

传说中的灵山,便记载了一个凄美女子的望夫成石的美丽传说。初秋的灵山,就像是一个温婉的女子,静静的伫立在川西。灵山之下的灵隐湖,犹如一面幽蓝的明镜,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清风徐来,吹皱一池秋水。

灵山绝顶,两位女子,衣袂飘飘,长长的秀发,在风中翩翩起舞。年龄稍长的女子,端的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温润的目光,看向那崖下的湖面,满是笑意。

“师伯,你说,秦绶哥哥会不会想我们?”另外一位女子,年龄小了许多,唇红齿白,那满是稚气的俏脸上,挂上几丝淡淡的愁意,牵住身边年长女子的衣角,轻声问道。

年长女子转过身,伸出那芊芊玉手,在少女的俏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恋寒,怎么,想你那坏蛋师哥了么?

少女点了点头,嘟着小嘴,嗔道,师伯,你说他也真是薄情寡义,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下。师父啊,师伯您呐,还有那些师弟师妹们,当然,咯咯,还有我。

年长女子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的哀怨表情,淡淡一笑,多么可爱的孩子。目光,洒向那群山深处,山外,依旧是山。只是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将来一旦踏出去,去到那个世界,会不会变得不再这么单纯。

“师伯,你说嘛。”女孩儿扯了扯年长女子的衣角,很明显不满这个师伯的发呆。

哦。年长女子回过头来,那张绝美的脸上浮起笑意,轻道,恋寒,他会回来的。女子心里嗔道,真是不知道当年那个调皮的小混蛋给这个女孩儿吃的什么迷魂药,这六年多来,恋寒天天张口闭口的秦绶哥哥怎么样,弄得书院里的那群小师弟们都闷闷不乐。

少女翻了一个白眼,是师伯,这句话,你说了六年了,但是到今天为止,那个混蛋哥哥也没回来过一次。

年长女子怅然若失,喃喃道,会回来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东方的群山之中,仿佛那里,那个六年前的小家伙,就会蹦出来,扯着自己的衣角,叫一声神仙姐姐,然后将头拱进自己怀里。

小坏蛋,我们都很想念你呢,这些年,你还好么?年长女子的眼眸里,升起一片水雾。

第021章 把悲伤留给自己

秦绶哥听着广播里的那首《遇见》,在沥沥的雨中走了很久很久。老子这是怎么了,秦绶哥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朱宝儿那犊子的号码。

朱宝儿昨夜跟着郭飞、洪锋出去喝了一通酒,然后跑网吧一起DOTA了一个通宵,此刻正在宿舍里蒙头大睡。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朱宝儿被闹醒,看也不看,就直接按了拒接。过了几十秒,又他ma的响了起来。朱宝儿大怒,按了接听就骂道:哪个犊子扰老子美梦,草,刚梦见跟杨玉环喝交杯酒。电话里头那个家伙一声冷笑,说朱宝儿,屁股痒了?

朱宝儿惊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哥,你活过来了?

秦绶哥气得踢了一脚身边的法国梧桐,说你ma个B,朱宝儿,什么叫我活过来了。

朱宝儿憨憨笑道,哥,别怪宝儿说话难听,这些天,打你手机,你一直不接,宝儿以为你遇难了呢。

秦绶哥翻了一个白眼,说你个犊子,老子今天不揍你一顿老子跟我ma姓。你在哪儿?

朱宝儿嘟哝了一句,你本来就跟你ma姓嘛。电话那头的秦绶哥问了句,你丫说啥?

朱宝儿赶紧收回嚣张,憨憨笑道,说哥,我在宿舍呢,昨夜喝高了。对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叫上郭飞,汪源,把那个洪锋,也给老子挖来,南门集合。十分钟,来晚的老子翻脸不认人。”秦绶哥说完,挂掉电话,抽出一支烟,躲在树下,抽起烟来。这该死的天气,心里骂道。

朱宝儿作为跟随老秦多年的爱将,自然知道秦绶哥说话的分量,他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幸好,这洪四眼这两天也待在学校,否则老子要是把他从市区挖过来,遇见堵车,铁定迟到。

朱宝儿穿着平角裤,跳下床,大吼:失火啦!

什么?

什么?

郭飞跟汪源同时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惊慌失措。

朱宝儿得逞的一笑,说立即起床,我秦绶哥召唤大家。

郭飞跟汪源倒也仗义,什么也不说,下床穿衣,忙着去洗漱了。

朱宝儿又跑到洪锋宿舍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大吼一声:洪四眼,你死了没。

洪四眼吓得惊坐起来,抱紧了被子,说朱宝儿,你咋说话呢。

朱宝儿憨憨一笑,说四眼儿,快起床,秦绶哥召唤。

洪锋一听这消息,立即笑着下了床。

秦绶哥看着那四个不成器的家伙,飞奔过来,笑着看了一眼腕表,正好九分钟。朱宝儿,有你的。

郭飞整个人也黑了一圈,张开怀抱,奔向秦绶,一边喊着:秦绶兄,想你死你了。

打量了一眼这个跟非洲难民有的一比的家伙,秦绶哥心里恶寒,这家伙性取向没问题吧。草,直接一脚踹开了再说。

郭飞整个人扑了个空,屁股上还挨了一脚,委屈道,秦兄,你咋踹我。

秦绶哥扔了根烟给他,笑道,老子不喜欢黑鬼。五个家伙,一起狂.浪的笑了起来。

咆哮酒吧,五个人来到这里,要了一个包厢,秦绶哥难得禽兽一回,点了五个女人陪酒。这种场合,需要的就是发泄。由于是接近晚饭时间,顺便点了一大堆点心,果盘,XO,whisky,martell,每样来了两瓶。五个牲口,各自搂着身边陪酒的女人,觥筹交错。朱宝儿自告奋勇的K了几首歌,那杀驴一样的鬼嚎,惹得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们笑弯了腰。朱宝儿也丢不起人了,讪讪的笑着回到座位。于是,大家一起将秦绶哥推了出去。

秦绶哥点燃一支烟,点了一首《把悲伤留给自己》,在前奏的时间里,连着干了两杯whisky,然后,沉入了那段旋律: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

歌毕,在那阵掌声之中,秦绶哥两眼通红,端起已经被朱宝儿添满的酒杯,仰头倒进喉咙。

飞往洛杉矶的班机,在那蒙蒙的细雨中,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头等舱里,脸色苍白的女孩儿咬紧嘴唇,最后凝望了一眼窗外的空荡跑道,闭上了眼。薛青梅也是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将她再带回来……

叶国华坐进奥迪A6的后座,司机小刘启动了车子,缓缓驶离机场。

念去去,千里烟波楚天阔,此去经年,杨柳岸,晓风残月。女孩儿喃喃的念了一首词,然后泪珠,束束洒下。

薛姨,我和他还会再见么?女孩儿满是泪痕的脸,看向身边的少妇。

薛青梅叹了口气,说会的。

女孩儿凄凄的一笑,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云大的那栋宿舍楼里,另外一个女孩儿,伫立在窗边,目光撒向窗外那个跟他告别的路口。他,此刻又在哪里。女孩儿的心里一阵痉挛,嘴里喃喃道,兽兽哥,是不是怪小影的出现,打破了你们原本美好的生活?说罢,也是泪眼朦胧。

云州的天,依旧灰蒙蒙的,那绵绵不绝的细雨,就如同三个人的泪,挥挥洒洒。

整个城市,夜幕罩了下来,车流不息,万家灯火。

咆哮酒吧里,朱宝儿、郭飞、汪源,已经醉成烂泥,秦绶哥,还在大声的咆哮着,朱宝儿,朱宝儿你个杂种,给老子起来,喝酒,你他妈的,你马勒戈壁的——吓得包厢里的女人们,夺门而出。

洪锋也是七八分醉意,拉住了准备上去踢朱宝儿屁股的秦绶,说够了,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秦绶苦笑,又端起杯,干了一杯酒,说你知道个P,告诉你,我秦绶哥,拿得起,放得下。老子只是高兴,高兴,你懂吗?洪四眼?

洪锋也怒了,一把握紧摇摇晃晃的秦绶的衣角,说秦绶,你个犊子,我今天就跟你把话挑明了。你错了,知道么?叶晓柒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了解她么,你爱过她么,你知道,你一句分手的结果,是什么吗?

秦绶哥给了这个满脸怒相的家伙一拳,说洪四眼,你别跟老子提这个名字。

洪锋笑了,笑的想哭了,也还了秦绶一拳。说秦绶,你知道,叶晓柒有病么?

秦绶哥顿住了身形,喃喃道,什么病?

洪锋端起酒杯,将剩余的一半,倒进喉咙,吼道,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你知道了么?啊!

秦绶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上,喃喃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嘛,秦绶,你个混蛋,叶晓柒,差点就死了。洪锋变得歇斯底里,是的,曾几何时,叶晓柒也是自己喜欢过,暗恋过的女孩儿,但是,这个眼前的秦绶,却不珍惜。

秦绶直接拿起了酒瓶,仰头倒进喉咙,一声不吭,泪流满面。

洪锋继续发泄着,就因为你这个混蛋的一句分手,人家叶晓柒当晚就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了一整夜,才活过来。可是你呢,秦绶哥,秦大少爷,你在哪里潇洒?淮北,淮北是么?你TM的能不能看着我,你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哭。洪锋说着说着,也拿着瓶子对着吹了起来。

一阵沉默。

秦绶哥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喃喃道,她还好么?

洪锋气得翻了一个白眼,说还没死,这会儿,应该刚坐上去美国的飞机。

秦绶哥听了,摇摇晃晃的身躯,已经奔出,不,用滚出门外,更贴切。

师傅,去机场。马路边,秦绶站在马路中间,强行截住了一辆车。一辆奥迪A6。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叶国华摇下玻璃,看了一眼前面拦住去路的家伙,像极了照片上的那个愣头小子。

“滚开。”司机小刘不耐烦的喊道。

“你不是出——出租么?”秦绶哥打了一个酒嗝,说道。

“看清楚,这车牌号么?云O,O知道么,政府大院的车。让开!”小刘被这个家伙气得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什么出租,有这么高规格的出租么?

秦绶一脸失望,哦了一声,让开了道路。奥迪A6擦身而过,后座里,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有些精神失常的家伙。

洪锋买了单,从酒吧冲了出来,便看到了那个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坛上的秦绶。

“你想去哪?”洪锋走近这个可怜的家伙,淡淡的问道。

“机场。”秦绶哥抬起头,满眼通红。

“到美国的最后一趟班机,是六点。现在已经8点了。”洪锋哭笑不得,现在去机场,连个飞机影子都看不见了。

“哦。”那个家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前方。

“你去哪里?”洪锋看着那个背影喊道。

“地狱。”秦绶转过身,挥了挥手,笑的灿烂。

只不过,在洪锋眼里,那张笑脸,比哭更难看。“要不要我陪你。”洪锋还是仗义的吼了一句。

不用了。那倔强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

秦绶哥就傻傻的笑着,摸向口袋,那包烟,早已经没了踪影。摇摇晃晃的走向一家路边的便利店,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喊道,老板,给我来红梅,两块钱的那种。

便利店老板一脸鄙视,丢了一包红梅给这个醉醺醺的家伙,然后打开点钞机,准备找零。但是,那个影子,已经走开。

“还没找你钱呢。”便利店老板喊道。

不用了。影子挥了挥手。

便利店老板哭笑不得,自己活了几十年,这样的事情,第一次遇见。

那熟悉的体育场观众席,只不过在这个雨夜,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这里,抽着烟,流着泪。

手机铃声响起。

《小草》。

秦绶淡淡一笑,自己光顾着自己伤心难过了,何曾为这个可怜的小草想过呢。她容易么?她错了么?没有,都他吗的是老子的错。

秦绶接起的电话。喂。电话里,那小草轻轻的问道。

“小影,我想你了。”男人泪如雨下。是的,此时此刻,自己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

电话里的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道,你在哪儿。

秦绶说,我在体育场。

你等着,我这就来找你。女孩儿挂掉电话,拿起雨伞,出了房间。

空旷的体育场。

那个孤独的黑点,在昏黄的灯光下,坐在那一排座位上。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寻不到回家的路。

冉小影鼻子一酸,哭着奔向那个家伙,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

兽兽哥。

小影。

你怎么了。

我很好。

那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还一个人跑这里淋雨。

因为兽兽哥难过。

想她了么?

恩。

那你去找她?

不,我舍不得你。

可是,你这样,小影会很难过。

小影,我今晚,想你抱着我睡。

好。

女孩儿笑着扶起那个家伙,走下台阶。路灯下,两道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夜色中,太平洋上,一架波音747呼啸着飞过,头等舱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捂着胸口,睁大了眼睛。秦绶,你在想我么?为什么,我突然之间,又开始心痛!

雨夜,同个时间,两个地点,三个失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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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投票支持叶MM的人非常少,但是,秦绶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叶MM这段戏,一定要写的够煽情,够琼瑶。记得收藏,你们的鼓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第022章 疯狂缠绵

夔龙山庄,云州最奢华的别墅群。这淅淅沥沥的秋雨,丝毫没有衰减的意思,继续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惆怅气氛中。

一座山顶别墅的客厅里,沙发之上的女孩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嗯……兽兽哥,你轻点,进去……哦……太深了。

秦绶哥一愣,温柔笑了一下,带着酒气的脸俯在女孩儿耳边轻道:那我轻点儿?

女孩儿脸色一红,这句话说的太让人遐想翩翩了,真是不明白,这个兽兽哥怎么会突然之间,要给自己掏耳洞呢。哼——女孩儿鼻子里发出一声抗议。

秦绶笑了,收起那黄金做的耳勺,放回到茶几上原来的盒子中。自己只是刚刚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物件,拿出来试了一番。这个小影,太有做妖精的资本了。男人一把搂过身边刚刚站起身来的女孩儿,拥进怀中。

兽兽哥。女孩儿喃喃的喊了一声,眸子里满是爱怜。

秦绶痴痴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尤物,那微微颤抖的朱唇,像五月熟透的樱桃一眼迷人。俯头吻了下去。

嗯——女孩儿发出一声娇哼,然后任由那个家伙的双唇吻上自己的双唇,然后,那不规矩的舌滑入自己口中。

缠绵的长吻,房间里的空气,突然之间仿佛升高了十余度,两个初尝禁果的男女,身体滚烫。男人的双手,已经伸进了女孩儿的衣襟,攀上那一对玉。乳。

女孩儿呢喃了一声,兽兽哥,不要在这儿。

男人不理会,变本加厉的除去了女孩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物,一具被剥德光光的玉.体横呈在男人面前。男人轻哼了一声,小影,吻我。

女孩儿果然很听话的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吻向那带着酒气的唇。

男人双手从女孩儿胸前,慢慢滑下,直到那桃花源处,停止了下移,轻轻的揉捏到。

女孩儿鼻息凝重,娇.吟了起来。脸烫烫的,双手主动的除去,男人的长裤,然后,凑近男人耳朵,轻道:兽兽哥,要我。

男人双眼通红,淡淡一笑的同时,下身用力一挺,便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地界。

哦……兽兽哥……小影永远是你的……女孩儿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金蛮小腰,迎合着男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双眼满是雾气的哼道。

你永远都是我的。男人俯身一吻,更加加速了下身的攻击频率……

半小时的抵死缠绵,在男人的一声低吼中,喷薄而出的某种物质,将这对男女一起带上了人伦的巅峰。

女孩儿累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静静的卧在男人怀里,闭上眼睛。

男人淡淡笑了,这令人爱惜不及的尤物,就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与世无争。自己,该给她的,又是什么?

房间里一阵沉默。

十几分钟过去。女孩儿睁开了眼,拥进视线的就是那双正怜爱的注视着自己的眸子。女孩儿笑了,喃喃的叫了声:兽兽哥。

男人一笑,休息好了?那我们继续战斗吧。刚才那招,太传统了,下面,咱们来一招观音坐莲吧?啊?唉,你瞪我做什么?男人停住了话题,怀里的女孩儿杏目一瞪,抬起头,在自己胸口咬了一口。

兽兽哥,我还没吃晚饭呢。女孩儿撒娇的笑道。

什么?秦绶哥几分酒气,散去两分,惊道。

谁叫你丢下我一个人,小影没心情出去吃。女孩儿手指在男人胸前划着圈,嗔道。

你休息,兽兽哥去厨房给你看看,有什么吃的没。男人放下怀里的女孩儿,光着身子走向厨房。

厨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虽然,苏子祺很少过来常住,但是偶尔来云州公干,也会小住几日。

秦绶哥*倒柜,终于找出了一袋面条,看看日期,也没有过保质期,放心的搁了下来。又转身,拉开冰箱门,从上面的格子里,寻到了鸡蛋。真是天助我也,秦绶哥淡淡笑道。打开燃气灶……

冉小影看着那个背影走进厨房,心里一阵柔情蜜意,也起身,奔向了浴室。一个舒舒爽爽的热水澡过后,女孩儿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回到客厅。

男人正斜靠在沙发上假寐,茶几上,垫着一本杂志,杂志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碗上,还搁着一双银质筷子。

冉小影感动的淅沥哗啦,真想扑上去狂吻一阵这个可爱的家伙,但是,真是不忍心弄醒他。坐下来,端起那碗面,女孩儿喃喃道,这是小影许多年来,第一次别人给自己做饭呢。转身一看,那家伙依然一丝不动,俨然睡着了。

女孩儿轻轻的吃完这碗意义非常的面条,然后将碗送到厨房,收拾了一下那个家伙杰作之后一片狼藉的厨房。兽兽哥果然是个极品呢。

等到冉小影忙完一切,回到客厅,那个家伙已经完全横卧在了沙发上,口边的口水流的老长,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梦话。女孩儿捂嘴一笑,走上去轻轻摇醒那个家伙。兽兽哥,兽兽哥……

秦绶哥醒了过来,憨憨了笑了一下,轻道,吃完了?

女孩儿点了点头。

走,陪兽兽哥泡鸳鸯浴去。男人抱起面前的女孩儿,走向浴室。

雾气蒙蒙的浴室里,秦绶躺在浴缸里,怀里抱着霞飞双颊的冉小影,一双手,极不老实的在女孩儿的玉.体上抚来抹去的,惹得女孩儿口里吹着香气,娇.喘吟吟。女孩儿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捉住了那双大手。

小影,兽兽哥帮你搓澡呢。男人俯在女孩儿耳边轻道。

女孩儿哭笑不得,只得放开了男人的双手,任凭他继续所谓的搓澡。只是这搓澡的家伙,太不老实,哪有搓澡一直搓在人家胸部的嘛!

两个人,在浴室里旖旎的数十分钟之后,兽兽哥拿起浴巾,包裹住了身材惹火的小尤物,抱出浴室。

一场大战再次点燃。

征伐、娇.喘、轻吟、汗水、抓烂的床单,粉色的灯光……

尤物嘴中吐着各种嗯啊哦奥的拟声词,眼里春意盎然,双手扶上男人的虎背,身体默契的配合的男人的动作,上下迎合,腰肢,如同那春风里的柳枝,轻轻摆动。

兽兽哥将身下的尤物送上一波高潮之后,又变换了一个体位,选择了一个后入式,再次疯狂的进入女孩儿的身体。女孩儿一声娇.吟,再次扭动起已经快要虚脱的身体,来配合这个疯狂的男人。

从床上,转移到窗台,到客厅的沙发,到厨房,再回到床上。两个人已经忘记了所处的空间与时间,缠绵的长吻,卖力的合体,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平静片刻之后,再次进入一轮新的狂风暴雨。

当两个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迎来最后一波疯狂时,女孩儿像八爪鱼一样,附在男人的身体上,轻轻的娇呼道:兽兽哥,我爱你,爱你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的爱你——

男人终于从女孩儿香汗淋漓的玉体上下来,将那个疲倦不堪的尤物纳入怀中。

兽兽哥。女孩儿疲倦的叫了声。

嗯。男人轻轻应道。

小影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女孩儿喃喃道。

秦绶怜爱的抚了抚女孩儿凌乱的刘海,笑道,想听兽兽哥的心里话么?

女孩儿点了点头,然后杏目含情的抱着自己的男人。

我爱你,爱你到生,爱你到死,爱你到又生又死;

我爱你,爱你到酥,爱你到麻,爱你到又酥又麻。男人轻轻笑道。

兽兽哥!女孩儿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娇羞,双唇迎向男人的唇。

南国的云州,一片烟雨朦胧,此刻的北方历阳市,却是秋风送爽,皓月星空。历阳市地标之一的建筑,便是这耸入云端的高层大厦,罗马假日酒店。

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里,一个女人,裸露着玉.体,被一个阴沉的男人压倒在那金黄色的沙发上,妩媚到骨子里的呻吟声,刺激着身上正在挥师猛进的家伙的兽性,越加变得粗暴起来,狠狠的拔出,猛力的进入,深深的探底,反复的折磨着身下的妩媚女人。

噢,四少,你……对得起……罗宇么?女人享受着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一边依依呀呀的问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变得更加用力。这世界,最刺激的事情,莫过于,跟别人的女人,做着不应该做的事情。男人冷笑,一边抽动着,一边说道,怎么,老子连一个下属的女人都不能动?

不,哦……四少……你准备怎么安抚他。妩媚女人不无担心的轻道。

安抚?哈哈,他就算打掉了牙,也得吞到肚子里。男人笑了,快感快要袭来,双手攀上女人胸前的玉.兔,发出了致命的冲击。

两声轻哼,两个人一起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唇舌相迎。

良久之后,男人站起身来,点燃一支雪茄,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妖精,笑道,我跟那家伙比起来,谁厉害?

妖精心里一咯噔,自然明白这个秦家四少口中的那家伙,指的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友罗宇。咯咯一笑,也跟着站起身来,俯在了男人的背后,轻道:当然是四少厉害。

“明白就好,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继续跟他在一起。”男人霸气的说道。

明白,小女子才不敢违背四少的意思。妖精淡淡笑道。

苏子勖抽了一口雪茄,然后轻道,听说,你也在云大念书?

妖精点了点头,心里纳闷,这个四少,突然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自己跟他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要不是罗宇非要拉上自己一起出席这个什么狗P宴会,自然不会让这个四少给盯上。哼,绿帽子不是姑奶奶要给你戴的,是你把自己送到别人床上的。妖精心里略微有些愤恨,刚才还愧疚的心灵,得到了平衡。

“我们做一个交易。”苏子勖眼里透出一丝狡诈的笑意。

什么交易?妖精一愣神,问道。

“接近秦绶,我想知道他在云州的所有动作。”苏子勖透过落地窗,看向远远的天外,轻声说道。

妖精咯咯一笑,说怎么会是他?

苏子勖转过身,挑起妖精那张祸国殃民的俏脸,笑道:不该你关心的事情,不要问。你只要答应我就是,至于好处么,自然少不了你的。

妖精抛了一个媚眼,说没问题。

男人得逞的一笑,拾起不远的地毯上的西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丢给了身后那个妖冶的女人。

第023章 赴A前夕

第二天,天气变得晴空万里,空气里,夹杂着湿气,让人呼吸的神清气爽。秦绶醒过来,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片金色阳光,洒进房间。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仍然在酣睡的女孩儿,秦绶感到一阵温馨。拨通了洪峰的电话,两个人交谈了一阵子,秦绶才安心的挂掉电话。

床上的冉小影,依旧在酣睡。虽然自己没有告诉她,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但是很明显,她已经预感到了。半夜里,她会拽着自己的胳膊,在梦里央求着:兽兽哥,你别走,小影舍不得你。

这最后的疯狂之后,自己想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太平洋的彼岸,因为,那里有一个女孩儿,也在等待着自己,她和她都很失望吧?男人苦笑。

走回床边,抱起了熟睡的女孩,轻轻唤道:小妖精——

冉小影缓缓的睁开眼,开始有些不适应着强烈的光线,将头埋进男人的怀中,慵懒的语气应了声兽兽哥。

起床,今天带你去疯狂购物。秦绶哥淡淡一笑,在女孩翘臀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好。女孩儿笑的十分灿烂。

两个人,穿衣洗漱过后,步行走出别墅,沿着盘山公路,走下山去。整座山上,星罗棋布的林立着数十栋别墅。冉小影挽着秦绶的胳膊,四周打量着山上的景色,神色悦然。秦绶笑道,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就常住在这里吧。冉小影摇了摇头,说不呢,这里离学校太远了,而且搭车也不方便。

两个人步行了数十分钟,走到山脚下,终于看到了出租车的影子,拦了一辆,径直开往沿江大道。

在人流不息的江滩公园逛了一会儿,跟童心未泯的冉小影买了一盏风筝,放飞在蓝天之上。

告别江滩公园,秦绶带着冉小影逛遍了沿江路上的大小商店,刷爆了信用卡,冉小影如同一个衣架子,任何衣服一上身,就变得美丽异常。害得秦绶哥将试过的所有风衣、针织衫、牛仔裤、七分裤、围巾、靴子等,全部买了下来。两个人拧着大袋小袋,路过一家内衣店的时候,秦绶哥笑着停下了脚步,硬是拉着一脸抗议的冉小影走了进去。挑了几套秦绶哥最喜爱的内衣给这个脸红的像个苹果的冉小影,然后现金付了款,两个人再次游荡上了大街。

“兽兽哥,你是不是要去A国了?”冉小影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是的。”秦绶也没有掩饰什么,淡淡答道。

冉小影虽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酸酸的。也不吭声,继续和禽兽肩并肩前行。

“小影,兽兽哥只是去一阵子,会回来陪在我的乖小影身边的。”秦绶停下脚步,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女孩儿说道。

“我相信呢,兽兽哥。”冉小影展颜一笑。

“走,到地方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去看场电影。”秦绶哥继续前行,宣布着下午的计划。

冉小影咯咯一笑,跟上了前面的家伙。

兽兽哥说过,他也爱小影的,小影一定要相信他。女孩儿心里淡淡说道。

下午,陪着冉小影,在万达影城看了一场电影,然后,两个人打车回到夔龙山庄别墅,当然,在半路上顺便买了一点菜,因为秦绶哥想在这两天,好好的补偿一次小影。

晚饭是秦绶跟冉小影一起下厨搞定的,两个人在厨房里嘻嘻哈哈的忙活了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完美的摆上餐桌。饭前,秦绶哥跑到别墅地下室里,翻出了一瓶红酒,苏子祺收藏的红酒,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秦绶哥对这种小资生活一向不感冒,甚至比不上苏家院子里的老头子,所以对着瓶子上的英文字母就头痛,直接拿上楼去。

一顿温馨的晚餐。饭后,冉小影在厨房里收拾残局,秦绶就站在阳台上,给洪峰拨了个电话。

秦绶哥在电话里说了地址,挂掉电话,等着洪峰前来。

当秦绶搂着洗完碗的冉小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别墅楼下响起了鸣笛声。秦绶按了电子开关,别墅院门自动打开,一辆阿斯顿.马丁就开了进来。

洪峰满脸笑意,从驾驶室里跳出来,走向站在台阶上的秦绶。见到他身后那个绝色美女之后,洪峰终于明白,秦绶为什么选择了离开叶晓柒。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三个人进到别墅里。洪峰着实吃了一惊,光是在这夔龙山庄买上一栋别墅,也得花个五六千万,而这室内的装潢,用金碧辉煌来形容,更加无过。

洪峰笑道,原来秦绶果然是秦家少爷,比我洪峰还真人不漏相呢。

秦绶淡淡一笑,说别人的地盘,暂时寄住。哪像你这个家伙,一辆跑车,都快赶上这半座别墅了。两个人会意的一笑。冉小影沏了茶,端了上来,还得洪峰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说嫂子太客气了。惹得冉小影跟秦绶俱是一乐。

冉小影会意的退下,躲到主卧看电视去了。客厅里,秦绶跟洪峰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签证办好了么?”秦绶点燃一支烟,然后问道。

洪锋手里旋转着茶杯,笑了,说你太看得起我们华夏机关的办事效率了吧。我上午接到你电话才跟家里打招呼,最快也要等三天之后,才能办好。

秦绶哦了一声,的确是自己太心急了。也默不作声,继续抽烟。

洪锋愣了愣,说说说你跟她的故事吧。

秦绶苦笑,说哪个她?

洪锋的眼神,象征性的看向楼梯口,说楼上的那位。

秦绶吐了个烟圈,说不能告诉你,不过,她跟她,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洪锋也是低下头,苦笑不已。

秦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去A国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着,对了,还有我宿舍里的那帮犊子。

洪锋说没问题,在云州,除了那个吴玉龙,没哪个犊子敢翻起大浪来。

秦绶哥会意的一笑,顺便跟洪锋了解了一下叶家跟吴家的背景。听完洪锋的介绍,秦绶苦笑不已,看来,这叶家的那位大腕人物,迟早要面对了。不管了,先去了A国再说,反正洛城治疗心脏病的专科医院也没多少,十几家,自己就是一家一家的找,也要挖出叶晓柒的地址来。

秦绶向来不喜欢求人,再说,这个时候跑去叶家送死,是不明智的选择。

洪锋又扯着些话题,跟秦绶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看着那辆远去的阿斯顿.马丁,秦绶眼里一阵不易察觉的微笑。敢情老头子说的卧底,不会就是这位洪大少爷吧。打死自己也不相信,一个开得起阿斯顿.马丁的家伙,会在短短时间里,跟自己混成知己。看来,老头子的能量,真是强大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说不准,老头子心里,早明白了那个袭击大哥的人是谁。秦绶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骨子里淌着他的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找机会,还是叫他一声爹吧。

站在台阶上,抽完一支烟,秦绶返回客厅。冉小影抱着腿,卷缩成一团,待在沙发上,一副小女儿情怀,惹得一进门的秦绶心里一酸。或者这个女孩儿在自己心中,怜更多与爱。但是,无论是什么感觉,她都是无辜的,作为一个全身心投入到了这个三人游戏里的她,一点错都没有。秦绶明白,一切都在于自己。

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女孩儿,纳入自己怀中。

小影凄凄一笑,眼泪掉了下来。

秦绶伸出手,擦了擦那俏脸上的泪珠儿。

兽兽哥,你明天就离开么?小影喃喃问道。

秦绶笑了,说不是,再陪你三天。

小影并没有破涕为笑,对于一个刚刚陷入爱情泥潭的自己来说,三天之后,跟明天离开,又有何区别。将头埋入男人怀中,默默低泣。

“小影,兽兽哥知道这件事你很难过,但是,兽兽哥必须得去。你知道么,那个女孩儿,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如果,你的兽兽哥不去看她一眼,一辈子也会难受的。”秦绶点燃了一支烟。

小影抬起头,说兽兽哥,我明白。

说吧,这三天想做什么,兽兽哥都陪你。秦绶歉意的笑着,抚向那张俏脸。

小影哪儿都不想去,就想整天让兽兽像现在这样抱着小影。女孩儿破涕为笑。

温馨的三天,每天抱着尤物睡到自然醒,两个人在床上缠绵,或是一起到超市买一大堆零食,蔬菜,然后回到别墅一起下厨房。晚上,静静的依偎在一起。秦绶就这样之口不提前往A国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二人世界里。

临行前夜,洪锋又驾着那辆阿斯顿.马丁来到夔龙山庄,带来签证,跟明天一早飞往洛城的机票。本来洪锋坚持留下来在夔龙山庄过夜,然后第二天一早送秦绶去机场的,但是,秦绶谢绝了。人家已经服务够周到了,自己不想大清早的让这个家伙为自己舍弃一个懒觉的机会。

给淮北的老头子打了一个电话,老头子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了声注意安全便挂掉了电话。秦绶苦笑,怕是这个老头子也为自己一团糟的情感生活感到头痛了吧。

云州的夜,空气里夹杂着隐隐的桂花香气,夔龙山庄的满山遍野,种植着数十年树龄的桂花树。

山顶别墅里,秦绶搂着冉小影,也是一声不吭。终究是要离开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漂洋过海,也是第一次,去面临一个难以抉择的局面。

冉小影很安静。

秦绶熄掉台灯,搂着女孩儿躺倒在大床上。

黑暗之中,两个人都难以入眠。冉小影挪了挪身子,将自己贴的更紧些。

倦意袭来,冉小影终于进入梦乡。

留下一个依旧发着愣的秦绶。

六点。手机调成振动的闹铃呜呜的震了起来。男人轻轻的下床,走向壁柜。收拾妥当,俯在台灯下,写了一张便签,然后留下一张银行VIP卡,提起轻便的旅行包,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女孩儿流着眼泪坐起身来,并没有追出去。兽兽哥,小影等着你回来。

第024章 天使之城

LosAngeles,1769年8月2日(天主教圣母节第二天),西班牙远征队为寻找开设教会地点来到这里,1781年在这里建镇,并把这里称为“天使女王圣母玛利亚的城镇(VillageofOurLady,theQueenoftheAnglesofPorciúncula)”,后简称“天使之城”。

洛城国际机场。一个满脸倦态的黄皮肤男人,走出机场。

Hey,yellowgay,whereareyougoing?Taxi?一个黑人的哥,戴着鸭舌帽,看见秦绶,立即迎了上来。

秦绶眼眯成了一条线,心里有几丝愠怒,这个的哥,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种族主义。Fuckyou!秦绶心里骂了一句,老子一个yellowgay也比你一个niggero(黑鬼)要强。挤了一个笑容,秦绶哥很潇洒的竖起中指,然后走向另外一辆停靠在路边的TAXI。

坐进车里,秦绶将洪锋给自己的酒店地址,写在司机递过来的便签纸上,递给司机。

出租车缓缓启动,驶向市区。

酒店靠近唐人街,是一家正规的五星级酒店。秦绶办理了入住手续,便有身着礼服的服务生过来接过秦绶手中的行李包,领着秦绶走向电梯。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也见过猪跑,服务生离开房间的时候,秦绶哥还是很绅士的给了一张美元大钞算作小费。

拿起酒店里的英文版黄页,随便翻.弄了几页。秦绶的英语口语并不是很出色,但是不代表他的英文一团糟,一个能捧着英文原版著作读的津津有味的家伙,他的英文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在酒店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酒店,步行走向唐人街方向。自己是这么急需一个翻译和向导,早知道让郑益民安排一个国内的家伙来打掩护。作为国际化大都市,这种服务并不是很难找,很快秦绶便找到一家经纪公司,找了一位英文翻译,也刚好是华夏人,在洛城留学,顺便兼职做下口译,挣份学费。

Jackchen,陪着自己的新主顾,一起找了地儿共进晚餐。然后,秦绶跟他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明早八点酒店见面之后,便分道扬镳。

回到酒店,给冉小影,以及老头子、洪锋、朱宝儿发了一条短信。

异乡他国,秦绶有些失眠,直到后半夜,才倦极而眠。

二十一家心脏病专科医院,这是第二天jackchen带来的“好”消息。秦绶苦笑,答应给这个向导双倍价钱,才说服他陪着自己找遍这二十一家医院。

一家,没有消息。

两家,没有消息。

然后是三家,四家,直到最后一家。

当走进那所名为BessonHeartDiseaseSpecialistHospital时,秦绶心里跳的厉害,仿佛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某个房间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正流着眼泪,蜷坐在床上,等着自己到来。

晓柒。男人一阵心酸,喃喃的唤了一声。惹得一边正在跟人问询的jackchen转过头来,上下打量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主顾。

专门负责接待的医院人员听完jackchen的介绍,对着电脑查询了一番,然后抱歉的耸了耸肩。

结果很明显,秦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有种想摔倒的感觉。自从自己那晚说过分手之后,叶晓柒的那个号码就一直是无法接通,又何况是来到A国之后呢。

两个人走出医院,秦绶付了薪酬,跟jackchen道别,一个人拦了一辆出租,驶向海湾。

一天就在这么徒劳无功的寻找中过去了。秦绶坐在那海边,怔怔的注视着波光粼粼的圣佩德罗湾。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自己就豁出去一切,去找那个叶家男人,跪在他面前,央求他给自己一次机会。

掏出中午吃完饭在路边便利店里买的骆驼香烟,秦绶点燃一支,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很想哭,就像是,当年在川中,某一天,被年长的师兄们戏称为野种之后,自己坐在那灵山绝顶,看着崖下那灵隐湖发呆时的心情一样。

当年,当年,秦绶突然觉得有些想念那个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了,想念那个常常挂着鼻涕溜溜,喜欢扑进自己怀里,将鼻涕溜溜蹭在自己身上的小师妹,想念那个古井不波,倾城倾国的神仙姐姐了,如果此刻她在身边,自己多么想扑进她的怀里,然后用力的拱一拱——

不,就算是找完所有的医院,我也不会放弃。

秦绶站起身来。

沿着海湾,秦绶一路向北,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然后,在那远处的海湾峭壁只是,伫立着几座西班牙风格的古老建筑群。而那栋最高的楼顶,一个红的鲜艳的十字架,给了秦绶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脚下加快步子,奔向那群建筑。

薛青梅刚刚安抚目光呆滞的晓柒睡下,转身出了特护病房。明天,就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了,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即将被推上手术室,接受那个成功率只有46%的手术。如果不是这次出事,这个小丫头本来可以就这么与世无争的活下去,即使不能结婚,不能生儿育子,她也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但是,一切,都因为一个家伙的出现……

薛青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灭绝师太了,是的,不怨他怨谁呢。薛青梅趁着小丫头睡着时,拿起了她记下的日记,读了之后一阵心酸。

走下一楼大厅,薛青梅的目光,突然就锁定了一个影子。正是自己刚刚心里怨恨的家伙。而与此同时,那个家伙也发现了自己。

薛青梅转身,加快了步子。

“薛姨。”身后的家伙奔了上来。

薛青梅转过身,一脸漠然。

两个人,走出大厅,到了花园里,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我想见见晓柒。”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秦绶选择了开口。

“不行。”薛青梅直接回绝了这个家伙的要求。

秦绶站起身来,大声道为什么。

薛青梅冷笑,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个时候跑来,说见就见,说分手就分手?你以为我们晓柒是玩偶么?

秦绶笑了,笑的有些凄惨,说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心痛了,薛姨,你信么。咯咯,不信,好吧,我走。双眼湿润,愣愣的转身,选择离开。

薛青梅愣了一下,叫住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影子。轻轻道:她明天手术,我只是不想你现在出现,打乱她的心绪。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影子回过头,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前行。

日暮时分,那血红的太阳,消失于远处的海平面。秦绶就坐在海边,一个人,默默的坐了一晚,晓柒,我来了,就在距离你不到一公里的海岸。男人心里默念道,抽完一支,又一支的香烟。

静静的过道,缓缓前行的手术床,眼神空洞的女孩儿,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仰面躺着,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宣判。

薛青梅一只手抚着前行的病床,一边安慰道,晓柒,一定要挺住,知道么?薛姨,还有你爸爸都会等着你,等着你……女人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

手术床被推入手术室,门哐啷的一声关上了。

女孩儿两行泪水滑落眼眶。

秦绶,知道么,我始终都在等着你来说对不起,可是,你在哪里?

薛姨说,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很高,很高,但是,我从她的紧张眼神中,读到了绝望。

下辈子,你还会在那条跑道上孤独的前行么?

而我,还会不会再次成为那个傻傻的送上矿泉水的女孩儿……

别了。

没有你,我只是觉得整个天空变得黯然。

Startanesthesia!主刀医生用英文宣布了进程。当身体被注入某种物质,女孩儿沉沉的闭上眼……

秦绶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又跌坐在沙滩上。嗓子有些沙哑,大概是一整夜坐在这里着了凉吧。提起步子,走向那建筑群。

手术室外,两个黄皮肤的人,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秦绶没有开口,自己来的时候,便见到薛青梅仿佛霜打的茄子。而自己呢,又何况能好到哪里去。看向那闪烁的红灯,时间越久,越来越觉得自己呼吸迟滞,眼皮沉重……

秦绶发现自己突然就跌进一片黑暗之中。突然,黑暗中,一张明媚的脸,变得清晰,秦绶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想呼喊,却发现自己嗓子嘶哑。那张脸渐渐消散,然后一张哭的凄美的脸,浮现出来。小影,小影——秦绶想叫出声来,却依然是声音嘶哑。然后,梦里,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从那千仞峰上飘然飞舞而来,脚尖在那灵隐湖上轻点数下,然后到了自己面前,怜爱的抚了一把自己的脸。

神仙姐姐——秦绶哭了起来。

但是那神仙姐姐却淡淡一笑,转身飞逝而去。

秦绶——秦绶——一阵呼喊传入耳朵。秦绶缓缓的睁开了眼。洁白的天花板,充满马尔福林药水味道的房间。秦绶打量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发现自己躺倒在一间病床上。而面前,那个轻轻呼喊自己的女人,谁都不是,而是薛青梅。

你醒了。少妇婉转一笑。

秦绶从床上惊坐了起来,刚好碰到了手上插着的输液针头,一皱眉头。薛青梅慌忙将这个家伙按回床上,淡淡笑了:晓柒的手术很顺利。

秦绶悬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地面。然后笑出眼泪来,说薛姨,谢谢。

薛青梅看得心头一酸,说谢什么。早点好起来,然后去陪着晓柒说话吧。

秦绶说晓柒怎么样了。

薛青梅笑道,医生说,休养一阵子就好,就是太虚弱,需要静养,现在还昏迷了,不过属于正常情况。

不。我想去看看她。秦绶挣扎的想下床,结果又被薛青梅给阻止了。

够了,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都怨你,现在搞得我两头跑。少妇杏目一瞪。

好。秦绶笑了,笑的很灿烂。

晓柒,你感觉到我的心跳了么?

第025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9月4日,晴。

我从你那跌宕起伏的步伐中,读到了一种落寞。

这一刻,我只是想到了卞之琳的那首《断章》,于是我看着他的背影,写下这一句。

我突然之间有一种感觉:我们应该相识。所以,我决定,走上前去。

9月5日,晴

从昨天那一瓶矿泉水开始,我们的故事开始上演。

他,似乎很惊讶,我会站在那尽头。我笑了,看着他愣愣的接过我递过去的水。

我们一起吃的午餐,他总是喜欢使用迂回战术去打听我的消息。

下午,开始待在房间里,去勾勒他的轮廓,可是发现自己心中,他依然是个模糊的影子,让人容易沉沦进去的影子。

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然后,我觉得,这太可笑了。跟那些人相比,他似乎任何长处都没有。

或许,正是他的这种特质,才使得我越来越想走进他的生活。

洪锋的短信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被吴玉龙那群人约到湖边去了。

9月5日,晴

我决定继续拿起笔,因为我睡不着。

他离开房间之后,我开始站在窗边,看着他从楼下离开的背影。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三年前,跟着爸爸还有薛姨一起去淮北看望病重的爷爷。

那一天,姑姑带着我上街,我被丢下了,因为姑姑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让我在原地等着她。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等不到她回来,我开始去找她。我穿过了一个街口,然后来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湖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远处一对可怜的祖孙女,引起的我的注意。那个跟我似乎同龄大的女孩儿,正在叫卖着地摊上的小饰物。我走过去,买了一只手工编织的金鱼儿。老奶奶那空洞的眼神告诉我,她失明了。于是,我又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零花钱,买了一大堆饰物。那个小女孩儿感激的笑了,问我买这么多有什么用,我说回到南边送给我的朋友。其实,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因为,我始终走不出爸爸跟薛姨的视线。

我回到了长椅上,握着手中的金鱼儿,开始为那对祖孙女的命运感到不公。爸爸说,他这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让他所在的地方,没有贫穷,没有饥饿。为什么这个城市,却有这么可怜的祖孙俩。我想,是因为,这个城市,没有我爸爸那样的人。

这个时候,有人围住了那个摆地摊的女孩儿。我想走上去解围,但是,我似乎没有勇气。我于是选择坐着,继续坐着,我有点想哭,因为,我看到那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孩儿,在她奶奶被一个家伙踹倒之后哭的歇斯底里。正当我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早有一个影子,从我身边冲了过去。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小胖子。

四个家伙被揍跑了,我真是不敢想象,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儿,会有那么恐怖的武力。小女孩儿笑了。

那个男孩儿跟他的胖子搭档留了下来,开始帮着小女孩儿吆喝。

起风了,湖面上,乌云压顶。我开始担心起自己来,因为,我迷路了。而且,姑姑现在也没有出现。

那两个男孩儿开始帮着祖孙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那个男孩儿突然看向了我这边,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突然之间,觉得他那么可爱。

我准备走上去的时候,姑姑却出现了,拉着我嘀嘀咕咕的一阵子,牵着我的手离开。

咯咯,我是这么清晰的记得三年前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那个男孩儿吧。

今天晚上,我给他涂着红药水时,他笑了,那一刻,他的眼神,那么像三年前的那个人。

我决定,明天问问他。

9月6日,多云

他还在军训,我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不过,我开始将画架搬到了室外。我决定,给他和他们画一幅画。

他偷看我的时候,被他的教官发现了,然后挨了几脚。

我笑的胸口都疼起来了。

我相信,我们一定见过。

晚上,在湖边散步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三年前,是否在某个湖边,救过一个女孩儿,跟一个老奶奶。他想了半天,然后尴尬的笑说没有。他说他以前只是骆马湖边的一个小纨绔,不去调戏人家小女孩就不错了,哪会去救人家。

我不信,因为他说谎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着一丝狡诈的光芒。

不管他是不是他,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就是他。

9月15日晴

他黑了许多,也瘦了一圈。

我们开始习惯两个人一起吃午餐,一起在夜晚的时候,沿着湖边散步。

他有时候会停下来,看着湖心,说他突然觉得有些想念小时候。

我问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笑了笑,说以后带我去那个他长大的地方。

原来,他也只是六年前,才到淮北。

我觉得,他开始隐藏着什么。他有时候,会掩饰不住那深邃眼神里的淡淡忧愁。

我想走进他灵魂最深处,可是他,似乎有着难以诉说的故事。

回来的路上,我们又见到了洪锋,还有那个上次挨了我一巴掌的朱宝儿。看着朱宝儿叫他哥,我突然明白了,他真的就是他,而朱宝儿,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小胖子。

我笑了,然后他转过来问我笑什么。我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多问。

9月20日

他饰演着王子。而那个对我似乎有着敌意的经管学院美女,饰演的恶毒皇后。我突然觉得这个女生,将会是我和他之间的一堵墙。

我竟然会吃醋了。

我于是开始习惯,每次他休息的时候走上去,送上纸巾,送上水。

这个时候,那个女生都会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笑了。

9月26日

他回淮北了。今天,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忍不住吻了他一口。

睡不着觉,洗完澡,我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溜达。这个时候,薛姨推门进来了。我知道,她肯定是来八卦一下他的情况的。我还是选择了老实交代,薛姨跟我,不仅像母女,很多时候,我们更像朋友。

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一直不肯娶她,但是我知道,他们很相爱,爱到无所谓名分。

薛姨说,我跟他是不能那个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欺骗了他。

如果他知道我的病,他会不会有种上当的感觉。

我开始忐忑,虽然我相信,他不是那种恋爱就是为了那个的男生,但是,我还是睡不着。

每个天使,都会有跌落凡间的一天,而我,跌下来的时候,跌伤了心脏。

或许,我跟他之间,只能维持着一种纯粹的精神爱恋吧。

9月28日

他不在的日子,我开始发现自己变得焦躁不安了。

今天,他似乎是躺在床上给我打的电话,电话里的他,声音慵懒。

他告诉我,想跟我做一个二硫碘化钾的实验,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开始真的按照他的提示,拿着笔在纸上划拉,然后看到了那个单词:Kiss。

我们还没有真正的kiss过,我突然之间有些期盼这一刻到来。

一切,只要等他从淮北回来。

……

秦绶坐在依旧沉睡的女孩儿床边,捧着那本薛姨给自己的日记,读的心里更加难受。

晓柒从特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说,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也可能,三两天就醒过来。

但是,秦绶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

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实验没有完成,因为,秦绶还没有亲口的承认,其实,自己一样在第一天,就认出了三年前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儿,那个怀里抱着一堆手工编制的饰物的女孩儿。

有人说,人出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或许在某个地方,就已经有人,注定了在为她等待。秦绶相信,自己就是那个等着她的人。否则,命运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让这个人,在十三亿人中,再次相遇。

秦绶已经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这本日记的最后几篇,一定会让自己哭出来的。既然,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那么,就勇敢的去面对未来。

薛青梅带来的汉堡跟可乐,可是,秦绶一口也吃不下。走上医院的楼顶,秦绶点燃一支烟,目光洒向那湛蓝的圣佩德罗湾。

拿起电话,给小影拨了过去。电话嘟了三声,然后那个女孩儿的声音传来:兽兽哥。

秦绶一笑,说小影,是不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冉小影合上书本,从阅览室里走到楼梯间,说没有,小影知道兽兽哥不会丢弃小影的。

秦绶歉意的抽了口烟,说小影,想听个故事么?你一定会喜欢的。

冉小影说好。

秦绶开始了一个故事,那个骆马湖边,三个同龄少年的故事。

良久,两个人在电话里一阵沉默。

最后,冉小影哭着说,兽兽哥,你一定要陪着晓柒,等着她醒来。

秦绶笑了,说知道,小影,放心,兽兽哥一定会早点回去,再带着你逛一次沿江路,每年去放一次风筝,看很多场电影。

冉小影破涕为笑,说兽兽哥,那小影等着你。

秦绶收了声好,然后挂掉电话。

洛城的深秋到了,海湾里,吹来了阵阵冷风,让秦绶打了一个冷战。

晓柒,一定会醒过来,即使,那个医生在自己的威胁下说了实话: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可能就永久的睡下去,永远醒不过来。

晓柒,你听见我说话了么?秦绶坐在女孩儿的床边,紧紧握着她那冰凉的左手,喃喃道。

两粒眼泪,从那个沉睡中的女孩儿眼角悄悄涌出。

只是,那个将头埋进被子里的家伙,没有发现。

第026章 地下拳击

洛城最著名的地下拳击场里。五色斑斓的灯光下,男人、女人高声的呼叫着,看台上,所有的女人都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恨不得此刻冲下台下,跑上擂台,狠狠的抱住那个颓废的黄种小子,求他狠狠的圈.叉自己,就像他刚刚暴揍那几个大块头时一样的暴力,那样,自己会飞上那欲望的巅峰。

秦绶哥就淡定的站立在擂台中央,在几百双目光的注视下,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看台上的金发碧眼尤物们,又再一次发出了妩媚到骨子里的呻.吟声。

Janie,yousee?Heissocharming。一个褐色头发的女人吮吸了一把手指,然后看着身边的女友说道。

Notonlycharming。褐发女子的女友,看了一眼台上的那个男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绶一支烟抽完,然后对着不远处,拿着麦克风,等待自己传唤的主持人,勾了勾手指头。

那个腆着大肚子的A过男人,立即憨笑着走上台来。秦绶诡异的一笑,俯在男人的耳边一阵低语。说完,主持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areyousure?”啤酒肚男人问道。

Yes!秦绶哥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某处叫的最欢快的看台席上做了一个手势,惹得那群尖叫的女人,又提高了分贝。

秦绶哥,就这么的沉溺在这种被人膜拜的气氛中。

主持人用着英语喊道:功夫小子说了,你们中的任何人,都可以上来,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都可以。只要谁将他击下擂台,功夫小子今天赢下的所有钱,都交给他。”

所有场馆内的人,都议论开来。功夫小子今晚已经连胜四场了,一场50万美元,那么四场下来,他名下的收入已经有两百万美元了。所有的人都心动了,甚至不乏刚才还在看台上喊着,功夫小子,我要跟你上床的金发碧眼们。

终于,有五个不惧死的家伙,从四周的看台上,走了下来。

秦绶淡淡一笑,本来自己今天是想到这个地方随便练练拳脚,发泄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沉闷。哪知道,发泄变成了踢场子,刚才被自己揍得奄奄一息,被人抬下场去的大块头,都是这个地下拳击场的精英人物。只是,今天,所有的精英,在自己这个天外来客面前,变得阳.痿了。

一声铃响。五个上台之后围成一圈,商量战术的家伙,立即散开。从四周围住了场中央的秦绶。不怕武功高,就怕板砖和菜刀。往往,学武之人最大的敌人,恰恰是毫无章法的平常人。川中的老头子曾经在训练自己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无招胜有招。

所谓的功夫,技法是其次,核心内涵,就是三个字:快、准、狠。

老头子说:快,就是制敌于先机,敌未动,我先动,而且是以一种蔑视天下的霸气,在第一招,就将敌人轰毙于启动的瞬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所有的快招中,第一招,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老头子也说过,准,有三层含义,一乃寻弱,二是审时,三为度势。寻敌之要害,审准时机,在其气势稍稍衰减的时刻,一招制敌。这种打法,最适宜于高手过招。不过,寻找一个敌人的要害,往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你面对一个强大的存在的时候。

老头子还说过,狠,就是他ma的不要命的狂揍,要像别人抢了你的女人,杀了你的老子一样去恨,去怒,然后狠狠的出手,丝毫也不留情。

秦绶从小虽然跟那个老头子顶过不少嘴,但是,越长大,越来越觉得老头讲的太精辟了。不过,这种精辟的理论,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开始入门时的夏炎冬寒,苦练三九。只有强大的体力支撑,和见识过所有所谓功夫技法之后,人才可以变得无招胜有招。就像很多武侠小说里说的人剑合一一样,人就是剑,剑就是人。天下武学的道理,其实就这么简单。

包括做学问,也是只有在读书破万卷之后,才能纵观古今,俯视中外,信手拈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成就自己的大学问。

秦绶从思绪里回到场上,眼里淡淡一笑,这五个家伙,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同时从五个方向,攻向被逼在一个狭小圈子里的秦绶。

快。功夫小子的身形快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境地。五个人,几乎同时冲到了中央,差点撞在一起。人呢?五个家伙慌忙转身四周寻找。

秦绶笑意翩翩,单脚点在擂台角上的一个护栏上,一个虚坐在空中的二郎腿架势,惹得场下又是一阵尖叫。

五个家伙,寻到了这个迅捷诡异的华夏男人的坐标,然后鱼贯而出,先后奔向那个正戏谑的打量着自己五人的功夫小子。

脚尖再次轻点,一一踏过五个迎面而来的家伙的头顶,秦绶哥直接轻盈的掠向了对角线上另外一个护栏柱子上。

五个家伙暴怒了,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一个尊重对手的家伙,绝对会在他冲上来的时候,奋力的一击,尤其是对面实力悬殊的对手时,早点击倒对方,也意味着少让人家受一番羞辱。

五个家伙一起打了个手势,然后从裤袋里,掏出折叠刀具。

看台上的女人们,一片嘘声,这五个家伙太无耻了,要是不小心,划破这个功夫小子那清秀的脸蛋儿,以后到了床上,多么的影响一个女人的性欲。

NO!所有的女人一阵惊呼。但是,已经晚了,这五个家伙这次变得聪明了,两个留下在原地等待着功夫小子再次飞掠头顶的时候,跳起来,给予致命一击。

另外三个人,已经呈一个V字阵型,逼向了那个功夫小子。只要你退到场外,我们就赢了。三个家伙突然之间觉得有些胜券在握了。

秦绶哥看着这三个家伙,眼里满是寒光。想一想,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接近两个小时了,是时候回去医院,再陪那个女孩儿说会话了。当下,也没有了玩下去的心思。

主动的凌空一腿,直接踢向那个最靠前的家伙。

砰——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来得及在功夫小子的腿上划上一刀,就已经像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飞出了擂台。

Ho——————这次,看台上的男人也跟着咆哮了起来。这凌空的一记鞭腿,太他ma给力了。

这次,剩余的四个人,全部发动了进攻。一起冲向了秦绶哥。

四道寒光,迎面刺来。

秦绶哥使出了一记铁板桥,身形后倒,除了那双脚底,牢牢的贴着地面外,整个人,几乎给地面平行了。

四个家伙一击落空,顺带着力道,改刺为向下猛刺,直接刺向功夫小子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秦绶哥单手着地,作为一个支撑点,双脚上扬。

砰砰砰砰。

四声闷响。

四个家伙,向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秦绶哥双脚再次着地,身形立了起来。场下雷动。

秦绶哥,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走向出口。

场上,已经被五颜六色、蕾丝、镂空、T型的各种内内给掩蔽,一场美丽绚烂的内内雨。只是,秦绶哥已经出了地下拳击场,连赢得的钱也懒得去领了,径直就驾着一辆破旧的雪佛兰,驶向圣佩德罗湾边的疗养院。

晓柒,你真的听不到我的呼唤么?男人拿起半瓶whisky,直接灌了一大口,然后将车速提高了一个档速。

Wait!当一个金发碧眼的尤物冲出拳击场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驾着那辆老旧的破车,离开了。

Linda失望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我就不会追么?linda调皮一笑,慌忙跑向停车场,自己那辆08典藏版的玛莎拉蒂,就不信赛不过你这破旧的雪佛兰。

被彩绘的一塌糊涂的玛莎拉蒂,鬼魅般的驶向柏油大路,追向雪佛兰消失的路口。

秦绶哥打开车载CD,听着披头士经典的老歌《heyjude》。身后的柏油路上,一辆跑车,呼啸着追来。

秦绶哥苦笑,心里自然知道是哪个家伙追来的。这个疯子。秦绶哥骂了一句,又是一脚油门,雪佛兰一声闷哼,向前窜出。

气死姑奶奶了。Linda用着京腔嗔道,也是催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死男人,别让姑奶奶追上你,否则老娘一定要在这荒郊野外圈圈叉叉了你。让你跟老娘玩深沉,玩寂寞。Linda哼哼的笑道。

秦绶哥的座驾毕竟是年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身后那辆跑车越来越近,秦绶哥干脆将车停了下来。走下车,点燃一支骆驼,吟道: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老来尽湿鞋。

Linda将车也停靠在了路边,下车走向那个正靠着那辆雪佛兰车门,静静抽烟的家伙。

秦绶哥戏谑道:难道你真想老子在这里圈叉了你么?告诉你,老子一个月没有爱爱了,体内一阵邪火没处发射。

Linda咯咯一笑,直接贴近男人的身躯,将那肉肉的胸脯,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小嘴凑在他的耳边哈了口气。

“Fuck,linda妹,你别拿秦绶哥不当哥,告诉你,哥是有equipment(装备)的。”秦绶一把扔掉了烟头,用力的挺了挺下身,眼神中带着玩味。

女人妩媚的一笑,说秦绶哥,我在你们国家留学的时候,听过你们最伟大的毛爷爷说过一句话。

秦绶一脸吃惊,说什么话?

“女人的身上,有两大问题,一大漏洞,男人要用双手抓住问题,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也要堵住漏洞,不是枪杆子里出政权么?”linda伸手在男人裆下轻轻的抓了一把,咯咯笑道。

“FUCK。”秦绶哥哭笑不得,这哪是什么伟人爷爷的言论,这是天涯猫扑那一代淫.人们给发明出来的经典语录。“linda妹,你追上来做什么?”

“rapeyou!”女人咯咯一笑,双手直接解开了男人的腰带。

强暴我?那就看看,是老衲厉害,还是你这洋师太彪悍。秦绶哥骚骚一笑,直接抱起了那个骚到骨子的金发碧眼,搁到了雪佛兰的后盖上,一把撕碎她的黑丝袜,扯掉她那已经几分湿润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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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日分解。。。我知道最后那几个字,有点令人浮想翩翩,洗洗睡吧,各位,先压抑下。。。明天更新三章。。。。

第027章 carquake(车震)

Linda娇哼一声,然后直接搂上了秦绶哥脖子,双唇吻向那个家伙的脸,额头、耳垂、鼻梁,最后捕捉到那双柔软的双唇,口舌生津,这对男女就开始在这空旷的夜空下开始了唇枪舌战。

秦绶哥体内的*完全被这个妖精给点燃了,左手继续搂着女人的细腰,然后右手划过她那柔滑的细腰,在那翘翘的臀部上停留了片刻,揉捏的女人鼻子里发出一阵娇哼,然后那柔巧的香舌变得更加主动,在男人的口腔里东闯西撞。

秦绶哥也顾不得什么荒郊野外,或者有车路过的情况,在女人的翘臀上啪了一巴掌,然后目标直指怀里妖精的裙底,白虎————男人马上明白了,敢情这妖精用了脱毛膏。没有野草的光秃秃桃花源地,已经泥泞一片。男人骚骚一笑,直接触上这个金发碧眼的花蒂,轻轻的拿捏起来。

女人娇哼一声,双手松开男人的脖子,开始沿着男人的背部下滑,也报复性的摸进他的裤裆里。

秦绶哥惬意的呻吟了一声,这个妖精的双手,有些冰凉,但是却是技术刁钻,让自己的下体一阵爽意袭来。妖精,狗日的A国妖精,秦绶哥大吼一声,直接将女人的双腿分开,准备提枪而入,一马平川。

“wait!”女人一身轻呼,害的秦绶哥差点阳.痿。

What’swrong?秦绶哥暂停了手中的动作。

“去车里。”女人说完,双手换上男人的脖子,像一只八爪鱼一样俯在男人身上。秦绶哥淡淡一笑,直接抱起女人,打开了老旧的雪佛兰车门。

夜空之下,一辆通用轿车缓缓驶过。前座副驾驶位置上,趴着一位芭比娃娃一样的A国小女孩,看着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雪佛兰,在它后面玛莎拉蒂的灯光照射下,有频率的震动着。小女孩儿转过头,转着蓝幽幽的眼珠儿问身边开车的妈妈,“mom,it’earthquake?”(妈妈,是地震么?”

金发女人淡淡一笑,It’scarquake。

Carquake?小女孩回望了一眼那消失在车尾,依旧在震动的车子,满是迷惑的问道。自己在课本里,怎么没学到这个单词。

“mom,what’scarquake?”

金发女人无语,继续开着车。

雪佛兰车里,linda骑在秦绶哥身上,卖力的上下起伏着,那双35D级别的玉兔,翩翩起舞。秦绶哥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自我沉醉的把玩着。

女人终于迎来了一阵高潮,气喘吁吁的趴在秦绶哥肩膀上。

秦绶哥哭笑不得,还以为这个妖精会她ma的坚持很久,自己刚刚来劲儿,她就已经缴械了。淡淡一笑,男人抱起女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互换了位置,摇下座位,然后选择了一个从上而下的体位,再次进入女人的身体。

Linda妹一声娇哼,媚眼如丝。双手捉住男人的大腿,跟着他那疯狂的冲击一起,扭动着雪白的腰肢,极力迎合。

“妖精,不是要圈叉老子么?怎么不叫。”秦绶哥印象中,所有的金发碧眼,都叫的特彪悍的,但是,这个妖精虽然妩媚,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却是叫的很小声,一点欧美风格都没有。秦绶哥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然后坏坏一笑,抽出了长枪,在女人一眼失落的瞬间,再次一个猛烈的刺入。

“oh,你想听……什么版本……的叫.床?”linda妹一声娇哼,然后问道,满是戏谑的眼神。

“你会什么版本”秦绶哥一边征伐,一边问道。

“英文……喔……西班牙文……德语……法语……阿拉伯语……ao……还有你们华夏语……”linda妹享受着爽到骨子里的快感,一边断断续续的应道。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吖唛喋版本的会么?

Linda妹妩媚一笑,果然用着东洋版本轻吟了起来。

雪佛兰就这样继续的震动着,震了半个小时,然后,车厢里的男人跟女人再次一声轻哼,抱在一起,享受着那飞跃巅峰的快感……

秦绶哥打开车门,站在车边,赤身裸体的打了一个冷战,然后从车后座拿起衣服,开始穿衣。Linda妹光着身子,在前排副驾驶上坐着,点燃一支女式香烟。看个车外那个家伙飞速的穿着衣服。

啊切。。。秦绶哥打了一个喷嚏,都怪这个妖精,什么季节不好,非要在这个季节追上来,让自己圈叉一次。。。这世界,就是有这么贱格的女人存在,而且是个能开着几十万美元一辆的跑车的小富婆。。。

Linda妹看着穿好衣服,坐进车内的男人妩媚一笑。怎么样,你的linda妹叫的好么?告诉你,我会叫八个版本咧。

秦绶哥直接从女人手里夺过那只剩半截的女式香烟,抽了一口,淡淡的薄荷味道,比起男士香烟,劲道小了许多。。秦绶笑道,这次可以告诉我,你这么纠缠我的原因了吧。

Linda妹又掏出一支烟,自己点燃,笑道,怎么,在你眼中,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带着不可告人的动机么?

秦绶哥彻底无语了,这个妖精,从十天前在酒吧碰到自己之后,就开始跟着自己,寸步不离,自己去疗养院,她就跟着,自己回酒店,她也跟着,自己啪的关上房门,把她关在门外,她就干脆自己下楼,开了一间跟自己毗邻的隔壁套房。这他妈合理么?没有动机,小孩子都tama的不信。害的这几天薛青梅一看到自己就蹙着眉头,见到自己,就远远的避开。

叶晓柒久久不醒,秦绶就跟薛青梅轮流值守,一个守白天,一个守晚上,白天是秦绶,晚上薛青梅就住在医院,陪着继续昏迷的叶晓柒。两个人,一天基本上就见两次面,黄昏在医院,早上薛青梅就回到酒店套房,敲响秦绶房门,让他去接班。两个人,最后住进了一个套房,按照薛青梅的话说,彼此好有个照应。

秦绶哥冷冷一笑,老子就不信,老子一个要钱没钱(至少这个linda妹眼中是的),要相貌没相貌的家伙,你到底是怎么看上老子的。

Linda妹妩媚的笑道:姑奶奶就是重口味,怎么,有意见?

秦绶无奈,无耻的人自己见过,那就是自己,但是比自己还无耻的人,老子真他ma的第一次遇见,这个linda妹太诡异了。秦绶选择沉默,安静的抽着那支女士香烟。

Linda见到身旁的男人不说话,也不继续调戏下去了,心里确定,拉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去见那个什么狗屁阿拉伯王子,一定会让那个王子气得吐血,呵,姑奶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作为一个留学华夏国四年的A国女人,linda妹清楚的知道,这个秦绶,是最好的人选。而且,在今晚亲眼看到他,一脸放倒9个欧美男人之后,自己越来越确定,他就是自己演这场戏的最佳男配角。

“后天,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小秦绶。”linda妹咯咯笑道。自己的确比这个家伙足足大了6岁,虽然他一直戏谑的叫自己linda妹,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去哪儿?告诉你,我秦绶哥虽然是个禁不住女人诱惑的家伙,但是,也是一个有原则,有道德的人,杀人不去,放火不去……”

“放心,你会喜欢的,因为,我带你去见的人,是你这个华夏人,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家伙。”linda妹笑道。

“是谁?”秦绶哥来了兴趣,这里是洛城,那个什么好莱坞也在这里,这个妖精该不会带自己去见哪位大腕吧,秦绶哥心里YY想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有什么好处没?”秦绶哥骨子里流着一个奸商的血,所以,没收获的买卖是不干的,即使是这个妖精已经将她的身子给了自己,自己还是不会给她个折扣。谁让她不是处。。。

“事成之后,姐姐将给你一个机会,带你去见另外一个人,以后你回到华夏,保准你一夜之间,变得暴富。”linda笑道。

“成交。”秦绶哥答应了。

这一阵车震,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秦绶哥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酒店,泡一个热水澡。所以也不去什么疗养院了,将妖精撵下车,两个人驾着车,一前一后的返回市区的酒店。回到酒店,秦绶哥在那个妖精准备跟进房间的时候飞快的关上门,害的未遂的linda妹气得在门外跺脚。

脱了衣服,秦绶哥钻进浴室,放了一池子热水,就躺在浴缸里,思索着这个linda妹的动机。

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苏子勖派来色诱自己的,但是,这几天,她一点也没有露出破绽,秦绶哥就不信,如果她真的是个spy,自己的眼力,会察觉不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她真的是动机良好的接近自己。对着墙上那面镜子,秦绶哥淡淡一笑。

当秦绶哥从浴缸里出来,去浴巾架上找浴巾时,一件特殊的物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奶罩。。传说中的奶罩。

秦绶哥做贼心虚的反锁上了浴室门,返身到浴巾架,捧起了那件近似稀缺品的东东。Ma呀,起码得有36E,秦绶哥的脑袋里,开始联想起,那个美艳少妇的绝佳身材了。这些天,自己光顾着沉默了,哪里会去发掘身边的美艳尤物。。。

秦绶捧起那东东,深深的闻了一下,香,太他娘的香了,如兰如麝。少妇,老子心中传说中的少妇,秦绶哥此刻真想大呼一声,36E万岁。。。

咚咚咚。浴室门响了。

薛青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秦,是你在里面么?”

秦绶哥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薛青梅回来做什么?难道自己心里的一点小小意动,立即遭到了报应?慌忙放回那件白色奶罩,秦绶哥扯了条浴巾,裹住了身子,拉开浴室门。

薛青梅看了一眼这个身材伟岸的小男生,脸色一红,轻道,我回来换身衣服。

秦绶哥哦了一声,慌忙做贼心虚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嗵的一声关上房门,坐到床上,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老衲真的是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师太,你千万不要发现老衲有不良动机。。。

薛青梅今天心情糟透了,晚上的时候,走出病房去楼道尽头的开水房去打开水,准备给晓柒擦拭身体,这个时候,有个个子高高大大的A国男人纠缠上了自己。最后自己情不得已,用拗口的英语告诉他,自己有家庭,有女儿了,那个家伙才怏怏的离开,不过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话: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试着交往。

真是奇怪的A国人啊。薛青梅坐在浴缸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今天那个也刚好来了,否则才不会现在跑回酒店来换衣服。眼神愣愣的在狭小的浴室里游荡,然后,落在那浴巾架上的白色东东,薛青梅这下子,脸变得更加如火烧了。该死的,自己怎么了这是,竟然把这物件落在这里。秦绶这个家伙,不会发现了吧。

女人慌忙坐起来,走出浴缸拿起那奶罩。

确定没有遭到玷污之后,女人才安心的一笑。自己心中,这些年龄段的小男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虽然秦绶,不是太禽兽,但是,也保不准他某些时候,就会对自己产生杂念。按照所有华夏人的审美观,自己也是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呢。

重新躺入浴缸,薛青梅变得有些黯然。。。这些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对他一直不离不弃,虽然他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自己与他,不会有任何结果。他这辈子,一心都在官场,而且他已经……

女人掩面轻泣,如果不是自己一心一意的对他的女儿无微不至,他一定会让自己滚的远远的吧。。。

秦绶。秦绶。。。

秦绶哥正趴在床上,用笔记本上着网时,浴室那边传来几声轻呼。秦绶哥心里一声不好,该不会事迹暴漏了吧,但是,自己根本就怎么动那个东东嘛。。。

秦绶哥慌忙裹上浴巾,走出房间,轻轻叩响浴室门。

“薛姨,是你在叫我么?”秦绶哥心里忐忑。

薛青梅霞飞双颊,愣愣对着门外轻道:那个,那个小秦,薛姨有事要请你帮忙。

秦绶听了心里放下大石,说薛姨啥事。

“帮我下楼,买两包卫生巾。”薛青梅捂着滚烫的脸轻道。

“哦。。。。啊?”秦绶哥一下子呆立当场,如同遭遇雷击。。。不会吧,薛青梅让自己……

“快去.”浴室里的那个女人听到秦绶一声惊讶的啊声后,嗔道。

“哦。”秦绶哥跑回房间,便穿着衣服,边念念有词,师太,你果然是在试探老衲呢。

第028章 轻舞飞扬

自从昨夜“创可贴”事件之后,薛青梅变了一个人似的,见到秦绶就一脸脸红,快速走开,连个招呼也不打了。秦绶哥心里一阵纠结,看来,这个美艳少妇的革.命立场十分坚定,想要在短期之内,跟她再来点儿什么暧昧动作,几乎比登天还难。

苦笑一声,秦绶也只得收起心中的那一点花花心思,看着那个已经消失在电梯口的女人,秦绶转身也走进叶晓柒的病房。

小女孩儿,你还不醒过来么?秦绶走到女孩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自己就整天坐在这个房间里,看着那输液管里的药水一点一点滴落,然后自己的心,一一点一点的跟着沉陷。

自己需要发泄,所以自己会在后来,开始出入灯红酒绿的酒吧,开始走入那家地下拳击场,开始跟那个linda妹玩一次车震。放纵过后,回到这间病房,看着那张依旧苍白如纸的俏脸,那紧闭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秦绶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晓柒,你当真就对我们之间彻底绝望了么?那一天,你在机场没有等到自己出现,一定很失望,很想哭吧。。。

晓柒,你知道,秦绶根本放不下心中的你,那一夜,你的秦绶也哭过了,醉过了。

晓柒,为什么不想醒过来,你就忍心放下你的爸爸,你的薛姨么?

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我只求你睁开眼,看一眼你面前这个负心的家伙,他深陷的眼眶,开始长长的头发,还有那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变得茂密……

秦绶开始低低的倾诉,医生说,只有一直有人在身边呼唤她,她才有机会奇迹出现,醒过来。

秦绶的视线,又落在了女孩儿枕边的那本日记,那本自己还没有读完的日记。。。

10月7日洛城的雨天

薛姨这两天都会抓着我的手哭个不停,但是我没有哭,因为,我只是哭在心里罢了。虽然不知道,那晚,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机场,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听说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一定会疯狂,他一定会的。

洪锋今天早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见到他的那一位了,而且还说,秦绶他没有忘记我,他那晚哭了,哭的很久很久。

但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她真的就有那么好么?

他为什么骗我说,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二硫碘化钾试验没有完成。

薛姨回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我想读一本书,一本听说了很久,但是一直不敢买来去读的书。

《第一次亲密接触》,里面那个轻舞飞扬,跟我有着一样命运的女孩儿,她最好醒过来了么?我开始很想知道。于是,我求着薛姨去唐人街的书店给我买来那本书。

10月8日

我承认我哭了。

因为,那个叫做轻舞飞扬的女孩儿,真的飞走了,飞向了天堂。

我想,那个jht一定很伤心,很后悔吧。

我突然,也想到了秦绶,他会不会变得跟那个可怜的痞子蔡一样,沉沦下去。

我突然之间,有些羡慕那个叫做轻舞飞扬的女孩儿。

她跟他之间,看过一场泰坦尼克号,一起从香水雨中走过,一起看过民国国庆的烟花雨。

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告诉他,我原谅他了。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因为,明天的我,也许就也变成另外一个轻舞飞扬。我哭了,然后,摘录下了那个轻舞飞扬的最后一段文字。我知道,这一本日记,最后也会落入他的手中。

记住我,秦绶……

秦绶摸着那最后一页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也是泪流满面。走出房间,秦绶直接拨通了薛青梅的电话。

“薛姨,我也要看那一本《第一次亲密接触》。”秦绶沉沉道。

薛青梅一阵无名火,自己刚刚睡下不久,这个家伙就扰了自己美梦。“要看晚上回来再说,我下午找了放你房间。”薛青梅怒道,真是搞不懂这群小P孩,那本破言情小说,有什么好看的。自己刚刚翻了一个开头就扔下了。

“好。”秦绶知道现在叫这个女人送过来,一定比圈圈叉叉了她还厉害,所以作罢。

回到病房,那个女孩儿依然昏睡。

秦绶变得沉默。

无论《第一次亲密接触》里那个轻舞飞扬怎么样了,自己这个连痞子蔡都不如的家伙,也要坚持下去。

因为,她一定会醒过来。

黄昏,薛青梅满脸倦态的来接班,见到秦绶依旧是没好脸色,害的秦绶落荒而逃。回到酒店,linda妹竟然站在房间门口等着自己。两个人也没有进屋,linda妹说她要走了,家里下最后通牒了,自己已经在洛城鬼疯了半个月,再不回去,家里就要全城搜索了。秦绶哥巴不得这个妖精滚蛋,也没有挽留,然后妖精说过几天,家里会派车来接你去一个地方,你直接去就是了。然后秦绶哥守信的说好,linda妹出乎意外在秦绶哥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带着哀怨的目光离开了。

惹得秦绶在站在原地,心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这么快就将这个金发碧眼、会八国语言版本的叫.床的尤物给收服了。她那眼神,比他娘的昭君出塞还让人蛋疼。

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不可相信女人的眼神。

秦绶哥依着葫芦画瓢邹了一句,然后进到房间。

晚上一夜无眠,秦绶就躺在床上,嘟着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

直到凌晨,秦绶才心情沉重的合上那书本。

我的轻舞飞扬,至少比那个轻舞飞扬好,至少,她还有呼吸,还有脉动。时间,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秦绶哥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淮北的的时候,某次陪着自己那位五嫂,齐依依看过的东洋电影,当然不是那种演戏不穿衣服的,而是一部言情剧,感动的齐依依满脸泪花的言情剧《等待只为与你相遇》。

花梨最后,在那个雪花纷飞的雪夜,坐在TRASH水草店门口的长椅上。等待了她三年之久的智史,那一刻,泪流满面。

晓柒,我相信,你会比花梨更早的醒过来。

睡了两个小时,秦绶没等薛青梅回来,就起了床,洗漱之后,驾着自己那辆二手车市场淘来的破旧雪佛兰,开往海湾边的疗养院。

薛青梅趴在晓柒的床边睡的正香,秦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搭在她身上,然后走出房间,走上医院楼顶。

远处的圣佩德罗湾,此刻一片宁静,除了偶尔有三两只海鸟拂过。秦绶点燃一支烟,给冉小影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的女孩儿此刻正挑灯夜读,接到秦绶的电话,快乐的跳了起来。

一声兽兽哥叫的秦绶心里无比温暖。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半个小时,冉小影在电话里讲了一些云大的事情,让秦绶大吃一惊的事情是,朱宝儿竟然恋爱了,惹得秦绶哥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那个女孩子长的漂亮不,冉小影咯咯的告诉秦绶,说那个女孩儿,跟朱宝儿一样是重量级。秦绶哥听了差点翻胃,这个朱宝儿,果然是重口味。然后,冉小影不乏自我推销的笑道,她自己现在在校园论坛上成了焦点,因为,中文学院院花出国之后,冉小影俨然成了不二人选。秦绶哥淡淡一笑,也没有夸口称赞,反正不管哪个当院花,都一样,将来都是我老秦家的媳妇。电话里的冉小影似乎感受到了秦绶的不悦,急忙道歉,又问晓柒怎么样了,秦绶说还那样。冉小影喃喃道,兽兽哥,你真的要守她一辈子么?秦绶淡淡一笑,说怎么,小影吃醋了么?冉小影说是,如果兽兽哥一直守下去,那自己也漂洋过海过来洛城,跟你一起守,反正你留下的那张卡,是个7位数,自己买得起飞机票。秦绶哥说好,要是小影舍得丢下你奶奶跟你弟弟,你就放马过来。最后冉小影悻悻的挂掉电话。

回到病房,薛青梅已经醒了过来,将外套递给秦绶,轻轻说了声谢谢,便提着坤包离开了病房。秦绶哥又开始坐在晓柒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开始沉默。

秦绶心里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如果真的像冉小影说的那样,自己就真的移民A国,在这边开家公司,把冉小影跟她奶奶弟弟一起接过来,反正老头子给的另外一张卡,是苏家产业专门用来支付红利的银行卡。自己在苏家也有5%的股份,不出意外,每年的收入也足够开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了。至于是做实业,还是搞金融衍生品投资,秦绶需要斟酌。看来,自己真的不能再继续这么坐下去了。是时候,拿出一些心思,摸透整个苏家产业的运作了。或者,在A国这边,可以顺带着摸清苏子勖负责的美洲业务,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想起那个毒蛇一样的老四,秦绶眉头微蹙,按照他瑕疵必报的为人,自己身在A国,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他到底在等什么?

难道真的被老头子给震住了?不过,也有这种可能,老头子毕竟是老当益壮,冯唐未老。不管苏子勖将来如何对付自己,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始经营自己的一个圈子,商业圈,关系圈。

下午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激动的秦绶跳了起来。

齐依依,她来A国了,而且是晚上到达洛城。

五嫂,我可亲可爱的五嫂,依依姐,你终于来了。

秦绶满脸期待,握着晓柒的手,变得更加有劲了。

第029章 齐依依

夜色降临,洛城国际机场,从华夏淮北起飞的H065班机刚刚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出站口,一个身着白色风衣,里穿一套职业套装的女人,在一群年龄参差不齐的男女拥簇下,走了出来。茶色眼镜遮蔽了这个皮肤白皙,步调高雅的女人的半张脸,让所有男人心里一阵失望。秦绶站在大厅里,看着远处的女人迎面走来,淡淡一笑,忍不住在她那高挺的胸部停留了几秒,然后将视线移向女人那双纤纤细腿。

女人莞尔一笑,跟身后的那群人打了个招呼,便提着手提包,径直的走向大厅中央的秦绶。

“小绶。”女人取下茶色太阳镜,在那个看得有些失神的家伙面前轻轻一挥。

“哦,依依姐。我差点没认出来,我刚才还纳闷,这是哪家的姑娘,出落的这么倾城倾国,原来是我的依依姐。”秦绶憨憨一笑,一个马屁云淡风轻的拍了过来。惹得齐依依咯咯一笑。两个人,并肩走向站外的停车场。

“雪燕,那个家伙是谁?”齐依依同行下飞机的那群人中,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相貌俊俏的男人,问身边的同事。

叫雪燕的女人看了看已经只剩下两个背影的男女,然后嘘了一声。男人会意,停下了步子,微微走在了队伍后面,雪燕看那群同事已经有段距离,然后轻道,我只是听齐总一口一个小绶,但是,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谁,看样子,这个小绶很讨齐总喜欢呢。

俊俏的男人脸色一沉,刚才,那对男女的举止已经全部落入了自己视线。对方来头很大么?俊俏男人摇了摇头,在自己印象中,齐依依会主动示好的男人,不多,而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雪燕淡淡一笑,说怎么,陈少,有压力了?

俊俏男人回过神来,脸色闪过一丝笑意,说怎么会,是我的,迟早都会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雪燕明白这个家伙对齐依依的心思,也只是会意的一笑,开始去撵已经走远的队伍,心里却是嘀咕开了,哼,你看上的女人,可是苏家五少太太,自不量力。

洛城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秦绶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翻阅着经济学人杂志。浴室里雾气腾腾,齐依依正在沐浴,这一趟飞机坐下来,颇有些疲倦。女人关掉淋浴,然后转移地方,躺进浴缸。

秦绶哥等的有些百无聊赖,女人洗澡,没个四五十分钟,还真搞不定。还是做男人好,秦绶哥发了一句感叹。实在坐不下去了,就干脆起身,走到一边的酒柜,拿出一瓶红酒,看了一眼瓶身,什么NapeValleyReserveCabernetSauvignon来着的,秦绶哥一向是个在女人方面特别讲究外,其他都是差不多就足够,所以,几乎很少有人会把他与富二代这个词联系起来。川中的十二年,塑造了秦绶的随意性格。

开了这瓶红酒,秦绶自己斟了半杯,然后继续回到沙发上,喝着红酒,一边继续翻.弄那本上面两个漂亮女人都找不到的杂志。还是华夏好,不管什么杂志,你都可以翻到广告,而凡是有广告的地方,基本有美女。赶明儿,去搞几本花花公子来看看。

正YY时,齐依依穿着浴袍,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女人看着秦绶柔柔一笑,然后直接坐到了秦绶对面的沙发上。秦绶站起身来,给齐依依也斟了半杯红酒,放到了她身边。

齐依依将毛巾搁下,端起红酒抿了一口,然后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得秦绶哥心里微微一震,这个尤物,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这么迷人。齐依依睁开眼,笑道:NapeValleyReserveCabernetSauvignon,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酒就产在加州。

秦绶哥竖了个大拇指,齐依依搁下酒杯,唤了声小绶。

秦绶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别扭了,说依依姐,别叫我小绶了。

齐依依一愣,说为啥?我这几年,不是一直叫你小绶,你也蛮喜欢听的么。

秦绶哥说依依姐,你知道小攻跟小受的含义么?齐依依摇了摇头,然后秦绶哥只得将这两个名字给依依姐解释了一遍。

齐依依咯咯笑起来,说小绶,哦,以后该改口叫你小六了,依依姐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秦绶哥淡淡一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问依依姐这次来A国是不是又有重要使命。秦绶哥心里很明白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在苏家的含金量,她也是老头子的心腹爱将之一,有时候,秦绶哥心里会忍不住想点什么的,譬如老头子是不是居心叵测啥的,后来就给自己几耳光,自己可以不相信那个老头子,但是也要相信自己的依依姐。

齐依依的身形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说苏家可能有变化了。

秦绶哥一惊,说如何变化。虽然自己早就想到,大哥苏子祺受袭之后,基本会淡出苏家产业的管理,但是,谁将接替他的位子,居中协调各方业务关系,估计连老头子一时之间也难以决定。作为一个标准的大家族产业集团,利益关系与亲情关系纠结在一起,即使是苏舜钦,肯定也难以抉择了。

齐依依看着这个难得对苏家生意感兴趣一回的秦绶一脸期待,咯咯一笑,说小六果然长大了,开始关心苏家的事情了。

说的秦绶也是一声叹息,说自己能不关心么,自从大哥遇袭以来,自己时刻也在提防某些人的动作。

齐依依似乎也被触动了感伤,叹了口气,端起身边的那杯红酒,眼眶红红的,说小六,你知道么,我和你五哥离婚了。

秦绶惊讶的站起身来,说不会吧,为什么。自己知道齐依依跟五哥苏子煜的关系,虽然是挂着夫妻的名分,也住在同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似乎从来是互不相关,分房睡,苏子煜自顾着他的古玩跟佛学,而齐依依也是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好不容易回到淮北,就会叫上小秦绶到家里坐坐,依依姐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吃完饭,苏子煜就会像个游魂一样,继续回到他的地下室,或者是他的禅房。齐依依就会拽着小秦绶跟她一块儿看电视或者电影啥的,偶尔也心血来潮,扯着小秦绶一起上街。某些时候,秦绶哥心里忍不住YY这个依依姐,该不会是个正太控吧,但是自己这个伪正太,一点儿也不萌啊。

齐依依凄凄一笑,说没什么,依依姐偏题了,放心,依依姐就算跟你五哥离了婚,也依然是苏家的人,谁让你依依姐坐的位置,这么重要呢。

秦绶也不多问,依依姐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但是,同时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小女人。这样的女人,整个华夏似乎不太多。秦绶说离了也好,依依姐,那你这次来A国到底做什么?

齐依依抿了口红酒,说苏家产业的高层可能要大换血了,所以,我受命带着内审组四处奔波,在各地区人员变动之前,彻查一番各个公司的经营情况,一方面也是为这些个苏家的高层管理人员打个印象分。

秦绶哥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老头子真的是要下狠功夫整饬苏家产业了,一个遇袭事件,已经触动了老头子的神经。不过也好,各个地区及分公司人员来回调动的话,可以防止出现割据一方的诸侯局面。

齐依依顿了顿,还是给秦绶透露了一点机密:苏子勖将分管西亚北非业务,秦淮生接管苏子穆的位子,分管欧洲业务,苏子穆则回国,正式接替苏子祺的位子,苏子岳继续执掌东亚及东南亚业务。

秦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里却是拍手称快,这次调动里,最大的输家,无异于是那个锋芒毕露的苏子勖了。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正经的继续问道,那美洲业务谁来接管呢?

沈六一。齐依依淡淡说道。其实,整个苏家高层中,沈六一,唯一与苏家没有任何亲情关系的外人,一直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即使是苏子岳的助手,苏子岳也是吃不准这个老沈的风格。

秦绶听了还是有点失望,自己本来以为依依姐可以从幕后走到前台,也成为苏家产业的一名封疆大臣的,但是,她没有。

齐依依看着对面的秦绶有些失望的样子,淡淡一笑,心中以为他是在因为他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分管一丁点儿苏家业务而感到失望。柔声安慰道,小六,其实老头子也说了一句话。

秦绶来了兴趣,说什么话。

齐依依咯咯一笑,这个小六还真是个势利家伙呢,说老头子说了,小六这孩子,待些时日,也是可以用起来的,不过还得看他的本事。

秦绶又蔫了下去,这句话跟没说一样。秦绶沉默了片刻,说依依姐这次带来的都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怕这些人接触到苏家产业的机密之后泄露出去么?

齐依依淡淡一笑,说放心,都是四大事务所的人,而且,我们每到一个地区,就换一拨人。另外,审计期间,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准对外通讯的。

秦绶自然相信苏家出的报酬,足可以让这群事务所的人忍受不与外界联系的痛苦了。

两个人,有拉着些事情,聊了一会儿。后来齐依依看着对面眼眶深陷,胡须拉碴的小六心中一酸,光顾着跟他聊苏家的事情了。这次小六在洛城的事情,自己在淮北已经有些耳闻了。

齐依依顿了顿,说小六,那个女孩儿还没醒过来么?

秦绶苦笑,摇了摇头,也不继续吭声。

齐依依抿了一口红酒,说小六,别太陷进去了。

秦绶点燃一支烟,说没办法,已经陷进去了。

齐依依也是一阵沉默,只顾着喝酒,不说话。心中一阵淡淡的失落,小六终究是长大了呢,开始有他自己喜欢的女生了,开始变得深沉,变得陌生了。齐依依凄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我该为他高兴才是,自己不是一直以他的姐姐自居的么?

过了一会儿,齐依依站起身,走进卧室。

片刻,重新打扮一新的翩翩美人走出卧室,站在了秦绶面前,说我去看看那个女孩儿吧。这么久以来,咱们苏家都没出面表示过什么。

秦绶会意,站起身来。

雪佛兰,在夜色之下,穿过夜景繁华的洛城市区,开往海湾。

齐依依坐在副驾驶,看着那窗外让人迷乱的霓虹灯,第一次有了一种——惆怅的感觉。

第030章 枪击

薛青梅怔怔的坐在晓柒的病房里,有些失神。都说女人那几天心绪不宁,看来自己这个一向自诩为古井不波的女人,也开始落入俗套了。叶国华这些天变得更加冷漠了,电话里只是淡淡的问几句叶晓柒的事情,对自己这个义务陪护,一点也没有多问。薛青梅心里明白,国华恐怕开始有些怨恨自己了吧,叶晓柒堕入情网,是他出国的时间,是自己照顾不周。国华虽然不说出口,但是,薛青梅还是能从电话里感受到他的心情。

晓柒,薛青梅突然之间又想抱着这个继续昏迷的女孩儿大哭一场。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夹在他们父女之间,在乎更多的人,或许是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儿吧。

当秦绶带着一个陌生女人,一个跟自己出落得不相伯仲的美艳女人,出现在病房时,薛青梅慌忙站起身来。

齐依依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或许同是女人的缘故,此刻薛青梅也顾不得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齐依依,当着秦绶的面眼泪就掉下来了,惹得齐依依也是一顿感伤。

齐依依安慰了这个女人半天,两个人才坐下在叶晓柒床边。齐依依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双唇微微有些干枯的女孩儿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抽烟的秦绶。

齐依依临走,硬是要塞给薛青梅一张银行卡。薛青梅坚决不要,然后齐依依淡淡笑道,说这是苏家老头子,也就是秦绶的亲生父亲的一点心意,薛青梅这才不好再拒绝,接过了那张银灿灿的钻石VIP卡。齐依依拉着薛青梅去楼道里说了一会话。薛青梅在云州也有自己的生意,这次她狠下心关掉她那家已经有些规模的公司,专程到洛城照顾叶晓柒,的确是损失重大的。齐依依自然明白,因为苏家老头子的消息灵通的很,这次自己来A国前夜,老头子将自己叫过去,亲手将那张卡递给自己,叮嘱自己一定要交给薛青梅。

薛青梅说这张卡自己真是不好意思收下,齐依依笑着握着薛青梅的手,说薛姐,你就别推辞了,秦绶他父亲说了,薛青梅不要的话,你就说这卡是给叶晓柒的。一句话,两个女人都笑了,薛青梅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当是你们苏家给晓柒的一点补偿,我给她存着,对了,待我跟国华,向秦绶他父亲道声好。

齐依依说薛姐,看开点儿,如果晓柒醒过来之后,你就来跟妹妹我一起混吧,反正我一年到头全世界奔波,免费旅游呢。说的薛青梅淡淡一笑说了声好。两个女人这才说笑着回到病房。而那个秦绶就坐在床边,握着叶晓柒的手一言不发。

然后齐依依看时间也不早了,跟薛青梅告别,叫了秦绶一起离开。

看着那一男一女离开楼道,消失在电梯口,薛青梅有些失神。自己真的是小看这个秦绶了,原来真的是淮北的大户人家呢,只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苏家的六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谁也想不到,一个身世显赫的二世祖,跑到洛城,竟然开着一辆破旧的雪佛兰。

秦绶在电梯里一言不发,齐依依会意,也是默默的抓着他的手不吭声。叮。电梯到了一楼,齐依依有些失落,轻轻的松开了手,然后率先出了电梯。自己也就只敢在电梯里抓着他的手,出了电梯,自己就是齐依依,而他也就是秦小六。

两个人继续沉默着,肩并肩的走向住院楼大门。临下台阶时,停在台阶下的克莱斯勒后车门突然打开,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危机。秦绶的第六感一个激灵,立即拉着齐依依滚向台阶一侧的花坛里。

枪响了。齐依依还没领悟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秦绶一把压倒在身下,两个人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卧倒在花坛里。齐依依脸红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已经火速的闪开。

秦绶怒了,如果自己刚才说说笑笑的跟齐依依走出来的话,现在自己跟她,恐怕已经有一个倒在血泊之中了。

莫惹禽兽。禽兽一旦生起气来,必然大开杀戒。

黑色克莱斯勒见一击未中,也不纠缠,车门迅速拉上,飞窜了出去。主顾说过,一旦失手立即离开,这个目标不是个凡类,身手惊人。

车里后座的男人一脸阴沉。克莱斯勒快速的行驶在滨海路上,一路向北。夜空下,一个诡异的身躯,如同一只壁虎,牢牢的贴在车顶,等待着机会。

齐依依最后看到秦绶的身影,是看到他在克莱斯勒窜出去的那一刻,从车尾的地上一个翻滚,然后掠上了车顶。小六这一刻,竟然变得连自己有些感觉陌生了。这一幕,自己似乎只在电影里见过。

女人回过神来,才猛然想起刚才的那一声枪响。直觉告诉自己,小六危险。齐依依立即返身,回到住院大楼,去找薛青梅。两个女人合计了一下子,薛青梅是抱定主意要打911报警的,但是明察秋毫的齐依依否决了。两个人想来想去,秦绶既然敢追上去,那么他一定有把握,否则他不会去送死。如果他有把握解决掉了对方,那这就是一起命案了,报警了反而使得秦绶百口难辩。最后,两个女人一起选择了等待。

克莱斯勒一路向北,附在车顶的秦绶被冷风扫的只打冷战。看来,对方时想驶向A国与J国的边境。果然是聪明的家伙,但是,你以为你逃出国就万事大吉么?

车子突然停下了,司机是个肥胖的家伙,挺着大肚子,走出驾驶室,跑到公路外侧,站在那悬崖之上,拉开拉链。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胖子握着自己的那.话.儿,爽快的解决着排水问题。太他ma刺激了,都怪自己先前喝了太多啤酒。

等胖子尿完,回到停在路边的克莱斯勒的时候,一个身形削瘦的家伙,靠在那车门上静静的抽着烟。后座的门已经打开,月光下那个枪手的喉咙上插着一把特种匕首,那血槽里,正涌出一股鲜血。

胖子突然之间感到双腿发颤,结结巴巴的用英语问道:who……are……you?然后一边将手摸向自己背后插在腰带上的转轮手枪。

God!抽烟的男人一声冷笑,然后一个诡异的三角折射步伐,拂向那个胖子。

胖子只感觉到了喉咙一凉,便睁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秦绶一脚踩在刚刚倒下的肥猪身上,将手中利器上的血迹,在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毙命的家伙身上一阵擦拭,在确定没有任何血迹留下之后,才放回自己的口袋。

杀人,最麻烦的事情,就莫过于善后。这不是一个武侠世界,没有所谓的什么化尸水,什么一撮药粉往尸体上一洒,那尸体就化作一滩黄水。秦绶哥皱着眉头,将胖子拖上车,重新搁回到克莱斯勒的驾驶位上,并且好心的帮他系上了安全带。从身后的枪手身上摸到了那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秦绶哥关上车门,走到十米开外,瞄准了油箱的位置,扣动扳机。

克莱斯勒在夜空下化作熊熊燃烧的火堆,秦绶将那把手枪扔下海湾,然后点燃一支烟,便向南走着,便拨通了齐依依的号码。

二十分钟过去,齐依依驾着那辆破旧的雪佛兰出现在了滨海路上。秦绶上了车,继续点燃了一支烟。齐依依打开车厢里的照明灯,然后惊讶的发现,秦绶左手手臂上,殷红一片。

“你中枪了?”齐依依紧张的问道。小六真是变了,变了另外一个人。

“那会儿出医院的时候蹭到的,没事,就破了点皮。”秦绶淡淡笑道,心里想着怎么跟这个依依姐,以及医院里的薛青梅解释。

“只是破皮的话哪会留这么多血,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齐依依不相信。

“不用了,去了反而麻烦。对了,医院那边还好吧?”秦绶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如果对方来一个调虎离山,趁自己离开,然后对着薛青梅她们下手,那么自己真的是分手无暇。

齐依依说没事。秦绶给薛青梅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没事,晚上就不在过去医院那边了。薛青梅差点吓哭了,说秦绶,你别骗你薛姨,你真的没事?

秦绶淡淡一笑,直接将电话递给身边开车的齐依依。在听到齐依依确定之后,薛青梅才放下心思。秦绶刚才沿着马路南行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杀手是针对自己,或者是齐依依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齐依依。自己在洛城待了一个多月,人家一直不下手,而齐依依第一天出现,人家就开始了动作。秦绶突然为这个身边的绝色美人担心起来。

秦绶顿了顿,问齐依依有没有跟谁结仇。

齐依依摇了摇头,说自己虽然在众人面前比较冷傲,但是也没有跟谁翻过冲突啊。

秦绶哥心里一沉,直接将出手袭击齐依依的人,跟那个策划袭击大哥的人联系到了一起。很大的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沉默了半天,秦绶直接叫齐依依将车停在路边,走下车去。一个人走到几十米开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现在你敢动手,是因为你在暗处,你动手了别人也只是怀疑,如果老子把你推到台前呢?你还敢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动手。秦绶哥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A国的情况下,就只有一个办法。让那个暗处的人站到明处,让他保护齐依依。在苏家这棵大树未倒之前,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去下手毒害自己的依依姐。

第031章 今夜抱着你睡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男人分明是十分惊讶,说小六,怎么?上次没把你四哥揍好,这次又打过来下战书么?

秦绶冷笑,心道,你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演戏呢。说四哥啊,你也知道,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容易冲动。那次是小六我错怪四哥了。对了,四哥,我在洛城,你听说了没?

苏子勖淡淡笑道,说听说了,都说小六是个痴情种,在洛城那边守着那个女孩儿守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今天给你四哥我打电话就是纯聊天?苏子勖自然明白,这个秦绶比自己还势利,要是没什么事,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还说什么上次是他错了啥的。

秦绶顿了顿,严肃道,四哥,你现在是在A国吧?电话那边的男人说是啊,怎么,你想来找你四哥?秦绶说那到不是,只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必须知道。

苏子勖一愣,说啥事?

齐依依跟我今晚在洛城遭遇了枪击。秦绶淡淡说道,然后准备听电话里面那个男人怎么演戏。老子看你演,演得好的话,我给你搬个金扫把奖——最佳男猪脚。

果然,电话那头那个男人一声惊叫,说不会吧,小六,你跟你嫂子都还好吧?伤着没?

秦绶听得心里直骂娘,但是语气却是保持着镇定,说没事,别人一击未中,就逃了。

苏子勖在电话那头说了声谢天谢地,然后继续问秦绶,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请四哥出面,派人保护依依姐。

苏子勖沉默了一会儿,说行,反正你四哥我就在德州寻乐子,明儿个我就派两个人过去贴身保护你依依姐。

秦绶头次太阳打西边出的跟苏子勖说了声谢谢,然后告诉了他齐依依下榻的酒店地址,挂掉电话。走回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雪佛兰。

齐依依见到秦绶满脸笑意的走回来,跟刚才下车时的神情完全不一样,惊讶的问给谁打电话了。秦绶也没隐瞒说是四哥,他明天派人来保护你。

齐依依心里一阵柔情蜜意,这个小六,竟然知道照顾依依姐了呢。看这身边的男人笑了一下,启动了车子,直接驶向市区的国际酒店。

Oh……依依姐,你轻点……秦绶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那只受伤了胳膊裸露在泡沫外,搁在浴缸边上。

齐依依差点哭出来了,放下手中的镊子跟酒精棉,可怜兮兮的看向一边正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的秦绶。“小六,我真的下不了手。”齐依依又看了一眼男人左臂上的创口,殷红色的伤口里,不时的涌出一小股黑红的血液。秦绶撒了谎,这哪里是什么擦伤,擦伤的话,会有这么深的创口么?虽然这个男人骗自己说,大胆一点,将镊子伸进去,夹出弹头就OK了,但是自己手中微抖的镊子一接近那个创口,就抖得更加厉害,子弹夹不出来,惹得秦绶龇牙咧嘴,忍着剧痛轻声呻吟。

秦绶也知道太为难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依依姐了,目光变得柔和,说没事,依依姐出去等会吧,我自己来。

齐依依慌忙出了浴室,径直跑向酒橱,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气喝下,然后捂着小鹿乱撞的胸口坐在沙发上。自己一向比较晕血,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全裸着躺在浴缸里的男人。

秦绶哥此刻也见不到外面那个女人的表情,反而是淡淡一笑,扯了条干净毛巾咬在嘴中。右手拿起镊子,直接探进那已经有些发黑发肿的创口。一阵剧痛袭来,秦绶一咬牙,硬是夹住了弹头,狠狠的扯了出来。

满头大汗。在旁边的小台子上拿起那瓶朗姆酒,男人再次咬着牙,将酒淋在伤口处,一阵揪心的刺痛。半天过后,秦绶才吸着冷气,将口中的毛巾取下,扔到一边。然后自己拿起纱布开始包扎伤口。

包扎完,秦绶就躺在浴缸里,将那瓶剩的不多的朗姆酒一口干掉,扔掉空瓶子,然后点燃一支烟。作为一名以推倒天下美女为己任,并且默默致力于此事业十余年,从思想家到实干家,秦绶哥就思索着,今晚如何赖着留下来,而且还要跟自己心中的依依姐睡到一张大床上。

外人心目中的冷艳清高的女人;秦绶心中温柔娴淑的五嫂;

外人心目中的精明干练的强人,秦绶心中看电影会哭的小女人。

齐依依,这个极品。秦绶越来越觉得自己今晚不跟她发生点什么的话,那自己那一枪就白替她挨了。

正闷闷想着,齐依依在外面敲门了。“小六,你好了么?”女人的声音里明显有着几分颤抖。秦绶哥机灵一动,直接装死……任凭那敲门声再次响起,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急切,秦绶哥心里满是欢喜,干脆龟息,装死也是一件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听到里面没有任何响声,齐依依又加大了敲门的力气,大声喊着:小六,小六你怎么样了啊,你别吓唬你依依姐。那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几丝哭腔了。秦绶听了心里更加温暖,看来,对待这样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依依姐,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倒她,让她一辈子成为自己的金丝雀。

齐依依也顾不得这里面的那个家伙可能现在赤身裸体的晕倒在浴缸外的某处,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吓了一跳。那家伙左手臂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但是整个人却仰天躺倒在浴缸里,那头刚好歪向浴室门口的方向,最可怕的竟然是,那双眼睛翻着白眼,一动也不动。齐依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脑断电了,径直扑了上去,将那个家伙的脑袋抱入怀中,泪珠子漱漱的落下。

“小六,死小六你别吓唬你依依姐。”齐依依紧紧的抱着那个家伙的脑袋,哭道。

秦绶哥此刻被这个尤物那胸前的两团嫩肉给勾引的身体里的邪火一阵阵的烧了起来。太好闻了,如兰如麝,为什么熟女身上都有这种味道,薛青梅是,这个齐依依也是。这个问题值得好好研究一下,等以后将她们推倒之后,一定要严刑拷打,到底是用的什么样的香水,或者还是纯天然的气味。

齐依依本来是以为怀中的家伙疼晕过去了,但是这么抱着半天,也没见他吭个声,心里变得更加慌乱了,将男人的脑袋搁回到原来的位置,齐依依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脸色变得煞白。但是依旧毫不甘心的摸向他的胸口,没有心跳?齐依依这次是真的一下子彻底掉进了冰谷,该不会那子弹上有毒药吧?

“小六,死小六,你就这么抛下依依姐,一个人走了么?”女人将那个死去的家伙的脑袋再次纳入怀中,紧紧的贴在胸脯上。秦绶哥刚才离开这温柔乡失落了一下,这次又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心里乐开了。算了,玩够了,不能继续耍下去了,否则一会儿这个依依姐万一哪根筋不对,殉情了怎么办。

决定醒过来之前,秦绶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着离自己嘴边最近,被浴袍包裹住的凸点,轻轻咬了一口。

嗯啊~齐依依一声娇哼。然后尖叫着推开了怀里的那个脑袋。

嗵。秦绶哥的头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紧邻浴缸的墙壁上。哎哟~这次是猝不及防的兽兽哥叫了出来。

说,怎么解释。齐依依一脸嗔怒,站在两步开外,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

秦绶哥一脸委屈,依依姐,我刚刚痛的晕过去了。

齐依依一看这个家伙眼神里也似乎没有什么亵渎的意思,心肠一软,喃喃道,撞疼你了么?

兽兽哥也没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咬疼你了么?

齐依依,脸红如霞,直接转身奔出了浴室,径直进了自己卧室,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秦绶哥觉得今天晚上自己玩的有点过火了,也不继续在浴缸里泡着了,何况这么一折腾,水也凉了。起身,自己擦干了水迹,跑到另外一间卧室,穿上衣服。

齐依依正蒙在被子里,大脑里思索并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时,自己卧室的门敲响了。那个家伙的声音传来:依依姐,小六回去了哦。

齐依依抑制住鼻息,淡淡说了句路上小心开车。

外面那个家伙哦了一声,然后就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几秒钟后,外间的房门嗵的一声关上。

果然是个小孩子呢。齐依依叹了口气,回想到刚才在浴室,他调皮的在自己ru房上一口轻咬,就又是霞飞双颊。但是,小孩子还是走了,女人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失落,忍不住将头埋进被子里,一阵感伤。自己为什么订了一间套房,不就是想跟他一起住一晚么?有色心没色胆的臭小子,你就忍心撇下你的依依姐么?女人开始有点不平衡起来。

突然,被子被掀开一角,一个黑影钻进了被子,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女人。

齐依依一声尖叫。开始挣扎。

嘘。那个黑影轻轻呼了一声。

小六?齐依依一下子无语了,愣愣的任凭这个家伙抱住自己。

依依姐。黑影温柔的唤了一声。

嗯?齐依依心里一阵旖旎的感觉升了起来,也温柔的答了一声。

今夜我想抱着你睡。影子的双手,将女人抱得更紧了些,将头埋进女人的秀发中,喃喃说道。

齐依依心里一阵矛盾,到底应该拒绝,还是接受。女人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变得六神无主了。房间里一阵沉默,只剩下两个人,凝重的鼻息。

过了一会儿,齐依依轻轻唤了声小六。秦绶也温柔的嗯了一声。

你还是走吧,依依姐永远都只是你的依依姐。女人低声泣道。

不。男人霸气的拒绝了,然后将女人翻了个身,以一个面对面的姿势,再次将她涌入怀中。

依依姐。秦绶唤了声。

嗯。女人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轻声应道。

我其实只是想抱着你睡,很纯洁的那种。秦绶轻轻说道。

女人哭笑不得,睡觉,还分纯洁与不纯洁么?但是,依然是心中不免有些满足的嗯了一声。

夜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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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盖着被子纯聊天

齐依依心里小鹿乱撞,扑在秦绶怀里,脸如火烧。秦绶哥果然是个讲信用的男人,很纯洁的抱着怀里的女人,静静的想着心事,除了胯下之物,在这个尤物如兰如麝的致命诱惑下变得坚挺。

小六。女人呢喃了一声。

秦绶慌忙应了一声。

你顶着我了。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身下被什么东西顶住,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绶哥口水流了出来,极品,太极品了。这个依依姐赶些时日,自己调教一番的话,绝对是个妖精,那种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限量版妖精。

但是作为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要懂的拿捏分寸。就像人家西门大官人当年勾搭潘金莲女士一样,要一分两分三分的把握火候。自己今天要是真的来一个霸王硬上弓,按照这个齐依依的脾气,一定会离开苏家,远走高飞,反正苏家除了自己跟老头子,再也没有谁值得她留恋的了。秦绶哥想着想着,体下之物也渐渐的软了下去。

“依依姐,我们来一起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秦绶哥骚骚笑道。

齐依依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小六要提什么男女之事了吧?女人怀中小鹿更加四处乱撞了,脸上火烫。小六,依依姐不是个随便的人。女人还是忍不住呢喃了出来。

哦。妖精啊,我的妖精。秦绶哥忍不住将女人抱紧了些,嘴直接凑到了她耳垂附近,哈着热气轻声道:依依姐,你想好了么?告诉你,这件事情,所有单独在一起的男人跟女人,都必须要做的,不做会睡不着觉的,而且一天至少三次呢。

齐依依这下子忍不住了,慌忙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身子滚到床边,看着对面那个黑影道:小六,如果你真的要让依依姐难堪的话,那依依姐今天就直接从这顶层跳下去。说罢,女人果然是泪珠儿滚滚落下。

秦绶哥心里一软,将那个似乎在啜泣的女人重新搂入怀中,笑道,依依姐,其实,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依依忍住轻泣,说那是什么。

秦绶哥骚骚一笑,得逞的笑道,说当然是吃饭啦。

齐依依忍不住破涕为笑,一双拳头在秦绶身上雨点般落下,臭小六,死小六,让你调戏你依依姐。

秦绶哥享受着女人免费的按摩,说娘子,分明是你想歪了,哪里是小生调戏与娘子啊。齐依依坐起身来,嗔道,死小六,起床。心里却是被他突然喊出口的娘子给扰的柔情一片。

秦绶也不继续纠缠,今晚事情发生的太超乎想象了,晚饭都没顾得及吃就直接回了酒店。秦绶跳下床,说我去问下酒店还有什么吃的没,有的话叫他们送上房间来。齐依依点了点头,然后开了灯,走向壁橱,准备换下浴袍,免得等会那个臭小六又色迷了心窍,意图对自己不轨。

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里的一家知名酒店,这国际酒店的服务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所以秦绶哥拨去电话不久,就有waitress推着小餐车,来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齐依依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身线条细密的职业套装,看得有制服嗜好的秦绶哥又吞了一口口水。两个人帮着waitress将餐点摆上外间的餐桌上,秦绶哥再次绅士的给了人家金发碧眼的服务员妹妹两张绿色票子。Waitres知趣的告退,房间里就剩下秦绶跟齐依依两个人对着餐桌而坐。秦绶跑去又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人一起享受这暧昧、温情、怪诞的晚餐。

齐依依话不多,害的秦绶哥恨不得快点吃完饭,然后抱着对面的尤物钻进被窝,然后熄掉灯,盖着被子纯聊天。真的,纯聊天,秦绶哥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依依姐。秦绶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默默干掉两杯红酒,脸上红霞一片的妖精唤道。

女人不做声,杏目轻轻瞪了一眼对面笑的有些怪异的家伙,然后拿起刀叉,狠狠的切割起面前盘子里的牛肉来。秦绶哥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的凶悍动作,心里自然庆幸,那刀叉之下的东东,不是自己的小弟弟。

男人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又唤了一声依依姐。女人依旧不回答。这怎么行,这么继续冷战下去,自己今天晚上盖着被子纯聊天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么?不,绝对不能让这个妖精的诡计得逞。说白了,男人与女人之间,就隔着一层纸。

小依依。

小齐齐。

小宝贝。

小娘子。

师太,你为何迟迟不答应老衲?秦绶哥几个极具诱惑力的词语都叫了出来,女人就是不吭声。无奈之下,秦绶哥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改口叫师太了。

噗嗤。齐依依翻着美眸瞪了一眼对面所谓的老衲,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太,你终于会笑了。来来,陪老衲干一杯。秦绶举起了红酒杯。

死小六,你在哪里学的这些鬼话?齐依依跟秦绶碰了一个杯,喝了一小口,然后有些半嗔半喜的问道。

师太,你想不想听老衲讲个故事。秦绶哥依旧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惹得对面的齐依依咯咯直笑。

大师你且说来无妨。齐依依胸脯微微一挺,也学着秦绶的样子,正经答道。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依依姐,你知道老衲跟师太勾搭上之前,与勾搭上之后的分别么?

齐依依脸色一红,啐了一口,说你说说。

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秦绶哥说这是老衲得手之前的语录。

得手之后,老衲就苦苦哀嚎,师太,你就绕过老衲吧。

死小六,你越来越没个正形。齐依依笑骂道。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依依姐,你竟然听得懂?齐依依又瞪了一眼这个笑的有些坏坏的家伙,端起酒杯,干掉了剩余的红酒。

两个人,也变得不再拘谨,反正秦绶哥脸皮够厚,人也够无耻的,扯着些猫扑天涯上学来的黑色幽默,调戏自己的依依姐。两个人随后又开了一瓶红酒,齐依依最后喝到眼神迷离,趴在餐桌上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么?秦绶哥觉得这个依依姐也太那个后知后觉了吧,自己笑话都讲完了,她还在那里咯咯直笑。搞不懂的事情,就不去管它,反正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妖精在自己面前笑的这么可爱。

到最后,秦绶哥发现不对头了,齐依依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秦绶搁下手中的红酒杯,直接跑到了餐桌对面,将那个浑身酒气,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抱了起来。

小六。女人美眸看了一眼那个家伙,轻轻的唤道。

说。秦绶也是被这个女人的无厘头眼泪搅得没了YY的心情,自己最怕女人的眼泪,完全比捅自己一刀还厉害。

今夜,我们就盖着被子纯聊天吧。女人将头埋在男人肩上,轻泣道。

好。秦绶抱着这个尤物,走向卧室。

房间里一片黑暗,秦绶怀里卧着个身体滚烫的尤物,也是难受的紧。偏偏人家就将那张吐着香气的小嘴,搁在自己耳边。那羊脂玉似的滑.润大腿,也夹在自己腰间。秦绶哥完全被这个妖精给弄的心里一阵火烧,那胯下不老实的家伙,又开始翘首以待。

依依姐,你不是说纯聊天么,你干嘛脱得光光的。秦绶哥作为一个好学多问的优秀青年,还是决定探知一番这个妖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女人的眼泪也已经干涸,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臂,又加紧了力道,箍得秦绶哥快要窒息。妖精吐着酒气不服气的说道,纯聊天难道规定了不能脱光光么?

秦绶哥哭笑不得,这哪是自己在调戏她,分明是她在调戏老子。齐依依,今天你要是玩火自焚,你别怪小六我。男人心里狠狠吼道。

女人大概愣了一小会儿,然后轻轻道,小六,依依姐漂亮么?

秦绶说漂亮。

齐依依又问,那依依姐放在大学里,或者去上那个什么非诚勿扰的话,是不是男人都排队?秦绶哥说那当然。

女人顿了顿,说可是你那个五哥,他根本没拿正眼瞧过我。

秦绶惊讶道,不会吧,我以为你们分房睡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那个……

齐依依将头往男人脖子处挪了挪,说真的,小六,你知道我跟你五哥新婚之夜是什么样子么?

秦绶哥忍不住在黑暗之中吐了个舌头,这下子可以窥探到这个外人女神一样级别的依依姐的私隐了。说是什么样子呢?难道五哥他真的坐怀不乱,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齐依依咯咯笑了起来,说放P,他吗的就是一阳.痿。

听到这个一向很淑女的女人嘴中骂出脏字,觉得特给力,秦绶哥还是惊讶道不会吧。

齐依依说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那晚的情形有多么可笑么,那个可怜虫当晚不举,气得药也吃了,热水澡也洗了,就是硬不起来。他把气儿就撒在你依依姐我身上,那晚,他揍了我。

秦绶这次是真的惊讶到了极限了,但是,对于这个沉重的话题,秦绶哥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一边是齐依依,一边又是五哥,自己不好评论。但是,苏子煜揍女人的事情,是灰常不对的。

齐依依又沉默了一会儿,哈着酒气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那老爹让我开始进入苏家产业管理层么?就是为了补偿我。你五哥跟我之间的不和谐,他也知道。

秦绶哥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依依姐,老头子有没有想过上阵父子兵,儿子不上老子上呢?这个话题闷在自己心里太久太久了,要不问出来,自己还真他吗的憋着难受。话刚问完,自己脸上就如火烧,挨了女人一口。

齐依依嗔怒了,说死小六,有你那么做儿子的么?你这个禽兽。

秦绶哥心里来了一句咱本来就叫禽兽嘛,但是嘴上却是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依依姐,我的宝贝,别生气,来啵一个,补偿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吧。

齐依依连忙避开男人果真凑上来的嘴,继续话题:我跟你五哥虽然很多次闹着离婚,但是你的老爹就是不允许,连我家的那对老活宝也不答应,没办法,你依依姐怎么办呢?

秦绶跟着问了句那怎么办呢?

齐依依咯咯一笑,说知道你依依姐为什么对你特别好么?

秦绶听了这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悲凉,一种被人利用了,还对人家感恩戴德的样子,太他吗的可笑了,秦绶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坐起身来。点燃了一支烟。

齐依依丝毫没有在意,准备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然后秦绶冷哼了一声,说够了,齐依依,不用讲了,从今以后,你是齐依依,我是秦绶,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齐依依一下子被电击一般,愣了一下子,双眼又涌出了泪水。

秦绶灯也没开灯直接下了床,走出卧室。

房间门砰的一声巨响,那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齐依依怒了,大声咆哮着,秦绶,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回来。

但是,外间的房门也是一声巨响。

齐依依坐了起来,捂着脸,大声的哭了出来。

死小六,臭小六,你难道就不能等你的依依姐把话说完么?呜呜呜……

第033章 门里门外

秦绶心如刀割,无力的坐倒在齐依依的卧室门外。自己想摔门而去,但是,却又放不下这个女人,她从来没这么真实过,或许,她真的是太可悲了,嫁入豪门,但是却被一段不幸的婚姻给折磨着,被两个庞大的家族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绶忍不住就泪流满面,这五年来,可以说自己已经完全接纳了齐依依的所有关心,爱护。她会在自己最失魂落魄的那段时间里给予自己一切缺乏的关心,爱护。自己在学校惹了祸,揍了那群狗日的官二代,富二代,苏家大院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辩护,连老头子也是撂下狠话,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去摆平,别指望打着我苏家的旗号。朱宝儿被朱大炮拉去罚跪面壁,自己就他吗的跟着S.B一样,跑去别人家门口道歉,被人家家长揍得满脸鼻血,然后回到苏家。没有人来关心自己一句,就连他吗的那些下人,也都是避得远远的。自己就抱着头,蒙在被子里哭。这时候,是齐依依出现在了自己的别墅,进了自己的房间,手里提着医药箱,然后哄着自己爬出被窝。看着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给自己轻轻擦洗着伤口,然后给自己涂上红药水。一边还给自己讲笑话,让自己开心起来。

打死自己也不相信,一个利用自己来演戏给她老公看的女人,会演得那么好。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他吗的就是现实。齐依依亲口承认的,她只不过利用自己演戏,演戏,懂么?秦绶心都碎了,本来自己以为这个善解人意,温柔娴淑的依依姐,会是多么伟大,多么天使,她吗的就是一恶魔,偏偏自己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秦绶很想现在冲进房间,然后将那个女人狠狠的摁到在床上,圈圈叉叉一番才解气。但是,自己还是做不出来,她毕竟对自己好过,即使是演戏,也演得太多年了,太投入了。她会在一年难得赋闲在家的时候,拉上自己去她房间,两个人一起看电视,看电影。然后她看到那些狗血韩剧日剧啥的,感动的淅沥哗啦的扑在自己肩上哭,害的自己也跟她一样哭。然后那妖精哭过了眼泪一擦,还取笑自己,说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看这种破电影也会哭。秦绶哥那一刻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也会拉着自己上街,坚持给自己买一些衣服,鞋子,围巾,帽子。但是自己从来舍不得穿出去,何况,一年到头哪天不是在学校或者校外跟人掐架,穿出去了,肯定也被那群狗日的给扯碎了。她从来不介意这些,依然会乐此不疲的拉着自己继续上街,继续给自己淘衣服。

她还会去开自己的家长会。自己在学校搅得天翻地覆,好几次都差点被清理出校门,她就会开着她那辆雪白的讴歌,拉风的停靠在学校行政楼下,然后在所有狼友的目光下,敲响校长办公室。自己揍了人家官二代,富二代,她甚至会动用她娘家的关系,来帮自己摆平。她知道自己跟老头子不和谐,所以在自己面前,也基本很少提到老头子三个字。

她会经常把自己叫道她家,亲自系上围腰,走进厨房。菜刀切菜,切到了手,也只是皱皱眉头,找一片创可贴贴上之后继续切菜。吃饭的时候,苏子煜会凑过来一起吃饭,看到这个家伙的筷子伸向自己最喜欢的那道酸辣鸡心,她就会狠狠的给她所谓的丈夫一筷子,然后苏子煜悻悻的收回手去。

我就不信,不信。齐依依,你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在跟我演戏么?秦绶忍不住,还是冲进了卧室。

你回来做什么。那个女人怔怔的坐在床头,开着台灯,满脸泪痕,看也不看这个去而复来的家伙。

齐依依,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是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秦绶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的双肩,狠狠的摇晃着。看着我,你哭,哭什么哭,你以为我比你好受么?秦绶咆哮道。

秦绶,大混蛋,你给我听着,老娘就是演戏,就是虚情假意了,你怎么着?你们苏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也情绪激动的叫了起来。

呵呵。秦绶松开了女人的双肩,无力的坐到在床边的地板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那最后一支烟,点燃。然后又是忍不住的泪水涌出眼眶。

齐依依将头埋进被子,继续啜泣。

一支烟抽完,秦绶也没有心思继续逗留,站起身来,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出了酒店,秦绶也没有去地下车库提车,一个人,缓缓的沿着那霓虹灯璀璨的夜路直行。起风了,秦绶刚才出房间的时候,将那件袖子上破了一个洞,满是血迹的外套给留了下来。现在穿着黑色的衬衣,不禁打了几个冷战。

这世界,最他吗的谎言就是感情这两个字。都他吗的虚假的,秦绶心中已经彻底死了心了,齐依依,你让老子有了心思在苏家扎下根来,但是,你有想过老子突然之间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之后,有多么的可笑么。

女人站在酒店最高层的窗边,看着远远楼下越老越小的落魄黑点,就再一次哭了出来。小绶,你为什么不听依依姐把话说完。依依姐是利用过你,但是你知道你依依姐,也是折敌一千,自伤八百么?你依依姐跟你一样沦陷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会因为一个老头子所谓的职位,便留在苏家么。自己是老齐家的公主,就算离开你苏家,也一样能过的幸福,比一般的华夏人幸福许多倍。自己留下来,不就是希望可以帮到你,你这个蠢蛋,你那一点只会打架斗殴的心思,能从你五个哥哥手中,拿到本该属于你的那一份么?你以为老头子一死,你可以继续在苏家立足么?你错了,依依姐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帮你,你知道依依姐一年到头,全世界到处劳累奔波,收集了所有苏家产业的资料,就是为一个区区苏家产业的稳健经营么?你错了,你这蠢蛋,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女人梨花带雨,视线中,那个模糊的小黑点,已经完全消失在远远的路灯下。你这个傻子,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女人坐倒在窗边的地板上。

小六,傻小六,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你会不会像当年一样,跑到别人家门口去受虐,去挨揍,或者偷偷蒙在被子里哭。你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女人站起身来,飞速的穿上衣服,披上风衣,然后出了酒店房间,奔向电梯口。

叮。电梯在一楼停下,齐依依泪痕未干的走出电梯,直接出了大堂。

一个孤独而落魄的影子,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胳膊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纱布,傻傻的站在酒店前的马路对面,看着刚刚冲出大堂的女人一脸傻笑。

“依依姐。”秦绶眼眶红红的叫了一声。

“小六。”齐依依朝着那个家伙就奔了过去。

然后两个身影紧紧的抱在一起。

依依姐,我不相信你在演戏,没有哪个女主角,能演出你这样的悲伤来。秦绶抱着怀里的女人喃喃道。

小六,对不起。齐依依将头埋在男人肩上,轻轻泣道。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秦绶淡淡说道。

良久,两个人终于分开身形,牵着手,再次走入酒店大堂。

洛城的凌晨一点。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那总统套房里的大床上。秦绶这一刻,没有了任何的杂念,因为,依依姐说了,她没没有准备好接纳自己超出姐弟范畴的感情。自己相信她,她迟早会在自己长大,成熟的那一天,然后张开胸怀,让自己进驻她那已经空荡了二十五年的心房。

这一次,是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当秦绶第二天脑袋沉沉的醒来,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齐依依走了。任何话也没留下就走了。秦绶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浴室。外间沙发上,搁着一套崭新的阿玛尼西装,跟全新的衬衣。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便签纸。

秦绶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平角小内裤坐到了沙发上,看着那张便签纸,心里一阵柔情:小六,依依姐走了。因为知道你昨晚太劳累了,所以没舍得叫醒你。你四哥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就在楼下侯着,那套衣服,是我委托楼下大堂经理去买给你的,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你瘦了一些的身形,穿上合不合适。记住,不管叶晓柒醒不醒过来,你都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还有依依姐,还有你在云州的那个小女生,还有你的老头子,还有你川中的师弟师妹,师父与神仙姐姐。保重。依依姐会想你的。另外,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传资料到你的邮箱,你可以抽空学习一下苏家产业的运作模式了。我想你不会穷到连个笔记本也买不起吧,抽空去唐人街淘个带汉化软件的笔记本吧。依依姐留于今晨。

依依姐,从今天开始,你的小六就要长大了。秦绶将便签纸轻轻撕碎,丢进一侧的废物桶。然后拿起那套西装,走进卧室。

当秦绶一身焕然一新的行头,出现在叶晓柒病房的时候,薛青梅吓了一大跳,本来是责怪他不早早来接班,害的自己多等了几个小时的,但是看到这个家伙难得正经一回的穿上西装,还是忍住了发飙。臭小子,穿起来还是挺帅的呢。薛青梅脸上一红,心里不禁叹道。

薛姨,你也会脸红哦?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胡子一刮,头发一剪短,整个人就帅了几分?秦绶看着那个有着一副小女儿情怀的少妇调笑道。

去死,你要是帅的话,全天下所有的癞蛤蟆都能泡上天鹅了。薛青梅提起坤包,狠狠的瞪了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一眼,然后嗔道。

秦绶哥骚骚一笑道,薛姨,那你是喜欢癞蛤蟆,还是俊青蛙呢?

哪样都不喜欢。薛青梅落荒而逃,惹得病房里的秦绶咯咯直笑。

第034章 你是萨达姆的侄子?

中午时分,一辆劳斯莱斯开到了海湾疗养院。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一个阿拉伯中年男人,头上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后排车窗缓缓降下,一个神情阴郁的白衣男人对着刚下车的随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收回目光,仔细的翻.弄着手中的那几张相片。画面上的华夏男人,站在擂台中央,神情自然的抽着烟。阴郁的男人冷冷一笑,这个华夏人,太让人琢磨不透了,可惜,自己在华夏的势力还没有建立起来,否则他的一丝一毫动作,都在自己的眼底下。

随从径直进了住院大楼,坐着电梯到了秦绶所在的房间。

秦绶完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吓了一跳,自己从小就对这种阿拉伯装扮的人不感冒,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什么阿拉法特了。出于礼貌,秦绶还是问了那个拿着照片,正在把自己跟照片上的人对比的家伙一句,whoareyou?

阿拉伯确信这个问自己是谁的男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华夏人之后,才毕恭毕敬的单手贴胸,鞠了一个躬。请问,阁下就是秦绶先生么?阿拉伯人用着不太地道,但是也不太拗口的华夏语问道。

呵呵,秦绶笑了,这个阿拉伯人的礼貌,自己还是很受用的,用华夏语说我就是,你找我有事么?

阿拉伯人说我家主人请阁下一聚,不知阁下能否赏光?

秦绶张大了嘴巴,自己印象中,跟阿拉伯人没有任何交集的啊,急忙问道你主人是谁?

阿拉伯人卖了个关子,说秦先生移步便知晓了,现在不方便说。

秦绶皱了皱眉头,说那就算了,我没时间。

阿拉伯男人淡淡一笑,说秦先生,请问您认识linda小姐么?

秦绶又吃了一惊,完了,那个linda妹不会也是个阿拉伯人把,但是,不太像啊,金发碧眼的,正宗的欧美物种啊,怎么会是阿拉伯人呢?秦绶说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拉伯人一笑,说我家主人请阁下一聚,正是为了linda小姐的事情。

想起前几天linda妹临走时那凄婉的眼神,秦绶哥心里一咯噔,算了,还是去见见吧,看来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

秦绶哥淡淡一笑,跟你去见你主人也可以,只是,我这位朋友没有陪护怎么办呢?

阿拉伯人愣了愣,自己来的时候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不过,到底是犀利的随从哥,过了几十秒,他笑道,这不是疗养院么,请个高级陪护就是了。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那倒是,不过,你也知道,请个高级陪护,是需要money的。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阿拉伯人愣了一下子,然后会意,立即出了房间。

秦绶哥得逞的笑了起来。过了十分钟,阿拉伯人带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高级陪护重新出现在了叶晓柒的病房。秦绶哥满是笑意的点了点头,这个随从的智慧还是不错嘛。

用英语简单的叮嘱了那个陪护几句,秦绶哥也就跟着阿拉伯人出了病房,走向电梯。

秦绶跟阿拉伯人出现在劳斯莱斯车前时,那个后座的男人并没有主动的下车,而是他的随从过来拉开了车门,然后邀请秦绶坐进后座。车子启动了,开始行进在柏油路上,开外洛城南郊。

秦绶哥心里肯定是灰常不爽的,你.他.吗的请客,还装架子,连个自我介绍也不做。秦绶哥淡淡一笑,问身旁坐着的男人,你的,华夏语的,懂也不懂地,干活?

阴郁的男人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那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我姓秦的从来不吃陌生人的免费午餐。秦绶哥觉得此刻自己代表着广大的华夏男人,一定要显得格外有骨气,有气魄。

侯赛因.阿尔诺。阴郁的男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用的是华夏语。

纳尼?(东洋语什么的意思吧,模拟发音,嘿嘿)你不会是萨达姆的侄子吧?秦绶哥睁大了眼睛,惊道。

侯赛因脸上闪过一丝寒意,但是很快变得冷静,淡淡说道,秦先生弄错了,侯赛因只是我们阿拉伯人的一个姓氏而已,这并不代表我就是萨达姆的侄子。就像你们国家也有很多姓秦的,但是未必你都与他们是亲戚。

秦绶哥骚骚一笑,心道这个侯赛因果然还是有点脑子,还知道点华夏国的国情,不错,等会等从他嘴里,套出点linda妹家里的背景来,不然这顿饭白吃了。

劳斯莱斯最后停靠在洛城南郊的一处庄园里,秦绶还是被这个侯赛因的财大气粗给受了一惊,奶奶的,完全有点追赶上老头子的意思了。这处庄园,足足有一千多英亩,花园苗圃,游泳池,样样俱全。清一色的巴洛克风格的的西式建筑。

午餐安排在一间靠近海湾边的别墅里。只有侯赛因跟秦绶两个人对面而坐,那个随从远远的在一边候着,见到这边两个人的酒杯空了之后,就会屁颠的跑过来,帮忙斟满。

秦绶很受用的端起刚刚被那个粽子男斟满的红酒,像喝白开水一样往喉咙里倒了一半。看的对面的侯赛因一阵心疼,心里骂着,这可是老子三十多万美元一瓶的珍藏版红酒,就这么被你这个禽兽给糟蹋了。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家伙。

秦绶哥被这个一直沉默的家伙给盯得发毛,这侯赛因,该不会是个同.志吧。天啦,前几天自己在地下拳击场装B的时候,是不是被他给瞧见了,现在他也来步linda妹的后尘,要来献身?秦绶哥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放下手中的水晶杯,问道:不知道侯赛因先生找秦某何事?

侯赛因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用华夏语问道,秦先生,你跟linda小姐是什么关系?

秦绶哥说当然是朋友关系咯,不过在心里却跟了一句,那种可以亲密到玩车震的朋友关系。

侯赛因淡淡一笑,说秦先生,据我所知,linda小姐邀请了您几天之后去参加她们家族的一个聚会吧?

秦绶哥点了点头,说有这事,怎么了?

侯赛因沉默了片刻,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家伙,虽然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服,但是很明显是新的,而且这个家伙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顶多也就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华夏浪子,心中便有了几分成功的把握,然后说道:秦先生,如果你不参加那个linda小姐家的宴会,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一笔你想象不到的巨大财富。

秦绶心里骂了一声狗日的,但是脸上却是依旧装作惊讶,说为什么?

侯赛因似乎很吃惊,这个秦绶竟然不知道linda妹请他参加宴会做什么?但是还是将情况告诉了秦绶。linda的家族要借着宴会的机会,来挑选一个准女婿,成为linda家族的海外代言人。

秦绶这回是真的吃惊了,linda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好端端的去参加那个破会做什么?老子才不想娶一个散装的西洋货做老婆呢。但是,作为一个骨子里流着奸商血液的家伙,秦绶哥弱弱的问了一句,linda小姐的家族非常大么?

侯赛因点了点头,说你知道么,像我这种人,在他们家族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小角色。

秦绶彻底受惊了,自己不是没想过linda妹的家庭背景,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恐怖。Linda妹的家人,就允许她在外鬼混,跟自己玩车震?秦绶哥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秦先生,你考虑好了么?侯赛因看着对坐有些失神的家伙问道。

哦,你说什么?秦绶哥问了一句。

侯赛因极有耐心的重复到:秦先生,你是选择参加那个宴会,还是选择退出,然后得到我给你的一笔财富呢?

秦绶哥装作思索的样子,端起酒杯又往喉咙里倒了一口,看的对面的侯赛因脸上阴晴变幻。

过了半天,秦绶哥终于放下手中的刀叉,笑道,侯赛因先生,秦某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放弃你说许诺的财富,参加linda小姐家族的宴会。

侯赛因说秦先生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答应我的提议,我给你500万美元。

秦绶哥伸了个舌头,这侯赛因出手到也阔绰,但是,自己也不在乎那区区500万美元,就算是花500美元,去linda妹家里观光一下吧。秦绶哥笑道,侯赛因先生,你想过没有,我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就算去参加了那个宴会,难道也能获得人家linda小姐,及她的家人的认同么?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那就是,我姓秦的根本不会对你侯赛因产生威胁。

侯赛因本来有些失望,听到这个秦绶一番妄自菲薄的话,也是脸上云散日出,回归了正常表情。

由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两个人草草的结束了午餐。秦绶告辞的时候,侯赛因还是很有风度的派了那个随从继续驾车,送他回疗养院。

秦绶哥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为人原则,让粽子叔叔把车开到了唐人街,在那里买了一款联想笔记本之后,继续搭着粽子叔叔的车回到疗养院。

粽子叔叔临走的时候,告诉秦绶,那个高级陪护,自己雇了她一星期,秦先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秦绶哥正想追问一句,那弄到床上用可不可以的时候,那个粽子叔叔已经驾车走了。

也好,一个主意在秦绶哥骚骚的心灵里形成了。

第035章 娇嫩的女人

看着那个家伙淫.笑着扑向自己,那一刻,自己竟然动也不能动,然后就被那个家伙压在身下,眼睁睁的看着他眯着眼睛,除去自己的上衣,长裤,然后脱掉自己身上仅剩的奶罩,和内内。

那个家伙不疾不徐的点燃一支烟,笑眯眯的打量了全裸的自己一番,然后终于熄掉香烟,低下头向自己的胸脯吻了过来。

不要。女人一声惊叫。然后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薛青梅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愣了半天。全身香汗淋漓,女人苦笑,下了床,走进浴室。那个也还没好,所以女人就用温水浸湿了毛巾,轻轻的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重新回到卧室,准备继续躺下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号码,竟然正是自己刚刚在梦里梦见的混蛋。

薛青梅按了接听,电话那头的家伙叫了一声薛姨,睡了没?

薛青梅说刚刚睡起来,怎么,有什么事么?

秦绶哥嘿嘿一笑,说薛姨,下午有空的话,陪我去买几套衣服吧,都快没换洗的了。

薛青梅迟疑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本来自己也需要购置一些衣物了。那个家伙临挂电话的时候还不忘告诉自己,他请了一个高级陪护,照顾晓柒。

薛青梅挂掉电话,就等着那个家伙一会儿过来接自己。心里一阵旖旎,回味着刚才梦里的一幕,女人脸上如火烧。

秦绶哥哼着小曲,驾着雪佛兰驶向兰榭大道,这里是洛城繁华的商业区,各种国际知名奢侈品服饰,在这里都有专营店。秦绶将车停靠在一处临近商业区的停车场,然后叫了身边一路上一直默默无言的女人下车。

薛青梅下了车,小鸟依人般的走在秦绶左侧,两个人之间保持着15厘米左右的安全距离,不太生疏,也不太亲密,免得引起别人误会。

秦绶哥笑着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心道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幻了一种风格,秦绶还是有些怀恋她微微有些清高,然后又带着一点泼辣的感觉。现在这个小鸟依人的少妇,自己太不习惯了。

Dolce&Gabbana。秦绶看到了一家店,这就是华夏国内被山寨的一塌糊涂的D&G了吧,然后率先进了那间店。薛青梅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店。对于自己这种年龄的人,这个品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不知道这个秦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已经有导购MM走了上来,跟在秦绶身边用东洋语介绍着新到的款式。秦绶哥心里有些不满,为什么这个导购就认定了自己一定是小鬼子呢?有哥这么高大伟岸的小鬼子么?有这么帅的掉渣的小鬼子么?

八嘎。秦绶哥喝了一声。吓得导购MM娇躯一震。

秦绶哥一脸虎气,说道:我滴,华夏人滴干活,你滴,明白?

导购MM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笑脸,看着这个有些活宝的华夏人,心里哭笑不得,立即换了华夏语,说抱歉,先生。

这个时候薛青梅也跟了进来,站在了秦绶哥身边。那个导购一看来了一个女人,而且是这个华夏男人的女伴,会意一笑,找了一个台阶下,说先生,请问是给您太太挑选么?

薛青梅脸都绿了,肯定是这个秦绶早先进来搞了鬼,女人瞪了一眼秦绶,正准备向导购MM解释时,秦绶哥一把牵住了自己的手,说是的,请问,你们这店里有晚礼服么?

薛青梅哭笑不得,又不好当着人家导购MM的面挣扎,就任由这个混蛋小子抓着自己的手,跟着导购MM上楼。你牵着我的手也就算了,臭小子,你挠老娘手心做什么?薛青梅被这个无耻的家伙,完全搞得无语了。

三楼是贵宾区,也是礼服专场,相对来说,价钱都要昂贵一些。导购MM将二人带上三楼,然后问秦绶大概需要什么价位的。秦绶哥皱了皱眉毛,看来自己的确看起来不像个富二代,更像草根。这个导购MM竟然问这么小白的问题,你也不看看老子身边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不挑最贵的对得起人家那该挺的挺,该翘的翘的完美身段,还有她那美艳的脸蛋么?

秦绶哥说就捡最贵的试吧。

导购MM咯咯一笑,自然是欢喜的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这边请。

薛青梅终于挣脱了秦绶哥的魔爪,脸上一阵晕红的跟着走向导购MM领向的地方。

秦绶哥的目光,立马被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给吸引住了。

低胸高腰线的设计,以黑色的绣花天鹅绒和白色的珠绣轻纱分隔两个视觉区域,呈现复古精致的浪漫,金属链状的吊带和箍在腰线处带着流苏穗子的金属链显得格外有个性。秦绶哥回头打量了一眼身后那个美人的身段跟气质,然后对导购MM说,把这件拿下让我太太试试吧。

薛青梅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越来越嚣张的秦绶,但是却无可奈何,等会出了店门,自己一定好狠狠的踢他几脚,混蛋。

导购MM已经取下了那件晚礼服,然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示意薛青梅去更衣室换上这件黑色晚礼服。薛青梅迟疑的看了秦绶一眼,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家伙带自己来这里,而且给自己挑选晚礼服,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绶笑了,说去试试吧,试完了再告诉你有何用处。

薛青梅又狠狠的用眼神剜了秦绶一下,才翩翩的跟着导购MM离开。秦绶看了一眼这个脚下蹬着一双高跟鞋的女人,走起路来那肉肉的翘臀,左右的摇摆着,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极品,太极品了。

薛青梅换上那件黑色礼服,然后出现在了秦绶哥跟导购MM面前。第一次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娇羞,薛青梅忍不住再次霞飞双颊。秦绶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这个一袭礼服,变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点了点头。

导购MM也是笑道,这位太太,这件礼服仿佛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您看上去,太完美了。

薛青梅心里一阵柔情蜜意,然后就走向了一边的穿衣镜。看着镜子里那个皮肤白皙,线条柔美的自己,女人那一刻竟然有些失神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可惜,红颜易老,自己那双美眸的眼角,似乎已经淡淡出现了几道鱼尾纹。女人突然事件,又有些悲叹自己的命运了。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已经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了吧,为什么,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秦绶出现在了女人身后,轻轻赞了一句,真的很粉嫩呢。

薛青梅一声惊呼,听到这句话,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娇嫩,这词能拿来形容你的薛姨么?女人转过身,瞪了一眼那个家伙。

秦绶说这两天可能有人来请我参加一个宴会,我想了想,还是带着薛姨你一起去,免得到时候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薛青梅惊讶道,不会吧,是谁?

秦绶摸了摸鼻子,笑道,linda。

薛青梅自然认识这个女人,前几天天天跟在秦绶身后打转,甚至跟到病房,一起跟秦绶守着晓柒的女人。妖精。薛青梅心里恨道。脸上却是依旧没有任何不悦,说是她?

秦绶哥点了点头,说薛姨愿意赏脸么?

薛青梅竟然就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像生怕这个秦绶一个人去参加那个会的话,就会被那个金发碧眼的妖精给拐走似的。女人突然心底有了一丝莫名的醋意。真不知道,是为了晓柒,还是为了自己。薛青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向更衣室,换下那礼服。

秦绶哥买了单,两个人又回归到沉默状态出了这间店铺,沿着兰榭大道漫无目的的逛着。秦绶突然想起什么的,又一把拉住薛青梅的手,走向一家前方出现的阿玛尼店铺。这次,人家导购第一眼就看到了秦绶哥身上崭新的西服,正好是自己店里的品牌,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秦绶哥又自己选了领带、衬衫等小件,然后再次跟薛青梅走出店铺。

秦绶问薛青梅还要不要买什么,薛青梅摇了摇头,现在被秦绶出乎意外的举动搞得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情逛下去了,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酒店,坐在房间里好好想想。突然之间,女人觉得自己大脑里乱成一团。可能是跟那个有关系吧,女人心里自我安慰道。

回到酒店,秦绶也没有去主动招惹那个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女人,自己知道她这两天那个来了,是神经最敏感的时候,自己下午抓了她的手,肯定让她心里一团乱了。把握火候,男人心里叮嘱着自己。所以也就安静的趴在自己房间里,用刚买的笔记本上网。

依依姐果然很效率,下午四点就发了一封邮件到了自己的邮箱。秦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四点半,说不定依依姐现在也在电脑前呢,于是就给她回了一句话过去:依依姐,小六想你了。

齐依依果然在线上,一分钟之后她也回了一句话过来:我也想你,小六,记得依依姐说的话,我需要时间。而你也需要时间,你才19岁,懂么?

秦绶哥看了心里一阵温暖,最后那句话,这个依依姐是在暗示自己,自己还是不太成熟,只有自己成熟了,变得强大了,她才会真正的考虑跟自己在一起。不管现在怎么样,只有有你许诺的将来,我秦某,就放手一搏。秦绶哥此刻,心中升起浓浓的战意。收回心思,然后点开了依依姐刚发过来的资料。秦绶哥一看,竟然觉得有些搞笑,是老头子的语录。

老头子曰: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失败并不是成功的老娘。——1978年。

老头子又曰:别人往前看三年,我往前看十年,二十年。——1983年。

……

老头子下面这段语录,就有些自吹自擂了,俨然已经成了大款爷了,说话也有虎威了:

他们玩制造业,玩商品输出的时候,咱就已经在玩资本输出跟资本运作了。——1993年。

……

他们嘴边挂着多元化,纵向一体化,产业链的时候,咱已经在金融衍生品上翻滚了十年。——2000年

……

他们觉得地产行业暴利的时候,咱已经跑到中东炒石油去了。——2003年

……

等他们觉得油气田有赚头的时候,咱已经转战新能源跟新材料去了。——2006年

……

好一个别人往前看三年,我往前看十年,看二十年。秦绶终于有些相信老头子说的那句话:苏家的天下,都是老子我亲手打下来的,从来没让你那个什么叔照应过。

第036章 秦氏推拿术

又过了两天。Linda妹似乎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她的电话也关机,秦绶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个linda妹耍了,强暴了自己之后,就嘴一抹,什么也不记得了。Oh,欲哭无泪啊,秦绶哥心里还是有些牵挂那个能叫八个语言版本的床的妖精的。

医院那边有那个高级陪护守着,秦绶哥所以并不需要守在那边,只是每天开着车,过去看看,早上送薛青梅过去医院,然后晚上再接她回来。两个人基本上会避免在白天待在一起。薛青梅就像是刚出道的小姑娘,晚上回到酒店,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害的秦绶哥叫苦不迭。姐姐额,你也太灭绝师太了吧。

秦绶哥每次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提着裤子,看着那薛青梅的房门,发一小会呆。然后心里YY一番,才安心的回到房间,继续看依依姐发过来的资料。自己昨天向她打听了一下侯赛因.阿尔诺的背景,她吓了一跳,竟然问自己怎么认识这个人。自己就把那一番经过告诉了她,她迟疑了一会儿,说晚上再把资料传过来。结果昨晚上秦绶哥趴在床上看一个伦理片,看着看着就忘了这遭了。

侯赛因.阿尔诺,秦绶点开依依姐传过来的资料时,还是吃了一惊,奶奶的,还是个王子呢,人比人气死人,都怪自己投错胎,跑到华夏连个王子都没得做。看看人家阿尔诺同志,王子,身价50亿美元,家里做啥的?你说在中东能做什么?石油呗。

秦绶哥看了一些这个阿尔诺王子的八卦新闻,看了依依姐很有八卦的潜质呢,哪里去搜到这么多的资料。秦绶哥吃惊归吃惊,但是心里也在盘算一番,这个王子,值不值得发展一下子,虽然考虑到两个人可能为linda妹的关系,成为竞争者,或者万一不幸,linda妹成了王妃,那自己就给这个王子戴了盏绿色贝雷帽。

看机会吧,秦绶哥愣愣的关掉资料,然后又上了一个视频网站,欣赏一番A国人的恶搞视频。

这个时候,外间传来了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秦绶哥灵敏的听觉立即感应到了,竖起耳朵,调小电脑声音,听着外面的动作。一会儿,似乎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嘿嘿,秦绶哥骚骚一笑,小女人,你大姨妈走了吧,现在急急忙忙的去洗澡。也好,哥就白听白不听,秦绶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到了外间,跑到酒橱倒了一杯马爹利,然后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品酒听水声。好不惬意,秦绶哥骚骚一笑。

就这么听了十来分钟,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响。水声没响了,但是半天那个女人也没有出来。

事出奇异必有妖。这个女人不会发现自己在偷听她洗澡,然后故意停下动作的吧。秦绶哥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门外,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动静?

秦绶哥很绅士的敲了敲门,叫道,薛姨,薛姨,你在里面么?

没有动静。

秦绶又加大了敲门声,薛姨,我内急,需要上洗手间,你在里面么?

依旧没有动静。

不会出事了吧?秦绶哥退后两步,然后抬起一脚,踹开了浴室门。

Oh~秦绶哥突然觉得鼻孔里一阵湿热,然后鼻息就流出来了。这一幕,太那个啥了点。

那个尤物倒在地上,本来裹着的浴巾散落开来,一对呼之欲出的玉.峰微微的颤动着,那平坦的小腹下,真空。。。稀稀疏疏的草丛中……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秦绶哥赶紧移开了视线。

薛姨。秦绶呼唤了一声。

地上的尤物没有出声。

秦绶蹲下身,皱了皱眉头,想到刚才那声闷响,这个女人,一定是刚才不小心,滑倒了吧。秦绶哥也没有多想,赶紧抱起了女人,直接抱向她的卧室。此刻,要是趁机揩油,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秦绶哥再禽兽,也是一个怜香惜玉,有原则,有底线的家伙。将女人轻轻平放下床上,用浴巾裹住了她的身子,然后开始掐她的人中。

啊~女人轻轻叫了一声,然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家伙的脑袋凑在自己嘴边。第六感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给了这个色狼一拳。

哎哟。这次是秦绶哥叫了出来。

女人这一击,也是牵动了全身,感觉背后,尤其是那臀部痛的厉害。忍不住就眼泪满眶了。秦绶哥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薛青梅打量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完好的浴巾包裹着自己的玉体。偷偷瞧了一眼门口,那个家伙似乎没有偷看,女人赶紧解开浴巾,忍痛欠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在确认没有遭到毒手之后,女人才轻轻叹息,然后拉了被子,蒙上自己,然后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他占了便宜了。女人心里一阵悲凉,又想起自己跟国华之间那段毫无结果的关系,忍不住哭的更加汹涌了。做女人难,做一个漂亮的女人更难,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在暗处或者明处觊觎着你,就连这个小了自己足足十二岁的秦绶,也觊觎自己。但是,为什么,国华他当年要做出那样的选择,自己什么都为他牺牲了,整个青春,整个婚姻。但是,他许诺过自己什么?没有,他连一句我爱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也没有说过。女人哭着哭着,就有些倦倦的睡去了。

朦胧中的女人,感到有个声音轻轻的呼唤着自己,然后就缓缓的睁开了眼。那个家伙,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脸上带着笑意,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你做什么?薛青梅抱紧了怀中的被子。

秦绶看着这个三十来岁,却跟一个无知少女一样的女人就笑了,说薛姨,刚刚去下面餐厅给你专门点了一份汤,你起来喝了吧,对身体好。秦绶哥没敢说这是当归乌鸡汤,滋阴补肾的,否则,这个女人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取笑她的。

薛青梅看着那个家伙的笑容就恼了,伸手打掉他递过来的碗,哭道,我不喝,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滚开,滚开。。。

秦绶一脸失败,自己本来以为这招讨好的功夫会让美人破涕为笑的,但是想不到适得其反,这个女人竟然变本加厉。

好吧,你继续哭吧,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我秦绶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我就跟我ma姓。(嘿嘿,跟ma姓真好。)说罢,秦绶也是冷哼一声,出了房间。

薛青梅看着那狠狠带上的房门,然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却根本没法动作,因为一动就牵动着背后的剧痛。女人又是拿起枕头一阵狂摔,哭了起来。自己来洛城一个多月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凭什么,凭什么,那姓叶的凭什么不主动打一个电话,自己打给他,他也只关心他的宝贝女儿,对自己确实云淡风轻。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付出不求回报,薛青梅不是圣人,不是仙子,她也是一个凡人。对于这段严重失衡的感情,女人已经开始绝望,开始死心了。

薛青梅哭着哭着,就突然想去疗养院,抱着那个继续昏迷的女孩儿大哭一场,在这个异国他乡,就只有她会默默的倾听自己的心声。女人不顾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的下了床,一个踉跄,又一次跌倒在地板上。

砰。秦绶哥确认没有听错之后,赶紧又出了自己卧室,站在薛青梅房门外轻轻敲门。

薛姨,薛姨,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秦绶哥心里一阵纳闷,不会又晕过去了吧。然后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作。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声。秦绶完全被这个极品女人搞得云里雾里了,不就是跌倒了,你还跟着小女孩儿一样,哭个不停。

敲了敲门,说薛姨,我进来了。然后准备推门进去。

薛青梅一阵紧张,说不要进来,不要进来。但是晚了,说话间,这个家伙已经进来了。

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秦绶心里也是一痛,赶紧走上去,不管她的推搡,抱起她的身躯,轻轻搁在床上。自己没有判断错的话,她刚才在浴室的那一下跌倒,很可能伤到了坐骨神经。

秦绶也不顾女人的情绪了,直接将床上的女人翻了一个身,迎面躺下,然后将她那玉背朝天。伸出手,轻轻的沿着女人脊椎,从上而下,轻轻的按着。

薛青梅背后吃痛,皱着眉头哼了出来。

薛姨,你别动,我给你揉揉。秦绶轻轻的说道。

女人安静了下来,哭也哭够了,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薛青梅也就干脆懒得哭下去了,拿起一边的枕头,蒙住了头。

秦绶淡淡一笑,然后双手用劲儿,在女人的背后,臀部,一阵时轻时重的推拿。薛青梅终究还是抵不过这背后又酸又疼的折磨,轻轻的哼了起来。

秦绶哥胯下之物,这下子就不安分了,翘起了头,在男人身下的睡裤上顶起了小帐篷。

秦绶哥慌忙心里暗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半天,小弟弟终于偃旗息鼓,软了下去。秦绶哥又推拿了一阵子,然后停了下来。

薛青梅背后的那阵奇妙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潜意识里不禁有些失落。诺诺问道,好了么?

秦绶轻轻一笑,说应该差不多了,我先出去,薛姨你下床试试吧。

说罢,秦绶就离开了薛青梅的卧室,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薛青梅愣了半天,回味了一阵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之后,才缓缓的起身。奇怪了,背后的剧痛竟然消失了,这一次,女人很顺利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秦绶,谢谢你。女人忍不住轻轻的说道。

门外,耳朵贴着房门偷听的秦绶哥骚骚一笑,心里暗道,客气,客气,记住,下次再跌倒了,记得喊我帮你揉揉哦。秦氏独特推拿术,免费服务,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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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梅将头埋进小兽兽怀里,幽幽道:小兽兽,咋没人给红票呢,你都辛辛苦苦码了这么多字,红票少的可怜哩,就算没红票,黑票来几张也好,人气,气人啊。

兽兽哥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没事,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女人嗔道,哼,再不给红票,我就不让你推倒了。本来想那个一走,就献身于你的。现在看来,悬着呢。

第037章 豪宴

一辆黑色林肯加长房车,缓缓开入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庄园。车厢里,薛青梅忍不住抓紧了秦绶的手,看着窗外那摄人心魄的建筑,心里感到局促与不安。秦绶会意,笑着在女人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说薛姨,没事。

女人温柔的看了一眼这个体贴的男人,心里一阵感动。这一刻,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化身为一个初谙人事的小女孩儿,而身旁的男人,就是那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初恋。

秦绶收起笑容,目光也洒向窗外。这linda妹的家里倒真不一般,恐怕老头子来了这里,也得惊讶得上牙磕下牙吧。突然之间,秦绶哥联想到了一个神秘的家族。罗斯切尔德家族,犹太人家族,当年滑铁卢之战中,一夜暴富的家族。这个神秘的家族,一直很低调,分枝散叶,全世界恐怕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出现在媒体的闪光灯下。人们只知道比尔盖茨,知道索罗斯,知道巴菲特,知道韦尔奇,知道洛克菲勒,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恐怖到了什么程度。传说中,这个索罗斯跟巴菲特,也只不过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马前卒,两个在资本市场上摇旗呐喊的大鳄。

林肯房车很快停在一栋巨大的建筑前,立即有身着黑色礼服的下人迎上来拉开车门,秦绶哥先下了车,很绅士的伸出了右手,而薛青梅,只是脸上淡淡闪过一丝红晕,然后还是把手搁到了男人的手心。

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两个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正统,这么豪气的宴会,所以两个人也像模像样的双双走入那栋建筑。红色的地毯,远远的延伸到了建筑里的大堂。

秦绶,我有点紧张。薛青梅轻轻的说道。

秦绶哥虽然也有一丝紧张,不过,自己是什么人,无耻,厚脸皮,禽兽,怕他作甚,反正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注意自己。秦绶哥笑道,薛姨,没事,假装没看到什么就可以了,想一想,那个掩耳盗铃的典故。

薛青梅给这个家伙的所谓安慰惹的咯咯一笑,说去你的,哪有你这么啊Q的。

秦绶笑了,说你看,你现在不就不紧张了,就保持这种笑容,我的女神。

薛青梅妩媚的看了一眼牵着自己手,缓缓前行的男人。

秦绶。一个戴着一个大框架太阳镜的金发碧眼女人迎面走了过来。秦绶哥会意一笑,这不就是linda妹么。笑着招了招手。

Linda妹见到秦绶牵着薛青梅的手,似乎有些不满,透着太阳镜瞪了薛青梅一眼,不过薛青梅自然是看不到她的眼神。

秦绶轻轻放下薛青梅的手,反正人也已经进了大堂,也没必要继续绅士下去了。笑着对linda妹道,linda小姐,想不到,你们家这么破烂,你们家的房子,都几十年没有修过了吧。

Linda妹咯咯一笑,也不摘下眼镜,以防哪个不知趣的男人这时候跑上来黏住自己。说秦绶哥,我特意乔装打扮出来迎接你,想不到你一见面就把我们家贬的一无是处。

秦绶淡淡一笑,说不贬低你们家,难道你想我自惭形秽么?

Linda妹被这个家伙的老实惹得又是一笑,说好了,等会宴会开席,你们就做16号席吧,那一桌基本都是你们华夏人,秦绶哥,等会你别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哦。

秦绶笑道,放心吧,就算你们那奥巴马总统来了,我也不会惊讶。

Linda妹又跟薛青梅寒暄了两句,然后消失在大堂里穿梭往来的人群中。

薛青梅完全呆住了。这哪像一般的宴会,完全是个名人展出嘛。薛青梅虽然在A国待得不久,但是,这些个明星大腕们,自己从电视杂志上是见过不少次的。重新拉住了秦绶的手,边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边四周辨认着名人。

政界人士:前A国财长鲍尔森;国务卿赖斯,绰号“直升机”的现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

还有一些身宽体胖的A国男人,跟华夏的官僚们如出一辙。

商界人士,那完全就是看花了眼,通用电气,微软、摩根大通、google、facebook创始人,各种叫得出名字,或者名字长的一塌糊涂的名人,薛青梅完全沦陷了,仿佛进入了梦境,恍惚之间,又看见巴菲特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迎面走过。女人张大了嘴巴。

秦绶哥淡淡一笑,轻轻的拉了一把脚步已经明显慢下来的女人。薛青梅这才脸色一红,继续跟着秦绶前行。

穿过一片明星云集的区域,秦绶哥淡淡扫视了一眼,汤姆汉克斯,约翰尼德普,安吉丽娜.朱莉……奶奶的,ladygaga这个极品也在。兽兽哥淡淡一笑,这linda妹家里的面子果然够大,三教九流的都能请来。

放眼望去,终于寻到了传说的16号席位。巨大的圆桌,分散的坐着几位华夏人。秦绶拉着薛青梅坐下,这才开始打量起这几个人来,由于刚才站着,而这些个人坐着,有的人低头玩弄着手机,或者两三个一起埋头低声交谈,所以秦绶哥并没有看清楚。

现在好了,这几个角色,秦绶哥如果不认识的话,就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了。奶奶的,章国际,杨紫琼,等所谓艺术界人物,继续顺着看下去,秦绶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重了。

苏子勖。秦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此刻,苏子勖正跟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调情,秦绶还是主动走了过去,坐在了苏子勖身边。

苏子勖抬起头来,大吃一惊,说小六,你怎么来了?

秦绶微笑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两个人会意的一笑,苏子勖身边的娇气小明星打量了一眼这个电灯泡男人,要气质没气质,要脸蛋没脸蛋,不免不满的问道,苏少,这个要饭的是谁?

秦绶哥脸上一绿,恨不得就将这婊子狂揍一顿,但是,没等自己动手,苏子勖就已经甩了那小明星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惹得那边正坐在一块儿交谈的章国际们将视线投了过来。

苏子勖也顾不得场面了,捏着那小明星的脸蛋怒道,看清楚了,你口中的要饭的家伙,也是我们苏家的男人,他是我六弟。

这下子,不只是小明星吃惊了,连那边的几个明星也来了兴致。苏子勖的来头,章国际几个人是知道的,苏家四少,在A国高调的很,随便砸个几亿,就可以买断他们这几个看似风光的明星半辈子。而这个貌不惊人的新来的,竟然也是苏家的公子?几个人这下子像是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迅速的散开了,坐回自己的位置,想寻机会跟这两个苏家的男人套一番近乎,说不定,苏家男人一高兴,扔几个亿,让自己也去导演,或者主演个什么大戏,也不用到处去公关,陪酒卖笑。

苏子勖说了声滚,那小明星就愣愣的捂着脸,消失了。苏子勖看了一眼秦绶带来的那个美人,笑道,小六,这位是?

秦绶招呼着薛青梅过来,笑道,说你未来的弟媳。

薛青梅又是一番羞涩,也不辩解,惹得苏子勖哈哈大笑。

两兄弟毕竟是异国他乡,而且是在这大腕云集的地方,两个人有些惺惺相惜的感受。扯着话题聊了一会儿,秦绶会意的拉着薛青梅回到原来的地方入座了。

果然,一会儿,那几个明星似乎像分了工一样,两个围住了苏子勖,而章国际跟另外一个不太知名的女明星,径直坐到了秦绶左侧(右侧是薛青梅MM)。

秦绶哥心中骚骚一笑,看来,顶个富二代的名字挺好,别人左一声秦少,右一声六少,好不惬意。

章国际淡淡一笑,伸出手跟秦绶哥握了握,说,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秦绶哥骚骚一笑,连忙使劲儿的点头,说哦,哦,我认识你,我看过你演的电影。

章国际妩媚一笑,心中就等着这个貌似也是自己影迷的家伙说出口来,一边用眼神鼓励着他。

秦绶挠了挠头,说对了,你跟发哥一起演过那个什么武侠片来着,哦,对了,《卧虎藏蛇》。

章国际额角立即一阵冷汗,讪讪笑道,秦少记错了,是卧虎藏龙,不是卧虎藏蛇。

秦绶也是讪讪一笑,说哦,这样,sorry,sorry,这人年纪大了健忘,健忘。说的章国际是更加冷汗直冒,心里恨恨道,你这小P孩,你也敢叫老。脸上却是依旧保持着迷人的笑容,继续问道,那六少还看过我演的其他电影么?

秦绶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半天之后笑道,对了,你是不是跟华仔也一起排过一部戏,貌似是叫《十面埋伏》吧?

章国际这次是笑得花枝招展了,说六少果然厉害,那六少觉得我演的怎么样呢?

秦绶哥拉住身边一直忍住笑的薛青梅的小手一顿乱摸,然后笑道,章大美女演的——实在太好了,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十面埋伏》啊,演的最好。

章国际听了,笑得更加灿烂了,紧跟着说,是吗?

秦绶说那当然,我最喜欢那一段,你跟金城武哥哥一起在草原上打滚那一段,好有爱你知道么?

章国际听了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讪讪道,说是么?我似乎不记得了。

秦绶哥骚骚一笑,而身旁的薛青梅,却是捂着嘴,笑了出来。秦绶哥一脸正经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其实,我觉得,整个电影里,就那最后一段,太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章国际又来了兴致,说不会吧?

秦绶哥说怎么不会,真的,我太喜欢那一段了。说完,秦绶哥便模仿着电影里的桥段,念念有词,小妹,小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喂,喂,别走啊,章大美女,我们还没聊够呢?

章国际满头冷汗,落荒而逃,拉着另外一位女明星,就去找洗手间了。

这个极品,秦绶,大禽兽。章国际心里恨恨骂道。

薛青梅这次咯咯的笑出声来了。

秦绶哥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正色道,笑什么?没见过我这么追星的么?

薛青梅杏目一瞪,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把,说你就得瑟吧。

大堂里的音响响起,一声“Bequiet,please”,整个纷乱的大堂,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教父模样的人,出现在了大堂的讲台上。

璀璨的灯光,全部聚集在了他所站立的地方。

秦绶哥看着台上的那位人物,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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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票票,红票票。薛阿姨说了,她正在考虑中,是不是今晚给小兽兽一个机会推倒自己呢。

票票,拿来。。。。

第038章 选婿?

果然没有料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之一了。管家模样的人,不会那么的有气场,秦绶哥笑了。难道自己真的能遇见传说中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传人?这运气来的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linda妹半路从酒吧里杀出,然后就死死的缠住自己,纠缠了十天半个月之后,玩了一次兴奋到极点的车震之后,就又玩消失。

然后自己就莫名奇妙被她带着去见一个人的借口,骗来参加这貌似是选婿的宴会?

秦绶哥看着台上的那个焦点人物苦笑不已。自己虽然没有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随意猜测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传人,但是,看着气派,跟那个家族也有的一拼了。

台上的教父人物开始发言了,秦绶哥牵着薛青梅的手,还是悄悄移到了苏子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自己的四哥,这个人是谁?

苏子勖完全像打量怪物似的看了秦绶一眼,也压低声音说不会吧,你来参加人家的晚宴,你竟然不知道主人的姓名?

秦绶哥无奈,说小六无辜的,被一个妖精给蛊惑来的,快说说,这个台上的家伙何许人物?

罗斯伯爵。苏子勖淡淡道。

秦绶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差不多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然后开始专心的听起那个男人的讲话来。男人讲话速度适中,秦绶哥也大致能听懂。

“今晚,谢谢各届朋友来捧场,下面,让我们共同举杯,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伯爵端起酒杯,在众人的视线下,率先举了起来。

所有的人,也都站起身来,随着台上那个男人一起举杯。

大厅里开始响起了轻快而雅致的音乐,蓝色多瑙河。大堂里人头开始攒动,不断的有人离开席位,到邻桌敬酒。这个时候,章国际跟她一起的另外一位女明星也回到了16号餐桌,随后也端起酒杯,开始汇入那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苏子勖也笑着端起了酒杯,寻找目标去了。秦绶心里纳闷,不是选婿么,怎么从头到尾就没听到人家提起呢?奶奶的,自己本来很八卦的心思是想来凑合一脚,露个脸的,现在看来自己又被那个侯赛因.阿尔诺给耍了。郁闷之极,就跟薛青梅一边轻轻说笑着,打发着无聊的时光,现在这桌,就剩下自己跟薛青梅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可怜虫了。秦绶哥笑了笑,说薛姨,要不我们俩喝个交杯酒吧,你看这月黑风高,天气正好。

薛青梅瞪了一眼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说正经点,这里可是公众场合。

秦绶哥听了这句话,心里瘙痒的YY道,那是不是换一个场合,回到酒店,你这个小妖精,就让我非礼了呢?脸上柔柔一笑,说开个玩笑,我秦绶是谁,那可是坐怀不乱,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薛青梅被这个家伙看得有些娇羞,脸色红红,一声不吭的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那身着一袭黑而典雅的晚礼服的linda妹竟然依偎在那个先前在台上发言的伯爵身边,跟着伯爵走向秦绶哥这一桌。秦绶哥吓了一跳,看着亲密劲儿,这个linda妹不会是伯爵夫人吧?天哪,妖精,妖精,你不要命我小秦绶还想多活几年,多祸害几颗白菜呢。

伯爵任由linda妹挽着自己的胳膊,直接走到了秦绶哥跟薛青梅的身边,用标准的华夏语打着招呼:秦先生,我听小女说,您是一位非常有趣的华夏人。

秦绶哥站起身来,嘿嘿一笑,说这么说您就是linda小姐的父亲?在目光了YY了一把伯爵身边的linda妹,秦绶的目光又回到伯爵身上。

Linda小姐?她是谁?伯爵大人一脸迷惑,自己什么时候有个叫linda的小女呢?

秦绶哥脸都绿了,瞪了一眼那个正诡笑对着自己挤眉眨眼的linda妹,哭笑不得,天哪,这linda妹难道真的是?

Linda妹也不继续调皮下去了,俯在伯爵耳边一阵轻语,然后伯爵开怀一笑,说原来如此,秦先生你误会了,小女不叫linda,她的真名是罗斯.莉迪亚,她欺骗了你。

秦绶哥终于如释重负,实难想象,如果linda妹是这个伯爵的情人或者老婆啥的,那自己真的快玩完了,老头子的能耐再大,恐怕也打不过一个30万亿美元的大家族吧?

当年老罗斯切尔德1812年去世之前,列下了森严的遗嘱:

所有的家族银行中的要职必须由家族内部人员担任,决不用外人。只有男性家族人员能够参与家族商业活动。

家族通婚只能在表亲之间进行,防止财富稀释和外流。这一规条在前期被严格执行,后来放宽到可以与其他犹太银行家族通婚。

绝对不准对外公布财产情况。

在财产继承上,绝对不准律师介入。

每家的长子作为各家首领,除非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选次子接班。

任何违反遗嘱的人,将失去一切财产继承权。

中国有句俗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罗斯切尔德家族通过家族内部通婚严格防止财富稀释和外流。在100多年里,家族内部通婚18次,16次是在第一表亲(堂兄妹)之间。

据估计,1850年左右,罗斯切尔德家族总共积累了60亿美元的财富,如果以6%的回报率计算,到150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家族资产将至少在30万亿美元之上。

就这么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秦绶哥真的是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秦绶哥收起心思,跟着伯爵碰了一个杯,然后目送着父女两人离开。

罗斯.莉迪亚。英文名Rose.lydia?秦绶苦笑,又看了一眼那个也正好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的金发碧眼。什么叫职业素养,本人秦绶哥,做不更名,性不改姓,玩车震也是披着“秦绶”的大号上阵,而这个lydia小姐,太不厚道了,竟然开个马甲号跟自己玩车震。害的自己刚才差点吓破了胆,奶奶的,等到日后,一定要在床上狠狠教训你这个玩游戏开马甲号的女人。

对了,罗斯家族不是一直不对外通婚的么?怎么会打着选婿的旗号呢?肯定是假的,自己铁定被那个狗屁阿拉伯王子给忽悠了,但是,他凭什么拿五百万美元来诱惑自己呢?秦绶哥突然之间觉得大脑不好使了,拉着薛青梅重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大堂里的人们,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来回穿梭,来回碰杯,秦绶哥这一桌难得清静,秦绶就坐在那里心里寻思着今天晚上到底卖的什么药。罗斯家族的风格?不像。

伯爵终于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大厅里走完一圈,然后重新回到了台上。音乐声戛然而止,伯爵又开始发言了,这次,秦绶哥终于等到了答案。

伯爵大人宣布了一个消息,大厅里一下子变得沸腾了,百年不对外通婚的罗斯家族,今夜的历史即将改写:罗斯.莉迪亚小姐,今晚选婿。但是,参加竞选的青年才俊们,有着以下的条件:第一、必须是欧美地区以外的家族继承人,第二,年龄不超过30岁,第三,必须要接受三关考验,并加上罗斯.莉迪亚小姐亲自提问的最后一关,也就是说总四关考验。

大堂里,人们都安安静静的回到了各自的席位,低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包括薛青梅,也来了精神,扯着秦绶的胳膊问道,这个罗斯家族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刚才那么紧张?

秦绶哥淡淡一笑,说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对了,要是我也去参加角逐这个罗斯家的金龟婿,你会不会难过呢?

女人表情一滞,想不到秦绶问的这么直接,心里自然是不乐意,不论是站在晓柒的立场,或者自己的立场。薛青梅撑了个笑容,说我在乎你做什么,去吧,就凭你,估计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

秦绶摸了摸鼻子,说也对。不过,要是别人过来邀请我上台的话,你可别拦着我。

薛青梅一声轻哼,笑道,你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秦绶哥骚骚一笑,说对了,薛姨,那天我问的那个问题,癞蛤蟆与俊青蛙,你会喜欢那一种?

女人娇羞的低下了头。

出乎薛青梅的意料,出乎苏子勖的意料,出乎了章国际一群所谓国际明星的意料,秦绶哥正调戏着身边的女人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邀请秦绶移步,秦绶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何事?那人轻道,您是今天的候选人之一,请随我上台。

秦绶哥这次是哭笑不得了,难道,lydia小姐,真的打算让自己这只看上去很癞蛤蟆的家伙也登场献丑?

No。秦绶哥拒绝了。惹得包括苏子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失望。华夏人,你现在代表的是一个华夏人,秦绶哥。

但是,lydia小姐说了,如果秦先生不上台的话,那么今天的节目就取消。

哭笑不得,秦绶跟一脸迷惘的薛青梅轻轻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那个人,穿过宴会区,走向那灯光璀璨的台上。狗日的,千万别考我什么艺术、学问啥的,秦绶哥哭丧着脸,比死还难受,早知道有今日,以前打架的时间,就用来抱着几本西方文学史,西方艺术史来看看的。

自己丢脸也就算了,但是,千万别丢了华夏人的脸。

秦绶哥,此刻,觉得自己的步履艰难,担子千斤重。狗日的,豁出去了,那就什么也不怕,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天辟地,创造一个秦绶哥的传说。秦绶哥很阿Q的摆正了心态,信心满满的登上了舞台。

侯赛因.阿尔诺,还有几个完全陌生、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早已经站在台上了。

秦绶哥骚骚一笑,也在一片掌声中,站到了队伍的右端。

台上突然之间一片黑暗,一张巨大的幕布从天而降,将舞台上的才俊们与观众们的视线隔了开来。

第039章 量胸识女人

幕布重新缓缓收起,舞台上灯光再次亮了起来,这次,八位所谓的青年才俊,包括秦绶哥,那个阿拉伯王子在内,全部入了座,然后,每个人面前,放置了一个画架,每只画架上,搁着一幅油画。

宴会区的宾客们,这下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八幅画,什么画?所有的人都好奇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主持人上了台,宣布说,这八幅画,都是《MonaLisa》(蒙娜丽莎),而这八幅画里,有一幅是正品,其他七幅都是赝品。八个人的任务就是,找出那幅真画。

宾客们开始沸腾了,《蒙娜丽莎》这幅油画,真正的正品,收藏于法国巴黎的卢浮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但是,出于对庞大的罗斯家族的考虑,所有人还是相信了一个推论,那就是,八幅画中,真的有一幅,是正品。

关于《MonaLisa》,在坊间有着不同的议论,有些说法竟然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例如美国马里兰州的约瑟夫??鲍考夫斯基博士认为:“蒙娜丽莎压根就没笑,她的面部表情很典型地说明她想掩饰自己没长门牙。”

法国里昂的脑外科专家让??雅克??孔代特博士认为蒙娜丽莎刚得过一次中风,请看,她半个脸的肌肉是松弛的,脸歪着所以才显得微笑。

英国医生肯尼思??基友博士相信蒙娜丽莎怀孕了。他的根据是:她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表情,皮肤鲜嫩,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性学专家推测:蒙娜丽莎刚刚经历了性.高.潮,所以才表现出令世人倾倒的微笑。

还有一种近乎无稽之谈的说法:她的表情就像吃了苯氨基亚胺似的,显得很陶醉,这是吃完巧克力后人体内产生的一种欢愉激素。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有说有笑,但是台上的八位才俊,有有些哭笑不得了。八个人,出了秦绶哥来自华夏,阿尔诺来自阿联酋,另外还有来自东洋的三井正雄,巴西某大财团麾下的新生代尼.加纳尔,俄罗斯油气大王的公子奥利沙文,印度班加罗尔首富的公子J.库纳克,新加坡远洋集团的年轻CEO李玉成,以色列某军火商的公子M.布鲁姆。(以上人物小说人物)

八个人,都有些慌神了,包括秦绶在内。虽说这是一幅几乎家喻户晓的油画大作,但是,现在八幅画,在八个人眼中,完全就是一摸一样,如何辨出真伪。再说,这一代人,大都是80年代出生的家伙,对艺术的追求,一向比不上过去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时代里的那几代人们。

几个人开始离开座位,一幅一幅的观察,揣摩。然后,有人要求需要放大镜,或者手电筒,等杂七八啦的工具。秦绶哥也在主持人拿过来的工具箱里,直接摸了一把尺子,煞有介事的在每幅油画上小心翼翼的丈量着,而另外几个人,也是来来回回的举着放大镜,或者打着高强光的手电,仔细的观察着。

限定时间到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然后在各自署名的手牌上写了自己认为是正品的油画编号,交给主持人。

紧张的时刻到了,主持人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张手牌,然后神秘一笑。十秒钟,之后主持人宣布着,有四个人顺利晋级,那就是阿尔诺、三井正雄、J库纳克,最后一个名字时,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又是沉默了十秒钟,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替剩下的五个人捏了一把汗。包括薛青梅,也怔怔的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秦绶,你一定要上榜,上榜……苏子勖也是有些希望自己家的那位老六能晋级,说不定,太阳打西边出来,苏家以后也能跟这个神秘的罗斯家族有一番交情。

秦绶哥心里骂了一句娘,然后主持人终于用英语宣布,第四个顺利晋级的人,他来自china,他就是秦绶先生。

一片掌声,尤其是华夏人落座的16号桌。

薛青梅高兴之余,又有一些意兴阑珊。

主持人笑着问四个晋级的才俊,说出他们识别出正品的方法。

阿尔诺也好,三井正雄也罢,包括J.库纳克,都是一番专业术语,什么油画布的材质差异,年代问题,油画原料差异,要么就是说画工风格不同啥的,观众席上听了四个家伙一番解说,也是爆发了一阵掌声,看来,这三个人,到底还是有些艺术底蕴的。轮到秦绶哥解说的时候,他淡淡一笑,说出的话,让所有的人,包括主持人,包括另外七个人,都差点喷饭。

我只是量了量这个女人两胸之间,那道淡淡的乳沟的宽度而已。

秦绶哥淡淡道,云淡风轻。

所有人都哭笑不得,量胸识女人,这真是个极品。

主持人笑了一会儿,说秦先生,能仔细解说一下,你是如何通过丈量这个画中的女人的胸部,然后辨别出油画的真伪的呢?

秦绶哥骚骚一笑,缓缓道来:自己曾经有幸亲手接触过这幅油画的正品,而且,还仔仔细细研究了数月,后来,得出了一系列数据,记住,是数据,而不是他们所说的什么材质、年代、画工什么的。数据,是最好的论据,一幅后人模仿的赝品,在细小的尺度上,跟正品的数据,肯定是有出入的。而自己的习惯,那就是看女人,第一眼看胸,所以,我只是运气好,刚好找到了这位蒙娜丽莎女士双胸间的问题而已。

主持人很负责任的将秦绶用华夏语表述出来的话翻译了一遍,引爆了台下的议论。嬉笑,愤怒,或者无奈,或者感慨。这个华夏人,真是与众不同啊。

主持人问了秦绶一个问题,那秦先生,请问,真正的油画中,那位女士的乳沟宽度是多少呢?

1.6325公分。秦绶哥淡淡说道,然后跟了一句,如果不信,你可以换更精确的丈量工具,来丈量一番。

主持人果然不信,向一边的助手挥了挥手,那个家伙就去找工具去了。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开始了议论纷纷,难道,这个华夏人真的那么牛X?传说中的蒙娜丽莎女士,那道淡淡的乳沟宽度,真的是1.6325公分?no,所有人都不太相信这个家伙,他拿去丈量的尺子,刻度最小的单位也就是毫米,怎么可能确定到小数点后面4位数呢?撒谎,他在撒谎。已经有人忍不住,站起来叫了起来。

秦绶看着那个嚣张的家伙淡淡一笑,脸上一幅古井无波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为那个川中极品老头子捏了一把汗,奶奶的,我可是把你的研究成果直接借鉴过来了,你别害我,你一定要确定你的那个什么1.6325公分,是准确的。

最后,那个助手果然找来了一把具有电子读数功能,超级精确游标卡尺。为了防止别人觉得主持人与秦绶互相勾结,主持人还是请上了台下的那位嘉宾——先前站起来说秦绶哥撒谎的嘉宾,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秦绶陪着两人,一一丈量了八幅油画,然后一一的记下丈量结果。

答案公布了,主持人一脸欣喜道,秦先生果然是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的,用最科学的方法,来研究西方艺术的华夏人。

秦绶哥骚骚一笑,云淡风轻的说过奖,过奖。心里却是抹了一把汗,老头子,幸好你没阴我。秦绶哥听川中的老家伙说过,他真的研究过那幅正品《蒙娜丽莎》,因为现在卢浮宫里的那一幅,欺骗了所有人。秦绶哥从来不会不相信川中那个老头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言论,他才是真正的传说,庞大的一个书院,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所有人的衣食住行,纸砚笔墨,甚至还有那个神秘的科学怪人的研究经费,都从哪里来?老头子,川中的老头子。秦绶哥忍不住想,自己也要能达到老头子的那成就,谁还躲在山里,整天摆棋问道,清心寡欲,换做自己,铁定祸害地球去了,今个儿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明个儿上街揍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但是,老头子一向自诩为人正派,而且经常调教小秦绶,低调,低调,知道么?

成长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秦绶哥即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那就是离开了川中,来到淮北,就要装孙子,在苏家化身为一个整日里打架滋事的小纨绔,在学校里打架,群殴也好,单挑也罢,从来不能暴露自己那点老头子口称的三脚猫功夫。

角逐继续,刚才另外四位猜错了的“才俊”灰头土脸的下了台,台上,就剩下四位才俊,秦绶、阿尔诺、三井正雄跟J.库纳克。

幕布再一次落下,轻缓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宴会区的人们,屏住呼吸,开始期待着一下轮的争锋。

薛青梅,端起酒杯,笑的略有几分苦涩。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也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场合,有些喘不过气来,又有些失落。他不在自己身边说说笑笑,自己竟然会如此的手足无措,心里空空。

昨夜的暧昧一幕,再一次在女人的脑海浮现,让女人又不禁霞飞双颊。

苏子勖,也是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小六,你果然让人越来越看不清,道不明呢。

五分钟过去,幕布重新升起,舞台上的灯光再一次亮了起来,这一次,四个人,每个人的面前,多了一张桌子,而每张桌子上,隔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张美钞——一美元。

主持人神秘一笑,用英语宣布了第二局的比赛内容:理财。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将这仅有的一美元,变成更多的美元,这一轮最后一名将被无情的淘汰。记住,不得自掏腰包,也不得诈骗,不得接受捐赠,所有的宴会区的观众们,都可以成为四个人的财富来源,但是,必须是合法的手段,而且要求,十分钟之后,盘子里的美元,都是参赛者所有,没有负债。

轰——宴会区的人们再一次沸腾了,一美元的资本?所有人都笑了,或者说,觉得这个题目完全太刁钻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别针换别墅的。

一美元的理财?秦绶哥苦苦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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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蒙娜丽莎女士乳沟宽度的问题,朋友们不要太纠结,至于那个什么1.6325公分,有机会你们去了卢浮宫参观,也亲自丈量一番吧。

不解释。嘿嘿,今天终于有人砸我黑票了,说实话,我很受用。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业余写手,徒增笑料,贻笑大方了。

不过,你们的点击、收藏、红票也好,黑票也罢,都将是支撑我写下去的理由。

第040章 低年级算术题

主持人宣布开始计时,然后台上的另外三个人,阿尔诺、三井正雄和J.库纳克立即走向了宴会区,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别针换别墅计划。

唯有秦绶,依旧坐在台上,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也或许是某些人眼中的胜券在握。薛青梅不由的为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动作的家伙捏了一把汗,大有很铁不成钢的心情。

苏子勖也是微微笑着打量着台上的小六,难道,刚刚给了自己一次惊喜之后,你就要再来一次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主动弃权?一美元,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吧?你难道不会学着另外三个人?到底你是胸有成竹,还真的一筹莫展?

Lydia此刻也是为这个家伙急的直跺脚,自己还指望你异军突起,为自己解围呢,按照家里的打算,早已经倾向了那个阿拉伯王子,但是,自己才不愿意嫁到那什么中东呢,三天两头的战乱,黄沙,蒙着黑面纱的女人,裹着头巾的男人,热带气候。。。即使是身在王室又如何?饮食习惯,阿拉伯礼教,自己一定会憋疯的。

秦绶,你一定要加油,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这个家伙么?

主持人走到了秦绶面前,轻轻问道,秦先生,你难道还没有想好办法么?

秦绶摸了摸鼻梁,笑道,目前是的。

主持人转过身,面朝观众,然后悄悄的扔了一张小纸条到了秦绶的盘子里。当然,这一细小动作基本没人发觉,除了躲在某处捂着嘴偷笑的一个女人。

秦绶皱了皱眉头,想不到,竟然有人这么帮自己。微微翘起嘴角,男人瞥了一眼那张字条,根本懒得伸手拿起来阅读。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就是这个linda妹的主意了吧,以她一个局内人,收买一个主持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暗恋自己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拉着扯着也要自己娶了她?

摇摇头,秦绶不相信这个推测,首先,linda妹还没有贱到那种地步,想一想,人家家族的势力,其次,自己也没有那么出众,说白了,自己站在这台上,更像是一个小丑,其他八个人,或许头上都戴着耀眼的光环,唯独自己不是,在这巨星云集的大堂里,除了苏子勖、薛青梅,还有刚才那几位华人明星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何来历,不过不排除linda妹的父亲大人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他之所以允许自己上台,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linda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真的很到位,然后哄得伯爵大人同意自己这个华夏人参选,要么就是伯爵大人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然后顺水推舟的同意了linda妹的请求。

如果,自己真的以苏家六公子的角色出现,只怕也不会比那七个人逊色多少吧?不是自己太自信,而是自己相信一个人,苏舜钦。其实,到今天为止,自己对他的财富规模有多大一点也不清楚,它只是一个抽象概念,就如同这个罗斯家族在自己心中一样。你不能对一个可以把手伸向中东石油、伸向巴西淡水河谷,伸向澳洲必和必拓,甚至伸向了华尔街的老家伙的实力,按照他那本语录来说,他很可能也已经成了一个巨人——一个打一个喷嚏,就可能引发华夏或者说世界经济感冒的巨人,尤其是在这个杠杆效应最大化的信息时代,蝴蝶效应在金融市场,已经变得家常便饭。

3分钟的时候,三井正雄走向了一个人——量子基金创始人索罗斯。

几乎是同时,J.库纳克也在忙着打电话,足足打了几通电话之后,脸上浮起一片笑意,似乎已经有了获胜的资本。

阿尔诺相对低调一些,在某个投行经理人面前出现了两分钟之后,就回到了大厅一角,也去打电话了。

8分钟的时候,似乎三个人都忙完了理财工作,开始回到了台上。

十分钟计时结束。

答案揭晓:三井正雄十分钟的收入是48000美元,J.库纳克是57000美元,阿尔诺113000美元,秦绶,毫无悬念,面前依然是那原封未动的一美元。

三个人,如出一辙的是,以一美元的名义抵押,从各自熟悉的银行家或者企业家那里,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贷款。但是,这一招,如果换做秦绶去做,估计没有哪个人会给他面子,因为,这个人,头顶上的光环,太微弱。随便的一个三井正雄,J.库纳克,或者说是阿尔诺,他们的名誉与声望,比那一美元更加值钱,这就是最好的抵押。何况,人家借用的,只是小小的数百万美元。

获得贷款之后,三个人选择的投资工具,无疑是真正体现他们三个人背后的家族,或者财团实力的地方。

三井正雄或许比较老实,而是信任的将自己手中借来的1000万美元,交到了索罗斯手中。几分钟之内,获得了0.48%的收益。但是,能够随便一张口就获得1000万美元的纯信用借款,你还怀疑他的实力么?当然,1000万美元,只是一种韬光养晦罢了,别说是一千万,就算三井去借几个亿,人家银行家,恐怕也不会拒绝。

J.库纳克,班加罗尔首富之子,班加罗尔,依靠什么起家?或者说整个印度,发展最快的是什么产业?IT,所以,人家完全可以拿借来的几百万美元,投放到印度国内的股票市场,然后动用家族的力量,撬动IT板块,然后小赚一笔后退出,十分钟,对于一个可以影响到一个产业气候的家族来说,足够了。

至于阿尔诺,石油家族。几个电话,可不可以使得十分钟内的原油期货市场,来一次小小的跳水或者升水?利用自己家族的影响,做空或者做多原油期货,然后在原油远期价格下降或者上升时,相反的操作来平仓获利。

没有技术含量,这里,只有实力的角逐。秦绶心里明白,自己根本不用站出去比试。或许,这三个家伙自以为看来很高明的举动,到了台下的某些人物眼中,那就是班门弄斧,或者说在罗斯伯爵眼中,那更是低年级的算术题。

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赛,秦绶一向不屑去参与。

毫无意外,秦绶选择了退出。回到了薛青梅的身边,但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这并不是能力的比拼,这只是一场家族势力show。

罗斯家族为什么能够撑到今天,那就是靠着两个字:低调。所谓的财不露白,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坐在幕后,叼着雪茄,或者品着珍藏红酒,看着幕前的人们自以为是。或许,今天在这里风光无限的三个家伙,明天也许就成了罗斯家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秦绶哥在那台上的十分钟,突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没有意思的游戏,我不玩下去了。

仅有一次野外疯狂的女人,我也根本无所谓她会跟哪个男人结婚。

秦绶哥心里平衡了许多,并不是所有的时候,自己都要去争个你死我活。

薛青梅看着身边一脸肃穆的男人,主动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右手。惹得秦绶转过头,满是怜爱的看了女人一眼,然后淡淡一笑。突然之间,自己变得很累,或许,自己先前,就不应该踏上那个舞台。

我很累。

想到这个令人惧怕的罗斯家族。

我很累。

想到自己身边,那几双潜伏着的眼睛。

你还好么?薛青梅轻轻问道。

秦绶释然,轻道没事,只是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东西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什么东西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心里一颤,握住男人的手,轻轻的滑入他掌心,改握为被握了。或许,自己理解错了,也或许,是他真的有这么一份心意。

不管是什么,自己今晚,都已经很开心了。

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你有理由拒绝么?

秦绶。Lydia小姐满脸怒气的出现在了秦绶跟薛青梅身边。

男人淡淡一笑,知道自己违背了这个女人的心思,肯定惹得她不满了。凭什么,我非要被你当做枪使?秦绶哥根本不想理这个女人,至少是现在。

看着这个家伙有些傲慢的沉默,lydia小姐更加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拽住了男人的手,你跟我走。

做什么?秦绶怒道。惹得薛青梅,包括苏子勖,章国际等人,都是一惊。

我想跟你谈谈。Lydia小姐神情软了下来,诺诺道。

秦绶点了点头,还是跟着这个金发碧眼,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的妖精离开了。

薛青梅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苦涩的笑了。

秦绶就跟在lydia身后,出了大堂,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一栋别墅前。

这就是我的绣楼,借用你们国家一个古老的名词来说。Lydia轻轻道。

秦绶心情无比郁闷,问了句,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女人淡淡笑道。

说话用走什么远,还非要把人带到你的别墅来?你难道又想占我便宜了么?告诉你,我秦绶也是一个有底线的男人,不是你这个女人想骑就骑,想利用就利用的玩偶。秦绶哥有些戏谑的笑道。

Lydia莞尔一笑,拉起了男人的手,一边走进别墅,一边笑到,可是姑奶奶就是犯贱,就是想骑你,你能怎么着?

那就试试看。男人一声轻吼,直接抱起了女人,走进别墅,然后一脚踹上房门。

秦绶哥,狠狠爱我。女人将头伏在男人胸前,呢喃了一声。

那是必须的。秦绶哥心里不怀好意的笑道,然后直接将女人丢到了沙发上,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今夜,就看你秦绶哥,怎么严刑拷打你这个喂不饱的小妖精,异国妖精。

想着这个卧倒在沙发上,眼神已经变得有些迷离的妖精一会儿可能还要去礼堂,亲自考校那三个家伙的第四关,秦绶哥坏坏一笑,直接走近那个妖精。

Oh~女人一声轻呼,然后双唇就被那个笑的有些诡秘的家伙吻住了,然后一条湿热的长舌,滑入自己口中。

唔——妖精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041章 密探Mr.邦

让你欺骗老子。男人轻吼了一声,直接掀起了女人的裙摆,哗啦一声撕碎了她那件貌似不菲的丝质内裤,然后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接狠狠进入了女人的身体。

唔。妖精哼了一声,下体微微有些胀痛袭来。

眼神迷离的妖精,将手移向了男人的腰间,轻轻的跟着他的动作,扭动腰肢婉转承迎。

秦绶丝毫不顾及身下女人的感受,憋足了马力,猛烈的冲撞。

自己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利用,尤其是女人。

两个人,就在这没有开灯的别墅客厅里,卖力的火拼,低吼,翻滚。

有人说,女人的子宫有着神的力量。男人的确很相信这句话,在这个极品妖精变换着语言的娇.哼下,自己只坚挺了二十分钟左右,将感觉一阵快意袭来。

俯下头,狠狠的再次堵住了女人的嘴,送入自己侵略性十足的滑舌。双手移向女人的翘臀,用力的搂紧了,最后一刻,不顾女人的挣扎,直接将数十亿的小秦绶,送进了这个妖精的下体。

一阵安静。

秦绶起身,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然后那妖精,就枕着男人的大腿,平息着余波未尽的心跳。

沉默了一会儿,秦绶淡淡了问那个躺在自己腿上,几乎快要睡着的女人:你们家今天到底唱的哪出戏?

当然是选婿啊。那个玉体横陈的妖精咯咯笑道。

你别以为老子很好骗,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秦绶哥突然变成一头发怒的狮子,右手锁住了那个一脸笑意的妖精的喉咙。

你放开我,放开我。Lydia扑腾着双腿,双手拼命的想拿开男人锁住自己脖子的手,但是丝毫也不能移开,被憋得满脸通红。然后叫道。这个男人,突然发难,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秦绶并没有没这个妖精的举动所打动,淡淡问道,说还是不说?

“说,你先放开我。”Lydia眸子里浮起一片水雾,停止了挣扎,然后轻道。

秦绶松开了右手,但是,还没开口,自己胸前就袭来一阵剧痛。

啪的一巴掌,直接掴到了女人那夜光之下,犹如一面银镜的臀部上。女人才松开了咬在男人咪咪上的小嘴。然后满脸得逞的笑意,看向男人。

“这就是你欺负我的下场。”妖精咯咯笑道,然后轻轻的摸了摸男人那外围多了一圈齿印儿的咪咪。

秦绶哭笑不得,分明是自己这些天被她欺负跟玩弄,哪里是自己欺负她了。收起怒色,男人淡淡道,说吧,你们所谓的选婿幌子下,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Lydia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么?女人,一般是不插手家族的事情的。况且,我也是刚刚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秦绶沉默了一小会儿,难道自己真的错怪这个妖精了,难道她真的也只是她父亲罗斯伯爵拿来摆兵布阵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招虚招?选婿,铁定是假的了,罗斯家,绝对不需要以这种老掉牙的方式,去选择一个合作对象。那么,他们处心积虑的,到底谋求什么?

欧美主流以外的家族?而且都是一些新兴经济体内的典型大家族?

秦绶突然之间明白了许多。淡淡笑道,说说,你们罗斯家族现在是不是真的有30万亿的家产了?

Lydia听了差点笑岔气,说你从哪得来的消息?30万亿美元,你开玩笑吧。

秦绶一愣,反问难道不是么?

Lydia正色道,30万亿,完全是别人瞎推断的,要真是30万亿美元,那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如何藏身,如何不被官方注意?30万亿美元的资产,拿来购买土地的话,恐怕也能购下半个A国,或者整个华夏了,你想过这个问题么?

秦绶其实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根据1850年的60亿美元,然后推断160年后一个家族的规模,未免有些离谱。最起码的是,在1850年到1945年之间,整个世界经历了一次工业革命,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经历了1929年有史以来最大的大萧条。

关键是,就算罗斯家族这一块蛋糕非常大,但是,160年之后,罗斯家族有了多少分支?按照30年一代的速度来换算,160年,足足是1850年罗斯家族分支至少也增加了5倍,而且不是按照几何级数来计算。那么大蛋糕的结局,也被分割成了数千块小蛋糕了吧?

秦绶思索了片刻,一支烟也抽完。

Lydia看着这个沉默的家伙淡淡笑道,放心吧,秦绶哥,你真的只是凑巧被我拉进了这场戏里。至于原因,你现在不用问,我也不会回答。相信我,如果我对你有恶意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处心积虑。

我暂且相信你吧。秦绶叹息道,说实话,突然之间,觉得自己19岁的思维,对这个世界,或者更确切的说是A国的局面,看不清楚。转念一想,秦绶笑道,那你家到底准备如何收场?

现在那边第三局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Lydia笑道,真正主宰他们三个人胜负的人,此刻不是在你面前么?

秦绶开怀一笑,自己倒是忘记了这一茬。罗斯家这个烟幕弹放的太犀利了,聚集了A国所有大腕人物,然后煞有介事的搞一个选婿,让这些来自新兴经济体的富二代们头脑发热,然后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们背后家族或者财团的力量。

Lydia收起笑容,正色问道,秦绶,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秦绶哥被这个妖精问的一怔,她平白无故的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不管是做什么的,肯定比不上那七位啊。秦绶哥打了一个太极拳,重新将问题推回到女人身上。

Lydia从男人身上下来,也是点燃了一支烟,自言自语道,不会啊,刚才你们第二轮快结束的时候,我父亲站在我身边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他怎么评价你的么?

秦绶倒是来了兴趣,自己的身份或许可以瞒住这个妖精,但是她的伯爵老爸,未必也跟她这么一般好对付。轻声问了句,你爸说什么了?

“他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在装傻。”妖精将自己父亲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秦绶淡淡一笑,这句话,完全就跟没说一样。

Lydia见这个男人并没有太大反应,有些失望,继续追问,你在华夏很有背景?

No,秦绶摇了摇头,骚骚一笑。

不可能,否则我父亲看你的目光,不会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意,你知道,我自小了解,他带着这种眼神看一个人的时候,那就证明对方有些不寻常。你在骗我,对不对?lydia脑子倒不是特别单纯,好歹人家也是可以操8国语言,留学海外的女人。

好吧,时到今日,linda妹,我也不想再隐瞒你了,其实——秦绶故意拖长的语调,在女人一声你快说之后,继续道,其实,我是华夏国的密探。

密探?lydia捂住了嘴巴,看了一眼四周,说不会吧,你真的是密探?心里联系到这个家伙那晚的恐怖身手,lydia似乎觉得密探这个身份的可能性,非常大。

真的,我是一个很低调的007,奉命潜伏到洛城,监视一个神秘组织的活动。秦绶忍住笑意,正色道。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你可以称我Mr.邦,杰士邦。

你这骗子,去你的杰士邦。Lydia终于发现自己被戏耍了。

秦绶哥骚骚笑着站起身来,开了灯,拾起地毯上的衣服穿上。

Mr。邦,你穿衣服做什么?那个妖精笑着问道。

“我有一个任务,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今晚,必须贴身保护一个人。”秦绶哥骚骚道。

哼,我看,你今夜想贴身保护的那个人,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吧。Lydia哼哼道,颇有些醋坛子的潜质。

“明白就好,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呢?回去晚了,今夜的计划就要泡汤了。”秦绶哥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笑道。

不嘛,人家还想要~妖精突然往沙发上一躺,做了一个令人血脉贲张的妩媚动作,一双惹火的美眸还闪啊闪的。

贱人。秦绶哥系上拾起一边地上的西服,顺手将那只撕碎了的内裤捡起来,丢向了那个妖精。

你——妖精委屈的快哭出来了。

走了,你还有未婚夫等着你去考校呢。秦绶哥回过头,柔柔一笑。

等着Lydia冲上楼重新换了一条小内内,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喧闹的大堂。台上,那三个家伙,似乎正在等待着今天的女主角——Lydia小姐。

秦绶哥悄声无息的坐回到了16号席位。薛青梅满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个扭着翘臀缓缓走远的lydia,然后收回目光,不温不火的道,都谈了些什么?去了那么久。

秦绶哥听着女人话里的淡淡醋意,心里乐开了花,轻道,一起探讨了一个很民生的问题而已。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去捉女人的小手。

哼。薛青梅打退了那鬼鬼祟祟摸上自己大腿的魔爪,冷冷道,我看,你们是讨论到床上去了吧?

你?薛姨——秦绶哥完全是无语了。你似乎很难想象,一个一向温婉动人的少妇,在这种场合,突然来这么一句彪悍的醋言醋语。

咯咯,怎么了?心虚了么?薛青梅看着这个家伙的神情,反而是转嗔为喜,笑了出来。

没有,我怎么会心虚,我跟lydia小姐之间,那可是清清白白,天地与日月可以作证。(作证,我们在野外玩过车震……)秦绶哥一脸正经的说道,当然,自己才没有胆量将最后省掉的那半句说出来。

鬼才信。女人嗔了一句,女人的直觉,那个妖精刚才走起路来,太妖冶了,在自己看来,她分明就是扭给自己看的。

薛姨。男人将头凑在女人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薛青梅满脸飞霞,如临大敌,诺诺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等今晚,我们回了酒店,我们也……秦绶故意省略掉后几个字,悄悄的说道。

女人的耳根更加红润了,看得秦绶哥下体又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我们也什么?女人将身子扭向一侧,满是防备的问道,自己虽然只是对这个家伙有了某种好感,但是,也经不起他这么调戏,何况是在这种人多场合。

“我们也一起探讨一下这个民生问题吧。”秦绶哥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收回正形。

民生问题?女人的脸变得煞白。

第042章 斗鸡眼

莉迪亚小姐终于在一片雷动的掌声中,风姿摇曳的登上了灯光璀璨的舞台。看得那三位才俊,心里一阵臆动。尤其是那个三井正雄,丝毫不掩饰自己满是欲望的眼光,恨不得就当着数百位大腕们,就地摁倒这个迷倒众生的妖精,狠狠的圈叉一番才罢休,你看她那带着几丝晕红的俏脸,看看她那晚礼服包裹不住的爆乳,看看她那完美的欧美女人身段。咕咚。小鬼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甚至是阿尔诺,眼里也是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主持人对着走上台来的女人淡淡一笑,拿着麦克风说道,莉迪亚小姐,您终于来了。

“他们三个,难道都顺利通过了第三关?”莉迪亚扫了一眼那三个台上的男人,然后问那个似乎刚刚出过一身大汗的主持人。

三井正雄也好,J.库纳克也罢,包括比较淡定的阿尔诺,都是心里一阵苦涩,自己刚才那么一番陈词激昂的演讲,难道这个女人就没有在场听见?反而是现在姗姗来迟,当着众人的面,问三人有没有被淘汰?

“全部通过。莉迪亚小姐,现在,轮到您了。”主持人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正主,终于如释重负的说道。

“好了,你退下吧。”莉迪亚小姐接过主持人递给自己的麦克风,然后,示意他退下。

向着宴会区的宾客们鞠了一躬,这个完成使命的主持人,就落荒而逃。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虽然这里一个媒体记者也没有,但是,在座的这一群人,绝对超过1万名记者朋友的威力。男人心中庆幸着自己没有搞砸,尤其是第二轮自己丢出那个唯心纸条时,没有任何人察觉。出来混,总是这么艰难。

莉迪亚微微一笑,轻道,三位先生,请问你们准备好了么?

嗨。三井正雄虎气十足的一个点头,生怕落了下风,率先应道。

OK。J.库纳克与阿尔诺则是相对淡定了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Great。莉迪亚小姐妩媚一笑,然后宣布了第四局的比试内容,这一轮,自己只出两道题,如果三个人中,哪位能幸运胜出,那么自己就代表罗斯家履行诺言。

宴会区的人们,爆发出了一阵掌声。某些圈子内的人士,不禁开始为台上的那三个家伙捏了一把汗。莫惹妖精,尤其是罗斯家的绝版妖精,因为,妖精吃人都是不吐骨头的。作为一名理想的大户人家千金,在座的宾客中,不缺少那种功利主义者,妄图跟这个罗斯家族攀上亲戚关系,但是,人家的千金——莉迪亚小姐,似乎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试图接近的那些豪家公子们,尝尽了苦头。

挺好了,第一题。莉迪亚小姐微微笑着看了三人一圈,然后认真的说道。

这道题,就是做出一个高难度动作——一只眼向上看,一只眼向下看。

……台上的三位公子,包括台下的宾客们,连带秦绶哥一起,全部沉默了三秒,然后台下的宾客们,全部笑出声来,但是,台上的三个人,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可能么?一只眼向上看,一只眼向下看。

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思考。莉迪亚小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色道。

万福玛利亚,请赐予我神的力量吧。三个人突然之间有了一种临时抱佛脚的冲动,这种问题,似乎只有神能解决了吧?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金融世家的千金,会提出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秦绶哥也是挠着脑门想了半天,然后忍不住脸上浮起了促狭的笑意。果然是个妖精,不过,要是换做自己上台,一定要你哭出来。

薛青梅一愣,看了一眼身边的家伙,轻道,你有办法?

秦绶点了点头。

告诉我,怎么做到?薛青梅来了兴致,抓住男人的胳膊问道。

这个、这个问题嘛,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但是呢。秦绶哥一副学究样,惹得薛青梅心里一急,在男人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嗔道,快说。

我也没想到。秦绶哥收起笑意,轻道。

哼。薛青梅松开手,不屑的收起好奇。心里嗔道,你能想到的,我就不信台上的那几个家伙想不出来呢。

时间还有一分钟,三位先生。莉迪亚小姐笑着提示道,似乎自己今天赢得太轻松了,心中已经开始雀跃了起来,脸上还是没敢笑的太张扬,否则三位公子脸上,一定挂不住呢。

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伟大的天照大神,终于赐予了我智慧的力量。三井正雄跳了起来。

你?不仅是莉迪亚小姐皱着眉头疑问道,包括J.库纳克,阿尔诺,都看向了这个东洋人。

“对,莉迪亚小姐,我的办法是——”东洋人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女人的一个手势给打住了,莉迪亚笑道,三井先生,您等会再宣布您的答案,时间还有40秒,您身边的两位先生,还有机会思考。

对,我地,非常的抱歉。三井正雄收回得意,转过身,向身边另外两个男人,鞠了一躬。

30秒。

20秒。

10秒。

J.库纳克,阿尔诺对视一笑,很绅士的认输。

三井先生,现在您可以宣布您的答案了。莉迪亚心里祈祷着,你个侏儒,千万不要蒙对了,但是,结果似乎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这个小鬼子,还真是有点小聪明。

东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侧躺在了地上。惹得宴会区的宾客们皱了皱眉头,或许是这个小鬼子太高兴了,以至于根本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竟然亲自来了个示范。

斗鸡眼。

侧躺着斗鸡眼。一只眼向上看,一只眼向下看。

莉迪亚小姐哭笑不得了。

宴会区的宾客们也都笑了起来,被这个幽默的东洋人逗笑了。

秦绶心里骂了一声狗日的,这小鬼子怎么也跟自己一样聪明。

薛青梅有些得意,看着身边家伙的失败表情,云淡风轻的抛了一个媚眼,只可惜,秦绶哥没有注意到。

莉迪亚小姐,这一关,我胜出了么?小鬼子依旧保持着斗鸡眼的动作,然后问道。

胜出。莉迪亚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失败感觉,苦涩笑道。

三井正雄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惹得宴会区一阵掌声。

练把式?莉迪亚看着这个笑的有些得意忘形的家伙,灵机一动,第二道题,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脑海。这一次,估计这个小鬼子,要死翘翘了。

三井正雄笑着问道,莉迪亚小姐,下面可以说出您的最后一道题了吧。

莉迪亚莞尔一笑,惹得三井心中又是一阵小小的瘙痒,看来,自己很快就是抱得美人归了,哟西。

我的第二道题目就是:你要击倒一个人,才可以胜出。莉迪亚小姐故意将麦克风凑得很近,以至于大堂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秦绶哥听到这一句话,立即冷汗直流,看来,自己再一次要被这个妖精戏耍了。换做自己,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

这个人是谁?三井一副擦拳抹掌的样子,急不可耐的问道。心中自然觉得这道题似乎比上一道简单多了,嘿嘿,凭着自己不外露的功夫,就算你们的拳王泰森来了,自己也未必就惧怕。

“16号桌的秦绶先生。”莉迪亚云淡风轻的说道。

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厅一侧的华夏人那一桌。包括台上的三井正雄,秦绶,不就是先前第二轮被淘汰出局的支那人么?哟西。三井笑的有些奸诈了。

秦绶感觉所有看向的自己目光,带着促狭,带着戏谑,带着幸灾乐祸,或者也带着同情。

薛青梅轻轻道,你迎战么?

当然。秦绶哥嘴里吐出两个字,然后潇洒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站了起来,走向舞台。

莉迪亚笑的花枝乱颤,这一次,看你躲得掉么?虽然自己说过,自己主宰着最后的生杀大权,但是,现在自己将终生大事,托付给了你。你会忍心让一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成为别人床上的尤物么?不会,莉迪亚似乎很相信这一点。

是的,我不会。就算我再怎么低调,也绝不允许,一个曾经在我身下娇.哼的妖精,有朝一日,成了小鬼子的玩物。秦绶哥淡淡笑着,轻轻的跃上了舞台,而没有选择走台阶。

宴会区的宾客们安静了下来。

莉迪亚看着跃上台来的男人咯咯一笑,对着三井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向舞台一侧。

三井听见莉迪亚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一句之后,双眼欲裂,看着秦绶的目光,多了几分敌意。

秦绶并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这一句话,自己听的很清楚,那个妖精对东洋人说了一句:三井君,打倒他,他曾经欲图对我不轨。

无耻,我没见过比我更无耻的人。秦绶哥骂了一句这个妖精,然后站到了三井正雄的身边。

三井正雄还是收起了敌意的目光,稍稍鞠了一躬。

秦绶哥笑道,三井先生,怎么比?规则,是我们两个人定吧?

三井一愣,自己还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呢,但是,只要不打死这个支那人,自己在乎什么规则。三井沉沉道,没有规则,只要不出人命即可。

那这么说,打脸可以?秦绶笑着问道。

是的。三井额角一阵冷汗,这个支那人,笑的这么奸邪。

那踢小鸡.鸡呢?秦绶低声问道,反正也没麦克风,自己才不在乎什么素质,礼仪。

三井正雄恶寒,没见过这么流氓的对手,但是,凭着自己的自信,小鬼子还是说了声可以。

好,你说的。秦绶哥收起了笑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宴会区,所有的人们,都目不转睛的盯住台上,两个东亚近邻的打斗,有意思。

薛青梅,不禁有些担心秦绶,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嘴唇微微颤抖。

对于台上的秦绶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这就是,莉迪亚小姐,这个妖精,导演的一场过家家游戏。

也是一场罗斯家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好戏。

三井一声轻吼,冲向了秦绶。

砰。

一个人倒下了。

第043章 天马流星拳

秦绶在上台之前,心中一直考虑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显示出真实水平,如果保持低调,万一这个小鬼子他娘的一个变态,那自己铁定要吃亏,但是,如果自己显山露水,那么,被台下这么多人看在眼中,恐怕以后又是惹不完的麻烦事了。

当三井冲过来的时候,秦绶还是本能的送出了一记直拳,狠狠的砸向了小鬼子的面庞。奶奶的,虽然老子爱好你们的爱情动作片,但是,对你们国家的男人,丝毫没有好感。今天,就代表我广大华夏同胞,名正言顺的揍你一顿。

闪过了三井的一拳连带一腿,秦绶在身体侧移的时候,就出了手。

管你几路来,我就一路去。你说可以打脸的,那就先打脸。秦绶哥骚骚一笑,这一拳,丝毫没有技巧,直挺挺的送了出去。

三井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自己这么有板有眼的开局,就被人家一拳给放到了。小鬼子躺在地上,面颊痛的眼泪直冒,心里还在寻思着为什么。

嗨,三井先生,您还好么?秦绶在那个倒霉蛋面前挥了挥手,眼神里带着十足的玩味。

三井不顾脸上的剧痛,又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立了起来。自己刚才被击倒,只能归咎于两个字:轻敌。

三井揉了揉面部的肌肉,然后,开始审视其对面的支那人来。

抱着双手站立在哪里,满脸笑意,玩世不恭。

没有任何决斗时应该具备的警惕、肃穆,只有玩味,只有戏谑。

小鬼子变得有些愤怒了,这哪里是比赛,这完全就是这个家伙的一场魅力秀,或者说是装B秀。收起轻敌的心态,三井这一次冲出去的时候,一记花哨的冲拳,但是,在接近秦绶面庞的时候,一个突然的变招,改拳为爪,手势下移,径直锁向秦绶的咽喉。

以一般人的水准看来,这一次三井的动作比第一次快了许多,而且也稳健了许多,竟然知道留下一手,以备秦绶的突然发难。

秦绶淡淡一笑,你快,我比你更快。

稍稍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突然转向,身形后移,抓住了三井来不及收回去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又是一声闷响。

三井有些欲哭无泪了。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里开始思索着下招。

看着面前的小鬼子脚步缓缓的移动,双臂稍稍前伸,秦绶也没多大在意,这只不过是这个小鬼子被自己连续两下给打蒙了,开始懂得不主动进攻罢了。老头子在评论天下武术时,讲到东洋,只是轻轻一带而过,所谓的东洋武术,都不过是小鬼子从华夏抄袭过去的,换个名字,或者稍稍变通一番,搞几个唬人的噱头。说白了,小鬼子的生存之道,用一个词语可以概括出来,那就是群狼战术。没有非常出色的精英,但是,就是这么一群团结在一起,信奉所谓武士道的小鬼子,可以崛起在东方。

秦绶淡淡一笑,自己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跟这个家伙耗下去,反正今晚,自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要实施——民生问题要解决,浪费在这里,完全不值得。

秦绶一个提速,在距离三井两步之遥的距离时,双脚发力,直接一个腾身,空中鞭腿,右腿像一支飞起来的棒球棍,横横的逼向小鬼子的脑袋。

三井动了。左臂开始招架秦绶已经逼近自己头部的鞭腿,同时主动身形前插,右臂变换成肘击,砸向迎面而来的秦绶小腹。

这次轮到秦绶吃惊了,避之不及,空中的惯性,让自己的小腹,很可能遭受一次猛烈撞击。急中生变,秦绶双手递出,化解了小鬼子那一招狠毒的肘击。

这一次,两个人堪堪打成平手。因为这一次,秦绶也轻敌了。

合气道?秦绶收回身形,两个人重新拉开了三米的距离,然后秦绶淡淡问道。

你明白就好。三井也没有丝毫隐瞒,承认了自己刚才采用的战术就是合气道。

呵呵。秦绶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太大震惊。合气道是日本一种以巧制胜的武术,是一种根源于日本大东流合气柔术的近代武术,主要特点是在“以柔克刚”,“借劲使力”,“不主动攻击”,重在把握敌人进攻时的弱点,破坏敌人中心,趁机摔倒或者拿下敌人。一种类似华夏太极拳的武术而已。看这个三井,似乎也是练过几手的行家了,但是,这并不会让秦绶觉得他有多么厉害,或者说如何的畏惧这个三井。

今天,小鬼子才应该是主动攻击的一方,放不倒自己,那么三井也就不用打算获得罗斯家族的千金垂爱了。相反,自己输赢都无所谓。

秦绶哥也煞有介事的学着小鬼子的步伐,然后台上的两个人,就这么磨磨蹭蹭,跟消极怠工似的。惹得站在一侧的莉迪亚恨的直跺脚,看向秦绶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痴怨。

秦绶心里也是打着小算盘的,自己不能太轻易的获胜,否则莉迪亚就会觉得她丝毫不亏欠自己的人情。

吼——秦绶哥大吼一声,一个虚招,仿佛要发动进攻,惹得刚刚有些分神的三井又是神经一紧。但是,秦绶跟着又嬉皮笑脸的冲小鬼子拌了个鬼脸。

秦绶哥就这么很无聊的耍了三井三次,但是每一次,都只打雷不下雨。

三井又不主动出击,所有台下的宾客们都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秦绶一声大吼——

天马流星拳

身形迅捷的掠向了对面的三井正雄。

这一次,三井没那么幸运了。

砰的一声闷响,三井倒在地上,捂着胯下,痛的冷汗直冒。

无耻。

卑鄙。

下流。

所有人都觉得刚才喊着天马流星拳出击的男人太不厚道了。

挂羊头,卖狗肉。

喊着天马流星拳,暗地里却来了一记绝户撩阴脚。

“你说过可以踢小.鸡.鸡的哦。”秦绶一脸无辜的像那个倒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的三井正雄解释道。

“支那人,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三井正雄双眼欲裂,大声咆哮道。

我从来不是一个怕威胁的人,如果你想来,随时恭候。秦绶哥撂下一句话,然后冲着一侧的莉迪亚放了一个电眼,走下台去。

这一次,没有掌声,没有鲜花,没有飞吻,也没有到处飞扬的小内内了。

突然之间,秦绶有些怀念前几天在地下拳击场的那风骚一幕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送行下,秦绶静静的回到了16号桌位落座。苏子勖浅笑着冲着自己这个骚包的六弟竖了一个大拇指,包括那几位明星,眼神里也带着隐隐的笑意,大概都是华夏人的缘故,不论今天这个秦绶用如何卑鄙的方法,踢爆了人家小鬼子的鸡.鸡,这一桌的人们,多少有些高兴。

薛青梅瞪了一眼身边刚刚坐下的家伙,轻道,你怎么那么……,无耻两个字在女人口中压了下来。

怎么?是不是想说我很帅,很风骚,或是很有男人味?秦绶笑着打量着这个尤物道。

决斗有你那样踢别人裤裆的么?薛青梅讷讷道,不敢看这个家伙那似乎快要穿透自己礼服的眼神。

他说可以踢小鸡.鸡的。秦绶哥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脸无辜道。

哼。薛青梅霞飞双颊,听到某个词语之后,一声冷哼,干脆选择沉默。

台上。

“三井先生,很抱歉,这一关,你失败了。”莉迪亚也是一脸无辜的表情,走近那个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的三井正雄。

东洋人眼神空洞,点了点头,然后走下台去。

伯爵大人出现了,无奈的耸耸肩。

“今晚的结果似乎很不理想,八位才俊都没有顺利的闯关,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今晚共聚一堂的心情。下面,请各位来宾移步二楼,我们将有一个温馨的舞会。”罗斯伯爵笑道,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显得根本不在意。

宴会随着渐渐散开的人群结束,有的宾客已经三两成群的走上二楼,而也有没心情继续逗留的人们,选择告辞。

薛青梅将视线投向身边的秦绶,问道,我们怎么打算?

秦绶笑道,民生问题与舞会,你选哪个?

薛青梅脸色一愣,说那还是选舞会吧。

秦绶也是丝毫不性急,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舞会上,搂着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妖精,跳上几支热舞,再喝几杯洋酒暖暖身,营造一下旖旎的气氛,等回酒店了,或者是在回酒店的路上,咱们再来解决什么民生问题。点了点头,然后秦绶穿上西服,率先站起了身,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

薛青梅咯咯一笑,也没有拒绝,微微起身,将手交给他,任凭他去折腾罢了。

跟还没有动身的苏子勖打了个招呼,秦绶也就煞有介事,很绅士的托住女人的手,走上二楼。

苏子勖看着那对消失在楼梯口的男女,苦笑起来,今天这个小六之所以敢这么放脚一搏,羞辱那个三井正雄,不能说他不狡猾。首先,罗斯家族将不会坐视不管,至少,要以东道主的身份去安抚那个小鬼子,其次,就算罗斯家族不管,那么小鬼子的那笔帐,最终还是会算到苏家头上,而自己这个分管美洲业务的苏家人,不就是他刚才那么嚣张的依仗么?

苏子勖站起身来,目光已经寻到了远处东洋人那一桌。此刻那个小鬼子正被一群年龄层次不齐的幕僚围着,似乎火气不小。

看来,自己还真的应该履行一回做哥哥的责任了。苏子勖迈开的步子,走向那几个东洋人。心里想到现在那混小子,或许已经搂着那个美艳的少妇在翩翩起舞了,苏子勖又是觉得心中苦涩,娘的,你去泡妞,害的我给你擦屁股去,天底下没有比这小子更无耻的了。

秦绶嘛,总是有那么一点无耻的。苏子勖觉得,这个小六,果然是人如其名。

第044章 调调情,跳跳舞

二楼又是一番风情,暧昧色调的灯光,身着光鲜的绅士美妇们,如同森林里的蝴蝶,翩翩起舞,一支小型乐队,坐在靠近吧台的一侧,演奏着舒缓优雅的舞曲。

秦绶走到吧台,端起了两杯加了冰的whisky,走回自己跟薛青梅落座的休息区,递给女人一杯,自己也坐下了,轻轻的抿了一口。

最好的春药,不是什么印度神油,美国伟哥,或者华夏的十全大补丸,在这个所谓的名人圈子,真正的春药,无过与美酒了。

薛青梅也没有拒绝秦绶递过来的酒,自己今晚实在显得有些生泛,所以直接端起酒杯,也尝了一口。咳咳——,女人差点将手中的杯子给扔掉,自己被这一小口,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喝过烈酒?秦绶看着女人的窘迫样子,轻轻笑道。虽然whisky对于自己来讲,比不上华夏的茅台二锅头劲道,但是,对于这个似乎只习惯喝红酒的女人来说,绝对称得上烈酒。

薛青梅点了点头,搁下酒杯,心里一直思想着这个家伙所说的民生问题,女人有些心不在焉。如果,今晚两个人回到酒店,他真的要提出那种无理要求,自己敢答应么?或许,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有些期待这种有些妖孽的关系,但是,真要是到了面对的那一刻,自己真的有勇气么?女人变得沉默起来,然后将目光投向舞池里的欢快男女们。

秦绶也是不说话,静静的喝着酒,脑袋里开始感应着潜在的危机。老实说,来到A国的日子,不轻松,一方面是因为叶晓柒的事情,到现在她也没有转好的迹象,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另一方面,从苏子祺遇袭,到自己跟齐依依遭遇枪击,自己一直能感应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疯癫了两回,更好笑的是,自己还招惹了三井这个小鬼子。

不知不觉中,杯子已经空空如也,秦绶看了一眼薛青梅那杯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酒,就直接没收了,送向唇边。

你。薛青梅看着这个家伙的举动哭笑不得,有些莫名的感动,有有些好笑。

想不想跳支舞?秦绶喝了一口,然后搁下酒杯,满是笑意的问道。

跳舞?薛青梅一阵紧张,诺诺问道。

恩,秦绶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跳的不太好。女人脸红成了一个苹果,低下头轻道。

走吧,练习一下就好。秦绶伸出右手。老实说,自己跳的也不是非常好,川中12年,与武有缘,但是与舞无缘;到了淮北,曾经被一个女人拉着跳过几次舞,最后跳到了床上,舞艺没有多少精进,倒是床功与日俱增,成了那个女人的得意门生。秦绶想到这个极品女人,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人家,十一期间回淮北,本来有机会,但是却被半路杀出的冉小影给打乱了一切计划。会有机会的,秦绶淡淡笑了笑。然后继续收回心思,回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薛青梅迟疑了不到五秒钟,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跟着男人走向舞池。

圆舞曲,德语发音又名华尔兹。

秦绶眼中带笑,与薛青梅渐渐融入舞池的人群中。

在这首《风流寡妇》圆舞曲中,两个人似乎配合的很默契,薛青梅脸上带着一抹嫣红,双眼迷离,翩翩起舞。

并滑步,开放式自然转,踌躇步……秦绶就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巧笑倩兮。如果这也算作跳得不好,那么秦绶的动作就无异于是一个入门级别了。

青梅。秦绶第一次叫这个名字,轻轻的唤了声。

女人本来顺畅的舞步一下子迟滞下来,忍不住讷讷道,你在叫我么?

是的。秦绶眼光中带着一片柔情,对刚好滑步回到自己怀中的女人笑道。

薛青梅继续跟上旋律翩翩起舞,心中有些苦涩。青梅,这个比自己小了足足12岁的家伙,竟然叫自己青梅。

君不见,我与他青梅竹马时,他骑竹马我倚梅,两小无猜嬉春城;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昔时青梅依旧在,却是十载朱颜改。

笑东风,何不红尘早相逢。

女人喃喃吟道,美眸中,浮起一片水雾。

秦绶听了也是脸上一滞,将这个女人一把搂入怀中。圆舞曲结束,跟着一首《月亮河》奏响。秦绶就这么安静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轻轻的摇曳着步子。

青梅,是不是觉得我很坏?秦绶突然苦笑道,自己何苦来招惹这个女人呢?到现在,自己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一个外观层面的,何曾了解她的故事,或者说她的内心世界。

精.虫上脑的男人,往往容易冲动。

没有。薛青梅静静的将头埋在男人肩上。他去跟那个妖精幽会时,自己就跟小丫头一样赌气,连着干掉了三大杯红酒。现在酒气有些上脑,感觉晕乎乎的,顾不得什么娇羞,闭上眼睛,静静的体味着这一刻的宁静。

秦绶也不会主动去挑起女人的愁思,只要她愿意让自己这么抱着,一切,就已经足够。闻着她如兰如麝的阵阵体香,秦绶觉得这一刻,自己有了一种慵懒的感觉,想睡觉,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这个尤物,睡上一觉。

一曲舞罢,两个人回归到了自然状态,继续坐回到休息区。这一次,是那个满脸捉摸不透的妖精——莉迪亚坐在那里等着这对刚刚有些如胶似漆的男女回来。

你?秦绶现在极不情愿看到这个妖精出现,她要老缠着自己不放,那今晚伟大的民生问题还怎么解决呢?不怕贱女人,就怕被贱女人惦记,秦绶真的有些恼火,这个莉迪亚难道还想缠着自己去她别墅,两个人在沙发上或者地毯上来个梅开二度,一夜春宵到天亮?

怎么,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么?我们一个小时前才……莉迪亚眼神里带着玩味,故意说得酸溜溜的,一边瞄了男人身边的薛青梅一眼。

薛青梅果然脸色很难看,甩开秦绶的手,气鼓鼓的坐下。

大小姐,是不是今晚没有选到你中意的未来老公,很失落,很蛋疼?秦绶坐下来,笑着打趣道,反正又不能赶这个妖精走,毕竟在人家自己家的地盘,要走也是自己。

莉迪亚站起身,扭动着水蛇腰走向吧台,似乎对这个男人的嘲讽丝毫不介意。

别跟她见识,她就那么贱。秦绶看着脸色难看的薛青梅笑道,故意把那个贱字念的很重。反正实话实说,莉迪亚也对得起这个汉字。

我没有。女人没好气的嗔道。

秦绶苦笑,这个薛青梅,倒退个十年八年,就是一闺中怨女。

莉迪亚点了三杯酒,回到了秦绶跟薛青梅落座的地方。

今天还没有谢谢你为我解围。莉迪亚坐回到沙发上,打趣的看着秦绶笑道。

秦绶点燃一支烟,说免了,受不起,其实,我愿意上台也不全是为了你。

哦?莉迪亚有些惊奇。

你是犹太人吧?秦绶眼睛眯成一条线,接过waiter刚刚端过来的一杯马爹利,尝了一小口,然后淡淡问道。

是的,怎么你又开始对我的种族产生怀疑了?莉迪亚疑惑的问道。

No,那你们犹太人心中,最嫉恨的民族,是哪一个?秦绶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从这个莉迪亚嘴中听到。

德意志,或者确切的说,是纳粹德意志。莉迪亚正色回答道,作为犹太人的后裔,对于二战时期,那一段犹太人的血泪史,莉迪亚是不可能忘记的。

同样,你再想想东洋跟华夏的近代历史就明白了。秦绶也懒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一方面泼冷水的目标已经达到,自己已经站在很伟大的立场上告诉她,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跟她圈圈叉叉过两次,才要帮她解决那个三井正雄的;更重要的是,历史话题,总是那么沉重。

咯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莉迪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瞥见薛青梅,端起那一杯自己特意为她点的红酒——来自西班牙的红古堡63年珍藏。心里叹道,这女人仔细看上去,也端的是哥美人坯子。

秦绶一阵沉默,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妖精一出现,自己就不知道扯些什么话题,在两个女人中间来去自如了。

莉迪亚淡淡一笑,主动伸出手,看向秦绶,“我们跳支舞吧。”

秦绶摇了摇头,因为现在开始演奏的是一首探戈舞曲,舞池里的一下子变得冷清了。探戈,并不是适宜一大群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舞种,或者说,探戈,属于技巧更高一层次的舞蹈,尤其是风情洋溢的阿根廷探戈。

不敢跳,还是不会跳?莉迪亚笑着问道,老实说,自己不相信一个会跳华尔兹的19岁小男生,不会跳探戈,要么都不会,要么全都会。

激将法,我一向很受用。秦绶站起身,牵起女人的手臂走向舞池。

提琴曲《PorUnaCabeza(只差一步)》,秦绶听过很多遍的曲子,当年那位贴身教导自己的老师经常会放这首曲子,两个人会跳阿根廷式探戈,然后跳到身上一件衣服也不剩下,跳到沙发上,跳到地板上,跳到床上……

舞池里,大多数A国的男女们,都跳着相对低调的美式探戈,秦绶诡异一笑,将头俯在女人耳边轻道,阿根廷探戈,敢跳么?

莉迪亚咯咯一笑,那就放马过来吧。

拿准了舞曲的节奏,秦绶就搂上女人的纤腰,开始了这支所谓只差一步的探戈舞。

只差一步。

如果你这个小妖精不出现,哥伟大的民生梦想或许就要实现了。

秦绶抱着女人,让她在自己手臂的佑护下做了一个后倾动作,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休息区的薛青梅。让秦绶哥很失望的事情是,女人并没有用艳羡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端着那半杯红酒怔怔发呆。

一瞬间,秦绶觉得男人某些时候,有些应接不暇。

看来,自己这个cpu得更新换代了。

第045章 莉迪亚的恶趣味

当秦绶跟莉迪亚一支舞跳完,回到休息区的时候,秦绶着实吓了一跳。

薛青梅杯中的红酒已经一点不剩,整个娇躯斜靠在沙发靠背上,杏眼腮红,一双眸子满是春意。

秦绶是不是怀疑自己潜意识在作祟,揉了揉眼眶,继续看过去。

是的,薛青梅就这么一下子变得眼神迷离,看着自己看向她,她竟然笑得那么妩媚。

你没事吧?秦绶坐到沙发上,满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薛青梅咯咯一笑,然后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秦绶满脸迷惑的时候,这个妖孽已经快赶上莉迪亚的女人将手伸向了自己。

秦绶,我们再跳支舞吧。薛青梅喃喃道,此刻自己浑身如火烧,潜意识里一种欲望升起,恨不得被自己男人搂在怀里,尽情的轻薄,蹂躏。

对于美女的拒绝,秦绶一向是不会拒绝的。所以站起身,重新领着女人,滑进了舞池。

进入舞池的男女,并没有和着曲调跳舞,不是不想跳,而是薛青梅一进入舞池,直接贴到了男人身上,一双玉臂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小嘴吐着淡淡清香的红酒气息,凑近男人的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索求。

秦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吻过去,双手轻轻附在女人的腰间,那具隔着晚礼服的娇躯,此刻有些发热发烫。

“青梅,你怎么了?”秦绶还是带着疑问问道。

咯咯。女人妩媚一笑,烟视媚行,惹得秦绶小弟弟嗖的一下子立了起来,直接顶向女人紧贴着自己的小腹。

薛青梅将头靠在男人肩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又贴紧了男人几分,不说话。

你勾引我的。秦绶心里自我安慰了一句,双手也不老实了,从女人的腰间缓缓滑到了她的翘臀上。果然是极品,不乏弹性,隔着丝质礼服,摸上去滑滑的。

Oh~女人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抬起头,主动的吻上了男人的双唇,将自己的香舌滑入男人的口中。

秦绶这次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个薛青梅,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主动,这么无所忌讳?

不像。秦绶偷空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区,此刻正一脸诡笑的莉迪亚,就突然觉得自己又被人耍了,这次是连带薛青梅一起。

青梅。秦绶推开了还纠缠着自己脸颊不放的女人,轻轻唤道。

秦绶,秦绶,我想告诉你个秘密。女人像是牛皮糖一样,又黏到了男人身上。

秦绶哭笑不得,说薛姨,你说吧。

女人咯咯一笑,然后将头凑近男人耳边,低语了一句。

秦绶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爱爱。女人满是疑惑,这个家伙不是一直很想得到自己的身体么,此刻怎么这么一副被雷击中的表情,也顾不得可能被周围的其他人们听到,女人又重复了一边,脸色一片晕红,眼神里满是一种期待。

薛姨,我们一边说话去。秦绶搂着步伐有些不稳的女人走回休息区。

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莉迪亚的恶趣味,刚才的那杯红酒。

正常情况下,莉迪亚贵为主人,不需要亲自跑到吧台去点酒水的。

秦绶将薛青梅扶到沙发上坐下,脸色铁青的看向一边笑的花枝乱颤的妖精莉迪亚。

说,怎么解释。男人言语中有些一丝不怒自威。

莉迪亚得逞的一笑,轻道,怎么谢我?

薛青梅刚刚坐下的娇躯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攀上了秦绶的身躯,杏眼含情,鼻息凝重,一双玉手,开始不老实的摸向男人的胸口,甚至开始伸进西服。

秦绶抓住了这个有些失去理智的女人的玉手,瞪着莉迪亚道,怎么解决?

莉迪亚笑的花枝招展,端起酒杯,笑道,当然推倒咯,你不是一直很想这么做么?

无耻。秦绶还是骂了出来。这个玩车震开马甲号的女人,竟然用这种下药的下等手法来帮助自己?说得好听,这是帮助,说的不好听,自己今天要是真的推倒了薛青梅,她一定会第二天就消失。

不懂得掌握火候的厨师不是一个好厨师,不懂得拿捏分寸的色狼不是一个好色狼。秦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呵呵,你们还留在这里么?要不要我把别墅借给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啊?莉迪亚依旧笑的灿烂道。

明白就好。秦绶说完,直接抱起了身边那个已经彻底被情.欲蒙住了双眼的女人,走向楼梯。

莉迪亚咯咯一笑,搁下手中的酒杯,也跟上已经远去的男人。

双飞。

莉迪亚突然觉得自己太坏了,实在太坏。

莉迪亚的别墅浴室里,秦绶将薛青梅搁进浴缸,然后开始放水。

冰冷的水哗哗流入浴缸,然后浴缸里的女人一个冷战。双臂环上了男人的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青梅,你现在需要理智,明白么?秦绶一边试着浴缸里的水温,一边跟女人说着话。

不。女人摇了摇头,双手变本加厉,在男人的脸颊上一顿乱摸。

莉迪亚幸灾乐祸的靠在浴室门上,笑道,别尝试了,知道我下的什么药么?

烈妇吟?好大一条柴?观音脱衣裳?你别告诉我是这些。秦绶转过身吼道。此刻如果不是薛青梅出了状况,自己一定要将这个莉迪亚身上的礼服撕成碎片,然后就地摁倒,狠狠的圈叉她一番,叉叉到她跪地求饶为止。

莉迪亚躲过了男人那像是要吃人的眼光,轻声道,虽然我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什么烈妇吟,但是我今天用的药,你想用冷水甚至冰块来解决的话,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绶哭笑不得。

别跟我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禽兽么?怎么了,不敢推倒她,不敢推倒,就去外面叫一个男人来帮你推倒。我好心帮了你,你还这副语气?莉迪亚也不笑了,一脸怒气,叉着腰说道。

好,你够狠。秦绶转过身抽了一条浴巾,将女人包裹起来,然后抱出浴室。

卧室在二楼右起第二间。莉迪亚看着男人的背影笑道。

等会找你算账。秦绶丢了一句不太有威力的威胁,然后踏上楼梯。

一间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卧室,那西洋大床上垂着一帘粉红的轻纱。

女人被放倒在床上。

秦绶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心里下着最后的决定,到底要不要趁人之危。

烈性春药的后果,自己是知道的。

老头子说过,这世界上的毒药,春药也是一种。如果一个被欲望彻底吞噬了心智的女人得不到满足,那么等待她的很可能是彻彻底底的煎熬,与药效过后的疯癫。

秦绶。女人又附上了男人的背,一双玉手,开始摸向男人的裤裆。

不上白不上,晚上不如早上。秦绶狠狠的掐灭的香烟,转过身,直接将这个杏眼红噻的女人压倒,吻向了她那颤动的双唇。

唔~女人一种得到充实的感觉,香舌迎接着那刚刚入侵的器物,一起在津.液中来回缠绵,你来我往。

被欲望彻底征服了理智的女人,在男人身躯下扭动着娇躯,一双玉手,从男人的脖子,滑过男人的虎背,然后停留在了男人的臀部,再往下,开始主动的去解开男人的腰带。

青梅。秦绶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双手,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个躺倒在床上,轻轻娇.喘,眼神迷离的女人,唤了一声。

女人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变得更加妩媚。

你后悔么?秦绶问了一句,哪怕自己知道,她现在根本不会有否定的答案出现,但是,还是唯心的问了一句。

不会,不会,秦绶,吻我,吻我……女人弦然欲泣,主动的再次送上了香唇,

秦绶也被这个妖精给勾引的天雷地火一起来,精.虫上脑。吻住了女人,一边开始掀起女人的裙摆,拉下她那黑色蕾丝内裤。

桃源处,已经是洪水泛滥。秦绶轻轻的拿捏起那两片柔软的花.唇。

女人一声呻吟,身躯扭动的更加厉害了,一双手,终于摸到了男人的腰带,一下子解开,褪去他的西裤,右手探入,然后接触到了一个坚挺的物事。

男人并不急着直捣黄龙,床事的最大乐趣,就是享受这开战前的一场前奏。闻着女人身上越来越浓的如兰如麝体香,秦绶下体更加的坚挺。

翻身自己除去了一切衣物,然后重新压上了女人的玉体。

小兽兽。女人娇.喘着唤了一声,正在吮吸着女人胸前凸点的男人虎躯一震,差点就震精了。这一声小兽兽,来的太有情调了。

妖精。

男人吻向了女人的唇。

握住了下体,缓缓接近那泉水涌出的穴口。

在下定了最后决心之后,男人用力的往前一挺,宣告了正式进入女人的领地。

唔——薛青梅痛的眼泪直流。

秦绶呆住了。

31岁的女人。

竟然到现在守身如玉?她不是一直跟叶晓柒的老爸关系匪浅么?怎么会这样?秦绶突然之间明白,这不是偷情,这是一场恋爱了。

纯粹的恋爱。

一个31岁的处。

今夜葬送于自己身下。

小兽兽,小兽兽,狠狠叉.我。像个熟透了的蜜.桃的女人,那双媚眼夹杂着雾气,轻轻唤道。已经适应了刚才那一下剧痛的女人,此刻不再纠结于那什么道德,礼仪,此刻,只有情.欲,只有一种期待狠狠的被圈叉,被蹂躏的心情。

青梅,从今以后,你是我的。秦绶俯在女人耳边轻语了一句,然后开始了征伐。

卧室里,两具酮体上下起伏,翻滚着……

正是

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

情浓乐极犹余兴,珍重檀郎莫相忘。

……

第046章 亡命高速

莉迪亚就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开着电视,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然后侧耳倾听楼上房间传来的呢喃声。妖精体内的*也有些自燃的势头,慌忙起身跑去倒了一杯XO,加了两块冰,然后回到沙发上。妖精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跑上楼去插进一脚,但是想到那个家伙上楼前那狠狠的目光,自己心里就犯怵了,要是自己现在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铁定要将自己踢下楼。

虽然他说自己贱,但是,贱还是要个限度。相信他体尝过那个女人的滋味之后,就打心底里感谢自己了呢。莉迪亚忍不住笑着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楼上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然后变得安静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绶满脸疲惫,穿戴整齐的下了楼。

还找我算账么?莉迪亚咯咯笑道,不过心底还是有些畏惧,先前那一招锁喉手,他使得出来,现在,他同样也使得出来。

秦绶苦笑,坐到了莉迪亚身旁,直接端起了妖精的酒杯,一扬脖,全部倒入口中。

她怎么样了?莉迪亚拌了个鬼脸。

秦绶点燃一支烟,将自己笼罩在烟雾之中。不无嗔怪的看了身边妖精一眼,冷道:“换做你,你会怎么样?”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泄过三次身之后回复了理智,然后在自己背上抓挠了八道爪印,秦绶就有些忍不住将这个罪魁祸首的莉迪亚狠狠的教训一番,无奈,自己也是弹尽粮绝,这账只能来日再算。

莉迪亚无语,现在想来,自己还真的是太冲动了。

“车钥匙呢?”秦绶伸出了右手。

“干嘛?”莉迪亚满脸疑惑。

秦绶哭笑不得,说大小姐,你总不能让我跟她在你这里过夜吧。

莉迪亚惊讶道不行么,我不介意的啊。

秦绶彻底无语了,说你不要脸可以,但是我还要呢,再说,要是明天一大早被你老爸抓了去浸猪笼,你陪我?

浸猪笼?浸猪笼是什么意思?莉迪亚终于不懂的华夏的历史典故了,追问道。

自己去查。快点,你车钥匙呢?秦绶现在才没心情跟这个妖精继续纠缠下去,伸出来的右手抖了抖,目光里满是不耐烦。

莉迪亚咯咯一笑,说我有好几辆车呢,你见过的玛莎拉蒂,还有你没见过的,路虎,悍马,威龙……

够了,别跟老子瞎扯,爱借哪辆借哪辆。秦绶吼了一声。

莉迪亚被这个家伙吓得一跳,满脸委屈,自己做了红娘,大度的允许他在自己别墅里跟别的女人上床,他竟然跟自己发飙。心一横,妖精也不怕什么锁喉手了,嗔道,你求我啊。

这回秦绶真的是欲哭无泪了,心力交瘁,说算我求你,随便借一辆吧,来辆最便宜的,可以把。

莉迪亚也不继续招惹这个家伙了,看见他的确是没好心情,乖乖交出了车钥匙。

秦绶结果车钥匙,然后转身上楼。

薛青梅就躺在那张大床上,看着床单上那鲜红的血迹哭的梨花带雨。

房门开了,刚才被自己撵出去的家伙,又回来了,一脸肃穆的走向自己。

“不是叫你滚了么,你回来做什么。”女人抓起枕头,狠狠的扔向秦绶。

够了。秦绶吼了一声,霸道的走到床边,不顾女人的推搡,直接拦腰抱起了这个满脸泪痕的尤物。

嗯~秦绶眉头紧锁,忍不住吭了一声,奶奶的,刚才挨了你的九阴白骨爪,现在你又咬老子。男人很生气的在女人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薛青梅吃痛,松开了咬在男人脖子上的小嘴,然后埋在男人肩上啜泣。

好了,我们回去吧。秦绶一刻也不愿待在这个压抑的卧室里,抱起女人走向房门。

等等——女人泣道。

怎么了?秦绶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尤物,怜爱的问道。

那个,能不能带走。薛青梅泪眼望向那大床上,皱成一团,带着自己人生印记的床单诺诺道。

秦绶又抱着女人返回到床边,信手一扯,将那张中间点缀着数朵红色梅花的床单收起,递给怀里的女人。

当秦绶抱着薛青梅下楼,莉迪亚远远的看了一眼,心底十分不平衡,就没见过他那么报过自己。轻声说了声车在外面车库,莉迪亚收回目光到那无聊的电视画面上。

薛青梅现在还没弄明白情况,带着泪眼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碧眼,然后继续抱紧了那床单,任凭秦绶抱着自己走出别墅。

一辆路虎揽胜行驶在夜空之下。罗斯家族的庄园,差不多已经快出了洛市地界。

秦绶一路上就保持着沉默,安静的开着车。

薛青梅坐在男人身旁,此刻依旧是泪痕未干,抱着那团床单,目光呆滞。

男人与女人中间隔着一道墙,推倒了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两方都释然,另外一种,就是某一个人习惯隔墙相望,在墙倒之后反而失去了遮蔽,变得脆弱。薛青梅属于后者,所以秦绶没有傻到连个让她思考的空间都不给。

秦绶,我明天想回华夏。女人终于开口了,两行泪水再次落下,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颜面继续留在晓柒父女身边了,再说,她一直醒不过来,自己留下也没有用,退一步说,她醒过来之后,自己跟这个秦绶的关系,如何解释。即使秦绶跟自己都选择隐瞒,但是,自己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无法再在这个开着车的家伙身边逗留了。

秦绶没有回答。

越野车继续行驶在指向圣布鲁诺山下的柏油路上。

一个路口,三辆本田越野,如同潜伏在夜空下的野狼,关闭了发动机,熄掉了车灯,路口的灌木丛,做了最好的掩护。

当那辆路虎揽胜呼啸而过时,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路口的三个黑影。

出发。一辆越野车里的男人用东洋语下了命令。

瞬间,三辆越野车马达声响起,车灯刺破宁静的夜空,驶上那条盘山公路。

秦绶从后视镜注视到了后面半路杀出的三辆越野,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轻轻说了声坐稳了,然后路虎又提高了一个档速,飞驶出去。

路虎提速的同时,后面那三辆本田也跟着加快了速度,渐渐逼近目标。

秦绶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地形,果然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这群人地方选择的真好,选在这圣布鲁诺山下动手。但是,为什么不选择拦截,而选择追击呢?

一公里的前方,几束灯光迎面逼来。秦绶再也笑不出来了。

路虎渐渐的靠近了那几束灯光的来源,300米开外,迎面驶来三辆车,车前的灯光,如同夜空下的怪兽,格外狰狞。

薛青梅也终于感觉到了异常,娇躯动了动,看向身边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没事。秦绶轻声嘱咐了一句,将车速减下来,缓缓靠近那光源处。三辆车,完全占据了三车道,似乎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同行。后视镜里,那尾随的三辆越野,也渐渐逼近了200米的范围。

一束火光,迎面而来。

秦绶吓得一身冷汗,潜意识里,将方向盘一扭,然后越野车就驶出了车道外侧,沿着将近50多度的山坡,飞驰而下。

越野车刚才停留的地方,一声巨响,火箭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薛青梅吓得一声尖叫,秦绶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但是,更危险的还在前面,这是一段陡坡,路虎已经失去了控制,在惯性和引力的作用下,向山坡下的洼地冲去。

秦绶在尝试着踩了几脚刹车之后,无奈的放弃了尝试。在抖得越来越厉害的环境里,扑向了身边那个已经抖个不停的女人,将她护在自己怀中。

失控的路虎,继续前冲,在山石的磕碰下,车身已经失去平衡,沿着山坡翻滚,滚向了洼地。

盘山公路上,似乎传来了枪声。

翻倒在洼地,已经有些严重变形的路虎里,一阵呛人的油烟味。薛青梅咳嗽了两声,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秦绶。”女人在黑暗之中唤了一声。

没有回答。

空气里,汽油味越来越重。女人忍不住继续唤了声秦绶,生怕这辆似乎在漏油的车子,也像电影里的结局一样,化作一团火光。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薛青梅也逃不出这种本能。

秦绶。薛青梅泪水涌出眼眶,继续唤道。

依旧没有回答。

薛青梅变得歇斯底里,一边继续叫着男人的名字,一边疯狂的揣着车门。

哐啷一声清响,那基本差不多报废的车门终于在女人持之以恒的踢踹中脱落了。

薛青梅移开男人依旧压在自己身上的身躯,自己摸索着爬出了车厢。

在车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女人返回车厢,抱起那个似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家伙,想把他拉出车厢。但是,使尽了力气,也抱不动这个块头大了自己半圈的男人。

秦绶。女人无助的坐倒在地面,刚才接触到了男人的后背的手心,一片粘稠的血液。

一瞬间,觉得天快塌了下来。

薛青梅掩面而泣,也顾不得那手心的血液,会糊自己一脸。

山上的枪声在继续着,身着一件已经刮破的礼服,坐在深秋的夜空下,女人打了一个冷战。

想了半天,女人终于重新回到车厢,从男人西服口袋里摸出手机。

秦绶感觉自己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想呼喊,但是自己就是喊不出来,想奔跑,却发现自己深陷混沌之中。

突然,有人在背后轻轻唤了一声秦绶。

男人回头,看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的女孩儿,也和自己一样深陷混沌之中。那一双眸子里泛起泪光,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秦绶。女孩儿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男人泪如雨下,心中一个声音回应道,晓柒。

秦绶,你终于来见我了么?女孩儿梨花带雨,似是高兴,又似伤心。

男人点了点头。

咯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女孩儿破涕为笑。

我错了,晓柒。秦绶低下了头。

秦绶。又是一声呼唤。秦绶抬起头,眼前的那个女孩儿却已经消失,她的身形变幻成了神仙姐姐的样子。

仙子弦然欲泣,轻道,小坏蛋,让你花心,这下子,遭到报应了吧。

姐姐我……秦绶理亏的想去解释,但是却没有任何理由。

仙子姐姐走了,你去追你的晓柒吧。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转身而去,脚尖轻点,在那混沌之上,远远飞逝而去。

第047章 绽放的科罗拉多

安静的病房里,那盆科罗拉多终于绽放了,橙红色的花瓣,如同初升的朝阳,在温暖的房间里,透出几丝幽幽的芳香。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终于睁开了眼睛,愣愣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那盆鲜艳欲滴的睡莲,吸引了女孩儿的注意力,使得她的目光投到她身上之后,就再也不情愿移开。

科罗拉多,自己最喜欢的一种睡莲。只是不知道,薛姨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个小秘密的。自己曾经某一个晚上,靠在他的肩上,告诉他,如果自己哪一天睡着了,睡得很久很久都醒不过来,他送给自己一盆科罗拉多,花开之日,也是自己苏醒之时。

他来了么?

女孩儿的眼中又浮起一层水雾,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有种心碎的感觉。

但是,现在这间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

薛姨。薛姨。

女孩儿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音。

失望之余,叶晓柒摁了呼叫按钮。

一会儿,一个身穿护士服的A国女人出现在了病房。

“天啦,你终于醒过来了。谢天谢地。”这个金发碧眼的陪护高兴的跳了起来。这几天,那个随着这女孩一起来洛城的女人,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儿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

你是谁?叶晓柒疑惑的问道。

“我是伊娜儿,你的陪护。”这个叫做伊娜儿的女人高兴的自我介绍道,这一次,很可能自己要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了,因为,这个女孩儿是在自己看护期间醒过来的,她的家属很可能非常的感谢自己。

“伊娜儿,我薛姨呢?”叶晓柒两片有些干燥的双唇,一张一翕的问道。

伊娜儿想了想,自己也奇怪,明明昨天她告诉自己,今天上午来亲自照顾这个女孩儿的,怎么现在也还没有出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她还在酒店那边吧。”

叶晓柒点了点头,心想薛姨肯定是太累了,在酒店休息忘记了世界,也没有太在意。倒是腹中空空,有些饿意。“伊娜儿,能不能帮我弄份米粥过来,我突然好饿。”

伊娜儿笑着答应了,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叶晓柒又重新将目光洒向那盆科罗拉多,一个疑惑一直徘徊在脑海中。

薛青梅六神无主的在疗养院前下了车,走向住院楼。

当她走进病房时,看到了那张久违的笑脸,一张苍白,但是绝美的笑脸。女人当即泪如雨下,奔了过去。

两个女子一起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薛青梅哭了,因为这个晓柒,也因为……

叶晓柒哭了,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感情,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薛姨,我好想你。”叶晓柒低低泣道。

薛青梅抹了一把眼泪,笑道,我也是,晓柒,你昏迷的日子,薛姨别提有多难过了。

两个人相拥了很久才分开,然后伊娜儿端来了一碗米粥。薛青梅接过米粥,亲自喂这个大病初愈的叶晓柒。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一闪一闪的眸子,薛青梅莫名其妙的,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滑了下来。

薛姨,你怎么了,我不是都好好的了嘛,还流眼泪做什么。羞不羞哦。叶晓柒笑着打趣。

呵呵。女人赶紧擦干了眼泪,继续喂这个比女儿还亲的女孩儿。

“薛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叶晓柒喝完米粥,然后看着坐在自己床侧的薛青梅问道。

薛青梅愣了一下,说你问吧。

“薛姨,那盆科罗拉多,谁买来的。”叶晓柒眨动着那双刚刚恢复精神的眸子,问道。

薛青梅淡淡笑了,心底却是不敢告诉她,这盆花,是秦绶某一天驾着车,逛遍了洛城的一半花店,给她买来的。至于,他和她,还有可能继续在一起,这现在似乎又由老天来决定了。不告诉,总比告诉了好。女人轻道,当然是薛姨买的啊。

从薛青梅眼中似乎没有寻到一丝心虚,叶晓柒也只能放弃了自己的猜想。诺诺问了句,薛姨,他来过么?

没有。女人很自私的撒了谎。

呵呵,他终究是忘记我了。叶晓柒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薛青梅不忍看下去,急忙转移了话题,晓柒啊,薛姨去跟医生谈谈,看你什么时候能出院。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回国,你爸爸都快急死了,还有,学业也不能落下了,不能再让你休学一年了,否则,将来毕业就是个大姑娘了。

好吧。叶晓柒也没有心情听薛姨唠叨这些,躺回到了床上,目光继续锁定在那盆科罗拉多上。

薛青梅轻轻一声叹息,然后走出病房,带上了房门。

走上医院的天台,薛青梅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圣佩德罗湾。

依旧是湛蓝的海水,和零星飞过的海鸟。

女人倦倦的靠在了栏杆上,怔怔的发着呆。

一个人醒过来,却是以另外一个人为代价。

或许,真的有心灵感应,或者灵魂这个东西存在吧。

想到现在,那个家伙还躺在另外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女人的泪水就又如同绵绵秋雨,漱漱落下。他在那么危险的情形下,还要拼死护住自己。你个傻瓜,大傻瓜。女人哭着骂了一句。

安静的没有任何回答。

自己也已经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女人哭够了,擦干眼泪,然后走下天台。

跟医生聊了二十多分钟,医生的答案很令人振奋,叶晓柒的创口已经完全复合,心脏功能跟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临走时,那个洋医生还不忘赞叹一句,这是他十几年来见证的一个奇迹。

回到病房跟叶晓柒又说了会儿话,女人匆匆赶回酒店,另外开了一间房,将自己的所有行李搬到新开的房间。否则,迟早会被那个倔强的女孩儿发现秦绶的踪迹。

淮北苏家大院里,苏舜钦气得茶饭不思,见到一个骂一个。包括苏子祺坐着轮椅,来到后堂询问时,也是挨了一顿训斥。

小六在洛城遇袭的事情,现在整个院子里都知道了。苏子祺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苏瑾就冲了上来。

小瑾,你不在学校老老实实呆着,跑回来做什么?苏子祺刚刚在老头子那受的气,就直接转嫁到了这个有些疯癫的丫头身上。

爸爸,六叔他怎么样了。苏瑾满脸担忧的问道。

谁告诉你的?你妈?苏子祺火气减了三分,然后问道。

苏家闪动着眸子,怯怯的点了点头。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苏瑾推着苏子祺的轮椅进屋,苏子祺一边嗔道。

告诉我,我六叔怎么样了。苏瑾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继续问道。

情况不乐观。苏子祺低声道。

苏瑾点了点头,心里祈祷着六叔,秦绶哥,你一定要转危为安。

云州。叶国华接到了薛青梅的电话,激动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薛青梅在那话那头也是沉默了半天,然后叹息了一声挂掉电话。

突然之间,自己对这个男人已经感到十分的陌生了,或许是分别太久,也或者,是因为那个傻瓜吧。女人平地里又多了几分心酸,躺倒在大床上,倦倦的进入了梦乡。

罗斯家族的庄园里。

莉迪亚将车泊在了罗斯伯爵常住的楼前,怒气冲冲的下了车,直接闯入了父亲的书房。

罗斯伯爵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见到这个女儿闯了进来,淡淡一笑。

“伯爵大人,秦绶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之内的?”莉迪亚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父亲的双眼,直接改口称他为伯爵大人,而不是父亲,心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罗斯伯爵笑了,“如果我下手,他会有机会活命么?何况,他目前还够不上资格进入我的视线。”

你。莉迪亚被父亲的坦白打击的无地自容,这句话很明显,对于一个没资格进入他视线里的人,自己跟他交往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到此为止,不要牵涉进来。至于你的那一位华夏男友,我暂时保证他在洛城的安全。”罗斯伯爵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笑道。

莉迪亚咯咯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奇怪了,现在你说能保证他的安全,为什么昨天晚上你没有保证呢?”

“出去。”罗斯伯爵头痛,立即下了逐客令。

“伯爵大人,希望您说话算话。”莉迪亚撂下一句话,扭着小蛮腰出了书房。

罗斯伯爵满是笑意的自言自语,真不弄不明白,那华夏小子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看上。

第048章 初雪

洛城飘起了雪花。

满城的人们,都忍不住走出大楼,或者钻出汽车,站在雪花飞舞的天空下,快乐的欢呼。

地中海气候的洛城,下雪是十分罕见的,一年气候温和,干燥少雨,所以这场雪,来得让人无比兴奋。

圣佩德罗湾边的疗养院。一间临海的病房。

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一只打着石膏的腿,平平的搁放在身前的小凳子上。男人看了一眼那窗外稀稀落落的雪花,淡淡笑了。突然之间,自己很怀恋淮北的雪,那种下起来洋洋洒洒,不像这里的雪这么小气。

一个女人,轻轻的走到男人背后,搭了一件皮草大衣到他身上,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依依姐。男人唤了一声。

嗯。齐依依回过神来。

是不是也在怀念淮北的雪了。秦绶淡淡问道。

是的。齐依依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在想呢,依依姐,你还记得有一年的圣诞,我们两个人上街的情形么?秦绶回味在过去的时光里,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

齐依依记忆深处,也被秦绶所说的那个圣诞给触及了。

那一年的圣诞,其实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记忆。但是,恰恰是细微的回忆,才是人生真正的一种幸福,比浪漫来的实在,比奢华来的温馨。那一年,这个男人还是个孩子,跟着自己一起上街,两个人一起看了一场泰坦尼克号,一起吃了一桶爆米花,然后自己被jack沉入海底之前的那一番表白感动的泪如雨下,他就递给自己纸巾。出了影院,天空飞舞起了雪花,两个人步行回苏家大院,然后在骆马湖边,抛开伞,追逐于风雪中……

“小六,是不是想某个人了。”齐依依从思绪回到现实,看着男人那深邃的眼睛,轻声问道。

秦绶胸口有着不畅,轻声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来看我就走了。

齐依依也是苦涩一笑,安慰道,可能是她误会你了吧,如果她不知道你来了洛城呢?

呵呵。秦绶笑的有些木然,毕竟是自己错在先,而且出事,也不是因为她而出。换做自己,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选择看望吧。

就这样结束了也好。秦绶喃喃道。

齐依依心中一酸,知道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于这个骨子里有着几分倔强的小六说来,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秦绶又开始沉默了,搁下了手中的杂志。叶晓柒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薛青梅,她呢?

“小六,你这昏迷的一个月里,小影来过一次。”齐依依打破沉默,轻声道。

秦绶想起那个小影,回复了笑容。“依依姐,她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跟天使一样。只是,哭起来的天使,就不漂亮了。”齐依依淡淡笑道,想起前几天,从国内赶过来的那个小丫头,自己也忍不住生出怜爱之心。关于她跟小六的事情,自己也差不多全知道了。

秦绶也是轻轻笑道,“这丫头就喜欢哭鼻子,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她在骆马湖边哭泣的时候。”

齐依依咯咯一笑,说那小六喜欢哭鼻子的女孩儿么?

喜欢,过几天给她打个电话,有些想她了。秦绶摸了摸自己缠着石膏的大腿。

我还有两个消息,你要不要听。齐依依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

说吧。秦绶轻道,自己这段时间,完全在床上度过了,对于苏家的近况,还有自己遇袭这件事的眉目,说实话了解的太少了。

齐依依坐到了秦绶身边,缓缓道:“这段时间,老头子发飙了,中止了跟东洋的一切业务往来。稀土你知道吧?三井家族旗下支柱产业,包括混合动力汽车,包括电子产品,对稀土需求量很大。老头子一怒之下,停止了对东洋的稀土出口业务,同时,也勒令了苏家旗下所有公司,不得与三井家族旗下的公司来往。”

秦绶听了心里一阵温暖,问道,“那对苏家业务难道就没有弊端么?中止业务关系,并不符合长久利益的。不过,这稀土出口停了倒是不错,储量有限,西方国家都知道储备起来以后开发,我们华夏倒好,敞开了量的往外输送。”

齐依依点了点头,说老头子也明白这一点,未来十年,稀土将是黄金行业,如果现在还继续海量出口,将来恐怕华夏就得从国外高价进口了。老头子有时候也在抱怨,稀土出口这件事情,以前不受我们控制。但是,这几年来,我们苏家开始介入到这个行业来了,每年耗资上百亿,收购国内的稀土矿,然后储备起来。以前稀土出口的定价权,握在东洋跟韩国手中,现在我们苏家介入之后,局面有所不同了。以前,是各地的稀土矿业公司直接跟外商议价,单个矿业公司也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所以,往往容易为了短期业绩,低价海量出口。光是东洋的三井家族,在这里面就享受到了几十亿的甜头。我们苏家介入之后,国内70%的稀土矿被我们从中买断,然后集中储备起来。这样,我们就代替过去单个的矿业公司,形成了一个类似卡特尔的垄断供应商,过去的东洋公司,韩国公司,就开始跟我们议价。所有,这两年,稀土矿的出口价格开始由我们掌控了。

秦绶点了点头,心里叹道老头子幸好有眼光,没有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卖国行为,这些年,光是稀土出口,或者是铁矿进口两项业务,华夏就损失了三千多亿。但是,转念一想,苏家每年拿出上百亿的资金买断国内的稀土矿,而在下游销售环节卡死出口量,那么每年储备的稀土矿,占用的资金也是数百个亿,按照6%的长期贷款利率计算,100亿的沉淀资金,一年就是6亿元的利息支出。换种说法,老头子不把这100亿投到稀土,乖乖的放在银行,也可以赚到6亿的利息收入,想反,投到了储备稀土矿上,每年差不多就等同于损失掉6亿元。现在自己越来越佩服这个老头子了,并不是所有的华夏商人,都舍得为了国家利益,舍弃那一份潜在利益的。

想了一会儿,秦绶又抬头问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人,“那么另外一个消息呢?”

齐依依轻轻一笑,说你猜猜?

秦绶摇了摇头,说猜不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睡了一个月,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还等着你这个很有八卦潜质的依依姐相告呢。

齐依依瞪了这个家伙一眼,然后继续道:“苏家的人事调整最后定型了。你四哥被调回国内了,你舅舅调往了欧洲,你二哥调往西亚,沈六一到美洲,你三哥继续留守东亚。”

“依依姐,你昨天给我的苏家产业组织结构图我也略略看了一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妥。”秦绶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不妥了?”齐依依咯咯笑道,看到这个小六难得正经一回,还是挺有意思的。虽然自己话还没有说完,但是让他先说无妨。

“你觉得A国最伟大的制度是什么?”秦绶反而先问了一个问题。

“三权分立。”齐依依丝毫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秦绶点了点头,“其实,公司治理,尤其像苏家这种家族产业,更应该借鉴这种制度。就从你昨晚给我的组织结构图来说,苏家五大地区业务,分散治理,然后国内居中协调,老头子在位就没问题,但是,老头子一旦退出管理,那么着五个地区之间的协调,恐怕就没那么简单。那几个人,都不是简单角色,任凭谁接替老头子的位置,恐怕也难以服众。”

“那你的看法呢?”齐依依目光里充满赞许,问道。

“是时候脱掉苏家产业苏家的这顶帽子了,在国内,当然地点无所谓,成立一家集团控股公司,将统一协调的业务集中到集团来,改变过去老头子一言堂的做派。”秦绶顿了顿,看向齐依依。

“很好,你继续。”齐依依咯咯笑道。

“你能不能先给我泡杯龙井来。”秦绶坏坏笑道。

齐依依杏眼瞪了一眼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果真起身去沏茶去了。

五分钟过后,齐依依端着茶盘重新出现。

两个人一人端起一边浓香四溢的龙井继续话题。

秦绶呷了一口这多日不见的龙井,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集团的职能,就管三块。第一块,财权。一般的大型集团公司,都会成立自己的财务公司,用于自己的子公司之间资金融通,或者用于资金集中管理。像苏家这么大的产业,早该这么效仿了,尤其是资金集中管理这一块,五大地区业务分散,稍微出点事故,很可能造成重大损失。我的建议是,每个财季,地区公司的账上资金不得超过5亿,其他的资金全部缴入财务公司,以后,大型支出项目,由地区公司申请,然后直接通过财务公司对外结算。”

齐依依点了点头,说你继续说。

“第二块,监督考察权。我看了你昨天给我的材料,苏家产业上下,年薪拿到200万以上的中高层人员,有1000多人,这么庞大的队伍,没有一个系统的,制度严密的监管机构,就靠着你带队的内审部队,一年审计一次,远远不够。所以,这一块权力,必须收归到集团控股公司来,地区公司的一把手,只保留建议权和解释权。”

齐依依这次是真的带着赞许的眼光看待自己面前的小六了,轻轻笑着说你继续下去。

秦绶讪讪一笑,感觉这种气氛特别怪异,就像是自己在接受这个面前的女人考核一样,继续开口道:“第三块,那就是人事权力。这一块,过去都是一级负责下一级,这样很容易造成最高层缺乏对最基层的管理人员的了解。因此,我想,如果把这一块,特别是地市一极以上公司管理人员的人事任命权、绩效考核权力、薪酬定价权,全部收上来。”

“说完了?我们的苏家六少。”齐依依巧笑倩兮,轻轻道。

秦绶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咕咚了一大口。本来这些天一直靠着点滴维持生命,醒过来没几天,嘴唇还枯燥着呢。这一番话,浪费了不少口舌。

“其实,我还有一个消息没有告诉你。那就是你依依姐我的事情。”齐依依笑道。

“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追你?”秦绶打趣道,说实话,自己心里还真舍不得这个姿色绰约的女人一年到头到处奔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做花瓶,供养在别墅里的。没事了,搂着唱唱小曲,亲热一番,偶尔上个街,喝个咖啡,看个电影,有的空当功夫,就来个马尔代夫七日游,雪域西藏自驾游。

“去你的,正经事。那就是,你说提议的事情,很快要变成现实了。目前,你依依姐我将出任我们苏家财务公司的大姐大。”齐依依颇有些洋洋得意的笑道。

秦绶不高兴那是假的,如果站在未来角度考虑,齐依依能做这个财务公司一把手,无异于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笑道,“那恭喜你了,以后,你跑国外,就没那么勤了。”

“是啊,以后再国内可以多待了,想不想依依姐把我那未成形的财务公司开到你们云州去啊?”女人咯咯笑道。

“好啊,真的?”秦绶满脸惊喜道。

“煮的。云州又不是金融中心,去了白搭,就算开,你依依姐我也要选到上海,或者香港去开。”齐依依当头给秦绶泼了一盆冷水。

秦绶无语。

但是,真的要开财务公司,自己也铁定会选择一个金融中心去开啊。

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目标很难实现呢。

秦绶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日康复,回到云州做一番事业了。

一个老婆一年生活费200万(至少不能比苏家中层人员待遇差不是),十个一年就是2000万,十年2个亿,60年,就是12亿,就算折现,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后宫,是需要经济实力来支撑的。

做不到苏家的最高层,自己永远就只是一个小纨绔。

第049章 妖精要出嫁

莉迪亚,这些天跑来疗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从两天一次,到一天一次,再到一天两次,后来变本加厉,竟然想赖在秦绶的病房,想跟他一个床上挤一晚,最后被一脸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秦绶给坚决拒绝了。

不要脸。秦绶几乎每天都会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齐依依直接将审计组带到了洛城办公,由于中间秦绶重伤一耽搁,整个审计工作滞后了一个月,直接放了那群人一个月的长假,秦绶醒过来一个星期之后,才重新召集队伍。

所以,白天的时间,秦绶就闷在病房,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上上网,或者看几本齐依依专门给自己买来的经济学专著,萨缪尔森的《经济学》,曼昆的《经济学原理》,熊彼特的《经济分析史》。

每当莉迪亚小姐哼着小曲,出现在病房,扭动着水蛇腰,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秦绶就来一句:师太,老衲正闭关修行,您且回吧。

莉迪亚听了根本不在意,反而当着男人的面,脱脱衣服,或者来一段艳舞啥的,惹得秦绶搁下书本,看着这个惹火的妖精只吞口水。

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一个很惹火,很欠叉的妖精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没有力气去推倒她。

秦绶欲哭无泪,要是身边有豆腐块,早拿起了撞上去了。

但是,这妖精依然这么贱。

当秦绶正专心投入到熊彼特那本英文原著中时,妖精又不请自来了。

今天穿着一件皮草大衣,里面就一件单薄的丝质薄衫,连那黑色抹胸的颜色都能窥见。那挺拔的胸部颤巍巍的摇动着,在秦绶的眼前晃来晃去。

妖精,你今天擦了什么香水。秦绶鼻子嗅了嗅,感觉今天这妖精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莉迪亚咯咯一笑,将头凑近了男人的脸蛋,哈了口气,轻道,是不是闻了有一种淡淡的欲望,一种很想很想把我扑倒的冲动?

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喷的催情香水,你就祸害老衲吧,要不是菩萨(齐依依)让老衲安心休养,一定办了你。秦绶骂道,这妖精分明是想要了自己小命,老子上次去你家,差点被你害死,现在又来祸害我,腿都还好利索,足足使得我有限的人生又浪费了一个月,要是回到云州,我又拱了几颗白菜了,那个李书瑜啥啥的。

咯咯,择日不如撞日呗。莉迪亚妩媚一笑道。

好一个择“日”不如撞“日”,这妖精完全就是一个重口味啊,对华夏文化也研究的这么透彻。与那句“灯一熄,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样”完全如出一辙。秦绶眼神变得肆虐起来,直勾勾的看向女人的胸部。

天雷勾动地火。

妖精妩媚一笑,扭动娇躯坐到了男人床侧,一只玉手,径直探向了男人的裆部。

Oh~莉迪亚坏坏的叫了一声,惹得秦绶下体又情不自禁的立了起来。

妖精咯咯一笑,你的这件装备看来没报废呢。

那只是外观上完好无损,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开火。秦绶哥惬意的感受着这个妖精那只灵巧的小手,开始在自己已经坚挺的器物上来回套.弄,一边哼哼道。

妖精又是妩媚一笑,俯下头,咬住了男人的耳垂,轻道,那护士姐姐今天给你检查检查?

秦绶哥自然是来者不拒,点了点头,然后主动的吻上了妖精的香唇。

口舌生津。房间里一阵轻轻的喘息声。

等等。秦绶一把捉住了女人那频率加快的右手,然后俯在女人耳边低语了一句。

莉迪亚满脸难为情的看了秦绶一眼,有些委屈道,人家第一次呢。

去你的,你要第一次,我就是处男了。秦绶哥翻了一个白眼,自然不相信这个妖精的话。

说吧,我要帮你的话,以后怎么报答我?莉迪亚也有些奸商意识的问道。

“哼,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娶你做老婆吧,我怕你经常出去给我戴绿色钢盔,还是不娶你了,这样,以后你到华夏了,老子包养你十天半个月的怎么样?”秦绶哥坏坏笑道。

你说的,说话算数。莉迪亚似乎很满足秦绶哥哥提出的包养她十天半个月的报答,闪动着那蓝色眸子问道。

“当然,快上啊,不然一会儿鸣金收兵了。”男人坏坏笑着催促道。

……

Oh~唔~

秦绶哥惬意的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阵阵快感。

这妖精,家里有钱也就算了,脸蛋漂亮也罢了,身材惹火也忍了,但是,这口舌,oh~太犀利了。秦绶哥忍不住心里忿忿道。

莉迪亚就这么俯下身,连吞带吐,跟吃奥利奥似的,揉一揉,舔一舔,好不卖力。

秦绶哥就惬意的享受这快感,一边煞有介事的翻开那本《经济分析史》。

终于在这个妖精孜孜不倦的忙碌了十几分钟后,秦绶哥瞳孔收缩,一阵巨爽的快意袭来,按住了妖精准备逃开的脑袋,强行的将那数十亿的小秦绶发射到了妖精口中。

二十秒过去,男人才放开了妖精,任凭她冲进卫生间。

半天过去,里面传出一阵水声,然后妖精才安然无恙的回到病床侧,坐回到了男人身边。

秦绶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这个妖精,自己刚才或许有点过火了。

“秦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妖精的收起笑意,正色道。

秦绶哥张大了嘴巴,说不会吧,妖精,你得了绝症?

应该没错,肯定是绝症,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死缠着自己纵欲,李太白有句诗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方为正道。可怜,这个妖精,其实堪称是个绝版。秦绶哥心里还是蛮难过的。

莉迪亚气得翻白眼,哼哼道,你才得了绝症,我说正经的,我要嫁人了。

嫁人?秦绶哥这回真的惊讶了,妖精要嫁人,比她得了什么绝症,绝对来得震撼。想一想,这个风流不羁的妖精真要有了老公,三天两头跑出去偷腥,那么她家那位一年帽子都换不赢了。哎,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莉迪亚看着这家伙的神情咯咯一笑,妩媚轻哼道,怎么,你舍不得我了么?

秦绶哥讪笑,说怎么会呢?我只是为你那未来老公感到担心,你嫁不嫁对于我来说一样,你知道某些东西,偷来的更刺激。

“那要是我嫁给人家阿拉伯王子,你还敢偷么?”莉迪亚伸出手,在男人脸上一阵抚摸,样子格外骚.媚。

秦绶哥略略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惹得妖精龇牙咧嘴,吹鼻子瞪眼,恨不得不顾这个家伙打着石膏,就地在床上叉叉了他。

“为什么?”妖精哼哼道。

秦绶笑道,“偷什么?直接去抢,等老子回了华夏,带支部队直接去灭了那个什么阿拉伯,抢你到华夏做压寨夫人。”

“吹牛。”妖精嗔道。

秦绶自然不相信,这个罗斯家族真的要与阿联酋王室联姻。首先罗斯家族的家规,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现在也是一样。不跟外人通婚,更何况,这个外人是阿拉伯人,当年犹太复国主义流行时,世界上*的最厉害的就无过于阿拉伯人。看看至今依然存在的巴以冲突,就明白了,犹太人跟阿拉伯人之间,还有很大一条鸿沟,再说,以犹太人为立国之本的以色列,三次中东战争,可以说惹恼了所有的阿拉伯国家。更重要的是,莉迪亚招婿整个事件就是一个幌子,如果不出意外,当莉迪亚人还未到阿联酋,或许石油市场就演绎了一场风暴。索罗斯最著名的理论“反射理论”,所谓偏见是产生反射的前提条件,当石油市场的主流参与者以利好的目光去看待未来时,那么偏见就已经形成。

“什么时候动身?”秦绶问了一句,想到即将亲眼见识一场商业战争,内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

“半个月后。”莉迪亚轻道。

“那你说最后一次来见我?还有半个月嘛,继续来提供刚才那种服务吧。再说,我估计再等一个礼拜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呢。”秦绶哥笑的有些YY。

“就算嫁人,也总该有个样子吧,这半个月,家里不允许我再在外面乱跑,也就是说,我差不多被软禁了。”

秦绶颇有些失望,看来,这妖精还真的是来告别的。

两个人意兴阑珊的聊了一会儿,然后莉迪亚又是带着哀怨眼神离开了。

剩下秦绶苦苦思索,自己到底哪惹这个妖精喜欢了。

帅么?不觉得。

强壮么?比不过人家欧美甚至是非洲来的大块头。

最后,秦绶哥唯一觉得自己吸引这个妖精的地方,就是气质,对,就是气质。

黄昏,齐依依带着鸡汤,太和米粑到了疗养院,这是她下班前专程开车去唐人街买的。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熏香味,女人会意一笑,轻道是不是你那个妖精又来骚扰你了?

秦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女人将保温桶搁到了靠窗的桌子上,心里一片温馨。

齐依依扶着秦绶下床,坐上了轮椅,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二人晚餐。

秦绶会耍赖要这个依依姐喂自己,齐依依美眸一瞪,然后那个家伙就乖乖的自己端起碗。

“依依姐,这两天麻烦你把石油现货、期货市场近两个月的资料给我弄一份。”秦绶喝了一口汤,然后开口道。

“你要这个做什么?”齐依依很是好奇的问道。

秦绶淡淡一笑,说老头子介入中东石油有好几年了吧?

齐依依说是的,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秦绶说这是秘密,反正你渠道多,不管是问老头子要,还是你亲自去整理,帮我一份资料就是了。

齐依依也不继续追问,答应了下来。

趁火打劫。秦绶哥笑了。

第050章 征服游戏

莉迪亚这个妖精果然再也没有出现。秦绶哥略略有些失落,习惯了这个妖精每天的调戏跟陪伴,现在反而觉得房间里有些太空洞。

齐依依履行了诺言,给秦绶准备了关于石油现货与期货市场近三个月来的相关电子材料。秦绶又请她帮忙在洛城IFX分部帮自己开了个户头,正式进入原油期货炒作。

妖精不来骚扰,秦绶大师就专心的研究起齐依依找来的资料,顺便抱着笔记本电脑,用电子交易平台,时不时的来几手小幅度操作。近段时间,原油期货呈小涨趋势,没有太大波动。所以秦绶也就利用这个机会做做短线,找些感觉。

最大的收获就是,秦绶差不多已经感应到了罗斯家族的动作了。大战在即,粮草先行。在期货市场,那就是在大动作之前的两个月,甚至是半年,就开始埋下伏兵。10万大军,每天出动数千人的小部队,敌人往往不会在意。在这国际原油期货市场,罗斯家族的伏兵埋伏的很巧妙,地点分散,时间段分散,连投资机构也不是同一家,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股潜伏的力量,应该就是罗斯家族及他的帮凶了。中东原油期货合约这个品种上,在90美元到96美元的价位,这支伏兵先后做空了500多万手,在整个大势良好的原油期货市场,这支力量无疑会被人误解为产油国的套期保值动作,锁定远期原油出口价格,避免大幅价格波动。如果以世界经济大趋势来看,原油期货价格只涨不跌,一方面是APEC组织成员国之间达成协议,每年产油量都有限量,另一方面,那就是新能源的开发似乎跟不上时代要求,新生经济体的崛起,汽车产业的海外扩张,都使得原油远期需求看好。

偏见,是反射的条件。

秦绶合上笔记本,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们总是纠结于技术分析,殊不知,对于这些国际金融大鳄来说,技术分析无异于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根本不需要每天抱着数模理论,抱着各种各样的分析软件,来预测未来走势。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才是整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他们中间,索罗斯也好,巴菲特也罢,或者是摩根大通等知名投行的理财专家们,对着媒体稍稍放出一点风声,整个金融市场就会风生水起。

玩技术分析的人,也就只能在短线上分一杯羹。真正的大赢家,是那些在大起大落中把握机遇,快刀斩乱麻的大鳄。在1992年英镑狙击战中,索罗斯洋洋洒洒获利八十多亿美元之后立场,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又出现了索罗斯的身影。金融“坏小子”,不只是索罗斯,或许整个隐藏在幕后的罗斯家族,或者犹太银行家们,都有关系。

这就是现实。

秦绶正在沉思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来者让秦绶吃了一惊。

沈六一父女。

秦绶率招呼父女二人落座,顺便打量了一眼老沈身边的美人——沈雪菲,这妮子两个多月未见,出落得更加迷人了,一袭黑色呢绒大衣,里面穿着一件V领针织衫,露出半个雪白无暇的粉颈,一条铂金项链显得格外耀眼。胸部发育的不错,有些赶超那莉迪亚的趋势。那依旧透着几丝冷傲的绝美脸颊,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有种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再往上,算了,正好碰触到了冷美人也投过来的目光,秦绶哥急忙收回视线。

“沈总这是走马上任了吧?”秦绶淡淡笑道。

沈六一爽朗一笑,说正是,听说六少受了伤,本来想早日来探望一番,但是那边业务忙,一直也走不开,这次过来赴任,也就专程绕道洛城,看看六少。

沈雪菲听到父亲一口一个六少,柳叶眉就不自觉的微蹙。这一细节,也正好被秦绶捕捉到了。秦绶讪讪一笑,说沈叔叔,别见外了,叫我小六就好,再说,我又跟雪菲是同学,现在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别六少六少的叫了。

沈六一笑道,那就别怪郑叔叔冒犯了,小六就小六。

秦绶就跟沈六一扯些苏家产业的话题,聊了一阵子,然后沈六一借口说还有事,先走一步。令秦绶意外的是,老沈竟然舍得把他的宝贝女儿留下来陪自己一下午,沈雪菲倒也没有拒绝。

对于美女,秦绶哥一向没有免疫力的,沈六一一走,秦绶哥就回复了本性,有些色迷迷的盯着沈雪菲猛看。

沈雪菲目光冰冷的瞪了一眼这个家伙,心里却是忍不住的一阵欢愉。冷美人弱弱的问了声,你还好么?

秦绶指了指打着石膏的左腿,笑道,没死,就这条腿差点残了。

沈雪菲眉头微蹙,说其实,我这次来,也是代表我们学院来看望你的。

秦绶说我知道,就你个人立场来说,你基本没多大兴趣来的。

沈雪菲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个家伙的自知之明,要不是这次父亲非要拉着自己一起来,而且还跟陈晓燕请了几天假,自己才不会飞到洛城,跟一个没多少交情的家伙拉近乎。

“在这边停留几天?”秦绶淡淡问道,其实心里对这个妮子的坦白还是蛮在意的,有些意兴阑珊。

“三天。”冷美人似乎不太愿意多说一个字,秦绶问什么就答什么。

秦绶也不愿意继续这没有激情的话题,指了指一边的饮水机,还有茶叶罐,另外指了指自己床头的几本经济学著作,说喝水自便,另外,看书这也有。

继续打开笔记本电脑,秦绶又点开了交易平台,继续关注市场走势。

沈雪菲倒也不在意,径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秦绶床侧,挑了那本《经济分析史》,回到座位上阅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位正读的入神的妮子,轻道,你对期货有兴趣么?

“期货?”沈雪菲惊讶的抬起头。

“对,期货,我现在开始涉足原油期货,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秦绶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电脑。

沈雪菲摇了摇头,说期货我不懂,不过,股票和基金我倒是玩了几年了。

“几年?你的意思是说你差不多高中就开始涉猎了?”秦绶倒是有些吃惊,看不出,这个美得冒泡的妮子,竟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花瓶。

“恩,高一就开始玩了,本来是帮我妈炒的,后来自己倒是越来越感兴趣。”沈雪菲不自觉的笑道。

“你家不是淮北的吧?”秦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当初自己跟朱宝儿在淮北西站上车时,人家沈雪菲跟江小鱼三个人就已经在车上了。再说,沈六一也不在淮北安家,貌似是北方某城市的。

“历阳。”沈雪菲轻道。

“过来,帮我看看这分时图。”秦绶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

沈雪菲搁下手中的书,走向秦绶床边,坐了下来,凑身看向男人所指的电脑屏幕。

“跟股票差不多。你玩期货难道不会看分时图,还有什么K线么?”沈雪菲扫了一眼屏幕之后,好奇的问道。

“勉勉强强,两个人看,比我一个新手要强吧。对了,你炒股的收益率怎么样?”秦绶深深吸了一口这个妮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兰花香味,然后轻道。

“香么?”沈雪菲眼中满是戏谑的问道。

“恩——,啥,你刚才问的啥?”秦绶哥这才感觉到了不对,立即装作浑然不知。

“禽兽。”冷美人哼了一声,离开床侧,继续回到刚才落座的地方看书。

秦绶哥欲哭无泪,看着那玉洁冰清的妮子,吞了一口口水,继续回到电脑屏幕上,心里却是哼哼道,有朝一日,哥一定要让你脱光光了躺在床上给我唱征服……

房间里的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然后沈雪菲终于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移动硬盘,走到床边,递给了秦绶。“这是这学期所有专业必修课的课件,你抽空看看吧,估计你一回国就该期末考试了。”

“对我这么好?”秦绶笑的有些忘神,看着这个走过来之后依旧一副冰冷语气的妮子,心里一阵波澜。

“要不要?”沈雪菲瞪了一眼这个家伙。

“要,怎么可能不要呢,只是,我不知道该你怎么感谢你。”秦绶笑着接过了那移动硬盘,一边寻思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跟这妮子来个烛光晚餐啥的。

“谢就不必了,苏家六少。”沈雪菲转过身走回座位,头也不回的冷冷道。

知道什么是冷脸贴热屁股么,秦绶哥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不,至少比这种情况还糟糕,这妮子老是摆着一副冷冰冰的架子,如同一只傲慢的白天鹅一样,而自己就是一只癞蛤蟆。秦绶坏坏的笑了,轻道,沈雪菲,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游戏?”沈雪菲刚刚落座,便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了秦绶这边。

“对,游戏。”秦绶点了点头。

“什么游戏?”

秦绶正色道,“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

“凭什么我要跟你玩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沈雪菲聪明的脑子立即理会了男人话中的含义,眉头微蹙道。

“因为,我们第一次在动车上遇见时,我就有了一种想征服你的欲望。”秦绶也懒得在这个妮子面前继续君子下去。

沈雪菲笑了,“如果我不愿意做你的猎物呢?”

“记住,不是猎物选择猎人,而是猎人选择猎物。一个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即使她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一样也逃不过猎人的追捕。”秦绶冷冷道,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自己不想因为那天动车上一幕笑剧,就让自己在这个妮子心中划上X号。

“或许,我也不是猎物,兴许,我也是个猎人呢?”沈雪菲的笑容有些冰冷。

“那就让我们来玩一个,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秦绶笑了,对这个妮子的胆识颇为满意。她也想做猎人?那最好,自己刚好是那只愿意自己脱光光往美女猎人枪口上撞的狼。

“那就走着瞧。”沈雪菲说完,拿起那本《经济分析史》,继续阅读了起来。

“雪菲,这两天你还来这儿打猎么?”秦绶看着那妮子一副认真的纯美面庞,心里忍不住有些春意盎然,诺诺问道。

“叫我沈雪菲,不要偷工减料。另外,我凭什么要继续来这里?”沈雪菲头也不抬,习惯了这个家伙的脾气,自己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肤浅,一个胎投的不错的小子罢了。

“因为这里有一只渴望被猎人征服的狼。”秦绶哥笑道。

“这只狼一点也不帅,而且,还是一只瘸了腿的狼。对于这种猎物,我似乎没有太大兴趣。”冷美人忍不住笑道。

“那你这两天去哪里?”秦绶颇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老沈会很仗义的把这妮子留在疗养院陪着自己聊聊天,谈谈情,哎,遇人不淑,淑人不遇。

“有事。”沈雪菲相当没有回答男人提出的问题,目光继续锁定在书本上。

“……”秦绶哥无语,怏怏的继续投入到了自己入门级别的原油期货研究。

第051章 风云莫测

一栋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齐依依出了电梯,看到眼前的一幕,眉头微蹙,没有惊喜,古井不波。

陈宇凡见到这个女人的表情,莞尔一笑,将手中的一束玫瑰双手递上前。

“理由。”齐依依冷冷道,这已经是这个男人第五次送花给自己了。

陈宇凡脸上稍稍闪过一丝阴霾,但是很快恢复了那迷人的笑容,笑道,“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种送花的表达方式有些老套,但是,我明白,你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齐小姐,能赏光一起共进晚餐么?”

“很抱歉,我恰恰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另外,我晚上约了人了。”齐依依微笑道,不过在陈宇凡眼里,这微笑明显有些牵强。

“依依,我不介意,明天可以么?”陈宇凡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继续纠缠道。

“对不起,明天我也没空。”齐依依眉头微蹙,为这个男人的纠缠感到十分反感。

陈宇凡淡淡笑道,明天我生日,组里的同事们都已经接受了我的邀请,明晚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在洛城饭店聚聚。难道齐小姐,不,齐总也不赏光么?

齐依依听了也不好再拒绝,人家都搬出了整个审计组跟他的生日来说服自己。女人轻轻笑道,“那我明晚尽量也赶过去,对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好,那明晚敬候佳音。”陈宇凡见已经达到目的,也就不再过分纠缠。

“对了,陈公子,我不想我们之间超出朋友关系。”齐依依看了看男人手中那束鲜艳的玫瑰,淡淡提醒道。

“我有的是时间,齐小姐,你去哪儿,要我送你么?”陈宇凡将那束玫瑰收了回来,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齐依依说完,便莲步轻移,走向远处自己的那辆白色本田。

陈宇凡看着女人渐渐离开的背影笑的越发灿烂。

齐依依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叹了口气,说实话,自己真的不想与这个陈宇凡有太多交集。对于众多的追求者,自己都是直接用冷漠加以礼貌给回绝了,但是,这个家伙根本不吃那一套。听组里的雪燕提起,这个陈宇凡家里似乎有些背景,官二代一名。对于官二代,自己一向是非常无语的,换做富二代,自己只要稍稍亮出底牌,别人就自惭形秽的退下,而对于陈宇凡这种脸皮够厚,又自我感觉良好的官二代,自己真的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去驱逐。想到自己答应了明晚出席这个男人的生日晚会,齐依依又是眉头微蹙,启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沈六一五点左右的时候,又来到了疗养院,接走了沈雪菲。留下秦绶哥一个人感叹人生寂寞,知音难求的时候,齐依依就推门进来了。

“依依姐,你今天搭配的这一身很有味道呢。”秦绶看了一眼这个粉脸有些红润的尤物,浅灰羊绒衫,外面搭配一件米色呢大衣跟一条苏格兰风情围巾,身下修身牛仔裤,更加显现了女人那一双美腿的曲线。

齐依依对这个家伙的甜言蜜语一向免疫,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这个家伙每天嘴上这么甜,其实心里就想赖着自己晚上也留下来,跟他大被同眠。某位小朋友将他怕老鼠,怕黑暗的借口都抖露出来,想骗自己留下过夜。这几天正式开始审计工作之后,自己每晚也不再留在医院照顾他,反而是回到酒店休息,再说,这家伙也差不多能借着拐杖的帮助,下床上上洗手间,或者倒杯水啥的。

“小六,沈六一今天来看你了吧?他给我打过电话。”齐依依搁下手中的保温桶,轻轻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看着那保温桶,食欲又上来了,说依依姐今天给我带的什么吃的呢?

“小鸡炖蘑菇。”齐依依走到床边,扶着秦绶下床。

两个人然后一起对坐着,享受着简单而温馨的晚餐。齐依依看着面前的家伙喝汤时的虎头虎脑的样子,就眼框有些湿润,轻道,小六,以后别在那么傻了好么?

秦绶一愣,说怎么了?

齐依依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下,他昏迷的那些天,自己倒可以坚强的不落一滴眼泪,但是,看到这个家伙恢复了以前的精神头之后,就有些莫名的伤感。他可以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一次,也可能还有下次,至于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老天都没法保证。天知道自己当初接到电话之后,是多么的绝望,差点觉得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

女人轻道,“以后别再傻到连自己的姓性命都不顾了,好么?”

秦绶被这个尤物的眼泪惹得也是吃不下饭了,搁下手中的碗,伸手擦掉女人脸上的泪痕,笑道,“依依姐,我知道,你疼小六,但是,换做那个女人是你,我也一样会那么做的。”

“好了,别说了,记住,你永远是依依姐的寄托。”齐依依轻轻一笑,还带着泪痕。

“对了,依依姐,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秦绶突然想到了一个早该想到的问题。

“什么问题?”齐依依惊讶道。

“你说当时我跟薛青梅随车翻倒在山下之后,为什么那群人没有追下来?反而给了莉迪亚足够的时间来营救我们呢?”秦绶眉头紧锁,轻轻提到。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你们出事后第二天一早,我从纽约赶过来,薛青梅跟我说了一下情况。她说好像你们跌落山谷之后,山上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齐依依也是跟着神色紧张起来。

秦绶点了点头,“那就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晚其实有两班人准备对我下手。碰巧,那帮拦截的把跟踪我们的三辆越野车当成我的人了,也或者,两帮人互相杀人灭口。”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除了你宴会上招惹的三井正雄,还可能有谁对你下手?”齐依依疑惑的问道。

“依依姐,你记得那次我俩遭遇枪击的事情吧。”秦绶提示道,其实,自己在心里已经差不多锁定另一班人的来历跟上次枪击齐依依的人是一伙的,只是单纯的以那晚,六辆车的差别似乎太牵强,这回从齐依依口中得到的消息,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想了。三辆越野,前方拦截的却是三辆轿车。

“你怀疑他们是同一伙人?”齐依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恩,对了,洛城警方后来有没有什么调查结果出来?”秦绶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你的那个莉迪亚靠谱一点,貌似,后来警方就没有介入这件案子。”齐依依想起那一晚,秦绶能转危为安,还多亏薛青梅拨的那个电话,也幸亏莉迪亚二话不说,带着保镖就驾车赶到了现场。

“这几天一直忘记问了,算了,不提这事了。继续吃饭。”秦绶心里有些失落,突然想到自己跟莉迪亚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就有些意兴阑珊。妖精其实挺好的,自己捡回一条命,也全靠她,不过,自己招惹那个三井正雄,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的恶作剧。

“小六,明晚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参加一个饭局?”齐依依怔了怔,还是开口了,自己回来路上就想好了,对付陈宇凡这种家伙,就得拉出极品小六来。只要小六不太出格,自己也不怕陈宇凡会如何变脸。

“怎么,是不是遇见苍蝇了,要使出我这个终极苍蝇拍?”秦绶嘿嘿一笑,按常理,依依姐是不会让还没痊愈的自己出去的,所以,秦绶直接想到了这一点。

“你还真聪明,对了,明天记得收敛点儿。”齐依依咯咯一笑,倒是很满意这个小六的心灵感应。

“放心吧,小六一出马,那些围着你转悠的苍蝇啥的,都得滚到一边凉快去。哦,对了,依依姐,那个什么饭局,有没有什么美女?”秦绶眨动着一双狡猾的眼睛,笑着问道。

“嗯?”齐依依这次是真的有些愤怒了,你面前摆着这么大一个美女,而且还是看着你长大的美女,竟然还问自己,有没有别的美女,女人不怒自威。

“哦,算了,算了。对,依依姐,昨晚貌似我的房间又来了老鼠,而且这次还是两只。”秦绶一脸正经道。

“两只?是不是一公和一母啊?”齐依依笑眯眯的问道,心里骂着这个家伙又开始转动鬼脑子了。

“喔,依依姐,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么,我这段日子,特别怕老鼠的,你知道,人一旦受了生理上的重创,心灵也可能随之变得脆弱的。”秦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所以呢?”齐依依笑着继续看着这家伙演戏,你就演吧,演好了我给你搬个金扫把奖。

“要不你留下来陪我?我们再来一次盖着被子纯聊天?”秦绶哥终于现出原形,依旧一脸正经道。

“鉴于你三天来,都用这同样的借口,依依姐决定——”女人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对面的家伙脖子伸的老长,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一阵欢愉,真恨不得就答应了他算了。但是,他毕竟还没有痊愈,要是这家伙半夜控制不住自己,保不准他又提什么过分要求。

“继续。”秦绶哥吞了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问道。

“今晚,我继续回酒店住。”齐依依咯咯笑道。

“齐依依女士,鉴于你先前提出要我陪你一起参加饭局的要求,我也改变决定——”秦绶哥并没有表现出女人所预料的失望或者啥的,本着瑕疵必报非小人的做人态度,秦绶哥也一报还一报。

“决定什么?不跟我去那个饭局了,让那只讨厌的大苍蝇继续围绕着你依依姐身边转?”齐依依笑道。

“不,我觉得,我们应该抓紧这最后的夜晚,一起盖着被子纯聊天,顺便研究一下这个饭局的相关事宜,比如说,我穿什么衣服合适呢,我是坐轮椅去,还是夹着拐杖去呢?”秦绶正经道。

“予以驳回,现在或者明天中午,一样可以商量。”女人笑道。

“依依姐,你就在抱我睡一次缴嘛。”秦绶见花言巧语骗不来了,就改撒娇战术了。

“不。”女人笑着拒绝。

“小依依。”秦绶不放弃争取。

“不许没大没小。”女人嗔道。

“那小宝贝。”

“羞不羞?”

“留不留下?”

“不留。”

“到底留不留?”

“不留。”

“留嘛,小依依。”

“不留,大禽兽。”

“在不答应我哭了。”

“好吧。”

“yeah,我美艳绝伦,倾国倾城的依依姐,你太温柔娴淑了,来啵一个。”秦绶如果不是左腿还打着石膏,一定跳了起来。没办法,那张油腻腻的嘴,果然凑向对面的女人。

“先擦嘴巴。”齐依依被这个家伙招惹的没办法,抽出一张纸巾,直接贴向那张凑过来的油嘴。

第052章 一直很安静

夜色深沉。

看着身边的家伙已经倦倦的入眠,女人忍不住轻抚那张睡着了还眉头紧锁的病态脸颊,心里一阵苦涩。

他很多时候依旧是个孩子,喜欢将自己伪装在一副玩世不恭的躯壳里的孩子。很多时候,他就像是那一只离开了水的鱼,没有安全感的生活在淮北那个不知深浅的大院里。很多时候,他不会跟自己诉说他的心情,他的疲惫。他总是在打完架后,一个人坐在骆马湖边,或者校园里某处台阶上独自抽烟,或者独自开几罐啤酒,独自发呆。这样的一个人,会在自己每次驾着讴歌出现时,脸上浮起一丝灿烂的微笑。

所有人都觉得他单纯,他霸道,他无赖,但是,自己明白,他心里装下了太多东西,有沉重的,有快乐的,他偶尔有着对俗世的厌倦与逃避,偶尔也会单纯的跟一个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自己婚礼那天,他怂恿朱宝儿推他一把,将他推进化妆室,然后故意装作惊讶的说,姐姐,你就是我未来的五嫂么?

自己一眼瞥见那门缝里偷窥的小胖子之后,就明白了这个家伙制造的所谓意外,然后淡淡一笑说,是的,你就是那苏家小纨绔,小六么?

叫小六的家伙会眨动着那双狡黠的眸子,正经道,姐姐,你别嫁给那个苏子煜了,你要嫁给他了,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咧!

自己问他,那我不嫁给他嫁给谁呢?

小家伙挺了挺胸脯,一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的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自己差点笑岔气了,说你多大?

小六正儿八经的拍了拍胸脯,说我十三岁了呢,搁在过去,都能娶媳妇了的。

“吹牛。”女人忍不住笑着说了句。

那个枕着自己玉臂的家伙突然被这一句给吵到,那有些干枯的嘴唇张了张,像是梦中呓语一般,然后又合上了。看得齐依依心里一柔,又伸出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抚了一把。

那一年,自己21岁,他13岁。

想到这个家伙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会非礼自己的成熟男人了,女人的脸就又变得绯红。经不起这个脸皮厚的无法计量的家伙一阵软磨硬泡,自己才鼓起勇气让他得逞的将手抚上自己的胸部,在他玩的困倦之后,这才变得安安静静的入眠。

小六,人们都说,红颜祸水,依依姐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等你真正变得成熟的那一天,自己绝对是不会让你得到自己的。只有激发你骨子里的那番斗志,你才会变得更强大,更成熟,而不是某年黄昏,蒙在被子里偷着哭的小男孩。

伸手关掉房灯,齐依依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头凑近了那张熟悉不过的倦脸,闭上双眼。

起床了,苏家六少。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秦绶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那由模糊变得清晰的身影之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是你?”秦绶惊道。

“怎么了,我不能来么?”沈雪菲看着这个一脸慵懒像的家伙,俏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打猎了么?”秦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沈雪菲眉头微蹙,轻轻的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如兰如麝的香味。刚浮起的笑意烟消云散,冷冷道,“我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你不仅有做猎人的潜质,貌似做猎犬也不错呢。”秦绶从床上坐起身来,笑道。

“哼,你该不会变态到用女人的香水吧?”沈雪菲丝毫不介意这个家伙的揶揄,反击道。

“那你猜猜,这香水什么牌子?”秦绶笑道,对于这个沈雪菲的栽赃嫁祸颇有些受用。

沈雪菲脑袋里搜寻了数十种自己跟孟琪江小鱼曾经用过的香水,也想不起哪种香水能跟这种香味相比。女人天生的好奇心涌了上来,淡淡问道,“猜不出来,这是什么香水?”

“依依牌香水。”秦绶诡笑道。

“依依牌香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牌子?”沈雪菲惊讶道,这依依牌香水,自己,包括那个自诩为天下名香无所不知无所不识的孟琪,也都没有接触过呢。

“那当然,你们历阳那种乡下旮旯,怎么能接触这种奢侈品。”秦绶哼哼道,看来依依姐跟那个还珠格格的里面的香妃有的一拼呢,连这个颇有些冷傲的沈雪菲也放低身价,虚心求解。

沈雪菲不屑的转过头,提着包走到一侧坐下,然后从包里拿出那款iphone4把玩起来。

秦绶也知趣的不去继续招惹这个白天鹅,掀开被子,架着拐杖走进洗手间。

沈雪菲轻轻了扫了一眼那家伙的背影,柳眉轻挑,然后继续回到手机屏幕上。

秦绶洗漱完毕,依然是架着拐杖走出洗手间,回到了床上,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开了机,开始上网浏览世界新闻。

“你早餐怎么办?”沈雪菲抬起头,颇让秦绶惊讶的问道。

“十点有人会准时送到。对了,你吃过了没?”秦绶报以灿烂的笑容,对着这妮子没有绝情到底,还是蛮欣慰的。

“我早吃过了,我爸一早的飞机,所以我也起得早。”沈雪菲也是淡淡笑道。

“你爸飞纽约去了?”秦绶惊讶道,心里却是把老沈祖上十八代都夸了个遍,看来老沈还是很仗义的,知道把他宝贝女儿留下来陪自己两天。

“恩,我奉父命以及师命,在这里陪你两天,然后回国。”沈雪菲看着那家伙一副明显装出来的惊讶,就觉得有些好笑。

“那行,你去楼下给我买早餐吧。”秦绶听了之后也不跟老沈或者那陈晓燕客气,直接使唤起这个妮子来了,十点,自己习惯睡到十点,现在好,八点多就被这妮子给吵醒,难道饿着肚子等到十点?

“不是十点有人送么?”沈雪琴眉头微蹙,对于这个一点儿也不懂的怜香惜玉的家伙感到有些不满。

“助人为乐,懂么?再说,你忍心让我饿到十点么?”秦绶翻了一个白眼,对这妮子有些无语,看来,这只白天鹅颇有点大小姐脾气,很难支使呢。

“想吃自己买去。”沈雪菲冷哼一声,低下头,继续玩着那款水果忍者游戏。

秦绶欲哭无泪,对于这个狠心的妮子真是无语了,索性也懒得继续纠缠,埋下头,目光瞬间被一则消息吸引——罗斯家族百年家规将改写,首次对外族通婚?看到这篇报道的数百条评论之后,秦绶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或者说是伤感。

很多东西,莫名其妙自动送上门来的东西,你拥有的时候,觉得稀疏平常,但是,失去之后,就突然感觉到了它的珍贵。

距离莉迪亚出嫁的日子也快到了,秦绶哥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怀念这个妖精了,虽然至今仍然不懂,她为什么某晚突然在那个酒吧闯入自己视线,也不懂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真的,当她在你身边,你似乎感觉那一切理所当然,但是,她不在了,你就觉得,妖精某些时候其实很温柔的,她会勾引完你之后,给你削个苹果啥的,你想上厕所的时候,她会扶着你下床,然后将你扶进洗手间,知道那个你等着的女孩儿悄悄回国之后,就扯这些开心话题转移你的不快。

“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沈雪菲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那个有些呆滞的家伙身边,轻轻道。

“不想吃。”秦绶鼻子有些酸楚,同样的事情,那个妖精同样也做过,她会大清早的就跑到这里来,代替齐依依下楼给自己买早餐,惹得齐依依有些忿忿,埋怨这妖精喧宾夺主。

“别像个小孩子了,不就是刚才没答应你么,逗你玩的。”沈雪菲看着这个家伙眼眶有些红红的,语气里一种酸楚,就低声道,心里却是对这个极品竟然也会耍性子感到好奇。

“不想吃,真的。”秦绶头也不抬,语气变得更加酸楚。

“你是病人,不吃早餐怎么行呢?”沈雪菲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

“够了,别烦我了,说了不想吃。”秦绶吼了一声,对于这个妮子的纠缠有些恼火。

沈雪菲脸上一寒,也不吭声,返回座位提起包,就出了病房。

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以为我真的想巴结你么?你个混蛋。冷美人一出房间,就忍不住嗔道。

秦绶拿起手机,拨通了妖精的号码,但是却是无法接通,失望之余,只好怔怔的看着那则消息发呆。罗斯家族这次看来是真的像真刀实枪的来一次联姻了,越是庞大的家族,信誉来的越重要,要是罗斯家族真的拿联姻这件事情来虚晃一招,那么肯定引起主流社会的一致反感。对于一个百年老家族来说,信誉,有些时候甚至来的比金钱重要,犹太人,也不是一切都是向钱看的。

秦绶终于理解,妖精那最后一次离开时,那眼神的含义了。或许,人们羡慕罗斯家族的女眷们,觉得她们身在豪门,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在罗斯家族女人数百年来都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不能参与家族事业经营,不能自行婚配。

莉迪亚即使可以在外面疯,自由自在的世界各地游历,但是,她依旧逃不过家族的安排,一个自由的灵魂,最后始终逃不开命运的牢笼。

偏偏自己还想趁着妖精的大婚,趁火打劫一次。

混蛋。男人吼了一声,将拳头狠狠的砸向墙壁。

点开了那首《一直很安静》,然后就将笔记本搁到一边,仰面躺着,听着阿桑那沙哑的嗓子浅唱一段悲伤。

沈雪菲端着牛奶跟汉堡走进病房的时候,看着那一幕,安安静静的走到男人床侧,将手中的餐盘搁下,然后再次离开房间。

走上天台,女孩儿第一次自言自语,他竟然也会掉眼泪呢。

秦绶,禽兽,这两个词之间,有些联系,有时候,却又是天壤之别。

一个会在三个美少女面前翻看花花公子,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家伙。

竟然,也会莫名奇妙的掉眼泪。

无语。

第053章 罗斯伯爵

沈雪菲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吓了一跳。

秦绶瘸着腿,正靠在墙边,手慌脚乱的系着领带,但就是越打越乱。

看着这个一身笔挺西服的家伙,沈雪菲哭笑不得,刚才还说不能自己下楼买早餐,现在就能下地自己换上一身西装了。冷美人淡淡问道,你要做什么?

“求婚。”男人手中还在忙着那越打越没正形的领带。

沈雪菲看着这家伙一阵无语,还是主动的走上去,帮他打理起那条领带来了。

“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推销员似的,就是为了传说中的求婚?”沈雪菲笑道,心里却是感叹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笨呢,堂堂的苏家六少,竟然领带也打不好。

“你会驾车么?”秦绶淡淡问道,那深邃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悲喜。

“废话,等回国了我把我新买的那辆mini秀给你看,国庆时候提的车。”沈雪菲似乎有些自作多情的说道。

“那就行,载我去个地方。”秦绶沉沉道。

“车呢?”

“我的专职护士有。”秦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借或者租用,都行,反正,自己无论如何该去罗斯庄园走一趟了。

当沈雪菲驾着一辆秦绶从护士姐姐那里租来的大众甲壳虫,载着男人进入那古老而神秘的庄园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两边的建筑,冷美人终于有了一种莫名的拜金倾向了。嫁人就要嫁一个拥有这么气派的庄园的男人,沈雪菲心里忍不住喃喃道。

“这是哪里?”沈雪菲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一直沉默的男人。

“罗斯家族的庄园。”秦绶淡淡道。

“哪里停车?”沈雪菲沿着笔直的干道驾着车,一边注视着两边的建筑问道。

“一直开,到尽头。”秦绶说道,心里却是在思索着怎么去跟那个罗斯伯爵斡旋,找到一个理由,说服他,取消莉迪亚的婚事,即使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没有任何筹码,也至少要为自己赢得两到三年时间,等自己接过苏家产业,或者苏家产业的一部分之后,再向他提亲,迎娶莉迪亚。

刚才在进入庄园时,门卫通报之后,那伯爵淡淡的说了句让他进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秦绶有自知之明。

甲壳虫最后停在纵贯庄园的干道的尽头,这里坐落着一座气势恢弘的建筑,或者说是一个小型的宫殿。台阶两侧,伫立着两列石雕卫士,持着盾牌,举着短剑或者长矛,一片肃杀的气氛。红色地毯,攀上台阶,一直延伸到那远处有些阴暗的大门里。

“你在这里等着。”秦绶跟沈雪菲说了声,便推开车门,架着那拐杖,一瘸一瘸的走进那张着血盆大口的宫殿入口。

沈雪菲第一次看着那背影有些感动,那道倔强的影子,或许又有些孤寂。

在一间有些阴暗的房间里,穹顶悬挂着一盏古老的水晶灯,但是,房间的主人似乎习惯了阴暗,并没有在有客人在的情况下,打开那盏水晶灯。

伯爵坐在那阴暗角落里的沙发上,叼着一支冒着火光的雪茄,吞云吐雾。

“说吧,你来做什么?”罗斯伯爵问道,对于这个上次在宴会上非常高调的家伙印象极深,更何况,这个家伙还在离开自己庄园的路上遭遇了袭击,甚至惹得莉迪亚以为他被袭也在自己算计内。

“罗斯先生,鉴于我跟令嫒之间的感情,我想请求你,取消令嫒与侯赛因.阿尔诺先生的婚约。”秦绶站在两米开外,腋下还架着那一只拐杖。

罗斯伯爵淡淡一笑,不过秦绶注意不到这个阴暗角落里的男人的表情,“感情?你跟她之间有感情么?”

“是的。”秦绶肯定道。

“华夏人,我觉得你跟一个犹太人谈论感情二字,是非常愚蠢的。”罗斯伯爵笑道。

“我知道你们信奉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如果你选择我,将来,我一样可以带给你巨大的利益。”秦绶也微微笑了,不怕你贪财,就怕你水滴不进,无欲无求。

“华夏苏家,我知道,你所依仗的就是这点,但是,你貌似一点胜算也没有吧?到今天为止,你连你们家族的一点业务都没有涉足过。”罗斯伯爵欠了欠身,收起笑意,颇有些冷冷的说道。

“明天没有到来之前,就还有希望。”秦绶对于这个罗斯伯爵的神通广大丝毫没有惊讶,一个靠着恐怖情报网起家,滑铁卢之战,一夜之间在伦敦资本市场暴富的家族,到了科技更加发达的今天,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不,你错了。真正有能耐的人,今天就已经掌控了明天的一切。而不是说什么希望之类的。”罗斯伯爵淡淡道。

“没商量了?”秦绶最后抱着希望问道。

“华夏人,如果真的想娶走我的莉迪亚,你就再奋斗几年吧,等你实力超过那个阿尔诺之后,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抢走莉迪亚。”罗斯伯爵笑道,知道华夏人的软肋是什么,所以伯爵语气里颇有些揶揄的成分。

“告辞。”秦绶转身。

“不送。”罗斯伯爵看着那瘸着离开的背影,笑得更加诡异了。

沈雪菲看着那个家伙又一瘸一瘸的走出来,淡淡一笑,凑身,推开了车门。

秦绶坐进副驾驶,轻轻叹息。

“怎么样?求婚成功了么?”沈雪菲淡淡笑着问道。

“连你都看不上的家伙,人家罗斯伯爵会中意么?”秦绶妄自菲薄的自嘲道。

“我可没说我看不上你哦。”女孩儿笑得灿烂,启动了车子。

秦绶淡淡一笑,对于这句无关痛痒的安慰无动于衷。爱情,更多的也是一种实力的角逐。自己真的该成就一番事业了,不一定非要依靠苏家那颗巨大的榕树荫庇,自己就算白手起家,也要在三年,不,两年之内有所小成。被拒绝不是坏事,但是,被拒绝了之后,不懂得奋发图强,那就是坏事。

对于妖精,自己真的只能说声对不起,或许寄希望于她某一天心情好了,离开中东,跑到华夏让自己包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或者,两年之后,自己真的杀到中东去,刨倒那个阿拉伯王子的院墙,携着妖精私奔吧。

“这个罗斯家族,是不是那本《货币战争》里面提到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沈雪菲驾着车终于驶出了那气场十足的庄园,然后轻松的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淡淡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变态的存在。

至今不懂,为什么妖精偏偏就要闯进自己的世界?

缘分?

在遭遇了冉小影跟叶晓柒的事件之后,秦绶不再相信老天要继续跟自己开玩笑。

很多时候,自己还是一个铁杆唯物主义者,虽然自己高中时候,哲学学得最烂。

秦绶告诉自己,某些事情,哭过一次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坚强,吃好睡好,因为明天,还有属于自己的路。这个时候,再去招惹妖精,或许她也会舍不得自己,她不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段莫名其妙的孽缘,差点就一笑而过。妖精并不是那种随便到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上床的女人,至少,两个人第一次车震时,她也会有些娇羞,那妩媚的骨子里,还是透着一丝稚气。妖精说她是第一次给自己咬,自己也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她那么笨,刚刚入口便被她的牙磕得生疼。甚至,秦绶有些怀疑,妖精在与自己车震之前,还是个铁杆处女,没有落红,没有膜,或许并不能说明问题,这年代,胡萝卜,黄瓜,还有那些电子玩意,满大街都有卖的。

但是,秦绶也明白,自己不是那种任何女人见到自己就一见钟情的男人,第一,不帅,第二,没钱(外表上是这样),第三,那什么狗屁气质,跟自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妖精为什么要闯进来,秦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这个问题,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秦绶突然之间,又觉得心有不甘。但是,这就是现实。

回到疗养院,秦绶脱掉那身黑皮,然后回到病床上,打开电脑,点开那期货交易平台,将没有平仓的合约全部平仓,然后在忙完之后,退出交易系统。男人,当真刀实枪的干实业,有了实业的基础,再去搞什么金融衍生品,老头子是这么做的,索罗斯也是这么做的,同样,自己也要这么做。

沈雪菲也就乖乖的陪在病房里,继续阅读那本《经济分析史》,时不时的会抬起头打量一眼那个眉头微锁,目光始终盯着电脑屏幕的家伙,人们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似乎,这句话并没有说错,自己突然之间,就觉得这个家伙也没那么孬。

齐依依下班之后,驾着白色本田到了疗养院,见到沈雪菲一阵惊讶,相互介绍之后才知道这就是沈六一的千金,当下笑着跟这个出落的也是祸国殃民的女孩儿来了一个热烈拥抱。知道了这个女人叫齐依依,而且又在亲密拥抱时,闻到了那种如兰如麝的熟悉味道,沈雪菲又是带着愤怒的眼光,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床上,笑的有些幸灾乐祸的家伙,敢情,依依牌香水,就是这个女人的体香吧。

本田车再次出发,齐依依驾着车,载着秦绶跟沈雪菲,一起驶往洛城饭店,路过兰榭大道,齐依依拉着沈雪菲下车,去了一家奢侈品店,买了一件像样的生日礼物,然后继续驾车前往目的地。

秦绶坐在后座,想着那即将见到的某只苍蝇,心中就是一股莫名火气。

第054章 双星伴月

洛城饭店。

陈宇凡接到齐依依的电话,竟然亲自出来迎接,看见齐依依跟另外一位同样有些冷傲气质的美女,扶着一个家伙,而且这个家伙的左腿竟然还打着石膏,陈宇凡脸上的笑容就有凝固了。

齐依依刚才在路上说今天还带两位朋友一起来,但是看这个女人对待那家伙的亲昵劲儿,陈宇凡就觉得齐依依的这位朋友,不是一般的朋友。

唯一让陈宇凡感到心理平衡的是,这家伙既没有自己帅气,而且穿着还很一般,典型那种走在大街上,毫无亮点的市井小民一个。

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路易威登西服,陈宇凡笑着走上去打招呼。

“依依,你来了。”陈宇凡迷人的笑容,加上那声肉麻的依依,惹得秦绶哥心里一阵不爽。自己都没叫过她依依,反倒让这个家伙抢了先。

“嗯,介绍下,这位美女名叫沈雪菲,还有,这位是——”

“我是她弟弟,齐绶。”秦绶笑着打断了齐依依的话,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幸会。”陈宇凡一听说是齐依依的弟弟,当即抛弃了成见,也是微笑着伸出了右手,两个人云淡风轻的握了握手。

“依依,沈小姐,还有齐老弟,里面请。”陈宇凡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那个名叫沈雪菲的女孩儿,心里暗叹了一番,然后邀请三人步入饭店。

陈宇凡作为今天晚上的主角,坐到了齐依依的左侧。秦绶挨着齐依依坐下,沈雪菲眉头微皱,看着这个家伙抢占了自己本来想坐的位置,只好坐到了他的右侧,其他人也分别落座。

陈宇凡例行的来了一个开场白,然后大家全部起身举起酒杯。

秦绶话也不多,任凭着那个陈宇凡坐在齐依依身边不停的卖弄他的饮食文化,譬如,依依,这是来自法国波尔多拉斐酒庄,1986年珍藏红酒,你觉得味道如何?传说中,这波尔多出产的红酒,有着“红酒之后”的美名,我想它一定更适合你。惹得秦绶心里哼哼道,我依依姐对红酒的了解,兴许不比你了解的少呢。但是,秦绶也没有太多心思去在这些个无聊透顶的话题上跟那个陈宇凡一争高低。

说白了,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白天做君子,晚上做禽兽的家伙,什么饮食文化,什么狗屁波尔多拉斐酒庄,还86年珍藏,你就一个目的,用着五花八门的噱头,将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哄上床得了。

艺术也好,文化也罢,就是这种卫道士,不,伪君子用来遮羞的一块华丽裤衩罢了。等到他把一个女人哄到了床上,撕开女人身上的遮羞布,还会故作高雅的叹一声,啊,这是产自某某地,用某种布料,由某某大师设计的奶罩或者内内?废话。

做人要禽兽,还是像我来的实在,吃饭就吃饭,不要扯着些什么文雅话题来渲染。所以秦绶哥就一声不吭,也不客气的夹着那什么鳕鱼,鱼翅往嘴里塞,或者是舀一碗蛇羹,美美的品尝。

不吃白不吃,你别指望这个陈宇凡多么有钱,我吃不死他我,秦绶狠狠的消灭着面前的食物。等会压轴戏上演前,自己一定要吃饱喝足,管你什么珍藏红酒,老子直接端起来当白开水喝。

沈雪菲看着这个身边的家伙,一副毫不讲究的吃相,就哭笑不得,这架势,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堂堂苏家的六少,连自己父亲都要忌惮三分的富二代。冷美人终于忍不住轻轻的拿胳膊肘碰了碰那家伙。

“做什么?”秦绶哥看向沈雪菲。

“看你那吃相,你不会跟人家陈宇凡学么?”沈雪菲压低了声音轻道。

秦绶淡淡一笑,说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装文雅的,你什么时候见我文雅过?

沈雪菲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这个家伙,自己也的确是对他期望太高,你总不能指望一个看花花公子的家伙,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吧。

瞥了一眼那个一脸笑意,仍旧缠住齐依依不放的陈宇凡,沈雪菲突然觉得,还是身边的家伙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作为沈家千金,沈雪菲这种场合没少参加,甚至比起那个陈宇凡来,自己更老道。刚刚不小心听见那个陈宇凡把七鳃鳗说成是洛城特产,自己就莫名的忍不住笑,很明显,这个陈宇凡也并不是一个地道的美食家,说白了,也是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家伙,说不定,他早已经将洛城饭店里的菜谱背的滚瓜烂熟,然后就等着这个机会卖弄一番。

虚伪。沈雪菲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一顿晚餐差不多进行了一小时,大家端着红酒来回敬酒,秦绶跟沈雪菲到底不属于这个圈子,也不主动的出击。

最后又了上了一份点心,火龙果搭配鹅肝。

秦绶拿起刀叉,切开那外面看着挺娇嫩的鹅肝,一看那断层,就直接扔下了刀叉。七分熟,就像没煮熟的荷包蛋一样,那中间流出液态的蛋黄一样,这鹅肝里层也差不多。

沈雪菲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这一盘鹅肝,差不多就够得着国内一个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晚餐结束,陈宇凡又邀请大家一起做酒吧坐坐。齐依依征询了一下秦绶跟沈雪菲的意见,也就答应了下来,再说,明天周六,也不忍心就让好不容易一起聚聚的大伙扫兴。

大家又转战一家酒吧,秦绶哥抬头看了一眼那英文招牌,就皱着眉跟着齐依依和沈雪菲走进入口,凡是有金钱的地方,就缺不了这种烧钱的地方,秦绶打量了一眼酒吧里的装饰,倒也够气派。

一行人直接上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那里面早已经有五个跟陈宇凡差不多年龄的家伙等在那里。陈宇凡居中介绍了一番,秦绶才弄清楚,这五个人都是华夏的留学生,在洛城这边混文凭。看着那五只牲口的目光肆虐的在齐依依跟沈雪菲身上扫来扫去,秦绶就又有一种揍人的冲动。要不是拖着一只瘸腿,秦绶真的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几拳砸向那几个牲口的脸蛋之后,拉着齐依依跟沈雪菲放开嗓子唱一首《得意的笑》。

虽然洛城的酒吧,餐厅是禁烟的,但是,在这种靠金钱说话的地方,你只要不把酒吧给点着了,就毫无问题。那五个家伙,在陈宇凡的怂恿下,也倒是颇客气的拉着秦绶一起坐下,陈宇凡又从那群女人中间挑了几个个性开放,脸蛋看得过去的主,配备给这几个男人,大家一起玩玩骰子,抽抽雪茄,喝喝洋酒。

沈雪菲皱着眉头,似乎不太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直接坐到了角落的沙发上,继续玩弄那似乎内涵丰富的手机。

陈宇凡赖着脸皮,拉着齐依依点歌,齐依依目光向那个正被一群人围攻的小六求救无果之后,眉头微蹙,还是落下架子点了一首歌。

当那个气质脱俗,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亭亭玉立的站在包厢中央,拿起麦克风唱响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男人们,女人们,都被那道身影,跟她清丽的嗓子给征服了。

“花瓣随着风落地

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闻一闻的茶的香气

哼一段旧时旋律

要是你一定欢天喜地

你曾经坐在这里

谈吐得那么阔气

就像是所有幸福都能被预期……”

陈宇凡愣住了,想不到这个齐依依,冷傲气质下,还隐藏着这么一副绝佳的嗓子,如果齐依依不是齐依依,而是一个栖身娱乐界的女星,那么她一定红过任何一个当红女星。

陈宇凡的那五个哥们也愣住了,想不到陈少偶尔提及的冷美人,竟然这么祸国殃民,身材,脸蛋,气质,关键是,人家这嗓子也不是盖的。

秦绶也迷住了。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个熟悉的女人,在一个陌生的场合,在一群陌生人中,唱一首陌生的歌,但是,那歌里的某种情绪,自己确实似曾相识。

沈雪菲也是目光离开手机屏幕,张着小嘴,看着那个女人眼里一阵艳羡。

一曲歌毕,所有的人都嫌自己的手掌不够大,掌声不够热烈。

陈宇凡笑着鼓了鼓掌,说依依,要不再来一首吧。

齐依依摇了摇头,直接走到了那个正被罚酒的秦绶身边坐下。

“我替你喝。”齐依依看着秦绶面前还剩下两杯啤酒,知道是这个家伙玩输了骰子,直接端起一杯倒进喉咙,一干而尽。这冷美人的出格动作,看得几个牲口都一愣一愣的,包括秦绶在内。其实,秦绶哥很想说,这剩下的两杯酒,是预备着下一轮输掉的家伙喝的。

“你没事吧?”秦绶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齐依依笑着站起身,直接也走到沈雪菲那个角落,静静坐下。

其他的女人们接力而上,包括陈宇凡,也不继续纠缠有些情绪的齐依依,直接加入了那群女人的游戏,合唱或者独唱两首,休息的时候就插进秦绶几个人的酒局,玩一把骰子,喝两杯酒。

最后,秦绶硬是被那群家伙怂恿着也唱了一首歌,秦绶哭丧着脸说自己不会,那群人就是不信,非得要他唱一首,秦绶无奈,也就赶鸭子上架,来了一首泰丁马克的《onlylove》。

虽然中间跑了好几次调,惹得大家浅笑,秦绶哥还是鼓气勇气唱完了整首歌。

在酒吧玩到十一点,齐依依始终不肯再出场唱第二首,所以最后陈宇凡见好就收,大家分道扬镳。送秦绶跟齐依依、沈雪菲上车时,秦绶从后排车窗探出头,招呼陈宇凡过来低语了两句,然后微笑着升起车窗,对着车窗外,那个一脸阴郁的男人挥了挥手。

齐依依启动了白色本田,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个笑的有些邪恶的家伙问道,你说什么了?

秦绶哥淡淡一笑,“我就告诉他,其实我不是齐绶,我叫秦绶。”

“就这些?”齐依依也明显注意到了刚才那个陈宇凡的表情,似乎不相信秦绶这么一句就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当然不止这一句,我还跟了一句。”秦绶卖弄关子道。

“一句什么?”齐依依忍不住笑道,心里清楚小六这下一句绝对没好话。

“知道我今晚回去有什么节目么?双星伴月,玩双飞,陈少。”秦绶笑着说了出来。

“你——”齐依依心里恶寒。

呵呵——喔,沈雪菲,你拧我做什么?秦绶一脸哭相。

咯咯。齐依依与后座的沈雪菲一起笑出声来。

第055章 豪华迎亲团

齐依依驾着车,将秦绶载到疗养院,然后某位刚刚还幻想着双飞的童鞋就被两个冷艳女人扶着进了电梯,然后送回到那间病房。

秦绶本来又想哄骗依依姐留下的,但是当着沈雪菲的面,自己又落不下脸去撒娇,只得作罢,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尤物挽着胳膊走出病房扬长而去。

齐依依跟沈雪菲走进电梯,笑道,“雪菲,要不晚上就去我那挤一晚?我们一起聊聊天。”

“好。”沈雪菲也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说实话,自己一个人回昨晚下榻的酒店过夜,还真有些害怕。

齐依依淡淡一笑,看着这个女孩儿,仿佛就见到了大学时期的自己一样,越看越喜欢。

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两个刚刚出浴的女人一起半躺在那宽大的柔软大床上,橘黄色的灯光下,两个尤物的俏脸粉红兮兮,如果某位童鞋在,一定要狂吞口水,或者鼻血直接流了出来。

“齐姐,说说你跟他的故事吧。”沈雪菲看了一眼身边眼神清澈的女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说实话,自己不怎么八卦,但是,见识到了这个齐依依的美艳绝伦,以及她的嗓音之后,沈雪菲就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好奇,更何况,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也是苏家产业中的一号大腕人物,父亲偶尔也会提及她。

“他?”齐依依好奇的问道。

“就是你口中的小六,秦绶啊。”沈雪菲提示道。

齐依依脸色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其实我跟他没什么。

“我不信,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齐姐,你喜欢他,是什么?”沈雪菲淡淡笑道。

齐依依脸色一阵晕红,“雪菲,我是喜欢他,但是那只是一个姐姐对待弟弟的那种喜欢,你理解么?”

沈雪菲转了身,侧躺着,直接盯着女人的脸颊,笑道,“别骗我,反正我又不会告密。齐姐,仅仅是姐姐对待弟弟的那种喜欢么?”

“雪菲,你怎么这么八卦。”齐依依杏目一瞪,装作嗔怒,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喜欢这个外表冷傲,但是骨子透着善解人意的女孩儿。

“不告诉我算了,其实我从你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想你那样看他。其实,我真的想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好了,连齐姐你都能陷进去。”沈雪菲眉头微蹙,想到那个竟然敢瞎想着玩双飞的禽兽,自己就是有些愤恨。关键是,这个齐依依就像是自己人生的奋斗目标,但是,就这么一个非凡的女子,还是被那个家伙给降服了。虽然当初自己不理解那个中文学院的院花叶晓柒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喜欢上那个家伙,但是,现在看到齐依依之后,沈雪菲终于明白,秦绶,不简单。

齐依依听到女孩儿语气里明显对那个家伙有些不满,轻轻一笑,“雪菲,其实,小六他很纯洁。”

“纯洁?”沈雪菲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得了,说秦绶纯洁,而且是齐依依亲口说出来的,自己真是无语了,恨不得说齐姐,你知道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吗,再说,刚才那牲口还口口声声告诉陈宇凡,他要玩双飞呢。

“咯咯,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小六他很多时候,依旧是孩子脾气,就跟你一样。”齐依依笑道,对于这个女孩儿的表情也是忍俊不止。

“别拿我跟他比,我比他成熟多了。”沈雪菲想起自己上午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就突然觉得齐依依说的对,有时候,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齐依依心里回忆着自己跟他一起的一幕幕,眸子里浮起一片柔情,惹得身边的沈雪菲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感叹这恐怕就是女子思春时的经典标记吧。

“齐姐,你就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譬如,他怎么在你面前装纯洁,或者装可怜,欺骗你,欺负你的。”沈雪菲打断了女人的沉思,继续蛊惑道。

齐依依俏脸浅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轻道好吧。

“熄了灯躺下讲,免得我看见你那副甜蜜蜜的表情就愤恨那个家伙。”沈雪菲啪的一声关掉台灯,直接躺下去,盖上了被子。

齐依依淡淡一笑,也是钻进了被窝。

雪菲,你见过鸵鸟么?

没有。

鸵鸟受到惊吓的时候,就喜欢把头埋进沙子里。其实,小六他就像一只鸵鸟,一只迷了路的鸵鸟,他十二岁那年,才进入苏家,他虽然小,但是他明白,他始终混不进那个圈子,所以他更多时候,喜欢把他自己变成一幅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样,打架,抽烟,酗酒,什么都沾……

女人就轻轻的讲述了将近一小时,直到一直凝听的沈雪菲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思维模糊。

“讲完了?”沈雪菲终于叹了口气,慵懒的声音问道。

“完了。”齐依依眼眶有些湿润,轻道。

“齐姐,其实我看得出来,那家伙也喜欢你,而且是刻骨铭心的喜欢。”沈雪菲嘟哝着说完,就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我知道哩。”齐依依愣愣的答道,听着身侧那个女孩儿酣畅的鼻息声响起,也是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或许,她可以做第二个了解他的女人,齐依依心里一阵宁静。

崭新的一天,在沈雪菲手机闹铃吵醒两个女人之后到来了。

“齐姐,今天不上班吧?”沈雪菲揉了揉眼眶,轻轻问道。

“不用,周六。”齐依依从床上坐了起来,理了理自己那有些凌乱的秀发。

“你真漂亮,齐姐,要是我也是男人,一定也会爱上你的。”沈雪菲咯咯笑道,看着身边女人那举手投足间的风情眼里满是迷恋。

“你不也一样么。”齐依依也是淡淡笑道。

“好了,起床,今天我就继续做个电灯泡,陪着你去守着那个家伙把。”沈雪菲也坐起身来。

“要不要我开车,带你们去洛城逛逛?你爸爸太不负责任了吧,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齐依依笑道。

“看那家伙怎么说吧,我无所谓。”沈雪菲下了床,走向外侧的浴室。

当齐依依跟沈雪菲驾着车,来到疗养院,一进住院楼,在等电梯的时候,从墙壁上的背投电视上看到了一则新闻——阿联酋王室豪华迎亲团抵达洛城。

“据悉,罗斯家族千金莉迪亚小姐三天后,即将远嫁中东阿联酋王室,与侯赛因.阿尔诺王子举行盛大婚礼。今天凌晨三点,从阿联酋起飞的豪华包机队伍抵达了洛城国际机场。这支可以堪称洛城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迎亲队伍,一共包下了八架阿联酋航空公司的豪华客机。据迎亲团内部人士爆料,这次侯赛因王子还为洛城业界带来了20亿美元的订单,另外,还捐出一亿美元,用来救济洛城的街头流浪者。目前,迎亲队伍包下了整个洛城公爵酒店,洛城警方出动了百余警力维护当地治安,以防止不法分子图谋不轨。

受此消息影响,今日欧洲资本市场小幅震荡,富时100、法国证协40期指、德国DSX期指小幅下挫。

更多的人们相信,资本世家与原油世家的结合,恐怕会使得中东石油供应局面发生巨变,原油价格可能一路走高。但是,不乏乐观主义者认为,罗斯家族与阿拉伯王室的联姻,是全球经济复苏的一个征兆,更多消息,请随时关注洛城新闻网……”

“齐姐,你怎么看?”沈雪菲张大了嘴巴,对这则消息十分惊讶。

“有人恐怕已经坐不住了吧。”齐依依苦笑,看着电梯终于行到了一楼,然后率先走进电梯。

“秦绶?”沈雪菲也是跟着脸色煞白,急忙进了电梯,昨天,秦绶还口生生的说要去求婚,原来就是因为这则消息?

急忙赶到秦绶的病房,齐依依跟沈雪菲都搁下了心中的巨石,此刻,秦绶正安静的抱着笔记本电脑浏览着新闻。

“小六,你没事吧?”齐依依还是不放心,诺诺的问道。

“咋了这是,你们俩跟掉冰窟窿里似的。”秦绶抬起头,淡淡笑道。

“你看到新闻了么?”齐依依问道。

秦绶莞尔一笑,“看了,不就是阿拉伯王子的豪华迎亲团抵达洛城了么?”

“你确定你没事?”沈雪菲见到这个家伙竟然笑得这么释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跟着问道。

“没事。”秦绶淡淡应道,目光继续回到电脑屏幕上。

“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沈雪菲扯了扯齐依依的衣角,然后轻道。其实,自己看的出来,某个家伙是打肿脸充胖子,笑的比哭还难看。

“是啊,小六,雪菲明天就回国了,要不我们一起陪她逛逛吧。”齐依依也是心里放不下这个家伙,铁了心思要把他带出房间散散心。

“好。”秦绶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笑的让人莫名的难受。

白色本田行驶在前往洛城市区的柏油路上,秦绶坐在后排,目光洒向窗外的原野。

很多天以前,自己跟妖精的第一次,就发生在这里。

男人心中一阵微痛,妖精那莫名的哀怨眼神,仿佛此刻就在窗外的原野上注视着自己。

妖精,你还好么?

秦绶闭上眼,心中沉沉的问道。

第056章 血刃

由于秦绶还瘸着一只腿,两位美女并没有不合人情的拉着他逛罗迪欧大道。本田车停下等待红灯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沈雪菲一眼就瞥见了前方大厦上的液晶广告屏,《阿凡达》热映中。

“我们去看《阿凡达》吧?”沈雪菲提议道。

齐依依也注意到了那个广告,点了点头,转过身问坐在后座的那个无精打采的小六,“有意见么?”

秦绶轻道没有,其实自己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女人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说什么逛街,无非就是拉着自己出来散心,生怕自己难过罢了,哪有逛街的带着一个瘸子的。

“别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拿得起,放得下。”沈雪菲一边帮腔道,恨不得跟一句,那个什么罗斯家的千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某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一个要美貌有美貌,要气质有气质的齐依依,还看着那个马上要嫁到中东去的洋妮子。

秦绶淡淡一笑,继续保持沉默。

好莱坞大道,柯达影院。

作为一部被世界广为期待的卡梅隆巨作,《阿凡达》这部3D电影也同样吸引了沈雪菲跟齐依依。

三个人走进院线,买了票,两个女人又买了一大桶爆米花跟三大杯可乐,然后就扶着秦绶到了放映厅入座,一开映,沈雪菲跟齐依依就立即被那新奇的3D画面吸引了。看了看身边两个有些忘我,带着3D眼镜看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秦绶淡淡一笑,也是百无聊赖的将目光投向那巨大的屏幕。

或许是3D游戏玩多了的缘故,秦绶对于3D这种噱头的电影,没有太大兴趣。看了半天,一个上眼的女人都没出现一个,秦绶就失望的从沈雪菲怀里夺过爆米花,就着可乐,补充着空荡荡的肚子,这两个女人,一个劲儿的只想拉着自己出来散心,连自己没吃早餐的事情都忘记了。

秦绶突然就觉得这一幕很可笑,就像是唐伯虎点秋香电影里,伯虎兄被忙着搓麻的老婆们冷落在一边一样。别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想着想着,自己就又怀念起那个妖精来了。

就这么混时间混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齐依依电话响起,女人一声不吭神秘兮兮的离开座位。几分钟过去,齐依依悄悄回到座位。

“小六,我有个朋友刚好抵达机场,我要去安排一下。”齐依依不无歉意的说道。

“男的女的?”秦绶醋坛子打翻了,有些小肚鸡肠的问道。眼睁睁的看着莉迪亚就要被人家阿拉伯王子娶走了,再也不能让齐依依也被人拐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依依淡淡一笑,“女的,依依姐以前的闺蜜,怎么,你难道要跟去监督?”

“好吧,你去吧。”秦绶点了点头,一听到是依依姐的女性朋友,也就放松了戒备。

“那好,雪菲,小六就交给你了。你们先自己逛着,逛完了给我打电话。”齐依依又跟沈雪菲打了招呼。

沈雪菲点了点头,目光然后继续投到屏幕上,惹得秦绶直翻白眼,这个妮子连自己这个“遗孤”都不看一眼。

齐依依淡淡一笑,然后又轻轻的离开座位。

秦绶百无聊赖,只好也继续安静的观看电影,爆米花没了,可乐也喝完了,这时间真是难打发。好歹熬过了电影时间,两个人走出影院,齐依依还没有消息。

沈雪菲看了一眼依旧架着拐杖的秦绶,有些哭笑不得,轻轻问道:“下面去哪里?”

秦绶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自己现在是半个废人,杵着拐,就已经吸引了出口大部分人的目光了,再在这里站下去,即使自己脸皮再厚,也抵不过数百双目光的侵蚀啊,何况有些个嚣张家伙,见到自己跟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站在一起,还吹两声口哨。

沈雪菲皱了皱眉,看到对面就有一家星巴克咖啡,叹了口气,“那我们去咖啡店喝杯咖啡,顺便等齐姐怎么样?”

“好。”秦绶点了点头,便杵着拐直接走下台阶。

沈雪菲看着那道倔强的影子穿过马路,连斑马线都不走,就有些鼻子酸酸。自己虽然有些清高,对他不温不火,但是也不至于不扶他一把,他倒好,二话不说就自己瘸着过马路。

“混蛋。”沈雪菲轻轻骂了一句,急忙追上去。

坐在二楼的靠窗位置,秦绶要了一杯哥伦比亚咖啡,沈雪菲不习惯喝咖啡,就要了一杯柠檬水。

“能跟我讲讲,你跟那个罗斯家的千金小姐是怎么相识的么?”沈雪菲看着眉头紧锁,一直沉默的男人问道。

“车震。”秦绶面无表情的说道。

沈雪菲气得直咬牙,说正经的。

“琼瑶版的就是,某一天,我们在一个酒吧遇见,妖精蹦了出来,看着喝闷酒的我说,书桓,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容嬷嬷么?我泪流满面,说嬷嬷,你就是分别多年的容嬷嬷?她也是眼泪漱漱只掉,狂点着头,说是啊,是啊,书桓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跟小燕子还过的好么?”秦绶没好气的说道。

咯咯。沈雪菲半嗔半喜,被这个家伙惹得无话可说,然后止住笑容,“还有别的版本么?”

秦绶一声叹息,到现在自己也不明白,妖精为什么会出现,这故事怎么讲,如何讲,似乎重新与妖精见一面,否则自己永远就蒙在鼓里。

“不好讲?”沈雪菲见到这家伙如此沉重的表情,轻声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说出去没有人会信的,也许,我独自多情,妖精到底怎么想的,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好了,不提这个话题。对了,我来洛城前几天,还见到那个叶晓柒了。”沈雪菲轻轻笑道。

“她还好么?”秦绶不以为意,虽然这个沈雪菲移开一个沉重的话题,但是又把自己带到了另外一个更加沉重的话题上。沈雪菲或许不知道,自己从云大消失了几个月,到底是为了谁。就连自己跟陈晓燕请假,也是顶着别的名目请的,除了朱宝儿洪锋还有小影,沈雪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踪。直到自己那晚跟薛青梅出事之后,受了重伤,齐依依才以防万一,给学校那边也去了电话。

“就那样,前几天我们就在学校擦肩而过,打了个招呼。貌似这丫头情绪不怎么好,病怏怏的。”沈雪菲回忆道。

“她在洛城做了手术。”秦绶淡淡道,心里想着那个曾经笑的跟天使一般的女孩儿,如果脸上没了笑容,会不会跟褒姒一样,倾倒众生。

“原来如此。对了,你跟她怎么样了?”沈雪菲继续问道,似乎没有察觉到秦绶的情绪,说实话,自己也的确好奇,为什么叶晓柒会在秦绶受伤之后回国。

秦绶摇了摇头,拿起勺子轻轻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沈雪菲会意,略略有些替这个可怜的家伙惋惜,然后也静了下来,掏出手机。

秦绶端起咖啡,小小的尝了一口,一种苦涩的味道,像极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搁下杯子,秦绶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高手。

秦绶神经紧张了起来,借着瓷质咖啡杯的光线反射,自己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道白色影子,同样也是坐在窗边,目光投向自己这边。

秦绶装作毫不经意的回头,然后就看清楚了那道白色身影的脸孔。

血刃。

秦绶笑了,拿起拐杖,架着一瘸一瘸的走向那个也正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走到白衣男人对面坐下,秦绶也不先开口说话,玩味的看着这个家伙。

白衣男人先开口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绶打着石膏的左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谁干的?”

秦绶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阵温暖,他乡遇故知,自己也没倒霉透顶,笑道,“没事。”如果自己说出是谁,那么这个外号“血刃”的家伙,铁定了大开杀戒,就算是川中的老头子,恐怕也制止不住。只是,想不到,六年过去,这个家伙竟然还能认出自己,而且是凭借一个背影。

血刃,从来不会笑的家伙。但是,不会笑的家伙,不见得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血刃一个,自己一个,小师妹一个,当然,还有一个待在老头子身边将近三十多年的阮成大,自己四个人算是在灵山长大的一代。

灵山书院,据说可以追溯到南宋年间,北方士子中,有一群不愿意与偏安江南的皇族为伍的士子,就逃到了川中,上到灵山,开山创院,在这灵山之顶建立了很少为外人所知的灵山书院。数千年的传承,灵山书院经历了数朝数代的风风雨雨,元鞑子征服华夏,书院就被付之一炬,等到朱元璋赶跑元鞑子,建立了明朝,灵山书院再次重建,传承国学精粹,等到清军入关,满清贵族并没有元鞑子那么跋扈,而是将灵山书院保留了下来,只不过定了一条规矩,凡是灵山书院的弟子,一律不得从政。

满清亡,从风雨飘摇的民国到华夏新政府成立,灵山书院一直与世无争的傲立在灵山之巅。灵山成就大儒,这是一个很少知道,但是知道了之后就会为之癫狂的真理。所以,即使华夏新政府成立后,也会有一些上层豪门子弟,慕名前来求学。到了老头子跟卓景璇这一代手中,灵山书院立下了规矩,三年招收一批弟子,没有文凭,没有教育资质,说白了,就是谁愿意让自己子女来这基本与世隔绝的山上苦修三载,专攻经史子集,几十卷儒家、道家、法家、兵家乃至佛学经典,加上一门棋艺,一门茶艺,仅次三门学问。三载过后,一律下山,念书的继续念书,从政的继续从政,经商的继续经商。没有师门传召,所有下山的弟子不得无故返回灵山。

灵山书院真正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凡是灵山弟子,下山之后,都会在各个领域成为一方诸侯,挥洒方遒。这就是,灵山书院真正在历史长河中岿然不动的基石。凡是灵山弟子,不得对外随意透露灵山书院的秘密,这就导致了当今华夏,人们只知清华复旦,南开北大,而不知川中灵山。

灵山书院,其名为书院,但是,老头子作为武宗传人,也会偶尔心血来潮,不忍心真正的武术埋没于历史长河,会在一批又一批的弟子中,尤其是出身贫寒,或者父母双亡,尝过民间疾苦的弟子,挑选出几位,授业解惑,一手文,一手武的培养。这些人中,秦绶知道的,也就只有阮成大,血刃,小师妹,还有自己。

文宗弟子但凡有从政经商的,只要是沦为贪官污吏或者奸商贼寇,老头子手下的武宗弟子,就会履行清理师门的担子,即使追到海角天涯,也要取其性命。血刃算是一个,他比自己足足大了十岁,差不多自己刚刚六岁的时候,就见到他经常被老头子派去执行任务。

“六年不见,你变了。”血刃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气质,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然后淡淡说道。

秦绶莞尔一笑,对于这个家伙的脾气一向了解,也不介意,“老头子这么抠门,派你出差喝咖啡的经费也不给,让你喝白开水?”

血刃冷冷道,“白开水健康,咖啡这东西,究竟还是比不过川中的茶。”

“那是,这些年过去,我差不多都忘记老头子的茶叶泡出来什么味道了。对了,你来洛城又执行什么任务?”秦绶笑道。

“清理师门,83届的一个家伙,在沿海做海关,卷了几个亿,跑到这里来了。”血刃倒是不介意秦绶这家伙离开师门多年,看着周边也没什么人,低声道。

“那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喝白开水钓美眉?”秦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感激这个喝白开水的家伙来这里,然后自己与他刚好碰上叙叙旧。

“那蛀虫现在在对面影院VIP包厢搂着他的小情人看电影。”血刃的目光一直锁定着窗外马路对面的影院出口,一边冷冷道,对于这个秦绶的言语戏谑一点儿也不在意。

“忙完了我们在一起聚聚吧,过几天,我也要回国了。”秦绶正色道,自从这两次遇袭事件以来,自己的确是有些想回川中看看了,笼络一下感情,包括血刃,包括小师妹,包括神仙姐姐,当然,老头子更是重点。

“不了。这趟完了还得去趟欧洲。”血刃依旧是一副冰冷语气。

“好吧,那我先过去了,估计过完年,我会回去看看你们的。对了,小师妹她们还好吧?”秦绶也不好继续待下去,跟这个冷漠的家伙聊天,浑身不自在,感情再好,他也不会冲着自己笑一下的,从小到大,就没见他笑过一次。

血刃收回目光,跟秦绶小小对视了一下,“那丫头时常念叨你,你也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算她有良心,待我向她问好,还有卓景璇。”秦绶笑到,想起那个自己离开川中时候还爱哭鼻子的小师妹,就是一阵甜蜜涌了上来。

“那位你女朋友?”血刃满是寒意的眼神扫视了一下远在秦绶身后的沈雪菲,淡淡问道。

“不是,不过将来保不准就是了。”秦绶YD的笑道。

血刃摇了摇头,“她有些心机,你小心。”

“看男人你比我准,看女人,我比你准。”

秦绶起身,瘸着离开,留下端起透明的玻璃杯若有所思的血刃一个人。

第057章 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那个人是谁?”沈雪菲见到秦绶一脸笑意的坐回到自己对面,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家伙情绪一下子变得这么快,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呢。

“兄弟。”秦绶淡淡道。

沈雪菲惊道,“也是你们苏家的人?你哪位哥哥?”

“怎么?沈大美女有兴趣,想做苏家少奶奶?”秦绶戏谑的问道,心里还真忍不住想跟一句,你想做的话,考虑下我吧。

“去死,正经的。”沈雪菲嗔道。

“儿时的伙伴,并不是苏家的人。”秦绶正色道。

“好帅,与你比,那就是他在天上,你贴着地面。”沈雪菲也忍不住以牙还牙,揶揄道。

“贴着地面的癞蛤蟆,要是能勾引到天上飞的天鹅,譬如你,那才叫本事,相反,鸟人泡鸟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秦绶愤愤道。

“同样是一起长大的,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沈雪菲笑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身穿白色西服,皮肤白皙,眉宇之间透着几丝病态美,冰冷的面庞,使得这个男人更加迷人。看看自己面前的秦绶,简直就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次生品,沈雪菲不禁感叹。

秦绶无语,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洛城国际机场前往市区的高速路上,齐依依驾着白色本田,副驾驶坐着一个满脸倦态的女人。

“他还好么?”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问道。

齐依依安静的开着车,点了点头。

“希望他能原谅我。”女人语气里面多了一份酸楚,眸子也是一阵水雾。

“放心,小六没那么小气。”齐依依淡淡笑道,心里却也是一阵难过,小六终究还是太花心了,这一出接着一出,自己就算再大度,再宽容,也敌不过他三天两头的扩充后宫阵营啊。叶晓柒就不说了,那小女孩儿也怪可怜的,自己不忍心责备他;冉小影也罢了,也是出身寒微,让人怜惜;至于还有那个什么莉迪亚,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要嫁到中东,小六难过一阵子兴许就好起来了。但是,对于小六跟自己身边这个女人之间的事情,自己是很难接受的,也无法原谅他。

一脸倦态的女人闭上眼,轻轻的将头枕在座椅上,心里却是一阵痉挛。终究是决绝了,告别了他和她,离开了云州。

“你就暂时跟我住一起吧,等我这边忙完,我们就一起回华夏,刚好,我要筹办财务公司,你正好可以帮我。”齐依依见到身边女人的动作,收起心里的包袱,释然笑道。

女人点了点头。

秦绶跟沈雪菲在星巴克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然后齐依依才驾着车出现,就近找了家西餐厅,解决了午餐。然后三个人驱车先去沈雪菲的酒店,沈雪菲退了房,然后继续去齐依依那里住一晚,明早再由齐依依驾车送她去机场。秦绶本来赖着也想去住住齐依依的总统套间,顺便看看美人出浴图,但是被齐依依跟沈雪菲两个人跟防狼似的给拒绝了,害得秦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路上不再说话。

将秦绶送回疗养院病房,齐依依下楼下餐厅给秦绶安排晚餐,病房里就留下沈雪菲跟秦绶两个人。

“秦绶,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沈雪菲站在秦绶床边愣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秦绶目光离开笔记本电脑,淡淡笑道,“那是男女朋友还是一般朋友呢?”

沈雪菲杏目一瞪,“做梦吧你。”

“说真的,谢谢你专程来看我,虽然我能感觉到,这里面你父亲的意思居多,但是,我依然要谢谢你。”秦绶目光继续回到笔记本电脑上,正色道。

“是么?”沈雪菲听着男人坦白的谢意,就觉得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你父亲的意思居多”,说白了,他根本觉得他在自己心中一点儿重要性也没有,或者说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主动关心他?就像他过马路的时候,会一个人倔强的迈开步伐,一瘸一瘸的走过去?沈雪菲心里真想骂一句你这个妄自菲薄的家伙,姑奶奶从来没说你是一直癞蛤蟆,你别以为白天鹅就不会低下头看一眼那只可怜兮兮但是又十分倔强的癞蛤蟆,每个女人都会有同情心,有爱心,我沈雪菲也是女人。

“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了,等我回国,请你吃饭。”秦绶继续说道,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女孩儿刚才那句弱弱的“是么”中的情绪。

“知道了。”沈雪菲兴致不高的点了点头,然后莲步轻移,走到临海的窗边,目光洒向那远远的蓝天碧水之间。

齐依依给秦绶安排了晚餐,专职护士会准点送到病房。回到秦绶的病房,跟小六打了招呼,然后带着沈雪菲离开。

秦绶看着病房门被带上,整个人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自闭症。

人前谈笑风生,风流不羁。

人后却是苦酒满杯,感物伤怀。

即使在淮北,自己跟朱宝儿两个人挑赢了那一帮子人,自己还是会一脚踹开朱宝儿让他滚蛋,然后自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几罐啤酒,抽几支闷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喜欢打架的,也没有人愿意被别人随意踩。如果说自己不在意别人的辱骂嬉笑,那是假的。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待了12年的自己,任何人来一句杂种或者废物什么的辱骂,都会惹得自己大打出手,不是自己忍耐力不够,而是自己心中有怨气,将那院子里受到的所有怨气,全部施加在了这群犊子的身上。

血刃说自己变了,的确,变了。没有灵山之上那个整日咿呀学语、唇红齿白的小秦绶了,也没有那个被老头子揍过之后跑去神仙姐姐那里,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寻求安慰的自己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在那个缺少温情的苏家院子,苏舜钦就像是古代的皇帝,早些年还在外面奔波,回到院子就闭门不出,基本不过问自己的任何事情。几个所谓的兄长,也是完全忽略了自己这个入门最晚的小六。

大哥家的侄女,苏瑾这丫头,在自己刚搬进院子的那几天,还不顾她妈妈的叮嘱,整天往自己的院子跑,带些巧克力、曲奇饼干等五花八门的零食。后来小丫头新买的手机弄丢了,她妈就以为是自己拿了,非得跑到自己院里来搜,结果搜了半天没搜到,最后苏瑾那丫头自己在她们家的沙发底下找到了。由于这件事情,苏瑾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大嫂,脸上过不去,更加不允许苏瑾跟自己来往了。这一切,自己都可以忍。

本性温良的自己,在背后好几双冷眼的注视下,摇身一变,开始酗酒,打架,抽烟,跟那个贱货数学老师玩暧昧。自己就是要让苏舜钦难过,让他后悔,他当年可以放弃怀着自己的她,为什么又要在十二年后迎接自己入门,但是为什么自己入门之后,他又丝毫不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最后,齐依依出现了。

虽然自己依旧保持着纨绔的作风,但是,在她突然那天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亲手为自己擦洗伤口之后,自己就仿佛寻找到了人生的港湾,在她的临时避风港里,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所以,自己一边揍人,一边学习,还一边跟那个风骚到骨子里的数学老师玩暧昧,考上了云大,终于离开了淮北那个令人窒息的园子。

对于叶晓柒的不辞而别,自己不难过是假的,心痛才是真的。或许自己跟她之间的这段感情来的太快,也太浅,但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就是这样。你会有那种感觉么,站在茫茫人群中,所有人都与你擦肩而过,忽略了渺小的你,然后突然在前方的人流中,有一个笑的比天使还美丽的女孩儿,转身对你一笑,你就砰然心动了,沉陷了。

同样是冉小影,自己根本没理由去拒绝,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跟朱宝儿冲上去,狂揍那几个混混,说白了,自己也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孤儿,缺少严父慈母之爱的孤儿。看到当初那个女孩儿哭的那么悲戚,自己没理由不冲上去。几年后,再次见到她,却一时之间认不出来,铸成大错。负责任的人,就该懂得拿起与放下,所以,选择谁,放弃谁,这似乎不言而喻。

但是,叶晓柒却因为自己,差点就送了命。

守在洛城的一个多月,自己的意志都快被磨灭,日渐颓废,终于迷恋上异国风情的酒吧,地下拳击场。妖精莫名其妙的杀了出来,那一晚坐到自己身边,狂饮了五杯whisky,然后一句话不说,冲着自己妩媚一笑,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自己好奇的跟着这个绝色妖精走出酒吧的时候,她靠在那辆涂鸦玛莎拉蒂上,被三个家伙穿着黑西服的大块头包围了。自己当即冲上去,将三个家伙揍得一塌糊涂,然后让他们滚蛋。妖精醉眼迷离看着自己傻笑,说你知道他们是谁么?自己一脸茫然道,不是三个流氓么?妖精笑了,说不是,他们是我家里的保镖。自己听了哭笑不得,撇下那醉的不成样子的妖精,驾着自己的破旧雪佛兰离开。等到自己第二天再次出现在酒吧,妖精又来了,自己求着她别缠住自己了,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p民,惹不起你这种开得起豪车,家里雇得起保镖的大人物,妖精咯咯直笑,说她就愿意。然后还故意跟着自己回到酒店,在隔壁也开了一间房。妖精酒量不是很好,但是每次都会陪着自己一醉方休,然后两个人趴在吧台上胡言乱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似乎两个人都听不清对方嘟囔着什么,但是依然乐此不疲。

妖精终究还是把自己给上了,自己也报复性的把她圈圈叉叉了。

但是,这个妖精,马上就要远嫁中东了。

抱着妖精的感觉,很美好,看着妖精前些天,在自己病房里晃来晃去的感觉,也挺好。欧美人不像东洋女人或者华夏女人那样细腻,但是妖精做到了,她甚至做的比华夏女人还要好。一个会八国语言,留学过华夏,而且在A国也取得双料博士的犹太女人,最终还是很悲剧的做了一个花瓶,被罗斯家族用来换取家族利益。

可悲的妖精,正如同某些时候的自己一样。

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妖精舍不舍得我。

秦绶闭上眼,抑制住心里的波涛汹涌。

第058章 爱老虎油

沈雪菲回国了。齐依依星期天并没有陪着秦绶过,而是闪烁其词,从机场回来在病房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留下秦绶一个人待在房间,回味着刚才这个女人的神情举止,思考着原因。

上午,主治医生到了病房,查探了一番秦绶的伤势,宣布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拆掉石膏下地行走了,秦绶并没有太多喜悦,依旧是一脸平静。

一个人埋在房间,秦绶就索性阅读了一番这些天的经济新闻,前前后后阅读了两个多小时,从华夏到亚太地区,到欧美地区,从股市到期货市场,从产业新闻到金融新闻,秦绶终于捕捉了某些人的大手笔。

可怜的妖精,最后换来了那个集团数百亿美元计的收益。

恐怖的布局——两城用兵,三国演义,众贼分赃。

两城用兵——洛城罗斯家族,中东侯赛因.阿尔诺背后的石油集团,用一招实打实的联姻新闻,来绷紧全世界投资者的神经,引发一次小规模的金融海啸。资本世家与石油集团的联手,使得原油价格一路上冲,现货期货价格双双升水。作为臭名昭著的罗斯家族,或者说犹太人银行家,声称“他控制了哪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他就控制了整个国家的命脉”的巨人,将魔手伸向原油的结果,就是所有投资者都预期到了未来石油价格的走向。

三国演义——华夏、印度、日本三国股市缩水,股指下挫。作为依赖原油进口的三个大型经济体,受到原油期货市场的冲击,整个股市空方力量空前强势,大盘下跌,股指重挫。三国投资者损失将近5000亿美元之巨。

众贼分赃——罗斯家族的棋手们,包括中东的原油大亨们。离岸市场上,光是新加坡的股指期货市场,三国(华夏、印度、日本)的股指合约在数月前就被巨额做空,三国这几日股指下挫之后,这些幕后黑手趁机平仓获利而出,银行家们从股指期货市场瓜分了数百亿美元之巨的利益,而石油大亨们,也直接受益于原油市场。

这是一场牵动全球神经的战役。

不过,秦绶庆幸的是,苏家在中东的石油生意也恰恰捞了一笔,老头子当年极具战略目光的投资于中东石油开采,稳赚不赔,除非爆发战争和叛乱,苏家在中东的生意,就是细水长流。新能源的开发,喊口号容易,但是实施起来难,目前,整个世界绝大部分比重的能源还是依靠化石燃料,二十年,这是秦绶最悲观的估计,二十年之后,真正意义上的某种新能源是否出现在科学家跟战略投资家的视线内。

黄昏的时候,齐依依还是驾着车再次来到了疗养院,用保温桶给秦绶带来了鸡汤。当秦绶尝了一口这浓香四溢的鸡汤,不禁赞叹做这鸡汤的厨师厨艺太好了。

齐依依坐在一边似笑非笑,心里恨不得说着就是你祸害的某个女人给你亲手做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她说了,她跟自已一样可以等,等到小六真正成熟的那一天,能够不再像一个孩子的时候,就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他如果记得她,就好,如果这之间,他忘记了她,那么他们也就真正的相忘于江湖了。

她说这番话时噙着泪水,齐依依理解她的感受,也答应她,不告诉小六,她来了。

《heyjude》,秦绶电话响起。这首熟悉的旋律,等待了几天之后,终于响起。秦绶立即按了接听,电话那头的妖精,只说了一句话,“圣布鲁诺山。”

“依依姐,载我去圣布鲁诺山。”秦绶沉沉道。

齐依依有些惊讶,“去那做什么?”

“告别。”秦绶拿起拐杖,已经站起身来。

“好吧。”齐依依心中有些不畅,知道小六说的告别对象是谁,慌忙拿了外套,扶着这个腿还瘸着的家伙出了病房。

夜色下的圣布鲁诺山公园山顶,停着两辆车,一辆加长林肯房车,二十米开外停着一辆白色本田。

齐依依坐在白色本田里,看着远处那辆房车轻轻的颤动,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

房车的司机跟随车保镖,也是戴着墨镜,本着非礼勿视的为人态度,远离了那辆颠簸的房车,在三十米开外警戒。

房车里,两具赤裸裸的男女正卖力的缠绵。

“秦绶,你会记得我么?”妖精眸子中浮起一层水雾,一边扭动着纤腰配合着男人的冲撞,一边哽咽道。

“记得,永远都记得。”男人疯狂的吻着妖精的脸颊,鼻子,额头,耳垂。

“记得就好,要是你忘了我,我一定跑到华夏去找你算账。”妖精破涕为笑,双手附上男人的虎背。

“放心,等我毕业,我一定跑去中东抢你。”秦绶加快了身下的冲击频率,一边霸气的说道。

“咯咯——唔——”妖精又忍不住娇.哼了起来……

房车颤抖了半个小时之后,迎来最快频率的颤动。

秦绶决堤之际即将来临,一声低吼,就准备撤出幽谷中的装备时,妖精整个身体如同八爪鱼一般贴住了男人,双腿紧紧的环住了男人的腰间。

“射……里面……吧,我安……安……全期。”妖精将嘴唇贴近男人的耳际,轻声的喘息道。

秦绶瞳孔一阵收缩,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平息。

林肯房车终于恢复了平静,如同一只累趴下的耕牛,静静的横卧在圣布鲁诺山顶,在夜风中喘息。

车里的女人,静静的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上,那玉手在男人胸上划着圈,轻轻喘息。

“秦绶,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妖精痴痴的看着男人的双眼,轻轻说道。

秦绶淡淡一笑,说你问吧。

“你喜欢我么?”妖精竟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如同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般。

秦绶怜爱的捏了一把怀中尤物的脸蛋,轻声说喜欢。

“秦绶,你觉得我坏么?如果不是我骗你参加那晚的宴会,如果不是我那天捉弄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你就不会出事。你恨不恨我?”莉迪亚轻咬朱唇,缓缓问道。

“不恨,你越坏我越喜欢,以后还指望你拿春药帮我毒害更多的良家妇女呢。”秦绶淡淡笑道。

“真的么?”莉迪亚开心的笑道。

“恩。”

“但是,我马上就要嫁到中东去了呢。”妖精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车厢里一阵沉默。

“我该走了。”妖精良久之后开口道。

“我也是。”秦绶想到自己当着依依姐的面,跟这个妖精旖旎,就有些愧疚道。

“那就再见?”妖精惨惨笑道。

“再见。”秦绶一声叹息。

“穿衣服。”

“好。”

夜色之下,房车车门被拉开,秦绶撑着拐杖,一步步的走向远处的白色本田。

“秦绶哥。。。”妖精在背后喊了一声。

“说。”秦绶忍不住有些伤感,头也不回,停在原地。

“爱老虎油。”妖精喊完,泪流满面,却是笑的无比灿烂。

秦绶鼻子一阵酸楚,没有转身,还是瘸着走向了本田车边的那个女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圣布鲁诺山上下来,然后在山脚下,分道扬镳。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林肯房车,那一刻,本田车里的男人在心中也默默说了一声

妖精,爱老虎油。

莉迪亚在豪华车队的护送下,在洛城国际机场,跟家人一起登上了豪华客机。

秦绶并没有出现在机场,即使出现,也见不到妖精。因为,整个国际机场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的严严实实。连媒体记者都无法涉足。

妖精起飞的时候,秦绶还在病房里蒙头大睡。

秦绶醒过来,是被两个一身正装的A国律师叫醒的。

“秦先生,这是一份财产转赠协议。”其中一个个头较矮,体型较胖的男人一脸肃穆的说道。

“什么转赠协议?”秦绶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睡眼。

“罗斯.莉迪亚小姐在华夏资产的转赠协议,主要是华夏京城的别墅一栋,另外,还有部分华夏公司的股份。”

“莉迪亚?”秦绶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淌着血。

“秦先生,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请在这三份合约上签字。”矮个子律师继续用比较熟练的华夏语说道。

“她有没有相关口信或者信件什么的?”秦绶接过律师递过来的三份协议和签字笔,一边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怀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没有。”矮个子律师无奈的耸耸肩,摊开双手道。

“我知道了。”秦绶将签过字的合约递给矮个子律师。

“合约一式三份,秦先生保留一份,我方保留一份,另外一份,我们即将交付给莉迪亚小姐的家人。”矮个子律师取出其中一份合约,递给了秦绶。

秦绶面无表情,接过合约搁到了床头柜上。

两位律师转身告辞,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秦绶一个人。

挣扎着起了床,秦绶感觉全身就快散了架,昨夜鏖战,差点就送了命。缓缓移步到了窗边,看向那水天交际处,依然偶尔飞过一两只零星的海鸟。

齐依依走进病房,看着那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立在窗边发呆的小六,鼻子有些发酸,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走上去,轻轻的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从他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

“依依姐。”秦绶淡淡唤了声,这种熟悉不过的香味,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的女人是谁了。

“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我而去,好么?”秦绶有些黯淡的说道。

“嗯。”齐依依轻轻应了一声,闭上双眼,那一刻,两滴清泪,从眼角窜出,沿着女人冰雪脸颊,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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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琳达妹的故事,第二卷会出现转机,大家意想不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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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归国

云州机场。

机场大厅里,一个天使气质般的女孩儿身边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男生,一起等待着某位即将出现的人物。

“胖子,你说咱们等会是跟秦哥来个热烈的拥抱呢,还是来个冠冕堂皇的握手呢?”洪锋笑着问身边等的有些急躁的朱宝儿。

“你想我哥踹你鸡.鸡的话,你就拥抱吧,他不喜欢男人。”朱宝儿嘿嘿一笑,自己秦绶哥的脾性,自己肯定是了解的,只是不知道秦绶哥这些日子在A国有没有变化,听说A国的断背文化是灰常浓厚的呢。

“兽兽哥——”两个男生交谈时,眼神犀利的冉小影已经看到了刚刚走出出站口的男人,直接奔了过去。

“小影,我的宝贝——”秦绶哥笑的无比灿烂,直接丢下了行李包,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那个冲过来的女孩儿。

“兽兽哥,小影想死你了。”女孩儿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低低泣道。

“我也是,别哭,都做嫂子的人了,等会那两畜生要取笑你了。”秦绶笑着拍了拍怀中女孩儿的后背道。

“我不在乎。”冉小影继续埋在男人怀中,嗔道。

“松开吧,不然兽兽哥忍不住要吃掉你这小妖精了。”秦绶感受着怀中女孩儿胸前那两只玉兔的挤压,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不由得心里痒痒道。

小妮子呢喃一声,果然两颊绯红的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秦绶哥——”洪锋张开双臂冲了过来。

“停。”秦绶抬起腿,平行于地面的角度,直指那个一脸憨笑,冲过来的洪四眼。

“咋滴,几个月不见,连个拥抱也不允许啊?”洪锋气鼓鼓的道,看了朱宝儿还真说对了,秦绶哥不喜欢男人的拥抱。看了一眼男人身边的冉小影,洪锋就有些忌恨自己双亲,咋不把我生成女儿身呢?

“哥,你瘦了。”朱宝儿走过来,摸着脑门一个劲儿的傻笑。

“哼,瘦了照样揍你丫的。”秦绶哥指了指身后丢下的行李包,哼哼道。

朱宝儿会意的提起那不大不小的行李包,四个人走出大厅。

“是回学校,还是去你那别墅?”洪锋今天开了一辆本田雅阁,没有开那辆拉风的阿斯顿.马丁,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坐在后座的秦绶。

秦绶握着小影的玉手一阵乱摸,笑道,就去别墅吧。

“呵呵,久旱逢甘霖,哥这是要赶紧找地方泻火呢。”坐在副驾驶的朱宝儿回过头咧嘴笑道。

冉小影啐了一口,脸色通红,将头埋入秦绶怀中。

“朱宝儿,你是不是皮痒了?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么?”秦绶哥轻轻吼道,果然一副虎威。

朱宝儿嘿嘿一笑,说那兽兽哥,难道不是么?

“纯洁,要纯洁知道么?哥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哥我今天只是到别墅,趁着晚上安静,检查一番你嫂子的学习生活情况,你懂么?”秦绶翻了一个白眼,正经道。

“懂,懂。那哥你一定要仔细检查,好好检查哦。”朱宝儿憨憨笑道。

“朱宝儿,你——”冉小影终于发飙了,从秦绶怀里挣扎起身,杏目圆瞪,瞪的朱宝儿乖乖的转过头。

“不错,小影,这些天,他们两个还听话吧?”秦绶很是满意自己的小宝贝变得泼辣了,能收拾朱宝儿了。

“还行,除了某个胖子失恋了,一切都正常。”冉小影咯咯笑道。

秦绶哥像是听到了娱乐新闻一样,哦了一声,自己上次听小影在电话里提过一次,朱宝儿恋爱了,但是没有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玩完了。秦绶笑着看向前排的胖子,说给哥讲讲,怎么回事,她甩的你,还是你甩的她呢?

朱宝儿一脸无奈,转过身子,说哥,你别提了。

“你不好意思讲,那就洪锋说说吧。”秦绶是铁了心的想八卦一回自己小跟班的爱情故事的,所以怂恿开着车的洪锋来说。

“算了,别提了,朱宝儿这档子狗屁恋爱就是头脑发热,我都跟他说了多少次,那胖妞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别那么没水准。”洪锋笑道。

朱宝儿肉脸一红,说打住,打住,往事不堪回首。

车里几人一起大笑,惹得朱宝儿的肉脸更加红润了。

“对了,秦哥,晚上叫上大伙儿为你接风洗尘如何?”洪锋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秦绶,然后正色问道。

“小影,有兴趣么?”秦绶将决定权交给了冉小影,笑着问道。

冉小影俏脸一红,诺诺道兽兽哥喜欢就让洪锋叫人吧。

“那好,洪锋,你就叫上那群家伙,检查小影功课的事情,择日再说。”秦绶笑道。

洪锋驾着车将秦绶跟冉小影送到夔龙山庄别墅,小坐了片刻便和朱宝儿驾车安排晚上的事宜去了。

主卧浴室里雾气环绕,秦绶抱着滑若羊脂的小影,依偎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

冉小影霞飞双颊,小手轻轻的在男人左腿上拂来拂去。秦绶吃痒,握住了怀里尤物的玉手,将头埋进她粉嫩的颈项,轻轻的吸了一口,女孩儿身上淡淡的清香,惹得秦绶下体膨胀了起来。

“兽兽哥,你的腿无碍了么?”冉小影吐着兰气,诺诺问道。

秦绶温柔一笑,抬起头,轻轻的吻了一口这个爱之不及的尤物,“没事,在歇息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活蹦乱跳了。”

小影两行清泪滑落那张绝美的脸颊,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喃喃道,“兽兽哥,以后别做傻事了。”想起自己听说兽兽哥在A国出事之后,便要求洪锋安排自己出国。见到那个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气与输液维持生命的兽兽哥,自己心都碎了,他苍白的脸颊,干枯的嘴唇,紧闭的双眼,让自己一辈子都刻骨铭心。或许,自己跟兽兽哥之间的感情来的太快,但是,小影明白,他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自己心里。

秦绶心中一片柔情,直接吻向了女孩儿的泪眼,轻轻道,“别哭了,小影哭起来就不漂亮了。”

冉小影破涕为笑,主动的吻上了满脸笑意的男人。

“小影,兽兽哥出个题目考考你怎么样?”两个人长吻了两分钟,怀里的尤物吐气如兰,惹得秦绶哥也是*熊熊烧起。

“兽兽哥是真的要考察小影的功课么?”冉小影眨动着纯洁的眸子,淡淡问道。

“嗯,这个问题,专门针对你这个中文学院的高材生的,要不要听?”秦绶故意买着关子,一双大手孜孜不倦的抚上女孩儿的玉.峰。

“那你快说啊。”冉小影扭动了一下娇躯,被这个家伙的一双魔手也是挑逗的双眼迷离。

“有一棵大树,树上住着两只鸟,一只八哥,一只乌鸦。树下住了一只羊。某一天,来了一只狼,把树下的那只羊吃掉了。于是,树上的八哥说了一句话,结果因为这句话,被它的邻居乌鸦给强暴了。你猜猜,母八哥说了什么话?”秦绶骚骚问道,手里的工作也没停下,腾出一只手,沿着女孩儿的胸脯下移,探入水中,直接探向了桃源。

冉小影愣了十几秒,也想不出,然后一脸迷惑的问兽兽哥,答案是什么啊?

秦绶俯在女孩儿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惹得女孩儿娇躯一震,娇.喘吟吟。

“宝贝,重复一遍。”秦绶一双魔爪更加肆虐,笑道。

“不。”冉小影绯红的俏脸埋进男人的脖贱,嗔道。

“说嘛。”

“……”

“不说兽兽哥生气了哦。”秦绶坏坏的笑道。

女孩儿诺诺道,吐气如兰,“下面羊(痒)死了。”

秦绶得逞的大笑,惹得冉小影一双粉拳轻轻的砸向他的胸脯,口里喃喃骂着兽兽哥坏死了。

“小影,我们去床上检查一下功课好不好?”秦绶抱起女孩儿,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好。”冉小影俏脸又是一红,将头埋进男人的脖间。

……

“洪四眼,你说兽兽哥现在做什么?”朱宝儿看了一眼专心开着车,缓缓驶入校门的洪锋笑道。

“那还用说,检查功课呗。”洪锋也是有些YY的笑道。

“喔,兽兽哥,用力……喔。”朱宝儿笑道。

正在别墅里卖力苦战的秦绶晴天里打了一个喷嚏,心里骂着哪个犊子又在念叨自己。

身下的尤物刚刚经历了一次泄.身,脸上红晕未消,看着停下动作的兽兽哥娇.喘道,“兽兽哥……”

“嗯。”秦绶恢复了动作,轻轻的应了声。

“小影也爱你,爱你到生……喔……爱你到……死……爱你到……生生死死。”女孩儿一边扭动着腰肢迎合身上的男人,一边娇羞道。

“我也是,我爱你,爱你到酥,爱你到麻,爱你到又酥又麻。”秦绶温柔一笑,更加的卖力征伐。

“噢……”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完美收场,秦绶抱着已经倦倦睡去的女孩儿,静静的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怀中的尤物那圆润剔透的纯美脸蛋,秦绶就知足了,感觉自己在那骆马湖边拾到了一件罕世珍宝,爱之不及,难以难舍。都说红颜误国,这话似乎没有说错,换做任何一个真汉子,纯爷们,有朝一日撞见了一个尤物,都会萌生一种夜夜笙歌,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懒惰心理。

但是,回到云州,自己没有忘记一件事情。

继续熟悉苏家产业的运营情况,另外,开始运用老头子丢给自己的资金,开办一家公司。

只有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年之后,自己才有资本跟老头子谈论苏家。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打造一张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就从这眼下的云州下手,洪锋为切入点,不管他家与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他是不是老头子所说埋伏在自己身边的棋子,洪锋,这个人可以一用。

第060章 洪湘君

湘君会所,安静的横卧在云江之滨,夜色下,静若处子,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神秘了三分。一条两旁载满桂花树的林荫道,便是这栋建筑对外唯一的通道。本田雅阁驶入这段将近一里的路段,就减下了速度,缓缓驶向那前畔已经露出一角的湘君会所。

秦绶握着冉小影的玉手,坐在后座,满是笑意。

“洪锋,这就是你们家的私人会所?”

“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洪锋笑道,这座会所,包括整个园林的设计,都倾注了家里那个女王的心血。树丛、假山、建筑相得益彰,既讲究空间布局,高低搭配,有起有伏;又讲究色彩跟季相,乔木灌木花卉地被植物也是应有尽有,可惜,这个季节是隆冬,要换做春夏之际,恐怕更加让人流连忘返。

“外围的园林倒是不错,而且这会所选址也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秦绶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期待前方会所里的情景了。

洪锋笑道,“那自然不会逊色。”

雅阁停靠在了会所前的小型停车场上,三个人一起下了车。秦绶打量了一眼这停车场上的几辆价格不菲的跑车,也没有太多惊奇,能进入洪家私人会所的主儿,总不能只以二三十万的车子代步吧。对于洪锋能够自降身价,开着雅阁代步,秦绶还是很欣赏的,不过,自己倒是蛮惦记上次他开到夔龙山庄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我们进去吧,朱宝儿他们几个都已经到了,还有三位你想象不到的嘉宾。”洪锋笑道。

想象不到的嘉宾?秦绶淡淡一笑,牵起了冉小影的左手,跟着洪锋一起走进会所。

虽然冉小影也有过短短数月的酒吧从业经历,但是一进入会所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秦绶也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会所里的装饰,与其说这是一栋会所,不如说它是一家小型博物馆,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那种灯红酒绿的纷乱。

秦绶的目光被一侧墙壁上的一幅水墨丹青画卷给吸引了,松开小影的手,踱步到了那副画卷面前。

湘江畔,江南烟雨朦胧,一位女子撑着油纸伞,凝立在水渚边,似痴怨,似浅笑,如同那一江烟雨,让人回味无穷。画卷左侧,几行小楷字迹娟秀: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洪锋淡淡一笑,走到秦绶身边,“如何?”

“这就是这家会所取名为湘君会所的来由?”秦绶看了看那小楷落款处的湘君两字,笑道。

“一部分。”洪锋笑的有些神秘兮兮。

穿着旗袍的知客翩翩迎了过来,微微鞠躬,“洪少,一切都已经安排到位了。”

洪锋拉了一把秦绶,三个人会意的跟着恬静的知客走上三楼雅间。

杜若间。秦绶心里感叹了一番这栋会所设计者的风情雅致,在洪锋的怂恿下,率先牵着冉小影的手,进入包厢。

掌声,口哨声霎时响起。秦绶淡淡朝着大家挥了挥手,放眼过去,除了朱宝儿,汪源,郭飞,隔壁的几个哥们,还有三位神秘的嘉宾,就是沈雪菲、江小鱼跟孟琪。秦绶的确小小受了一惊,想不到,洪锋这小子的交际能力还真不错,这么快就能请来三位美女,尤其是沈雪菲。

秦绶牵着霞飞双颊的冉小影,直接坐到了众人之间。

有美酒,有美女,有音乐的情况下,就没有拘谨二字。

江小鱼调皮的拉着冉小影跟另外两位美女一起点歌去了,留下秦绶被一大群犊子们围攻。

“秦绶,你这家伙不仗义,跑到国外去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害的我们以为你被异国风情的妖精们给吃了。”隔壁寝室的富二代哥们王岩跟秦绶碰了一个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众人一起起哄,惹得秦绶叫苦不迭,只得自罚三杯。

一群人说说笑笑,就着果盘、糕点,觥筹交错。

“嫂子,小影嫂子,过来跟兽兽哥喝个交杯。”朱宝儿看着另一头,正在和江小鱼几人低声交谈的冉小影喊道。

“不喝。”冉小影俏脸一红,嗔道。

“去嘛,小影姐。”江小鱼咯咯笑着怂恿道。

“孟琪,她不来的话你来。”朱宝儿看了一眼那个妩媚到骨子的妖精孟琪,憨憨笑道。

孟琪欠了欠身,也是淡淡笑道,“小影,你要真不去,姐姐我可真的横刀夺爱了哦。”说罢做起身样。

“好了,我去还不成么?”冉小影红着脸,怯怯的站起身,走向秦绶那侧。

一群牲口的起哄者,冉小影还是乖乖的跟秦绶喝了一个交杯酒。

包厢角落,沈雪菲看在眼里,略有些苦涩,点了一首容祖儿的《小小》,然后在所有人的诧异眼神中唱响: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过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冉小影脸红着逃离男人堆,回到了江小鱼跟孟琪身边。

秦绶看着那个坐在角落,安静着唱着歌的沈雪菲,眼里浮起笑意。

“秦哥,继续喝酒。”洪锋端着一杯酒,坐到了秦绶身边。

“干。”秦绶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一饮而尽。

“秦哥,借一步说话。”洪锋眨动着诡异的眼睛,轻轻道。

秦绶会意,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来到了过道。

洪锋递给秦绶一支红双喜,帮忙点燃,自己也点了一只,然后两个人就站在过道里吞云吐雾。

“秦哥,有句话一直想说,但是,没敢跟你说。”洪锋苦涩的笑道。

秦绶也搞不懂这个洪锋突然拉自己出来说什么事,轻声问啥事。

“叶晓柒变了。”洪锋收起笑意,表情变得黯淡。

秦绶听了苦笑,说我知道,她在洛城跟我不辞而别,我就明白她对我死心了。

“你不知道,叶晓柒一回国就变了个人,或许你跟我都不认识了。”洪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呛得咳嗽了一声。

“能说说么?”秦绶也是变得严肃,轻轻说道。既然洪锋这么神秘的拉着自己出来说事,那么这个叶晓柒是真的出了很大状况。本来自己也想明后天,抽空去紫荆花园看看她的,但是还得先稳住了冉小影再说。

“我不想说,怕说了你生气。算了,你还是抽空自己去看看吧。”洪锋叹了口气,轻道。

秦绶点了点头,然后两个男人一言不发,就靠着墙,在过道里吐云吐雾。

一行人,进入了两个人的视线。

走在队伍后面的一个女人,看到了过道里的两个人,莞尔一笑,莲步轻移,走到了洪锋身边。

秦绶呆住了。

神似,这女人就如同那楼下的那副《湘君赋》里的女子。

一袭紫色旗袍,柳叶眉,点绛唇,典型江南女子的美丽眸子,略略俏挺的鼻梁,毫无瑕疵,晶莹剔透的脸蛋。秦绶看得忘记了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差点灼到手指。

“疯子,你朋友?”美丽女人看着秦绶的表情微微一笑,看着洪锋轻轻道。

“恩,介绍一下,秦绶。”洪锋笑着介绍道。

“你好,我叫洪湘君,也就是疯子的姐姐。”女人笑不漏齿,伸出了玉手。

“你好。”秦绶也是尴尬一笑,伸出了右手。

两个人礼仪性的握完手,洪湘君淡淡一笑,跟两人告了别,便跟上了自己的队伍。

“你姐姐?”秦绶看着那扭动着腰肢,翩翩走远的美女,心中一片涟漪。

“怎么样?现在知道这湘君会所来自何人手笔了吧?”洪锋不无自豪的笑道。

秦绶问了一句话,惹得洪锋差点大跌眼镜。

“名花有主没?”秦绶露出本性,笑着问道。

洪锋瞪大了眼睛,怒道,“秦哥,你别打我姐的主意。”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秦绶轻轻吟道,看着那消失在楼梯口的美丽身影,若有所思。

楚辞有《湘君》,南国隐佳人。

只是,这洪锋似乎跟他老姐的差距太大了,能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尤物老姐,洪锋这小子咋就不长的人畜无害呢?秦绶收回目光,重新审视了洪锋一番,摇了摇头。

洪锋哭笑不得,知道这家伙摇头意味着什么,然后笑道,“知道咱们云大这些年为什么只有院花,而没人敢称校花么?”

秦绶说不知道。

“我这老姐,就是云大的最后一任校花,自她之后,再无人敢称校花。”洪锋看着秦绶,促狭的笑道。

“我觉得,这朵花,急需我这堆牛粪去滋养。”秦绶笑着说完,别率先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秦绶,你——”洪锋无话可说,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洪湘君送走自己的那群朋友,伫立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若有所思的念着秦绶二字。苏家六少?女人微微一笑,本来以为会是个什么非凡人物,想不到,也同样是只癞蛤蟆。想到刚才那个家伙投向自己的肆虐目光,洪湘君就觉得“癞蛤蟆”这三个字,太适合这个所谓的苏家六少了。

洪锋跟进包厢,直接坐到了秦绶身边,“秦哥,你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但是你真的想打我老姐的主意的话,我奉劝你,趁早死了心。”

“我有说过要追你姐么?”秦绶一副茫然表情,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那牛粪滋养校花的言论。

“你没说过么?”洪锋哭笑不得,对着这个脾气古怪的秦绶真是无语。

“开个玩笑,对了,你老姐做什么的?”秦绶正色道。

“当然是做生意,至于什么生意,有机会你可以当面问她去,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洪锋松下了绷紧的神经,释然笑道。

“你老姐有QQ,MSN之类的没?”秦绶促狭的笑道。

“……”洪锋无语。

第061章 煮茶论道

昨夜宿醉,后来被洪锋安排会所的服务生驾车送自己跟小影回到夔龙山庄别墅。秦绶就抱着也有些醉意的冉小影洗了一个澡,然后抱着美人儿美美的睡了一觉。两个人睡到九点多,起了床,步行下山,找了地儿吃过早餐,然后秦绶就拦了的士先送小影回学校,把这个越来越娇媚的尤物哄回宿舍,秦绶搭车前往一个地方。

紫荆花园。凭着记忆,秦绶让的士师傅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越来越接近那栋别墅,秦绶就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这一次,即将面对一个醒过来的叶晓柒,也即将面对一个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薛青梅。秦绶苦笑,鼓气勇气,嗯响了门铃。

几十秒过去,门开了。只是,似乎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而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奶奶。

“请问,薛青梅薛女士住在这里么?”秦绶还是抱着希望问道,幻想着这位老奶奶是叶晓柒的奶奶或者说是薛青梅的母亲啥的。

“你找错了。”老奶奶看着这陌生小伙子虽然面生,但是不像是坏人,所以并没有给秦绶难看的脸色。

“找错了?我几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薛青梅女士还住这里啊?”秦绶看了一眼那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之后继续问道。

“这栋别墅是我儿子两个星期以前买的,估计你说的薛女士就是这栋别墅的原主吧。”老奶奶略略思索之后,慈祥的说道。

秦绶陷入冰窟,轻声道了声打扰,就缓缓转身。

漫无边际的在紫荆花园里走着,秦绶就有些失魂落魄,拨通了薛青梅的号码,电话里却是一阵“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秦绶更加的失落。薛青梅终究还是决定离开了,想不到这次做得这么决绝,如果她不主动出现,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了。

走了很久,秦绶终于想起来给洪锋打了电话,从那个还赖在床上的家伙嘴里问到了叶晓柒家的住址,秦绶就走出紫荆花园,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继续前往云中路的省委家属小区。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秦绶在一家烟酒专卖前面徘徊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掏钱买了两盒西凤酒,又拿了两条软中华,然后走进小区。

站在三栋的一单元的402门口,秦绶愣了半天,还是摁响了门铃。

“你是?”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透过金丝眼镜,眼神里满是惊讶。看着这个小伙子有些面熟,但是实在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您是叶叔叔么?我叫秦绶,秦朝的秦——”

“够了,你可以回去了。”叶国华脸上一寒,直接打断了秦绶的自我介绍。对于这个祸害自己闺女的家伙,叶国华没有宽容大度到虚怀若谷的程度。

“我想看看晓柒。”秦绶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粗暴无礼而退却,依旧平静的说道。

“不用多说,你回去吧。”叶国华冷冷道。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秦绶反而是毫不惧怕的笑了起来。

叶国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了声进来,便率先走向客厅。

秦绶进门,套了鞋套,关上门,走向客厅。

两个人,一老一少中间隔着茶几对坐,叶国华也不主动开口,秦绶也就给时间让他缓缓怒气。实话说,换做自己,自己也无法原谅一个差点害了自己女儿的混蛋。

过了很久,叶国华掏出一包苏烟,直接丢到了秦绶面前。

秦绶淡淡一笑,也直接拿起抽出一支,自己点燃。

叶国华看着这个小子的举动,心里感叹了一番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好歹也是常务副省长,堪堪一介国家二品大员。这家伙倒好,自来熟。

“晓柒不在家?”秦绶这沉默的期间竖起耳朵,除了叶国华跟自己两个人的呼吸和空调暖风的声音,就没有第三种声音。

“出去玩了。”叶国华想起这个女儿,回国之后就变了个人,尤其是薛青梅向父女宣布了出国的消息后,叶晓柒就开始整天往外跑,在这个省委家属楼里待不住。

秦绶点了点头,想起洪锋提及的叶晓柒的情况,也是眉头紧锁。

“叶叔叔,晓柒这件事情,我很抱歉。”秦绶开始冒着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风险,开了口。

叶国华这半会儿反而是怒气全消,微微一笑,说没事。其实,女儿能转危为安,幸亏了这小子跟青梅在洛城白天黑夜的守护。青梅出国前,也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堆他的好话,恳请自己如果秦绶找上门的话,不要责怪他。打量了这个小子半天,男人总算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晓柒出国那晚,自己从机场回来,这小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醉醺醺的拦在马路中央,要求小刘载他去机场。

“她还好么?”秦绶将已经只剩下过滤嘴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轻轻问道。

叶国华眉头微皱,说还好。

“那就好。”秦绶尴尬的笑道,其实,看得出来,叶国华应该也正在为女儿的事情操心,皱眉,是最好的印证。

“以后怎么打算?”叶国华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秦绶,淡淡问道。

“哪方面?”秦绶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回云州了有什么打算。”叶国华知道这小子肯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换做谁,都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他再祸害自己的女儿。叶国华也听薛青梅提及了这个小子在洛城遇袭的事情,据自己秘书弄到的资料来看,苏家未来接班人之一的秦绶,履历是非常怪异的,为什么说怪异,那就是十二年的空白档案,然后在淮北的中学时期,打架受处分的事情不少,但是学习成绩也不错,倒是让自己有些感兴趣。还有就是这小子在自己面前的一番表现,也不是个孬种。

秦绶淡淡一笑,说准备创业,边念书,边体验一下社会。

叶国华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进餐厅。

秦绶就坐在那里,又点燃一支烟,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说实话,这完全不像一个省委大员的家庭,没有自己来之前想象的那么奢华。简约,但是不简单,名人字画、三两件宣德窑的瓷器,也足以窥见这位常务副省长的为人处世原则。

过了一会儿,叶国华端着茶盘,从餐厅走了出来。将茶盘搁在茶几上,端起紫砂茶壶,沏了两小杯,用茶镊夹起一杯,放到了秦绶面前。

“尝尝。”叶国华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的品了一口。

秦绶也是轻轻的尝了一口,然后笑道,“都匀毛尖中的雀舌茶。”

叶国华赞赏的点了点头,都匀毛尖,产自贵州都匀县。华夏人大多人知道西湖龙井、安徽碧螺春、信阳毛尖、云南普洱等名茶,殊不知,这都匀毛尖也是和这些个品种一样是华夏名茶。

秦绶莞尔一笑,非是自己对生活品质多么讲究,而是,一门茶艺,乃是川中时,老头子要求的一门必修课。百来种茶,老头子最好都匀毛尖,每年下山,他都会绕道贵州,带回几罐地道的谷雨后采摘的都匀毛尖。

“怎么样?”叶国华微笑道。

“茶是好茶,但是水非好水,而且茶器也不合适。”秦绶不怕这番话会惹得叶国华生气,而是坦白道。

“怎么讲?”叶国华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透过金丝眼镜注视着对面的小子。

“茶经里面说过,煮茶用水,山水为上,江水其次,井水最次。我想,叶叔叔这煮茶的水,顶多也就是取自云江的自来水,而且是被处理过的江水。”秦绶旋转着茶杯,淡淡笑道。

“继续。”叶国华非常满意这个家伙竟然也能引经据典,首先不说他对不对,但是,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来说,能知道茶经就很不错了。

“越州瓷、岳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白红之色。紫砂虽然很流行,但是并不一定适合都匀毛尖。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饮。叶叔叔毕竟是身处云州,没法选择上好的山水,可以理解。”秦绶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叶国华释然一笑,“据你这么说,你能煮一手好茶?”

“曾经能,但是现在让我煮的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秦绶淡淡笑道,想起灵山上的生活,就更加追忆往昔了。

“会下棋么?”叶国华也来了兴趣,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懂茶道的好苗子,再说,周末难得歇一天,女儿又不着家,自己一个人也怪落寞的。青梅一走,自己就知道她曾经是多么重要,对于自己跟晓柒来说,她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出国,但是叶国华也落不下脸,求她留下来,第一,晓柒已经长大了,而且心脏病也治好了,其次,这些年来,自己的确不能许诺给青梅任何东西,就连她辛辛苦苦的在商场打拼,自己也从来没用官方身份来帮过她一次。欠下她太多,只好放手让她离开,当年,她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不求名分,不求利益的陪在自己跟晓柒身边,就已经让自己一辈子也偿还不了了,不止一次,自己冷着脸,让她离开,去寻求她自己的生活跟婚姻,她都是默默的拒绝掉了。这回晓柒出事,自己真的忍不住埋怨她,冷落她了,她也一样挺了过来,陪着晓柒回国,安顿好一切,才提出要出国。

“只会象棋。”秦绶讪讪笑道。当年坚决不学围棋,没少挨过老头子的猛揍。但是,自己硬是不学,一向很功利主义的自己,追求的就是一切差不多就可以了。包括练武,老头子再怎么夸奖自己骨骼清秀,什么狗屁练武奇才,自己也摇头,挑三拣四的学了几门,包括那个龟息术,就是自己觉得以后万一打不过别人,就直接躺下装死。否则,自己才没那个闲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学棋也是样,一门象棋就差不多了。围棋这东西,小时候的自己看到就头痛,象棋多少颗子,棋盘才多大,而围棋呢?所以老头子经常痛心疾首,埋怨自己不学无术,祖上没积阴德,平常没少揍过自己屁股。

“会一门就足够,博大未必能精深,专一未免不是好事。”叶国华淡淡一笑,对于这个家伙的老实,还是蛮欣赏的,站起身,去书房找棋具。

一老一少,两个人就在茶几上摆上棋盘,秦绶执黑子,叶国华执黑子,两个人一边品茶,偶尔点两支烟,饶有兴致的下起棋来。

“爸,你又一个人闷在屋里抽烟,难闻死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叶国华,连同秦绶一起,俱是虎躯一震。

晓柒。秦绶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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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我不认识你

叶晓柒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黑呢风衣,里面穿着薄薄的针织衫,粉颈上围着一条格子围巾,修长的细腿被牛仔裤包裹的圆圆实实。

“你——”叶晓柒看着那道影子,也正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就红了眼眶。

“晓柒。”秦绶还是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不认识你。”女孩儿扭过头,直接奔进了自己的卧室。

秦绶仿佛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叶国华也是尴尬一笑,不说话。

“叶叔叔,我告辞了。”秦绶站起身来,扔下一局棋。

“她回来后性格变了许多,你别往心里去。”叶国华送秦绶到了门口。

“没事,我理解。”秦绶鼻子有些酸,喃喃道。

叶国华瞥见秦绶搁在鞋柜旁的烟酒,说这些拿回去吧。

秦绶说别介意,送这个不算行贿吧,要是叶叔叔嫌弃,那我直接拿下去扔垃圾桶。

叶国华也是淡淡一笑,只得作罢。两个人道了别,然后叶国华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就感慨良多,轻轻关上门,走到晓柒的卧室门口。

……

阴沉的天空,飘起了纷扬的雪花。秦绶失魂落魄的行走在云州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只是感觉鼻子一阵一阵的发酸。走的久了,那刚拆掉石膏没几天的左腿,就隐隐作痛,但是秦绶依然自虐般的向前继续走着。

雪越下越大了。刚才还零零落落的雪星子,现在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路边某个音像店传出韩雪的那首《飘雪》,熟悉的旋律,记得当年齐依依拉着自己陪着她看那个狗血韩剧《对不起,我爱你》,看着,女人就趴在自己肩头哭了。秦绶苦笑,停下了脚步,凝立在风雪之中凝听。

“雪花像绽放的礼花

天地间肆意地飘洒

纵情在一霎那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为何我的泪会不停地流下

滑过你曾经亲吻的脸颊

所有的对错在顷刻崩塌

……”

一首歌总有完结的时刻,就像两个人,也总有说再见的一天。秦绶抬起头,大声了吼了一声。然后迈动步子,继续前行,视线变得模糊,不知道是因为雪花落在头顶融化的水,还是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

“好美的雪花。”一个女孩儿跟着同伴撑着伞,也停下了步子,轻轻的赞叹道。

“书瑜,别跟没见过雪似的,不就是一场雪花么,搞得跟那紫薇格格一样,啊!好美的大明湖,我好好感到哦~”同伴调笑道。

“去你的,我有那么肉麻么,再说我家岭南的,哪里见得到雪。”李书瑜瞪了一眼身边的安璇。

“好了你有理行吧,对了,书瑜,你说一晃又快放寒假了,我们两个实习的事情也没定下来,怎么办?”安璇挽住李书瑜的手臂,不免有些惆怅道。

“不是还有时间嘛,逛街就安心逛街,别提那些实习的事情了。”李书瑜也是皱着眉头道。广电专业,这年头,找一家电视台实习,还真是困难。

“快看,快看,那位失魂落魄的小男生是谁?”安璇不经意的一瞥,就捕捉到了前方风雪中正迎面走来的某个男生,笑道。

“谁啊?”李书瑜愣愣的问道。

“正前方五十米。”安璇咯咯笑道。

李书瑜循着安璇所指的方向,也一眼发现了那个家伙,消失了两个多月,音信全无,自己发的短信也不回复的家伙。

“淡定,我们来吓唬一下他,这家伙不知道被哪家小狐狸勾走了魂,你看他那无精打采的样,我要有蛋蛋,我也蛋疼。”安璇轻轻笑道。

“好了,别跟女流氓似的。”李书瑜在调皮的搭档胳膊上拧了一把,然后两个人轻轻的走向那个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秦绶,李书瑜看着这个完全跟自虐没两样的秦绶,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哟,这是怎么啦,我们的秦大帅哥。”两个妖娆的身影挡住了秦绶的去路,惹得秦绶虎躯一震。

秦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看清楚了来人,苦涩的笑了。

“你没事吧?几个月不见,沦落成这样子了?”安璇也是不在嬉笑,关心的问道。李书瑜看着这个足足小了自己两岁多的男生,突然就觉得他像极了自己的弟弟,鼻子发酸,也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没事。”秦绶将脸转向一侧,似乎不想让两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失魂落魄。

李书瑜向前移了一步,将雨伞撑到了秦绶的头顶。

“走,喝咖啡去。”书瑜轻轻道。

“我不想去。”秦绶拒绝了。

“必须去。”李书瑜轻喝道。

“别烦我,我想静一会。”秦绶也轻吼道。

“你就作践自己吧,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子你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比你更难过。”李书瑜看着这个倔的跟牛似的家伙,哭笑不得。

“我没爸妈。”秦绶喃喃道。

“得了,别像个小孩子似地,走,跟书瑜姐去咖啡厅坐坐。”李书瑜不由分说的直接拉起秦绶的胳膊。

四维路上的一家咖啡厅里,三个人临窗而坐。李书瑜点了三份拿铁咖啡,又吩咐服务生找来一条毛巾,递给了对面狼狈不堪的秦绶。

“说吧,怎么回事?”李书瑜轻轻问道。

“没什么。”秦绶侧着脸,目光洒向窗外,看着路面上已经存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冷冷回答道。

“算了,不肯说就罢了。你这两个多月去哪儿了?”李书瑜继续问道,好几次自己还去经管学院旁听过课,问起他们同学,说这个家伙消失了,自己好几次短信发过去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秦绶收回目光,端起刚刚被送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洛城。”

“洛城?你跑那么远做什么?”李书瑜惊讶道。

“不提这事了,对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秦绶苦笑,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还真的是太孩子气了。依依姐说过,让自己不要再那么傻,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傻。

“逛逛街。”李书瑜看着这家伙好歹提起了精神,也是淡淡笑道。

……

“晓柒,晓柒,你开门。”叶国华站在女儿卧室门外,边敲着门,边轻轻喊道。

“你别来烦我。”叶晓柒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流着眼泪喊道。

“好,你别跟孩子似的,你还没跟爸爸说,昨晚一夜未归,去哪儿了。”叶国华苦笑,站在门外说道。

“别管我。”叶晓柒双脚胡乱揣着床尾的被子,一边哭道。

“晓柒,要听话,你再这样子,你薛姨知道了会很难过的。”叶国华站在门外,听着里间传来阵阵啜泣声,叹了口气,然后轻道。

“别跟我提薛姨,你有本事,把她给我找回来啊……呜……”叶晓柒蒙在被子里,满脸泪花。

“……”叶国华也是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女儿卧室门口,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

秦绶回到云大宿舍,直接就爬上了床,倒头大睡。惹得郭飞朱宝儿三个人YY的笑了起来,过了半天,朱宝儿顶着被踹屁股的风险盖棺定论:兽兽哥昨夜通宵奋战了。

午饭时间,冉小影电话打秦绶的手机也打不通,只好打到了朱宝儿那里,听说秦绶在睡觉,也只得打消了一起吃午饭的念头。一个人去了东区食堂,兴致阑珊的吃了一份米粉,然后买了一份盒饭打了包,去往东区五栋宿舍。

“嫂子,你怎么来了。”朱宝儿看见冉小影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盒饭,就张大了嘴巴,急忙拖了椅子,请这个半路杀将出来的女孩儿坐下。

冉小影俏脸一红,“以后别嫂子嫂子的叫,我有名字。”

朱宝儿跟郭飞汪源三个俱是点了点头,淡淡笑了。

冉小影将盒饭搁到了秦绶的书桌上,然后脱下鞋,也直接沿着梯子上了秦绶的床。

“兽兽哥。”小影轻轻摇了摇那个将头蒙在被子里的家伙,唤道。

没有反应。小影又唤了几声,依旧是没有反应。

女孩儿慌忙掀开这家伙的被子,玉手探向他的额头。

“朱宝儿。”冉小影嗔怒的喊道。

“咋了,嫂——哦,小影。”朱宝儿被吼得也是虎躯一震,怯怯的问道。说实话,自己从来没见过冉小影这么泼辣过。

“秦绶他发烧了,你就不知道?”冉小影难得生气一回,瞪着一脸憨笑的朱宝儿说道。

“发烧?”朱宝儿也是脸色表情一滞。

“愣着做什么,帮忙把他弄下床,送医院去。”冉小影颇有些做嫂子的威风,轻声命令道。

“好,郭飞,帮忙。对了,嫂子,你先下来。”朱宝儿回过神,慌忙说道。

三个人手慌脚乱的将秦绶从床上弄了下来,然后朱宝儿背着秦绶冲出宿舍。

洪锋这家伙今天待在家里,所以车也没法弄到,没办法,就由朱宝儿跟郭飞换着背起秦绶去往校医院,冉小影红着眼眶跟在一侧帮忙撑伞。

校医院病房里,秦绶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

医生又给秦绶量了一次体温,然后安慰着冉小影,“没多大问题,就是病人元气尚未恢复,又太过劳累,还着了凉,重感冒。挂两瓶水,休息个两天就醒过来了。”

冉小影点了点头,心里又是一阵自责,自己不该由着兽兽哥昨天那么放纵的。都怪我,都怪我。女孩儿把头埋在男人的脖颈间,啜泣道。

朱宝儿跟郭飞愣立在一侧,任由冉小影发泄着情绪。朱宝儿也是脸上一片愧色,说实话,自己这个铁杆小跟班太不仗义了,兽兽哥在洛城遭了那么大的罪,自己没去守护着他,现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又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

拉了郭飞一把,两个家伙沉默着离开了病房。

“晓柒。”昏迷的家伙听到哭声,突然喊了一声。

兽兽哥。冉小影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

没有回应。女孩儿凄凄一笑,苦涩道,“兽兽哥,你还放不下那个叶晓柒么?”

昏迷的秦绶,嘴唇动了动,然后恢复了平静。

冉小影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是不是,自己应该离开了。

女孩儿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向那窗外依旧大雪纷飞校园,泪眼朦胧。

第063章 小影失踪

这场雪下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将整个云州照耀的金光灿灿。

秦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脸痴怨表情,挂着鼻涕溜溜的小师妹瞪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而去。

神仙姐姐满是怜爱的在自己额头抚了一把,然后也是消失在了水天之际。

薛青梅,站在洛城日落时分的海湾边,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凄凄一笑,然后也消失了。

叶晓柒在梦里依旧还昏迷不醒,而那盆科罗拉多已经绽放了。

最后,是那个骆马湖畔的马尾辫,流着眼泪喊了自己一声兽兽哥,然后也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人群中。

小影。秦绶喊了一声,惊坐了起来。

“哥,你醒了。”朱宝儿视线离开手中的小说,惊喜的看向床上的秦绶。

“这在哪儿?”秦绶打量了一眼房间的布置,确定身处医院。

“校医院啊,你星期天回到宿舍就得了重感冒,后来小影姐过来看你才发现,我们把你送到这里的啊。”朱宝儿解释道。

“知道了,你嫂子呢?”秦绶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就急忙问道。

“昨晚她一直守着你的啊,我早上才来接班。现在估计在宿舍补觉吧。”朱宝儿挠了挠头,轻轻道。

“行了,安排一下,我要出院。”秦绶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还插着针头,就皱着眉头道。

“不好吧,医生说多休养几天最好。”朱宝儿摇头道。

“少给老子啰嗦,叫医生去。”秦绶吼了一句。

秦绶瘸着腿走出校医院,后面跟着胖滚滚的朱宝儿。

“哥,你这是去哪儿?”朱宝儿发现秦绶不是走的回东区的道路,而是去往西区宿舍,就迷惑的问道。

“你嫂子那。”秦绶没好气的哼了声。

“不好吧,她现在估计在补觉呢。”朱宝儿怯怯说道。

秦绶也不管,刚才拨打小影的手机,一直关机,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确定这个女孩儿安然无恙。刚才那梦实在太诡异了。

“哥,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小影姐这两天通宵守着你,我要换下她她都不愿意,好不容易现在休息一下,你就别去打扰她了。”朱宝儿继续说道。

“你丫闭嘴。”秦绶冷喝道。

“哦。”朱宝儿一脸委屈,只好噤声,跟着一瘸一瘸的秦绶前往西区中文学院女生宿舍楼。

跟楼管阿姨解释了半天,最后押下朱宝儿的学生证,秦绶才一个人上了五楼,去往小影的宿舍。敲了敲门,然后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怯怯的问道你找谁,秦绶说我找冉小影。

“小影?她七点多回来过一次,然后就又离开了,”那个女孩儿回忆道。

“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秦绶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轻声问道。

女孩儿摇了摇头。

秦绶急匆匆的下了楼,走到楼下等候的朱宝儿身边。

“宝儿,你嫂子早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朱宝儿摇了摇头。

“那她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譬如发呆发愣之类的。”秦绶继续问道。

朱宝儿挠了挠脑门,依旧摇了摇头。

“你嫂子可能失踪了。”秦绶沉默了半天,然后下了结论。

朱宝儿瞪大了眼睛,说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失踪啊。

“我不清楚,但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秦绶苦笑道。

“那要不要找洪锋帮忙,载着我们到处找找?”朱宝儿提议道。

“行。你叫他到学校北门等着,我们先去你嫂子上课的地方还有图书馆找找,要是没有,我们就去北门。”秦绶仰天叹了口气,心里祈祷小影千万别使性子玩失踪。

但是,现实就是,学校没有冉小影的身影。洪锋在北门与秦绶朱宝儿会和,三个人驾着车,在学校附近也找了几条街道,完全没有发现小影的身影。秦绶尝试着拨打了几次电话,依旧是关机。

最后三个人将车停在了群光广场,找了一家咖啡厅,喝着咖啡商量着对策。

“秦哥,小影她会不会是回了淮北?”洪锋想了半天,然后提醒道。

“有可能,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要是她回去了好让他们通知我一声,不出意外,小影上午从云州出发,晚上就可以到淮北了,坐飞机的话,起码更快。”秦绶点了点头,就算小影真的玩失踪,至少她也要先回淮北看看她奶奶还有她弟弟。

“那你打电话啊。”朱宝儿似乎比秦绶还着急,催促道。

“打给谁?”秦绶又是皱起眉头。

“我爷爷啊。”朱宝儿直接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朱大炮。

“恩,还是你打吧,我没你爷爷号码。”秦绶点了点头,似乎这园子里能帮自己的,也就只有大炮爷了,打给苏舜钦的话,那家伙愿不愿意帮忙还是个问题,说不定还嘲笑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朱宝儿直接就拨通了大炮爷的电话,三言两语的解释清楚,然后挂掉电话。

“我爷爷说了,有消息随时回报。”朱宝儿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道。

“那就等到晚上再说。洪锋,送我们回学校。”秦绶站起身来。

……

等到晚上九点多,大炮爷打来电话,说没有看到冉小影。秦绶又尝试着拨了无数遍小影的手机,依旧是关机,打到她宿舍,答案还是她没有回来。秦绶无力的坐回到了座位上,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思考着小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

云州郊区的某座废弃仓库,一个A国男人打量了一眼被捆缚在椅子上的华夏女孩儿,然后拨通了搭档的号码。

“韦切尔,目标状况怎么样?”约翰问道。

“他已经沉不住气了,找了一上午,现在乖乖待在宿舍。”电话那头的韦切尔淡淡笑道。

“嗯,那就好,继续让他煎熬一晚上,明天再联系他。主顾说了,必须也要让他体验一番亲人失踪的滋味。你注意监视,有情况随时通报。”约翰也是淡淡笑道。想起自己跟韦切尔做杀手这门职业将近十年,还是头一次接到这么轻松的任务,不杀人,就是玩玩绑架,稍稍敲打一下对方,虽然这么简单,但是报酬却不比杀一个人来得低。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冉小影用英语问道,虽然自己早上一出宿舍,就被抓进一辆黑色雪佛兰汽车里,但是这两个人对自己并没有太大恶意,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只是象征性的将自己捆在了椅子上。

“没事,冉小姐,我们只是想跟你的男朋友玩一个小小的游戏。放心,明天我们就会放掉你。”约翰耸了耸肩,无奈笑道。

“我饿了,还有,我要上厕所。”冉小影用英语说道。

“我可以解开你,但是,你必须得保证,你不会逃跑。”约翰平静的说道。

“放心,我也想与你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冉小影淡淡笑道。

“冉小姐是想检验一下你男朋友的真心?”约翰边为女孩儿松绑,一边笑着问道。

冉小影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约翰先生。”

“当然。”约翰看着女孩儿站起身来,走出仓库,一边跟着,一边笑道。

“约翰先生,我要方便一下,你难道也要跟来么?”冉小影转过身,有些害羞的说道。

“喔,很抱歉,冉小姐请随意。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如果三分钟你还没有动静,我就追过去。”约翰摊开双手,无奈说道。

“放心,我答应你不会逃跑,再说,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我也不认识路。”冉小影说完,便隐入仓库外面的黑暗中。

三分钟不到,冉小影红着脸,回到了仓库入口。

约翰淡淡一笑,然后走到停靠在仓库外的车子上,拿出一袋子零食,递给一路紧跟的华夏女孩儿。

……

“哥,要不让洪锋动用他们家的关系,把云州里里外外掘地三尺,找一遍?”朱宝儿看着一直沉默,眉头紧锁的秦绶提议道。

“洪锋答应是肯定的,但是他家里会答应么?”秦绶摇了摇头。

“也是哈,那怎么办,你就这样傻坐着等到天亮?”朱宝儿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继续在心中盘算着,小影到底是自己主动离开呢,还是遭遇了不测呢?如果说是自动离开,她这时间也掐的太准了,刚好在自己醒过来之前玩消失?不太可能,就算是自动消失,为什么不回淮北?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她遭遇不测了。

秦绶更加紧张了,狠狠的抽着烟,继续思考着可能是谁针对她,她一个背景单纯的小女孩儿,谁跟她较劲。看来,对方的来意还是指向自己的。只要是指向自己就好,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就不信他们不会主动找上门来。想通一切,秦绶将最后一支烟掐灭扔进垃圾桶,然后爬上床。

“哥,你咋睡觉呢,不是说等到天亮么?”朱宝儿挠着脑门问道。

“睡觉,明天一早有更重要的事情。”秦绶躺下,轻轻说道。

“哦。”朱宝儿也站起身,关了宿舍房门,爬上了床。只要是兽兽哥的决定,那就是正确的。自己没必要跟着他瞎操心,只能期望小影姐平安无事了。

……

冉小影躺在雪佛兰车厢后排,蜷缩成一团。

约翰站在车外,靠在车前抽着烟,一脸平静。

“约翰先生,您有家庭么?”冉小影摇下半截窗户玻璃,然后问车外的那个男人。

“没有。做我们这行的人,是不会有家庭的。”约翰淡淡笑道。

“那这么说您也没有小孩咯?”冉小影叹了口气,有些悲天悯人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被绑架的角色。

“不,我有小孩。我领养了六个小孩,最大的跟你差不多大了。”约翰若有所思,目光洒向东方的夜空,然后轻轻说道。

“您是个好人,约翰先生。”冉小影淡淡笑道,自己也的确想象不到,这么一个杀手人物,也会大发慈悲的领养六个小孩。

“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约翰笑道。

外面还有积雪没有完全融化,冉小影冷的有些发抖,又蜷缩的更紧了些,然后轻轻说道:“我是认真的。”

“困了就摇上窗户吧,放心,我就在外面站一晚上。”约翰回过头,看着车厢里,昏黄灯光下的华夏女孩儿轻轻笑道。

“您不冷么?”冉小影放下心来,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怕冷的话,就成不了一名杀手了。”约翰收回目光,一边说道。

冉小影看着那道背影若有所思,然后摇上了车窗玻璃。车厢里稍稍暖和了一些,女孩儿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兽兽哥,你是不是也同样在想我。

女孩儿心中喃喃道。

第064章 小影的坦白

秦绶其实昨夜根本睡不着觉,自己要真睡的安稳,那就真是禽兽了。一直躺在床上,心里担心小影会不会冻着,或者饿着,或者担心人家会不会起歹心,对小影不轨。好不容易挨到了六点多,看着外面已经天亮了,秦绶就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出了宿舍。一个人在东区的篮球场上慢跑了将近半小时,准备去食堂吃早餐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不太标准的华夏语,秦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秦先生,您昨天一天过得愉快么?”电话里的男人阴阴笑道。

“愉快你娘。”秦绶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电话里的男人笑得更开心了,“秦先生,我们这一行信奉一条准则,愤怒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您太愤怒了,所以我决定了,让你再愉快一天。”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凭借你打过来的这个号码,半个小时之内找到你所在的位置。”秦绶也是冷冷笑道,不无吹嘘的嫌疑。

“我当然相信秦先生的实力,请您转身,向后走六百米,我在这里等着您。”电话那头的男人缓缓笑道。

秦绶转过身,果然发现了六百米开外的林荫道下停靠着一辆黑色雪佛兰,恰巧也有一个棕发男人探出半个头,看向自己这边。微微一笑,秦绶迈开的步子,走向这个半路杀出的欧美男人。

“那女孩儿呢?”秦绶走近了雪佛兰,略有些失望的问道。

“上车。”韦切尔耸了耸肩,淡淡笑道。

秦绶也没多说,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黑色雪佛兰缓缓驶出云大,出了校门然后加速,驶向云州的郊外。

韦切尔瞥了一眼正襟危坐在自己右边,表情平静的华夏男人,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与他年龄不太符合的那份淡定,自己也是略略有些欣赏的。

……

云州郊外的仓库。

秦绶下了车,冉小影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直接奔向了那个满脸惊诧的兽兽哥。秦绶也的确是受惊了,想不到小影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她奔过来的时候,她身后的那个瘦高个男人并没有出手阻拦。难道自己弄错了?小影跟他们两个合着伙来耍自己?不像,小影怎么会跟外国人扯到一块呢,尤其还是两个身手不错的外国人。秦绶扫视了一眼那个瘦高个男人,淡淡一笑,一边抱住了扑入自己怀中的小影。

“没事吧?”秦绶拍了拍女孩儿的后背,轻道。

冉小影满脸甜蜜的点了点头,惹得秦绶哥纳闷的很,被绑架了竟然也能笑得出来。

“秦先生,借一步说话。”瘦高个朝着秦绶微笑示意道。

跟小影打了声招呼,然后秦绶就跟着那个似乎是头目的瘦高个进了废弃仓库。

“我叫约翰。”瘦高个递给秦绶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然后自我介绍道。

秦绶手里旋转着男人递过来的香烟,也没有点燃,心里揣摩着这个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是敌人吧,没见过这么客气的敌人,说是朋友吧,但是也没有绑架自己女人的这种朋友啊。秦绶顿了顿,然后问道,“怎么解释?”

“秦先生,对于冉小姐的事情,我们很抱歉,我们也是受人之托。”约翰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深色坦然的说道。

“受谁之托?”秦绶还是有些惊讶。

“罗斯家族。”约翰淡淡说道,透露一点消息给这个华夏男人,也是主顾允许了的,所以自己没必要隐瞒什么。

“为什么?”秦绶更加难以理解了,自己回国才两天,就算罗斯家族想敲打自己,在洛城就可以下手,何必等到自己回国之后呢?

“罗斯伯爵的千金,莉迪亚小姐失踪了。”约翰沉沉说道。

“你说什么?”秦绶差点跳了起来。

约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罗斯伯爵开始怀疑莉迪亚小姐失踪与你有关,安排我跟韦切尔一直跟踪你,从洛城一直跟到你们华夏来,但是,结果似乎证明,罗斯伯爵猜错了。”

“莉迪亚什么时候失踪的,最后出现在哪里?”秦绶刚刚了却一段小影失踪的烦恼事,但是现在妖精这门子事又来了,而且更让自己牵肠挂肚,小影就算失踪,自己就算大费周章也能找到她,但是妖精自己失踪的话,那么自己上哪去找,而且世界那么大。

“莉迪亚小姐抵达中东后的新婚之夜,典礼结束后,莉迪亚小姐就没了踪影。”约翰不免微皱眉头缓缓说道。

“所以罗斯伯爵想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让你们也绑架一次小影,好让我也尝尝苦头,或者说是给我敲一次警钟?”秦绶有些哭笑不得,对于这个罗斯伯爵的小肚鸡肠,或者说是怪趣味有些无语。

“你很聪明,罗斯伯爵让我转告一句话,如果莉迪亚小姐将来有一天主动找上你,希望秦先生你能主动把人交出来。”约翰淡淡笑道,语气里不免有些威胁的味道。

秦绶也是淡淡笑了,反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下一次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了。”约翰收起笑意,冷冷说道。

“转告罗斯伯爵,我对他女儿毫无兴趣,就算他搭上十亿美元,我也不会要。”秦绶学着这两个A国男人的样子,也耸了耸肩,阴阴的笑道,说完便转身走出仓库。

约翰看着那瘸着腿离开的家伙,眼中满是笑意。

……

“兽兽哥,你就不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么,一个人你也敢来?”小影挽着秦绶的胳膊,两个人离开那座废旧仓库,沿着云江步行回市区,这荒郊野外的,连个的士也拦不到,更气人的是,那两个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绅士,就不知道再开车送自己跟小影回市区。

秦绶骂了一句叉他们老母,然后只好拉着小影离开。

“要是小影有危险,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兽兽哥也义无反顾的大步向前。”秦绶耍着嘴皮子笑道。

“兽兽哥,你会不会怪我淘气,其实昨晚我有机会逃跑的。”冉小影嘟着小嘴说道。

秦绶淡淡笑了,说没事。

冉小影咯咯一笑,说兽兽哥真好。

“小影,他们有没有非礼你。”秦绶看着这个娇俏的尤物吞了一口口水,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受了一晚上的煎熬,现在看着这个尤物,自己就有了一种就地摁倒,以天为被,大地为席,白日宣.淫一下的欲望。

“没有,那个约翰人挺好的,他在车外守了我一晚上。”冉小影淡淡说道,虽然知道他们是杀手,但是杀手也是为生活所迫吧,就像自己当初走投无路,也会屈身酒吧一样。

“我不放心。”秦绶坏坏的笑道,搂着小影的右手移向了她的腋下,轻轻的挠了一下下,惹得怀中的尤物娇躯一颤。

“那怎么样你才放心?”冉小影嗔道,一边抓住了男人作怪的魔爪。

“走,回山庄,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你坏死了,你个大禽兽。”

“再骂禽兽,我可就在这野外做禽兽了哈。宝贝,你看着荒郊野外,阳光明媚,是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呢?”男人不免有些YD的笑道,搂着那个耳根都挣红了的尤物。

“去死。”冉小影忍不住啐了一口,心里也被这个家伙撩得有些痒痒。

“要死也要吃了你再死。”秦绶色迷迷的笑道。

“兽兽哥,你不能这么放纵自己,医生说了,你还有休养一阵子。”小影骂归骂,笑归笑,但是自己还是明白兽兽哥的身体状况。伤筋动骨一百天,兽兽哥元气大伤呢,看着这个依旧一副嬉皮笑脸逗自己开心的家伙,腿都还瘸着,小影就感动的想掉眼泪。

秦绶停下脚步,站在了女孩儿面前,将她从正面搂进自己怀中,吻了上去。

……

两个人长吻了几分钟,秦绶并没有那么禽兽,而是继续牵着小影的手,在江边寻了一块干爽的沙滩,脱下外套垫着,两个人坐了下来。给洪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方位,秦绶就利用这等车的时间,抱着小影这尤物在沙滩上享受冬日的日光浴。

女孩儿的头枕在秦绶的大腿上,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闪动,娇俏的模样儿惹得秦绶哥是喜欢的不得了。

“兽兽哥,小影好想一辈子就和你这么样度过。”女孩儿喃喃道。

“我也是。”秦绶一声叹息,心里寻思着莉迪亚的失踪问题,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你怎么了?”聪明的小影听到了男人的那声叹息,睁开眼,看着男人那轮廓分明的脸庞,轻声问道。

“小影,要是将来兽兽哥有很多女人的话,你会不会伤心难过?”秦绶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不管妖精将来找不找的到,就算撇开她,依依姐自己要定了,薛青梅再议,小影自己也铁定不会放手的,但是,女人多了也是麻烦事情,后宫关系要理顺,还是事先给这个最单纯的小影通个气,自己实在不忍心让她受伤。

女孩儿又闭上了眼,心中泛酸,忍不住想哭一场。

秦绶又是一声叹息,目光洒向远远的江心。枯水季节,这云江似乎也有些无精打采。

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秦绶在等女孩儿的谅解,而小影呢,则在心中反复的斗争着,即使自己是那骆马湖畔的一株卑微小草,但是小草也有小草的尊严……

过了很久,小影哽咽道,“兽兽哥,不管你将来怎么样,只要你心中有小影的位置就足够了。小影这两天其实也想过要离开你,但是小影做不到,因为小影已经爱上你了,真的爱上你了,兽兽哥……”

“好了,小影,别哭了。”秦绶伸出手,擦干了女孩儿脸上的泪珠,然后吻向了她美玉般的额头。

滴滴滴。

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响起,惹得两个人立即从沙滩上站了起来,惹得不远处坐在车里的洪锋笑弯了腰。

第065章 侄女换姐姐

回到云大,秦绶将冉小影哄进宿舍楼,然后坐回到了洪锋车里。洪锋递了一支烟给这个眉头紧锁的家伙,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了一只。缓缓启动了车子,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秦哥,有心事?”洪锋不免有些八卦嫌疑的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也没开口。

“女人的事情?”洪锋笑着问道。

“你这家伙这么聪明,我就奇了怪了,你当初怎么就把叶晓柒拱手让给我了呢?”秦绶舒展开来眉头,笑着问道。

“家里的意思。我家家规说了,不得与政府官员子弟联姻。”洪锋不免也皱着眉头道。

秦绶点了点头,到现在自己也还不太清楚洪锋这家伙家底儿,但是,看得出来,尤其是见过那个洪湘君之后,秦绶觉得这个洪家的确家教很严,洪锋这小子在公众面前能知道韬光隐晦,就不一般了。

“能说说你家做什么的么?”秦绶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问道。

洪锋愣了愣,然后释然笑道,“秦哥,不方便透露,但是你放心,我们家底儿干净的很,打打杀杀的不做,军火粉子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更不沾,地地道道的商业世家。”

秦绶苦笑,“搁在这个国家,这个年代,像你们这种家族,家底儿要是干净的,我跟我妈姓。”

洪锋也是讪讪笑道,“大家都明白,闷在心里就好,所谓的灰色背景,谁都沾一点。但是,说真的,我们家现在可清白呢,我爷爷退下来之后,基本就是我爸跟我姐一手打理了。”

“你姐姐有男朋友了没?”秦绶一听见洪锋提到洪湘君这个尤物,立即来了兴致,两眼放光的问道。

“去死,秦哥,警告你,别打我姐的注意,你嫌你祸害的不够多是么。”洪锋瞪大了眼睛,满是防备的骂道。

“这个怎么说呢,华夏有句话不是说的挺好嘛,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我俩关系也不耐吧。”秦绶一脸正经,惇惇不倦的教诲道。

“您继续。”洪锋笑的眯起了眼睛。心里嗔道,你编,继续编,你要能说服我把老姐拱手送给你,我跟你妈姓。

秦绶顿了顿,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想想一下,现在你亲密的喊我秦哥,要是你姐姐万一不幸,她那朵鲜花插在了我这堆无与伦比,帅得掉渣的牛粪上,你以后可以更加亲密的唤我一声,姐夫。这不是很好么?打虎不过亲兄弟,上阵不过父子兵,你说咱俩的关系,要是再插进一个你姐姐,是不是更好。”

“就这些?”洪锋有些失望的问道。

“对,你觉得不对么?”秦绶笑眯眯的问道,心里不禁YY,自己搂着那个穿着旗袍,性感而高雅的洪湘君,洪锋这小子在一边屁颠屁颠的端茶递水,不时的来一句姐夫,感情多么爽歪歪,歪歪爽。

“要不要拿你妹妹来跟我交换?”洪锋笑道,满是促狭的味道。

“妹妹?哦,妹妹我没有,但是这个侄女我是有一个的,告诉你,那丫头说不定明年就来云大念书了,要不要我介绍给你?”秦绶一激灵道,心里更加乐呵了,要是自己真的能撮合苏瑾跟这个洪锋在一块儿,以后洪锋这小子见了自己,还得叫声姐夫之后,跟上一句六叔,嘎嘎滴~

“秦哥,你果然很禽兽。”洪锋额角冒出一阵冷汗,讪讪道。

“废话,不禽兽我能叫秦绶哥么。”

“……”

“对了,洪锋,正经的,我想在云州搞点事业,你家不是有门路么,帮我物色一个行业?”秦绶玩笑归玩笑,还是正经的问道。

“你还念不念书呢,还事业。”洪锋揶揄道,说实话,自己心中,这个秦绶哥还真的是个铁杆纨绔,除了有些鬼主意,没看出他有多么上进,跟自己差不多,混个文凭,将来毕业了进家族公司,随便混混日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认真的,不做点事业,我难道指望着将来庞大的后宫让我老头子帮忙养活?”秦绶哥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道。

“志向远大,听了你这话,我跟不放心把我老姐介绍给你了。”洪锋哼哼道。

“哦?你不是已经介绍过了么?”秦绶眨动着狡黠的眸子问道。

“那也叫介绍?告诉你,想靠近我姐,你道行还忒浅了些。除非……”洪锋卖着关子。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从中间牵线搭桥。”洪锋淡淡笑道。

“这就对了,我就说,洪锋同志,知大局,识大体,值得深交嘛!”秦绶适时的拍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别得意,我根本就没那心思。有种,你自己去泡,你要能泡上我姐,我鞍前马后,端茶递水,服侍你们三年。”洪锋揶揄道。

“你说的?”秦绶笑着问道。

“对,我说的。”

“你能再重复一遍么?”秦绶促狭的笑道。

“说就说,你要能泡上……”洪锋眼也不眨的重复了一遍。

“好,我录下了,将来老子真的泡上了你姐,你就得信守诺言。”秦绶笑眯眯的拿着自己的手机在洪锋眼前晃了晃。

“你无耻。”洪锋瞪大了眼睛,对于这个秦绶哥的做派,完全无语了。

“谢谢夸奖,你知道么,无耻一直是我从小到大最值得称道的良好品德,这十九年来,我一直在努力的韬光隐晦,但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秦绶骚骚笑道。

“……”洪锋将车驶出北门,开外群光广场。

……

两个人下了车,进了星巴克,点了两份咖啡,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聊着天。

“秦哥,你先说的创业是认真的?”洪锋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一边正色问道。

“废话,没事我拿这个寻开心做什么。”秦绶淡淡笑道。

“现在创业说的容易,就算你有钱,砸进去也不见得收得回本钱。你想想,最赚钱的行业,国家霸占了茅坑,稍稍有赚头的,民间资本也早已经进去几十年了,产生了一大批你家跟我家这样的家族,你现在嚷着创业,你往哪里投?”洪锋皱着眉头,不无泼冷水的嫌疑。

“所以我才让你家帮忙谋划一下,看我投哪一块合适,钱不多,加起来也就一个多亿,多了没的拿,少了搁着闲得慌。”秦绶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说道,上次南下,老头子丢的两张卡,小影那张有个三四千万,自己留下的这张,也有一个多亿,要老这么搁着,完全就是浪费,钱就跟母鸡一个样儿,下蛋的主儿,一天闲着不下蛋,自己就损失一大笔潜在收入。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未来老婆们合计合计,还有将来一个老婆两个娃,十个老子就是二十个娃,男的建支足球队,女的建支排球队,我就不信了。

洪锋苦笑,一个多亿,在这个秦哥嘴里竟然用“也就”两字来形容,人比人气死人,虽然洪家家业也不小,但是还真没这个秦哥家财大气粗,看来是可以找机会把老姐送给这个主儿,将来没零花钱了,随便要个几亿花花,总比自己在家里那个整天没好脸色的老家伙那赖着脸皮索要强百倍。

想了半天,洪锋还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又问道,“那你创业的话,人哪里找?”

“你不就是么?”秦绶笑道。

“我?你得了吧,我就一典型胸无大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你别拉上我。”洪锋妄自菲薄道。

“得了吧,你八卦小天王还孬?你跑不掉,当然,你愿意砸个几千万进来我也没意见,对了,你觉得沈雪菲那丫头怎么样,我也想拉她入伙。”秦绶笑道。

“她?秦哥,别怪兄弟多想,你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不是又动了歪心思,想把我们经管学院的院花也推倒?”洪锋闪动着狡黠的眸子笑道。

“切,你以为老子是种马啊,三天两头看着女人就想上?告诉你,我秦某人也是一个有理想,有原则,有底线的人。”秦绶愤愤的拍着胸脯说道。

“继续,我感觉你没说完。”洪锋笑道。

秦绶竖了一个大拇指,夸赞知我者四眼也,然后继续道,“当然,至于院花,系花,包括你姐这样的,我还是会考虑一下做不做种马,推不推倒的问题的。”

“你混蛋,你是种马,那我姐成啥了。”洪锋笑骂道。

“母马呗。”秦绶促狭的笑道,心里不禁yy着种马跟母马来个什么姿势比较合适呢,蝉附?豹扑?还是龙绕?

“去死,这咖啡你买单。”洪锋站起身来,恨恨道。

“小仲马,你买。”秦绶瞪大了眼睛,心里纳闷这个洪四眼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大仲马,你买吧,不就是几十块钱么,你一个多亿的资产还出不起?”洪锋直接走路换跑路,率先奔向出口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秦绶哥感慨万千,站起身走向服务台买单,一边在心里狠狠的蹂躏了洪湘君十来遍。

走出星巴克,秦绶突然觉得有些想揍人,狠狠的揍人的冲动。

两个熟悉的影子,迎面走来。

叶晓柒。

吴玉龙。

女孩儿一脸幸福样儿,挽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吴玉龙的胳膊,还不经意的瞥了秦绶一眼。

“哟,这不是秦绶,秦公子么?”吴玉龙揶揄道,故意跟身边的女孩儿来了一次眉目传情,然后看着秦绶阴笑。

“怎么,吴公子这匹老马也喜欢上回头草了?”秦绶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冷哼道。

“咋地,不行么?你有意见?”吴玉龙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故意挺了挺胸脯。

“没意见,只是,这草我这老牛啃过两次。”秦绶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儿,笑着绕开道路,走向前面不远处的洪锋。

“你——”吴玉龙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秦绶头也不回,压住了心中的痛楚,笑的有些神经。

叶晓柒也是泪眼朦胧,松开了挽着吴玉龙的手,转过身,看着那一瘸一瘸离开的背影,苦不堪言。

秦绶,你就是这么糟践我的么?女孩儿泪如雨下。

第066章 射米青女教授?

云大校园里的八号教学楼,8501阶梯教室,区区三百来号座位的大教室里,足足挤满了四百多号人,而且牲口居多,多出来的一百来号人,全是脸红脖子粗的外院牲口。

四百多道目光,有嫉妒的,有艳羡的,有炙热的,有冷漠的,齐齐投向那个正背对着大家,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女教授。

秦绶很郁闷,秦绶也很生气,郁闷的是,这女教授就不冷么?大冬天的竟然穿丝袜,那大腿上的嫩白肉肉若隐若现,怪不得这群牲口个个眼里放出贼光。生气的就是,有这么做老师的么,这是赤裸裸的挑逗,你可以无视我秦绶哥的正直,践踏我秦绶哥的良知,但是你穿成这样,分明就是在玷辱我纯洁,而幼小的心灵。

“哥,地道吧?”朱宝儿也是两眼放光,在那性格女教授的臀部上狠狠的盯了一眼之后,收回目光,笑着搭讪着身边的秦绶。

“地道个P,你哥我是凡人么,这种货色也瞧得上眼?”秦绶口是心非的说道,压抑住心中一种当众跑上讲台,将那个女人剥光光,然后在广大牲口们面前演绎一段现场版,步兵(无码)爱情动作片的冲动。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哥,这课以后还翘不翘?告诉你,这学期一完,下学期可就没这课了。你想看也只能等下一届新生入学,然后来旁听。”朱宝儿得意的卖弄道,仿佛这台上的女人就是他家的花魁,而他自己就是那怡红院的龟奴般。

“少给老子得瑟,你以为老子不会挂科啊。”秦绶被这家伙一提醒,还真来的兴趣,哼哼道。

“哥,你牛,宝儿就没想过这个主意。”朱宝儿也是两眼放光道。

“那两个讲悄悄话的,胖子跟那个瘦高个,站起来。”祸国殃民的绝色女教授转过身,杏目圆瞪,看着那两个低声交谈的不亦乐乎的家伙,然后喊道。

汗。秦绶瞪了朱宝儿一眼,然后还是在一片哄笑声中站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美女教授收起怒容,轻轻问道。

秦绶讪讪一笑道没什么。

“没什么还聊的那么开心?说出来,要真是开心的话题,大家一起讨论。”女教授云淡风轻的笑道。

“我跟朱宝儿童鞋在讨论一个很艺术的问题。”秦绶也学着朱宝儿的招牌动作,故意挠了挠脑门,然后傻傻笑道。

“什么问题?”美女教授惊讶的小嘴儿圆张,惹得牲口们又是狂吞口水。

“我们在讨论,女神雅典娜如果也穿丝袜,跟老师您相比的话,谁更胜一筹。”秦绶正儿八经的说道,俨然一个精心研究艺术这门学问的勤学学生。

“出去。”龙兮兮嗔道,娇俏的脸上一层薄怒。

教室里的牲口们全部哄笑了起来,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秦绶童鞋的。

秦绶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果然扯了一把朱宝儿,两个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前一后,一胖一瘦,走出了教室。

沈雪菲看着那个腿还有些瘸的家伙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就是苏家六少的为人姿态么?这就是齐依依眼中那个纯洁善良的小六么?女孩儿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雪菲姐,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秦绶了吧。”江小鱼眨动着狡黠的眸子,笑嘻嘻的问道。

“滚,我审美观有那么差么?”沈雪菲嗔道。

“咯咯,我觉得,某些人看着秦绶哥哥的背影的时候,目光很炙热呢。”江小鱼虽然年龄最小,但是不代表她不聪明,笑着揶揄道。

“江小鱼,你再乱讲我撕乱你的嘴。还秦绶哥哥,别恶心我了。”沈雪菲红着脸骂道。

“知道了,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知道有个词语叫什么嘛?欲盖弥彰。”江小鱼护住了脸蛋,继续戏谑道。

“闭嘴,再说我翻脸了。”沈雪菲哭笑不得,对于这个活泼可爱,极符合光大狼狼们心中萝莉角色的江小鱼是非常无语的。

江小鱼见到沈雪菲真的生气了,就压低了声音,凑到自己右手边的孟琪耳边耳语。

声音不大不小,沈雪菲还是听在了耳朵里。

“琪琪姐,你说雪菲姐去洛城的那三天,是不是跟秦绶发生了什么?”江小鱼咯咯笑道。

沈雪菲气得直咬牙,心里恨不得马上下课,然后狠狠的挠这个小妖精一番。

……

教师休息室里,美女教授龙兮兮端着茶杯,哭笑不得的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两个学生,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简直就符合大多数港片里的坏人形象。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龙兮兮看着个子高高瘦瘦的家伙问道。

“报告老师,我叫秦绶,秦朝的秦,印信绶带的绶。”秦绶笔直的站起身,差点吓得毫无防备的龙兮兮一跳。

“坐下,这里不是军训场。秦绶,秦绶?”龙兮兮念了一遍这名字,然后觉得有些怪异,又重复了一遍。

“此秦绶非彼禽兽,老师,你别想歪了。”秦绶哥一脸委屈的提醒道。

龙兮兮咯咯一笑,“我是谁你知道吧?”

“不认识,我第一次来上课。”秦绶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我们经管学院的学生?竟然第一次来上课?”龙兮兮感觉自己抓错了人一般,要是这个家伙是外院的,自己还真的管不起,也不想管,对于自己那群忠心耿耿的粉丝们,龙兮兮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一群傻不拉几的男人们包围着,只要他们知道界线,一切都好说。

“我是经管学院的啊,跟朱宝儿同学兼老乡,前两个月一直有点事情,出了国。”秦绶解释道。

龙兮兮笑着搁下了茶杯,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社经老师,龙兮兮。”

“社经?”秦绶瞪大了眼睛,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笑,你把秦绶当做禽兽,我也就故意把你的社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当成射米青。一报还一报,这场子找回来了。

“你——”龙兮兮霞飞双颊,无言以对,看来以后还真的要改口了,但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学生,一直都简称社经,社经,挺顺口的啊。

“老师,你又想歪了。”秦绶反而主动做起好人来,责备起这个极品女教授起来。

“哦,误会,你们先回去教室吧,对了,秦绶,如果跟不上,我不介意给你补课。”龙兮兮抚了一把自己的刘海,轻轻道。

“补课收费么?”秦绶愣愣的问道。

龙兮兮真恨不得喊声滚,自己像是那种人么,给自己学生补课天经地义,哪有还要收费的。这家伙,完全不拿自己当教授看,换做别的牲口,自己收天价补课费,他们也乐呵呵的来了。

“哦,不收费就好,那老师,你手机号码,QQ号,MSN,还有邮箱都告诉我,方便我找你。”秦绶正色道,一脸纯洁的让幼稚园童鞋们都自惭的表情。

“你要这么多做什么?还QQ,MSN,你当我网友呢。”龙兮兮嗔道,对于这个极品秦绶,自己还真的是哭笑不得,真后悔自己刚才那么慷慨,要招惹这个家伙。

“哦,不方便算了,那您就给我您的手机号吧。”秦绶讪讪笑道,对于这个尤物的防备心理不置可否,不给老子,老子将来一样推倒你,什么龙兮兮,尤兮兮的,将来把你往咱老秦家的欢乐床上一丢,龙兮兮+齐依依,你懂的?

女人有三种,第一种是你见了又想爱又想圈叉,而且圈叉之后对她负一辈子责任的女人;第二种,是你见了只想摁倒她圈叉她,然后不问不管的女人;第三种,是你见了很想爱,但是却不能圈叉的女人——美人鱼,懂的么?

很明显,这个龙兮兮属于自己心目中的第二种类型。大冬天的,穿黑丝出来做啥?勾引男人呗。即使是教授,这个女人一样需要一个男人来推倒。

不能怪自己太种马主义,我只是迎合她的需求罢了,秦绶哥心里YY道。

龙兮兮眉头微皱,还是将手机号码告诉了秦绶。

朱宝儿跟在秦绶后面,刚出门不久,就嚎道,“哥,你忒牛,牛到宝儿顶礼膜拜的程度。”

“低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宝儿啊,这件事,别张嘴到处乱讲。”秦绶哥骚骚笑道,双手背在背后,煞有介事的踏进8501.

洪锋看到秦绶一脸笑意的回到自己身边坐下,竖了一个大拇指,多半猜到这个家伙被那个龙兮兮叫过去,非但没有被调戏,反而是成功的调戏了那位极品女老师。

“秦哥,咋样?”

秦绶一声咳嗽,哼哼道,“那样呗。”

“有没有兴趣?”洪锋狡黠的笑道。

“没有。”秦绶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你竟然没兴趣?”洪锋有些失望。

“我决定了——”秦绶故意拖长了声音,骚骚卖着关子。

“继续——”洪锋知道下一句铁定又是一句雷人雷语,所以有心理准备。

“我决定了,为你姐守身如玉。”秦绶哥正色道,挺了挺胸脯。

“去死,你个大仲马,你还能守身如玉。”洪锋怒道。

“虽然生理上,我已经不是一个处男,但是,心理上,我依旧是那纯情小处男。你懂的?”秦绶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愚钝的未来小舅子不置可否。

“我呸。”洪锋啐道。

……

第067章 象形文字

听完龙兮兮的两节射米青课,休息了一刻钟,下一堂课是一个老头子的。秦绶哥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但是,对于《道德与休养》这门课,秦童鞋自认是没必要上的,好人坏人,有道德没道德的,难道这门课上下来就摇身一变,好人变得更好,坏人也变好人了?废话,秦绶哥看到老头子提前进入教室,而上课还有五分钟,就悄悄的溜出了教室。

朱宝儿本来是要跟着翘的,被秦绶哥给一脚揣回到了座位,老子去找你嫂子,你跟着当电灯泡啊。秦绶怒道,说完,就瘸着腿翩翩然离开。

给媳妇儿发了条短信,弄清楚她在三号楼上课后,秦绶哥也就悠闲的出了八号楼,逛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果汁,外加一包云烟。

点燃一支烟,然后感受着冬日灿烂的阳光,秦绶也就不慌不忙的去往三号楼。

路过一片安静的树林,秦绶直接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凳上。

“出来吧。”秦绶哥冷冷的说道,眉头微皱。

这两天一直感觉背后老有人盯着,刻意去寻找,但是又没任何可疑人影儿,秦绶也不急,反正对方已经尾随了几天没动作,看来也并无恶意。今天第一次上课,秦绶又感觉到了背后有道不冷不热的目光,这才决定开门见山,引出这个神秘的跟踪者。

果然,一个学生摸样的家伙从不远处的树后现出了身形。

秦绶打量了一眼这个现身的家伙,淡淡一笑。

高手,擅长隐藏的高手,相貌平淡无奇,神色自然,无喜无悲。

“过来坐吧。”秦绶笑着招了招手。

来人果然很知趣,走近了秦绶身边,但是没有选择坐下,而是微微俯首,一副听任秦绶使唤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秦绶抽了一口烟,轻轻问道。

“六少,您可以叫我小三。”年龄与秦绶相仿的年轻小子轻轻回答道,依旧是古井不波,并没有因为六少好不怀疑自己而欢喜。

秦绶念了念小三小三,然后又笑了,“苏舜钦安排你来的?”

“不,是大少。”小三摇头道。

“苏子祺?”秦绶吃了一惊,想不到,竟然是大哥安排的人,监视还是保护,或者还是伺机而动?秦绶看着这个家伙,心里寻思着。

小三见到这个六少眼中的疑惑,点了点头,“大少说六少身体欠佳,让小的专程守在您身边。”

“跟我多久了?”秦绶淡淡问道,说实话,自己真的想不到是大哥苏子祺安排的人来保护自己,老头子安排的话,还说得过去,大哥他凭什么?就凭着上次他出事之后自己回淮北看过他一次?还有这个小三,身份也可疑,懂的隐藏自己情绪的年轻人,非同凡人。看得出来,这小三,也是浸淫武道好几年的人。

“您回云州之后,我就暗暗跟在您身边。”小三轻道。

秦绶脸色一寒,吗P的,这样说,岂不是老子跟小影嘿咻的场景,这个小三也见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没看你不该看的吧?譬如,六少主演爱情动作片的时候。”

小三摇了摇头,也没有吭声。

“知道就好,说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大哥派你来,不可能让你无功而返吧?”秦绶扔掉那已经抽完的香烟,重新点燃一支。

“其中,有两拨人欲图对您不轨,都被我解决了。”小三平静说道,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

秦绶吃了一惊,看着小三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急忙问道,“两拨?”

小三点了点头,“一拨东洋人,还有一拨是华夏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秦绶倒是来了兴致,想不到,三井正雄竟然还不死心,虽然不能确定这东洋人是不是与他有关系,但也八九不离十。

“有从他们嘴中掏到有价值的情报么?”秦绶皱着眉头,抽了一口说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技术再好,板砖撂倒。这个时代,会武功也不一定管用,要是三天两头背后有人拿枪瞄着你,看你睡不睡得着觉。自己怕不怕无所谓,关键是冉小影,齐依依这些个自己输不起的女人呢?杀手来一拨杀一拨,不是长久之计,关键是要揪出幕后黑手,这才是解决问题的王道。

“没有。”小三淡淡道。

“你去吧,没我吩咐不用三天两头跟着我,我不习惯背后有双眼睛盯着。”秦绶甩了甩手,示意这个家伙离开。

“六少,小三可以任凭您安排。”小三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消失,虽然大少也给自己在这所学校办了学籍,自己可以以学生的身份,隐身在这所校园里,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少之托不能辜负。

“那好,去操场跑两个小时吧,中午我再找你。”秦绶笑着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然后离开。

小三依旧面无表情,看了那道瘸着离开的身影一眼,然后果然跑向田径场。

……

三号楼,秦绶是偷偷从后门溜进小影的教室的,俯身在最后一排,从茫茫中文系白菜们的背影中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媳妇,秦绶也就蹑手蹑脚,趁着台上的中年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时候,走到了小影身边,在女孩儿诧异的目光中坐了下来,然后将一瓶没开封的果汁饮料递给她。

华夏语言文学专业,秦绶看着那幻灯片,还有那位架着黑框大眼镜的教授在黑板上挥洒的板书,就伸了伸舌头。奶奶的,这专业小影学了做啥?作家?美女作家?秦绶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媳妇,这胸脯即使被羊绒衫给掩盖住了大半风光,但也不乏有些“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味道。心里不禁YY将来自己这位小媳妇穿着白色衬衫,故意敞开两颗扣子,露出大半个呼之欲出的玉胸,架着眼镜,朱唇咬着钢笔,翘着二郎腿,向自己勾勾手指头……娘的,不能想了,再想自己就要流鼻血了。秦绶重新审视了一眼自己身边专心听着课的媳妇,满意的点了点头。

“关于象形字的历史,哪位同学可以自告奋勇的介绍下?”讲台上的教授扶正自己的大框眼镜,然后笑着看向台下的童鞋们问道。

一个熟悉不过的影子,从前排站了起来。

叶晓柒。

秦绶不免有些心烦意乱,看着那背影苦笑,直接从课桌下,抓住了小影空闲的左手,捏在手中。

“象形文字,最早可以追溯到6000多年前,世界上最早的象形文字,是古埃及的圣体字。而我们华夏最早的象形文字,大约源自半坡文化时期……”叶晓柒缓缓道来,惹得台上的“叫兽”满意的点着头,目光里满是光彩。惹得秦绶心里寻思着,这叫兽同志,是满意院花童鞋的博学呢,还是满意她那祸国殃民的脸蛋。

“很好,叶同学坐下。有没有哪位同学可以从现今的汉字中列举一两个象形文字?”叫兽目光在教室里一阵搜寻,然后落在了那个鸭立鹤群的男生身上。

“那位同学——别左顾右看了,就是你,你来说说。”叫兽看着那个前后乱看的秦绶笑道,对这个似乎是来旁听的学生非常满意。华夏语言,现在感兴趣的男孩子还真的不多了。

秦绶讪讪的站了起来,挠着脑门。惹得身边的冉小影捂嘴直笑。

“你叫什么名字?”叫兽和蔼的问道,看向秦绶的目光惹得秦绶哥心里直发怵,老大,别用那么让人蛋疼的眼神,搞得我怀疑你的性取向有问题。

“秦绶。”秦绶淡淡道。

教室里的众多白菜跟少许几个男生都笑了出来。禽兽,这名字果然不一般。

叫兽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镇定道,“那好,秦绶同学,你能举两个例子么?”

秦绶纯洁的笑了笑,露出一嘴白牙,点了点头,然后轻道,“老师,我能上台写出来么?这两字我不会念呢。”

“哦?那更好,写出来,大家一起认识认识。”叫兽两眼放光,慌忙答应了。

秦绶童鞋就瘸着腿,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写下了两个碗大的字。

“嬲”

“嫐”

写完两字,秦童鞋也顾不得叫兽大人脸色发绿,已经台下的白菜们羞红了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回座位,坐在媳妇小影身边。

冷场。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叫兽大人哭笑不得,人是自己点上台的,字也是自己让他写的,何况人家都说了他不会念,无知者无罪。但是,自己落下脸来带着这群学生一起认识这字儿?

冉小影也是眼神复杂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此刻毫不知羞,跟身边那个霞飞双颊的女孩儿调情的男人。

“老师,这两字怎么念?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么?”一个胆大的牲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站起身来。

秦绶认识这家伙,吴玉龙的跟班,上次还跟自己在军训基地的湖边打过架。

“王灵超同学,坐下。”叫兽大人满头冷汗,挥手让这个家伙坐下。

“好吧,既然写出来了,我就说说这两个字。”叫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鼓气勇气道。自己执教数十载,还是头一次被人耍的下不了台阶。

“这第一个字,念niǎo,戏弄跟纠缠的意思,比如矛盾先生的《蚀》这篇文章中一句,他不爱胡闹,…又不喜嬲着女同学讲恋爱。第二个字,念作nǎo,也是指戏弄的意思。但是严格的说来,这两个字都不算做是象形文字。虽然在座的年轻人,在网络上赋予了他们特殊的含义……”

……

中午下课,秦绶搂着一路反抗的小影,笑呵呵的走向西区食堂。

“兽兽哥,你坏死了。”小影不无责备的嗔道。

“你们老师都说过了,这两字儿很纯洁,宝贝,别瞎想。”秦绶坏坏笑道。

“切,你看老师那表情,这两字纯洁么?”小影瞪了一眼这个嬉闹起来就没正形的家伙。

“小影,改天,兽兽哥给你找个姐妹,我们一起玩玩那个嫐——喔——你这丫头,怎么学会拧人了,好的不学,尽学坏,拧人这种低劣手段,是你这等美人儿所能为的么?”秦绶腰间吃痛,愤愤的教育着自己的媳妇儿。

两个人吃过午餐,秦绶将小影送回宿舍,然后步行回东区自己的宿舍。路过田径场,看到了那个还在脚步明显有些迟滞的身影。

果然是个倔强小子。

秦绶淡淡一笑,站在一边,点燃一支烟,然后欣赏着那位叫小三的童鞋的马拉松长跑。

第068章 暴走秦绶

秦绶抽完一支烟,这才朝着那个早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三招了招手,小三会意,拖着疲惫的身躯,慢跑到了秦绶面前。

秦绶掏出两支烟,递给这个依旧是古井不波的小三一支,这家伙摇了摇头。秦绶笑着收回,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把玩着另外一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秦绶就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小三也不说话,也不敢学着这个六少的样子靠着栏杆,虽然自己现在双腿酸软的无法站立,但还是咬紧了牙关撑下去。

“你全名叫什么?”秦绶吐了一个烟圈,然后轻轻问道。说实话,自己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三没啥好印象,老头子说过,叫的最凶的狗不可怕,最可怕的恰恰是不爱叫的狗,这种狗,喜欢下冷口,让人防不胜防。对于这个沉得住气的小三,自己还真的不可不防。

“马三纶。”小三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平静回答道。

秦绶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纶,绶,这家伙的名字倒跟自己有点渊源。“家哪儿的?”

“没家。”马三纶淡淡道。

“那谁养的你?”

“师父。”马三纶淡淡说道。

秦绶笑了,对于这个不冷不热的家伙稍稍有了些兴趣。至于他师父是谁,他似乎不想透露,那自己也没必要问。想象不到,大哥苏子祺手中竟然也握有这种厉害角色,常人能在这田径场上跑两个多小时?秦绶相信这个马三纶不敢悖逆自己的意思,一定是老老实实的跑了两个多小时。

“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秦绶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个马三纶,然后淡淡笑道。

“是的。”

“哪个院,你难道不能完整的回答我的问题么?”秦绶有些不耐烦道,装什么B,一次吐两个字,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在给你师父捶背捏脚呢。

“管理学院。”马三纶依旧是表情镇定,也没有怒色。

秦绶彻底无语了,也懒得跟这个家伙继续话题。

“你安心学习吧,我用得着你的时候就会叫你,手机有没?”秦绶扔掉香烟。

“有。”马三纶依旧是表情淡定。

“草,号码。”秦绶哭笑不得,恨不得踹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几脚。

两个人互换了号码,秦绶也就离开了田径场,跟这个马三纶一前一后的离开。

……

回到宿舍,郭飞汪源朱宝儿三个牲口都在,秦绶就陪着三个家伙玩了一阵扑克牌,然后掏出笔记本,扯了郭飞的网线,上起网来。

浏览了一下关于罗斯家族跟阿联酋王室联姻消息,很失望的发现自婚宴之后再无下文。秦绶也就失望的关掉了网页。妖精.失踪,应该是她自己的主意,否则罗斯伯爵也不用大费周章派两个人跑来华夏警告自己。

找出那份财产转移协议,还有那栋没有见识过的京城别墅的钥匙,秦绶就有些感伤。回想起那短暂的数月,自己跟妖精说简单又简单,说复杂又复杂的关系,自己就想离开云州,云游四方,去寻找那个可爱可恨的妖精。

秦绶哥,爱老虎油。这是自己十九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比起妖精八国语言的叫.床声来的更真切,萦绕耳边,不可拂去。

“秦哥,下午没课,我们去篮球场玩两把?”郭飞抱着一个耐克篮球,凑到了发呆的秦绶身边,笑道。

秦绶淡淡笑了笑,说我这腿都没好利索,你们去玩吧。

“就是因为没好利索,所以你需要恢复性锻炼,走吧,大不了,你就打打外线,我们给你球。”郭飞开解道,似乎是不把这个秦绶拉上球场就誓不罢休。

朱宝儿也在一边儿换好了球服,嚷着要秦绶出场。

“好吧。说好了,我玩外线,你们要不给球,我可不玩。”秦绶笑着站起身来。

郭飞朱宝儿,包括汪源,俱是一乐,秦绶也没换衣服,直接就随着三人下楼,出了宿舍,来到东区篮球场。

隆冬季节,又是雪后初晴,所以这个下午球场上也有不少人在打球。四个人找了一个半场,然后邀了邻近场地上的四个哥们,开始玩起半场,四挑四。

“给球。”秦绶看着篮板下的郭飞毫无悬念的摘了一个篮板,然后笑着喊道。

郭飞果然够信任的将刚到手的篮球传到了三分线外,靠近底线的秦绶。

没有起跳,也没有帅到掉渣的姿势,秦绶将球投出。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篮球穿网而过,空心球。

郭飞朱宝儿汪源俱是喊了声好。

汪源捡起球,跑到中线发球,八个人继续着不温不火的战局。似乎是实力差距太大,郭飞的个头又有绝对优势,加上秦绶在三分线外频频开火,对面的四个人玩了四局就退出了。

郭飞正准备跑去再找人的时候,一行人出现在了这处场地。

吴玉龙,还有他的几个死党,脚下蹬着阿迪王的篮球鞋,整齐划一的湖人球衣。还有一个身影,秦绶根本就无法忽略不计。

叶晓柒。

女孩儿看到秦绶看向自己,也是表情复杂的转移了视线,找了一处靠近球场的台阶,铺下几张纸巾,然后坐下。

“玩两局?”吴玉龙直接忽略掉了郭飞三人,而是走到了秦绶面前,微微笑道。

“随便。”秦绶也不是个孬种,何况是叶晓柒在场的情况下。

吴玉龙朝着身后的死党们一招手,便走出三个身形威猛的家伙,秦绶看了淡淡一笑,丝毫不惧,也是转过身,朝着郭飞三人打了一个响指。

游戏开始。

吴玉龙队伍里有个秦绶不认识的高个子,跟郭飞差不多身高,但是比郭飞块头大。郭飞凭借着灵活的卡位与惊人的弹跳力,篮板依旧是抓的很顺手。

朱宝儿有些气喘吁吁,盯防对方的控卫,被人家玩的团团转,好几次都跟丢了,让那个嚣张的家伙带球突入禁区勾手上篮。

汪源更不用说了,摆设。戴着眼镜,根本就只有发球跟捡球的命。

唯一的组合,就是秦绶跟郭飞。

郭飞抢了几次篮板,直接传给三分线外的秦绶,秦绶也是弹无虚发,球球进框。吴玉龙本来是想在叶晓柒面前表现一番的,但是想不到这秦绶四人队伍也不是好踩的软蛋。第一句一球惜败之后,吴玉龙便拉着三个队友走到一角低声的合计着。

第二局,重新开局。

汪源发球,被对方的控卫截断,然后将球传给了篮下的大个子队友,大个子一背靠开了防守的郭飞,嚣张的来了一记暴扣。惹得邻近场地的人们都停下了比赛,一起围观这场火药味较浓的球赛。

汪源有些沮丧,秦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玉龙发球,在对方控卫来不及反应之前,秦绶的身形疾掠而过,抄断了吴玉龙的传球,然后退回到三分线外,等待那个气急败坏的控卫跟来时,秦绶做了一个投篮的假动作,然后迅速把球传个篮下要球的郭飞。

砰。一声闷响,郭飞也是旱地拔葱,原地起跳,将篮球狠狠的灌进了篮筐。

秦绶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左腿膝关节,又是看着汪源淡淡一笑。汪源笑了,对于这个室友奋力一搏,为自己找回场子还是蛮受用的。

继续开球。换做朱宝儿发球,这一次是秦绶要球,稍稍运球之后,出乎意料,将球重新传给了从自己身边急急奔过的朱宝儿。

朱宝儿也不是孬种,硬是在篮板下躲过了对方大个子的盖帽,一个勾手,将球抛入了篮筐。

2:1。

依旧是朱宝儿发球。

吴玉龙朝着队友使了个眼色,然后他队伍里块头第二大,一米九三的哥们逼向了刚刚拿到球的秦绶。

秦绶带球到了底线三分线外,做了一个传球的假动作躲过夹击而来的控卫,然后原地起跳,准备将球投出。

这时候,一米九三的哥们从秦绶侧面猛烈的撞向瞬间滞留在空中的秦绶。

毫无意外,秦绶重心不稳,整个人直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底线外。

“打球还是打架啊?叉你大爷的。”郭飞直接奔向了那个撞人的肇事者。

朱宝儿慌忙跑去扶起倒地的秦绶。

郭飞那边形势不妙,被吴玉龙,大个子,还有那个撞人者三人包了饺子,似乎一场激斗就要开打。围观的牲口们俱是幸灾乐祸的吹着口哨。

叶晓柒在远处看着那个被朱宝儿扶起的秦绶,嘴唇微微颤动,眸子里浮起一片水雾。吴玉龙却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目光投向了叶晓柒,惹得女孩儿慌忙转过头去,躲避着他炙热的视线。

“够了,郭飞,你退后。”秦绶看着那个准备动手的郭飞轻吼道。

郭飞倒也听话,骂了一句然后退回到了自己阵营。

秦绶脸上冷笑着,瘸着腿,走向那个笑的嚣张的吴玉龙。

“单挑,敢么?”秦绶淡淡笑道。

吴玉龙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死党,然后四个人俱是大笑,“怎么不敢。”

“那行,三个球分胜负,输了的,跪着叫对方三声爹。”秦绶阴阴笑道。

吴玉龙略略思考了下,立即答应了。

秦绶朝着围观的人群高声道,“都挺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经管学院09级的秦绶是也,这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家伙,就是中文学院的吴玉龙,今天我跟他比三局,谁输了谁叫对方三声老爹。”

众人俱是吆喝了一声。

开始吧。吴玉龙阴沉着脸,拿起球走到中线。秦绶也是淡淡一笑,瘸着腿走向中线。

“谁先?”吴玉龙问道,看了一眼这个家伙的左腿,不免有些轻敌。

“你先。”秦绶淡淡道。

吴玉龙将球传给秦绶,秦绶象征性拍了两下,然后将球传给了吴玉龙。

吴玉龙进攻。

原地玩了几招花哨的动作之后,吴玉龙突然一个加速,晃过了根本没怎么防守的秦绶,直接重新篮下。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篮板,吴玉龙淡淡一笑,在靠近两分线的位置,拔地而起,准备暴扣。

好。一片掌声,说实话,个子也只有一米八左右的吴玉龙,能有这么惊人的弹跳力,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说时迟,那时快。紧跟在吴玉龙身后的秦绶也是拔地而起,在吴玉龙空中举球的瞬间,狠狠的拍了下去。

砰。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

瘸着腿的秦绶就这样王霸气的在吴玉龙身后起跳,狠狠的帽下了他的球。

掌声,尖叫。惹得秦绶对着人群微微一笑。

人群中,叶晓柒也是表情复杂,长大了嘴巴,看着那个家伙有些颤抖的左腿,愣愣发呆。

第二球,秦绶攻,吴玉龙防守。

秦绶似乎又爆了冷门,带球突破的时候,被吴玉龙断掉了球,秦绶的动作有些迟滞,没有跟上吴玉龙的身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吴玉龙来了一个成功的暴扣。

又是一片掌声。

朱宝儿郭飞汪源俱是满脸忧色,看着满头冷汗的秦绶,轻轻的跺着脚。

第三局,吴玉龙攻。

关键一局。

吴玉龙在接到秦绶的传球之后,直接快速突破。

秦绶也是咬紧的牙关,暴走之中,在吴玉龙再次准备暴扣的瞬间,摘桃般的从他头顶将篮球给抄入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人吗?这么吓人的弹跳,何况这家伙的腿还瘸着。

秦绶运球到了三分线外,吴玉龙也紧跟着逼了过来。秦绶淡淡一笑,一步一步的迎面运球逼近了吴玉龙。

吴玉龙霎那间感觉面前的男人,不,笑起来更像恶魔。怯怯的向后退着,直到回过神来,秦绶已经逼进到了两分线附近。吴玉龙恼怒,扑向这个笑的诡异的家伙。

晚了,秦绶没有助跑,整个人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直接从吴玉龙头上跃过,然后来了一记暴扣。

掌声雷动。

秦绶松开抓在篮筐上的双手,轻轻落地,然后瘸着转身,走向那个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吴玉龙。

“听好了,即使你愿意给老子跪着叫三声爹,老子也不屑于认你这个儿子,当然,还有某位儿媳妇。”秦绶看了一眼那人群中脸色煞白的女孩儿,冷笑着转过身,走向呆立场边的朱宝儿三人。

叶晓柒推开人群,发疯似的奔向西边。

“哥,我看出来了,嫂子还是喜欢你的。”朱宝儿看着那个渐渐远去,让人心碎的影子,然后喃喃道。

“闭嘴。”秦绶揉着痛入骨髓的左腿,然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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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布局

整个淮北,被一场大雪给笼罩的死气沉沉。骆马湖上结了冰,雪依旧在纷纷扬扬的飞舞着。苏家大院里,似乎有些异常的静谧。

内堂里,苏舜钦难得跟朱大炮坐到了一块儿,两个人温着绍兴老酒,一边席地而坐摆弄着象棋。

苏舜钦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毫无倦意的风雪,皱了皱眉头,将当头卒向前移了一步,然后轻道,“大炮,你说我这故意放出风去,是不是忒绝了点?”

大炮爷憨憨一笑,将拐子马破开,一马斜跨,盯住了刚刚越过河来的卒子,“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自古儿子弑父杀兄的多了去了,更不用说你这个堪比古代皇室的家族了。”

“我总觉得,这场内斗是我挑起来的,小六那孩子出事之后,我也睡不了安稳觉了。”苏舜钦一声叹息,移动了炮,掩护刚刚越过河的卒子,除非大炮这老家伙愿意牺牲一马,否则自己的卒子就可以一路向前。

大炮爷淡淡一笑,一招以牙还牙,边炮归中,直接隔着相字瞄准了前方的卒子。“谁是谁非,一切都会见分晓,你现在及早放出风去,何尝不是好事呢。跳的越凶的,越是成不了气候,那剩下的忍辱负重的人,不就是你最理想的接班人么?”

“但是我就怕有朝一日,他们六个家伙中间有人倒下,同室操戈,我也不忍心。”苏舜钦停下了手中的棋子,转过身,将炭火上刚刚温好的绍兴老酒端下,倒了两杯,递给朱大炮一杯。

大炮爷依旧是淡淡笑了,“不谈这些,你要相信老祖宗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罪魁祸首终究会冒出来的,再说,谁让你这些年昧着良心,圈这么多钱。”

苏舜钦不置可否的笑了,“不谈家事,下棋,下棋。大炮,你这棋艺也不错哈,想不到年轻时候靠舔着刀口过日子的家伙,晚年竟然也是一位棋道高手。”

“那是,你说咱们这一辈人,不喜欢那些个花哨的玩意,除了整天看看古书,下下棋,喝喝酒,还有什么爱好?”大炮爷不无惋惜的叹道。

“是啊,岁月催人老,该谁走了?”

“你。”

苏舜钦拿起卒子再次向前攻了一步,然后又道,“过些天,到南方去逛逛,顺便瞧瞧我们那个花心小六去。”

“这么简单?”朱大炮笑眯眯的问道,心里思索着这个老家伙的动机,两年多了,这苏舜钦都没离开过淮北半步,这次竟然高调南下?恐怕有他的一番打算吧。

“瞒不过你,你说当年老毛南巡,就引得林家动手,我这次南下,要是那几个不孝子中有人也敢模仿当年姓林的,我怎么办?”苏舜钦淡淡笑道。

“他们不敢吧。”朱大炮寻思道。

“量他们也不敢,我就是试探一番,这些年没南下了,顺便去云州看看,有些怀念那地方了。”苏舜钦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想小六他母亲了?”大炮爷微笑着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个老人俱是开怀一笑。

……

龙脊山,显通寺。一间禅房里,两个男人也是相向而坐,品着上好的信阳毛尖,低声的交谈着。

年长的男人面色平静,轻道,“这个小六暂时不能动了。”

稍微年轻的男人也是点了点头,“别看老头子对他不问不管的,这次他在洛城出事,惹得老头子暴怒,停止了与东洋的往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六才是老头子真正的逆鳞所在。”

“算了,不提这事,说实话,老头子亏欠他们母子太多,他不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当年闻名天下的淮南第一美女。”年长的男人淡淡笑道。

“那下一步呢?”年轻的男人皱着眉头问道,本来以为年龄最小的小六是最好捏的软柿子,但是想象不到,这个家伙竟然博得老头子如此厚爱,比较起来,老头子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了。

“是时候动一动东亚跟东南亚这一块了。”年龄稍长的男人眉头微蹙,然后说道。

“老三?”

“恩。”

……

云州湘君会所。洪峰本来是想载着秦绶随便找个地方小酌两杯的,结果被那个一心惦记自己老姐的犊子硬是拒绝了,非要来着湘君会所不可。

进门的时候,秦绶又是站在那幅《湘君赋》下看了半天,然后在洪峰的抗议声中移动脚步,两个人要了顶层的豪华小包,点了酒水跟零食,坐了下来。

“四眼,前两天跟你说的创业的事情,你帮我问了没?”秦绶眉头微皱道,这两天上课归上课,每样课都去听了一次,感觉能让自己安静坐下来听讲的课,除了那个美人儿龙兮兮的射米青外,那就只有潘烈教授的经济学说史了,这位中年教授每次是引经据典,又极有批判精神,他的课堂也是爆满,来旁听的络绎不绝。

洪峰笑道,“急什么,我已经给我老姐说了,她说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你老姐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秦绶乍舌道。

“看你急的,要不,你去亲自求她?”洪峰戏谑道。

“哪有未来老公去求未来老婆的道理——喂,你扔我做什么。”秦绶接住了洪峰扔过来的水晶烟灰缸,幸好是空荡荡的,否则弄得自己一身烟灰。

“少拿我姐寻开心,我也是有底线的,我姐可是我们家的灵魂人物,你要亵渎她,我跟你拼命。”洪峰怒道。一次也就罢了,这家伙贼心不死,三天两头念叨自己的老姐,连上课的时候,也偶尔凑过头来贼笑着问自己,你姐姐好么,谈朋友了么,她的择偶观是哪样的。

“算了,不提你姐了,横竖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帮我催催,我这闲着也是闲着,得早日创业,给你老姐置办一套产业不是,要是将来迎娶你老姐过门,还得我老头子掏钱,那就让人笑话了。”秦绶正色道,俨然一幅洪峰未来姐夫的伟岸形象。

“呸,答应你的事情忘不了,我再催催就是。”洪峰啐了一口道,然后开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递给对面的秦绶一杯。

秦绶笑着接过酒,心里又忍不住YY,将来自己搂着那个尤物洪湘君,洪四眼在一边儿端茶递水的情形。

淫海无涯荡做舟,好湿啊好湿。

洪峰看着这个一脸诡笑的家伙哭笑不得,喝了一口酒,“秦哥,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屁快放,别跟老子玩深沉。“秦绶笑骂道。

“叶晓柒又住院了。”洪峰皱着眉头道,自己弄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两个人,去了一次洛城,就彻底玩完了,更加不明白,叶晓柒为什么犯下大忌,竟然跟吴玉龙走到了一起,但是,秦绶也不对,这么折磨叶晓柒。换做自己都不忍心。

“知道了。”秦绶冷冷道,心里却是十分难受。

“你不去看看她么,听我姐姐说,叶晓柒这次病的很严重。”洪峰苦笑道,本来希望自己的牵线搭桥,能让秦绶跟叶晓柒携手走下去,殊不知,反倒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因为这件事情,家里老家伙还有洪湘君没少责备自己。

“不去。”秦绶依旧一副冷漠的样子,惹得洪峰也是阵阵无语。

……

回到学校,陪着冉小影上了两节晚自习,然后秦绶搂着越发娇俏的媳妇儿走出自习楼,漫步在云大的林荫路上。法国梧桐已经被这个肃杀的冬天染黄了所有叶子,不时有落叶飘飘落下。

“兽兽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应不应该知道,但是憋在小影心中也特难过。”女孩儿喃喃道。

“怎么了?”秦绶俯首怜爱的问道。

“我们系的女生都传言,叶晓柒怀孕了。”冉小影怯怯说道。

秦绶脸色一寒,攥紧了拳头,随即又苦笑了,终究是自己犯错在先,即使叶晓柒背叛自己,也情有可原。怀孕,这个词语太惹自己难过了。“确定吗?”秦绶沉沉问道,小影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女生,从她嘴中说出来,多半八九不离十。

小影点了点头,也是神色黯淡道,“她们宿舍的女生前天看见叶晓柒趴在洗手间作呕,持续了一晚上,后来就晕倒了,她们到处传言,说这个院花被人包养了,怀了孕。”

秦绶脸色更加冰冷了,松开了怀中的女孩儿,独自踱步到了路边,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兽兽哥,小影不相信。听说叶晓柒住院了,你不去看看她么?”冉小影诺诺问道,自从那天兽兽哥问自己会不会介意他有很多女人之后,自己就知道,他似乎放不下叶晓柒。

“不用了,她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尝。关我什么事。”秦绶也不转身,抑制住心中的悲恸,冷冷说道。

怀孕,怀孕,这个词语趋之不去,刺痛着男人的肺腑。难道,就这样,我跟她从此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么?秦绶眼眶发红,又狠狠的抽了一支烟。

“兽兽哥,小影明白你依旧放不下她,你还是去看看吧。”冉小影站在男人身后,继续劝慰道。

“够了!”秦绶一声怒吼。

冉小影泪眼朦胧,安静的站在男人身后,也不继续说话。看得出来,兽兽哥很难过,很受伤,在这个时代,男人一样会在乎女人的那一层膜,叶晓柒要是真的怀了孕,恐怕兽兽哥会疯掉的。

秦绶抽完一支烟,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愤恨与悲恸,转过身,看着路灯下,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儿,心中一柔,轻轻的将她搂进了怀中。

“小影,兽兽哥错了,不该吼你。”

女孩儿摇了摇头,“小影不怪你,是小影不该说出来。”

秦绶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孩儿的后背,“好了,回宿舍吧。”

冉小影站在五楼宿舍的窗前,看着楼下那个抽完一支烟,然后落寞转身离去的身影,再次泪眼朦胧。

秦绶失魂落魄的走着,转过身,看了一眼自己路灯下长长的影子,苦涩笑了。

把灯背在身后的人,总会看不清前方的路。

是时候,忘记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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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二次亲密接触

“秦绶,你给老子开门。”秦绶梦乡中被人叫醒。上午有课,秦绶直接赖床不起,然后朱宝儿跟郭飞汪源三个人去了。

“谁啊?”秦绶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吼道。哪个牲口,竟然敢跟老子称老子,反了天了。

“是我,吴玉龙。”门外的家伙冷冷说道。

吴玉龙?秦绶脸色一绿,直接躺回到了床上,喊道,“不见。”

“狗日的秦绶,你给老子开门。不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你不见,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吴玉龙在门外狂吼道,猛烈的揣着房门。

“你滚回去,陪着你那怀了孕的叶晓柒吧。”秦绶冷道。

“怀孕?”吴玉龙脸色一滞,然后继续踢着门,“你开门,谁说叶晓柒怀孕了?”

秦绶也无奈,只得下床,穿着睡衣开了房门。

一声闷响。秦绶直接挨了吴玉龙一脚,跌落在地上。

“狗日的,想打架是不,还偷袭?”秦绶怒道,欺人太甚。

“老子就是想打架,教训一番你这个狗.娘养的。”吴玉龙跟着扑了过来,秦绶瘸着的腿本来就不方便,何况那天篮球场发飙之后就更瘸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在宿舍地上滚来滚去,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打的不亦乐乎。

五六分钟过去,两个人也打的累了,纷纷住手,坐在地板上。

秦绶从桌子上抄过烟,自己点燃一支,然后将烟跟打火机扔给了吴玉龙。自己很久没这么爽快的干过架了,虽然自己脸上也挨了不少拳头,但是看看满脸淤肿的吴玉龙,秦绶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吴玉龙怒道,恨不得再次冲上去跟他掐一场。说罢也是拿起秦绶扔过来的烟,点燃一支,猛吸一口然后咳嗽了起来。

“说吧,大清早的来找老子说啥事?不会是炫耀你的叶晓柒怀了你的种吧?”秦绶冷笑道。

吴玉龙瞪大了眼睛,怒道,“谁说叶晓柒怀孕了,哪个王八蛋说的?”

秦绶冷笑,说难道不是么?

吴玉龙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肯定以为叶晓柒跟我在一起了,但是,到现在,我也不想隐瞒了。这一切,都是叶晓柒的主意。”吴玉龙又抽了一口烟,总算适应了这东西,然后冷静说道。

“她的主意?什么主意?”

“你可能不知道,叶晓柒从洛城回国之后,又去过洛城一次,专门去看你,随后情绪低落的回来了。”吴玉龙看着对面表情呆滞的秦绶说道。

“她去看过我?”秦绶苦笑。至于叶晓柒最后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病房,或许是她捕捉到了妖精,或者齐依依跟自己在一起的情形吧。女人都是天生的醋坛子,这个叶晓柒也逃不了。

“她回国之后就找到我,要跟我演一场戏,本来我不想答应,但是她笑着说如果我答应下来,这场戏演完,她真的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她。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吴玉龙苦笑道。

秦绶彻底呆住了,想起那天在群光广场,自己走出星巴克,叶晓柒跟吴玉龙很凑巧的迎面走来。事出奇异必有妖,原来是叶晓柒一手导演的。

“我想你现在也清楚了。我们在篮球场比试的那天晚上,叶晓柒就病倒了,被送到了医院。不过并不是你所说的怀孕,你也知道,她心脏手术做了不到三个月,医生说她是郁气攻心,引印发了排斥反应。”吴玉龙苦涩的说道。

“她在哪间医院,病房号码,都告诉我。”秦绶倏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现在去也没有用了,叶晓柒一直昏迷不醒。”吴玉龙有些疯疯癫癫的笑道。

“告诉我,你别给老子装疯卖傻了。”秦绶怒吼道。

“武警医院,住院部8203病房。”吴玉龙说道。

秦绶手慌脚乱的换了衣服,然后奔出宿舍楼。

……

秦绶重新见到了那个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孩儿。

男人泪如雨下,跪倒在女孩儿床前,握着她的右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

“晓柒,我爱你。”秦绶哽咽道。

女孩儿毫无反应,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只不过,另外一只插着输液针头的手微微动了动,不过,秦绶并没有察觉到。

“知道么,我在你去洛城之后,也跟着去了洛城,我在洛城守护了你一个多月。还记得你手术的前夜么,其实那晚我就在离你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我在那个海边坐了一夜,为你祈祷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去手术室外等着你手术成功的消息,可惜,我并没有看到你醒过来,而我自己也病倒了。”

“晓柒,等待你的日子里,我很难过,很后悔,但是我依旧相信,那个站在跑道尽头拿着水瓶等待着我的女孩儿,她一定会醒过来,然后看着那个守着她,胡子拉碴的男人淡淡一笑。我很笨,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的歉意,但是我发现,我爱你。即使你再也醒不过来,我依旧为你守下去,守到圣德佩罗湾的海水枯竭,也誓不罢休。”

“晓柒,你有没有看到那盆我为你买来的科罗拉多,你说过,你喜欢这种睡莲,我记起你曾经说过,你醒不过来的话,我买一盆科罗拉多,花开之日,也是你苏醒之时。我就去买了,虽然那盆睡莲一直没有开花的迹象,但是我一直在等待。”

“晓柒,那晚我跟薛姨出事之后,我在昏迷之中见到了满脸泪痕的你,你笑着对我说,你来了。我点了点头,我多么希望,你是真的醒过来了。但是,一转眼,你的身影又消失了,然后我就陷入一片死寂。那漫长的沉寂,直到某一天我被另外一个女人唤醒。醒过来,我听说你终于也醒过来了,然后我嚷着要我依依姐驾车,带我去找你。依依姐说,你跟薛姨回国了。”

“晓柒,我是个笨蛋,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然后赌气回国了。直到今天吴玉龙告诉我,我才知道你随后又去了洛城看我。是不是怪我太花心,你既然到了洛城,又不出来见我。”

“我是怨恨过你,看到你跟吴玉龙在一起,我既难过,又愤恨。所以我才狠下心,想气你一番,但是,我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你在试探我。你这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淘气——”秦绶继续哽咽着说道。

昏迷不醒的女孩儿隐隐也有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惹得秦绶更加难受。

“晓柒,如果你这次不醒过来,我就在这里继续守下去,这一次,秦绶就是饿死,渴死,也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除非你答应我,你醒过来,然后也对我说一声,我爱你。”秦绶疯疯癫癫的抹着眼泪,有些神经质的笑道。

沉默。

秦绶趴在女孩儿的病床上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感觉到手中的玉手动了动,然后有个身影坐了起来。

抬起头,秦绶破涕为笑,看着脸色苍白,但是带着浅笑的女孩儿,久久说不出话来。

“兽兽哥,你还会哭咧?”叶晓柒泪眼带笑,别有一番风情的说道。

兽兽哥?秦绶一愣。

叶晓柒淡淡笑了,“难道只有那个冉小影才能叫你兽兽哥么?”

秦绶慌忙摇头,又傻又愣的表情惹得叶晓柒哭笑不得。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女孩儿青涩的一笑,轻轻问道,羞红了双脸。

“我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要是我撒谎,那就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上厕所掉厕所里淹死……”秦绶很有周星星童鞋的潜质,出口成章。

“好了,别说了。”女孩儿伸出右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巴。

“%……&@#”秦绶嘟囔着,表情怪异。

叶晓柒咯咯一笑,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右手,“你还想说什么?”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么?”秦绶恳切的目光看着这个娇俏的女孩儿说道。

叶晓柒摇了摇头。

秦绶又蔫了下来。

“我不答应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答应,永远陪在你身边。”叶晓柒羞红了脸,低头说道。

秦绶直接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左腿生痛,高呼万岁。

叶晓柒开怀一笑,看着这个完全跟小孩子没两样的极品,心里一阵柔情。

秦绶蹦跶完,安静的回到女孩儿床边坐下,伸手在那张满是甜蜜的俏脸上轻抚一把,然后轻道,“听吴玉龙说你病的很严重,怎么样?胸口还疼么?”

女孩儿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

秦绶听完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又满是愧疚看着这个女孩儿,目光变得有些傻愣傻愣的。

“呆子。”叶晓柒轻笑道,抓住了男人的右手。

秦绶释然,笑的无比灿烂。

人生的轨迹,有相交,有平行,有背离。秦绶明白,自己跟叶晓柒能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着转身,重新走到一起,这份感情来的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莫名的有些感触,秦绶静静的把女孩儿拥进怀中,两个人享受着安静的第二次亲密接触。

晓柒版的轻舞飞扬,与秦绶版的痞子蔡。

“为什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的再出了事,我会疯的。”秦绶抱着怀中那个娇俏的女孩儿喃喃道。

叶晓柒淡淡一笑,“因为我想要你爱我爱到刻骨铭心,超过那个冉小影,包括你洛城的两个女人。”

秦绶默然,爱到刻骨铭心,可是,这场游戏,完全是损敌一千,自伤八百。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一样快疯了。

……

“晓柒,还记得那天我在你们系旁听的情景么?”

“记得啊,你写了两个极度卑劣的汉字儿。”叶晓柒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

秦绶坏坏一笑,俯下头在女孩儿耳边一阵轻语,惹得叶晓柒挣红了耳根,玉脸通红。

“答应么?亲耐滴。”秦绶贼兮兮的看着女孩儿笑道。

“不答应,你个流氓。”叶晓柒啐道,不敢直视男人投过来的目光。

“答应嘛,宝贝,早晚的事情,再说,这是涉及华夏安危,社稷长存的重要大事呢。”秦绶坏坏笑道。

“那破事情跟华夏社稷扯得上关系么?”叶晓柒羞红着脸问道。

秦绶起身,悠闲的在床边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背后,一副学究样儿,“这个问题提的很好,但是叶同学,你想想,国家也好,文化也罢,他们传承下去需要什么?”

“一辈又一辈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叶晓柒正色道。

“这就对了,你说咱们不玩那个嫐字游戏,将来怎么会有像我这般优秀,像你这般美貌的下一代,担负起光大华夏,永葆社稷的重担呢?还有,这世界和平,除暴安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情,又有谁去做呢?”秦绶正色道,停了停胸脯。

“流氓,你还优秀?没看出来。”叶晓柒靠在病房上,差点笑岔气,胸口有些微痛,惹得女孩儿又是眉头轻皱。

“再说我流氓我可生气了哈,我还惦记着那个二硫碘化钾的实验呢!”秦绶哼哼道。

叶晓柒立即又羞红了脸,看着男人渐渐逼近自己,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他贼笑着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唔——叶晓柒看到病房房门被推开,叶国华的半个身影现出来,慌忙推着霸占自己双唇的家伙。

“宝贝,别反抗,这个二硫碘化钾实验,没个十来分钟是出不来成果的。”秦绶稍稍歇了口气,坏坏笑道。

叶晓柒羞红着脸,头也不敢抬。

叶国华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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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已填平,但是距离推倒的路,还有很远。。。

看着你们为叶晓柒抱不平,作者所以怕黑票砸太多,赶忙晚上第三更。

书友群QQ群——144694171。

第071章 老叶发飙

“出去。”叶国华冷冷的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秦绶,然后沉沉道。

叶晓柒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帮秦绶说情,谁让这家伙非要顾着耍流氓。秦绶巴不得现在逃离作案现场,立忙出了病房,在过道里远远候着。

叶国华确认那个家伙走远之后,轻轻关上的病房门,走到女儿床边坐下,眉头微皱。

“竟然连爸爸也骗?”叶国华怜爱的看了一眼这个丫头,然后轻道。

叶晓柒脸上浮起惊讶的表情,轻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还装,你知不知道爸爸差点被你吓死了。”叶国华看着演技高超的女儿故意挤出惊讶的表情,哭笑不得。

女孩儿见到自己的伎俩被识破,霞飞双颊,盈盈道,“爸,你怎么看出来的。”

叶国华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爸浸淫官场二十多年,你这点小伎俩看不透,怎么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医生也说了,你一切体征都正常,昏迷不醒似乎不正常。看到这小子突然出现,我就明白了。不过,你做得对,这小子,活该。”

叶晓柒见到父亲转怒为喜,咯咯笑道,“那您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么?”

“没门。”叶国华又是冷着脸道。

叶晓柒蔫了下来,头扭向一边,懒得继续搭理叶国华。

“那小子想进叶家的门,先得过我三关。”叶国华看着女儿一副小女儿家情态,又是淡淡笑道。

“那三关?”叶晓柒表情变得比她老爸还快,立即转过头,两眼放光的问道。

“想知道?”叶国华笑眯眯的问道,吊着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胃口。

叶晓柒将头狂点。

“没门,告诉了你,你好给他通风报信。”叶国华不免也有些童心未泯的笑道。

“哼。”女孩儿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将头扭向一边。

叶国华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已经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千。她是自己唯一的血脉,她这番聪慧机灵劲儿,像极了她去世多年的母亲。

“放心吧,只有这小子有出息,爸爸不会阻拦你们的。但是,今天我必须得给他敲个警钟。”叶国华回过神来,笑道。

咯咯。叶晓柒也顾不得左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儿,之间双臂搂住了自己的老爸。

叶国华又是忍不住心酸,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然后让她乖乖躺下,自己恢复了一幅肃杀的表情,走出病房。

……

“叶叔叔。”秦绶看着一脸严肃的叶国华走出病房,到了自己面前,做贼心虚的低头叫了一声。奶奶的,偷了人家女儿,还不忍气吞声的话,这个常委副省长非剥了自己的兽皮不可。这年代,一怕高官,二怕城管,三怕兵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秦绶哥心里感慨道。

“跟我走。”叶国华冷冷的哼了声,然后率先迈开的步子。秦绶也只能乖乖的尾随在这个牛气冲天的未来岳父身后。

两个人上了住院楼的天台上,叶国华也不吭声,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目光洒向远远的云江。

秦绶就小心的候着这个男人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叶国华抽完一支烟,转过身就吼道,“你别以为你家老子有几个臭钱,老子就不敢动你,别说你爸是苏舜钦,就算是皇帝老子,老子想要你的命,也是易如反掌,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和谐掉?”

“信,我信,*威武,草民哪敢与您相提并论。”秦绶忍住笑容,心里笑骂,好一对会演戏的父女,极品啊,要是去演艺界,起码也能混个金鸡奖啥玩意的。听着这个未来岳父爆出的粗口,秦绶觉得比抽上两只上好雪茄好要爽。

“别以为老子在开玩笑,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准备怎么办?”叶国华依旧是满脸怒相的吼道。

“负责。”秦绶配合着男人的发飙,诺诺道。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叶国华忍住笑意,依旧怒道。

秦绶眉头微皱,虽然这准岳父大人是演戏,但是这个问题绝对是认真的。拿什么负责?有难度,奶奶的不光光是推倒跟被推倒的问题,要想这个身居高位的老叶允许自己踏进他家门槛,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想了想,秦绶轻道,“叶叔叔您说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晚辈也一样照做。”

“吹牛,有种,你就给老子从这里跳下去!”叶国华怒道。

“你确定,我要跳下去,你女儿也会死去活来的。”秦绶嬉皮笑脸的说道,也懒得继续演下去,难道自己真的跳下去?傻瓜才会做,老大,这是十一楼,下去不死也差不多残废了。再说,这个叶国华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自己跳下去的瞬间,他能火速出手,拉住自己。

“看你得意的。”叶国华也懒得演下去了,见好就收,淡淡笑道。

“岳父大人,您这是同意小婿进您家门了?”秦绶哥骚骚笑道,语气了不乏巴结的味道。

“想得美。先过我三关再说。”叶国华戏谑的看了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一眼,然后说道。

“没问题。”秦绶拍了拍胸脯。

“你先下去吧,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哪三关。”叶国华皱着眉头说道,奶奶的,自己随口喊个过三关,但是三关,事关自己女儿终生大事的三关,哪是轻易能定下的。

“那我先下去了,岳父。”秦绶笑道。

“岳父不是你叫的。”叶国华哭笑不得。

“那叶叔叔,我先下去了哦?”秦绶淡淡一笑,换了个称谓,拿捏火候,不能把老叶搞得没台阶下不是。

叶国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滚。

秦绶瘸着腿走向楼梯口,走了几步,转过身,纯纯的一笑,说了一句话,让叶国华恨不得脱下皮鞋,狠狠的砸过去。

秦绶说什么了?

“叶叔叔,你别想不开,从这跳下去了。我跟晓柒还等着你将来帮我们抱孩子呢。”

“滚。”叶国华气急败坏的骂道。

嘿嘿,秦绶笑着走下楼梯,去病房寻找自己亲耐滴叶媳妇儿去了。

……

看着秦绶嬉皮笑脸的走进病房,叶晓柒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神经呢?”

秦绶摇了摇头,走到女孩儿床边坐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女孩儿心头一紧,难道自己老爸又突然反悔,不答应让他跟自己在一起了?神色黯淡下来,叶晓柒有点想哭了。想不到自己跟他经历这么多曲折,重新和好,而老爸却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晓柒,对不起。”秦绶哥深沉的说道。

“我爸骂你了?”女孩儿忍不住湿了眼眶。

“没有。”秦绶满脸憋屈道。

“一定是。”

“真的没有。”秦绶摇了摇头。

“我去找他理论,我就不信,他连自己宝贝女儿的话也不听。”叶晓柒擦了擦眼角,正经的说道。

“算了,他不会答应的。”秦绶又是一声让人纠结到蛋疼的叹息。

“那我们私奔,好不好?”叶晓柒忍不住想到这个大胆的主意。

“不好,我怕你爸和谐了我。”秦绶依旧一副委屈到极致的样子,怯怯道。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我们就这么被那个法.西.斯拆散么?”叶晓柒气得眼泪都出来了,狠狠说道。

秦绶骚骚一笑,伸手擦干了女孩儿俏脸上的泪珠儿,也不说话。

聪明的叶晓柒会意,终于发现这个家伙也在演戏,俏脸一寒。“你出去。”

“我不。”秦绶耍赖道。

“滚。”叶晓柒轻喝道。

秦绶扭着身躯,嘴里嚷着就不,就不。

叶晓柒被这个极品惹得咯咯直笑,看来,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聪明呢。“认真的,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没啥,也就提出个条件而已。”秦绶怜爱的握着女孩儿的小手,轻道。

“过三关?”叶晓柒淡淡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心里笑骂着这父女是合起伙来将自己的军呢。也不问我秦绶哥是谁?我可是岸上一条虫,江中小白龙,聪明而又厚道的二十一世纪十佳少年呢。

“我就知道,老爸他很厚道。”叶晓柒咯咯笑道。

秦绶哥也是笑着应和道,的确的确,心里骂着,厚道个P,差点就让老子跳楼,还厚道。父债女还,将来等你兽兽哥把你推倒,再狠狠的报今日之仇,嘿嘿。

两个人在病房里旖旎了一会儿,叶国华就来到了病房看了一眼,走的时候让秦绶周日去家里吃午饭,不过条件是,必须秦绶哥亲自下厨,至于要什么材料,事先可以告诉晓柒,让晓柒去张罗。秦绶跟晓柒看着扬长而去的老叶省长,俱是乍了乍舌,然后面面相觑。

“宝贝,你还在医院待多久?”秦绶看着自己这新确认身份的媳妇儿,轻轻问道。

“胸口还是有些微痛,再待一天吧。”叶晓柒轻轻笑道。

“那行,我就陪着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秦绶问道。

叶晓柒狡黠的一笑,认真的说道,“臭豆腐,铁板鱿鱼……”

秦绶听了直皱眉,奶奶的,大姐,这些东西没一样我喜欢的,尤其头两样,臭臭的,有啥好吃的。

“怎么,你不愿意?”叶晓柒看着这个家伙的表情,薄怒道。

“岂敢岂敢,不知娘子能不能换几样,这几样不利于你休养身体,况且,这里周围也没见到有什么小吃店。”秦绶骚骚笑道。

“哼,算你聪明,我没说完,上述那些全都不要,剩下的嘛,你揣摩着办,要是照顾不周,小心娘子我休了你。”叶晓柒被这个文邹邹的家伙惹得咯咯直笑,然后轻道。

秦绶只能硬着头皮下楼,在附近的街道上瞎逛悠,姑奶奶,也不给个确切的名目,要我揣摩着办。这美娇.娘吃啥好呢?秦绶不禁皱着眉头,走进一家江西瓦罐煨汤店。

“哟,小帅哥,几位啊?”一位身体严重超标的肥胖大姐看见秦绶进门,立即笑着问道。

“美女,有没有适合女孩子,尤其是心脏不太好的女孩子喝的汤?”秦绶唯心的恭维这位极品“美女”,一边问道。

“咯咯,看不出来,还是个细腻的主儿,小帅哥,多的是,来来来,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胖胖的美女乐呵道,向这个年轻小伙子抛了一个让人作呕的媚眼儿。

秦绶忍着笑,任由这个美女姐姐讲解着几种煨汤的养生功效。

十分钟过去,秦绶终于完成使命,小心翼翼的端着刚刚买到的桂圆鸡心汤,和两碗香米饭,走出那江西煨汤馆。

第072章 两朵院花

午饭过后,秦绶给小影打了电话,将叶晓柒的情况说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沉默的了半天,然后酸溜溜的说了声好,惹得秦绶哥又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哄了半天,才把小影媳妇儿哄开心。

“宝贝,今晚我就跟晓柒说说我们三个人的故事,我相信她不会反对的。”秦绶想起在洛城看到的那本日记,然后说道。

“兽兽哥,你跟她好好说话,记得别再惹她难过了。”小影在电话那头诺诺道。

“哟,小宝贝这么快就胳膊肘朝外拐了,知道心疼叶晓柒了?”秦绶揶揄道,但是心里却是像吃了蜜糖般的喜滋滋。

“小影不会让兽兽哥失望的。”女孩儿在电话那头轻道。

“宝贝,乖,等兽兽回去再好好的疼你,那夔龙山庄,我们又有好几天没去了吧。”秦绶骚骚笑道。

“坏死了。”小影在电话那头咯咯一笑,嗔道。

“那宝贝是喜欢兽兽坏点好呢,还是不坏点好呢?”秦绶笑道,心里对这个善解人意,让自己爱到极致的丫头十分感激。作为一个女孩儿,小影能放开胸怀,让自己脚踏几只船,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跟非凡的气度的。

有一种女人,你伤不起,也不想去伤害。小影是的,晓柒,更是的。秦绶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坐怀不乱,尽量的少去祸害天底下的白菜,目前才四五个女人,已经让自己有些焦头烂额了。当然,对于那种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儿,除了鸡,兽兽哥也是虚怀若谷,敢于纳谏的。博爱,何尝不是一种美德呢?

“不跟你说了,我挂电话了,下午还有课呢。”小影才不屑于回答兽兽哥这种调情的问题,羞红了脸,答道。

“那好,乖乖听讲,好好做笔记,改天兽兽哥检查你功课。”秦绶骚骚笑道,故意将检查功课四个字拖得老长。

“坏死了。”女孩儿临挂之前啐了一句。

极品啊,兽兽哥叹道,这娇俏的可人儿时不时的对自己来一句“坏死了”,自己就有了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秦绶挂掉电话,回到病房,叶晓柒仰面躺在病床上,咬着手指合计着什么,惹得兽兽哥心中痒痒,妖精,一个个全她吗的是妖精。“宝贝,在想什么呢?”秦绶笑着走到女孩儿床边坐下。

“秦绶,你说咱们周日做饭的问题怎么解决呢?这可是老爸考验你的第一关呢。”叶晓柒不免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关?老叶没说是第一关啊。”秦绶惊道。

“恩?”女孩儿俏脸浮起怒色,拖长了语言,蹬着这个男人。

“哦,骚蕊,骚蕊,口误口误,是咱爸。”秦绶笑道,看着面前的尤物心中更加的泛起涟漪。

“我爸没明说,但是我知道。你想啊,我们家现在就我和我爸两个人,他不会做饭毫无疑问,关键我也不会啊,我想,我爸是怕我将来跟你结了婚,我跟你都不会做饭,所以逼得你现在临时抱佛脚,开始学习厨艺。”叶晓柒眨动着狡黠的眸子轻道,推理的颇有道理。

“啥?你不会做饭?”秦绶惊道。

“不会啊,怎么了?”叶晓柒睁大了眼睛,轻轻的问道。

“退婚,退婚,老叶这人不厚道,养个女儿竟然饭都不会做,我不要了,不要了!”秦绶怒道。

“少装蒜,在我面前演戏,你道行忒浅了点儿。”叶晓柒蹬着这个演的跟真的似的男人,嗔道。

“还是咱的宝贝聪明。放心,不就是一顿饭么,告诉你,你兽兽哥我可是一代厨神,那扬州炒饭可是一绝啊。”秦绶拍了拍胸脯笑道。

“切,我看是一代畜生吧,还厨神,你好意思拿三盘扬州炒饭上桌?恐怕你还没起锅,就被我爸扫地出门了。”叶晓柒俏皮的翻了个白眼,揶揄道。

“正经的,别怕,兽兽哥有办法。”秦绶正色说道,也不继续调戏这个俏生生的院花。

“那就相信你一回。对了,你刚才跟谁煲电话粥去了?”叶晓柒话题一转,就开始审问起这个家伙来。

秦绶哥叫苦不迭,奶奶的,摊上个这么高智商的媳妇儿,以后到处拈花惹草,还不得被她给整死。脸上却是淡淡笑道,“没事,就给洪锋那犊子聊了会儿,告诉他你转危为安了。”

“别骗我,是那个冉小影吧?喔,兽兽哥,兽兽哥。”叶晓柒学着冉小影的腔调,学得惟妙惟肖。

秦绶老脸一红,也不说话。

“秦绶,其实我也蛮喜欢她的。”叶晓柒看着这个蔫了下去的男人淡淡一笑,然后轻道。

“什么?你喜欢她?你喜欢女人,你是拉拉?”秦绶又活了过来,惊讶道。

“别没正经的,老实交代,你准备如何选择,要我还是要她?”叶晓柒收起笑容,正色道。

秦绶落下脸,怯怯问道,“能不能都要?”

“想得美,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告诉你,曾经那个站在跑道上等着你上钩的女孩儿,也是有心计的。你别以为她是一只傻到垂爱一只癞蛤蟆的白天鹅。”叶晓柒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你确定只能选一个?”秦绶也是沉沉的问道,说实话,自己有把握能让小影接受这个叶晓柒,但是丝毫没有把握让叶晓柒也能接纳小影。这是一个很艰难,很纠结,很蛋疼的问题,嘛办呢?

“给你五分钟时间思考。我只想听到确切的答案。”叶晓柒阴沉着脸说道。

秦绶无语,只能起身,瘸着腿离开了病房,再次上了天台。

……

五分钟过去,秦绶重新出现在了病房。

叶晓柒依旧是阴沉着脸,看到这个家伙出现,冷冷问道,想好了么?

秦绶点了点头。

“选择谁?”

“小影。”秦绶平静说道。

“你确定?”女孩儿眼中浮起一层水雾,诺诺道。

“确定。”秦绶也是沉沉说道。

“你给我滚——”叶晓柒哭了出来,拿起枕头,狠狠的扔向那个可恶的家伙。

“晓柒。”秦绶接住了枕头,轻轻的唤道。

“滚,你滚啊,别叫那么肉麻,谁是你的晓柒,还宝贝,我呸,呸,呸……呜呜……”女孩儿哭的是梨花带雨。

秦绶也是神色暗淡,将枕头放到床尾,转身离开了病房。

叶晓柒看着那个家伙萧索的背影离开了病房,哭的更加厉害,“你个笨蛋,大笨蛋,人家本来以为你会唯心的说你选择我,你为什么连讨我一次欢心都不会,呜呜,人家不是都说了吗,我也喜欢那个冉小影,你这个笨蛋,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滚了么?呜呜……”

女孩儿将头蒙进被窝里,哭的无比伤心。

朦胧中,头上的被子被人轻轻的敲打着。叶晓柒忍不住撑开一个缝儿,看到那家伙竟然笑得无比灿烂,站在自己床边。

抹了一把眼泪,女孩儿一把推开被子,气哼哼的说道,“你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哄我的小宝贝啊。”秦绶笑道。

“谁是你的小宝贝,你去哄你的那位小宝贝吧。”叶晓柒忍不住泪眼含笑,嗔道。

“乖乖,先哄好了你这个小宝贝再去哄她。宝贝,不哭,来兽兽哥啵一个,嗯嘛~”秦绶贼笑嘻嘻的凑向那个梨花带雨的叶晓柒。

“去死。”叶晓柒一把推开了那张笑脸。

“我真去死了啊。”秦绶笑道,做转身样。

“去吧,没人拦着你。”叶晓柒淡淡说道,又是抹了一把眼泪。

“嘿嘿,要死也的先啃了你这嫩草再说!”秦绶凑身上去,吻上了女孩儿的朱唇。叶晓柒象征性的反抗了一把,然后任由男人的长舌滑入自己口中,火热的长吻,年轻的男女口舌生津,吻的是不亦乐乎。

吻了两分钟,两个人终于不依不舍的分开。

“宝贝,怎么样,这个二硫碘化钾试验是不是很有意思,兽兽哥都说了嘛,时间长才能出效果,你看看你,这小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秦绶笑道,伸出手在女孩儿娇俏的脸上轻抚一把。

“坏死了。”叶晓柒低下头,羞红着脸道。

妖精,妖精。秦绶心里忍不住又笑骂道。

“宝贝,是时候给你讲个故事了。”秦绶坐到女孩儿床边,然后正色道。

“什么故事?”叶晓柒眨动着美丽的眸子问道。

“这故事发生在淮北,骆马湖边,有一个小女孩儿,被她姑姑带着上街……”秦绶缓缓道来,叶晓柒也就安静的听着,明白这个家伙是偷看了自己的日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甜蜜。

“晓柒,你知道么,小影她就是当年那个摆地摊的女孩儿。”秦绶讲完,沉沉道。奶奶的,每个善良的天使,都有同情心,哥就不信,凭着这毫无捏造的真实故事,打不动你这妮子的芳心。

“你说什么?冉小影?”叶晓柒这回是真的受惊了,小嘴张得圆圆的。

秦绶点了点头。

叶晓柒轻轻叹息,沉默了片刻。“我不能保证我跟她是否能相处融洽,但是,我保证,绝对不欺负她。”女孩儿轻道。

“我相信你。晓柒,谢谢。”秦绶这次是难得一见的真诚,轻轻说道。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么?或许,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是你在洛城守了我足足一个多月。”叶晓柒黯淡的说道,心里想着自己没能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守在他的身边,他一样也昏迷了那么多天,自己清醒的记得,自己醒过来的前刻,梦见他飞到了自己面前,笑着将自己托出了混沌,自己就也飞了起来,但是他却陷入了那困住自己的混沌中,越陷越深,直到整个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刻,自己在梦中哭的撕心裂肺,然后就醒了过来,见到了那盆绽放的科罗拉多。

“别说了,晓柒,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除非我死了。”秦绶将女孩儿轻轻的抚着女孩儿的脸颊,轻轻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叶晓柒也是甜甜的笑道。

………………………………………………

怎么说呢,作者很用心的去写叶MM跟秦绶哥的这段故事,中间有朋友骂过我狗血,我硬是挺了下来,到今天,这个故事总算有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局。当然,路漫漫其修远兮,秦绶哥将上下而求索,预报:沈雪菲、齐依依、洪湘君、小师妹、神仙姐姐卓景璇、天后林雨希,还有一个江小鱼,我还没定位好她的角色。

书友群:144694171(200人)30930882(100人)火热招人中。

笔者风格:狗血+风骚,YY也要真性情,秦绶哥,铁血好男儿,纯爷们,真汉子,当然,偶尔为某位极品美女狗血的哭一场,很正常。兄弟们,红票多来点,看着每天的黑票砸的我的书好评率上不去,一直在87%徘徊,我心都碎了。

PS:本书未完,初步打算100万字底线。还有,你们有没有思考妖精妹莉迪亚去哪儿了?书评留言猜猜吧。

第073章 上门献艺

夜色深沉,夔龙山庄的一栋别墅里,一对男女正在柔软的大床上上演着香艳场面。

秦绶贼笑兮兮的含住了女孩儿的蓓蕾,轻轻的吮吸,惹得那个尤物娇.喘连连,鼻息凝重,小嘴儿微微颤抖着,一双玉臂搂住男人俯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玉腿更是来回的蹬着身下的床垫儿。

男人坏坏一笑,停下了对小影粉胸的进攻,随手一拉,褪去了女孩儿身下最后的遮羞物,提枪挺入。

小影满脸绯红的轻哼了一声,眼神变得更加迷离,随着男人渐渐开始的动作也跟着扭动着腰肢,玉手主动的附上男人腰间。

房间里春意盎然,虽然窗外就是萧瑟的隆冬季节。

……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女孩儿倦倦的躺在男人怀里,倦鸟归林般的假寐。

秦绶安静的搂着这个娇俏的尤物,看着她依旧绯红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感到欣慰。对于这个一向与世无争的柔弱女孩儿,对于她默默无闻的付出,秦绶很珍惜。

“兽兽哥,你答应小影一件事情好不好?”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尤物睁开眼睛,闪动着那双黑葡萄般的美丽眸子,轻声说道。

秦绶点了点头。

“小影不想跟叶晓柒一起出现在你身边。”女孩儿喃喃道,这是自己昨晚想了整整一晚才寻找到的办法,要想自己不排斥叶晓柒,而且又使自己不难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叶晓柒跟自己分开,就算兽兽哥想自己跟她陪着他一起吃饭,一起上课,还有那种事情的时候,自己也不会答应。

“宝贝,怪我了么?”秦绶淡淡一笑,搂紧了这个尤物。

女孩儿轻叹说没有。

“老实招来,不老实,兽兽哥又要吃你了。”秦绶温玉在怀,这休息了片刻,体内的*又有抬头的趋势,一双大手在女孩儿翘臀上一阵揉捏,惹得怀中的尤物又是娇躯只颤。

“饶了我吧……唔……”女孩儿来不及反抗,就被那个家伙再次压倒在床上,身下再次变得充实起来。

“宝贝,知道么,这叫梅开二度。”秦绶哥骚骚笑道,开始了新一轮的攻伐。

“唔……轻点……”女孩儿娇.哼着求饶。

“宝贝,下次让她也加入好不好?”秦绶坏坏的笑道,丝毫没有因为女孩儿的求饶而减轻攻击强度,反而是变本加厉,撞得身下的尤物花枝乱颤,忍不住叫出声来。

……

“你明天真的要去她们家么?”当两个人结束了第二次交流,泡在大大的浴缸里时,小影趴在男人怀里,不无幽怨的问道。

“不就去吃顿饭么,没事。小影要是吃醋的话,下周末我俩再来这别墅,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你没尝过的菜肴,好不好?”秦绶一双大手,把玩着女孩儿俏挺的椒.乳,轻轻笑道。

“说话算数。”女孩儿将头埋进男人脖间,幽幽说道。

“算数,也不看看你兽兽哥,是这天底下最信守诺言的男人。再说,每周检查一次宝贝的功课,也是必须的嘛!”秦绶笑道,抱起女孩儿踏出浴缸,扯过浴巾,包裹住了这个娇俏而又带着哀怨的尤物。

女孩儿玉脸一红,也不敢继续开口,生怕这个喂不饱的兽兽哥再次兴致大发,检查一次自己的功课。

……

云州的星期天,冬日的阳光无比灿烂,将夔龙山庄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别墅里的秦绶搂着娇俏的小影睡得正香,嘴巴微张。

冉小影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家伙淡淡一笑,蹑手蹑脚的移开了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轻的下了床。

手机铃声响起,秦绶从睡梦中醒过来,拿起电话按了接听。

叶晓柒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那家伙慵懒的声音就嘟起了小嘴,怒道,“还没起床?”

秦绶打了个呵欠,说对啊。

“混蛋,赶快起床,早点过来我家,还有,你做什么菜,我去买。”叶晓柒转嗔为喜,咯咯笑道。

“你喜欢吃菜就去买什么,放心,厨神十点准时到。”秦绶淡淡笑道。

叶晓柒收到答案,满意的挂掉了电话。第一次有了一种家庭主妇的成就感,女孩儿跑到书房跟老爸说了一声,就换了鞋,出去超市买菜。

秦绶也不继续赖床了,下了床走进浴室。

洗漱完毕,走进餐厅,小影已经做好了早餐,两个人吃完早餐,秦绶又抱着这个有些痴怨的媳妇儿旖旎了半会儿,然后才一起离开山庄。

……

提着两瓶茅台,秦绶第二次叩响了叶国华家的房门。开门的是叶晓柒,见到是秦绶,笑的无比妖媚,轻道你来了。秦绶点了点头,走进屋。

“你爸呢?”秦绶没看到老叶,笑着问道。

“书房。”叶晓柒结果秦绶递过来的茅台,指了指书房门。

秦绶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前,门也没敲,就推门进去。

“晓柒,那小子还没来么?”叶国华头也不抬,依旧俯首阅读着钱穆先生的专著《华夏历代政治得失》。

“岳父大人。”秦绶眨着贼兮兮的眼睛,笑道。

叶国华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那家伙的做派哭笑不得,“再叫岳父我把你扔出去。”

秦绶淡淡一笑,也不继续调戏这个未来岳父大人,踱步到了老叶书桌前,瞅了一眼他手中的书籍,然后自来熟的抓起老叶搁在一边的黄鹤楼1916,抽出一点自己点燃,捎带着将烟顺进自己口袋。

“抽完了自觉去厨房做饭,晓柒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做得不好吃,我翻脸不认人。”叶国华继续埋头苦读,对于这个家伙的小动作也毫不介意,头也不抬的说道。

“明白,明白。岳——哦,不,叶叔叔,你也喜好国学?”秦绶悠闲的在叶国华那书架前抽着烟,打量着老叶的藏书,然后问道。

“废话,你叶叔叔我要是连国学也不钻研下,怎么做官?这可是华夏的国粹。”叶国华眉头微皱道。

“您慢慢看,我去厨房看看。”秦绶讪讪一笑,心里想说,别在我面前得瑟,你女婿在川中的时候,国学典籍完全是当饭吃的。不过这下子自己总算明白,晓柒好端端的学什么华夏语言学专业,原来是受这个老叶的影响啊。

走出书房,叶晓柒就鬼鬼祟祟的扑进了秦绶的怀中。

“宝贝,先办正事,这白日宣.淫的事情,吃过午饭方可进行。”秦绶笑着拍了一把女孩儿的翘臀,然后说道。

女孩儿轻哼一声,幽怨的离开了这个家伙的怀抱,大有一番怨恨秦绶哥不解风情的意思。秦绶也不介意,走到茶几边,将香烟丢进烟灰缸,然后走进厨房。

奶奶的,这妮子完全想陷害我吧?秦绶看着那一大推所谓的材料,哭笑不得。

叶晓柒看着满脸为难表情的秦绶就得意的笑了,“厨神犯难了?我可是买了很多菜哦,你看看,这鲜活的大闸蟹,可是地地道道阳澄湖产的,还有,这小龙虾,考虑到荤素搭配,白菜、土豆、香菜、蒜苗等,我可是都买了啊。”

秦绶皱着眉头,一边听着晓柒介绍,一边打量着那貌似是今天主打菜的大闸蟹。过了一会儿,秦绶淡淡问道,“你们家有没有花雕酒?陈年的最好。”

“花雕?貌似有,我爸在楼下储物室还藏了不少酒,你等着,我去拿。”叶晓柒雀跃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要花雕酒做什么,但是自己明白肯定与做菜有关系。

“快去吧,拿上来之后再分活你干。”秦绶笑道,抄起一边的围腰,有模有样的系上。

晓柒乐滋滋的出了厨房,拿了地下储物室的钥匙,噔噔的下楼去了。

秦绶就忙着清洗那大闸蟹,清理掉内脏。至于稍微简单一点的小龙虾,干脆就留给那妮子去清洗,让她也尝尝苦头,秦绶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浮起笑意。

过了五分钟,叶晓柒提着一壶绍兴花雕,进了厨房。“貌似这壶有十年之久了。”

“那好,你清洗龙虾吧。”秦绶接过花雕酒,然后指着菜盆儿里的小龙虾说道。

叶晓柒咋舌,“不会吧,我不知道怎么洗呢。”看着那小龙虾,女孩儿就眉头皱了起来。

“看好了,我给你演示一遍,剪去头壳,挑去胃囊,剪掉腮须……”秦绶拿起一只小龙虾,操着剪刀,认真的演示着。

“看懂了么?”秦绶清理完一只,看了一眼身旁柳眉微皱的娇俏女孩儿,笑道。

“会了。”叶晓柒愣是点了点头,勇敢的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来吧。我开始做菜了。”秦绶将剪刀递给了叶晓柒,笑着转向一边,去准备调料以及其他配菜去了。

“花雕蒸红蟹,香辣小龙虾,再来个香菜拌牛肉,醋溜大白菜……”秦绶开始寻思着今天午饭的菜肴,一边打燃了燃气灶。

叶晓柒清理完毕小龙虾,又拿着干净牙刷,在自来水下挨个的清洗了一遍,然后小有成就感的站到了一边儿,看着秦绶的表演。

“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泡杯茶来?”叶晓柒在一边笑着问道,看着那家伙额头冒出些汗珠,忍不住的打断了他。

“不用,你就乖乖去外面候着。”秦绶答道,将醋溜大白菜起锅,盛进一边的菜碟中。

“怕我偷师学艺么?”叶晓柒咯咯笑道,闻着那盘醋溜大白菜飘过来的香气更加的快乐。

“你要真愿意学,我还乐意教,关键是,你会么?”秦绶忍不住揶揄道,奶奶的,要是这个鬼机灵愿意学,老子倒真愿意教她,以后老婆多了,不能总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下厨房吧。幸好,小影那丫头会做饭,不过,不能就由着她将来被欺负。

“不学,麻烦死了,我还是做个漂亮的花瓶算了。”叶同学在一边儿纳闷的说道。

“……”秦绶无语。

……

忙活了一个半小时,秦绶终于完了艰巨的任务。

餐桌上摆上了四菜一汤,花雕蒸红蟹,香辣小龙虾,香菜拌牛肉,醋溜大白菜跟番茄蛋汤。

叶国华走出书房,看着那五道菜,笑的无比灿烂。冲着秦绶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落座。

叶晓柒早乖乖的摆好了餐具跟酒杯,又跑去把秦绶刚带来的茅台开了一瓶,自己也煞有介事的去开了一瓶长城干红。

三人落座,共同举杯。

叶国华的确很开心,本来是想趁机为难一下这个家伙,想不到他真有两把刷子,这五道菜,不说赶得上酒店里的大厨,比起一般的家庭主妇的水平,也不见得逊色。又跟秦绶碰了一个杯,叶国华笑道,“跟谁学的厨艺?”

秦绶放下酒杯,淡淡笑道,“秘密。”

“哦?”叶国华也不继续追问,反而是笑的更加开心。

“爸,你说考验他的三关,这是不是第一关啊?我们秦绶是不是顺利通过第一关了?”叶晓柒喝了小半杯红酒,脸蛋红扑扑,转向自己的老爸甜甜一笑,温柔的问道。

“什么第一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第一关了?”叶国华瞪大了眼睛,也有些醉意的反问道。

“你耍赖。”叶晓柒小女儿情怀彰显无疑,嗔道。

“秦绶,你说说,上次我有说这是第一关么?”叶国华正经的看着一边偷笑的秦绶,问道。

“的确没说。”秦绶点了点头。

“晓柒,别怪爸爸不近人情,你看秦绶都承认爸爸没说这厨艺是第一关呢。”叶国华又转向一边生气的女儿。

“哼。反正你说了。”叶晓柒将头扭向一边,看都懒得看自己的老爸,冷哼道。

秦绶慌忙解围,“叶叔叔,虽然你没说这是第一关,但是我跟晓柒一直认为,这构成实质意义上的第一关。”

“咯咯,对。”叶晓柒朝着秦绶竖了个大拇指,又重新拿起筷子笑道。

叶国华看着面前的两小青年,彻底无语,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第一关就第一关。不过,还有两关,我还要想想。

秦绶狡黠的一笑,心里也不惧怕,你女儿都差不多要跟我私奔了,还怕你为难我不成?惹毛了本公子,真把你女儿拐跑,私奔到天涯去。端起酒杯,秦绶开始了放倒未来岳父的计划,“来来来,叶叔叔,我们再干一杯。”

“干。”叶国华也是酒场上的爽快人,说干就干,两个人举杯而尽。

一餐午饭还没吃饭,叶国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脸色变得肃穆。惹得秦绶跟叶晓柒俱是乍了乍舌。

“爸,出什么事了?”叶晓柒怯怯的问道。

“你们吃,爸爸出去下。”叶国华有些微醉的站起身,走向书房拿外套。

“到底出什么事了,爸?”

“山南矿业公司出安全事故了,井下透水。”叶国华皱着眉头说道。

“啊?”秦绶跟叶晓柒俱是睁大了眼睛。

“你们吃饭,小刘马上就到楼下接我,我要赶去现场看看。”叶国华穿上外套,沉沉说道。山南矿业公司,是山南省属国有企业,也是整个山南省有色金属板块的重头戏,透水,井下受困百余人,这可是重大安全事故,搞不好,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包括分管安全生产的部门领导,都得引咎辞职。

“那您小心。”叶晓柒送叶国华到了门口,看着已经年近五十岁的父亲躬身换鞋,忍不住红了眼眶道。

“没事,你们安心吃饭。”叶国华转过身,冲着女儿跟一边儿的秦绶淡淡一笑,然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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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宝贝,给我看看

黑色奥迪A6驶出云州市区,上了云黄高速。叶国华坐在车里后排,沉闷的吸着烟。前排副驾驶位置的秘书小刘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转过头,对着后排的叶国华说道,“叶叔,国资委那边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还有,文书记刚才打来电话,要求您必须守在现场,安抚职工家属,另外全权负责相关救援工作。”

叶国华点了点头,继续抽着烟。

“小刘,你前几年也在这个山南矿业公司挂职锻炼过吧?那出事的矿井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故?”过了片刻,叶国华问道。

“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出事矿井的情况,当年我在机关锻炼,没有下过矿井。”刘新锐微微有些脸红的答道。

“那他们电话通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地下暗河?”叶国华皱着眉头问道,一般来说,矿山开采,尤其是井采项目,事先都是经过地质勘探公司及山南矿业公司下辖的设计研究院详细勘探,论证了的,事发突然,这种地下暗河怎么可能几年之后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了呢?想起前不久山南矿业一位分管生产调度的副总因为经济问题被省国资委第一监事会揭发,叶国华突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个别现象,换句话说,这山南矿业平静的湖面下或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

……

秦绶收拾完厨房里的一切,回到客厅坐下。叶晓柒情绪低落的抱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山南午间新闻。秦绶淡淡一笑,直接将一边儿的女孩儿抱进怀中。

“宝贝,别担心。”秦绶瞥了一眼新闻,明白叶晓柒为何无精打采的,院花这是担心自己老爸因为这次矿难事故受到牵连呢。

叶晓柒幽幽一叹,“秦绶,你觉不觉得我爸已经老了?”

秦绶摇了摇头,说叔叔年轻着呢。

“可是我刚才看见他躬身换鞋,那鞠楼的背影就让我想哭。”叶晓柒将头埋进男人脖间,眼眶红红的说道。

“宝贝,这叫乐极生悲,你爸快活着呢,有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他自己又是堂堂省级大员。”秦绶抱着怀中的尤物,淡淡笑道。

“秦绶,你不知道,我爸他其实很可怜的。换做别人家,过年过节前去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周六周日的,被请去打打高尔夫,泡泡温泉。但是,我爸他跟别人不一样,你也见到了,家里朴实无华,我爸他为了给我积攒手术费用,这些年都没买过一件皮草大衣,也没换一个跟他身份相称的手机。”叶晓柒喃喃说道,鼻子更加发酸。

秦绶听了还是吃了一惊,奶奶的,刚才我顺走的烟还是200块一包的黄鹤楼1916呢,再说,薛青梅那么有钱,你爸会这么节约?我还就不信呢。“好了,宝贝,别说了,再说我也跟着难过了。你爸是好官,别人都抽软中华,你爸抽黄鹤楼1916,看得出来。”

聪明的叶晓柒立即从秦绶话里听到了异样,抬起头,玉脸带怒,“你什么意思。”

秦绶想不到这妮子这么维护她老爸,自己不也是开玩笑么。笑道,“没啥。”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啊,那包黄鹤楼1916还在自己口袋里躺着呢,秦绶真不好意思跟叶晓柒说实话。

“秦绶,那黄鹤楼1916是我爸让我去买的,你别以为我爸抽得起那么贵的烟。你上次来家的时候,抽的什么烟,我想你最清楚。”叶晓柒正色说道,一副老叶省长的铁杆粉丝做派,惹得秦绶恨不得狠狠的亲吻几番这个娇俏女孩儿,慌忙点头认错。

“我爸怕你口味太刁,所以特意让我买的,发票还在呢,不信我找你给看看。”叶晓柒看着脸色带笑的秦绶果然要起身。

秦绶一把拉住了倔强的女孩儿,收起笑意,说“宝贝,我相信咱爸。别生气,来来,我们再来个二硫碘化钾试验好不好?”

叶晓柒脸上一红,捶打着男人的胸脯。

两个人抱在一起,旖旎了半会儿。过了十分钟,叶晓柒挣脱了秦绶的怀抱,“来我房间。”女孩儿神秘兮兮的朝着秦绶一笑,然后雀跃着消失在她卧室门口。

秦绶吞了一口口水。这么快?这太超乎自己的预期了吧?晓柒宝贝这么快就急着献身呢?当然,这与自己的风流倜傥貌美如花分不开,谁让咱秦绶哥是泡妞界的一朵奇葩呢?不过,这叶MM似乎也太心急了吧?秦绶挠着头站起身来,也跟着走向晓柒的卧室。

叶晓柒双手背在背后,看着满脸迷惑走进自己房间的愣头青,妩媚一笑。“你猜,我想做什么?”女孩儿调皮的问道。

“宝贝,该不会是想献身吧?如果是,兽兽哥会立场坚定的——拒绝你,你大病初愈,不太适合这种剧烈运动——哎,你扔我做啥?”秦绶还没说完,就遭到叶晓柒的枕头袭击,慌忙接住了女孩儿单手砸过来的抱枕。

“闭上眼睛。”叶晓柒咯咯笑道。

秦绶照做不误,吞了一口口水,也就乖乖闭上了眼。

感觉到女孩儿走进了自己身边,那均匀而带着些许温暖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挠得自己胯下之物有种翘首的趋势,秦绶慌忙念着六字真言,强行压抑住了淫.心。脖子上传来异样的感觉,秦绶能感应到,是毛织物。

“张开眼睛。”叶晓柒脸上微红的轻道。

秦绶睁开眼,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脖子上多了一条白色围脖。

“好看吧?”叶晓柒颇有成就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眨动着漂亮的眸子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有些莫名的感动,看得出来,这条围脖是手工编织的。

“咯咯,这是你上次来我家的前夜,我去一个姐姐家连夜学来的。”叶晓柒低垂着头羞涩道。

“宝贝.”秦绶感觉心中有些堵,骂着自己刚才精.虫上脑,一边走上去抱住了女孩儿。

“秦绶,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好不好?”女孩儿也是眼里浮起淡淡的水雾,在男人温暖的怀中轻声说道。

“知道。”秦绶淡淡一笑,吻向女孩儿的唇。

……

“你确定你要看?”叶晓柒羞红着脸,转过身,轻声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继续请求,“给我看看呗。”

“薛姨说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不能就随便让男人看了。”叶晓柒脸色更加红润,讷讷的说道。

“那我出钱看,行不行?”秦绶笑道,被这个小女儿情怀的尤物勾起调戏一番的兴致,突然就想起有个笑话,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被一个男人盯着看了很久,然后羞涩道,不许看,不许看,再看我就要收钱了。看了一眼面前的尤物,秦绶觉得要是叶MM也这么来一句,自己的鼻息一定会喷涌而出。

“去死。”叶晓柒嗔道,更加羞红了脸。

秦绶也不继续开玩笑,走过去再次抱住了女孩儿,“就让我仔细看看你的伤口,好么?”

“那你先出去,五分钟过后再进来。”叶晓柒诺诺说道,心里满是甜蜜,一个心中装着你伤口的男人,铁定差不到哪里去。

“好。”秦绶笑着在女孩儿额头上了一吻,果然出了卧室,带上房门。

叶晓柒羞红着脸钻进被窝,悉悉索索的脱着身上的衣物。

过了五分钟,秦绶听着卧室里传来一声呼唤,也就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轻轻的走向卧室门口。

进了卧室,秦绶哭笑不得,奶奶的,这宝贝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露出一张娇俏的脸蛋,眨巴着那双迷人的眸子看着自己。

“宝贝,你这是做啥?”秦绶正色问道,忍不住看着那张红扑扑的美丽脸蛋,吞了一口口水。

“你过来。”女孩儿羞红脸道,嘤咛一声,将头埋进被子。

秦绶咧嘴一笑,很有些猥琐大叔做派的走到女孩儿床边坐下,拍了拍被子。

“%#¥@@&……%”女孩儿蒙在被子里,不知道说什么。

秦绶听得一愣一愣的,姑奶奶,有你这么给人看伤口的么?又继续隔着被子,拍了拍里面藏着的尤物。

“你掀开被子,掀一半。”女孩儿终于鼓起勇气,露出头,羞红着脸道。

秦绶果然很听话的掀开一半被子,女孩儿背朝天的躺在柔软的床上,那裸露的粉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像一只蜈蚣,显得格外狰狞。秦绶伸出手,在那伤疤上轻轻抚了一把,眼眶发红。

“怎么了?”叶晓柒重新盖上被子,转过身,看着发呆的秦绶轻声问道。

“没什么,宝贝,有空我带你进一趟川中,你背后的伤疤,我可以请人给你去掉。”秦绶苦涩的说道。每个女人都爱美,何况是天使般的叶晓柒呢?想起她那句让人心碎的话:每个天使,都会有跌落凡间的一天,而我,跌下来的时候,跌伤了心脏。

“真的么?”女孩儿闪动着漂亮的眼眸,轻声问道,眼里满是一种期待。

秦绶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僵持了一会儿,秦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奶奶的,中午跟老叶解决了大半瓶茅台,现在醉意上来,还真有几分困意。

“那个——你也躺下来吧。”叶晓柒侧过身,背对着秦绶诺诺说道。

“我?”秦绶张大了眼睛,虽然自己很想躺下去,但是,万一老叶半路杀回来,捉奸在床,那自己可真就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放心,躺下吧。我爸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山南矿业到云州可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呢。”女孩儿像是知道男人心思般一样,轻声解释道。

秦绶心里大叫了一声哦也,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反锁了房门,然后回到床边,也悉悉索索的脱去了衣服,只剩下一条内内,钻进了被窝。

呀——叶晓柒尖叫了起来,吓得秦绶一愣。

“咋了,宝贝?”秦绶很纯洁的问道。

叶晓柒羞红了脸,“好端端的,你脱光光做什么?”女孩儿怯怯的问道。

秦绶嘿嘿一笑,抱住了被窝里香暖的尤物,“没事,睡觉,睡觉,很纯洁的那种。”

空调丝丝的吹出暖风,被窝里,秦绶果然抱着满脸甜蜜的女孩儿,安然的睡去。

果然很纯洁呢。叶晓柒心中一阵温情,也闭上了双眼,追赶早已进入梦乡的男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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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京城来的大人物

两个小时之后,叶国华终于赶到了矿难现场——黄州九分山铜矿,一下车,叶国华就被一群闻讯前来迎接的市、山南矿业公司领导给围住了。

“叶省长,劳驾您前来,不甚惶恐。”黄州市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市长看到脸色铁青的叶国华,怯怯的寒暄着。

“带我去现场。”叶国华扫视了一下众人,依旧是寒着脸道。

“这边请。”早有矿业公司的人员侯在一边,听到叶副省长开口说话,慌忙带路。

“小刘,你在这里候着国资委以及省里来的其他领导,下午四点,我们集中开个会。”叶国华止住了准备跟随自己前往现场的秘书小刘,轻声的吩咐道。

“那好,叶叔,您注意安全。”刘新锐点了点头。

“放心,哦,你顺便给我家打个电话,告诉晓柒,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让她早点去学校。”叶国华走了一步,想起家中女儿,回头说道。

“明白。”刘新锐淡淡一笑,想起叶叔家里的那位千金,莫名的感慨万千。叶副省长这些年,一直忙于公务,有句话叫家国两难顾,身居高位,也不见得是福分,尤其是叶叔这种两袖清风的高官。

叶国华向几位留下专门候着自己的市级官员淡淡一笑,然后众人一起走向远处的矿井。

……

13号矿井,柴油机轰鸣着,两台大功率抽水泵不知倦怠的运转着。两具高压水管伸进黑不隆冬的矿井下,浑浊的水流,从管子尽头涌出,流进一侧的排水沟里。

叶国华看了一眼那忙碌的现场,所谓的忙碌,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徒劳无功,大部分救援人员都三三两两,或站或蹲,在矿井口周围低声交谈,或者抽着闷烟。

“这矿井有多深?”叶国华看了一眼那黑不见底的矿井入口,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13号矿井是针对5号矿体专门设计的,目前井下已经挖掘到了-385米。”早有山南矿业公司的技术人员在一边候着,听到叶副省长发问,慌忙介绍道。

“-385米?加上这里的海拔高度,那就是将近500多米深?”叶国华眉头皱的更紧了,对被困在井下的矿工们更加担忧。

“对,考虑到13号矿井较深,两台抽水机忙不过来,我们已经从邻近单位借调大功率抽水机,有三台马上就送到,另外还有五台,在邻市,也在紧急调运中。”分管技术的山南矿业公司副总也慌忙搭上话。

“排水工作要加强,另外,你们要做好职工家属维稳工作。对了,等会,你们把这号矿井的设计图纸,包括前期可行性报告,都给我找来。”叶国华吩咐道。

……

客厅电话响起,叶晓柒从睡梦中惊醒,看了一眼身边的家伙睡得正酣,轻轻的在他脸上吧嗒了一下子,然后轻轻的下床,跑去接电话。

“晓柒吧,你爸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他估计要在这边待两天。”刘新锐纳闷,对面的女孩儿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一边说道。

“刘哥,情况严重么?我爸还好吧?”叶晓柒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爸说了让你放心,还有,让你早点去学校吧,免得一个人待家里闷。”刘新锐淡淡笑道。

“那好,转告我爸,别冻着呢,少吃点辣,还有酒也要少喝。”叶晓柒转忧为喜,淡淡笑道。

“好,知道了,小丫头现在都知道心疼叶叔了。”刘新锐忍不住笑道。

“好了,那保重了。”叶晓柒也不继续侃下去,心思全搁在卧室的那家伙身上。

“保重。”刘新锐挂掉电话,正好看到三辆山O开头的车辆缓缓驶过来,这是国资委跟其他省领导闻讯赶来了,收起电话,刘新锐慌忙迎了上去。

……

恍惚中,自己左拥右抱,冉小影跟叶晓柒一个赛一个的剥着桂圆跟葡萄,往自己嘴中塞。讲台上,那位黑框老叫兽正在讲述华夏语言发展史,不时的还向自己投来艳羡的目光。

突然鼻孔传来阵阵瘙痒,秦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过伴随这一声喷嚏,自己的美梦也烟消云散。

“呀——混蛋。”叶晓柒哭笑不得,尖叫着抹了抹自己的脸颊,被这个混蛋一个喷嚏,打的满脸都是他的口水。

“你叫我?”秦绶也顾不得面子,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满是诧异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

“咯咯——没事。”女孩儿做贼心虚的笑道。

秦绶看了一眼女孩儿一手中还捏着她的一缕秀发,就明白自己鼻孔痒痒的来由了。淡淡一笑,将女孩儿拥入怀中。

“秦绶,我们回学校吧。”叶晓柒享受着男人温暖的怀抱,轻声道。

“好。”秦绶午觉睡足,也的确想早点回学校,约上洪锋出去好好喝一场,所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床上重温了一遍二硫碘化钾合成实验,然后起床。秦绶给洪锋打了个电话,让这犊子亲自驾车来接驾,奶奶的,打的的钱也也是钱,能省就省。

……

“秦哥,是不是该请客?”洪锋看着叶晓柒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入口,回过头对着秦绶淡淡笑道。

秦绶莞尔一笑,摸出那包黄鹤楼1916,抽出两支,两个人点燃之后坐在车里吞云吐雾。

“四眼,你姐帮我参考了没?”秦绶眉头微皱,轻轻吸了一口烟之后说道。

“急啥?我老姐这两天忙着呢!”洪锋翻了一个白眼道,心里也特不是滋味,奶奶的,那个破京城太子爷架子忒大,牛气冲天,来了这云州地界,虽然没有惊动官方,但却害苦了云州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老姐这两天也是鞍前马后的跟在那个太子爷身边陪衬着。

“你姐忙什么?忙着你给找姐夫?”秦绶揶揄道,也看出来洪锋这小子今天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别说了,再说我都烦死了。”洪锋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秦绶吃了一惊,敢情真让自己蒙对了?“你姐真的有状况了?”

“没有,就是她这两天忙着陪一位京城来的牛掰人物,根本就没空搭理我。”洪锋深深吸了一口烟,苦涩说道。

“有多牛掰?”秦绶睁大了眼睛,心里暗暗吃惊,能让那个貌似有些清高的洪湘君自降身段,去卖力讨好的京城人物,会有多么牛B?大的过老头子提起过的那位素未谋面的二叔么?

“秦哥,不是兄弟我不想说,怕我说出来了打击你。”洪锋卖着关子道,心里忍不住想,还不如就把自己老姐拱手送给这个性情中人的秦绶哥,要是将来老姐万一哪个筋不对,给自己找个像那个魏亚民一样的姐夫,自己还真受不起,奶奶的,帅到让人嫉妒,举止温文尔雅到让人自惭,关键人家休养也好,脸上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眼神也自然亲切。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出身又好,长相气质又特别出众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就越让自己感到有压力。洪锋明白,这就是所谓一个男人的气场,自己充其量也就一个小P孩,时不时能从老姐那,或者从老家伙那套点机密消息,出去装B几回,气场这东西,自己还真没有。

“说吧。”秦绶越来越感兴趣,更加追问道。

“有个前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祖父,还有一个历阳军区的上将外公,父叔一辈也都是地方到中央的大员,秦哥,这样的人物,牛掰么?”洪锋皱着眉头说道。心里骂着自己咋就没这好的命,投胎没投到他妈肚子里去呢。

“这个时候来云州做什么?”秦绶并没有太多惊讶,这样的大人物华夏铁定不少,只是分哪个人命好,刚好坐上那位子。只是,这又不是过年过节,云州这个内地省府城市,跟沿海那些璀璨大都市相比,吸引力也忒小了点,这个太子爷来云州做什么?

“谁知道,听我老姐说是来寻乐子,秦哥,我就郁闷了,寻乐子干嘛来云州,还有,我姐也跟小孩子似地,跟他们一群人鬼混,昨天还去那峡江水库泛舟野营去了。”洪锋抱怨道。

秦绶淡淡一笑,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牢骚发好了吧,发好了,找地儿喝酒去。”

“你买单?”洪锋眨动着狡黠的眸子,算计道。

“废话,礼尚往来嘛,当然我请客。”秦绶翻了个白眼道。

“去哪?”

“你们家的会所啊。”秦绶笑道。

“还我们家的会所,我看过些日子,都快成了你的会所了。”洪锋启动了车子,怒道。

“那是,等我泡上了你姐,这会所就是我的了。看来,你对我蛮有信心的嘛。”秦绶笑道,一边将剩余的烟头扔出了窗外。

“你不叫上两位嫂子?”洪锋笑道。

“不敢叫,万一当众打起来了,我岂不丢大了。”秦绶苦笑道。

“背着媳妇出去喝酒,你就不怕她俩知道了骂你啊。”

“骂就骂吧,撇下她俩,方便对你姐作案啊。”秦绶YY的笑道。

洪锋无语,翻了一个白眼,驾着车子驶出校区。

第076章 西北望,射天狼

湘君会所。

秦绶第一次喝酒喝得这么开心,顺畅。跟洪锋两个人喝得昏天暗地,最后两个人各自抱着一瓶酒,瘫坐在包厢的地摊上,傻傻直笑。

“四眼儿,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受过委屈?”秦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傻傻笑道。

“废话,你以为就你心里闷着事儿?告诉你,别看我整天过的潇洒,但是,我跟你一样,差不多也是被家里放养大的。”洪锋苦苦笑道。

秦绶看着酒色上脸,也醉的不轻的洪锋淡淡一笑,说你说来听听。

“说起来,我比你情况稍微好一点儿,我老子虽然冷酷无情,整天神龙不见尾,国内国外的跑,我姐早些年也出过留学,回国之后一头埋在家族事业上。我妈去世的早,我差不多是我爷爷一手带大。”洪锋也抱着酒瓶灌了一口,笑道。

“你爷爷?”秦绶笑着问道,心想能让四眼儿韬光隐晦,夹着尾巴做人,而且又制定那条不允许跟政府官员子弟通婚的家规,这个老人一定有意思。

“死了。我高一那年死的。”洪锋苦笑道,眼里若隐若现有泪光闪动。

秦绶默然,也是苦笑着灌了一口酒,然后点燃一支烟。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唠叨,疯子啊,以后长大了别跟你爸一个德行,打打杀杀,早晚他都会死在别人枪口下。你就老老实实的念书,将来跟你姐姐一样,打理家族的正当生意。所以我爸跟我爷爷基本上毫无感情,一年到头坐不到一块儿去。爷爷走的时候,我老子都没回来看一眼,几位叔伯也都因为这事儿这些年没跟咱家来往了。”

“爷爷常说,知足者常乐,人越往高处,就活得越累。我看看我老子,再看看我姐,我觉得是这么个理儿,所以这些年,就活在我老子跟我老姐的光环下。我老子经常骂我不求上进,丢他的脸,我都坦然一笑,不予理会。但是,秦哥,你想想,我爷爷说的有没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树大招风,别说你爸那打打杀杀的生意,就算正经生意做大了,也不见得不招人嫉妒,没人眼红。”秦绶笑道。

“我姐也常责怪我没出息,我也忍了。每次我老子一外出,我就担惊受怕,生怕某一天我跟老姐就要披麻戴孝为他送行。就算他对我们姐弟关心太少,他也是我老子,血浓于水的亲生老爹。”洪锋又灌了一口酒,傻傻笑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跟我差不多,我十二岁进的苏家大门,我也跟你一样,外表上看上去不求上进,天天带着朱宝儿翘课,打架,啥坏事都做过。”秦绶笑道。

洪锋摇摇晃晃的起身,坐到了秦绶的身边儿,拿着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仰脖又倒了一口酒,“虽然我不明白,当初我老子为什么把你资料给我,要我接近你,但是,秦哥,说实话,我觉得咱俩可以相处,也处的好。你这个家伙虽然老是嚷嚷要泡我姐,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能泡上,我一样也低头认你这个姐夫,虽然你还抢了我的叶晓柒,但关键是,你能么?我姐,呵呵,还是不说她的故事,免得你自惭形秽。”

秦绶醉意朦胧,但是洪锋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终于明白这家伙就是老头子所谓埋伏在自己身边的一张底牌,会意一笑,拍了拍身边家伙的肩膀,说喝酒,喝酒。

两个人又继续抱着酒瓶狂饮。过了一阵,洪锋傻笑着起身,“秦哥,要不要叫两个女人来?”

“啥?你说啥?你看你秦哥是那种风流成性的家伙么?我要对你两位嫂子负责,更要对你姐负责。”秦绶满嘴的酒气,狡黠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着,一边猛拍胸脯,向这未来小舅子保证自己这个准姐夫的人品问题。

“得了吧你,有酒没女人,还就没劲儿,你等着,我去给你弄俩女人来。”洪锋果然很仗义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出了包厢。

过了几分钟,洪锋果然左拥右抱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回到了包厢。

“仙儿,你过去,陪我秦哥喝。”洪锋松开一手,放开了怀中的尤物,笑道。

“明白。”叫仙儿的女子果然听话,有些羞答答的走到秦绶身边,也席地坐下。

“四眼儿,你这是对你老姐不负责任,更是对你两位嫂子不负责任哦!”秦绶醉醺醺的笑道,也不拒绝那位刚刚坐下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张嘴含住了她刚刚剥了皮儿的龙眼。

“秦哥,啥年代了,俗话说的好,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反正今天你请客。”洪锋搂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也坐倒在地毯上,不无淫.荡的笑道。

“有道理。”秦绶竖起大拇指,笑道,惹得那两位女子俱是羞红了脸,见过下流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下流的,什么花钱日下,咱是那种人么?洪锋身边的女子忍不住在那个酒气熏天的家伙腰间掐了一把。

……

又是一番酣畅的酒战,秦绶也禽兽了一回,搂着身边的仙儿姑娘,上下其手,在女人的胸脯上,柳腰,翘臀上来回揉捏,惹得怀中的尤物娇.喘连连,美目迷离。但是,秦绶哥还是有底线的,抱抱可以,摸摸也无妨,但是真要吃了这小妖精,那自己就横竖对不起老婆们了。

看着洪锋已经醉醺醺的倒在那位女人怀中假寐,秦绶内急,也撇开了身边的女人,摇摇晃晃的出了包厢,左顾右看,也没寻到洗手间,无奈之下,只得乘着电梯到了楼下,一路走出会所,到了外面的园林中。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秦绶边打着酒嗝,一边吟着苏东坡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到了一处僻静地儿,站在那古朴色的路灯下,拉开拉链,掏出小弟弟,嘘嘘的尿了出来。一边继续吟着,“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

洪湘君柳眉微皱,心里纳闷着这个魏亚民为什么要约自己出来谈话,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女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魏亚民淡淡一笑,双手插进裤兜,与女人并肩而行,沿着园林里的青砖小道缓缓前行。

“湘君,还记得我们哈顿商学院的留学生涯么?”魏亚民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心里叹着这尤物数年不见,出落的更加祸国殃民了。那束身的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包裹的凸凹有致,外面披着一件皮草大衣,更加显现的这个女人气度不凡。老爷子说的对,娶老婆就的找这种要外表有外表,要气质有气质,要智慧有智慧,关键是,人家还有一股狠劲儿。这洪湘君,名字听上去像是一位名门闺秀,有着浓浓的江南水墨味儿,但是圈子里熟悉她为人的人都知道,湘君非同凡物,

洪湘君摸了摸俏挺的鼻梁,淡淡笑道,“记得,魏大少爷把我请出来,不会单单为了拉家常,聊感情吧?”

魏亚民停住步子,转过身,淡淡笑道,“就是聊聊感情,湘君,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为你等了六年。你难道还要继续让我等下去么?”

洪湘君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是早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吗?”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那条家规,家规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也就可以有人来打破它。”魏亚民有些失去理智的大声说道。

“魏亚民,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我们就不要谈论这个话题,再说,你这次南下,就是简简单单的为了一个江南草芥女子而来?”洪湘君冷笑道。

“呵呵,堂堂洪家闺秀,也算作草芥的话,那么所有江南女子,都成了狗尾巴草。”魏亚民苦笑,继续前行。

“说吧,你这次来山南到底为何事?”洪湘君一边跟着男人的步伐前行,一边认真的问道。

“没事,真的是来寻乐子,纯聊天,想念你们这群老朋友了,特意过来看看。”魏亚民淡淡笑道,躲避着女人的问题。

“不说也罢,我猜也没啥好事。”洪湘君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魏亚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

“西北望,射天狼,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咯——老来尽湿鞋。”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惹得沉默前行的洪湘君跟魏亚民俱是一乐,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路灯下。

“你在做什么?”洪湘君忍住笑,走近那有些熟悉的背影。

秦绶听到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以为是那刚才陪着自己喝酒的仙儿姑娘,醉意迷离的转过身,“仙儿,来,给哥点支烟。”

洪湘君玉脸一红,慌忙将头转向一边。那家伙竟然手中还握着那物事。女人啐了一口,慌忙道,“秦绶,你转过身去,好好说话。”

“咦?湘君姑娘?”秦绶睁大了眼睛,终于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他是谁?”魏亚民满脸笑意,站在洪湘君身边,不无戏谑的问道。

洪湘君霞飞双颊,“我弟弟的朋友。”

“朋友?”魏亚民打量着那有些傻愣的家伙,忍不住继续笑道。

“喂,哥们,你哪位?”秦绶看着那个毫不害臊,打量着自己的男人,气呼呼的问道。

“魏亚民。”男人笑着自我介绍道,对这个性情中人,尿尿也要吟诗赋词的家伙十分感兴趣。

“魏亚民?”秦绶终于尿完,收起装备,拉上拉链,搜索了整个记忆海,也没想起哪里有这么一位人物,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魏亚民也丝毫不生气,看着这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势的小子笑道。

“秦绶。”秦绶哈着酒气说道。

“我也没听说过。”魏亚民淡淡笑道。

“姐夫,姐夫——”洪锋敞大了嗓门,摇摇晃晃的走向这边,一边喊道。

“姐夫?”魏亚民,包括洪湘君,俱是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路灯下,醉醺醺的走过来的家伙,哭笑不得。

“你叫谁姐夫?”洪湘君瞪着自己的耍宝弟弟,怒道。

“秦哥啊。”洪锋憨憨笑道,打量了一眼老姐身边那个脸色有些异常的男人,自顾自的说道。

“混蛋,谁让你喊的。”洪湘君跺着脚,怒道。

“秦哥啊。”洪锋傻愣傻愣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正在向自己挤眉弄眼的秦绶,傻傻道。

“他?”魏亚民与洪湘君俱是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无辜相的秦绶。

“不关我事。”秦绶带着酒气,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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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青梅,青梅

秦绶狼狈逃回包厢,气喘嘘嘘,揉了揉依旧有些胀痛的左腿,腹黑的骂了洪锋一通。

“秦少,我们再喝一个嘛。”仙儿妩媚笑着,端起两小杯红酒,凑了过来。

“不喝。”秦绶一把推开了这个女人,有些气哼哼道。

“哎唷,秦少这是怎么了,出去一下子回来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啊?”仙儿继续笑道,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粗鲁举动而生气。

秦绶淡淡一笑,拿出钱包,抽出十张红票子,塞到女人胸口,挥了挥手。

仙儿会意,拉着另外一位搭档,道了声晚安,一起离开了包厢。

洪锋上了一通洗手间,回到包厢,看着秦绶瘫坐在地摊上,抽着闷烟,也是憨憨一笑,凑了过去,“秦哥,我演的好不好?”

“好个P,你就成心陷害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喊我姐夫了?”秦绶气道,奶奶的,这回自己的狼子野心被那个洪湘君看到了,而且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主儿,看那气场,秦绶自然明白那家伙或许就是洪锋提到的那位京城太子爷。马勒戈壁的,老子现在本来就是八方树敌,这洪锋一句姐夫,岂不让那魏亚民又对自己耿耿于怀?

“别生气了,你是回学校,还是我给你安排个房间过夜?”洪锋打了一个酒嗝,笑道。

“回学校吧,今晚上睡不踏实了。”秦绶叹道。

“行,我让人送你回去。”洪锋摇晃着身体起身,出了包厢。

……

一辆奔驰S600行驶在夜色之下。秦绶半个脑袋探出车窗,吐得淅沥哗啦,惹得开着车的年轻男人紧皱眉头,要不是这个家伙是少爷的朋友,自己早将他赶下车了。害得自己连夜还得找地儿去洗车,作孽啊。

秦绶吐完,就怔怔的趴在车窗看着路边的夜景,深夜的云州,霓虹灯显得格外的迷人,秦绶突然就觉得自己仿佛云里雾里,飞升到了人间仙境一般。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等待着红灯。秦绶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一位正在穿行斑马线的女人,心里感慨万千。慌忙跟司机说了声再见,就推开车门,下了车。摇晃着身体,奔向那已经走远的女人。

“青梅,青梅。”秦绶大声喊道,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秦绶又继续向前追赶。

前方的女人像是害怕一般,加快的步伐,急急的前行。害的秦绶拼尽力气追赶,终于在追了两百米之后,追上了那位女子。

“青梅——”秦绶忍不住有着心酸的喊道,一手附上了女人的肩膀。

女人回过头,满是惊讶的看着秦绶。

“哇——”秦绶再次转过身,吐了出来,这一次,不只是因为酒气上涌,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

“小弟弟,你追姐姐做撒子?”那位长得跟凤姐有的一拼的女人咯咯笑道,露出两颗长长的爆牙。

秦绶摆了摆手,捂着嘴,说认错了,认错了。

“哟,小弟弟,这夜深人静的,要不要姐姐带你回家?姐姐家里就我一个人哦?”女人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的身板,确信他床上功夫应该不是很赖之后,妩媚笑道。

秦绶又是狂吐不止,手摆的更加厉害。

“哼,摆着便宜不占,傻子。”那女人怒道,说罢转身离开。

秦绶看着那极品女人渐渐远去,这才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花坛边,点燃一支烟,口中念念有词。

青梅,青梅。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自己跟晓柒重新走到一起,薛青梅却消失在茫茫人海。

秦绶相信,薛青梅要是知道自己跟晓柒重新在一起之后,更加不会主动出现。就算出现,自己能够说服她留下来么?不能,她既然选择离开,就说明她早已在心里恨透的自己吧?

坐在原地抽完半盒烟,秦绶也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沿着马路前行,拦了半天,连俩的士也拦不到。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步履杂乱的前行。

沈雪菲被表姐许含笑留到很晚,好不容易陪着她跟她那一群死党在苏荷酒吧里泡了几个小时的吧,这才勉强脱身,独自驾着自己那辆国庆才买的minicooper驶回云大。女孩儿眉头轻皱,闻着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气,就有些想早点回到宿舍,洗个热水澡。

突然,前方路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落寞的前行。惹得沈雪菲将车速降了下来,缓缓接近了那个家伙。

“秦绶。”秦绶醉意朦胧,抬起头,看到一辆路灯下显得格外迷人的minicooper里探出一个漂亮的脑袋。

“你叫我?”秦绶傻乎乎的笑道。

“上车。”沈雪菲冷哼一声,也不继续就秦绶提出的白痴问题纠缠,这两百米范围内,除了他,还有谁叫那禽兽名字。

秦绶又是憨憨一笑,摇晃着身躯,走近那辆已经停了下来的跑车,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沈雪菲闻着男人身上更加浓烈的酒气,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也不说话,驾车继续前行。

“你——你跟踪我!”秦绶哈拉这酒气,将脑袋凑近了身边的女孩儿,有些狡诈的笑道。

沈雪菲哭笑不得,这苏家六少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自己没事跟踪他做什么?难道在他心中,所有接近他的人,不是爱上他的,难道就是怀着各种不良动机的?女孩儿脸色一沉,冷哼道,“如果我说我没有,你相信么?”

秦绶笑着摇了摇头,挥舞着胳膊,“我当然——当然——不信,你老爸——是不是——让你接近——接近我?”

沈雪菲差点就将车开上了人行道,撞上前方的路灯。脸色一寒,踩了一脚刹车,然后冷冷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爸——让你你——接近我。”秦绶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孩儿的怒气,依旧笑憨憨的说道。

“滚下车。”沈雪菲冷哼道,转过头,眼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呵呵,难难道,我说……说的不对么?”秦绶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再说一遍,滚——下——车!Getout!明白?”沈雪菲也顾不得休养了,转过头,怒瞪着秦绶吼道。

秦绶被吼懵了,乖乖点了点头,傻乎乎的哦了一声,乖乖的下了车。

沈雪菲启动了车子,加速到了110码的速度,有些疯狂的向前狂冲。没错,我爸是有让我接近你的意思,但是,你以为我真得就是那么势利,见钱眼开的虚荣女人么?混蛋!沈雪菲红着眸子骂了一句,又狂踩一脚油门。

……

“呵呵,这这小娘皮,脾气倒,倒不小。”秦绶看着那远去的minicooper,有些傻乎乎的笑道,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青梅——”秦绶朝天狂吼了一句。

夜空之中,毫无回应。除了那路边的路灯,依旧散发出昏黄的灯光,还有远远的云江上,传来阵阵汽笛的声音,就只有男人傻坐在红砖地面上的孤独影子。

沈雪菲一口气,驾着minicooper狂奔出去三公里,然后将狂踩一脚刹车,将车泊在了路边。沉默了半天,女孩儿还是启动了车子,调头回去。

征服者的游戏,他既然想玩,自己就陪他玩到底,看到最后,谁输谁赢。

女孩儿忍不住笑了,柳眉轻翘。

“你,你怎么又又回来了!”秦绶看着那辆minicooper去而复来,停到了自己面前,又傻笑道,不免有些得意。

“上车!”沈雪菲依旧是冷冷的说道。

秦绶憨憨一笑,也不继续招惹这个冷美人,安静的上了车,免得她再次扔下自己,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要是真的惹毛了这位姑奶奶,她还真忍心把自己丢在这里。

沈雪菲驾着车,惊讶的看了一眼身边靠在座椅上,紧闭双眼的家伙。本来以为他还会借着酒疯胡说一通,现在看来,他安静下来,还真是有些温顺呢!女孩儿淡淡一笑,不快不慢的驾着车前行。

车厢里变得有些沉闷,沈雪菲本来伸向CD开关的手,又半路收了回来。

“沈雪菲,你……你该不会……”秦绶突然睁开眼,正经扭过头,看着沈雪菲说道。

“该不会怎么样?”沈雪菲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路况,淡淡问道,心里已经做好准备,知道这个家伙这个时候狗嘴里铁定吐不出象牙来。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秦绶眨巴着那双贼兮兮的眸子,憨笑着问道。

“闭嘴!”沈雪菲怒瞪了一眼这个醉酒了都不忘调戏自己的男人,怒道。

“哦!”秦绶乖乖的扭过头,闭上眼,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沈雪菲几乎快崩溃了,离开酒吧的时候没注意看时间,早知道就在表姐家过夜算了,但是自己又看不惯她那位眼神老钉在自己身上的男朋友。已经过了午夜,这学校正大门的护栏已经合上,无奈,驾车绕道东门,也是一样的状况,沈雪菲骂了声该死,又绕道南门,依旧一样。女孩儿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已经张着嘴,鼾声雷动的家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他,遇到他就没好事儿!

漫无目的在开着车,沿着桂中路开了十来分钟,女孩儿一咬牙,将车开到了北门不远处的桂苑酒店。

“下车!”沈雪菲推了推身边那睡得不亦乐乎,还不忘垂下长长的口水的家伙。

“不要,人家在捉蝴蝶呢!”男人伸出手打了一下女孩儿俯在自己肩头上的胳膊,哼哼道。

天啦!你还让不让人活!沈雪菲欲哭无泪,这个时候,这个极品还梦着捉蝴蝶。

“秦绶!”沈雪菲大声喊了一声。

秦绶惊叫一声,睁开眼,朦胧之中看清楚了身边的面孔。“这是哪儿?”秦绶揉了揉醉眼,慵懒的问道。

“酒店。”沈雪菲冷冷道。

“神马?你,你,你,这么急着跟,跟我开开开房?”秦绶虽然酒醉,但是依旧还有良知的,惊讶的问道,

“做梦。学校回不去了。”沈雪菲也懒得纠缠下去,率先下了车。

秦绶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酒店大堂。

“还有房间么?”沈雪菲眉头轻皱,看着那服务台正打着瞌睡的前台MM问道。

“啊?哦,有,有,豪单?还是标间?”前台MM惊着站起身,赶紧挤出了笑脸,问道。

“单间,两间。”沈雪菲直接拿出钱包,抽出信用卡。

“好的,刚好还有两间,6311,6312。您先登记。”服务员接过沈雪菲的信用卡,一边拿出入住登记单递给沈雪菲。

秦绶趴在服务台上,哈拉这酒气,看了一眼一脸专注,填着入住登记单的沈雪菲,讪讪道,“一一间不行么?非非得要要两间?”

“闭嘴!”沈雪菲怒道,吼得秦绶跟那前台MM俱是一颤。

办理完入住手续,沈雪菲拿着两张房卡,连拖带拽的拉着秦绶进了电梯。

“你要哪间?”两个人坐着电梯到了六楼,站在6311跟6312两房之间,沈雪菲苦笑着问那个靠墙瘫坐在地上的秦绶。

秦绶指了指6311,又指了指6312,,依旧是憨笑着。

沈雪菲无语,直接拿着房卡,刷开了6311的房门,扶起秦绶走了进去。

……

沈雪菲将瘫软的秦绶扶上床,眉头轻皱,还是帮他脱掉了鞋子,然后为他盖上了被子。

“谢——谢!”秦绶又是憨憨一笑,醉眼迷离的看着沈雪菲一笑。

“好好休息。”沈雪菲莞尔一笑,看着那家伙难得纯洁一回的笑容,转过身准备离开房间。

女孩儿刚走到房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响。转过身,看到那家伙裹着被子,摔倒了地板上。沈雪菲哭笑不得,只得返身。

费尽力气,女孩儿才将这个醉的不轻的家伙再次扶上床,也就呆呆的在他床边坐了一小会儿,看着他好不容易闭上眼,沈雪菲淡淡一笑,准备起身。

刚刚起身,左手就被人从后拉住。

沈雪菲有些愠怒的转身,“你想做什么?”

“能不能别走。”秦绶眼都不睁,翻了个身,干脆两只手都抱住了女孩儿的手臂,喃喃道。

“你松开。”沈雪菲哭笑不得,真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清醒着呢,还是昏迷着。不管怎么样,自己也不能留下来。

“不。”闭着眼的家伙不依不饶。

“不松开我就喊人了!”沈雪菲尝试着挣脱男人的手,可又挣不开,无奈之下,轻叹了一声,然后冷冷说道。

男人没有回音,鼻息变得凝重。

真的睡着了?沈雪菲愣在原地,思考着这个比多元回归问题还复杂的问题。

“秦绶,你松开我的手,好么?”沈雪菲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

“青梅,能不能别走!”梦中的家伙喃喃道,听得沈雪菲心头又是一颤。

青梅?女孩儿苦笑不已,混蛋禽兽,你到底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青梅,我好想你——”男人将脸凑近了自己抱住的玉手,热乎乎的气息,全部打在了沈雪菲的手背上,惹得女孩儿脸上绯红一片。

过了良久,沈雪菲终于轻道,“乖,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我不放开,我一放开,你就走了。”那家伙语气变得跟个小孩子似的,有些酸楚的嚷道。

沈雪菲真的想哭了,天啦,这摊上的什么事啊,遇见这么一个变态,恐怖,极品的存在。

“你松开,我去关门,关门了就回来好不好?要是不关门,等会有坏人进来哦?”沈雪菲循循诱导着。

沉默了半天,那家伙终于松开了手。

沈雪菲站起身,长叹一声,走到房门口,握着门把,犹豫着,到底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转过身,女孩儿看着那家伙侧躺着,正对着自己这边的脸上,滑落一道泪痕。

一咬牙,女孩儿狠狠的关上了房门。放下手提包,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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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心事

夜色深沉。

沈雪菲穿着浴袍走出浴室,走向床边,看着那家伙蜷缩成一团,嘴里还时不时的嘟哝着什么。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女孩儿拿起另外一张房卡,出了6311,。

两分钟不到,女孩儿抱着一床被子,回到了房间,将被子铺开,睡到了男人身旁。

熄掉房灯,沈雪菲也难以入眠,仰面躺着,回想着自己跟身边的家伙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除了洛城的三天,自己跟他多少有过交集,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了。除了那晚齐依依讲过的故事,他在自己心中,仍然是一个谜。搞不懂,他为什么偶尔显得那么深沉,那么凄凉,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个人,游荡在深夜的街头。

鸵鸟,受到惊吓,难过的时候,会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女孩儿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个依旧蜷缩着身躯的家伙,笑了。

……

“栖凤山上,有个漂亮的尼姑姐姐呢,她头发老长老长了。”

“那尼姑姐姐每次看到我,都会笑的很开心,但是,我每次走近她,她又会躲得远远的呢。”

“知道么,今天我又挨师父训了,他罚我去后山面壁,因为,因为我带着小师妹到山下竹林里捉蚱蜢,结果害得她被毒蛇咬了。”

“神仙姐姐今天又站在绝顶上愣愣发呆了。”

“师父跟我说了,我没有娘,因为娘生我那一年,就去世了。可是,我还是很想念,那个连照片也没有留给我一张的娘呢。”

“小师妹今天又跟我说了,她也想她娘了呢。”

“今天阮成大骂我是野种,我跟他打了一架,我踢了他小.鸡.鸡。”

“师父说,快过年了,该去栖凤山给那庵里的师傅们送年货了。”

……

沈雪菲就这样默默躺着,清醒着头脑,听着身边那个极品时不时的蹦出几句呓语,虽然大部分内容都难晦涩难懂,但是这几句,自己却是听了进去,而且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听着他那让人心碎的呓语,自己终于明白,齐依依或许说的没错。

男人的呓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女孩儿也就默默听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他停止,女孩儿才慢慢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闹铃响起,睡梦中的女孩儿惊醒,坐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的床上,已经空荡荡的,倒是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秦绶。”沈雪菲轻轻唤了一声。

房间里除了空调吹出的丝丝暖风发出细微的声响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走了?女孩儿怔怔发呆,环视了房间一圈,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低头看了一眼那后来加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沈雪菲又是淡淡笑了。禽兽,也就有个吓人的名号罢了。

沈雪菲不慌不忙的起了床,走进浴室,洗漱完毕,然后下楼退了房,驾车驶向云大。

……

昨夜一夜未眠,对于叶国华来说,为官二十余载,没有比昨夜更难熬的了。

下午组织省市已经山南矿业的相关人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救援工作、群众维稳、信息披露,各方工作也都布置下去了。但是,就在自己下榻山南矿业大酒店之后,晚上十一点,一个陌生人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神秘兮兮的来者是山南矿业的一位老职工,本来已经内退了,由于矿井缺乏专业人才,不得已,又将他返聘回来,继续指导井下作业。

“叶省长,半夜前来打扰,希望您不要见怪。”老职工姓王,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抽着叶国华递给自己的软中华,讪讪笑道。

“老王同志,您这话见外了。说说,您深夜前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叶国华淡淡笑道。

“叶省长,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老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眉头微皱道。自己这个时候才敢跑来汇报情况,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好开口。

“您说,这里就我们两人。”叶国华也明白,这个老王这时候上门,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情况要汇报,鼓励道。

“出事之前,井下班组有工人就已经提到过,说局部地段已经出现渗水情况,但是采矿车间领导没有重视,说是正常情况,非要工人们照旧下井作业。结果,上午接近收班的时候,就出了事故。”老王苦涩说道。

叶国华大吃一惊,竟然有这种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现象存在。“老王同志,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实情况?”

老王点了点头,埋着头继续抽着烟。

“这一点很重要,我会亲自责查。老王,您在井下工作多年,对于目前的救援工作,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叶国华心中自然很愤慨,但是,眼下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以救援工作为首要任务。

老王苦笑,摇了摇头。叶国华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失去了底气。“您的意思是?”

“叶省长,您想想,那透水的不是一般的水潭,而是地下暗河,暗河,您应该知道,这东西,没完没了,靠那几台抽水泵,就想抽干井下的积水,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国华大惊失色,这么简单的问题,下午开会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提出来,是没想到,还是刻意隐瞒?叶国华也有些吃不透了。“如果派人穿着潜水服,下去营救有没有可能性?”叶国华沉默片刻,忍不住继续问道。要是真的毫无办法,任凭着一百多号工人葬身井下,那么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哼,更不可能,您想想,透水伴随着坍塌,那井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任何人敢打包票,再说,-385的深度,作业面又狭窄,就是人下去了,也没办法施展救援工作啊。”老王依旧是摇了摇头。

叶国华心情差到了极点,跟着那老王扯了些山南矿业的其他话题聊了一小会儿,那老王看叶副省长脸色不佳,也就知趣的告辞了。

关上房门,叶国华根本没有心思睡觉,半躺在床上,抽完一包烟,又开了一包。直到窗外渐渐有光亮透进来,男人才走进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下楼吃早餐。

秘书小刘也不敢贪睡,也大早的也起了床,下到三楼餐厅时,叶副省长已经在那里端着一碗米粥,就着油条,眉头还紧锁着。刘新锐淡淡一笑,走到叶国华对面坐下。

“叶叔,怎么不多睡会儿?”

叶国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敢睡懒觉,说出去可以直接被摘帽子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您是在机关坐镇呢,还是去现场?”

“直接去现场吧,小刘,你通知省国资委,包括黄州市纪委的同志,现在起,密切关注所有山南矿业高层管理人员的动向,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叶国华看了看前后左右,压低了声音说道。

“您的意思是?”刘新锐神经绷紧了起来,聪明的他很快明白了叶叔的打算。

“记住保密,只能祈求国资委跟市纪委的同志靠得住了。”叶国华叹道。

“明白。”刘新锐站起身,走向自助餐区。

……

魏亚民也是一大早就起了床,穿着练功服,出了别墅,在院子里拉开架势,打起了柔中带刚的太极。隆冬季节,院子里那株腊梅已经含苞待放,透出几丝淡淡的香气,刺激着魏亚民敏捷的嗅觉神经。

想起这两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洪湘君,魏亚民觉得这个女人,就如同是这冬日的腊梅,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虽然自己昨晚是第一次见她脸红,但是,她的人生履历,自己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都说洪镇南刀尖上跳舞了二十载,到了他的子女一辈,就从良了。但是自己清楚,洪湘君这个女人,说简单,那就是外人眼中温文尔雅,美到骨子里的家族经营者,说复杂,她比洪镇南更厉害,洪镇南就像是草原上的狮子,山林中的猛虎,气势滔天,但是洪湘君呢,看上去跟只狐狸没区别,但是魏亚民知道,这个女人与其说是一只狐狸,更不如说是一条蛇,五彩斑斓的毒蛇。猛虎也好,狮子也罢,向你扑来的时候你还有转身逃走,或者爬上树的机会;但是毒蛇呢?隐藏在花草之中,悄悄的接近你,然后不经意的给你一口,见血封喉,可悲的是,你可能至死都不明白,你死在谁手下。所以,这个洪湘君隐藏的极好,甚至骗倒了她的祖父,她的父亲,还有她的弟弟,甚至还有,昨晚那个“西北望,射天狼”的傻瓜。

并不是自己有多么牛掰,而是对于洪家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家族,华夏官方不可能坐之不管,只要不玩过头,有个度也无妨。泱泱华夏,你是不可能让某些阴暗东西彻底消失的,万物相克,有光明,也就有黑暗,有正义,也就有邪恶。有白道,也就有黑道。何况,在这个时代,黑白道之间,本来就没有准确的分界线。

家族手里握着国安这条线,魏亚民不愁弄不到自己想要的资料。所以,洪湘君的把戏,对于庞大的国家机器来说,还是太小儿科了一点。

一袭白色长袍,脸型削瘦,双眼显得无神而空洞,长发披肩,格外显得有些颓废。这个男人就静静的侯在一边,等着院子中央的年轻男人练完拳。

“白煞,那边儿有什么大的动静没?”魏亚民打完收工,结果白衣男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笑着问道。

叫白煞的白衣男人摇了摇头。

“相信那个叶国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这一场局,布得很久了。”魏亚民自信的笑道。

白煞面无表情,也是点了点头。

“本来想让你给查查那个叫秦绶的家伙,但是我昨晚一想,这傻小子还不值得咱们兴师动众,稻草田里的泥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魏亚民走进别墅,浅浅笑道。

“秦绶?”白煞第一次听少爷说起这名字,倒是有些惊讶的念了一遍,但是翻尽记忆海,也寻不到哪里有这么一号人物,果如少爷所说,他就是一稻草田里的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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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冰棍理论

秦绶回到宿舍,正好赶上那三哥们也起床,难免被朱宝儿取笑一番,说自己连续两夜去给冉小影检查功课了。秦绶愤怒的踹了朱宝儿一脚,才让那家伙收起笑容。

大清早的起床,看到身边躺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娇美人儿,秦绶的确有点糊涂,挠着脑门想了很久,才记起昨晚隐约发生了什么。离开酒店,步行回学校的路上,秦绶就一直在思考,沈雪菲为什么躺到了自己身边。幸亏起床的时候躲进卫生间,彻查了一番裤裆里的小秦绶,没有发现有什么战斗迹象。否则,自己现在肯定害怕那女人驾着那辆minicooper冲出来,找自己讨还清白。

等到朱宝儿三人洗漱完毕,秦绶也就抱着社会主义经济学理论课本,跟着三人下楼,去食堂胡乱吃了早餐,然后去上那位龙兮兮的射米青课。

毫无悬念,8501教室又是爆满状态,所幸秦绶四人来的比较早,在靠后的位置坐下。江小鱼跟孟琪恰好也坐在秦绶前排,那鬼气机灵的江小鱼咯咯笑着转身,冲秦绶淡淡一笑,来了一声肉麻的秦绶哥哥,惹得秦绶跟身边的朱宝儿郭飞俱是打了一个冷战。

“小鱼,啥事儿?”秦绶纳闷的问道,自己跟这个童颜小妹妹还真没什么交集,就算上次回国之后,一起在湘君会所喝了一回酒,这个江小鱼也没跟自己聊上几句啊,除了主动跑来敬了三回酒,也没有别的了。

“告诉你的一个秘密,昨天,雪菲姐姐第一次通宵未归。”江小鱼神秘兮兮的,压低的声音说道。

“哦。”秦绶煞有介事的点头到,心里恨不得说,你雪菲姐昨夜跟我睡一张床呢,还要你来告诉我这个秘密。然后继续问道,“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江小鱼杏目圆瞪,“你不想泡我雪菲姐么?我是提醒你,你还还不趁早下手,雪菲姐就插到别的牛粪上去了。”

秦绶冷汗直流,这江小鱼的逻辑太强悍了,但是,她不插的别的牛粪,难道来插我这堆?我呸,秦绶怒道,“小鱼,你这是拐着弯的骂人,你秦绶哥岂不也成了牛粪?”

江小鱼咯咯一笑,“牛粪怕什么?再说,只要有鲜花愿意往上插,就是好牛粪。”

秦绶暴汗,干脆选择沉默。

“小鱼妹妹,你看宝儿哥哥这堆牛粪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来插我?”朱宝儿在一边打趣道。

江小鱼嘟着嘴,看了一眼朱宝儿,然后摇了摇头,“你太肥了,会把花养死的。”

秦绶跟郭飞,汪源俱是大笑,惹得朱宝儿将头埋进翻开的课本。

三人大笑的时候,沈雪菲急匆匆的冲进教室,寻到了江小鱼跟孟琪的位置,慢下身形,走了过来。

秦绶收起笑容,跟那冷美人来了一次眼神的交流。

沈雪菲俏脸微红,坐到了江小鱼身边。

龙兮兮又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蹬着一双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进了教室,往讲台上一站,瞬间哄乱的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龙兮兮满有成就感的扫视了一遍人群,然后婉转道,“今天,我们就一起探讨一下国有企业在我国市场经济中定位问题。”

哗哗哗的一阵声响,牲口们,当然,也包括那群爱学习的白菜们,全部打开了笔记本,更有甚者,翻着书本去找相关章节。

“不用翻了,课本上没有的。”龙兮兮看着台下的学生们淡淡笑道,心里暗骂,一本破书而已,学院那群所谓红色经济学家编纂的21世纪经典教材,对于自己来说,没有比这跟枯燥的专业教材了。好歹自己也出过留学过几年,暂且不论什么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做学问,实证主义比规范主义强,实践更胜于单纯的理论灌输,所以,自己的课,基本很少按照教材来讲。

“哥,看到没,老师今天没穿黑丝。”朱宝儿打量了一眼那台上的尤物,不免有些失望的说道。

“去.你.妈.的黑丝,你以为老子来看大腿的。”秦绶骂道。

“宝儿明白,哥,你不看大腿,你看人家老师的胸呢。”朱宝儿看着秦绶目不斜视,一双贼兮兮的目光锁定在台上的女教授的胸前,狡黠的笑道。

“文雅,明白么,这不叫看,这叫以艺术的目光,去欣赏,去体味。”秦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纠正道。

“哦,明白,明白,艺术的目光,哥,要不要带点儿批判精神?”朱宝儿笑道。

“闭嘴。”秦绶冷哼了一声。

朱宝儿悻悻的闭嘴,也开始投入到欣赏美女教授胸脯这项艺术事业中来。

……

“说道我们的国企改制,我就感到话题变得沉重起来。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理论,冰棍理论。”龙兮兮讲到这里,目光在学生群中扫视了一遍,然后将视线定格在中间靠后位置,那一胖一瘦两家伙身上。

“秦绶,你来回答。”龙兮兮淡淡笑道。

“哦,什么问题?”秦绶收回神来,目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女人的胸脯,奶奶的,传说中的G奶?到底有没有那么大?

“冰棍理论,你知道么?”龙兮兮笑着问道,显然没有发现秦绶之前的目光锁定在哪里,还以为他是在专心致志的听讲呢。

“冰棍理论?冰棍是什么?”秦绶问了一个极度白痴的问题,惹得教室里一阵哄笑。

龙兮兮汗颜,心里后悔着点这个极品起来回答,讪讪道,“你没见过?就是夏天的一种冷冻食品,跟雪糕类似,这么粗,这么长!”龙兮兮忍不住比划了起来。

秦绶睁大了眼睛,“这么粗,那么长?”也跟着煞有介事的比划着。

龙兮兮这才发现自己又被人耍了,霞飞双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冰棍理论。”

秦绶讪讪一笑,“哦,想起来了,上世纪末国内最流行的说法,就是国企,尤其是中小型国企,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有人就形象的将这种现象比喻为逐渐融化掉的冰棍。”

龙兮兮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说你继续说。

“当时有学者就提出,与其让冰棍慢慢的在太阳底下融化,不如让民营资本,甚至是原来国企的经营层低价收购下来,这样,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而且又可以使国家丢下沉重的财政负担。”秦绶正儿八经的说道,奶奶的,这也叫问题,考你秦绶哥,忒简单了点儿,你不知道你哥我经常看名家访谈的啊。

龙兮兮眼中满是赞赏,点了点头,“很好,秦绶同学答的非常正确。我想我也不用再介绍这个冰棍理论。说道国企改制,这个冰棍理论,可以说是罪恶深重。”

龙兮兮有些忧国忧民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什么这些中小型国企,到了民营企业家手里,或者被原来的经营层收购之后,就一转颓势,虎虎生风?有人说,这是体制的问题,国有企业体制不灵活。仅仅是体制的问题么?为什么,我们国家现在排名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大多是国有控股的企业?所以,说体制有问题,是欠深思的。按照学界部分有良知的学者的话来说,这不是体制的问题,这是一个经营管理层的道德问题,信托责任不到位的问题。不排除,很多企业是被一群用心险恶的经营层故意整垮的,整垮了干什么?收购!MBO,管理层收购,我想这样的事例,我不用列举,大家平时也耳熟能详……”

龙兮兮一口气说完,台下掌声雷动。

秦绶也是淡淡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黑丝美腿爆.乳极品女教授,也不是一只简单的花瓶。有内涵,不过,越有内涵,我越喜欢。

两节课上完,秦绶心里惦记着中文学院的两位媳妇儿,将课本扔给了朱宝儿,然后堂而皇之的准备离开教室。经过讲台时,瞥了一眼那位正被若干勤学好问的牲口围攻的龙兮兮,淡淡一笑。

“站住!”龙兮兮突然看着秦绶喊道,打断了身边其他学生的提问。

秦绶惊讶的转身,“老师,你叫我?”

“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龙兮兮有些得意的笑道。

秦绶哦了一声,寻思着龙兮兮的动机,也就静静的侯在一边。

龙兮兮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那堆学生,然后领着秦绶出了教室。秦绶纳闷的跟着一路沉默的女人下楼,然后又被她载着出了校门,两个人最后坐到了南门外一家不大不小,有些小资情调的咖啡厅里。

龙兮兮搅动着面前的卡布基诺,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秦绶淡淡一笑。“淮北四中毕业?”

秦绶点了点头,端起咖啡尝了一口。

“田若琳认识么?”龙兮兮又是妩媚一笑,轻轻说道。

秦绶张大了嘴巴,惊讶道,“认识。”奶奶的,老子还纳闷,这龙兮兮怎么跟那个田若琳的神韵有几分相似,敢情她们认识?想起那淮北四中的极品田若琳,秦绶有些怀念当年放纵跟她缠绵的日子了。

“她跟我提起过你,不过我没放心上,上次见到你,我回去顺便翻阅了一下你的档案,才知道你的底细。”龙兮兮看着对面那个有些出神的家伙,淡淡笑道。

秦绶乍了乍舌,“老师,你跟她什么关系?”

“大学时期的死党,毕业了,我出国了,她回淮北嫁人了。”龙兮兮苦笑道。

秦绶哦了一声,又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尤物,还真是物以类聚,想起那个床下端庄床上放浪的田极品,这个龙兮兮也应该差不多。

龙兮兮看着这家伙丝毫不收敛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瞄来瞄去,也不生气,端起咖啡,轻轻尝了一口。“前面掉下的课程,你打算怎么半?”

秦绶眉头微皱,“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还一个月就期末考了。”龙兮兮正色说道。

“没事,考前一星期,我就头悬梁,锥刺股,通宵突击。”秦绶笑道,早听说大学里期末考试教授一般都会划重点,自己还真不担心挂科,再说呢,沈雪菲上次去洛城看自己的时候,好几门课的课件也都很齐全,自己过了一遍,感觉也没什么复杂的,唯一的缺憾就是这社经课没课件。上了龙兮兮两回课,秦绶终于理解,没课件是正常的。

龙兮兮被这个家伙的所谓自信惹得淡淡一笑,沉默了十几秒,“有空来我公寓吧,我给你补课。”

“好。”秦绶咧嘴一笑,有些受宠若惊道。

第080章 顺水人情

一辆路虎揽胜缓缓驶过灵隐湖畔,穿过了一片葱郁的竹林,然后停在了灵山脚下。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下车,整理了一下有些微皱的风衣,然后踏上了上山的青石板小路。

足足爬了十来分钟,男人才终于到了半山腰,陡峭的灵山在这里地势突然变的平坦,一片青灰古老建筑落入男人的眼中。转过身,看了一眼山下冬日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灵隐湖,还有那一片风中拂动的竹林,男人淡淡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灵山书院藏身的地方,不错,好一个世外桃源,颇有些卧虎藏龙的味道。

收起笑容,男人脸色变得肃穆,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建筑群。

“夫兵者,所以禁暴讨乱也。炎帝为火灾,故黄帝禽之;共工为水害,故颛顼诛之。教之以道,导之以德而不听,则临之以威武;临之威武而不从,则制之以兵革……”

卧龙书斋里的大讲堂里,正中央一盆木炭火熊熊的燃烧着,十几位脸色凝重的听者席地而坐,有年近六旬的老者,也有年届双十的年轻子弟,有器宇不凡的豪家子弟,也有隐忍不发的中产阶层,当然,有男人,也有女人。

一位白衣女子,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美妙的身段伫立在半尺高的讲台上,娓娓道来。

《淮南子》卷十五——兵略训。

行色匆匆的男人站在窗外,看着书斋里的情形,微微点着头。

徐鸣轩瞥了一眼窗外,然后悄然起身,躬身出了书斋。

两个人一前一后,缓缓步行出了书斋所在的小院,到了一片腊梅林中。

徐鸣轩笑着坐到了一块干净的山石之上,“远山,什么事情,还得麻烦你千里迢迢追到这里?”

韩远山也跟着坐了下来,抽出烟点燃一支,眉头微皱,“老爷子病了。”

“什么?”徐鸣轩惊坐了起来。

“放心,医生说了,并无大碍,休养一阵就好了。”韩远山淡淡说道。

“没事就好,一眨眼来这儿闭关也有两个多月了,倒是蛮想念爷爷他老人家。不过也怪不得我不往家里打电话,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多的很,来的第一天,手机、腕表、相机等一些玩意儿全部上缴。”徐鸣轩苦笑道。

韩远山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收了也好,这样你们这群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才能静下来进修。”

“最近京城没大的变化吧?”徐鸣轩伸手折下半支梅,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轻轻问道。

“没有,除了你的死对头最近有些小动作外。”韩远山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笑道。

“你说姓魏的?”徐鸣轩若有所思的问道,自己来这边两个多月,那姓魏的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悄悄从京城消失去了哪里吧,俗话说的好,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这姓魏的最近保不准会弄点什么小动静出来。借用老爷子的话说,魏家,没安生的主儿。

“对,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山南矿业那桩事儿!”韩远山想起那个有些刚愎自用的魏亚民,忍不住轻浮的笑道。

“量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不过,这次他想怎么样?”徐鸣轩琢磨道。

“东洋的三井家族派人到了云州,貌似他们有联络。”

“三井家族?这么说,姓魏的这次是想给东洋人一个甜头尝尝?”徐鸣轩惊讶道。

“估计不会这么简单,他可能还想撬动一下山南的官场。”韩远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正色说道。这些年,魏家跟徐家可以说是明争暗斗,老一辈斗到小一辈。最无奈的就是,谁都没有扳倒谁,相反,那些依附在两家周围的家族吃了一些暗亏,包括自己所在的韩家,也情不由己的卷了进来。

“山南矿业那点破事儿,是时候给他捅破了。远山,你看咱们把这份功劳送给谁呢?是那文老狐狸呢,还是咱这边的人?”徐鸣轩折断了手中那半支梅,沉沉问道。

韩远山摇了摇头,“谁都不合适,不能让那姓文的捡了便宜,那老东西没两年就退下来了。送给自己人的话,太明显,魏家那边看得出来。”

“这就难办了。”徐鸣轩沉思道。

“叶国华怎么样?现在是他在山南矿业那边督阵。”

“他?这人可靠么?”徐鸣轩又是好奇的问道。

“口碑一直不错,只可惜,爬了二十年爬到副省长的位置就再也上不去了,坊间传言,跟他老岳父去世有关。”韩远山将手里燃烧殆尽的香烟扔到了一边,淡淡说道。

“你看着办吧,不过趁着这次机会,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也未尝不可。”徐鸣轩笑道。

“轩少,云州有你一亲戚。”韩远山笑道。

“亲戚?”徐鸣轩纳闷道。

“苏家人,你那大伯的小儿子,秦绶。”

徐鸣轩笑了,“你说他啊,你不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对了,他现在的确在云州念书。你提这个做什么?”

“你这位兄弟跟叶国华关系不浅。”韩远山八卦道。

“怎么个不浅法?”徐鸣轩惊讶道,难道自己归隐灵山的这段时间,外面果然发生了不少趣事?

“叶国华有一女儿,跟你那兄弟关系不错。”

徐鸣轩笑了起来,“那小子有些意思,远山,你可能不知道,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后来才进的苏家大门。”

“这里?”韩远山这回吃了一惊,神秘的灵山书院,连轩少也是到处寻关系,托人情,才弄到了一次前来进修的机会,那个秦绶,竟然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

“所以说,那小子将来很可能强过苏家另外五号人物。”徐鸣轩笑道。

“轩少,要不要提携他一把?”韩远山也是淡淡一笑,轩少有些欣赏的人物,非同凡类。

“免了,那小子天生不是当官的料。对了,远山,这个人情就送给他吧,让他拿这份礼去讨好他那未来岳父算了。”徐鸣轩促狭的笑道。

“明着来还是暗着来?”韩远山跟着笑道。

“暗着来吧,毕竟老爷子也再三叮嘱过,跟苏家明着要划清界限。”徐鸣轩眉头微皱,淡淡说道。

“行,就照你的意思办。”韩远山莞尔一笑,又点燃了一支烟。

“中午留下来吃个饭,让你尝尝灵山六绝中的一绝,药膳。”徐鸣轩笑道。

“废话,难道你还想我在这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的地方再找地儿吃饭?”韩远山痞道。

“老爷子有没有其他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徐鸣轩看着韩远山抽烟抽的蛮爽的样子,不置可否的一笑。

“你不问起我差点忘了。你家老爷子让我捎个话,你这回回去了,要是还不踏足官场一步的话,老爷子就要捆着你去了。”韩远山不无幸灾乐祸的笑道。

徐鸣轩苦笑不已,“看样子,这清闲自在的散人生活要划上句号了。”

“没办法,生在这种家庭,身不由己。”韩远山也是跟着苦笑。

……

南下的动车上,两位两鬓苍白的老人并肩而坐,看着窗外的原野,有些感叹时光飞逝。

“大炮,多少年你没走出过淮北了?”苏舜钦收回目光,笑道。

“19年了。”朱大炮微微叹道。

“真是逝者如斯夫,一转眼,老的老,走的走了。”苏舜钦也是有些心灰意冷的叹道。

“咱们老了,才有下一辈人施展的舞台。生老病死,人间常态。没必要纠结这些。”朱大炮笑道。

“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人一辈子总难免有些遗憾,就算死了,也带不进土里去。”苏舜钦有些黯然道。

“当年换做是我,我也会跟做出一样的选择。看开些,相信她会原谅你的。”朱大炮知道身边这个身家几百亿的老家伙心中的遗憾是什么,当年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自己也为那秦淮雨鸣过不平。

苏舜钦苦涩一笑,有些意兴阑珊,闭上了双眼。

那一年,改革的春风刚刚拂绿了华夏海岸。

那一年,自己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盛年男人。

那一年,因为山洪爆发,南下的列车被阻隔在了云州。

那一年,她还是名动淮南,艳压群芳的翩翩佳人。

……

“秦绶,你昨晚跑哪去了?”叶晓柒挽着秦绶的胳膊,有些闷闷不乐的问道。

“喝酒去了。”秦绶淡淡一笑,转过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两米开外的小影。

“哼,自己去happy也不带上我,混蛋。”叶晓柒气哼哼的说道。

“宝贝!”秦绶唤了一声。

叶晓柒扭扭捏捏的垂下头,“这里人来人往的,别叫那么肉麻,人家会脸红的。”

“我不是叫你。”秦绶转过头,看着左手边可爱的一塌糊涂的叶晓柒淡淡笑道。心里恨不得说,姑奶奶,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拽着我的胳膊,你还怕我叫你一句肉麻的宝贝!

叶晓柒玉脸一怒,“不是叫我,你叫谁?”

秦绶无辜的指了指斜后的冉小影,那女孩儿脸色暗淡的紧跟在两人身后。

叶晓柒乍了乍舌,选择了沉默。

“小影,过来。”秦绶停下脚步,恨不得把那颗柔弱的小草姑娘狠狠的拥进怀中。

“不了,你们继续。我跟着就好。”冉小影抬起头,强挤着笑容。

“过来,不过来兽兽哥生气了。”秦绶看着女孩儿的表情,满是愧疚的说道。

“过来,小影妹妹,没事儿,我不介意!”叶晓柒也是咯咯笑道。

冉小影俏脸一红,更加不愿意走近二人了,要不是兽兽哥非要拉着自己一起出去吃午饭,自己才懒得这么尴尬的跟着他们。

“闭嘴。”秦绶在身边的女孩儿脸上轻轻拧了一把。

“偏心。”叶晓柒气鼓鼓的说道。

秦绶彻底无语,奶奶的,你一出教室就霸占了老子的左臂,惹得那小影只能默默跟在后面,还说老子偏心。天啦,看来老婆多了未必是福,眼前这两个媳妇儿自己都摆不平的话,将来后宫规模庞大起来后,自己难道真要去借鉴MBA管理经验,来管理自己的后宫?

“小影,过来。”秦绶温柔的笑道,但是语气里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冉小影怯怯的走到了兽兽哥身边,然后任凭他牵起了自己的左手。

“老婆们,吸气,收腹,提臀!淡定,知道么?”秦绶左看了一眼,右瞄了一眼,淡淡笑道。

“哼!”

“哼!”

两声娇滴滴的冷哼。

惹得秦绶哥虎躯一震。

第081章 家庭主男?

带着两位老婆吃过午饭,秦绶又非常负责任的将二位美女送回到宿舍楼,然后才哼着自编的小曲儿,惬意的摇回宿舍,骚包的样子一路上惹来不少白菜的白眼。

宿舍的三家伙也都在,各自玩着新买的电脑,秦绶饶有兴致的驻足在郭飞身后,看了一会儿他正在玩的网游。

郭飞手里忙着操作,回头瞥了秦绶一眼,笑道,“怎么样,这画面不赖吧?”

秦绶点了点头,“啥游戏?”

“《完美世界》,出了好几年了。”郭飞视线回到画面上,鼠标锁定了对方的一个羽灵,使出一个连续技,将她送回安全区。秦绶就在后面观看着游戏里的即时PK,点燃一支烟。

“秦哥,有没有兴趣,这游戏马上开新服了,要不我们几个一起去新服务器混?”郭飞游戏里的角色被三个对方的人群殴致死,复活回到安全区,点着红药回血。郭飞抽空向身后貌似也对游戏很感兴趣的秦绶说道。

“对网游一向没兴趣,耗费时间。”秦绶笑道,自己虽然喜欢游戏,但只局限于单机之类的,尤其是鬼泣4一类的。

“弄个外挂,一两个月就可以练个满级号。秦哥,告诉你,这游戏蛮多白菜们也喜欢玩哦。”郭飞笑道,知道身后的家伙有收藏美女的癖好,所以故意拿白菜这个话题来吸引他。

“再说吧。”秦绶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惊喜,抽完一支烟,秦绶径直脱了鞋,爬上床去睡午觉,至于下午的课,直接无视掉了。早上起得太早,现在的确是需要好好的补上一觉了。

……

下午三点醒过来,宿舍里三哥家伙都已经去上课了,秦绶拿出笔记本,扯了郭飞的网线,去云州商讯网浏览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灵感,怏怏的登上很久没用的MSN,出乎意料,齐依依竟然在线上。秦绶淡淡一笑,跟女人在网上聊了一会儿,得知自己的依依姐不日就要回国了,秦绶心里又忍不住的很期待。

“依依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秦绶敲出一行字。

“什么问题?”女人很快回复道。

“薛青梅和你在一起么?”秦绶脸上严肃,又敲出一行字。

那边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女人才回复道,“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秦绶脸上绽放了笑容,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齐依依直接发了一串省略号,表示无语。

“告诉她,我很想她。当然,我也想你。”秦绶笑着打完最后一句话,直接下线,合上笔记本。

洛城的一栋写字楼里,薛青梅站在齐依依身后,目光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苦涩的笑了。齐依依也是脸色微红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

“不用我转告了吧?”齐依依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薛青梅也是脸色一红,摇了摇头。

“青梅,小六是很重感情的。”齐依依收回投在女人身上的目光,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我知道。”薛青梅讷讷说道,心里却是更加酸涩。

“等回国了,你还是去云州看看他吧。”齐依依终于等到了南美分公司传来的电子资料,一边按下接收,一边叹道。

薛青梅莲步轻移,走到了落地窗边,目光洒向远方,异国他乡,自己何尝不想念故土呢?只是,自己到底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何况,中间还插了一个晓柒。想起这个女孩儿,薛青梅心头更加的难受,也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恨自己。

……

秦绶心情舒爽的出了宿舍楼,径直坐着校车出了北门,再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去往云中路上的外文书店。在书店里泡到五点半,总算淘到了几本自己最感兴趣的哲学类跟经济学类的书籍。刚刚走出书店,手机就响了起来,秦绶笑着掏出电话按了接听。

“大禽兽!”叶晓柒很有怨妇气质的在电话那头叫道。

秦绶淡淡一笑,“小宝贝,啥事?”

“你竟然又翘课,害的我白跑了一趟,人家追到你们上课的教室,也没等到你,害的我在这里听了两节课天书。”叶晓柒气呼呼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课?我刚好有点事,在外面呢!”秦绶笑道,中文学院的院花竟然自降身价,主动跑去自己的课堂?

“向洪锋打听的嘛,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竟然翘课。哼!”叶晓柒失望的嗔道。

“我在云中路的外文书店,宝贝,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云中路?那不是离我家很近?”叶晓柒心里打起一个鬼主意来,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冉小影。自从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楼,叶晓柒就直接拉着冉小影到了自己宿舍,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她,下午一起杀到经管学院的课堂,给那禽兽一个惊喜,也顺便给经管学院某些潜在的情敌们来个警示。

“你想做什么?”秦绶听着电话那头的媳妇儿语气一下子转变,警惕的问道。

“你去我家门口等着,我马上回家去,人家想要你再做一顿饭给我吃嘛!”叶晓柒咯咯笑道,冲着身边的冉小影直眨眼。

“不行,我晚上还有课呢。”秦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奶奶的,要是三番两次的答应她这个无理的请求,自己以后岂不降格为家庭主男了。

“不行也得行,命令你,立即前往我家门口等着。”叶晓柒嗔道。

秦绶像霜打了茄子一般,哦了一声,只能悻悻的拦了一辆的士,前往省委家属小区。

……

坐在叶晓柒家门口的阶梯上,秦绶点燃一支烟,等着那姑奶奶回家。断断续续抽了五支烟,楼道里终于传来了叶晓柒的声音。

“小影?”秦绶看着被叶晓柒牵着手的冉小影,诧异道。

“晓柒拉着我来的。”冉小影羞红脸道。

“很好,团结压倒一切。”秦绶点着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不无促狭的笑道。

叶晓柒看着那家伙得意的神情,冷哼了一声,径直拿出钥匙,开了房门。

一进屋,秦绶连坐下来抽支烟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叶晓柒给撵进了厨房,最可恨的是,那姑奶奶还不允许小影帮忙,硬是拉着小影的手,坐在客厅看电视。

秦绶欲哭无泪,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谋划着晚饭做什么菜。

家庭主男啊,天啦,秦绶系上围腰,拿起菜刀,大声的在砧板上剁了剁。

客厅传来两声娇滴滴的笑声,秦绶直接蔫了下去,乖乖的开始洗菜。

……

秦绶可怜兮兮的忙活了半小时,终于成就了三菜一汤。

“吃饭了!”秦绶站在餐厅朝着客厅里喊道,奶奶的,又在看什么狗血韩剧,呕爸(大叔)呕爸的叫个不停。

咯咯。叶晓柒祸国殃民的一笑,拉着冉小影走进餐厅。

“辛苦了——混蛋,怎么全是素菜,连肉也没有。”叶晓柒打量了一眼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嗔道。

“想吃肉么?”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叶晓柒点了点头,连带着冉小影也在一边,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跟着点头。

“我身上有,要不要我去割一块下来下锅?”秦绶贼笑兮兮的说道。

哼。叶晓柒不置可否,直接坐了下来。

“吃饭,吃饭,少吃肉,多吃素菜才能保养你们完美的身材。”秦绶拉着冉小影坐了下来。

三个人享受着气氛怪异的晚餐,过了一会儿,叶晓柒笑着起身,屁颠屁颠跑去开了一瓶红酒。

一餐饭吃完,冉小影跟叶晓柒俱是脸上绯红一片,有些晕乎乎的坐到了客厅。

秦绶看了一眼餐桌上那两瓶空荡荡的酒瓶,贼笑兮兮。在自己的一番怂恿下,两位媳妇儿乖乖的喝完一瓶,当然,自己也帮着喝了一部分,然后叶晓柒又去开了一瓶。

双飞?秦绶大脑里想到了这个让自己血脉贲张的词语,利索的忙着收拾碗筷。

收拾完厨房,秦绶终于点燃一支烟,走向客厅。

那两个尤物已经倦倦的躺在沙发上沉沉欲睡,看得秦绶又是吞了一口口水,真恨不得禽兽一回,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这个日子,直接双飞了两位千娇百媚的媳妇儿。

秦绶走到二人中间坐下,笑嘻嘻的左拥右抱,大有一番天下我主沉浮的王霸气。

“秦绶,我们回学校吧?”叶晓柒慵懒的把头搁到了男人的左肩上,小嘴儿吐着酒气说道。

“看会电视,不急,你看,那呕爸跟那女主角在做什么?”秦绶努嘴道。

叶晓柒睁开眼,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哼,不就是二硫碘化钾实验么,看你得意的。”

“什么是二硫碘化钾实验?”冉小影靠在秦绶右肩上的头,也抬了起来,有几分醉意的问道。

吧嗒一声。秦绶很勇敢的在那个可爱至极的小影脸上来了一口,然后笑道这就是二硫碘化钾实验。

冉小影本来就红彤彤的脸颊上更如火烧,睁大了眼睛,很祸水的瞪了这个家伙一眼。

秦绶很骚包的享受着这美妙的夜晚,酒真是好东西,以后后宫庞大了,一定要大力推广美酒佳人计划,看看眼前这两位俏脸绯红,醉眼微闭的美人儿,秦绶忍不住想大声来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秦绶骂了一句哪个犊子这时候打扰咱的幸福生活,一边掏出手机。

老头子?

秦绶收起笑容,按了接听。

“在哪儿呢?”苏舜钦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学校。”秦绶也是淡淡说道。

“来君悦大酒店。”

“君悦?你来云州了?”秦绶惊讶的问道。

“恩,你是自己搭车过来,还是我派人去接你?”苏舜钦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问道。

“我自己过去吧,对了,要不要带上你未来儿媳妇儿?”秦绶笑着打量了一眼身边的两位院花,笑道。

“几位?”苏舜钦似乎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能耐,忍住笑,轻声问道。

“两个。”秦绶笑道。

“免了,你早点过来吧,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苏舜钦说完,也不等秦绶问是谁就直接挂了电话。

“谁呀?”叶晓柒伸了一下懒腰,轻声问道。

“一个老头子。”秦绶笑着在女孩儿脸上抚了一把,然后站起身。

说服两媳妇儿就留在这里过夜,秦绶离开叶晓柒的家,搭车前往君悦大酒店。

第082章 洪镇南

来到君悦大酒店,秦绶着实吃了一惊,郑益民亲自等在酒店门口。秦绶下了车,跟好久不见的郑益民寒暄了两句,然后由他带路,走进酒店大堂。

秦绶诧异的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堂,有些惊讶这个堂堂五星级酒店竟然门口罗雀,除了三两个神色严峻的男人分散在大堂里,客人一个也没有。

“接到令尊要来的消息,提前包下了整个酒店。”郑益民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轻轻笑道。

“这么奢侈?”秦绶心痛的要死,奶奶的,老头子你拿钱不当钱的话,还不如送给我,给未来儿子女儿存点奶粉钱啊。

“安全需要。”郑益民淡淡一笑,也不继续解释。两个人走进电梯。

顶层的总统套房里,秦绶一个人走了进去,郑益民则是侯在了门外的过道里。

“来了。”苏舜钦抬起头,眉头微皱的打量了一眼腿还有些微瘸的儿子,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

秦绶恩了一声,打量了一眼坐在老头子一侧的陌生男人,淡淡一笑算作招呼,也坐到了沙发上。

“介绍下吧,这位你应该听说过,洪锋的父亲,洪镇南。”苏舜钦目光落在一侧的男人身上,淡淡说道。

秦绶着实吃了一惊,礼貌的站起身,“您好,洪叔叔。”

陌生男人也并没有起身,反而是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秦绶也不计较这些,郑益民一类的人物只配给老头子守门,那么这个可以坐在老头子身边的男人,地位可就不一般了。再说,从洪锋嘴中也掏到不少关于这个洪镇南的信息,一年到头各地奔波,打打杀杀的大枭,在自己面前有些架子也是必然的。

哈哈哈,一阵熟悉不过的笑声传来,秦绶转过身,看着大炮爷一边提着裤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大炮爷,你怎么也来了。”秦绶惊讶道。

“来会会你,好久没跟你下棋了,来来来,赶紧的,下棋,下棋。”大炮爷指了指自己的房门口,飒爽的笑道。

“这时候?”秦绶眉头微皱,看了看身边的老头子还有那洪镇南。

“来吧,他们俩还有事情没谈完。”大炮爷笑道。

老头子点了点头,示意秦绶可以去陪朱大炮下棋。

秦绶纳闷的站起身来,跟着大炮爷进了他的房间。

大炮爷找出棋具,给秦绶泡了一杯碧螺春,然后一老一少就是了棋盘上的对话。

“大炮爷,你来云州宝儿知道了么?”秦绶往前飞了一相,老套得不能再来套的开局,但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已经习惯了。

大炮爷也是同样的动作,笑着说没有。

“不仗义,来到云州不去见自己的孙子,反而缠着我下棋。”秦绶揶揄道,拿起左侧的馬字斜跨了一步。

“明天再去见他,黄昏才到云州,没来得及。下棋,下棋,别拿话题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告诉你,我不吃你那一套。”大炮爷有些孩子气的哼哼道。

秦绶莞尔一笑,沉默不语,跟这个头发花白,手背上遗留着数道恐怖疤痕的大炮爷安静的下起棋来。

大炮爷皱着眉头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被秦绶连赢了三局。

“不下了,不下了,你们父子俩,一老一小,合起伙来欺负我这把老骨头。”大炮爷在秦绶第三次喊出将军的时候,气鼓鼓的说道。

“确定不下了?”秦绶把玩着手中的卒子,笑着问道。

大炮爷摇了摇头,端起自己的茶杯,呷了一口。

“那行,我出去看看。大炮爷,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好好揣摩我刚才的棋路,改日再战。”秦绶笑着站起身,有些不孝的说道。

“等着,改天我一定让你也输一回。”大炮爷怒道。

“没问题。”秦绶直接出了房间。

苏舜钦见到秦绶满脸笑意的从朱大炮房间出来,停下了与洪镇南的交谈。

秦绶径直坐到了二人一侧的沙发上,也不主动开口,微微打量了一眼那个也正打量着自己的洪镇南。一句很时髦的话说,这男人很虎,浓眉大眼,健康的麦麸色皮肤,眼神犀利,轮廓分明。那双十指交叉,搁在面前的大手,指关节暴突,一看就是练家子。

“洪锋还听话吧?”洪镇南微微一笑,冲着秦绶问道。

“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我俩关系很好。”秦绶笑道,恨不得说咱跟他关系好到他都快将你宝贝女儿拱手送给我了。

洪镇南点了点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求上进,有机会你帮我点拨点拨一下他。我们这辈人的话,他听不进去。”

“洪叔叔谦虚了,洪锋他没那么怂。”秦绶笑道。

洪镇南笑了笑,也不多说。

苏舜钦目光在秦绶的左腿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知道你那条命怎么回来的么?”

秦绶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到现在自己也没弄清楚。

“你要谢谢你洪叔叔,要不是他,你恐怕早被那两拨人给灭了。”苏舜钦皱着眉头说道。

洪镇南讪讪的笑了,“别提了,当时我的人要是反应及时,小秦他就不会连车带人一块冲下山谷了。”

“你跟踪我?”秦绶惊讶的问道。

“谈不上,只是受令尊之托,暗中派人保护你,你出事那天,我的人也跟在你们车后,只不过被那三辆东洋人的越野车给横插了进来。”洪镇南解释道。

秦绶哦了一声,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那两拨人没有跟下山来,反而是火拼了起来。就算火拼,也不可能一个幸存的也没有,只有有人活下来,肯定会追到山谷,给自己补上几枪。妖精当时是只身一人到得现场,她也没那个能耐解决那些专业杀手,何况人家连火箭筒都搬出来了。弄明白这些,秦绶还是眼神复杂的看了老头子一眼。

“想说谢我就不必了。记住,想活得久一点,就要夹着尾巴做人。这个世界,真正的王者,都是坐在幕后,端着红酒,品着雪茄的隐忍人物,相反,那些过于张扬,自以为是的小丑,蹦跶不了几天。”苏舜钦微微笑道,跟儿子来了一次对视。

洪镇南也极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虽然苏舜钦的话里有点轻视自己这种打打杀杀为生的人,但是现实社会就是这样,王者之道,在于御人,而非亲自光着膀子上街去砍人。

“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找你洪叔。”苏舜钦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秦绶,淡淡笑道。

“知道。”秦绶点了点头。

三个人正各自思量着,套间房门突然被推开,郑益民惊恐的冲了进来。

苏舜钦眉头紧皱,看着这个突然冒失起来的下属有些不满。连洪镇南,秦绶也都是惊讶的看着冲进房间的郑益民。

“苏——苏——总,楼——楼下——”郑益民结结巴巴的喘道。

“停下,深呼深吸三次,再开口。”苏舜钦冷冷道。

郑益民果然很有天分的照做了三次,然后一脸煞白的说道,“苏总,楼下杀人了。”

洪镇南直接站起身来,楼下的负责守卫的人,都是自己刚从越南招募回来的一群死士,难道出了问题?

“慢些说,谁杀谁?”苏舜钦临危不惮,威严的问道。

“三辆车,二十来个人,进门就开枪,我下到一楼刚准备出电梯,他们就杀进来了,我慌忙上来通报。”郑益民抚着胸口说道。

洪镇南脸色一绿,直接走出房间。

秦绶看了一眼老头子,也跟着洪镇南出了房间。

“你跟来做什么?”洪镇南看了一眼身后的家伙,冷冷问道。

“杀人的游戏,我很喜欢。”秦绶眯着眼笑道。

洪镇南冷笑,也不多说,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电梯口,看着电梯从下而上,渐渐接近了这最高层,洪镇南眼神示意秦绶退后,然后拔出了手枪,慢慢装上消音器。

叮。

电梯终于到了顶层,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洪镇南端起手中的枪,准备射击。

“自己人。”电梯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里面一个不太熟练的华夏口音响起。

洪镇南收起枪,看着电梯门完全打开,里面两个血人走了出来。

“其他人呢?”洪镇南看着胳膊上明显有中枪痕迹的两人,淡淡问道。

“死了六个,剩下的弟兄还在楼下抵抗。”伤势较轻的男人答道。

“你们俩,守着电梯。”洪镇南下完命令,走向一侧的楼梯口。

秦绶笑哈哈的看着两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有多的枪么?兄弟?”

两个家伙懵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家伙到底跟洪老大是什么关系,不管怎样,自己二人也只有两把枪,哪来多的枪匀给他,真以为这年头,枪很好搞啊。

秦绶眉头微皱,也懒得纠缠下去,快步的跟上了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洪镇南,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宝贝——离开房间时悄悄从果盘里顺走的水果刀。

“你回去!”洪镇南看着那家伙竟然还敢跟来,有些气恼道。

“没事,我不怕死。”秦绶淡淡笑道,扬了扬手中的水果刀。

洪镇南无语,只能放轻了脚步,沿着楼梯贴着墙一步步的往下摸索前进。

往下搜索了两层,下到倒数第四层的时候,楼梯口通往这层的门敞着。洪镇南示意秦绶屏住呼吸,然后轻轻的穿过门,走进倒数第四层的过道。秦绶也是很兴奋的跟在洪镇南身后。

两声闷响,洪镇南端着枪轻点两下,前方便有两个刚从一侧房间走出来的倒霉蛋倒下了。秦绶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奶奶的,好枪法,两枪都是正中眉心。

“小心,他们在一间一间的查房。”洪镇南压低了嗓子,转过身对秦绶说道。

秦绶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继续向前摸索前进。

突然从前方两侧的房间里,快速闪出两个身影。

同时两声枪响,对面靠前的家伙又是眉心中弹倒下了,临死前开出的那一枪,直接打到了天花板上。这家伙倒地的瞬间,他身后的家伙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举起的枪直接瞄准了洪镇南。

准备开枪的瞬间,那家伙竟然迟疑了一下,结果被洪镇南抢先一枪,再次命中了眉心。

“不自量力。”洪镇南很骚包的吹了一下枪口,笑道。

小心。秦绶轻吼一声,手中的水果刀飞快的掷出。

砰的一声。另外一个突然闪出房间的家伙被秦绶扎中,一枪打的稍稍偏了一点,打到了距离洪镇南不到二十公分的墙壁上。

洪镇南吓得一身冷汗,朝着那还在挣扎的家伙身上补了一枪。

“洪叔,你一直这么骚包么?”两个人搜索完这一层,秦绶跟在洪镇南身后笑道。

骚包?洪镇南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绶。

第083章 生机一线

黑暗之中,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坐在人群中,手中拿着手机的中年男人。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污浊起来,这是一个隧道的旁支,一个直径约十五公分的钻孔,透过厚实的山体,联通了隧道与地面。

“依旧没信号。”中年男人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

隧道里的所有人都垂下头,甚至有三两个年届双十的小伙子,悄悄的抹起了眼泪,新婚不久的,或者是小孩儿刚满月的。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熊得跟娘们似的。小王,你继续喊,我就不信,咱们四十六号人,连着喊两天两夜外面还听不到。”中年男人叫胡汉淼,是这有幸在透水时逃进这狭小空间的四十六号人中最大的官。所谓的官,其实也就是一个掘进班组的组长。

叫小王的年轻人擦干眼泪,将嘴凑到透气孔,继续向上喊着。剩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期盼着上面的地面会有回音传来,从昨天上午透水到现在,这群人已经饥肠辘辘了,潮湿,寒冷,饥饿,都足以让他们丧失斗志。

某处传来微弱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如同在度量着四十六个人的生命倒计时。

在小王喊喊停停的持续了十来分钟之后,地面终于响起的回音,一个微弱的声音也从上,穿过透气孔,传到了地底下的避难所。

“兄弟们,你们坚持住。”

四十六个人刹那间沸腾了起来,用尽了剩余的力气,一起回应着地表传来的佳音。

胡汉淼眼眶带泪,红着眼睛吼道,“兄弟们,安静。”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的将目光投向那个手机屏幕微光下,轮廓分明的粗犷脸庞。

“日落西山红霞飞!跟我一起唱。”胡汉淼起了一句开头,双手打起了节拍。

四十六人中,是不少都是退伍军人,所有人用沙哑的嗓音唱响了那首《打靶归来》,眼中浮现一片泪光。

寒风习习,叶国华趴在地面上,听着那隐约传来的歌声,也是泪水涌出。

“小刘,立即通知所有人开会。”在听完那首男人之歌之后,叶国华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对着刘新锐说道。

刘新锐神色匆匆的离开,剩下叶国华站在夜色下,点燃了一支烟。看了看那模糊的九分山,叶国华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步没有白散。

……

君悦大酒店里,秦绶端着刚刚在死人身上摸来的手枪,跟洪镇南继续向楼下摸索。

两个人交替掩护,一直搜索到了十七楼。

“竟然会玩枪?”洪镇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弹夹。

秦绶也是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小意思。”虽然嘴上轻松,但是秦绶还是有些紧张的,这一路下来,好几次差点就挨了对方的枪子儿,这年头,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人家拿枪的,扛火箭筒的。秦绶的确很愤怒,三天两头有人冲着自己,冲着自己的家人。刚才自己跟着洪镇南出门,其实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老头子刚来君悦大酒店下榻,就有人明目张胆的杀上门来,秦绶心中不排除是这个云州东道主洪镇南的阴谋,老头子既然没有阻拦自己跟下来,肯定也有他的考虑。想到这里,秦绶觉得虎父无犬子这句话没有说错。

洪镇南无语,换好了弹夹,重新走向楼梯口。

秦绶笑着将烟头捻灭,也跟上了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男人。

两个人向下又搜索的两层楼,见到了三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洪镇南皱着眉头蹲下身,查看了一番,“我的人,你看看这倒地的姿势,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被人从正面三枪爆头。”

秦绶点了点头。

“立即回顶层。”洪镇南脸色一寒,急忙奔向电梯。

秦绶神经也再一次绷紧,明白洪镇南突然紧张起来的原因。调虎离山?

对方来头很大。

前面干掉的家伙,都是小喽啰,也就是说,真正的boss,恰恰是那个一人放倒三个洪镇南手下的家伙。

秦绶跟洪镇南站在电梯里,彼此都紧张的握着手中的枪。

电梯到了顶层,门开的瞬间,洪镇南一个翻滚,出了电梯,秦绶也几乎在同时,跟男人做了相同动作。两个人蹲在过道里,背靠背的注视着两侧的情况。二人不远的地上,倒着先前被洪镇南安排留守的两个越南仔,同样,也是被人爆头。

洪镇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跟秦绶比划了一下手势。

两个人会意,一前一后,盯紧了各自的方向,脚步轻轻的靠近苏舜钦的那间总统套房。

秦绶压抑住心中的波澜,虽然自己对老头子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如果他今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家一枪爆了头,天上的母亲不会原谅自己,自己同样也不会原谅自己。

两个人靠近了总统套间的房门口,双双贴着墙壁,平抑着气息。

洪镇南也很紧张,混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也见过不少,但是这次不一样,对方冲着苏舜钦来的。自已死了,大不了两脚一蹬,了无牵挂,但是,苏舜钦不一样,他死了,自己后半辈子,就绝对没好日子过,这是一个毫无悬念的结局。

吱呀。门突然被拉开,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出来。

洪镇南正准备开枪,然后那人脑袋刚好转过来,与端着枪的洪镇南面面相觑。

郑益民差点就尿裤子了,看着对着自己额头的黑洞洞枪口,哭笑不得。

洪镇南收起枪,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口的郑益民,走进房间。

秦绶也是眼神复杂的打量了一眼郑益民,然后玩味的将枪顶上了他的脑袋,押着他进了房间。

“胡闹!”苏舜钦看了一眼宝贝儿子的举动,搁下茶杯说道。

“你没死?”秦绶笑着打量了一眼身边倒在血泊中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苏舜钦,还有他身边笑嘻嘻的大炮爷。

苏舜钦瞪了一眼自己这个极品儿子,目光转向一侧的洪镇南。

洪镇南盯着脚下的陌生男人,这张脸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但是,这种厉害角色,怎么可能在道上默默无闻呢?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又是被人一枪给干掉的?郑益民?打死自己也不相信,那么就只有苏舜钦跟那个朱大炮了。

洪镇南看了一眼此刻正抱着一只苹果啃得正香的朱大炮,眼里升起了笑意。

“镇南啊,我看你这兔子窝里,也的确该清理清理了。”苏舜钦神情淡定的说道。这个洪镇南,虽然将老巢建在了云州,但是,云州并不是他的地盘,按照洪镇南的话说,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谁能想到,堂堂的南方大枭洪镇南,会傻到把老巢建在别人的地盘?

洪镇南点了点头,卸下消音器,收起枪,走到了苏舜钦一侧坐下。

“炮爷,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洪镇南笑着对还在啃苹果的朱大炮说道。

与洪镇南有着同样的兴趣的秦绶,也是坐到了大炮爷身边,拿着枪对着老人的裤裆一阵比划。

大炮爷愤怒的瞪了一眼没正型的秦绶,直接没收了他的枪。“小意思。”大炮爷冲着洪镇南一笑,算作回答。

洪镇南苦笑,一边掏出手机,走向洗手间,拨打着电话,安排这里的后事。

几十条人命,自己辛辛苦苦从越南雇来的手下,一个都不剩,最郁闷的,这收拾战场的事情,还得另外叫人,还有花费精力去摆平官方。

打完电话,洪镇南洗了一把脸,然后出到客厅里。

“苏哥,要不要移驾到别的地儿?这里恐怕不安全了。”洪镇南皱着眉头说道。

苏舜钦摇了摇头,“哪儿都一样,咱们一回收拾了他们二十多号人,量他们也不敢再来。”

“苏总,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要不就去临江饭店,那好歹也是咱们控股。”郑益民也是有些后怕的建议道。

“不用了。镇南,麻烦快点把这里收拾了,我累了。”苏舜钦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老头子转过身,补了一句,“小六,跟我来。”

秦绶淡淡一笑,也只能起身,跟着老头子进了他的房间。

大炮爷啃完苹果,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冲着郑益民跟洪镇南摆了摆手,“都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洪镇南丝毫不介意的一笑,站起身,说了声告辞,就出了房间。

郑益民也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奶奶的,这种场面,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打死自己也不户说出去,除非活腻了。敌人的强大,恰恰说明苏老头子,不,苏总的强大。还有那洪镇南,自己这些年也听过他的经历,枭雄啊,没落的洪门,本来是支离破碎的,洪镇南的父亲,其实并不是洪门嫡系传人,也就是一偏支,不过,洪镇南却是颇有大志,硬是走南闯北,统一了国内的洪门各种势力,然后慢慢将魔爪伸向国外。

……

“现在起,工程技术部门立即负责排查所有的透气孔,专人值守每一个透气孔。另外,我要在三小时内,收到你们的营救方案。”九分山铜矿的办公大楼里,一号会议室灯火通明,叶国华在义正言辞的批评了一顿在座的众人之后,又布置了新的任务。

对于先前自己发现的透气孔,已经有人赶去,用细绳系着向下输送瓶装的矿泉水、牛奶,小包装的压缩饼干,甚至还有一直等待在现场的职工家属临时写给他们的信件。

五百多米的地下,胡汉淼看着斗志昂扬,正在进食的弟兄们,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办法打通一条通道,把包括自己在内的46人救出去,但是,冲着那一线的生机,男人就觉得,希望,很可能变成现实。

第084章 夜谈

临江饭店,伫立在云江之畔,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两位年轻的男人,很有上位者气势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齐齐俯瞰那夜色下灯火璀璨的都市。

一袭白色长袍的华夏男人,与另外一个脸色阴寒的东洋男人,则是远远的侯在一边,等待着各自的主子随时召唤。

“亚民君,我滴,还需要等多久?”三井正雄淡淡问道,但是心中却是压抑的紧,自从上次在洛城求亲不成,而且还跟华夏苏家的少爷发生了冲突,自己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蒙难,一回国,就被家族的老一辈们骂的狗血淋头,自己也从家族接班人的一号位置跌了下来。想起那个最近春风得意的三井川夜,三井正雄就有些沉不住气,恨不得早日盘下这个山南矿业,再次向家族证明自己的能力。

“三井君,华夏有句古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山南矿业,早晚是你的,但是需要时间。”魏亚民眯着眼笑道,自古求人难,这个三井也没有耐心了。堂堂的山南矿业,早些年,也是华夏的央属企业,当年国企改制,才划拨到了山南省,这些年,有色金属板块可以说是一路高歌,山南矿业的业绩也是年年飙升,跻身华夏有色金属企业前五强。自己当然知道三井家族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山南矿业手中的铜矿,还是伴生稀土矿,对于靠进口加工出口模式生存的三井家族,乃至更多的东洋企业来说,都是命脉,谁让区区的岛国,是一个资源稀缺国呢。

“亚民君,不是我没有耐心,而是,你们滴,有没有把握,让山南省同意我们滴,入股。”三井正雄紧盯着魏亚民的眼睛,生怕自己这次又被人耍了,一个小小的秦绶,已经让自己有些投鼠忌器了。

魏亚民淡淡笑了,这个三井完全是小看自己,或者自己背后集团的能耐了,笑道,“三井君,要有耐心,这个局布了很久。虽然山南省一直不愿意让外资入股山南矿业,但是,一旦这次爆发了大问题,你们再趁机提出入股,相信他们会松动的,你别忘了有句话叫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次矿难,恰恰就是我们所需要的东风。”

三井正雄听魏亚民说完,也是笑开了颜,点了点头,又冲着身边的魏亚民竖起大拇指,“亚民君,你们滴,东风来的太及时了。”

“彼此彼此,三井君,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这次我帮你以及你们家族,并不是不要求回报,而是,眼下不需要而已。”魏亚民有些冷笑道,说实话,这个山南矿业,为什么一直留着不让外资介入,是由于公司掌握的几处矿山,价值远远低估了,不管是矿石品位,还是储量,都被人从中做了手脚。要是三井财团入股,那么光是几处矿山的资产溢价,就足足带来巨大的回报,更何况,三井入股之后,对公司取得重大影响能力,能够左右公司的产品出口政策。

“我滴,包括我滴家族,都会记住亚民君的友谊。”三井正雄站起身,深深的朝魏亚民鞠了一躬。

“好了,三井君,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魏亚民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三井正雄脸上堆满笑意,送着魏亚民主仆二人出了套房,一直送入电梯。

白煞亲自驾车,载着魏亚民回到他临时居住的别墅。

“少爷,为什么好端端的送给东洋人?”白煞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假寐的魏亚民,淡淡问道。自己骨子里,特别反感东洋人,是个华夏人,对于那段历史都会耿耿于怀。

魏亚民也不睁眼,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

白煞脸色微微一滞,也只能收起了疑问。

魏亚民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繁华的街道,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过了片刻,有些自言自语道,经济上的偶尔让步,才会换来政治上的回旋余地,你懂么?

白煞惊讶着点了点头,自己似乎从少爷的语气里,也读到了一种疲倦。

过了一会儿,魏亚民睁开眼,“白煞,山南矿业那边有动静么?”

“有。”白煞答道,一边专心的开着车。

“什么消息?”魏亚民吃惊的坐直了身体。

“据说那边发现了幸存者,通过透气孔发现的。”白煞淡淡说道。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魏亚民有些气愤的说道。

白煞面无表情,“当时您跟东洋人谈事的时候我出去接的电话,来不及跟您说。”

“算了,对了,你连夜去趟黄州,把那个人给做了,留着我总是不安心。”魏亚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为了防止事态暴露,多少一个,少杀一个都无所谓,关键是,这场事件,要让人们相信它不是人为的。

“明白。”白煞点了点头,眼里浮起一丝杀意,跟随少爷来到云州好几天,终于要开开杀戒了,男人心里莫名有了一种快意。

“少爷,还有一件事情。”白煞沉默了一阵,继续打破车里的沉默。

“说。”魏亚民依旧闭上眼,假寐。

“苏舜钦来了云州,就在前不久,我们的人报告,他下榻的酒店,发生了枪战。”白煞淡淡说道,心里却是有些遗憾,这么热闹的场面,自己竟然没有亲眼目睹。

“枪战?哈哈,哪一方竟然敢动他?”魏亚民笑了起来,对于这个新闻极度感兴趣,完全比娱乐八卦消息还让人兴奋。苏舜钦,这个华夏民间传说人物,老爷子倒也时常提起,还不止三番两次的叮嘱自己,千万别傻到去招惹他。连老爷子都忌惮三分的人物,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会去招惹他呢?魏亚民还真想会会这个对苏舜钦下手的幕后人物。

“我们要不要介入?”白煞问道,心里恨不得少爷点头答应下来,自己也去会会某个神秘人物,二十多条枪口下,还能护得苏舜钦毫发无损的人物,而且还干掉了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神秘杀手K,到底是谁?那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了。

魏亚民摇了摇头,“狗咬狗的事情,让他们做吧,我们来云州,可不是为了苏舜钦。”

白煞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

“小六,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做些正事了。你把小影祖孙三人接进院子,我没阻拦你,你去洛城,我同样没阻拦你,你跟那个罗斯家的千金纠缠,我也没有阻拦你,但是,小六,人活一辈子,尤其是男人,重点不在女人身上。你明白么?”苏舜钦背手而立,站在窗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秦绶脸色平淡的靠在墙边,点着烟,一边听着老头子的唠叨。六年多来,这个老家伙一直不肯多说一句话,今天进入一下子变得喋喋不休起来,开始知道说教了,有意思,秦绶真恨不得问一句,老头子,你是不是喝多了。

“不在女人身上?所以,你当年舍得抛弃我们母子?”秦绶冷笑道。

“如果我说没有抛弃她和你,你相信么?”苏舜钦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双眼冒出冷光的儿子,淡淡说道。

“我不信。”秦绶摇着头,凄凄笑道。

小时候,自己第一次接触到母亲这个词语时,自己就抬起头,问神仙姐姐,什么是母亲,神仙姐姐说,母亲就是生你养你的人。自己看着那清丽脱俗的卓仙子说,那你就是我的母亲么?卓仙子脸色暗淡下来,摇了摇头,璇姨才不是你的母亲呢。那到底谁是?秦绶还记得当初自己当时的情绪有多么激动,多么期待。卓景璇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自己不信,跑去问老头子,老头子寒着脸,来了两个字,死了。死了?那时自己才六岁,那一天,自己就冒着雨,奔下灵山,拿着老头子的秋水宝剑,在竹林里乱砍一气,砍到自己累了,哭的自己倦了,雨也停了,神仙姐姐才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雨后的竹林,看着那片倒地的竹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听你母亲的故事么?神仙姐姐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

那时候的自己,点了点头,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看着那可亲可爱的璇姨,讲述着她听说的故事。

那一天,自己明白,自己还有一个禽兽般的父亲,抛妻弃子的父亲。

那一天,自己就决定了,活在世上一天,也绝不去见他一次。

一年又一年,自己那个喊璇姨的小家伙,慢慢长成一个五尺男儿,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叫美,什么样的男人叫恶。甚至,自己开始戏谑的叫从前的璇姨为神仙姐姐,或者煞有介事的叫她卓仙子。

在灵山待了十二年,某一天一个自称是自己舅舅的男人,拜上了灵山,拿着一封母亲的遗书,要带自己离开灵山。自己死活赖着不走,那天抱着老头子的腿,求他把自己留下,可是老头子摇了摇头。

那个叫舅舅的男人,拿出那封遗书,说你.妈说了,你必须得进苏家大门,苏家那女人死的时候,也就是你踏进苏家大门的时候。

那女人是谁?自己问道。

祸害你.妈.的女人。舅舅苦笑道。

我跟你走。自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舅舅笑了。

那一天,老头子、神仙姐姐,小师妹,没少欺负过自己的阮成大,还有血刃,都跟下了山,一直跟到竹林边。自己临登上舅舅的轿车时,小师妹哭的撕心裂肺,神仙姐姐也忍不住落泪。

自己没有哭,因为前方的路,自己必须要走下去,自己只有走下去,才能证明,母亲的儿子,比起那个女人的儿子来,一点都不逊色。

“小六,小六?”苏舜钦看着那愣愣出神的儿子,淡淡的唤道。

秦绶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表情黯淡的看了一眼老头子。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好么?如果你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我们父子俩因为她而怒目相向。”苏舜钦沉沉说道。

“你接着说。”秦绶抽了一口烟,淡淡说道。

“我为什么来云州,一方面是看看你的伤势,二来,是想介绍洪镇南给你认识,你在云州想要有所作为,还得依靠他。不管你是想学商道,还是学旁门左道,他都是你最好的老师。”苏舜钦并不敢说,其实自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你母亲待过的校园里走一走,看一看。

“我明白。”秦绶点头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苏舜钦沉默了片刻,正色说道。

“什么事?”秦绶绷紧了神经。

“你有婚约在身。”苏舜钦转过身,不敢看儿子的脸。

“什么?谁给我定的,你别说是你?”秦绶果然是火冒三丈,什么年代,还流行这玩意?自己虽然很花心,祸害了小影,祸害的晓柒,祸害了妖精,依依姐,薛青梅,但是如果老头子非要自己抛弃她们,去跟另外一个女人成婚,那么自己宁死也不会答应他。

“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得知道这件事。所以,你记住,不管你玩多少女人,她们迟早都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往烟云。”苏舜钦淡淡说道。

“凭什么?你以为我不会拒绝?”秦绶怒道。

“拒绝?有种,你亲自对你未来丈人老子说去,信不信他拿枪崩了你?”苏舜钦笑道。

“崩了我?”秦绶看着老头子满脸笑意的转过身,压住火气,纳闷道。

“你迟早会见到的,按道理,你得叫他一声舅舅。”苏舜钦看着儿子复杂的表情,笑道。

“秦淮生?他没女儿啊?”秦绶更加纳闷了。

“准确的说,是你五位哥哥的亲舅舅。”苏舜钦收起笑容,淡淡说道。

那个女人的兄弟?秦绶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为什么?补偿或者是拉拢?或者那家的闺女,长得跟恐龙似的,非要塞给自己?

苏舜钦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笑了。她害了小雨,但是她归西的时候,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知道补偿一回小雨,把她的亲生内侄女,许配给小雨的儿子。这件事情,自己当初不问不管,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自己当年被她跟她的家族逼得走投无路,任凭小雨被他们逼走川中,现在,他们竟然懂的补偿?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答应么?”苏舜钦当然明白这小子此刻心中怀着什么鬼胎,他此刻,跟年轻时候的自己,太像了。

“答应。”秦绶笑了,点了点头。

以前母亲受过什么样的委屈,他们林家的女人,也必须加倍的来体验一回。

这不是自己小气,而是当年,那故事,足以让自己的双眼,被仇恨蒙蔽。

“不管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苏舜钦淡淡笑道。

秦绶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头子,立即会过意来。

老狐狸。秦绶心里骂道。

第085章 捡到个妹妹

又跟老头子不冷不热的聊了一会儿,秦绶才选择离开。老头子也不相留,而是目送他出了房间。对于小六来说,他的确需要时间,需要慢慢的去了解自己对他的一番苦心。苏舜钦苦笑着摇了摇头。

秦绶走出老头子的房间,看到大炮爷竟然拿着浴巾忙着擦拭地板上的血迹,笑着跟老人聊了几句就告辞了,临走,大炮爷还紧张兮兮的叮嘱秦绶,千万别告诉朱宝儿自己也来了云州。秦绶也不多问,答应了他的请求,出了套间。

过道里,洪镇南靠墙站着,默默的抽着烟,三个手下一脸镇定的忙着清理尸体。

秦绶跟那未来有望成为自己岳父的大枭聊了几句,要了他的名片,然后离开。

在今晚老头子遇袭这件事上,洪镇南的确是无辜的。

关于这件事,秦绶有着自己的想法。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洪镇南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小时内,想去想来,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如同苏舜钦所说,是时候清理一下兔子窝了。兔子急了,也会吃一口窝边草的。云州,是时候收归洪家了。

看着秦绶的背影渐渐远去,洪镇南期冀着,那个人,千万别冲动到对苏舜钦的逆鳞下手。

隐藏,隐藏的太深了。连自己都被骗了。

是时候,该点拨一下了。

洪镇南捻灭手中的烟,也跟着走向电梯口。

……

秦绶出了君悦大酒店,径直拦了一辆的士,搭车回云大。路上给马三纶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定了在校外的咆哮酒吧见面。

九点半,秦绶准时的出现在了酒吧,马三纶早已经等候在了吧台边。秦绶看着那道影子,淡淡一笑,点燃一支烟,走了过去。

“六少。”马三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低头喊道。

“免了,三纶,没必要这么客气。”秦绶笑着拍了拍这个跟自己同龄大小的家伙的肩膀,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六少,您找我有事么?”马三纶小心翼翼的问道,自从自己接到电话,就一直在考虑,六少到底找自己什么事。

“别六少六少的叫了,以后,叫我秦哥。”要了两杯whisky,秦绶拍着马三纶的肩膀笑道。

“三纶不敢。”马三纶低下头,有些不适应这位六少突然之间的示好。

“信任你,才给你这个机会,再说,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否则也不会请你喝酒。”秦绶微皱着眉头说道。

“六少哦不,秦哥,您说。”马三纶急忙问道,似乎对秦绶拜托的事情很感兴趣。

“不急,先喝酒,等会跟你说。”秦绶笑道。

马三纶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跟秦绶碰了一下,仰脖而尽,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秦绶笑着打量着身边的小三同学,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喝酒?”

马三纶捂着嘴,呛出了泪花,看着秦绶点了点头。

“好了,也不跟你多说,就是让你帮我跟踪一个人。”秦绶掏出一张纸巾,递给身边的小三,一边说道。

“跟踪?”马三纶擦了擦嘴角,疑惑的问道。

“不会么?”秦绶也不确定这个马三纶到底跟踪能力怎么样,但是眼下哪里去找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洪锋根本不用想,朱宝儿那身材,走哪儿都是焦点,唯有这个马三纶,最适合。被发现了也没事,正好省去自己还要花费时间来甄别他是否衷心,被人干掉了最好,自己舍不得下手,是因为自己也吃不透他。

“会,不知道秦哥要跟踪谁?”马三纶平抑住上涌的酒气,淡淡问道。

秦绶淡淡一笑,掏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身边的小三。

马三纶目不转睛的记着屏幕上那人的体貌特征。

“记住了么?”秦绶等待了两分钟,淡淡笑道。

马三纶点了点头,“地址。”

秦绶微笑着拿着手指蘸了蘸杯中的酒,在吧台上写了四个字。

“看清楚了么?”秦绶问道。

“明白。”马三纶也是微微笑道,这似乎是自己唯一可以向六少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自己有信心。

“那就好,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不过,要让你三天两头的翘课了。”秦绶擦掉了吧台上的字,一边笑道。

“不麻烦,秦哥的事,比上课重要一百倍。”马三纶开窍似的,悄声无息的来了一记马屁。

秦绶很受用的领受了,看来这小三同学,些待些时日,也是另一个洪锋啊。

“你去吧。”秦绶打消了让他留下来陪自己小酌几杯的念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马三纶果然会意,道了别,直接离开了酒吧。

秦绶端着酒杯,目光洒向身后的区域,搜索着传说中的美女。

凡是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就不缺女人,尤其是那种妖冶的女人,不远处,就有些学生模样的男生女生,勾搭成双,几对一群的,坐在一块儿喝着酒,玩着骰子。

听着high爽的DJ音乐,秦绶也就煞有介事的喝着酒,一边看美女,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未来的复仇计划。林家的女人?应该不会太丑吧,老头子的原配夫人的照片自己也见过,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料想她的内侄女,应该差不到哪去,不是有句话,养女似姑,养儿似舅么。

连着喝了两杯酒,再加上晚饭时候还跟那两位媳妇儿喝了两瓶红酒,秦绶也就走上二楼去上洗手间。

舒舒服服的放了将近一分钟的水,秦绶才惬意的收回装备,拉上拉链,洗了一把手,走出洗手间。

点燃一支烟,秦绶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观看着楼下一群乱舞的妖精跟牲口们。有人说,如果没有纷乱的霓虹灯,那么蹦迪的那群人,完全就是乱扭一气,丑到极致。秦绶居高临下,觉得这句话没有说错。

一侧的包厢门被拉开,从里面奔出一个女孩儿。

秦绶看了一眼,立即毫无兴趣的移开了视线,非主流而已,对于这种货色,自己还真是没兴趣,这种年龄,分明是高中生还差不多。

女孩儿还没走远,就立即被跟着冲出包厢的男人一把拉住了。

啪的一声脆响,非主流女孩儿脸上挨了一记。

呀——女孩儿一声尖叫,甚至盖过了楼下的DJ音乐,惹得许多人抬起头。秦绶也是惊讶的将视线回到了那女孩身上。

“小骚蹄子,还敢跑?跟老子回去。”那个出手打人的男人拽着女孩儿的胳膊,怒道。

“我不。”女孩儿挣扎着,甚至将求救的目光洒向了隔得最近的秦绶。

秦绶转移开来视线,自己不是不想出手相救,只是对这种年龄的女孩儿来说,只有受一些教训之后,才会明白洁身自好的道理。所以,自己并没有心情去惹事。

“再说一遍,跟老子回去,今天不把爷伺候爽了,你就别想走。”男人阴阴笑道,硬是拉着女孩儿走向包厢门口。

“哥,哥,救我。”女孩儿冲着秦绶猛喊。

秦绶懒得理会,静静的抽着烟,任凭身后的男人将女孩儿扯进了包厢。

砰的一声,包厢门从里面被狠狠的关上。

一楼的人们,不屑的看了秦绶一眼,然后回归到了狂欢之中。

秦绶淡淡一笑,有种,你们上来出手相救啊,老子纯粹一打酱油,路过的,还真以为我是她哥?

包厢里,几个男人看着脸上带着泪痕的女孩儿纷纷笑了,更有甚者,恨不得将这个高中女生扒个光光的,再让她给自己来上一管儿。

“跑,让你跑,你以为你老爹真是那省委高官,还有你那什么狗屁STAR哥,有多牛B?”男人中间一个矮个子,搂住了刚刚被抓回来的女孩儿,魔爪伸向她的胸部,嘲笑道。这小妮子,竟然敢说她老子是省副政法委书记兼什么公安厅厅长,狗屁!她老子真要那么厉害,会任凭她来这种地方鬼混?还有,她要真有个那么牛掰的哥,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女孩儿尖叫道,狠狠的打开了矮个子的魔爪。

“哟呵?还敢威胁老子?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矮个子一怒之下,直接将女孩一把提起,搁到了自己的双腿上,脱去了她的高腰外套跟齐臀的毛衣。

女孩儿身上就剩下了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里间粉红色的奶罩都若隐若现。女孩儿双手被矮个子身边的男人按住,根本没有力气反抗,看着那矮个子盯着自己胸部色迷迷的目光,女孩儿泪如泉涌。

“好奶!”矮个子吞了一口口水,魔爪伸向那呼之欲出的少女胸部。

砰的一声。

包厢门被踹开了。

秦绶笑眯眯的倚在门口。

“小子,做什么?”先前抓女孩儿回包厢的男人站起身来,怒道。

“放开她。”秦绶看着矮个子腿上的女孩儿,淡淡笑道。

“凭什么?”矮个子的手虽然停在了半空中,但是反应不慢,抢先问道。

“她是我妹妹!”秦绶笑道。

“你——你是STAR?”矮个子怯怯问道,敢情这小骚蹄子的老哥,真如她所说的那么牛B?

“不是。”秦绶摇了摇头,完全无视那女孩儿投过来的眼神暗示。

“哈哈,不是,不是的话就给老子滚,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是冒牌货。”先前抓女孩儿回包厢的男人笑道,逼近了门边的秦绶。

“那就是说,没得商量咯?”秦绶笑道,看着走近自己的男人笑道。

“识趣的话,快滚,不然老子动手了。”那男人吼道。

“好,你们慢慢玩,我走了。”秦绶招了招手,转过身,一副离开的架势。

女孩儿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了。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秦绶出脚了。

砰的一声,刚才还很嚣张的男人,直接被踹到了包厢的茶几上。

矮个子几人,放开了女孩儿,操着酒瓶就冲向了门边的秦绶。

一场乱斗。

空间太狭小,秦绶活动也不是很灵便,在肩上挨了两瓶子的代价之后,还是取得了胜利。

包厢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呻吟个不停。

女孩儿咯咯直笑,也顾不得脸上的泪痕未干,抄起一边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向了那个矮个子的脑袋。

哎哟。矮个子捂着头,又是痛哼了一声。

女孩儿捡起地上的毛衣跟外套,匆匆穿上,然后走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从他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笑盈盈的走到秦绶面前。

“刚挨了打,就忘记屁股痛了?”秦绶揶揄道,看着女孩儿脸上的得意神情,有些反感。

“没什么,你不是已经替我教训过他们了么?”女孩儿笑道。

“走吧,以后少来这种地方。”秦绶瞥了一眼那几个地上的倒霉鬼,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

“恩。”女孩儿淡淡一笑,跟在秦绶身后,准备离开。

“谁也不许走!”两个保安模样的家伙,这个时候很及时的出现了,手中握着警棍,拦住了秦绶二人的去路。

“为什么?”秦绶眯着眼,笑问。

“你打伤了人,必须等待警察来,我们已经报警了。”一个保安说道。

女孩儿上前,出乎秦绶跟那两个保安的意外,来了一记绝户撩阴脚,直接踹到了刚才发话的保安裆下。“该报警的时候,你们死哪去了?”

“顶楼上!”秦绶笑道,也是一脚,踹飞了另外一个保安,然后在楼下众多围观者的注目下,拉着女孩儿款款的走下楼,出了酒吧。

“改天,我一定叫老爸封了这儿。”女孩儿转过身,看着那闪闪的招牌,狠狠的说道。

“你爸做什么的?”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不告诉你!”女孩儿掷地有声的说道。

秦绶莞尔一笑,也不追问,拦了一辆的士,与女孩儿坐进车里。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笑盈盈的看着秦绶,轻声问道。

“苏小绶。”秦绶没好气的答道,为了防止被这个非主流女孩儿纠缠,他还是选择了马甲号,改名苏小绶。

“苏小绶?小受?咯咯——小攻是谁?”女孩儿咯咯笑道。

啪!

秦绶拉过女孩儿,将她横搁在腿上,在她翘臀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你打我?”女孩儿气鼓鼓的说道,眸子里浮起一片水雾。

“替你爸妈教训的,以后还敢来这种地方么?还有,你那头发,能不能染回去?”秦绶冷笑道。

女孩儿揉着臀部,默不作声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秦绶淡淡一笑,也不继续纠缠。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伸出手来,“我叫宁玉兔,你可以叫我小兔。”

兔兔?秦绶忍不住笑了出来,煞有介事跟女孩的轻轻握了握手,“家住哪儿?”

“问这个做什么?”女孩儿一脸防备的问道。

“送你回家。”秦绶没好气的恼道。

“哦——云中路78号。”宁玉兔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

省委家属小区?秦绶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小兔妹。

第086章 营救方案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秦绶付过车费,跟宁玉兔下了车,门卫明显认识宁玉兔,包括秦绶,他也有些印象,没说什么,直接放两人进去。

秦绶并没有因为这个宁玉兔的家庭背景而改变对她的看法,一路上基本也没给说多少话,惹得小姑娘小嘴嘟的老高,也是闷闷不乐。

娇生惯养的姑奶奶,秦绶真有些后悔自己出手相救。跟叶晓柒比起来,这个宁玉兔还真的进不了自己法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小区里慢慢步行。秦绶也在犹豫着去哪儿过夜的问题,本来是想让冉小影跟叶晓柒独处一夜,自己坐收渔利的,她们需要好好沟通。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秦绶苦笑不已,今天晚上的戏份排的还真紧密啊。

一辆白色凌志缓缓驶入小区,渐渐接近了二人。宁玉兔拉着秦绶闪到路边。

“玉兔?”驾着车的女人看到了路边的女儿,降下了车窗,轻轻唤了一声。

“妈妈。”女孩儿脸红着丢下了秦绶的手,看着凌志车里的美妇。

秦绶收起手机,也是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车里的女人,奶奶的,简直是翻版的薛青梅,气质相近,不过这女人多了一份锐气,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甚至有几分冷漠。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女人的视线回到了女儿身上,逼问道。

“去找我哥了。”宁玉兔嘟着嘴说道。

宁雅晴柳眉轻皱,“好端端的不早点回家,去找你哥做什么?不就是周末没回家么,你就不怕你哥嫌你像块牛皮糖?”

宁玉兔轻轻跺着脚,恨恨道,“妈妈,你别说了,今天要不是小绶哥哥,你宝贝女儿就被人家欺负了。”

“小绶哥哥?”宁雅晴看了一眼秦绶,明白女儿口中的小绶哥哥就是指的他,继续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秦绶索性就闭嘴,待在一侧,来回打量着母女二人。

宁玉兔就简单的将情形介绍了一遍,不过,隐瞒了自己差点被脱掉外衣的那一段,要是说出来,指不定自己的妈妈就不允许自己以后往外乱跑了。

宁雅晴听完,也是后怕不已,再次看向秦绶的目光就缓和了很多,“宁雅晴,玉兔的母亲。”

“苏小绶。”秦绶淡淡一笑,看的出来,这个面前的女人应该也是官场中人,这股子气势,尤其是连车都不愿意下,有这么结交人的礼仪么?

“谢谢你,方便留下联系方式么?改天请你吃饭。”宁雅晴似乎很有诚意的问道。

秦绶莞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是路过,好了,既然完整的把玉兔妹妹交给您了,我也算任务完成。”

宁雅晴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女儿说了一声上车。

宁玉兔看着秦绶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也就老老实实的钻进了宁雅晴的车里。

秦绶看着缓缓驶远的白色凌志,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还真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强人呢!

想起刚才那美艳熟妇的美目红腮,俏挺鼻梁,还有那股子冷傲,秦绶就觉得不发生点什么,太可惜了,傻叉,老子怎么不留下联系方式,真以为自己是那活雷锋啊,秦绶愤愤不已。

看了看远处叶晓柒家所在的楼栋,秦绶还是转身离开了家属小区。

……

宁雅晴将车泊到了停车场,拉着女儿进了家属楼,一进家门,女人就沉着脸,将女儿叫到了自己房间。

“怎么会去酒吧?你哥呢?”女人严肃的看着女儿问道。

“人家下了自习,就顺便去哥哥学校找他,谁知道他宿舍根本没人,他那几个哥们也不在,我就只好去他们经常去的咆哮酒吧找咯。”宁玉兔手里绕着头发打转儿,嘟着嘴道。

“都高一了,还疯疯癫癫的,你哥也有他的事情,不要没事往他那跑。”宁雅晴眉头轻皱道,自己现在坐的位置也容易,三天两头的忙接待,一个办公厅副主任还真不是个好差事,想到这里,女人就对那闷头闷脑的老公窝火,这么多年,不是自己在他后面撑着,就他那点儿情商,早被人踩下去了,不过唯一让自己感到顺心的是,老吴虽然榆木疙瘩了一点儿,但是还算老实,这年头,官做到了这位置,哪个不会有点花花肠子,但是自家的男人,在这点儿上,还是靠得住的。工作上两个人都太忙,根本没多少时间来照顾子女,所以,玉兔从小就喜欢跟着她哥混,一到周末,更是像块牛皮糖缠在玉龙身边。玉龙性格虽然有些内向,但是他对这个妹妹的态度,自己多少也是有所察觉的,作为继母,自己并不招他喜欢,所以连带着自己的女儿,虽然跟他是同父异母,他心中多少也有些芥蒂。

宁玉兔冷哼了一声,“哥哥他也真是的,电话关机,学校也没个人影儿,问他们隔壁宿舍的,都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害的我差点就遭遇了那群坏人毒手!”

宁雅晴怜爱的牵过女儿的手,温柔的问道,“真如你所说,他们只是言语上冒犯了你?”

“妈妈。”玉兔呢喃一声,趴进女人的怀抱。

宁雅晴一看女儿的情态,就明白她刚才在楼下撒了谎,心中一怒,“他们怎么你了?”

“他们——他们脱我衣服,还打我。”玉兔撒娇的在女人怀里哭道。

宁雅晴脸色一寒,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小绶哥哥闯进包厢,救了我啊。妈妈,你别跟爸爸说,我怕他揍我屁股。”玉兔诺诺说道,脸上带着泪痕。

“好了,妈妈知道了,你呀,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以后一个人千万别去那种场合,对了,那群欺负你的人,什么来头?”宁雅晴轻叹一声,将怀里的女儿又抱紧了几分。

“听口音不像是云州人,我跟他们说我爸是省官,我哥是star,他们都不相信。”宁玉兔闻着妈妈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嘟着嘴说道。

“好了,明天我打电话给那片区的负责人,让他们封了那酒吧。”宁雅晴推开了怀里的女儿,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

“别封那酒吧,哥哥他们很喜欢那里的。再说,又不是酒吧的错。”宁玉兔央求道,不是自己多么宽宏大量,而是这家咆哮酒吧今天起,成了自己人生旅程上的一个坐标。

“这个时候还替你哥哥着想,你这个傻妮子,不早了,洗洗睡吧。”宁雅晴淡淡一笑,伸出手在女儿的俏脸上拧了一把。

“咯咯。”

……

叶国华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吞云吐雾,心里稍稍放宽一些,眼下,井下有了幸存者消息,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呢?山南矿业这塘水,到底有多深,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国企这一块儿自己介入的较少。职工老王的深夜造访,让自己感觉到了诡异,只是,这两天,一直没有蛛丝马迹,这倒是真奇了怪了。

刘新锐面带喜色的进了会议室,叶国华诧异的看了这个跟着自己已经四年多的秘书。

“好消息,叶叔。”刘新锐笑道。

“说。”叶国华又抽了一口烟,淡淡问道。

“技术部门方案已经拿出来了,两套方案,一套是从北面钻井下去,到达幸存者的深度之后,横向人工掘进,打通一条救援通道,另外一套是水下作业,清理坍塌层,不过他们倾向于第一套方案,可靠一些。”刘新锐将手中的两份资料抵到叶国华面前。

叶国华拿起两套纸质方案,认真的查阅起来。

“第一套方案大概需要几天?”叶国华看了一眼资料中的示意图,感觉这套方案似乎不那么乐观。

“专家们预计十天左右,钻井点已经选好了,地质结构没问题,刚好避开了井下的透水区。另外,山北省的专业救援组明天一早就可以到位,协助我们开展救援工作。”

叶国华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前。过了两分钟,男人转过身来,“小刘,你说咱们把人统统撤回去怎么样?”

“撤回去?这时候?恐怕影响不好吧?”刘新锐惊讶道,心里拿不准叶叔怎么会打起这个主意来。

“猫不走,老鼠是不会出来觅食的。”叶国华淡淡笑道。

刘新锐立即领悟过来,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我们外松内紧,明面上把省市的人都撤走,暗地里,盯紧山南矿业这条线?”

“聪明。我刚才想了很久,明早就向文书记汇报,说实话,省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这么多人都守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叶国华赞赏的看了一眼刘新锐。

“明白。”

“准备车,我们回酒店,让其他同志也都回去休息吧。”叶国华走回到会议桌前,将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第087章 秦淮雨助学基金

秦绶昨晚鬼使神差的在桂苑酒店过了一夜,点着名儿要了那间6311房。一早起了床,吃过早餐退了房,步行回学校。

刚进校门,就被人从后面给追上了,叶晓柒牵着冉小影的手,气呼呼的追问秦绶昨晚死哪儿去了,秦绶扯了个谎,总是敷衍过去。

跟二女告别之后,秦绶回到东区五栋,一进宿舍,朱宝儿就挥舞着一封信,“哥,你的信。”

“我的信?”秦绶很惊讶,这年头,谁还给自己写信。接过朱宝儿递给自己的信,秦绶更加纳闷了,竟然没有寄信人的任何署名,连张邮票也不贴。

“怎么来的?”秦绶问道,并没有急着拆开信件。

“刚起床的时候,发现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朱宝儿答道。

秦绶迷惑了,走回自己桌前坐下,拆开了这封来历不明的信件。

信封里就一张便签纸,上面一行行楷钢笔字:山南矿业有问题,从13号矿井投资决议查起。

秦绶笑了,这是哪位好心人,竟然对自己了如指掌,不仅知道山南矿业有问题,而且还知道自己跟叶国华关系匪浅?不管怎么样,似乎来者没有恶意,相反,他或者她只是想暗中拉自己一把而已。老头子?秦绶有些怀疑,但是很快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老头子就算想帮自己,昨天晚上大可以当面相告,没必要这么装B。

思索了片刻,秦绶决定,还是告诉自己的未来岳父为好。拨通了叶晓柒的电话,问她要了叶国华的号码,秦绶又打给了未来岳父。

“小秦?什么事?”叶国华正在吃早餐,有些惊讶秦绶这个时候会打电话过来。

“岳父大人,方便说话么?”秦绶笑道。

叶国华气结,沉闷道,“叫我叶叔。”

“嘿嘿,都一样,早晚的事情,不过我有一条很重要的情报,关于山南矿业的,岳父大人。”

叶国华吃了一惊,此刻也顾不得那小子嘴上占自己便宜,慌忙追问什么情报。

“昨晚有人送给我一封未具名的信件,说山南矿业有问题,可以从13号矿井的投资决议查起。”秦绶正色说道,心里期盼着这一条信息对自己的未来岳父真能有所帮助。

“可靠么?”叶国华镇定的问道。

“应该可靠,岳父大人,你想想,他们能知道咱俩的关系,知道山南矿业的一点秘密似乎也不难。”秦绶苦笑道。

叶国华沉默了片刻,想不到还有情报网这么恐怖的人物或者组织存在,“我知道了。”

秦绶淡淡一笑,“岳父大人,这条情报可以抵掉你剩下的两关考验么?”

“当然————不行。”叶国华挂掉电话,忍不住笑了,心里骂着这小子真有点奸商的骨血。

秦绶捶胸顿足,好不气恼,奶奶的,不答应老子,老子推倒你宝贝女儿去,反了天了。

……

三亚,被赞誉为东方夏威夷,即使在华夏北国千里冰封的季节,这里也是碧波蓝天,慕名而来的人们享受着热带的阳光、海滩、海鲜……

有着天下第一湾美称的亚龙湾,一栋别墅里,吴玉龙穿着练功服与一个白发须者练在一块儿,你来我往,影来如梭。

别墅外不远,就是一片天然海滩,跟着吴玉龙一起翘课跑到这里散心的几个哥们,都懒洋洋的躺倒在白色的躺椅上,戴着太阳镜,身上仅留沙滩裤,享受着清晨的日光浴。

绰号小刀的王灵超拿起身旁的椰汁吸了一口,目光洒向远处的碧水蓝天之间,来到这边已经四天了,真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次,几个人都是一起玩了消失,跟家里一声招呼都没打。

五人中的一个胖子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奶奶的,老子好端端的懒觉被你们几个搅了,这狗屁日光浴有啥意思!”

小刀淡淡一笑,“猪的理想一向与人不一样。”

“叉!”胖子脸红而赤。

众人哄笑,小刀收起笑意,“Star说了,下午带咱们去逛逛椰梦长廊。”

“刀哥,你说Star这么玩命的练武,能打赢那个姓秦的小子么?”胖子也是抱着椰汁猛吸了一口,嘴角带着白色的乳液,淡淡问道。

“天道酬勤,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小刀叹道,心里也是对Star的忍劲儿唏嘘不已。

“操,换做老子,搁着小刀这么好的兄弟不使唤,完全就傻逼。小刀家随便派两个人,突突了那姓秦的。”另外一个戴着鼻环的家伙抱怨道。

小刀脸色一寒,“你这是骂Star傻逼?”

鼻环兄慌忙摇头,“口误,口误,但是,我说的也是理儿啊!”

小刀苦笑,“你不了解秦绶那小子的背景,要是知道的话,你就不敢说这种话,对付他这种人,还必须得以男人的方式来。”

“他家?很牛掰?没看出来。倒是Star有个这么有钱的老妈,我第一次见识,啧啧,你看看这一片,竟然全是他老妈的资产,了不得。”胖子在一边笑道。

小刀干脆选择沉默,不想把秦绶的家底儿给爆出来,免得扫了大家雅兴。

……

两辆黑色奔驰S600驶进上课时分的云大校园,停在了行政楼前。

云大校长、副校长,包括知名教授数十人,都早已迎候在楼下。

郑益民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梳的锃光瓦亮,率先走下车,笑憨憨的走到靠后的那辆车旁,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苏舜钦精神矍铄的下了车,严肃的走向那群恭候多时的人们。

“苏老,久闻大名。”云大校长邵植人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

苏舜钦淡淡一笑,伸出手跟这四十出头的年轻校长轻轻握了握。郑益民也是跟在苏舜钦身后冲着一侧的其他人们寒暄着。

“里面请。”邵植人毕恭毕敬的邀请道。

苏舜钦微微笑着,迈上了台阶。

一行人紧紧的跟在苏舜钦跟邵植人身后,不缺乏一些人低声交谈着。

“老孙,这个秦淮雨基金多大规模?”

“听说有一个亿。”

“一个亿?这么多?还有,这个秦淮雨何许人物?”

“秦淮雨——老实说,我也没听说过。”

另外一个人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你们两个就孤陋寡闻了吧,秦淮雨,那可是云大历史上的头号名角儿。”

“名角儿?我怎么没听说?”三个人特意落下了步伐,走的特慢。

“哼,你们来云大才几年,这个秦淮雨,可要从21年前说起,那女子,可是咱云大校史上最出色的中文系学生,当年一介女子,硬是把好几位中文学院的老学究驳得拱手认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么牛?”两个人几乎是大吃一惊。

“可惜,那女孩儿没毕业,就消失了。”

“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

“……”三人皆是轻叹一声,然后跟上了已经走远的队伍。

……

会议室里,苏舜钦与邵植人在三份协议上署上了各自的大名,然后起身,相互握手。众人也纷纷起身,拍手称赞。

“苏老,还请赏光一聚,晚辈已经在桂苑酒店备下薄宴。”邵植人笑道。

苏舜钦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客气了,还是带我在这校园里走走吧,一转眼,二十几年没有来过了。”

邵植人爽朗一笑,“好。”

一行人步行出了行政楼。

兰雅广场,苏舜钦看着那卧石之上的“厚德载物”四个字,苦笑不已。

“苏老,这是我们云大的一位老前辈的墨宝。”邵植人看着苏舜钦的视线落在了那校训上,在一边解说道。

“明白。”苏舜钦满是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四个与小雨颇有渊源的字,移步开来。

……

秦绶上完两节经济学说史,跟着朱宝儿、洪锋一起步行离开八号楼。

图书馆前,一大群人在那里围观。

秦绶三人也是煞有介事的跑过去凑热闹。

“秦淮雨助学基金?啥么玩意儿?”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惊讶道。

另外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戏谑道,“估计又是哪个暴发户,跑回母校来装B呗!”

殊不知,两人身后的秦绶脸色铁青。

朱宝儿会意的拍了拍那出口不逊的家伙,那家伙惊讶的转过身,“哥们,啥——”

秦绶丝毫没有保留力气,一拳砸向了那家伙。

轰——人群一下子慌乱的散开。

秦绶一脚踩在了那个被自己一拳击倒的家伙的胸脯上,目光欲裂。

“你——你——做什么?”被揍得找不到北的家伙结结巴巴的问道。

“记住了,秦淮雨这三个字,不是你可以亵渎的。”秦绶冷冷说道,但是声音却是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嘿——我说哥们,你也太爱管闲事了吧,他说那什么秦淮雨是暴发户,关你啥事?”那个眼镜男凑上前来,指责道。

“朱宝儿,不用我教你吧!”秦绶吼道。

朱宝儿一声不吭,直接一脚揣向了那眼镜男。

所有人都怯怯的呆立在一边,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绶。

“我再说一遍,秦淮雨,这三个字,不是你们可以亵渎的。明白了么?”秦绶冲着脚下的家伙吼道,吼得所有围观的人俱是一震。

“明——明白!”被秦绶踩在脚下的家伙哭丧道,不敢再看向秦绶杀意十足的双眼。

“撤吧。”洪锋看着远处开过来的校园110巡逻车,提醒道。

秦绶不温不火的收起脚,跟朱宝儿洪锋离开现场。

围观人群中,沈雪菲、江小鱼跟孟琪,俱是看着秦绶渐渐远去的背影苦笑不已。

秦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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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线索

叶国华看着手中的红头文件,当初13号矿井的投资决议,眉头微皱。刘新锐也是一脸迷惑的站在一边。

“小刘,你说这决议里面有什么古怪?不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项目投资介绍,还有会议表决结果么?”叶国华将手里的红头文件递给了身边的刘新锐。

刘新锐认真的阅读起来,不一会就眉开眼笑了。

叶国华惊讶了,“有发现?”

“叶叔,为什么堂堂的总工程师会反对这项投资?”刘新锐笑道。

“总工程师?”叶国华眉头紧皱,刘新锐点了点头。

“明白了,小刘,立即给我查查这个总工程师的资料。”叶国华站起身来,点燃一支烟,心中有些波涛汹涌,感觉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刘新锐看着窗边的叶叔淡淡一笑,悄然的离开了。

……

龙兮兮驾着她那辆大众甲壳虫,在校园里缓缓行驶着,赶上中午下课时分,路上的学生络绎不绝,所以女人并不敢开太快。三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了女人的视线里。龙兮兮淡淡一笑,降下车窗,唤了一声秦绶。

秦绶惊讶的转过身,自从刚才图书馆前揍人之后,自己几乎就一直一言不发,洪锋跟朱宝儿也很知趣儿的默默跟在身后。

“上车。”龙兮兮冲着眉头紧皱的家伙妩媚一笑,差点就让电晕了一边儿的朱宝儿。

“啥事?”秦绶确信女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之后,不冷不热的问道。

龙兮兮依旧是妩媚一笑,重复了一遍,“上车。”

秦绶本来就有些不耐烦,见到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大白天的玩神秘,冷道,“没心情。”

龙兮兮柳眉轻皱,心里直骂这个不好好人心的臭小子。

朱宝儿憨憨一笑,凑上那张肉呼呼的脸蛋,“龙老师,捎上我可以么?我自小到大就没坐过女人的车咧!——哎——哥,你又踹我干嘛?”朱宝儿话没说完,肥.臀上就挨了秦绶一脚。

秦绶冷笑,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又是砰了一声关上车门。

龙兮兮恢复了笑容,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竞争意识,女人驾着车缓缓离开,抛下朱宝儿跟洪锋两人,看着自己的秦绶哥被梦寐以求的黑丝美女教授拐走,唏嘘不已。

“大姐,我还没吃饭,你要把我载到哪儿去?”秦绶见着女人一直浅笑,可就是不主动搭理自己,忍不住问道。

“我家。”龙兮兮转过头,冲着秦绶又是妩媚一笑。

秦绶彻底无语,姑奶奶,你性饥渴了?不放电你会死啊!告诉你,老子虽然不是堂堂正人君子,但是也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不是随便来个女人勾引一下自己,自己就会拔掉裤子往上凑的。“凭什么?”秦绶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女人爆满的胸部,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绝对出乎你意外!”龙兮兮淡淡一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你勾引我?”秦绶戏谑的问道,除了这种可能,还有更合理的解释么?补课也罢,凭什么这时候拉上自己?别看老子长的不帅气,说不定人家龙兮兮就好这一口。

“哼,想得美。”龙兮兮丝毫不介意这家伙的调戏,莞尔一笑,否决了秦绶哥的龌龊猜想。

“……”秦绶彻底无语了。

龙兮兮的家就在学校南门外的玉兰苑小区,顶楼的复式楼。

秦绶跟着妖娆的女人走出电梯,然后目睹着她摁响了门铃,心里奇怪,家里有人还带自己来她家,不会她有老公了吧?秦绶诧异的看了一眼龙兮兮。

门开了,一张打死秦绶,秦绶预料不到的俏脸脸蛋出现了。

那张脸蛋上也满是惊讶的表情,吐着淡红色唇彩的小嘴儿张得圆圆的,美丽的眸子里,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愤怒,还是惊奇,抑或在秦绶看来,有些忧伤。

田若琳。

秦绶惊讶过后,更多的哭笑不得,恨不得转身就逃。

龙兮兮看着身边两人的耍宝表情,妩媚一笑,“傻愣着干嘛,进屋。”

田若琳恢复了正常表情,脸上有些微红,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秦绶也是讪讪的进了屋,一声不吭的坐在了距离田若琳不远的单人沙发上。

“喝水自便,我去做饭。”龙兮兮放下包,走向厨房。

“什么时候来的?”秦绶点燃一支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

“昨天。”田若琳不乏有些怨妇气质的哼道。

“学校放假了?”

田若琳摇了摇头,痴怨的目光死死的锁在秦绶的脸庞上。

“没放假跑这里来做什么?不留在学校祸害你班上的牲口们。”秦绶揶揄道。

“我愿意,你能把我怎么样!”田若琳听着这家伙语气里的刺儿也很不爽,顶撞道,眸子里甚至蒙起一片薄薄的水雾。

秦绶看了一眼这个昔日的良师益友,心中一柔,看了看厨房方向,然后坐到了女人身边,搂住了她的细腰。

田若琳气鼓鼓的打开了男人搁在自己腰间的魔爪,扭向一侧。

“哟呵,半年没见,妖精变成良家少妇了?”秦绶揶揄道,很王霸气的重新搂紧了女人的细腰,变本加厉的将头凑到了女人的耳垂边,哈着热气笑道。

“秦绶——”田若琳弱弱的唤了一声,呆呆的盯着秦绶。

“别告诉我,你下面羊死了。”秦绶笑道,魔爪开始不安分的挠着女人的柳腰。

田若琳也不反抗,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肢,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我想你。”

秦绶淡淡一笑,吻上了女人的红唇。

“唔——你松开——”两个人忘情长吻了两分多钟,田若琳推开了没玩没了的秦绶。

“住哪间?”秦绶瞥了一眼厨房门口,确定龙兮兮这个极品女人没有偷看之后,凑到身边女人耳边问道。

“你想做什么?”田若琳警惕的问道,耳朵根子却是一片通红。

“复习功课啊!”秦绶浪笑道。

“去死,这里不合适。”田若琳美目瞪了一眼精.虫上脑的秦绶,啐道。

“不合适?这么说,你也想咯?”秦绶两眼放出淫光,笑道。

“闭嘴,再调戏我,我翻脸了,要相信,我一句话,就可以让龙兮兮挂掉你一门专业课。”田若琳怒道。

“下午,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秦绶温柔的说道,其实自己也是开个玩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人家龙兮兮的房子里,跟她以前的死党上床啊。

“你没课?”田若琳惊讶道。

秦绶又情不自禁的吻了一口怀里的女人,“有,当然有。”

女人一脸失望。

秦绶骚骚一笑,“有课又怎么样,我亲爱的田老师来了,我就是翘课,挂科,也要陪着你啊。宝贝,我好不好?”

田若琳美目瞪了一眼没正形的秦绶,脸上恢复了笑容。

……

“全宏韬,山南矿业前总工程师,13号矿井开工的时候,他就提前退休了,据说,现在在岭南养老。”刘新锐将一份资料递给叶国华,一边介绍着自己打听来的情况。

“辞职就对了,说明他有想法,我一会儿就让省纪委派人去趟岭南,找到这个全宏韬。”叶国华点头说道。

“叶叔,还有条花边新闻。”刘新锐眉头轻皱,淡淡说道。

“什么新闻?”叶国华来了兴致,这个时候,可能所有看似不相干的新闻,都能跟山南矿业这次的矿难事故扯上关系。

“外面的工人都传言说,九分山铜矿矿长的小舅子,上午发现死在市里面的一个风月场所。”

叶国华吃了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消息可靠么?”

“可靠,工人们都说这个小舅子,是出了名的地痞,三天两头带着一帮人,往外倒卖铜矿,仗着他姐夫的权势,威风的很。”

叶国华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孤立的,“你去把黄州市公安的人给我叫来。”

刘新锐点了点头,出了会议室。

九分山铜矿机关楼的一楼入口,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嚷嚷着要见叶副省长,被两个保安硬是挡在了门外。

刘新锐走出机关楼,正好撞见,“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一个保安看着刘新锐讪讪笑道。

“你才精神失常呢!看清楚,老娘可是你们矿长的合法妻子,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叶副省长!”女人撒开了嗓门嚷道。

“够了,放开她,让她跟我来。”刘新锐皱着眉头道。

保安认识刘新锐,也不敢拒绝,只好让开道路,让那疯女人得逞的跟着刘新锐走进机关楼。

一个保安觉得不妥,还是将电话拨给了矿长。

九分山铜矿矿长罗建军此刻正陪同上午刚抵达的山北救援组在勘测钻井点,接到保安的电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那疯婆娘闯进机关楼了?我不是说了吗,揽着她,揽着她,你们都吃屎的啊!”

“矿长,我们也没办法,人家叶副省长的秘书撞见了,非要我们放行。”保安委屈的辩解道。

罗建军脸色黯淡了下来,“好了,我知道了。”

“没事么,矿长?”保安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有些不对,追问道。

“给老子盯好了,再放进去一个,我让你回家种地去!”罗建军吼道。

“明白。”保安冷汗直冒,慌忙挂掉电话。

罗建军回头看了一眼身边那群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人们,苦笑不已,稍稍走远,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叶副省长,我弟弟活着的时候虽然良心坏了点儿,但是他不傻,他这次也是被人当了枪使,他估摸着他活不了多久,所以前两天就悄悄的把这信封交给了我,叮嘱我,如果他出事,就将这个交给上面来的领导。他消失了两天,想不到竟然死在那种破地方。”罗建军的妻子,外号疯婆娘的马大兰,坐在会议室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藏在大衣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叶国华。

叶国华一言不发的拆开了那信封,除了一张支票,还有一根录音笔。

“马大兰同志,非常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一定会早日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真相,还广大山南矿业职工一个真相。”叶国华伸出手,握住了神色憔悴的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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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弃子

世界上的战争,有两种,一种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大到数国之间的烈火硝烟,而另外一种,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人类史上最和谐不过的交流方式。复式楼顶楼的卧室里,秦绶正卖力的与多日不见的田老师交战,战斗到两个人汗沥沥,气喘喘。

午饭过后,秦绶死皮赖脸的待在龙兮兮家里不走,很正派的趴在女人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田若琳饭前吃够了那家伙的苦头,所以不敢再和他单独待在一块儿,很明智的去厨房帮助自己的昔日好友收拾残局。

中午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龙兮兮下午还有两节大三的专业课,无奈的扔下居心叵测的秦绶和自己的死党。女人离开家,关门的那一刻,甚至撞见了秦绶投过来的不怀好意的一笑。龙兮兮了解自己死党的个性,那分明就是一个有着纯情脸蛋但包藏祸心的腐女,打死自己也不相信,她跟他之间很清白。龙兮兮淡淡一笑,径直走进电梯。

在同一时刻,复式楼里的秦绶早已经抱住了自己的田极品,浪笑着走向二楼的卧室。

“放开我——”田若琳红着脸,挣扎着。

“贱人,别跟老子装纯。”秦绶俯身,狠狠的在女人脸上一吻,冷笑道。

田若琳气鼓鼓的,一双精致而不失弹性的美腿,胡乱的扑腾着,美目更是躲避着男人戏谑的目光。

砰。秦绶一把踢开了卧室门,也顾不上这间卧室是龙兮兮的御用房间,还是客房,直接把女人一把扔在了大床上。

“我要告你强.奸!”田若琳蹬着秦绶,俨然一位恪守妇道的良家女人。

秦绶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牙,“田老师,当年你勾引我的那股子骚.劲儿哪去了?那时候,我都没告你猥亵纯情小处男,你现在竟然过河拆桥?”

“闭嘴。”田若琳一副漠然的表情,冷冷说道。

秦绶冷哼一声,也不急着吃掉这个极品,反而是悠哉乐哉的点燃一支烟,坐到了床边。“生气了?你觉得你很有理?妈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当初你处心积虑的勾引老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有人想祸害我,而你又乐于去当他们的枪手。寂寞少妇?勾引老子上床,给你那废物老公戴盏绿帽子?”

“你给我闭嘴,闭嘴——呜——”田若琳听着秦绶语气里的不屑,拿起枕头狠狠的摔向秦绶,然后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秦绶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数落道,“你愿意献身也罢,老子也乐意去嫖你这个极品,反正我的某位老兄已经帮我付了小费,你这个小姐兼老师的确不错,一手授道解惑,一手生活辅导。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呢,不仅教会我上床,还教会我跳舞,教我驾车,田老师,你还会什么?说出来,我今天再来学学啊?”

女人也不辩驳,反而是趴在床上默默的抽泣着。

秦绶淡淡一笑,推了推那身材惹火的尤物。

“田老师,田老师?”秦绶笑盈盈的叫道。

“滚,你给老娘滚的远远的。”田若琳坐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秦绶。

秦绶倒是吓了一条,狐狸会发飙,头一次。“还没有强.奸你,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田若琳心中有怨气,高考之后,这小子就换了手机号,音讯全无,自己又没有那个胆量跑去传说中的苏家大院去寻他,千方百计的打听到他报考了云大,甚至还选择了经管学院。想不到,两个人再次重逢,竟然是被龙兮兮拉到了一起。女人越想越心酸,将头扭向一边,愣是不再开口。

秦绶也是沉默了下来,有了冉小影跟齐依依的例子在前,自己心里不会一棒子把田若琳打死,甚至,自己也期冀着,她曾经的举动,有一丝真情实意也好啊!

两个人僵持了十来分钟,秦绶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之后,田若琳转过身来,从秦绶身后抱住了他。

“秦绶,对不起。”田若琳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将头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的背后。

“你情我愿的买卖,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秦绶苦笑道。

“这不是买卖。”田若琳凄凄笑道。

“不是买卖?我可是看见你跟苏子勖关系匪浅呢!”秦绶笑道。

“我跟他,就是一般的朋友,你信么?”田若琳也是苦笑,这下子,总算明白秦绶的怨气从何而来了。

“不信!”秦绶坦白道,高考前夕,苏子勖很高调的出现在了四中,接走了田若琳,第一天,紧跟着第二天,第三天,难道这只是巧合?

“你吃醋了?”田若琳笑道,抹了一把眼泪。

“我从来不吃破鞋的醋,相反,我觉得自己白白睡了苏子勖的女人,值!”秦绶口是心非的说道。

“那再给你白睡一次,好不好?”女人淡淡一笑,攀着秦绶的身躯,朱唇咬上了男人的耳垂。

坐怀就乱,闻着女人身上一股子香水味,秦绶胯下之物一下子翘了起来,转过身,狠狠的吻向女人。

剥光,推倒,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了女人的身体。

田若琳轻咬嘴唇,一声未吭的迎接了男人的侵入。

吱呀声,娇.喘声,慢慢的,出现了啜泣声。

田若琳一边忘情的在男人的脸上吻着,一双玉手更是惜时如金的在男人的虎背上拂来拂去,但是,心中所受的委屈,却让女人一边娇.喘着,一边流下情殇泪。如果自己真的是为了单纯的祸害他,为什么还要好心的教他一切男人应该懂得的东西?华尔兹、探戈、驾驶,甚至是这一刻,他正在进行的动作,哪一样,不是自己的功劳?曾经,自己与他,一起倒下,醒来,各自穿衣离开,始终,自己没有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他也没有告诉自己,他骨子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灰色记忆。

男人突然加快了征伐的力度跟频率。

女人的指尖,狠狠的嵌入男人背上的肌肉里。

唔——一声轻快而漫长的吟唱之后,女人停止了战争的颂歌,男人也褪去了直捣黄龙的势气,两个人倦倦的相拥,躲在了被子里。

“什么时候回淮北?”秦绶淡淡问道。

“不回去了。”田若琳将头往男人怀里拱了拱,轻轻说道。

秦绶吃了一惊,“为什么?”

“辞职了。”女人倦倦的说道,似乎不愿意多吐一个字。

“辞职?”

田若琳淡淡一笑,“不想再做下去了,我想我做不了教师这门职业。”

秦绶无语,心中有些明白田若琳这个时候来到云州的含义,“你那位呢?”

“离了。”田若琳云淡风轻的笑道。

“呵呵,打算在云州安家?”秦绶笑道,心里有些飘飘然,看来自己这把锄头,还是有些厉害,目前为止,已经刨了三处墙脚了。

“没钱。”女人气哼哼的说道,脑袋又往男人怀里探了几分。

秦绶莞尔,沉默了一会儿,“没事,我包养你。”

“好。”女人毫不犹豫的笑道。

“正经的,我估计这阵子就在云州开创点儿事业,你不嫌弃,就给我打打工吧。”秦绶笑道。

“就这么简单?”田若琳抬起头,冲着秦绶妩媚一笑,淡淡问道。

“当然不,既然是包养,你还得提供肉体服务。”秦绶说罢,吻向了女人的樱唇。

……

云州机场,魏亚民临上飞机,还是转过身,阴郁的看了一眼云州阴沉沉的天空。

这次南下,本来以为是胜券在握,可是谁知道,被一个入不了自己法眼的叶国华给搅黄了。

一张红头公文,竟然成了自己败北的导火索。真狠不得三年前残忍一点,将那老头子做掉。全宏韬复出,揭开了当年13号矿井的骗局,山南矿业数十人全部落水。

马癞子竟然早知道会被灭口,聪明的留下了罪证。

弃車保帅,自己虽然丝毫不受牵连,但是保不准,自己在这里待久了也被怀疑上。自己暗中控制的华信资产管理公司,可是山南矿业的股东之一。京城的老爷子,已经嗅到了云州的火药味,昨夜打电话过来,招自己回京。但是,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留下白煞,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推了叶国华一把。

此刻,和魏亚民同样失落的人,是三井正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落到半空中,突然被人勾了回去,感觉自己像狗一样被人耍了一遭,但是,却生不起气来,毕竟,想在华夏混下去,还得指望人家魏家。

稀土,稀土,三井正雄此刻恨透了那个秦绶。

“三井君,大东洋那边的电话。”一个随从拿着卫星电话,走了上来。

三井正雄郁闷的接过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三井川夜不怀好意的笑声,“正雄,收购的顺利么?”

三井正雄苦笑,此刻,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底气数落三井川夜。

“早点回国,别留在华夏过年,稀土矿,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三井川夜得意的笑道。

“办法?什么办法?”三井正雄惊讶道。

三井川夜淡淡一笑,“你回来就知道了。”说罢挂掉了电话。

第090章 姐夫,姐夫

文凭是什么?秦绶嗤之以鼻,不过是一张废纸。

在大多数从小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华夏年青一代眼中,文凭是自身能力的一种证明,是进入社会,五百强公司的敲门砖。在这个时代,虽然整个国家嚷嚷着素质教育素质教育,但是,你发现,等你出了校门,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来自于你的学校,你的学历,你的文凭。并不是所有的HR都是伯乐,虽然你可能觉得你自己是千里马。于是乎,整个时代,人们执着于出国留学,执着于考证,专八、CFA、CPA、计算机三级,高级口译……

秦绶觉得身边那些同龄人,都很可悲。

不在乎文凭,但不等同于,秦绶不喜欢学习,相反,秦绶执迷于学习。不过,人家是坐在那里,等待着充当厨师的编者和教师上菜,而自己呢,是主动跑到了菜园子里,去精挑细选,选择符合自己口味,然后以自己的方式,来烹饪,来调料,来咀嚼,来消化。

但是,华夏没多少年轻人,能像自己这么自由的去学习,他们玩不起,因为,他们必须得按部就班,老老实实的去上课考试挣学分,然后修完四年,换一纸文凭。希望做金领的,可能会出国深造,做白领的,可能就选择一所更好的大学去读研读博,做伪白领的,大学一毕业,就匆匆汇入求职大军,开始接受这个社会无情的压榨,用辛辛苦苦挣来的薪水,去按揭,娶老婆。没有文凭,自己有知识就足够了,可以拿着老头子施舍的一点资本金,去开始创业,开始体会鸡生蛋,蛋生鸡的乐趣。

秦绶看了一眼讲台上那妖娆的龙兮兮,淡淡一笑,继续埋头品读着哈耶克的《通向奴役的道路》。台上的女人,讲述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台下的秦绶,却是在阅读一本*主义的新自由主义学者的专著。

一节课讲完,中间休息十分钟,龙兮兮翩翩走下讲台,踱步到了秦绶身边,秦绶直接忽略掉了这个女人,余光轻轻扫了一眼,继续阅读。

朱宝儿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秦绶。

龙兮兮淡淡笑了,并不在意秦绶此刻的装腔作势。至于他某个下午,跟自己的大学死党在自己的卧室激战的事情,龙兮兮不是不知道,因为,下午回家时,田若琳那妖精竟然羞红了脸,忙着将床单塞进洗衣机。果然有奸情,龙兮兮当时恼火的很,不过再恼火,也抵不过人家田若琳的纠缠,后来气消了,心情也平静了。倒是秦绶这个名字,在自己心中越来越复杂,似乎自己不知道这两个汉字的笔画,和它们所代表的主人的故事。

龙兮兮站在秦绶身边,也跟着男人的视线,看向那本英文版的著作。

“既然读哈耶克的这本书,你也可以试着去看看卡尔.波普尔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人们通常都将二者放在一起比较。”龙兮兮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惹得秦绶抬起头来,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完课,秦绶被龙兮兮给留了下来。

“上我的课,看别人的书,你觉得合适么?”龙兮兮笑道,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你讲自己的课,却传授别人的理论,你觉得合适么?”秦绶也是丝毫不惧,笑眯眯的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龙兮兮,心里恨不得说,反正你答应给老子开小灶,我何必还吃大锅饭呢。

龙兮兮不置可否的一笑,这家伙嘴上功夫倒是不错,“我不反对你看别的书籍,但是,既然在我的课堂上看了,你就老老实实的把这本哈耶克的书看完,然后交一篇读书笔记给我。”

“读书笔记?我读书,从来不做笔记的。”秦绶耍赖道。

“就算没有读书笔记,你就算口述,也要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至于时间嘛,你看这个周末怎么样?”龙兮兮笑道。

“周末?没时间,要陪老婆!”秦绶翻了个白眼。

龙兮兮被顶撞的没脾气,冷哼了一声滚,秦绶得逞的一笑,翩翩离开。

刚刚走出八号楼,秦绶就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

人头攒动,似乎在围观。

秦绶八卦了一回,拨开了人群,硬是挤了进去。

悍马车前,一个极度符合广大无知白菜心中白马王子形象的家伙,长着人畜无害的脸蛋,留着精神气儿十足的板寸,白色风衣里,包裹着全白的西服,连脚下的休闲皮鞋,也是白色。惹得秦绶哥恨不得跑上去,翻看那家伙身上衣物的牌子,问一句哪儿买的。不过眼下的情况是,那白马王子似乎很蛋疼。

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

玫瑰花前,站着三个女孩儿,居中的那位,很明显是今天的主角。

孟琪。

秦绶看了一眼这个很有妖精潜质的女孩儿,淡淡一笑。

很明显,孟琪没有给白马王子好脸色,而是一脸冷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小鱼突然在人群中搜索到了秦绶,咯咯一笑,朝着秦绶猛烈的挥手。

“姐夫,姐夫!”江小鱼在这个庄严的时刻,率先开口喊道。

姐夫?秦绶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发现江小鱼所唤道的姐夫。

围观的人群也是到处搜寻着传说中的姐夫大人。

最后,所有人都跟随着江小鱼的目光,盯向了那个一脸迷茫的男人。

秦绶奇了怪了,重新打量了一下左右。

“姐夫,叫你呢。”江小鱼将秦绶盯得死死的,咯咯笑道。

秦绶差点一头栽倒,这玩笑不是随便开的,好歹自己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有了两位媳妇儿,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位还没来得及推倒,而且是破镜重圆不久,要是这绯闻传出去,两位媳妇儿都跟自己绝交怎么办?等等,她们两个不会凑巧也在这里吧?

秦绶讪讪一笑,偷偷的瞥了瞥周围的人群,确定没有发现自家媳妇儿的踪影后,才将视线回到江小鱼身上。

“姐夫,呵呵,你终于来了。”江小鱼干脆走上前,一把拽住了秦绶的手腕,以防他不配合的落荒而逃。

秦绶暴汗,“你,你叫我姐夫?”

江小鱼眨动着美丽的眸子,“是啊。你不是孟琪姐姐的男朋友嘛,我叫你姐夫有什么错。”

“孟琪?你别瞎说,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秦绶终于明白这是哪出戏了,敢情自己又被江小鱼临时拉来做群众演员了,选谁演不好,非要选自己来,自己这么帅气逼人,演群众演员也太屈才了。自己一出场,那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白马王子站起身,阴郁的看向秦绶。

沈雪菲也是淡淡一笑,欣赏着江小鱼导演,秦绶主演的半路姐夫戏。

江小鱼见到秦绶差点讲穿帮,一边向秦绶狂挤眼,一边笑道,“姐夫,你别瞒着了,你跟孟琪姐姐好多次都通宵未归……”

“江小鱼!”孟琪羞愤道,赶忙打住了江小鱼的话语。这妮子,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污蔑自己跟那秦绶通宵未归,这不是闹着玩的,这年头,大家都知道,学校外面那么多的酒店招待所,是用来做什么的。美其名曰通宵,其实就是去开房了。自己清清白白的,哪能让江小鱼给八卦成无良少女。

“嘿嘿,这也被你想起来了,羞愧,羞愧。”秦绶讪讪笑道,很适宜的来了一句。

围观者,不管是牲口们,还是天真小白菜们,见到那位姐夫童鞋满脸淫。贱的表情,全部愤愤不已,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白马王子打量一眼穿着平常的秦绶,转向孟琪,“就因为这么一个穷小子,你就跟我说拜拜?”

自己千里迢迢,从历阳驾车南下,就是为了重新追求孟琪,自从国庆过后,她就突然跟自己说了分手,两个多月来,自己时刻都忘不掉这个身材惹火,床上功夫一流的小妖精,玩纯情,她在行,玩妩媚,她更精通。所以,自己才会傻.逼一回,驾车南下,期待破镜重圆。

“是又怎么样,咱就是喜欢穷小子,不服,你咬我啊!”孟琪冲着罗宇妩媚一笑,很配合的揶揄道。

“哼哼,只是我想不到,一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这个穷鬼拿什么去养!”罗宇冷笑,转过身,冲着秦绶竖起了中指。

秦绶没有发飙,而是笑眯眯的走近了那个白马王子,“炫富?”

“是又怎么样?”罗宇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且不提自己那辆吸引眼球的悍马,就说自己全身上下一套衣物,也足可以让这个不自量力的穷小子滚的远远的。

“想玩的话,咱们就赌一把。”秦绶笑道。

“怎么赌?”罗宇也笑了,很有底气的问道,这年头,扮猪吃老虎的人,毕竟是少数,自己就不信,这个面前的家伙,会有多大的能耐。也不瞧瞧,他这一身衣服,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

“输了的话,请在场所有同学去君悦大酒店吃上一餐,总不能让别人空着肚子白围观一场吧!”秦绶故意提高了十个分贝,让所有围观的童鞋们都能听见。

“OK。”罗宇想都没有想,立马答应了下来,再说,自己身上还揣着一张VIP银行卡,再不济,自己砸出卡里的几千万,也可以让在场所有的人眩晕。

围观人群中,牲口们俱是吼了一声好,围观还能蹭上一顿饭,这便宜,不占白不占,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给宿舍的死党们发着短信,让他们也赶快赶过来。君悦大酒店,奶奶的,可是云州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

秦绶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郑益民的电话,“所有的奔驰S600,全给我开来,二十分钟内,我要他们出现在云大校园的八号楼前。”

郑益民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那边电话就挂掉了。确定是六少拨过来的电话之后,郑益民苦笑着拨通了公司车队的电话。

沈雪菲、孟琪,包括江小鱼,俱是淡淡笑了,这场赌局,似乎已经定了胜负。

三个人清楚的记得,刚来云州的第一天,那高铁站外,庞大的S600阵营。

所有人也都耐心的等待着。

十八分钟,十二辆炫黑的奔驰S600,一字长龙的出现在了八号楼前。

郑益民推开车门,走向人群外等待多时的秦绶。

“六少。”郑益民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包括,罗宇在内。

罗宇这次是彻底无语了,看着那十二辆奔驰S600,苦笑不已。可以排除这个家伙临时从哪借调的可能性,因为,这不是一般的轿车,而是奔驰S600,而且一来,就是十二辆。

“服输么?如果你想掏出一张卡来,我可以告诉你,我身上同样有类似的卡,兴许,会比你卡上的金额,还多一个零。”秦绶笑道,走到了罗宇身边。

罗宇点了点头。

“大家辛苦了,都上车,这位——对了,兄弟,你叫啥名儿来着?”秦绶故意中断了话题,问身边苦瓜脸的罗宇。

“罗宇。”

“对,罗宇,罗公子请客,大家一起去君悦大酒店进餐。都上车,坐不下的,麻烦打的,费用当然是罗公子报销咯。”秦绶指着郑益民带来的十二辆奔驰S600喊道。

众人争先恐后的涌向停靠在一侧的奔驰S600。

孟琪沈雪菲江小鱼俱是一乐,看着此刻王霸气十足的秦绶淡淡笑了。

“你们三,不去么?”秦绶笑道。

“不去。”沈雪菲率先走开。

江小鱼也抛下一句不去,追上沈雪菲。

孟琪冲着秦绶一笑,说了声谢谢,也是莲步轻移的走开了。

秦绶吃力不讨好,有自己这么卖力的群众演员么?演完戏,导演,制片,女主角都不赏光陪自己吃顿饭。

“六少,您去么?”郑益民好心的提醒道,生怕自己的座驾也被无知的围观者给霸占了。

“去,当然去,不然那罗小子赖账怎么办。”秦绶笑道,率先走向了领头的那辆奔驰S600。

十二辆奔驰S600,加上罗宇驾着的悍马,齐齐的驶离八号楼前。

台阶处,龙兮兮抱着一沓资料,怔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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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再遇宁雅晴

其实,秦绶的担心完全多余,罗宇不会逃路,因为,他就下榻在君悦大酒店。

一百多号人,把君悦三楼的中餐厅霸占了一半,十一桌,秦绶也没客气,再说,也没必要跟那罗宇客气,吩咐酒店按最高的规格安排,乐的负责点菜的美女服务员,投向秦绶的目光夹杂着赤裸裸的勾引。

罗宇回到自己的客房换了一套衣服,再次回到餐厅,不禁皱起了眉头,被围观的时候,不过五六十人,现在这势头,足足一百多号人。不是自己小气,而是这群人跟自己一点交情也没有,更何况,自己心情极度不爽。但是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因为男人该忍则忍,该释放就释放。

罗宇恢复了平静脸色,走向秦绶所在的那桌。

等了足足半小时,十一桌饭菜酒水才张罗齐备,等待多时的围观者,包括秦绶,不客气的享用起来。罗宇淡淡一笑,拿起的筷子。

虽然两个人相邻而坐,秦绶没心情跟罗宇说话,后者也同样。

一餐饭不冷不热的吃完,秦绶扯起纸巾,擦了擦油腻的嘴唇,冲着罗宇轻轻一笑,说了声后会有期,便告辞了。

由于罗宇早跟服务台打过招呼,所有的开销记在他的账上,秦绶很悠闲的出了君悦大酒店。

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出口,一辆白色凌志轿车戛然而止,同时,车前还有一个身影倒地。

秦绶刚好点燃一支烟,这一幕落入了自己的视线。

车门被推开了,一双美腿,跟着出现的,是一道些许熟悉的身影。

秦绶淡淡一笑,走上前去。

哎唷——倒地的大爷,似乎受了重伤,卖力的呻吟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这辆白色凌志撞倒了。

宁雅晴着实吓出一身冷汗,自己驾着车刚刚驶出地下停车场的通道,迎面就闪过一个人影,所幸,自己的车速并不是很快。

“大爷,您没事儿吧?”宁雅晴走下车,微微探下身问道。

倒地的大爷又是哎唷了一声,怒道,“什么话,你看我像是没事儿的样子么?哎唷——怎么开的车?一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

宁雅晴哭笑不得,“大爷,您要是真有事,我扶您上车,我们去医院看看。”女人说完,果然是准备去搀扶那很受伤的老大爷。

老人偷偷瞄了一眼女人欠下身时,那微敞的低领绒衫下的白玉胸脯,收回目光,“不去,不去,你会把我扔在医院,一个人抛掉的,哎唷——”老人又是揉了揉似乎已经渗出血的膝盖。

秦绶停在距离二人不到五米的地方,抽着烟,笑眯眯的观看着好戏。

“不会的,大爷,你看我能开得起车,还在乎那点医药费么?”宁雅晴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不去,反正不去,你看着办!”老人使劲的摇着头,颇有些顽童的气质。可惜,宁雅晴此刻却是无可奈何,因为她也看见老人灰色长裤的膝盖处,渗出了殷红色的鲜血。

“那您想怎么办?”宁雅晴被这个个性古怪的老人惹得方寸大乱,头一次,自己开车撞上人,而且是在低速的情况下。

老人又哎唷了一声,“你看这办。”

宁雅晴这次是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自己怎么办?唯一的办法不就是送老人去医院么?但是,老人不愿意,问他怎么办,他反而让自己看着办。女人泄气了,这号大爷,完全比上面那些领导更难伺候,人家领导有啥需要,都会适当给点暗示,可是这位大爷,让自己根本琢磨不透。

看着宁雅晴被那老头子镇住了,秦绶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反正已经从女人背后,详详细细的将她的腰围臀围目测了一遍,稍带着估计了一遍她那对曲线柔和的小腿的长度。

秦绶走上前去,根本没和宁雅晴打声招呼,就直接蹲到了那老人的身边,肆意的吹出一口烟雾。

“你——你做什么!”老人有些心虚道,说实话,对于这个在一旁观战了许久的陌生年轻人,自己还真有些惧怕,旁观者清,说不定,他就看出自己的破绽了。

“是你自己起来走呢,还是要我扶你?”秦绶淡淡笑道。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你难——难道没看见我被人撞了么?你看看我的膝盖。”老人似乎很生气的说道。

秦绶淡淡一笑,直接起身,拉了一把一脸惊讶神情的宁雅晴,“上车。”

“你做什么?”宁雅晴被男人连推带攘的按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迷惑的问道。

“你别管。”秦绶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坐到了驾驶的位置,启动了车子,往后倒了二十来米,然后一脚油门,凌志一声闷哼,重新向前窜出。

十八米,十二米,八米……

老人看着那轿车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架势,来不及站起,就顺势滚到了通道一侧。

宁雅晴差点就喊了出来,凌志几乎是擦着老人的身体而过。

一脚急刹,秦绶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那额头冒着冷汗的老头子。

“玩不起?”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老人一声不吭,站起了身。

“碰瓷的事儿,我见得多了,可以说,你地方选的特别烂。不过,你选对了冤大头。”秦绶抛下一句话,重新回到了车上。

充当着女人的临时司机,秦绶很惬意的驾着车,一边呼吸着车里夹杂有女人体香的空气。

“你就不怕他来不及躲?”宁雅晴淡淡道,望向秦绶的眼神里,满是诧异。

“车不是我的,我又没有驾驶证,还有,那地方貌似摄像头都没一个,你说我万一从他身上碾过去,遭殃的是谁?”秦绶笑道。

宁雅晴不温不火的看了秦绶一眼,然后将目光洒向车窗外。

“去哪儿?我送你!”秦绶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开着宁雅晴的车,很无耻的问道。

宁雅晴收回目光,这次是狠狠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冷冷说道随便。

随便就好,秦绶也不多说,驾着车,径直驶往云大。

白色凌志最后停在了东区五栋楼下,秦绶骚骚一笑,跟女人说了一声再见,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悠哉乐哉的走向宿舍大门。

“等等。”宁雅晴也跟着下车,凝立在车边,轻轻唤道。

秦绶心里喊了声万岁,很骚包的转过身,“有事么?”

宁雅晴稍稍迟疑,还是开口道,“方便留下电话么,有空请你吃饭,玉兔的事情,我还没有正式的谢过你呢。”

秦绶得逞的一笑,走近了女人,很潇洒的把号码报给了她。

看着白色凌志飘逸的远去,秦绶双手插进裤兜,很是惬意。

对付清高冷傲的女人,就要狠狠的激起她的母性,柔性,最重要的是,你要让她觉得你很神秘,神秘是什么?就是装B,所以,一路上,秦绶故意沉默,下车时,也故作潇洒。殊不知,自己对熟妇一类的女人一向没有免疫力。

回到宿舍上了会网,秦绶觉得实在无聊,又出了宿舍楼,去往龙兮兮的复式公寓。

一进门,田若琳就撒娇般的扑入了秦绶的怀抱。秦绶笑着在女人翘臀上轻拍了一巴掌,又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眼屋内,没有发现龙兮兮的踪迹。

“大宝贝,要不要老公带你出去逛逛?”秦绶上下其手,一边占着怀中女人的便宜,在她娇躯上摸来拂去,一边笑道。一转眼,一星期就过去了,除了叶国华那边传来胜利的消息外,秦绶感觉日子依旧是空虚的很。中文学院的两位院花媳妇儿也算听话,没有三天两头老缠着自己陪她们上课吃饭啥的,反而是,自己被她们冷落了,惹得秦绶丹田爆满的情.欲,没处发泄,一个能看不能吃,一个能吃,却找不到单独下手的机会。倒是这几天,偷偷摸摸的往龙兮兮家里跑了几次,蹭了几餐饭,顺便也被龙兮兮因势利导的补了几次课。

“逛什么?人家现在腿还是酸的呢,都怪你!”田若琳眼波流转,妩媚的瞪了秦绶一眼,嗔道。

秦绶骚骚一笑,昨晚趁着龙兮兮去给大三上课,自己跟怀里的极品又好好宣.淫的一番,天雷勾动地火,都说三十女人猛如虎,这田极品,年龄方才二十七八,已经颇有些虎狼之势了,不过,自己是谁,那可是一夜七次郎,梅开三度,把女人折腾到求饶的地步,才鸣金收兵。

“既然是包养你,总不能让你寄居在他人篱下吧,我们去逛逛楼盘。”秦绶笑道,自己开始时想让田若琳住到夔龙山庄去的,但是后来一想,那地方还是留作自己跟冉小影叶晓柒的战场算了。

“不去,我就是要寄人篱下,我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田若琳妩媚笑道,伸出舌尖,故意沿着樱唇舔了舔。

秦绶差点再次提枪上马,不过,某些事情,还是节制的好,人生大好时光,哪能全在床上度过。安顿好了田若琳,在年前把自己创业的项目确定下来,才是正事。男人很正派的挺了挺胸脯,“不要想着替爷节省钱,爷不差钱。”

“哟,大爷,那小女子我谢谢您呐!”田若琳一副妩媚到骨子里的语气。

两个人出了龙兮兮的公寓,在小区外拦了一辆的士,朝着滨江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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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卖身不卖艺

滨江区位于云州的西端,云江自西向东,穿城而过,所以,秦绶跟田若琳现在所处的地方,恰好是云江与云州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

售楼部的置业顾问中,大多数是年届双十,眉清貌秀的MM,见到穿着平常一脸微笑的男生,牵着一位成熟妖娆的美女走进售楼大厅,大多数人直接将其忽略掉了。房地产行业,金九银十,眼下正是隆冬季节,而且又赶上是周二,谁会这时候跑来购房。更有甚者,冲着刚刚进门的情侣轻蔑一笑,继续埋头阅读瑞丽杂志,或者是三五成群的一起唠嗑儿。

秦绶也不介意受到了冷落,明白那些年轻貌美的置业顾问以为自己就是一参观的主儿,淡淡一笑,牵着田若琳的玉手,自由自在的走到模型展台前观看起来。

“这栋,我喜欢这栋。”田若琳当然不会跟秦绶客套,明白身边的男人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更何况,这也是他包养自己的代价,自己并不介意成为他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秦绶看向女人纤长玉指所指的那栋别墅,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坐落在整个云梦岭的西麓,紧靠云江之滨。云梦岭其实称不上岭,这年头,开发商玩的就是这些噱头,挖个大坑,灌上水,养点鱼,搁点水草,周边搭配些亭台楼阁,奇花异草,这就是湖;隆个小土包,稍稍点缀,美其名曰为山。云梦岭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是海拔不过三百米。

秦绶点了点头,“选好了么?”自己之所以拉着田若琳来这里,是因为这个云之梦里的别墅,都是精修别墅,所有配置一应俱全,省事儿。

田若琳轻咬嘴唇,眨巴着骨溜溜的美目,点了点头。秦绶淡淡一笑,招来一名置业顾问。

“能带我们去看看这栋别墅呢?”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那MM很明显吃了一惊,重新审视了一番秦绶,又瞄了一眼他身边穿着跟气质都不凡的田若琳,微笑道,“很抱歉,这栋已经被人订了。”

田若琳一脸失望,倒是秦绶不以为是,“我可以溢价2%。”

置业顾问小嘴微张,心里默算了一下,按照均价500万一套来算,2%就是十万,傻瓜才会拒绝这单子。“您稍等,我去跟我们主管商量下。”

MM翩翩而去,田若琳拧着秦绶的胳膊,气哼哼的说道,“傻瓜,花那冤枉钱做啥,溢价2%,还不如给我买款最新的gucci包包呢。”

“既然是包养,也得拿出一点财大气粗的样子不是,不就是包包么,等你把爷伺候好了,爷一高兴,爷给你买上一打。”秦绶看着妩媚而不失可爱的女人,淡淡笑道。

田若琳眼波流转,冷哼了一声,不过心底却是十分的受用。

秦绶不觉得自己买栋别墅送给面前的女人很傻,因为,田若琳给予自己的,值得自己为她付出。可以说,淮北的几年里,她跟齐依依,是自己的温柔乡,避风港。齐依依对自己的好,更多的在于细节方面,而田若琳对自己的好,来的更惊世骇俗一些,发泄情.欲也罢,但是这个女人,知道怎么样把自己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褪去了自己稚嫩的外衣,为自己披上狼皮。即使,她从来不问自己心里想什么,逃避着什么,秦绶却知道,虽然是在两个人重逢之后才知道,她能体会自己内心深处的压抑、悲凉。

置业顾问很快带着她们的经理出现了,简简单单的作了自我介绍,四人一起步行前往田若琳相中的那栋别墅。

虽然比不上夔龙山庄那气势熏天的豪华别墅,也比不上淮北园子里的自家小院,云之梦里的别墅,也入得了秦绶的法眼,再说,自己一向不在乎生活的品质,执着,某些时候会让自己变得更累。

田若琳也很满意别墅里的布局,以及现代味儿十足的设计,四百多平米,上下三层,地下一层有车库和储物室,地上一层,是精装的客厅、餐厅、厨房和书房,地上二层,一间主卧外带两间客房。

“很难得的江景别墅,秦先生,秦太太,是否满意?”那位张经理,跟着二人楼上楼下兜了一圈,微笑道。

田若琳俏脸一红,这年头,男人身边的女人,一定是他太太么?不过,女人心里十分受用,看来,自己跟他走在一起,还是蛮像一对夫妻的。

秦绶咧嘴一笑,冲着身边的女人笑道,“老婆,满意么?”

田若琳嘤咛一声,点了点头。

张经理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说想不到秦太太这么腼腆,秦绶也幸灾乐祸的点着说是啊,心里恨不得说,还腼腆,人家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时,八竿子也打不着腼腆二字。不过,这年头,男人白天做君子,晚上做禽兽,女人呢,穿着衣服装典雅,不穿衣服的时候,就改姓为潘了。

四人回到售楼部,秦绶掏出那张VIP卡,办理了相关结算手续。

什么叫真人不露相,你们这群姑奶奶,别老以貌取人。当秦绶牵着田若琳的手刚刚走出售楼部,张姓经理就集合了那群不成器的下属,冲着这群MM们教育道。而有幸接到了秦绶这个单子的MM,则是心里偷着乐开了,遇上一个不甚挑剔的顾客,而且是刷卡眼都不眨一下的阔主儿。

“妞,给爷笑一个。”秦绶走到无人的僻静处,正面搂住了面若桃花的田极品,笑道。

田若琳妩媚一笑,顾盼生情,“爷,小女子卖身不卖艺——唔——”话没说完,双唇立即被男人的双唇给掩盖了。

口舌生津,电流袭身。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下面去哪儿?”田若琳小鸟依人的挽着秦绶的胳膊,跟着他漫无边际的前行。

“买车。”秦绶笑道。

田若琳笑的无比灿烂,跟着男人走出了云之梦小区。

搭车去了云中路上的一家广本4S店,邻近黄昏的时候,男人跟女人驾着提到的新车,雅阁2.0EX,驶上云中路。

秦绶没有傻到去弄辆豪车,自己本来就有些后悔上午太装B,所以轮到自己买车的时候,选择了价位适中,大众化的广本雅阁。

田若琳似乎理解秦绶的想法,也没有介意他在买车的问题上斤斤计较,毕竟,还是学生身份的他,低调一些没有错误。别墅再大,也不会被他周围的那群同学所注意到,但是开辆豪车,那可就要引来嫉妒甚至是仇富者的敌视了。

“去哪儿?”田若琳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

秦绶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轻道你说。

“还是回学校吧,我给兮兮打电话,让她准备晚饭。”女人甜甜笑道。

秦绶不置可否的一笑,吐了一个烟圈,驾车驶向云大。

龙兮兮果然很仗义的准备好了晚饭,秦绶跟田若琳进门时,女人最后一道菜,刚刚起锅。田若琳浅笑盈盈的去厨房洗了手,帮助龙兮兮摆菜,盛饭。

“吃饭咯!”田若琳冲着客厅正在观看新闻的秦绶喊道,秦绶将手中半截烟丢进烟灰缸,毫不客气的去洗了手,坐上了餐桌。

“去哪儿了?看你们两眉来眼去的。”龙兮兮夹了一口菜,审问道。搁着田若琳这个腐女在一边儿,龙兮兮还真的提不起教授的架子来,一个是自己大学同窗,一个是自己的学生,这孽缘。龙兮兮不止一次的偷偷骂过秦绶,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把当年别人排着队追求的田若琳给哄上床的。秦绶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自己的龙老师腹诽他,一定会大受委屈的说,哪是自己哄她,是她勾引自己的。此刻,秦绶大口的吃着女人做的菜,安静的跟个乖孩子似的。

田若琳躲不过死党那犀利的眼神,脸上一红,讷讷道,出去逛了逛。

“就逛了逛?可是你们俩是两手空空回到这儿的呢。”龙兮兮瞥了一眼秦绶,继续疑问道。

咳,咳。秦绶有模有样的咳嗽了两声,抬起头,“没事,吃饭,吃饭,饭不言,寝不语,这道理,还要我教么?一说都是做老师的人,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不明白?”

龙兮兮恨不得一碗扣在男人脸上,蹭了姑奶奶好几餐饭,连个谢字没有也就算了,关键是你勾引了姑奶奶的好朋友,连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田若琳淡淡一笑,“晚上给你说,先吃饭。”

龙兮兮这才给死党面子,收起怒色,开始吃饭。

一餐饭吃完,秦绶照旧是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沏了一杯茶,看着电视。田若琳倒是很自觉的帮着龙兮兮打扫战场。

厨房里,两个女人一边刷着盘子,一边小声的交谈着。

“若琳,下午那小子又把你骗哪儿去了?”龙兮兮很八卦的问道。

田若琳抵不过死党的连连逼问,就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龙兮兮听完叹息一声,自己不怀疑秦绶的财力,但是,他为什么舍得给自己的死党买栋别墅?

“你真的决定不回淮北了?你不做老师,准备做什么?”龙兮兮问道。虽然老师这门职业也有它的烦恼,但是身为女人来讲,老师是个可以媲美公务员的职业,一年有寒暑假,而且学校相对要纯洁一些,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

“不回去了。”田若琳将刷干净的盘子搁进橱柜,淡淡笑道。

“你真的决定,跟那小子鬼混下去?”龙兮兮不无怨气的问道。

“什么叫鬼混,人家跟他,那叫郎情妾意。”田若琳腐女本性又暴露了出来,妩媚笑道。

“……”龙兮兮无语,看着自己几年没见的死党,摇了摇头。

两个人有些淡漠的时刻,秦绶走进了厨房。

“我有点事,先走了。”

两个女人俱是点了点头,看着男人转身而去,然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秦绶驾着车,驶往龙泉山庄,心里思索着未来岳父这个时候约自己喝茶的目的。

发现了本财子的实力,想把女儿拱手送给我了?

秦绶笑了起来。

夜色下,本田雅阁鬼魅般的穿梭于万家灯火的楼宇间,驶往龙泉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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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商讯

上好的都匀毛尖,独特的龙泉井水。

秦绶与叶国华相对而坐,各自品着手中的芳茗,沉默了片刻。

叶国华在想,出自淮北苏家的秦绶,弄到那么细致的情报,有些不可思议。

秦绶在想,老叶同志是不是心里在权衡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到底何不合格。

过了一会儿,秦绶点燃一支烟,不贵,黄鹤楼满天星,二十五元一包,这年头,假烟假酒多了去,黄鹤楼之所以讨自己喜欢,就是那过滤嘴儿很特别,里外两层,很好辨认。

叶国华也是浅笑着拿起未来女婿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岳父大人,有什么好事儿,您竟然约我到这种腐败地方来聊天?”秦绶笑着问道。

“山南矿业那情报,你怎么搞来的,别瞒着我。”叶国华犀利的眼神,死盯着秦绶,认真的问道。

“早说了别人塞给我的,我也一直纳闷谁在背后帮得咱。”秦绶苦笑道,这年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是没有,关键是这躲在天上往下丢馅饼的人,没有任何目的,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叶国华颇有些失望,这年头,似乎所有人都成了透明的,信息时代的来临,每个人的资料都被国家机器控制着,国家能做到的事情,同样也可以被某些机构,某些人做到。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是透明的,虽然这次,人家是出手帮了自己,但是下次呢?或许下次就来一个出手害自己的。

“叶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不是要动一动了?”秦绶笑道,从叶晓柒那里已经听说了面前这个男人最近的相关新闻,山南矿业救援工作主持得力,而且还顺藤摸瓜,牵出了山南矿业的巨大经济问题,一网打尽了那些宵小之辈。

叶国华淡淡一笑,“职务不变,就是班子分工重新调整了一下,以后我可能挂帅经济板块了,另外协管一下省委的纪检工作。”

“一块肥缺,加上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叶叔,恭喜你。”秦绶笑道。

“恭喜的话少说,你叶叔我不是那种中饱私囊的*分子。不过,既然你叫我一声叶叔,就得做些事情。”叶国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还是那剩下的两关考验?”秦绶纳闷道。

“与这个无关,不过,你要是做好了,我兴许考虑一下,免掉那两关。”叶国华笑道。

“成交,您说。”秦绶机灵的脑袋瓜子稍稍运转,就答应了下来。

“山南省明年开年准备上一个大项目,高新工业园区,初步想法是打造千亿规模园区。”叶国华正色道。

老狐狸。秦绶心里笑骂道,这未来岳父大人是想趁机会,让自己做说客,让老头子往那园区砸点钱。“所以呢?”秦绶装作无知的问道。

叶国华吸了一口烟,对于这家伙装出来的愚笨不以为意,“自己去想。”

秦绶蔫了下来,商人之所以为商人,就是因为商人是逐利的,不单单是哪个跟自己关系好,自己就不顾风险的砸钱给他。何况这年头,跟政府合伙做生意,民营资本吃亏的多。国家开放了六大行业,航空也好,铁路也罢,到头来,民营资本还不是被挤出去了。相信在这一点上,老头子比自己看的更清楚,他答不答应,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这事儿,我会跟老头子提,我只能帮您这个忙。”

叶国华得逞的笑了,相信那位未曾谋面,说起来也算作是老乡的苏舜钦会断然拒绝。虽然明白郑益民就是苏舜钦在山南的代言人,但自己觉得,秦绶去说,比郑益民更合适,就冲着自己女儿跟他这层关系。

“叶叔,其实我对目前整个国家的经济导向是有看法的。”秦绶微皱眉头,沉沉说道。

叶国华惊讶的哦了一声,说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反党反人民的,但说无妨。貌似这是第一次,自己与他之间谈论这一话题。

“有一个A先生挖金矿赚了100块钱,他当时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给他聘请的10个矿工每人一块钱,10个人就是10块钱,A先生还可以剩下90块揣进白己口袋里,所以他很富裕。这个一块钱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这些挖矿T人只能维持温饱。这是他的第一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是给每个工人5块钱,10个工人就是50块,A先生只剩50块可以放进自己口袋里,看起来A先生比第一个选择的结果要贫穷得多。

一个人只花一块钱就可以满足温饱需求,他吃饱之后会拿出另外一块钱去买奢侈品,比如说买个皮包,买个耐克的运动鞋、运动服之类的。如果10个工人都去买的话,A先生就会突然发觋他有投资机会了,他可以建一个大卖场,卖皮包,卖耐克的运动鞋、运动服。他不仅可以从中赚钱,而且为了卖这砦产品,他还需要聘请10个女性售货员来卖东西。然后10个男性矿工和10个女性售货员就会结婚,结婚后就会生小孩,于是他们就有了更多的需求,要再花一块钱去买婴儿用品,去买保险套等等。于是企业家A先生发现,他又多了一个投资婴儿用品的机会,又多了一个投资保险套的机会。不仅如此,这个矿工还剩下两块钱,可以做什么呢?可以买会房子。于是A先生又发现,他不但可以做工厂,还可以做地产开发商。于是A先生开始建房,两块钱一套,卖给10个工人。最后,金矿挖完了。由于A先生选择了第二个方案,藏富于民,他发现10个矿工加上10个售货员,再生10个小孩,小孩长大再结婚,然后再买衣服,再买其他用品,于足会产生更多投资机会,最后慢慢发展形成了一个新的城市。”

秦绶说完,端起茶杯,浅笑不语,似乎在外人看来,自己讲了一个不关乎国家经济的故事。

不过,这绝非自己的原创。

叶国华听了半天,点了点头,“国家在这个方面,的确走了弯路,但是,十二五期间,应该有所改善。我记得,你这个故事,是哪位经济学家讲过的吧?”

“郎咸平。”秦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来自己的岳父大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废话,能坐到省一级的高官,能不牛掰么,秦绶甚至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板门弄斧了。不过,这年头,的确是暗藏危机,自己虽然不是一个铁杆郎迷,但是,这年头,所谓的砖家学者,都是一群韩寒所说的学术妓女,政府需要什么样的结果,他们就能研究出一个相同的结果出来,从来没有哪个敢造反,研究出相反的结论出来。又如郎咸平所说,华夏左派经济学家没水平,右派经济学家没良心!但是左派由于他的出现而导致国内右派接招不住。话虽然有些自吹自擂的味道,不过,是实话实说。

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国家GDP,这两年来投资占了70%以上,消费仅仅占了25%的比例。就像是恶魔法则,国家不敢一下子把投资规模降下来,一旦停下了70%的钢筋混凝土经济,那么整个经济也就废掉了。饭要一口一口吃,改革改革,总是要慢慢摸着石头过河嘛。”叶国华淡淡笑道。

“所以,我觉得山南省这时候还想打造什么千亿元产业园区,不太合适。”秦绶笑道。

叶国华两眼放光,扯了半天,这小子拐着弯的在推诿呢,没门。“没办法,金融危机刚刚过去,上马这个园区,也是为了增加就业,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嘛,稳定压倒一切。”叶国华也打起了官腔,笑道。

“打住。”秦绶笑道,自己并没有奢望道说服叶国华取消那个园区项目,就算自己的这位未来岳父愿意取消,那山南省委省政府诸多靠着GDP往上升迁的官员们,他们答应么?答案当然是不会。

“不谈国事,不谈国事,说说,你打算在云州做点什么投资?”叶国华笑着转移了话题,从国事下降到了家事层面。

秦绶稍稍迟疑,开口说道,“制造业肯定是没法做的,没有规模,没有产业链,根本成不了气候,所以,我的想法是,涉足一下云州的服务业,另外,小打小闹的开始玩下金融衍生品。”

“不错,服务业做好了,绝对比制造业更赚钱,关键是你要选好项目,还有,金融衍生品,期货期权,股票基金,债券,这些东西,都是洪水猛兽,在大陆玩,你还是年轻了点。”叶国华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诚如叶国华所说,这年头,在大陆玩衍生品,没点社会关系网,没有广大的情报网,小打小闹,建个老鼠仓还行,玩大了,陪得你裤衩都没穿的。有人说,在大陆玩股票,不存在基本面分析,因为你所看到的基本面,全是被人做出来的。这年头,玩概念,玩内幕,不是什么基本面,也不是传说中的技术分析。毕竟,大陆法系区别于欧美普通法系的地方,就是大陆法系国家,想给人定个罪名,必须得有对应的法律条文,而且是控方举证,普通法系呢,不拘礼于条条款款,人家依照法例来判,而且是辩方举证。所以,华夏的证券法律法规体系不健全,也或者说太年轻,太照搬照套,漏洞百出,一群钻营份子,弄得整个证券市场乌烟瘴气。

“给你透漏点消息吧,作为你提供情报的回报。”叶国华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

“什么消息?”秦绶睁大了眼睛,难道也是传说中的内幕消息?

“山南大酒店,要转让。”叶国华正色道。

“国有的?”秦绶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问道。

“废话,不是国有资产,我们政府掺和进来做啥?”叶国华觉得秦绶问了一个极度白痴的问题,笑道。

“为什么转让?”秦绶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在的酒店,哪个不带些桑拿洗浴那些名目,山南大酒店,身份特殊,这些东西不适合搞,所以,除了政府接待业务收入来源,外部市场收入少得可怜,连年亏损。”叶国华笑道,开酒店,也是讲究潜规则的,这年头,什么话题,一赶上这年头三个字,就会显得很有特色。

秦绶笑开了颜,这么说,一旦把这个酒店盘过来,以民营资本的身份去上马那些配套腐败项目,劣质资产一下子变成优质资产,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没有什么内幕?譬如说,你们政府的价格底线是多少?你们是资产转让,还是股权转让?”秦绶眨动着狡黠的眸子,淡淡问道。

“点到为止,这件事,我没有过问,另外有人专管。你还是自己去打听吧。”叶国华笑着站起身来,走向洗手间。

“专人负责?”秦绶脑袋里思考着下面的动作,这个山南大酒店,自己还真的要定了。坐落在云中路上,周围分布着山南省各种政府机构,而且,这座酒店50层,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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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货看情况,咱不仅要骑他们的车,更重要的,还要骑上他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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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人肉搜索

跟叶国华出了龙泉山庄,叶国华拍了拍秦绶的肩膀,轻道一声好好干,随即坐进了奥迪A6。秦绶停在原地,抽着手里的半截香烟,思索着老叶所说的好好干,是指事业方面呢,还是在其他方面,历史上岳父怂恿女婿好好干的例子,似乎不多,虽然当今是开放社会,老叶应该还没有开放到那个地步。

奶奶的,秦绶骚骚一笑,扔掉烟蒂,也钻进了自己新买的雅阁车里。启动了车子,秦绶哥驾着车徐徐驶往学校方向,一边思考着推倒晓柒媳妇儿的方案,这妮子心眼多着呢,知道把冉小影紧紧缠住,自己就没机会扑倒她。哼,等到爷那天心情好了,把你们双双灌倒,来一次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连续过了三个路口,秦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雅阁后面,一直不疾不徐的跟着一辆黑色大众。直觉告诉自己,那驾驶座里射出来的目光,带着一丝肃杀。秦绶在等待红灯的时刻,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通过左手边的后视镜,打量着后面那辆车里的情况,那跟踪者,似乎刻意躲避着自己,低下头,只剩下披肩的长发。

女人?秦绶嘴角微翘,笑了起来。

红灯转绿,秦绶丝毫不紧张,悠哉乐哉的继续驾车前行,倒是后面那辆大众,突然右转,脱离了自己的后视镜。

错觉?秦绶眉头微皱,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老头子说过,练武之人练到了一定境界,目光也可以杀人。秦绶虽然没见过这种恐怖的存在,但多半相信老头子的话。血刃也好,刚才的跟踪者也好,甚至的那不起眼的马三纶,眼神都会让人感到背后发麻。

想了想那封不具名的信件,秦绶祈祷着刚才跟踪的家伙,跟那封信有关系。

疑神疑鬼的秦绶驾着车,回到了云大,将车泊在五栋楼下,走进宿舍楼。

一进寝室,朱宝儿就嚷嚷着,“哥,快过来看看,你出名了!”

“出名?”秦绶诧异道,不过还是走到了朱宝儿身后,盯向了朱宝儿所指的电脑屏幕。

云大BBS。

一条猛帖。秦绶看了一眼标题,就笑眯了眼。

求人肉,某牲口竟然拱了中文学院的两朵院花……

帖子的楼主,是一个昵称叫狗崽队长的家伙,一楼就是几张偷拍的照片,不错,男主角就是秦绶,而两位院花,就是叶晓柒和冉小影。

一张照片是秦绶坐在叶晓柒跟冉小影的中间,一脸浪笑的表情,而男人身边的两位女生,满脸红霞,很是“专心”的听讲。秦绶知道,这铁定是自己跑去中文学院陪读的时候,被哪个眼红的家伙给偷拍到的。

下面几张,是秦绶在校园里,左牵着冉小影,右边的胳膊,被叶晓柒紧紧拽住的情形。

还有,自己陪着两位院花MM一起在食堂进餐的抓拍,甚至细致到了叶晓柒一脸腻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给自己擦嘴巴的那一幕。

牛掰。秦绶哥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说了句。

这人待些时日,摄影技术堪比陈老师啊,秦绶甚至怀疑,这一位是不是端木冠希老师的关门弟子。

照片发完,后面紧跟着就是狗崽队长的口诛笔伐了,免不了把秦绶哥损得一无是处,替两位院花MM惋惜之情,绵绵不绝。

帖子人气很火爆,跟帖者数以千计。

“人肉他,这孙子忒禽兽了些,竟然劈腿,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

“虎躯一抖,三分到手,哎,世风日下……”

“楼上的日字是亮点……”

……秦绶踹开了朱宝儿,霸占了他的座位,一路翻看下去,到了三百多楼,有人跟着贴了几张图,分别是秦绶图书馆前发飙,踩着人家胸脯的情形,还有八号楼前,牛气熏天唤来十二辆奔驰S600的情景。

跟帖者,更加愤慨了。

“万恶的富二代,太子党……”

“两位院花,我看,也就是爱慕虚荣的主儿罢了。”

“强力要求人肉他,求学院,求班级,求宿舍号……”

“弱弱的问一句,他有妹妹么?”

“楼上的,他就算有妹妹,你敢泡么?”

……

到了五百三十二楼,更猛的爆料出来了。

昵称为“被摧残的小白菜”MM泣诉道,自己就是那照片上的某一位院花,那禽兽不如的家伙,使尽了下三滥的手法,迷幻药,灌酒一系列手段都用上了,他为了自己死心塌地,甚至还偷偷拍下了自己的裸照……

群情更加激愤了,很多围观的群众们开始问候起秦绶的祖上十八代了。

秦绶开始皱起了眉头,继续下翻,等翻到八百多楼的时候,秦绶再次笑喷。

昵称“如花姑娘”的MM,发了一张抠着鼻孔的络腮胡子玉女照,类似唐伯虎点秋香里面,那位拿着手绢,站在桥上对着周星星同学回眸一笑的那一位。跟着又是泣诉自己的血泪史,说禽兽哥一晚与自己相遇在学校里的庆安湖边,一见面就被自己的闭月羞花之貌慑服,兽血沸腾的禽兽哥,竟然将自己拖入一边的灌木丛,辣手摧花,光天化日之下,夺走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绶哥终于坐不住了,点燃一支烟,匆忙注册了一个ID,取名“极品禽兽哥”,在那版面上发了一个帖子,“禽兽哥坐等板砖、西红柿、臭鸡蛋……”

“禽兽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秦名绶,年方十九,貌美如花,风流倜傥……兹声明,哥与小影老婆,晓柒老婆清清白白,哥是受过九年业务教育的三好学生,社会主义十佳青年,模仿丈夫,绝对不会使用什么下三滥手法,至于那位如花妹妹,哥从来没见过,就是见过,哥也不会对她感兴趣,直接一板砖拍死,扔进庆安湖喂鲤鱼……特开此贴,坐等板砖、臭鸡蛋、西红柿,当然,有崇拜哥的小弟,我可以面授泡妞机宜,你们博爱而善良的禽兽哥。”

朱宝儿看着秦绶敲出这一段爽文,拍手称快,连郭飞汪源也抱着围观态度,站在秦绶身后观战。

秦绶一口气敲完,直接叉掉了网页。

“完了?”三个围观的家伙俱是问道,惊讶着秦绶为什么不看看别人怎么回复自己的帖子。

秦绶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十点半,论坛十一点关闭,次日早上八点开站,半个小时,那群眼红的家伙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明天起,自己还真的要小心翼翼了。

……

经管学院的女生宿舍楼里,沈雪菲坐在床上,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论坛帖子,神情复杂。

江小鱼跟孟琪,甚至有其他宿舍的白菜们,都在以讹传讹,想不到,人气值飙升的禽兽哥,竟然是本院的牲口。

龙兮兮也有每天睡觉之前逛逛校园BBS的习惯,自己在上面注册了一个ID,名为“巧笑盼兮”,那可是明星用户,人气值数以万计,粉丝之中牲口居多。

点进那灌水区,龙兮兮的眼球很快就被那人群暴涨的帖子吸引了,点进去,小嘴一下子张大了。从哭笑不得,看到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那位“极品禽兽哥”竟然不知廉耻的跳出来发的帖子。女人站起身,走到田若琳所在的客房,敲响房门。

田若琳看着那帖子,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看清楚了吧,我的田大美女,小孩子,你也跟他一般见识,竟然还纠缠到那种地步。”龙兮兮不顾女人的情绪,泼着冷水。

田若琳回过神来,反而是妩媚的笑了,“我喜欢。”

“喜欢?”龙兮兮气不打一处来,要是秦绶那家伙在面前,女人连劈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女人是锁,男人是钥匙,一把钥匙要是能开很多的锁,那叫能耐;相反,一把锁,轻易的一把钥匙就能打开,那叫伪劣。”田若琳咯咯笑道。

龙兮兮彻底无语,敢情在自己死党眼里,秦绶那把钥匙,很能干?我呸——

看着自己的死党翻了一个白眼,田若琳淡淡笑了,“兮兮,你这把锁,等着哪一把锁来打开?二十七年了,你不会想做个黄金剩女吧?”

“我愿意,谁像你——”龙兮兮冷哼道。

“咯咯,你看我们家的秦绶怎么样,这把钥匙,已经初露锋芒了!”田若琳捂嘴笑道。

龙兮兮笑着起身,伸出玉手,跟田若琳挠在一块儿,“让你开玩笑——”

秦绶洗了个澡,刚刚爬上床,叶晓柒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秦绶眉头微皱,还是按了接听。

“死秦绶,大禽兽,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提高了分贝嚷道,惹得秦绶将手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喂?喂?”叶晓柒一股脑儿的发泄了一通,电话那头一阵安静,女孩儿看了看身边忐忑不安的冉小影一眼,冲着电话继续喊道。

“发泄完了?”秦绶微微笑道。

“没有。”叶晓柒气鼓鼓的说道。

“那继续!”秦绶幸灾乐祸的笑道。

“姑奶奶累了。”叶晓柒冷哼道。

“下次在公众场合,看你还敢不敢挽着我胳膊。早说了低调低调,咱牵牵小手,亲亲小口就足够了,你非要一脸幸福的缠着我,这回好了吧!”秦绶揶揄道。

“混蛋——”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又提高了分贝。

“电话给小影。”秦绶等女孩儿安静下来,淡淡笑道。

叶晓柒不情愿的将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小影。

“宝贝,别担心,学校待不下去的话,咱就搬出去住。”秦绶笑道,心里自然明白现在最不安的应该是冉小影,对于这个温良贤淑的媳妇儿,自己一直是疼在心里的。

“兽兽哥,小影错了,小影不该腆着脸,跟你们俩在一起的。”冉小影怯怯说道。

秦绶释然,“再说这种话,兽兽哥就生气了,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别担心,安心睡觉,好不好?”

冉小影乖巧的嗯了一声,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挂掉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叶晓柒眨动着美丽而不乏狡黠的眸子,追问道。

“让我们安心睡觉。”冉小影冲着叶晓柒淡淡笑道。

睡觉?这时候他还睡得着觉?姑奶奶的清白啊!叶晓柒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无奈之下也关掉电脑,爬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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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摸错了

按照惯例,秦绶是睡到太阳照屁股的时候才起床,洗漱完毕,秦绶贼头贼脑的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楼下的动静。一切正常,除了自己那辆在阳光底下略显璀璨的新车,三两个路过的学生,没有想象中举着条幅,高喊讨伐禽兽的示威人群。

秦绶淡淡一笑,心里骂了一通那群只敢在论坛上出头的牲口们,悠哉乐哉的下楼,出了宿舍大门。

看了看时间,九点半,食堂早餐时间也过了,秦绶只好步行前往东区超市买些面包牛奶充饥。一进超市门,秦绶就感觉到了异样,零零散散的购物者,甚至包括数位导购MM,都冲着自己指手画脚。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秦绶哥不置可否的一笑,嚣张的冲着那三五成群的MM们招了招手。

走到牛奶货架前,碰巧陈晓燕的电话打了进来,秦绶眉头微皱,按了接听。

“秦绶,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多日未见的辅导员在电话那头严肃说道。

“啥事?陈老师。”秦绶贼兮兮的问了一句,一只手向货架上的酸奶摸去,触手的地方,一阵温润,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一声尖叫。

“流氓!”一位娇滴滴的白菜霞飞双颊,仇恨的目光盯着秦绶。

秦绶回过神,转身一看,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摸得是酸奶,怎么摸上了人家的小手。尴尬一笑,秦绶慌忙松手。

“娜娜,怎么回事?。”那不幸被秦绶摸了小手的白菜身后,又出现了三位美女,一个领头模样的大姐问道。

叫娜娜的小白菜轻道没事,更加羞红了脸。

“陈老师,我不跟您说了,等会我去找您。”秦绶慌忙挂掉电话,应付眼下的局面。奶奶的,不就是摸了摸你的小手么,这年头,摸个小手还犯法?再说,自己也是无心之失。

“没事?我可是听你骂某些人流氓。”大姐大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绶,冷笑道。

娜娜慌忙挽住了大姐大的手臂,“走吧,没事儿!”更加不敢看那面前的男人。

“慢着,说清楚的再走,小妮子你也太怂了,说,他怎么欺负你的。”大姐大气哼哼的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晚上那BBS上面最拉风的禽兽哥么?”四女之中,另外一个四眼妹终于记起这个面相熟悉的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道。

“什么?耍流氓竟然耍到这里来了!”大姐大发飙了,先前几个人一路上就在听四眼妹八卦禽兽哥的故事,想不到,眼下就撞见了。“娜娜,说说,他怎么你了?”

“那个,那个他就是摸了摸我的手。”娜娜见到无法遮掩下去,也就低下头,低低的吭声道。

“就这些?”大姐大觉得娜娜似乎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摸了摸手么,说不定人家拿酸奶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呢,虽然自己对禽兽哥没啥好印象,但是也得秉公断案。

“他,他摸就算了,他还捏我。”娜娜鼓起勇气,又瞪了一眼满脸无辜表情的秦绶,然后将脸扭向一侧。

哼哼。三位美女俱是冷笑着,逼近了秦绶。

“姐妹们,给我打。”大姐大一声令下,三位美女俱是抡起了手中的包,砸向秦绶。

落荒而逃。

秦绶哥夺门而逃,连牛奶面包也顾不及拿了。

站住,你给姑奶奶站住。大姐大跟着追出了超市。

秦绶哥回头骚骚一笑,让你穿高跟鞋,哈哈。秦绶有些幸灾乐祸。

“抓小偷,抓小偷。”大姐大气急败坏,指着秦绶喊了起来。

秦绶脸都绿了。

于此同时,很多路过者朝着秦绶奔了过来。

法克。秦绶骂了一句,哭笑不得的逃命。

这一下,就算有人不相信秦绶是小偷的,也信以为真了。人群迅速的汇集起来,十个,二十个,队伍不断扩大。

奶奶的,恶毒的女人,我问候你妹。秦绶骂了一句,脚下生风的奔跑着。现在这情形,自己要真被人捉住,来不及解释,起码就要遭受皮肉之苦。好男不跟女斗,秦绶哥现在总算领会到了这真理。

大姐大,跟追出来的娜娜三人,看着那狼狈逃窜的秦绶,俱是笑弯了腰。

“上车。”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秦绶入地无门之时,一辆宝马120I突然在秦绶前方的十字路口上刹住了车。

“上车!”孟琪探出头,浅笑着。

秦绶长叹一口气,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刚好躲过了身边一个好事者的擒拿。

孟琪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儿,就松开离合,催了一脚油门,宝马120I快速逃离了现场。

驾车甩掉了那群激愤的家伙,孟琪笑了,“怎么回事?”

秦绶哥惊魂甫定,叹了口气,点燃一支烟,“撞击鬼了。”

“我看不是撞击鬼了,是你在论坛风头太盛,激怒了那群义愤填膺的家伙吧。”孟琪咯咯笑道,将车驶出了校门。

“别说了,跟那没多大关系。”秦绶苦笑道,心想这场子一定要找回来,不然丢大了,被几个娘们玩成这样。

“请你喝咖啡。”孟琪也不追问,淡淡笑道。

“必须的。”秦绶也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横竖不急着去陈晓燕那儿,先跟这个半路杀出的漂亮美眉聊聊天也好,昨天的姐夫,可不能就白当了。

两个人最后坐到了群光广场的星巴克,秦绶要了一份摩卡,孟琪点了卡布基诺。

“你也开始翘课了?”秦绶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说实话,自己不想用女孩儿来形容孟琪。现在仔细看来,这个女人犹如熟透的樱桃,令人遐想。腮红犹若桃花,肌莹如同玉润,眼波流转,顾盼神飞,大红短呢外套里,里搭深V领针织衫,显现出令人垂涎的乳沟……

“好看么?”孟琪也是笑眯了眼,对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不置可否。

秦绶淡淡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轻轻搁下,“这样穿不冷么?”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孟琪妩媚笑道。

“你特意穿给我看的?”秦绶阿Q精神又体现了出来,YY的笑道。

“自恋。”

“不去上课,开着车在校园里钓凯子?”秦绶揶揄道。

孟琪也不辩解,瞪了一眼这个家伙,“总比有些人被人追杀强吧。”

“既然小鱼叫我一声姐夫,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再朝秦暮楚。”

“哼,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我没有中文学院那俩小丫头那么好骗。”

……

跟孟琪在星巴克坐了半小时,秦绶依旧搭着她的顺风车回了学校,径直去了经管学院办公楼。

回国之后一直没有见过陈晓燕,不是秦绶自大,而是陈晓燕一直不在,外出培训。至于那学生会主席的噱头,至今还挂在自己头上,秦绶倒是觉得惭愧,自己三天两头翘课的没什么,关键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如把这个职务拱手送人,今天正好跟陈晓燕说说这事情。

敲响了陈晓燕的办公室房门,女人唤了声进来,秦绶微笑着推门进去。

“坐。”陈晓燕起身,招呼秦绶坐下,一边去泡了一杯茶。

“陈老师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当女人将热气腾腾的一杯茶,放到秦绶面前的茶几上时,秦绶率先开口了。

“痊愈了吧?”陈晓燕也落了座,笑着问道。

“谢谢关心,好多了,现在不是活蹦乱跳了么。”秦绶笑道,虽然是一些客套话,自己还是要有礼有节,自己喜欢调戏女人,但只局限于漂亮的女人。

“好了就行,掉了两个多月的课,赶得上来吗?”陈晓燕继续说道,自己把他叫来,不是没有私心。刚刚从外地培训回来,就得知学校一下子多了一个助学基金,而且数目不小,一向不受待见的自己,竟然被校长喊去叙话,让自己好生看管着秦绶。自己当时还纳闷,后来听着风声,那秦淮雨助学基金的出资者,竟然是秦绶的父亲。

“没有什么问题,不挂科就行。”

“我听部分教授反映,你可是一节课都没去上过。”陈晓燕收起笑意,正色说道。

秦绶莞尔,“个人喜好罢了,我跟您说实话吧,有些课我实在听不进去。”

陈晓燕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自己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不管你上不上课,期末考试必须得参加,至于你的情况,我会给各位教授通个气儿,他们愿意放行倒好,不愿意的话,你自己再想办法。”

秦绶听了情不自胜,慌忙说谢谢,自己这段时间也的确有些头痛这个问题,期末考试没太大难度,到时候搞到复习提纲,一周左右时间也就搞定各门功课,关键是,平时成绩占了40%,自己翘课太多,人家教授不给自己划鸭蛋才怪。

“由于前段时间我在外面培训,咱们年级元旦也没有组织什么活动。我这些天琢磨着,寒假之前,组织大家吃个年饭,顺便也安排个联谊活动。”陈晓燕将话题转移到了学生工作上来。

秦绶明白这个辅导员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思索一下,也是点头说道,“的确有这个必要,经费方面我可以解决,场地安排、活动方案,我回头召集那几位商量一下,过两天把成文的方案报给您。”

陈晓燕淡淡笑了,“经费用不着你管,学院那边我去申请,你就安心做好方案吧。”

“行。”秦绶点了点头。

两个人扯这些话题聊了一会,陈晓燕不免有些八卦的笑道,“听说你恋爱了?”

“陈老师,你别听论坛上那群人胡诌,我可是十佳青年。”秦绶放着烟幕弹。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学校不提倡学生恋爱,但是也不反对。你啊,还是要注意影响,我一上班,就被院长叫去谈话了,你跟中文学院两位女孩儿的事情,已经引起他的关注了。”陈晓燕苦笑道。

“明白。”秦绶满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心里自然明白这个陈晓燕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换成自己,也不敢得罪一个财主儿。

从陈晓燕办公室出来,秦绶哼着小调儿,去往中文学院,寻找自己的两位媳妇儿去了。

第096章 听戏

云台剧院,整场被人包下,杂剧《西厢记》,崔莺莺夜听琴。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系春心情短柳丝长,隔花阴人远天涯近。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

王从戎眉头紧锁,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身边那位出落的祸国殃民的女人,洪家有女,名曰湘君。本来王家坐镇云州,天时地利人和,无所不备,谁能想到,一场山南矿业风波,弄得云州地界上大大小小的官员是人人自危。淮北苏舜钦南下,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袭击,自己是百口莫辩。虽说这些年,自己一直韬光隐晦,跟洪家是河水不犯河水,但也谈不上交情二字。这下倒好,人家找上门来,需要自己拱手让出云州的地下市场。

洪湘君目不斜视,极有兴致的欣赏着历史韵味十足,词调华丽的《西厢记》。倒是一边的王从戎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苦笑不已,自顾自的小酌了几杯。

……

王灵超与吴玉龙在云州机场告别,搭车前往山海华府。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确该回家看看了,王灵超看着窗外熟悉的云州夜景,淡淡笑了,一则是等待着吴玉龙跟秦绶之间的再次对决,二来,是想瞧一瞧淮北苏家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山海华府,坐落在云州市区东部,也是沿江而立。经商的,做官的,混黑道的,做到一定境界之后,大多有些迷恋风水学问,听父亲说,早些年老爷子在世时,就相中了山海华府这一块地儿,说将来有出息了,一定要圈下这块地儿,好让子孙也沾染点山水灵气。老爷子那一辈人,经历了民国战乱,十年风波,对世事看得透了,虽说死的时候有些遗憾,到底还是见到了华夏的曙光。

出租车停在了山海华府的一号别墅前,早有下人侯在那里,跑上来拉开车门。

王灵超淡淡一笑,下了车,率先走进别墅大门。

“妈,爸呢?”王灵超走进客厅,仅仅见到母亲一个人坐在壁炉前,做着针线活儿,笑着问道。

梅曹婷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约人看戏去了。”

“看戏?”王灵超惊讶的问道,自己的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雅兴了。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还没吃饭把?”梅曹婷眉头微皱,看着变黑了许多的儿子说道。

“没呢。”王灵超淡淡一笑,走向楼梯口。

梅曹婷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亲自走向厨房。

过了一会儿,王灵超洗完澡,干净清爽的下到一楼,跟母亲坐在了餐厅,一起吃起晚餐。

“你倒好,出去玩也不打声招呼,你爸成天就跟我急,数落我没把你管好。”梅曹婷往儿子碗里夹了一块儿酱肘子,不无怨气的说道。

王灵超笑了,“都是Star的主意,非要我们几个陪着他去海南走走。”

梅曹婷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心骨,你爸一辈子奴才的命,你也别跟他一样,还是规规矩矩念完大学,出国留个学,回来做点正当事业。”

王灵超苦笑,自然明白母亲埋汰的什么。父亲虽然是云州地下之主,说白了,也就是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言人罢了,自古以来,有官就有匪,两者相依相存。

“我这眼皮儿老跳,心里也不踏实,不知道你爸跟人家谈什么去了。”梅曹婷又是叹了口气,酸溜溜的说道。

“跟谁谈?”王灵超紧张了起来。

梅曹婷苦笑,“除了洪家,云州地面儿,你爸还惧谁。”

王灵超也是紧皱了眉头,洪家在云州一直很低调的,如今怎么也跟父亲有交集了?暂且等那冷酷老子回来了,再去问他。“没事儿,吃饭。妈,等会给你看看我从三亚给你带的椰雕。”王灵超笑着转移了话题。

“三亚我又不是没去过,椰雕那玩意儿,小孩子喜欢,我可不感兴趣。”梅曹婷没好气的说道。

王灵超无语,只得闷头吃起饭来。

……

湘君会所。

秦绶跟洪锋朱宝儿一边玩着骰子,一边喝酒,叶晓柒第一次来这里,不过并不影响她玩乐的兴致,反而是跟冉小影打的火热,拽着她点了好几首歌。

一边儿的江小鱼就不满了,好端端的来了一个麦霸,气鼓鼓的拉着沈雪菲的胳膊,“雪菲姐,要不我们撤吧,死秦绶把我们拉来,他自己喝酒,把我们撂在一边儿。”

“你也跟她们去抢啊,要不,你就去跟那三个喝酒去。”孟琪妖媚的笑道,不以为意。

沈雪菲到底没开口,表情木讷,江小鱼自讨没趣,就也跑去赖上叶晓柒二人了。

“要不,咱们也跟他们喝酒去?”孟琪笑着看了一眼沈雪菲,有些惊讶她的神情,咯咯笑道。

沈雪菲破天荒的说了声好,率先走向三个席地而坐的家伙。孟琪妩媚一笑,心里似乎捉到了些许线索,也跟着走了过去。

“十一点,秦哥,你喝。”洪锋笑道,朱宝儿早已经笑憨憨的添满了秦绶的酒杯。

三个人喝的是15年X.O,正宗的法国干邑小镇出品,至于沈雪菲那几位女生喝的,劲道就小了些,黑莓白兰地。

“草,朱宝儿,你代老子喝。”秦绶瞪大了眼睛,自己已经连续干了五杯了,次次猜错,霉运到头了。

“愿赌服输。”朱宝儿顾不得挨揍的风险了,笑道。

“我俩陪你们玩。”沈雪菲拉着孟琪,笑着坐了下来。

“好,秦哥,爽快点,迎接新战友。”洪锋笑道。

秦绶翻了一个白眼,仰脖而尽。

五个人,三男二女,索性就拿了一幅扑克,比大小点数,垫底儿的两个人,一人一杯酒,喝完了还得加罚一首歌,或者一支舞。规矩确定了下来,五个人也就开始了斗酒。

“喝,喝——”秦绶站起身来,手舞足蹈,这一轮,沈雪菲跟孟琪双双垫底。

孟琪妩媚一笑,仰脖而尽,沈雪菲也没多说,愿赌服输,端起酒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两位美女被怂恿着去合唱了一首歌,惹得江小鱼幸灾乐祸的在一边儿鼓掌。

叶晓柒小嘴微翘,趁着这空档,也走到了秦绶身边坐下,笑嘻嘻的挽住了秦绶的胳膊。

“别肉麻了,嫂子,小心又给人偷拍。”朱宝儿笑道。

“我愿意,哼,你管得着么?”叶晓柒瞪了一眼朱宝儿,妩媚笑道。

秦绶哭笑不得,上午去中文学院,几乎成了焦点,她们的教授偏偏跟自己耗上了,连点着自己回答了好几个问题。幸好自己也不是盖的,川中十二年,那一堆的经史子集,都读透了。

……

“湘君,令尊真的不在云州么?”王从戎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

洪湘君淡淡一笑,“家父在香港那边有点事儿,不过王叔放心,家父走之前,已经委托我跟您协商。”虽然语气是不温不火,女人心里却是冷笑,这些天,火速出击,打掉了好几处王家的据点,那些个藏污纳垢的夜总会,地下赌场,全拜自己所赐,都关张大吉。

王从戎皱了皱眉,苦笑道,“我不明白,洪家眼下的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王叔,我想苏舜钦遇袭的事情您也知道。”洪小姐脸上始终保持笑意的说道。

“这件事,跟我毫无关系。”王从戎在明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效果的情况下,还是辩解道。

“在您的地盘出的事,总要有个说法吧。”洪湘君冷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们洪家是蓄谋已久,拿着这件事情,逼着我们王家让位。”王从戎怒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云州好歹也是自己经营了将近二十年的地盘,各方利益关系都照顾到了。

“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我想王叔您比我清楚,洪家要的不多。”洪湘君笑道。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王从戎阴沉的说道。

“三家地下赌场,八处夜总会,当然,还有开发区那边的马场。”洪湘君收起笑意,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男人,正色道。

“欺人太甚。”王从戎怒道,离开了这三样,自己在云州乃至山南地界的五百多手下,可就喝西北风去了。

“王叔离开了这几样,照样可以风分光光。”洪湘君说道,王家旗下的地产、度假山庄,自己没有要求他献出来,就已经很仁慈了。只要王家不再涉黑,一切都好谈,毕竟天下之大,各取所好。

“说的好听,这些产业,是我王家的左臂右膀。”王从戎冷道。

“离开了这些地方,王家的社会圈子依然存在。”

王从戎思索再三,“我要考虑一下。”

“其实不用考虑了,王叔您给家父面子,就把您那群吃白饭的手下解散。不给面子,洪家不介意越俎代庖。”洪湘君笑道。

“撕破面子,谁都不安生。”王从戎站起身来。

“洪家从来不缺人,我甚至可以摊牌,现在云州地界,洪家已经有三百多号人,随时待命。”洪湘君笑道,也站起身来,剧终人散,今晚自己与王从戎在这里娓娓而谈,明天,两家就说不定兵刃相见。自己不怕王从戎狗急了跳墙,因为实力摆在面前。

“给我三天时间。”王从戎冷冷说道。

“家父只给我十天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洪湘君笑道。

王从戎看了一眼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冷笑着离开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洪湘君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轻轻哼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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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调戏湘君

酒过三巡,秦绶也顺带着把陈晓燕的主意跟沈雪菲洪锋几个人说了,然后自己做起甩手掌柜。趁着几位女生一起K歌的时候,秦绶拉着洪锋出了包厢,找了一个僻静处聊天。

洪锋抛了一支烟给秦绶,笑问秦绶啥事。

秦绶掏出zippo火机点燃那支烟,吸了一口,“拉你入伙。”

“入什么伙?”洪锋惊讶道,这些天也没见着秦绶有什么动作,除了他也低调了买了一辆代步车。

“山南大酒店,听说过没?”秦绶笑道。

“什么?不会吧,秦哥。”洪锋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没必要这么惊讶吧。”秦绶吸了一口烟,笑道。

洪锋蹲下身,“你不知道,我老姐也在打这个山南大酒店的主意。”

“你确定?”秦绶笑眯了眼,心里打着鬼主意。

洪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诡秘一笑,“带你去我姐的房间看看。”说罢拉着秦绶的胳膊,走向楼梯口。

顶层的一个古色古香套间里,外间,正中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置棋盘;西端靠墙的红木琴桌上搁古琴一架;两侧墙上挂名人所书对联;北墙嵌两个花窗,有如俩幅图画。

秦绶走到八仙桌前,一幅画轴展开,尚未题词落款,秦绶淡淡一笑,抓起了旁边的毛笔,翩翩续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洪锋从里间走出来,拿着一份资料走到秦绶身边,瞅了一眼那画卷,不禁笑了,“狗尾续貂。”

秦绶骚骚一笑,“这叫双剑合璧,你手里拿的什么?”

洪锋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秦绶,“你看看就明白了。”秦绶接过资料,拉过太师椅坐了下来,这是一份山南大酒店的相关资料。

当秦绶看到“宁雅晴”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禁笑了,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老叶说的那个专门负责人。

“如果你想打这个山南大酒店的主意,我建议你还是放弃算了,我老姐这人,外柔内刚,有股子倔劲儿,看上的东西,别人都别想从她手里抢走的。”洪锋笑道。

“既然这样,你还把这资料给我看做什么?”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咱俩的关系,我会瞒着你么?不过你要是有能耐,真能从我老姐手中竞得这个山南大酒店,那是你的能耐。”洪锋笑道。

秦绶莞尔,将手中的资料还给洪锋,站起身来,“里间是什么?”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洪锋诡异的笑道,一手接过资料。

秦绶果然走了进去,只见里间,倚墙而立着一座书架,东头一张红木藤面贵妃榻,壁悬大理石挂屏,北侧靠窗的位置,是红木桌椅一副,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资料文件,笔记本电脑。

秦绶淡淡一笑,走到书架前,线装本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论语》、《春秋》、《菜根谭记》,各种古代经典著作不胜枚举。最出秦绶意外的是,书架上专门一层,全部摆放着《桃花扇》、《牡丹亭》、《西厢记》、《红楼梦》等书,秦绶抽出那本泛黄的《桃花扇》,随意一番,每页纸上,都会有零零散散的几行小楷,尤其是第九回中讲到李香君血溅桃花扇那一节,仅有二字:可叹。秦绶笑了,放回那本书,目光继续上移,更上一层,则是一些国外著作,泰戈尔的《飞鸟集》、《草叶集》,歌德的《浮士德》,罗兰.罗素的《西方哲学史》,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等。

“你姐什么时候回来?”秦绶笑问一边的洪峰。

洪峰抽了一口烟,“她偶尔在这边过夜,估计今天不会到这儿来了。”

“那行,你先下去,我在这里待会儿。”秦绶抄起一本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坐到了贵妃榻上。

“那行。”洪峰明白秦绶的用意,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就得更多的了解她的好恶,笑着答了一声,然后离开。

秦绶就这样就着一股子酒劲儿,一边翻阅着手里的书,大致看看目录,感兴趣的粗略扫一眼,不感兴趣则放回原架,选另外一本。

坐了约有半小时,叶晓柒跑上来黏了一会儿,又下去继续玩耍去了,秦绶也就继续享受此刻的从容与静谧。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秦绶竖起耳朵,断定了这是高跟鞋跟地面交接,发出来的声响,骚骚一笑,蹑手蹑脚的关了灯,幸好门是关着的,否则一定露馅。

秦绶屏住了呼吸,躲在了外间的门后。

只听见门把一响,女人推开门,啐了一句,“死疯子,又偷偷跑我房间来了。”

秦绶忍住笑,等女人走了进来,还来不及开灯的时刻,搭上了她的肩膀,故意醉醺醺的笑道,“如花——”话未说完,就遭遇了一个惨绝人寰的过肩摔,一声哎哟,倒在了地上。

“谁?”洪湘君单膝跪地,制住了这个家伙。

秦绶喘不过气来,自己刚才诚心想调戏一下这个美艳绝伦的洪湘君,哪防备到她这么厉害。

“是我。”秦绶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你是谁?”洪湘君现在也不敢贸然起身去开灯,警惕的问道。

“秦绶——咳。”秦绶咳嗽了一声,慌忙解释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洪湘君依旧没有放手,继续审问道,这些天自己一直感到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但是刻意去找,又找不出来,王从戎的实力自己知道,手下多半是些酒囊饭袋之徒,哪有这么厉害的角色。眼下,秦绶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着实让自己本来就紧张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你先松开。”秦绶也不解释,不耐烦的说道。

洪湘君冷笑,“要我松开也可以,那得看你的本事。”

“你——咳,你别后悔。”秦绶怒道,自己虽然被反制,背面朝天,一只手被女人抓住,腰上还被她的膝盖压住,但不代表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哼,逞口舌之利——你干什么!”女人还没笑完,胸部就遭遇了袭击,一只魔手,反而附了上来,又摸又捏的,好生气恼。

“松不松开?”秦绶淫笑道,一招龙爪手,可是自己秘而不宣的绝技,连摸带捏,玩死你。

“你先松开。”洪湘君怒道。

“你先松。”秦绶坚持道,反正自己抓了你的奶,不抓白不抓,你不愿意早点撒手,我还乐意摸下去呢,虽然腰间吃痛,左臂也被扭得快折了。

“你先松。”洪湘君气恼道,收回一手,试图拨开秦绶的右手,但是却使不上力气,谁知道那色鬼也不是善茬。

“哼哼,舒服么?”秦绶笑道,握着女人爆乳的手,狠狠的捏了捏。

“你什么意思?”洪湘君哭笑不得的问道。

“我说,那个,我捏得你舒服么?你一直不愿意先放开手,不就是想占我便宜,让我多摸你一会儿么?”秦绶笑道。

“混蛋,我宰了你。”洪湘君一怒之下,尝试去解救自己胸部的右手也不再做无谓的尝试,一记手刀,砍向秦绶的后颈脖。

秦绶听见掌风,顺势一滚,摆脱了女人膝盖的压制,左臂一带,便将女人的擒拿卸去,反而是趁着女人重心不稳之时,右手顺势一揽,把女人压在了地上,整个身躯压上了女人的娇躯,同时两只手,分别按住了女人的两臂。

“哼哼,娘子,还有谋杀亲夫么?”秦绶得逞的笑道。

洪湘君着实吃了一惊,但也抵不住此刻的懊恼,“放开我。”

“要我放开也可以,那得看你的本事。”秦绶以牙还牙,干笑了两声。

“你混蛋,无耻,流氓——”洪湘君气急败坏,扭动着娇躯吼道。

“我这些个绰号也你知道?”秦绶笑道。

“放开我,惹恼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洪湘君怒道。

“哼哼,镇南兄跟我老头子关系匪浅,你敢对我下手么?”秦绶笑呵呵的说道,也不着急着放开,反正压在她身上挺舒服的,尤其是她胸脯那两肉。团,顶在自己胸部,那感觉,无与伦比。

“不敢对你下手,你那些个小姑娘,我就不能动了么?”洪湘君冷笑道。

秦绶冷笑了起来,“你不妨试试。”

“你玩够了没有?”洪湘君彻底无语了,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这才平静的说道。

兔子急了也咬人,秦绶笑了笑,从女人身上滚了下来。

洪湘君苦笑不已,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摸索到了墙边的开关,开了灯,顺便关上了房门。

秦绶站起身,点燃一支烟,站到了一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洪湘君恢复了平静表情,转身问道。

秦绶走到八仙桌前,拉了一把太师椅坐下,“你弟弟带我来参观。”

洪湘君腹诽了自己的弟弟一顿,“那你可以离开了。”

“不着急。”秦绶笑道,又打量了一眼这个尤物,几日不见,似乎又漂亮了几分,羊脂如玉的肌肤,目若星辰,眉似远山,尤其那美艳的脸上,还残留几分薄怒的晕红。

“我没心情跟你说话。”洪湘君冷笑道。

“我们谈笔生意吧。”秦绶毫不介意,深吸了一口烟。

“不感兴趣。”洪湘君冷冷说道,抱臂立在墙边。

“山南大酒店呢?”秦绶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洪湘君倒是吃了一惊,山南大酒店要转让,这件事情秘而不宣,没有公开招标的意思。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说吧,你有没有兴趣?”秦绶笑道。

洪湘君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道,“疯子透露给你的?”

“说不上,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想拿下山南大酒店,不如我们联手,五五分。”

“连个小酒店你们苏家也不放过?”洪湘君冷笑着打量了秦绶一眼。

“不是苏家,是我个人。”

“个人也罢,苏家也好,都差不多。”洪湘君没好气的说道。

“你考虑考虑吧。”秦绶见这个女人一时之间也不会想通,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这山南大酒店,我要定了。”洪湘君在秦绶走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冲着他淡淡笑道。

秦绶冷哼了一声,果然如洪锋所说,这女人倔劲儿十足。

回到楼下的包厢,众人也都累了,洪锋这次没有抠门到要秦绶埋单,招呼着大家出了包厢。

孟琪驾车,载着沈雪菲、江小鱼,秦绶载着带着叶晓柒跟冉小影,至于朱宝儿,秦绶一脚踹给了洪锋,反正洪锋晚上也要回学校去。八个人,三辆车,一起驶往云州大学。

第098章 小刀王灵超

“哥哥,你睡了么?”吴玉龙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愣愣的抽着烟,突然之间,门被轻轻敲响,宁玉兔压低了声音在外面喊道。

“睡了。”吴玉龙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刚刚挨了揍,换谁都没有好心情。那家伙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就敞开嗓门问那龟儿子回来没,自己出了房间,冷笑一声,我是龟儿子,你难道是乌龟王八?结果是可想而知,自己被那家伙叫到书房,被他反锁上门,狠狠的鞭了一顿。

宁玉兔站在门外跺了跺脚,娇声娇气的说道,“哥哥,你开门。”

吴玉龙干脆熄掉台灯,也不回话。

“哥哥——”宁玉兔故意拖长了声音,继续唤道。

没人理会。

女孩儿忍住笑,又轻轻喊道,“龙儿——”

吴玉龙哭笑不得,骂了一声这妮子没大没小,自己的确也不该把气使到她身上,虽然自己对她那个妖精.母亲不怎么感冒。开了灯,下床去开了门。

宁玉兔咯咯一笑,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爸妈的主卧房门,确定没有动静之后,跟着吴玉龙进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

宁玉兔坐到了哥哥的床沿上,吴玉龙则是坐到了一侧电脑桌前,“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擦过药了么?”宁玉兔也不继续嬉笑,眨动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看着哥哥问道。

吴玉龙点了点头,“最近没跟同学在外面鬼混吧?要让那法西斯知道,你下场跟我一样——等等,你头发染回去了?”吴玉龙的确吃了一惊,当初小妮子死活缠着要染头发,最后法西斯也抵不过她的撒娇耍赖,好歹同意她挑染了一下,这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又回归本色了?

宁玉兔瞪了一眼哥哥,气哼哼的说道,“人家也就敢跟着你去酒吧那些地方混,你去海南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上次去那咆哮酒吧找你,差点遭了人家毒手。”

“什么?”吴玉龙脸色铁青,戾气十足。

宁玉兔就把酒吧遇险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玉龙听完叹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你说是一个叫苏小绶的救了你?”吴玉龙脑海里实在想不起来云大有这么一号人物,照妹妹的说法,一个人可以放倒七八号人,这样的人在云大也算是凤毛麟角。

“是啊,就是小绶哥哥。”宁玉兔满是自豪的笑道。

“哼,还小绶哥哥,说不定就是人家下套,故意演一出英雄救美,欺骗你感情。”吴玉龙冷冷笑道。

宁玉兔气鼓鼓的站起身,“才不会,哥哥,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如你想象的那么阴损。”

吴玉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小绶哥哥厉害,小妮子年纪轻轻的,胳膊肘都开始向外拐了。”

宁玉兔翻了一个白眼,“那是当然。”

“你妈知道这事了么?”吴玉龙问道。

“知道,她还吵着要封掉那酒吧,我说这是哥哥你们的地盘,她才作罢。”宁玉兔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不给那酒吧点颜色,下次还有你这样的小姑娘遭殃。”吴玉龙正色说道。

“咯咯,那带上我一起去,我上次还踢了人家小保安呢。”宁玉兔笑道。

兄妹俩说笑在一起,吴玉龙又把三亚之行跟玉兔讲了讲,不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宁雅晴穿着睡衣,也走了进来。

“还不去睡觉,跑你哥哥这打扰他休息。”宁雅晴摸了一把扑入自己怀中的女儿,笑道。

“就去睡,我就关心一下哥哥。”宁玉兔乍了乍舌,笑道。

宁雅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吴玉龙,“玉龙,你爸晚上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吴玉龙扭过头,轻道没事。

“好了,你早点睡,明天回学校上课去,你爸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你暂时别跟他犯冲。”宁雅晴说罢,牵着女儿带上房门离开。

……

山海华府一号别墅。王从戎父子二人,端着红酒,坐在壁炉前促膝而谈。

“你爷爷当年常跟我说,知足常乐,我那时也是年少气盛,觉得老人家的话可笑至极,但是现在一想,还真是有理。”王从戎看了一眼儿子,笑道。

“您该不会真的萌生退意了吧?”王灵超紧张了起来。

“哼,现在退出,岂不让人笑话,洪家固然厉害,你老子我也不是孬种,凭什么经营的好好的天下,要拱手送人!”王从戎喝一口酒,看着壁炉里熊熊的火苗,冷笑道。

“您回来之前,剑叔他们到家里坐了一会儿,听他们的口气,洪家这次玩真的,好几拨人,都从外地来到了云州,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临江大道上的几座酒店。”王灵超不无担心的说道。

“哼,这群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儿。”王从戎冷笑道。

“您有几分把握,跟洪家斗下去的话!”王灵超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忍不住摊牌问道。

“三分。”王从戎竖起了三根手指。

“哪三分?”王灵超虽然很失望这个答案,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父亲的打算。

“唯有破釜沉舟,跟洪家正面开战,逼得官方跳出来调停。”王从戎冷笑道,至于云州地面那群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官场人物,现在也指望不上了,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在这风头正紧的时候冒头。既然他们不愿意站出来说话,那么自己也就索性拼了,反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州没了,自己还可以躲到国外去,而那群废物,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

王灵超摇了摇头,相信父亲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就算丢弃了云州,举家出国,前景也未必理想,洪家国外也是有势力的。

“为什么洪家现在对咱家下手?”王灵超想了想,继续问道。

“跟你说太多了,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读书,我还指望你念完书,留个学,回国之后我动用些关系,把你弄进政府系统。”王从戎笑道,这年头,经商的,混黑的,哪样离得开政府关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己不想将来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一则太伤神,二则太冒险,还是稳稳当当的进入体制内,靠着自己在云州这些年的关系网,把他扶上位,也算交代了。

王灵超苦笑,“都眼下了,您也没必要跟我扯将来。我也将近二十岁了,是时候分担一些家里的事情了。”

王从戎朝着儿子竖了个大拇指,“我本来担心你跟吴玉龙那群二世祖混在一块,不务正业,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思。”

王临川不置可否的一笑,“外人都说官二代骄纵,富二代跋扈,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二世祖们都不成器。”

“既然这样,我也就跟你推心置腹。洪家这次向我们发难,主要是因为淮北苏舜钦南下,在君悦大酒店遭遇了袭击,差点就着了道。”王从戎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圈子里少数人知道,一直秘而不宣,毕竟事态严重,也没向新闻媒体曝光。

“有这样的事情?哪个会朝他下手?”王灵超问道,心里也自然明白,父亲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去动苏舜钦,况且,自家跟苏家也没太大利益冲突,井水犯不着河水。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诡异所在,听传言,苏舜钦走之前给洪镇南撂了一句话,是时候清理一下兔子窝了。”王从戎苦笑道。

“您有没有想过,越过洪家,直接去跟苏家谈?”王灵超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人家苏老头子话都搁下了,我们去找人家,有用吗?”王从戎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拿起火镰,夹了木柴扔进壁炉。

王灵超沉默了起来,看着壁炉中的木柴变红,一股子淡淡的柏木味道扑入鼻中,些许有些山野气息。

过了一会儿,王灵超开口了,“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从戎似乎不相信儿子会有办法,诧异的问道。

“我上次不是让您帮我查了一个人么,秦绶,还记得吧。”王灵超笑道。

“你的意思是?”王从戎瞬间会过意来,忍不住绽开笑颜。

“我找他沟通沟通,不过,不能打包票。”王灵超挠着脑门笑道。

“他喜欢什么,你就看着办。如果他有意思的话,我在出面跟他谈。”王从戎觉得儿子的提议比较可行,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天约他。”

“行。”

……

洪湘君站在八仙桌前,看着自己那副《潇湘葬花图》,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洪湘君倒是有些欣赏秦绶的笔风,没有剑走偏锋的狂气,但也不至于中规中矩,落得俗套,两行秀而内敛的魏书,跟整幅画的画风倒也相称。

女人呆立一会儿,磨了墨,拿起毛笔,在后面续了一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然后拿起自己篆刻的印章,按了下去,“湘中客”。

确信整幅画没有败笔之后,女人也就放任这幅水墨丹青画在这里自然风干,进到里间拿了自己的资料,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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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约见宁雅晴

上午老老实实的上了两节龙兮兮的社经课,下了课,秦绶走出八号楼,走到楼前的小树林里。

马三纶早已侯在那里,秦绶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坐到了他对面的石凳上。

“有什么收获?”秦绶笑着问道,自个儿点燃一支烟。

马三纶摇了摇头,“目标几乎没有动作,活动范围也就局限在公司、别墅跟会所,除了昨晚,去见了一个人。”

“见人?哪位?”秦绶眯起了眼睛。

“王从戎。”马三纶将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了秦绶。

秦绶对于三纶的办事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自己正要问王从戎是谁,他就递了资料。拿起那份资料简简单单过目了一遍,终于明白王从戎的来头。怪不得上次老头子在君悦大酒店跟洪镇南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清理兔子窝。敢情这姓王的就是兔子窝边的草。不过转念一想,老洪竟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让洪湘君去处理这件事,有些猫腻。按照洪锋的说法,洪湘君可是地地道道经商的,不沾这些灰色业务的。现在洪镇南突然把女儿推上一线位置,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秦绶笑了起来,“很好,你不用跟下去了,回学校上课吧。”

马三纶站起身,“秦哥如果有事,可以随时叫我。”

“去吧。”秦绶看了一眼这个依然不善言笑的家伙,摆了摆手。

马三纶鞠了个躬,然后走开。

秦绶坐在原地,思考着云州这盘棋到底怎么下的问题,现在的局面,洪家父女、王从戎、老头子的嫡系郑益民,三方势力。考虑到叶国华这条线,秦绶觉得自己的根基实在太薄了一些,总有一些底气不足的感觉。说白了现在在云州没人敢动自己,不是自己有多能耐,而是惧怕老头子。狐假虎威,秦绶苦笑不已,看来,还是得找机会,整合一下自己身边的资源。

一支烟抽完,秦绶拨通了宁雅晴的电话,约了女人中午一起吃饭,宁雅晴犹豫了十几秒,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自己也欠他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

秦绶挂掉电话,也没其他事情急着去做,倒是悠闲的回到八号楼下,取了车,驾车前往玉兰苑小区,去找田若琳调调情。

到了玉兰苑,龙兮兮那栋楼下,停靠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秦绶靠边停了车,下车上楼。

上到顶层,秦绶吃了一惊,慌忙进屋,田若琳正在客厅中央指手划脚,指挥几个搬家公司的人搬这个,留那个的。

“怎么回事?”秦绶郁闷的问道。

田若琳见到是秦绶,妩媚一笑,“当然是搬家咯。”

秦绶翻了一个白眼,“你来云州带了多少东西,还用得着搬家公司?”

“不是我的,是兮兮的啊。”田若琳走上来,挽住了男人的胳膊,拿着胸蹭来蹭去。

秦绶无语,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敢情田若琳是邀请龙兮兮一起搬去云之梦,跟她一起住。“这房子怎么办?空着?”

“兮兮租的房子。”田若琳解释道。

秦绶点了点头,“她去上课,把你丢在这里做苦力?”

“好朋友还计较这些,小气鬼。”田若琳指尖轻点了一下秦绶的鼻梁,咯咯笑道,“昨天我带着她去看了一下那套别墅,她说不错,你介意的话,她可以付房租。”

秦绶冷笑,“你这死党明知道我不会介意,还说这种话来。”

“好啦,你上去卧室坐会儿,等下载我过去。”田若琳将秦绶推向楼梯口。

……

云之梦江景别墅小区,秦绶跟田若琳看着堆满在客厅的物件,俱是乍了乍舌。

“龙兮兮个极品,租个房子,还买这么多东西。”秦绶笑骂道,搂着田若琳坐到了沙发上,一边抽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说谁极品呢!”说曹操曹操到,龙兮兮出现在了门廊处,一边换鞋,一边笑道。

秦绶立刻噤声,摸了一把田若琳的翘臀,示威似的笑道,“妞,给爷点上。”

“遵命,大爷。”田若琳拖长了声音,娇滴滴的应道,从男人裤子口袋里摸出火机,帮忙点燃。

龙兮兮看着自己的死党跟那臭小子耍宝,没好气的冷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说的是,你不也一样跟我们小两口聚在一堆儿了嘛,过来,爷跟你商量个事儿!”秦绶狐假虎威,反正田若琳夹在自己跟龙兮兮之间,谅那女人也不会在学业上跟自己过不去,赖皮的笑道,还故意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嗯?”龙兮兮杏眼怒瞪,狠狠的剜了一眼秦绶,拖长了声音冷哼道。

“口误,口误,龙大美女,过来,我们商量个事儿。”秦绶收起得意,讪讪笑道,魔爪却是又偷偷的在田若琳翘臀上捏了一把,以泄心头之恨。

龙兮兮换好了鞋,也就翩翩走到秦绶身边,隔了一段距离坐下,“啥事?”

“当然是分房啊。”秦绶坏坏笑道,“不过,你想混住也没问题,我顶多牺牲一点色相——喂,宝贝你拧我做什么!”没等龙兮兮发飙,田若琳就发难了,脸上一股子妩媚劲儿,手上却是拧上了男人的耳朵。

“哼,我跟若琳早已经商量好了,至于你嘛,乖乖住学校。”龙兮兮笑道。

“什么!岂有此理——喂,宝贝,你先松开好不好?”秦绶哭笑不得。

田若琳将头靠近了男人耳边,轻声说道,“老公,我们玩3P好不好?”

秦绶一听眼都睁大了,慌忙吞了一口口水,“什么?这,这个太难为情了。”

田若琳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想得美。”

龙兮兮在一边也不避嫌,看着这对耍宝男女的即兴表演,一脸浅笑。

秦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自己跟宁雅晴约好的点儿了,也不继续嬉闹,“你们午饭怎么解决?”

“等会跟兮兮开车出去吃,吃完顺便去超市再补充些用品。”田若琳说道。

“那行,我中午约了人,不陪你们吃了。”秦绶取回搭在女人腰间的手臂,站起身来。

“站住。”田若琳诡笑着,也跟着站起身来,拉住了男人的衣襟。

“还有啥事?”秦绶纳闷道。

“该不会约了哪位小女生吧?”田若琳审问道,颇有些管家婆的味道。

“正事,谈生意。”秦绶笑道。

龙兮兮冷笑,“欺负我们若琳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你这样子,像是去谈生意的么?”

秦绶看了看龙兮兮,又看看若琳老婆,一时之间还真是无语,“我以我未来老婆的名誉发誓,我绝对是去谈生意。”

田若琳见男人的眼神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帮忙整理了一番他的行头,“那就去吧。”

秦绶搂过女人,当着龙兮兮的面,吻了一口,然后离开。

倒是龙兮兮,看着还傻站着的田若琳,不禁笑了,“呆子,后悔了吧?以后人家正大光明的去外面勾引小妹妹,看你受不受得了。”

田若琳回过神,冲着自己死党妩媚一笑,“钥匙跟锁。”

龙兮兮彻底无语。

……

照顾到宁雅晴下午还要上班,秦绶就把地点选在了楼外楼,地方也是宁雅晴提议的。驾着车,到了这地方,要了包厢,先点了菜,然后在包厢里等着女人下班。

好歹等到了十二点,宁雅晴才驾着车,出现在了楼外楼,然后由一楼的知客领到了秦绶预订的包厢。

秦绶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迎接,宁雅晴看着这年轻的小男生淡淡一笑,也就搁下包,落了座,两个人象征性的寒暄了几句,到目前为止,宁雅晴还不知道秦绶的真名,一口一个小苏,叫的秦绶闷闷只乐,恨不得说宁阿姨,您干脆叫我小苏苏吧。

菜肴主食,还有饮品很快上齐,秦绶说了声请,宁雅晴也不客套,拿起了筷子。

不温不火的吃了十来分钟,女人基本也差不多快饱了,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唇,然后端起红酒,笑着打量了一眼秦绶,“小苏,说吧,你主动约我到底谈什么事?”

秦绶也搁下筷子,擦了擦嘴,本来掏了一支烟准备点燃,但是又怕宁雅晴闻不惯,索性收回去了,“我的确有事相求。”

宁雅晴料想也是如此,轻声问说何事。

“山南大酒店。”秦绶笑道。

宁雅晴吃了一惊,让包厢里的服务员退了出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实话说吧,我也是从一个朋友那得到的消息。大学期间,想谋点事业做做,恰好,省了心,现成的酒店摆在面前。”秦绶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宁雅晴心里起疑,山南大酒店转让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而且省里已经有中意的转让对象了。这个时候,苏小绶怎么会半路杀出来?“只怕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宁雅晴眉头微蹙,轻声说道。

秦绶不以为意,依旧微笑道,“您可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会没有发言权吧。”

宁雅晴也是淡淡笑道,“我这么说吧,你即使有足够的资金,可以盘下山南大酒店,我也不赞成你去涉足这个酒店。”

秦绶笑问为什么。

“看在你帮助过我们玉兔的份上,我也就跟你说实话。这个山南大酒店,实质上就是省政府的后勤部门,只不过这些年国企改制,才把它从后勤部门变成市场化运营的酒店。你知道,向这种带国字号的单位,闲人养的不少,我们转让也是有前提的,受转让方不得随便裁员。”宁雅晴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了,一个区区的山南大酒店,养了足足十多号闲人,一年年薪拿上二三十万不等,却只是在酒店挂了一个空头衔而已。这个问题,也是避而不谈的。

“这个不成问题,宁阿姨,是不是省里早有人选了?”秦绶笑问。

宁雅晴见这个苏小绶一味坚持,也不好把话题继续延伸下去,“有倒是有了,不过还要上常委班子讨论一下,毕竟涉及几个亿的资产。”

“不知道是股权转让,还是资产转让?”秦绶继续打听道。

“资产转让,具体结果,还要等评估行的评估报告出来。”宁雅晴轻道。

“您通融通融,回头我也弄份意向书给您,山南大酒店,我的确很感兴趣。”秦绶盯着宁雅晴,正色说道。

宁雅晴倒是被这个小男生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哪来那么多钱?这栋酒店,粗略估计,也要1.5个亿。”

“这个问题您放心,我可以让银行开份存款证明。”秦绶见到女人有些退步,笑道。

“那行,我只是把你的意向传达上去,至于最后通不通得过,那还得看你的造化。”宁雅晴故意在造化二字上面念了重音,言下之意,你还得去做做相关方的关系。

“没问题。”秦绶笑道。

二人又就相关细节聊了一会儿,秦绶买了单,跟女人一起出了酒店,各自取了车,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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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小刀的邀请

秦绶驾着车,正犹豫着是回学校,还是去云之梦,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个陌生号码,秦绶还是按了接听。

“秦哥,我是小刀,有印象么?”

秦绶皱起眉头,记忆海里搜寻着这号人物,想了半天,才明白吴玉龙那一伙人里有个叫小刀的家伙,因而笑道,“有印象,不过我们之间貌似没什么交情吧?”

王灵超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一声,“就是因为没交情,所以打个电话给秦哥,约你出来逛逛,方便么?”

“吴玉龙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秦绶笑问。

“我个人的意思。”王灵超知道秦绶心中对吴玉龙尚存芥蒂,笑道。

秦绶稍稍沉默了几十秒,“行,什么时间,在哪见面?”

“你现在在哪儿?”王灵超电话里头问道。

秦绶看了一眼路牌,“我现在在八一路上。”

“那正好,八一路上有家1937酒吧,我们一点半,在那儿见面。”

秦绶答应了下来,也就顺着八一路,在导航仪的帮助下,前往1937酒吧。

提前十五分钟到了这家1937酒吧,秦绶也不在外面傻等,走进酒吧,坐到吧台前要了一杯朗姆酒,然后细细打量起这酒吧来,外面一看不起眼,一进门,才知道别有洞天。中午这里安静的很,除了少数几个人,远远的坐在角落起玩纸牌。秦绶看了看四周的装饰,在结合这家酒吧的名字,明白了酒吧主人也是个军事发烧友。一辆有些锈迹斑斓的军用吉普,也就是电视剧里面国军常开的那种,停放在酒吧西北角,靠墙的枪架上,林立着不少三八大盖、中正步枪、汉阳造。出于秦绶意料的是,酒吧主人竟然能搞到两门六零炮,与那吉普车交相辉映。

“仿品?”秦绶问一边的酒保。

“真家伙。”酒吧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秦绶还真来了兴致,端着酒杯,走过去细瞧。

“秦哥。”王灵超闯进酒吧,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六零炮前欣赏的秦绶,笑着喊道。

秦绶站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刚才几分钟里,自己已经想起来王从戎还有个儿子,不正是眼下的王灵超么!

“你们几个,都来打声招呼。”王灵超朝着角落里那几个人喊道,几个人果然知趣的放下手中的纸牌,走了过来。

“这是秦绶,秦哥。”王灵超介绍道。

“秦哥。”几个比秦绶王灵超足足大了一轮的家伙,竟然都躬下身,齐齐叫道。

秦绶彻底乐了,摆了摆手,“客气了。”

王灵超让几个家伙继续去耍,自己则跟秦绶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秦哥,这酒吧感觉怎么样?”王灵超笑着问道,见秦绶还时不时的打量着酒吧里的布景。

秦绶点了点头,说不错。

王灵超也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我爷爷当年是十九路军的,参加过沪淞会战,连带着我爸也当了几年兵,复员之后,做了点生意,这家酒吧,也是我爸的意思,一方面是纪念我爷爷,另外一方面,也招揽一些军事发烧友。”

“怪不得你爸叫王从戎,原来是军事世家。”秦绶笑道。

王灵超淡淡一笑,抽出烟,给秦绶散了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军事世家让人笑话,我爷爷也就混到个中尉衔儿,解放战争中投了诚,赶上十年风波那会,还挨过不少批斗。至于我爸,那更加没说头了,也就服了几年义务兵役,连个志愿兵都没混到。”

秦绶摇了摇头,抽着闷烟。

王灵超也是讪笑不已,“秦哥既然知道我爸是王从戎,想必也清楚我家做什么的了。今天约秦哥出来,纯粹是交个朋友。”

两个人扯这些话题聊了一会儿,王灵超建议改地儿,带秦绶去开发区马场看看,秦绶倒也感兴趣,于是两个人各自驾车,王灵超在前面带路,秦绶一路跟着,驶往开发区马场。

……

西江马场,占地两万余亩,分为养马区、赛马场、遛马区跟会所休息区。在王灵超跟马场经理的陪同下,秦绶将整个马场逛了一遍,着实开了眼界。

“所有的马匹,都是从内蒙的锡林郭勒草原运来的,南方的气候,不适合养马。一定要高寒之地,才能出好马,而且养马,不能一匹一匹的养,要在长山大谷,有美草,有甘泉,有旷地的地方才能群养,像我们国家,古代养马的地方,不外乎两处,一处就是冀北之野,就是今天内蒙东部草原,还有一处,就是河套地区。宋朝时候,这两处地方,一个被辽占了,一个被西夏占了,所以,宋朝的骑兵,根本无法与辽朝和西夏的骑兵相比。”马场经理杨立业指着马厩里的马匹,在一边说道。

秦绶听完笑道,“杨经理养个马,也能引经据典,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王灵超也是头一次听杨立业讲的这么有深度,点头附和。

杨立业淡淡笑了,“笑谈,古时候的战马,如今成了供人业余消遣的工具,可叹啊。”

三人继续前行,秦绶的视线,很快被一匹体格不凡的白马给吸引住了,“这是什么马?”

“这匹马,可是漂洋过海来的,地道的法国马,名字有些拗口,盈哥鲁诺尔曼马。”杨立业笑道。

秦绶眯起了眼,“我能骑骑么?”

杨立业看了看王灵超,有些犹豫,这些单独圈养的马匹,都是VIP客户专属的,一般来说,不能随便给别的客户骑用。

“拉到遛马场,试试吧。”王灵超点了点头,“顺便,也给我挑皮马,就卡巴金马吧。”

杨立业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招呼手下来牵马,准备骑具。

三个人坐上观光车,率先去往遛马场等候,天气正好是个晴天,虽然户外温度只有七八度,不影响遛马运动。

大概两支烟的功夫,三名驯马师就骑着三匹马,不急不缓的溜了过来。在驯马师的指导下,秦绶骑上了那匹盈哥鲁诺尔曼马,握着缰绳一路小跑,惹得王灵超跟杨立业急忙跟上,生怕不熟练的秦绶坠马。

开发区这边也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且遛马场有一片人工培育的草场。秦绶骑在马背上,惬意的点了一根烟,单手握绳,“小刀,看看,像不像白马王子?”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王灵超笑道,催了一把胯下的卡巴金。

“也可能是唐僧,是吧?”秦绶笑道。

三人都笑了,继续遛着马。

“这马场投资了多少?”三个人遛了半小时之后,来到了休息区的会所,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一边品着苏格兰威士忌。

“初期投资了两个多亿,每年维护费用,还有两年换一次马匹,也是上千万。”杨立业得到了王灵超的眼神许可,一边介绍道。

秦绶心底算了算,这马场要是一年没个四五千万的进账,还真是没赚头,不过这年头,不缺有钱的主儿,像王从戎这号人,关系圈也不小,马场赚不赚钱倒是其次,至少可以以此为依托,跟政界商界的人来往。

在西江马场待了一下午,秦绶跟王灵超驱车回市区,至于目的地,自然是山海华府一号别墅。王从戎的意思,既然是请客,就得拿出些真情实意来,让小刀请秦绶到家里吃顿便饭。秦绶也没拒绝,心中多半已经猜到了王家的用意,既然洪湘君昨晚约见了王从戎,那么洪家与王家看来是正面开战了。王家这个时候跟自己交好,一定是想让自己顶着苏家的旗号,居中调停。

来到山海华府一号别墅,王从戎亲自接到大门外,热情的让秦绶都有些不好意思。

餐桌上,梅曹婷坐在丈夫左侧,也是热情的招呼着秦绶夹菜。

秦绶对这种温馨气氛还是蛮受用的,从小到大,这种经历少之又少。

王从戎端起酒杯,跟秦绶碰了一个,“虽然有些唐突,但是王某是真心诚意的跟秦公子交个朋友。”

秦绶喝了一口酒,笑道,“王叔这话见外了,我哪里是什么秦公子,您就叫我秦绶。至于朋友更不敢当,跟小刀做朋友我还敢,跟您做朋友,有些目无尊长了。”

王从戎笑了,“不妨,有空就跟小刀多联络联络,山南毕竟不是淮北,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小刀说,或者跟你王叔我说。”

秦绶笑而不语,低头吃菜。

一顿饭吃完,王从戎请秦绶移步书房,两个人关上门,开始了晚上的正式话题。

王灵超跟梅曹婷则是坐在壁炉前,等待谈话的结局。

梅曹婷手里继续着针线活,看了一眼书房门口,“灵超,我看那秦绶脾气也好,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没有半点王霸气。有功夫,跟这种人打好关系,我看,你那个Star也比不上他,每次来家里都一副冷傲样儿。”

王灵超笑而不语,心里说你是没见过人家秦哥发飙呢,要是你见识过了,也就知道人家今天晚上,是给父亲面子。

母子俩等了一会儿,书房门终于被推开,王从戎手搭在秦绶的肩上,笑着走了出来。

“小刀,你驾车,陪着小秦回学校。”王从戎朝着儿子挥手道。

秦绶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去处,不回学校。”

“去哪儿,还是让小刀驾车陪你去。”王从戎继续说道。

秦绶笑说不必了。

王从戎也不坚持,一家三口,送秦绶出了门,看着他驾车远去,才回到客厅,坐到了壁炉前。

“爸,怎么样?”王灵超忍不住问道。

王从戎点燃一支雪茄,吐了个烟圈,“他同意了。”

“同意了?什么条件?”王灵超问道。

“没条件。”王从戎皱着眉头说道。

“没条件?他这么傻?”王灵超似乎不太相信。

王从戎苦笑,“这才叫聪明。他这是让我看着办。”

王灵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包括梅曹婷,也是看着丈夫紧皱的眉头,叹了一声。

秦绶驾着车,驶往滨江区的云之梦,脸上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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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劲敌

慢慢的,秦绶笑不出来了。

跟踪者再次出现,一辆黑色大众,也就是当天自己跟老叶见面之后,一闪而逝的那辆。

这一次,自己看清楚了驾驶室里的人物,长发,削瘦,眼神凌厉,嘴唇猩红。

大众车渐渐超过了自己的雅阁,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行驶着,还不时的换位,示威似的占住秦绶的车道。

秦绶从车窗伸出手臂,竖了一个中指。

作为回应,前方大众车里的那个人妖,探出头来,冲着愤怒的秦绶妖娆一笑,差点惹得秦绶将晚上吃进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绶一脚油门,直接撞上了大众车屁股,横竖自己的车也值不了几个钱,况且王从戎那笔生意谈下来,自己又有不少进账。

大众车加速,避开了秦绶的二次撞击。

秦绶淡淡笑了,奶奶的,犯贱。

一路继续跟着大众车,渐渐驶离了主干道,前往郊区方向。

两辆车,最后停在了郊外的江边。

秦绶率先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

大众车里的人妖,也下了车,好不惧怕的走近了秦绶。

两个人并没有急着动手。

秦绶不动手,是因为自己没有问清楚对方的来历。

白煞没动手,是因为自己喜欢在杀死猎物之前,把玩一阵子。

“跟着爷两次了,想做什么?”秦绶笑道,说不紧张是假的,眼下近距离站在这个长发人妖面前,越发感到浑身不自在了。甚至,自己可以从他走近时的微风里,嗅到一丝血腥味儿。

白煞不语,呆立在秦绶两步开外的地方。

“洪湘君派你来的?”秦绶笑问。

白煞摇了摇头。

“你哑巴?”秦绶戏谑道,深深的吸了一口。

“不用猜我的来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叫白煞。”白煞开口了,不过语气冷冷的,丝毫没有情感。

“白煞,有没有黑煞?你是阎王派来的?”秦绶戏笑。

白煞又选择了沉默,等待着秦绶一支烟抽完。

秦绶也没心情继续说笑,一边抽着烟,皱眉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犯了轻敌的毛病,自己也没多大把握,打赢这个白煞,可以说,这个人是自己十九年来,第一个面临的劲敌。洛城出手过几次,可是那些全是废物,多半是依靠身体力量,或者是枪械之类的,包括三井正雄,也不过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丑。

抽完最后一口烟,秦绶扔下了烟蒂,与此同时,白煞发动了攻势,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掌,拍向秦绶的胸膛。

秦绶骂了一声,身形往旁一闪,躲过了这一掌。

白煞没有丝毫滞留,单手前探,附上雅阁车门,以此为支点,整个身形腾空而起,两脚一上一下,分别踢向刚刚闪过身去的秦绶的面部跟颈脖。

卧槽。秦绶又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跟白煞拉开了距离。

白煞再次欺身而上,二人缠斗在了一起。

由于远离了雅阁车,地方变得宽阔起来,秦绶也能施展开来。

白煞的攻击,不花哨,而是直奔要害。

速度,力道。

秦绶往往是躲过了白煞的手刀,又立即疲于应付他下路的脚踢、膝顶。

秦绶就一路抵挡,一路绕着圆圈,来回的奔走。

噌,白煞脚下扬起了细沙,飞向秦绶的面部。

秦绶慌忙举起手臂遮挡。

流氓!

秦绶还没骂出来,胸口就挨了一脚。

倒退了五步,秦绶捂着胸口,苦不堪言。

白煞顿住了身形,笑道,“功夫不一定要有套路,你试了半天,也看不出我的来路。还是乖乖的跟我打一场。”

秦绶脱掉了笨重的外套,扔到一边。“聪明,竟然看出爷是在试探。”

“一招定胜负。”白煞笑道。

“只要你有这个实力!”秦绶也是笑眯着眼答道。

两个人惺惺相惜的看了一眼对方,同时启动了身形。

白煞满是自信的笑着,冲向了秦绶,隐藏在背后的右掌,变得通红,带着丝丝的腥臭。

秦绶不苟言笑,接近了白煞。

两个人碰到一起时,白煞出掌。

同时,秦绶整个身形,违背了物理原理,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腾空而起,前滚翻,从白煞头顶翻过去,空中滞留的片刻,右手划出,在白煞的后颈脖上,一抹而过。

白煞冲过去的身形渐渐滞住,满是诧异的转过身,看了一眼秦绶。

秦绶也是转过身,扬了扬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间的刃片。

白煞脸上闪过一丝憾色,向后倒下。

“别以为穿件长袍,就是高手。”秦绶笑道,从倒地的白煞身上踩过去,去捡起一边的外套。

倒地的白煞突然睁开眼,手中多了一把枪,一个翻滚,胸贴地,瞄准了刚刚躬下身去的秦绶。

砰!

一声枪响,划过了夜空。

秦绶诧异的转过身,只见身后的白煞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而他举枪的胳膊,则是无力的落下,陷进了沙子里。

秦绶冷汗直冒,压低了身形,拿起外套,接近了雅阁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公里开外的小山岗上,停靠着一辆越野车,车顶上穿着风衣的男人,放下了狙击步枪。

“到底还是个孩子!”风衣男人自言自语的说道,一面跳下了车顶。

秦绶一脚油门狂踩,驶离了现场。

幸好,刚才那一枪是针对白煞,要是朝着自己来的,自己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法克!秦绶骂了一句,驾车前往云之梦。

……

主卧的浴室里,秦绶抱着田若琳,泡在大大的浴池里。女人心疼的抚摸着男人胸口上的淤青,“疼么?”吻了一口男人的脸颊,田若琳轻声问道。

秦绶摇了摇头,笑着伸出右手,摸向了女人胸前的玉.峰。

田若琳眼神变得迷离,吻向了男人的唇,香舌滑入他的口腔,探寻着他的舌尖。

两个人长吻了一番,秦绶擦干了两人身上的水迹,抱着女人出了浴室,走向那大床。

“大宝贝,我们今晚复习一下春.宫三十六式,好不好?”

“你想人家累死啊,顶多来四式!”女人嗔道。

秦绶笑着将女人搁到了床上,俯身含住了女人的乳.尖儿。

唔——女人扭动着水蛇腰,玉手探向了男人的龙.根。

龙兮兮坐在电脑前,端着牛奶,一边浏览着财经新闻。

突然之间,女人皱起了眉头,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交.欢声音。死妖精。龙兮兮骂了一声,脸红耳赤的合上笔记本电脑,喝完牛奶,慌忙钻进了被窝。

熄掉台灯,龙兮兮更怕不能抑制心中的波涛了。

似乎那边战斗进入了尾声,只听见田若琳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一声又一声的我快死了传了过来。

密集的风雨声过后,隔壁变得安静起来。

龙兮兮脸上发烫,翻了一个身,脑海里不禁浮现起秦绶的笑脸来,还有他那似乎能穿透女人衣物的眼神……

秦绶埋首在女人的乳沟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田若琳熄掉了房灯,拉上被子,也就静静的抱着怀中的男人。

夜深,人静。

秦绶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川中。

那一片青葱葱的竹林,一杆杆茶杯粗的竹子,拔地而起。

地上堆满了枯黄的竹叶。

稚童握着短剑,在风中翩翩起舞,口中还时不时的哼哈着。

远处,一袭青衣的女子,秀发挽起,藏入佛毡之中。女子看着那弱不禁风的影子,在竹林间不停奔走,或急或慢,或刺或削,眼神里浮起一片水雾。

稚童收起了手中的剑,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转过身,捕捉到了远方那道影子,当即笑呵呵的奔过去。

青衣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慌忙转身而去。

稚童停止了追逐,站在原地,眨动着清亮如水的眸子,“每次都这样,大姐姐太不仗义了。”

青衣女子奔行了百米,也是转过身,看着远处那孩子,更多的泪水涌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咫尺天涯,母子不能相认的感觉,无异于比他当年抛弃自己,更让人痛不欲生。

“阿弥陀佛,静秋,诸生百相,皆因一个情字而生,也因一个情字而灭。你即已入我空门,当以静心参禅。”一位老尼,出现在了青衣女子身后,双手合十,淡淡说道。

一轮明月悬空,皎洁的月光下,栖凤山上的一座庵院里,厢房里一位女子跪坐在草编蒲团上,伴着青灯,念念有词:诸生百相,皆因一个情字而生,也因一个情字而灭。

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六年了,他一定又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吧。他会不会恨我,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躲起来抹泪。他是不是也开始恋爱了,而且跟他爸爸一样,是个多情种子。

一阵木鱼声敲响,女子慌忙止住了心神,继续诵念《华严经》。

淮北苏家大院里,苏舜钦垂手而立,站在那副《淮南仕女图》前,唏嘘不已。

这幅画,是当年秦淮生,带着小六一起来到淮北的。

二十年了,当年她身怀六甲,奔波流离。

雨夕独影梦犹碎,待阁冷闺燕南飞。

川上桃李绕亭榭,中有伊人望君回。

这首题诗,苏舜钦念过不少次,那不肯轻言的“雨待川中”,想着当年,形单影只的小雨,南下,朔江而上,前往川中的情形,苏舜钦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时日无多。

人之将逝,那过去的是与非,全部涌上了心头。

第102章 博弈

云州,依然是云州,即使已经是隆冬季节,人们还是照常的过日子,上班的上班,一群有一群的老人,在小区、公园里遛鸟遛狗,或者是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块儿,搓搓麻将,玩玩花牌。这就是小市民的生活,平淡之中透着和谐的美感。

但对于云州的高层,乃至山南省府大员们来说,今天是个让人坐立不安的日子。

同样,洪湘君也一大早的坐在洪氏国际的写字楼里,皱紧了眉头。

包括远在香港的洪镇南,一大早就坐了飞机,赶回内地。

小市民永远不知道有这么一天,云州乌云密布,虽然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西风微微,虽然透着寒意,却让人不由得惬意满身。

洪湘君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迎进了耀眼的阳光,看了看不远处的伏虎山。伏虎山上,腊梅成林,此刻花开争艳,惹得不少老少妇孺前往赏观。

“董事长,戚翰求见。”董秘夏雨推门进来,小声的通报道。

洪湘君微蹙的眉梢释放开来,“让他进来。”

夏雨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房门再次敲响,洪湘君坐到了靠椅上,轻道进来。

一名.器宇不凡的男人进了房间,走到了女人的桌前,“洪姐。”

“有疯子的消息了么?”洪湘君云淡风轻,轻声问道。

“没有。”戚翰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女人也不敢说太多。

洪湘君心中不免更加慌乱了,“学校、会所那边都打听过了么?”

戚翰苦笑,“去他宿舍问过了,只说是昨晚将近十一点,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忙驾车离开了学校,后来就没有消息了,至于会所那边,昨晚根本就没有见到疯子出现。”

洪湘君不由的火冒三丈,“把那两个家伙给我捆了沉到云江去,玩忽职守,我不是说过,这段时间要保护好疯子的安全了么?”

“他们两个也有苦衷,疯子不喜欢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所以让他们两个滚蛋。”戚翰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只说一遍。”洪湘君冷冷的看了戚翰一眼,淡淡说道。

戚翰点了点头,“我已经把人全派出去了,郊外、市区的大小酒店,全部排查。”

“我知道了,你去吧,有消息随时通报。”洪湘君无力的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戚翰苦笑不已,忍住了安慰这个女人几句的心思,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洪湘君揉着太阳穴,想了又想,拨通了王从戎的电话。

“湘君?又有何见教?你可是答应给王叔叔我两天时间考虑的,我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有一天时间。”王从戎在电话那头轻轻笑道。

洪湘君冷笑了一声,“王从戎,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叔,你一个叔叔辈的,不至于下流到玩绑架吧。”

“湘君,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绑架,大上午的,弄得我云里雾里的。”王从戎纳闷道,俨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姓王的,跟我玩阴的是么?那行,你也有儿子。”洪湘君冷哼道,手中抄起一支铅笔,拦腰折断。

“湘君,你这话就太让人寒心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叔叔说,叔叔就算是拼尽了这把老骨头,也一定帮你。”王从戎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弟弟被人绑了,就昨晚的事儿。”洪湘君收起了怒意,淡淡说道。

“什么?你确定是绑架?会不会是他出去找朋友耍去了?”王从戎满是惊讶的问道。

“一大早,就有人往我办公室递了一封邮件,全是疯子的照片。”洪湘君坦白道,虽然不相信王从戎跟此事毫无关系,但是说出来也无妨,是他干的,说不说都一样,不是他干的,反而轮到他着急了,毕竟自己处于上风。

王从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湘君你别着急,我马上也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你弟弟的下落。”

洪湘君冷笑一声,“那敢情谢谢王叔了,我等您消息,对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王从戎无语,直接挂掉了电话,剩下洪湘君呆坐在办公室里,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

电话响起,秦绶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尤物,从床头柜上摸着手机,按了接听。

“小秦,在上课么?”叶国华在电话那头问道。

秦绶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拉了被子盖住身边还在酣睡的田若琳的脑袋,“上午没课,叶叔叔有事么?”

叶国华笑了一声,自己从他刚才那声慵懒的喂字中就听出了他明明在睡懒觉,不过无妨,正好自己找他有事,“你倒是清闲,晓柒一大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上午满满的四节课呢。既然没课,十点半,来伏虎山上的潇湘馆,一起喝个茶。”

秦绶嘿嘿笑了一声,“今天又不是周末,您不上班,竟然跑去茶馆过小资生活,太让山南百姓寒心了。”

“正经的,快起床,我已经在这边了。”叶国华笑道,对于秦绶的打趣儿好不在意。

“那行,您等着。”秦绶笑着挂了电话。

“谁啊?大清早的吵人睡觉。”田若琳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嘟囔道。

秦绶笑着钻进被子,在女人翘臀上捏了一把,“还大清早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你要出去么?”田若琳又是打了一个呵欠,有些睡眠不足的问道。

秦绶嗯了一声,闻着女人身上成熟女人的香味儿,不由得又来了兴致,胯下的小秦绶翘了起来,请命再战。秦绶嘿嘿笑着,俯下身,在女人耳边轻道,坐下晨操好不好?

“去死,昨晚半夜醒来还折腾人家,现在人家腰酸背疼的,两腿发软,还不够么?”田若琳嗔道,伸出手,轻轻的掐了一把小秦绶。

秦绶嘿嘿一笑,也不继续纠缠,抱着女人亲了一口,然后下床,穿衣,洗漱。

“宝贝,好好睡,睡到你的黑眼圈消失了再起床!”秦绶撂下一句话,直接下了楼。

“黑眼圈?”田若琳不得其解,躺了一会儿,听见楼下汽车渐行渐远之后,在慢腾腾的下了床,果然是两腿发颤,走进浴室,对着镜子一照,当即叫了起来。

死禽兽,害的姑奶奶平生第一次出黑眼圈。田若琳气鼓鼓的吼道。

可惜,此刻的秦绶已经驾着雅阁,出了云之梦。

……

伏虎山,秦绶将车泊在了山下的停车场,一路步行上山,沿途忍不住也花痴了一回,掏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这冬天里的腊梅,真的是别有一番韵味儿。来到了山顶的潇湘馆,刘新锐已经侯在了茶馆门口,见到秦绶出现,一眼就认出了他,“叶叔在二楼的蘅芜间。”

秦绶跟刘新锐寒暄了两句,也就一个人上楼,找到了蘅芜间。

“岳父大人。”秦绶走进包厢,席地坐下,冲着叶国华笑道。

叶国华瞪了一眼这个一时正经,一会儿又淘气的家伙,亲手沏了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秦绶端起茶杯,美美的尝了一口,“这茶啥名儿?我怎么从来没喝过?”

“五峰毛尖,孤陋寡闻了吧?”叶国华头一次见到自诩尝尽天下名茶的秦绶发问,忍不住笑道。

“原来如此,这茶喝起来不错,我想想,五峰这个地方我貌似听说过。”秦绶又品了一口茶,然后伸手抓起竹篓里的板栗,出门太匆忙,早点都没顾得上吃,昨晚通宵奋战,也是体力活啊。

“鄂西地区的土家族自治县,你要去过才怪呢。”叶国华也是端起了茶杯,笑道。

“听说那地方山清水秀,有机会去瞧瞧去。对了,岳父大人,您找我何事啊?”秦绶嘿嘿笑道,一口一个岳父大人,摆着便宜不占,你当我傻啊。

“洪家的洪镇南、洪湘君,想必你也认识吧。”叶国华收起了笑意,不无严肃的问道。

“认识,问这个做啥”秦绶惊讶道。

“王从戎,你又可曾听说?”叶国华继续问道。

“云州地下之王,岳父大人,难道你是他们中间某方的保护伞?这事可不能做,你看看重庆文强的下场……”秦绶满脸正经,满是诚意的看着叶国华说道。

叶国华被这个家伙装腔作势的样子惹得一笑,“别跟我绕,正经的,洪家跟你们家关系匪浅,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约你出来喝茶。”

“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请你的东床快婿帮忙?”秦绶笑道。

“洪镇南的儿子,也就是洪湘君的弟弟被人绑了,你知不知道?”叶国华问道。

秦绶跳了起来,“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

叶国华确信秦绶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后,挥了挥手,示意秦绶坐下谈话,“昨晚上的事情,今天上午,王家跟洪家的势力,蠢蠢欲动,相互围了对方的场子,差点擦枪走火。省里也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京城的,还有岭南军区的,强调稳定压倒一切,不得随便干预,但是,省里又怕两方事情闹大,下不了台。”

秦绶惊讶道,“不会吧,闹这么大?”

叶国华点了点头,“所以,我把你叫出来,是想让你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出面,稳住洪家方面,至于王家,省里自然有人去摆平。”

秦绶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洪锋怎么办?有消息么,有没有动用警力去协助调查?”

“废话,能用的都用上去了,只差要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老家伙们亲自上街去搜寻了。”叶国华不无怨气的说道。

“哎,想一想,洪锋跟我也是兄弟一场,而且他跟晓柒关系也不错,他要真出了事,我于心也不安。行,您自管回去坐着等候消息,我去趟洪家。”秦绶叹道。

叶国华眼神复杂的打量了一眼秦绶,“这件事办好了,可以抵掉那剩下的两关。对了,山南大酒店的事情,你得抓紧,我这边,尽力帮你摆平。”

秦绶嘿嘿一笑,说了声谢谢岳父。

叶国华也不久坐,站起身来,“虽然是我请你喝茶,这账,还是你来结吧。”

秦绶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老叶也变得滑头滑脑来了,果然是官匪不分家,老叶同志,很有做土匪的潜力嘛!

跟叶国华一起下楼,秦绶去服务台买了单,又陪同叶国华跟刘新锐一起下山。

倒是刘新锐,故意放慢了步伐,跟秦绶扯东扯西的聊了几句。

在上下的停车场,秦绶取了车,驶往传说中洪湘君的根据地,洪氏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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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集中营:144694171,火热招人,美*先,越腐的越好,另招攻、受、又攻又受的职业玩家。

第103章 哭丧

“四眼啊,你死的好惨啊,你个短命鬼,你怎么不活到我娶你老姐的那一天啊!你个挨千刀的,你撇下你姐夫我,叫我好生难过,呜呜……”秦绶一下车,就抱住了洪氏国际写字楼前的旗杆,在那里猫哭耗子一般的抹鼻子擦眼泪的,引得不少人围观,连洪氏国际的保安们,也是毫无办法,撵也不是,劝也不行,干脆几个人远远的躲在一边抽烟,任那个半路杀出的疯子,在那里哭丧。

洪湘君坐在电脑前,心绪不平,在网上胡乱的处理着电子公文,倒是夏雨又不敲门,轻轻推开了房门,站在那儿半天不吐一个字儿。

“什么事?”洪湘君冷冷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女秘书,淡淡问道。

“董事长,楼下来了个疯子,抱住旗杆哭说什么四眼儿,你死的好惨之类的。保安部的人,也拿他没办法。”夏雨怯怯的汇报到。

“他们干什么吃的,直接两棍子撂倒,拖了扔到棚户区去。”洪湘君皱着眉头,冷冷说道。

“那人自称是锋少的姐夫——”夏雨忍住笑,轻轻说道。

“混蛋。”洪湘君愤怒的合起笔记本电脑,“带我下去看看,哪个没长眼的,姑奶奶正在气头上。”

夏雨应了一声,也就跟着洪湘君走出办公套间,进了电梯,下往一楼。

“四眼儿啊,我的好兄弟,你姐夫我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怎么就去了呢,你个没良心的,你个薄情郎,你怎么就舍得撇下你姐夫我一个人走了呢!呜呜……”秦绶又偷偷抹了一把薄荷油在眼眶上,熏得眼泪只涌,看到不远处,那洪湘君带着秘书翩翩走了过来,更加卖力的哭起丧来。

洪湘君本来是窝着火下到一楼的,但是一出大堂,看到了远处那熟悉不过的影子,煞有介事的抱着旗杆哭丧,就是哭笑不得,走了过去,笑眯眯的双手抱在胸前,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一边围观。

秦绶觉得有些憋屈,奶奶的,自己演的这么卖力,你竟然不领情,还一副打酱油做派。擦了擦眼泪,秦绶一副蛋疼的表情,走到洪湘君面前,喊了一句,轰动了在场的所有围观者。

媳妇儿——秦绶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都听见。而这群围观者,大多是洪氏国际的员工,就算其他路过的,也都认识美艳绝伦的洪湘君。一时之间,男人们都恨不得冲上去板砖撂倒了这疯子,洪湘君,那可是广大凤凰男心中圣洁的女神,哪能让这个家伙来亵渎;女人们,则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乐于见到一向冷傲清高的洪湘君下不了台阶,女人,漂亮不漂亮,都一样是被男人来推倒的,一条河,两座山,不信三十年还没人占。

洪湘君释然一笑,不置可否,“玩够了?”

秦绶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夏雨,招呼保安们过来,打断这家伙两条腿,然后拖到江边,扔江里喂鱼去。”洪湘君转身而去,撂下一句话。

“董事长!”夏雨似乎有些不忍心,自己看那所谓的姐夫哥,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我从来只说一遍!”洪湘君冷笑道,走向写字楼入口。

没等夏雨叫人,秦绶就追了上去,“媳妇儿,媳妇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保安也没人敢上来阻拦,夏雨也是忍不住捂嘴而笑,一脸小跑,跟上前面耍宝的男女。

围观者皆是叹了一声,渐渐散去。

秦绶一路憨笑,跟着洪湘君、夏雨走进电梯。

夏雨忍住笑,按了十八楼,然后站到了角落里,把剩余的地方留给秦绶跟董事长。

秦绶左摸摸,右锤锤,“媳妇儿,这就是你们城里人喊得电梯?嘎嘎地,的确牛B,你看都可以当镜子用了,你瞧瞧,这里面的帅哥多俊啊!”

夏雨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一直绷着脸的洪湘君,也是柳眉直跳,脸上的嫩肉阵阵颤动,想笑,却是忍住了笑。

“媳妇儿,你看你这公司挺大的,连你秘书也挺靓的,要不,我让我来你公司,也弄个保安混混吧。”秦绶继续耍宝道,横竖是心情好,装疯卖傻不在话下,横竖丢人的不是自己,而是洪湘君。

“你再口放厥词,我真叫保安把你扔出去!”夏雨笑道,也顾不得董事长在身边。

“妹妹,你叫啥名儿?名花有主了没?我跟你说,我还有个兄弟,在乡下种地,家里养了百来头猪,可是我们村儿首富。要不要我把你介绍给他?”秦绶憨憨笑道。

夏雨脸红耳赤,不在言语。

秦绶嘿嘿一笑,也不继续调笑,电梯行驶到了十八楼,秦绶跟着洪湘君进了她的房间,夏雨则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笑弯了腰。

……

“装疯卖傻也就算了,偏偏疯子还把你当兄弟,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咒他。”洪湘君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一进门就回归了原形的秦绶,淡淡说道。

秦绶笑了,夹着烟,坐到了洪湘君侧面的沙发上,“不这样,能劳烦你亲自下楼迎接么?我要不这样,说不定你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洪湘君冷笑道。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秦绶犯贱的哼起了歌,还煞有介事的盯着洪湘君上瞧下看的。

洪湘君脸上一寒,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砸向了得意忘形的秦绶。

“我接!”秦绶一把接住了女人的暗器,笑盈盈的搁到了自己面前。

洪湘君彻底被这个家伙搞的没脾气了,“说吧,你来这儿到底做什么!”

“慰问!”秦绶笑道。

洪湘君冷哼了一声,“你不来还好,你破天荒的出现,我倒是怀疑起你来,老实交代,疯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你见过绑匪敢明目张胆上门来的么?”秦绶也不辩解,反问道,伸出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洪湘君也是苦笑不已,瞪了一眼秦绶,“年纪轻轻就成了一烟鬼,抽不死你,你看看每年多少人患肺癌的。”

秦绶笑着看了一眼冷美人,“媳妇儿这是在关心老公?”

洪湘君冷笑,不予理睬。

秦绶越发蹬鼻子上脸,笑道,“默认了?”

“想听实话么?”洪湘君冷笑着打量了一眼秦绶,也是翘起了二郎腿。

秦绶点了点头。

“姐见过的男人,迷倒的男人,加起来,拿个零头出来,也比得过你见过的女人。所以,你别痴心妄想姐会看上你这只癞蛤蟆。不就是苏舜钦的崽么,以为自己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翩翩公子?给你家老头子面子,姐不介意跟你打个照面。”

秦绶笑了,“说完了?”

洪湘君将头扭向一侧,不屑于继续说话。

秦绶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边,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洪湘君,苏舜钦死了,对你有好处么?”

洪湘君冷笑,“你在说什么,我怎听不懂!”

“别在老子面前装纯,这世道,最肮脏的两样东西,一样是政治家的嘴,还有一样,就是你们女人的阴.道。”秦绶冷笑道,脸上也是一阵寒意。

“既然脏,你们男人还乐意去插?”洪湘君咯咯笑了起来。

“婊子,别跟老子玩笑。君悦大酒店那次,你别说跟你没有关系!”秦绶冷哼道。

“哟呵,我倒是真听不懂了,你怎么把这事怪到我头上来,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那晚跟我父亲可都在场,我再阴险,也不至于陷我父亲于险地!”洪湘君笑出了眼泪,指着秦绶的背影笑道。

“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秦绶转过身,看了一眼那祸国殃民的妖精。

洪湘君收起了笑容,“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我试着推演一番,某个女人,整天想做万人膜拜的金凤凰,而不甘心做一只至善至纯的白天鹅,或许是受够了父亲被别人颐指气使,也受够了屈居江南一隅的小日子,于是,开始背着她父亲开始一个不干净的勾当,杀人越货,走私、贩毒,无恶不作。当她苦心经营了自己的势力网之后,她决定,在幕后推自己父亲一把,越俎代庖,做掉那个对父亲颐指气使的老家伙。虽然有些剑走偏锋,兵行险招,她觉得,巨大的利益,完全值得自己去冒险。可是呢,她没想到,自己培养的那群人,竟然被自己父亲亲手剿灭,而那个老家伙的儿子,也很不巧跟他父亲一起。这个女人并不想误伤自己的父亲,所以,她刻意让自己的手下认清楚父亲的长相。所以,那晚在酒店的过道里,有一个家伙,本来有机会干掉她父亲,却犹豫了一下子,反而被他父亲做掉了。

他父亲的老大哥,也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下不了台阶,于是就说了一句话,转移了矛盾。那女人的父亲显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找到自己女儿,谈了一次话,正式让她也接手一部分家族事业,至于第一份工作,当然就是清君侧,整饬云州地下了。

洪湘君,我猜的对么?”

洪湘君脸上煞白,然后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向酒橱,自己倒了半杯人头马,仰脖而尽。然后又倒了半杯,继续一干而尽,如此重复。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武则天,虽然你很会伪装自己,你终究还是太心急了些。”秦绶继续说道,走到了女人身后。

“伪装?我有伪装过自己么?”洪湘君转过身,凑近了男人的脸,哈着酒气苦笑道。

“你真以为你掩人耳目,画一幅《湘君赋》,或是故作文雅,当一个红楼迷,还画幅什么《林妹妹葬花》,你就成了一淑女?而且是才貌双全,倾国倾城的江南一枝花了?”秦绶继续嘲弄道,一把夺过了女人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还给我!”洪湘君瞪圆了双眼,伸手欲夺回自己的酒杯。

“放心,老子不嫌脏!你的嘴,又不是你下面!”秦绶笑道。

“你走吧!”洪湘君转过身,背对着秦绶,眼中浮起一层水雾。

“不想聊下去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四眼儿的下落么?”秦绶嬉笑道。

“滚。你再不滚,我一定会杀了你!”洪湘君歇斯底里的吼道。

“行,我走了。不出意外,镇南兄也该回来了,晚上八点,皇家一号,不见不散。”秦绶搁下酒杯,转身而去,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洪湘君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坐到了沙发上,冷笑了起来。

第104章 约会

对于癞蛤蟆来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把那些个从来不正眼瞧自己一眼,高高在上的白天鹅们摁倒在地上,吐一口唾沫之后,扬长而去。并不是所有的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秦绶也是如此,走出洪氏国际的写字楼,秦绶经过楼前广场时,故意朝着那旗杆吐了一口唾沫,拳拳之心,不外乎为了证明自己是蛤蟆中的异类。

取了车,秦绶驾车驶往学校,一边拨通了沈雪菲的电话。

沈雪菲很明显有些吃惊,在电话那头问啥事儿。

“跟你聊聊天,方便么?”秦绶笑道。

沈雪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问道,“在哪儿见?”

“吃饭了没有,还没吃的话,一起吃午饭吧。”

沈雪菲皱了皱眉头,“这算是约会?”

秦绶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南门老表煨汤店见。”

“没问题。”秦绶笑着答了一句,挂掉电话。

沈雪菲站在宿舍的窗台前,收起了手机,虽然弄不明白他现在约自己到底为什么,但是自己还是有些高兴,或许是整天被江小鱼在一边鼓噪的结果,也或许是自己对他的好奇所致。不过,这些不重要,自己当然不会认为他是真的约会自己,一则太唐突,二则,即使他真想约会自己,这约会方式也太俗套。

想了想,沈雪菲转过身,开始换装。

两个人半小时后,坐到了老表煨汤店,秦绶点了一份香菇鸭腿汤,一份蒸水蛋,外加两碗香米饭,沈雪菲只点了一份乌鸡粉丝煲。

“这地方挺省钱的,将来谁娶了你,还不得乐死。”秦绶捞出汤里的鸭腿,抽了一张纸巾,直接抱着啃了起来,完全不顾吃相。

沈雪菲脸色平静,对于男人的冷笑话完全不感冒,“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跟依依姐聊天,提到过我要自立山门,依依姐向我推荐了你。听她说,你跟她最近聊的很是火热。”秦绶看着沈雪菲笑道。极品女人有两种,一种是你初看觉得漂亮,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感到眼睛大了点儿,或是眉毛浓了点儿什么的,开始找到些瑕疵,还有一种女人,则是开始你觉得她只不过是庸脂俗粉,时间久了,你发现自己错了,有些女人就像美酒,窖藏的越久,就越发的迷人。很明显,沈雪菲属于后者。

沈雪菲脸上浮起了一丝讶色,“你想做什么?”

“酒店,现成的。”秦绶笑道。

“多大规模?”沈雪菲也是来了兴致,继续问道,自己以前不是没想过也带着创业,但是被家里给阻止了,尤其是自己嗜钱如命的老妈,对自己一万个不放心,说小姑娘家家的,还是本分点好。

“下午带你去看看,先吃饭。”秦绶笑着指了指沈雪菲面前还没动的粉丝煲。

沈雪菲点了点头,也就安静的拿起了筷子。

饭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煨汤店,看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学生居多,三两成群,手牵手的情侣更是数不胜数,两个人俱是相视一笑。

“走走吧。”沈雪菲主动提议道。

秦绶自然是巴不得,说好。

两个人步行回学校,秦绶是先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步行到南门的,沈雪菲也一样没有驾车,云大说大也大,步行逛完差不多一小时,说小也小,开车逛一圈,不超过二十分钟。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秦绶跑去买了两杯奶茶,然后继续追上了沈雪菲,递给她一杯。

沈雪菲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了男人的奶茶。

“不喜欢喝?”两个继续前行,秦绶插入吸管,抱着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沈雪菲,然后问道。

“我最讨厌香芋味的。”

秦绶无语,“那你扔了吧,拿着也怪累的,好端端一号美女,拿着杯奶茶,大街上惹人笑话。”

“三块钱也是钱,扔了做什么!”

秦绶嘿嘿一笑,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孩儿越发感兴趣了。

两个人步行到了体育场南边的小山坡上,所谓的山坡,其实坡度连10度也不到,铺上了厚厚的草坪。虽然是冬天,没有绿草如茵的感觉,但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还是有很多人,尤其是那种小情侣,喜欢铺着报纸,坐在上面听音乐,看杂志,或者枕着对方的腿假寐。

“坐会儿吧。”沈雪菲挑了一块儿地方,转过身,对着秦绶笑道。

秦绶有些纳闷,“你知道这个地方有个绰号么?”

“情人坡。”没等秦绶发挥出来,沈雪菲就说了出来。

“所以,你确定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我不怕上BBS,想必人人都见识过禽兽哥的风采了,也不会再大惊小怪了。”

“好,你等着,我去买份报纸来。”秦绶瞅了一眼不远处的报亭,说完就小跑着去了。

沈雪菲看了一眼那家伙的背影,莫名的感到一阵温馨,“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女孩儿自言自语道。

秦绶果然效率够高,又一路小跑的回来了,手里多了份南方周末。

沈雪菲接过一张,稍稍对折,铺在了草坪上,然后坐了下去,秦绶同样铺了报纸,坐在了一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沈雪菲开口了,语气平淡无奇,“秦绶,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脚踏几只船,比如说你,又是叶晓柒,又是冉小影,还有你的依依姐,还有那位我没见识过的罗斯千金小姐。”

“喜欢红楼么?”

“看过,但是不代表我喜欢。”

秦绶笑了,“虽然我也不喜欢贾宝玉,但是,我觉得他有句话说的太对了。”

“哪句?”

“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秦绶抱着奶茶又吸了一口,微笑道。

沈雪菲冷哼了一声,“那是你们大男子主义,女人不一定都是水做的。”

“再强的女人,某些时候也会表现出一些水性,当然,不是水性杨花的水性,我是指柔性。”秦绶笑道。

“这跟我问的问题答案有关系么?”沈雪菲看了秦绶一眼,反问道。

“正是因为女人的这个特点,所以男人们总喜欢付出,有的人把感情全部给了一个女人,也有人,把感情匀成了许多份,给了许多女人。其实,专情并不是指数量,而是指质量,我觉得,专情的解释,不是专于一人,而是专于一个情字。可能你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辩解,或者为更多花心的男人们辩解,但是在我自己看来,一个男人,只要扛得起,花心未必是坏事,关键是,不要厚此薄彼,朝秦暮楚。”

沈雪菲又是冷笑了一声,“狡辩,不说别人,你觉得冉小影、叶晓柒,还有你的依依姐,他们开心么?”

“开心。”秦绶斩钉截铁的答道。

沈雪菲对男人的自信嗤之以鼻,“自以为是,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人,无非是命好了点儿,至于你的不平凡,我还真没见识过。”

秦绶听了苦涩的笑了一声,也不辩解,搁下奶茶,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仰面倒在草坪上,愣愣的看着蓝天白云,今天连续两个女人泼了自己的冷水,沮丧不至于,但是不代表秦绶不反思。

命好了点儿?

命是个什么东西!至于生的权利,从来不是每个人自己所掌握的,而是受父母之命;至于死,可以是自己掌握,也可以是别人掌握;由生致死,过的好与不好,开心与不开心,也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人活在世上,外部因素太多,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奋斗之后都可以成功的,往往撞得头破血流的人,多了去,出身,也许只是个人生的起点,但是,起点不一样,每个人前行的速度也会不一样。很多时候,自己都会想,生下自己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让自己进入淮北大院。或许,她是希望自己能够继承苏舜钦的衣钵,或许,她是想赢回她应享有的那一部分,也或许,她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妒妇,巴不得自己也跟那院子的某个家伙一样,玩弄权术,鲸吞了所有苏家的财富。想了六年,自己某一晚上终于想清楚,她或许就是为了自己能像大多数孩子一样,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起跑点,虽然她不能活着看到自己跑到终点,爬上人生的巅峰,但是,她离开人世前,她就打算好了,即使她没听过自己叫她一声妈。

想着想着,秦绶不由得心中酸涩,想哭,却哭不出来,

到现在,自己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听说过她一丁点儿的故事。

自己恨苏舜钦。

同时,自己又想亲近老头子。

想让他像一个父亲一样,让自己坐在他腿上,或者带自己去看场电影,逛次玩具店,或者在自己生日那天,能像模像样的为自己过一次生日,吹一次蜡烛,切一次蛋糕。然后自己能像个儿子一样,喊他一声爸爸。

但是,自己做不到,除非,回到十年前,十一年前,十二年前……

看得出来,老头子一直在试图弥补自己,弥补他的小雨。

他让小影进门,或许他看到了当年那个身怀六甲风雨漂泊的女人;

他因为自己受伤,对小鬼子大发雷霆,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他的种,哪个都不能动;

他低调的南下,虽然连饭也没跟自己吃一顿,或许他觉得,秦淮雨基金,比什么都实在;

他悄悄的回去了淮北,或许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敞开胸怀,去接纳他。

可是,他毕竟老了。

……

“秦绶、秦绶——”沈雪菲叫着身边那个仰面躺下,紧闭双眼的家伙,最可笑的是,他俨然忘记了自己嘴上还叼着烟,只要微微一动,那大半截烟灰,就会落到他的唇上。

秦绶回过神来,睁开了眼。

一阵风袭来,吹散了那烟灰,然后眯着了男人的眼睛。

沈雪菲哭笑不得,慌忙从包里找出纸巾,帮忙清理男人狼狈不堪的脸庞。

忙碌了一阵,两个人回归到了平静,秦绶眼睛都红了,不是哭过,而是被烟灰整的。

当秦绶再次躺下,准备点燃另外一根烟的时候,沈雪菲一把夺过了男人的火机,包括他叼在嘴上的香烟。

秦绶无语,看着女孩儿笑了。

沈雪菲不由得有些脸红。

秦绶继续闭上眼,这种日子,确实来得自在。冬日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秦绶甚至就想躺在这草坪上,美美的睡一觉,而且此刻,身边的女孩儿,让他感到莫名的恬静,就如同,那一晚,自己跟她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一样。

第105章 我们恋爱吧

“你快乐么?”沈雪菲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假寐的家伙,淡淡问道。

“问我么?”秦绶眼也不睁,轻声问道。

沈雪菲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点过头,她还是点了,这时候的平静,不需要太华丽的辞藻,也不需要昂首阔论。

秦绶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个白痴又白痴,既没营养又没感情的问题。

但是,也是在一小会儿之后,秦绶淡淡说了一句诗: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沈雪菲不由得一乐,捂嘴笑道,“你以为你是唐伯虎,或者周星星?”

秦绶继续闭着眼,“纵然俺乃伯虎,然尔非秋香也。”

“为什么一定得是秋香?”沈雪菲笑眯眯的看着那家伙,继续问道。

“问的好,这个问题,既有深度,又有广度,可谓是古今中外……”

“打住,少跟我绕,说说。”沈雪菲不合时宜的打断了秦绶童鞋的耍宝。

“唐伯虎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去追秋香?”秦绶也不继续整蛊,正经的问道。

“貌似是因为他老婆们喜欢搓麻将,冷落了他。”沈雪菲沉默片刻,回忆了一下周星星版的《唐伯虎点秋香》之后,确信的答道。

“错!你再结合那句诗,你就明白,伯虎兄是在感慨,相交满天下,知己无一人。”秦绶笑道。

沈雪菲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再结合自己问的那个问题,明白这个家伙刚才那句“然尔非秋香也”的含义了,敢情他在暗示,自己毕竟不是他知己,所以,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沈雪菲不由得笑了笑,继续沉默。

应该说,自己对他,一开始是鄙视,然后到冷眼旁观,再到好奇,到现在,自己也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是的,自己说过,征服这个游戏自己陪他玩,自己不一定是猎物,也或许是个猎人。

猎人有些时候会犯迷糊的,譬如说,他遇见的猎物是个狐狸精。秦绶虽然不是狐狸精,但是,他在自己心中,越来越模糊,同时也越来越清晰。清晰的,是他的脸,他的神情,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以及偶尔认真起来的样子;模糊的,是他的心思,越是接近,越是发现他像个谜团,不断膨胀的谜团,堵在自己心里,挥之不去。

自己的确很恼火,父亲要自己接近他。

按照自己的话说,父亲不一定非要给苏家打一辈子工,其实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自起炉灶,虽说赶不上人家苏舜钦的规模,也足可以闯入华夏百强了。问题是,父亲不但不听自己的话,反而怂恿自己去接近苏家的六少。虽然谈不上养尊处优,自己好歹也有些女权主义,受不了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婚姻。况且,这个秦绶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么的不堪。

但是,一切都因为洛城的三天时间而改变。

那以后,自己甚至希望秦绶这个猎人会主动出击,自己甚至甘心就做一只不逃跑的猎物,自己甚至傻到留给他一句暗示: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回国之后,他依旧是六少,而自己呢,依旧是沈雪菲。

两个人没有交集,也难以产生交集。

连带那晚上,不是他请的自己,而是洪锋请的。

所以,他这个猎人,也只是口头上逞强罢了,他终究对自己这只猎物,不感兴趣。

所以,自己会在那晚唱了一首歌。

《小小》。

自己去过一次苏家,不过是十年前,那时候自己才八岁,是跟着父亲去的。头一次,自己领略到了一如侯门深似海的味道。那一年,那院子里,根本没有一个叫秦绶的家伙。

所以,没有青梅竹马,没有小小的的他,用泥巴捏一座城,娶自己过门。

只不过,老天开了个玩笑,让他诙谐的出现在了动车上,而且是坐到了自己身边。

……

“怎么了,沈大美女也感物伤怀了?”秦绶听见身边儿的女孩儿没了动静,眼也不睁,揶揄道。

沈雪菲回过神来,冲着那家伙笑了一下,“我不是潇湘妃子,没那份闲心。”说罢,也拿起了早已经冷掉的奶茶,插入吸管,喝了起来。

秦绶笑了,不过是闭着眼笑的,“也是,我想想,你应该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缺钱又不缺少父母关怀。可以说,你是我们这一代人中,最幸福的那种。”

沈雪菲也只顾笑,“羡慕么?后悔投胎投到苏家了吧。你要是投到我们家,说不定可以给我做弟弟。告诉你,我还有个弟弟呢。”

秦绶莞尔,“苏家何尝不好,至少我现在有机会泡老沈家的闺女儿。”

沈雪菲瞪了一眼这家伙,“得意忘形。”

秦绶嘿嘿笑了一声,也不继续说话。沈雪菲也是琢磨着刚才这家伙的玩笑话,到底有几分真意,一边儿吸着吸管儿。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沉默的秦绶开口了。

下面的话,让沈雪菲张大了嘴巴。

秦绶说:沈雪菲,我们恋爱吧。

沈雪菲霞飞双颊,连耳根都挣红了,默不吭声,继续吸着吸管儿,殊不知,奶茶杯子早已经空空如也。

秦绶偷偷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个尤物,又慌忙闭上,其实,自己也只是心血来潮。话说出来之后,自己立即就后悔了。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开口了,说了一声好。

秦绶笑了,虽然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但是,我们的恋爱只有一天。”秦绶继续说道,没有笑,也没有亵渎的意思,而是正儿八经,坦诚的说道。

沈雪菲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绶,还是嗯了一声。

秦绶从地上跳了起来,牵起女孩儿的手,“我们去开房吧。”

沈雪菲脸色一下子煞白,“你,你说什么?”

秦绶笑眯了眼,“开房啊,好媳妇儿,我们走吧。”

沈雪菲又羞又恼,甩掉了男人的手,“我反悔!”

秦绶看着女孩儿的神情举止不由得更加乐了,重新抓起她的玉手,“逗你玩儿,我们去看看山南大酒店。”

沈雪菲转嗔为喜,看了秦绶一眼,也就履行了诺言,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前往他宿舍楼下取车。所幸一路上没有遇见太熟的人,否则沈雪菲一定甩开了秦绶的手,扬长而去。

秦绶驾车,沈雪菲坐在副驾驶,一路驶向云中路上的山南大酒店。

沈雪菲看了一眼秦绶,“驾照拿了?”

“没有。”秦绶笑道,继续专心的开着车。

沈雪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钱多没地方花是吧,交警捉到了,连人带车一起扣下。”

秦绶嘿嘿一笑,“我一直幻想着某一天被一个警花拦下,要真如此,纵使她扣了我的车,我也没二话,反过来,我把她泡了就成。”

沈雪菲又是冷笑道,“想得倒美,你以为你是那些网络YY小说里的男一号,动不动的警花、军花围着你绕?搞清楚,这是现实,大凡长的漂亮点的女孩子,要么不做警察,即使做了警察,也不会跑到大街上去执勤。”

秦绶腾出一只手,冲着身边的女孩儿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媳妇儿分析的有道理。”

沈雪菲笑了,“抽空还是去考个证吧。”

秦绶破天荒的哦了一声,惹得沈雪菲又是笑着看了一眼这个临时男友。

……

将车泊在了酒店的露天停车场上,秦绶跟沈雪菲下了车。

一抬头,五十层的建筑,还真有几分耸入云端的感觉。沈雪菲站在酒店前面的小广场上左右前后的看了看,若有所思。

“怎么样?地段可以吧?”秦绶本着飞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自然是牵着女孩儿的手,笑盈盈的问道。

沈雪菲点了点头,“区位优势没的说,附近又是山南省府机关,离金融一条街也近。我前天看了一下云州市的市区规划,地铁明年动工,应该就是在这附近,有个站台。”

秦绶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

“虽然区位不错,但是你看看,附近大酒店也不少,光是四星以上的就有四家,所以,你即使盘了下来,未来如何定位,如何形成特色,也需要动脑筋。不过,你的空间也很大,五十层,足够你折腾了,空出三五层,改建成中西餐厅、棋牌室、健身馆、KTV。”两个人一边走入酒店大堂,沈雪菲一边继续说道。

“我还有个主意。”秦绶牵着女孩儿走向前台,一边笑道。

沈雪菲说的正投入,也没注意到秦绶的歪心思,不防备被他拉到了前台。

“豪华套间,要顶层的。”秦绶没等沈雪菲抗议,就冲着前台的MM笑道。

……

顶层的过道里,秦绶牵着满脸红晕的沈雪菲,站在5020房门前。

“媳妇儿,害怕了?”秦绶笑道。

沈雪菲将头扭向一侧,冷冷的说道,“你不要逼我。”自己几乎是被他连哄带骗,甚至是使用蛮力拉进电梯的,惹得自己只差点儿喊救命,不过自己还是相信了他,哪知道电梯上行到46楼只剩下自己与他两个人时,他竟然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媳妇儿,我们开房吧。

秦绶又笑了,“逗你玩儿的,不拿房卡,人家会让我们平白无故的进他们房间参观么?怕你紧张,所以拿的套间,不至于你一进房间看到床就紧张。”

沈雪菲狐疑的扭回头,看了看秦绶,确认他不是撒谎之后,允许他拿起房卡,开了门。

进到房间,秦绶反手关上了门,不过沈雪菲并没有太紧张,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绶。

“看看吧,这套房间也算是这酒店的顶级配备了,需不需要砸了重新装修,如果重新装修,你估计一下,四十五层下来,得多少钱。”秦绶难得正经的说道,房间里的布置。

沈雪菲在房间里跺起了碎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瞧了瞧,又推开卧室门,看了看,秦绶也一路跟在后面。

两个人一齐进到了卧室,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沈雪菲甚至可以听见身后那家伙凝重的鼻息,慌忙看了看之后,从男人面前擦身而过,出了卧室,到了外间。

秦绶苦笑,带上卧室的房门,出到外间,走到酒橱前,拿起水晶杯,倒了两杯红酒,走近那位已经坐在沙发上的尤物,将其中一杯搁到了她面前,自己则坐到了她斜对面的藤椅上。

沈雪菲被男人瞧得脸红耳赤,也是慌乱的端起了酒杯,尝了一口。

“有想法么?”秦绶问道。

沈雪菲点了点头,平息住紊乱的心跳之后开口了,“全部砸掉重新装修的话,耗费太多。其实,完全可以采取价格歧视战略。五到三十层,原封不动,或者适当调整,房价定低一点;三十一层到四十五层,到时候看了再说,价位偏高一些;至于最高的五层楼,我建议砸了重新装修,按照五星级酒店总统套间的标准来。”

秦绶笑了,“我原本也是这个打算,等盘下来了,我们再商议。”

第106章 斗

本田雅阁驶往云大,沈雪菲一路上默不作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中千百种滋味,有失望,有感动,有凄苦,又有侥幸,总之,自己每每转过眼看他一次,心中的滋味就变换一次。

失望的是,他这个猎人没有狠劲儿,其实刚才在房间里,他完全可以吻自己,而自己,根本不会反对,本以为他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会吻住自己,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笑着说,沈雪菲,你很美。

感动的是,他这个猎人懂的尊重猎物,他不会因为自己心血来潮答应了跟他恋爱一天就放纵的轻薄自己,他忍住了。

侥幸的是,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就像现在,自己竟然有些反悔,根本不应该那么随便的答应他。

凄苦的则是,他所谓的恋爱一天,终究还是一种愚弄,看得出来,他也是心血来潮,他或许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是最原始的兽欲。

秦绶看了一眼身边儿的沈雪菲,淡淡笑了,“下午就拜托你了。”

沈雪菲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己与他已经达成了协议,自己帮他草拟一份投资协议,另外筹划接手酒店以后的事情,作为回报,他答应自己投资一千万,而且,让自己担任总经理,虽然这个任命来的太唐突。

“房卡已经在你手上了,晚上我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如果你愿意在那过夜,可以叫上你那两位死党陪你一起。”秦绶笑道。

沈雪菲依旧是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本田雅阁在经管学院女生宿舍楼前停下,沈雪菲推开车门,依旧是一声不吭,下了车,走向宿舍楼入口。

秦绶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有些后悔,付之一笑之后,驾车离开。

……

皇家一号,云州地界上的顶级会所,与湘君会所比起来,它似乎更加霸气,两尊镀金貔貅守卫在入口的两侧,四十九级大理石台阶,白玉护栏。此刻,是这座城市生命力最旺盛的时点,但是这里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数十位背手而立的黑衣男人,警戒在会所外。

整个会所只有四位客人。

洪镇南。

王从戎。

洪湘君。

还有秦绶。

会所顶层的至尊包厢里,洪镇南、王从戎俱是皱着眉头,静静的抽着雪茄,洪湘君则是端着一杯皇家格兰特威士忌,浅笑着坐在一边,秦绶则是一手雪茄,一手酒杯,更是幸灾乐祸的坐在一边儿。

洪湘君煞有风情的瞟了一眼秦绶,得到了却是那家伙的两个字:贱货。

当然,秦绶不敢说出来,而是做了一个口型,聪明的洪湘君,很明显的读懂了秦绶的意思,不禁讪讪的收回目光,低下头抿了一口酒。

秦绶也不主动打破沉默,相信不用自己跟老头子说,洪镇南就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要不然,老洪根本不会这个时候出现。

很不凑巧,秦绶的手机铃声响起。秦绶冲着三人讪讪的一笑,也不走开,直接接听了电话。

“小六,八点半,机场接机。”齐依依在电话那头说道。

秦绶听完笑了,“依依姐你来云州?”

洪湘君听到那家伙肉麻的一声依依姐,不禁嗤之以鼻,倒是洪镇南与王从戎,不以为意。

“是薛青梅。”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里带着疲倦,轻轻答道。

秦绶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刚下飞机。”齐依依说完不由得就挂了电话,剩下秦绶苦笑了起来,依依姐这是生气了呢。

秦绶搁下酒杯,站起身来,“你们慢慢儿聊,我有点事儿,先走了。”

王从戎稍稍欠身,准备挽留一下,但是被秦绶的眼神给阻止了,也就打消了念头。

“洪叔,后会有期。”秦绶又冲着洪镇南笑了笑,转身离开。

八点过五分,秦绶确定自己赶去机场还来得及,也就飞奔出了会所,驾车驶往云州机场。

半路上,秦绶心血来潮,路过一家花店门口时买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

到达机场时,八点二十五分。

秦绶不免有些紧张,下了车,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走进大厅。

一分钟,两分钟的等待,对于秦绶来说,恍如隔世,紧张,兴奋,感激,憧憬,忐忑,一股脑儿的挤到了自己的胸间,有些让人窒息,呼吸变得有些凝重。

十五分钟过去了,也是在秦绶第二十一次看时间之后,一个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人头攒动的前方。

秦绶笑了,准备走上前去。

但是,有人比自己更快。一脸倦色的女人,见到那个奔上去的男人之后,竟然绽放了最美丽的笑容,扔下了行李箱的拉杆,张开了双臂,扑了上去。

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对于见惯了悲欢离合的过客们来说,这一幕,太平淡无奇。

而对于此刻的秦绶来说,这一刻,很操蛋。

苦笑不已,秦绶将手中的玫瑰花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然后转身。

点燃一支烟,呛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秦绶头也不回,走出大厅。

只不过他永远也想不到,身后有一双哀怨的美目,在注视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远。

走出大厅的秦绶,掏出手机,给王灵超打了过去。

“秦哥,这么快就谈完了?”电话那头的小刀,很明显有些惊讶。

秦绶冷冷道,“1937,你们两个都来吧。”

小刀哦了一声,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秦哥说啥了?”他对面坐着的家伙扶了扶镜框,疑惑的问道。

“喝酒去。”小刀收起电话,冲着洪锋笑道。

洪锋乐的跳了起来,“走,都快把老子憋疯了。”

1937酒吧。

秦绶将车泊在了酒吧外面的停车场,下车走进酒吧,脸色阴冷。

早已经侯在那里的小刀、洪锋,见到秦绶都吃了一惊。

秦绶见到二人的表情,勉强挤了个笑容,然后跟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

“给我弄两个女人来。”秦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冷冷说道。

小刀与洪锋俱是乍了乍舌,然后小刀苦笑道,“老大,这里哪儿有女人!”

秦绶不做声,抄起一瓶已经揭了盖的啤酒,就灌了起来。

小刀求助的看了洪锋一眼,然后洪锋讪讪的笑了,“秦哥,要不我把两位嫂子给你叫来?”

秦绶不由得瞪了一眼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害的洪锋连忙缩紧了脖子,连一边儿的小刀,也是感觉到了秦绶身上莫名的戾气。小刀拉了一把洪锋,两个人出了包厢,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子之后,洪锋只好拿起手机,给湘君会所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搬救兵,至于搬得是谁,自然是上次陪着自己跟秦绶喝过一次酒的仙儿二人。

打完电话,两个人回到包厢,也就不火上浇油的问秦绶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坐到了他身边,抓起酒瓶,跟他一个劲儿的碰杯。

当三个人足足喝光了一打啤酒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四个家伙走进包厢,小刀尴尬的起身,不知道如何开口,洪锋只是淡淡笑了,秦绶则是瞧了一眼之后,再也不继续瞧第二眼,而是靠倒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

吴玉龙冷冷的盯着秦绶,也不急于宣战。

倒是他身边儿的三个家伙,纷纷瞪着小刀,不由得冷笑,嘲讽。

胖子说:王灵超,够阴的啊。

穿鼻环的家伙说:小刀,亏老子还跟你称兄道弟一场,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第三个人准备开口时,被吴玉龙给打住了。

“不怪他,冤有头,债有主。”吴玉龙又看了一眼秦绶,冷笑道。

一声清脆的响声,秦绶抄起一个空啤酒瓶,直接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那可怜的玻璃瓶变得粉身碎骨。

“想打就出去。”秦绶脱掉外套,站起身来。

吴玉龙笑了,轻轻说了一声好,也就跟着秦绶出了包厢。

剩下的五个人,俱是跟了出去。

楼下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行人的动静,各自放下酒杯,跟出了酒吧。

围观的人群里鸦雀无声。

秦绶跟吴玉龙被围在一个半径不到两米的圈子里。

有人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没等吴玉龙喊声请,秦绶就动了,脚步向前挪动了一步,然后脚尖发力,跃了起来,直接一记凌空鞭腿,抽向吴玉龙的脑袋。

吴玉龙没防备到秦绶竟然这么急着出招,慌忙后仰,身躯扭成九十度,躲过了秦绶的致命一击。

没等吴玉龙身形还原,秦绶就已经落地,同时一记扫堂腿,掠向吴玉龙的下盘。

这一次,吴玉龙没有那么幸运了,而是被秦绶一腿撂倒。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秦绶已经一脚踩到了吴玉龙的胸膛上,朝着旁边啐了一口。

“老子本来想跟你做个朋友,友好的打一场,但是你挑错了时间。”秦绶冷冷说道。

吴玉龙彻底没了脾气,这一瞬间,在三亚积攒的自信,一股脑儿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空洞的眼神,冷峻的面庞。

秦绶移开了脚,走向人群。

而人群自然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秦绶重新走进酒吧。

人群外围,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看着秦绶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苗子。

但是,这一句被沸腾的议论声给淹没了,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洪锋愣了愣神,立即追上了秦绶。

小刀则是走向还倒在地上的吴玉龙,苦涩的笑了,“Star!”

吴玉龙似乎没有听见小刀的呼唤,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空洞的眼神,直盯着夜空那闪烁不定的繁星。

胖子走了上来,故意的蹭了小刀一下,扶起了吴玉龙。

四个人,有些可悲的离开了。

小刀望着那四个家伙的背影又是苦笑了一下,转身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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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小鸡.鸡挺好的,万般烦恼事,皆由鸡.鸡生。俺在考虑,要不要切掉算了。

禽兽集中营:144694171。

第107章 生气的萝莉

1937的夜晚,从来不寂寞,除了很多退伍军人喜欢到这个地方雅聚,喝几杯烈酒,侃几句大山,还有很多军事发烧友也喜欢来到这里,寻找同类。

1937从来没有女人来过,虽然没有成文的约定,但是这个规则,十多年来没有人打破。似乎是人们对那角落里的几件历史文物发自内心的敬仰,这里从来没有女服务生,也没有女顾客。

但是今天,破例了。先是两个妖媚的女人携手走进了酒吧,在众多男人的注视下,走上二楼包厢。当人们回复到往日的话题中,渐渐忘记了这件新鲜事的时候,又有一个女人走进了酒吧,不,不是女人,用很时兴的一个词来说,是萝莉,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皮肤白皙,脸蛋清纯,身材也开始有些前挺后翘的趋势。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小萝莉几乎是气鼓鼓的冲进酒吧的,而且直接上到二楼。

“苏小绶!”萝莉一把踢开了包厢门,气冲冲的喊道。

包厢里的人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刷刷的目光,全部盯到了萝莉身上。

“你找谁?”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皮肤黝黑的男人笑着问道。

萝莉一下子脸红耳赤,很明显,自己踢错门了,萝莉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声对不起,就退出了包厢。

萝莉推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又往前数了一个包厢,确信就是这间之后,再次怒冲冲的踹开了门,“苏小绶!”

洪锋跟小刀俱是傻了眼,本来就已经喝的差不多快倒了,这时候突然杀出个萝莉来。

秦绶将头埋在仙儿的胸前,鼻子陷进了她的乳.沟,“找……找错地儿了,这里……没……没有苏……苏小绶。”

萝莉肺都快气炸了,虽然被那不堪入目的场景惹的满脸晕红,萝莉还是颤巍巍的指着那说话的家伙,“你给我出来。”

秦绶醉眼朦胧,不依不舍的离开了女人的胸脯,抬起头,“你叫……叫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宁玉兔气得跺了跺脚。

小刀此刻本来是清醒的,但是认清楚来人的长相之后,故意歪倒在沙发上,装醉。这小姑奶奶,惹不起,但是躲得起。

秦绶憨憨的笑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近了那萝莉,“妹……妹,你找……找我啥……啥事儿!”

宁玉兔拽上了男人的胳膊,“你跟我出来。”

秦绶没有反抗,也就乖乖的跟着萝莉出了包厢,下楼,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秦绶被寒风一吹,稍稍变得清醒了些,一眼瞥到了自己的车,挣脱了萝莉的拽拉,依然是摇晃着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宁玉兔见到这家伙还有些清醒,迟疑了一下,也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秦绶将头埋在方向盘上,不由得一阵干呕,惹得身边的宁玉兔捏紧的鼻子,怒目相向。

秦绶呕了半天,“妞,给哥买瓶绿茶来。”

宁玉兔冷哼了一声,半天不动。

秦绶又重复了一遍,宁玉兔这才推开车门,下车去买绿茶了。

不到五分钟,萝莉回到了车里,拧开了瓶盖儿,将绿茶递给那个还在干呕的家伙。

秦绶冲着萝莉善意的笑了笑,接过绿茶咕咚咕咚的全喝光了,降下车窗,将空瓶直接扔了出去。宁玉兔皱紧了眉头,腹诽这个家伙一点公德心都没有,随手乱丢垃圾。

秦绶喝完绿茶,又趴在方向盘上。

宁玉兔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本来是找他算账的,反而被他使唤起来,使唤了一次也没什么,指望着他清醒之后,自己跟他谈话,哪知道这个家伙完全不给面子,竟然当着面儿又趴下去了。自己好不容易趁着妈妈不在家,强为哥哥来出头,哪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再耽搁会儿,自己回家晚了,铁定要挨妈妈责备。

萝莉推了推身边的家伙。

秦绶缓过神来,坐直了身体,抽出一支烟,点燃。“有事么?”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哥哥?”宁玉兔逼问道。

“你哥?你还有哥哥?”秦绶故作惊讶的问道,很明显吴玉龙已经猜出来苏小绶是谁,而自己也早预料到宁玉兔的哥哥是谁。小刀已经把吴玉龙的打算告诉自己了,自己本来不生气,反而是有些欣赏吴玉龙的气节,遗憾的是,吴玉龙选错了时间。

“我哥就是Star啊,你为什么要欺负他!”宁玉兔不无委屈的问道,自己一回家,就见到哥哥跟他三个哥们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脸色煞白,眼神空洞,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自己死缠着胖子哥哥,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才跑上门来算账。换做别人欺负了哥哥,自己绝对不敢夜晚跑出来,但是苏小绶不一样,事实上,哥哥已经告诉过自己,苏小绶是个马甲号,不过,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苏小绶这个名字,因为秦绶这名字实在太难听了。

秦绶冷笑,“我没心情理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你哥放倒我,就是我放倒你哥。总有一个会被放倒,你哥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招惹我,说白了,不就是想在这儿让我出洋相么?”

“但事实是,你伤害了他!”宁玉兔气鼓鼓的说道,对于秦绶的狡辩不屑一顾。

秦绶又是嗤之以鼻,吐了个烟圈儿,启动了车子。

“去哪儿?”宁玉兔问道。

“开房。”

宁玉兔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

“k-ai开,f-ang房,拼音不会?”秦绶笑道。

“我要下车,你个疯子!”宁玉兔果然坐不住了,准备推开车门。

秦绶笑了,这妮子太可爱了,萝莉有三好,清音体柔易推倒,不过自己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连高中的小妹妹也不放过。“开玩笑的,送你回家!”

“不要你送,我自己搭车。”宁玉兔冷哼道。

“哼,昨天我还看了一则新闻,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萝莉,下了晚自习搭车回家,哪知道出租车司机是个猥琐蜀黍,将车开到郊外,你猜,结果会是什么样的?”秦绶笑道。

宁玉兔听了果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急着下车了,倒是拉上车门,乖乖的坐了下来。

秦绶给洪锋打了个电话,让他跟小刀不用等自己,打完电话,秦绶也就驾车驶出停车场,上了八一路,前往省委家属小区。

宁玉兔本来是气冲冲的跑来找秦绶算账的,但是现在却又没心思开口了。秦绶也不想多说话,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宁雅晴,自己才懒得管这妮子的死活,横竖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虽然刚才酒喝得急了点,现在缓了缓神,安全行车还是可以的。

本田雅阁穿行于云州夜晚的霓虹灯下,秦绶每每看向窗外的街景,就觉得有些迷失。心里刺痛,一想到薛青梅这个时候可能跟那个陌生男人坐在某处的西餐厅,或者携手走在人来来往的夜市,或者是,相拥而眠在某座酒店的大床房里,心里就更痛。

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刻,秦绶抽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燃。

车厢里没有开灯,因为秦绶不想让身边儿的宁玉兔窥探自己的心事。

火光映出男人平淡无奇的面庞,宁玉兔很聪明的趁着这机会再打量了他一眼。

是的,不帅,一点都不帅,比不上自己的哥哥,也更比不上那些青春偶像剧里的偶像明星。五分落寞,三分轻佻,外加两分沧桑,突然之间,自己人为的把他的面庞做了一个分割。自己觉得,这张满大街都寻得到的平凡面容,格外让人有安全感。那一次是,今天也是。

“秦绶,对不起!”宁玉兔认真的说道。

秦绶没有言语,叼上了烟,驾车前行。

“我哥他人不坏,就是性格孤僻了点,傲慢了一点,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是为什么起冲突,但我相信,肯定是他错在先。没关系,我替他向你道歉。”宁玉兔也不介意男人不理会自己,继续说道。

“头发什么时候染回来的?”秦绶突然问道,出乎了宁玉兔的意料。

宁玉兔不禁小脸变得红扑扑的,诺诺道,“几天前。”

秦绶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有笑出来,点了点头,也不继续说话。

二十分钟后,雅阁停在了省委家属小区里的一栋楼下。

宁玉兔沉默了一会儿,下车前冲着秦绶笑道,“下周六是我生日,地点定在苏荷酒吧,我希望你能来。”

秦绶嗯了一声,没有给女孩儿面子,笑一下或者惊讶一声什么的。惹得宁玉兔拌了个鬼脸,也就乖乖下了车。

秦绶启动了车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妮子哪里是找自己算账,分明是找借口来请客。

宁玉兔朝着远去的本田雅阁挥了挥手,转身上楼。

至于宁玉兔到底是去算账,还是去请秦绶参加她的生日party,恐怕也只有女孩儿自己清楚。

秦绶驾着车驶出了小区,心中正犹豫去那过夜的时候,王从戎的电话打了进来。

“谈妥了?”秦绶问道。

王从戎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了几声,“谈妥了,你在哪儿,我们再聚聚。”

“皇家一号等我吧,我一会儿到。”秦绶轻道。

“没问题,还是先前的包厢。”王从戎笑道。

秦绶恩了一声,挂掉电话。

本田雅阁一溜烟的驶向皇家一号。

依旧是至尊包厢,秦绶跟王从戎两个人相对而坐,王从戎提议喝两杯,秦绶没有拒绝,于是王从戎就命人开了一瓶国窖1573,另外上了些坚果跟点心。

两个人碰了几次杯,秦绶没问什么,王从戎也不着急说。

因为一开口,就涉及到两个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秦绶是个渔利者。

王家跟洪家,则是鹬蚌相争。

王从戎不会傻到过河拆桥,人家苏舜钦一句话能让王家风声鹤唳,明显也可以继续来第二次。

所以,诚心诚意的去交秦绶这个朋友,即使砸出个几千万,也是值得的。王家的后台再硬,也只涉及到省一层,人家苏家,洪家,背后的势力,来头更大。自己伸出橄榄枝,不仅可以夹缝中求生存,而且有了更多回旋的余地,至少以后不会被那群.奸诈小人逼宫,在山南省的那些个官场人物前,也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西江马场,看得上么?”王从戎笑道。

秦绶惊讶了一声,“怎么问这个?”

王从戎笑了,对于秦绶装出来的惊讶好不介意,“西江马场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一元钱,名义价,转让给你,看不上的话,我还有几家夜总会,地下赌场,包括这座会所。”

秦绶笑了,“我要是全要呢?”

王从戎爽朗的笑了起来,“你当然不会那么贪心。”

秦绶收起笑意,冷道,“我恰恰那么贪心。”

王从戎的笑容凝固了,“你当真?”

秦绶端起酒杯,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假的。”说完则是笑了起来。

王从戎不由得叹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端起酒杯跟秦绶碰了一个。

“臭小子,学会开玩笑了。”

第108章 交心

“你们这代人,是幸运的,估计你一听到我说这话,就觉得我啰嗦,包括我家的小刀,我一提当年,他就笑说当年不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提什么当年。我说这是你们不了解我们那一代人的历史。

你王叔我,六一年出生,五岁就赶上了十年风波。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我记得,我父亲三天两头被人戴上高帽,双手捆在背后,被人押去游街的情形。愚昧的围观者,朝着我父亲吐口水,扔石块。当时小刀的奶奶背着我,一路跟随,我当时就吓哭了,小刀奶奶说,哭啥,你爸爸又没做啥亏心事,小鬼子打了,子弹也挨了,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地地道道的华夏人,记住,这叫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你要有出息,将来就混出个人样儿,超过你爸爸。当时,游行队伍里有人听见小刀奶奶所说的话,就打了小报告,结果小刀奶奶也一样被人捆了游街。当时,我就一个人,在地上走,虽然时常被人绊了跌一跟头,我还是爬起来,继续追随我爹娘。渐渐的,我习惯了这种日子,也一天天的长高,小刀奶奶跟他爷爷也都习惯了,他们从来不说政府一句坏话,他们更多的是可悲,国人的愚昧。

小刀奶奶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解放前的书香门第子女,传说中,小刀奶奶的父亲是看上了小刀爷爷的血性,也就不计较出身,把女儿许配给了小刀的爷爷。挨完批斗,晚上回家之后,小刀奶奶饿着肚子也要教我念书认字儿,小刀的爷爷每天天没亮,就把我叫起床,跟他学习刀法。十年挨过去了,我也将近十六岁了,小刀的爷爷奶奶也被平了反。恢复高考那年,我参加了考试,而且是我们县城的第一名,考入了南开大学。

我还记得我离开县城的那一天,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出远门,那时候,心里有憧憬,有野心,也有忐忑。小刀爷爷亲自送我去的车站,那时候火车还是烧煤的。就像朱自清先生《背影》里的情景,我父亲提着行李把我送到车厢后,佝偻着身子出了车厢,下车之后,又去卖茶叶蛋的摊子上买了十个茶叶蛋,站在我的车厢外叩响车窗,递给我。汽笛声响,我父亲有些黯然的离开,他并没有像其他人的父母一样,站在原地朝我挥手,他走了,留给我一个背影。

当时我哭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因为那时候小刀奶奶病倒在床,我的学费,母亲的药费,全部靠父亲一个人。由于出身不好,父亲当时进不了国企,他只能去扫大街,一个月皱皱巴巴的十几块钱。那时候,十个茶叶蛋,对于我们家来说,无疑太奢侈。但是我父亲他买了,不说一句话的离开了。我常常跟小刀笑说,朱自清的《背影》写得太烂,还不如我去写。小刀就反驳我,说我一个鲁莽汉子,哪里能写出那么细腻的散文来。

我一离开就是整整四年,为了节约路费。小刀奶奶开始还每个月都写信给我,另外寄上生活费,到后来,信写的少了,笔迹也换了,因为小刀奶奶彻底病倒了,再写信,就是小刀奶奶念,小刀的爷爷代笔。我大三那年,也是冬天,天津下着雪,父亲从县城打来电话,说了四个字,你娘走了。我当时抱着电话就哭了,我说我要回家给娘磕头,父亲却说免了,你娘说了,天津不比南方,路费省下来去买件儿厚实的棉袄。等你有出息了,再回家乡来,到你娘坟前磕几个响头。”

王从戎顿了顿,端起酒杯,又往喉咙里灌了一杯,冲着秦绶苦涩笑了。

“很感人的。”秦绶微微笑道,也端起了酒杯。

“人一老,感慨也就良多,尤其像我这样的,世面儿也都见过了,再也没多少野心跟欲望。倒是小刀让我一直操心,他跟你一样,出生的时代好,家庭环境也好,但就是因为这个,我一直怕他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一旦面临点儿挫折就废了。”

秦绶笑着摇了摇头,“小刀不是那种人。”

王从戎也是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他整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混,泡吧,飙车,酗酒,只差点儿接我的班,操刀去砍人了。”

秦绶笑了,“听王叔刚才的故事,你应该不会混黑。”

王从戎苦笑,“我继续说你就明白了。说到我毕业之后,并没有参加工作,而是听小刀爷爷的话,参了军。本来我这出身政审那关是过不了的,好歹人家看上了我的学历,还有小刀爷爷抗过日的份上,录取了我。虽然是录取了,分到部队去了,进了炊事班,你猜猜,他们安排我做什么?”

秦绶笑着说了声不知道。

王从戎点燃一支烟,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分配我去喂猪,那时候连队食堂后面有个园子专门用来养猪,食堂吃不完的剩饭剩菜,也就收集了去喂猪。”

秦绶笑了起来,也点燃了一支烟,继续听王从戎讲故事。

“开始我很不平,想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学生,而且父亲也是昔日的沪淞会战的抗日英雄,竟然混到了养猪的地步。时间久了,整个人的棱角也就磨平了,磨圆了。想一想,养猪也好啊,猪比人单纯,善良,吃了睡,睡了吃,与世无争,多好。好歹三年兵役服完,我也就复员了。首先回到了老家县城,去小刀奶奶坟前磕了几个头,上了三炷香。陪我父亲待了几天之后,我又带着行李出发了,目的地就是我俩现在所在的地方,云州。我到了云州,开始是做保安,看大门,有一次,自己一个人买了瓶烧酒,坐在云江边上喝酒散闷,结果来了几个痞子,围着我问我要保护费,我当时就怒了,凭着有两下身手,把那几个家伙撂倒了。后来他们就跑了,过了几天,他们竟然找到我上班的地方去了,十几号人围住了我。结果,还是我赢了,抄起一跟木棒当刀使唤,几分钟就把那几个家伙给放倒了。后来,厂里也不敢留我了,把我撵了。我一时之间四处流浪,睡过街头,喝过自来水。后来,我也就想清楚了,人这辈子想上位,要么奸诈,要么狠毒,太善良了,谁都可以踩你,于是我开始召集几个常常一起露宿街头的家伙,开始了刀口舔血的生涯,首先砍了火车站附近地面上的痞子老大,逐渐扩大队伍。可是,中间倒霉,有一次被人阴了,被抓进了所子,拘留了几个月。出来之后,过去的那群兄弟散的散了,改投的改投了,我又一个光棍了。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刚出号子,案底儿还在,不敢太招摇,于是就找了个小餐馆打工,后来不经意,救了一女孩儿,你猜猜,这女孩儿是谁?”

王从戎弹了弹烟灰,然后抽了一口,笑道。

秦绶想了想,笑道,“我想应该是梅阿姨。”

王从戎竖了个大拇指,“聪明,那时候,曹婷的父亲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因为我救了他女儿,他也就给了我一份差事,给当时的云州市委书记当司机。从这里开始,我开始发迹。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下海经商的也多了,利用体制内外捞钱的红色子弟也不少了,我渐渐的也混入了那圈子,做了代言人,两边儿伺候着。凭着脑袋瓜子跟半肚子墨水,再加上我肯钻营,渐渐上位。小刀的妈妈那时候刚大学毕业,也进入了政府圈子,我跟她也时常联系,后来被人撮合,跟她结了婚,九零年有了小刀。云州市的官员,有往上走的,有退休的。小刀的外公犯了事儿,被人撸了下来,但是我伺候过的那位爷,上位成了山南省府的大员,在他的照应下,我混的更好了。渐渐的做实业,开夜总会,酒吧,后来资本雄厚了,开始涉足地产,马场,地下赌场。”

“悲哀啊!”秦绶晃荡着酒杯,忍不住叹道。

王从戎笑了,“这就是现实,华夏的国情,这年头,有钱的几个干净。时代逼良为娼啊,你也不要感叹什么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王叔,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你可是把你的发迹史交代得一清二楚了。”秦绶笑道。

王从戎摇了摇头,“我瞧得上你,才跟你把酒夜话,就换做小刀来说,我跟他这样谈话的机会,也很少。”

秦绶笑着跟王从戎碰了碰杯,“放心,虽然我跟你做朋友有些年龄悬殊,但是跟小刀没问题。”

王从戎点了点头,“按道理说,你们苏家插进来,惹得我王家跟洪家斗,你们渔翁得利,我应该恨你们才对,但是,我不恨你们,反而,我非常感谢你。小刀也可以借此机会明白一些人生道理。几千万,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小刀有出息,他可以混的比我好,没出息,我就算留给他几十个亿,也经不起他挥霍。”

“王叔你这一番话,也是在教育我呢。”秦绶笑道。

王从戎点了点头,“既然你叫我一声王叔,我也就托大,道理有很多,有人愿不愿意给你讲,那是看你的造化。”

秦绶脸上虽笑着,心里却是有些苦涩。

老头子虽然好,他还真不是那种愿意放下尊驾,给你说人生道理的人。

王从戎这个数面之缘的陌生人,却难得这么尽兴。

不觉之间,秦绶觉得自己这次插手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暂且不论王从戎有没有什么动机,这个人也值得交往。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子,一瓶国窖1573差不多见底,秦绶的酒劲也上来了,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跟王从戎告别,拒绝了他派人送自己回去的提议,秦绶取了车,驾车驶往云之梦。

夜色深沉,秦绶一瞬间,有些意兴阑珊,只觉得没有喝够,因为喝够了,自己压根不会去想薛青梅的事情。

可是眼下,自己的心里有忍不住痛了起来。

电话响起,秦绶按了接听。

“在哪儿?”电话那头沈雪菲淡淡问道。

“外面。”秦绶笑了,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约定。

“来山南大酒店。”女孩儿淡淡说道。

“做什么?”

“开房!”

秦绶醉眼迷离,憨憨笑着挂了电话,驾车驶往山南大酒店。

第109章 最后一次亲密接触

秦绶扶着墙,站在5020房的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

两颊绯红的女孩儿,裹着浴巾,着实让秦绶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喃喃道,“你……你,做啥?”

沈雪菲看着醉醺醺的秦绶不免有些失望,但是立即脸上挂满了甜甜的笑容,“进来说话。”

“不……不说清楚……我绝对不进去!”秦绶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

沈雪菲忍不住笑了,“别跟我装,进来!”

“不进!”秦绶理直气壮道。

女孩儿有些恼了,跺脚道:“你再不进来,我就喊强.奸了。”

秦绶忍不住也笑了,“有奶(女孩儿没种的)你就喊啊!”

沈雪菲也是喝了不少红酒压阵的,所以并不惧怕,反而真的开口了,“强——唔——”

秦绶喊了声姑奶奶,慌忙扑上去捂住了女孩儿的嘴,两个人进了房间,秦绶一脚踹上了房门。

过了半天,秦绶松开了捂着女孩儿小嘴的手。两个人差不多是贴在一起,秦绶俯首看着沈雪菲,后者则是微微翘首,看着秦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带着傻笑。

秦绶被这个酒后乱性的妮子勾引的火起,小弟.弟翘了起来。吞了一口口水,秦绶俯下身,准备吻向那个脸蛋红扑扑,散发着沐浴露跟红酒气息的女孩儿。

“打住!”沈雪菲笑着伸出手,挡住了秦绶进犯过来的唇。

“为什么?”秦绶虽然不方便说话,但是眼神可以代替嘴,满是疑惑的看着沈雪菲。

“臭死了,你先漱口。”女孩儿嗔道。

秦绶点了点头。

沈雪菲也极守诺言的松开了玉手。

女孩儿一声尖叫,不防备就被男人一把搂入了怀中。秦绶贼笑兮兮的看了娇俏袭人的沈雪菲,然后吻住了她柔软的香唇。

口舌生津。

一个是情场老手,长舌滑入,技术一流,挑逗得女孩儿阵阵娇.哼,柳腰轻扭。

一个是花中新贵,欲拒还迎,脸上火烧,小舌被他的长舌轻轻触碰,也是你来我往,相互缠绵不绝。

一分钟,两个人刚刚进入状态。

两分钟,女孩儿的吻技在男人的调教下有了进步。

三分钟,干柴烈火。

四分钟,大家都有些累了。

五分钟,女孩儿挣扎着推开了男人。

“你去洗澡。”沈雪菲垂下螓首,脸色更加红润,连裸露在外的的藕臂,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秦绶点了点头,果然听话的走进浴室。

往浴缸里放了半池子热水,秦绶脱得光溜溜的,也就躺了进去。

为什么?秦绶反复的问着这个问题,说实话,沈雪菲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主动,让自己吓了一大跳。但是惊讶归惊讶,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哪能经得起她这一番诱惑!差点擦枪走火,自己刚才只差双手褪去她裹着的浴巾了,只差点儿就把她就地摁倒了。幸好没有醉到大失方寸的地步,泡了半天,秦绶也差不多酒醒了两分,出了浴缸,又冲了个淋浴,秦绶这才也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去往卧室。

“小宝贝,我来了!”秦绶笑嘻嘻的轻呼道,推开了卧室门。

沈雪菲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通通的乱跳,脸上愈加的犹如火烧,只是不言语。

秦绶嘿嘿的笑了两声,接近了大床,准备扑向那待宰的羔羊。

没等秦绶得逞,沈雪菲就一下子掀开了被子,“时间过了。”

“什么时间过了?”秦绶愣在原地,纳闷道。

女孩儿脸上又是飘过几丝羞涩,“说好只有一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零点。”

“你玩我?”秦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冷冷的说道。

沈雪菲微笑道,“报复你一回,总该可以吧。”

秦绶冷笑了一声,出了卧室,来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下。

沈雪菲得逞的笑了,下了床,悄悄的瞅了外间的秦绶一眼之后,关上了卧室房门,并且反锁上了,随后又躺回到了床上,抓起手机,开始给江小鱼回报战况。

沈雪菲:小鱼,你这招太损了,那家伙生气了,一个人坐在外间生闷气呢。

江小鱼:咯咯,记得反锁上房门,要不然他半夜闯进你房间你就惨了。

沈雪菲:好了,不跟你说了,你早点睡,记住,别跟孟琪说。

江小鱼发了个笑脸,说明白。

沈雪菲收起收起,揉了揉脸颊,也熄了灯躺下。不过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想一想,这招实在太损,而且风险很大,幸好秦绶当时没有太冲动,否则自己一定是羊入虎口。想到这里,反倒觉得没什么了,那家伙祸害的女人也不少了,该让他吃回鳖,不过也难为他了,这套间外间会客用的,里间才是卧房,而且只有一间。哼,冻死才活该。女孩儿笑了起来,重新闭上了眼睛,凝听外边的动静。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外面丝毫动静也没有,倒是自己有些扛不住了,上眼皮儿磕下眼皮儿,只打瞌睡。

横竖是他自己傻,他就不会去穿上衣服,或者再去开一间房啊。笨蛋。

沈雪菲骂了一句,暂且丢下秦绶,倦倦的睡去了。

恍惚中,只见秦绶脱得光光,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偏偏自己两腿发软,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搂住了自己,张开嘴含上了自己的乳.尖儿,吮吸的津津有味儿。

“不要——”女孩儿蹬着腿,轻轻喊着,然后醒了过来。

浑身香汗淋漓,摸了摸下体,竟然有些湿滑。沈雪菲脸色一红,慌忙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调低了温度,又拿起纯净水,喝了一小口。

沉默了一阵子,女孩儿轻轻的下了床,灯也不开,摸到了房门背后,开了房门,从门缝里窥向外间。

灯依旧开着,只不过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歪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身上依旧只裹着一件浴巾。

傻瓜。沈雪菲只感觉酸溜溜的,忍不住开了房门,走近那家伙。

“青梅,是你么?”梦中的家竟然开口问道,着实吓了沈雪菲一跳。

抚了抚胸口,女孩儿也就恶作剧的答道,“是我。”

“你为什么背叛我!”梦中的家伙语气充满了戾气,恨恨的问道。

沈雪菲又气又乐,“因为你坏!”

睡梦中的家伙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像是苦笑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坏,我不怪你。”说话间,竟然又有泪珠从他眼眶涌出,看得沈雪菲只一愣一愣的,有些感动,但又觉得有些忍俊不止。

站了一会儿,沈雪菲推了推秦绶。

那家伙翻了个身,像是没事人一般。不过沈雪菲就有些难堪了,这家伙不翻身还好,一翻身,那雪花花的臀.肉露了出来。

混蛋。沈雪菲红着脸,扯起浴巾盖住了那恶心的一幕。加重了力道,推了推转过身去的秦绶。

秦绶突然起身,抱住了女孩儿,嘴里只嚷嚷着青梅,青梅。

沈雪菲彻底懵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是梦游,还是阴谋?

事实上,秦绶的确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跟沈雪菲答应的差不多,薛青梅走了,被那个陌生男人牵着手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冲着自己笑了一下。就在自己痛彻心扉的时候,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自己就醒过来了。确信是沈雪菲在叫自己之后,故意翻了个身,试探她一番。想不到这妮子挺有定力的,不过自己不能不报复她一回,演下去罢了。

秦绶偷偷的一笑,也就梦游般的抱着忘记了挣扎的沈雪菲走向里间。

男人踹门的一刹那,女孩儿反应了过来,发现上当,挣扎了起来,小脚乱踢,粉拳落在了秦绶的身上,“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绶没有任何回应,反而是加快了脚步,抱着女孩儿一起滚向了大床,然后压在了她的娇躯上,外间的灯光透进来,男人脸上浮起笑意,有戏谑,有浪荡。

沈雪菲脸上挂满了泪珠,也不继续挣扎,就算挣扎,也争不过一米八几,身材有些小魁梧的秦绶。索性停止了挣扎,女孩儿也就认命了,他真要是敢动自己,那么自己就看错人了,他不敢动自己,那么他还算有良知,自己被他轻轻调戏一回,也不算什么,横竖都已经把初吻送给他了,虽然这原本不在江小鱼的计划内。

嘿嘿。秦绶笑了两声,脑袋缓缓俯下,准备吻向女孩儿的香唇。

沈雪菲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剩下香唇微微颤动,鼻息也凝重起来。

十几秒过去,没有反应。

一分钟过去,依旧没有吻下来。

怎么回事?沈雪菲睁开了眼,结果映入眼帘的一幕是:那家伙的脑袋后撤了十多公分,带着戏谑的笑意盯着自己猛看。

“你在做什么,搞得跟发情的小春猫似的?”秦绶问道。

“你混蛋!”沈雪菲突然发力,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秦绶,眼中夹泪的吼道。

秦绶嘿嘿笑了一声,也就乖乖的躺在了女孩儿身边,而且钻进了被子。

这回轮到沈雪菲发呆了,一个人抱腿坐在大床上,被子也不盖,门也不关,俏脸之上满是委屈之色,眼眶红红。

秦绶本来是想怜香惜玉一回的,但是一想到沈雪菲的恶作剧,心里就有些不爽,反而是翻了身,侧面而睡,背对着女孩儿,睡意袭来,秦绶也就裹了裹被子,进入梦乡。

恍惚中,又梦见了莉迪亚,带着妩媚的笑容,朝着自己飞奔过来。自己也奔了上去,就在两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声枪响,妖精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缓缓瘫软倒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神里浮现出遗憾与眷恋。阿尔诺出现在妖精的身后,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

秦绶怒了,正准备冲上去跟那阿拉伯王子拼命的时候,醒了过来。

转过身,沈雪菲竟然还抱腿坐在那里。

秦绶心中一柔,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握住了女孩儿的玉手。

“睡吧。”秦绶轻轻的说道。

沈雪菲一把甩开了秦绶的手,冷哼道,“你出去。”

“要出去你出去,放着大床不躺,你当我傻啊。”秦绶笑道。

沈雪菲又冷哼了一声,扭向一侧。

秦绶笑了笑,伸出手向女孩儿的腰肢间挠去。

啪。一声脆响,沈雪菲一巴掌打在秦绶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秦绶整个人钻出了被子,抱住了女孩儿,两个人再侧面倒下,然后秦绶重新拉上被子盖上。

沈雪菲在男人怀里挣扎了几下,奈何终究逃不过他的魔掌,被他搂得死死的。

“别动,我们睡觉,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别紧张。”秦绶笑道。

沈雪菲听了,嘴唇稍稍动了动,也不答话,停止了挣扎。

被子里暖和的很,渐渐的,女孩儿也放松了紧张的神经,身体变得柔软。

过了半天,沈雪菲开口了,“你能不能穿上内衣。”

“你不一样也没穿么?”秦绶嘟囔道。

“你出去穿,我在房间里穿,好不好。”沈雪菲商量的语气问道。

“好。”秦绶答话的同时,已经松开了搂着女孩儿的手臂,然后钻出被子。

沈雪菲叹了口气,看着男人出了房间,也就轻轻的下床,掩了门,回到壁橱前拿出内衣,解下了浴巾,穿戴了起来。

两个人重新躺在床上,大被同眠。

“我们扯平了。”秦绶转过身,跟女孩儿面面相觑,淡淡笑道。

沈雪菲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多说。

“我还有一番话,不知道你想不想听?”秦绶继续问道。

“你说。”

“你的反应的确让我吃惊,甚至是怀疑。相信我,我并不是刻意要戏弄你,其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很完美,我不想亵渎你。但是,你不了解我生活过的环境,你至少应该听你爸爸说起过,苏家现在的局势有些微妙。六年前,我一进苏家大门,有些人就想让我死,但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所以他们想着法儿的祸害我,美人计,是他们最常用的一招。在你之前,有个鲜活的例子,以后你会见到她。所以你今天的反应,甚至包括你上次唱过的那首歌,还有,你那晚驾车出现,我都怀疑你的动机。我暂时不敢相信你,虽然你在我心中很完美,正是因为完美,所以我才惧怕。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恋爱,我很开心,其实,今天也是我最郁闷的一天,当然不是因为你。”

“因为那个叫青梅的女人?”沈雪菲轻轻问道。

“你怎么知道?”秦绶疑问道。

“上次你喝醉了,叫过她的名字,今晚也是。”

秦绶苦笑,“不提她了。”

沈雪菲嗯了一声。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亲密接触,明天起,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秦绶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好。”沈雪菲答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去,心中满是酸楚。

秦绶苦笑了一下,也是侧过身去。

第110章 说故事的人

夜色深沉,但是,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无法入眠。

过了一刻钟,沈雪菲翻过身,面向男人的后背而卧,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秦绶,你睡着了么?”

“没。”男人答道。

“我想听你说故事。”沈雪菲娇躯往前挪了挪,贴近了男人的后背,喃喃道。

“想听什么故事?”秦绶轻轻应道,说实话有些惊讶沈雪菲突然之间的亲昵。

“小师妹,尼姑姐姐,还有神仙姐姐的故事。”

秦绶笑了,“你以为这是仙侠世界,哪里有这些故事哦。”

沈雪菲对男人的可以隐瞒也不在意,“你梦中提到过,就上次。”

秦绶沉默了,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回忆,总之半天不开口。

“不想说么?”沈雪菲追问道。

秦绶依旧沉默。

沈雪菲愣了愣,“我拿我的故事跟你交换,好不好?”

秦绶听了翻过身,淡淡笑道,“你先说。”

沈雪菲也淡淡笑了,开始了讲述。

“记事起,也就四五岁的时候,貌似那时候我爸爸已经跟着你父亲走南闯北了。那时候,爸爸一年难得回家一次,不过春节他总是会回到历阳,即使只待两三天,他也会陪着我们过节。那时候我弟弟还没出世,我们一家人,还有爷爷奶奶,会聚在一起,大人们喜欢打打麻将,我就跟坐在一边儿看爸爸带回来的幼儿画报。我们那时候住的是四合院儿,过年那几天,历阳下了很大的雪。我有时候顽皮起来,就会偷偷的溜到外面的小院里,看屋檐上的冰溜溜,或者是拿着小画板坐在走廊上画园中的腊梅。那时候我喜欢的事情就是画画儿,所以长辈们都喜欢叫我小才女。”

“离多聚少,爸爸待一两天就会离开历阳,那时候我也常常赶路,嚷着要爸爸留下来,或者让他带上我跟妈妈。爸爸每次都会说,小雪菲听话,等你再大一些,爸爸就带你出去。我那时候很听话,傻乎乎的直点头,等待自己长大。似乎这就是我小时候唯一不快乐的地方,妈妈对我很好,爷爷奶奶更不用说了。冬天过去,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奶奶会带着我去历阳郊外的田野上踏青,会带我去大广场上放风筝,爷爷则是偶尔把我打扮成个假小子,带到军区大院里串门去。后来我妈生了我弟弟,一家人虽然开始转移的重心,不过他们依旧喜欢我,我也开始长高了,开始学会毛笔字,学会水墨丹青画,偶尔也会跟爷爷学几句秦腔。跟我同龄的男孩子们还在沉迷街机游戏跟东洋动漫时,我已经开始看财经杂志,别的女孩儿还在追逐新出新出的香水、护肤品时,我已经在帮我妈炒股。他们依旧叫我小才女。小才女慢慢长成大才女,认识了小鱼,孟琪。我们三个一起从初中念到高中,再一起到了云大。

中学那会儿,我们三个经常会电影,一起郊游,一起讨论过学校哪个男生帅,哪个男生的台球打得好。上了高中,开始有很多人打我们三个人的主意,但是好多人碰了壁,小鱼不用说了,你看她挺幼稚,其实她鬼机灵,有些胆大的男生给她写情书,她都会回信,诱使别人陷得越深,等小鱼把那些男生的情书积攒了一大捆之后,她就交给了我们学校的政教主任那里,结果可想而知,那些男生家里没背景的,被逼着转校,有些背景的,虽然躲过了处分,后来看见小鱼就绕着走。所以小鱼那时候有个绰号,叫惹不起的小辣椒。”

“有人追你么?”秦绶笑着问道。

沈雪菲淡淡笑了,“那还用说,我当时收到的情书也很多,不过我都付之一炬了。对于我来说,觉得那群男生太幼稚。小鱼那时候最反感我烧信,说什么暴殄天物,还不如学她交给政教主任来的实在。”

“那么多男生追你,你难道连一个都看不上?这太假了吧。”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沈雪菲瞪了一眼秦绶,继续道,“他们几乎与你差不多,自以为是,要么觉得自家有钱,要么觉得自己长得比F4还F4,比周杰伦还周杰伦,要么觉得自己是才子,样样精通。可是我呢,从小就不花痴,喜欢时尚但不媚俗,至于那些剧情烂之又烂的偶像剧,日韩剧,我从来不感冒,所以,很多男生在我眼中,就是一副空皮囊,外表华丽,内在空虚,你说我会感兴趣么?”

“弱弱的问一句,你觉得我属于那一种?”秦绶淡淡笑道。

“想听实话么?”沈雪菲忍不住笑道。

“你说,我扛得起打击。”秦绶笑道。

“你连皮囊都比不上,你是空气,让人忽略掉的一种存在。”沈雪菲淡淡答道。

秦绶嘿嘿的笑了,“空气更好,我看每个女人都离不开空气。”

沈雪菲脸上闪过一丝晕红,“你还听不听,不听就轮到你讲了。”

“听,当然听,你接着说。”秦绶笑道。

沈雪菲眉头轻皱,被秦绶岔开了话题,现在有些大脑断电,“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说完你自己,你该说说孟琪了。”秦绶笑眯眯的说道。

“就说孟琪吧,她这个人其实个性很奇怪,看上去很妖娆,让你们男生觉得很好得手,但实际上呢,她这个人心气儿比我还高,我有时候冷傲,是与世无争,笑看风云的冷傲,孟琪就不一样,她始终眷念这个花花世界,她喜欢被男生膜拜,喜欢LV,喜欢香奈儿,喜欢香榭丽大道,马尔代夫,巴厘岛。一般人,很难入得她的法眼,但是罗宇走进了她的视线,我们高二那年,孟琪跟罗宇开始了恋爱。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这段感情不长久,孟琪的个性,我跟小鱼都了解,不过我们不说出来,罗宇呢,更不用说,典型的花花公子,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果然,十一长假,他们两个就分了,两年时间而已。”

“小才女,你为你可惜。”秦绶笑道。

沈雪菲惊讶道,“为什么?”

“你不去做娱记太可惜了。”秦绶笑道,想不到,沈雪菲也有她的另一面,而且是在这个夜晚,两个人大被同眠的场景下。

“我不说了,免得你说我八卦。”沈雪菲果然有些生气,侧过身去,还故意卷走一部分盖在秦绶身上的被子。

“哎、、别介,继续说。”秦绶急了,慌忙拍着女孩儿的粉肩。

“不讲了,下面轮到你了。”沈雪菲吭声道,有些后悔自己讲得太多,而且把闺密的糗事也给抖落了出来。

秦绶沉默了一会儿,“小师妹,神仙姐姐,还有尼姑姐姐,三个人,你只能选一个。”

沈雪菲想了想,“小师妹。”

秦绶淡淡的笑了,“你先唱首歌。”

“不唱。”沈雪菲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那首你唱过的《小小》。”秦绶淡淡说道。

沈雪菲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明白了秦绶的用意。压低了声音,缓缓哼唱了起来: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过门

……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秦绶听着这首歌,思绪飞向远方,穿越岁月的长河。

沈雪菲唱完,转过身,看着愣愣的秦绶忍不住推了推他,“该你讲了。”

秦绶回过神来,“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也许小师妹到现在也没听过一回。”

“她叫什么名字?”沈雪菲淡淡问道。

“恋寒。”

沈雪菲忍不住念了两遍,“寒值得一恋么?谁给她取的这名字。”

“我取的。”秦绶笑道。

“为什么?”沈雪菲问道,满是诧异。

“小师妹是老头子在一个雪天带上灵山的,那时候她尚在襁褓中。那一年,我五岁。”

“老头子是谁?”

“我师父。”

“灵山在哪里?”

“川中,山中的山。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冬天一般都会大雪封山。但是灵山所在的地方,有些微妙,群山围绕,形成一个海拔很高的盆地,灵山绝壁下,是微波粼粼的灵隐湖,灵隐湖南岸,也有一座山,叫栖凤山,山上有座古庵,尼姑姐姐就在那庵里修行。我跟小师妹长大的地方,就在灵山山腰的灵山书院。数千年的历史了。下山之后,沿着灵隐湖的东畔,是一片广袤的竹林,春夏季节,竹林里就是我们那群人的天堂。穿过竹林,右转,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小路,可以到达古庵。不过,我们很少去串门,除了重阳,清明,跟除夕,师父会吩咐我们往栖凤山送一些物资。”

“我记得你上次说梦话,你带着你小师妹去竹林里抓蚱蜢,害的她被蛇咬了,是真的么?”沈雪菲笑着问道。

秦绶也笑了,“是真的。恋寒小时候很爱哭,而且三天两头挂着鼻涕溜溜,几个大点儿的师兄都会笑她。唯一不取笑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你也见过,就是在洛城我们看完电影遇见的那家伙。我们三个人算是同病相怜,血刃最大,他是个遗腹子,被我师父收养的,所以,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比较好。灵山书院的弟子,来一批,走一批,只有四个人例外,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个叫阮成大的家伙。”

“你踢过他小——”沈雪菲说不口,忍不住羞红了脸。

秦绶笑着看了沈雪菲一眼,“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

“为什么?”

“虚伪。虽然老头子经常拿他作为榜样教育我跟小师妹,但是我们都不太喜欢他。”

沈雪菲笑了,“那时候你才多大,你怎么能断定人家虚伪,说不定是因为他比你优秀,你嫉妒他。”

秦绶讪讪的笑了,“有那么一点。”

沈雪菲冷哼了一声,“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

秦绶嘿嘿的笑了。沈雪菲继续问道,“你跟小师妹后来怎么样了?”

“就像你刚才那首歌里唱的,小师妹喜欢抱着小马扎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悠,我练书法,她跟着,我去梅园里画画,她也跟着,吃饭跟着,睡觉也跟着。那时候小,她喜欢跟我耳鬓厮磨,我也很纯洁,横竖都是小孩子,师父不说,神仙姐姐也不反对,不过我十岁那年,神仙姐姐就把小师妹抱走了,住到她的小偏院里去了。老头子跟神仙姐姐喜欢小师妹胜过于我,毕竟她年龄最小,而且又聪明灵气。我那时候有抓蛇泡药酒的癖好,成心想让老头子中一回毒。有次小师妹缠着跟我下山去竹林抓蚱蜢,我就带着她去了。结果蚱蜢没遇见,蛇倒是碰见了一条,青色的,小师妹说那是白蛇传里的小青,于是就扑上去抓住了。结果,她就被咬了。那一次,她差点就没命,幸好老头子懂得些医术,扎了几针,配了点草药,也就痊愈了。但是我就没那么幸运,挨了几板子,被罚到后山面壁。”

“好向往!”沈雪菲叹道。

秦绶笑了,“像你这种大城市待习惯了的,去那里绝对待不住。”

“你离开灵山后,回去过么?”沈雪菲问道。

“没有。”秦绶叹道。

沈雪菲也是微微轻叹,“你该回去看看的,我想你的小师妹,一定很想你。”

秦绶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睡觉吧,我心中已经勾勒出那副山水画了,改天送你一幅画。”沈雪菲笑道。

“好。”秦绶也是纯洁的笑道。

两个人再次翻了个身,背靠背的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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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票票太不给力了,泪奔。。。

禽兽集中营:144694171

第111章 遭遇

手机闹铃响了,沈雪菲醒了过来,忍不住霞飞双颊,因为此刻,两个人的睡姿实在太暧昧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还枕着他的一条胳膊,而他另外一只手臂,则是搭在了自己的腰间。

就在女孩儿尴尬之间,秦绶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距离不到十公分的那张俏脸,秀发凌乱,眼神清澈。秦绶歉意的一笑,慌忙收回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沈雪菲慌乱的下了床,走进浴室。

两个人几乎没说什么话,沈雪菲穿戴完毕之后,开始整理写字桌上凌乱摆放的文件,还有笔记本电脑。秦绶微微笑了,也起了床,走进了浴室。

等到秦绶穿戴完毕,两个人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

“投资意向书我已经草拟了一份,另外,我已经做了一份策划,关于山南大酒店的。”沈雪菲淡淡说道,俨然已经回到了现实,忘记了两个人昨天的疯狂。

秦绶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你是老板,我给你打工,谢谢两个字根本不必。”沈雪菲微微笑道。

“今天周六,有什么打算么?”秦绶问道。

沈雪菲略略沉思,然后说道,“回学校休息一下。”

秦绶笑了笑,“那就走吧。”

沈雪菲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进去里间拿包。

秦绶帮沈雪菲提着电脑包,拉开门,率先的走出去。

此时此刻,5020房间对面的房门也被拉开了,一男一女出现在秦绶的眼前。

秦绶愣住了,或者说是气愤到了极点。

薛青梅也是脸色难看之极,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陌生男人瞧了瞧脸色怪异的秦绶,又转过身看了看薛青梅,忍不住迷惑的问道,“青梅,你们认识?”

薛青梅强挤笑颜,“不认识,走吧。”

陌生男人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远处的电梯。

沈雪菲刚刚走出房门,就被秦绶一把纳入怀中,然后被他狠狠的吻住了。

“唔——”沈雪菲有些挣扎着,有些莫名奇妙,秦绶这到底演的哪出戏?

秦绶紧紧的吻住沈雪菲,目光却是带着戏谑的瞧向那对走远的男女。

薛青梅突然扭回头来,看见了那一幕,也恰好看见了秦绶投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有嘲讽,有不屑,也有仇恨。

女人忍不住有些委屈,鼻子发酸,收回视线,继续跟上前方的男人。

秦绶见到效果收到,也就松开了怀中的女孩儿。

啪!

自己脸上立即挨了一记。

沈雪菲眼中浮起泪光,加快了脚步,匆匆的逃开。

为了避免跟那对狗男女同乘一趟电梯,秦绶留在了原地,然后看着沈雪菲跟那对男女一起走进电梯。

“贱.人!”秦绶骂了一句,狠狠的踢向墙壁。

沈雪菲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头也不抬。那对陌生男女低声的交谈着。

“青梅,你打算再次在云州安家?”男人问道。

青梅?沈雪菲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瞧了那美艳的少妇,她就是青梅?是秦绶念念不忘的青梅么?沈雪菲突然觉得自己也许错了,秦绶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这么说,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青梅了。哼,沈雪菲冷哼了一声。

薛青梅没来得及回答男人的问题,就听到角落的女孩儿发出一声冷哼。

男人也听到了,不免皱起眉头,打量了那女孩儿一眼。

“小姐,我们认识么?”男人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陌生美女之后,忍不住问道。

“你才是小姐,你家女人全是小姐!”沈雪菲忍不住怒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小姐这个称呼,说实话自己对这对男女没什么好印象,虽然男的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女人也是仪态端庄,美艳不可方物,但自己就是看不顺眼,男盗女娼,亏秦绶那笨蛋还这么痴心。

“你——”男人不由的脾气上来了,举起了手掌,恨不得刮女孩儿一巴掌。倒是薛青梅尴尬的笑了,抓住了男人的手臂,“算了,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男人淡淡笑了,很顺从的放下了手臂,刚好电梯也行驶到了地下车库,三个人俱是出了电梯,沈雪菲走向自己的那辆minicooper,忍不住还回头打量了一眼那对狗男女,鼻子里又是一阵冷哼。

男人跟女人说笑了几句,也拉开了奥迪车门,坐了进去。

薛青梅挥了挥手,男人驾车离开了。看见黑色奥迪A6消失在车库出口之后,薛青梅忍不住转过身,瞧了一眼那个刚才口放厥词的女孩儿,她此刻竟然倚在一辆minicooper前满是嘲讽的看着自己。

女人笑了,也不生气,走向电梯口。

等了五分钟,电梯再次到了地下一层,门开了,秦绶走了出来。

当时,两个都愣住了。

薛青梅满是温柔的笑了,轻轻的唤了一声,“秦绶。”

秦绶僵硬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冷笑,“我不认识你。”说罢准备绕道走开。

薛青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秦绶冷哼了一声,提着电脑包,走向远处的沈雪菲。

薛青梅脸上挂满了无奈的笑意,眼眶中闪现出泪光,心中满是委屈,却任由着气头上的秦绶走开。

秦绶将手中的电脑包递给沈雪菲,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向远处自己的那辆本田雅阁,拉开车门一把走了进去,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狂踩,冲出了地下车库。

沈雪菲笑不出来,薛青梅也一样。

两个被丢下的女人,互相瞧了一眼对方,然后进电梯的进电梯,上车的上车。

……

沈雪菲启动了车子,担心秦绶会发疯出什么事故,立即追了上去。

Minicooper一路紧跟着前方的本田雅阁,直到本田雅阁在车泊在了云江之滨。

依旧是阳光灿烂,寒风微醺。

沈雪菲也是停下了车,下车走向那个坐在雅阁车顶抽烟的家伙。

“出去散散心吧。”沈雪菲轻轻笑道,并没有刻意的安慰他。

秦绶摇了摇头。

“我们驾车去郊游吧,你看今天天气也不错。我听说菜根农庄的油菜花开了,腊梅也绽放了,叫上你的两位女朋友,约上洪锋几个,我在叫上我宿舍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沈雪菲微笑道。

“没心情。”秦绶也不好继续摆架子,横竖与沈雪菲无关,自己也没必要跟她使性子。

沈雪菲靠到了雅阁车门前,“答应我的话,我就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秦绶忍不住笑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安慰人的。”

沈雪菲笑了,“愿意么?”

“好。”秦绶爽快的答了一声,从车顶跳了下来。

沈雪菲淡淡笑了,“先回学校搁下电脑。你负责约你的人,我就叫上我宿舍的。”

秦绶点了点头,一头钻进了雅阁车里。

沈雪菲也转身走向自己的minicooper。

两辆车,一前一后,极有默契的驶往云州大学。

……

回到云大,秦绶打电话给晓柒跟小影,两人俱是高兴的答应了。秦绶又叫上了朱宝儿,洪锋,顺带着也约上了小刀,还有郭飞,汪源。小刀跟洪锋从家里驾着车到了学校,载上了朱宝儿几人,秦绶则是载上了晓柒跟小影,沈雪菲那边,跟孟琪一人一车,带上了江小鱼,五辆车在东区汇合之后,一起驶出了校园。

出了沈雪菲跟秦绶二人,任何人也没瞧出什么诡异。

菜根农庄。对于很多人来说,菜根农庄的菜根,就是土地下长的菜根,虽然俗气,但是透着一股子乡土气息。而读过菜根谭的人们,或者知道一点菜根农庄来历的人们,就不会只看字表意思了,菜根二字,蕴含了华夏传统文化的瑰宝。

菜根谭云:能轻富贵,不能轻一轻富贵之心;能重名义,又复重一重名义之念。是事境

之尘氛未扫,而心境之芥蒂未忘。此处拔除不净,恐石去而草复生矣。

于是乎,这座农庄极受人们喜爱,文人也好,雅士也罢,包括整天精打细算过小日子的市民,都会在一年之中,三五成群,或者携妻带子的来到这里散散心。无论春夏秋冬,菜根农庄总是虚怀若谷。

春天,则有满园芬芳桃李,花开烂漫,东风和着细雨,抑或骄阳似水。

夏天,则有一泓清泉,汩汩涌出,十来株榆树下,自有纳凉的地方。

秋天,满园的金葵绽放,桂子飘香,猕猴桃园里的猕猴桃也熟透,八叶木通更是裂开了嘴,等待美食家的品尝。

冬天,则有草庐数座,至于田陌之间,油菜花开,腊梅绽放,煮两壶香茗,温一壶黄酒,又是一番风趣。

而秦绶等人现在,正赶上了冬日的末班车,此刻,年轻的男女们,包下了两座毗邻的草庐,女生们一座,男生们一座。叶晓柒跟沈雪菲均是架起了画架,一个习惯了色彩鲜艳的水彩,一个爱好华夏传统的水墨丹青。草庐外,油菜地里满地金黄,腊梅枝头,朵朵红蕊。两位业余画家背后,架起了木炭炉子。冉小影、江小鱼跟孟琪忙着将脆骨、红薯条、鸡翅、里脊肉、青椒、藕片等烧烤材料穿成串,淋上香油,撒上作料,然后搁到木炭炉子上的丝网上炙烤。

男生这边,也不冷清,秦绶、洪锋,小刀,朱宝儿,郭飞,汪源,六人分了两拨,斗地主的斗地主,诈金花的诈金花,一侧的炭火炉上,温着绍兴黄酒,只等女生那边的烧烤一好,大家就开始野外的午餐。

“小影姐姐,你答应我件事情,好不好?”江小鱼眨动着狡黠的眸子,看着冉小影,轻轻笑道。

冉小影如坠云里雾里,“啥事?”

江小鱼俯在女孩儿耳边一阵轻语,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答不答应嘛?”江小鱼嘻嘻笑道。

“你别供出我,我就答应你。”冉小影笑道。

“没问题。”江小鱼点了点头,说完朝着男生那边瞧了瞧,然后鬼鬼祟祟的拿起一串脆骨,往上面狂撒盐,撒完盐,又撒了些胡椒粉,一气呵成之后,把手握处的铁丝弯曲了一点,算作记号,然后搁到了丝网架上。

半小时后,江小鱼欢快的跑到男生所在的草庐,“开饭。”

秦绶几人俱是笑着起身,走向女生那边的草庐。

地上铺着一张大草席,草席上再铺着桌布,大大小小的盘子里,搁放着形形色色的烧烤,甚至还有农庄厨房那边刚刚送来的土鸡火锅跟一木桶米饭。

朱宝儿也把温好的黄酒端了过来,女生们则是开了一瓶红酒。

众人坐下,开始了别有风味的午餐。秦绶由于刚才赢了洪锋跟小刀不少钱,心情也没那么沮丧,况且看着小影晓柒俱是跟人打成一片,也很温馨,跟着几个男生喝了几回合,然后开始吃烧烤,喝鸡汤。

“秦绶哥哥,你尝尝我特意为你烤的脆骨。”江小鱼拿着一串脆骨,沿着草席边上走到秦绶身边坐下,将脆骨双手奉上,还满脸谄媚的笑容。

秦绶嘿嘿的冷笑了一声,“不吃。”这妮子,成心想祸害老子不是,这串脆骨谁敢吃,姑且不论有没有被下点毒药什么的,就是这烤的黑糊糊的,也没人敢下口啊。

“宝儿哥哥,你吃好不好?”江小鱼将目标转移到了秦绶身边的朱宝儿,继续谄媚道。

朱宝儿大脑袋狂点,伸出双手接过了小鱼的御制脆骨,说了声谢谢,就送到了嘴边。

“啊……呸,呸。”

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只有朱宝儿吃力不讨好,慌忙起身去拿矿泉水漱口。

大家谈笑间,秦绶的手机响了一下,信息铃声。

秦绶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

点开了一看:我在伏虎山上的潇湘馆等你,一小时,来不来你决定。薛青梅。

秦绶冷笑了一声,直接删除了短信。

第112章 短信

一群人继续嬉笑,只不过,朱宝儿这次长了心眼儿,连江小鱼跑过来敬酒,他也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生怕再挨她的整,惹得人家江小鱼愣是跟他碰了好几次杯,几个回合下来,朱宝儿就改口叫小鱼姐姐了。

当江小鱼第六次过来的时候,朱宝儿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小鱼妹,不,姐姐,你饶了我吧。你要诚心跟我喝,你就端着酒来,哪有你端着果汁敬酒的。”

江小鱼咯咯的笑了,“谁叫我是女生,喝不喝,给个痛快话,不然我让你各位姐姐都来敬你。”

“不喝,明摆着欺负人嘛!”朱宝儿气鼓鼓的抗议道。

江小鱼谄媚的笑道,“最后一次好不好?”

“不信,你前两回也说是最后一次,结果呢?”朱宝儿委屈的抗议道。

“没得商量了?”江小鱼问道。

朱宝儿点了点头。

“哎,本来我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看来……”江小鱼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等等,我喝,我喝。“朱宝儿两眼放光,真的一鼓作气,又干了一杯。

“这才像话。”江小鱼笑道。

秦绶坐在一边,笑着打量江小鱼祸害朱宝儿。一餐饭吃了一个小时,在江小鱼的怂恿下,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大家也都玩得尽兴,分别散开,写生的继续写生,玩扑克的继续玩扑克。江小鱼拉着孟琪去拍照,留下了冉小影一个人收拾饭后的狼藉,秦绶于心不忍,便走过去也帮忙收拾。“其实可以不管的,等会农庄自然有人来收拾。”秦绶蹲下身,一边说道。

冉小影淡淡笑道,“你一边休息去吧,我来就行了。”

秦绶自然不会走开,帮着媳妇的忙,而且心中不由得更加喜欢起她来。

适合做老婆的,永远是小影这种人。

有些女人,只适合做情人。

但是,不管是做老婆的,还是做情人的,自己都不会厚此薄彼。

“大禽兽,过来,看我的画儿。”叶晓柒在一边喊道。

秦绶见到收拾的也差不多了,也就站起身,走到叶晓柒那去。

轻描淡写的田园风光,叶晓柒并没有浓墨重彩,画卷零星的点缀着些许淡黄,些许粉红,几抹淡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

“很漂亮。”秦绶笑着点了点头。

“有没有嫌我色彩用的不够?”叶晓柒笑着问道。

秦绶摇了摇头,“要的就是这么一种境界,色彩太浓,反而失去了田园风光的幽雅趣味。”

叶晓柒咯咯的笑了,“算你有点美术常识,走,我们顺便瞧瞧那位美女的作品。”说罢牵着秦绶的手,走向沈雪菲那边。

“红粉休使老,黄花莫泣瘦,西风虽紧,焉能霸南丘?三两盏淡酒,数十个春秋,芳华正茂,奈何唱清愁。”叶晓柒看着那副水墨丹青画上的题词,轻轻念道。

“你写的?”秦绶笑着问沈雪菲。

沈雪菲点了点头。

叶晓柒不禁拍了拍手,“有几分李清照的味道。”

沈雪菲淡淡笑了,谦让道,“胡诌的两句,见笑了。”

秦绶莞尔。

一群人在农庄又逛了两个多小时,这才驾车回市区。

秦绶先是驾车把叶晓柒送到她家,然后带着小影驶向云之梦。

“小影,带你去见个人。”秦绶微微笑道。

“女人吧。”冉小影淡淡应道,有些出乎秦绶的意外。

秦绶的确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冉小影见到秦绶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苦涩又添了几分。本来以为他什么都不会隐瞒自己,但是他还是隐瞒了。是的,自己答应可以接受叶晓柒,可以接受齐依依,还有那个莉迪亚,但不代表自己可以容忍秦绶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别的女人。沈雪菲,今天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她看秦绶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足以打垮自己那微薄的信心。

秦绶见到女孩儿沉默,也觉察到了她的不快,于是调转的车头,驶往夔龙山庄。

“不去了么?”冉小影诧异的看了秦绶一眼,淡淡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黯淡。

冉小影愣了愣神,也不多问,任凭秦绶安静的开着车。

两个人到了夔龙山庄的别墅,不过出乎女孩儿的意外,秦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进门就搂住自己亲热,相反,他一声不吭的走进了书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冉小影忍不住胸口堵得慌,看了看那紧闭的书房门,也就意兴阑珊的走上二楼,进了卧室,打开电视,然后蒙在被子里哭了起来,一想到自己与他这段错误铸成的感情,就不免更加难受。这些天,自己重新读了一遍红楼,忍不住为曹雪芹笔下的袭人鸣不平。一簇鲜花,一床破席,这就是那个几乎与世无争的女人的下场。“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想一想今天在农庄的一幕,叶晓柒也好,沈雪菲也罢,她们就像是红楼里的那群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自己呢?虽然秦绶他某些时候也跟那个痴宝玉一样,会帮自己打扫残局,但是他为什么跟自己生闷气?自己有错么?

伤心至极,女孩儿蜷缩在被子里,渐渐的睡去了。

秦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好受,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就是读不进去,三两次都抓起手机,反复了看了看那条短信,脑袋里回想着薛青梅的身影,眼神,但是一样又想起机场的那一幕,今早的遭遇。

又独坐了一会儿,秦绶还是离开了书房,隐隐约约听到楼上有电视播放的声音,于是上到了二楼,轻轻的推开门,进到主卧。

见到眼前的一幕,秦绶苦笑了一下,放轻了脚步,坐到了床沿,轻轻的揭去女孩儿蒙在头上的被子。

只见女孩儿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娇俏的脸颊之上尚有未干的泪痕。秦绶不禁心中一柔,掖紧了女孩儿的被子,一边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又开了房间里的空调。

等到冉小影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看到秦绶默默的坐在自己身边打盹儿,忍不住就坐起身来,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兽兽哥。”女孩儿轻轻唤道。

秦绶莞尔,“好多天没听你这么叫过了,小宝贝。”

冉小影泪中带笑,“死晓柒她三天两头的笑我。”

“没事,过几天咱俩一起打她屁股。”秦绶转过身,也躺到了床上,把娇俏依人的小影搂在怀中。

冉小影咯咯的笑了一声,脸蛋贴紧了男人的胸膛,享受着久违的温馨。

秦绶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信息铃声。不过,秦绶没有动作,如果不出意外,这条信息不外乎是薛青梅发过来的。

“兽兽哥,你有短信。”冉小影轻声的提醒到。

“垃圾短信,不用看。”秦绶笑道,说话间将怀中的女孩儿搂得更紧了。

有一种幸福,很微妙,悄声无息的笼罩在你身边,有一种女人,很无争,云淡风轻的陪在你身后。如果不转身,你或许发现不了她们的存在,转身之后,你就觉得,辛辛苦苦去追寻的东西,其实自己一直拥有。秦绶此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兽兽哥,我们去见见她吧。”冉小影轻轻笑道。

“见谁?”秦绶惊讶道。

冉小影伸出手在男人腰间拧了一把,“先前你想带我去见的那一位啊。”

秦绶确信小影没有带着任何不满的情绪之后,点了点头,说实话自己还不真想待在这夔龙山庄,虽然有小影在,但毕竟少了一份家庭的温馨感。

两个人亲昵了一阵子,也就离开了夔龙山庄,前往云之梦。

面对突袭而来的秦绶二人,田若琳跟龙兮兮俱是吃了一惊,不过,田极品之所以被秦绶称之为田极品,就是因为她圆滑世故,接人待物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当年淮北四中,多少淫.心不死的男人,上至发顶全秃的校长,下至广大如狼似虎的学生们,哪个不想推倒她或者被她推倒,结果呢,那些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们往往死的很惨,他们送出去的淫词秽语,肉麻麻的告白书信,第二天都会出现在四中的灭绝师太办公桌上。灭绝师太,原名胡丽花,淮北四中的风云人物,正值更年期,北方悍妇,估计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见到她,也得俯首认输。这样一号人物,虽然只是一介政教主任,但是校长见了她,都得绕道走。所以,田极品每次都会拿这个女人来当枪使,而且师太也乐于被田极品利用,三天两头的夸赞田极品为人正派,不畏强权,甚至恨不得给她竖个贞洁牌坊。奈何田极品实在是个尤物,所以那些吃了鳖的仰慕者们,敢爱不敢恨。

很快,田极品就显示出了她的人格魅力,拉着冉小影的手,嘘寒问暖。龙兮兮则是不多说话,坐在一边,翘起二郎腿,翻看一本财经杂志。秦绶恨不得把这个傲慢劲儿十足的女人拎着扔到外头去,人家田极品作为秦家媳妇儿没惺惺作态,倒是这个女人反而摆起了架子,俨然她就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秦绶瞥了龙兮兮好几眼,结果换来好几次白眼,气得秦绶无奈之下躲进书房,开了电脑上网斗地主。

斗了一会地主,秦绶也厌倦了,终于有些忍不住,拿起手机,翻看了那条未读短信。

“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晚才会看这条短信,不过无妨。都说爱一个人,就要学会信任。很明显,你不爱我,所以我也不跟你多说了。顺便提一句,你见到的那个男人,是我哥。我走了,五点的飞机,云州对于我来说,终究只是过眼云烟而已。薛青梅。”

秦绶笑也不是,哭也不成,总是,连忙收起手机,夺门而出。

取了车,赶往云州机场。

“他发什么疯?”龙兮兮看着狂奔出去的秦绶,忍不住疑问道。

田若琳翻了个白眼,“管他呢,小影,跟姐姐去买菜。”

冉小影虽然也很想追出去叫住秦绶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田若琳说了这话,也不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

“尤兮兮,你去么?”田若琳笑着问一边儿的龙兮兮。

龙兮兮瞪了一眼自己的死党,“是龙,不是尤,再次强调。”

“哼,就是尤,你明明没有那一把儿!”田若琳妩媚的笑道。

冉小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也听懂了这个冷笑话。

龙兮兮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抓起一边儿的车钥匙,丢给田若琳,“你们去吧,我这没把儿的跟着不方便。”

冉小影跟田若琳笑着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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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票,点击都不给力了。连上周跻身的潜力大作榜也被挤下来了,有些难过。

不过看到书评区的朋友留言,有些欣慰,虽然人少了一点,红票少了一点,我还是会坚持写下去,绝不会TJ。

禽兽集中营:144694171。

第113章 青梅篇

风雨萧萧,石头城下木兰桡。

烟月迢迢,金陵渡口去来潮。

她是一只飞不过沧海的蝴蝶,虽然飞不过,十二年来,她一直在向前飞,即使心酸,即使苦涩,她依旧在飞。因为转过身,等待她的是啼笑皆非的事实。

十二年后,她依然会记起那年夏末,那段季末的邂逅。

“青梅,晚上咱们院跟97届干部集训班有个联谊舞会,你一定要去哦。”室友李兰棹一进宿舍,就冲着正在看书的她笑道。

“都是一群土包子,我才懒得去呢,还不如回家吃顿我妈亲手做的饭菜,然后去乌衣巷溜溜圈。”她笑着搁下书,满是不屑的说道。

李兰棹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翻了个白眼儿,继续道,“土包子就怪了,告诉你,这一届跟以往都不一样,最差的也是处级,听隔壁宿舍的那群姐妹讲,这一届培训班里,不乏帅哥哦。”

她笑了,“我看你是港片看过了吧,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最清楚,你去钓凯子也就算了,别扯上我垫背。”

李兰棹羞赧的一笑,走到她面前,挽起她的手臂,“去嘛,好不好,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也忒无聊。那两位千金小姐昨晚就不见人影儿,你舍得丢下我一人享受寂寞空闺冷么?”

她无奈的点了点头,“去也可以,约法三章,不许随便给我介绍陌生男人,还有,你不许多喝酒。”

“咯咯,这才是我的好姐妹,美兰俏青梅,这才般配。”李兰棹得逞的笑道。

她不禁莞尔,笑着在兰棹腰间拧了一把,“就你得瑟。”

……

联谊舞会,选在校外的一家小酒吧。

华灯初上,她硬是被李兰棹连拉带拽的请到了那座酒吧。

斑驳陆离的彩色灯光,轻快舒缓的轻音乐,来往如梭的年青男女,酒吧里,美酒飘香,佳期如梦。她独自坐在了酒吧角落里,端着一杯白开水,看着远处一对对的男女翩翩起舞,此刻,兰棹跟一位足足大了她十来岁的成熟男人搂在一起,随着音乐的节奏迈动着优雅的舞步。

她淡淡笑了,低下头饮了一小口白开水,顺便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

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虽然垂着头,但是她从他的剑眉推断出那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或许他跟自己一样,对于这种纷乱的游戏不感兴趣。

静静打量了他将近五分钟,他才发觉有双目光在盯着他,于是,他抬起了头,见到两米开外,正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的她。于是,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垂下头,翻看手中的那几张照片。

她头一次,犯花痴,也是最后一次。她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身旁。或许是出于对他的一种报复,一种考量,因为,几乎所有人,看过自己一眼之后,会有小小的停留,甚至看第二眼,第三眼。他是一个例外,唯一的例外。

“看什么?”她笑着问道,出乎他的意外。

他惊讶之余,还是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我女儿。”

“想家了?”她继续问道。

他点了点头,目光依旧不愿意在她脸上滞留,甚至是逃避着她的视线,投向远远的舞池,虽然他对那些东西丝毫兴趣也没有。

“我能看看你家宝贝的照片么?”她笑着问道。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她。

她搁下玻璃杯,拿起几张照片,在橘黄的灯光下,认真的欣赏起来。

那几张照片,全部是一个小女孩儿,或者是抱着布偶熊,或者是捧着一尊透明的玻璃鱼缸,鱼缸里,两尾红鲤鱼,轻轻的游动,女孩儿笑得很美,似乎是源于她父母良好的基因,唯一的遗憾,小女孩儿脸上总是略显苍白。甚至有一张照片中,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儿对着镜头直摸眼泪,那神情,让人忍不住走上去抱进怀中。

她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开口索要照片时,才依依不舍的返还那几张照片。

他收起照片,将它们装进一个信封,然后将信封夹进身旁的一本书里。

“她妈妈一定很漂亮吧?”她轻声问道,虽然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他的误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个妄想攀上高枝的庸脂俗粉。

“漂亮,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他笑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她怎么没出现在照片上,我想她们一起出现,画面会更美。”

“她走了。”男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轻轻答道。

“离婚了?”

“车祸。”

“对不起。”她垂下头。

“没事。”他抬起头,再次笑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依旧端起玻璃杯,静静的喝着白开水,他则是翻开那本书,在昏暗的橘黄灯光下阅读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跳支舞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牵手走进舞池,兰棹明显也发现了她的举动,不免冲着她笑了。她轻轻的瞪了一眼兰棹,玉手搭上男人的肩头,开始一段舞步。

他很会跳舞,尤其是慢三。她顿时来来了兴趣。

两个人应着舞曲,跳了三支舞。

然后,两个人走出酒吧,徜徉于华灯初上的金陵街头。

“想不想尝一尝晚晴楼的干丝,奇芳阁的包饺?”她转过身,冲着话不太多的他笑道。

他摇了摇头,对于这座城市,他更多的感觉是陌生,就如同今晚突然出现的她一样。

他本性不是这么拘谨,而是那个女人走了以后,他再也开心不起来,每当幼小的女儿问自己,爸爸,妈妈呢?自己就会骗她,妈妈出国了。渐渐的,女儿开始怀疑,天天哭着嚷着要去见妈妈。于是,她六岁生日那天,自己把她带到了她妈妈的墓前,指着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说,“这就是你妈妈。”那一天,女儿哭得歇斯底里,自己怎么劝也劝不住,直到她休克过去。也是那一晚,医生告诉自己,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见到他一言不发,也没了兴致。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了好几条街区,她偶尔停下观看街道边橱窗里的琳琅商品,或是新款女装,或是根雕艺术品,甚至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布偶娃娃,她路过时也会顿足赏观。每当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下,只不过,他话依旧不多。

等到玄武湖隐隐在望,他忍不住指了指,“这就是传说中的玄武湖么?”

她笑了,说是的。

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知道金陵二字的来历么?”她明显感觉到了男人对于历史的爱好,于是问道。

他摇了摇头。

她笑了,不免有些戏谑的意味,“华夏堂堂正正的地方官,竟然不知道金陵的来历?”

他有些汗颜,甚至是羞红了脸,答道,“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

“貌似你们来的也将近一个月了吧,怎么不出来逛逛?秦淮河,乌衣巷,夫子庙,雨花台,鸡鸣寺,包括这里的玄武湖,随便哪样,背后都是说不完的历史。”她笑道。

他苦笑,“几乎没时间逛。”其实,他不是不想逛,也不是没有时间,只不过,他没那份闲情。

“关于金陵的说法,是有历史考证的。公元前333年,楚国灭掉越国。楚威王受方士妄言蛊惑,为了防止日后有人在此称王,于是在狮子山以东一带农村埋下金制小人,以镇“王气”,称金人陵寝为“金陵”。同时在石头山上修筑了一座城邑,取名“金陵邑”。”她娓娓道来,而他则眼中充满了惊讶。

她淡然一笑,“我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了解这些不稀奇。还有种传说,秦始皇最后一次东巡南下途经金陵时,陪同的术士见到金陵四周地势险要,便告诉秦始皇:五百年后金陵有王气。秦始皇听了之后龙颜大怒,当即派人凿断方山地脉,令淮水流贯金陵与长江汇合,以泄王气,金陵段淮水由此得名秦淮河。”

“诸葛亮出使东吴,曾经驻马石头山,审视出以钟山为首的群山,如巨龙蜿蜒蟠伏于东南,以石头山为终端的西部诸山,又似猛虎雄踞在大江之滨时,不禁脱口盛赞‘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她讲着,他则饶有兴致的听着。

等到她说的累了,他接上了话题,“这座城市固然有他们所说的王气,但却一个个都是短命王朝,陈后主,李煜,朱允炆,一个个的悲剧人物。就说本世纪,东洋人的屠杀,又给这座城市抹上了浓浓的悲情气息。”

她笑了,“某些时候,金陵不是一座城,它也是整个华夏民族,纵使遭受过千百次劫难,它仍旧傲立于东方。”

有了一次良好的开端,他与她不再陌生。

周末,她不再回家,而是悄悄的陪着他,走遍金陵,台城、鸡鸣寺、夫子庙、石头城、栖霞山,到处都会留下两个人的身影,她还会拉着他尝便秦淮八绝,带着他去夫子庙的大石坝街,去湖南路的狮子桥,就是为了让他尝一尝回味鸭血粉丝,鸡汁汤包。

十一国庆,他准备北上去看望女儿,她也嚷着要去,他拒绝了。

等到他上火车之后,才发现她还是跟来了,而且跟他同一个车厢。

到了淮北老家,女儿看到她之后,竟然亲昵的笑了起来,直接忽略了他,直接奔向了她的怀抱。

他的父母,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想辩解,不过看着老人的表情,他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离开淮北,六岁的小丫头哭着嚷着要跟去金陵,他愣是拒绝了,但是她却答应了,虽然她自始至终是个外人,她牵着小丫头的手,带着她一起上了列车。

南下的列车上,当小丫头倦倦的在她怀中睡去,她笑着对他说,“不要以为我对你有想法,其实,我是冲着你女儿来的。”

他不相信,但是他心中一个声音,迫使他相信了。虽然他很想对她说,我们之间没有结果。

回到金陵,事迹败露,她那家长作风十足的老父真的发飙了,那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下来,他带着女儿,在她家做客。老头子在饭桌就直接就撩了一句话,想娶他闺女,彻底死了心吧。

他最终走了,带着那小女孩儿一起离开了。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分别的那一天,金陵秋雨绵绵,甚至让人有些寒颤。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他爱她。

她也没有说过一句,她爱他。

但是,有一天,她逃离了金陵,朔江而上,去寻他,还有他家的那位小宝贝了。

背后,是气晕了的老头子,跟她苦笑的长兄。

走的那一天,老头子看着她的背影吼道,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

她头也没回,向前走去。

前面,是一片沧海。

而沧海尽头,仿佛就是他的心。

命运最大的玩笑,就是虽然她出现在了他身边,但是他却始终没有被她打动。

没有毕业的她,在云州撞得头破血流,后来,是长兄出现,悄悄的给了她一笔钱。

于是,她开始创业,买了别墅,买了豪车。

她很凄苦,想转身,想离去,却害怕转身之后老头子会嘲笑她;她不想离开,因为她从来都不喜欢认输。

某个风雨之夜,她喝的酩酊大醉,敲开了他家的房门,扑入他的怀里。

直到那一天,他告诉她,他结扎了,他跟她,不会有结果。

她那晚笑了,笑出了眼泪,歇斯底里。

但是她还是不服输的留下了,飞蛾扑火。

当他因为她与他之间的绯闻,错过了一次升迁,他更加的远离她了,不过,他却把女儿交给了她,这也是他唯一肯赋予给她的。

时过境迁,因为一个足足小了自己十二岁的家伙出现,一切唯美而凄美的故事,划上了休止符。

她依然是个女孩儿,那只妄想飞过沧海的蝴蝶,至少在她潜意识中。

而此刻,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中,等待着那个家伙出现。

因为,自己既然等了他十二年,同样,自己又何尝不能为他等几个小时呢?

即使他孩子气的误解了自己,自己也委屈,但是,自己还是会等他。

思索间,熟悉而又陌生的他,比起以往的他,更加率真,冲进了大厅,甚至从自己眼前奔过去了。

她想叫住他,但是她没有。

她期望看到他失望沮丧的表情,只是为了报复他误解过自己。

当那背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他顷刻间垮塌了下来。

悻悻的转身,失魂落魄,目不旁视的离开。

她笑了,走上前去。

“为什么?”他突然见到她,惊讶的脸上,更多的是喜悦与感恩。

她温柔的笑了,“只是为了还你一个拥抱。”

他笑了,张开了手臂。

而她,则是还了他一次拥抱,那个本该属于他的拥抱,如果不是长兄来到云州的话。

第114章 年会

“虽然你还了我一个拥抱,但是我还欠你一束玫瑰。”秦绶笑道。

薛青梅莞尔一笑,“还有机会。”

秦绶点了点头,牵起女人的手,“还要离开么?”

出乎秦绶的意外,甚至让他有些失望,女人嗯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拉杆行李箱。秦绶不禁满腹酸水,蹙起眉头,“为什么?”

薛青梅看着秦绶的表情又是淡淡笑了,轻轻的说道,“要去上海,你们家族产业的年会明天召开。”

年会?秦绶听闻之后不禁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仍然是个局外人,这么重要的聚会,老头子,包括依依姐都不跟自己说一声。自己明白苏家产业的年会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场商界精英的集会,除了老头子会亲自参加外,国内外一二线的所有管理层,都会聚集一堂,晚宴舞会这些是免不了的。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自己真想将来接手老头子的生意,那么趁着这次机会露露脸,顺便结交苏家的高级管理层,无疑有很大的益处。

薛青梅似乎明白秦绶现在的心思,淡淡笑道,“依依她跟你父亲请示过,希望他答应你参会,但是你父亲拒绝了。”

秦绶点了点头,明白了依依姐的苦衷,看来老头子也有他的考虑,罢了,毕竟自己现在跟苏家产业沾不上边,除了一丁点股权之外,自己完完全全一个吃白食的家伙。想到这里,秦绶苦笑了下,“你非得去么?”

薛青梅点了点头,虽然也舍不得秦绶,但是自己也明白,齐依依非得要自己去参加那个年会的目的是什么。沙场秋点兵,年会就像一场兵演,苏舜钦是暮年的皇帝,苏子祺、苏子穆、苏子勖这些人,是领军一方的诸侯,究竟哪位诸侯能接替老皇帝的位置,就得看他们带出来的队伍,是否强过对方。

制度是死的,就如同是棋盘上的条条框框,人是活的,所以人做了棋子,其有很多种下法,每颗棋子,在不同的人手中,也发挥不同的作用。最理想的组合就是,正确的棋手,能拥有正确的棋子。

很明显,秦绶到现在也没有上场的资格,他成不了棋手。所以,齐依依想做棋手,甚至希望自己也开始上场,充当棋手,或者最不济,做一颗棋子。自己依然记得回国前夕,齐依依跟自己的那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

“女人这辈子,不一定非得做武则天,一则太累,二则虚掷青春。”齐依依轻松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事业,而是选对一个男人。”

自己笑着问她,“你选对了么?”

她会笑着点头,甚至还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青梅,你我都是女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齐依依笑道。

自己当时不禁羞红了脸,自然明白她话中潜藏的深意。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俩都挺悲剧的,我跟苏子煜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我有时候有些羡慕你,你虽然没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爱过。”齐依依不免有些苦涩的说道。

自己愣了愣神,也跟着苦笑了起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青梅,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小六么?”

“你爱他。”

“爱说不上,其实,用疼字更确切。疼跟爱,是两层含义。”

“狡辩。”

“蝙蝠有翅不能算为鸟,长得又像鼠,还喜欢埋头阴暗角落里,默默忍受风寒。蝙蝠不飞的时候,喜欢倒挂着看这个是非颠倒的世界。”

自己愣住了,回想了一下那家伙的影子,突然觉得齐依依的比喻最贴切不过了。

“蝙蝠用来比喻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似乎很牵强。也许,他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隐忍,一开始,他甚至把我也骗了。三天两头的打架,动不动就逃学,年纪轻轻就学会抽烟,见到长辈从来不会请教,穿衣服特别没品位,头发凌乱,不修边幅。总之一开始,他就给了我极坏的印象。”齐依依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一个小纨绔也会有倒霉的时候,那时候老头,不,他父亲特别看不惯他,有一次,小六在学校闯祸闯大了,揍了好几个官二代,因为他父亲生气也没护着他,那几个官二代家里也没给苏家面子,所以小六那次吃了不小的亏,去别人家道歉,差点被人揍个半死。回到苏家园子,人人都见到瘟神似的躲着他。那一天,我是唯一一个踏进他院子的人。我进他房间的时候,他蒙在被子里哭,我哄了半天,才把他哄的钻出被子,然后让我给他清理伤口。”

“也是那一天,我走进了他的书房,窥见了他真实世界的一部分。我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喜欢经史子集,甚至包括欧美的一些学术著作。在他的书架上,你根本找不到一本跟他年龄相称的书籍,没有《梦里花落知多少》、《我为歌狂》,也没有《火影忍者》,更加没有音乐专辑。”

“自从那天以后,我时常会试探他,原来他真的不是那么肤浅,相反,他比我想象的更加深沉。我甚至对他产生了恐惧,因为这个孩子实在太会隐藏了,我总觉得他心中潜藏着阴谋。于是我学着去感化他,从一开始的无心到有心,带着他逛街,看电影,时常叫他到我家吃饭,拉上他陪我一起看电视,而且是日韩剧。我那时候一心想着把那只蝙蝠拉出黑暗,让他沐浴阳光,感受温暖。”

“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自己不禁苦笑着问道。

“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慢慢的,他表现出了他脆弱的一面,打完架,喜欢一个人躲在某个地方喝闷酒,抽很多很多的烟;喜欢雨天,喜欢雪;睡觉喜欢蒙住头,蜷缩成一团;很容易感物伤怀,喜欢发呆;说笑的时候眼神飘忽,心不在焉。见得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我一开始的推断。不经意的机会,我听说了他母亲的故事,于是我懂了。”

“什么故事?”

齐依依苦笑,摇了摇头,“是个悲剧,我不想讲太多。总之小六生下来就跟孤儿差不多,母亲去世,而且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懵懵懂懂在川中过了十二年,后来才进的苏家。”

“你的意思是说,小六的母亲是小三?”自己忍不住轻声问道。

“小三这个词太不敬了。小三与原配的概念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之间,哪个人更爱她们的男人,毕竟每个女人,都有爱的权利。”

自己听了不禁有些汗颜,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教。“你接着说。”

“我开始了解为什么小六不讨他几个哥哥喜欢,为什么他要隐藏自己,也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他憧憬得到家庭的温暖,但是他又惧怕这深不可测的深潭会淹死他,苏家那个女人当年既然能让他母亲奔波流离,她的几个儿子,也同样可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期望父爱,但是他没有体会到,一年到头,他父亲对他说过的话,还赶不上看门老伯的话多,连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年饭的时候,苏舜钦也是不冷不热,丝毫没有父亲的样子。园子里的下人有不少,但是把小六当成主子的人,几乎没有。”

“后来,我觉得用鸵鸟来形容他,更加贴切。他没有蝙蝠那么冷血,他骨子里是向往阳光,向往快乐的,只不过,他被孤立了,独处对于他来说,既是一种解脱,又是一种折磨,他一受伤,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如同鸵鸟收到惊吓时,会将头埋进沙子一样。”齐依依说完,眼中竟然蒙起一层水雾。

包括自己听完她的讲述,心中也不免酸溜溜的。

“我跟苏子煜离婚之后,本来可以离开苏家,但是我留了下来。你知道么,我为小六不平,也为他母亲不平,我自己也算是毁在苏家门下,所以,我要帮小六拿回本该属于他的那一部分。他现在不能成为苏家棋盘上的棋手,我可以。我要替他埋下伏兵,等到他有一天有了资格,我就把手中的棋子,全部交给他,而我,或者离开,也或者,留在他身边。”

“我懂了。”

“这些都不要告诉小六。”

“明白。”

……

“是不是依依姐的主意,我帮你请假,好不好?”秦绶满是乞求的语气问道。

薛青梅看着秦绶的表情,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算自己答应,齐依依也未必会答应秦绶的请求。总之,决定权交给她好了。

秦绶果然绽放了笑颜,掏出手机,拨通了齐依依的电话。

一阵软磨硬泡,电话那头的依依姐终于同意了秦绶的请求,末了还悄悄透露给秦绶内幕消息,那就是云州的郑益民很可能要被换掉了,至于人选,她已经向老头子举荐过薛青梅了,最终的答案,还得等年会过后。秦绶欣喜若狂,虽然失去了一次参加年会的机会,但眼前这则内幕消息,足以抵消自己的遗憾。

“依依姐,今年过年是在苏家过,还是齐家?”秦绶临挂电话前,忍不住问道。

“看你表现。”电话那头的女人淡淡笑道。

“额,我想想,要不,你来我秦家过年吧。”秦绶笑道,说实话,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有家室了,有车有别墅,虽然挂在田若琳名下,有老婆,虽然没拿红本本。

“想得美,我挂了,听老头子说,你在云州捡了不小的便宜,好好干。”齐依依笑道。

“明白。”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了声再见,便挂断电话。秦绶笑盈盈的收起电话,一手牵起薛青梅的手,一手拉着行李箱,走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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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花与兽

夔龙山庄别墅。

一进门,男人就展开了凌烈的攻势,松开左手行李箱拉杆,解放后的双臂,直接把女人一把拥入了怀中,坏坏一笑之后,直接吻向了她的樱唇。

唔——女人想要闪躲,却来不及闪躲,其实,她何尝不想念眼前的这一幕,象征性的抗拒了一阵子之后,她终于松开紧.合的玉齿,放任他那温软的舌头探入自己的小嘴儿,然后与自己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

秦绶闻着女人身上越来越浓的体香,吻得更加卖力,如同一个饥渴了很久的婴儿,卖力的吮吸着女人的香唇,甚至会在她的香舌礼尚往来滑入自己口腔的时候,调皮的轻轻咬住它,然后探出舌尖儿,轻轻的挑逗着它。

薛青梅,此刻更像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满脸娇羞,吐气如兰,鼻息凝重,浑身发烫。女人享受着这个浑身烟熏味儿的家伙的热吻,也欲拒还迎的享受着他那双得寸进尺的魔爪的侵袭。

如兰似麝,传说中,有着如此体香的女人,都是极品,更何况,怀中的女人,是沉淀了三十余年,却一直守身如玉的尤物,说是熟妇,她又没那么风骚妩媚,说是少女,但是她身上又透着浓浓的熟女气息。此刻,秦绶想到了女儿红,薛青梅,更像是珍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香醇迷人,令人陶醉。固然只是一记长吻,秦绶也已经爽到了极致,不论是触觉,还是味觉,还是嗅觉,乃至听觉,全都美到了极致。

良久之后,秦绶终于停住了暴风雨式的热吻,浅笑着凝望怀中那个依然紧闭双眼,睫毛颤抖,脸若桃花的女人。

青梅。秦绶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女人羞答答的嗯了一声,不善风情,却胜于风情。

“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大叔,很帅,脾气又好,而且还很有钱,要不我介绍给你?”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好。”女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意思,很爽快的答应了,脑袋还在秦绶的胸口拱了拱,样子娇俏可爱到极致。

“你——”秦绶吃力不讨好,本来想调戏一番这个女人,却反过来被调戏了。

女人轻启朱唇,咬了一口男人包裹在针织衫里的左胸,痛的秦绶嘴中发出咝咝的声音。薛青梅咬了一会儿,得逞的松开了嘴,挣脱了秦绶的怀抱,满脸浅笑的站在他面前。

“吃饭去。”薛青梅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牵起女人的左手,离开待了不到十分钟的别墅。

华灯初上,两个人出现在了秦人路。当女人提议要来这秦人路上的大排档时,秦绶惊讶的脑袋都快掉地上了,按照薛青梅的说法,过日子的人得学会精打细算,至于香格里拉、君悦、临江这些个地方,她不感兴趣,还不如大排档那股子洒脱劲儿招人喜欢。秦绶倒也不继续反对,只是觉得两个人重逢之后的第一次晚餐,应该浪漫一些,奢侈一些的好,既然薛青梅想去大排档,就去大排档好了。

大排档有大排档的好处,在这里,你不用讲究什么服饰礼仪,不用刻意去做谦谦君子,也不用去拌什么窈窕淑女,这也是这种地方人气旺盛的缘故。素面朝天,找一处座位,点上一大锅子香辣蟹,或者是龙虾,来两盘凉拌菜,花生米,再上一打啤酒,几个人可以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大吃大嚼,没人计较你的吃相,也没人会介意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

由于夜幕刚刚降下来,这座城市夜晚的沸点也还未到来,所以大排档的生意有些冷清,秦绶牵着薛青梅的手出现在大排档时,只有零星的两三桌客人,在老板的招呼下,秦绶跟薛青梅选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点了个鸳鸯锅底跟一些配菜,另外要了一打雪花啤酒。

上菜的速度很快,等到鸳鸯锅里变得沸腾,薛青梅将一小盘香菜,外加一盘蟹肉卷倒进麻辣锅里,娴熟的样子,颇有几分家庭主妇的味道,惹得秦绶坐在她对面,叼着一支烟,煞有介事的欣赏着。

“在国外待了不到一个月,很是怀念云州的大排档,尤其是麻辣烫。”薛青梅淡淡笑道,也丝毫不介意秦绶热辣辣的目光,“晓柒那时候心脏不好,我也不敢带她出来吃这个,每次都是我偷偷一个人跑来。”

秦绶莞尔,“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晚上孤零零的来这种地方,没有人调戏你么?”

薛青梅翻了一个白眼儿,“云州的治安还没那么差,再说这种地方人虽然混杂了点,但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那就是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胡来。”

“嘿嘿,等你离开的时候,人家拿块板砖在后面跟着,等你进了小巷子,从后面给你一板砖,然后,然后,嘿嘿。”秦绶阴笑了起来,直接省略了后面的话。

“幸好你没去做混混。”薛青梅反而笑道。

秦绶又抽了口烟,“你哥哥怎么会出现在云州?”

“山南矿业管理层倒了一大批,我哥哥他是被山南省从上海挖过来的。”薛青梅轻轻笑道,知道秦绶肯定肚子里还在纠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哥哥。

“人才引进?老叶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对了,你哥哥在山南矿业挂什么衔?”秦绶继续问道。

薛青梅听到秦绶口中的老叶,脸上表情稍稍僵硬了一下,不过立马恢复了笑容,“副总,主管山南矿业的期货业务。”

秦绶点了点头,“你哥叫什么名字,以前在上海也做期货么?”

“薛峻松,估计你也没听说过,不是什么大人物,四十来岁,在沿海一带打拼了十几年,最后被人家摩根大通收编了,在他们旗下的期货经纪合资公司混了几年。”薛青梅浅笑着介绍道。

“就冲着你口中的一个混字,我也料定你这哥哥期货业务不怎么样。奶奶的,我就说呢,在摩根大通混的好好的,怎么会跳进体制内来,山南矿业区区一个国资企业,他期货做的再好,一年到头也就百来万的年薪,而且是最理想的情况下。”秦绶笑道,俨然忘记了对面女人脸上的愤怒表情。

“什么东西非要跟钱挂钩么?你为什么不想想,可能是我哥他极具爱国主义情怀,不再愿意为洋鬼子打工,情愿少拿一份报酬,而为国家多出一份力呢?再说,我哥他也不缺钱,多一百万,少一百万,他不是很在乎。”薛青梅反击道。

秦绶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脸上只是笑,但又不敢继续泼青梅的冷水,估计这个薛俊松跟老叶关系匪浅,下次问问他就知道了。

“你不服?”薛青梅看着秦绶一脸犯贱的表情,气鼓鼓的问道。

“服,我怎么不服。媳妇儿,蟹肉卷好了,快给相公我舀一碗。”秦绶笑嘻嘻的转移了话题,指了指麻辣锅里的翻腾的蟹肉卷。

薛青梅听着这家伙一声媳妇儿俏脸变得通红,瞪了他一眼之后,也就拿起了秦绶面前的碗,果然很温顺的舀了一小勺蟹肉卷给他。

“媳妇儿,有个消息我还没告诉你。”秦绶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仰脖干掉之后,轻轻笑道。

“什么消息?”薛青梅倒是吃了一惊。

“郑益民要被换掉了,他的位置空出来的话,很可能由你来接班。”秦绶正色道,虽然现在没多少把握确定一定是薛青梅来接班,但是自己相信老头子会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

薛青梅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没有太大的惊喜。

“你难道就没有感到一点压力,或者一点动力啥的?”秦绶疑惑道。

薛青梅摇了摇头。

“为什么?”秦绶忍不住问道。

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其实这次我回云州,多半是你依依姐逼得。我个人并不想回来,更不用说留下来长住。”

“因为我,还是因为他?”秦绶心里翻起一点小小的涟漪,轻声的问道,这件事情,也的确太难为薛青梅了,自己禽兽不如,夺走了老叶的女儿,还有他名义上的女人。

“不想回来是因为他跟晓柒,想留下来,又是因为你,所以我很矛盾。云州虽然是个大城市,但保不准哪天,我就撞见他们父女了,怎么解释,如何解释?”薛青梅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满脸愁容的说道。

秦绶淡淡的笑了笑,“他那边我去说,至于晓柒,我们能瞒就瞒吧,小丫头醋坛子里泡大的,一时半会,还别指望她大度的接纳你现在的身份。”

薛青梅听完倒是稍稍舒展了愁容,“你们苏家在山南的生意也不那么简单,不过我不太担心。对了,过两天,你把晓柒约出来,我想跟她见面。”

“没问题。”秦绶笑了起来,夹起一只蟹肉卷,送进口中。

两个人说笑间,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秦绶面前。

猩红呢大衣,包裹住臀部的雪白V领长款针织衫,胸部呼之欲出,一双美腿,在黑色丝袜里若隐若现。

秦绶抬起了头,不由得笑了起来。

“胆子够大的,竟然连高官的女人也敢碰。”洪湘君看了薛青梅一眼,忍不住冲着秦绶冷笑道。

“有事么?没事就速度滚蛋,别在这里做电灯泡了。”秦绶听着女人语气里带着讥讽,也倒不客气起来,冷笑道。

“有事。”洪湘君从邻桌拖了一个凳子,坐到了薛青梅身边,倒是薛青梅满脸红晕,往旁边挪了挪。

秦绶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洪湘君,“本领挺大的,老子走哪你都知道。”

“明白就好,呵呵,介意我蹭你一餐饭么?”洪湘君祸国殃民的一笑,轻声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这妖精这时候出现,看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暂且让她留下来再说,虽然这个女人毒辣了一点,客观上说,她是个美女,赛过了青梅的美女。

洪湘君跟薛青梅打了声招呼,也就呼唤起老板来,让他加一副碗筷,另外把菜单拿来。

直觉告诉秦绶,洪湘君此来的目的,不是冲着山南大酒店,就或者是冲着王家。想到这里,秦绶倒也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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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承认俺有罪,这星期太懒了,不过也的确有些忙,整天没精神。

没想到今天上了首页强推榜,中午睡起来,打开电脑一看,奶奶滴,红票黑票都砸了不少。

我是新人,这本书肯定也有许多纰漏,所以请各位稍稍体谅。

俺一定端正态度,更新勤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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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合作

云州MT保龄球馆,或许是名字有别于其他保留球馆的缘故,来这里消遣的人,多半是些年轻的官二代跟富二代,大多驾着各色跑车或者越野。

对于这么一群人来说,他们共同的爱好就是时常聚在一起,要么组团来个自驾游,跑到山南偏远的县市飚几次车,玩几次野营,要么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云州,白天闷在别墅里玩玩游戏,看看杂志,到了晚上,就三五成群的去打打保龄球,或者去酒吧要间包厢,安安静静的喝酒打屁;最不济,心血来潮的时候打扮成P民,到大街上去玩行为艺术,玩玩扮猪吃老虎。骨子里,这群人是一个集团,一个区别于那些爱招摇过市的官二代富二代的集团,虽然大家同属于一个范畴,但是前者耻于与后者为伍,他们更多的喜欢低调过日子。

保龄球馆里,靠西侧的场地,五男三女坐在休息区,目光纷纷洒向八人前方的魁梧男人。说是魁梧,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个年轻的男人,身高足足一米九几,由于脱去了外套,男人的身体轮廓,分明有致。

小小的助走之后,男人手中16磅的保龄球脱手而出,以迅疾的速度,滚过保龄球道,冲到了放瓶台,七只球瓶应声而倒,一记漂亮的Strike。

休息区的八个人,俱是轻轻的鼓了鼓掌,魁梧男人走回到休息区,从其中一位女人手中接过白色毛巾,擦了擦手。

“坐隐,你球固然打的好,我们也乐于欣赏,可是你不至于还打下去吧,我们都饿着肚子呢。”其中一个年青的男人冲着正在擦手的男人笑道。

文坐隐淡淡笑了,将手中的毛巾扔到身旁的座椅上,“不急。”

人群里的吴玉龙不苟言笑,也的确没什么心情,目光依旧盯着前方的保龄球道,怔怔发呆。

文坐隐瞥了吴玉龙一眼,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去打一次,然后我们吃饭。”

吴玉龙哦了一声,木讷的站起身,走到球架上取了一个14磅的保龄球。

保龄球沿着球道,向前滚了不足一半的距离,就偏移了方向,结果可想而知。后方休息区的几人,连带着文坐隐,俱是笑了几声。吴玉龙脸红耳赤的回到休息区。

文坐隐笑道,“不像是你的风格,你高中那会球打的那么好,今天怎么了?”

吴玉龙躲避着对方投过来的目光,闪烁其词,“没什么,心情不好。”

“走吧,去临江饭店。好久没有尝过那里的干煸加积鸭了。”文坐隐换下了保龄球鞋,站起身来。

九人一起离开了MT保龄球馆,文坐隐特意拉着吴玉龙坐上了自己的跑车,而把自己的女友撵到了她死党的车上。

五辆车,驶往临江饭店。

“玉龙,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沉沦,不值得。”文坐隐驾着车,一边轻道。

吴玉龙苦涩的笑了笑,说没有那回事。

“我从英国一回来,就听说了关于那小子的花边新闻,胃口不小,不过好在他也识趣,还算低调。”文坐隐笑道,心里的确有些想为吴玉龙出头,不过师出无名。吴玉龙惧怕秦绶尚且说的过去,因为他有个榆木疙瘩般的暴力老子,自己就不一样了,横竖是喝过洋墨水,家里的老头子,也是一方诸侯,这年头,只有商怕官的,没有官怕商的,自己跟那苏家的六少相比,绝对不会处于下风。

“看开点儿,过完年,我也不再去英国了,咱们有的是机会,这场子,我迟早会为你找回来的。”文坐隐笑道。

吴玉龙到没有奢望文坐隐真的替自己找回场子,惊讶道,“留在云州?”

文坐隐点了点头,“认识了几个财大气粗的富二代,等春节过完,他们来云州,我们准备合伙创业。”

“云州合适么?”吴玉龙虽然不是学经济的,但是对于区位优势这一点,还是清楚的很,忍不住疑问道。

“沿海虽然好,但是容易撞得头破血流,还是云州好,有主场优势,何况现在中西部发展势头也良好,机会不亚于沿海。我们打算成立一家风险投资公司。”文坐隐笑道。

吴玉龙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是否再去趟海南,让老妈也给自己一笔创业基金,搭上文坐隐这趟顺风车。关于文坐隐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哪个官二代敢开百来万的跑车,几乎没人敢,但是文坐隐敢开,而且是凭着他自己的实力挣来的。期货也好,股票这些东西,对于留学伦敦经济学院的文坐隐来说是,无疑于淘金的好工具。

“玉龙,本来父辈的事情我们不该谈论,但是我觉得我咱俩关系也情同手足,我还是要说。你老子脾气倔了一点,不肯轻易的站队,但是你却不能不机灵一点。独木不成林,一个人的力量,往往是渺小的。”文坐隐笑道,话题里自然有另外一番深意。

“我跟他谈不到一起去,所以你这话等于白说。”吴玉龙苦笑道。

文坐隐摇了摇头,“山南最近的风头很紧,局面有些乱,各种势力都在谋求新的利益平衡,你一定要提醒你老子,站不站队,这时候很重要。”

吴玉龙惊讶的看了文坐隐几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文家老头子果然是老狐狸,感情牌都打出来了,而且是利用他儿子当枪使,想到这里,心目中家里的那个法西斯,也没那么讨厌了,敢爱敢恨,虽然脾气暴虐了点,但是心眼不坏,好官谈不上,但也不是贪官,直白的说,他就是一庸官而已。在这个同流合污的年代,能做个庸官,也不错了。

……

“你一定要跟我抢山南大酒店么?”洪湘君喝了半杯冰冷的啤酒,盯着秦绶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

洪湘君冷笑了两声,“别高兴太早,我有绝招。”

“敢情您是穿成这样一幅德行,拿丝袜去征服山南省政府的那群人么?”秦绶忍不住揶揄道。

洪湘君又是冷笑,“黑丝顶多征服你,征服那群人,还得靠脑子。”

秦绶翻了个白眼,气道,“难道征服我就不用靠脑子了么?”

“禽兽区别于人的地方,就在于后者有脑子,而前者没有。前者身上只有兽欲,是个漂亮女人,都可以征服他。”洪湘君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瞄了一眼身边的薛青梅,惹得薛青梅又是霞飞双颊,只顾低下头吃菜。

秦绶听了之后淡淡笑道,“那请问,您也是个漂亮女人,您怎么还没有征服我呢?”

洪湘君坐直了身子,还特意的挺了挺胸脯,得意的说道,“我只知道,短短的十来分钟,某只牲口已经朝我胸脯看了十一次了。”

薛青梅终于忍不住了,拿起酒瓶,把洪湘君面前的酒杯添满,“够了,别跟小孩子似地斗嘴。”

“我乐意。”洪湘君冷哼道。

“我奉陪。”秦绶翩翩不给薛青梅面子,继续笑道。

结果就是,三个人都不说话,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

过了一会儿,等到秦绶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洪湘君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冲着薛青梅笑道,“以前我见到您,称您一声薛姨,现在我见到你,是不是该改口叫薛姐姐了?”

薛青梅看着洪湘君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前觉得你这丫头挺恬静的,但是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

“别丫头丫头的叫,搁在以前,您是名义上的省长夫人,叫我一声丫头还可以,现在,你还是叫我湘君。年龄搁在这里,你也就比我大四五岁。”洪湘君见到薛青梅不给面子,也就自己举起了酒杯,一干而尽。

“湘君,你真的要跟秦绶抢山南大酒店?”薛青梅轻声的问道。

“什么叫我跟他抢,是他跟我抢,好不好?”洪湘君气呼呼的说道。

“秦绶说去说来,都还是个孩子,你让着他一些没有错。”薛青梅微微笑道,语气里透着善意。

洪湘君不免有些冷笑,“既然还是孩子,你也愿意屈身于他?”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懂。”薛青梅脸上稍稍闪过几丝红晕,低下头,轻声说道。

洪湘君笑了,“不就是洛城那点儿破事儿么,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薛青梅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怒气上头,“破事儿又怎么样,你知道又怎么样?我觉得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怪不得秦绶喊你贱人。我跟他的事情,轮的到你来插嘴么?”

洪湘君倒也不生气,依旧是笑了两声,“贱人有贱人的活法,我乐意。既然不喜欢我提你们俩的事情,那么你也最好别管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告诉你,我跟他之间,不只是一个山南大酒店的事情。”

“随便你,既然你提到山南大酒店,我也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回来云州,就是为了帮助秦绶。别说是山南大酒店,就算是他想要你的洪氏国际,我也能变着法儿帮他弄到。”薛青梅冷笑道。

“哟呵,想不到,薛姐姐您脱掉了省长夫人的帽子还这么霸道,可真叫湘君我开了眼了。”洪湘君的确犯贱的揶揄道。

“无耻。”薛青梅冷哼道。

“彼此彼此。”洪湘君幸灾乐祸的笑道。

等到秦绶上完洗手间回来,见到两个女人依旧不苟言笑,莞尔一笑,坐了下来。

“洪湘君,我趁着尿尿的功夫想了想,就明白了你所谓的绝招是什么。”秦绶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看着洪湘君笑道。

“你不妨说出来。”洪湘君春意盎然的望着秦绶,笑道。

“想来想去,你这个人太吝啬,不会拿钱去行贿那些人,所以,你只可能拿他们的小辫子去要挟人家。”秦绶笑道。

洪湘君表情自然,依旧是带着魅惑天下的贱笑,“为什么要要挟,砸点钱出去,大家都开心嘛。”

“你会砸钱,我同意可以砸钱,问题是,大家能确定谁砸的多,而被砸的一方,又一定会履行诺言么?如果你用寻租的方式,你就不是洪湘君了。”秦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道。

“你倒是挺瞧得起我的。”洪湘君冷笑道。

“不是我瞧得起你,是我瞧得起你老爸。我相信,你们洪家手里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否则山南省里的那些个政治人物,也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秦绶笑道,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样,这年头,几个官员家底干净,不是桃色新闻,就是经济问题,洪家收集情报的能耐,自然不在话下。不说别的,自己在洛城混了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洪家暗中派人盯了自己的稍。

“算你有点脑子。”洪湘君收起了笑意。

秦绶莞尔,“虽然你握着这些资料,你也不敢抖出来,毕竟这个国家最喜欢那句稳定压倒一切。”

洪湘君冷哼了一声,“照你说来,我真的是要输给你了?”

秦绶点了点头,“否则你也不会急着这个时候来找我。”

“挺聪明的。”洪湘君难得点了点头。

“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用去找你,跟你商量个事儿。”秦绶笑道。

“说。”

“我们合作,我拿一点五个亿,你出一个亿。怎么样?”秦绶正色道。

“小算盘打的挺准的,怎么会找我合作,你们家的老头子给的零花钱太少?”洪湘君惊讶过后,还是笑了起来,至少这个结果是双赢的,大家都捞得着好处。

“可以这么说。”秦绶坦白道,自己现在的确没那么多的现钱,除了沈雪菲答应投一千万,自己加上小影那的资金,也就一亿多一点,的确是不够,加上后期还要弥补山南大酒店的亏空,重新装修,策划,都需要大笔资金。

“既然这样,你选时间,我们一齐约宁雅晴出来谈谈。”洪湘君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总算不虚此行,其实自己今天下午也是去会宁雅晴了,从她哪儿探听到的消息,省里多半已经同意秦绶接手山南大酒店了,叶国华那边没意见,甚至包括一直跟叶国华唱对手戏的其他常委,也都同意了,这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外。

“行。”秦绶点了点头。

第117章 兄弟

上海,古名华亭,明代弘治年间的《上海县志》称:“上海县旧名华亭,在宋时,番商辐续,乃以镇名,市舶提举司及榷货场在焉。元至元二十九年,以民物繁庶,始割华亭东北五乡,立县于镇,隶松江府,其名上海者,地居海之上洋也。”

如同余秋雨在《文化苦旅》里所说的一样,早期的上海人也就是华亭人。但是,这与我们所说的上海文明基本不相干。上海文明的肇始者,是明代进士徐光启,他可算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上海人。而上海文明的最大心理品性是建筑在个体自由基础上的宽容并存。

或许,这种品性源自与它独特的地理区位,源远流长的长江,在这里入海,所以使得这座现代化都市,有着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势。

想要征服华夏,首先征服上海,这句话用在经济领域,似乎是条真理。潘石屹当年从京城南下,也在上海碰了壁,上海固然出过*,也同样埋葬了*。在这座城市,没有永远的赢家,也没有永远的输家,越难征服的女人,越吸引男人的眼球,越难征服的城市,也越加让人迷恋。所以,它总是吸引着众多华夏政客,商贾,地下大枭的眼球。

外滩的夜晚,无疑是整座城市最靓丽的风景。而此刻,仙娜号游艇,鬼魅般的游弋在黄浦江上,东方明珠塔,遥遥相望。

游艇的棋牌室里,四个很容易被这座城市忽略掉的男人,坐在一起,正忙于华夏最大众化的游戏——码长城。

苏子穆、苏子岳、苏子勖,还有沈六一坐在场上,秦淮生则叼着一支雪茄,像个没事人一般在旁围观。

苏子岳打出一张九万,看着下家的老四,不免笑了两声,“老四,西亚北非还呆得住么?那儿一没有扬州瘦马,二没有满汉全席宴,不说别的,你就是想搓搓麻将,也凑不成一桌吧?”

苏子勖冷笑了一声儿,“没有扬州瘦马,却有火辣辣的阿拉伯女人,没有满汉全席宴,咱也时常混到那些个阿拉伯王室里去蹭两顿饭的。”

苏子岳嘴中发出了啧啧的声音,自然不信,“阿拉伯女人大多都是穆斯林,上个街都是黑纱掩面,火辣辣的就见鬼了。”

“三少这个问题就不懂了,阿拉伯女人,真要是哄到了床上,你一夜来不了六次,估计会被人家瞧扁。传说中,阿拉伯男人跟女人的性能力是最强的。”沈六一吃了一张苏子勖打出的二条,淡淡笑道。

秦淮生在一边儿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这么说,老沈颇有研究?你家那位就没反对?”

“去去去,我也是杂志上看来的,我就算想研究,也得有那机会,到现在,我还没正儿八经的去西亚北非走走呢。”沈六一笑道。

苏子穆摸了一张牌,打出一张九饼,“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谈这么庸俗的话题,都有家有室的人,最小的也过了而立之年,还谈女人这种话题。”一番话说的沈六一秦淮生俱是讪讪的笑了两声。

苏子岳这个罪魁祸首也是嘿嘿的笑了一声,也摸了一张牌,继续说道,“不谈女人,咱就谈谈人心吧。”

“人心?”几个人俱是反问道。

苏子岳脸色阴沉了下来,“对,人心。”

“这话题又什么好谈的,还是别岔开话题了。”苏子穆说道。

苏子岳冷笑了一声,“必须得谈,苏家这只船虽然大,也得靠人来驾驶,而人,则是由人心来驾驭的。”

“等于白说。”苏子勖冷哼了一声,抽出一支九五至尊,问秦淮生要了个火,点燃了。

苏子岳看了一眼老四,也不发作,反而继续说道,“人心一乱,则苏家也乱。大哥出了事儿,我想我们做兄弟的,包括六一,还有秦叔都人人自危。六一去了美国,我一个人扛起东亚及东南亚业务,也不敢掉以轻心,大哥的例子在前,所以我也时刻防备着某些宵小之辈的偷袭。”

苏子勖心里直冷笑,脸上却是平静依旧,虽然老三话里有话,看着自己的目光,也带着淡淡的敌意,当场翻脸,对谁都不好。何况老头子明天就南下,各方人物也都聚集一场,要是现在苏家几兄弟闹腾起来,倒是让外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老三实在太熊了。

“前前后后,我遭遇了三次袭击,一次在马来西亚,一次在新加坡,还有一次,是在蒙古。”苏子岳顿了顿,也点燃了一支烟,“蒙古那次,跟小鬼子有关系,涉及到稀土矿,他们被逼急了会咬人,我信。但是前两次,就有些师出无名了,幸好我命大,也特意多了个心眼,请了一帮子不是吃白饭的保镖。”

苏子穆等人,俱是吸了一口冷气,沈六一毕竟辅佐过苏子岳,关系更亲密一些,忍不住问道,“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

苏子岳摸了一张牌,“说出来你们也是爱莫能助,背后的家伙狡猾的很,请的都是一帮子死士。再说,老头子这两年也老了不少,大哥的事情,包括小六出事,都让他心力交瘁了,我说出来,不是惹他更加操心?男人有男人的活法,在外面受了欺负,不至于还跪在老头子面前诉苦吧。”

沈六一轻轻的笑了笑,对于苏子岳的孝心,倒是微微感动。

“我也把话搁这儿了,自古以来,弑兄杀父的大有人在,搁在今天,一样也有这样的货色。别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也会豁出去的。”苏子岳冷笑道。

苏子穆听完站起身来,拍了一把麻将桌,怒道,“老三,你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今天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肚子有话,就指名道姓,别阴阳怪气,按照你所说,男人有男人的活法,别他妈跟个婆娘一样,说这种酸话。兄弟之所以为兄弟,就是因为同出一脉,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苏子岳苦笑了一声,“好,算我唐突了,好二哥,你坐下来。”

沈六一跟秦淮生也是在一边儿忙着劝说,苏子穆这才坐下身来,不过大家也都意兴阑珊,索性散了场。秦淮生则是约着沈六一,上了甲板去赏外滩夜景,苏子岳也跟着上了甲板,靠在另外一侧抽着烟。

棋牌室里,就剩下苏子穆跟苏子勖抽着闷烟。苏子穆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沉默的老四,忍不住说道,“事情的确做的有些过火了。”

苏子勖不听还好,一听不禁苦笑了起来,“连你也相信是我动的他?”

“他刚才的意思,不就是怀疑你做的么?”苏子穆正色道。

“动谁都不会动他,这种头脑简单的货色,你搞不死他,反而被他倒打一耙。”苏子勖不免有些气鼓鼓的说道。

“好了,不是你做的最好。”苏子穆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老四,心中也是疑惑,现在,除了老四跟自己尚能蹦跶,还能有谁呢?老大几乎已经退隐了,老五也发了疯去坐禅了,小六没那么大的能耐,沈六一跟秦淮生,也没那个胆子。话说回来,只有老四嫌疑最大。

……

夜色深沉,对于云州夔龙山庄别墅里的一对男女来说,这个夜晚美丽的有些过头了。

一枝花,冬日的腊梅,赤裸裸的娇躯被男人压在身下,花开有声,带着阵阵轻吟,花开烂漫时,会在风中摇曳生姿,花枝乱颤。

一只猛兽,原野上的猛兽,不过因为体恤花的娇美,野兽会通人性,冲撞之间,会俯下头,跟花来一番缠绵的热吻。

柳腰轻扭,美足更是轻轻的蹬着床尾的被子,女人此刻也被情.欲征服了,享受着那骨子深刻到脊髓的快感,一边主动迎合着男人的进攻。

房间里,空洞吹出阵阵暖风,加上陷入欲海的男女发出的云雨之声,让这橘黄色灯光的房间,充满了盎然的春意。

爱,不一定非得要有性,但是有性的爱,一定会更完美。

女人,可以由性到爱,身体接纳了一个男人之后,很可能会傻乎乎的迷恋上他,心也为之沦陷;男人,大多数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可能把一个女人哄上床之后,热恋的激情就消减了几分,所以有过程胜于结果之说。

薛青梅,可以属于前者,但是秦绶,绝对不是后者,对于他来说,每一个肯垂青于他的女人,只要心肠不坏,他都不介意为之付出所谓的爱情。

事业与爱情,翻译过来,不就是金钱与女人么?女人,永远是男人内心深处最灵境的港湾,累了,你可以抱着她们美美的睡一觉,醒过来,精神焕发,恢复斗志;受伤了,她们或许帮不了你,但是可以把她们的怀抱献给你,耳鬓厮磨,吹一阵枕边风,让你多少感到一份慰藉;至于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全是傻蛋,这个世界,最聪明,最感性的,永远是女人。

所以,秦绶很珍惜身边的每个女人。自己不是贾宝玉,但是贾宝玉的所作所为,却是自己心中永远的伤。金陵十二钗,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女儿画卷。但是在自己开来,那十二位千金小姐,永远超不过袭人晴雯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自己某段时间,甚至恨过曹雪芹,乃至续篇的高鹗,为什么让袭人跟晴雯的结局那么悲惨。

小说之所以为小说,是因为它已经盖棺定论了,如果结局被篡改,那么它就不是红楼梦了。自从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自己也彻彻底底变了,不枉自己身边的每个女人,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萌芽了。从那以后,璇姨不再叫璇姨,而叫神仙姐姐了。

看了一眼身下那个脸若桃花,杏眼迷离的女人,秦绶心里涟漪阵阵,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语一声,“我爱你。”

“我也是。”薛青梅呢喃道,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了男人,像只八爪鱼般贴在了男人身下。

云州之夜,无疑是美好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巫山云雨中的男男女女们。

月明星稀,俯视着百态人间。

第118章 战将东来

阳光明媚的冬日,似乎是种奢侈品,一股寒流,从北袭来,笼罩了整个江南。云州的天,变得灰蒙蒙的,温度也陡降了七八度。

云州机场,秦绶带着薛青梅、沈雪菲,等待在大厅里,身后两米距离,几名随从也毕恭毕敬的陪在那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会不经意的打量三人几眼,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相貌平凡的男人,身边俏立着两位绝色美女,这画面的确有种独特的味道。

一袭黑色兔毛貉子领中长款皮草大衣,里搭一件乳白色真丝V领收腰短款T恤,下搭美.臀铅笔牛仔裤,脚蹬一双简约高跟单鞋,薛青梅本来就柔美的身材,显得更加出众,甚至盖过了身边的沈雪菲。

沈雪菲则相对简约一些,黑呢大衣,针织衫,修身牛仔裤,高帮帆布鞋,她也不比成熟许多的薛青梅逊色。

秦绶依旧是一身稀松平常的打扮,面带微笑,站在二女身边。

沈雪菲直接无视了路过人群的注目礼,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三点半的班次,难道又晚点了么?”

“这年头,飞机晚点,很正常。国内的航空公司,大都头顶国字号,服务自然也有华夏特色嘛!”秦绶笑道。

薛青梅也是莞尔一笑,“国家垄断,消费者自然是有苦难诉,等着吧,过不了几年,民营航空壮大之后,局面就好多了。”

“民营航空,看看人家兰世立,现在还有哪个民营企业家敢往航空这方面砸钱?”秦绶笑道。

沈雪菲点了点头,“铁路,航空,虽然政策已经允许了民营资本介入,但是形势还是不乐观,很多人在观望,动辄上亿,甚至是数十亿的投资,民营企业家,还真的赌不起。”

薛青梅淡淡笑了笑,也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这些天,自己已经见识过身边两个经管学院高材生的能量了,秦绶擅长宏观面,沈雪菲,则是更多的精通微观层面的经营管理,这似乎与两个人的兴趣有关系。

眼下,三个人一起等待的,是苏舜钦为自己,或者说自己背后的秦绶钦点的战将。上海的苏家年会,已经尘埃落定,此刻的自己,是苏家在山南省的领军人物。而苏家老头子钦点的三员战将,都不是凡类。

华明章,祖籍晋北,晋商后裔,京华学院科班生,MIT应用数学、金融工程双料硕士,毕业之后一直留美,六年间跳槽五次,GE,美林,高盛,雷曼,摩根,最后被苏子勖挖到了苏氏美洲公司,分管的拉美风投业务,连续两年收益率超过20%,精通英文,谈判能力出色,熟悉美洲各国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

杜秋容,祖籍江浙,帝国理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精通英、法、德、西班牙语,闯荡欧洲六七年,08年被苏子穆收编入苏氏欧洲,出任过地中海分区公司行政总监,擅长公关,欧洲期间处理过三起劳工纠纷跟一次反倾销控诉。

古无锋,简历上除了名字、性别以及出生年月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介绍。

当时接到齐依依网路上传过来的资料,自己与秦绶看过之后,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古无锋,如同秦绶所说,重剑无锋,这第三个人,才是老头子最中意的。

按道理说,秦绶与沈雪菲,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不合适的,不过,齐依依特别强调过,一定要让秦绶亲自到机场相迎,还笑说那三个人,可都是老头子钦定的太子少傅。太子少傅,当时自己听闻就笑了,难道苏家老皇帝真的想废长立幼?不过,齐依依的这个词语,多半有些玩笑意味,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

“来了。”沈雪菲目光锁定了出站口,轻声的唤道。薛青梅回过神来,连秦绶也是煞有介事的站直了身体。

对于华明章杜秋容这些人来说,在等待的人群堆里认出薛青梅、苏家六少,一点难度都没有,浸淫职场多年,这些眼力已经具备了。关于薛青梅跟秦绶的资料,他们也早已看过,并且闷烂在心里。三人之中,杜秋荣作为三十出头的女性,性格自然活泼一些,看见了前来迎接的薛青梅等人,立即笑盈盈的加快的脚步。

华明章轻轻的笑了笑,跟脸上毫无表情的古无锋,一起走了上去。

难免一套相互介绍与寒暄,虽然每个人,都已经把对方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明面儿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唯独古无锋,不冷不热的吭了声“古无锋”,然后屁话也不说的待在了一边儿,甚至连招呼都没和秦绶打一个。这的确让薛青梅,秦绶,包括沈雪菲都感到惊讶万分,果然人如其名。

薛青梅吩咐山南分公司的随从,接过三人的行李,众人一起走出大厅。

秦绶不嫌降低身价,依旧驾着他那辆本田雅阁,薛青梅与沈雪菲,则搭他的顺风车。而新到的华明章三人,享受的待遇就不一样了,三人各坐上一辆奔驰S600,四辆车一起驶往君悦大酒店。

到了君悦大酒店,华明章,杜秋容,古无锋分别住进薛青梅预订好的房间。由于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薛青梅拉着沈雪菲,叫上了秦绶,一起去了酒店一楼的咖啡厅,点了三份咖啡,另外要了几本杂志,打发无聊的时光。

秦绶喝了一口咖啡,准备来个尿遁,去洗手间抽支烟的时候,被沈雪菲一把拽住了。

“我去尿尿!”秦绶无语,冲着沈雪菲笑道。

尿尿,薛青梅正端起自己的卡布基诺,听到秦绶不合时宜的来这么一句,柳眉轻皱,搁下了杯子,瞪了一眼他。

沈雪菲也是玉脸微红,慌忙松开了秦绶的袖子,“你先去,回来我们抽空谈谈山南大酒店的事情。”

秦绶听是正事,也不好再玩尿遁,腹诽着狗屁君悦,咖啡厅竟然还禁烟,坐回到了座位上。

“你不是要去那个么?”沈雪菲些许诧异,看了一眼秦绶。

秦绶嘿嘿一笑,“不急,你先说,我肾好,多憋一会儿没事儿。”说到肾好二字的时候,某位淫贱的童鞋,还故意冲着重新端起杯子的薛青梅抛了一个媚眼儿,差点又惹得女人弄洒了咖啡。

沈雪菲冷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份A4纸打印的资料,递给了秦绶,“这是我做的关于山南大酒店的一个投资分析,你先看看。”

秦绶接过资料,认真的阅读起来。

看着秦绶正儿八经的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沈雪菲脸上洋溢起微笑。

过了一会儿,秦绶将资料还给了沈雪菲,“知道我怎么想的么?”

沈雪菲摇了摇头,弄不清楚秦绶这个时候卖什么关子,酒店是他要买的,自己只是主动帮他做了一次数据翔实的可行性分析,首先预计山南酒店未来二十年的净现金流,更新改造支出,经营现金流入,经营活动付现成本,所得税因素,全部考虑了进来;其次,考虑资金的时间价值,将各期净现金流折现,计算出山南大酒店的净现值,内部报酬率。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想长期经营山南大酒店,但这几天思来想去,还是不划算,咱们投进去两个多亿,光是收回投资,都至少花去十年时间,而且是乐观的形势下。所以,长期经营,无异于自缚手脚,我的意思是,咱们包装一下,等它走上正轨之后,而且等地铁竣工之后,咱们就转手卖掉。”秦绶笑道。

“照你这么说,谁还愿意接手你的这个酒店?早些年,那些资产管理公司专门从事收购业务,也是如你所说,包装改造一番,然后转手卖出去,也的确大有赚头。现在的情况是,下家越来越精,冤大头难找。”沈雪菲不怕给秦绶泼冷水,实话实说道。

秦绶笑着努了努嘴,“这不,一位冤大头就坐在我们身边么?”

沈雪菲与薛青梅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

“她?”

“我?”

秦绶点了点头,“我作为一个创业者,把仅有的资金死死的绑在酒店上,毫无益处;相反,苏家则需要山南大酒店这样的资产,守家业,还得靠实业,有稳定的现金流入。”

薛青梅笑着摇了摇头,“我这刚刚坐上山南分公司老总的位置,你这个少当家的就来敲竹杠,我不答应。”

秦绶莞尔,“敲竹杠谈不上,山南大酒店从我手里出去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再说,就算我转手,也是一两年之后,薛总您大可放心。”

薛青梅听到这家伙一声薛总多少带着戏谑味道,不免笑了起来,“此事再议。”

秦绶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其实自己也是随便说说,这年头,连锁酒店多的是,把山南大酒店经营好了,不怕没有人感兴趣。关于自己接手山南大酒店的事情,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飞不走了,现在只是等宁雅晴那边通知时间,跟山南省签订协议,随后办理资产评估,办理过户手续。

“这边忙的不亦乐乎,你别忘了,还有下周就开始期末考试了。三天两头的翘课,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堂堂的苏家六少,挂七八门科,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反例。”沈雪菲在一边儿笑道。

“反例?你的意思是说,犬父出虎子了?貌似老头子没惹到你吧。”秦绶大言不惭道,故意装糊涂。

“装蒜。”沈雪菲冷哼了一声,也不继续搭理秦绶,抓起了一本杂志,阅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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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需要解释一下,上周到今天,一直都有些忙,加班较多,天天跟数字、报告打交道,头昏脑胀的,晚上更新自然不给力了。

对你们说声对不起,等我缓缓神儿,速度还是会提起来的。

书友群:144694171

第119章 下马威

招待三员战将的晚宴,依旧安排在君悦大酒店,念奴娇包厢,足够容纳二十人的大包厢,除了秦绶、薛青梅、沈雪菲,以及晚上的主角华明章三人外,山南分公司也有数十位高管赴宴。

按照老头子年会之后的布局,山南分公司正式更名为云州实业集团,下辖山南路桥、中南旅游、云州生物、中南商贸四家公司,另外新增注册资本二十亿元,设立中南创投,归入云州实业旗下。秦绶没有过问苏家年会的结果,因为冲着老头子眼下的动作,自己就已经受宠若惊了,送钱送粮,只差送女人了,好在女人虽然没有,人才倒是来了三个,虽然还没有交锋过,但是自己相信老头子的眼光。

中南创投,这点正合了自己的意思,尤其是华明章这号人物,恰巧也符合自己胃口,不指望人家能有索罗斯、巴菲特那么牛掰,至少他的阅历,也足以使自己受益。杜秋容不说了,这样一号人物,来到云州,自己也不用担心青梅三天两头各地跑公关,卖笑脸。虽然杜大经理也是出落的标致水灵,但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需要自己来推倒的,说不定,这号口蜜腹剑的带刺儿玫瑰,在国外早就被洋鬼子睡过了。

古无锋,薛青梅跟沈雪菲看不出人家的本事,但是自己事先已经猜到了几分,机场小小的见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么一号人物,才是老头子最重要的棋子,安插在云州,一方面,是照顾自己以及薛青梅等人的安全,另外一方面,大概是为了掣肘云州的洪王两家吧。超一流的高手,不过是个很能隐忍的家伙,真不明白,老头子手中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露出来。

华灯初上,六点半钟,晚宴开席。

一开局,就有些冷场。

对于郑益民手下的数十位山南分公司高管来说,这顿晚宴,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跟着郑益民长的有数十年,短的也有三两年,感情是有的。不说别的,郑益民为人圆滑世故,对待下属,也是礼让三分,只要不出格,下面的人,玩点潜规则,都是被允许的。

眼下,半路杀出一个新老总,还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以前大家也有所耳闻,薛青梅,跟省里某位高官关系暧昧,在云州开了一家设计公司,郑益民以前也是极度给她面子,时不时的主动送上几笔业务。男系氏族在华夏盛行几千年的结果就是,华夏男人,尤其是这些颐指气使别人惯了的高管,多少都有些不习惯被一个女人来领导。

换了领导,不说什么,大不了重新花费时间去揣摩体会领导的行事风格,但是,新来的三位虎人,就令人感觉压抑了。人家是洋学历,国际一流人才,自己这些人呢,都是国内科班生,英语蹩脚,差距摆在那,更何况,人家是苏家土皇帝钦点的虎将,自己这些人,混到现在,也没能进入人家苏老头子的法眼,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眼下,真的是四面楚歌,不胜惶恐。

薛青梅本来是鼓励山南分公司的高管们主动的跟三位新人多沟通的,但是撺掇了好几次,也没见有人主动,当即也有些怨气堵在了心里,不愿意多说话,任他们冷清也罢。横竖自己现在刚刚入主,距离摸清各方面情况,还有待时间。秋后算账的道理,是个人都明白,想到这里,自己不禁对在座的郑益民的老手下感到失望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也未免太不成气候了。

就在众人意兴阑珊的时候,杜秋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了薛青梅身边,“薛总,我敬你一杯。”

薛青梅礼貌的站起身,也端起的酒杯,微笑着跟这个妖娆女人碰了碰杯,随后优雅的干掉了半杯红酒。

杜秋容也一干而尽,不过没有急着离开,“薛总,您是八零后吧?”

薛青梅不禁莞尔,连带着一边儿的秦绶跟沈雪菲,都是偷偷的笑了起来,这个杜秋容,马屁拍的还真新鲜,何不干脆问人家是不是九零后,不过,也怪不得人家海外归来的杜美女,薛青梅虽然年届三十,但是保养的好,看上去,的确是二十七八的样子,八零后也说得过去。

“虽然年龄对于女人来讲有些避讳,但是我不妨告诉杜总,包括对我年龄感兴趣的各位,我七九年生,今年虚岁三十一。”薛青梅笑过之后,环视了一下席间众人,正色道。

杜秋容果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抱歉,我太唐突,想不到薛总这么年轻有为,见到您之后,我觉得自己在欧洲完全是小打小闹。”

薛青梅大度的笑了笑,“杜总过谦了。”

杜秋容心里纳闷,薛青梅的资料上,学历之类的,一点都没提到,眼下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山南分公司一把手位置,看了学历一定不低。于是又笑道,“薛总您也别老杜总杜总的抬举我了,您还是叫我秋容吧。秋容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薛总您是哪所名校毕业的?”

薛青梅听闻之后,脸色微红,甚至有些发烫,不过,毕竟也是商场上打过滚儿的人,立即镇定了下来,轻轻笑道,“见笑,我大学肄业。”

“肄业?”杜秋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薛青梅的答案,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分贝,大声反问道。

在座的人,华明章也好,山南分公司的各位高管也好,甚至包括沈雪菲,都是将诧异的目光,齐齐的投向了薛青梅。

在座的,只有秦绶跟古无锋,平静依旧。

秦绶自然是知道的,这几天,跟这个女人做了很多“深层次”的交流,对于她的故事,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听到杜秋容无缘无故的提问,秦绶此时笑眯了眼,端着酒杯,坐在那里,心里思量着杜秋容此举的用意,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让薛青梅难堪?

海归,海归,难道想借着踩自己女人一脚的机会,来彰显她自己的能耐?

薛青梅脸色更加晕红,“当年出于某种原因,我从国立金陵大学肄业,来到了云州,不过,后来自己开了家小公司,也顺带着取得了京华学院的MBA。”

在座的人,听完薛青梅的解释,大多人心里都满是不屑,甚至有两三个人,直接把表情演绎到了脸上。

秦绶拿起餐叉,轻轻的敲了敲酒杯,几声清脆的响声,使得众人的目光,一起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秦绶脸上的笑意早已褪去,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在座的人,除了沈雪菲,都比自己年长,而且在社会上也打拼多年,秦绶此刻并没有给他们站起身来说话,而是坐在原位。

“青梅是我媳妇儿。”秦绶轻轻的说道。

众人哗然,虽然早已经在怀疑薛青梅跟苏家是不是有暧昧,但是他们没想到,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还是跟苏家六少有暧昧。连带着杜秋容华明章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华明章,自打开席以后,就三番两次的把目光投向美艳不可方物的薛青梅,此刻听了秦绶的爆料,心中翻起苦水。

看了看众人,秦绶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所以说,青梅就算小学没毕业,我也同样可以让她坐上山南分公司,或者说即将成立的云州实业的头把交椅。学历,这个东西,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它的本质,学历高,一定代表能力强么?我不举别的例子,就说我家老头子,他有学历么?没有,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内,任何一个人的学历都比他高,但是,我们有人超过他么?不是我炫耀苏家的财富,也不是拿老头子来压大家,我只是想说:不管在座各位的简历多么金光灿灿,到了云州,靠的是实力说话,不是一张简历,也不是几本什么牛津哈佛的学位证书。”

杜秋容脸色微变,心虚的看了一眼秦绶,发现他并不是有意针对自己之后,稍稍放宽了心思,继续听他讲述。

秦绶顿了顿,又轻轻的笑了两声,“在我眼里,身边的人只分三种,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一种是亲人。愿意在云州好好干下去的,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成为亲人,不想长期干下去的,走马观花也好,镀金自己的也罢,这种人,别指望我把你当做朋友,有这种心思的,趁早滚蛋。”

众人脸色微变,尤其是华明章,脸色阴晴不定,如果不是负有重托,此刻他说不定早摔门而去了。

秦绶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说这么多,话也可能难听,但是,这些话必须得说,一则我是局外人,云州实业的经营管理,我基本不会介入,二则,青梅她是个女人,狠话说不出来,我必须得帮她说。你们要信任她,她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否则,老头子也不会让他接替郑益民。同时,我,青梅,甚至是老头子,也都信任你们。云州实业整合完毕之后,我有神秘礼物送给大家。说到这里,口都干了,来,我们大家一起举杯。”

秦绶端着酒杯,笑着站起身来,众人,包括刚刚被秦绶拐弯抹角教训了一番的杜秋容、华明章,都举杯站起身来。

秦绶的一番话,除了薛青梅感到安慰之外,那就是山南分公司的那群人了。眼下,他们心中的两块大石头,都让秦绶给解决掉了,尤其是秦绶当着众人的面儿,损了杜秋容跟华明章的面子,更是大快人心。

秦绶的先例一开,大家也开始变得活跃了,山南分公司的高官们,这回不矜持了,时不时的举杯相敬。

沈雪菲坐在秦绶身边,用肘轻轻的碰了碰秦绶,压低了声音笑道,“你刚才那么讲话,就不怕气走了人家海归人才?”

秦绶笑了笑了,也压低的声音,“被我一番话就气走的人,还是才么?”

沈雪菲白了得意忘形的秦绶一眼,冷哼了一声,“也是。”

晚宴持续了将近一小时,散场之后,华明章杜秋容三人,继续回酒店房间休息,山南分公司的高管们,也都散了,秦绶驾着车,载着薛青梅跟沈雪菲,驶往夔龙山庄。

第120章 音讯

夜,鹅毛大雪,西北怒吼,似乎想撕裂原本宁静的落花庵。

厢房里,一位中年女子,半躺在床榻上,被子盖至齐腰处,披着一件灯芯绒的外套,手中捧着一本《茗柯文编》。距离床榻不到五尺的地方,放着木炭炉,此刻炉中的木炭,火苗旺旺。

“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闲来阅遍花影,惟有月钩斜。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

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东皇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女子口中反复的念着茗柯先生的这首词,心中难免苦涩万分,只感觉胸口又微微痛了起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难道春花春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女子止住咳嗽,又念了一遍,然后笑了起来,眸子里泛起水雾,“想我年少气盛之时,还嘲笑人家林潇湘,想不到,此刻,我跟那葬花的潇湘妃子的一样。不知是他真的傻,还是装傻,他难道没看出来我遗留给他的那幅画上的秘密么?”

“不对,他一定是不肯低头认错,他只是不敢来见我罢了。”女子又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心中更加苦涩。

厢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依旧是一袭白装,只不过,这回换成了雪白的长款羽绒服,卓景璇走进房间,收起雨伞。

“你怎么来了?”卧在榻上的女子又是惊喜,又是感动,轻声的问道。

卓景璇关上了房门,冲着卧床的静秋淡淡一笑,“来陪你解闷。”

静秋笑了,“出家人,何来闷字一说。”

“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闲来阅遍花影,惟有月钩斜。我刚才还听见有人在念叨来着。”卓景璇笑道,脸上显然是被外面的风雪所扰,现在红扑扑的,煞是美艳。

静秋放下手中的文集,脸上闪过几丝红晕。

卓景璇轻轻一笑,扬了扬手中提着的保温桶,“听说你病了,我特意做了鸡汤。”

静秋脸上微微一红,“要让庵主知道,一定又罚我抄写经书。”

卓景璇莞尔,坐到了静秋的床榻边上,一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放心,你师父没发现我,你快喝了吧,估计都凉了,外面雪大,我也不敢走快。”

静秋感激的看着卓景璇笑了笑,果然很顺从的接过保温桶,还有卓景璇递过来的小汤匙。

趁着静秋喝汤的功夫,卓景璇拿起了那本《茗柯文编》。

“原来是张慧言的《水调歌头??春日赋示杨生子掞》,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卓景璇搁下文编,轻轻笑道。

静秋莞尔笑道,“灵山书院的大祭酒,竟然也有犯迷糊的时候?”

“明清诗词,什么云间派、柳洲词派,流派众多,但我感觉灵气较唐宋时期少了许多,所以我读明清诗词,多半是走马观花。”卓景璇笑道。

“那是自然,程朱理学、外族统治、八股文、文字狱,谁还指望明清时期的文人有灵气。自元朝开始,作为正统文学的诗文渐渐衰微,小说、戏曲却奇异地繁荣起来”静秋点头道。

“中间有仕途不顺者,退而著书撰文,小说戏曲,精品涌现,诸如《红楼梦》、《儒林外史》、《镜花缘》、《聊斋志异》、《官场现形记》、《长生殿》、《桃花扇》……弥补了明清文学史上的空白。”卓景璇轻轻一笑,也发挥着话题。

静秋轻轻一笑,“够了,大祭酒,别跟我聊这些文邹邹的话题了,还是说说别的吧,比如说,恋寒那丫头最近有没有跟你顶嘴,或者嚷着要出去看看?”

卓景璇也是笑道,“亏你还惦记她,那妮子越来越淘气了,前天还跟她师兄吵架呢。”

“为什么?”静秋喝了一口鸡汤,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为了一盆花草,而且是普普通通的仙人球。打扫我们偏院的时候,阮成大把那些个花花草草,都移到外院,不小心把那盆仙人球给摔了。小妮子刚好撞见了,不依不饶的,说那盆仙人球是她秦绶哥哥养的。”卓景璇忍不住笑道。

静秋的好奇,现在变成了苦涩,尤其是在听到秦绶二字的时候。默默的垂下头,抱着保温桶眼珠儿直漱漱的往下掉。

卓景璇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房间里,两个人俱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卓景璇轻轻说道,“前段时间血刃回来提起过,他在美国还遇见了秦绶。”

“美国?他出国留学了么?”静秋不禁有些慌乱的问道。

“不是,貌似是有什么事儿,在洛城待了一阵子。听血刃说,他现在长得老高了,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瘦了,挺结实的。”卓景璇撒了个小谎,其实当初.血刃的原话是,他瘸着腿呢。

静秋听完泪眼带笑,抹了一把眼泪,“我就知道,他很坚强。听你这么一说,我的病也好多了。”

“还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卓景璇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静秋点了点头,心里自然明白,这消息八九不离秦绶。

“他可能在年内回来一次。”卓景璇心中也是十分憧憬久别之后的重逢,不敢想象,那个小坏蛋,长大成人了,会不会害羞,还敢不敢叫自己神仙姐姐。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静秋听闻之后,又是惊喜,又是紧张,又是迷茫。

“至于相认,还是不认,你好好想一想吧,他父亲的错,不能强加在他身上。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我们都太绝情,足足隐瞒了他这么多年。想起他以前哭着嚷着要妈妈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后悔。其实我们谁都不快乐,还有连带上他一起,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怎么过的,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一定放不下这阴影。我跟你一样,三天两头的惦记他,想他,虽然你才是他的亲妈,但是我对他的感情,丝毫不亚于你。”卓景璇轻轻叹道。

“我怕他怪我,或者不认我这个妈妈。”静秋脸上又滑下两道泪痕,喃喃道。

“他敢不认,我就提剑杀了他。”

“别。我还是不认了。”静秋泪眼朦胧,抬起头央求道。

“好了,你自己心里多琢磨琢磨。晚上风雪大,我也不回去了,跟你挤一晚上吧。”

卓景璇从女人手中接过保温桶,拧上了盖子,搁到了一边的案几上。又拿起火镰,往木炭炉里添了几块木炭。

……

夔龙山庄别墅。

秦绶躺在大床上,静静的抽着烟,满脸晕红的薛青梅,则是将头枕在秦绶的胸口,一双小手,极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挠来挠去。

“薛总,您那些手下还听话么?”秦绶笑着问道,捉住了女人的手。

“比我预料的要好,杜秋容暂时跟华明章一起,负责中南创投的创立事宜。至于古无锋,我听你的话,把他安排到了安保部,也没给他一官半职,他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我的司机,被他撵了,他自己取而代之了。”薛青梅忍不住笑道。

“那他有没有对你感兴趣?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不会不动凡心吧。”秦绶笑着在女人胸前捏了一把,惹得女人娇.哼了一声。

薛青梅瞪了一眼秦绶,“他压根就不跟我说话,像个机器人似的,每次出去,都是小莉报目的地,他点头,然后启动车子。我有时关心他几句,他都是点头,或者摇头,你说怪不怪?”

秦绶笑了,没想到这个古无锋这么搞笑,看来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拿下。人无完人,主要是人都会有欲望,凡是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的人,都可以被人征服。女人,金钱,这些个东西,我就不信他不喜欢。“这样也好,省的我老担心他把你拐跑了。”

“你是对我不放心?”薛青梅嗔道。

“岂敢,岂敢,我的小娘子,自然是忠贞不渝的啦。”秦绶慌忙哄道。

薛青梅轻轻一笑,也没真的生气,“你的山南大酒店,打算什么时候开工装修?”

“昨天才交接完呢,不急。”秦绶笑道。

“我看你的确是不急,学校不待,今儿个来我这儿,明儿个又跑去云之梦,你不担心晓柒她们有意见?”薛青梅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秦绶也是讪讪的笑了两声,提到晓柒,这个问题的确很麻烦,薛青梅回来一个星期了,自己也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去跟老叶父女解释。

“明天起,不许再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是乖乖回学校准备考试,至于山南大酒店,先缓一缓,如果信任我的话,我可以代劳,毕竟我以前也是开设计公司的,对于你们那套什么差别价格战略,也十分了解。”薛青梅继续说道。

“我也有有此打算,要不然我今晚也不会来你这里,都说三十女人如狼似虎,我都快被你榨干了。”秦绶魔爪轻轻的揉捏这女人胸前的椒.乳,调笑道。

薛青梅听了又羞又恼,狠狠的在男人腰间拧了一把,“让你贫。”

秦绶笑了起来,顺势把女人压倒,中场休息好了,准备来下半场的比赛。

“放开我,我累死了。”薛青梅挣扎着,小脚乱踢,也的确不能怨她小气,上半场,秦绶足足蹂躏了自己四十多分钟。

秦绶嘿嘿一笑,俯首到了女人耳边。

我们生个孩子吧。

秦绶悄悄说。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羞色,心里却经不住这个诱惑,的确,这个提议太诱人了,尤其是对于自己这种年届三十的女人。

好不好?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女人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满脸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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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觉得秦绶童鞋的确很不孝道呢。

嘿嘿,不好意思,自我检讨一下,的确是有些禽兽,不过无知者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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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摊牌(一)

一辆本田雅阁停靠在七号楼下,秦绶靠着车门,静静的抽着烟。

临近期末考试,校园里的气氛,多少变得安静了些。不少抱着书本的文静白菜在七号楼里进进出出,也不乏某些倒霉的牲口,撞上了喜欢自习的女友,硬是被拉到这里来陪学,在楼下等了不到五分钟,秦绶至少已经见到三个倒霉蛋了。

目光注视着七号楼的出口,秦绶眼中满是笑意,当然,心中也有些隐忧。晓柒,毕竟不是小影,后者虽然也很聪明,但是从来不显山露水,而前者,是个灵气外溢的智慧天使,也是一个有些小霸道的醋坛子。自己也吃不透,让她跟薛青梅团圆,会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两道靓丽的身影,突然挡在了秦绶面前。

秦绶不禁莞尔一笑,打量着有些日子没有见过的李书瑜跟安璇。

“等人?”李书瑜笑着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李书瑜云淡风轻的瞪了一眼秦绶,也的确是好久不见,想当初,这小学弟还跟自己打的有些火热,三天两头的来“信交”,自从他出国之后,就基本断了联系。“有道是喜新厌旧,这话自然是没错的。不知道你祸害了哪家白菜,现在连你的书瑜姐都抛在九霄云外了。”

秦绶嘿嘿的笑了两声,也的确有些愧疚。

“还笑,有空多联络。”李书瑜看着秦绶的囧样儿淡淡笑道。

“一定会的,改天请二位姐姐吃饭。”秦绶咧嘴笑道,露出皓齿,顺带着打量了一眼李书瑜身边越发妖媚的安狐狸。

“吃饭倒不必了,好了,也不打扰你泡妞了,再见。”李书瑜挽起安璇的胳膊,冲着秦绶媚媚的一笑之后,翩翩离开。

就在秦绶煞有兴趣的看着两位美女远去的背影时,身旁又传来一声冷哼,秦绶慌忙转过身,发现叶晓柒嘟着小嘴儿站在一边儿。

“媳妇儿,来抱一个。”秦绶骚骚的一笑,张开了双臂。

叶晓柒眉角扬了扬,躲开了男人的虎抱,“她们是谁?”

“两个学姐,交情一般,小宝贝,吃醋了?”秦绶笑道。

叶晓柒瞪了一眼秦绶,“我跟她们两个比,谁漂亮?”

“你。”秦绶说的是实话。

“那沈雪菲跟她们俩比,谁漂亮?”

秦绶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也不回答,很明显,这样的问题,必须得保持缄默。

叶晓柒见到秦绶还算识相,也不继续纠缠下去,其实自己跟小影这些天的确有些醋意,沈雪菲三天两头的跟秦绶在一起,秦绶的为人,自己最清楚,地地道道披着羊皮的狼,色狼。不过,秦绶也是师出有名,如果不是因为山南大酒店的事情,自己一定会让他跪键盘的。这段时间,自己跟小影有意的疏远他,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上次的论坛事件,二来也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你神神秘秘的把我一个人约出来,到底想做什么?”叶晓柒轻轻笑道。

“上车,带你去一个地方。”秦绶牵着女孩儿的手,拉开了车门。

“去哪儿?”叶晓柒一边坐进副驾驶位,一边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秦绶微微笑道,关上了车门,走到另外一边,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

夔龙山庄别墅。

这是叶晓柒第一次被带来这个地方,当她跟着秦绶走进别墅,眸子里满是惊讶。先是山南大酒店,现在又是这栋气派奢华的顶级别墅,虽然知道了秦绶的家底儿,但是这么直观的东西摆在眼前,她不能不吃惊。虽然她不是那种拜金腐女,但也不代表她对浪漫、奢华的东西没有兴趣,其实,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向往这些东西的。

关于奢侈品,究其本义,意思是多余。西语的奢侈(luxury)也差不多,意思是帮你开心更开心,舒服更舒服,但并不一定非常需要的东西(something–adding-to-pleasure-or-comfort-but-not-absolutely-necessary)。

所以,在很多女人眼中,没有这些奢侈品,她们也一样能跟男人过日子,有这些奢侈品,当然更好,精神上的富有,外加物质上的富有,这才是幸福的最高境界。

“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炫耀你的豪宅?”叶晓柒惊讶过后,问身边的秦绶。

“喜欢么?”秦绶将女孩儿拥入怀中,轻声问道。

“不喜欢,偶尔在这里住一两次还好,但是住久了,就未必习惯,感觉太压抑。我觉得,无论是我家,还是学校的小小的宿舍,都比这里温馨。”叶晓柒摇了摇头。

秦绶并没有因为女孩儿的直白而扫兴,轻轻笑了一声,搂住女孩儿,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闭目养神。这种亲昵的机会,对于二人来说,比眼前的别墅更奢侈。

叶晓柒俏脸微红,也不刻意打破这种旖旎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被秦绶搂得太久,双臂微微有些发麻,轻轻了喊了一声秦绶。

秦绶依旧闭着眼,也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晓柒苦笑,搞不懂这个家伙平白无故怎么突然这么感性起来,老实的如同犯错的孩子。

犯错?叶晓柒忍不住提防起来,看来这家伙一定是惹祸了,把自己单独叫出来,肯定是有预谋的。柳眉轻皱,女孩儿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安静的抱一会儿。”秦绶慵懒的笑道,如果不是还有正事,恐怕自己早已经抱起女孩儿走进卧室,纯洁的睡一觉。

“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老实交代。”叶晓柒说完,调皮的张开小嘴儿,向秦绶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其实这种被拥抱的滋味儿,真的很温馨,也许,这也就是所谓的柏拉图爱情吧?

秦绶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晓柒,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一件事儿吧?”

“什么事?”

“入川。”

叶晓柒听完淡淡的笑了,想不到秦绶还记在心上,其实自己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神奇的医术,可以去掉自己背后的手术创痕。“记得,你想带我去么?”

“嗯。”秦绶闭着眼,脸上的肌肉又是动了动,算是微笑,“等考完试,我俩就去那里。”

“可是,我不想去。”叶晓柒说道。

“为啥?”

“因为我想永远保留那一道伤疤,它是我生命历程的标点符号,也是我们之间一个小秘密。”叶晓柒轻轻笑道。

“真的不想跟我去那地方?”秦绶问道,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失望。

“我知道那是你长大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可以等暑假再去啊,考完试,马上就是春节了,我想我爸也不会让我这个时候离开他,跟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叶晓柒吻了吻秦绶的颈脖处,轻轻的说道。

秦绶松开了手臂,结束了这次拥抱,牵着女孩儿的手,坐到了沙发上,顺带着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叶晓柒想夺走秦绶叼在嘴上的香烟,但是又不忍心,或许,烟在他心中,比朋友还重要。很多男人抽烟,或许是出于所谓的烟瘾,也或许是社交应酬的需要,但是秦绶不是。自己跟小影提议过,要让秦绶戒烟,可是小影说没有用,她说过好多次了。看着他抽烟时微皱的眉头,自己难免有些感伤,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都不肯暴露他的内心,那么他的女人,一定是很失败的,譬如说自己,甚至也包括小影。

“我们认识,有多久了?”秦绶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对着晓柒淡淡笑道。

“四个多月。”叶晓柒想都没想,直接答了出来。

秦绶摇了摇头,“不对,是一百三十六天。”

叶晓柒听闻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愧色,不过也暗暗的欣慰。

“有些时候,人生就像一支燃烧的香烟。很多时候,我也是一支烟,慢慢等待自己生命燃烧殆尽的一刻。其实,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慢性毒品,是在六年前,那时候,我从川中到了淮北,那个所谓的家。迷茫过,孤独过,哭过也笑过,揍过人也被人揍过,烟抽了,酒也醉了,女人,也上过。很多时候,我看起来像个小丑,我也承认。”

“华夏人不爱读的书,我都读过,管它什么《论语》《春秋》《尚书》,《山海经》《淮南子》也好,二十四史也罢,甚至是《西厢记》《长生殿》《闲情偶记》这类所谓的杂书。从人之初性本善,到窃钩者盗,窃国者侯;从千字文,到斯密的国富论;从周礼到《社会契约论》《论法的精神》,川中十二年,我读的书,似乎足够别人读一辈子了。听上去,似乎很了不起,可是我不觉得。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太大的野心,别的男人,是为理想与抱负而活,而我,是为感情而活。理想也好,抱负也罢,对于我来说都是扯淡。我的理想,就是用足够多的金钱,养一群我爱她们,她们也爱我的女人。

“不要觉得可笑,或者愤怒。我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变态,包括你在内的小孩子,从小到大,听过安徒生童话,伊索寓言,有巧克力,有布偶玩具,有生日party,最重要的,你们始终有爸爸,有妈妈。有人告诉软言细语的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一样,我是被放养在川中的遗腹子,固然有人教导我,却是以武力的方式,那不是属于童年时期的我想要的。”

“某一天,我终于有机会被人领进苏家大门,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快乐。或许此前,我会憧憬,有一天有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儿子,然后我叫他一声爸爸。结果不是这样子,去到淮北,我跟苏舜钦,第一次见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也一样大逆不道的瞪着他,秦淮生让我喊爸爸,我摇了摇头,因为,我实在为一个女人不平,我想象不到,生我的那个女人,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有老又冷血的怪物。苏舜钦只叹了口气,然后让秦淮生带着我离开。”

“淮北的园子很大,我十二岁,开始一个人住一个小院子,一座空荡荡的别墅。一日三餐,是厨房那边做好之后,下人推着餐车送到我房间,衣服脏了,自然有人拿去洗,屋子乱了,也会有人来打扫。可是,这种日子毕竟不是我想要的。我甚至想放弃心中那个报复的计划,一个人逃回川中,川中有小师妹,也有神仙姐姐,甚至还有,时常喜欢躲在暗处看我练剑的静秋姐姐。淮北的生活,算什么,三天两头遭人白眼,要么是莫名的被人侮辱,甚至还有人打算用声色犬马来腐化我。”

“我还是坚持下来了,也发现,淮北的园子里,不是每个人都坏,依依姐,大炮爷,包括你认识的朱宝儿,他们或许是我六年来屈指可数的朋友。我慢慢长高,我越来越变态,我喜欢上了抽烟,喜欢上酗酒,更喜欢揍与被揍的滋味。到某一天,我甚至变态的想,我就是要有一群女人,而且让她们和平相处,就为了证明一件事情,苏舜钦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我要让他后悔,让他对我跟那个死去的女人,说声对不起。”

秦绶说完,脸色阴郁,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抬起头,看了身边那个听得愣神的女孩儿一眼,“说这么多,你听懂了么?”

叶晓柒点了点头,或许,那一天,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第122章 摊牌(二)

秦绶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或许是故意留下时间,给身边的女孩儿消化自己刚才的那番话。

叶晓柒心中有苦涩,有感动,有涟漪。

过了一会儿,秦绶冷冷的哼了声,“出来吧。”

果然,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眼眶微红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晓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站起身来,喃喃的叫了一声,“薛姨。”

薛青梅惨兮兮的笑了,嗯了一声。

叶晓柒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张开了双臂,扑向自己的薛姨。

两个女人,或者说一个女人跟一个女孩儿,紧紧的抱在一起。

“薛姨,你怎么会在这儿?”叶晓柒享受着薛青梅温暖的怀抱,忍不住呢喃道。

薛青梅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秦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姨,你是不是生我爸爸的气了?其实你一直没有出国,你一直躲在这里,是么?”叶晓柒抬起头,看向薛青梅的脸。

薛青梅脸色微红,摇了摇头,“没有,我刚从国外回来。”

“薛姨,我好想你,也想念你做的饭菜,想念你带着我去郊游,去逛街,甚至是抱着我睡觉的日子。”叶晓柒咯咯的笑道。

薛青梅心里忍不住愧疚万分,也许,自己真的太厚颜无耻了,竟然跟晓柒抢男人,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二岁的男人。“晓柒,对不起。”女人喃喃道。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薛姨,你知道么,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多么淘气,甚至是胡搅蛮缠。我也觉得爸爸他对不起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跟你结婚,但是我坚信,错的是他。”叶晓柒满脸真诚的看着自己的薛姨,丝毫没有发觉女人刻意躲避着自己的眼神。

秦绶冷笑了一声,惹得薛青梅跟叶晓柒,俱是诧异的转过身,看着他。

“有些话,青梅她不敢说,但是作为男人的我,不得不说。”秦绶的侧脸,暴露在两个女人的视线下,不过,不影响她们对他情绪的捕捉。

“青梅?”叶晓柒表情一滞,惊讶的问道。

秦绶苦笑了一声儿,“晓柒,你的薛姨,已经成了我的女人。”

“不——”叶晓柒叫了一声,羞恼、悲伤、迷茫、甚至是绝望,心中打翻了五味瓶,眼中浮起一层水雾,看了看依旧侧着脸的秦绶,又扭过头,看了看满脸凄惨的薛青梅。

“为什么?秦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叶晓柒喃喃的问道,这个告白,来的太惨绝人寰了,也太让自己承受不起了。薛青梅,她这么多年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如同亲生母亲,眼下,秦绶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薛青梅是他的女人,这太让自己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了。自己已经很大度的接受过一次冉小影了,但不代表自己也会接受眼前满脸凄惨、愧疚十分的薛青梅。

秦绶沉默。

叶晓柒又泪眼涟涟的转向薛青梅,“薛姨,这是真的么?”

薛青梅垂下头,嗯了一声。

叶晓柒彻底绝望了,泪眼朦胧的看了秦绶一眼,“我总算明白,你所谓的爱情是什么东西了,秦绶,姑奶奶要跟你分手。”

“晓柒。”薛青梅抬起头,冲着已经奔向门口的叶晓柒的背影唤道。

“你拦着我做什么?”叶晓柒看见秦绶鬼魅般的挡在了门口,抬起头,愤愤的问道。

秦绶依旧是沉默,静静的注视着女孩儿。

“你让开。”叶晓柒泪珠儿漱漱的往下掉,继续吼道。

秦绶摇了摇头。

叶晓柒伸出手臂,狠狠的捶打着秦绶的胸脯,小脚也是一顿乱踢。

秦绶依旧没有放行。

“你们合起伙来的骗我,欺负我——呜呜——”叶晓柒停下了动作,倦倦的坐倒在地毯上,双臂抱膝。

秦绶也坐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了女孩儿单薄的娇躯。

“放开我。”叶晓柒气鼓鼓的说道,给了秦绶一个力道不轻的肘击。

秦绶没有放手,反而是得寸进尺,将头埋在了女孩儿的秀发中。

“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完蛋了。你不要在姑奶奶面前装可怜,秀真情,秦绶,你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禽兽,大禽兽。”叶晓柒愤愤的说道,眼眶中又涌出两行清泪。

秦绶苦笑,“我只说几句话就离开。”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叶晓柒直接爆了粗口。

“我刚刚说过,我是一支烟,慢慢等待自己生命燃烧殆尽的一刻。这支烟,遇见你,或许有所改变。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来的太快,可是,它却像毒品,让我越陷越深。自始至终,我一直受宠若惊,为什么你会在那一天,在跑道的尽头出现。看了你的日记,我懂了一点点。我不可怜,我顶多就是个小丑,一个自我封闭,喜欢活在躯壳里的小丑,而你,是一只高傲的金丝雀。见惯了吴玉龙、洪锋这些公子哥,你觉得,小丑有些时候,比他们更有意思,所以你会从笼中跳出来,怜悯那个看上去有些孤独的小丑。”

秦绶顿了顿,笑了笑,“直到今天,我把你一直感兴趣的故事,都讲给了你。或走,或留,是你的自由。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爱过你,爱的歇斯底里,爱的痛彻心扉。往前一步,退后一步,你永远是那个跑道尽头的天使。”

说罢,秦绶没等叶晓柒开口,就怅然的起身,开了门,默默的离开。

叶晓柒咯咯的笑了起来,有些凄惨,又有些疯癫。

小丑,金丝雀,怜悯,用词用的太恰当了。

女孩儿站起身来,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眼眶红红的女人,凄凄的一笑,“薛姨,看在我把你当做妈妈的份上,这件事,我不会跟我爸爸说。也祝你跟秦绶幸福,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了。”

说罢,女孩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儿,转身离去。

薛青梅实在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子,秦绶只说今天把晓柒约出来,但没有告诉自己,他要这么直白。此刻,自己也是心力交瘁,不知道去追哪一个好,唯一确定的是,秦绶也好,晓柒也罢,谁都很难过。

失魂落魄的走到酒橱前,倒了一满杯威士忌,女人傻傻的笑了,看了一眼那琥珀色的液体,然后仰脖而尽。

……

走出夔龙山庄,叶晓柒也是失魂落魄,看了一眼漫长的下山路,似乎没有尽头。夔龙山,这个让自己记住一辈子的地方,女孩儿傻傻的一笑,迈开了步子。

理想中的场面,应该是自己伤心欲绝的离开,那个可恨的家伙,在后面追来。

也许,他现在追过来,自己说不定会原谅他。

其实,自己真的不是金丝雀,他也不是小丑,金丝雀更不会出于单纯的好奇,去接近他,还跟他演绎生离死别的爱情剧。

傻子,你个笨蛋,又丑又笨,脾气还变态的大禽兽。

女孩儿一路走,一路骂了起来。

一边骂,一边任由泪水不断涌出眼眶。

“谁是又丑又笨的大禽兽?”突然,从女孩儿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叶晓柒又羞又恼的转身,“关你屁——”女孩儿愣了愣,弱弱的继续道,“事儿。”只见秦绶捏着鼻子,脸上堆满了笑容,眨巴着眼睛。

“打算走下山么?告诉你,步行的话,起码要走十分钟。”秦绶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像个过客一样,走在女孩儿身边。

“要你管。”叶晓柒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现在也没心情继续落泪了,都怪这个变态的秦绶不按常理出牌。

“宝贝,刚才的话,我都是故意气你的。”秦绶笑嘻嘻的跳到了女孩儿面前,挡住她前行的道路。

“可我是认真的,分手就分手,姑奶奶不在乎。”叶晓柒梨花带雨,美眸狠狠的剜了秦绶一眼。

“某一天,在武警医院,8203病房,某位童鞋说过,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秦绶笑道,甚至还肆无忌惮的伸出手,帮忙擦拭着女孩儿脸上的泪珠。

“那句话收回。”叶晓柒冷哼道。

秦绶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女孩儿,也顾不得这是高档别墅小区了,光天化日之下,将女孩儿硬是拥入了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蛋。”叶晓柒挣扎着,也的确不情愿被秦绶搂抱,何况自己心中还有怨气。

唔——女孩儿一声轻吟,嘴唇就被男人堵上了。

叶晓柒羞恼的一顿粉拳施加在秦绶身上,牙关却是主动的放行,迎进了男人的滑舌。

有人说,眼泪过后的激吻,甚至是某种更激烈的运动,会给双方带来更大的快感。很明显,此刻的秦绶也好,叶晓柒也罢,都吻得有些忘情,忘记了两人站在路中央,而这里,也是云州最高档的别墅小区。

吻了良久之后,叶晓柒终于使尽力气,推开了秦绶,喘了口气,“你想憋死我啊。”

秦绶莞尔一笑,重新将女孩儿拥进怀中。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也不用做无畏的尝试。”叶晓柒平静下来之后,还是想到了两人之间最大的芥蒂。

“我跟你说句悄悄话儿。”秦绶笑道。

“什么话?”叶晓柒纳闷道。

秦绶俯在女孩儿耳边,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叶晓柒脸上闪过几丝晕红,“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她啊。”秦绶笑道,低下头,又在一脸迷惑的女孩儿脸上啄了一口。

“秦绶,这算不算乱.伦?”叶晓柒抬起头,看着秦绶认真的问道。

秦绶收起笑意,正儿八经的摇了摇头。

“能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么?”叶晓柒愣了愣,轻声儿的问道。

秦绶犹豫了一下,打了一记擦边球,“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欠我一条命。”

“为什么?”叶晓柒惊讶道。

“还记得我在洛城遭遇的车祸么?”秦绶松开双臂,改拥抱为牵手,拉着女孩儿的手,走回山顶的别墅。

“知道,但我不知道,这跟你说的一条命,有什么关系。”叶晓柒更加迷惑道。

“晓柒,很多事情,我跟你薛姨都很后悔,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改变。我今天兵行险招,更多的是因为信任你,也不想欺骗你。你需要跟她谈谈。”秦绶轻轻的说道。

叶晓柒止住了脚步,心中犹豫着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

“看在她照顾你十几年的份上,好不好?”秦绶打出了亲情牌。

叶晓柒愣了愣,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我跟她,没法谈。”

“就算是为我,好不好?”秦绶真诚的看着叶晓柒。

女孩儿又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点了点头。

秦绶感激的笑了,牵起女孩儿的手,走向了那栋山顶的别墅。

第123章 送礼

省委家属小区。

秦绶摁响了门铃,过了几十秒,门开了,叶国华惊讶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秦绶。秦绶也是一样打量了一眼岳父大人,穿着睡衣,披着黑呢大衣,鼻梁上依旧驾着那幅金丝眼镜,神清气爽,脸色和悦。

“又拿的什么东西?你这三天两头明目张胆的提着东西上门,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叶国华瞥了一眼秦绶手里拿着的一个圆筒形盒子,忍不住笑道。

“非烟非酒,更非钞票,此乃精神食粮。”秦绶嘿嘿笑道,这东西是自己委托王从戎帮忙弄的,至于价钱,他没说,便宜二字,不占白不占,自己也懒得去问他,反正不是赝品,就已经足够了。

“进来吧。”叶国华率先转身,穿过客厅,径直走向书房。

秦绶嘿嘿笑了一声,进门换了鞋,关上门,也跟着走进书房。

叶国华坐在书桌后的靠椅上,依旧拿起先前搁下的精装本书籍。秦绶走进书房,腋下夹着那个圆筒形盒子,走到老叶的书桌前。

“晓柒还知道留在学校准备考试,你怎么就跑我这儿来了?”叶国华拉开抽屉,拿了一包芙蓉王,扔到了书桌上,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书面上,淡淡的问道。

秦绶笑了笑,心里恨不得说,你女儿现在恐怕被人牵着满大街的购物去了呢,不过,面上自然是毫无异常,“固然学业要紧,岳父大人更要紧嘛,抽个功夫,过来看看您,是必须的。”

叶国华冷哼了一声,又是笑道,“少跟我来这一套,对了,山南大酒店你有什么打算?”

“人事方面已经做了微调,其他的事情,等待年后再谋划。”秦绶将圆筒形盒子搁到了书桌上,顺手抄起那包芙蓉王,散开抽出一支,自己点燃。

叶国华又是瞥了一眼那盒子,不过不急着拆开来看,继续问道,“山南大酒店人事方面很特殊,那十几个闲人,你怎么安排的?”

秦绶淡淡笑了,这件事情宁雅晴事先也只是云淡风轻的提及过,没有点明话题,不过,这事儿难不倒自己。“那些个都是大爷,地头蛇的崽,我也没傻到除他们的名,要不然,工商税务、城管环保、旅游局三天两头的找咱的茬儿。”

叶国华倒是放心的笑了,搁下手中的书,也自个儿点燃了一支烟,“华夏人自古以来喜欢流品一说,管他做官的,唱戏的,吟诗做赋,人们喜欢分他个上三教,下九流。古代官场也好,现代官场也罢,为官者有两种,一种清流,一种浊流。古代的浊流,多半是那些胥吏,就是我们所说的事务官,这些人,政治地位虽然较低,但是他们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势力,因为政策的落实,最终是通过他们之手。现在也一样,公检法、税务、城管、环保、旅游局、交通局,这种职能部门里的人员,大多良莠不齐。现在的国家,从中央到省、到市、到区县、再到乡镇,上下五级,一个人,想上位,难之又难。为什么都说汉朝的吏治最好?很多时候,是因为它的政府组织上下只有三级,中央、郡、县,官员流动性强,而且三公九卿,跟地方的郡守,俸禄也差不多,一年二千石。”

叶国华说的有些累,端起一边的紫砂杯,抿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所以,拿当今跟汉朝比,我们失败的地方,就在于地方政府设置方面。用简单的四个字,这种现状叫做:阶级固化。小官永远是小官,他爬不上去,上不去怎么办?他会想方设法,甚至是冒着法律风险,向上则是寻租,走关系,找靠山,向下,则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所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地方几级,通常被浊流占据。这些年来,华夏被绳之以法的贪官,都是些握点实权的小官。巨贪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一般坐到了省厅一级的位子,多半人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少半人,则是因为我们党所讲的主义、信念,严于律己,兢兢业业。这种人,属于清流。国家的政策再好,清流总是难免被浊流掣肘。”

秦绶笑了,吸了一口烟,“不就是为了那十几号蛀虫么,您有必要跟我讲这么多?对于我这种混日子的小老百姓来说,管他什么清流浊流,只要不抢我的女人,不抢我的钱,得过且过。”

叶国华知道秦绶言语里的调笑意思,也不当真,轻轻笑道,“固然这样,国事政事还是要关心一些,自古官商一家,不管什么主义,这都是实情。”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要想把山南大酒店经营好,就得搞好地方职能部门的关系,是吧?”秦绶笑道。

叶国华点了点头,指了指圆筒形盒子,“这是什么?”

“画。”秦绶的答案很简洁,却让叶国华一下子来了兴致,两眼放光。

“什么画?”叶国华一边打开盒子,一边问道。

“您瞧瞧就是。”秦绶笑了,站到了一边儿。

叶国华像个虔诚的教徒,抽出盒子里的画轴,放到了书桌上,慢慢的展开。

只见一幅江南春天雨后的山村景色:近处坡石高树,茅舍旁柳丝飘拂,小桥边溪水潺潺,远处峰峦高耸,丛树幽深,白云浮动。

叶国华不由得笑了起来,很是满意秦绶的这份大礼,“这宝贝花了你多少钱?”

“一分钱没花。”秦绶故意开玩笑道。

叶国华摇了摇头,自然不太相信,“王茂京也是堂堂清初四王之一,又是王时敏的孙子,祖孙二人同时跻身四王之列,他的作品流传到现在,也非凡品。就算是平淡无奇的一册书,有这么久的年代,恐怕也价值连城了。”

秦绶淡淡笑了,看来老叶并非沽名钓誉之辈,在字画古玩方面,还有有所涉猎。“王原祁的《仿高房山云山图轴》,此画云山采用元人高克恭法,横点皴染,并用焦墨破醒,富有厚重的感觉。构图以高远兼平远,得遥深飘渺之意——”

“打住,少在我前面卖弄,说吧,这幅画你多少钱弄来的。”叶国华笑着打断了秦绶的风骚发挥。

秦绶嘿嘿一笑,“横竖都送给您了,您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叶国华摇了摇头,“眼下风紧,我可不想因为自家未来女婿一幅画,就晚节不保。算了,这画我也不要了,估摸着价,也是百万级别了,我也买不起。”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目光却是依依不舍,继续搁在画上。

秦绶笑的有些奸诈,其实自己事先也想到过这份大礼会被拒绝,不过,字画不比豪宅名车,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真不要?我觉得,平时藏在家里,有空拿出来瞧几眼,也不错哦。”

叶国华一咬牙,卷起了画轴,“没收了。”

秦绶嘿嘿的笑了,叶国华收起画,也是讪讪的解释道,“换做别人,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收。至于你这个冤大头送上门来的货,我不拿白不拿。”

“那我下次带个女人来。”秦绶笑道。

叶国华瞪了一眼秦绶,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心里也因为这句玩笑话,多少有些芥蒂。

“晓柒她薛姨回云州了。”秦绶坐到了一边儿的红木座椅上,抽了口烟,淡淡说道。心里却是想霸气的来一句,青梅回云州了,而且成了俺媳妇,但是没有这个胆量。晓柒那边刚刚哄好,让薛青梅拉着她聊聊天,再带出去逛逛街。

叶国华脸上表情一滞,惊讶道,“真的?”心中自然也疑虑为什么是秦绶先知道这消息,按道理,青梅她回云州,应该先跟自己或者晓柒联络啊。可惜,无论老叶同志怎么想,也想不到秦绶跟青梅之间的关系会到那种地步,而且他的宝贝女儿,也将一起掺和进去,隐瞒着他。

“晓柒洛城住院期间,薛姨跟我五嫂齐依依相识。至于她为什么离开您跟晓柒,我也不知情。只知道,她从洛城回国到了云州,头上就多了一个职衔,山南分公司的总经理。”秦绶撒着谎,脸色平静如昔,丝毫破绽都没有。

叶国华更加吃惊了,“郑益民呢?”说实话,这个消息有些让自己紧张,青梅跟自己关系匪浅,因为她,自己没少遭人议论过,这次她竟然坐上苏家山南分公司老总的位置,恐怕更加要引爆云州地界上的话题了。

很明显,秦绶了解自己岳父心中的想法,也自然明白,他提及郑益民,不是因为他们关系又多密切,而是他潜意识里,不希望青梅坐上那位置罢了。轻轻一笑,秦绶答道,“被我家老头子撤掉了,去向不明。薛姨她考虑到您这层关系,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所以您可以放心。山南分公司马上更名为云州实业集团,另外我家老头子,增资了二十亿,我想这一手,很符合您的口味吧。”

叶国华讪讪的笑了,“好消息太突然。”

秦绶心里微微不爽,这个人是自己的岳父,换做其他身份,自己真的会为青梅老婆的事情,拐着弯的整他一次。不过,岳父大人也蛮可悲的。

又在岳父大人家里坐了一会儿,秦绶才告辞。

驾车回学校的路上,秦绶接到了沈雪菲的电话。

“啥事儿?”秦绶问道,反正这些天已经摸透了女人的脾气,所以很简洁的问道。

“上次陈老师不是跟你提过年饭跟联谊活动的事情么?”沈雪菲反问道,有些腹诽这个秦绶甩手掌柜做的真好,什么事都是长传下达,讨论不参加,挑选活动地点,编排预算,他都不参加,这也罢了,现在这样子,他敢情都忘记了呢。

秦绶拍了一下脑门,还真的差点忘记了,“在哪儿见,我现在就过去。”

“就东门外的红豆水吧,我约了他们几个一起,半小时后集合。”沈雪菲答道。

秦绶说了声好,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或者辛苦了,电话就被挂掉了。害的秦绶摇了摇头,又是苦笑了一声,其实很多时候,沈雪菲这个女孩儿,还是很不错的。

雪。秦绶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东西。

第124章 离校前夕(一)

满园春,毗邻云州大学,传说中,这家四星级酒店的创始人也是云州大学的毕业生,用一句很时尚的话说,酒店的老板,也是校漂族,只不过,属于很成功的那一类。

华灯初上,满园春的宴会厅里,灯光璀璨,人头攒动。三十六桌客人,与以往不同,今天的客人,大多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学生。数十位身穿旗袍的美貌知客,亭亭玉立在宴会厅四处角落。宴会厅里,男女分坐,不免有些牲口们,将目光投向远处身穿旗袍的知客MM,讨论着她们会不会冷的问题。

“静一静。”陈晓燕站在宴会厅前方的发言台上,对着麦克风轻轻的说了一句。瞬间,宴会厅里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一齐投向发言台上的辅导员陈晓燕。

“我在云大工作了十几年,带过四届学生,可以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富有朝气的一届。借着这个机会,我想跟大家说几句知心话。本来应该是在座的潘院长站在这里,但是潘院长说了,还是你去吧,现在年轻人,对咱们这些顶着行政职务的老家伙不感兴趣。”

人群哄笑,包括坐在中间两桌上的教职人员,其中就有潘院长,其实也不太老,五十多岁,两鬓斑白,但是精神矍铄,乐观豁达。

坐在西侧的秦绶等人,也是会意的笑了。潘院长看来的确有涵养,知道华夏式的领导发言,对于这场活跃的宴会意味着什么,所以放手让陈晓燕去说两句,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陈晓燕顿了顿,微笑着继续话题,“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学期就结束了。有时候,我难免会遗憾一点东西都没教给大家。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送给大家一句话,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求学也好,经商也罢,甚至是为官,这句话,都有它独到的哲理。”

“秦哥,什么曲则全,汪则直,文绉绉的。”洪峰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向身边的秦绶请教。

秦绶微微一笑,“朱宝儿,你告诉他。”

朱宝儿果然咧嘴一笑,摇头晃脑的给洪峰解释起来,反正距离发言台很远,这点动作也不会引起陈晓燕注意,至于陈老师下面的发言,大家都忽略掉了,几个人一起听着朱宝儿胡诌,也或者是正儿八经的解释。

“这句话出自《老子》,大致意思是委曲才能保全,弯曲才能正直,有低洼才能盈.满,破旧才能立新。这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处世哲学。”朱宝儿说完又是咧嘴一笑。

洪峰不以为是的笑了一声,“不过如此。”包括郭飞以及王岩几人,也都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秦绶见到大家的表情,心领神会的跟朱宝儿对视了一眼,自然明白朱宝儿的小算盘怎么打的。朱宝儿最大的长处,就是善于玩这种衬托手法,其实他对这句话领悟的最深,以前朱宝儿三天两头的跟自己泡书房,不是白泡的。所以,朱宝儿字面意思忽悠了一遍,好让自己在此话题上延伸开来,这也就是所谓的托儿。不过自己并不会买他的帐,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看在座的几个人,除了自己跟朱宝儿,就数汪源比较有城府了,看他的表情,俨然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陈晓燕发言完毕,晚宴开始,老潘院长带头,陈晓燕以及院里的其他老师,包括龙兮兮在内,一行人浩浩汤汤,一桌一桌的轮流敬酒。当这群人走到秦绶这一桌时,老潘院长看了看秦绶,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说话。倒是龙兮兮特意留下来,斟满了一杯,又跟秦绶单独喝了一杯,羡慕的朱宝儿几人恨不得跑去跳楼。等到龙兮兮仰脖而尽,朱宝儿憨笑着要求龙老师也跟自己干一杯,结果龙大美女笑着说了声no,翩翩离开。

“秦哥,老实交代,有没有奸情?”洪峰几个人等到龙兮兮背影一消失,就一起将目光投向秦绶,审问道。

秦绶莞尔,腹诽这个龙兮兮故意使出这招激将法,好让这桌牲口拼了小命跟自己喝酒,“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信么?”

朱宝儿几人俱是摇了摇头,自然不相信。尤其是朱宝儿洪峰二人,知道田若琳这号人物,也知道现在龙兮兮跟田若琳住在一起,而且秦绶还三天两头往那儿跑,夜不归宿。

秦绶笑了笑,“不信也罢,早晚的事情,我倒是希望跟她有点奸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秦哥,我相信你的能耐,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上,我们一致支持你,推倒她。这妖精我越看越可恨,仗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蛋与身材,根本不把男人放在眼中。”洪峰笑道。

“就是就是。”朱宝儿几人一起起哄道。

秦绶老脸一红,被大家这么明目张胆的怂恿,还真是落不下脸来点头答应。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儿!”江小鱼鬼魅般的跳出来,身后跟着沈雪菲跟孟琪,三个人俱是端着酒杯,俨然也是趁火打劫来敬酒的。

秦绶看着娇俏可爱的江小鱼微微一笑,拿着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道菜,“我们在讨论这道小鱼小虾的烹饪问题,你看看,那小鱼炸的那么酥嫩,我们都忍不住要下口了。”

江小鱼自然明白秦绶话中的促狭意味,嘟嘴道,“小鱼不是用来吃的。”

“为什么?”距离江小鱼最近的洪峰转过身笑道。

“小鱼是用来疼的。”江小鱼咯咯一笑,大言不惭的说道。

秦绶几个人都笑了,包括沈雪菲跟孟琪,俱是伸出手,在精灵可爱的江小鱼腰间小拧了一把。

“那我来疼你吧,小鱼妹妹。”朱宝儿很无耻的笑道。

“一边凉快去,说了姑奶奶对你不感兴趣,让谁疼也不让你来疼,无耻脸厚的大胖子。”江小鱼瞪了一眼朱宝儿,嗔道。

朱宝儿也是老脸一红,讨了个没趣,讪讪一笑。

“敬你们一杯,陈老师说了,大家要积极一点,多多走动,啤酒放开量喝。”沈雪菲举起了酒杯,及时出来解围。

秦绶众人也站起身来,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酒。

没等沈雪菲三人离开,洪峰及时提议,散席之后去湘君会所继续耍,江小鱼自然喜欢,朱宝儿等人更不用说了,唯独秦绶,心里不大愿意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管是夔龙山庄,还是云之梦,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自己去耕耘呢,何况,明天自己就要启程入川了。不过,看着大家有兴致,自己也不好当逃兵,答应下来。

三女离开之后,秦绶几个人,也是各有分工,端着酒杯,四处走了一遭。

晚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喝的是啤酒,秦绶几人也都有了三分醉意。晚宴结束后,几个人,加上沈雪菲三女,王岩等人,也约上了他们的女友,一起驾车驶往湘君会所。

……

包厢里,男女分成两拨,女生们坐在一起K歌,男生们则是围坐在包厢里另外一侧,搓起了麻将。起先洪峰还陪着秦绶喝了几杯,聊了一会儿,随即也被那几个家伙叫上场去了,搁着这么一个冤大头,大家都不会放手让他在一边坐冷板凳。

秦绶站在一边观看了一会儿,扯了扯朱宝儿的衣角,后者会意,跟着秦绶走出了包厢。

两个人径直出了会所,散步到了外面的园林里,停在了一处假山前,秦绶蹲到了泉水边的台子上,掏出烟,给朱宝儿散了一支,自己也点燃一支,两个人就蹲在寒风习习的室外抽起烟来。

“宝儿,你当真看上江小鱼了?”秦绶吸了一口烟,淡淡问道。

朱宝儿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开开玩笑。”

秦绶莞尔,“就算看上也没事儿,真看上了就去追,大炮爷也是拿年薪的,我想他给你的零花钱,也绝不会小气吧。”

朱宝儿嘿嘿一笑,依旧摇了摇头,“我真没那意思,哥,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么?”

秦绶微微一笑,也认同朱宝儿的说法,其实自己不是不了解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家小丫头噎的没话说,心里也有些微微不爽。朱宝儿骨子里深沉,面儿上玩轻浮,装嫩,装白痴,这方面,跟自己有的一比。六年来,他把狗腿子这个角色演绎的无与伦比,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这个家伙要是出身好点,去扮猪吃老虎,玩玩那些纨绔子弟,一定很有意思。只不过,自己与他很有默契,两个人,很少会坐在一起喝酒,更不会交心的谈论各自的过去。两个人之间,既有形影不离,又有一种微妙的距离。

“眼下有句话很流行,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我当然没那么变态,却也差不多了,几个女人一搅和进来,我们兄弟之间就冷淡许多。但我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家伙,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提,别闷在心里。”秦绶又吸了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缓缓说道。

朱宝儿也跟着嘿嘿一笑,轻道没啥想法。

“我接下了山南大酒店,里面有十几号闲人,我把其中几个年轻的公子小姐,转到了西江马场名下,挂了VIP客户经理名头。这些人,是吃白饭不做事儿,我也没指望他们多尽力。你不一样,我想了想,等下学期开学,你有事儿没事儿就去西江马场坐坐,我在那边毕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么一块资源不握在手里,总有些浪费的感觉。”秦绶说道。

“准备给我挂个什么职衔?”朱宝儿憨憨笑道,听到这消息自然很开心,前段时间,因为山南大酒店秦绶没有让自己跟四眼儿掺和进去,自己跟四眼儿没少吐苦水。自己还跟四眼儿笑说,努尔哈赤是骑在马背上打天下,秦哥是骑在女人身上打天下。

“给你副总,敢要么?”秦绶戏谑道。

朱宝儿摇了摇头。

秦绶莞尔,“就做个客户经理吧,那地方,鱼目混杂,不过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少说话,多做事。薪水也少不了你的。”

朱宝儿点了点头,明白了秦绶的意思。

“明天我去川中,你留下等你嫂子考完试,然后跟她一起回淮北。”秦绶又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

朱宝儿再次点了点头,秦绶轻笑了一声,说了声去吧,朱宝儿便离开了,留下秦绶一个人,蹲在原地,继续抽那半截香烟。

第125章 离校前夕(二)

沈雪菲看见朱宝儿一个人回到包厢,略感诧异,趁着江小鱼跟孟琪正在合唱一首歌的功夫,悄悄的出了包厢,向包厢外的侍者询问之后,也下楼出了会所,寻到了外面的园林里。

微弱路灯下,那道熟悉的影子,此刻背对着自己蹲在假山前。

女孩儿微微一笑,走了上去,笑道,“一个人跑这里来面壁?”

秦绶听声辨人,知道来人是沈雪菲,也没转身,“算是吧。”

“身处闹市之中,偶尔静下来反思深省,的确有必要。像你这种整天女人堆里打滚儿的花花公子,则更有这个必要。”沈雪菲也踏上了泉水边的台子,也蹲到了秦绶的身边。

秦绶莞尔,有时候很喜欢听沈雪菲褒中带贬的三言两语,甚至是一天不听心里就不自在。“不待在包厢里,天寒地冻的跑出来,难道是陪我面壁来的?”

“算是吧。”沈雪菲直接引用了秦绶先前回答的三个字,不置可否的笑道。

秦绶又摸出了烟盒,掏出两只烟,故意递了一支给沈雪菲,“来一支?”

沈雪菲摇了摇头。

秦绶也没诚心请女孩儿抽烟,收起一支,点燃了另外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就这么慢性自杀下去?我替你统计过,你抽烟的频率几乎是十几分钟一支。”沈雪菲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秦绶张开嘴,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路灯下也依然看的清楚,“我牙白么?”

沈雪菲哭笑不得,自己跟他谈抽烟的问题,他反过来问自己他牙白不白,没好气的冷哼了声,“白,很白。”

“牙白就行,既然抽烟也不影响美观,还让自己有男人味儿,我何必戒掉它呢。”秦绶笑道。

沈雪菲对于秦绶牵强的理由不置可否,也知道他未必就这么浅白,“牙虽白,恐怕里面就是黑心黑肺了。”

“我没心没肺,哪里来什么黑心黑肺。”秦绶笑道。

沈雪菲也懒得在这个话题上跟秦绶诡辩下去,摇了摇头,“很累吧?我是指感情那方面。”

秦绶轻轻一笑,算是默认。

沈雪菲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活该。”

秦绶仰天叹了口气,目光洒向夜空的那轮弯月,“这些天,我一静下来,就忍不住反思,我总觉得,我活的太侥幸。我这张脸,走在大街上,那就是直接被忽略的那一种。可是呢,插上我这堆牛粪的鲜花,一朵又一朵,先是我高中的数学老师,后面又是叶晓柒,冉小影,薛青梅,还有现在了无音讯的莉迪亚。一份感情一份责任,我突然之间觉得太累,就像一个只能背负一百斤的人,突然背负起了千斤重担一样。”

“你觉得,你吸引她们的地方在哪里么?”沈雪菲轻声问道。

秦绶摇了摇头,自己不至于厚皮赖脸的把众媳妇儿喊道一起,做一个民意测验,看看她们到底喜欢自己哪里吧。无耻?厚脸皮?还是强壮的身躯?亦或是苏家六少这个含金量极高的身份?统统都不是吧。

“你开始不自信了。”沈雪菲笑道。

“也许吧。我说的侥幸,不单单指感情方面,好几次,我都是死里逃生。就说在洛城,先是一次枪击,后面又差点让人拿火箭筒给烧烤了,如果不是我侥幸驾车冲下山,恐怕早已经小命归西了。回国之后,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前不久,差点被人冷枪干掉,只差几秒。”秦绶苦笑道。

沈雪菲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你确定发生在你身上?当初你在洛城受伤,我们只知道是出了车祸,没想到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一入侯门深似海,我相信你从你爸爸那儿也可以听到不少苏家的内幕。像我这种缺乏根基的幼苗,总是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你害怕?”

“没有。我只是觉得累,总感觉心力交瘁。云州小成,使得我更加站到了风口浪尖,以后更加要瞻前顾后,四处小心了。赔上我这条贱命也没啥,我只是不想插在我身上的几朵鲜花也跟着遭殃。”

沈雪菲点了点头,秦绶说完也是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明天跟小鱼还有孟琪一起坐飞机回历阳。”沈雪菲蹲了一会儿,小腿发麻,于是站起身来,一边说道。

“一路平安。”秦绶笑道。

沈雪菲微笑着点了点头,跳下台子,从地上寻到一块鹅卵石,丢进了泉水里,叮咚一声脆响。童心未泯的秦绶跟沈雪菲,俱是笑了两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事实上,我们当初在动车上相遇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苏舜钦的儿子,同样,你也不知道我是谁。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我想对你说一句话,你这块石头,击乱了我心底平静的湖泊。”沈雪菲笑完之后,目光如炬的盯着秦绶,认真的说道。

秦绶苦笑,“这算是表白么?”

女孩儿摇了摇头,“这句话的确容易产生误会,但我没有表白的意思。而且,我也说不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总之,一切需要时间。我想,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就冲着你刚才说的一番话。既然是朋友,我希望你能挺下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还不如勇敢的走出来,珍惜现在的所有,也好好规划未来。就拿现在来说,我觉得你可以跟你父亲好好谈谈,没必要这么冷战下去。缘分二字,其实是个小概率事件,就如同他认识了你母亲,而你做了他的儿子。我们口口声声说下辈子下辈子,殊不知,这世界根本没有下辈子可谈,这辈子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做父母的,不一定是完人,子女也没有这个权利去要求他们做完人。反过来,做子女的,应该努力做个完人,让父母安心,不管是活着的,或者是逝去的。”

秦绶感激的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找老婆要找你这样的,生女儿也同样要生你这样的。”

沈雪菲俏脸微红,默不作声。

“沈雪菲,你家住历阳哪里?”秦绶神色恳切,认真的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雪菲微微吃惊。

秦绶莞尔,“我就是想有机会,去你们家走走,看看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你这么一只白天鹅。”

沈雪菲听完笑着摇了摇头,“白天鹅之所以为白天鹅,是因为大家觉得她们高不可攀。虽然我爸是你们家的高级奴才,但是我还是想在你面前保持神秘。你这副德性,去了历阳,只怕我爷爷奶奶,包括我妈都不会喜欢。”

秦绶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女婿上门,他们喜不喜欢要紧么?”

“关键是,你可能是我第一个带进家门的男人。你说我家里会怎么想?”沈雪菲笑道。

秦绶无奈的点了点头,“也是。”

“那我先进去了。”沈雪菲原地站了十几秒,认真的看了秦绶几眼之后,轻声说道。

秦绶嗯了一声,然后目送女孩儿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转弯处,那丛丛桂花树中。

等到手中的烟抽完,秦绶也悠悠的跳下台子,走向会所。

在会所待到了十点半,大家余兴未尽的散场。跟众人告别之后,秦绶驾车驶往云之梦小区。

将车泊在地下车库,秦绶走进别墅时,只见田若琳龙兮兮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冉小影枕着田若琳的美腿,正抱着一本瑞丽杂志。

发现自己的出现,一点儿也没引起三女的注意,秦绶很地主老财的假意咳嗽了一声。

田若琳身也不起,笑眯眯的道了句,“老公回来啦。”

秦绶很装B的嗯了一声,走到不理会自己的小影身边,假意哎哟了一声,“小影宝贝这么用功,这么晚了还在复习功课啊?”

冉小影用哀怨的眼神瞥了秦绶一眼,目光继续投到杂志上。

秦绶不解,敢情这妮子在这儿住了几天,性格变了?跟个欲求未满的小媳妇一样。往常自己来的时候,她都会争着跟田极品去沏茶或者拿果盘的。

“怎么了这是?本大官人即将远行,敢情你们这群小娘子要造反不成?”秦绶笑道。

龙兮兮嗤之以鼻,冷笑道,“我只是回来告诉她俩,你晚宴结束后,就跟着一群女生消失了。”

秦绶无语,瞪了多事的龙兮兮一眼,“明明有男的好不好。”

“反正我只看到了女生,貌似那几个丫头还都挺俊的,又是姓沈的,又是姓江的,还有姓孟的。”龙兮兮妩媚的笑道,幸灾乐祸的翘起了二郎腿。

“亲耐滴大官人,您今晚是在妾身这里下榻呢,还是去您的薛大美人那啊?”田若琳妩媚的冲着秦绶笑道,大有一番绵里藏针的意思。

秦绶又是假意咳嗽了两声,“这个,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权衡一下。”

“权衡?别欺负我是教数学的,我可是明白这个词的含义,照你这么说,孰轻孰重啊?”田若琳目光如炬,甚至带着几分逼视的味道,紧紧的锁定在秦绶的脸上。

“哈哈,语误,语误。你们先坐着,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我先去那边跟她交代几句,然后再回来。”秦绶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田若琳喝道,惹得秦绶虎躯一震。

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微笑,秦绶转过身,“还有什么交代?”

“给姑奶奶听好了,今晚要是不回来,姑奶奶就去给你戴盏绿钢盔,你知道的,姑奶奶最擅长这个。”田极品嘻嘻笑道。

“等老子回来收拾你,三天不打屁股痒了吧。”秦绶假意愠怒,大声说道,兼带着,拿狐假虎威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一边儿看戏的龙兮兮一眼。

“那奴家就洗干净了,等着官人。”田若琳冲着秦绶抛了个媚眼,也顾不得自己的死党,包括冉小影会感到肉麻。

“很好。我走了。”秦绶说完,转身离开。

第126章 云州霜浓

夔龙山庄别墅。

秦绶叼着根烟,走进别墅时,薛青梅裹着睡袍,青丝凌乱,抱腿坐在大沙发上,看着热播剧《珠光宝气》。女人见到秦绶出现,倦倦的笑了笑,不用招呼,那家伙就已经乖乖的坐过来了。

秦绶微笑着把薛青梅搂入怀中,一双手还不老实的伸进浴袍里面,寻着那一对玉兔,轻轻的拿捏起来。女人娇哼了一声,抓住了秦绶作孽的双手,轻轻的瞪了色迷迷的家伙一眼。

秦绶憨憨一笑,也老实起来,收回手,规规矩矩的把女人抱起,搁在了自己腿上,跟抱小孩儿似的,面对面的抱住了她。

薛青梅脸上阵阵晕红闪过,跟初经人事的女孩儿般,此番神情,惹得自诩为癞蛤蟆的秦绶心里暗爽。

“吃个饭要这么久么?”薛青梅又是嗔怪的剜了秦绶一眼,轻轻说道。

秦绶将香烟丢进茶几上的玉质烟灰缸里,“吃完饭,跟洪峰几个人去湘君会所坐了一会儿。怎么,等急了?”

薛青梅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急,甚至巴不得你不来。倒是有个人急了,晚饭的时候一个人喝了半瓶红酒,这会儿已经上床睡觉了。”

秦绶自然明白青梅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满是愧疚的一笑,“喝醉了没?”

“有点醉意,先前还直喊热来着,我让她早点儿睡了。”薛青梅淡淡笑道,想起先前晓柒腮若桃花的醉酒情形,就忍不住想笑,只可惜,那一幕,秦绶错过了。

秦绶也是淡淡一笑,也没急着上楼去看望醉酒的媳妇儿,反而是将面前的女人搂得更紧了。“把你一个人丢在云州过年,我心中不忍,要不你跟小影她们一起去淮北吧。”秦绶将鼻子凑近了女人的粉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惹得女人娇躯一震。

薛青梅幽幽一叹,双手抱住了秦绶作怪的脑袋,纤长的玉指,更是陷入了男人的短发中。“年轻十岁,我或许会答应你,但现在,我没那个勇气了。虽然做了你们苏家实质意义上的儿媳妇,我也不是那种非要有名有份的势利女人,非得跟你去见你的家人。你们家的老头子喜不喜欢我,那是其次,关键是,我一去,又是小影,还有齐依依,你怎么办?年纪轻轻,被人戳着脊梁骨的非议,我都不忍心你受这份委屈。”

秦绶感激的笑了,伸出手在女人越发迷人的脸蛋上抚了一把,“那你怎么办?田若琳那妖精你也别指望,她要跟着龙兮兮去江西过年,你就一个人守在这空荡荡的别墅过年?”

薛青梅脸上的神情变得黯淡,点了点头。

秦绶又是感到一阵愧疚,“十二年没回金陵了,想回去么?”秦绶想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没有哪一天不想回去,但每次把票买了,临上飞机的时候,又没勇气了。”薛青梅幽幽的看了秦绶一眼,满是辛酸的说道。

秦绶蜻蜓点水般的在女人脸上啄了一口,“你想过没有,你哥为什么来山南?就是他是给洋鬼子打工打厌倦了,想为国家贡献才智,也不至于非得跑到山南来吧?我也不信你大哥真的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在意薪酬多寡,至于他来的原因,我想了想,很可能是你爸妈的意思。”

薛青梅脸上阴霾一扫而尽,眸子闪亮,轻轻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家里决定妥协了?”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人之暮年,总喜欢追忆反思以前的是是非非,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咒你爸妈。我只是觉得,你爸妈,尤其你印象中最顽固不化的老爸,一定会后悔当初那句狠话,大爱无声,他们不至于真的撇下你不管。比如说,当年你哥为什么来云州,还给你一笔创业资金,我想也不单纯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你在云州过的好坏,我想你爸妈一定都知道,他们太了解你的个性,所以不会再次强加他们的志愿于你身上,相反,他们一直在默默的等待。”秦绶推心置腹道,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想起老头子的好来,大爱无声。秦绶不禁苦笑起来,也许自己真的钻牛角尖了。

薛青梅眸子里浮起一层水雾,似乎也为秦绶的一番话所打动,脑海中,浮现出金陵那座小院里,一对杵着拐杖,遥遥西盼的夫妇。

两个人,虽然年龄差了十二岁,此刻都变得沉默,思绪都沉浸在所谓的大爱无声四个字上,秦绶也好,青梅也罢,都在搜尽记忆海里的每一幕,来证明大爱无声。

过了一会儿,薛青梅打破了沉默,“秦绶,你觉得我应该回去看看么?”

“必须的。”秦绶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女人,鼓励道。

薛青梅笑得无比灿烂,心中的最后一个结,也终于解开。将头埋在了男人的脖颈间,女人喃喃道,“有时候,感觉自己绕了一个圈,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

“虽然回到了原点,可是你多了一些记忆,还有一个优秀的无与伦比,帅的掉渣的好老公。”秦绶讪讪笑道,不免自我标榜了一番。

薛青梅也没反驳男人的话,横竖都摸清楚了他的脾性,这人脸皮的厚度,自己也见识了,没必要跟他纠缠无聊的话题。“你说我这次回去,算不上荣归故里了?榜上你们苏家这个大树,掌管着近百亿的资产,就连我哥,现在也没法跟我比了。前两天通电话,他还开玩笑说要给我打工来着。”

“有机会我跟他见见面。”秦绶笑道。

“别。”薛青梅急道。

秦绶知道女人心中的想法,只好作罢。

“你上去看看晓柒吧。”薛青梅主动的离开了秦绶的怀抱,坐到了沙发一侧。

秦绶搂着女人,吻了十几秒,然后脚步轻轻的走向楼梯口。

二楼主卧,柔软的大床上,女孩儿蜷缩成一团,俏脸暴露在被子外,因为醉酒的缘故,满脸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看的秦绶哭笑不得。

踢掉脚下的棉拖,秦绶也侧躺到了床上,隔着被子,将睡着的女孩儿搂入怀中。

“秦绶。”叶晓柒依旧闭着眼,轻轻的唤了一声。

“我在。”秦绶应了一声儿,将头埋进女孩儿满是清香与酒香的发间。

“秦绶,我爱你。”叶晓柒轻轻的说道。

秦绶莞尔,将女孩儿搂得更紧了,“生气啦?喝这么多酒。”

“没有,我只是觉得心情好,所以多喝了一点儿。”叶晓柒温驯的像只小绵羊,语气无比轻柔。

秦绶轻轻笑了一声,自然不相信女孩儿的话,“明天我就走了,你待在云州会不会很难过?”

“又不是生离死别,我难过做什么?再说,我还有爸爸陪着过年呢。”叶晓柒翻了一个身,面向秦绶,睁开眼道。

“真的不跟我去川中了?现在决定,还来得及。”秦绶轻轻问道。

“不想去,我想了很久,我只要阳光灿烂的现在的你,不想试着去了解那个过去的抑郁踌躇的你。”叶晓柒认真的说道,眸子炙热的看着秦绶。

“为什么?”秦绶莞尔,对于女孩儿的话无比惊讶。

“泰戈尔说过,把灯背在背后的人,永远也看不清前方的路。我知道,你过去的十九年里,包括未来,承受过也将继续承受不少伤痛。我不是那种体贴到为你舔舐伤口的女人,这样的人,小影可以做,薛姨也可以做,我却不可以做。天使与护士的区别,在于天使有翅膀,高高在上,凡人不可企及,而且敦敦善诱,普度众生。我决定了,有能耐,我就做你生命里的专属天使,点拨你,教化你,我开心,也要让你开心,让你把目光投向未来,而不是频频转身。没能耐,我就沦为你牢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即使是做一只花瓶,我也愿意,只要你不觉得花瓶不善解人意就行。”叶晓柒淡淡说道,语气里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气焰,这是秦绶第一次听到晓柒这样讲话,也是晓柒思考了很久之后的结果。

秦绶听完之后,些许苦涩,些许感动,苦笑了一下,索性沉默起来,这样的晓柒,自己第一次见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洛城一行,当初那个温婉如水的折翼天使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机灵可爱的俏皮女孩儿,眼下,这女孩儿难道又要摇身一变,成为高清圣洁的天使么?

不管换做那种类型,叶晓柒,永远是叶晓柒,性格怎么变,心却变不了的。

女孩儿见到秦绶沉默,又是黯然笑了,“我恨过你,不止一两次,但是我也爱你,感情二字,像是鸦片,我明知道自己陷进去会中毒愈甚,可我还是乐意陷进去。爱你,不代表我一定会委身于你。把你比作一头驴,我就做那驴头前引路的胡萝卜,我向前,你也向前,但你就是吃不到我。”

秦绶笑了,被这个逻辑有些凌乱的女孩儿打击的彻底无语,“不是每只驴都想吃胡萝卜的,就算你现在喊着要献身,我也不会吃掉你。我欠你的,你也还没有完全了解我。我们相爱是一回事儿,上床,是另外一回事。这之间的时间,我把它称作缓冲期,你可以用尽时间,去了解我,更加肯定,或者是否定,你有这个选择的权利。”

叶晓柒脸上一滞,听着秦绶的话,不禁眼眶发红。

“另外,我不是那种把灯背在背后的人,也不是那种醉卧美人膝,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庸人。过去也好,未来也好,对于我来说,它们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走了,我去川中,是为了求证一个问题的答案。”

秦绶说完,下了床,一路下到一楼,脸色阴沉,跟薛青梅话都没说一句,就换了鞋,走出了别墅。

薛青梅追出别墅,站在台阶上,看着本田雅阁消失在夜色茫茫中。

别墅二楼,叶晓柒也一样愣愣的站在窗边,目光洒向远方的夜空。

夜,伴着冬日黎明的到来,悄悄睡去。

汽笛声响,一个些许落寞的身影,负手伫立在天女号游轮的甲板上。

游轮渐渐的驶离了云州码头。

云州霜浓。

第127章 画

淮北,龙脊山,显通寺。雪后初晴,寺院西侧有座别致的小院儿,院落里也种着几株腊梅,此刻也是羞羞答答的绽开了。院子里有一栋木制阁楼,上下两层,一楼入口,悬上一块牌子,取名为养心阁。

此刻,养心阁二楼,两名男人席地而坐,二人中间摆着一张低矮的紫檀木茶几,茶几上面两盏热气腾腾的香茗。

“老头子最近的举动,出人意料。”年长的男人叹道,有些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感觉。

“人事方面搞扁平化管理,国内外所有重量级高管,几乎全被他一手掌握,就比如说,他这次硬是把华明章那几个人划到山南,老四他们几个人都不吭一声的。你说他们几个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班子,还经不住老头子的一招半式,抽走一两个中坚人物,班子也就垮台了。说起班子,我又觉得老三挺可悲的,沈六一走了,他的东亚及南亚业务乱成一气,先是蒙古的稀土项目输给了东洋人,然后又是海运公司丢了几个大客户,至于他在香港跟新加坡的经手的股指期货,完全是送钱给对手。”年纪稍小的年轻男人笑道,不免有些笑看风云的洒脱劲儿在里面。

“不是老三手底下只有一个沈六一,很多人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老三这个人不会驭人,才使得他手下那些个心高气傲,有些恃才傲物的主儿们不愿意听他使唤,阳奉阴违的。沈六一在的时候,这些人都乐意听他使唤,前两年,东亚及南亚业务这一块,可是差点赶超了美洲部分。”年长男人到底是了解的深刻一下,解释道。

年轻男人淡淡笑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续道,“老三心里的火,我们算是给他点燃了,过完年,或者赶不上过年,他跟老四就要针锋相对了,我们适时给他俩下点猛料。至于另外两个,也不能让他们趁机发展。”

年长男人笑了,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另外两人是谁,笑道,“眼下有机会,我有些犹豫。”

“什么机会?”

“小六一个人去了川中,昨天出发的。走的水路,眼下也该到了。”

年轻男人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什么灵山书院,你去过么?”

年长男人摇了摇头,“这书院坊间有传言,出过多少多少名人,我寻思着,这里面多少有些沽名钓誉的意味。书院这东西,搁在古代是个宝,相当咱们现在的国立大学,到了现今,它还有什么价值。这年头,国学虽然也中兴了,但是那书院,我估计也就是一群封建遗老的最后阵地。”

年轻男人苦笑,摇了摇头,“你这样理解的话,就有些小瞧当年姓秦的女人了。”

“灵山书院好坏的问题我们搁到一边,那地方我也听说了,方圆百里人烟稀少,地方很安静。”男人故意在安静二字上面念了重音,暗示着对方。

很明显,年轻的男人跟年长的男人心有灵犀,立即领悟到他所说安静的潜在含义,敛起笑容问道,“你是说在那里动手?”

年长男人点了点头,不过依旧很犹豫,其实自己刚才那么贬低灵山书院,也是留了一手,小六的武功哪里来的?灵山书院为什么存活了几百年而不倒?包括京城的徐鸣轩,也去那里进修了一阵子。一个人的喜欢,那叫偏执,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社会上层精英的喜欢,就属于理智范畴了。“你觉得如何?”

年轻男人端起茶杯,若有所思,似乎也在做最后的挣扎,过了十几秒,搁下茶杯,“养虎为患,不如除之而后快。但是有一个原则,要做就干脆点,不然跟上次东洋人一样,杀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先前在这里,咱俩可是一致认为不能动他的。”年长男人笑道,反而不急于表态了。

“形势不一样了,老头子往山南一口气砸了二十亿,眼都不眨一下的。我们再等下去,只怕那小子羽翼更加丰满,苏家在国内搞南北分治了。”年轻男人冷冷说道。

“好一个南北分治,我也有这个忧虑。那就动手吧。”

“我建议用枪,而且最好是狙。至于人选,我想你手里有很多人。”年轻男人笑道,感觉心中放下的重重的包袱一样。

“咱们再玩次借刀杀人怎么样?”年长男人笑的有些邪恶,跟他素来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让对面而坐的年轻男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用那边的人?”年轻的男人很快平息了心中的波澜,轻声问道。

年长男人点了点头。

“最好不过。”

……

羌州县城,川西偏僻的一座小城,春节临近,依山傍水的美丽县城拥挤不堪,汉、羌、藏三族人民,衣着各异,赋予这座县城一半时尚一半民族风情的别致趣味。

秦绶背着一个背包,一个人忽走忽停,徘徊于县城仅有的一条商业街,或是进去饰品店里去逛逛,也或者去西饼屋看看,东挑西选的,总算把刚买的背包塞满,又另外提了两个大袋子。

他明白,对于习惯了书院生活的那群人来说,爱马仕、gucci、LV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比不上任何一件这座小县城里的实用东西。

当他准备离开时,一家不大不小的国画馆出现在眼前。秦绶不禁来了兴趣,想不到这么偏远的县城,会有国画馆,要知道,在这座小县城,除了政府里那群附庸风雅的人民公仆会偶尔来光顾一下,平民百姓,几乎是连店门都不进的。

微微一下,秦绶背着包,提着两大袋子买给书院那群人的礼物,走进了国画馆。

国画馆里的生意,无疑很冷清,因为秦绶是里面唯一一位顾客,除了店里唯一一位美女店员外。说是美女,一点都不夸张,该店员一身羌族民族服饰,身材纤瘦,肌肤似雪,样貌清纯,一双眼睛,更是迷人,从秦绶一进门,它们就带着笑容迎接着他。

“您好。”店员MM冲着秦绶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目光离开美女店员,开始在店内搜寻。

“画好卖么?”秦绶一边踱着步,一边问跟在自己身后默默无语的美女店员。

“一个月卖出去两三幅。”美女店员诚实的答道,在这种县城,自己固然吹得天花乱坠,相信这位年轻的顾客也不相信,权衡之下,美女选择了坦白。

秦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这家店的主人产生了一些兴趣,“你们老板做什么的?”

女店员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见过所谓的老板。”

“没见过?那你怎么到这店里来的?”秦绶疑惑的问道,走向西侧,那里的墙壁上,悬挂着两幅水墨画。

女店员笑了,“我当初也是这家店的顾客,那时候这家店是一位老伯打理,他见我经常光顾,就跟我聊了许多,后来他说要回家养老,就把这家店面交给了我打理。”

秦绶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有些不信,“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打理的话,你工资谁发?”

“我叫美思子,你可以叫我何美思,美思在我们民族是指太阳的意思。”叫美思子的美女店员笑道,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至于工资,每个月自然有人转账给我。”

秦绶点了点头,目光被那两幅画所吸引,一幅画,名为《淮南仕女图》,画工稍稍差一些,似乎是仿品。

“雨夕独影梦犹碎,待阁冷闺燕南飞。川上桃李绕亭榭,中有伊人望君回。”秦绶轻轻的念了一遍,心中突然一阵颤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幅画怎么来的?”秦绶转过身问道,目光里满是炙热,出乎美思子的意料。

美思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年就是想买下这幅画,虽然它是仿品。”

“你的意思是说,这幅画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秦绶问道,心中的升起了谜团。

美思子点了点头。

“我能买下它么?”秦绶怅然若失,看着那幅画不胜唏嘘。

美思子摇了摇头,“这幅画,还有它右边的那幅,都只供人观摩。”

“为什么?”秦绶目光移向了右边的那幅,心中的波澜,已经变成了惊涛。只见这一幅画,是一叶扁舟,朔江而上,一名女子,伫立舟头,怀中还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峡江两岸,山岭耸立,危石嶙峋。

“听以前的老伯说,这两幅画是镇店之宝,老板放过话,别人就算出再多的钱,也不许卖。”美思子也盯着那两幅画,虽然都是仿品,但是那份淡淡的清愁,让人为之沉陷。

秦绶突然之间都明白了,苦笑起来,自言自语,“老头子,你真是无处不在啊。”

“你说什么?”美思子疑惑了。

“哦,没事。美思子,我能不能借用你这两幅画?”秦绶放弃了买下来的心思,改口说借。

“这个,这个恐怕不行。”美思子犹豫道,也拿不准这个年轻的男人借画有什么用。

秦绶神情变得黯淡,“今天你借也好,不借也罢,这两幅画,我必须拿走。”

“抱歉,我做不了主。”美思子无奈说道,也察觉到了秦绶情绪的变化,虽然不是乖戾,但是比乖戾更可怕。

“美思子,我可以把身份证押给你,还有,你要多少押金都可以,我只借用三天。”秦绶商量道,其实自己也想打个电话给老头子,让他现身给美思子打个电话,但是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自己此番进川的目的,相信他不知道。

“听你的口音,也是外地人,我更加不能借给你。”美思子坚持道。

秦绶留恋的看了那两幅画几眼,突然心思一动,掏出了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美思子苦笑不已,自己不允许别人借,总不至于连他拍照也不许吧。

秦绶出乎美思子的意料,收起手机,冲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美思子愣在原地。

走出国画馆的秦绶,则是黯然的笑了。

其实,守着那两幅画的人,应该是自己。

第128章 雪地魅影

千仞峰,百丈崖,君在远方不思家。

灵山泣,汜水哭,一首离歌成陌路。

秦绶坐在一辆已经老旧的快成绝版的吉普车里,目光透过已经有些泛黄的车窗玻璃,看向窗外熟悉的灵山。身边驾驶座上,一位中年的络腮胡子大叔,安静的开着车,由于灵山海拔三千多米,正值冬天,前几天落了一场大雪,眼下路面上还结着冰。正是这个原因,络腮大叔听说秦绶要上山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最后是秦绶一咬牙喊价一千,又给他塞了两包黄鹤楼,胡子大叔才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大叔,这些年外人来灵山书院的多不多?”秦绶收回目光,问身边的胡子大叔。

胡子大叔目不斜视,仔细盯着前方的路况,“偶尔有一两拨人,都是些有钱的主儿,路虎悍马斯巴鲁,什么样的车都有。都是些外地人,不认识上山的路,每次就出钱让我们本地的司机驾车在前面带路,我两个月前还带过一批人上山。”

秦绶笑了笑,也不延伸话题,看来书院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生源,要不然日子一定很难过。一转眼,六年过去,灵山虽然还是六年前的灵山,冬天一样披着雪白的纱衣,但是书院是否还是那个书院,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想想马上就快见到小师妹,卓景璇,算作自己师父的老头子,血刃,包括阮成大,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绰号科学怪人的上官玄,秦绶就感慨万千,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忐忑不安,那个疑问的答案,此行肯定是要解开的。至于结果,也许是惊喜,也可能是彻彻底底的失望。

就在秦绶元神出窍的时候,胡子大叔的吉普车出了状况,车身猛地一抖,随即熄了火,任凭胡子大叔怎么打也打不燃火了,气得胡子大叔狠狠的拍了方向盘一巴掌,跳下了车。秦绶也反应过来了,跟着下了车。

“怎么回事儿?”秦绶点燃一支烟,冲着正蹲下身,检查车子底盘的胡子大叔问道。

“底盘磕到石头,发动机也不给力,说罢工就罢工了。”胡子大叔愁眉苦脸的站起身,接过秦绶递过来的一支烟。

“这儿离书院也不远,我走过去就行,关键是大叔你怎么办?”秦绶无奈的笑道,有些微微愧疚,是自己拉着人家上山的,虽然付了钱,但是害的别人在荒郊野外抛了锚。

胡子大叔点燃烟,一边掏出了手机,确定有信号之后,拨通了貌似是他伙伴的号码。聊了几句,胡子大叔挂掉电话,“我一哥们一会儿上山来接我。”

秦绶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的看了看前往书院的公路,积雪足以淹没皮靴。

胡子大叔似乎发现了秦绶的心思,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把你送到,我退你一半车费。”说罢就拉开羽绒服拉链,准备掏出钱包。

秦绶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大叔你还是留着修车吧。”

胡子大叔停下动作,憨憨一笑,“这破车我也不准备要了,本来计划开年之后就去换辆十四座的小巴,眼下看来,是非换不可了。”

秦绶点了点头,对于胡子大叔这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羌州过日子的人表示理解,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有他们的理想。

两个人抽完烟,秦绶也就背起了包,提着袋子,跟胡子大叔告别之后,踏上了步行前往灵山书院的路。

……

走进山口,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秦绶站在山口处,望着前方那个方圆三公里的盆地,不胜唏嘘。造物主最大的创意,就是在群山之中,尤其是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度上,点缀出这么一个不大不小,却足以构筑一处世外桃源的盆地。

灵隐湖依然泛着蓝光,如一面平镜,远处的竹林,被积雪压得几乎看不见一丝绿色,与竹林交错分布着的冷杉林,情况好一些,一棵棵冷杉,如同雪地里的卫士,挺直了腰杆。竹林与冷杉林的尽头,就是那犹如望夫石的灵山,婀娜多姿的伫立在那里,十年不变,百年不变,甚至是千年不变。

隐隐约约之间,半山腰的书院,似乎有缕缕青烟飘起。秦绶看得如痴如醉,犹如梦游一般。呆立了很久,他终于迈开了步子。

等到秦绶踩着积雪,穿过冷杉林时,目光不由得被一道影子所吸引。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背影,虽然蹲着并且背对着秦绶,但是那熟悉的马尾辫,直接让秦绶记起了当初那个喜欢挂着鼻涕溜溜的小师妹。女孩儿蹲身的地方,距离路边不远,就在一处粗壮的冷杉树下,红色羽绒服,让她的背影在雪地里格外的刺眼。

秦绶笑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嗓子里有些堵。

六年了,小师妹跟六年前一样,喜欢在雪后来到冷杉林进行一项慈善事业。冷杉林里寄居着一群鸟,秦绶跟小师妹都叫不出名字的鸟,大雪过后,总有鸟巢遭遇不幸,被暴风雪吹散,不少幼雏会跌落到雪地上。那时候,小师妹跟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雪后跑到这片林子,搜索幸存者,带回书院养好之后再放生。那时候,自己跟小师妹几个人的牛奶都是有配额的,小师妹每次都会省下自己的牛奶,悄悄的喂给这些幼鸟。幼鸟总会有长大的一天,七八个月的时间,它们就可以展翅飞翔。每到这时候,小师妹就会感物伤怀,看着群鸟飞走,小女孩儿眼中会浮起泪光。

秦绶悄声无息的搁下背包跟袋子,轻轻的走上前去。

女孩儿明显也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鞋子踩着积雪的声音。女孩儿头也没有转,甜美的嗓音问道,“师伯,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来的么,你怎么也跟来了。”

秦绶微微笑了,停下了脚步。

安静,除了女孩儿手中捧着的幼雏娇.啼着。女孩儿感到疑惑,不经意的回过头来,然后绝美的脸上,绽放了无比美丽的笑容,有惊喜,有嗔怪,有思念,有感到,有酸楚。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秦绶感到无比的温馨,也带着深深的愧疚。此刻,一向以金钱美女为人生追求的秦绶,俨然忘记了面前这个女孩儿,已经出落的祸国殃民,倾国倾城了,像是一朵天上雪莲,远离外面的尘世。

“坏人。”小师妹终于喃喃的唤了一声,眼眶中涌出两行清泪。

秦绶莞尔,也是嗓子发痒,不知道叫什么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师妹梨花带雨,又灿烂的笑了,将手中捧着的幼雏放进身边的竹篓里,站起身,冲向了秦绶。

秦绶笑着张开了双臂,迎接准备扑入自己怀抱的小师妹,也在此刻,他终于发现,小师妹长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将近一米七的娇躯,已经是前挺后翘,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啪。

一声脆响,划破了宁静的雪地跟冷杉林。

秦绶表情一滞,左脸颊上传来阵阵炙热的疼痛。

小师妹扬起巴掌,准备再扇第二巴掌的时候,见到秦绶那副受伤的表情,也狠不下心了,泪珠儿哗哗的落下,放下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一脸苦笑的秦绶。

秦绶没有生气,谁让自己六年都没回来看过一眼,连信也没有写过一次,灵山书院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脑跟宽带,但这不是理由,理由是,自己的确错了。所以,小师妹那一巴掌,打的对,也的确该打。深深的吸了口气,秦绶也是紧紧的拥住了怀中的女孩儿,毫无杂念的抱住了她。

“坏人。”小师妹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滴,喃喃的唤了一声。

秦绶嗯了一声,恨不得让怀中的女孩儿叫自己一声哥哥,在亲情的范畴里,小师妹是自己心中仅次于母亲的人,连卓景璇,都无法与她相比。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小师妹轻声的问道。

秦绶莞尔,这么小白的问题亏她还问得出来,不过自己可以理解她,“我只在一个时候会想你以及你们。”

小师妹听了微微有些不快,离开了秦绶的怀抱,“只有一个时候会想么?”

“对。”秦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灼热的看着表情可爱到极致的小师妹。

小师妹果然生气了,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向原来蹲身的地方。

“我只在一个时候会想你,那就是,呼吸的时候。”秦绶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淡淡笑道。

小师妹冷哼了一声,捡起竹篓,转过身瞪了秦绶一眼,“骗人,你睡觉的时候也会呼吸,那时候你会想人家么?”

秦绶嘿嘿一笑,心里恨不得提醒小师妹,一个男人睡觉的时候想另外一个女人的话,多少就有些暧昧在里面了。“我做梦会梦见当年那个挂着鼻涕溜溜的小丫头呢,那丫头贼坏,三天两头往我衣服上蹭鼻涕。”

小师妹俏脸微红,看也不敢看秦绶,诺诺的说道,“才没有呢。”说罢直接从秦绶面前走过。

“你去哪儿?还要继续进行慈善活动么?”秦绶看着女孩儿的背影笑道。

“当然是回书院报信啊。”小师妹转过身,冲着秦绶咯咯笑道,说罢便小跑了起来。

“小妮子,不仗义,我还几个包呢。”秦绶也不担心小妮子会在雪地上滑倒,反而冲着那道影子喊道。

“自己拿。”

“……”

第129章 抱抱

2546,这个数字,秦绶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从灵山脚下到书院的石阶级数。

背着包,提着两个袋子,秦绶一步一步的往上攀越。小师妹的影子,已经消失了,惹得秦绶摇了摇头,只感叹老头子舍得花心思,把小丫头的功夫练到这么高的境界,虽然称不上飞檐走壁,但绝对可以说是飘然欲仙。七十度的坡度,小师妹却如履平地,脚尖点地,莲步如飞。

当秦绶踏上第2546级阶梯,一块两米来高的石碑上,镌刻着“靈山書院”,熟悉的情景,让秦绶停下了脚步。

哼哼。一声冷笑,一群人翩翩走来。领头的正是多年不见的老头子,也就是秦绶应该叫声师父的人,冷笑声正是他发出的,因为山上的人,除了他最能装B(秦绶后知后觉的印象),再也没有别人。

不过,装B者自然有装B者的资本,老头子叫范伯谦,真正意义上视金钱如粪土的虎人,籍贯不详,年龄嘛,小时候的秦绶也没不好意思问,自幼的印象里,他就是白发苍苍,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按照老范的话说,他是范仲淹第三十七代传人,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秦绶每次听到老头子摇头晃脑的念叨这句话,就不以为是。老范同志说一套,做一套。看上去仙风道骨,按照秦绶的话说,这家伙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吃喝嫖赌,杀人越货,偷看寡妇洗澡,用棒棒糖拐带幼儿园少女,估计门门他都沾过,虽然这几样秦绶都没有仔细考校过,也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但是,冲着老头子每次下山回来,搜刮不少绝版艺术品,秦绶就怀疑老范铁定做贼了,所以当老范同志掌灯夜赏他那些耗尽心血搞来的艺术品时,秦绶就在一边哀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结果可以预料,某位嘴贱的童鞋,就会挨老头子几鞋底板,然后罚去面壁。老头子越是整他,他就越怀疑老头子一定是做贼了,做贼心虚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要不然老头子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老范同志自诩是那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之后,也经常自诩视金钱如粪土,但是他的生活质量,连带着整个书院的生活质量都很高。为了保持书院的独立性跟神秘性,老范不愿意装电话,也不配手机,书院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这些都不是问题,书院人喝的茶,便宜的,数百元一斤,奢侈点的,几千元的都有;他穿的布鞋、神仙姐姐的旗袍,都必须出自瑞蚨祥;幼年的小师妹跟秦绶,也有牛奶,不过都有配额;至于书院穿的用的吃的,老头子都是交给阮成大负责,一周出山采购一次,大雪封山的时候,减至半个月一次。书院的人需要什么,都是用便签纸写好,交给阮成大。

秦绶冲着老当益壮的老范同志微微一笑,依旧没有喊声师父。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绶,目光虽然依旧冷漠,但是在秦绶看来,那里面隐藏了几分赞赏的含义,老范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从老范身后闪出一人,正是秦绶梦里多次见过的神仙姐姐卓景璇。只见卓大美人依旧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做派,亭亭玉立,巧笑盼兮,眉目之间满是关切之情。

“抱抱,神仙姐姐。”秦绶张开了双臂,当着众人的面,毫无忌惮的嬉笑道。

卓景璇俏脸一红,根本没想到转眼间已经长成大男人的秦绶,在光天化日之下会说出这么辱没了斯文的话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杏眼含嗔的瞪了秦绶一眼。

就在秦绶下不了台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黑熊突然窜了出来,拦腰抱起了他。

“小秦绶,你可想死哥哥了。”阮成大咧嘴笑道,依然是那一口让人嫉妒的洁白牙齿。

秦绶被这个虎背熊腰,热情的有些过头的家伙箍的喘不过气来,笑道,“以后该改口叫大秦绶了,六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胖。”

阮成大嘿嘿一笑,也适可而止的放下了秦绶,“老弟,六年了,哥时常都怀念你的绝户撩阴腿。”

秦绶讪讪一笑,虽然小时候跟这个家伙没少掐架,但是这家伙一直还算义气,虽然那时候嘴巴经常不干净,也爱时不时的调戏自己。如果他不触及自己的逆鳞,那么自己跟他的关系,肯定不止现在这样。想到这里,秦绶还是觉得血刃比较好,虽然话少,但是话少有话少的好处。

小师妹一副娇俏依人的摸样,站在神仙姐姐身旁,看着秦绶满脸笑意,反正在山下已经抱过了,秦绶当然不会赖着脸,再跟小丫头抱一次。

老范、神仙姐姐、阮成大、小师妹,四个人,秦绶看了看大家,也没见到血刃跟上官玄,忍不住笑道,“还有两个呢?”

“血刃哥哥有任务,应该就在这两天回来。”小师妹抢先答道,至于另外一个人,她莞尔一笑,闷在了心里。

“老怪物呢?”秦绶心里纳闷,这老头子难道也太阳打西边出来,跟着血刃下山了不成。

就在众人三缄其口的时候,一个人大老远得奔了过来,“贼小子,你终于回来啦。”

秦绶抬眼望去,只见上官老怪物,满脸红光,似乎是酒喝多了,右手还拿着一只酱肘子,一边跑,还不忘记啃一口酱肘子,嘴上油腻腻的。

“刚才某些人还说什么谁回来也比不上他的酱肘子跟毛铺烧酒的。”

小师妹见到上官玄为老不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跑过来,忍不住取笑道。

“胡说,贼小子是谁,十坛子烧酒,一百只酱肘子,也赶不上他跟我之间的情谊。”上官玄嘿嘿笑道,跑近了众人,啧啧的打量了秦绶一番,还不忘啃一口酱肘子,两眼放光的问道,“贼小子,有没有给我带礼物,譬如说,那个什么国窖1573,剑南春,泸州老窖,最不济,你白云边、五星枝江也该给我提两盒吧?”

咳咳。老范同志实在看不过去了,假意咳嗽了两声,连带着神仙姐姐跟小师妹,也都是掩嘴而笑,刚才某些人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情谊的,转眼就问秦绶有没有提酒来,看着架势,要是秦绶不带两壶酒来,老家伙一定要吹胡子瞪眼了。

“那是必须的,别人不知道灵山有个嗜酒如命的老怪物,我秦绶还不知道么?”秦绶笑道,打量着越老越顽皮的上官怪物,说实话,这家伙越来越像那个射鸟英雄传里的老顽童了,只不过,老顽童会武功,而这个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整天关在屋里整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除非你拿烧酒跟酱肘子,才能把他哄出来。

上官玄嘿嘿一笑,冲着秦绶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

“法克,老怪物,我的新衣服。”等到老怪物拿着酱肘子的手,在秦绶背后拍了拍,秦绶这才后知后觉的笑骂道。

“法克是什么意思?”上官老童鞋松开了双臂,转动着浑浊,但不失.精气神的眼珠子问道。

老范同志微微一笑,不解释。

神仙姐姐跟小师妹自然也是脸色微红,虽然下山少,但是这句话,也没少听说。

阮成大嘿嘿直笑,这样的字眼,从小时候还算乖巧的秦绶口中迸出,觉得特有意思。

秦绶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儿,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可是青梅老婆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结果被这老怪物一个热情的拥抱给蹭了一块油渍。也怪不得老怪物,此人智商很高,可是情商很低,这么流行的语言,他不理解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秦绶也狡黠的一笑,“法克这个词,就是很好的意思,舶来品,西洋话。”

“法克,法克,这个词儿好,念起来真顺口。贼小子,你回来法克,我很高兴。”上官老童鞋现学现用道。

“下流。”小师妹啐道,真对这个很傻很天真,但是辈分足足跟师父师伯相齐的老家伙无语。

老头子也只是微笑不语,看着多年的老伙计在众人面前出洋相。神仙姐姐跟阮成大也只笑不语。

倒是上官老童鞋感觉被一个小丫头啐了一口很没面子,瞪了一向喜欢捉弄自己的贼丫头,“贼丫头,法克这个词不好么?”

小师妹俏脸通红,跺了跺脚,急忙跑路了。

上官玄还准备拉住小丫头理论时,秦绶慌忙扯住了他,“好了,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晚上我把酒给你送去,你一个人好好法克吧。”

上官老童鞋狂点头,又抱着酱肘子啃了一口。

“外面冷,先回书院吧。”神仙姐姐笑着瞪了一眼满脸嬉笑的秦绶,轻声说道。

老范笑着拍了上官玄一巴掌,率先移步,阮成大帮着秦绶提着两个袋子,领着他去往东院的老住处,上官玄像个跟屁虫一路尾随,似乎惦记秦绶说过的两盒酒。

神仙姐姐跟秦绶说了再见,也不移步,反而是微微出神,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若有所思。

第130章 阮成大

东院,熟悉的情景,原来居住过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变化。那些檀木座椅、茶几、书架,擦得锃光瓦亮,东窗下,高脚凳上的那盆吊兰依旧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使得秦绶进门之后,就放下了背包,直接走了上去,轻轻拿起一片叶子,细细的嗅了一下。

“小丫头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待一阵子,你这房间几乎被她霸占了,旁人不许踏足。”阮成大在一边儿笑道,看着秦绶一副恋旧的样子,也不禁感到温馨。书院也有旺淡季,人多的时候,三十号人,而且都是些在外面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们终究只是这里的过客,来去匆匆。

秦绶莞尔,早就料到这些归属于小师妹的功劳。

倒是一边跟着的,还拿着酱肘子狂啃的上官老怪物忍不住了,又跑到秦绶身边,“贼小子,别惦记着聊天,我的酒呢?”

秦绶笑着摇了摇头,从阮成大手中接过那两个袋子,拿出两盒精装酒,递给了一脸谄媚笑容的老怪物,“酒鬼喝酒鬼,千杯不会醉。”

“酒鬼酒?”上官老怪物接过秦绶递过来的两盒酒,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忍不住疑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好不好喝你回去试试再说,我可告诉你,这酒是国内独一无二的馥郁香型白酒。”

老怪物听了两眼放光,不冲着别的,就冲着一个独一无二,他就知道贼小子的确用了一番心思,老家伙嘿嘿笑了两声,谢谢都没说一句,似乎秦绶这礼物是理所当然一般,转身就走。

秦绶跟阮成大相视一笑,均是被老酒鬼的“情谊”深深打动。

老怪物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冲着秦绶神秘兮兮的一笑,“贼小子,晚上来我屋,我可有好东西给你看。”

“不去。”秦绶直接一口回绝了,想起小时候这老怪物没少骗过自己,每次都是这副德行勾引自己去他屋,然后唆使自己帮他做实验,类似于逃学威龙里周星星同学被健忘化学老师的实验炸得满脸漆黑的事情,没少发生过。

“来不来随你便,我那宝贝阮小子想看我还不给呢。”上官老怪物生气的嘟了嘟嘴,撩了一句话,就提着酒一溜烟的去了。

秦绶跟阮成大都笑了起来,其实老怪物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他的所谓研究,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些左道旁门,但他也偶尔有所建树。独门秘制的什么丹药之类的玩意,虽然不能牛掰到使人长生不老,但也称得上是养生妙药,当然,前提是建立在某个恬不知耻的老怪物牺牲嘴馋的小师妹跟自己做小白鼠。老怪物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炼金方士臭老道,因为,没有臭老道能够像他一样,在化学物理方面都有涉猎,能够凭着自己的认知,手把手的组装太阳能发电机,制作硝酸铵炸药。所以秦绶可以理解,老范同志为什么肯在书院养这么一号疯癫的老怪物。

两个人一旦独处,阮成大就觉得当年的小秦绶陌生了许多,站在屋里,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见到秦绶正里里外外的温习屋里的布置,他索性准备跑路,“秦绶,你先休息,我去准备晚饭。”

“等等。”秦绶从里间卧室走了出来,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阮成大,按道理,自己应该叫他一声大师兄的人。

阮成大讪讪一笑,只得转身。

秦绶掏出两支烟,散给阮成大一支,点燃了自己叼着的那支,“我们聊聊。”

阮成大点了点头,拿起那支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又搁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这番动作映入秦绶眼里,不知道是笑还是酸涩,总之心中有些添堵。

“别看了,你抽了试试就知道了。”秦绶轻轻笑道。

“这烟我听说过,一支就是十块钱,我还是留着吧。”阮成大嘿嘿笑道,十足一副土包子样,但是秦绶丝毫不觉得可笑。

其实,阮成大也撒了谎,这烟他的确是听说过,只不过是以一种难以启齿的方式。那群上山来潜修的男人,很多人都抽这种烟,每次他们休堂的时候,就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抽这种烟。因为他长得有些憨傻,高高大大,皮肤也黝黑,所以在那群人看来,他就是一书院打杂的,因此,没人会主动的递给这样一个人一支烟。跟血刃不一样,血刃一年世界各地的跑,阮成大却是数十年都跨不出羌州地界,每次下山采购,算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幸福的事情。老头子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货色,也或许是出于对徒弟们的严加管教,烟酒这两样东西,一向是严禁阮成大碰的。

秦绶莞尔,自己自然知道山上的规矩,也知道面前这个三十几岁的大龄男青年喜欢抽几口烟,虽然都是悄悄躲起来抽,而且抽的是两三块钱的那种廉价烟。小时候,或许是出自对这个大师兄的偏见,自己不理解他为什么明明是挪用了采购的公款,却只舍得买那么便宜的烟。自己跟小师妹没少跟他怄气,但他每次下山回来,都会悄悄给幼年的自己,小师妹稍带一些价格不菲的小礼物。其实小师妹跟他完全没仇,只不过因为自己跟他一向掐架,他嘴上也不饶人,喜欢骂自己小野种,所以小师妹跟自己站到了同一阵线,偏远了他。

“抽吧,老头子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放心。”秦绶鼓励道,一边走向背包,拉开了拉链。

阮成大这才嘿嘿笑着拿起秦绶搁在书桌上的火机,又是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燃了那支被自己视作宝贝的黄鹤楼1916。

秦绶从百宝箱似的背包里,抽出两条黄鹤楼1916,递给了正美滋滋抽着烟的阮成大。

结果可想而知,阮成大吓了一跳,“这怎么使得?”要知道,两条黄鹤楼1916,四千块钱的货色,赶得上外面一个小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了,他虽然也暗暗羡慕过秦绶被接到淮北,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奢侈的礼物。

“拿着吧,老头子想要我还懒得送。”秦绶硬是把烟塞到了阮成大的手中,继续笑道,“嫌路远,在云州那边我也没买什么东西,这些全是在羌州县城淘的,逛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件适合你的,所以最后选了这个,不过你算幸运的,所有礼物中,你这份最贵。”

阮成大又嘿嘿的笑了,连谢字也没提,相信秦绶也不需要这么客套,“这次回来住几天?”

“三天。”秦绶有些惋惜的答道,倦怠的吸了一口烟。

“淮北那边,对你好么?”阮成大继续问道。

“那边也有个老头子,跟老范有得一拼。老范这个人刻薄了点,也算有人情味,我家的那位老头子,比老范更老范。”秦绶笑道。

阮成大点了点头,心里寻思着秦绶口中的淮北老头子,可能就是他父亲。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神情复杂的打量了一眼秦绶,说实话,秦绶被他母亲抱着来到灵山书院的时候,自己也十来岁了,当初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那是一个美到无法形容的女人,虽然那天满脸泪痕,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绝世容颜。自己也好,血刃也罢,虽然都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总之,自己跟血刃都认命了,习惯了这种日子。但是秦绶不一样,他自己蒙在鼓里,但是自己知道,老头子知道,血刃也知道,神仙姐姐也知道,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幼年的小秦绶,他母亲就在距离书院不远的落花庵。自己可以理解一个缺乏母爱父爱光环的孩子,因为自己也是那么过来的。大家瞒着,总有瞒着的理由,虽然心中都有些难过。自己以前也嫉妒过秦绶,大家都宠着他,包括一向高高在上的老头子。所以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会忍不住骂秦绶一句小野种。

“真的打算一辈子待在灵山么?”秦绶收起笑意,认真的看着陷入沉思的阮成大问道。

阮成大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虽然有些封建大男子主义在里面,也不是没有道理。相信老头子也不止一次赶你下山了吧,山下纵然物欲横流,勾心斗角,但也有它的好处。”秦绶看了看俯下头的阮成大,继续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头子,舍不得卓景璇,小师妹,也舍不得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书院,但是你应该下山过属于你的生活。”

阮成大抬起头,看着秦绶感激的笑了,“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心领了。”

秦绶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是突然心血来潮,才想到劝这个有些自我封闭的男人下山,当然,里面也有一些自私的成分,那就是带着阮成大下山,让他帮自己一把,不说别的,光是这家伙恐怖的武力值,也顶的上十来个一流保镖了。

“你是想着接手老范的位置,把书院经营下去?”秦绶问道。

阮成大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秦绶莞尔,也认同了阮成大的想法,书院到了老头子这代,差不多快断层了。以前书院的院主,都会有家有室,子孙满堂。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老头子从秦绶记事起,就没有谈过女人二字。小时候,秦绶不是没有取笑过老头子,问他是不是暗恋落花庵的主持,或者更变态,喜欢上人家神仙姐姐了,结果可以预料,依旧是鞋底板加上面壁思过。

血刃不适合做书院的接班人,小师妹一样,神仙姐姐,嘿嘿,秦绶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轻轻翘起,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晚上再聊,我先去准备晚饭。”阮成大站起身来。

秦绶点了点头。

第131章 团圆饭

晚饭准备的很快,虽然快,但是一点也不马虎,地地道道的八菜一汤,熏肉腊肠、鸡鸭鱼肉、蕨菜香菇,苋菜萝卜,荤素都有,干湿兼备。当秦绶跟着特意去喊他吃饭的小师妹一起走到餐厅时,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忍不住笑了,冲着阮成大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时候想下山过日子了,跟我说,我高薪聘请你到星级酒店当大厨。”秦绶笑道。其实,自己说君子远庖厨不是毫无依据的。书院的食宿分两部分,对于那些山下来的进修者,书院东南区域有个院子,有两厢房子,上下两层,虽然是木制结构,但是很踏实,冬暖夏凉,深受那群在钢筋混凝土大都市里住厌倦了的山下人喜欢,培训期间,这些人的饮食问题,都由老头子从山下聘来的厨师负责。而老头子,卓景璇这群人的饭菜,则是由阮成大负责,某些时侯卓景璇也会天使下凡一次,替代阮成大做一两次饭,连带着自己跟小师妹也会跟到厨房,一起帮忙打下手,自己的厨艺,差不多就是在这种环境来熏陶出来的。

男人下一两次厨房,没什么,但是能够毫无怨言坚持一年,两年,甚至是二十多年,那就不一般了。阮成大绝对不傻,自己从小就明白。书院里称得上文武双全的,老头子算一个,,阮成大,算一个,小师妹算半个,至于自己,就是一半吊子货色,老头子跟神仙姐姐安排的课程,自己一般都会打个折扣,美其名曰为扬弃,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事实上,老头子跟神仙姐姐也没打算让自己继承他们的衣钵,好歹由着自己。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出于对秦绶光天化日之下撬他墙角的不满。阮成大又是有些憨傻的笑了两声,冲着秦绶挤了挤眼。

“坐下吧。”神仙姐姐看着些许陌生的秦绶,淡淡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径直坐到了老范同志的右手边,一群人纷纷落座,老头子坐在北首居中位置,神仙姐姐坐在他左手边,秦绶右手边,小师妹跟阮成大,则是分别挨着秦绶坐下。

“那啃肘子的老怪物呢?”秦绶笑着问道,丝毫不惧身边银发白须的老范。

“我们吃,别管他,下午消灭了两只酱肘子,这会儿铁定不饿。”阮成大笑道,率先拿起了筷子,老范也默认的点了点头,于是大家开动。

书院的规矩,自然是奉行吃不言睡不语的法则,所以老范同志不开口说话,大家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吃菜喝汤,虽然是团圆饭,这气氛多少有些怪诞。小师妹颇得神仙姐姐真传,饭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就连喝汤时,也是柳眉微蹙,那样子颇惹人怜爱。

老范同志终于察觉到气氛过于呆板了,搁下筷子,“恋寒,去地窖把我上次从贵州带回来的茅台镇散酒拿一壶来。”

小师妹脸上浮起笑意,轻声的嗯了一声,于是翩翩去了。

“破规矩了?”神仙姐姐既然是小师妹口中的师伯,自然辈分跟老范同志平级,虽然年龄上足够做他女儿了。关于为什么老范做了神仙姐姐的师弟,而不是师兄,这就涉及到一件老范同志难以启齿的往事了,老范一直没提起过,自然小秦绶跟小师妹也不敢问,包括阮成大跟血刃,对这件事情也是三缄其口。

老头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礼天地、事鬼神、射乡之饮、鹿鸣之歌,宾主百拜、左右秩序,上至缙绅,下逮闾里,诗人墨客,渔夫樵妇,无一可以缺此。”秦绶笑着应和道,自然明白老头子破例是卖自己一份薄面。

“亏你还记得。”神仙姐姐笑着打量了一眼秦绶,轻轻笑道。

《酒经》也好,《茶经》、《棋经》也罢,我要是敢忘记,恐怕某些人就不认我这个半吊子徒弟了。”秦绶越发没大没小的映射起老范同志来了。

老范又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秦绶这番云淡风轻的马屁经。

小师妹很快就提着一壶酒回到了餐厅,阮成大没等老头子吩咐,就找来龙华青瓷酒杯,斟满了五杯。

小师妹满脸为难表情的看了看神仙姐姐,又看了看老头子,黑葡萄般的眼睛只转溜,似乎在疑问,难道我也要喝?

老头子没理会小丫头疑惑的眼神,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你师兄没说错,不过我补充一句,酒为百药之长,少喝点没什么不好的。”

小师妹看了看神仙姐姐,结果后者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也跟着站起身来,五人轻轻的碰了一次杯,然后各自小酌了一口。酒为乐之媒,有了美酒,席间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五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听秦绶将一些山下的趣事,倒也自在。

老怪物始终没有跑来凑热闹,纵然他有双比猎狗嗅觉还灵敏的鼻子,这倒是出乎秦绶的意料。一顿饭不急不缓,花了将近一个钟头,小师妹跟神仙姐姐都只喝了一杯,一两酒,就提起离席了,特意把场地留给三个大爷们。

剩下的半斤,就落在老头子师徒三人身上了,老头子莫名的话多了起来,先是对秦绶滔滔不绝的教育了一番,又指着阮成大,有些遗憾的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想让秦绶带着他下山。秦绶一边喝着酒,一边跟阮成大一起将头狂点。散场之前,秦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到了老头子面前。

“这是做什么?”老头子满脸愠色,死死的蹬着秦绶。虽说他没法跟京华复旦那些校长相比,但他带过的徒弟,绝对有质的优势,成为一方诸侯的学生大有人在,也总有一些认死理的弟子,会把书院的规矩搁到一边,千里迢迢的回到书院,送钱送礼的大有人在。老头子在这一点上,绝对是华夏乃至世界上一流的师尊,从来不会接受弟子们的礼物,纵然是上千万的豪礼。

“这钱绝对不是送给你,就冲着以前你没少拿鞋底板抽我,也没少让罚我面壁。这钱也绝对不是我家那个暴发户的赃款,这是我地地道道挣来的,算是捐给书院。”秦绶大言不惭的吐着酒气笑道,其实这钱现在的的确确是苏舜钦的血汗钱,自己要想挣,还得等山南大酒店改造完毕。

“免了,有空多回来看看,比你捐几个亿都强。”老范同志收起怒色,微微笑道。

“今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你徒弟我算不上谦良温恭,但我也知道什么叫做养育之恩。说句心里话,老头子,没有你,还有阮师兄,神仙姐姐的照顾,我可能早就夭折了,这份恩情,我领了。淮北的日子纵然吃的好,穿的好,可我终究想念你的鞋底板,怀念书院的一草一木。六年来,你徒弟哭过痛过疯癫过,但是我毕竟挺过来了。回来看看一直是我最大的愿望,这一次,我平平安安的来了,不代表下次我还可以活着回来,你徒弟我命大,死里逃生也不下两三次了,但不代表我永远命大。你领我的情,就收下它,有空带着神仙姐姐小师妹,还有阮师兄他们下山走走,别老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带着他们去三亚马尔代夫走走,或者来个欧洲十日游什么的。还有,下次让血刃出去拼命,多给点路费,别让一个帅到掉渣的好徒弟就只舍得喝白开水——”

“够了。”老头子看了一眼眼圈红红的秦绶,收下了他那张卡。

秦绶傻傻一笑,端起了剩下的半杯酒,“师父,师兄,我们干。”

这是秦绶第一次叫老范师父,也是他第一次叫阮成大师兄。因为在他心里,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虽然醉了七分,但是他明白自己撒了谎,其实他这次回来,真的不仅仅是为了看看老头子他们,更重要的,他是想见一个人,落花庵的女人。

酒有喝完的时候,人也有感物伤怀的时分。半瓶酒喝完,老头子无力的摆了摆手,“成大,送秦绶去休息。”茅台是大家闺秀,茅台镇的散酒,就是小家碧玉。后者的酒劲,丝毫不逊于国酒茅台,反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秦绶酒量不是很牛掰,何况窝了一肚子心事,也更容易醉。阮成大点了点头,就扶起有些神神叨叨的秦绶,走出了餐厅。

老头子站起身,跟到门口,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到底坦白还是隐瞒,此刻的他,也很迷惑。

第132章 偷听

“要不要我给你沏杯茶来?”阮成大看着瘫坐在太师椅上的秦绶,轻声问道。

秦绶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浴室装了热水器,你缓一阵子就去洗个热水澡。”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秦绶冲着阮成大淡然一笑。

阮成大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寂静,空荡荡的房间,剩下秦绶一个人吞云吐雾。

手机铃声响起,秦绶拿起一看,是小影打过来的,轻轻一笑,直接按了接听。

依旧是一声熟悉不过的“兽兽哥”,要是这丫头什么时候改口叫秦绶了,那就是她生气的时候。其实,秦绶是很喜欢这一声兽兽哥的,温馨外加一点小小的肉麻,喊的自己神魂颠倒。

“考完了么,宝贝?”秦绶笑着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嗯了一声,“明天早上的动车,朱宝儿已经把票买好了。”

秦绶笑了两声,自然放心朱宝儿一路护送,“路上注意安全,买点零食带上。”

“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冉小影咯咯笑道,“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绶笑着问道,对这个宝贝媳妇的明察秋毫感到微微吃惊。

“喝了酒,说话鼻息格外凝重,你自己没察觉而已。”冉小影在电话那头轻轻笑道,秦绶临走前自己跟他没有说上什么话,等到在电话里头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变得格外舒畅,再说,明天就回到淮北,可以见到很久没见的奶奶跟弟弟了。想到这里,冉小影就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更加感激,沉默了十来秒,女孩继续问道,“秦绶,早点回来。”

“知道,我一定准时回到淮北,陪你们过年。”秦绶笑道。

两个人又煲了一会儿电话粥,冉小影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回归沉默的秦绶,想到前天晚上跟晓柒之间的不欢而散,就苦笑不迭,其实那晚多少是自己神经质了一点,小丫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她出发点是好的。她不像传说中的官二代那么骄纵霸道,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自己欺负。一个堂堂常委副省长的千金,是多少华夏男人梦寐以求的白天鹅,她离开自己,并不是不能活下去,也许,会活的更好,至少会少受一些委屈,少吃一些醋,但是她没有。爱情与婚姻最大的不同,在于婚姻可以有退路,而爱情没有,陷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想到这里,秦绶不由得苦笑着从电话薄里翻到了晓柒的号码,拨通。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秦绶听着电话里头那个可恶的提示音,不由的苦笑连连,也不知道是这妮子的手机没电了,还是她故意关机不理会自己。犹豫了一会儿,秦绶又拨通了老叶的电话。

电话接通,老叶同志很惊讶的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叶叔,晓柒在家么?”秦绶问道。

“她这两天考试,一直住学校,没回家。”叶国华心里狐疑,秦绶怎么会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询问晓柒,“你不也在学校么,怎么没和她一起?”

秦绶讪讪一笑,自己走之前也没跟老叶打声招呼,自然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云州了。”

叶国华哦了一声,“那你再打打晓柒的手机,我也奇怪,她今天上午就考完试了,按道理该回家了。”

秦绶点了点头,跟老叶闲聊了几句,然后挂掉电话,又直接拨到了青梅那里,“晓柒在么?”

这个家伙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连句寒暄也没有,薛青梅也没在意,反而是有些惊讶,“中午还来我这里收拾她的行李了,说是回家住,怎么了?”

“你确定是回家?”秦绶问道,心中有些不踏实,不知道叶晓柒又在玩什么把戏。

薛青梅嗯了一声,“她亲口跟我说的,你也真是的,前天晚上板着脸离开,害的晓柒这两天都无精打采的。”

秦绶苦笑,“好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给她。”

“出了什么事么?你这么急。”薛青梅心中也只是犯疑,轻声问道。

心不在焉的跟薛青梅聊了几句,秦绶就挂掉了电话,有些晕乎乎的站起身,踱步到了窗边,点燃一支烟。想了半天,秦绶突然惊醒,难道晓柒她追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秦绶自言自语道,不由得担心起那个丫头来了。

突然,房门被轻轻叩响,秦绶回过神来,喊了声进来。

门开了,神仙姐姐端着茶盘,莲步轻移的走了进来。,灯光下,卓大美人愈发动人起来,中长款的雪白羽绒服,笔直修身的水洗白牛仔裤,搭配一双传统美感的绣花鞋,味道要多特别有多特别。这绝对是个什么衣服上身都会很漂亮的女人,秦绶看着肌肤似雪的神仙姐姐,不由得一笑。作为回报,大美人也是冲着秦绶翩翩一笑,露出俩个浅浅的梨花酒窝,差点让秦绶神魂颠倒。

卓景璇也没继续理会秦绶直愣愣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笑着将茶盘搁到了一边的茶几上,然后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两小杯浓香四溢的茶。

“过来坐下。”卓景璇轻轻的剜了秦绶一眼,甜美的声音响起。

秦绶嘿嘿一笑,也就很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到了神仙姐姐的对面。

卓景璇端起一杯茶,双手递给了秦绶,自己又拿起一杯,姿态端庄的尝了一口。

“你师父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我喝过几次,味道不错,价钱似乎不菲,比一般市面上的普洱要好,你尝尝。”

秦绶点了点头,也像模像样的品了一口,咂咂了两声,“好茶。”

神仙姐姐掩嘴而笑,“就你那样,能尝得出这茶好坏来么?喝茶跟品茶,完全是两个概念。”

秦绶嘿嘿一笑,“姐姐你喜欢的茶,自然是茶中仙子,我不用尝就知道是好茶了。”

“贫嘴。”卓景璇轻轻的瞪了秦绶一眼,想到这家伙小时候没少往自己怀里拱,也没少披着纯情少男的纱衣顺便占自己的便宜,羊脂白玉似的俏脸就是微微闪过两丝红晕。

“姐姐,你真好看。”秦绶收起笑意,认真的盯着卓景璇,轻声的说道。

卓景璇表情一滞,或许也多少对这个家伙有些失望,“我们好好说话。”

秦绶察觉到了神仙姐姐的不悦,也自然理解这个女人的不容易。实话实说,这个女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之姿,要不然,她也不会冒着被人误解的风险,给书院学生上课时,会蒙着一层轻纱。这年头自以为有钱有权就可以砸到每个漂亮女人都乖乖躺下的人,自然不少,书院那群学生中,也不排除有这种人存在,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神仙姐姐才不得已而为之。

“你变了。”神仙姐姐打量了一眼秦绶,微笑道。

“哪变了?”

“眼神。”神仙姐姐的答案让秦绶感到很吃惊,于是反问为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也不假。”神仙姐姐看着秦绶轻轻一笑,继续说道,“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不仅仅只有身高体重这些量变,更重要的,是质变。”

“按照姐姐的意思,我变坏了?”秦绶笑眯眯的问道,心里恨不得说,其实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很简单——给他一个女人,当然,这句话打死自己也不敢说出来的,有一种漂亮女人,是不可亵渎的,就比如现在面前这一位。

神仙姐姐摇了摇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当初那个眼神清澈,虽然偶尔淘气,但是很纯洁善良的小秦绶不见了。相反,现在的你,眼神叫人琢磨不透。如果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说不定你在众人面前要跟我来个拥抱,我会答应你,可是现在,我真的做不到,请你见谅。”

秦绶嘴角微翘,对于神仙姐姐的明察秋毫感到欣慰,同时,也有一种淡淡的悲哀。自己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把话说穿,神仙姐姐的潜层含义是指,自己身上多了几分世俗气,而她,是不太喜欢一身世俗气的自己的。想到这里,秦绶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反而是端起茶杯,搁到嘴边,浅尝那丝丝微苦的味道。自己在山下怎么过的,没必要跟这个女人说起,自己回川中不是来寻求灵魂的慰藉的,自己也不是那种会撒娇的人。

“现在在云州念大学?”神仙姐姐看着表情镇定的秦绶轻声问道。

秦绶点了点头。

“恋爱了?”神仙姐姐莞尔一笑,继续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秦绶惊讶的搁下了茶杯,一脸迷惑。

神仙姐姐俏脸微红,躲避着秦绶灼热的眼光,“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外面。”

“姐姐,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哦。”秦绶笑道。

“事实上,血刃也提到过,他在洛城还见到你跟一位漂亮小姑娘在一起。”神仙姐姐脸上回归了自然,看着秦绶笑道。

“血刃什么时候变得八卦了。”秦绶笑道,一想到这次回来可能跟血刃失之交臂,实在有些遗憾。

“别怪人家八卦不八卦,我刚才也听见了,貌似你谈了还不止一位?”神仙姐姐依旧浅笑着,两个美丽动人的小酒窝,始终保持着。

秦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卓景璇不由得轻声一叹,看着秦绶这幅样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有空去恋寒那坐坐,跟她好好聊聊,小丫头三天两头盼着你回来,回来了,她又有些羞羞答答的,刚才我约她一起过来,她直喊喝多了要早点休息。”

秦绶点了点头。

“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过去了。”神仙姐姐留下茶盘,径直站起身来。

秦绶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路送卓景璇出了院子,然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转身回屋,走到门前,这才发现台阶旁边多了一个小火炉,至于谁送来的,秦绶也不清楚,不由得愣在原地。

突然,从院子里的一处阴暗角落里,传来阵阵的啜泣声。

秦绶听了心头一颤,脸上强挤着笑容,怪诞的问道,“花花,是你么?”

没有回音,秦绶又喊了一句花花。

“你才是花花。”小师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第133章 情窦初开

秦绶自己提起小火炉,走进屋里,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恋寒依旧梨花带雨,俏脸上还挂着泪珠儿跟着秦绶进了屋。

二人坐下,秦绶借着神仙姐姐刚刚送过来的茶,给小师妹倒了一杯,笑着递给她。

小师妹娇躯微扭,心中对秦绶还有一些怨气,秦绶这杯怀有讨好嫌疑的茶,她自然不会接,何况晚上喝多了茶会失眠。

秦绶微微一笑,“不是说喝多了已经睡了么?”

恋寒脸扭向一侧,“躺上床了之后想起某个坏人屋里没火炉,怕他晚上冷。”

秦绶笑了两声,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丫头变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喜欢哭鼻子?”

小师妹冷哼了一声,“人家脚扭了。”

秦绶自然明白小师妹因为什么哭泣,只不过要小丫头实打实的说出来,有些难为她,就算她愿意吐露心思,自己也没有办法。小时候两个人形影相伴,朝夕都在一起,小时候的自己没少骗这小丫头,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娶你过门的傻事也做过。长大后的小丫头喜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确定,但是可以肯定,小丫头很在乎自己恋爱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对于小丫头牵强的理由秦绶不置可否的淡淡笑了,“小丫头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小师妹果然脸色晕红,半嗔半怒的瞪了秦绶一眼,然后依旧将头扭向一侧。

“哎,可惜呀可惜,好端端的一个小美女,脖子竟然长歪了。”秦绶叹了叹,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茶。

“你才脖子长歪了。”小师妹气得又哭又笑,转回头,美丽的眸子直蹬着秦绶。

秦绶嘿嘿一笑,起身走向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走了回来,递给满脸迷惑的小师妹,“给你的。”

“什么东西啊?”小师妹脸上的迷惑逐渐被笑容掩盖了,双手接过秦绶递过来的盒子。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秦绶笑着鼓励道,没有明说这是一款iphone4,而且是自己从云州带过来的。

小师妹拆开盒子,自然也发现了是一款手机,拿起那薄薄的长方形物体,满脸疑惑,“这能用么?还有,师父会允许我用么?”

“你不会藏起来用啊,以后想某个坏人了,就打个电话给他。”秦绶淡淡笑道。

听到秦绶提到以后,恋寒又默不作声的垂下了螓首,一想到这个想念了六年的坏人这次回来只住三天就离开,小丫头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不知不觉间,眼泪又涌了出来。

秦绶苦笑,见到恋寒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恋寒跟苏瑾差不多大,想一想淮北那个侄女的幸福生活,再想一想面前这个自小活动范围不出灵山的小丫头,秦绶就心中感到微苦。

自己有心带着小师妹下山,但绝对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在云州真正扎下根之后。

“八月份我再来接你下山去念大学,好不好?”秦绶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小师妹听完抬起头,泪眼朦胧,带着浅浅的笑意,“真的么?”

秦绶微微笑了,看来自己这句话说到小丫头心坎上了,点了点头。

“说话算数。”小师妹确定秦绶没有撒谎之后,笑的更加花枝招展了,虽然还带着点点泪珠。

秦绶嗯了一声,冲着小师妹招了招手,“过来,我教你用这手机。”

小师妹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径直坐到了秦绶右侧。

花费了十来分钟,秦绶先教小丫头用剪卡器把SIM卡剪小后装入手机,开机之后又指导小丫头操作了十几种常用软件跟游戏,恋寒很聪明,几乎一教就会,等到秦绶一口气教完,小丫头就开始抱着手机,玩起那款愤怒的小鸟游戏,看得秦绶苦笑连连,看来小丫头也是玩心不小。

小丫头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坏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号码。”

秦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酒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差点忘了,我拨给你。”说罢就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拨号。

“等等。”小师妹笑着起身。

秦绶满腹狐疑,正准备发问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走向里间,临进门的时候,还回眸一笑,那神情煞是可爱,不过某位一向以禽兽自居的童鞋并没有产生杂念,知道小丫头是想跑到里间去接电话,微微一笑,算是认可。

等了十几秒,秦绶拨通了小师妹的号码。

“喂?”里间跟电话里几乎同时响起一个煞有介事的甜美声音,秦绶莞尔。

“花花么?”秦绶满脸坏笑。

“你才是花花。”小师妹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没情调,竟然又拿花花这么俗不可耐的名字来戏耍自己。

秦绶嘿嘿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柔柔的唤了一声,“恋寒。”

“嗯~”里间的小丫头此刻满脸娇羞,深情的答了一声。

“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秦绶也格外深情的问道。

“你讲啊。”里间的小师妹咯咯笑道,惹得秦绶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跑进去把小丫头摁倒在床上,然后,然后,嘿嘿,狠狠的挠她胳肢窝。

“话说唐僧师徒四人去西土取经,一日步行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秦绶没说完,就被小师妹叫停。

“这个不好玩。”小师妹很不给秦绶面子的否决了这个故事,西游记里面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这本书自己早就读过了。“换一个。”

秦绶嘿嘿笑了笑,“好,那我换一个,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好不好?”

小师妹嗯了一声,然后秦绶开始讲述。

“有一天,动物王国里分房子,老虎狮子野猪这些动物们,都分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可是唯独小灰熊妹妹只分到了一个小房子,连客厅也没有。小灰熊妹妹就不满了,就跑去找负责分配房子的老牛叔叔。小灰熊妹妹一见到老牛叔叔就气愤的问道,牛叔叔,为什么别人都是两室一厅,而我只有两间小屋子,连个客厅也没有?老牛叔叔弄清楚小灰熊妹妹的来历之后,上下打量了小灰熊妹妹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话。”秦绶见到那头的小丫头一阵安静,嘿嘿一笑,“恋寒你猜猜,老牛叔叔说的什么话?”

“你还小,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房子。”小师妹毫不戒备的答道,反而是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答道。

“不对。”

“现在国家很困难,小灰熊你要服从大局,顾及集体利益。”

秦绶无语,不知道小丫头哪里学来的官腔,“也不对。”

“那到底说的什么嘛!”小师妹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气鼓鼓的问道。

秦绶假意咳嗽了两声,“想要听?”

小师妹嗯了一声。

“老牛叔叔说,小灰熊,就你那熊样儿,你也要听(厅)?”秦绶说完,自顾自的嘿嘿笑了起来。

等到秦绶笑完,这才发觉不对劲儿,小师妹怎么没动静?按道理小丫头发觉上当之后会冲出来给自己几记粉拳才对。

“恋寒?”秦绶冲着里屋喊道。

没有回应。

秦绶又喊了一声花花,依旧没有回应。

秦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搁下手机,走进里屋。

一进门,秦绶就愣住了,只见小丫头坐在床边,脸上又落下两行清泪。

秦绶汗颜,自己光顾着整蛊了,完全没考虑到这丫头水做的人儿,经不起这么外人看来云淡风轻的玩笑。

“不哭了好不好?再哭鼻涕溜溜就该出来了!”秦绶走到小师妹面前蹲下,满脸愧疚的望着小丫头。

恋寒看了秦绶一眼,泪水涌的更厉害了,惹得秦绶站起来又蹲下,蹲下了又站起来,总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么持续了四五次,小师妹终于抹了一把眼泪,“你机器人啊。”

“小灰熊妹妹,不哭了好不好?”秦绶看着恋寒终于开口说话,忍不住憨憨笑道。

“坏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她们都比我漂亮,比我懂事,比我聪明,比我,比我可爱~”小师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秦绶。

秦绶知道自己刚才开玩笑激起了小丫头的自卑心理,脸上翻起苦笑,举起手来给了自己两巴掌。

“你做什么!”小师妹站起身来,抓住了秦绶还准备扬起的手臂。

“没什么,脸上痒痒,自己挠挠。”秦绶轻轻笑道,其实刚才那两巴掌真的不是演戏,用了一些力道,现在脸上只感觉如同火烧。

“你就成心的欺负我,气我~呜呜~”小师妹见到秦绶强作欢笑,反而又哭了起来。

秦绶苦笑,想起先前在冷杉林里,这小丫头也抽了自己一巴掌,现在自己给自己两巴掌,她反而说自己欺负她了。总之,现在的小师妹,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挂着鼻涕溜溜的小丫头了,自己也不是当年那个纯洁的坏人哥哥了。人总会变的,如果那几个女人没有走进自己的生活,那么此刻,自己说不定可以将这丫头搂进怀里,轻声的许给她一个承诺。小丫头虽然十五六岁的年龄,但心中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了爱情这东西。童年的记忆,或许可以转化为一种朦胧的情愫,但是自己不一样,事实上,自己还没有禽兽到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的地步。过去也好,现在也罢,甚至是将来,自己都只想把这丫头当做亲人,像亲生妹妹一样的爱护。

“恋寒,从小到大你都喜欢喊我一声坏人,我也喜欢听。但是从今天起,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哥也明白。可是哥不能答应你。六年了,你根本不了解你哥我发生了什么变化。是的,哥是恋爱了,身边有了几个女人,但不代表哥会嫌弃你。我既然喜欢当年那个整天挂着鼻涕溜溜的小丫头,还会嫌弃现在的你么?”秦绶想了想,反而坐到了小丫头的身边,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

小丫头继续抹泪,没有因为秦绶这几句话就停止抽泣。

秦绶苦笑,“我在山下时常梦见你,梦见那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甚至还跟我朋友谈起过你。我想带你下山,但不是现在。我现在的确很累,累的有些时候睡不着觉,但我衷心希望能在将来让曾经那个喊我坏人的小丫头过得幸福。你哥我现在是在刀尖上跳舞,相信你也听说了,我在洛城出过事,至于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没有,我也说不清楚。最多给我半年时间,等我把云州的交椅坐稳了,我就接你下山,好不好?”说完,秦绶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也不继续解释。

小师妹没有开口说话,哭了一阵子,默默的起身,然后离开了房间。

秦绶也没有相送,继续坐在那里抽着烟。

此刻,秦绶不禁觉得有句话说的非常好。

相见,不如怀念。

第134章 献宝

夜,总归属于有些难以入眠的人。

云州驶往成都的列车,一节车厢里,叶晓柒俏脸之上浮现几丝疲倦之色,但是嘴角却是微微翘起,耳麦里范玮琪的《最初的梦想》正在轻轻唱响,女孩儿的目光,则是投向车窗外漆黑的原野。

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正靠着座椅背上睡得不亦乐乎的陌生女生,叶晓柒就有些微微的成就感,陷入爱河的女人,不一定会幸福,但心中有所执,总比这种似乎读书读成呆子的女生好一些。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远行,而且是一个人。路途很遥远,她的确有些累,毕竟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她都在听着同一首歌,想着同一个人。

听过薛姨的故事,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也跟很多年前那个傻女人一样,沧海固然一望无际,但向前飞,总比停滞不前要好,何况,自己跟秦绶之间的距离,其实就是一条小水沟,跨过去,前面就是简单的幸福。

……

这一晚,对于秦绶来说,也注定无眠。

明天,将是心中之谜破解的日子。

落花庵里,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居士,她有些三千青丝,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静秋,如秋叶之静美,多年前,她就静悄悄的躲在竹林里的某处地方,默默的看着自己。

“娘。”秦绶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禁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眼眶湿润。

娘这个字,他会写,会念,可是从来没有对着一个人呼喊过。

就连当年,他不经意的回头,看到那个伫立在远处青纱帐里满眼泪光的女人时,他也没有叫过。她始终是个谜,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谜。

神仙姐姐说,静秋也有过一个孩子。他听了欣喜若狂,急忙问她,那个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神仙姐姐摇了摇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死了。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也终于明白,静秋为什么每次都喜欢在远处看着自己。

落花庵里,只有四个人,老庵主,静秋,还有两个剃度过的女尼。每月初一,老庵主都会走出落花庵,到竹林中的灵隐草庐跟老头子喝喝茶,参透半天禅机。腊月二十七八的时候,老头子会让秦绶跟小师妹,陪着阮成大往落花庵送年货。阮成大一般送到了就折身返回书院,秦绶跟小师妹,则是被老庵主留下来,吃一顿清汤素水的佛斋。天气好的时候,静秋会烧两壶水,站在落花庵的小偏院里给小师妹洗头,秦绶就站在一边儿看着。等到小师妹洗完,静秋就会重新打一盆热水,笑着招呼他过去。

“水烫不烫?”

“不烫。”

……

“静秋姐姐。”

“是阿姨。”

“我喜欢叫姐姐。”

“……”

“我做你儿子好不好?”

每一年,小秦绶几乎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每一次,静秋听完都会发一会儿呆,然后咬着嘴唇摇摇头。

离开灵山的那一天,老头子神仙姐姐,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师妹,送他送到山脚下,老庵主也特意带着两位弟子,赶到了竹林送行,虽然她们师徒三人,只是隔着车窗朝车里的他挥了挥手。他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当叫舅舅的男人驾着车,快驶进山口的时候,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了前方的山顶上,落日余晖,微风徐来,山顶上的女人,衣袂飘飘。

叫舅舅的男人,始终没有朝那女人看一眼。

而秦绶,那一刻,却是眼眶湿润。

……

雪后初霁,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山口喷薄而出。

咚咚咚,秦绶的房门被重重叩响。

秦绶从梦中惊醒,“谁啊?”

“贼小子,起床啦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老怪物在门外大声喊道,似乎精神格外饱满,大概是昨夜喝了秦绶进贡的美酒。

秦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呵欠,下了床,蹬着拖鞋去开了房门。

老怪物贼兮兮的看了看身后,确信没有其他人之后,鬼鬼祟祟的跟着秦绶进了屋,然后又关上了房门,还特意拴上了。

“搞什么飞机?”秦绶睁大了眼睛,疑惑的转身,盯着一脸坏笑的老怪物问道。

“贼小子,昨晚上怎么没去我那儿?”老怪物拉了个高脚凳子,直接坐了下来。

秦绶身上就一条裤衩,冻得有些发抖,一边走进里间去穿衣服,一边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怪物,这儿也没外人,你扪心自问,你耍过我多少次了?”

上官老怪物嘿嘿笑了两声,老脸有些搁不住,“这次绝对不骗你,我有个宝贝,你要不要看?”

“什么宝贝?难道大清早的,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献宝?”秦绶一边穿衣服,一边在里间笑道。

老怪物一听秦绶似乎有兴趣,连忙也站起身来跟进了里间,看到秦绶提着裤子正准备穿上,慌忙喊了声停。

“做啥?老怪物,你不会连男女老少通吃吧?”秦绶看着老怪物诡笑着蹬着自己的胯下,就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掉一地了,防备的问道。

老怪物摇了摇头,“太小了。”

“我草你大爷,看好了,我可是传说中的江中小白龙陆上一条虫,人送绰号,古巨基(鼓巨鸡)是也。”秦绶有些恼羞成怒,大清早的被人嘲讽胯下之物太小,就有些无名火起。等等,秦绶突然又警觉起来,妈.逼这老怪物不会发明了印度神油啥么玩意吧?“老怪物,你又想拿我小弟做实验么?”

“嘿嘿,聪明。”老怪物讪讪一笑,老脸一红。

“你妹,趁早滚得远远的。”秦绶笑骂道,立场坚定的维护着小秦绶的权益。

“我没妹。”老怪物嘟着嘴说道,“贼小子,有女人了?”一说到女人,老怪物又是两眼放光。

秦绶瞪了这老不正经的一眼,正有些替老范不平,整这么一个疯癫角色在书院。“废话,没女人也敢出来混?”

“嘿嘿,我就看出来你童子之身已破。”老怪物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跟随着他的笑声颤动。

秦绶老脸一红,拉上了裤子,系上了皮带,一边冷笑,“总比有些人七老八十还坚持抗战的强吧。”

老怪物神情忸怩,垂下了头。

“我叉,差点忘记问了,老怪物,你有没有偷看人家神仙姐姐洗澡?”秦绶逼视着上官玄,审问道。

“嘿嘿,不敢看。”

“那就是想看咯?”秦绶很想捶胸顿足,想当年这个老怪物没少勾搭自己给他做伴去偷窥人家卓景璇,心里就有些悲愤。

“嘿嘿,多难为情~”老怪物一边说,又是很骚包的扭了扭“娇躯”。

“呕~”秦绶一阵干呕,恨不得跑上去把这老闷骚一把摁倒,狠狠的来几板砖,但人家毕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偶尔有点不纯洁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不,七老八十也罢,你不纯洁也行,干嘛这么忸怩作态。

老怪物面子有些搁不住,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子,往秦绶手里一塞,就落荒而逃。

砰,外间的房门重重一响。

十几秒之后,外面又隐隐约约传来小师妹的声音。

“撞着我啦。”

“哦——哎呀,羞死人了——”老怪物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秦绶不由得笑了,看来老怪物终究是有色心没色胆,连小丫头都怕,估计真要有个裸女搁在他面前,老家伙早羞红了脸,落荒而逃。

小师妹端着盘子,走到秦绶房门前,轻轻的叩了叩。

“进来吧。”秦绶知道是小丫头给自己送早餐来了,也没出去迎接,直接说了一句,然后走进浴室去洗漱。

小师妹把装着早餐的盘子搁到了外间的茶几上,然后走到了浴室门口,“哥。”

哥?秦绶拿着牙刷,转身看了小丫头一眼。

“有什么问题么?”小丫头得意的看着秦绶笑问。

秦绶看了看恋寒,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漱口。

真正听到她叫自己哥,秦绶不免心中有些失落,不知道像恋寒这种天山雪莲一般的玉人,将来被哪只牲口有口福。

“师伯昨晚去了落花庵,一宿未归,要不我们等会也过去看看吧?”小师妹神情镇定,跟着没事人儿一般的笑道。

秦绶手中的动作一滞,微微一愣之后又继续刷着牙,喉咙里嗯了一声。

小师妹看着秦绶的背影淡淡一笑,然后就有些傻傻的依靠在门边,默默的注视着男人刷牙的动作,这一刻,有些温馨,也有些陌生。叫他哥,未尝不好。这是小丫头昨夜抹了不少眼泪之后才想清楚的道理。终有自己下山的一天,下山,想到这里,小丫头眸子里又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135章 静秋

落花庵不出名,因为落花庵几百年来没有出过灭绝师太,也没有出过周芷若,更没有倚天剑。落花庵不大,大院套小院,外加一座佛堂。虽然小,但是落花庵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古井、假山、一小院的花花草草。

雪后初霁无疑使得整个山谷变得异常妖娆,灵隐湖平静如昔,没有惊涛骇浪,唯有与世无争的波光粼粼;灵山很美,淡泊致远的美,至少坐在落花庵的小院里,端起茶杯的时候。

大病初愈的静秋,脸色略显苍白,一身朴实无华的冬装,坐在院里的藤椅上,跟卓景璇一起品着茶,吃着点心。

卓景璇看了一眼山脚下的灵隐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昨晚到现在,我看你欲言又止的。”静秋冲着一身白色装束的卓景璇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然后问道。

卓景璇云淡风轻的一笑,目光继续洒向山脚下那犹如蓝宝石一样的湖泊,“没什么,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现在的你,跟那灵隐湖一样。”

“为什么?”静秋微微笑道。

卓景璇昨晚来到落花庵心里的确是打着小算盘的,很想告诉静秋秦绶回来了,但是一直犹豫着。看昨天的情形,秦绶一时半会也没提起说要过来落花庵看看,自己要是告诉了静秋,而秦绶最后又不来,那么只会让这个女人难过;秦绶如果想起来决定过来坐一坐,那就用不着自己再提前告诉静秋,惊喜二字,毕竟每个人都喜欢,就连自己,也很想见到郁郁寡欢的静秋见到秦绶之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权衡再三之后,卓景璇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虽然昨晚这个女人又感物伤怀了一番,差点惹得自己改变想法。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卓景璇淡淡的来了一句,内心里,自己对这个女人还是十分敬佩的,孟母三迁的故事,几乎所有华夏人都耳熟能详,然而现实版的例子,却不多见,而身边的女人演绎了一番,而且超越了孟母。灵山偏远,但是灵山干净,比起外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世界来说。自己可以想象,如果当年这个女人妥协,把秦绶留在了苏家大院,那么秦绶也就不是现在的秦绶了。入世,出世,两门人生哲学。对于大多数华夏的上位者来说,入世在前,出世在后,对于秦绶来说,出世在前,入世在后。灵山没有经济学,没有物理化学计算机科学,但是灵山有华夏沉淀了数千年的历史精粹和为人处世之道。

“与世无争,其实与我没有太大关系。”静秋听完苦涩的笑了,目光也跟随卓景璇投向远处的灵隐湖。“我念大学那会,伶牙俐齿,课堂之上时常打断老教授的授课站起来提问,也时常为了一些历史上已经盖棺定论的观点跟那群当时算得上是学术界权威的老教授们激辩。那时候,我总觉得行政体制下的大学教育是个悲剧,所谓的学者专家,不过是一群领着执政者薪水,想方设法为执政者辩护的卫道士。就比如说,一讲到封建社会,人们就喜欢给它戴上专制的帽子,殊不知,华夏历史上真正的专制,始于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而在此之前的汉唐时期,根本没有什么皇权专制,说起那时候的制度,更像现在西方所讲的君主立宪制。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人们都喜欢一棒子把封建社会打死,难道就是为了用所谓的专制,来突显当今的民主?当时,就为了这个话题,我足足跟我们学院的老教授辩论了几节课,从少府大司农,到皇权相权,到士人阶层,我能举得例子几乎全部都引经据典搬到了课堂上。

后来老教授们看到我就躲,更有甚者,有的称病休假。现在想一想,那时候的我太天真,颇有些蚍蜉撼树的痴傻劲儿。”

卓景璇听完笑着摇了摇头,“可惜你生了女儿身。”

“与这个没有太大关系,这么多年我也不禁反思,就算我说服我们院的那群老学究,也终究改变不了华夏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舆论。就跟后来有个男人对我说的一样,女人再有才,也终究逃不过被男人娶回家里生儿育女的宿命。”静秋说完苦笑不已,又端起茶杯小品了一口。

想起某年之夏,那个丝毫没有儒雅气息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极度女权主义的自己有多愤怒。而愤怒,是自己与他走到一起的因由,自己的愤怒,被那个霸道的男人化成了好奇,化成了朦胧的喜欢,升华成了刻骨铭心的爱。霸道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至少当年的他是的。当自己平静下来,跟他一起漫步到了云江之滨,坐到了江畔的茶馆里时,他突然笑着来了一句,他家有只母老虎。自己笑着问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恶人自有恶人医,我觉得我家那位要是遇见你这么一位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铁定吃瘪。”仿佛间,那个男人就在自己面前淡淡笑道。

“我很恶么?”当时的自己,又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他说道。

“恶分为两种,一种是对敌人的,一种是对非敌人的。对敌人的恶,未必就是不好的。”他笑道。

“狡辩,那谁是敌人?你见过我对敌人恶过么?”

“那群老学究。”他笑道,“说实话,我对“学人之学”“文人之学”孰轻孰重的这类话题丝毫没有兴趣,我之所以赶来听你跟那群老学究的辩论,是因为我听说云大出了个霸道小丫头,引发了云州几所大学的国学大师联合起来邀她一战。”当他说到霸道二字的时候,笑眯眯的打量了自己一眼,让自己颇有些脸红。

奸商。当时的自己,心中的确是这么骂他的。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听说那霸道小丫头很漂亮,你知道,我其实很好色。”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浅薄。”自己脸上微微发烫,瞪了他一眼。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他笑道。

“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来就变味了。”自己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报复性的灿烂一笑,“这大概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情形吧。”

他没有生气,反而爽朗的笑了,颇有些奸商的潜质,脸皮的确够厚。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又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问道,“淮南人?”

自己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前段时间往苏联倒货,火车上认识了一位淮南同行,二十七八岁,挺精干的,正巧,他也姓秦。”他微微笑道,似乎在自己脸上寻找什么线索一样的看着自己。

“姓秦?自己的确有些惊讶。

“他叫秦淮生,刚好你叫秦淮雨。”他又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本来想着拉他入伙,结果被他拒绝了,两个人一路上聊了不少话题,刚好在莫斯科也住同一座酒店,关系忒好,好到他说他有个妹,问我有没有娶老婆,要是没娶老婆的话,他不介意把他妹介绍给我——”

“打住!”自己脸红耳赤,想不到竟然这么凑巧,也或者不是凑巧,是这个男人故意接近自己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众人纷纷散去之后,走到自己面前来那么一句很欠扁的话。

“为什么?”他笑眯眯的问道。

“那个混蛋是我哥。”自己瞪着得意忘形的他,紧咬牙关,吐出一句话。

这就是开始。

很多年以后,就落地化为尘埃。没有传说中的才子佳人偶然邂逅然后陷入爱河那般美好浪漫,也没有英雄救美的另类故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但却让人记忆犹新。

“醒醒。”突然,一个声音在女人耳畔响起。

静秋回过神来,目光从远处的湖面收回来,看向身边的卓景璇。

“你看看,谁来了?”卓景璇笑的无比灿烂,就像是绽放在冬天里的白牡丹,羊脂如玉的美丽脸蛋上,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让人看了走火入魔。

静秋微微一笑,跟随着卓景璇的指尖,目光洒向远处的竹林间的青石小道。只见一对金童玉女,一前一后,步调缓慢的走向这里。

他长大了,长高了,也变壮了。

静秋突然感到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眼眶有些湿润,嘴唇微微颤动,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总之,这一天,盼了很久,终于来了。

“静秋师父。”恋寒远远的在山下就看到了山上的两位绝世佳人,扯住了走在前面的秦绶的衣角,举起另外一只手臂,冲着山上招手呼唤道。

秦绶抬起了头。

静秋低下了头。

——————————

状态迷失,哥最近好烦躁。

兄弟们谅解则个,我逐渐恢复中。

第136章 母子

六年之后的相见,跟六年之前最后的一幕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秦绶就站在了静秋的面前,两米开外的地方,满脸平静,甚至连客套的笑容也没有,唯独一双外人开上去很深邃的眼睛,将不冷不热的目光洒在静秋的脸上。

静秋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片刻间就变得凝固,两人对视,很快,静秋败下阵来,如同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在大人逼视的目光下低下头一样。他恨我。这是静秋刚才从儿子眼中读出来的信息。女人很想哭,可绝对不是现在。

诡异,绝对的诡异。

尤其是站在一边儿很是疑惑的恋寒,看了看表情异常的静秋师父,又扭过头看了看一脸漠然的秦绶,总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恋寒,我们回书院。”阳光下愈发丰姿绰约的卓景璇朱唇微张,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此刻,她觉得下面将要发生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秦绶长大了,也终于拾起了以前的记忆碎片,知道如何拼凑推理出一段往事。同样,她也察觉到了秦绶身上那股隐藏着的气息,也许是怨恨,也许是怒火。不管下面发生什么,自己跟恋寒留在这里绝对不合适,于是,女人终于拉了拉还在迷惑的小丫头的衣角。

恋寒很顺从的哦了一声,然后就乖乖的跟着卓景璇离开了院子。

下山的路上,恋寒不时的回过头,原来的院子里,坏人跟静秋师父仍然那样对峙着。坏人,你怎么了?小丫头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微痛,总觉得此刻的坏人的背影,透着几丝悲凉。但是她又无法理解坏人跟静秋师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伯,为什么?”小丫头加快了步子,赶上了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卓景璇,然后轻声的问道。

卓景璇当然知道小丫头发问的原因,依旧向前走着,平淡的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师伯,我总觉得,坏人他心中藏着什么东西,连你跟我也被他瞒着。”恋寒可怜楚楚的叹道,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伫立在庵中小院里的那对男女。

卓景璇没有言语,自己突然之间读懂了秦绶刚才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一定是这样的。

……

沉默也是一种战争。

谁先打破沉默,谁就成了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秦绶绝对不会先开口的,对于他来说,此刻身边的女人沉默越久,自己心中的猜想就距离现实越近。而距离现实越近,他就越感到苦,至少在心里是这样的,虽然此刻他脸上表现的波澜不惊,气定神闲,坐在卓景璇先前坐过的藤椅上悠闲的抽着烟。

静秋,不,应该说是秦淮雨,她早有一种预感,今天注定不会平凡。秦绶二字,她写了不知道多少遍,也不知道含着泪光念了多少遍,有些时候,这两个字超过了苏舜钦那三个字,萦绕在自己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秦绶,自己给他取这么一个名字,完全是出于怨气。当年,他为什么没在该站出来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而是选择了逃避?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正如当年秦家遇到林家一样。林家的女人很霸道,因为她有那个实力,不论是林家的背景,还是她自身的筹码,都足以让秦家落败。秦家,没有飞扬跋扈的将军,只有世代传承下来的笔杆子。秦鹿鸣,也就是此刻身边那个抽着烟的男孩儿的外公,一辈子舞文弄墨,不求闻达于朝野,但求不为五斗米折腰,所以他终究不会上位,就像当年,他也只是在淮南的清水衙门里挂了一个虚职,文化局长。这样一个老秀才,终究斗不过林家。当年他对自己说,小雨,爹知道你错了,但是别人这样欺辱你,爹也不会坐视不管。不是因为你爱上那个男人是对的,而是因为你是爹的女儿,就算女儿犯了再大的错,也一样是爹的女儿。那时候,自己怀着秦绶,跪在父亲的书房里,那一次,是自己第一次掉眼泪。

生下他,而且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是父亲离开书房时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迎接秦家的,是一场暴风雨。

先是父亲被勒令提前退休,然后又是自己被云大悄悄的勒令退学。当时,哥哥远在欧洲,根本没来得及赶回国内,就算回来,他也爱莫能助。书香门第也好,商贾人家也罢,终究斗不过手里握着枪杆子的林家。林家一句话,就可以让淮南那群所谓的人民公仆马首是瞻。父亲是不在乎那一官半职的,可他在乎他一生的心血,数万本藏书,二十多本学术著作。当某一天家里的藏书楼被人付之一炬,当父亲的二十多本著作被出版当局查禁,父亲再也不是那个精神矍铄的秦鹿鸣了。一夜之间,他老了,也病了,又老又病的鹿,不再鸣于野。

苏舜钦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了,但是林家的女人出现了。

雨夜,两个女人,一个是原配,一个是传说中的第三者。

原配说,要么打掉孩子,要么看着秦家落败。

身为第三者的自己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爱你么?原配笑问。

当然。自己依然年轻气盛,即使已经身怀六甲,即使自己是外人所不齿的第三者。但在自己看来,时间倒退一百年,自己压根就没有错。男人,终究不是私人物品,她可以拥有,自己同样可以。

你很贱。原配笑道。

比不过你,貌似你当年也是怀着别人的种,跟他步入婚姻殿堂的吧?自己以牙还牙。

他乐意,谁让他觊觎林家的势力,相比之下,你们秦家就没有。原配笑道。

自己笑了,有些悲哀,关于林家老一辈的革命经历,的确是历史课本上的经典,然而时代变了,公权力,总会被人滥用,而且是用于两个女人之间。

真的决定了么?要知道,你就算生下这孩子,我也同样可以让他消失。原配突然笑得有些狰狞,亮出了底牌。

你现在就可以踢我肚子。自己丝毫不惧的答道。

想的美,我还不会傻到落人话柄。她笑道。

那你就等着我生下他,然后让他光明正大的踏入苏家的大门。自己站起身来,离开之前留下这句话。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父亲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陪伴逝去多年的母亲了。

苏舜钦始终没有出现,秦淮生回国了,可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无奈,因为他再也出不了国,翅膀被林家无形之中斩断了。

我要走了。某一个夏夜,自己站在他面前,淡淡说道。

去哪儿?他淡淡的问道,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说不舍。

灵山。这地方,一直被父亲时常提起,自己与秦淮生,都不陌生。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让你嫂子陪你过去。

自己点了点头。

……

一阵音乐声,打破沉默。

秦淮雨怅然若失的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秦绶。

秦绶掏出手机,静静的看着来电显示,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十来秒,秦绶还是按了接听。

“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但是不影响秦绶的判断力,鼻子捏着,就可以拥有这样的效果。

秦绶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引得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有些微微不满,幽幽的问道,“你不高兴?”

秦绶的确高兴不起来。

成都的一家小旅馆,不大不小,但是很干净。此刻,叶晓柒躺在被窝里,手里握着电话。“我在成都。下午就坐车去羌州,上午的票已经卖完了。”

秦绶听完不由得苦笑,不过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乖乖的在成都等我。”

“可是人家票都已经买好了。”叶晓柒在电话那头嘟着嘴说道。

“路上不安全。”秦绶淡淡说道。

叶晓柒难道一见的温顺,在电话那头说了声好。

“乖乖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听听歌,或者去街上买两本杂志带回房间看。晚上不要出去,白天把零食买够。还有,遇见危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秦绶的语气虽然不冷不热,但的确让电话那头的叶晓柒感到无比的温馨。

“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好啦,你安心探亲吧,到成都了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码,房间里的电话,我手机没电了。”叶晓柒咯咯笑道。

秦绶微微一笑,挂掉了电话。

“你是我娘?”出乎秦淮雨的意料,秦绶挂掉电话之后就变了一个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问道。

点头,还是摇头?女人觉得这可能是这辈子最难的一道选择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选择,依旧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没等女人回答,秦绶就笑了两声,然后又摸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由于太贪婪,不禁被烟雾呛得咳嗽了起来。

十几秒之后,秦绶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因为被烟呛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其它。这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

苦笑,秦绶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多年,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说到这里,秦绶又抬起头,看了静秋一眼。

“你这样漂亮的女人,生不出我这么丑陋的儿子。”

秦绶如此说道。

秦淮雨心如刀割,目光洒向秦绶的脸。

只见后者脸上,瞬间滑下两道泪痕。

书评区多了一位美女,不顶她的帖子,你们会后悔的。

第137章 潜伏者

山谷静悄悄的,没有风,所以山下的那片竹林跟冷杉林,显得格外静谧。全身上下套着雪地迷彩作战服的棕发男人,也是如同一块雪地里的石头,纹丝不动的匍匐在山口北侧山上的一处不大不小的洼地里。这是一处天然的藏身之处,至少,山下路过的车辆跟行人,都没法发现他。

希克斯不是华夏人,但不代表他不对华夏陌生,因为他的主顾,是华夏人。这个时代,什么东西都喜欢排名,有钱的要排个榜,杀人的,同样也有个榜单。他不出名,世界杀手榜前一百名,都与他无缘。就是这样一个杀手界默默无闻的人,三年前在巴拿马杀了colin。人们没有听说过希克斯,但绝对知道colin。后者是世界杀手榜上排名第二的牛人,希腊人,擅长散打、剑术、跆拳道等,狙击、火箭筒,甚至是坦克战斗机,没一样他不会的。传说中,他是个真正的军人,一个嗜军火如命的军火专家,对谁都用他那一套军人纪律来约束别人,曾效命于欧洲一个古老的军事贵族世家。现在,人们只知道他归隐了,但是希克斯,还有为数不多的圈内人,知道colin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去追随苏格拉底了。

关于希克斯杀掉colin的原因,其实简单的很,一个女人。当两个都靠着舔舐刀口过日子的男人,同时看上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也在杀手榜上赫赫有名,那么结果无疑很悲哀。总有一个人会死,但死的不是希克斯,而是杀手榜上的榜眼colin。福布斯富豪榜胡润富豪榜上的首富,不一定就是真的首富,也许很多人比他们富有。杀手榜上的杀手,也一样。所以,当希克斯把一把普通的特种匕首插进colin的心脏时,后者一脸的惊讶,然后恐惧的看着从匕首血槽里喷涌而出的血液,曾经最喜欢看见的一幕,终有一天在他自己身上上演了。当夜,希克斯把那个女人推倒在了床上,卖力的在她身上耕耘了一番,干柴遇见烈火。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也喜欢骨子里透着浓浓阴狠的希克斯,他很帅,尤其是他将匕首插进colin胸膛的一瞬间。唯一的遗憾,她这辈子再也看不到第二次了,因为她临死都想不到,男人将数十亿生命的种子射进她体内的同时,会拿起搁在一边的匕首,抹了她的脖子。

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接连不断的追杀。天下没有绝对的无敌,无敌二字,其实是个相对概念。所以,希克斯注定不会永久那么幸运。某个雨夜,他驾着一辆通用suv,被人堵在了犹他州的63号公路上。火箭弹嗖的射向他的suv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跳下车逃命。然后他的速度太慢了。火箭弹跟suv就在他背后不到两米的地方爆炸,爆炸的火光,也淹没了他将近两米的身体,接下来,就是意识的消失。等到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某家疗养院的病房里,全身打着石膏,丝毫也不能动弹。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一张帅气而又透着几丝阴郁的面孔出现了。希克斯怎么也想不到,救他的会是一个华夏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很直接的告诉他,他的命,是他花了一千万美元从欧洲那个家族手里赎回来的。

恢复,足足花了他两年时间。华夏男人也足足养了他两年。

利益的交换,希克斯成了华夏男人的棋子。既然是棋子,就没有所谓的兄弟义气。所以,希克斯同样也有选择主人的权利,何况,新主人比原来的华夏男人出手阔气。当接到眼前的任务时,希克斯的确感到荒谬至极,他完全想象不到一个文明的国度里也有室内操戈的丑剧。但着不影响他的决定,反正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于他来说,杀个人,不过是轻轻的扣动一下扳机。

QBU09式狙击步枪,他的新朋友。即使用惯了欧美系的枪械,他用起这款华夏国产狙击步枪丝毫不手生。12.7毫米狙击弹,必要时也可使用89式12.7毫米穿燃曳弹、穿爆燃弹。全枪重13.3千克.长1380毫米,枪管长780毫米,弹匣供弹,容弹量不少于5发.全枪寿命超过3000发,综合故障率不超过0.2%。最重要的,这个新伙伴的射程,足足可以让自己在五千英尺开外狙杀目标。

此刻,华夏西南冬日的阳光让他有些倦意。目标出现过一次,是跟一个华夏少女一起。机会的确有,但是希克斯犹豫了一会儿。他唯一的忌讳,就是开完枪如何离开的问题。驾车上山无疑目标太大,所以他到达羌州的时候,租了一辆车。

开车的是一位华夏胡子,一路上话特别多,多到希克斯甚至想给他一匕首。但是羌州通往灵山的道路,实在太险峻了,以至于希克斯忍住了杀伐的冲动,因为换做他自己开车的话,很可能把车开下悬崖。华夏的确是个神奇的国度,这是希克斯一路坐车过来时心中最大的感慨。正当他犹豫到达伏击地点之后该如何辞退这位临时司机时,一辆抛锚在前方路中央的老旧吉普帮了他的大忙。

“我的车,昨天送一位客人,到这里车子出了故障。”华夏胡子无奈的耸了耸肩,摊手笑道。

“我就在这里下车。”希克斯扔下二十张红色票子,然后提着狭长的皮包,推开了车门。

“你真的是个旅行音乐家?”华夏胡子一边数着手中的RMB,一边问刚刚下车的洋鬼子。对于他来说,这两天的生意的确好过了头,昨天遇见一个傻顾客,今天遇见一个更傻的,出手更阔气。这两单生意,足够抚平他心中小小的遗憾了,对于前方那辆自己的破车,他似乎没有在意。挣钱归挣钱,可是胡子也有胡子的想法。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自称是旅行音乐家的洋鬼子,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羌州。他说他提的是一把二胡,可是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二胡,而且被价值不菲的皮包包着。

希克斯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冷冷的看了胡子一眼。

胡子平生头一次打冷战,顷刻间,他明白了。慌忙收起钱,小心翼翼的在山道上倒了车,驶往羌州。

报警?胡子嗤之以鼻。这年头还是少管闲事的好,要真出了事死了人,说不定警方还给自己扣一盏从犯的帽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胡子摸了摸刚刚塞进口袋的钞票,淡淡笑了,回到城里把车还给哥们,然后回家抱着老婆热炕头,多爽。

……

“你别说了。”秦淮雨看着满脸泪痕的儿子,也是泪眼朦胧。

秦绶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快二十岁的男人了,老婆也有好几个了,还会当着你的面儿哭鼻子。不过我不介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苦累了就倒头大睡,笑够了就又去没事找抽,反正六年来我都这么过来的。你知道么,六年前,你站在山口的山坡上目送我离开时,我同样也哭了。那时候,我是羡慕你那位死去的儿子,他死了,至少他还有他娘想着他,我活着,却从来体会不到有娘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你刚才问我在淮北过的好不好,我说好,你不信。我说不好,我哭你又不让我说。不管你是不是我娘,我只是想告诉你,六年来你的影子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开始我不明白,我惦记你,到底是因为你真的是我娘,我们血脉相连,还是因为你是我心中的寄托?这次回来的路上,我就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包括昨晚也一样。凌晨的时候,我总算想清楚了。答案其实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心中存在了十几年,做了我梦中的娘亲数十年。就算现在你承认你是生我的那个女人,我是你的儿子,我也觉得不重要了。”

秦淮雨心头一颤,苦涩的笑了起来。

同样,秦绶也一样,又抽出一点烟,轻轻的点燃,继续说道,“幻想与现实的区别,就是前者比后者要好。我可以不去刺破幻想的泡沫,那么我就一直有希望,而一旦幻想变成了现实,而现实恰恰又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结果,那么我肯定会难过。想了想,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你依旧是我幻想里的娘,我依旧是现实世界里跟你没有丝毫关系的秦绶。我长大了,你也看见了,所以有没有母亲,这个不重要了。儿子最需要母亲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我说这话可能不孝道,因为我只想到从母亲那里获取母爱,忘记自己应该给予母亲什么。”

“你要真是我娘,说不定我会恨你的。为什么你跟苏舜钦的恩怨,要强行施加在我身上。他对我好也罢了,关键那些年,我一样也没从他身上感到任何亲情。我觉得自己最大的失败,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生。如果我可以选择,那么我绝对不会选苏舜钦做我父亲,也绝对不会选择我该叫声娘的女人做我母亲。就算生在寒门,整天吃着窝头咸菜,我也绝对有个快乐的童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人前嬉笑怒骂,人后苦酒满杯。的确,书院很好,老头子卓景璇,小师妹血刃阮成大都很好,对我也好,但我真的很自私,我就是想要一个和蔼可亲的爸爸,和一个温柔善良的妈妈。”

秦绶笑了,脸上的泪痕也渐渐干涸。

烟抽的很快,因为秦绶几乎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抽它。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如果你是我妈,难道我还可以被你抱在怀里,然后喃喃的叫你一声妈么?笑话,我是男人了。所以,结果对我真的不重要了。”

“还有,你想想,如果一个女人,眼看着儿子就在她身边长大,可自始至终也不肯承认她是他妈,那她儿子是不是也有权利,明知道她是他娘之后,拒绝喊她一声妈?”秦绶惨惨的一笑,有些报复的意味,又有些决绝般的悲怆,看了满眼泪光的秦淮雨。

秦淮雨的确哭了,不是因为秦绶的大逆不道,而是因为此刻自己真的后悔了。生命是充满遗憾的篇章,而它终究没有给自己返回去修改病句的机会。真的,儿子长大了,他最需要自己的那几年,已经错过。秦绶,禽兽,自己又何苦拿这名字取作践他?他错了么?没错,错的是自己,错的,是苏舜钦,是林家的女人。

“我走了。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秦绶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头来,冲着秦淮雨惨兮兮的一笑,笑罢,又转过身,继续前行。

这一刻,无比的轻松,却也无比的刺痛。

转过身的秦绶,再次眼眶湿润。

他盼望着身后那个女人突然叫住自己,亲切的叫自己一声儿子,可是他走了十步,二十步,一百步,身后也没有丝毫动静。

不能回头,回头,自己就输了。

所以秦绶即使很难过,也没有再次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女人。

秦淮雨看着那道孤独的影子渐渐走远,玉齿咬着下嘴唇,泪如雨下,同样,苍白的唇上,也渗出了丝丝鲜红的血液。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刺破山谷宁静的天空。

秦淮雨听到了,书院的人听到了。

秦绶,一样也听到了。

第138章 断线的风筝

秦绶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缓缓坠地,倒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对于还保持着最后一刻清醒的他来说,这一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许是左胸已经太过麻木了。子弹穿胸而过,这一次,秦绶觉得自己很难活下去,胸口汩汩涌出鲜血,染红了青梅送给自己的那件浅灰色羽绒服。如果说还有遗憾,秦绶觉得那就是没有在刚才回头。

“绶儿。”秦淮雨霎那间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发了疯的冲向远处的儿子。

秦绶听到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眼泪又一次狂涌了出来,甚至盖过了胸口涌出的血液。他很想叫一声娘,或者妈。可是他喊不出来,胸口的创伤,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嘴里,鼻孔里,腥甜的液体开始泛滥,秦绶知道,这是肺部被子弹穿过,空腔效应使得血涌入气管。

这一刻,绝对是秦淮雨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

“绶儿。”秦淮雨不敢碰秦绶的身体,她知道自己要是把他抱起来,只会让他死的更快。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瘫坐在儿子身边,抓起他有些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捂在自己怀中。

“娘——”秦绶笑了,很欣慰自己临死之前这个女人终于承认了她的身份,不为别的,绶儿两个字,只有她叫的出来。胸口的麻木感觉逐渐被剧痛所替代,就连刚刚拼了命才挤出来的那个字,也有些力不从心的味道。

“别说话。”秦淮雨此刻完全变成了泪人儿,有些痴傻的盯着儿子的脸。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蛋,不像他爸,也不像自己,但这就是自己的儿子。鼻血糊了他半张脸,女人流着眼泪,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儿子脸上的血迹。

娘,十九年前你给了我生命,今天我还给你。

秦绶的意识开始模糊,嘴唇微动,可是终究也讲不出这最后一句话。

突然觉得好冷,前所未有的寒冷。

闭上眼之前,秦绶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泪光的女人。

“坏人——”远处传来恋寒满是哭腔的呼唤。

秦绶闭上了眼。

恍惚中,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青青的竹林,山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

……

希克斯没有开第二枪,因为他对自己刚才那一枪抱着十足的把握,虽然有些小小的偏差,没有让12.7毫米的穿甲弹射进目标的心脏,但他知道,这一枪足够要了那个小子的命。这里没有救护车,就算有,把他送到医院时也早已经血流殆尽,变成一具死尸。

希克斯不慌不忙,甚至连窝都没挪一下,就在原地拆解了狙击步枪,重新装入皮包。提着包的棕发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竹林,还有那美丽的湖泊,然后走下山。五十公里的路程,步行起来不是难事,唯独时间久一点。走了一阵子,希克斯突然记起什么来,停下了脚步,摸出行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猎杀完成。”希克斯的汇报不长不短,简简单单四个字,相信这四个字足以使得电话那头的主顾欣喜若狂。

“羌州宾馆402房间,有人接应你,把枪支交给他。”电话那头的男人果然爽朗的笑道。

“明白。”希克斯挂掉电话,头也不回的沿着盘山公路前行。

……

北京时间九点半,恰好也是利雅得的凌晨4点半。苏子勖正在睡梦中,怀中还搂着一位有着王室血脉的阿拉伯女人。女人其实姿色平平,跟华夏的黄种女人没法比,跟欧美系的也没法相提并论。但苏子勖就喜欢这样类型的,胸大臀肥,外表清纯,骨子里淫.荡,先前的战斗,差点就把自己榨干了。看来上次游轮上沈六一的笑谈不假,阿拉伯女人的性能力的确不凡。

开通国际漫游的手机突然响起,苏子勖不耐烦的摁掉了,过了两分钟,又再次响起,惹得男人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坐起身来按了接听。

“哪位?”苏子勖一看来电显示是个国内的陌生号码,就有些惊讶。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苏子勖又问了一声,结果依旧是沉默。

“草泥马的。”苏子勖骂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床上的女人翻了一个身,先前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被吵醒了。此刻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草泥马是什么马?”

“……”苏子勖被这个傻妞一个问题问的有些无语,但又觉得有些好笑,搁下手机,重新上床。

……

夜幕降临的时分,希克斯才满脸倦态的到达了羌州县城,大头皮靴跟裤脚上沾满了泥巴,引得男人眉头只皱,骂了一句法克之后,走向远处的羌州宾馆。

十几分钟之后,他站在了羌州宾馆402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了。希克斯怎么也想象不到,门口迎接他的是几只黑洞洞的枪口。

“你被逮捕了,我们怀疑你非法入境,携带枪支弹药,并且蓄意谋杀。”其中一位貌似是头目的华夏男人,亮了亮手中的警官证。

这是个陷阱。可是希克斯察觉的太晚了,他甚至忘记此刻最后一搏。不过,就算他放手一搏,也不见得能快过顶在额头上的几支长枪短枪。犹豫了十几秒,希克斯很爽快的放下了手中的皮包,伸出手,任凭对方将他拷上。

警笛呼啸,三辆黑色奥迪在渐渐落下的夜幕中驶上了成羌公路。

……

依然是淮北龙脊山上的显通寺,这一次,坐在养心阁里的两个男人,显得特别兴奋。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苏子煜,这一次也是眉开眼笑。

“希克斯你准备怎么处理?”苏子煜的确很佩服大哥这一招借刀杀人,甚至连自己也差点被他骗过去了,如果不是上一次在这里大哥提到用对方的人手,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老四手下的王牌会不知不觉的被大哥收买了。这就是实力,隐藏着的可怕实力。

“我给成都方面打了招呼,希克斯那份口供少不了,不过不能让他咬出我俩来。既然借刀杀人,就要搞得逼真一点,比如通话记录这些证据。”苏子祺微微笑道。

苏子煜玩味的看了苏子祺一眼,不禁有些为老头子悲哀。外人看上去性情憨厚的苏子祺,竟然会是一头阴险狡诈的狼。不过,自己也不能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不也一样与虎谋皮么?

“老五,我觉得我们还必须把戏演得逼真一些。”苏子祺看了一眼面上似乎波澜不惊的苏子煜,淡淡说道。

“怎么演?”

“小六一死,固然我们可以嫁祸于老四,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六兄弟里面,除了我最先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你也借着出家的名儿跳出了争斗的圈子,但我们依然会让老头子起疑。不过与老二老三老四比起来,我俩嫌疑相对要小一些。所以,我俩还必须把这苦肉计继续演下去,更逼真一点。”苏子祺抽了一口烟,轻轻笑道。

“怎么演?”苏子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苏子祺看着老五笑了起来,“再来一次苦肉计,不过要牺牲养心阁。借着你现在寄居的地方,制造一起纵火案或者是爆炸案。”

“想烧烤我?貌似没全聚德烤鸭味道好吧?”苏子煜很少开玩笑,不过不代表他不喜欢开,譬如眼下,他的确感到很惬意,前进的道路上少了一个绊脚石,没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苏子祺莞尔,将半截香烟丢进烟灰缸,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庐山雨雾,“你就不会侥幸逃脱?比如突然被显通寺的老和尚请去喝茶讲经啥的。”

“这么没技术含量?”苏子煜笑归笑,但是心里却有点儿小心思。老大安排的这场戏,演好了,自己就成了外人眼中的受害者,演怂了,那么老头子一定第一个怀疑到自己,毕竟跟着小六一起出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苏子祺不置可否的一笑,顿了顿,“玩件更大的,你敢么?”

苏子煜表情一滞,完全想象不到苏子祺会这么急功近利,看他这样子,难道是准备对其他几个兄弟下手?不过,苏子煜很快恢复了平静表情,“怎么玩?”

“老三。”

“上次不是打算留着他跟老四对阵的么?”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你不知道,老头子这两天又住院了。”苏子祺微微一叹。

苏子煜也是苦笑起来,也不知道老头子一死,苏家还不会在自己与大哥手里发扬光大。论经营管理,老头子未必赶得上几个儿子,但是谈到用人驭人以及构建社交圈子的本领,兄弟几人谁也赶不上他。船大不好调头,苏家现在就像一只航母,离开了掌舵多年的老头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会随波逐流,风雨飘摇。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苏子煜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表情严肃的问道。

“什么问题?”苏子祺看了一眼老五,霎时也绷紧了神经。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老头子是装病?”

“不可能。”苏子祺很干脆了否决了老五这种猜想,“你要知道,咱家私人医院里的那群医生是谁请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请的,医院也一直由你看管。不过,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苏子煜满脸愁容的说道。

“别怀疑了,老头子真的是日薄西山了。不信的话,下次我把化验单还有病历带给你看。”苏子祺眉头微皱,淡淡说道,说完又是微微一叹,“有时候想起来,老头子也不容易。我们现在完全是在给他送行。”

“不谈这个,撇开老头子的偏心不说,光是他一直放着苏家大权不放,就有些咎由自取。我有时候觉得,苏家引进职业经理人的话,说不定我们兄弟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勾心斗角,争的你死我活。”苏子煜淡淡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理老三?”

“死。”苏子祺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对于他来说,即使老三跟着他统一战线很多年,但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苏子煜感到后背有些发麻,也跟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子祺站起身来,“有空去医院看看老头子,前两天还念叨你。”

苏子煜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苏子祺走下楼去。

第139章 谜底

灵山书院的餐厅。今天这顿晚饭,比过去的任何一天都要晚。除了时间上的变化外,还有就是餐厅里多了三位客人——落花庵主跟她的两位弟子。桌上的菜,全是素菜,一是照顾到特意赶过来关照秦绶伤情的师徒三人,二来是因为老头子跟上官玄白天沾染太多血腥之物,两三天都不会再有吃荤的欲望。

“开饭吧,都累了一天了。”范伯谦依然很有家长作风,目光扫视了一眼席中各人,淡淡的笑道。

恋寒见到这个时候师父竟然还笑得出来,就难免心中有些小小怨气,但更多的是因为坏人现在还昏迷不醒而忐忑不安。小丫头冷冷的哼了句,“你们吃吧,我去陪我师哥。”说罢小丫头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会儿。”卓景璇叫住了恋寒,“既然这样,你就换下你静秋师父,让她过来吃点东西。”

恋寒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去往东院坏人的屋子。

秦淮雨失魂落魄的守坐在儿子床边,眼泪一直没有干过。对于她来说,这场母子相认的代价实在太大。差一点就跟这个六年不见的儿子天人相隔,所以此刻,女人唯一的想法,就是每一刻每一秒都守在秦绶身边。

脸色苍白,嘴唇干枯,偶尔会微微喘气,紧闭双眼的秦绶俨然变了一个人。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秦淮雨转过头,只见恋寒那丫头梨花带雨的走了过来。秦淮雨看着这丫头莫名的心疼起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冲着小丫头招了招手,“过来坐。”

“秦阿姨,师伯请您过去吃饭。”恋寒突然之间变得腼腆起来,走近了秦淮雨,也没坐下,反而是垂下头,羞怩道。小丫头永远也想象不到,这个几乎看着自己跟坏人长大的女人,竟然是坏人的亲生母亲。想到这几年自己没少往落花庵跑,也没少在这个女人面前说一些悄悄话,小丫头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秦淮雨摇了摇头,“阿姨不饿。”

“不吃东西的话,没等坏人他醒过来,阿姨您就病倒了。再说,如果坏人现在醒着,他也不忍心您这么作践自己的。”恋寒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眸子勇敢的跟秦淮雨来了一次短兵交接。

秦淮雨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此刻的她,多少已经明白,到底是谁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是的,林家女人死了,但是林家女人还有儿子。当年林家女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自己只有躲的份儿,历史绝对不会重演,尤其是在儿子身上。所以,从今天起,自己要做回十九年前的自己。十九年前,自己的资本是秦家,而现在,儿子就是自己最大的资本。当年苏舜钦能躲起来不出面,自己就不信如今他还会稳坐钓鱼台,看着他的骨肉相残。十九年前的自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如今也一样。

离开秦绶房间的那一刹那,秦淮雨莫名的笑了,只觉得这一刻,那块悬在心中的巨石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女人进入餐厅时,一脸淡定的神情,引得老头子落花庵主等人均是大吃一惊。连卓景璇也站起身来,拉着秦淮雨坐到自己旁边,还悄悄的问了句你没事吧。秦淮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

成都的夜。叶晓柒躺在旅馆房间里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生平第一次独自远行,但这绝对不会是自己失眠的原因,叶晓柒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觉得心烦意乱呢?思来想去半天,女孩儿终于又拿起电话,拨通秦绶的号码,这个时候,也只有拉着他陪自己煲电话粥了。

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

叶晓柒嘟了嘟粉嘴,挂机之后又拨了一遍号码。

……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

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装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

灵山书院,独坐在秦绶床边的恋寒听着这首旋律有些微微出神。直到这首音乐突然被掐断,再次响起的时候,小丫头就突然想起来,这可能是坏人哥哥的电话。犹豫了很久之后,小丫头还是选择接听,从一边床头柜上拿起了坏人的手机。

叶晓柒终于放下心来,电话终于打通,所以她想都没想,开口就嗔怒道,“死禽兽,半天才接我电话。”

恋寒莫名的火起,不过看在坏人的面子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坏人,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你是谁?”小丫头蚊吟般的轻声问道。

“你又是谁?”电话那头的叶晓柒神经绷紧,这时候月黑风高的,死禽兽房间怎么会有女人?听着轻柔的声音,貌似还是个小萝莉。

“我是坏人的小师妹。”恋寒柔声柔气的答道,也许没有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紧张气氛。

叶晓柒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腹诽了秦绶几句,她又笑道,“你是恋寒?”

“你怎么知道的?姐姐你是哪位?”恋寒的确有些惊讶。

“当然是秦绶告诉我的啊。”对于小丫头的后一个问题,叶晓柒直接选择了忽略,总之感到有些羞怩,不好意思说出口。“对了,秦绶在么?”

恋寒又转过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坏人,沉沉答道,“他睡了。”

叶晓柒神经又绷紧了,不过也怪不得她,电视里都这么演的,老公出轨,在外面跟小三云雨过后,倒头大睡,结果原配打电话查岗的时候,电话被小三接了。此刻的叶晓柒不免联想翩翩,不过这时候也不能单听小丫头片面之词,说不定,人家小丫头故意捉弄自己跟秦绶呢?想了想,叶晓柒语气依旧平缓温柔,带着几丝商量的口气说道,“恋寒,叫他跟我通话。”

“可是坏人他睡了。”恋寒有些惊慌失措,几丝哭腔的答道。

“叫醒他。”叶晓柒有些头大,继续坚持道。

“我不。”

叶晓柒心中念着淡定心经,语气依旧平缓,“叫醒他。”

“他睡了。”恋寒不依不饶。

“就是因为他睡了,所以我才让你叫醒他。”叶晓柒心中的火气有些抬头的趋势,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恋寒干脆选择沉默。

“是他的意思,还是你故意的?”叶晓柒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靠谱,满是疑虑的问道。

恋寒急得满脸通红,真后悔自己刚才接了电话,此刻,小丫头也似乎明白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应该就是坏人的女朋友。“姐姐,你别逼我。”

“小丫头,我有逼你么?我就是想让秦绶听电话,你为什么拦着?”叶晓柒冷笑道。

“……”

对于电话那头的沉默,叶晓柒真的是无计可施,她真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什么如此沉不住气。两个人在电话里僵持了一会儿,叶晓柒叹了口气,“我明天就去灵山。”

“姐姐你别来——”恋寒慌忙叫道,可是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早已经挂机,剩下小丫头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挂掉电话的叶晓柒也是苦笑不已,事出奇异必有妖,看来明天这一趟,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

晚饭草草收场,因为大家话都不多,一是照顾秦淮雨的心情,二则因为一院之主范伯谦不开口说话,大家也都不好意思喧宾夺主。跟秦淮雨淡淡聊了几句,落花庵主就带着两位徒弟离开了书院。等到秦淮雨准备只身回到儿子房间时,范伯谦叫住了她。

两个人散步出了院子,走到了梅园。

“你怎么打算的?”走在前面的范伯谦突然转过身,看着秦淮雨问道。

秦淮雨苦笑着摇了摇头,“除了守着绶儿醒过来,我再也没别的打算。”

“我不是指这方面,我是说,你儿子受伤的事情,打不打算告诉淮北。”范伯谦眉头微皱道,在他心中,这件事情比给秦绶动手术还让人头疼。

“我也很矛盾。”秦淮雨也是眉头微蹙。

“在我看来,我们还是保守秘密的好。这次袭击非同小可,这年头能搬动狙击步枪来搞暗杀的人,少之又少。秦绶他留在这里养伤,比外面安全多了,至于后续需要的药品,我上午就已经安排成大下山去采购了。”范伯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总之,此刻的他也是深有感触,这年头武功再高有什么用,秦绶的武功在自己眼里虽然是些三脚猫功夫,但也不至于被人轻易取了性命。

秦淮雨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小雨,这么多年了,我说句实话。当年我之所以收留你们母子,完全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上。就冲着你们苏家这趟浑水的话,我其实是不想去趟的。”范伯谦淡淡说道。

秦淮雨默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还有话说,也就洗耳恭听。

范伯谦叹了一声,果然继续话题,“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我与秦绶他有师徒之缘,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上官玄也是一样。今天秦绶能捡条命回来,你第一个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他。别看他疯疯癫癫,整天不务正业,告诉你,想当年他只差一步就进了中科院。只可惜,当年国内数一数二的生命科学泰斗人物,会因为一次手术事故就放弃了毕生事业,跑到这灵山上,做起了炼金术士。”

秦淮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灵山书院每一号人物,背后都藏着一段神秘的故事,只不过,自己一直很少打听,只是偶尔跟卓景璇聊天的时候,她会云淡风轻的提及一点信息。

范伯谦淡淡笑了笑,随手掐下一支梅花,“今天上官怪物再次拿起手术刀,也怪难为他的,也是你们家秦绶命好,谁让老怪物上山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他当年吃饭的家伙。当然,说道这里你还必须感谢另外一个人。”

“是谁?”秦淮雨惊讶道。

“恋寒那丫头。”范伯谦淡淡笑道。

秦淮雨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如果不是她当时去的快,及时封住了秦绶的穴道,后果不堪设想。”

秦淮雨恍然大悟,突然记起上午的一幕。

范伯谦又苦笑了起来,“说道点穴,我一样也教了你们家秦绶。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不封住自己的穴道。”

秦淮雨脸上煞白,吓出了一身冷汗,诺诺道,“您的意思是?”

范伯谦摇了摇头,“你明白就好。”说罢,老人就迈步走开,剩下秦淮雨伫立在夜色下的梅园中,泫然欲泣。

第140章 苏醒

时间可以冲淡记忆,时间也可以用来疗伤,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生理上的。秦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胸口依旧痛的厉害。痛,就是活着的证据。

微微换过头,秦绶看到了高脚凳上的那盆吊兰,莞尔一笑,秦绶明白这应该又是小师妹的杰作。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房间,秦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当然,代价是胸口又是一阵局促的疼痛。

嘴唇有些干枯,嗓子里有些冒烟。这大概是昏迷太久的原因吧。

外面院子里,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交谈声,惹得秦绶竖起耳朵聆听。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异口同声的两声“阿姨”,外间的房门就吱呀的响了一声。

秦淮雨,一身雪白羽绒服,挽着发髻,脸上满是倦容,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美艳气质。只见女人此刻眼睑低垂,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端着脸盆,朝着里间走来。秦绶看的有些呆,心中一股暖流涌起。

“娘。”秦绶眼中含泪,笑着叫了一声。

秦淮雨脚步顿住,抬起头,一双美丽又夹杂着血丝的眸子,投向躺在床上的秦绶。

“娘。”秦绶笑了,又唤了一声。

秦淮雨泪如雨下,点了点头。

秦绶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在秦淮雨面前尽显亲昵之态,秦淮雨坐在儿子的床边,伸出玉手,轻轻的抚了抚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娘好听,还是妈好听?”秦绶轻轻笑道,不过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秦淮雨微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儿子。

“娘叫着亲切,妈叫着舒心。我都不知道叫哪个好。”秦绶丝毫没觉得此刻的自己是自言自语,怎么说呢,不是有句话叫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么?眼前的女人,虽然话很少,但她的眼神告诉自己,她不是自己的娘又是谁呢?

“别说了,你喜欢叫哪个就叫哪个。”秦淮雨朱唇轻启,微微笑道。

秦绶点了点头。

秦淮雨坐起身来,走向搁在一边的脸盆,拿起毛巾,浸进热水里,然后又拧干,舒展开来之后,走回到秦绶床边坐下,“擦擦脸。”

“好。”秦绶笑着点了点头。

秦淮雨又是眼眶微红,然后俯下身,开始为儿子擦拭脸颊。

……

隆冬季节的香山,香山寺东南半山坡上,横卧着一处别致寂静的庄园,园子因泉而得名,美其名曰双清别墅。此刻,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在一群人的陪同下缓缓穿过庭院。一行人步行到了八角亭,老人突然停下脚步,笑着看了一眼紧跟在身边的孙子,“念首诗来听听。”

徐鸣轩愕然,不明白老爷子突然这么有兴致的原因,吟诗?从小到大,老爷子就没让自己邹过一首。

见到孙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老人微微一笑,不知可否,又将目光投向其他随行的人们,“你们谁来念一首?”众人纷纷摇头,虽说诗大家都会念,但谁又保证念出来的诗,会对老爷子的胃口呢?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徐鸣轩恍然大悟,有些赧颜,“爷爷您也太故弄玄虚了,这首毛.主.席的《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小学生都会念。只怪您出的题太宽泛了。”

老爷子也不生气,摆了摆手,“也罢,不怪你们。”

“今天天气这么好,老爷子何不也即兴吟首诗?”随行中的一人笑道。

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咯,还是走走就好。鸣轩,前面带路,我们去重阳阁看看。”

徐鸣轩点了点头,众人也都随着刚刚病愈的老爷子,步行前往香炉峰顶的重阳阁。

“轩少,我有事跟你谈。”一路上保持低调的韩远山,突然走到了徐鸣轩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轻声说道。

徐鸣轩脱离了队伍,特意跟韩远山走在了人群后面,“啥事?”

韩远山瞧了瞧前面已经走远的众人,眉头微蹙道,“苏家有事情。”

徐鸣轩也是皱起了眉头,“说说,又出什么事了?”

“秦绶在灵山被人狙了。”韩远山表情肃穆,轻声说道。

徐鸣轩大吃一惊,这年头,国内对枪械管制极严,狙击步枪,那更是严上加严,一般都不会流出军警两线。能调动狙击来搞暗杀的,恐怕也就魏家做得出来,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远山,谁做的?”

“希克斯。”韩远山冷冷说道。

徐鸣轩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什么场合听说过,愣了愣,他表情肃穆的问道,“哪边的人?”

“这个人非同一般,传说中杀手榜第二的colin就是死于他手。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韩远山苦笑,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后就被苏家老四苏子勖收入麾下。”

徐鸣轩愕然,突然记起这么一号人物来了,“远山,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貌似去年五月份的时候,这个希克斯在历阳琉璃宫跟魏亚民身边那个白煞犯过冲突。貌似当时白煞吃了不小的亏,惹得魏亚民极不高兴,一气之下封了琉璃宫。”

“倒不是他跟白煞犯冲,而是两方的主子相互之间有些不爽,于是就安排手下即兴打了一场。结果就跟你听说的差不多,白煞输了,魏亚民颜面扫地,又没处撒气,于是后来就寻了个借口,查封了琉璃宫。只可惜了琉璃宫,历阳数一数二的夜总会。当时琉璃宫的老板还把关系走到京城来了,希望保住产业,可大家都看在魏家面子上,没人站出去帮他说话。”韩远山纠正道。

徐鸣轩莞尔,“说道消息灵通这方面,我还真不敢跟你比。对了,秦绶怎么样?”

韩远山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情也是凑巧,希克斯连人带枪,被成都警方堵在了羌州宾馆内,连夜将人带回成都,目前还在看押中。”

徐鸣轩无奈的苦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实在蹊跷,不过可以肯定,是苏家内部的矛盾。远山,这件事你也不用跟了,由着他们去吧。”

“轩少,你确定不介入?”韩远山轻声问道,似乎有些不相信徐鸣轩的态度。

“人家的家事,我介入进去合适么?再说,连我父亲都不过问苏家的事情,也轮不上我。苏家的内斗,自由苏家人料理。其实,谁接管苏家都一样,到时候咱们适当的伸出橄榄枝,就可以交下这个朋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样的事情,咱们谁都会做。”

韩远山点了点头。

“对了,云州的那个假白煞查清楚了么?”徐鸣轩突然问道。

韩远山笑着点了点头,“谁的人,你绝对想不到。”

“真白煞露面极少,再说那幅德行也见不得光。魏亚民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就咱们圈子里的人知道。我想,能够像模像样搬一个山寨白煞出来的人物,自然也是圈里人。”徐鸣轩微微笑道。

“洪湘君,听说过么?”韩远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是微笑道。

徐鸣轩这回爽朗的笑出声来,“就是人家魏亚民嚷着非她不娶的那个女人?搞笑,我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会玩这么一手,魏亚民要是听说了铁定会气死,对吧?”

韩远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年头山寨货的确不少,但洪湘君这一手,的确玩的有些漂亮。

“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个洪湘君又怎么会跟秦绶有隙?”徐鸣轩取笑归取笑,笑完之后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韩远山也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一直没引起咱们重视,目前我只能推断,她很想苏家跟魏家斗起来。”

“斗起来对她有好处么?整个洪家都是跟苏家绑在同一辆战车上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不至于会这样做吧?”徐鸣轩眉头微皱,觉得难以接受。

“怕就怕战车上的人急于下车,独立开创一番事业。轩少你要明白,洪家这几年急于漂白自己,也开始经营实业。而目前国内民营资本能介入,而且又赚钱的行业,差不多都被几股势力瓜分完了,而庞大的苏家恰好是里面最强的一股势力。所以,洪家觊觎苏家的蛋糕,也不是没有道理。”韩远山缓缓说道,自然是有一番道理。

徐鸣轩点了点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满含深意的看了韩远山一眼。

韩远山苦笑,似乎察觉到了徐鸣轩目光里的潜层含义,“轩少,就冲着你这么看我,我就可以揍你一顿。咱俩关系不说了,同甘共苦说不上,但也算得上是情同手足吧。咱父辈祖父辈更不用说了,咱们家的老爷子,可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革命战友。”

徐鸣轩笑着擂了韩远山一拳,“什么一起嫖过娼,让老爷子听到,又不高兴了。”

韩远山难得一见的奸笑起来,压低了嗓门,“说真的,你听说过没,当年你家老爷子跟我家老爷子真的犯过错误,貌似是在四平保卫战的时候,你家老爷子带着我家老爷子去逛了窑子,不巧被人抓住了把柄,差点被开除军籍。”

“胡说,明明是你家老爷子撺掇我家老爷子。”徐鸣轩辩解道。

“你家老爷子告诉你的?”韩远山笑道。

“废话,老爷子还说,当时那家窑子是留华日侨开的,都是东洋妞,不嫖白不嫖。”

“我家老爷子也这么说的。”

第141章 天伦之乐

灵山书院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叶晓柒的到来,打破了书院的宁静。半路杀出一个姐姐,恋寒很快抛弃了成见,跟叶晓柒打成一片。坏人的伤势已经稳定,而且整天被他母亲守在左右,小丫头跟叶晓柒倒是想插手,可是人家秦阿姨根本不给她们机会。再者,叶晓柒也的确有些惧怕未来婆婆,每当她想起自己冲上灵山的那一天,就感动有些汗颜。其实,这次书院之行给她的冲击极大,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地方,隐居着这么一群有群的人。秦淮雨卓景璇恋寒就不用说了,叶晓柒实在想不通这么漂亮而且又有气质的女人为什么选择避世生活。范伯谦,叶晓柒当然不敢跟着秦绶一样喊人家老头子,因为在她看来,这位老人涵养极深,就比如说,老人见到自己时只是微微一笑,恰到好处;恋寒这么淘气,也会害怕他的眼神。说到恋寒,叶晓柒就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如果有可能,她真恨不得认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儿做妹妹。自己上山那天,见到秦绶那副样子就哭得淅沥哗啦,是这个小丫头陪着自己一起抹眼泪;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丫头还会特意跑到自己房间打地铺陪着自己;第二天,这丫头几乎也是寸步不离陪着自己。

眼下,二人又蹲在秦绶屋外的院子里一起打理几盆有些枯萎的花草,刚才秦绶醒过来听到的两声阿姨,正是这两位漂亮小女子喊出来的。不过,她们绝对想不到,刚刚离开秦绶房间不到十分钟,里面那个家伙就苏醒了。

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阮成大蹲在他屋外的台阶上,笑憨憨的打量着美若天仙的二女,手里还拿着半截白萝卜。对于脚步没踏出羌州一步的他来说,外面世界能生出这么漂亮而且气质不俗的女娃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外面的女人,大到五六十岁的更年期老女人,小至十七八岁打扮得妖娆风骚的年轻女孩儿,他都见过。报纸杂志电视这些东西,在羌州不算奢侈品,虽然老头子不允许他带回书院,但不代表他不会买一两份翻看,在他看来,报纸杂志上面这些女人都不叫女人,他想到一个词,妖孽,因为他的世界里,女人是不应该穿着这么暴漏,脸上还涂得更唱戏花旦似的。反过来,他还是觉得灵山的几个女人好,尤其是卓景璇,上课的时候,都会蒙上一层面纱。这种女人,太符合他的口味了。老头子曾经抱怨过,说阮成大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老头子抱怨的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冲着女人的审美观上,阮成大就的确有些封建残留思想。

叶晓柒不经意的一扭头,又看到了蹲在屋檐下的那个黑胖子,而此刻,二人的目光一相遇,胖子就笑的更灿烂了,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叶晓柒礼貌性的报之一笑,然后收回目光。在她看来,秦绶的师父,卓景璇,包括秦阿姨,这些人已经够神秘了,撇开那个更加神秘的上官老怪物(恋寒都这么叫),最神秘的莫过于这个传说中秦绶的师兄了。这个阮成大,长得五大三粗,黑黝黝的,看上去就属于那种武力值不低的角色。这么一号人物,不下山参军实在太暴殄天物。最不济,他下山做个小保安,也比待在灵山上辛辛苦苦打杂一辈子强,比他蹲在这里啃半截白萝卜要幸福。

叶晓柒不禁压低了声音,问身边正专心致志,打理一盆映山红的恋寒,“恋寒,你这师兄真的只在书院打杂?”

恋寒点了点头,“姐姐,你是不是觉得他又黑又丑,告诉你,其实我跟坏人小时候也不喜欢他,不过,不过这几天我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叶晓柒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觉得他看上去挺温厚的,对了,为什么你跟坏人都喜欢他呢?”

“我也说不清楚,其实这几天我也回头想了想,阮师兄也没那么讨厌,至少,坏人现在用的药品,打的吊水,都是他下山买的。你要知道,现在这天气,山下的司机都不愿意上山,所以阮师兄是步行下山。”恋寒抬起头,悄悄的瞥了一眼远处依旧在啃着半截萝卜的阮成大,然后冲着叶晓柒淡淡笑道。

叶晓柒莫名的一阵温馨,又笑道,“那这么说,我能叫到车上山,运气很好喽?”

恋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姐姐这么漂亮一个人儿,任何司机都不会拒绝。”

叶晓柒笑了,心里自然受用小丫头不温不火的马屁。

……

房间里,秦淮雨搁下毛巾,然后坐到了儿子的床边,帮儿子掖紧了被子。

“雨夕独影梦犹碎,待阁冷闺燕南飞。川上桃李绕亭榭,中有伊人望君回。”秦绶忍着胸口的疼痛,又轻轻笑道。

秦淮雨头一次在儿子面前脸红,此刻的她,默默不语,垂下螓首,样子娇憨至极。

“娘,这首诗是您写的吧?”秦绶微微笑道,如果非要他选择这辈子哪一天最开心,那么他绝对会选择今天。

秦淮雨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好意思在儿子面前提起她跟苏舜钦之间的那段情事,因为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跟苏舜钦的儿子。

秦绶不以为意,有些自言自语道,“山下有家国画馆,馆里面挂了两幅画,都是仿品,但是我第一眼就觉得里面那个女人特别亲切,亲切到我看了有种想哭的冲动。”由于胸口创口不小,秦绶说了几句,又喘了起来,不过,他忍着痛,继续说道,“以前天天想着念着娘,现在娘就坐在我面前,让我有种梦里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从今以后,儿子不会像从前那样怂。”

“好了,别说了。好好养伤,这里是灵山,娘可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秦淮雨伸出玉手,掩住了秦绶的双唇。

“&%¥###*”秦绶一双眼珠子骨溜溜的转动着,嘴里依旧嘟哝着什么。

秦淮雨被儿子的坚持惹得又悲又乐,只好移开了手掌,“只许说两分钟,说完就安静躺着,好不好?”

秦绶微微点了点头。

“娘,云大设立了一个助学基金,您猜猜,它叫什么名字。”

秦淮雨摇了摇头,儿子的思维跨度这么大,的确让待在山里很多年的她有些跟不上速度,所以恍然的摇了头头。

“用娘的名字设立的,至于谁出的钱,我想娘应该猜得出来。”秦绶喘着气说道。

秦淮雨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呆滞,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又没了下文。

“虽然我一直很不孝的喊他老头子,但他一直对我很好。老头子不是那种把关心跟疼爱挂在脸上的人,他喜欢板着脸,说话也是冷冰冰的,但是他绝对是个好父亲。没见到娘之前,我一直恨他,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看待他。见到娘之后,尤其这些天,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您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可是老头子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觉得老头子挺可怜,当然,他没法跟您比,您受过的罪,他这辈子可能也体会不到。”秦绶说道这里又笑了笑,继续说道,“除非下辈子您做我爸,他做我妈,也让他尝尝生孩子的滋味。”

“淘气。”秦淮雨脸上一阵晕红,轻轻的瞪了儿子一眼。

秦绶莞尔,心中唏嘘不已,其实,摊上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母亲,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幸运。小时候看西游记最大的遗憾就是觉得孙猴子不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如果孙悟空应该有个母亲的话,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观世音去充当这号角色,因为再淘气的孙悟空到了观世音面前也得老老实实,取经路上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孙猴子一样喜欢跑去观世音那求助。

“娘,等我痊愈了,我们一起回淮北,好不好?”想到这里,秦绶愣愣的央求道。

出乎秦绶的意料,秦淮雨摇了摇头。

秦绶失望是肯定的,但也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苦衷。不过,理解不代表妥协,秦绶再怎么禽兽,也绝对不愿意把好不容易想让的母亲丢在落花庵生活。“那我们去云州,儿子在云州买了房子,娘不想见他的话,儿子可以保守秘密。”

秦淮雨苦笑,继续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然后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娘知道你患得患失,生怕娘消失,娘也理解。什么时候下山,娘没想过,娘只是盼着你能好好活着。”

“我一直活得很好,只是有了娘,我会活的更好。”秦绶微微笑道。

秦淮雨看得又是一阵心酸,扭过头,抹了一把泪,“可是你诚心想让娘难过一辈子。那天你中了枪,明明可以封住自己穴道,及时止血。”

秦绶默然。

秦淮雨也只顾着默默啜泣。

母子俩就这么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秦淮雨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泪迹。

“乖乖躺着,娘去给你煮粥。”

秦绶嗯了一声,然后注视着身形削瘦的母亲端起脸盆,走出房间。

然后屋外传来几句低声的交谈,紧接着,两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也响起。

“坏人——”

“大禽兽——”

秦绶莞尔,他想不到的是,叶晓柒竟然也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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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召唤

如果有力气,秦绶此刻绝对会坐起身来,迎接二位绝色小美女奔过来的娇躯。很遗憾,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晓柒跟恋寒奔到床前,然后各自顿住了身形,美丽脱俗的两张俏脸上,纷纷带着泪花。

死过一回的禽兽,或者变得温顺,或者,变得更加禽兽。很明显,秦绶属于后一种情形。风骚依旧的秦绶,脸上堆满笑意,嘶哑的嗓子挤出两个字,让刚刚冲进房间的二位美女面面相觑,因为秦绶说,抱抱。

愣了几秒的叶晓柒跟小师妹,俱是摇了摇头。

秦绶色心不死,怂恿的眼神,投向已经破涕为笑的叶晓柒。

“你个坏人,死坏人,大禽兽——呜呜——”叶晓柒又哭又笑,跺着脚,走到了秦绶床边蹲下,然后抓起秦绶的右手,紧紧的贴在她的脸颊上。

秦绶歉意的一笑,同时也觉得小师妹口中的坏人,从叶晓柒嘴里喊出来,又格外有味道。想到这里,秦绶将目光洒向呆立一侧的小丫头。只见此刻的小丫头,玉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甚至浸出了血丝。二人的目光,来了一次短兵交接,败下阵来的是,不是小丫头,而是秦绶。

“恋寒,过来。”秦绶眼神飘忽不定,轻轻说道,胸口又是一阵剧痛,惹得他不免又是眉头轻皱。

小丫头有些犹豫,将目光投向了叶晓柒,后者此刻也恰恰转过头,看向了她。叶晓柒点了点头,恋寒这才移动娇躯,走到秦绶床边坐下。

“你也坐下,蹲久了腿会发麻。”秦绶冲着叶晓柒笑道。

叶晓柒抹了一把眼泪,果然很顺从的坐到了床边。

“给你爸打电话了么?消失这么久,不说清楚他会担心的。”秦绶顾及一侧恋寒的感受,没有明目张胆的伸出手去轻抚一下叶晓柒的俏脸什么的,再说,想抚也没力气抚,手臂一动,就会牵动胸口的伤势。至于这一枪的威力有多大,秦绶自己是清楚的。狙击步枪,威力绝对惊人,何况,人家用的是12.7毫米的狙击弹,正常情况下,这种大口径子弹,足可以穿透十几厘米厚的砖墙。当然,幸运的是,肌肉比砖墙的延展性要好,否则自己的左胸早已经穿成一个大窟窿了。超远距离的袭击,也使得自己捡回一条命,很明显,埋伏的那个杀手有些顾忌,没敢太接近,所以选择在最远的射程距离上开枪,子弹威力也好,精准性也好,都大大打了折扣。

叶晓柒点了点头,见到秦绶说话时轻皱的眉头,她自然明白原因,伸出玉手,轻轻的盖住了他的嘴唇,“痛就别说话,我们静静的看你一会儿就足够了。”女孩儿说到看你一会儿几个字的时候,又哽咽起来。

秦绶默然,知道自己死亡线上挣扎的这些天里,叶晓柒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因果循环,不信命的秦绶,似乎有些相信,自己跟叶晓柒之间,就有种命运的牵引力,她死过一次,自己也是。

恋寒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二人的亲昵态势,心中满是酸涩,就像一只自己从小到大抱着睡了六七年的布偶熊,突然被另外一个人夺走了一样。小丫头此刻甚至想退避,然而,她还是忍住了,她不想坏人此刻因为自己的矫情而平地多一份烦恼。有一种女人的爱情,很纯净,净得如灵山之上的蓝天,净得如灵隐湖中的水。当置身灵山绝顶,遥望远处的群山,他的影子,似乎若隐若现;当行走于竹林杉林之中,聆听着泉水叮咚,鸟声啾啭,他的声音,似乎在耳畔响起。读一本西厢记,小女孩变成女孩,一个懂得喜欢懂得爱慕的女孩。虽然,很多年没见的他,可能想不起来遥远的灵山上,曾经挂着鼻涕溜溜的小师妹已经长大了,对他的思念,越来越深。

小丫头也霸道,只不过,她的霸道局限于灵山之上的小圈子,尤其是针对上官玄,阮成大这几个冤大头的时候。在叶晓柒面前,她的霸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秦绶的眼里,此刻的小丫头,像极了几年前,骆马湖畔的冉小影。秦绶感到心中有着纠结,他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小丫头永远是小丫头,他永远是那个单纯的坏人。把情人变成妹妹,很简单,分手就搞定;而把一个自己从小视之为亲生妹妹一样的女孩儿变成情人,很难,禽兽也有禽兽的道德底线。

三个人,气氛暧昧的坐了一会儿,屋外传来的脚步声,秦淮雨还故意在外面轻轻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两位小丫头会客时间结束。于是,叶晓柒跟恋寒,俱是站起了身,依依不舍的看了秦绶两眼,与进屋的秦淮雨擦肩而过,离开了秦绶的房间。

看着端着餐盘的秦淮雨,秦绶莞尔,轻轻的叫了一声妈。

秦淮雨愣了愣,只感觉儿子变得实在太快,先前叫娘,现在就叫自己妈。不过,怎么叫都好,反正哪样自己都喜欢。女人笑了笑,将餐盘搁到床头柜上,然后帮儿子垫高了枕头,又在他面前铺上了餐巾,这才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粥。

“这么快?”秦绶实在有些惊讶,看着刚刚舀起一勺粥轻轻吹着气的秦淮雨笑道。

秦淮雨淡淡一笑,将冷却好了的粥喂到儿子唇边,“你璇姨早就煮好了。”

秦绶哦了一声,心中却是甜滋滋的,张开了嘴,一口就消灭了勺中的米粥。

……

淮北,雪飞舞,北风低吼。但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鬼天气,街道上,依然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撑着被风吹得有些变形的伞,行色匆匆。

一辆雪白的讴歌,缓缓驶离淮北的市区,驶往北郊的一处私人医院。

齐依依小心翼翼的驾着车,对于她来讲,淮北有两个家,一个是齐家,一个是苏家。齐家有生养自己的父母,苏家,有小六,有老头子,某种意义上,也有苏子煜。此刻,她驱车前往的,正是苏家私人医院,因为,老头子这些天一直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半小时后,白色讴歌出现在苏家私人医院的院子里。雪天,这里的气氛有些静谧,甚至可以说是肃杀。苏舜钦重病,消息封锁的极严,就连作为姻亲的齐家,也不知道。齐依依也是上午接到老头子的电话,这才知道他住院的消息。

虽然曾经苏家大红大紫的大腕,齐依依还是被一路盘问过了几道安检之后才来到特护病房。苏舜钦正枕着高高的枕头,半躺在病床上看报纸,老人沧桑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使得整张本来不怎么白皙的脸,变得黑瘦黑瘦的。

“爸。”齐依依眼眶湿润,轻轻的唤了一声。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是五少奶奶,犯不着再叫苏舜钦一声爸。只不过,这么些年,一直这么叫,老头子也喜欢听。

苏舜钦难得一见的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齐依依坐到他身边。

齐依依换下高跟鞋,穿了一双棉拖,走到老头子床侧的椅子上坐下。

苏舜钦放下了报纸,摘下了眼镜,又看了齐依依一眼,“财务公司筹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手续到位,公司住所也定下来了,现在在装修,至于地段,按照您的要求,选在陆家嘴。只等过完年后,选个吉日挂牌营业。”齐依依轻声说道。

苏舜钦点了点头,“关键是人员配备,除了从各区域公司抽调外,你还要在当地挖几个狠点的角色,沽名钓誉,头衔一大堆的免了,要就要真材实料的人物。”

齐依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其实也不用老头子提醒,她自然已经解决了。

“眼下国际经济形势仍是扑朔迷离,我们在国外的战线又太长,这两天我没事,也在琢磨苏家产业整合的问题。美元走弱,就连一直被看好的欧元区,也被主权债务危机整得风声鹤唳。我想了想,咱们国外战线要收拢,国内嘛,响应政府号召,往中西部多投一点。这些工作,都需要你经管的财务公司来牵头,毕竟资金为王。”苏舜钦说了几句话,不免咳嗽起来。

齐依依站起身来,准备为老头子捶背。苏舜钦摆了摆手,“不必了,去给我沏杯茶来。”

齐依依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病房另一侧的橱柜。

“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请你帮忙。”苏舜钦看着一边忙活的齐依依的背影,淡淡说道。

“爸,不是外人,您直接说吧。”齐依依轻轻笑道。

“小六在川中出事了。”苏舜钦顿了顿,轻声说道。

当啷——一声脆响。齐依依手中的青瓷茶杯直接掉落在地板上,女人颤悠悠的转过身,“您说什么?”

苏舜钦叹了口气,“小六回灵山书院探亲,被人枪击,所幸捡了条命。”

齐依依眼泪漱漱的往下掉,心中不免为秦绶感到悲哀,好端端的他,哪里犯着别人了,偏偏有人一天到晚想除之而后快。

苏舜钦看着齐依依的神情,不免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这个外人面前的商界女强人会落泪,还是笑她对小六的那份情意。“想来想去,苏家现在能派出去接他回来的人,也只有你了。”

齐依依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苏舜钦淡淡一笑,“我让大炮陪着你去,你坐会儿了就回大院去,跟他一起去机场,票已经定了。”

齐依依点了点头,又抽出纸巾,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然后另外拿了一套茶具,开始沏茶。

苏舜钦看着齐依依的背影,又是轻声一叹,“你要是晚生个四五年,说不定我家小六就有福了。”

齐依依霎时间霞飞双颊,不管怎么样,老头子这句话,说到了她心坎里,虽然有遗憾,但不完美,本身也是一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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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细雨骑驴入剑门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

此身合是诗人末?细雨骑驴入剑门。

当淮北飞往成都的班机,飞临大巴山脉上空时,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大炮爷终于开口了。齐依依自然明白这首诗出自南宋陆游之手,只不过,从大炮爷嘴里吟出来,就显得格外有意思了。有些疲倦的她,欠了欠身子。航班从淮北起飞,一路上穿梭于云层之上。到了眼下的地界,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所以,几千米下的山峦,显得格外健硕,吸引着大炮爷在内的众多人的视线。

齐依依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目前刚飞进渝州地界,到成都还有二十分钟,于是她索性继续闭上眼养神。所谓的养神,其实就是闭着眼,想一些越想越乱的东西,就比如,小六跟她之间的感情如何定义。苏舜钦或许没说错,她真的小个四五岁就好了。生理上,她是完整的,心理上,她却是残缺的。不管小六在不在乎她曾经结过婚,而且是跟他的五哥结婚,但她却忽略不掉这个事实。本以为,跟苏子煜分开,谁也不亏欠谁,反正当初新婚夜后,他就再也没进过卧室,睡了六年书房。她与他,只不过是吃在一个餐桌上,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而非夫妻。固然她是他们苏家明媒正娶,当初浩浩汤汤的豪华车队迎进苏家大院的,尽管她与苏子煜有鲜红的结婚证书。

结过婚的女人,注定不能再像小女孩般在爱人面前撒娇,耍赖,甚至是哭鼻子。想到这里,齐依依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其实,就算倒退个五六年,她也不会撒娇,或者哭鼻子什么的。她甚至想起小时候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齐家养女胜男。其实,不是齐家男丁不旺,齐依依有两个实力不菲的哥哥,一个是海归博士,另外一个虽然没出国,却也是个花费七八年时间将京华复旦等一流学府溜达个遍的虎人。就学历来说,这两位兄长足以盖过她的锋芒,奈何,大哥太刚愎自用,生意上喜欢搬用国外那一套,吃亏不少;二哥不用说了,求个学都不安稳,更不用说让他静下心来帮助打理家族事业了,对他来说,没事驾着suv,跟一群狐朋狗友游山玩水就很不错了。当然,他最大的爱好,是写作,固然到现在为止他一本书也没刊印过。所谓阳衰必阴盛,齐依依的基因,完全有别于两位兄长,务实干练,聪慧过人,最重要的,她同时也温良谦恭。齐家老爷子曾自吹自擂,咱老齐家也出了一个薛宝钗。就冲着老爷子这句话,当年,刚刚从京华学院毕业的齐依依,放弃了留在齐家帮助打理家族产业的想法,嫁到了苏家。

齐家苏家的联姻,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尤其对于苏舜钦来说。不过,老头子很仗义,拱手让出了淮北的地盘,任由齐家去搞地产,开酒店。齐家南下上海争抢地盘的时候,资金吃紧,也是老头子大手笔的援助了五十个亿,使得齐家成为当年享名国内的地王。相反,齐家贡献给苏家的,只有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被苏家男人原封不动贡在一侧的女人。齐依依觉得自己很美,不是自恋,而是事实。当年在京华学院,追求者络绎不绝,甚至有北影乃至国内小有名气的导演找到她,要签下她作艺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美到惊心动魄的女人,苏子煜把她贡了起来。齐依依明白这是为什么,不管苏子煜新婚之夜的不举是不是预谋的,至少,他心中没有自己。那是一个宁愿耗费时间在沾满泥土的青铜器上,也不愿多看自己几眼的畸形男人。有时候,齐依依甚至怀疑,苏子煜是不是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可是六年间,蛛丝马迹也没发现。苏子煜一如既往的沉迷于古玩和佛经,直到前不久,终于答应跟自己离婚,然后去了显通寺参禅。

关于小六,是意外的错误,也是错误的美丽,就比如,新婚那天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下流行一句话,齐依依觉得戏谑的味道里面也不免有些道理:萝莉的克星是大叔,大叔的克星是御姐,御姐的克星是正太,正太的克星,是女王。当年,她这位御姐,正是折在小六这号正太名下。小孩子有时候比男人好,因为前者心灵相对要纯洁一些。那时候的小六,固然有着乱兮兮的头发,深邃的眼睛,玩味的神情,但他绝对纯洁过。身为局外人,齐依依可以想象到,小六那么疯癫是演给谁看。大家都是演员,索性,她也演场戏。所以,她选择了小六,利用了他外表狂浪不羁之下那颗脆弱的心灵。她想,只有她对小六好一点,亲昵一点,某些人一定会醋劲儿大发。她那时候确实想见识一番苏子煜生气或者伤心的神情,然而,结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精彩,苏子煜依旧是死气陈秋。她悬崖勒马,因为继续演下去,她害怕自己性格变得乖戾。小六,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尤其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一点,她多少感到有些心理平衡,少了一份愧疚,利用小六的愧疚。

小六渐渐长高,由男孩蜕变成男人,她也不再守在苏家大院里做五少奶奶,她开始跟着老头子或者独立在国内外奔波,学着打理苏家庞大的产业。依依姐跟小六的故事,慢慢变得淡薄,但是,只要有机会,依依姐回到淮北,还是会去淮北四中看他。她会像以前一样,驾着雪白讴歌出现在校园里,然后走到他的教室门口,看着他连招呼都不跟老师打一个就冲出教室,然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起走向校园里的超市。买上一打啤酒,加上五花八门的零食,他会缠着自己跟他找一处台阶坐下。他一个人喝着啤酒,打着酒嗝,偶尔会哼唱一两段小曲儿。自己就双手撑着下巴,像小女孩般坐在他身边听他乱哼一气,某些时候,自己很喜欢这种无厘头的腔调。如果小六是只苍原上迷失的狼,那么自己就是那个唯一听得懂狼语的小女孩。风起,他会脱下外套,很绅士的给自己披上,然后自己也会偶尔将头靠上他的肩头。

齐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到一边的大炮爷有些云里雾里。一路上,这个女人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不知道眼下什么事情,让她笑得这么开心。大炮也不会问,毕竟,他已经过了八卦的年龄。打死他也想不到,齐依依跟自己的小棋友之间有段畸形的爱情。

二十多分钟后,齐依依跟大炮爷一前一后,走出成都双流国际机场航站楼,出口处,七八个神色肃穆的男人,等待在那里,领头模样的中年男人,见到走出出口的齐依依跟大炮爷,立即迎了上来。

“齐总,炮爷。”唐文轩深深的鞠了一躬,请教道。

虽然第一次谋面,齐依依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临走前,老头子提及过,到了成都有人接应。老头子手中握有多少棋子,恐怕连身边的大炮爷也说不清楚。总之,老头子说,这个唐文轩,你大胆的用就是。这一趟,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谁知道对手还会不会再次下手。所以,多了这个几个人手,齐依依心中的踏实又多了几分。眼下,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迅速前往羌州,然后上灵山书院,见到小六。

“直接去羌州。”齐依依淡淡说完一句,就走向停靠在一侧的陆虎揽胜,眼疾手快的随从,立即拉开了后排车门。大炮爷轻轻拍了拍唐文轩的肩膀,说了句辛苦,也跟着坐上了揽胜的副驾驶位。

唐文轩一挥手,众人纷纷上车。四辆陆虎揽胜,一齐消失在双流机场。

第144章 忍

关于唐文轩,齐依依只知道是川中大枭,至于他如何起家,又如何跟老头子搭上线的,她就不太清楚了。说实话,机场的一面,唐文轩显得太普通了,鞠躬的模样,跟一个狗腿子没两样。可就是因为这样,齐依依才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由于驾车的司机是唐文轩的手下,虽然大炮爷就坐在前排副驾驶,齐依依还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唐文轩的背景,但她明白,大炮爷铁定清楚这个唐文轩,否则人家唐文轩在机场也不会谄媚的请教他一声炮爷。爷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更何况是做唐文轩这种大枭的爷。

按照老头子的布局,当初西南区域直接越过了渝州跟成都,把点布在了云南昆明。所以,苏家在成都跟渝州没有分公司,开始的时候,齐依依有些不明白,但见到唐文轩之后,她似乎明白了老头子这么做的原因。华夏人向来喜欢地盘之说,相信老头子把成渝这一大块真空地带让给唐文轩去折腾也是考虑了华夏人的传统嗜好。

就在齐依依暗暗考校唐文轩的同时,殿后的路虎揽胜里,唐文轩也点着一支雪茄,暗暗思忖。

“轩爷,苏家也混黑?”坐在前排副驾驶的牛尨突然好奇的问道,对于他来说,能让轩爷亲自去机场相迎的自然不是小人物。当时轩爷让他挑人,也只是顺带着说了句去机场接个人。接个人没啥大不的,但是轩爷竟然那样自降身价,对人点头哈腰,极具讨好谄媚嫌疑,就不正常了。

唐文轩嗤之以鼻,摇了摇头。

牛尨有些吃瘪,他听说过苏家,但距离了解二字,就差得远了。苦笑了两声之后,他干脆选择了沉默,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前方的路况。

唐文轩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降下了车窗。“你说这个社会,什么东西最重要?”唐文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牛尨没做声,心里却悄悄的答了两个字:权力。

唐文轩见到牛尨继续沉默,自然明白是自己刚才让他吃了瘪,小子学聪明了。他轻轻笑了笑,又自言自语道,“我估计你想到的答案是权力或者武力啥的。幸好你没说,你要说出来,我照样会想刚才一样嗤之以鼻。”

牛尨嘿嘿的笑了两声,毕竟姜是老的辣,他这个出道不到三年的毛头小子,能得到轩爷的栽培,自然是别人企及不到的幸运。很多时候,轩爷在他心中就像是导师,教父,所以他肯学,而唐文轩呢,也乐意去点拨他。

“我这个人不喜欢马克思,说起来,他也够失败的,搞大了保姆的肚子,还得恩格斯出钱去给他善后。但是,马克思社会唯物主义讲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权力也好,武力也罢,其实都是某种东西的附庸。什么东西,你现在明白了么?”唐文轩又抽了一口烟,然后笑道。

“钱。”牛尨轻轻的吭了一声。

“对,就是钱。”唐文轩眯着眼睛笑道,“权力,武力,本身是创造不了金钱的。你别看现在华夏的一些贪官利用职权便利中饱私囊,貌似在他们身上,权力创造了金钱,但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权力武力这些玩意儿,统统是金钱的奴隶。话题点到为止,你提到苏家,我就给你说说苏家。你小子心里肯定纳闷,苏家既然不混黑,也不踏足政坛,怎么就会让我如此卑躬屈膝呢?理由很简单,苏家有钱,苏舜钦有钱。你可能会问,轩爷为什么不说是因为兄弟情谊或者其他高尚一点的东西呢?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说兄弟情义,我跟苏舜钦有情谊,不过,我欠他的。当年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他丢了一捆钞票给我,在我给人逼得逃出成都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他从来不跟我谈什么兄弟情义,因为他知道,我这个人喜欢钱,喜欢利益,他也一样,他救我,帮我,其实完全是在做长期投资,终究为了他自己。凡是能用钱说话,一切都简单。亲兄弟明算账,大家不至于因为几毛几分斗个你死我活的。你见过我往淮北跑么?你见过苏舜钦踏足成渝一步么?没有。因为我们彼此信任,又保持距离,这样最好。”

牛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轩爷连珠炮似的发言,听得他有些糊,但精华部分,他基本上已经吸收进来了。

“苏舜钦不会轻易请我帮忙的,因为我就答应过他,这辈子就帮他三次,第一次,是十几年前,第二次,就是这一回。”唐文轩轻轻的吐了个烟圈,淡淡笑道。

“您的意思是?”牛尨突然感觉眼前一亮,敏锐察觉到了诡异。

“自己猜。”唐文轩自然明白眼前这小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懒得多此一举。

牛尨又嘿嘿的笑了两声儿。

“人一辈子总在赌博,看来这一次,我们又要掷一次骰子了。”唐文轩突然叹道。

牛尨这回是真懵了,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吧。他弱弱的问了句,为什么。

“苏舜钦几个儿子?”唐文轩冷冷的问了一句。

牛尨挠了挠脑门,“貌似是五个吧,不,好像后来又多了一个,是六个。”

唐文轩再一次嗤之以鼻,然后将头扭向一侧,再也不说话。

牛尨坐在那里心中只打鼓,难道自己又错了么?想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轩爷的问题,变相回答了他所说的投骰子的含义。内斗?想到这两个字眼儿,牛尨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流浪狗嗅到一堆新鲜粪便一样兴奋。站队这种事情,只要赌对了,上位的速度应该会很快。想到这里,做贼心虚的他,偷偷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紧皱眉头的轩爷。

……

虽然经历了世界债务危机,但迪拜依然是迪拜,中东的明珠,国际知名的销金窟。这里的大街上,你随处都可以见到绝版跑车,如果这时候你还惊讶的发出尖叫,对不起,你一定会被人视作乡巴佬,迪拜没有乡巴佬这个名字,但绝对有意义相近的词语。

此刻,苏子勖躺在迪拜最奢华的酒店BurjAlArab的一间豪华套间里,跟远在国内的二哥苏子穆通着电话。

类似于苏子穆主动打电话给他的情形,不多。苏子勖很了解自己的二哥,有人说他像狐狸,但苏子勖觉得自己的二哥更适合鹰这个称呼。它高高的飞翔在天空上,地上的捕食者,被捕食者,都很难发现它。但它却了解地面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种猎物。鹰不会轻易出击,一旦出击,绝对是一击命中。在这一点上,苏子勖自感不如,二哥的沉稳与隐忍功夫,不是他一年半载就学得会的。苏家兄弟众多,过去的光环,大部分笼罩在大哥苏子祺身上,二哥,是很容易被遗忘的一号人物。被遗忘的,不一定就是最差劲的,至少,苏子勖明白,苏子穆自己也坚信。

“老四,我建议你留在中东。你现在回来,于事无补,我不能保证老头子见到你之后不会发脾气。你不知道,成都那边的审讯结果,对你大大不利,尤其还有物证,你跟希克斯的通话记录。”苏子穆沉重的劝说道。

苏子勖冷笑,“二哥,我要躲在中东不回国的话,那才是真的会遭人诟病,小六这件事,绝对与我没有关系。”

苏子穆苦笑,老四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多说,“回来也好,路上小心,另外,成都那边我先想办法稳住,这一点上,老头子也难得网开一面,说苏家的事自有苏家自己解决。”

“谢谢。”苏子勖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俩字儿。”苏子穆轻声笑道,说罢挂掉了电话。

苏子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之后,狠狠的将手机砸到了墙壁上。“骗子,都他妈的骗子。整残一个,又差点整死一个,现在觉得老子是软柿子了吧?玩,我就陪你们玩下去。”

骂完之后,他又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忍字功夫不到家的惩罚。

走到酒橱前,他自己斟了小半杯威士忌,然后踱步到了落地窗前。

至于苏家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他此刻也迷惑。苏子岳?这种可能性最小。苏子祺?废人一个,不足为虑。苏子煜更不用说了,打小就没进老头子法眼。所以,只有一个苏子穆了。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发火的原因。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此时此刻,他心中多了一个敌人。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实话,对付苏子穆,他胜算不大,尤其是对方沉得住气,根本不会轻易把弱点暴露给对手。

忍,这门学问太深奥了。这是苏子勖此刻最大的体会。

第145章 遭遇

黄昏时分,四辆陆虎揽胜组成的车队抵达了羌州县城。齐依依本来坚持直接上灵山的,唐文轩一口回绝了,理由很简单,上山的路况太复杂,晚上很容易出事故。齐依依心里很着急秦绶的现状,但也不能强逼着人家唐文轩跟他手下的弟兄冒险上山吧,权衡再三,女人答应在羌州过夜,次日一早上山。

四辆陆虎揽胜,停靠在羌州宾馆前的广场上,唐文轩的手下,手脚利索的下了车,警戒着四周。齐依依跟大炮爷没有摆什么架子,自己动手开了车门,下了车。广场附近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对于他们来说,这阵势跟电影里面有得一比,一个异常美貌的女子,冷若冰霜,眉头微蹙,那味道绝对不逊色当红明星,出了女人是个亮点,众多保镖模样的男人,也是一道风景。所以,一群人就在远处交头接耳,甚至有大胆的摸出手机偷拍几张。

齐依依打量了一眼羌州宾馆,着实有些失望,对于住惯五星大酒店的她来说,这栋只有六层楼的小宾馆未免显得格外寒碜。不过,女人的失望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人察觉不出来的微笑。或许只有齐依依自己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失望了,反而有些期待了。

羌州,小六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灵山再远,也是羌州的一座山。十二年里,正是这座小城养育了远在山上的小六。想到这一层,齐依依觉得现在踏足的土地有着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严。

唐文轩似乎察觉到了齐依依心里的想法,无奈笑着解释,“这是羌州最好的宾馆了,地方太偏。”

“就这儿吧。”齐依依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率先迈开了步子。说实话,她对这些刀口舔血的人物没什么好感,在某种意义上,她甚至很反感这些人,也许是因为她从小生长在大户人家,不了解贫苦是一切罪恶的源泉。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事实上,没有人愿意一生下来就舔着刀口过日子。就算让现在上位者唐文轩去选择,他也宁愿过正常人的日子。可是,时代没有给他过正常人生活的起点,如果不是当年因为交不起学费初二就辍了学,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时代的吊诡就在于它喜欢跟人开玩笑,比如,本该安安静静坐在教室听课,唐文轩却被逼无奈提前进入工厂工作,本该规规矩矩的做个学徒,他却一时愤慨捅了车间里的工痞头目。经历了太多坎坎坷坷,他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已经奔四了。这就是时代或者说社会跟他开的一个巨大玩笑。不过,唐文轩能忍,就比如当年他为了活命,曾经钻过别人裤裆一样,所以,他在四十岁的那年,向某个高校捐了两百万,然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那所高校的一名学生。唐文轩从来不翘课,跟那些比他小了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相比,他这个不惑之年的学生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当时某位教他经济学的年青女教授频频对他示好,只恨不得把学生都轰出教室,就留下他跟她,然后两个人玩教室激情秀。当然,见惯了人生百态的唐文轩不会那么没定力,再说,那位女教授也没啥吸引力,无非就是胸大一点,屁股翘一点。唐文轩的大学课程,只用了两年就修完了。连他一起的亲密随从,包括牛尨,都被逼着修完了一样的课程,只不过,他们用了四年时间。

可惜,齐依依与唐文轩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而唐文轩,也不会傻到去跟一个苏家的女人聊过去侃未来。对于齐依依的冷淡表现,唐文轩顶多是付之一笑,然后跟在大炮爷身后,一起走进羌州宾馆。

一行人走进宾馆的大堂,很早就进来负责开房的牛尨立即迎了上来。

“轩爷,六楼有一个房间有人住着,刚才电话沟通了下,人家不愿意换房。”牛尨硬着头皮,当着苏家两位客人的面儿,直接向唐文轩汇报道。

“先礼后兵,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我教么?”唐文轩的确感到有些掉面子,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牛尨还当着齐依依跟炮爷的面儿发问。

牛尨吃瘪的干笑了两声,随即点了两个弟兄让他们直接去六楼轰人,然后分配房卡,一行人走进电梯。

等到唐文轩陪着齐依依跟炮爷上到六楼,走出电梯的时候,过道里就传来两声惨叫。唐文轩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冲着身后的齐依依跟大炮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过道的方向探出半个头去。这时候,牛尨带着另外一群人也由另外一座电梯到达了六楼。唐文轩挥了挥手,牛尨很利索的带着弟兄冲进了楼道。

楼道的尽头,牛尨先前派来轰人的弟兄倒在地上,低声的呻吟着。一个全身上下一袭白色西服的帅气男人,抱臂倚在房门口,冷冷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牛尨等人。

二十米,牛尨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白衣男人的眼神太冷还是因为他昨晚梅开二度身体太疲惫的缘故。

十米,牛尨觉得自己应该停下脚步了,因为这个白衣男人绝对是个练家子。眼神,杀气,还有,倒地的两个弟兄也都是特种兵退役的牛人,在这个白衣男人手底下还走不到五分钟就被人KO,未免也太衬托出白衣男人的恐怖武力值了吧。

权衡再三,牛尨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在距离白衣男人七八米的距离上停下来了。

“朋友,下手忒狠了点儿吧。”牛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强作镇定的笑道。说实话,让他自己上去单挑这个白衣男人,他也没多大胜算。再说,轩爷的生存之道,玩的就是群狼战术,像白衣男人这种恐怖角色,牛尨到现在也没发现轩爷手里握有这样的王牌。情形很明朗,除非牛尨等人一起上,否则单兵作战的话,很可能被白衣男人一一KO。想来想去,牛尨打算最后试一次,一句朋友,算是妥协。

白衣男人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牛尨理亏,他自然明白此刻保持沉默的白衣男人为何发笑。

没有妥协的余地,那就只有一战了。牛尨明白,这么一号恐怖角色搁在六楼,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更何况大家这次是带着使命出来的。

“换个房间,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提。”牛尨收起笑容,活动了一下肘关节,淡淡说道。

“我就要这个房间。”白衣男人淡淡说道。

牛尨没等白衣男人把话说完,就直接启动了步伐,冲向了目标。

拳头对拳头。

牛尨一记炮拳,直接砸向白衣男人那张帅到让人嫉妒的脸蛋。出乎牛尨的意料,白衣男人躲都没躲,懒洋洋的伸出右拳。然后,拳头对拳头。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牛尨向后退了三步,脸色煞白,右臂此刻变得麻木。

白衣男人同样也受到了牛尨的炮拳冲力,只不过,他背靠门框,没有牛尨那么狼狈,背后一用力,直接稳住了身形。

“我这个人不爱开玩笑的,不过,眼下春节快到了,如果你们刻意要跟我玩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们玩几拳。”白衣男人调侃道,却不带丝毫微笑。

“一起上。”牛尨恼怒了,挥了挥左臂。

一群人准备欺身而上的时候,唐文轩喊停了。

“朋友,怎么称呼?”唐文轩走近众人,一边看着白衣男人淡淡笑道。类似这样的高手,他不是没接触过,只是很遗憾,在成渝地界上,这种佼佼者太少。眼下,唐文轩也看出来了,这个白衣男人似乎没有恶意,完全是自卫性质的出手,于是他早早的出面了。

白衣男人见到唐文轩出现,神情稍稍一愣,不过立即恢复到了先前的冷峻状态。“想不到川蜀王也会现身在羌州这种小地方,而且还跟一个无名小辈争抢房间。”

唐文轩心中骇然,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实在有些诡异。混黑的不像做影视明星,动不动就上媒体上露脸,所以,唐文轩这号人物,顶多在圈子内有些名气,见过他面貌的人,也就只有圈子里的高层。

“误会。”唐文轩淡淡笑道,表面上是波澜不惊。

“多的话我不也不想说,今天这房间我住定了,大家井水犯不着河水。”白衣男人淡淡说道,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瞥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漂亮女人,以及跟在她身后的老人。

唐文轩还想继续争取的时候,齐依依走了上来,看了白衣男人一眼,淡淡说道,“就这样吧,争下去没有意义。”

唐文轩找着台阶下,自然同意了。两个倒地的家伙被人送去医院。剩下的一行人各自住进房间。晚餐很简单,就在羌州宾馆就地解决,齐依依不喜欢太吵闹的气氛,所以跟大炮爷单独进餐。

唐文轩着实有些郁闷,晚饭过后,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抽了无数根烟。第一天,就折了两号手下,而真正的对手,目前还无影无踪。根据他的直觉,这一趟镖,注定不会太平。太平的话,苏舜钦根本不会请他出山帮忙。

第147章 同门

【周六第二更】

灵山的夜,总是静谧的。

阮成大最近多了一件例行工作,那就是值夜。他对山下的竹林冷杉林的了解,丝毫不亚于恋寒跟小时候的秦绶。黑暗之中,他像一只黑熊,静悄悄的摸索在黑漆漆的林子中。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两声咳嗽。阮成大嘴角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终于寻到这群狡猾的猎物了。不过,他丝毫也不会掉以轻心。敌人也许是故意露出破绽,勾引自己上钩。想到这一层,阮成大更加放轻了脚步,渐渐的摸索上去。

一处巨石后,搭建着一座帐篷,里面透出隐约的火光。

阮成大听到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正是坐在帐篷门口的一个男人发出的,此刻,他正拿着一包压缩饼干,津津有味的进食。

啪。一声清响。阮成大背后冒出冷汗,脚下刚好踩上一截枯树枝。

“谁?”吃压缩饼干的男人警惕的问道。

林子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回响。

饼干男聆听了半天,确定没有异常之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然后灌了一口烧酒。

阮成大在原地潜伏了很久很久,直到值夜的那个饼干男酒酣。等到饼干男打盹的时候,阮成大悄悄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

一道寒光。阮成大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入了饼干男的心窝,还特意往右划拉一刀。饼干男瞪大了眼睛,根本喊不出话来,因为,黑熊一样的大块头男人捂住了他的嘴。饼干男没力气扑腾,便很快双腿一蹬,去找马克思报道了。

阮成大没有停顿,立即又闪进帐篷,切南瓜似地干掉了帐篷里还在熟睡的另外两个家伙。

确认对方没有漏网之鱼后,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药粉,撒在了三具尸体上。很快,三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便化作腥臭的黄水,渗入土地。由于天干物燥,阮成大在帐篷四周清理出一道隔火带,这才放火烧掉了帐篷。

回到书院,已经是凌晨四点半。老范院里的灯还亮着,于是,阮成大径直走向师父的院子,叩响了房门。

“进来。”范伯谦自然明白这个时候还没睡觉的人除了阮成大没别人,所以很干脆的回应道。

阮成大推门而进,只见老范端坐在书房里,挑灯夜读。

“师父还不休息?”阮成大拉过一把竹椅坐下,淡淡的问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夜猫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范伯谦微微笑道,连头都没抬,目光依旧锁定在手中的那本《江南野史》上。

阮成大憨憨的笑了笑,“刚才清理了三个眼线。”

范伯谦惊讶的哦了一声,抬起了头,“如何?”

“实力一般。”阮成大实话实说。

范伯谦微微思索了十几秒,继续道,“不可掉以轻心,我估计对方留有后招。”

阮成大又是憨憨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您放心。”

“血刃早该回来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或许是路上耽搁了。等他回来,你们轮流值夜。”范伯谦目光又回到手中的线装本野史上,淡淡说道。

“师父,成大还有件事情。”阮成大欲言又止的,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事?直说。”范伯谦感到些许惊讶。

“开春之后,让成大下山转转。”阮成大咧嘴笑道,样子憨厚无比。

范伯谦愣了一下,立即领悟过来,“为师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你是该下山转转了,除了扶你师弟一把,你也可以是时候成个家,立个业了。”

阮成大松了口气,“徒弟下山也就是为了师弟,至于成家立业,徒弟没那打算,到时候徒弟还是会回书院守着师父的。”

范伯谦无奈的笑了,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徒弟,“为师快入土的人了,也没什么心愿。书院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你们这群孩子命都不好,为师就希望,将来你们都能挺直腰杆下山,过更好的生活。”

“听师父的意思,这座书院您不打算经营下去了?”阮成大的确吃了一惊。

“一丁点国学,在当今知识爆炸的时代犹如沧海一栗。各种专业学科是主食,咱们守着的这点基业,充其量算是一道佐餐。等你下山就明白为师所讲的意思了。”范伯谦叹道。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阮成大说不定会冲上去给他一巴掌。这么多年来,书院承载了他整整三十载的记忆。亵渎书院的人,偏偏是他师父。所以,此时的阮成大真的无言以对。

见到徒弟这幅样子,范伯谦微微一笑,“去休息吧,为师也就随口说说。”

阮成大点了点头,也就带着些许疲惫的身躯出了书房,带上房门离开。

……

悦来客栈。

名字虽然很复古,却是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上下五层,属于经济型商务酒店。

当唐文轩走进酒店一楼的大堂时,牛尨早已经侯在那里。

“轩爷,没事儿吧?”牛尨迎了上来。

“没事。安排他们住下了么?”唐文轩打量了一眼大堂里的装修,淡淡的问道。

牛尨点了点头,“安排在五楼,几个兄弟都在过道里守着呢。”

唐文轩点了点头,跟牛尨,还有两个手下一起走向电梯。

“豪华单人间。”安静的大堂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磁性十足。刚刚走到电梯口的唐文轩都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前台值班MM愣了几秒,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帅了,值班MM年龄不大,标准的九零后,正处于哈韩哈日的青春期。所以,见到这个白衣帅哥的一刻,她突然感到快要窒息,尤其是这个男人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豪华单人间。”白衣男人淡淡说道,面无表情,对前台MM的出格动作丝毫没在意。

前台MM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哦了一声之后,俏脸通红,慌乱的办理入住手续。

唐文轩示意牛尨停下动作,四个人伫立在那里等待着跟白衣男人同乘一座电梯。

等到白衣男人拿着房卡走向唐文轩这边时,唐文轩与他来了一次眼神的交锋。

“又见面了。”白衣男人淡淡说道,算是打招呼。

唐文轩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有事么?”白衣男人早在进入大堂的时候就捕捉到了唐文轩四人的身影,自然也明白这四个人在电梯前等了自己一会儿,所以询问道。

“我们聊聊。”唐文轩笑道,态度极其友好。

“很晚了。”白衣男人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交个朋友,再晚也没关系。”唐文轩才不会打退堂鼓,求才若渴的他微微笑道。

“你房间还是我房间?”白衣男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便。”唐文轩把选择权交给了白衣男人。

“你房间吧。”白衣男人淡淡说道。

唐文轩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邀请动作,白衣男人也没客气,率先走进电梯。

唐文轩的房间也在五楼,牛尨办事自然不会太马虎,给他订的一间豪华套房。外间有酒橱,沙发跟茶几,正好适合把酒畅谈。

牛尨跟另外两个人守在门外,房间里就只有站着的白衣男人跟唐文轩。

“喝点什么?白的还是红的?”唐文轩走近酒橱,瞄了几眼酒橱里陈列的酒类。虽然不算高档,但唐文轩也不是那种特挑剔的人,是酒就好。

“纯净水。”白衣男人坐到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淡淡说道。

唐文轩苦笑,自己开了一瓶长城干邑,另外给白衣男人拿了一瓶纯净水。两个人相对而坐。

“怎么称呼?”唐文轩啜了一口酒,微笑着问道。

“血刃。”白衣男人淡淡答道。

“没听说过。”虽然对这个名字感到吃惊,但唐文轩着实没听说过有血刃这号人物。

血刃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没听说很正常,因为知道我叫这个名字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杀手?”唐文轩丝毫没觉得血刃是在开玩笑,正经的问道。

血刃摇了摇头,“不全是。”

“不理解。”唐文轩的确感到不解。

“正常,我算是标准的无业游民。不过,我俩也有一层关系。”血刃虽然寡言少语,但他对这个唐文轩并不十分排斥,反而有些欣赏他的胸怀。

“什么关系?”唐文轩更加惊讶了。

“我俩算是同门。”血刃嘴角又翘起一个弧度。

唐文轩彻底震惊了,“你的意思是?”

“当年你落难于白帝城,是否有个老头子扶过你一把?”血刃目光如炬的盯着唐文轩,淡淡问道。

唐文轩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段经历算是他的一个秘密,圈里很少有人知道。说起来,他的确算是灵山书院的一份子。“这么说,你是范师父的弟子?”

血刃点了点头,“不是这层关系,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唐文轩释然的笑了,“先前在羌州宾馆,另外十个人是你做掉的?”

血刃点头默认,然后拿起纯净水喝了一小口。

“有没有想过下山做一番事业?”唐文轩笑着问道,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说实话,这个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他都有些飘飘然了。

“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血刃直接回绝道。

唐文轩心中失望是肯定的,不过,颜面上他依然微笑如昔,“这样也好,路过成都可以去我那儿坐坐。”

“堂堂的川蜀王,突然跑到羌州打打杀杀,为何事?”血刃盯着唐文轩问道。

“护送人上灵山。”唐文轩没有隐瞒,坦然相告。

这回轮到血刃惊讶了,“什么人?”

“苏家人。”

“他们怎么会上灵山?”血刃疑惑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同路,你跟我们一起回灵山书院吧。”唐文轩又啜了一口红酒,然后说道。

血刃点了点头,心中自然在推敲,这件事是否又与秦绶有关系。

坐了几分钟,血刃也就起身告辞,留下唐文轩独坐在房间里,端着一杯酒愣愣出神。

上山。说实话,川蜀王还真的有点惧怕当年的那个老头子。

第148章 相顾无言

清晨七点,朝晖映红了川西的群山,为它们披上了一件橘色的纱衣。四辆路虎揽胜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血刃跟唐文轩乘坐的路虎领头,齐依依跟大炮爷乘坐的那辆紧跟其后,另外两辆则殿后。上山的路,绝对是齐依依这辈子见过的最危险的道路,单车道,碎石路,路外沿下面就是陡峭的山坡,下面横亘着深不见底的大峡谷。

一路有惊无险,对手并没有派人在路上伏击。当四辆路虎揽胜驶入灵山所在的谷地时,所有人都长吁了一口气。齐依依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个奇迹,相对于先前经过的群山峻岭来说。

虽然是严冬,那一片竹林,冷杉林,丝毫不减生命的气息,绿色的格调,让女人的一路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释然。远处的灵隐湖,波光粼粼,湖水如同蓝宝石一样。

“世外桃源啊。”大炮爷同样也在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忍不住叹道。

齐依依点了点头,默认大炮爷的比拟。

四辆越野车停在了灵山脚下,半山腰的书院,远远在望。

一行人下了车,包括第一次来这里的唐文轩,也是啧啧称奇。

“请。”血刃难得一见的主动一回,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大炮爷爽朗的笑了几声,率先迈开步子,踏上了石阶,与血刃并肩而上。齐依依紧跟其后,接着是唐文轩,牛尨跟众手下。

秦淮雨刚刚唤醒秦绶,帮他擦了脸,此刻正端着一碗腊八粥,喂他吃早餐。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阿姨,山下来了好多人。”恋寒跑进屋里就开口说道。

秦淮雨微微一笑,似乎对恋寒的消息不感冒,反而问道,“你晓柒姐姐起床没?”

恋寒羞涩一笑,“没呢,昨晚我俩聊得太晚,她还在补觉。”

秦淮雨莞尔,继续喂儿子吃粥。

“俩小丫头聊啥话题?”秦绶咽了一口粥,诡笑兮兮的盯着小师妹问道。

“不告诉你。”小师妹俏脸微红,转身逃出了房间。

秦绶跟秦淮雨俱是笑颜如花,灵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了。秦绶离开灵山,小师妹成了灵山上的唯一一颗幼苗,形单影只。这一次,秦绶的回归,叶晓柒的出现,打破了小师妹心中的寂静,让她一下子又回归了本我,变得娇俏可爱起来。

“妈,我没估计错的话,那批人是老头子派来接我回去的。”秦绶冲着有些出神的秦淮雨说道。

“我知道了。”秦淮雨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绶默然。昨夜,他几乎也没睡觉,一整夜都在整理思绪,凭借他不多的记忆片段来推理谁是苏家背后的黑手。同样,他更重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把老头子本人哄到灵山上来,让他亲自跟母亲道歉,说服母亲下山。看眼下这情形,说服母亲下山的难度非常之大。

“你现在这样子,肯定是不能下山的。山路不好走,你也经不起颠簸。他们来就来了,愿意等到你伤愈的话就在这里住着,不愿意等,我让你师父打发他们回去。”秦淮雨见到儿子变得沉默,于是说出了她的想法。

“与这个没太大关系,关键是,我舍不得您。”秦绶满是殷切的目光看着秦淮雨,轻声说道。

秦淮雨听着儿子的话难免又感到酸楚,将粥碗搁到了一边,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秦绶的嘴角。“你舍不得我,我照样也舍不得你。但是,我有一口气要争回来,你要理解我。”秦淮雨如是说。

秦绶点了点头,“儿子理解,等儿子伤好之后,就算绑也要把老头子绑上山来,让他当面向您认错。”

秦淮雨忍俊不禁,瞪了儿子一眼,“有你这样做儿子的么?”

秦绶嘿嘿一笑,胸口又是有些疼痛,“反正我到现在也没喊过他一声爹。”

秦淮雨莞尔。

……

作为一院之主,范伯谦在香炉轩会见了刚刚上山的一行人。

大炮爷身为长者,自然话多一些,跟范伯谦寒暄客套了几句。齐依依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偷偷的打量着传说中小六的师父。唐文轩则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坐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老范一眼的。

“姐姐请喝茶。”恋寒端着一杯香茗,轻轻的搁到了齐依依左手边的茶几上。

齐依依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对小妮子有种莫名的好感。

“顽徒伤势太重,没十天半个月,恐怕下不了山。”范伯谦在弄清楚苏家二人此行的目的之后,笑着解释道。

“这个自然不急,如果范院主不嫌我们叨扰的话,我们可以住在这里等上十天。”大炮爷自然也明白范伯谦没有开玩笑。

“无妨,你们可以先去看看顽徒。等会儿成大再为你们安排住处。”范伯谦指了指身边的魁梧男人,示意这位就是他口中的成大。

齐依依是求之不得,大炮爷自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唠嗑儿,所以,两个人在恋寒的带领下,走香炉轩,前往东院。当唐文轩也想趁机开溜,跟着炮爷去瞧一瞧苏家六公子的时候,老范一把叫住了他。

“我们聊聊。”老范同志和蔼的笑道,似乎根本没有问罪的意思。

唐文轩虽然人到中年,但在这个影响他一生的导师面前,他再怎么牛掰也得洗耳恭听,于是他憨厚的笑了笑,乖乖的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

齐依依大炮爷进屋的时候,秦淮雨并没有刻意回避,儿子是自己的,她再怎么怨恨苏舜钦,也不会傻到连苏家来人都躲着不见。

大炮爷进门的时候,明显身形停滞了一下,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瞧了一眼仪态端庄,凝立在秦绶床边的秦淮雨。齐依依没多想,以为这个女人就是小六恋恋不忘的神仙姐姐,她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个女人的惊天容颜之后,主动的打起了招呼。

就在秦淮雨不知道怎么跟来的两位苏家人打招呼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秦绶替她打破僵局。

“依依姐,大炮爷。”秦绶轻声的唤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由于秦绶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所以齐依依跟大炮爷俱是无法查探到他的伤势。唯一看得出他受伤的地方,就是他苍白的脸颊。

齐依依直接越过了秦淮雨,坐到了秦绶的床边,“痛么?”

“本来痛的,看到你之后就不痛了。”秦绶笑道。

齐依依俏脸一红,秦绶果然禽兽,当着别人在场都不忘记调戏她。女人美目瞪了淘气小六一眼,“依依姐来晚了。”

秦绶轻轻摇了摇头,“不晚。”

齐依依再也不言语,总之,当着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儿,而且大炮爷也在场,她讲不出太多亲密的话来安慰小六,索性,她就保持沉默。

再一次的僵局。大炮爷进屋之后,也是一句话不说,看秦绶几眼,又看秦淮雨几眼。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朱大炮。”秦淮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道。

大炮爷觉得不可思议,他跟这个女人这辈子只见过一次面,就在当年苏舜钦把他从尼泊尔带回国内不久,他跟着苏舜钦一起南下,在云州跟这个女人打过照面。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虽说他自诩“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但当秦淮雨笑着喊出他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完全在撒谎。

“秦淮雨。”作为回击,大炮爷也笑着说道。

齐依依震惊了,惊讶的看向先前被自己认为是秦绶的那位神仙姐姐的女人。秦淮雨?秦绶的母亲,她不是死了么?齐依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眼睛。偏偏自己刚才进屋的时候还叫了她一声姐姐好,想到这里,齐依依霞飞双颊。

秦绶幸灾乐祸的看着依依姐的窘态,感觉此刻的她,可爱至极。

“我们出去聊。”秦淮雨提议道。总之,她跟朱大炮之间的话题,属于长辈一级的话题,齐依依也好,儿子也罢,都不适合。

“好,我们去叙叙旧,也让她们姐弟叙叙旧。”大炮爷自然不会拒绝,爽朗的笑道。

二人走出房间,正巧,趴在窗台上偷听的恋寒躲避不及,被秦淮雨抓了个正着。秦淮雨哭笑不得,这丫头她疼还来不及,肯定是舍不得责骂的。

“怎么不进去?”秦淮雨瞪了小丫头一眼,微笑道。

恋寒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偷偷瞥了一眼在一边微笑的老伯,蚊呐般的答道,“我看看就走的。”

“这孩子。”秦淮雨自然想象不到小丫头心里的算盘是怎么打的,无奈笑了笑,就跟朱大炮走向不远处的梅园。

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齐依依就无声泪下,两行清泪,涌出眼眶,划落她绝美的脸颊。

秦绶苦笑,他觉得女人此刻的眼泪,比千言万语都来得真实。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齐依依的感情,太重,重到他这辈子还不完。

第149章 范剑

也许是从小到大太过坚强,齐依依觉得自己现在的眼泪越涌越多。事实上,生活对于她来说很残酷,红颜易老,青春埋没于四处奔波中。身为女人,尤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不会不渴望有个幸福温暖的小窝,有一个男人陪着她、哄着她、惯着她,当然,最重要的是爱着她。他不一定要很出色,但必须得是个好老公,好情人。她总是一个人在旅行,但心里却始终装着一个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此刻,她的确很委屈。她以红颜搏他一生的幸福,到头来,却发现为她人做了衣裳。六年来,她的角色似乎太妖异,有时候她觉得小六是个孩子,她自己像位妈妈,有时候,她又觉得把自己定位为姐姐更好,不可否认,某些时候她也会跨越某条线。平平淡淡才是真,她一直在努力的向前行,只是为了某一天,把苏家产业的全套资料,递交到他的手上,然后,她甘于做他幕后的女人,即使无名无份,她也会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就像他以前陪着自己一样。

然而,她经常自嘲,他是她的克星。眼睁睁的看着他祸害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却总是无能为力,除了容忍还是容忍,她根本生不起气来,独坐于机场的咖啡厅里等航班的时候,她才有功夫去回味两个人的点点滴滴,她才有功夫去痴去怨。

她不敢想象,如果小六死了她还有什么生活目标。对于一个一出生就处于社会顶层的她来说,金钱事业都是浮云,她完全可以抛开一切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只不过,某一天她觉得那个喜欢阴郁着脸蹲在花坛上抽烟的孩子很有意思……

“依依。”某只牲口愣愣的在一边看了很久,然后吃力的伸出右手,轻轻的塔上齐依依的玉手。

齐依依没有抽回手,而是任凭秦绶握着它,她觉得,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不哭了好不好?”秦绶轻轻笑道,语气要多柔和有多柔和,就像是在哄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儿一样。

齐依依没有理会某只牲口,继续掉眼泪。

秦绶感到头大,别说身体条件不允许,就算他现在活蹦乱跳的,他也不敢坐起身来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原因很简单:窗台外有双眼睛。

“别哭了,再哭,再哭的话,我就真死给你看。”秦绶干脆半开玩笑的笑了起来。

齐依依听闻之后,果然擦干脸上的泪痕,一双美目更是蹬着某只牲口,“你敢!”

秦绶莞尔,“当然不敢。”

齐依依破涕为笑,羊脂玉似的俏脸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某只牲口只差点流口水了。

“恋寒,带你依依姐去转转。”秦绶稍稍加大的嗓门,惹得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果然,某位站在窗外偷窥的小丫头红着脸,乖乖的进了屋。

“不用我介绍了吧。”秦绶看着两位大小美女,气喘吁吁的说道。

齐依依跟恋寒见到秦绶这幅受罪的样子,也真不忍心留下来继续打扰他,所以一齐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等到两位大小美女离开,某只牲口就陷入了沉思,眼睛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你还活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秦绶猛的回过神来,不过立即咧嘴笑了起来,“你希望我死掉?”

“死了也好,免得某些人老去祸害女人。”血刃依旧一副冰冷的语气。

秦绶莞尔,“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血刃哦了一声,“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秦绶笑眯眯的盯着血刃,而后者的确长得有些祸国殃民,如果他身在女儿国的话。此刻,血刃依旧是一声白色装束,白色风衣,白色衬衣,唯一出彩的就是那条猩红色的领带。

血刃脸色一寒,这种玩笑秦绶跟阮成大不是没开过。很多年前,秦绶被阮成大怂恿着偷看血刃洗澡,结果被血刃飞手甩出的一木屐打得鼻青脸肿。阮胖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小秦绶是哑巴吃黄连,到现在,秦绶跟阮成大也没窥见过血刃的真身,所以,血刃到底是雄性牲口,还是雌性妖孽,两个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当然,没知道真相以前,秦绶还是承认血刃是男人的,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人能有血刃那么彪悍。更彪悍的,是小师妹,她偶尔调起皮来,会叫血刃一声血刃姐姐。后者顶多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因为他从不跟一个小丫头见识,但是,如果秦绶跟阮胖子这么叫的话,他绝对不会手软。就因为血刃这么重女轻男,所以阮胖子跟秦绶一致认为血刃是个女人的可行性很大。

秦绶见好就收,收起调侃的神色,正经问道,“早就听说你要回来,怎么现在才回灵山?”

“路上耽搁了几天。”血刃语气平淡的答道。

秦绶哦了一声,他自然明白血刃所说的耽搁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人或者组织能耽搁血刃的时间。他绝对想不到,血刃这一次的耽搁跟以往不一样。当然,血刃也不会说出来,首先他不喜欢八卦,其次,他也知道说出来之后秦绶跟阮胖子这两牲口会两眼放光。

血刃承认被人拿枪指着头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女人。他自认这几天倒了血霉,先是在新西兰执行任务的时候差点被别人阴了,然后在归国的班机上,又很悲剧的被一个陌生女人缠上了。那个女人很漂亮,很祸水,相貌清纯的无与伦比,红色呢大衣,里面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黑丝,高跟鞋,肌肤胜雪,涂着淡红唇彩的樱桃小嘴,更是鲜艳欲滴。坐在头等舱里的女人,一开始就成为了焦点,就连坐在她身侧而且一向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的血刃,也忍不住偷偷的瞧了她几眼。

但是,当这个女人开口之后,血刃就觉得用清纯二字来形容这个女人大错而特错。就在血刃第三次打量这个女人的时候,女人突然扭过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好看么?

血刃头一次脸红。

虽然生平第一次脸红,某个一向以冷峻闻名的家伙还是被那个红衣女郎看作初哥了。一向以调戏未成年少男为人生追求的红衣女郎开始了连环出击。先是翘起二郎腿,一双被黑丝包裹的性感大腿在血刃眼前晃来晃去的,然后又扯东扯西跟查户口似的问了血刃一大堆问题,一开始就理亏的血刃再也冷峻不起来,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女人的问题。血刃越拘谨,红衣女郎就越主动,因为她越来越肯定血刃是个初哥,估计还是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的那一种。

差不多问了十来个问题之后,红衣女郎才自报姓名,杨芙蓉。

血刃听闻之后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拘谨顿时少了七分。

杨芙蓉用很忧郁的眼神看了看样子古怪的血刃,然后轻声的来了句,想笑就笑出来吧。

血刃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幽默,俗气的幽默,他真的想不到杨芙蓉的父母会给女儿取这么一个名字。不过,他摇了摇头,我不会笑。

杨芙蓉自然不信,估计是有些尴尬,她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又开口问血刃的名字。

这一回,轮到血刃尴尬了。

杨芙蓉锲而不舍的问了三遍,一双美丽的眸子更是搁在血刃脸上,一秒也没离开过。

血刃囧了半天,终于冷冰冰的答道:犯贱。

你才犯贱。杨芙蓉坐回原形,还特意拉了拉呢大衣的下摆,遮住美腿的一部分。

我姓范,名剑。血刃解释道,脸上却是丝毫笑容也没有。他觉得这名字的确囧了点,很多时候,他更喜欢血刃这个称呼。于是,范剑这个名字渐渐成了他的马甲号。

出乎血刃的意料,杨芙蓉非但没有笑,而且是破天荒的伸出玉手,我们可以凑一对儿,杨大美女如此说。

血刃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跟女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头等舱里的另外几只雄性牲口此时感慨万千,只恨他们老子没给他们取个惊世骇俗的名儿。不过,这没关系,中间有一两个聪明的人士,已经想到给自己取个马甲名儿。至于是取名儿为苟蛋还是牛奋,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握过手之后,杨芙蓉再也没有像先前那样去调戏血刃,而是安安静静的拿起一本杂志阅读起来。血刃也一样不会主动去搭讪这个女人,回归到以往的心境之后,他就开始反省自己。旁边竖着耳朵聆听的牲口们一下子蔫了,就像看步兵片看到男女主角都脱光光然后停电一样失望跟愤慨。本来他们都确信无疑这个芙蓉姐姐会在短短几小时之内拿下那个美男的,但结果太让人失望了,一直等到飞机在成都机场降落,芙蓉姐姐也没跟美男再说一句话。

慢悠悠的下了飞机,血刃走向机场大厅的出口。不远处,三辆成A开头的奥迪A6停靠在那里,四个年轻军官分散在红衣女郎的四周,小心翼翼的警戒着,而红衣女郎的目光,正在四下里搜寻。

杨芙蓉。血刃看清楚红衣女郎的面容之后,做贼心虚的转身就走。

范剑!杨芙蓉似乎终于搜寻到了目标,在远处大声喊道。

血刃头也不回,因为很多刚走出大厅的旅客都在到处张望,到底何人犯贱。

杨芙蓉又喊了一声。

血刃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气死老娘了。杨芙蓉骂了一句,然后就带头追了过来。

最后的一幕就是,血刃被杨芙蓉,还有四个青年军官堵在一处角落里。杨芙蓉得逞的笑了,拿着一把92手枪指着血刃的脑袋。

你跑撒子哟,乖乖滴跟姑奶奶走。杨芙蓉鬼灵精怪的用川话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血刃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杨芙蓉把他带回军区大院真的只是为了强暴他或者被他强暴也还好,大不了他失身一次或者几次,关键问题是,杨芙蓉就是一变态,把血刃带回大院的目的说起来太简单了,以至于血刃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杨芙蓉让血刃给她做了五天模特儿,最后两天,此女竟然还提出要血刃做裸模的无理要求,当然,血刃坚决的拒绝了。换做秦绶,恐怕早已经主动脱光光了。

“你笑了。”秦绶突然笑道,将陷入回忆的血刃拉回到现实来。

“有么?”血刃心虚的问道。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某只牲口突然朗诵道。

血刃霎时间脸红似血,冷冷的目光剜了一眼秦绶,然后落荒而逃。

秦绶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止住了笑声。

我胸口很痛呢。秦绶自言自语道,想到以后不能再跟烟作伴,他就有些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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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老朋友最近潜水了,葫芦娃,圆圆姐,坏人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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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女人和女人

叶晓柒睡了一个懒觉,灵山的空气格外新鲜,起床之后跑到院子里闭上眼深呼吸,顺便伸几个懒腰更是清爽无比,虽然隆冬季节外面的寒气逼人,但叶晓柒喜欢这种感觉。

“晓柒姐姐。”恋寒的声音特别好听,有时候连叶晓柒都有些嫉妒跟羡慕。

叶晓柒睁开眼,突然觉得眼前一亮。美女,不只是男人喜欢看,其实女人有时候也一样喜欢欣赏美女,就比如此时的叶晓柒。美有很多种,秦淮雨之类的美透着庄严,卓景璇之类的美蕴含古朴色,至于小恋寒,叶晓柒也坚信过些年头这丫头肯定也是个祸水。但是,恋寒身边的陌生女人,让她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叶晓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用白牡丹来形容这个女人,她不仅美,而且显得十分高贵,虽然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薛姨很美也很有贵族气质,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更胜一筹。

看到叶晓柒这么看着自己,齐依依心里格外受用,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庸俗到成天跟人比美炫富的女人,但此刻她真的小有成就感,虽然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晓柒。”齐依依向前迈出几步,笑着伸出了右手。

叶晓柒眼神飘忽,逃避着女人那双水汪汪的美眸,然后也伸出了右手。

两只漂亮的玉手握在一起,虽然没有重大历史意义,但也绝对不会毫无意义。齐依依见过叶晓柒,在洛城,那时候叶晓柒还昏迷不醒。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一副慌乱的样子,齐依依不免莞尔一笑,“我叫齐依依。”

“我叫叶晓柒。”叶晓柒的窘迫只持续了几十秒,听到女人的名字之后,她鼓起勇气看向齐依依,然后轻轻笑道。

“我们见过面的。”齐依依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不过立马又补充了一句,“你薛姨跟我是朋友。”

叶晓柒点了点头,齐依依,依依姐,某只牲口没少在她面前提起过,就连来薛姨也会偶尔提及这个女人。想到这一层,叶晓柒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生疏下去,更何况,她明白这个女人在秦绶心中的地位。虽然有些嫉妒,但叶晓柒绝对不是那种口腹蜜剑的势利女人。

小师妹见到两位美女熟络起来,也格外开心,虽然前几分钟她还把这两个女人视作未来的竞争对手。小丫头向来是单纯善良的,心机二字对于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她来说还太遥远。她顶多只会往阮胖子被子里扔几只橡胶做的玩具蜘蛛,或者往上官老怪物的酒里倒些醋,某些时候她仗胆往老范同志的烟丝里面撒点胡椒粉。每当阮胖子上当之后就会找个机会在小丫头耳畔哀叹:卿本佳人,奈何寂寞。听得多了,小丫头也就领悟过来了,也许的确是因为灵山之上的她太寂寞,同龄人一个也没有,所以她才会有时候变得这么顽。想到这里,她甚至还担心,将来再次见到坏人,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个已经变得有些淘气的小师妹。

“两位姐姐,恋寒带你们参观书斋。”恋寒笑着提议道,或许,书斋是书院唯一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齐依依虽然有些疲倦,但也不好意思谢绝小丫头的好意,于是笑着答应了下来。叶晓柒虽然连早餐都没吃也答应了,不管是出自对齐依依的好奇还是发自内心的想结交她。

卧龙书斋,名字有些哗众取众的嫌疑,但只有进去过的人们才了解,这书斋绝对有这个实力。三万六千多册古书,囊括经史子集、各朝历代诗词歌赋汇编以及各类专业杂书。如果你以为这座书斋一味守旧的话,你就错了。当代各大家的著作,一样也跻身于这座空间有限的书斋。卧龙书斋,就像一位衣着朴素、虚怀若谷的长者。

三女走进卧龙书斋,齐依依确实大大的吃惊。古朴色的书架上,各种颜色发黄的书卷数不胜数,屋子里满是沉香木燃烧的香气,大概是为了压制古书的霉腐气息吧。

“这么多书,我可能一辈子都读不完。”齐依依叹道,虽然从小到大一直被政治课洗脑,但她不是那种一味摒弃封建文化的女人。某些时候,她甚至会向往几百年前的生活,向往那种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尤其是当她身处高楼林立霓虹灯璀璨的豪华都市时。她以前没少跟秦绶开过玩笑,类似于说等哪一天厌倦都市生活之后,就拐带着小六一起去隐居,找个神清水秀的地方,建个木头小屋,屋后面要开辟出一块菜园子,至于屋前呢,就弄个小花园,没事的时候就种种花,除除草。每当她这么遐想的时候,某只牲口就会在旁边补充一句,别忘了,我们还得生一大堆娃。这个时候,齐依依就会霞飞双颊,某只牲口就得意忘形的淫.笑。

“这还算少的啦,听师父说,书院历史上经历过两次浩劫,第一次是元人入川,一把火烧掉了整个书院,藏书一本不剩;第二次是乾隆时期修编四库全书,书院的藏书又被搜刮了不少。如果不是这两次浩劫,书院的藏书至少在十万册以上。”恋寒在一边解释道,此刻的小丫头还真有几分大人味儿,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让齐依依跟叶晓柒都觉得有意思。

三女一路欣赏两边的藏书,一路沿着长长的过道向前走去,恋寒如同一个小导游,认真的回答着齐依依跟叶晓柒提出来的问题。对于叶晓柒来说,这书斋简直令她爱不释手,当然,她也嗔怪的在恋寒娇俏的脸上拧了一把,理由就是这小丫头前两天都没带她进来参观,反而是等到现在才让她一睹书斋的风采。

“师伯。”恋寒突然中止了解说,奔向不远处的一道靓丽身影。齐依依跟叶晓柒的目光俱是投向那位师伯。

卓景璇,微笑着侧过脸,手中依旧捧着一本线装本的古书。一身白色装束,加上清丽脱俗的面孔,珠圆玉润的肌肤,卓景璇真的无愧某只牲口口中的神仙姐姐。齐依依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想到了二字-仙子。就连这些天已经打过不少照面的叶晓柒,也觉得此刻的卓景璇很美,美到如诗如画。

“师伯,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恋寒小跑着奔到了卓景璇身边,抓着她的衣襟撒娇道。

卓景璇没理会小丫头的问题,事实上,她这两天的确是有些不合群,每天都会在书斋里待上半天,要么清理积尘,要么挑选一两本诗集读一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她知道,与秦绶母子相关。也许是触景生情,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而她自己却孑然一身。看了一眼正并肩走过来的二女,卓景璇悄声的问小丫头,“怎么多了一位?”

恋寒悄声的回答了一句。

神仙姐姐。齐依依终于对号入座,知道这位被她视作仙子的女人是谁了。

女人,女人,还是女人。书斋里的气氛很微妙,尤其是齐依依跟卓景璇自报家门之后。大家都不是市井小民,对于她们来说,共同话题太少,更何况卓景璇一向不喜欢说话,除了跟秦淮雨在一起的时候。齐依依也不会主动的去寻找话题,她觉得现在的四人中间,有一定距离总是好的,当然,恋寒跟叶晓柒可以例外。自己要真的跟这三个女人打成一片,只怕某位童鞋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那位童鞋的人生追求是什么她最了解,齐人之福,想得美。

卓景璇似乎看穿了齐依依的心思,她莞尔一笑,转向身边的两位妙龄少女,“恋寒,带着你晓柒姐姐去别的地方逛逛。”

“那依依姐呢?”恋寒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跟她聊聊。”卓景璇笑着看向齐依依,目光似乎在征求后者的意见。

齐依依点了点头,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她也是久经职场的女强人,自然不惧怕一次谈话。

恋寒哦了一声,就带着叶晓柒离开了书斋。

“来看他?”卓景璇轻轻问道,至于他指代的是谁,她觉得没必要指名道姓。

齐依依点了点头。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卓景璇笑道,又打量了一眼齐依依,心中暗自赞叹这女人真是个俏佳人。

“我知道,我也一样。”齐依依微微笑道,她感觉得出来,与其说现在的对话是一次交流,还不如说是卓景璇对她的一次考核。

一问一答的开头,渐渐演变成了讲故事。先是齐依依讲述山下的小六,然后换成卓景璇讲述山上的小六。两个人有些忘我的出了书斋,散步到了卓景璇的院子,一边品茶一边围绕着某只牲口的话题聊天。

“秦绶是个好孩子。”等到二人说得有些累了,卓景璇总结陈词道。

齐依依笑着点了点头,这句话虽然太简短,但却是一语中的。

“我觉得你很适合他。”卓景璇微笑着看向齐依依。

齐依依没有说话,羞赧的笑了。

第151章 老怪物

灵山很热闹,但是大家都明白带给灵山热闹的人是谁。对于牛尨来讲,灵山书院太诡异了,怪人也太多了,当然,美女也不少。他推倒过不少漂亮女人,就连现在也还在川大包养了一对金丝雀,可是见到了齐依依跟卓景璇这几位美到无法形容的女人之后,他觉得自己的那些个女人实在太庸脂俗粉,跟这几位美女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当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着这几位美女下手。他明白轩爷让他带着几个弟兄留在灵山是瞧得起他,也知道他此时的担子——保护苏家六少。连轩爷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他更惹不起,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唐文轩当天被老范留下来教育了一番,出了香炉轩之后脸上还满是汗渍,牛尨不敢问,自然,唐文轩也不会主动说出来。给牛尨留下四个人手,唐文轩也没去拜会秦绶就直接下山了。牛尨骨子里是个投机者,他不会傻到每天跟那四个愣头青在一块聊些无聊话题,他很主动的向书院的人伸出了橄榄枝。书院众人中,似乎最好收买的人就是上官老怪物了,虽然觉得老头子有些邋遢,但是牛尨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没事就会去老怪物的屋子里坐上一会儿,当然,进门的代价必须得带上一小瓶红星二锅头,这玩意山下路虎车里多的是。

除了上官老怪物,牛尨觉得苏家的那位六少人也很不错,不摆架子,说话也实诚,甚至偶尔还会跟他开一两个半浑半素的玩笑或者打赏一两包黄鹤楼。当然,牛尨跟秦绶独处的机会不多,因为那几位女人轮流值班,整天守在他的身边。他顶多瞅个空档才能进去六少的房间,跟他聊上一两句。

眼下,他来到了秦绶的房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虽然在这里不能自由自在的吞云吐雾,但他也不是那种烟瘾特大的家伙,一时半会不抽烟还不会太难受。毫无疑问,跟几支烟比起来,跟苏家六少打好关系更有长远意义。宁为鸡头,毋为牛后。这道理谁都明白,牛尨也一样明白。他之所以这些年一直跟在唐文轩身边,一是诚心学道,二则是因为一个女人。目前为止,这女人他还惹不起,但是一直有很深的暗恋情节。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文轩的女儿,地道的海归MBA,目前在成都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资公司,姿色自然不用说了,追求者趋之若鹜,每天被拒绝之后茶饭不思的牲口自然也不少。牛尨不是那种企图利用人家女儿上位的庸人,因为理由很简单:一是这样很容易被唐文轩看穿,而且被道上人士所不齿;二则唐文轩还有个儿子,虽然目前还在念高中,但不排除他将来会从唐文轩手中接过衣钵。虽然目前的牛尨称得上是唐文轩的左膀右臂,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唐文轩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他年轻时候的影子罢了。所以,牛尨觉得自己在川渝地界的路已经到头了,再往上,除非是……当然,牛尨想都不敢想,也不会去想。野心不代表忘恩负义,更何况,他还希望某一天跟唐家的女王走入教堂,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是白眼狼。

“杀过人么?”秦绶经过这两天的恢复,现在已经能靠着厚厚的枕头,半卧在病床上了,此刻的他,手里捧着一本线装本《三国演义》,一边笑问道。

牛尨被秦绶突然而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见过直接的人,但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这两天虽然跟苏家六少混了个脸熟,但牛尨明白,他与苏家六少之间还远未达到推心置腹的境界。所以一时之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秦绶见到牛尨犹豫不决,也没用介意,反而笑道,“你身上有血腥气。”

牛尨愕然,这句话听着太熟悉了,因为当年唐家女王从国外回来,他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女王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一句。就因为这一句话,牛尨几乎冲动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作为唐文轩的铁杆跟班,杀不杀人由不得他,他顶多只会做的隐蔽点,干净点儿,再说,唐家女王也不会整天到晚的盯着他。他倒是希望人家盯着他,可是机会太少,一年到头打上十次照面,就算十分幸福了。唐家女王骨子里是比较看不起他这种人的,牛尨明白这一点,道理很简单,就连轩爷某些时候也照样挨女王的白眼。

“听血刃说,你跟他交过手。”秦绶继续笑道。

牛尨点了点头,赧颜道,“不提也罢,我的一手三脚猫功夫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秦绶莞尔,“你太妄自菲薄了,能接得住血刃一拳的角色也不孬。”

牛尨对苏家六少的抬举心里自然是很受用的,笑道,“六少太抬举我了。”

秦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此刻也的确打着如意算盘。经历过这一次的劫难之后,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也必须有一两个铁杆跟班了。朱宝儿虽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打打闹闹的跟了六年,但他不适合做那种替自己挨刀子抗子弹的肉盾。以前他做过肉盾,但那时候的对手都是些学校的假老虎,真要遇上真刀真枪过的干,朱宝儿没那个实力,秦绶也舍不得他拼命。至于洪锋小刀这些人,更不用说了,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共富贵可以,同患难恐怕就说不上了。所以,眼下的秦绶,心里偷偷打着牛尨的主意,跑墙角这种事情,他一向很擅长的,不单单在女人方面。要说武力值,这个牛尨肯定是比不过阮成大跟血刃的,但秦绶看重的就是他的野心。从牛尨主动跑过来搭讪的事实来看,他的确有种借着自己往上爬的企图,秦绶了解也理解。

“有空可以去找血刃或者阮胖子练两手。”秦绶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牛尨受宠若惊,“他们愿意么?”这两天他尝试过跟血刃或者阮胖子套近乎,奈何前者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而后者更是大智若愚的跟他打着擦边球,不亲近也不太疏远。

“只要你扛得住他们的拳脚,你敢学他们就敢教。”秦绶笑道。

“谢谢六少。”牛尨喜笑颜开,站起身来就朝秦绶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明白,如果不是这位苏家六少在那两位武力值深不可测的人物面前美言几句的话,人家根本就不屑指点自己几招。

“你瞅着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就去找他们。师父请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有多用心了。”秦绶目光回到手中的书本上,淡淡说道。

牛尨点了点头,也没继续打扰秦绶,然后离开了房间。

牛尨离开没多久,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秦绶闻声辨人,知道是上官老怪物来骚扰他,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满脸微笑。

上官老怪物一进门,就看到秦绶一副含情默默的样子盯着他,老家伙竟然嘿嘿的笑了两声,走到秦绶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贼小子,气色又好了不少。”上官玄手里拿着一小瓶红星二锅头,啜了一口之后,微微笑道。

“老怪物,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要是我是个女人,说不定我会以身相许。”秦绶开着玩笑。

“我呸。别恶心老子了。要是有你这么丑的女人,我直接下药把你毒死。”老怪物吹胡子瞪眼的抗议道。

秦绶脸皮很厚,厚到对老怪物这种人身攻击直接免疫。某只牲口又不乏恶心的朝老怪物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道,“你个挨千刀的,朝秦暮楚,我不就是这几天没给你送酒么,你用得着这么打击我么?”

“哇————”老怪物真恨不得一酒瓶子砸向那妖孽,不过一想到这犊子是人家秦仙女的爱子,他就下不了这个手。所以权衡了零点几秒,他作出一副呕吐的样子。

秦绶嘿嘿的笑了,虽然喜欢拿老怪物取乐,但他骨子里还是很敬重这位医学界老泰斗的。只能说这老怪物隐藏太深,以前他根本想不到一个成天闭门造车的老宅男会有这么大的来头。不过,也幸好这老怪物,要不然自己还真的是魂飞九天了。

“这几天有没有偷看神仙姐姐洗澡啊?”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老怪物老脸一红,又啜了一口酒,轻轻的哼了句没有。

“量你也不敢,书院现在好几枚神级美女,你要真偷看的话,估计她们可以用唾沫淹死你,眼神杀死你。”秦绶笑道。

老怪物很是腼腆的笑了。

“别在我面前一副骚包样。对了,你给我用的什么药,伤口愈合的这么快。”秦绶言归正传,也不继续跟老怪物逗乐子。

“秘密。”老怪物虽然装疯卖傻,但在关键问题上贼精贼精的。

“我本来寻思着让牛尨下山去置办些酒水过春节的,现在看来不必了。”秦绶见到老怪物这幅小气样,于是借着美酒的话题来勾引他。

“酒水?置办多少?”老怪物顿时两眼放光。

“这个,这个问题……”秦绶故弄玄虚。

“九转还阳膏。我告诉你还不行么?”上官老怪物气呼呼的答道,似乎真的很在意秦绶提及的酒水。

秦绶得逞的笑了,说实话,他此刻心中又有了一个小小想法,不过,循序渐进,要是太过急躁的话,这老怪物肯定会不乐意。

“牛尨什么时候下山?”上官玄似乎没发觉自己上当,继续追问道。

秦绶做沉思状,几十秒之后抬起头,“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大后天。”

“你骗我。”老怪物吹胡子瞪眼的抗议道。

秦绶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上官老怪物一副斗气的样子格外开心,笑着笑着,他得意忘形,牵动了胸前的创口,立即止住了笑容,眉头紧皱。

老怪物生气归生气,见到秦绶这幅样子立马恢复了正常状态。

“少说话,多休息。”老怪物为秦绶把了一阵脉,说完这句话就安静的离开了。

这世界就像个大茶几,上面摆满了无数的杯具。

秦绶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忍不住感慨道。

第152章 春节

华夏传统节日中最隆重的一天。

春节。

灵山有开始飘起雪花,白色的精灵漫天飞舞,夹杂着北风的低吼。灵山虽然偏僻,但也不乏春节应有的热闹气息。唐文轩派人从山下送来一车焰火礼花还有价格不菲的春节物资,十五年的拉菲红酒,都匀毛尖,神农架云雾等等。

除夕夜,阮胖子、小师妹、叶晓柒,甚至连齐依依跟卓景璇也加入其中,大家一起在书院的小广场上点燃了焰火。雪花中,美丽的焰火漫天绽放,特别美,也特别温馨。范伯谦跟上官玄还有大炮爷三老也是在走廊上摆上了酒桌,一边赏雪一边饮酒,牛尨跟他新拜的师父血刃则是在一间香烛照明的房间里下着围棋。

秦绶依然是躺在床上,左胸的创伤,根本不允许他走出去跟众人玩乐。虽然如此,他根本不觉得寂寞或者沮丧,毕竟秦淮雨就陪在他身边。

“妈,有心事?”秦绶合上手中的《三国演义》,抬起头瞧了两眼坐在一边,端着一杯红酒愣愣发呆的女人。

秦淮雨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秦绶自然不会相信,这谎撒的也太过明显了。盼望了十几年的东西,突然之间失而复得,这感觉很美好。这几天,他固然忍受着肉体的疼痛,可是心情一直放晴。虽然自嘲是打不死的小强,但他也深刻明白生命的意义。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每个人活着都要担负起责任。死而复生本事很幸运,但透过这件事情懂的许多人生道理,就更幸运。

“大炮爷昨天还跟我聊了会儿,他说老头子想我初三就动身回淮北。”秦绶敛起笑容,不无遗憾的说道。

秦淮雨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沮丧,反而是微笑着答道,“回去淮北也好,免得他挂念。”

“您难道就舍得我离开么?”秦绶完全不理解母亲此刻表现出来的释然,他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淮雨心中一阵硬伤,但她此刻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没有什么消息比苏舜钦病倒的事实更让她绝望了。朱大炮那天丝毫没有隐瞒,告诉了她苏舜钦现在的情况。肝癌晚期,命不过半年。秦淮雨觉得自己苦苦等待了十九年的结果,可能还是没有结果。苏舜钦既然已经卧床不起,那他一定不会入川。她不是不想去看他一眼,看看那位当年牛气冲天的壮年男人是如何被岁月磨蚀成两鬓斑白的老头子的,也想看看他再次面对自己的时候,表情会有多么的尴尬,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想他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最诚挚的对不起。倘若恩怨只有个两三年,她可以妥协,但是,她牺牲了十九年,儿子秦绶牺牲了十二年或者是一辈子,她不会轻易妥协。她觉得自己等了十九年,充其量也就是老了十九年,而儿子不一样。他失去了他应该享有的快乐童年,也失去了他本该拥有的家庭欢乐。那一枪,穿透了他的左胸,也同样震醒了她的冥顽。她根本想象不到儿子心灵上的创伤那么大,大到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她不会责怪儿子太懦弱,她顶多只能恨自己,也恨苏舜钦。

见到母亲不说话,秦绶莞尔,“那您跟我一起下山,好不好?”

秦淮雨摇了摇头,决然道,“要下山我早就下山了,你离开了六年,我不是一样在山上过得很好么?”

秦绶知道母亲是在自欺欺人,卓景璇昨天还过来小坐了一会儿,淡淡提了几句秦淮雨前不久的情况。他不相信母亲就这样绝情,如果绝情,当年她就不会躲在竹林里偷看自己练剑,也不会在落花庵为自己洗头。眼神总是会出卖主人的。

“您为什么不下山,儿子明白。或许是我太自私,成天盼望您能生活在我的视线里。不过,想一想,您暂时留在灵山也好。苏家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您下山未必会很安全。”母子俩沉默了很久之后,秦绶率先妥协,轻声说道。

秦淮雨幽幽的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秦绶莞尔,“大过年的,不谈这些话题也罢。”

秦淮雨点了点头,然后将杯中的红酒一干而尽,“饿了没?要不要我去给煮粥?”

“不用了,儿子看会儿书就好。这两天嘴倒是很馋,但是无福享受啊。”秦绶笑道,的确,这几天要么不是喝粥就是喝牛奶,太硬的东西根本不敢吃。牵一发而动全身,形容他现在的处境完全确切。最可恨的是,小丫头恋寒跟叶晓柒还动不动含着棒棒糖或者拿着巧克力来勾引他,气得他恨不得跳下床把两个喜欢恶作剧的丫头摁到床上狠狠的在她们翘臀上来几巴掌。不过,这两妮子调皮归调皮,但也知道关心人,没事儿还会主动的帮他捏捏大腿梳梳头的,这一点,秦绶童鞋还是很受用的。

秦淮雨淡淡笑了,看着儿子越来越好的气色,莫名的珍惜。

……

淮北。

化疗之后的苏舜钦终于回到了久违的苏家大院。除夕夜的团圆饭,气氛有些诡异。一大家子人坐在内堂的餐厅里。苏舜钦居主位,其次是小影奶奶、苏子祺、苏子穆,苏子勖、苏子煜,再往下,便是苏子祺跟苏子穆的妻子,苏瑾,跟冉小影,还有小影的弟弟冉小虎,还有苏子穆的女儿,七岁的苏珊。

气氛很诡异,席间就苏舜钦一个人眉开眼笑,其他人情绪都不高。对于他们来说,秦绶受伤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冉小影这些天失眠是家常便饭,她本来想去川中探望的,奈何老头子根本不答应,她也不敢忤逆老人的意思。小六说去说来也只是挨了一枪,好歹捡回一条命,可惜苏子岳就不一样了,五天前从香港飞回大陆,连带着他的五位随从一起消失,到现在也是音讯全无。当然,除此之外,苏子煜也在前几天也差点遭遇一场劫难,他在显通寺寄居的养心阁遭遇一场火灾,幸好他被方丈找去悟禅,躲过了一劫。

所以,此刻苏舜钦还笑得出来完全太妖异,不过,没人敢吭声,就连小影奶奶,双目失明的七旬老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没有多说话。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大过年的,都一副苦瓜脸。”苏舜钦自酌了一小杯绍兴老酒,笑着问道。

众人不吭声,谁都明白,此刻老头子是大众脸充胖子,试想,一个刚刚做完化疗的肝癌晚期病人,还敢喝酒,这里面是否太诡异?席中的某几位野心家此刻甚至都有些赧颜,后悔他们先前的举动。其实想一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也蛮好的,为什么还要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相互残杀呢?但是,野心家与平常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一旦豁出去了之后就没有退路。

作为长子,苏子祺率先开口了,眼角微湿的他一把夺过老头子手中的酒杯,“爸,子祺知道您心里头憋得慌,别说是您,我们这兄弟也都难过。几十年了,儿子从来没过过这么憋屈的春节,一顿饭都吃不安稳。但是话又说回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生活,生活,是好是坏,都得去面对。咱们一顿团圆饭也就个把钟头,该吃的就要开开心心的吃,该喝的就得无拘无束的喝。伤心也好,怀念也罢,等这顿饭吃完了,咱们都回到自己房间里去躲着伤心,躲着怀念。好不好?”

苏舜钦苦笑,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席间的众人,“是么?”

没人吭声。

苏舜钦笑的有些凄楚,“都说穷穷不过三代,富富不过三代,我现在一看,咱家也在逃不过这宿命。以前你们爷爷常教育我说知足常乐,我不信邪,这么些年来,我为了子孙能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夹着尾巴做人,我是风餐露宿,满世界的奔波。到头来呢,非但连个安稳年都过不了。所以,你们在座的都要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对不对得起我是其次的,横竖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

“爷爷,您别说了。”苏瑾站起身来,泪如雨下。

苏家有女初长成。苏舜钦见到苏瑾站起身来,莫名的笑了笑,“小瑾这丫头不知不觉的就长大了。哎,爷爷老咯。”

“爷爷。”苏瑾见到苏舜钦凄惨的笑容,直接哭出声来。

年幼的苏珊见到苏瑾哭起来,也跟着哭出声来,虽然她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叹气,也不知道堂姐苏瑾为什么哭泣,总之,小丫头良心不坏,向来是跟苏瑾统一阵线的。

“哭个屁,都给我闭嘴。”苏子勖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吓得苏瑾跟苏珊立即噤声。

“老四,你嚷嚷什么啊?”傅彩衣不满的抗议道。作为苏家二少奶奶,她一向很少过问苏家的家事。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出身京城大家族,国务院财政部旗下某办的巡视员,享受副厅级待遇。对于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她来说,极度反感苏子勖这种毫无忌惮的言行举止,尤其是冲着小孩子的。

苏子勖冷冷的瞥了一眼二嫂,说实话,他一直很敬重这位二嫂,一方面是由于过去跟二哥同一阵线的,另一方面也是看重傅彩衣背后的家族关系。所以,此刻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有冲突。

“好了,都冷静下。”苏子穆平静的说了一句。

苏子勖跟傅彩衣立即收敛了情绪,连苏珊苏瑾也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苏子穆。冉小影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顿团圆饭气氛有多好,所以她早就给奶奶和弟弟通了气,饭局上什么话也不要说。她此刻只是盼望着秦绶能早点康复,回到淮北来。所以,对于苏家剑拔弩张的局面,她无可奈何。

“吃饭,吃饭。都怪我发神经惹你们不开心。”苏舜钦率先提起了象牙筷,淡淡笑道。

众人没有多说话,纷纷拿起了筷子。

第153章 兄妹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唐代诗人韦庄有诗一首,名曰《金陵图》,虽是一首吊古诗,却也印证了玄武区台城的另一番风貌。

台城花园的一座别墅,刚刚吃完年夜饭的薛青梅跟薛峻松兄妹二人坐在寒风习习的二楼阳台上,各自手里还端着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回到阔别了十二年的金陵城,薛青梅最大的感慨就是岁月不饶人。金陵城的变化很大,霓虹灯越来越多,现代化的味道越来越浓,当然,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依旧浓郁。回到金陵,见过了两鬓斑白的双亲,见过了不少闻讯而来的亲友。就连李兰棹这个差不多被她遗忘的前死党也在昨天打来电话,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李兰棹还是当年那副妩媚德行,直叫薛青梅在金陵多留几天,等她从三亚回来再一起聚聚。

薛青梅轻轻了叹了一声,只感觉人生如梦,偏偏自己这种傻子愿意一梦就是十几年。

“那小家伙还不错。”薛峻松啜了口酒,然后将水晶杯搁到护栏上,腾出双手点燃了一支烟。

薛青梅愕然,“小家伙?”

薛峻松莞尔,目光锁定在妹妹脸上,“别跟哥打太极,你跟苏家那公子哥的事情瞒不过哥。”

薛青梅一下子耳红脸赤,“我们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你忽悠爸妈倒是可以这样说,但哥想听你说实话。”薛峻松吐了一个烟圈,望向远方的金陵夜景。

薛青梅选择了沉默,这是她现在最好的自保方式。

薛峻松似乎理解妹妹的疑虑,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哥不会害你,要不然我早就告诉爸妈你跟他的事情了。你也见到了,爸妈都老了,尤其是老爸一直盼着抱孙子,可是咱兄妹俩呢,哪个让老人称心如意了。”

薛青梅默然,想一想站在身边的大哥,她觉得薛家人还真的是一根筋,尤其在感情这方面。薛峻松是那种优秀到直接秒杀小萝莉的成功男人,长相不俗,职场浸淫了多年的他,气质非凡,而且早已经过了嚣张跋扈的年龄,更多的是内敛。如果他诚心找个女人成家自然不会是个难事,几千万的身家虽说跟国内一流富豪没法比,但也绝对养得起一两只金丝雀了。金陵自古不乏美女,尤其是带着书卷气的书香门第美女。奈何薛峻松在感情这方面也是一枚偏执到愿意一辈子打光棍的虎人,一般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当年跻身沿海的金融圈子,也有许多业界的单身女贵族,长相不俗,身家也过千万,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位悍女提出要跟薛峻松私奔,奈何后者一口回绝,回绝的理由很简单:他薛峻松这辈子就不找金融届的女人做老婆,工于算计,拜金倾向太明显。有朋友开玩笑说,那你去娶个幼师或者小护士吧。薛峻松摇了摇头,说了两字:幼稚。于是圈内的朋友就骂他,你这辈子就打光棍吧。

“跟哥说说,你跟他怎么认识的。”薛峻松微微笑道。

薛青梅苦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讲的。”

“咱兄妹早已经过了害羞的年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太拘谨。其实你跟他的事情,我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反对。感情这东西,太主观,或者说讲究缘分二字,该来的时候你逃也逃不了,不该来的时候你就是烧香拜佛也不见得求得到。你说哥说的对么?”薛峻松笑着问道。

“谬论。”薛青梅不禁莞尔,试想一个四十岁的铁杆单身贵族在你面前大谈感情二字,是否太过荒唐。没错,她是相信缘分二字,但也不想薛峻松所说的那么严重,想逃也逃不掉。如果逃不掉的话,薛峻松早应该被某位女神级的女人给征服,现在最起码也有一两个子女天天喊他爸爸。

“不肯说也罢,料想人家苏家也不会亏待你,要不然不会把云州那么的摊子交给你来掌管。人比人气死人,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老男人无地自容啊。”薛峻松感叹道,端起酒杯又啜了一口。

“那我们俩换换?说实话,我在那位置上坐得不踏实,老感觉底气不足。”薛青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薛峻松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跟你换,但是人家苏家会答应么?至于你说的底气不足,有你那位小情人给你撑腰打气你又怕啥。集权跟分权的关系处理好了,你大可以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斗地主玩扑克。”

薛青梅噗嗤的笑了,“去你的小情人,还有,老总有你说的那么好做么?”

“自己去揣摩,三十一岁的大姑娘了,不用哥再教你什么。就是你要看着点儿你那头牲口,别让他老去祸害别的女人。”薛峻松笑道。

“别人都是牲口,那你是啥?”薛青梅哭笑不得的反击道。

“看到没,胳膊肘往外拐了,哥就一句玩笑话你也护起短来了。”

薛青梅笑而不语,安静的端着酒杯,目光洒向远方。薛峻松特乐于歇一会儿,于是兄妹俩就安安静静的吹着寒风,把酒赏夜。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过了几分钟,薛青梅率先打破短暂的沉默。

“不知道,我一直等着你未来嫂子来找我呢,怎么说呢,这跟传说中的坐等妞来泡是一个境界。”薛峻松不免笑着打趣道。

“正经的,别跟我开玩笑。”薛青梅笑着给了薛峻松一粉拳。

“想听实话?”薛峻松果然收敛起嬉笑的德行,正经的问道。

“废话。”薛青梅瞪了一眼故弄弦虚的大哥,嗔道。

“其实哥去云州也不是单单为了你,实话实说,你哥我终于找到一见倾心的女神了。”薛峻松叹道。

“真的?”薛青梅差点跳了起来,兴奋的问道。

“淡定。”薛峻松冲着保养得跟二十出头的女人一样清丽的妹妹笑道,而后者也明显感觉到了刚才的举止有些失态,立马红着脸恢复了淑女的做派。

“她叫文筝。”薛峻松微笑道。

“文东山的女儿?”薛青梅惊讶的反问道,文筝这名字在云州圈内不算太陌生,文东山何人,堂堂山南省委书记,封疆大吏,绰号文老狐狸,在山南省呼风唤雨了十几年,而且是一帆风顺。叶国华跟文老狐狸虽然走的不算太近,但也不生疏,至少一年还互相走动几次。文筝是何人,薛青梅自然知道,虽然没打过照面,但也听说过这个女人不少新闻。

“现在知道哥为什么跑去山南矿业了吧。”薛峻松苦笑道。

“不理解。这个文筝不是一直在复旦作教授么?你就算想追她也应该留在上海啊。”薛青梅不解的问道。

“这叫曲线救国。事实上我跟她认识五年多了,不过她太彪悍,彪悍到比你哥我高几个数量级的男人也拿不下她。”

“这我也听说过,貌似她比我还大两岁。对了,哥你对她表白了?”薛青梅问道。

薛峻松摇了摇头,“没有。”

薛青梅淡淡笑道,“那你还有机会。”

“但愿吧。事实上我去山南矿业还是她的主意。临走前夜我还跟她开玩笑说,我去帮助你建设你家乡,你拿什么回报我。结果她回了一句,以身相许。”薛峻松笑道,思绪似乎已经飘向某个夜晚,某座爵士酒吧。

“有戏。”薛青梅笑道,端起酒杯豪饮了一口。

“遗憾的是,那晚她喝多了。”薛峻松愁眉苦脸的说道,现在这情形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十岁老男人。

薛青梅咯咯的笑了起来,说实话,她现在真有跑去跟那个文筝见上一面的冲动,看看这女人到底彪悍到何种程度,能让大哥守了她五年而且还不敢下口。想到这里,女人又不禁想起某位脸皮够厚的童鞋了,在对付女人方面,他恐怕能做大哥的导师了吧。

薛峻松见到妹妹笑得这么肆无忌惮,也跟着笑了起来。屋里正在观看春晚的二老听到阳台上的兄妹笑得这么高兴,面面相觑之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天伦之乐,某些时候不是钱能买到的,这一点二老最清楚。

“对了,青梅,哥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儿。”薛峻松敛住笑容,淡淡的说道。

薛青梅一愣,“啥事儿?”

“唐少书,还记得么?”薛峻松小心翼翼的问道。

薛青梅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淡淡的说了句记得。提起唐少书这个名字,女人就联想到高中时期,那个坐在教室角落里寡言少语的男生,瘦黑瘦黑的,理科成绩烂到极点,但是写得一手好文章。这种不太出彩而且家里条件又不太好的学生一向不受老师跟同学喜欢,

然而当初薛青梅帮过他几次,一次是替他轰走了欺负他的班级小痞子,还有一次是给了他五百元钱,虽然名义上是借。高考之后,这个人写过一封情书给她,然后她看都没看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至于大学时期,这个人就杳无音讯了。

“他可能明天要来家里。”薛峻松苦笑道,当然,薛青梅回金陵的消息不是他透漏给那个曲线救国很多年的唐少书的,要怪就只能怪二老多事。

薛青梅没有说话。

“其实哥的曲线救国策略就是跟他学的。他这些年混的不错,在长三角一带小有名气,资产应该已经过十亿了。爸妈这些年一直拜他照顾,他没事儿都会到家里坐坐,你看到没,爸书房里的那些个金石字画全是他的杰作。”

“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做。”薛青梅摆了摆手,示意大哥停下解说。

薛峻松果然噤声。

薛青梅幽幽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她,真恨不得某只牲口在身边。思来想去,她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秦绶的电话。

第154章 勿忘我

除夕夜,无法团聚的情侣天南海北多了去,估计移动公司最哈皮的一天就是这一天,因为煲电话粥的人实在太多。

某牲口合上书本微微出神的时候,电话响起。他稍稍移动了身躯,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接听。

女人:秦绶。

牲口:叫老公。

女人哭笑不得,只得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老公。

某牲口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乖,过完年给你买糖吃。”

女人:年夜饭吃过了么?

牲口:吃过了,你呢?回金陵他们没难为你吧?要是难为了你,你就飞回云州,他们不要你,老公我要。”

女人莫名的感动,虽然电话那头的家伙言语中带些玩笑意思,“我爸妈都很好,你放心吧。”

秦绶:是咱爸妈。

女人:……

秦绶:我在川中过年,另外晓柒也在这里。(秦绶受伤的事情并没有让薛青梅等人知道)

女人:那过完年还回淮北么?

秦绶:回。怎么,该不会你想让我去金陵见岳父岳母吧?(某人偷笑中)

女人:想得美。我就随口问问。

秦绶:就随口问问?这么简单。

女人沉默,过了几十秒之后,轻轻的说了声我想你。

某童鞋再度偷笑,我也想你,连带着想你小妹妹。

女人惊讶道:妹妹?

秦绶:mei,中间的e去掉。对了,不算小了,应该是大妹妹。

女人霞飞双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某牲口放.荡的笑声。

秦绶:好了,老公就是心情好,想调戏你一把而已。对了,趁回家的机会,多向二老尽孝,加上我那一份儿。

女人:知道。

秦绶:费用自理,老公不给你报销。

女人彻底无语中,嗔了一句:小气。

秦绶莞尔。

女人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轻声道:秦绶,我跟你说个事儿。

秦绶听了立马严肃起来,女人一下子又将老公改回秦绶二字,足见她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你说。”

于是电话那头的女人就将情况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怒发冲冠。薛青梅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似乎太矫情了一点。

秦绶笑道:当初跟我去罗斯家族的宴会都没怯场,一个唐少书又算得了什么呢?照我说啊,媳妇儿你就豁达一点,只要人家不明目张胆的追求你,你就以平常心待之。我不是特小气的男人,我非常非常小气,但是我信任你。

女人莞尔:真话?

秦绶:真话。

女人:要是他单独约会我呢?(偷笑中)

秦绶:带上你哥。

女人:估计就你做得出来。

秦绶嘿嘿直笑:约会就约会吧,记得别让那牲口占便宜。哎,家有娇妻无限烦恼,人人都想刨老子的墙脚。

女人:开玩笑的,我不会答应他的。

秦绶:乖。对了,万一他死缠乱打,你就把咱在云州的地址给他,等他来云州之后,咱俩演一出郎情妾意气死他。

女人:……

又哄了女人几句,秦绶这才安心的挂掉电话。刚挂掉电话,秦淮雨就从从外间走了进来。秦绶调皮的乍了乍舌,不知道刚才的通话是否落入了母亲的耳朵。

秦淮雨见到儿子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由得一乐,轻轻的瞪了他一眼,“跟谁聊呢,那么开心。”

“朋友。”秦绶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

“少说点话,说多了胸口又会痛的。”秦淮雨沏了一杯茶,递给了秦绶,“很清淡,你尝一尝。”

秦绶接过茶杯,轻轻的呷了口,“好几天没喝过这东西了,不错。”

秦淮雨莞尔。

“妈,她们怎么没动静了?”秦绶觉得外面突然安静了许多,焰火放完之后,那群女人似乎就消失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了,而且最不仗义的是,她们竟然一个也没过来向他请下安。

这让一向耐不住寂寞的秦绶童鞋非常气愤。

“在你璇姨屋里搓麻将呢。”秦淮雨答道。

秦绶差点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什么?搓麻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群女人心情这么好,而且这么有“情调”,竟然搓起了麻将。

秦淮雨也笑了起来,“不稀奇,书院本来就有棋牌室,要不然,上山来进修的那群人如何度日。”

“师父竟然懂得与时俱进了,不过,我觉得神仙姐姐太妖孽了。”秦绶感慨道。

秦淮雨无奈的笑了,事实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恋寒跟晓柒这对活宝,放完烟火之后回去西院的路上,小丫头突然提议说晚上通宵搓麻将,叶晓柒立即响应,就连齐依依跟卓景璇也动了凡心。最后的局面就是牛尨手下的两个愣头青被强行征用,从棋牌室搬了一张麻将桌去卓景璇的房间。恋寒的麻将水平其实也仅仅是入门级别,跟着上山来培训的那群人偷学来的技术,能有多牛掰?但就是这样一个半吊子麻将高手,转眼间成了叶晓柒卓景璇跟齐依依的师父。秦淮雨刚才过去看了一会儿,被小丫头的一副做派惹得咯咯直笑。真要说起来的话,秦淮雨的麻将功夫不是盖的,虽然淮南的打法跟四川麻将有所区别,但却是大同小异。当她见到小丫头做贼心虚的诈和一次之后,她捂着嘴逃离了现场,奈何叶晓柒三人还乐悠悠的跟恋寒玩下去。

“以后有什么打算?”秦淮雨笑归笑,笑完之后则恢复了正常神态,甚至有些严肃的问秦绶。

秦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于是反问道,“哪方面的?”

秦淮雨坐了下来,淡淡说道,“随便哪方面,你说说看。”

秦绶莞尔,“三年前的今晚,苏家园子的人一起吃饭。老头子当着众人的面儿问我的理想是什么,我说是金钱和女人,结果老头子差点就让我滚,但他忍住怒火,又问了一遍,于是我答是事业与爱情。”

秦淮雨被儿子这个真实性没法考校的故事惹笑了,“说到诡辩,你跟他有得一比。那你说说看,事业跟爱情两方面,你有什么打算?”

“事业方面,我其实很羡慕那些凤凰男,这就像登山一样,从山脚下开始行程的话,整个过程无疑最完美,奈何身在苏家,起点跟人不一样,别人是从山脚开始爬,而我是从半山腰开始。就算爬上了山顶,我也觉得没那种成就感。不过,不利用现在的优越条件也太对不起老头子了,我的想法就是有机会能接手整个苏家产业,整合的整合,撒手的撒手。不贪图十年二十年的辉煌,但求像GE这些美国公司一样,让苏家产业成为一家百年老店。”

“接着往下说,如果胸口痛的话就改天再谈。”秦淮雨鼓励道。

“没事儿,不跟您谈一谈您还真以为我跟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个德行。您也见到了,儿子身边的红颜祸水不少,但儿子不是那种整天沉迷于温柔乡的不求上进者。以前或多或少的有些自暴自弃,喜欢带着大炮爷的孙子朱宝儿到处惹是生非,架没少打,挨别人揍也不少,抽烟酗酒那更是家常便饭。不过儿子也没把路走绝,虽然经常翘课,但是也对得起老头子的学费,其实这里面可能更多的因为您的缘故,所以我才考进云州大学。依依姐一向对我很好,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未来事业的规划上。她为我整理苏家产业的相关资料,我也特珍惜的去学习和了解。”

“这一点我知道,前天我还跟她聊了很久。我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我也不会难为她,她是个好女孩儿,可惜你没那福气。”秦淮雨叹道。

“没福气?您的意思是?”秦绶疑惑的问道。

“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就算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会跟她结婚么?苏家五少奶奶,突然之间变成六少奶奶,外人会怎么想?老头子会同意么?”秦淮雨反问道。

秦绶苦笑,感情这东西不是商品,不能退货,事实上他也没想过要退货。只不过,他有些时候挺为自己的这些个红颜祸水不平的,自己还没强大到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地步,就算达到这种境界,这个法定一夫一妻制的国度也不允许他可以给身边的每个女人一个名分。所以之前跟薛青梅通话时,他只字未提将来陪她去金陵见她父母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秦绶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所以说你跟她有缘无分。还有,晓柒这丫头,我见了也喜欢,凭她的出身,找你这样的男人轻而易举。人家既然跟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你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趁着都年轻,早作决定。”秦淮雨眉头轻皱,似乎对儿子乱得一塌糊涂的感情账很是头疼。

“您的意思是?”秦绶似乎听出了一点端倪,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么娶她,要么就跟她断了往来。”秦淮雨的回答斩钉截铁,她有种错觉,总觉得叶晓柒这丫头身上有她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她希望自己身上的悲剧不要再在这丫头的身上重演。

“我明白。”秦绶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要怪妈太绝情,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感情就是毒药,你牵涉的越多,中毒就越深。妈是为了你好,其实你也可以看看你爸的例子。”秦淮雨叹道。

秦绶点了点头,心中更多的是苦涩。

母子俩就这么安静的待了一会,然后秦淮雨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秦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是朱宝儿打过来的,秦绶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听。让他无法理解的是朱宝儿竟然没跟老头子等人一起吃年夜饭,这让秦绶十分不爽。朱宝儿解释说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的,跟老头子没关系,秦绶这才降下心中的怨念。朱宝儿在电话里询问了一番他的伤势,然后说了句保重就挂掉电话。

接下来又是小影的电话,出乎秦绶意料的是这妮子竟然没有半点哭腔,不过秦绶很高兴,这说明骆马湖畔的马尾辫已经成熟了许多,也坚强起来了。

田若琳、沈雪菲,甚至连龙兮兮孟琪江小鱼洪湘君这些红颜知己或者说准红颜知己也都发来短信,诸如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之类的贺词。秦绶咬着牙一一回复。好不容易回复完毕歇了口气,洪锋小刀这几个犊子的短信也来了,秦绶直接骂了句小气鬼,腹诽这几个家伙抠门到电话也舍不得打一个,然后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儿,拿起三国演义,继续去深度剖析里面的王道。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外面的礼花再度绽放,不过这一次不是那几个女人的杰作了,而是阮胖子带着牛尨几个大老爷们点的火。

秦绶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声音。

秦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

短信只有三个字:勿忘我。

秦绶的心猛的一跳,立即记下这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奈何电话那头传来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秦绶苦笑,只感觉憋得慌,恨不得大声的嚎一句:妖精,我想你!

第155章 师徒

大年初二,雪总算停了下来,黄昏的时候,太阳在西边的山峦中探出了半个头。山脚下,五辆带着防滑链的路虎揽胜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唐文轩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沿着石阶走向书院,

牛尨等人则是迎候在半山腰。

对于牛尨来说,这十天功夫收获不小,首先是跟苏家六少有了一种默契,其次就是蒙血刃指导,功夫方面又有了不小的突破。当然,牛尨明白这种好处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秦绶虽然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但是牛尨知道自己欠这位苏家六少一个人情。秦绶没把话挑明,但是牛尨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那就是等牛尨什么时候在川渝地界上待腻了,可以去找他秦绶。苏家六少没有明着逼他表态,也是对他的一种理解,至少他现在站在跟随了多年的唐文轩面前不会愧疚,也没有背叛的罪恶感。

放长线,钓大鱼,秦绶是这么想的,他牛尨也是一样。所以,牛尨暂时还不会离开唐文轩去追随苏家六少的脚步,至少也要等到他跟唐家女王唐嫣然有个明确结果之后再去定夺是走是留。

“轩爷。”等待唐文轩一行走到他面前时,牛尨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唐文轩点了点头,又继续向上攀登。

二千五百四十六步,经历了人生沉浮的唐文轩觉得人一辈子就跟攀登这石阶一样,有恒心毅力的人,总是会坚持着登上顶峰,虽然最后还是要原路返回,但是重在这其中的过程之美。人的能量总会有差别,所以有的人可以登上顶峰,有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爬到半山腰,更最没出息的人,在山脚下原地徘徊。

晚饭安排的很丰盛,因为除了阮胖子外,神仙姐姐卓景璇也亲自下厨了一回。牛尨跟唐文轩其他的手下坐了三桌,地点安排在餐厅。老范大炮爷带着唐文轩等人则是在内堂进的餐。秦绶坐在藤椅上,被阮胖子跟牛尨抬到了内堂。

最后的晚餐,气氛虽然不太冷清,但也不热烈。这里面表现最异常的就莫属于恋寒这小丫头了,虽然这些天没心没肺的跟秦绶绊了不少嘴,表面上整天围着叶晓柒嘻嘻哈哈,但事实上这丫头心里十分憋屈。卓景璇明白,秦淮雨也明白,秦绶不明白的话恐怕就枉费人家小丫头一番情意了。

老范似乎也察觉到了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的心事,不由得笑了笑,“恋寒,过来给你大炮爷斟酒。”

“不麻烦,我自己来。”大炮爷爽朗笑道,作势要去拿酒瓶,结果被上官玄阻止了。

恋寒也没矫情到对老范的吩咐无动于衷,小丫头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站起身来,拿起那瓶刚开启的国窖1573,小心翼翼的给大炮爷斟满一杯。

大炮爷笑眯眯的连说了三声好,那情形就仿佛现在给他斟酒的是新进门的儿媳妇儿似的,惹得小丫头刹那间霞飞双颊,本来就惊为天人的俏脸又添了几分色彩。

“其他人你看着办,今天你就是发号施令者,谁敢不喝你斟的酒,咱们把他拖了扔外边儿去。”老范开玩笑道,众人纷纷哄笑。

恋寒点了点头,依次给老范、上官玄斟了酒,然后轮到唐文轩,小丫头的一杯酒换来一个厚厚的红包。恋寒说什么都不要,结果老范点了点头,她才红着脸收下。

“按道理,你得喊我一声师兄,我得称你一声师妹。师兄没别的话,什么时候有空了,去成都走一走,看看我这个半吊子师兄。”唐文轩爽朗笑道,打心眼里他觉得这小丫头越看越可爱,比起家里那个桀骜不驯的公主来,更招人喜欢啊。要不是中间搁着这么一层关系,他唐文轩还真恨不得认这丫头做个干女儿。

恋寒被唐文轩的言语逗笑,不再那么拘谨,轻轻的喊了声师兄,结果后者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只差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了。

虽然齐依依卓景璇叶晓柒几女强烈反对,恋寒还是给她们也斟了小半杯酒,齐依依一样也有所表示,塞给恋寒一个红包,另外还不忘记给叶晓柒也封了一个。有老范同志作后台的小丫头最后斗胆给秦淮雨也斟了一小杯,不过,小丫头总算有良心,走到秦绶面前,只是云淡风轻的瞪了一眼这个一直咧嘴偷笑的家伙,并没有给他斟酒。

晚餐吃了将近一小时才散场,秦绶依旧是被阮胖子跟牛尨送回房间的。

吃完饭,唐文轩特意被老范留了下来,包括血刃和刚刚送完秦绶回到内堂的阮成大。

“文轩,都安排好了?”老范呷了口茶,淡淡问道。

“安排好了。”唐文轩点头道,这一次他可以说是花费了不少心血,一路上山,一路布点,差不多每隔五公里就安排一个蹲点的。上山的路况太复杂,要是对方真的在这条路上动手,恐怕自己九死一生。尤其是了解到对方连狙击手都搬得出来的恐怖实力后,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方面,他加强了成都大本营的警备等级,尤其是在女儿跟儿子身边多加了几个身手了得的保镖;另一方面,他把机动力量全部布置到了成羌公路沿线,用来应对突发情况。

老范也没有多问,指了指站在一侧的阮成大跟血刃,“他俩护送你们到羌州,至于后面的路程,还得麻烦你。”

“明白。”唐文轩自然满意老范的安排,微笑道。

范伯谦点了点头,“我也没别的话了,你记着,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黑与白,善与恶,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也不用我这个老头子教你了。”

“师父保重。”唐文轩莫名的鼻子一酸,回想到许多年前在白帝城这位神秘兮兮的老人出手救了他一次,而且还传了一套咏春拳给他,范伯谦就觉得面前这位老人无异于再生父母,那时候自己要多落魄有多落魄,口袋里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纸钞。做人不能忘本,唐文轩虽然一辈子杀了不少人,但他也没少作善事,至少现在在川西就有好几所他捐建的学校,每年还向慈善机构捐六位数的善款。

“你们都去休息吧。”范伯谦笑着站起身,走出内堂,只留给三位徒弟一个沧桑的背影。

…………………………………………

范伯谦突然出现在秦绶的房间,的确出乎秦绶的意料,秦淮雨会意的离开了房间,把独处的机会留给师徒二人。

范伯谦安安静静的坐了几分钟,直到一盏茶喝完,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破旧的图册,扔到了秦绶面前。

秦绶拿起来翻了翻,不禁揶揄道:“这漫画书几块钱买来的?”

老范同志彻底无语,只恨不得脱下布鞋,再赠送着脸厚至极的徒弟及鞋底板。不过,老范没有那么做,一来秦绶这牲口自小到大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范已经见多不怪了,而来,老范实在是舍不得他脚下这双地道的瑞蚨祥老字号布鞋。

“《五禽戏》,好东西啊。”见到老范不予理会,秦绶又自言自语道,事实上,老范丢给自己的这本“漫画”不是凡物,这东西搁在古玩界,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算是识货,这是嘉靖四年刊印的册子,不说价值连城,至少六位数也是有的。”老范冷笑道。

“大恩不言谢,咱做徒弟的没别的话,唯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除暴安良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秦绶还没风骚完,就被老范一声笑骂给打断了。

“挨了一枪,不比以前了,没事儿就对着这册子练一练手脚。还有,烟是不能再抽了,就算想抽,起码也得等上个一年半载。至于其他注意事项,我想我不用多说,顺便提一句,女色养人,同样也害人。”老范笑道。

“就这些?”秦绶没觉得老范啰嗦,反而是十分领这个情。

“没了。”老范摇了摇头。

秦绶嘿嘿的笑了笑,“跟您要个人。”

范伯谦被这个一心想着捞便宜的家伙惹笑了,没好气的吭了声,“谁?”

“阮胖子。”

老范沉默,过了几十秒之后,点了点头,“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秦绶喜笑颜开,没想到老范这么好说话。

“羌州政府找我谈过好几次了,希望把书院这条线开发成旅游线,我没答应,一是找不到合适的搬迁地址,二是我舍不得这块地。”老范突然叹道。

秦绶听了也是脸色黯然,“那您的意思是让苏家出面跟羌州政府打声招呼?”

老范摇了摇头,“打招呼也用不着你家的关系,光是川渝地界上就有不少书院的学生,官至省部级的也有三四位,我犯得着请你们苏家出面么?再说,我跟你家老头子没交情,我也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秦绶苦笑,“那您的意思是?”

“让你师兄下山助你一臂之力,另外你也带着他顺便在云州或者江南物色一块地方,要山清水秀的,要是能给我弄一座明清年代落成的江南园林,那更好。”范伯谦淡淡笑道,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我估计你也不会安分守己的待在学校念书。”

“奸诈。”秦绶听闻之后不禁笑道,虽然灵山这地方承载了他太多记忆,但要说到书院外迁,他还是比较赞同的。毕竟当年书院躲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时为了避祸,现在华夏虽然不完全和谐,但也称得上是国泰民安,书院迁到江南,有利而无害。

“彼此。”范伯谦非但没生气,反而爽朗的笑道。

“对了,您什么时候放师兄下山?”

“过段时间。”范伯谦瞪了一眼有些急不可耐的秦绶,淡淡说道。

秦绶无语,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多久。

“你什么时候回云州,他就什么时候下山。”老范笑着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要是我回不去云州了呢?”秦绶冲着老范的背影问道,语气虽然玩世不恭,但也有几分无奈。

老范差点就摔了一跤,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臭小子之后,气定神闲的离开。

第156章 如释重负

金陵城乌衣巷,一家茶吧,不起眼,那些一掷千金的富豪或者伪富豪压根儿就没听说过金陵城还有家名为桃花岭的茶吧。与那些歌舞升平的夜总会、俱乐部相比起来,桃花岭更像是一位谦恭有礼的小家碧玉。

薛青梅这两天几乎被唐少书一再二再而三的约会请求烦死,女人没有傻到一句话就让这个有些偏执的男人放弃,一方面是顾及二老的天真想法,只能说唐少书的曲线救国战略收到了极大效果,二老在饭桌上只差明确表态了;另一方面,唐少书内敛而且能忍,明知道她不乐意却还摆明了飞蛾扑火。十几年不见,唐少书的确变了个人,言谈举止大大方方,偶尔也会幽默一下;一身柒牌男装,虽然不是太显山露水,但也把男人衬托得男人味十足;一块江诗丹顿的奢侈腕表,也许是男人身上最大却最不起眼的亮点。薛青梅静静的观察了他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略微有些失望,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躲在角落的黑瘦青年的影子了。薛青梅不知道可惜还是可悲,总之,生活总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地方不错,安静,适合聊天,而且也不至于让你觉得我像一个暴发户。”唐少书品了口茶,微微笑道。

薛青梅点了点头,算是对桃花岭的认同。

唐少书对女人表现出来的冷淡没有太在意,掌管着两支基金的他什么样的客户没见识过,但凡这个时代,有钱人没点脾气没点个性几乎不可能。

“十二年间,我往云州跑了不下二十趟,每次去了都想约你出来见见,但总是临阵脱逃。”唐少书继续说道,有些自言自语的嫌疑。

薛青梅淡淡一笑,算是对面前这个男人当初的理智表示赞赏。

“想知道我当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么?”唐少书抬起头,笑着看了薛青梅一眼,心里直感叹造物主的神奇,青梅,其实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红梅,他唐少书本来就很喜欢梅花,他的杭州上海包括南京的花园别墅里都种有各种梅花。

“不妨说说。”薛青梅微微笑道,一个凤凰男的发迹史,她的确有兴趣。

“当年高考其实也不理想,你应该清楚,我那时候在理科方面完全就是一废物,所以对高考也没抱多大期望,而且事实也证明没必要抱有太大期望。当年成绩出来,刚好过了三本线,选择了上海一所野鸡大学。当时很遗憾但是现在想起来觉得幸运,选错了专业,本来是想念中文的,谁知道鬼使神差的选了金融学。”唐少书说道这里,苦笑着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说道这里,我就必须得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当年拒绝了我,我可能一直还想以前那样沉沦下去。事实上,我当年也因为被你拒绝伤心难过了不下半年时间,但后来听说一句话,很伤人,但绝对让人警醒。”

“什么话?”薛青梅不禁惊讶道。

“只有没实力的男人才会抱怨现在的女人现实。”唐少书敛起笑容,淡淡说道。

薛青梅苦笑,“有道理。”

唐少书也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无名氏说出的至理名言,让我一下子振作起来了。话说后面的几年一节课也没逃过,平时基本上都泡在图书馆里,有时候也会出去找一两份兼职做做。等到我毕业时,积攒了一笔数目不大但是对我终身意义非凡的钱,两万块,那时候觉得这笔钱挺多了,现在回头想一想,觉得当时自己太可爱。由于大学时期一直表现得很好,虽然毕业于野鸡大学,我还是找到了这辈子第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进了一家国字头证券公司。然后我就开始给自己订立了人生目标,二十八岁挣到自己的第一个一百万,三十二岁,让这个数字后面再多四个零。”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薛青梅端起茶杯,轻轻笑道。

“是不可思议,但是人的潜能就是靠着自己或者别人逼出来的。我现在想了又想,当时自己没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的话,我恐怕在那家证券公司养老一辈子了。千禧年伊始的时候,我就实现了自己人生计划的第一步,毕竟那时候金融行业很火热,尤其是证券投资这一块,一年百分之几百的回报率不是梦想。当然,跟你我说句交心的话,在这个行业里潜规则特别多,轮流坐庄,众贼分赃的手法层出不穷,一年一个新花样。渐渐的,咱们圈子里的少壮派就野心膨胀了,于是我二十九岁那年,跟几个朋友脱离了队伍,开始打造自己的私募基金。事实也证明,我们当时的决定是明智的。”

薛青梅听完眉头微皱,“这么简单?”

唐少书苦笑,“你可能觉得玄乎,但我们这群私募基金的弄潮儿早些年也不好过,如果公募基金是狮子的话,我们玩私募的就像是一群狼,只有合作,才能跟他们在资本市场上分一杯羹。当然,我也被人阴过,零六年的时候旗下基金跟人合伙入驻一支ST股票,辛辛苦苦的建仓,震仓,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拉升了一波。没料到这时候合伙人临阵倒转枪口,愣是在拉升的关键期狠狠的砸出了他们手中所有的筹码,股价被他们直接压到了历史最低,而我那时候是眼看着自己被套,流动资金又不足,后来被逼着斩仓。”

“亏了多少?”薛青梅笑着问道,她虽然不常玩股票和基金,但对这些东西也不太陌生。听到唐少书现身说法,她也来了兴致。

“三个亿。”唐少书轻轻笑道,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薛青梅不禁乍了乍舌,“当时没想着去跳黄浦江?”

“没,我一咬牙就挺过来了,这种阴人跟被阴的事情在我们这一行是家常便饭,国家监管的也没那么严,我见多不怪。”唐少书爽朗的笑道。

“你的确变了很多,我的意思是,不单单指经济方面。”薛青梅对这个唐少书虽然没太多好感,但也说不上讨厌,至少她听过这个男人的故事之后,突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个金融骄子引进到苏家系统。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毕竟这个唐少书现在不是为别人打工,而是自立门户。

唐少书淡淡一笑,显得有些腼腆。事实上圈子里的人谁都想不到这个鬼才当年高中时期会是个躲在教室角落里的丑小鸭,也绝对想不到当年这个家伙会因为钱包被偷然后饿着肚子撑了两天。所以,在对他知根知底的薛青梅面前,他腼腆是必然的。

薛青梅也没主动去寻找话题,因为在这个男人开门见山之前,她不会主动的往枪口上撞,所以两个人又陷入了气氛诡异的沉默中。

“青梅,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唐少书天人交战了很久之后,鼓起勇气说道。

“我有老公。”薛青梅脸上如火烧,但还是冒出一句让唐文轩表情一滞的话。

唐少书苦笑,他不是不知道薛青梅这些年的处境,就连最近跟她走得很近的苏家六少,他也听说过。云州虽大,但是他想要打听到薛青梅的消息并不困难。所以,女人这种别扭的拒绝理由让他感到无言以对。

“少书,我跟你把话挑明吧,首先,我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爸妈的照顾。他们的确很喜欢你,在我面前也提了你不少优点,但是我们不合适。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东西,我以前拒绝了你,现在依然一样。但是我把话说明白,我当初拒绝你不是因为你穷,现在拒绝你,是因为我真的心有所属了。其实呢,我了解你这么多年如此偏执的原因,也许你自己根本没发觉,或者发觉之后故意去掩盖它。你很优秀,至少这十二年来你证明了你自己。但你或许觉得不服气,或者这个词我用得不恰当,但道理是这样的。你想在我身上证明,你不是当年的那个你了。试想,我们十二年都没有见过面了,就算当年高中时期,我们也没说过多少话,有过多少交流。你觉得这样虚幻的东西,谈得上是爱情么?”

薛青梅一口气说完,不禁暗自惊叹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犀利了,甚至后悔没有把刚才这一段话录下来,等到回云州之后放给那只牲口听听。但是,女人也不没有存心让唐少书太难堪,她甚至希望这个偏执的男人能想通,而且能跟她做最普通的朋友。

唐少书如坠冰窟,嘴唇动了动,却又讲不出什么话来。

薛青梅没傻到留下来继续去安慰他,因为这样只会引起误会,说了一句你慢慢想吧,女人便站起身来,直接去服务台买了单,离开了桃花岭茶吧。

走出茶吧,薛青梅不由得长吁一口气,觉得无比轻松。事实上,此刻的她很想给秦绶打个电话,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他孩子气,总不至于自己也跟着孩子气吧。想到这里,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第157章 伤离别

离别前夕,秦绶觉得自己很有国家领导人潜质,接见一位又一位的来宾,这水平真不是盖的。老范前脚刚出门,上官老怪物就紧接其后,直接把侯在外间的秦淮雨撵到西院去了,然后鬼鬼祟祟的进了秦绶的房间。

“贼小子。”上官玄嘿嘿的笑了两声,坐在秦绶床前的椅子上搓着双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是矜持还是害臊,总之这幅样子直接让秦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秦绶佩服射雕里面的周伯通,更佩服眼前这个老家伙,总是做人做到这地步,怎一个虎字了得。话说装疯卖傻的人你伤不起,所以秦绶白眼翻过之后,还是笑着问了声啥事。

“什么时候再回来看看?”老怪物一副纯情的样子几乎让秦绶误以为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离开,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嗜酒如命有酒便是娘的做派之后,秦绶对着老家伙的纯情表示深度怀疑,恐怕他下一句就是:下次回来千万别忘记给我带上几壶酒。

“不回来了。”秦绶于是也就跟这个老家伙演着戏,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很是蛋疼的说道。

“你敢!”老怪物果然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道。

“我凭什么不敢?”秦绶笑道。

“你老娘在山上,你不回来才怪。”老怪物显然抓到了主要矛盾,有些得意的笑道。

秦绶恶寒,咱美若天仙的娘亲竟然被这个老怪物形容为老娘,看在这老怪物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秦绶没护短护到立即翻脸的地步,“小心点儿,我妈最嫉恨别人说她老。另外,我妈迟早会自己下山,根本不用我再上山来请。”

老怪物不由得小小失望,权衡了一下之后,他觉得秦仙子自己下山的可能性还真不小。都说男人偷腥时的智商不亚于爱因斯坦,这道理也可以变通一下,老怪物挂念美酒时的智商也一样不亚于爱因斯坦。他立马又抓住了秦绶的第二个小辫子。

“还有卓景璇。”老怪物两眼放光的说道。

秦绶心里暗骂这个老怪物还真是火眼识真金啊,抓自己的命脉一抓一个准儿。于是他不由得哼了句,“此话怎讲啊?”

“你不许我偷看她洗澡,你以为我不知道原因么?哼!你这个贼小子,以前有事没事喜欢往她怀里蹭,一双手更是不老实。还有,我好几次都看见你偷看她洗澡,甚至还有一两次,你偷偷的闻她的罩杯……”

“妈.逼,你个败类,你别冤枉老子!”秦绶被这个极品彻底雷翻了,立即骂道,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事实上,老怪物罗列的罪状中,唯有第一条是事实。当然,秦绶童鞋不会承认自己当初动机不纯的,毕竟那时候还小,偶尔犯点小错误是比较正常的。骂完之后,秦绶立即又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狗日的老怪物怎么知道罩杯这号玩意的,该不会他……

我呸。秦绶咬牙切齿的瞪了一脸得逞笑容的老怪物,只恨不得跳下床把这个比自己还禽兽的家伙活活掐死。

“贼小子,瞪我做啥?不许我偷看你神仙姐姐也行,我下次去偷看另外一个。”上官玄明显没察觉到秦绶此刻眼中的怒火,事实上他就是察觉了也没必要担心,毕竟后者此刻是个重症患者,半残废。

秦绶恶寒,算是彻底拜服了这位极品老禽兽,最后他不得不陪上笑容,双手合十道,“上官爷。”后者根本不予理会,将头扭向一边,鼻子里还不忘发出一声冷哼,算是对秦绶不允许他偷看人家神仙姐姐沐浴的抗议。

“上官大哥。”秦绶继续笑道。

“上官老弟~”

“上官小正太……”

秦绶的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奈何老怪物根本不予理会。

“我操,你想看便看,老子就不信了,你下面那玩意儿还挺得起来。”秦绶最后悲催的骂道。

老怪物这才笑憨憨的转回头,颇为腼腆的看着秦绶。

“还偷看么?”秦绶没好气的嗔道,被这个老怪物气得胸口都有些疼痛了。

老怪物摇了摇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知道就好。”

“邻居,人熟,不好下手。”某只老怪物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

秦绶只差点吐血了,幸好老怪物说了实话,这才让他一颗紧悬的心落地为安。

“说正经的,以后我每年都会回来一两次,看看你们。至于你念叨的好酒,自然少不了你的。”秦绶有些筋疲力尽的说道。

老怪物果然喜笑颜开,一个劲儿的点头。

“对了,上官老哥,你说的那个九转还阳膏还有没有?”秦绶见缝插针,见到老怪物难得正经起来之后,立即想到索要一份九转还阳膏的样本,他本来想哄骗这个老家伙写出配方的,但是又觉得做人要厚道,所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弄份样本再说。

老怪物摇了摇头。

“哎,看来我这酒也不用带了。”秦绶叹道。

“最后一盒,不骗你。”老怪物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药膏,递给了秦绶。

“大恩不言谢,下次带你下山兜一圈,给你请上一打小姐,专门洗澡给你看。”秦绶一边收起这盒药膏,一边调笑道。

老怪物嘤咛一声,落荒而逃。

“装疯卖傻,比我还会演。”秦绶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不由得叹道,只感觉眼眶有些湿润。虽然从小到大跟这位老人没少开玩笑,也吃过他不少亏,但是秦绶内心还是挺尊重这位老人的。老怪物,某些时候比其他称呼都来得亲切,就比如秦绶偶尔也会斗着胆子叫师父几声老范一样。

过了几分钟,血刃跟阮胖子也过来坐了一会儿,阮胖子跟血刃都没太多言语,离开之前云淡风轻的一句保重,却让秦绶感到无比温馨。兄弟也好,朋友也罢,其实都不必刻意用鸡毛蒜皮的聊天来拉拢关系。血刃话少,但是秦绶相信,只要自己一句话,他拿刀子捅人一点都不含糊。

就在秦绶微微出神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一向对这种香味没抵抗力的秦绶立即抬起了头,只见卓景璇顾盼生情的凝立在自己床侧。

“姐姐,抚首曲子给我听听吧。”跟女人对视了一眼,秦绶笑着请求道。

卓景璇微微惊讶,但是很快就螓首轻点,答应了秦绶的请求,“想听哪首?”

“云水逸。”

晴空万里明月心,天地百转梦中吟,今生一聚悟尘埃。

山河问之世间情,笑看红尘又一朝,云水之间任逍遥。

这一首曲子,神仙姐姐弹了无数次,秦绶也听了七八年,越听越好听。

卓景璇朱唇微启,说了声好,于是翩翩走向外间。

舒缓,清丽,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闺怨。这或许是秦绶唯一能用来形容神仙姐姐这首曲子的句子。想当年,春暖花开之季,竹林又添一层新翠,灵隐湖上雾气飘渺,神仙姐姐就坐在草庐中,抚几首古筝曲。每当这时候,秦绶就会如痴如醉。

一筝,一茶,一书法,或许这就是古人追求的儒雅。秦绶不喜欢附庸风雅,但也*不了神仙姐姐玉手下的古筝诱惑,就连老范也一样。

筝声,击破灵山宁静的夜空。除了躺在里间的秦绶听得愣愣出神,连远在西院跟东南院的秦淮雨大炮爷等人也是竖耳聆听。

妾本钱塘江上住,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

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玉梳云半吐,

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梦断彩云无觅处,

夜凉明月生南浦

……

女人突然应着曲子轻轻的吟诵起来,让躺在里间的秦绶听得悲从中来。

“你养了我十二年,我养你一辈子。”某只牲口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一声脆响,琴弦应声而断。卓景璇神情复杂的抬起头,怔怔的望着秦绶。

“对不起。”卓景璇转过头,逃避着某人灼热的眼神。

秦绶不由得苦笑,“没关系。”他明白卓景璇的意思,他没有亵渎神仙姐姐的意思,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不能天天见到这个女人,也不能每天都听她抚一两首曲子。一个将青春埋葬在灵山之上的绝版女人,一个艳压群芳却孑然一身的另类女人。卓景璇是个谜,秦绶读不透,看不清的谜。

“一路平安。”

女人脚步微乱,远远离去。

秦绶没有说话,扶着门框,看着女人消失在夜幕中,感到无比苦涩。

“坏人。”恋寒突然闪出,酸酸的唤了一声。

“不许哭。”秦绶看着走近的小丫头,苦笑着说。

“我没哭。”恋寒呜咽道,脸上的泪珠却是晶莹剔透,犹如一粒粒水晶。

作孽啊。秦绶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相信。”

“那还哭?”

“……”

“进来吧,外面冷。”秦绶伸出手,擦拭着小师妹脸上的泪痕,微微笑道。

恋寒摇了摇头。

“为什么?”

“最后抱一次。”小丫头抬起头,笑得无比灿烂,却也让某人看得有些硬伤。

“好。”秦绶没有拒绝,张开了双臂。

三分钟。

然后小丫头挣脱了他的怀抱,小跑着离开了。

秦绶苦笑,转身回到里间。

一口气跑了一分多钟的小师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屋子。

蓦然回首,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小丫头玉齿咬着下嘴唇,再一次泪如雨下。

皑如天山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自古多情伤离别。”某只牲口躺倒在床上,幽幽的叹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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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晚心情好,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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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林家有女

两年前,有一首歌突然红遍大江南北,有一个很好听但是很陌生的名字成为了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的焦点。歌叫《傻傻等待》,女人叫林雨希。没参加过超级女声,也没有上过星光大道,更没有抱着把吉他在燕京的地下通道里歌唱。偶尔有一两个音乐发烧友听到了这首《傻傻等待》,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然后痴迷人数以几何级数增长。就在人们苦苦搜寻这个林雨希的相关信息搜寻了一个月之后,她突然浮出了水面,一场前所未有的演唱会,在首都体育馆亮相,门票十天售罄。

那一晚,几乎所有人为之疯狂。马尾辫,白色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不施粉黛,巧笑倩兮。圣洁如一朵冰山雪莲,平凡若一位邻家小妹。有人说,那是一位折断翅膀跌落到人间的天使,也有人说不对,她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也有眼红的旁观者说,她的大红大紫是因为她背后的强大团队。更有不怕被细粉(希粉)口水淹没的家伙口出狂言,这个女人出名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睡她的人厉害,要么是睡她妈.的人厉害,但是这个家伙的ID很快消失在火爆的论坛。

唱自己的歌,走自己的路。林雨希与娱乐圈的其他人不一样,甚至有些耻于与之为伍。拒绝任何商业广告,拒绝参演商业片,拒绝一切国外媒体的采访,从来没有绯闻缠身,就连一向没有口德的宋祖德也拿她没辙。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足迹所到之处无不引起轰动,她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冷傲,她微笑,从来不会耍大牌而拒绝跟随时冒出来的粉丝签名合影。所到一座城市,演唱会个人所得收入全部捐赠给当地的慈善组织。

她始终神秘着,又被所有人关注着。

四岁能熟读唐诗三百首,幼儿园得到过的小红花更是数不胜数;

六岁能背诵孙子兵法,把军区大院里的一群老革命震撼的无言以对;

七岁硬笔书法更是摘过国家青少年组书法大赛的桂冠,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拔得全国青少年钢琴比赛的头筹。

上过三次春晚,演过无数校园话剧,十二岁时就已经积累了数以千计的粉丝。

中学时期的她,大智近妖,高中三年数学考试几乎全部满分,唯有一次例外,是因为她用微积分解答了最后一道大题,阅卷老师惊叹之下给了她零分,不是因为她解答错误,而是因为超出了所学范围。水墨丹青气质的古典美女,数理化却从不输给身边的雄性牲口,拿过五次奥赛冠军。追求者络绎不绝,收到的情书可以堆满一间屋子,然后她自始至终没对任何男孩子倾心过。毕业晚会,她抱着一只吉他,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弹自唱了一首歌,丁香花,一骑绝尘。

当年京华学院、复旦、浙大等高校争着要这个几十年一遇的天才学生,就连国外的几所名校也向她伸出了橄榄枝。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个文化课成绩从来都是学校老师同学谈资的女孩,竟然报考了一所不起眼的传媒大学,让所有人甚至包括大院里那群看着她长大的老头子们大跌眼镜。

大一自学完所有的专业课程,大二更是一个人一辆越野车,游遍了新疆跟西藏,大三上学期只身跑到黄梅戏的发源地去拜师学艺,下学期又转战江浙跟着一位元老级人物学习越剧。大四进入一家剧院实习,清丽的唱腔曾经迷倒不少戏曲发烧友,虽然他们中间大多数人已经年过半百而且早已过了追星的年龄。

毕业后,又开始了自驾游,回到燕京时,积攒了二十多册相册,十六幅素描,另外加上数十首自创的曲子。之后的三个月里,闭门不出,写出了被人们称作是散文的歌词。

曾经有两位中将军衔的老头子,为了争她做孙媳妇大打出手,只差点拉着各自的部队到内蒙草原上摆开阵势大干一场。然后是她家的老爷子出面,一句咱孙女已经名花有主了,才让那两位老头子捶胸顿足的就此罢手。

她叫林雨希,平凡却又不平凡的林雨希,如果某只牲口听说她的故事,恐怕惭愧到无地自容。她知道,她这辈子属于一个人,虽然二十五年来她从未见过,甚至连照片也没一张。她觉得自己很傻,傻到对爷爷当初的决定丝毫怨言也没有。侯门似海,她某些时候也会感物伤怀,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充实的生活与学习冲散。

旅行的意义,不只是沿路的风景,就比如她喜欢边驾车边看着窗外不算景色的景色,然后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欲望,希望某只她等待的牲口此时此刻就坐在她身边,微笑的看着她。于是有了《傻傻等待》,有了乐坛八零后天后的林雨希。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身边老一辈拿来教育后辈的鲜活教材,所谓物极必反,一个外人眼中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女人,很多时候像一只孤单的白天鹅。身边的人,尤其是女人,羡慕她,嫉妒她,凡是有她出现的场合,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都纷纷躲开,谁也不愿意沦落成绿叶,来衬托这朵艳压群芳的红花。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大院里的小正太跟小萝莉们都喜欢她,每当赋闲回到燕京休养时,这群天真的孩子就会口口声声的叫着阿姨或者姐姐,然后她就不厌其烦的教他们画画或者是电子琴。

除了心灵不设防的孩子,她二十五年似乎就只有三五个朋友,其中,有两个人比她大四五岁,小时候跟着他们一起玩耍,见过他们掏鸟窝,抓知了,最疯狂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拿小碎石扔别人家的玻璃,这似乎是她二十五年唯一做过的一件坏事。除了那两个比她大四五岁的男人,她也有两三位闺蜜,说两三位的原因是,这里面有一个女人,跟她读的一所幼儿园,一起从小学念到高中,那个女人同样也是位高傲的公主,某些时候也能跟林雨希平分秋色。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这是华夏几千年来的真理。所以,那个女人最后选择了出国,很大意义上是因为她跟林雨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从携手并肩,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儿时好友一骑绝尘。剩下的两位闺蜜,不太出彩,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虽然姿色搁在一般人眼中也算中上等了,但是她俩从来都是以腐女自称,跟林雨希没有任何隔阂,对后者的一骑绝尘不惊讶,也不嫉妒,现在其中一人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良家俊男从良了,另外一位虽然还单身,但也不是个寂寞的主儿,燕京上得了台面的夜店几乎被她泡遍了。

大年初四,皇城还是一片节日的喜庆气氛,满大街的大红灯笼,红色的中国结,穿着唐装来回拜年的老北京,形形色色的私家车挤占了所有路边的停车位。府右街上一处四合院,有些历史了,院中一颗老槐树更显沧桑。跟满大街的节日气氛相比,这处四合院里的气氛实在太冷清。老槐树下,摆着一张紫檀木的茶几,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静静的卧在躺椅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华夏为官从政的很多,到老了退下来之后感慨人走茶凉的人更多。然后,这位老人却非常喜欢这种安静的生活,一壶茶,再听几首听了几十年却毫不厌烦的京剧。

老人名震大江南北,爬过雪山,淌过草地,更参加过名震中外的平型关战役,拿着马刀亲手劈过东洋大佐;参加过中原突围,曾经率领几百名骨干跟随某大元帅接收东北,随后成为了四野的百战将星。世事沧桑变幻,老人是华夏老一辈革命家中的佼佼者。九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已经形容枯槁,唯独一双眼睛还跟鹰一样犀利。

府右街上的人们都知道这条街上有位林家老爷子,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老爷子是半个世纪以前叱咤风云的百战将星,是一位说一句话都要引发华夏军方地震的大boss。虽然老人在这条街上遛了将近十年的鸟,甚至还经常跟水果摊贩讨价还价。也有极少眼力好的人察觉到这位老人的不凡,那就是每年的传统节日,都会有一些行色匆匆但是满脸肃穆的造访者进入四合院。

距离老人不远的地方,林雨希蹲在那里打理着老爷子最喜欢的几盆盆栽。身姿曼妙,体态妖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吹弹可破的肌肤向外人宣示着主人的清纯,袖管卷起一截,露出女人莲藕般的玉臂,一双手,更是美到极致。

“雨希,你不去岭南陪着你爸妈一家子过年,非要待在我这死气沉沉的小院。闲着也罢,你非得弄那些个花花草草,到时候把手磨破了,你家那几个护短的家伙又得唠叨了。”老人悠悠的睁开眼,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孙女,然后淡淡笑道。

“就冲着您当年坚持着要我爸妈把我生下来,我也应该陪您过个安安静静的春节。再说了,爷爷您又不是不知道,爸爸他那副脾气,哪里在家里呆得住,昨天我妈还打来电话,说爸初一就下部队基层去了。我哥也不用说了,嚣张跋扈了三十年,还不是被嫂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被强行押到宁波去过年了。”林雨希小心翼翼的给一棵黄杨修剪着枝叶,一边笑道。

“难为青川了,这小混蛋是该尝尝有人管的滋味了。去年春节,他还拐跑了我的水烟袋,害得我戒了两个月的烟。”林老爷子笑道。

“您也别惦记他,爸妈跟大伯二伯他们约了初六一起回燕京的,我哥要是敢抗命,我亲自去宁波抓他回来。”林雨希搁下修枝剪,翩翩起身。

“婼瑶是个好孩子,恐怕等不到你这个做妹妹的去,你哥就被她押到燕京来了。”老爷子点头笑道。

“那是,除了我妈,嫂子是我这辈子第二佩服的女人。还有,爷爷您还不知道呢,嫂子好像有身孕了。”林雨希净了手,走到老人面前,端起紫砂茶壶给老爷子斟了一杯热茶,递给老爷子。

林老爷子惊喜的哦了一声,接过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奔波了大半辈子,老了能见到子孙满堂也是种福气哦。”

“那当然,传说中的林疯子,阎王爷哪敢要您的命。以孙女儿看啊,再过两年,您都可以抱玄孙了。”林雨希不禁调皮的笑道。

老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爷爷,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躺会儿吧。”林雨希见到老爷子似乎又有些出神,不免轻轻的劝说道。

“外面有阳光,我晒晒。”老爷子摇了摇头,搁下茶杯,随即又闭上了眼。

林雨希也没违背老人的意愿,微微有些感怀,安静的坐到一边,拿起先前没有读完的《镜花缘》。

良久,老爷子梦呓般的问了一句:雨希,恨爷爷么?

正沉浸在书里的林雨希不禁苦涩摇头道不恨。

咱们林家对不起人家。老爷子如是说。

林雨希轻轻的嗯了一声。

“爷爷知道你苦,可是你苦不过那个当初挺着大肚子朔江而上的女人。让你替你姑姑还债,难为你了。”老爷子黯然道。

“爷爷,您别多想了。雨希根本就没怨过您,雨希会开开心心的嫁给那个人,即使他是个丑八怪,暴力狂。”林雨希不由得笑道,因为她明白,此刻只有自己开怀的笑,才会让一辈子不喜欢欠别人情的老爷子释怀。

老人也跟着笑了,摆了摆手,“丑八怪谈不上,暴力狂更不可能。雨希,那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碰上你这只白天鹅。记住爷爷的话,咱们林家的人,不求天下人皆知,但求自己心中无憾。千万别跟你姑姑学,她走错了路。”

“雨希明白。”林雨希凄美的笑道。

明白就好。

老爷子说完轻叹了一声,继续合上眼。

第159章 淮北

苏家私人医院。

秦绶躺在特护病房里,正挂着消炎药水。病房里来了不少人,使得本来不小的房间变得有些拥挤。苏舜钦、小影奶奶、坐着轮椅的苏子祺、苏子穆、苏子勖、苏子煜,傅彩衣、苏瑾纷纷到场,朱宝儿跟冉小影昨晚从机场接机之后就一路跟随秦绶的专车到了医院,两个人在病房里陪秦绶陪了一宿。

眼下,朱宝儿坐在病房的角落里打着盹儿,冉小影不知道被叶晓柒拉到哪儿去聊天了。齐依依,大炮爷,包括同一航班飞来淮北的唐文轩跟牛尨,也都一大早的来到了医院。

七岁的苏珊,有些怯怯的躲在傅彩衣身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愣愣的注视着秦绶手背上的管子。

“叫叔叔。”傅彩衣笑着把女儿推到了自己面前,指着躺在床上满脸微笑的秦绶说道。

小萝莉坚决了摇了摇头。

“这孩子生下来就一直由她燕京的姥姥姥爷带,头一次来淮北,有些认生。六弟你别介意。”傅彩衣捏了一把女儿肉呼呼的脸蛋,一边笑道。

“理解。珊珊长大了肯定是咱们苏家的一号大美女。”秦绶冲着苏珊招了招手,笑道。

苏瑾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瞪了一眼偏心的秦绶,“六叔,那我呢?”

“你?”秦绶不禁挠了挠头,“你是现在的一号大美女,等珊珊长大了,你就是一号老美女了。”

“你——”苏瑾羞恼的跺了跺脚,脸上绯红一片。众人皆是哄笑。

“姗姗你说,咱不跟小瑾姐姐抢一号美女的位子,好不好?”傅彩衣摸着女儿的头,微微笑道。

“不,姗姗就是要做一号美女,小瑾姐姐可以做一号靓女嘛。”苏珊眨巴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脸红耳赤的苏瑾说道,结果又引起众人欢笑一片。

“啊呀呀——小丫头竟然跟我抢,姐姐再也不给你买米.果卷儿了。”苏瑾张牙舞爪的逼近了苏珊。

“好了,姗姗让着姐姐就是,姐姐你做一号美女,姗姗我做一号靓女。”小丫头稚气的回答道,果然经不住米.果卷儿的诱惑。

苏舜钦拄着拐杖,看着一对活宝孙女斗嘴,无比开心。虽然在来医院的路上,他还在为老三失踪的事情愁眉不展,但此时此刻,他难得一见的喜笑颜开。或许在苏子祺等人看来,老头子这分明是为小六平安归来高兴呢。

“子穆啊,你先领着大家回园子休息。我再在这儿坐会儿。”苏舜钦见众人都已经跟秦绶寒暄完毕,也就下了逐客令。

苏子穆说了声好,就抱起姗姗,准备离开。这时候小萝莉竟然挣扎着要从苏子穆的怀里下来,苏子穆没辙,只得放下鬼灵精怪的女儿。小萝莉神秘兮兮的跑到秦绶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结果惹得秦绶笑咧了嘴。

“记住哦。”小萝莉走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了转过头再次叮嘱了一句。

“记住了,姗姗再见。”秦绶笑着招了招手。

小萝莉咯咯直笑,扑入苏子穆怀里。

众人纷纷离去,连一边角落里打盹的朱宝儿也被大炮爷一烟袋锅子敲醒,怏怏的跟着大炮爷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苏舜钦跟秦绶父子,还有特意留下来等候指示的齐依依。

“你怎么不走?”苏舜钦看了齐依依一眼,淡淡笑道。

“您跟小六身体都不太好,我不放心。”齐依依答道。

苏舜钦笑着摇了摇头,“你去吧,回齐家看看,你家老爷子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讨还闺女呢。小六这边有小影那孩子照看,你就放心在家休息几天。咱父女就不说客套话了。”

齐依依点了点头,又看了秦绶几眼,随即出了病房。

……

“见到你娘了?”父子俩沉默了片刻,之后苏舜钦微笑着问道。

秦绶先是大吃一惊,随即脸色青筋直冒,目光欲裂,“你一直都知道?”

苏舜钦早就预料真相揭开的这一天,秦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所以当他见到儿子眼下这种暴怒的表情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老头子不是一个病人,秦绶此刻真的会拔掉针管,下床给他两巴掌。子不教,父之过,就算这两巴掌打了,秦绶也绝对不会后悔。想一想母亲在灵山的惨淡生活,他就感到揪心的痛。

昨天下山前,是那个自己称之为妈的女人,忍住悲伤,为自己打点行李,甚至还在半夜给自己煮了一碗桂圆粥,叫醒自己然后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喂到最后泣不成声。更是在凌晨五点就起了床,静静的坐在自己床前发呆。等到自己醒过来,又见到她一个人抹眼泪。

秦绶觉得这辈子眼泪已经流的够多了,所以他忍住不哭,他甚至笑着安慰母亲说,妈,这十几天,胜过儿子一辈子。儿子再也不会抱怨妈不认我这个儿子,如果不是儿子,您就不会受这份罪。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挺着肚子孤苦伶仃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理解您当年受的那份罪。林家女人心肠若蛇蝎,儿子恨她,但是儿子能有您这么一位纯洁善良的母亲,值了。所以您别哭了,等儿子下山把伤养好了,儿子就算是捆也会把苏舜钦带到灵山来,到时候您怎么高兴就怎么整他。

不许恨你爸。这是秦绶上车前,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那目光里满是期待。

秦绶当时苦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呢,苏舜钦竟然说他一直知道秦淮雨在灵山。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绶觉得男人活一辈子,对着某个女人低一次头认一次错不算孬,更何况是苏舜钦错在先。本来他还指望着这几天开口叫苏舜钦一声爸,可是现在这希望破灭了。

“给我个理由。”秦绶的怒气渐渐平息,然后冷冷的说道。

“没有理由。”苏舜钦苦笑道。

“苏舜钦,你就是一娘们。”秦绶再次被苏舜钦的回答激怒,大声吼道。胸前缠着的绷带渐渐浸出殷红的血迹,一双手,更是紧紧的嵌入被褥里。

苏舜钦心中酸涩,但苏舜钦这个名字也不是盖的。他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甚至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骂的好,使劲儿骂。”老头子笑道。

“说你是娘们,都侮辱了娘们这个词汇。你就是一非人类,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朝秦暮楚,鸡鸣狗盗之徒。有钱了不起?你无非就是抱着林家女人大腿,蹬鼻子上脸的二货。你开心么?你快乐么?你还没死,几个不孝的犊子就阴谋瓜分你的赃款,你活着,却比死人活得还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竟然也会尝到这种滋味——”

秦绶气血上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苏舜钦表情一滞,颤悠悠的站起身,“你别说了。”

秦绶苦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始终忍着没有落下来,他拔掉了针管,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迹,“紧张了?心疼了?可惜,我用不着你可怜。她瞒着我,我理解。你瞒着我,我根本无法理解。你们都骗我说,她死了。可是她一直都活着,就活在我身边。我他妈为什么这么贱?”

苏舜钦仰起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别说了。”

“嗯,的确没必要说下去了。对了,这医院是你们苏家的,我无福消受,还有,你给我的那笔赃款,我会还给你的,至少在我死之前。”秦绶傻傻笑道,一边挣扎着下了床,摇摇晃晃的就走向病房门口。

“一个糟老头子,有必要再去祸害一个年轻女人么?”苏舜钦看着儿子的背影苦笑道。

秦绶听了一愣,转过身,“这就是你的理由?”

苏舜钦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秦绶苦笑,“那当年你为什么还去祸害她?她多少岁,你又多少岁?”

“那时候我还年轻。”苏舜钦头也没敢抬,小声答道。

“孬,怂,年轻就是借口了?你难道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苏舜钦,说到对待女人,你连我都比不上。不说别人,我就说小影。我跟小影有感情么?没有,就因为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就负责到底,别说是一辈子,就算有下辈子,我一样会负责。你再看看你,我娘有对不起你么?她有跟你要一分钱的青春损失费么?她十几年来向你诉过一声苦么?别说她没有,就算她有,也是应该的。她怀着我,所谓你的野种,你在哪里?你他妈躲在淮北看星星?看月亮?还是抱着别的女人睡大觉?”

“算了,跟你这种活了六七十年的老榆木疙瘩没法交流,我走了,对了,谢谢你六年来圈养了我,你也别指望我叫你一声爹了,我也没指望你叫我一声儿子。再见。”说罢,秦绶便义无反顾的转身而去,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泪流满面,脸色的泪水跟血迹混成一团。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舜钦惊讶的转身。

走到门口的秦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你还笑!”叶晓柒红着眼眶怒道,随即又扬起手,给了秦绶一巴掌。

“打吧,继续打。”秦绶头部微微前俯,将整个面部送到了叶晓柒的面前。

“你……”叶晓柒气得眼泪直流,又给了秦绶一巴掌。

冉小影躲在叶晓柒身后,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叶晓柒又一次扬起手掌的时候,冉小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绶,你别吓我。”冉小影哭泣道。

秦绶傻笑着摇了摇头,这狗.娘.养的人生,已经快把他折磨疯了,“我没吓你们。”

“那你就乖乖躺回床上去,我去叫医生来。”冉小影松开了叶晓柒的手臂,准备去搀扶满脸血泪的秦绶。

“不用了。咱们就算是住院,也得换个地方。这地方是某人的地盘,我躺着不安稳。”秦绶笑着说完,又是涌出一口鲜血。

“好。”冉小影将头狂点。

秦绶凄凄一笑,刚向前迈了一步便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二女面前。

第146章 夜袭

沉思了很久,唐文轩决定,从成都的大本营再抽调兵力前来羌州接应。他有一种预感,一场或者几场大战即将展开。所以,打完电话之后,他连衣服都没脱就半躺在床上假寐,这一晚,他绝对要时刻警醒着。

同样,大炮爷也是一个人坐在他的房间里抽着旱烟。烟丝没有商标,但却是价格不菲的地道智利特产,恐怕只有大炮爷跟苏舜钦明白,这一两烟丝顶上人家小白领一个月的薪水了。先前楼道里遇见的白衣青年,让他感觉眼前一亮。虽然潜意识里大炮爷不相信这个白衣男人有恶意,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这一晚,他也绝对不会入眠。

前半夜,相安无事,直到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宾馆楼道里的火警铃声响起。霎那间,唐文轩跟警醒着的大炮爷绷紧了神经。大炮爷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间,楼道里的烟雾越来越浓,大炮爷直接摸索到了齐依依的房门前,摁响了门铃。齐依依也已经听到了火警铃声,所以听到门铃,二话没说就直接开了房门。

“淋湿毛巾,捂在嘴上,然后我们下楼。”大炮爷简单的命令道。

齐依依点了点头,转身冲向洗手间。

刻不容缓。唐文轩带着手下全部集中到了楼道里,等到大炮爷拉着齐依依出现时,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前面开路。火灾时,电梯绝对不能走的,所以,众人纷纷走楼梯下去。除了前面两个在浓烟中开路的家伙,剩余的人,被唐文轩安排着分布在齐依依跟大炮爷前后,时刻应对突发情况。

砰砰。两声闷响。

唐文轩脸色剧变,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牛尨,你跟我来。”川蜀王唐文轩的气魄,在这个紧急关头体现了出来,准备亲自上阵。

牛尨害怕是当然的,不过,人家轩爷都亲自出马了,自己这个喽啰总不至于抗命吧,一咬牙,他出了队列,站到了唐文轩的身边。

唐文轩掏出一把手枪,犀利的装上了消声器。同样,包括牛尨在内的所有手下,也都掏出了枪。大炮爷低声对身边的齐依依说了句没事,然后就目送着唐文轩跟牛尨消失在前方的烟雾中。

又是两声闷响。不过,不同于先前的两声闷响,这一次,声音要稍稍柔和一点。国产Gsw06式5.8毫米微声手枪的声音。大炮爷微微一笑,说了句走吧。众人吁了口气,继续前进。果然,向下走了一层楼梯,唐文轩跟牛尨等在那里。

“小心绊着。”唐文轩轻轻的说了声。一行人绕过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继续前行。

损失了两个人,众人终于安全撤离到宾馆前的广场上。由于事发突然,众人差不多都是穿着睡衣奔出来的,包括齐依依也是,没顾得上换衣服,披了件外套就跟着大炮爷下楼了。广场上寒风瑟瑟,唐文轩吩咐手下打开了路虎车门,让齐依依坐进去避寒。剩下一群男人,站在广场上观望宾馆里的情况。

没有明火,但是从宾馆一楼到六楼,几乎全部被浓烟给占据了。陆续有人尖叫着冲出宾馆,撤离到了广场上。唐文轩示意大家提高警惕,因为越是这种混乱的场合,对手越是有机会下手。

唐文轩走到大炮爷身边,掏出一包小熊猫,散了一支给大炮爷。大炮爷也不讲究,直接就接过来叼在了嘴上,然后由唐文轩帮他点燃。

“炮爷怎么看?”唐文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问道。

“要么冲着你来的,要么就是冲着我们苏家。”大炮爷的答案很是圆滑,跟没回答一样。

唐文轩苦笑,换做牛尨这么回答的话,他铁定给人家一巴掌。但是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一样,别人不了解朱大炮这号人物,他唐文轩不会不了解。玩枪也好,耍刀也罢,就是徒手搏击,这个大炮爷也是一个神话。唐文轩觉得大炮爷这号人物幸好没混黑,要是混黑的话,不知道要少多少个他唐文轩这样的人物。传说中,大炮爷是从苏舜钦从尼泊尔高价聘回来的猛人,尼泊尔什么地方,廓尔喀刀的故乡,雇佣兵的天堂。不过,唐文轩也明白,大炮爷不是什么尼泊尔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至于为什么跑到尼泊尔去了,他只知道与七十年代的华印边境冲突有关。

“川渝地界上,还没人敢跟我使枪。”唐文轩笑道,虽然有些自吹自擂的味道,但是大实话。

大炮爷也是爽朗的笑了笑,“这话我信。国产Gsw06式5.8毫米微声手枪,这玩意出世没几年吧,你能搞到手,我自然相信你的实力。”

“02年开始设计,06年投产。不过文轩很惊讶,炮爷怎么会认识这玩意儿。”唐文轩的确感到惊讶。要说炮爷有军方背景的话,也是几十年前,这些年,他基本是大步不出淮北的。

“我自有办法。对了,附近还有别的宾馆么?”大炮爷才不会傻站在这里喝西北风,他收回话题,淡淡问道。

唐文轩说了声抱歉,立马喊来牛尨去安排。看着三辆远去的路虎揽胜,唐文轩跟留下来的两名手下俱是陷入了沉思。眼下,还要等着警方前来收拾残局,这一点上,唐文轩没有太大担忧,这种场合,正是川蜀王彰显能量的时候。他根本不怕人家羌州警方难为他,毕竟,他刚刚往成都方面打了个电话,有人帮他摆平。

等了十来分钟,在唐文轩腹诽羌州警方办事效率极其低下的时候,两辆破旧的警车终于鸣着警笛出现了。宾馆的浓烟已经渐渐散去,一群消防官兵还在排查情况。警方很快介入事故现场,不一会,十四具尸体,被人从宾馆里抬了出来,引发了围观人群的极大恐慌。

唐文轩面无表情,带着两名手下也挤进了围观人群。

“有目击者么?”一名民警朝着围观人群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就在民警感到失望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我”。

民警抬起头,注视着声音的发出者。此人正是唐文轩,不过,这名羌州小县城的民警是认不出来的,看上去,这中年男人普普通通,既没有传说中的儒雅气息,也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气场。警官上下打量了一眼唐文轩,“你跟我来。”

人群让开道路,唐文轩带着两名手下,跟着办事民警走进宾馆大堂。

“姓名。”办事民警领着唐文轩寻了一处地方坐下,然后机械性的提问。

唐文轩的两名手下脚步向前迈了一步,似乎不满这名民警的态度。唐文轩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瞥了一眼此刻垂头在记事本上写写划划的民警。

“唐文轩。”川蜀王轻声答道。

办事民警起先还真没把唐文轩搁在眼里,虽然他的两名随从看上去很精干,但现在这年头,稍微有点钱的款爷,都可以花钱雇几个肌肉男在身边充面子。但当他听说唐文轩三个字之后,神情愣了愣,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表情。唐文轩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传说中的川渝地下之王嘛,但是看看面前这个人,似乎跟那个川蜀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于是,办事民警冷冷的重复了一遍:“身份证。”

唐文轩莞尔,直接掏出钱包,将身份证递给了办事民警。办事民警确认唐文轩的身份之后,也就开始了笔录。

民警问了一大堆问题,唐文轩耐着性子一一做了回答。

“你说十四具死尸里面有你两名保镖?”听到唐文轩提及这个情况之后,民警十分惊讶的问道。

唐文轩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的话,死掉的另外十二个人跟你也有关系?”

“不知道。”唐文轩淡淡答道。

“你在撒谎。”办事民警提高了嗓门,试图吓唬一下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唐文轩。

唐文轩报之一笑,说没有。

就在民警准备继续逼问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小张,过来看着,我接个电话。”民警向不远处的另外一位民警挥手道。叫小张的民警果然很顺从的走了过来,站在距离唐文轩三人不到两米的地方,瞪着虎目,像盯犯人一样盯着唐文轩三人。

办事民警的电话接了五六分钟,等到他回到宾馆大堂时,再次看向唐文轩的目光就带着几分忌惮了。

“你们可以走了。”办事民警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哗啦一声撕掉了先前作得笔录。

“我的名片。”唐文轩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办事民警。“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打我电话。”

办事民警立马起立,受宠若惊的样子就像是接受省公安厅长接见一样。

唐文轩微微一笑,带着两名手下离开了宾馆大堂。等到他坐进路虎揽胜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支票簿,签写了一张现金支票,吩咐一名手下给先前那名民警送去。

“就说是我捐赠给他们的,让他们换两辆新警车。”唐文轩笑道。

等到手下送支票回来,唐文轩三人驱车前往悦来客栈,也就是牛尨带着齐依依大炮爷重新下榻的地方。一路上,唐文轩思索着一个问题,死了十二个人,自己跟牛尨做掉两个,那另外十个,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160章 凋谢的花儿

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竹林。

风起,拂动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躺在落满枯黄竹叶的地上,愣愣的盯着天空,天很蓝,蓝到跟灵隐湖一个颜色。偶尔有几只画眉从他头顶的竹枝上掠过,然后停留在不远处的地方,发出悦耳的啼鸣。

小丫头依然是当年的小丫头,自言自语的蹲在不远处寻找体型较大的黑蚂蚁,她喜欢捉一两只看起来很吓人的蚂蚁搁在某人脸蛋上,因为某人总喜欢笑她挂着鼻涕溜溜。那时候,她五岁,某人九岁。五岁的小丫头眼中没有所谓的哀愁与烦恼,她顶多在某人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哭,或者跑的太快摔了一跤之后才会抹眼泪。

小丫头有些时候双手撑着漂亮的脑袋坐在他身边问他,我们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么?

他点了点头,说嗯,一辈子。

小丫头咯咯的笑了,说,昨天师伯还教了我一个成语,叫青梅竹马咧。

秦绶微微一笑,五岁的小丫头竟然也知道这个词语,他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辫子。

不害臊,等你再大几岁,你就不会说这个词了。他如是说。

小丫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问为啥。

不为啥,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他依旧又将目光洒向蓝色的天空,再度陷入沉思。

又一阵微风袭来,身边的小丫头摇身一变,已经变成八岁的小萝莉。小丫头虽然依旧精灵活泼,但也明白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依然会跟着他到处逛游,只不过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师伯说了,女孩子要矜持。

他握着钓竿,坐在灵隐湖畔垂钓。小丫头就跟小时候一样,双手撑着脑袋,蜷坐在一旁。

想什么呢。他转过头,发现小丫头竟然也会发呆了,于是笑着问道。

坏人,我总梦见你会离开这里。小丫头在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改口叫他坏人了,再也亲切的称他为秦绶哥哥了。

离开?不会的。我外面又没亲人,再说,即使有亲人我也不会离开你们。他苦笑着说。

但愿如此。小丫头微笑道,本来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手中的鱼竿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感袭来。

兽兽哥。

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是小影,他惊讶的转身,只见一位浑身血迹的女孩儿摇摇欲坠,泪流满面的凝望着他。

“小影,小影——”昏迷中的秦绶突然满头大汗的喊了起来。

“小六——”齐依依看着躺在病床上高烧一直不退的秦绶不禁唤道,脸上更是泪珠点点。此刻的她,实在太矛盾,希望他醒过来,却又害怕他醒过来。

喊了几声小影的名字,他又再度陷入沉睡状态。特护病房里,除了空调暖风发出的轻微声响外,就只剩下齐依依低低的抽泣声了。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去心疼过一个人,她不明白苏家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明白,某朵花凋零的故事,会让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小六伤得更深。

小六,如果你醒过来,会原谅我们么,会原谅你自己么?女人喃喃问道。

他恢复了平静,除了额头黄豆般的大粒汗珠。

病房门外,古无锋脸色平静的靠着墙壁抽着烟,身上牵连着数十条人命的他早已经对这个狗.娘.养的世界麻木了,他不在乎人家骂他是狗,也不在乎世人说的什么天伦之乐。他冷漠,冷笑,目空一切。但是此刻的他,脑海里全是那幅让人憎恨却有令人感动的画面,这辈子,她可能是第一个让自己刮目相看的女子吧。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现在日夜守护的那犊子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换做任何男人,有了小影那样的红颜知己就应该知足了。偏偏他还去祸害别的女人,薛青梅,沈雪菲,包括现在在病房里守着他的齐依依等等。他甚至为那个叫小影的女孩儿鸣不平,她为什么还要傻傻的为他抗下那么多刀……

红颜薄命,以前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古无锋会嗤之以鼻,矫情,做作。然后那个叫小影的女孩儿,让他觉得这个词无比神圣。他最恨对着女人下毒手的畜生,所以那个凌晨,当他迟一步冲进病房的时候,直接把那个手握匕首的畜生拎了起来,狠狠的砸向了墙壁。他这辈子第二次带着仇恨的情绪去杀一个人,制怒,他遵守了十几年的准则再次被打破。

落叶之殇。当他扔下已经变成一具死尸的袭击者时,那女孩儿已经奄奄一息,但却依旧死死的护卫在昏迷的苏家六少身上。古无锋不知道当时的他到底有没有掉过眼泪,尤其是女孩儿用最后的一缕气息对他说谢谢的时候。

七刀,全部捅在女孩儿柔弱的后背上,可是她自始至终没喊过一声痛,直到医生闻讯而来,把她送入急救室。苏家人闻讯而来,就连再次病倒的苏舜钦,也拄着拐杖跟着大家一起等候在手术室外。

她走了。几乎所有人都哭了,除了秦绶。冉小虎瘫坐在楼道里嚎啕大哭,从头上揪下了一缕又一缕的头发,哭完之后他就不闻不问的冲向秦绶的病房,不过被古无锋拦下了。小影奶奶干涸的眼眶也变得湿润,老人对着被古无锋拎回来的孙子说,小虎,你姐姐死得出息,咱不哭。苏舜钦听罢硬是跪在了老人面前,喊了一声亲妈,声泪俱下。

……

“她在里面?”苏舜钦面容憔悴,拄着拐杖出现在古无锋面前,淡淡的问道。

古无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半截香烟丢进身边垃圾桶上的沙盘里。

老头子叹息一声,原地转身回他自己的病房。

白发人送黑发人,苏舜钦不禁感物伤怀,失踪的老三,昏迷的小六,刚刚入土为安的小影,短短三四天的功夫,使得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许多,一双眼睛更是失去了以往的光泽。任何人都想象不到,这位背影萧索的老人年轻时候是多么的嚣张跋扈跟意气风发。

华夏改革开放浪潮的第一批掘金者,做过国际倒爷,玩过食品换飞机的空手套白狼;华夏最早的民营企业家之一,接手过数十家中小型国企,华夏资本市场方兴未艾时,带着一帮子部下跑上街头甚至是菜市场兜售股票;曾经单枪匹马大江南北要过账,最牛掰的时候跟关云长一样,单刀赴会,硬是镇住了聚集一堂的各省地下大佬;华夏民间最早在国外布点的资本家,北美,西欧,缅甸,越南,马来西亚,巴西,智利,赞比亚,沙特阿拉伯,到处都留下过他的足迹,产业链跟蛛网一样遍布全球,从古巴雪茄到刚果的可可,从马来西亚的橡胶到智利赞比亚的矿产,从越南缅甸的水电开发港口建设到北美西欧的大型商贸及衍生品投资。

可以上福布斯排行榜,但是他一直动作低调。

不是华夏首富,却是华夏巨贾中最神秘的一位,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也很少参加重大投资活动的公开签字仪式。家住淮北,一所大园子再怎么低调也逃不过淮北人犀利的眼神,苏舜钦,跟北宋诗人苏舜钦一样,渐渐为淮北上层所熟知。

他英明,精于算计,眼光高远,就比如当初他不怕身边人笑话娶了一个带有身孕的寡妇。人们都说他傻,他唯独一个人笑,而且对那个寡妇千依百顺。后来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姓林的寡妇来头很大,前夫更是死于对印自卫反击战的特等英雄。于是,人们再也不笑他傻了,不管他看上的是林寡妇的姿色,还是她家老子的实力。

奈何这样一个男人,遇见了一个叫秦淮雨的女人。

四十多岁的他,遇见带刺玫瑰一般的她。

他,她,林家女人,三个高傲到骨子里的偏执狂。

这盘棋最终是平局,至少在林家老爷子突然插手之后。他忍气吞声的躲在了淮北的园子里,她则是忍辱负重带着身孕离开淮南,林家女人也没有笑到最后,余下的十二年里苏舜钦跟她势同水火。

谁也没对谁说对不起,死的死了,老的老了,可依旧有人等着一声对不起。

这中间,夹杂着一个人的悲剧人生。

十九年,不太沧桑,不太悲怆,时而禽兽一回,时而深沉一次。

他只是被生活狠狠的幽默了一把,抽烟,酗酒,打架。开心的时候,就骂狗.娘.养的大千世界,难过的时候,就安静的坐在某处台阶或者栏杆上抽一根又一根的烟,喝一罐又一罐的啤酒。整个中学时期,没有所谓的红颜知己,也没有所谓的狐朋狗友。穿不超过二百块钱的衣服,吃四块钱一份的盒饭,搭公交车去上学。

淮北四中的人们知道秦绶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他是苏家六少,而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处分次数可以打破建校以来的历史记录,更诡异的是,这个被别人视作瘟疫的家伙,成绩始终牛掰,即使课堂上的他不是在倒头大睡就是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课外书籍。

遇到田若琳之前,不知道什么叫做品味,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华尔兹,玛莎拉蒂阿斯顿马丁这些玩意儿在他眼中跟趴着的牛蛙没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像只独自在荒原上觅食的狼,一只生下来就被狼爸爸狼妈妈抛弃的狼。狼生活在羊群里,性格变得细腻,可是本性难改,很多时候,他想像狼一般仰天长啸。

十九岁,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冉小影,叶晓柒,薛青梅。

还有现在杳无音讯的妖精莉迪亚。

齐依依,田若琳。

朦胧中的沈雪菲。

祸害她们同时也被她们祸害,某个孤独惯了家伙,寻求到了最温馨的避风港。

生活是制片,他是主演,演得比十面埋伏里那个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小妹还卖力。洛城,灵山,这一次是在淮北。

谁知道他再次醒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也是冉小影闭上眼睛之前思考的两个问题之一。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她可能永远也听不到答案了。

花朵总是会凋谢的,只是,有些凋谢的无比凄美而已。

她或许不是骆马湖畔的狗尾巴花,她更像一朵杜鹃,绽放跟凋谢时都红艳艳的杜鹃花。

第161章 玩伴

燕京怀柔一处园子,姑苏拙政园的翻版,只不过是精简版,占地面积小了许多,也少了几分原型的沧桑气。据说是解放前的一位土财主的手笔,因为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地主老财跟着前执政党逃去了台湾,所以这座园子也就名正言顺的更名易主了。十年前重新翻修了一次,主人不具姓名,除了一对老夫妇看家护院外,平常这里人迹罕至。

大年初十,这座园子突然精神起来了,老夫妇忙着生火做饭,地道的农家柴火饭,跟这座园子的气质有些不匹配,但是那群驾车前来聚会的年青男女丝毫不介意。五辆车牌号不太招人嫉妒的经济型轿车,整齐的泊在园子外的槐树下,三男四女坐在天井里品着茶聊着天,另外一女则在厨房里帮着老奶奶打下手,洗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

“鸣轩,听我妹子说你进了市共青团委,说说,每天坐机关的日子什么滋味儿?”三男中年龄最长也是最帅的一位笑着问道,一只手还不握着身边小腹微凸的女人的柔荑。

徐鸣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就那样,跟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没两样。”

“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有位如来佛祖般的老国宝,你还在我们面前吐苦水。你看看我家老爷子,十年来除了遛鸟养花外,哪里过问过我们这群小鬼。”林青川不由的笑道。

“青川,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哪里比得过你,自由自在,而且又娶了婼瑶嫂子这么温柔体贴貌美如花的女人。我跟远山没少羡慕你。”

“貌美如花倒说得过去,你可别抬举我身边这位,她跟温柔体贴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口无遮拦的林青川立即招来了身边那位美艳绝伦孕妇的报复,耳朵被女人拧成了悲催的麻花状。

刚搁下茶杯的韩远山差点就喷茶,不过一向不太喜欢言语的他硬是憋住了笑。但是徐鸣轩就不一样了,见到婼瑶一副小女儿家情怀直接爽朗得笑了起来。连林雨希的三位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也都笑了起来,尤其是出国的那位,笑在脸上,羡慕在心里。

“还敢不敢?”婼瑶微微笑道,笑容看上去让人如沐春风,声音也甜到了极致,虽然有几分娇嗔的味道,但是女人的容貌跟气质都使人觉得自然而不做作。

“娘子,我再也不敢了。”林青川虽然在几人中年龄最长,却是几人中最顽的一个。林老爷子说婼瑶是个好孩子,多半是因为只有她才降得住这个自小到大没少给林家惹麻烦的家伙。

都说林老爷子年轻时候是林疯子,其实林青川比当年的林疯子更胜一筹。幼儿园就会掀女幼师裙子,诸如往同桌凳子上涂胶水老师粉笔盒里搁毛毛虫的勾当小学也没少做过,被检举之后不但没有悔悟意识,反而要班主任赔他毛毛虫,说是他耗尽了多少心血才弄到的极品。小学六年级就把初吻献给了邻班一位清纯小萝莉,升学考试在数学卷上绘满了多啦A梦,理由只是为了抗议数学老师娶了他暗恋的语文老师——一位一天换两次衣服的轻熟女。由于校方忌惮林家那位三十多岁便是两杠四星的男人,所以校长也好,政教处主任也罢,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谁都不敢招惹这位混世魔王。所以,上了初中的林青川,日益骄纵,骄纵到某一个夏天,捧了一束鲜艳的玫瑰单膝跪在某位刚从大学毕业的英语老师面前,那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硬是羞得脸红耳赤没敢接他的玫瑰。因为早熟,林青川没少挨他老子的皮鞭。所以,婼瑶能把这个混世魔王捕获而且让他俯首听命,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冲着这一点,林家老爷子,林赤水夫妇都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婼瑶,所以,有了公公婆婆跟老爷子撑腰的婼瑶底气更足,诸如罚跪键盘洗碗做饭的事情没少让林青川去做。

“小女子一向以德服人,你也别挑战我的底线。”婼瑶笑盈盈的松开手,还不忘记轻轻的揉了揉那只从麻花状恢复到原形的耳朵。

“嫂子威武!”徐鸣轩冲着婼瑶竖起了大拇指,口无遮拦的夸赞道。

“别说我威武不威武的,鸣轩,你也该找个威武的女人来治治你了,一个青川,一个你,再加上那个高航,听雨希说,你们三儿可是地地道道的燕京三贱客呢。”婼瑶又云淡风轻的瞪了一眼身边的某人,冲着徐鸣轩笑道。

“不急,我还等着雨希呢。”徐鸣轩咧嘴笑道,根本就不像是体制内的人。

“咱家妹子你也别指望了,横竖是名花有主了。你看看,她这三位娇滴滴的闺蜜怎么样?看上了就悄悄跟姐姐说一声,姐姐给你做大媒。”婼瑶笑着打量了一眼另外三位女孩儿,微微笑道。其实论年龄,她比徐鸣轩韩远山都要小,但她就是喜欢让包括高航在内的几人喊她嫂子或者姐姐。能治住林青川这号猛人的女人,自然不会太娇弱,林老爷子都笑称她有林黛玉的皮囊,王熙凤的风骨。

“就是,你要真敢打我家妹子的主意,你就去厨房跟她当面说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好歹你现在也是堂堂的共青团委副书记了。”林青川笑道,还不忘记抓着老婆的葇夷贴在自己耳朵上猛揉。

“去就去,谁怕谁。”徐鸣轩果然说到做到,站起身来就往厨房的方向奔。

韩远山这一次是笑了起来,包括林青川婼瑶,以及林雨希的三位闺蜜。

结果可想而知,徐鸣轩很快被林雨希从厨房赶了出来,手里拿着半截黄瓜,边啃边往天井走来。

“怎么样?徐大官人?”林青川笑眯眯的问道,那情形就比看到美女在大街上裸奔还有兴奋。

“没戏。”徐鸣轩没有灰心丧气,反倒是开心的笑道。

“死了心吧,就算你俩情投意合,也敌不过我家老爷子一记棒打鸳鸯散。”林青川幸灾乐祸的笑道。

“别介。你一说我还真不甘心,我跟高航小时候没少带着她一起玩儿,类似我跟高航爬槐树掏鸟窝的苦力活没少做,你妹子倒好,我们爬的时候在下边儿鼓掌,等掏到了鸟蛋下到地面上,她又嚷着要我俩放回去。哎,苦苦守了几十年,最终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徐鸣轩叹道,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暗恋林雨希,可是在林青川韩远山面前,他这演技顶多三流水平。

“轩哥,都说只要锄头舞得好,什么墙脚挖不倒,你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去刨雨希那位未婚夫的墙脚么?”林雨希三位闺蜜中有着夜场女王之称的宋小蛮笑道。

“小蛮又说错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早已经准备好了锄头,就打算刨你青川哥的院墙呢。”徐鸣轩哈哈笑道。

“作死。”婼瑶脸红耳赤的笑骂道,狠狠的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徐鸣轩。

林青川也是嘿嘿直笑,丝毫不感到紧张,只差点对徐鸣轩说你要刨就来刨之类的话了,但是他又惧内,生怕身边老婆的玉手又拧上自己的耳朵。

“同志们,洒家来了。”就在众人笑作一团的时候,一个身高体胖的家伙出现了,张开了熊抱,直往林青川扑了过来。

林青川冲着奔过来的高航伸出了一只脚,笑骂道,“打住,咱是有老婆的人了,贞洁烈男,你这位同志不要骚扰我了。”

高航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别介,哥,你不敢跟我抱,那就让嫂子代表你吧。反正你们都说我是同志,我也不会揩嫂子的油不是?”

“去死,服了你们这三个,果然是传说中的三贱客,一个比一个贱。”婼瑶再次红着脸笑骂。

“嫂子息怒,别气坏肚子里得小青川。还有,别忘了,等孩子生下来,洒家可是要做他的干爹的。”高航讪讪的笑道。

“想做咱家孩子的干爹,排队,鸣轩跟远山报名都比你早。”婼瑶笑道,鹅蛋脸红扑扑的,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神马?忒不仗义了,这俩小子,气死洒家了。”高航瞪大了眼睛,似乎真生气了一样。不过身为贱客的他,很快意识到了还有机会,随即又问道,“嫂子,咱这回不跟他们抢,我预报个名儿,你跟青川哥神马时候再启动第二轮造人计划?”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死一边去。”林青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脚踹在高航的屁股上,笑骂道。

看着几人笑在一起,三女中的周礼不禁有些感伤,说到朋友这一点,她的确是比不过人家林雨希。家庭背景几乎没多大差距,燕京周家,也是响当当的豪门,周老爷子跟林老爷子当年在解放战争中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解放后更是一起被授衔。家有一老,便是一宝。但是悲剧就是一旦老人去世,而后人中又缺乏一个主心骨的角色的话,那么这个家族也就风光不在了。周礼不是那种整天想着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如何去钓凯子的庸俗货色,否则她也不可能跟林雨希平分秋色。祖父辈,父辈,再到她们这一辈,其实骨子里都在互相较着劲儿。祖父辈是比军功,父辈是比军衔,到了她跟林雨希之间,互相较量的东西更多。人一旦太桀骜不驯就会容易受伤,说起来林雨希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周礼觉得自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有些小家子气,而林雨希是地地道道的薛宝钗,落落大方。所以,比到后来,周礼也渐渐放弃了,出国深造算是一种变相的逃避。

在国外待了三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做女王,可是回到燕京,看着林青川徐鸣轩还有高航这些人的乐观豁达,周礼不能不没有想法。他们身上的这种东西,以及他们之间的这份情谊,恰恰是她这三年来失去的东西。

不过,她也感到平衡,因为林雨希灿烂了二十五年,最终还是要嫁给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男人,不管他优秀与否。

林雨希的男人,想到这里,周礼不禁翘起了嘴角,让林雨希折戟的男人,究竟是龙,还是虫?她不禁十分期待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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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破百万不?

给力。。。。

第162章 悲凉的坚强哥

【周六第二更,话说我半夜还更了一次】

再过四天就是华夏的元宵节了。齐依依静静的坐在秦绶的病房里,手捧着一本日记,已经微微泛黄的纸张上记载着某朵凋谢的花十几年来卑微到让人心碎的生活。房租、弟弟的学费、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对于十几岁的她来说不是负担,可是她用幼小的肩膀硬是扛起了三个人的天空。

“天很蓝,可是我的头顶的那一片是灰色的。”

“橱窗很美,可是我知道那些漂亮衣服与我无缘。”

“弟弟说同学家里都有钢琴,他羡慕,他说他知道我辛苦,所以他只要一架电子琴就足够了。在麦当劳兼职了一个月,交完房租,存下这个月的零用,剩下的钱刚好给他买了一架。好开心,见到他一脸幸福表情我觉得生活虽然苦了点,但亲人的理解却是比蜂蜜还甜。”

“凌晨两点到家,奶奶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等着我。晚上遇见了两位不可理喻的客人,所以心情特别郁闷,但是看到奶奶这么晚了还在等着我回家,心中的不快边烟消云散。奶奶问,是小影回来了么?我说嗯。奶奶说,苦命孩子,我这老婆子不但帮不了你,还要继续活在世上祸害你。我没有哭,我笑着说,奶奶您说错了,您是我跟小虎的精神支柱,支柱是绝对不能倒下的。”

“偶尔会想念当初在骆马湖畔遇见的兽兽哥,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奶奶还时常念叨他,说他是个好孩子,于是我笑着问奶奶,那我呢,奶奶说,小影更是好孩子。”

“今天是爸爸妈妈的忌日,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弟弟去爸妈坟前磕头。下山的时候,弟弟幽幽的跟我说,他恨爸妈,因为爸妈抛弃了我们。我给了他一巴掌,他哭了,坐在山腰再也不下山。看着他哭我也哭了,哭到后来我就说,小虎,别怨爸妈,他们的死,只是一种跟这个社会抗争的方式罢了,如果你有出息,就让爸妈泉下有知,姐也不是要你报复社会,但是你得活得像个人,而且让你未来的子女不再像我们姐弟一样。弟弟听了停止了哭泣,平静的说了声好,那一刻我感觉他真的长大了。”

齐依依翻了许多页,再也不敢往下翻了。

小小的日记本,满满的人生。齐依依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因为她根本不敢掉眼泪,生怕躺着的那个人突然间醒过来,见到她这副样子会追问原因。

日记是冉小虎送过来的,十四岁的少年眉宇间隐约可以见到小影的影子,齐依依接过日记时莫名的掉了眼泪,不仅仅只是为了小影,更是为这个神情憔悴的少年难过。仿佛间,她觉得这个叫小虎的孩子身上有她熟悉的感觉。

小虎说,依依姐,我们都要坚强。

齐依依知道坚强二字在这个时候太违心,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他醒了,告诉他,如果我姐的死还换不来他的坚强,那么我姐就死得太冤,而我,也会恨他一辈子。小虎离开前抛下这句话,齐依依理解对于一个开始想着怎么教训小六一顿的少年来说,这种豁达来得太珍贵。或许,也从另外一个角度显现了小六某种程度上的懦弱与偏执,可是齐依依从来不怪他。十九岁,十四岁,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也许,这一次他们都改长大了吧。齐依依看着渐渐走远的少年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

“我在哪儿?”秦绶醒过来第一眼便发现齐依依微微出神的坐在他床边,于是打量了一眼病房里的布置之后,他轻声问道。

“老地方,只不过换了个房间。”齐依依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悦,淡淡说道。对症下药,她觉得自己如果一味的宠爱他,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事实上,小影出事不能说跟小六没关系,当然,这里面也有古无锋的部分原因,如果不是他临时被苏舜钦喊去谈话,那个化装成医生的行刺者就不会有机会潜入病房,对着小六下手,然后小影成了牺牲者。归根结底,如果小六当时不那么偏激,也就不会伤口再次迸裂,也就不会昏迷不醒,成为某些居心叵测者砧板上的鱼肉。犯错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齐依依下定决心,没必要隐瞒下去了。正如小虎所说,如果小影的死还换不来他的坚强,那么她齐依依也看错人了。所以,下定决心的齐依依没打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他好脸色看,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觉得他很委屈。

“我要换地方。”秦绶淡淡说道。

“小影死了。”齐依依根本没理会某人的请求,反而是冷冰冰的说道。

秦绶如遭雷击,顿时呆若木鸡。

“我没开玩笑,就算开玩笑也不会拿一个人的生死来开。她替你挨了七刀,如果你觉得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自暴自弃对得起她的话,你就不妨试试。”齐依依见到某人的神情内心一阵疼痛,不过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淡淡说道。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秦绶自言自语道。

齐依依没有多说一句话,毅然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醒了?”站在病房外的古无锋淡淡的问道。

齐依依点了点头。

“我想揍他。”古无锋抽了口烟,然后冷冷说道。

齐依依苦笑,“我也一样。”

“那就等他恢复好了,咱们一起揍。”古无锋嘴角轻轻翘起,淡淡笑道。

齐依依点点头,说了声好。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待在病房门外,房间里似乎安静的出奇,不过古无锋也好,齐依依也罢,都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某个人释放情绪,尤其是齐依依,她甚至猜得出某人此刻正在进行的动作。就跟她第一次走进他房间一样,他一定是蒙在被子里哭。哭吧,哭够了就跟以前一样,钻出被子接着生活。

“给我根烟。”齐依依向古无锋伸出了羊脂玉般的右手。

古无锋无比惊讶,不过他还是认命的掏出一支烟,递给了这个突然发神经的女人。

齐依依接过烟,再接过古无锋递过来的火机,点燃之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女人呛得眼泪直流。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这东西?”齐依依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只香烟,转过头问古无锋。

“不知道。”古无锋淡淡说道。

齐依依苦笑,愣愣的盯着手中那支香烟静静的燃烧。

“其实抽烟抽得是一种心情。”古无锋沉默了几十秒,轻声说道。

“我明白了。”齐依依点了点头,说完又鼓起勇气,将那支烟送到了唇边。

再一次被呛得咳嗽起来,然而女人硬是不服输的再吸了一口。古无锋不禁冷落了自己手中的烟,静静的看着身边那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出糗般的吸烟动作。他没觉得这一幕很滑稽,他明白,此刻这个女人真的是抽得一种心情。

等到齐依依手中的香烟只剩下一个过滤嘴,古无锋笑着问了句,要不要再来一支?

齐依依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笑道,“一辈子一支就足够了。”

“要是里面那家伙知道你唯一抽过的一支烟是我给你的,恐怕他又要遗憾了。”古无锋向来不喜欢开玩笑,不过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开了一回。

“如果真是这样,我顶多再抽一回他的烟。”齐依依笑道。

“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沾烟,除非他想死。”古无锋没好气的说道。

“也是。”齐依依不禁苦笑道。

“一枪穿透左胸,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牛人,能在狙击手里活下来。”古无锋不由得叹道。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齐依依微微出神道。

古无锋没再言语,心里却是说了声但愿。他跟着苏舜钦走南闯北的机会不太多,但是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就比如五年前在海参崴,他跟苏舜钦同时被人拿枪指着头。对方是西伯利亚一位来头不小的石油大亨。那一次,古无锋眼睁睁的看着苏舜钦经历了韩信才经历过的胯下之辱。事后,捡了条命的苏舜钦笑着对他说,活着才是复仇的资本。事实上,最后那位石油大亨也没活多久,最后在车臣境内死于汽车炸弹袭击。至于具体的原因,恐怕只有神秘的苏舜钦明白。想到苏舜钦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古无锋觉得现在病房里躺着的那犊子确实怂了点,身上找不到半点儿苏舜钦当年的气魄。不过,再牛掰的人,也抵不过岁月老人的摧残,看着苏舜钦现在这副德性,古无锋又觉得他们父子有些相似之处。

两个人在门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某位悲凉的童鞋扶着门把,笑着说,“依依姐,我想喝粥,皮蛋瘦肉粥,另外给我买一大盒牛奶。”

“你确定?”齐依依微微惊讶道,轻轻的瞥了一眼某人红红的眼眶。

“嗯。”秦绶点了点头。

齐依依喜笑颜开的跑去餐厅了,秦绶冲着古无锋微微点头,回到了病房的床上。

古无锋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不由得会心一笑。此刻,他仿佛又见到当初那个爬完人家裤裆之后还跟人称兄道弟大吃大嚼的苏舜钦了。只不过,他很好奇,当年苏舜钦阴掉了那个石油大亨,而现在的苏小六又准备阴掉谁呢?

真是期待呵。

古无锋再一次掏出一支烟,啪得一声点燃。

第163章 日记本

事实上,叶晓柒是逃回云州的,那几巴掌打在秦绶脸上,也痛在她心里,所以秦绶晕倒的当天,她便一个人飞回了云州。回到家便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叶国华也被吃了她的闭门羹。失眠的她,在凌晨三点又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了电脑屏幕前,开始给某人写email,写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元宵在望,秦绶醒过来的第三天。齐依依已经飞往香港,处理苏子岳失踪后的烂摊子。苏子勖去往中东前,也特意来探望了他一次。傅彩衣带着苏珊回到了燕京,苏子煜继续回到龙脊山上的显通寺。年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人也一样。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病房里,某人除了内心深处在滴着血之外,面上平静如昔。每天看两个小时的企业管理资料,再花费一个小时上网浏览一下财经方面的新闻。关于那条勿忘我的短信,他把号码记录了下来,等待着水落石出的一天,因为他相信,除了妖精比人再也没有可能。小影的日记本,就搁在他的枕头边,他没敢看。每天要收到几条田若琳跟薛青梅的短信,她们偶尔也会打个电话过来,被蒙在鼓里的她们还不知道他中了枪,也不知道他身边的某朵花儿已经凋零。朱宝儿跟苏瑾没事儿就往他这儿跑,似乎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苏舜钦上午才拄着拐杖出现,父子俩谁也都没说话,老的发呆,小的脸色平静的浏览新闻。临走前,苏舜钦终于说了句话: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陪我一起去川中。

秦绶当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答不答应,老头子都会入川的。

“小六。”一声呼唤。

秦绶目光离开手中的《厚黑学》,这才发现门口多了两人。

“舅舅。”秦绶笑着请教了一声,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秦淮生身边的漂亮女孩儿身上。虽然六年来见面不过三次,秦绶还是认出了这位跟母亲秦淮雨有几分神似的女孩儿是谁。身材纤瘦,肌肤似雪,波西米亚风格的长款条文毛衣,外搭一件雪白短款连帽羽绒服,打底.裤加上印花针织袜,米白雪地靴,把女孩儿衬托的美轮美奂。

“诗薇,叫表哥。”秦淮生轻轻推了一把一脸不情愿的女儿。

“表哥。”小妮子没好气的叫了一声儿,就捏着鼻子走进病房。

秦淮生尴尬的笑了笑,“这妮子一向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儿,所以一路上抗议着不想来。”

秦绶点了点头,并没有太介意,只是某根神经被触及,微微有些心酸。“诗薇高二了?”

“是啊,就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我跟你舅妈都不好意思说她了。”秦淮生苦笑道,一边坐到了秦绶床侧的皮椅上。

秦绶莞尔,没敢搭话,因为他眼睛的余光已经瞄到某位小妮子快要火山爆发。之所以他跟这位表妹不太熟络,主要原因就是这妮子脾气太臭了,长得小鸟依人,可是一副德行实在不敢恭维,甚至连苏瑾都比她温顺一些。当然,这个性多半是得益于自己那位冷傲舅母。

“一年到头也聚不到一块儿,你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我这个做舅舅的都无比惭愧。”秦淮生一边说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秦绶。

秦绶推辞了一番,还是不得已的收下了红包。“您什么时候去欧洲?”

“过完元宵,把诗薇送到金陵就走。”秦淮生轻轻在冲着他做鬼脸的女儿头上敲了一下,微微笑道。

“舅舅,外甥有些话想跟您私下说。”秦绶轻声说道,目光又轻轻的瞟了一眼某位如坐针毡的小妮子。

“你们谈,我出去透气。”没等秦淮生搭话,秦诗薇就很“体贴”的站起身来。

等到女孩儿走出病房,秦淮生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妮子被你舅妈还有她外公外婆惯坏了,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我觉得诗薇很懂事。”秦绶笑道。

心知肚明的秦淮生笑了笑,也没在这话题上继续延伸,“见到你娘了?”

秦绶点了点头。

“她挺不容易的,也不是做舅舅的要瞒着你。”

“我理解。”

“理解就好,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就陪着你父亲再去次川中,把她接回来。一家人就该开开心心过日子,至于过去的那些沟沟坎坎,不也都走过来了么?”秦淮生笑道。

“您该不会是苏舜钦请来的说客吧?”秦绶嗯了一声,之后开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秦淮生苦笑,也不点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个做舅舅的这个时候出现都是合理而且也是必要的。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也大致看得出眼前这位外甥的脾性。都说养儿似舅,秦淮生觉得面前这位跟自己似乎不太像,倒是跟他娘一样,骨子里有种倔劲儿。林家女人啊,多么彪悍的主,秦淮生至今仍是心有芥蒂。逼走妹妹,气死父亲,就连当年那个明明可以跟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也因此跟自己分道扬镳,这一切任凭谁都会有怨念。

秦淮生嗅得出苏家现在的火药味,因为自己的亲外甥就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牺牲品。林家女人,林家女人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善使阴人的伎俩。不过,秦淮生也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粗中有细,大智若愚,这就是秦家男人的本色。他不想太早站队,站到小六的阵营,无疑会使他也深陷险境,没到最后的关头,他是绝对不会站出来力挺小六的。这是当年去灵山时妹妹亲口.交代的,他秦淮生也乐于听命。相比起来,他跟苏子祺苏子煜这些人的亲密程度远远超过了跟小六的。在这些人面前扮作一副酒后口无遮拦的样子实在太需要演技,在这一点上,他秦淮生不孬,至少苏舜钦就对他知根知底。只要是善意的演戏,苏舜钦也不会点破。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私下说么?”秦淮生笑完之后又正色问道。

秦绶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了。”

“这儿没外人。”秦淮生知道秦绶有所顾忌。

“真没什么说的了。”秦绶说道。

“跟舅舅见外呢。”秦淮生不由得笑道。

秦绶苦笑,“绝对没有,您可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不冲别的,就冲着您把我从灵山一路带到淮北而且没把我扔半路上这份情义,我也不会跟舅舅您见外。”

“舅舅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小六你记住血浓于水四个字。”秦淮生平静道。

“听了您这句话,我更不用多说什么了。”秦绶微微笑道。

“用不用我让人准备一些西欧业务的资料给你?如果对西亚北非那一块儿感兴趣,我也可以弄给你。”

秦绶摇了摇头,对秦淮生的心意十分受用,“不用麻烦了,我看到数字图标一类的材料就头大。”事实上,齐依依一直在孜孜不倦的为他准备苏家产业的所有资料,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传一份给他。从苏家产业旗下所有上得了台面的高管人员档案,再到所有控股子公司的业务流程、财务状况、重要客户、重大投资决议等相关资料。秦绶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对这些材料感到头大,相反,他每天都会花上一个钟头的时间来细细揣摩这些含金量较高的东西。尤其是手里拿着一沓高管档案时,他就有种沙场秋点兵的冲动。

秦淮生微微一笑,“那就安心养伤。对了,你娘还好吧?”

“还好。”

秦淮生的笑容有些干涩,他能想到妹妹在偏远的灵山之上过得是种什么生活,小小的庵院,一年四季的素斋,整天跟佛经和诗集打交道,这种日子一天两天还受得了,奈何她苦苦支撑了十九年。秦淮生从来不觉得她是咎由自取,相反,他一直内疚,一个连家人的平安都保证不了的男人,无疑是失败的男人。也正因为如此,当年那个跟自己相恋了五年的女人从川中回来后就提出了分手。秦淮生这么多年来,没抱怨过她现实,其实女人再坚强也是女人,她们总需要一个男人坚强的臂膀。

秦淮生没有坐太久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医院,秦绶也没有相留,他知道舅舅此行的目的还在于跟苏子穆苏子祺这些人联络感情。至于秦诗薇,压根就不是在医院呆得住的主儿,所以秦绶更不会留着她陪自己解闷。

父女俩离开之后,秦绶没有拿起那边《厚黑学》,而是捧起那本日记,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一页。

“2004年6月20日,阴雨,父亲节。爸爸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妈妈也同样不知道母亲节,但是他们记得我跟弟弟,还有奶奶的生日,精确到小时,精确到分,他们也同样会在六一的那天请一天假,专门陪小时候的我和弟弟过六一。今天第一次逃课,只是为了去爸爸妈妈坟前磕头。生命中有很多东西,我们拥有的时候没有珍惜过,失去后才会痛哭流涕。我明白的不算太晚,至少,我还有奶奶,弟弟可以去珍惜。回家路上,用今天早上省下来的早餐钱买了这个笔记本。我不爱写日记,我觉得某些东西藏在心里更好,但是今天起,我开始写,只是为了将来某一天,儿子女儿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把这本日记翻出来,给他们看。这一年,我十三岁。”

“小影,对不起。”某只受了伤的狼,合上日记闭上眼,喃喃道。

第164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棒球帽,遮阳镜,掩住了女人脸上的大半风光。秦绶第一眼就意识到了这也是个祸国殃民的货色,有些桀骜不驯的小嘴轻轻翘起,脸蛋够细润白嫩,典型那种让人有扑上去啃一口的冲动的上等货。

宝蓝长款修身皮草,藏青色铅笔裤,把主人的身材衬托的无疑很完美,前挺后翘,尤其是胸前的那一抹惊艳,更是整个不速之客身上的最大亮点。系在粉嫩颈脖处的猩红丝巾,提在手里爱马仕纪念款凯丽包,无疑又在向目瞪口呆的秦绶宣告,它们的女主人不差钱。唯独让人觉得格格不入的打扮就是女人脚下蹬着的那双黑亮军靴。

秦绶的确是目瞪口呆,就比如他不明白这个陌生女人是如何让古无锋乖乖的放她进门的。毫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了一阵这个闯上门来的女人,反正不看白不看,打量完毕,秦绶就问了一个让女人十分惊讶的问题。

秦绶说,全套多少money?

“什么?”女人有些懵。

“你难道不是提供上门保健服务的么?”秦绶笑得有些玩味,因为他此刻多半已经猜到这位似乎不太喜欢曝光的女人是谁了。

“我从燕京来。”女人明白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莞尔笑道。

“什么?”秦绶惊讶道,“这么远你们也提供上门服务?”

“少跟我装蒜。”见到面前相貌平常的家伙丝毫没有觉悟,女人冷哼了一句。说实话,见到这家伙的第一眼真的是很失望,就像一群萌动期的小女生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的从网上下载了一部名为“一女御七男”的黄漫到最后却发现它只是万恶的标题党拿着灰姑娘制造的一个恶作剧罢了一样失望。不过,女人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庆幸,虽然带着些许心虚。

秦绶也是发出了一声冷哼,“是长得奇丑无比见不得光,还是因为害怕本少爷禽兽起来圈圈叉叉了你?大阴天的戴着一副太阳镜,整个跟个偷情母明星似地。”

虽然这家伙出言不逊,但是女人莫名的开心,妩媚的笑了两声之后,举起玉手摘下了那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稍纵即逝的惊艳感,虽然某人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但是还是被精明的女人捕捉到了。

“少爷,小女子拿得出手不?”女人很妖娆得摆了个pose,嗲声嗲气的问道。

秦绶彻底被干败了,不过某人很快蛋定下来。街头小巷都能听到她那首《傻傻等待》的林雨希,林家的天之骄女,他的钦定老婆?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林雨希?秦绶虽然不确定,但也有六七成的把握她就是她。自从某个晚上苏舜钦告诉他有个林家女人等他之后,秦绶并没有刻意去搜集她的信息,甚至刻意去远离有林雨希气息的地方,尤其是音像店这种地方。在此之前,他有过惊鸿一瞥,到底是通过报纸还是杂志或者电视,秦绶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是,模糊的印象中,那个叫林雨希的女人很祸水,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明显也很祸水。

棒球帽,遮阳镜,这是个细节,军靴更是个吸引眼球的线索,加上知道女人来自燕京之后,秦绶就大致能想到这个女人是谁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如果林雨希就是现在这幅德行,秦绶还真没太多兴趣,如果非要说有兴趣,那就只能限定在生理方面。看得出来,这有些妖精潜质的女人剥光了扔在床上会是一具极品皮囊,极品到让雄性牲口嗷嗷叫,高呼大战到天亮的境界。

大凡男女之间,总有个规律,男人喜欢攻克难度系数较大的女人,而对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表现的就要意兴阑珊一点。马诺说,她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后笑。其实好多有点野心的癞蛤蟆也跟她一样,他们宁愿趴在池塘边流着口水看十年二十年的天鹅从头顶上飞过,也不愿正眼瞧一眼身边有着数量优势的母蛤蟆。秦绶向来喜欢以癞蛤蟆的身份自居,所以,他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热情不到三分钟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他直接无视掉了女人那个风情万种的骚姿,继续埋头研究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日K线。

见到某位牲口极不给面子的冷落了自己,女人也恢复到了真实的一面,发了疯的女人,偶尔做出一两件反常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来到淮北一探究竟,耗费了周礼一晚上时间来做决定。她没有撬人墙角的恶趣味,虽然偶尔会喜欢生的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但她也不是正太控或者伪正太控,何况这位林雨希的未来老公跟正太二字无缘四五年了。

“我叫周礼。”女人自我介绍道。

哦。秦绶连头都没抬,冷冷的答了一声,甚至连半点惊讶的语气都没有。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问道,“你不好奇?比如说我的来历,以及我跑来淮北的原因?抑或我是如何进到你病房的?”

“没必要,好奇是你的权利,而不是我的义务。你是林雨希的探路先锋也好,单纯的脑袋被门夹了大老远跑来瞧一眼我这只癞蛤蟆也罢,我不欢迎,也不拒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咱一小老百姓没必要跟您这种天子脚下长大的官家子女一般见识。您看够了就请移驾,恕咱不能起身相送。”秦绶依旧是头也不抬,继续说道。

周礼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不过没有笑出声来,虽然有些惊讶这家伙的敏锐洞察力,但她也不至于腆着脸继续找些话题跟他搭话。她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似乎在天人交战,到底是走还是留,这期间那只牲口依旧是埋头于电脑屏幕上。一分钟之后,出乎某人的预料,周礼竟然自来熟的坐到了床边的单座沙发上,还不顾某位伤患的感想变戏法的掏出一支烟,自己点燃,然后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姐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某位目瞪口呆的童鞋此刻很想来这么一句感慨。他不得不佩服这位不速之客,看样子,沉默的女人真的是林雨希那个圈子里的人。她抽着烟,他就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

等到她起身将烟头扔出窗外,某人继续冷眼旁观。

“你跟她一面都没有见过?”周礼率先开口。

秦绶点了点头,目光不躲闪,也不太肆虐,总之跟女人的眼神交锋着。

“一对可怜虫。”周礼冷笑道,继续坐回到了沙发上。

秦绶微微一笑,不赞同,也不否认。真要计较起来,林家那位金枝玉叶似乎更可怜一些。不是秦绶自我贬低,而是因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对于男人来说,无爱的婚姻得过且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革命壮志不是不能实现,而女人不一样,尤其对于那位林家公主,秦绶不相信她能做出红杏出墙包养小白脸之类的事情。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将来,秦绶自认为输的不是自己。

“我跟她一起长大,从来都是她第一,我第二,类似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我不是没有体验过。我心有芥蒂,但我的确佩服她。红楼梦读过吧?我们身边的长辈眼中,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薛宝钗,知性,贤淑,温良谦恭这些字眼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过分。不过你也别沾沾自喜,她的上述性格,只适用于部分人,亲人跟朋友。如果你们将来真的走进了婚姻殿堂,恐怕你也拿不下她,她也是一个偏执狂,或许她自己都没有认识到。你想一想,一个到了二十五岁还始傻傻把初恋留给她老公的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见到你,我都有些替她不平了,在我看来,你跟她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秦绶笑了,没有生气,也没有皱眉,“继续说,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推销你的姐妹也好,发泄你心中的怨念也罢,我都听着呢。”

“庸俗。”听到某人口中蹦出推销二字,周礼不禁皱了皱柳眉,冷笑道。

“庸俗不正好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么?”秦绶笑道。

“阴险。”女人莫名的没好气,又补充了一句评价。

“何以见得?”秦绶敛起笑容,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自己阴险,而且还是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漂亮妞。

“来淮北之前,我查了你的一点资料。”

“我理解,不然你也不敢只身跑到淮北来。”秦绶淡淡点头道。

“冉小影死了,你就没一丁点动作,还能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绽放笑颜?我想了想,你要么是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要么就是在打你的小算盘,等待机会疯狂的报复。当然,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周礼微笑道,似乎根本不介意揭面前这个人的伤疤。

“是么?”秦绶依旧没有半点怒气,微笑着反问道。

周礼再次冷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秦绶垂下头,继续看向电脑屏幕,脸上闪过一丝阴郁的笑意。

女人略微有些失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坐起身来,翩翩走出了病房。

第165章 刨墙脚的

“你怎么有这么多女朋友?”出乎秦绶的意料,叫周礼的女人第二天再次出现在病房,而且一进门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有这么多漂亮衣服?”秦绶眼神停留在女人的上半身,心中满是感叹这女人真是衣架子,不管是昨天的那件长款宝蓝皮草大衣,还是今天这件水貂毛领短外套,都让女人有一种近似女王的气质。

“衣服能跟女人相提并论么?”周礼翻了个白眼儿,反问道。

“男人喜欢漂亮女人的程度不亚于女人喜欢漂亮衣服的程度,而且二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单纯的对美和艺术的追求。都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很明显,一个没手没脚而且喜欢裸奔的男人是很失败的。”说起诡辩,秦绶自然不会落了下乘,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位跟他没多大利益关系的陌生女人,即使是口无遮拦或者夸夸其谈都没有关系。他不介意把这个女人吓跑,比起直接轰人,前者更礼貌一些,而后者的代价是可能得罪某个军事世家。

“狡辩,就算如你所说,女人在你们男人眼中是衣服,这也不能成为你们男人花心的理由。”周礼似乎真的是不介意戳某人的伤疤,一直把话题锁定在女人上面。

“难道你一辈子就穿一件衣服?”秦绶没有解释太多,冷冷的瞥了周礼一眼,轻声的反问道。

“牵强附会,照你这么说,女人也可以同时有多个男人?”周礼没好气的冷笑道。

“如果你不介意,没人可以阻止你,再说,你这种姿色的女人,随便勾勾手指头,便有一大群牲口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秦绶笑道,目光回到手中的《产业组织》上。

周礼听了不禁眉头微皱,总感觉秦绶的话味道有些不对,就在她准备一番措辞来辩驳的时候,某人又在后面跟了一句。

“女人是锁,男人是钥匙,一把钥匙能开很多把锁,那叫能耐,一把锁要是随便一把钥匙都能捅开,是好锁还是烂锁我想我不用说明了吧?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媳妇儿说的。”秦绶并没有抬起头去欣赏女人此刻是什么表情,而后者呢,恰恰是脸上一片阴云,美丽的眸子带着冷意死死的盯着他。

“看在你是我未来老婆的朋友份上,请坐,另外喝茶自便,当然,我这里也有水果,你要吃的话得自己去洗。”秦绶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依旧是头也不抬。

周礼收敛起怒容,翩翩走到沙发前坐下,顺便还从秦绶床边抄走一本书,藤井行夫的《松下企业管理经验》。周礼百无聊赖,坐在那里随手翻了翻又搁下。

“你喜欢松下幸之助?”周礼掏出一支烟点燃,一边把玩着“60Diamonds”,都彭打火机诞生六十周年之际推出的纪念款,全球仅仅发行了60个,撇开它的收藏价值,单是机身上镶嵌的60颗美钻也是价格不菲了。

“不算喜欢,但是很佩服。”秦绶抬起头,然后目瞪口呆的盯着女人手中那璀璨的玩意,作为一个很早就接触到香烟的资深烟民,秦绶不可能不知道这款顶级火机的来历。见到女人熟练的玩转着那款“60Diamonds”,秦绶真的是有些眼红,总觉得一个女人用这么宝贝的玩意点火,有些暴殄天物,或者说是高射炮打蚊子。女人手指上夹的烟秦绶也认识,娇子X2,十五块钱一包的女士香烟,这就是秦绶之所以目瞪口呆的原因。

周礼见到某人的眼神莞尔一笑,“算你识货,别盯着看了,看再久我也不会把它送给你。”

秦绶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果真不再盯着那只火机看。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可能下半生都不再可能跟烟和火机这些玩意打交道了,这种失落感,不亚于眼睁睁的看着一位相恋了六七年的女人远远离去。

“松下幸之助,苏舜钦,两个人你更佩服谁?”周礼笑眯眯的问道。

“前者。”秦绶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周礼将自家老头子跟松下幸之助相提并论不感冒。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爸苏舜钦也很牛掰。”周礼微微笑道,她似乎根本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童鞋还从来没开口叫苏舜钦一声爸。

“苏舜钦是个好商人,但他不是一个好父亲。”秦绶冷冷道。真要说起苏舜钦的一生,他的确称得上是国内商界的佼佼者,按照齐依依提供的年会材料,目前苏家产业的净资产已经逾千亿,点线面覆盖了世界的各大洲,可以称得上是日进斗金。但是秦绶真的没觉得苏舜钦是位好父亲,这也是他这些天最迷茫的一件事,为什么商界奇葩苏舜钦在家事上这么怂,同室操戈的丑剧他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一位父亲的好坏还轮不到一个做儿子的来评价,算了,不在这个话题上扯太远。你说你佩服松下幸之助,那你到底佩服他哪些方面?的确,他对于全世界的许多企业家来说是座不可逾越的巅峰。”周礼对松下幸之助不太陌生,这也是她翻了几页就搁下的原因。其实她现在的问题更多的是打探某人的功力,毕竟这年头喜欢抱着几本书吸引异性眼球的古怪牲口还是存在的。就连秦绶特意表现出来的冷淡,也被她视作是某人勾引自己上钩的小伎俩并因此而嗤之以鼻。对于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攻读MBA的她来说,松下企业管理经验这些书籍不再是营养丰富的菜肴。

“松下政经塾,仅次一项。”

周礼不禁又是眉头微皱,主要是出于某人那句仅此一项的反感,这里面的自负气息太浓厚了。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说仅仅佩服人家一项,要知道,松下幸之助完全称得上教父了。

“跟他获得过等旭日大绶勋章这些荣誉比起来,我更喜欢他松下政经塾的创意。毕业校友不过213人,却已产生了2位部长、3位市长、30位国会议员,跟毕业了1万7000人,却只当选了17位国会议员的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相比,前者更加令人震惊。表面上松下政经塾这个计划很荒谬,一个和任何大学无关、又小又奇怪的组织,准备藉由教育一群未来公仆来改造下一个世纪的政治。这句话似乎就是对松下政经塾,或者说它背后的松下幸之助的最高评价了。官商之路,似乎没有人比他走得更远了。”秦绶合上书本,微微叹道。

周礼眉头舒展开来,虽然没因为这番话就改变秦绶在她心中的形象,但是也让她明白,眼前的这位十九岁男生或者男人不算那么肤浅。甚至在这里面,她还隐约嗅出某人的理想气味。官商之路?周礼笑了笑,没有点破。

“什么时候回燕京?”秦绶突然问道。

“想回去的时候。”周礼微微笑道,有些搞不懂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住哪儿?”秦绶再一次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

“你家,准确的说,是你的小别墅里。”周礼吐了个烟圈,笑眯眯的盯着秦绶说道。

秦绶略感惊讶,不过也没太多忌讳,“我家老头子你见过了?”

“见过,要不然他会允许我来见你,或者住到你家么?”周礼得意的说道。

“你这侦察兵太招摇过市了。”秦绶埋下头之前,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周礼。”埋下头的秦绶又突然抬起头,很是“真诚”的目光看向一脸妩媚表情的女人,轻轻的唤了一声。

周礼只感到头皮发麻,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大灰狼面前裸露的羔羊。“啥事?”

“你该不会是扛着锄头来的吧?”秦绶笑眯眯的问道,现出了原形。

某女略感失望,转而笑道,“你觉得呢?”

“恩,我觉得你就是来刨墙脚的,但是我得事先声明,我是一枚忠贞不渝的贞烈男子,你别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某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日久生情,你懂的。”某女气质突变,很腐很妖媚的冲着某人放了一个秋波,微微笑道。

日字是亮点。秦绶自然懂得。

妖精,或者说每个女人都有妖精的一面。

“今天挑逗够了,小女子明天再来。爷,您还是想一想您的小影吧。”周礼站起身来,冲着秦绶抛了最后一个媚眼,然后翩翩离去。

看着房门被带上的瞬间,秦绶又恢复了冷峻的神色。没有生气,也没有伤感,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有这两种情绪中的任何一种,就败在了刚才那妖精的手里。

刨墙脚的?探路的?或者是万恶的酱油党?

周礼此番的目的,实在让秦绶觉得十分有意思。

只要不是敌人,秦绶觉得每天多这么一位对手非常有意思。

想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166章 温室花朵

年走了,伴随着元宵夜最后的礼花,也永远带走了秦绶生命里不是最灿烂的却是最刻骨铭心的那张笑颜。大地似乎渐渐回暖,午后的阳光,伴随着和煦的微风,让坐在天台上的他有些慵懒。

云州大学恢复了喧闹的气息,重新开学的日子,校园里停满了形形色色的车辆,几乎所有人都是春风满面。一辆奥迪A6缓缓驶入校园,蜷坐在后排的女孩儿满脸倦容,目光有些呆滞,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

驾车的刘新锐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排的女孩儿,微微笑道,“跟秦绶吵架了?”

叶晓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爸一直太忙,也没功夫陪你。有什么心事就跟哥说,要是秦绶那小子欺负了你,我帮你揍他去。”刘新锐一边小心翼翼的驾车,一边笑道。

叶晓柒沉默,似乎根本没兴趣跟父亲身边的红人打交道。刘新锐不由得苦笑,虽然他从没奢求过这位公主的青睐,但也不代表他没有想法。秘书路线,走好了可以一鸣惊人,走不好,可能就做一辈子的附庸。叶国华也好,叶国华的女儿也罢,对于他来说,都值得他去竭尽全力的投资。叶晓柒的圈子,他踏不进去,年龄的悬殊是一方面的原因,至于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叶晓柒这位公主这些年来生活在薛青梅的圈子里。所以,眼下临时充当一回司机,他也乐于效劳。

“星哥,听说过科罗拉多么?”过了几十秒,叶晓柒淡淡问道。

“科罗拉多?”刘新锐惊讶道。

“恩。一种睡莲。”叶晓柒美丽的眸子带着些许忧郁,轻轻的盯着窗外说道。

刘新锐点了点头,“想起来了,在哪本花卉杂志上见过,貌似是产自A国的一种睡莲,上午开放,下午闭合,挺水挺漂亮的花。”

叶晓柒倦倦的一笑,点了点头,“我曾经有一盆这样的花。”

“记得,我在机场接机的时候见过你抱着一盆花,但是当时真没想起来它叫科罗拉多。”刘新锐微微笑道,至于这盆花是谁送的,他没有点破,多年的秘书生涯,他的心思缜密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它死了。”叶晓柒轻轻叹道。

刘新锐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透过后视镜,他仿佛又见到当初那位病态美的小姑娘了。

“都说它是温室的花朵,经不起严寒,我还不信。我把它从国外抱回来,就是想让它挺过这个寒冬。天气冷了,我就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害怕自来水养不活它,我甚至搭车去云江边取水。”叶晓柒自言自语道。

刘新锐苦笑,“别难过了,喜欢的话,我让朋友从国外给你捎一盆回来。”

叶晓柒摇了摇头,“不用了,即使捎再多盆,它们也逃不过严冬的摧残。你知道么,我不是因为它而难过,我只是为自己难过而已。我何尝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从小到大,似乎只有身边的人关心我,而我很少去关心他们。等到我长大了,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不会关心人,也不知道如何去关心一个人。”

“关心跟陪伴是两个概念,相比起来,可能男人更喜欢后者。有句话晓柒没听说过么?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我当时看到这句话时,觉得既幽默又温馨,你不妨借鉴一下。”刘新锐微微笑道。

“是么?”叶晓柒苦笑道。亲爱的,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叶晓柒喃喃的说了句真幸福,脑海里又浮现一幕幕有他的情节。跑道上的影子,紫荆花园临别的一吻,二硫碘化钾实验,分手的电话,星巴克外吃醋的样子,篮球场上瘸着腿的扣篮,武警医院埋头痛哭的男孩,系着围腰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专业课上猥琐的嬲嫐家伙,灵山书院昏睡的坏人,满脸血污的泪人。他像梦魇,又像鸦片,挥之不去,爱之不及。她不知道他现在醒过来没有,也不知道那封道歉信他看到没有。

“到了。”刘新锐将车泊在晓柒宿舍楼下,轻声提醒道。

叶晓柒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提着包下车。

奥迪A6扬长而去,留下有些形单影只的女孩儿站在宿舍楼入口。

……

“你猪八戒投胎的?”秦绶见到某位按时出现在医院的女人,不禁翻了个白眼。说实话,他现在真的很佩服眼前这枚姓周名礼的虎女,一开始他以为这女人最多待两三天就会滚回燕京,但当女人连续出现五天之后,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周礼扬了扬手中的鱿鱼串,“见过我这么漂亮而且身材又好的母八戒么?”

“以前没见过。”秦绶微微笑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流言蜚语都是徒劳的。你不就是眼红么?换做我是你,直接跳楼算了,整个半残废,还有心思在这里晒太阳。”周礼笑道,对于她来说,这次淮北的收获不小,至少发现了一条风味小吃街,发现了某人的大有噱头的书房,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随时调戏一番某人,而且不用担心某人暴力反抗。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秦绶眼睛眯成一条线,打量了一眼某位前挺后翘的妖媚女人,淡淡说道。

“什么问题?”周礼很小白的追问道。

“你不会是苏舜钦的私生女吧?”秦绶笑眯眯的问道。

周礼霎那间脸色铁青,说了句滚。

秦绶不以为意,只是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终于让某位性格接近妖孽的女人火冒三丈,所以他又接着自言自语,“我觉得这种可能性灰常大,要不然苏舜钦怎么会答应让你住在我们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难道,天啦,你该不会跟老头子有一腿吧?你难道想吃完老的吃小的,老少通吃?”

“闭嘴。”周礼咬牙切齿道。

“生气是心虚的一种表现。”秦绶笑眯眯的说道,目光肆虐的在女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副我是禽兽我骄傲的跋扈样子。

周礼濒临爆发,目光冷冷的盯着得意忘形的某人。

“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我知道那也不是因为——哎——”秦绶轻轻的哼唱道,不料立即招来了女人的暗器,一串鱿鱼串直接跟他的脸蛋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老娘还是处。”周礼眼圈红红的怒道。

“都自称是老娘了,敢情还是处?”秦绶抹了一把脸,苦笑道。

周礼没有理会某人侵略性十足的挑衅言语,蹲下身,抽出一支烟,轻轻的点燃。

“贱货。”秦绶冷笑道,自从打定主意要逼出此女的真实面目之后,秦绶也就不再尊重这枚从燕京赶过来一睹自己“芳容”的女人。对付这种软硬不吃的硬货娘们,就得下点猛药,生气的女人或者悲伤的女人,是最容易被人攻破的。

出乎秦绶的意料,女人静静的抽完一支烟,就起身离开了,并没有做出什么疯狂报复的行为。看着那道背影,秦绶唏嘘不已。

就在秦绶发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秦绶看了一眼号码,确信周围没人之后,按了接听。

一番交谈之后,秦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血债,终该以血来偿还。

第167章 老娘要献身

PS:最近大姨夫来了,你们懂的,一个月,总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男人,月当月快乐。。。

最近小忙,另外书评区俺梦织妹纸的解释跟我不谋而合,但是绝对不是我指使她的。你们懂的,这叫心有灵犀。

尽量一日一更,精力好,耕耘完一亩三分地之后还有体力的话,每天日两次更也是阔以滴。

天热,都降降火。

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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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光广场的星巴克咖啡,叶晓柒与朱宝儿临窗而坐,各自端着一杯卡布基诺出神。朱宝儿接到女孩儿的电话后支支吾吾不肯出来相见,奈何经不住叶晓柒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出来见面。

咖啡厅里不乏一大群白领或者三五成群的学生,其中也不乏水灵白菜,但是满脸倦容的叶晓柒无疑是众多雄性牲口们眼中的亮点,甚至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妄图上来搭讪。朱宝儿胖乎乎的脸上偶尔会闪过一丝冷笑,扫视一番周围那群牲口。

“他醒过来了么?”叶晓柒端起咖啡,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问道。

朱宝儿点了点头,没有太多言语,看着情形,叶晓柒似乎还不知道淮北发生的事情。朱宝儿相信小影的死,对于秦绶圈子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很沉重的话题,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晓柒。

叶晓柒苦笑,“有小影照顾他,他应该不会有事儿。”说到这里,叶晓柒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总感觉自己在关键时候又当了逃兵。

朱宝儿垂下头,旋转着手中的咖啡杯。

“朱宝儿,你老实回答我,我跟小影,谁好?”叶晓柒一脸认真的看着朱宝儿问道。

“小影。”朱宝儿头也没抬,轻声的答道。

叶晓柒的笑容有些凝滞,她虽然没期望朱宝儿说她是最好的,但也绝对没料到朱宝儿答得这么干脆,甚至连句恭维的“一样好”都没有。不过,这朵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并没有太矫情,其实让叶晓柒她自己选择,她也认为自己比不上小影。

“换做你是她,答案就是你了。”朱宝儿抬起头,淡淡说道。

叶晓柒感激的笑了笑,“其实我挺喜欢小影的,人漂亮,脾气又好,我就没见过她生气过一回。想一想,秦绶是意外捡到了一块宝,换做小影跟我一样的出身,恐怕根本就瞧不上秦绶的。”

朱宝儿黯然,作为当年骆马湖畔的亲身经历者,他明白冉小影真正美丽的地方在哪里。或许,当年那个风雨无阻的在骆马湖畔陪着失明老人摆地摊的马尾辫才是最美的。稚嫩的坚韧,辛酸的幸福,马尾辫,清澈而略带沧桑的美丽眸子,有些人,你注定看了一眼之后就不会忘记,有些人,悄悄的来了又悄悄的走了,但我们却注定了要怀念他们一辈子。朱宝儿明白,此刻躺在淮北病床的某人比他更难过,别人可以说他懦弱,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么说。

秦绶哥说,在对手面前,我们得像个爷们,就算被揍倒了,小鸡.鸡也得给老子朝天挺着不低头;在兄弟面前,我们都是孩子,该哭的哭,该骂的骂,该笑的笑,朱宝儿,你要是敢跟老子玩深沉,我嫩残你菊花。

朱宝儿依稀记得某个黄昏,淮北四中体育馆的大看台,落日齐晖,晚风徐来。那一天,来到苏家大院将近半年的六少神秘面纱彻底揭去,朱宝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向沉默寡言喜欢躲在假山后面抽烟的少年把那群嚣张跋扈的纨绔揍得满地找牙,当然,代价是苏家六少脸上多了几道刮痕。去完政教处,两个人就头一回坐在一起,买了八罐蓝带啤酒,550ml的那种,气氛诡异的喝着酒。

……

你是孤儿?秦绶目光洒向远处的跑道,淡淡问道。

朱宝儿说是。

被抛弃的?或者因为他们不在了?

朱宝儿揉了揉有些肿痛的左脸颊,说不知道,爷爷没说,我也没敢问。

秦绶莞尔,你怕你爷爷?

朱宝儿微微点头,他见过那个收养自己的老人,也就是自己叫他一声爷爷的老人身上的恐怖疤痕。小时候,他趁着老人打着赤膊纳凉的时候数过他身上的疤痕,七处刀伤,十三处弹片创痕,再加上左臂上的两处枪伤,总共是二十二道疤痕。与其说他畏惧老人,不如说是一种敬畏。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也是你家老爷子教你的么?”秦绶笑眯眯的问道,破天荒的感兴趣。

“爷爷说要以德服人,再说了,武力解决不了最终问题,或许我们今天打赢了他们,明白又反过来被他们干败了,如此你来我往,斗到何年何月?退一步说,我在惯着他们,我顶多受点皮肉之苦,遭受一些白眼嘲讽,而他们不一样。这群狗犊子横行下去,总有一天会闯大祸,或者被另外一群比他们家底更丰厚的狗犊子收拾。”朱宝儿苦笑道。

“够阴损。”秦绶微微笑道,点燃一支烟。

朱宝儿嘿嘿一笑,淡淡来了句,我还会装傻。

秦绶骂了声草,装傻还能考年段前十?

朱宝儿嘿嘿直笑,不做解释。秦绶莞尔,如果不是暗中观察这个小胖子将近半年,他才懒得理会这个看门老头的孙子。不关门第之见,单纯的出自防卫心态,他能感觉到大院里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长的敌意,老三是只吠不咬的凶犬,老四像只暗中伺机的狼,老二,那是一只狐狸,也是最危险的一位。至于大哥苏子祺,五哥苏子煜,秦绶也认同也不排斥,因为他感觉得到,二位对他也是一样的态度。说到上学,秦绶第一天就遭遇到挑衅,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一直忍了下来,直到这一天,才借着朱宝儿被欺负的因由狠狠的出手教训了那群跋扈的犊子,一石二鸟,一为出气,二来,试探朱宝儿。

“叔,你跟你爸不和?”朱宝儿灌了一口啤酒,淡淡问道。

“叔?”秦绶眉头微皱,对朱宝儿突然喊出口的称谓有些纳闷。

“呵,那五位我都喊叔。”朱宝儿笑着解释道。

“叔和哥,两种你自己选。”秦绶听完微笑道,又轻轻抽了一口烟。

“哥。”朱宝儿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

“貌似那五位占了便宜了。”秦绶笑道。

“那我就当着他们面叫你叔,私下里叫你哥。”朱宝儿折衷的提议道。

“无所谓。”秦绶淡淡一笑,也端起易拉罐,灌了一口酒。

“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朱宝儿微微叹道,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秦绶苦笑,似乎明白身边这个小胖子羡慕自己的什么。

“当然,我指的不是家境那方面。”朱宝儿生怕刚认过的六少哥理解错自己的意思,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秦绶莞尔。

“所以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跟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怄气,更何况,他还是你生身父亲。就像我家老头子,三天两头的揍我,我还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反而是越发敬重他。”朱宝儿笑道,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经历过人生沉浮的中年男人,样子十分怪异,也很让人触动神经。

“宝儿,如果有个人抛弃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怀着几个月大的你,十几年后,你遇见了那个男人,你会怎么做?”秦绶沉沉道。

“揍他丫的。”朱宝儿想也未想,直接脱口而出。

秦绶笑了,点了点头,“所以你没必要劝我,跟你的选择比起来,我这种不合作抵抗行为算是最大的宽容了。”

朱宝儿大悟,也是低头灌了一口啤酒,甚至也在内心世界去构筑一个家,一个叫爸爸的男人,一个叫妈妈的女人,加上他自己,在加上喜欢喝几口烧酒,抽几袋水烟的大炮爷。

十三岁,相遇,然后成为兄弟。

开心的时候一起装疯卖傻,就譬如南下云州的动车组上,看色.情杂志的禽兽哥,跟要求踢屁股也绝对不要揍脸的小胖子。

这是一对活宝,至少在没有大人的世界里。

……

“朱宝儿,走神了。”叶晓柒见到面前有些出神的胖子,淡淡笑道。

朱宝儿哦了一声,低下头喝了一口卡布基诺。

“小影死了。”朱宝儿抬起头的时候,也淡淡的说了一句。

叶晓柒的笑容有些凝固,眼神死死的盯着朱宝儿,试图发现他开玩笑的可能性。

“替秦绶挡了七刀,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捡条命。”朱宝儿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叶晓柒双眼顿时空洞起来,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是没有吐出任何一个字。霎那间,女孩儿脸上滑下豆大的泪珠。

朱宝儿垂下头,品尝着味道有些微苦的卡布基诺。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叶晓柒泪眼朦胧的问道。

“或许他怕你们担心他。”朱宝儿目光洒向窗外,他似乎能感觉得到,淮北的某人内心潜藏着的复仇意志,带着血腥,也带着决绝,休学半年,不知道是他的主意,还是苏家暴发户的主意,总之,朱宝儿明白,半年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叶晓柒抽了一张纸巾,擦干泪迹,走出星巴克。

最初的梦想。

手机铃声响起,秦绶搁下手中的香港苏氏国投公司年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迟疑了几十秒之后,还是按了接听。

咆哮体的开头,叶晓柒在电话那头吼道,秦绶,你这个大混蛋,然后泣不成声。

秦绶默然,这一天,总是逃不掉的。

“我知道你打掉牙往肚里咽,也知道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我打了你几巴掌,我道歉,但是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不管你是否会好好活下去,我会一直等着你,就像去年九月,站在跑道尽头一样等你。我没小影温柔,没她懂事,没她勇敢,小影走了,我比你更难过。从今以后,我就是第二个冉小影。”

秦绶苦笑,“没必要。”

“有这个必要。秦绶,你听着,给老娘早点好起来,老娘要献身——”最后的献身二字,提高了分贝,也格外拉长了节奏。

电话被挂断,淮北病房里的秦绶苦笑不已。

云州的五三零路公交车上,某位刚挂断电话的女孩儿,脸上带着泪痕,同时又是满脸红霞。

公车上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一大群辛辛苦苦耕耘家里一亩三分地而且还有点得陇望蜀的精力的中年大叔,包括专心驾车的年轻司机,也回头看了一眼某位出落的娇艳动人的妹纸。

叶晓柒终究是从小到大淑女惯了,没敢抬起头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来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之类的彪悍口号。她红着脸,垂下头。

第168章 讨好

周礼风一样的来了,也风一样得走了,病房里突然少了一个人,秦绶没觉得丝毫的失落或者是感伤,至于他对这位周家小公主是什么想法,恐怕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就像他现在手里拿着那款女人临走时让人送过来的都彭火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陌生的女人,短短数天的相处,交情更谈不上,走的时候竟然送一只这么贵重的礼物,要是自己长得帅也就罢了,关键秦绶觉得自己人畜无害的长相跟这些天刻意保持着的冷漠,怎么也不会让周家妹纸重礼相送吧。

坐在病房里思考了半天,秦绶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周礼这妮子也是个腹黑假善良的女人,搁在受伤以前,这款火机对于他来说还算有使用价值,可是现在呢?这种感觉就好比你面前躺着一个身材惹火的妖精,而你却太监了,很悲催得只能看不能吃。报复,这妮子一定是在报复。秦绶莞尔,将那颗价格不菲的火机搁到了床头柜上,拿起一沓资料,不太高深,也就是苏家旗下几家上市公司的社会责任报告。

看了一会儿,秦绶总觉得这类东西千篇一律,浮于表面形式,条条款款的索然无味,等到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杵着拐杖站在窗边发愣。

秦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或许是出自对这个咎由自取的老家伙的嘲讽也或者说是淡淡的同情。人生就像爬山,爬上山的过程,往往艰辛异常,但是有一种欲望在牵引脚步,继续往上爬,但上山之后,或许风景并没有当初预期的那么美,就像老头子成为一方首富之后,却无法颐养天年一样。秦绶觉得,老头子不后悔是假的,不痛苦也是装的。

苏舜钦似乎感觉到了儿子已经回过神来,转过身微微一笑,指了指秦绶手中的资料,轻声问道,怎么样。

“渣。”秦绶微微笑道。

“说说看?”苏舜钦丝毫不介意儿子泼出来的冷水,反而继续笑道。

秦绶将资料扔到一边,拿起笔记本电脑一边开机一边说道,“GRI的G3指南本身就还不成熟,再说也是国外的东西,国内大多数企业目前是完全照搬照套,给人一种似驴非马的感觉。

可以说,国内许多企业的社会责任报告功利主义性太强,视角放在提升公司形象、政府政策的支持、企业领导者意识和舆论压力这些方面,而在吸引优秀员工、推动企业创新方面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我个人的想法是既然是社会责任报告,重点就是要摆脱“报告止于报告”的束缚,将报告内容化为实际行动,并将报告作为企业管理体系的一部分,并且以报告为媒介,促进与利益相关方的对话,这样可以帮助企业在报告过程中发现商业价值。另外,你不是每年都往外捐好几个亿么?建议通过公司的渠道来实现,而不是以你个人名义,这样的话,苏家旗下公司的社会责任报告多少又会添加几分亮点。”

“GRI是什么?”苏舜钦问道,看不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秦绶翻了一个白眼,只当是老头子在检查功课,“全球报告倡议组织。”

“自己学的还是小齐教你的?”老头子微微笑道。

“别忘了我什么专业。”秦绶没好气的吭声道,点开一家财经网页。

苏舜钦笑而不语,点了点头,其实按照他当初的设想,是想把这个最后入门的儿子送到国外深造的,或者最不济,也要送到燕京或者上海两地的名校念书的。奈何当初让齐依依探了一回底细,才知道儿子对云大念念不忘,苏舜钦明白原因,所以也没在秦绶报考大学以及专业的事情上干涉什么。

“赵括用兵,终究是纸上功夫罢了。”苏舜钦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某位正看财经新闻入迷的家伙笑道。

秦绶嗤之以鼻,不想扯出什么间接经验等一系列的认识论跟老头子理论,他也知道实践出真知的道理,但关键问题是,老头子根本就没给过他机会去实践或者说是拿着苏家的家产当实验品去市场上豪赌。想到这里,秦绶又不禁黯然,马尾辫,银行卡,南下。。。

苏舜钦似乎察觉到了秦绶情绪的微妙变化,收起笑容,“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一杯茶,谢谢。”秦绶没好气的说道,没有太多计较老头子特意表现出来的讨好。

苏舜钦笑了笑,果然走向茶水柜,亲自沏茶,当然,也顺手给他自己沏了一杯。

秦绶看着某位背对着自己的沧桑背影,喉咙有些梗塞。肝癌晚期,虽然他现在对老头子不冷不热,但不代表他不难过,或许,更多的出自于对川中某个女人的惋惜。所以,当老头子端茶过来的时候,秦绶双手接过来,并且说了一声谢谢。

苏舜钦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笑意,谢谢二字,在父子之间用得着么?

父子俩各自端着茶杯,微微出神。

“求你两件事。”沉默许久之后,秦绶率先打破沉默。

“说说看。”苏舜钦淡淡答道。

“问你要个人,就是上次在川中开枪袭击我的那位。”秦绶微微笑道。

苏舜钦眉头微皱,先前这件事捅得篓子太大,苏子勖都差点栽进去了,如果不是他亲自出面干预,恐怕苏家老四真要蹲在监狱里面过春节。虽然事后证明希克斯与老四的通话记录是伪造的,但是希克斯开枪袭击秦绶的事实却是铁证如山,所以,想把希克斯从系统里面捞出来,很有难度。

“很麻烦?”秦绶微微笑道,似乎头一次见到老头子皱眉头,其实,他也没对这个希克斯抱多大希望,因为他也听说这洋鬼子的案件国安方面已经介入。

老头子点了点头,的确,国安这条线情况太复杂,如果贸然进去捞人,很可能给别人落下话柄,国安这条线,燕京魏家的话语权更大,老头子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说,你要这个人做什么?”苏舜钦淡淡问道。

“没啥想法,就是想认识认识,放心,一枪之仇我还是放得下的。”秦绶轻轻一笑,表情无比纯洁,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单纯的为了交朋友而要见这个希克斯。

苏舜钦自然不太相信儿子的话,但是他看得出来,秦绶说话时的眼神平淡无奇,并没有怒火或者戾气,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很复杂,但是我答应你,把这个人带到淮北来,断他一只胳膊还是砍他一条腿,你看着办。”苏舜钦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转身说道。

秦绶苦笑,看不出来,老头子嘴里也会吐出这么暴力的话语,一事搞定,秦绶又开口道,“跟第一件事情比起来,第二件就太小儿科了。”

“讲。”苏舜钦有些感慨儿子的不见外,难得求自己一次,一求就是两件,不过,老头子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说明父子俩的关系在逐渐改善。

“帮我查个号码。”秦绶苦笑道,这些天他没少翻看那条“勿忘我”的短信,三个字,有时候却是让他难以入眠,魂牵梦萦。与妖精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短暂的,却也称得上是刻骨铭心,秦绶依然记得那个金发碧眼的尤物妩媚的笑颜,晚宴上的惊艳,临别时的泪水连连。

老头子没好气的哼了声,轻道号码给我。

秦绶笑颜绽放,拿起笔就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老头子。

“记得具体到街道门牌号。”老头子临走时,秦绶还不忘看着他的背影提醒道。

燕京。秦绶心中一阵期待,同时又有些忐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去趟燕京。如果那条勿忘我的短信真的是妖精所发,那么妖精一定是躲在燕京的某个地方生活了。

就在秦绶YY跟妖精重逢的画面时,手机铃声响起,秦绶看了眼来电提醒,还是按了接听。

“小老公。”电话是田若琳那极品打过来的,秦绶笑着答应了一声,反问一个月不见,老公为何降格成为小老公了。

田若琳在电话那头咯咯笑道,“小老公,我给你戴了盏绿帽子,人家比你大,比你高,比你壮,关键是,人家还比你帅。”

秦绶咬牙切齿道,“艹,又高又帅有个鸟用,又不能用来当信用卡刷。等等,弱弱的问一句,他的那个比我大么?”

田若琳故作沉思状,拿着电话嗯嗯啊啊,坐在一边儿的龙兮兮哭笑不得,这对活宝奸夫淫妇电话调情也就罢了,还非得开免提,关键是,田若琳这死妮子竟然开口就说给秦绶戴了盏绿帽子。这一点,龙兮兮打死也不会相信的,要知道回到云州的这些天,田极品是摇身一变,彻底变成宅女了,大门也不出,就连上街买个菜,或者去逛逛超市,也要花费咱们龙老师的一番口舌。

“妞。”秦绶听着电话那头的嗯嗯啊啊浑身发热,咽了口口水,轻轻的唤了声。

“大爷,咩事?”田若琳冲着身边满头黑线的龙兮兮抛了个媚眼,妖媚的答道,只气得龙兮兮恨不得拿起手里的抱枕狠狠的摔向这个丢人现眼的死党。

“洗白白了等着大爷,等大爷到了云州,非得嫩残你菊花。”秦绶咬牙切齿道,可恨的是,这田极品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奈何自己妹赚到她的第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绶是下了决心也要让田若琳做一次新妇,当然,是从后面来。

“呀——?大爷,小女子受不住的。”田若琳娇嗔道,似乎根本不惧怕秦绶会按照电话里面说的那么去做。

龙兮兮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上楼,腹诽着这对活宝。

两个人又天马行空的在电话里头调情了一番,田若琳这才欢欢喜喜的挂掉电话。秦绶收起手机,总觉得心中苦涩,我的幸福,是谁换来的,而我的幸福,是否又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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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最近很忙,持续到八月上旬。

天气较热,喜欢骂人的多喝点冷饮,降降火。

书友1群已满,二群:153240440。

第169章 钢管秀

淮北市区的四维路,有着淮北酒吧一条街之称,华灯初上,这条路上便泊满了形形色色的车子,从二三十万的经适型家轿到六位数的超跑,鱼龙混杂,就像这条街道上的各色酒吧一样,三六九等,集聚一堂。

妖后酒吧,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傲视群雄,是四维路上数一数二的酒吧,撇开几千万的硬件设施不说,光是这酒吧门前停满的豪车便让人耳目一新,让一般小市民望而却步。

一辆陆地巡洋舰,在一辆黑色宝马的引导下泊在了妖后酒吧前,四五个随从拥簇着一对男女走进酒吧,男人将近四十来岁的模样,金链子,上着发蜡的头发跟老版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一副德行,,叼着雪茄,十足一副暴发户的做派,男人脸上堆满笑容,搂着身材惹火的女人进入酒吧。

这一幕,刚好落在两位年轻男人的眼里,眼下,两个人坐在妖后对面的一辆越野车里,其中一人目光阴郁,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六少,就是他。”马三纶转过头看了一眼秦绶,淡淡提醒道。

秦绶点了点头,心底坐着最后的挣扎。暴发户叫艾建国,来头不大,早些年做过建筑工人,后来鬼使神差召集了一帮子老乡,小打小闹的混起了黑社会,后来赶上严打,收敛了一些,转而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到处承接工程。由于他有混黑的背景,所以一般的发包方都惧怕他,生怕他暗地里下绊子绑了他们的家人。艾建国在淮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生意越做越大,这些年也逐渐漂白,规规矩矩做起了正经生意,至于最后一次往发包方办公桌上撂刀子的情形,应该是三年前了。严格说起来,小影被害一事与这个人并没有太大关系,毕竟目前尚无任何证据说明是他指使赵二龙前去苏家私人医院行凶。但是,提及赵二龙这个人,就不得不说到艾建国的新相好,也就是他此刻搂着的女人孙美琳了,赵二龙是孙美琳的表弟,借着表姐的关系在艾建国的公司里混了个保安头头,名义上是保安,其实就是打手,没事吓唬吓唬那帮子讨薪的农民工罢了。赵二龙本身不是什么好鸟,来到淮北前在老家的小镇上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五毒俱全。所以,艾建国也没太看重这家伙,只是抵不过女人三天两头的软言细语,只好把他安插到了安保部。

秦绶之所以对这个艾建国知根知底,功劳在于马三纶日以继夜的跟踪和调查。至于秦绶为什么会想到借用马三纶,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或者马三纶背后的主子明白。试探也好,诚心也罢,苏子祺总不至于连个狗腿子都舍不得,所以他在马三纶汇报之后立即答应了下来。就连眼下,他也提前跟淮北警方打了招呼,只要事情不闹大,是不用担心警方出现在妖后的。

“三纶,你一个人有问题么?”秦绶摸出一只烟,搁在鼻子前轻轻一嗅,淡淡问道。

“没问题,他身边没太扎眼的点子。”马三纶微微笑道。

“那就好。”秦绶点了点头,闭上眼养神。

“六少,什么时候动手?”马三纶心里有些小小臆动,轻声问道。

“不急,等他们把包厢坐暖了。”秦绶淡淡答道。

马三纶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

“对了,三纶,艾建国还有个女儿?”秦绶睁开眼,笑眯眯的问道。

马三纶心里一阵恶寒,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在淮北四中念高二,说起来还是六少您的校友。”

秦绶微微一笑,把马三纶的表情读在眼里,“我就随便问问,虽然我这个人说不上宽容大度,但也不至于连个小丫头也不放过,要不然,我就跟那赵二虫一个德性了。”

马三纶低着头嗯了一声,总算有些释然,虽然他跟秦绶的关系不太密切,但是小影这件事,多少还是让马三纶感到难过,毕竟他自己也有一个妹妹,小影身上,有太多妹妹的影子,同样,艾建国在淮北四中的那个女儿,也一样。或许都是年轻小丫头而且都喜欢扎马尾辫的缘故吧,马三纶心中这么想着,脸上满是苦笑。

“等下动手,那几个喽啰弄残了就行,艾建国跟他女人,打昏了丢进车里。”秦绶冷冷说道,将手中的香烟捏成两段,丢出车厢。

妖后酒吧二楼的包厢里,艾建国搂着孙美琳,正对着KTV吼着一首《情人》,时不时的还凑着一张满是烟味的嘴巴去亲一亲怀里的女人。

“你是我滴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艹,小娘皮,陪老子唱个歌都不情愿,一副欠你钱的样子。”见到怀里的孙美琳一脸不情愿,半推半就的样子,艾建国把麦克风往茶几上一扔,满是火气的吼道。

“刚死了弟弟,没心情陪你玩。”孙美琳跟艾建国也有一两年时间了,见惯了他的牛脾气,所以并没有太多畏惧,反而冷笑道。

艾建国吃瘪,人家孙美琳也不是一般的花瓶,撇开她正儿八经上市公司公关经理的身份不说,这女人床上功夫超一流,艾建国最喜欢这种床下淑女床上泼辣的货色,尤其是孙美琳穿上黑丝职业装在他身下卖力承欢的时候。见到女人是真的生闷气,艾建国立马转换了表情,一副谄媚讨好的语气,“小宝贝,生我气啦?”

“谁是你小宝贝,把你的臭嘴移开。”孙美琳一把推开男人凑过来的脑袋,冷笑道。

艾建国的几名手下立在一侧,见到老板这幅吃瘪的样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在他们憋足了劲儿的时候,艾建国将脾气转嫁到了他们身上,吼了句你们几个滚出去,那几名手下巴不得逃出包厢,应了声便走出包厢,然后躲在外面偷笑。

“小宝贝,不是我不愿意替你家二龙出头,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啊。要怪就只能怪二龙那小子狗眼不识泰山,竟然惹上苏家。你要知道,我这些天觉都没睡安稳,生怕苏家找上门来。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提过要移民新加坡么,眼下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艾建国叹了口气,调小了音乐音量,灌了口啤酒然后说道。

“为什么要走?二龙又不是你指使的,再说,苏家就算再大牌也不至于让你在淮北无立足之地吧?这两年你可是没少给淮北市委那些人进贡。”孙美琳打心眼里鄙视了一回这个难得怂一回的男人,淡淡说道。

“就算给省里那群人进贡也没用,美琳你不知道,苏家的后台硬的很,苏舜钦些许一句话,都可以引发淮北官场的一次地震,就连军方,他也有关系,坊间传言,他跟几大军区的大佬关系匪浅,过年过节还互通电话的。”艾建国眉头微皱,半羡慕半嫉妒的叹道。

“我不管,反正二龙不能白死,你不是还有群混黑的狐朋狗友么,正好,让他们练练手。我听说,二龙这次杀死的女孩儿是那个什么苏家六少的相好,我不要你动那个苏家六少,最不济,你让人再弄死或者弄残一个他的相好罢了。”孙美琳冷笑道,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

“你个疯女人。”艾建国压根就没想到床上妩媚到极致的孙美琳床下会这么大胆,人家苏家没追究自己的责任也就罢了,这疯女人反而还想倒打一耙。苏家六少,艾建国虽然没怎么听说,但是苏家老四有着鬼四郎之称的苏子勖他是知道的,这是一号狠角色,瑕疵必报,想来想去,老六跟老四性格应该差不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艾建国才想到抓紧时间移民出国,毕竟留在淮北再也不能睡安稳觉了,尤其是他自己还有个女儿,虽然父女俩关系一直僵硬,但是艾建国把这个女儿看得比身边的孙美琳还重要,要不然他早就不顾女儿的反对,跟这个女人结婚生子了。艾建国生怕某一天苏家六少会报复到他女儿的头上,所以这两天他安排了两名手下,暗中保护着女儿的周全,就连自己出门,也是保险起见,带上四五个身手不错的手下。这一次他带着孙美琳出来,关键是想说服女人前去淮北四中做一次说客,说服女儿跟他们一起移民出国。很出奇,孙美琳跟女儿的关系不太坏,甚至称得上有些感情,艾建国曾经亲眼看见女儿跟着孙美琳一起逛街吃饭,就连女儿QQ分组中,孙美琳也跻身于为数不多的亲人组中,要知道,他艾建国自己都没挤进这个分组,被女儿拉进了黑名单,虽然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就疯了,那苏家小男生算老几,能让你艾建国夹着尾巴做人——”就在女人准备进一步发作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依靠在门侧,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女人。

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之后,艾建国脸色煞白,苏家六少,现实中的他,比照片上的他危险气息多了几分。

“你是谁?”孙美琳一股子火气没处发,强忍着问了一句。

“你问他。”秦绶笑着指了指艾建国,因为从后者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秦绶想不到的是,这个艾建国也不是个大老粗,竟然知道提前摸清自己底细,以防自己上门讨债。有意思,秦绶转过头,看了看走廊上已经被马三纶放倒的几号废物,又有些不相信这就是艾建国的实力。

由于酒吧太喧闹,而马三纶的动作又十分迅速,到目前,尚未有任何人发现二楼发生的变故,当然,除了秦绶等当事人之外。

“六——六少。”艾建国突然有些结巴了,尤其是他透过门口的空隙,见到走廊上躺着的几号手下之后。

秦绶直接无视了艾建国,走到孙美琳的面前,伸出右手,挑起女人的下巴。

“你——你干什么?”孙美琳明显未察觉到危机四伏,反而是侥幸的问道。

“你很会勾引男人?”秦绶窥见女人面前深陷的乳沟,淡淡笑道。

孙美琳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回答,求助的目光看向一边的艾建国,而后者,目光闪躲,大有过河拆桥的架势。

“去,给爷跳个钢管舞。”秦绶指了指一楼,微微笑道。

孙美琳一个劲儿的摇头。

啪。秦绶甩手就是一巴掌,很干脆的甩在了女人还是精致的脸蛋上。

“去不去?”秦绶依旧微笑道,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巴掌,还真让人以为这人是一位年轻的绅士,彬彬有礼。

孙美琳眼中满是怒火与泪水,脸色痛如火烧,她眼下明白了苏家六少的脾气,只不过,似乎有些晚。

“三纶,断他一条腿。”秦绶转过身,冲着一边旁观的马三纶笑道。

马三纶想都没想,走进包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玩具,顶在了艾建国的大腿上,扑的一声。

艾建国哀嚎了一声,孙美琳尖叫了一声,然而一楼沉浸在爆嗨DJ音乐中的人们丝毫也没有察觉,该跳的继续跳,小蛮腰一样的扭动。

“钢管舞,我很喜欢看呢。”秦绶不理会孙美琳,而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抄起一个干净的水晶杯,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品了一口之后笑道。

孙美琳愣在原地,没有动。

“三纶,对女人下得了手么?”秦绶问道。

马三纶转动着手里的玩具,笑说咱男女通吃。

“那就好,给她一分钟时间,你看着办。”秦绶笑眯眯的瞥了孙美琳一眼,又端起了酒杯。

几十秒过去,女人终于迈开了步子,走出包厢,走向一楼。

秦绶跟马三纶都出了包厢,依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等待着女人即将上演的钢管秀。

职业OL,钢管秀。

这东西,很好看呢。

秦绶笑眯眯的说道。

马三纶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阵恶寒。

苏家六少,也会有狼性暴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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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阴人

妖后作为一家专供淮北有钱人烧钞票的地方,自然不缺钢管秀这种激情而又艺术的节目,然而,职业OL打扮的少妇玩钢管秀,这绝对是第一次,当孙美琳脱去貂皮大衣,露出一身紧身职业装,登上专供钢管秀表演的小舞台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乏某些牲口会狂吞口水。霎那间,尖叫声不绝于耳,就连趴在二楼栏杆上的秦绶,也是差点忍不住跟着吼了一声爽。

一楼的DJ哥很给女人面子,丝毫犹豫都没有就换了一首慢摇的曲子,并且冲着女人竖起了拇指。

爆乳肥.臀,紧身职业装几乎被撑破,黑丝,银色高跟鞋。

男人在尖叫,女人在横眉冷对,扶着钢管摇曳着妩媚身姿的孙美琳不悲不喜,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虽然称不上是专业水准,但也绝对比一般的货色强悍。加上女人本来就不俗的脸蛋,身材,气质,使得她大有妖后一姐的气质。当然,有部分头脑清醒的人们开始思考这个半路杀出的女人的来历,难道是妖后重金请来的新宠?

秦绶跟马三纶依旧是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大有俯瞰众生的神仙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建国已经拖着他的一条瘸腿来到了走廊上,目光复杂的盯着一楼那个被众人目光侵犯的女人。

酒吧的某个角落,一名中年男子蓦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台中的女人,又朝二楼走廊位置瞧了几眼,犹豫了片刻之后,走向楼梯口。恰好这一小小的细节同时落入秦绶跟马三纶的眼中,马三纶笑着提醒了句,他是妖后的老板,杨笑天。

秦绶点了点头,既然选择在妖后酒吧守株待兔,那么这家酒吧老板的背景也就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一点上,秦绶是很佩服马三纶的办事能力的,毕竟他也只是个跟自己同年的家伙,能把一件事筹划到滴水不漏的境界,非同寻常。想到这里,秦绶又不禁微笑着瞥了一眼身边的马三纶。

说实话,临时出面的杨笑天并不认识秦绶或者是他身边的马三纶,但是,他相信一点,能逼着艾建国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跳艳舞的男人,来头绝对不小,即使这两个年轻人走在大街上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他杨笑天依然不敢轻视。

走上二楼,倒在地上的几个家伙首先映入杨笑天的眼帘,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眉头轻轻皱了皱,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一边貌似被挟制的艾建国,后者此刻一手捂着大腿,佝偻着身子。

“怎么称呼?”杨笑天没有刻意去跟艾建国打招呼,所以直接笑着走近了二位年轻人中神情笑得最灿烂的那位。

秦绶耸了耸肩,很装逼的反问,“有这个必要么?”

杨笑天表情一滞,虽然对年轻人的桀骜不驯有些心理准备,但也绝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不过,他很快又微笑自我介绍道,“鄙人杨笑天,这不成器的酒吧刚好是我开的。”

秦绶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不远的艾建国,“他的闲事你是非得管咯?”

“他是半个朋友,老顾客。”杨笑天看了一眼艾建国,又瞥了一眼楼下还在慢摇音乐中翩翩起舞的某女人,然后说道。

“我只知道,如果你今天横插一脚的话,你不仅少了他这半个朋友,也会少掉我这个即将成为你朋友的朋友。”秦绶笑道。

“我这个人一向很知足,像阁下这种朋友,我交不起,也不敢交。”杨笑天微笑道,似乎是铁了心的不给秦绶面子。

“不敢交就给爷滚远点,别妨碍爷欣赏艺术的心情。”秦绶收起笑意,冷冷说道,说完果然目不斜视,视线投向一楼那位极品美琳阿姨。

杨笑天正准备发作,奈何站在秦绶身边的马三纶拿着一只玩具,华丽丽的顶在了他胸前。

杨笑天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竟然会在自己的场子里拿枪顶着自己,而且是这么光明正大,嚣张跋扈。

“识趣的话就一边玩泥巴去,报警的话,我不介意砸掉你这家店。”马三纶冷冷笑道,在某种意义上讲,他跟秦绶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做变色龙的潜质。此刻,一边的秦绶表面上是在欣赏美琳阿姨的钢管秀,暗地里却是在观察马三纶的一举一动。他觉得现在的马三纶跟当初那个不善言语的小三差别太大了,大的让自己感到十分陌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马三纶,秦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因为有些人,用一两次就足够了,更何况,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跟班,而只是一个临时借调过来的卒子,或者说是被某些人安插过来的一颗棋子罢了。

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或者用哲学的话来说,透过现象才能发现本质,而现象有两种,一种是真相,一种是假象。受袭,失去小影,一系列打击只让秦绶学会一个道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往往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别人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其实,敌人跟朋友之间没有太明显的界限。这年头,暗地里下刀子的所谓朋友比他妈的敌人还可恨。秦绶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多少能从这个五毒俱全的社会了解到这一点。

马三纶是敌人还是朋友,距离真相揭开的一天似乎还有些遥远,至少现在,秦绶赌了一把,撇下古无锋,跟马三纶在一起。如果马三纶想下手,有的是机会,直接举起手腕,对着自己来一枪就足够。虽然可以坐车满大街溜达,但是秦绶明白此刻自己的行动能力和武力值,在这种情况下,他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之所以敢单独跟马三纶出现在妖后,并不是因为他信任马三纶,而只是冲这一点,马三纶背后的苏子祺。

一旦亮剑,执剑之人也会现身。不管苏子祺是不是躲在幕后的阴谋家,秦绶都相信,此刻的马三纶,还不会被他主子拿来将军。

“就凭你一个人,一把枪?”出来混,总得有两把刷子,杨笑天注意到楼下已经开始动作的手下后,恢复了底气,冷笑道。

“三纶,别废话了,他再多嘴废他一只胳膊,我相信苏舜钦不会怂到连个妖后都摆不平。”秦绶目不斜视,微微笑道。虽然有种打着老头子旗号欺凌弱小的嫌疑,但是秦绶毫不介意,毕竟这种方式更加省事,也更效率,另外也顺带着给老头子惹点麻烦,不然将来喊他爹的时候,让他占了大便宜。

“苏舜钦?”杨笑天脸都绿了。

“区区不才,也算是苏舜钦的一号不成器的儿子。我今天就是借你宝地解决一桩家事,至于怎么做,你看着办。”秦绶微微笑道,大有一副古代地主老财家不肖子的架势,“对了,如果你真要管闲事,我建议你还是别叫你那几个手下来找虐了,艾建国的几个狗腿子是最好的例子。”

杨笑天迟疑不语,不知道面前这位自称是苏舜钦儿子的年轻人到底是真是假。

秦绶丝毫也没有介意杨笑天的迟疑,转过头,笑着打量了一边微微颤抖的艾建国,“艾叔,你说我说的对么?”

艾建国唯唯诺诺的说了声对,然后转向杨笑天,“笑天,你不用插手,今天的事,完全是我艾某人自讨苦吃。”

杨笑天不由得苦笑,看着架势,恐怕面前站着的两位年轻人真的是苏家大院里的人物。

“怎么称呼?”杨笑天临走前还不忘再次请教一声秦绶的大名,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多少底气,而是毕恭毕敬的问道。

“想告状?告诉你,我家老头子可是最护短的了!”秦绶淡淡笑道,根本不屑于告诉杨笑天自己的名字。

杨笑天苦笑,随后转身下楼,果然再也不管闲事。

“三纶,下去问问那个女人,跳尽兴了没,尽兴了我们就走吧。”秦绶指了指楼下的女人,淡淡说道。

马三纶点了点头,收起玩具,走向楼梯。

平安无事的出了妖后酒吧,而且是带着瘸着腿的艾建国,跟大衣都没来得及穿上的孙美琳。艾建国根本没有想过要反抗,也不敢反抗,就连孙美琳也是没了底气,乖乖的跟自己男人坐在越野车后排。

马三纶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淮北市区的街道上滑行。

秦绶又摸出一支烟,没点燃,静静的搁在鼻孔前轻嗅。

“三纶,淮北哪里有流浪汉?”秦绶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天马行空,让人捉摸不透。

马三纶想了想,然后答说老城区天桥下就有,扎堆的。

秦绶笑了笑,“在那附近找家酒店,开个房,在弄两个身体好点的流浪汉。至于后面两个谁跟他们一起住进去,你看着办。”秦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说完没等马三纶点头,后座的女人就尖叫了一声,然后泪流满面。

艾建国面无表情,似乎没听见秦绶极具创意的发言。

马三纶心里也是一阵恶寒。

“孙美琳,不简单啦,那个赵二虫,貌似也跟你有一腿吧?你们家的血统还真是优良,表姐跟表弟可以玩到一张床上。可惜,咱们艾大叔还不知情,一副牛掰暴发户的样子,殊不知自己头上顶着一盏绿钢盔。这气度,啧啧……”秦绶直接无视掉了后座女人的眼泪,淡淡笑道。

艾建国诧异的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然后叹了口气。

眼下,他似乎明白了,今夜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女人。

有些同情,但是很快烟消云散。

用身体来维系的感情,往往是很脆弱的。

“艾大叔,听说你家有个丫头,在淮北四中念书?”秦绶笑眯眯的问道,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艾建国脸色煞白,诺诺道,你想做啥?

“放心,没有威胁的意思,就是拉拉家常,沟通沟通感情。你也不用急着移民国外了,我既然敢在人来人往的妖后动你们,也可以追到国外去。更何况,你现在就是想办签证也不一定办的下来,你知道的,老头子虽然穷了点,但在淮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影响力。”

“你家小影遇袭的事情,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艾建国察觉到了一线生机,镇定的说道。

“我相信。”秦绶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也绝对不会下三滥到滥杀无辜,“要是不相信的话,你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艾建国擦了一边额头上的冷汗,说了声谢谢。

“谢谢就不用了,自己打的回家不介意把?哦,对了,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回妖后一趟,毕竟你的车,还有昏迷的手下还在那里。”秦绶善意的提醒道,一边示意马三纶靠边停车。

艾建国下了车,看着远远驶去的越野车背后一阵冷汗。原地愣了会儿,然后给学校的女儿打了个电话,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后挂断电话,拦了一辆的士,驶向妖后酒吧。途中,他好几次试图拨通电话报警,可是又打消了主意。

不管是苏舜钦,还是秦绶,他都惹不起。

别人既然敢放,就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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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读者问后面还有没有悲情剧情,我说没有。

后面还你们一个马尾辫,当然,是另外一个人了。

猜猜。。。。

十二点半了,尼玛,今天完全是因为跟人聊天聊忘形了,十一点才开始码字的。

第171章 面具

艾建国下车之后秦绶就没有再说话,蜷坐在后座的孙美琳哭的累了,就索性不再哭了。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即将面临的一幕虽然很艰辛,但绝对不是这辈子最艰辛的。不就是两名流浪汉么?孙美琳傻傻的一笑,擦了把眼泪,出卖身体的事情没少经历过,或许,流浪汉比任何以前接触过的中年猥琐大叔们都要纯洁。

秦绶目光洒向车窗外,淮北的夜景,一如既往的艳丽。人间有美丽的街市,天上有么?即使以前不相信有天堂和地狱,此刻的他也宁愿相信有这东西存在。马尾辫,一向与这个世界没有争执,逆来顺受的小丫头,会上天堂么?天堂的她,还会颠沛流离么?天堂是否有骆马湖,又是否有另外一个自己?秦绶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

马三纶安静的驾着车,没有开口说话,除了秦绶的沉默之外,后座女人的雨后天晴也让他感到十分意外。越野车最后毫无意外的出现在老城区,不过不是停在天桥下,而是停在附近的露天大排档前。

二月的晚风,依旧寒气逼人,大排档的生意有些冷清,客人零零散散的坐了两三桌。秦绶示意马三纶远远候着,然后带着孙美琳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炒,外加一份鸳鸯锅的麻辣烫,一瓶度数不太高的白干。

孙美琳眼里满是疑惑,但是又不敢打听面前的苏家六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秦绶坐着,她站着,当然,一双穿着黑丝的美腿还微微颤抖着,或许是因为太冷,又或许是因为太紧张。

“坐下。”秦绶淡淡吐出两个字,连看女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孙美琳搬过一张塑料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保持了十来分钟,直到小炒和麻辣烫上齐,秦绶才抓起筷子,淡淡说了句先吃点东西。

孙美琳有些受宠若惊,眼眶霎那间湿润,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

“会喝酒么?”秦绶淡淡问道,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某位正在偷偷擦拭眼泪的女人。

孙美琳抬起头,点了点头。

秦绶伸手去拿酒瓶,结果被孙美琳抢了先。身为公关经理,女人见缝插针的眼力还是有的。秦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不置可否,任凭女人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添了七分满的白干。

“多吃点菜,等会才有力气应付那两个流浪汉。”秦绶将一小碟蟹柳倒进火锅里,淡淡说道。

刚刚长舒一口气的女人立即有绷紧了神经,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秦绶。女人有些哭笑不得,因为面前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也无从推断刚才那句话是真是假。

“不用看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是刚才那句话绝对是真的,你也不用揣测我的意思。安心的吃菜,喝酒,说不定等吃完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秦绶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酒,眉头微皱道。

孙美琳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垂下头,也端起了酒杯。

“知道人为什么活着么?”秦绶的确有些饿了,往自己碗里夹了两块白萝卜片,然后淡淡问道。

孙美琳摇了摇头,并不是她不知道人为什么活着,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只是答案太多样化,而她呢,也不知道面前的秦绶到底希望听到哪种答案。与其说一个让对方不高兴的答案,还不如选择沉默。

“其实人活着不为啥,所谓为了理想为了亲人为了爱情等一系列的说法,都是狗屁。人活着,是种本能,从娘胎里生出来的时候,呱呱坠地的时候,人们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么?”秦绶愤愤说道,天马行空的思维,的确让孙美琳理解的有些吃力。

“但是,我的小影活着却不是因为本能。你知道么,你我之间,坐在那边的陌生人们,这家店的老板,天桥下的流浪汉,我们谁都资格嘲笑这个有些扭曲的社会。小影有资格,但是她从来没骂过社会半个字。她活着的时候,比谁都苦,但是她咬着牙,肩挑了三个人的幸福。你说,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活着,赵二龙活着,又是为了什么?”秦绶目光冰冷的扫了孙美琳一眼,此刻的女人双腿又开始颤抖,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螓首低垂。

“我知道,我的小影活着是为了一个字,爱。她死了,也是因为一个爱字。弄懂这个道理之后,我就觉得如果我杀了你,或者杀了艾建国,她都会不高兴的。赵二龙是肯定要死的,也幸好他死了。如果他活着,你跟艾建国恐怕都活不过今天。”秦绶看了孙美琳一眼,又一次端起酒杯。

“留你们一条命,你们得感谢小影。她活着的时候,我没少惹她难过,她死了,我绝对不会让她再难过。”秦绶说完,苦笑了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不起。”孙美琳啜泣道。

“没必要,收起你的眼泪,不然我觉得你是在假慈悲。”秦绶冷冷道。

孙美琳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着秦绶嫣然一笑,“谢谢。”

秦绶压根就没想到女人的表情这么职业化,尼玛,这一哭一笑,转换的也忒快了点吧?所以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谢什么?我说过要放过你么?”

“活着比什么都好。”孙美琳淡淡笑道,眼角依然挂着泪珠,夹杂着灯光,让人有些目眩。

秦绶冷笑,“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我的小影还活着,就轮不到你坐在这里陪我吃东西。”

孙美琳见好就收,没敢太放肆,垂下头,安安静静的吃起东西来。

秦绶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吃相,有些黯然,又有些不甘。苦笑之后,他拿起酒瓶,自个儿斟满一杯,又仰脖而尽。

“其实,赵二龙并不是我表弟。”许久之后,女人搁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俏脸微红,眸子里半是醉意半是忧郁的说道。

秦绶没有答话,他已经坐在那里细嗅香烟嗅了四五分钟了。

虽然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孙美琳又继续说道,“我跟他都出生在贵州的一个小镇上,他比我小五岁,说不上青梅竹马,更谈不上什么两小无猜。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的主人,曾经纯洁过。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我十三岁,他八岁。十三岁,我被人强.奸了,就在距家不远的阴暗巷子里。然后一个捡破烂的小男孩出现了,他就是二龙。这之前,我算是镇上为数不多的小公主,二龙呢,一个捡破烂的小屁孩,家境好不到哪里去。我家在小镇上也算是名望之家,我爸是镇上中学的老教师,很受人尊敬,当然,对待学生也是一丝不苟,颇为严苛。知道么,强.奸.我的人,就是我爸班上的学生。到现在,我爸也不知道他女儿曾经被他的学生强暴过,因为我没告诉他,就连二龙,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保守了二十多年。那之后,我跟二龙并没有太多交集。初中,高中,大学,我一直是众人眼中的骄傲公主,直到现在,我回家乡的小镇,还是被人们当做一只纯洁的白天鹅。殊不知,这么一只看似清纯的白天鹅,早已经肮脏不堪,你知道,公关经理这一行的潜规则是什么。很多东西,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也没必要。我竟然病态的喜欢上了这门职业,就好像我大学那会疯狂跟人上床一样。”

秦绶收起香烟,看似漫不经心,却是认真的听着女人的故事。孙美琳停顿了一下,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又继续往下讲。

“再次见到二龙,是三年前,应该是腊月二十八吧。我从淮北回到了老家,大街上遇到了他。事实上,是他先认出的我。两个人聊了几句,然后他帮着拧着行李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后来听我爸说起,二龙这些年混的很邋遢,貌似真的是五毒俱全。初三,上街,又遇到他,有些同情他,跟他吃了一次饭。他告诉我,他这些年一直躲在暗处守护着我,我念大学,他就在大学附近的小餐馆里洗盘子,我工作了,他就在我租住的公寓小区里做保安。他说他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也知道那谁谁谁跟我很暧昧,他说他知道我心中的苦。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我问他,你为什么混成现在这样?他苦笑,他说,他了解我心中的苦,可是谁又了解他心中的苦?既然没人了解,他就干脆回到小镇上,做个玩世不恭的小痞子,被人咒被人骂,这样他才有一种被大家惦记的感觉。”

秦绶真的很想打断女人的讲述,因为他认定了赵二龙是个渣,就不想再听到任何人为他翻案。放过艾建国和孙美琳,本身就需要很大忍耐力了,秦绶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而后者此刻脸上满是悲凉,思绪似乎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候,我已经跟艾建国在一起了。想来想去,我只好借助艾建国的关系,把二龙弄到了淮北。淮北的这几年,我们的关系很诡异,介于兄妹情人之间的关系,我受伤的时候,他照顾我,我跟富豪们挥洒千金时,他远远的躲到一边。我知道他爱我,我开始也喜欢上他。这是一种畸形的感情,然而我跟他都陷入其中。二龙有野心,然而却没那个命,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在淮北能出类拔萃么?直到前不久,我跟二龙躺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他要赌一把。我问赌什么?他说秘密,还笑说等他成功了,就带着我出国,或者回到家乡的小镇……”

说到这里,女人眼眶中又涌出眼泪,低低的啜泣起来。

秦绶冷笑,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又能维系多久?赵二龙,终究是自取灭亡罢了。端起酒杯,秦绶冷冷问道,“你觉得他该死么?”

孙美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态,擦了擦眼泪,说或许吧。

秦绶目光如剑,冷冷的看了女人几眼。

孙美琳苦笑,跟了一句,“但是谁又能体会一个八岁时候就开始捡破烂为生的小男孩的命运之悲苦呢?”

秦绶冷笑,“你说他苦,他苦得过我的小影么?偏偏他还杀了一个跟他命运相似的女孩儿。这种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弄错了,他的目标是你,并不是小影。”孙美琳勇敢的跟秦绶来了一次目光相接,淡淡说道。

秦绶默然。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活在面具之后。”孙美琳叹道,说完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秦绶觉得这女人似乎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竟然正大光明的起身逃跑,所以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去挑流浪汉啊。”女人转过身,妩媚的笑道。

“贱女人。”秦绶骂了一句,其实此刻的他,早已经打消了那个极具创意的计划。

“我乐意。”孙美琳淡淡笑道,说吧径直朝远处的越野车走过去。

“回来。”秦绶没好气的轻吼道。

女人压根就懒得理他。

“回来,老子没带钱,这顿饭,你请客。”秦绶咬牙切齿道。

“……”

一个小时后,越野车驶进苏家大院,停在了秦绶的院子前。

秦绶下了车,走进别墅。

躺在久违的大床上,虽然有些物是人非,虽然有些感物伤怀,秦绶还是觉得很温馨,房间里,似乎还依稀闻得到小影的味道。

“小影,我想你。”秦绶将头埋进枕头里,呢喃道。

终究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几分钟后,手机响起。

秦绶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秦绶。”薛青梅在电话那头温柔的喊道。

秦绶这一次很老实,没逼着女人叫自己一声老公,而是轻轻的嗯了声。

“小影的事情我才知道。”薛青梅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绶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想你了。”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水,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某个人听了百感交集。

“我也想你。”秦绶微微笑道。

“我今天去医院了。”女人沉默了十几秒之后,淡淡说道。

秦绶蓦地坐起身来,惊道怎么了。

“我怀孕了。”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如此紧张,女人的幸福指数一瞬间飙升,然后羞答答的说道。

秦绶愣了几秒钟,然后隔着电话吧嗒了一口。

薛青梅顿时俏脸晕红一片。

“吃好喝好睡好,等着我。”秦绶温柔的说道。

女人乖乖的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秦绶在床上打了无数个滚,滚累了之后,跳下床,跑到书房打开电脑,开机,登陆QQ,登陆MSN,将签名一致改成——我要当爸爸了。

坐在电脑前傻笑了一两分钟,清醒之后,秦绶立即发现QQ聊天窗口狂闪。

洪锋,小刀等一些损友地雷刀子一齐丢了过来。

突然,陌生人里一个MM头像狂闪。

秦绶点开一看,看到内容之后,苦笑不已。

丫丫MM问:陛下,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妖精?

秦绶慌忙又点开丫丫MM的个人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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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2群:153240440。

所有美女,一网打尽,别再问秦绶哥会不会跟这个或者那个MM在一起的问题了。

禽兽的信条是:宁可错泡三千,也绝不漏过一个美女(当然,乱。伦的事情不会做滴)。

第172章 菲菲oo

昵称:丫丫;性别:黄花大闺女;年龄:101岁;国家/地区:非洲。

资料上显示的信息,让秦绶微微失望,但是他很快调整了状态,慌忙回复:莉迪亚?

几秒之后,丫丫回复:你猜。

秦绶发了一串省略号,表示无语,看样子,这叫丫丫的MM是莉迪亚的可能性非常小。那头的女人似乎也在犹豫什么,秦绶等了几十秒也没见回复,就准备下线。就在他把鼠标移到叉号上时,丫丫的头像又开始闪烁了。

“圣佩德罗湾海边发呆的傻子!”丫丫不开口则好,一开口就让秦绶目瞪口呆。

圣佩德罗湾?秦绶惊讶之后差点蹦了起来。善有善报,难道真的是这样么?秦绶笑了,想不到放掉一个孙美琳,换来青梅的喜讯,也换来了妖精的消息。笑完之后,某人难得一见的温顺,眼神温柔似水,就仿佛妖精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一样,他轻轻的敲打着键盘,打出一行字:还记得圣布鲁诺的那晚么?

丫丫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记得。

秦绶再次绽放笑颜,“你说过的那句话,我还想听一次。”

“羞……”丫丫再次回复了一个害羞表情,眼帘低垂,秦绶似乎想象的出此刻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妖精的娇俏表情。

在说一次,然后我立马去见你。秦绶打字道。

妖精似乎沉默了,发了一串省略号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秦绶没有失望或者说是焦躁不安,他就坐在电脑屏幕前,静静的等待着回音。

等了五六分钟,丫丫也没有回复任何消息,就连秦绶发送了几次屏幕震动,也没能激起任何波澜。

这妮子,一定是在考验我的耐心。秦绶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消息,倒是手机响了,秦绶看了眼来电提醒,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电话是洪锋那犊子打来的,这家伙也算仗义,三天两头的跟自己在电话里头打屁,虽然话题高雅不到哪里去,但是秦绶喜欢这种感觉。

“秦哥,我们学院新转来位美女,估计符合你的口味,忒水灵,不过有点心高气傲。”洪峰很八卦的笑道。

秦绶莞尔,搁在以前,听到美女二字他还真忍不住两眼放光,但是现在,终于可以以平常心待之了。不知道这种改变,小影会不会很开心。秦绶悠悠笑道,“有多水灵?跟你老姐相比呢?”

“当然比不过我老姐,咦,我姐很老么?”四眼果然忠心护姐,指出了秦绶话里的语病。

“以我专业的鉴赏水平来鉴定,得出一个结论,你姐的确老了。”秦绶微微笑道。

“为什么?”洪峰明知道秦绶分明又在忽悠自己,但还是傻傻的问了一句。

“疯子,你知道三十岁女人跟二十岁女人的区别么?”秦绶笑问。

“不知道。”

“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的胸部开始下垂。”秦绶正儿八经的说道,不过,说到这里,先前的那个孙美琳啥的,保养工夫就的确不一般了,少妇年龄的人了,还那么傲娇……

“有么?我觉得我姐的很挺翘啊。”疯子在电话那头自言自语道。

“真的么?”秦绶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也想不到疯子竟然这么禽兽,竟然连自己老姐的胸部也要目光侵略一番。

洪峰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跳脚大骂,“艹,秦哥你太禽兽了。”

“老子禽兽也绝对不会拿自己老姐的胸脯养眼。”秦绶笑着骂了回去。

洪峰语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要不禽兽,就不是老子的兄弟。”秦绶能想象某位四眼伪宅男此刻的窘迫样儿,他笑着说道。

洪峰果然在电话那头很是腼腆的嘿嘿笑了两声,笑的秦绶背后发麻。

“你姐呢?”秦绶淡淡问道。

“你干什么?”疯子立即紧张兮兮的反问道,生怕秦绶不仗义,到他老姐面前告御状。知姐莫若弟,疯子能想象自己老姐发飙的情形。

“隔那远,老子能干什么,你真以为老子千里之外夺人贞操啊!”秦绶笑骂道,“就是有点想她了,随口问问。”

“有奸情。”洪锋霎时一激灵,推断道。

“滚,你不相信老子,也得相信你姐。”秦绶翻了个白眼,只感叹交友不慎。

“那倒是,我姐这人,哎,秦哥,不是我打击你,你还真入不了她法眼。”洪锋叹道,语气里半是自豪,又半是替秦绶悲哀。这兄弟做的,让秦绶一阵无语。

“你姐在忙啥?给你找姐夫?”秦绶笑着问道。

“在上网,霸占了我的笔记本,要不然我才不会给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哦,当然,单纯为了兄弟情谊,我也是会打的。”洪锋叹息道。

秦绶无语,回了句你妹,“你姐返老还童了?上网捣鼓啥东东?”

“貌似在聊天,你知道,她这人温顺的外表下潜藏一颗祸心,我不敢撸其虎须,就被她撵出房间的时候偷着瞄了眼而已。”洪锋吐着苦水,先前还在极力维护老姐的完美形象,现在就爆料老姐的反面新闻了。

聊天?秦绶听罢脸都绿了,TMD,这丫丫不会就是那个贱人假扮的吧?不过,这也只是片面的猜测而已,秦绶顿了顿,说疯子你姐知不知道我的企鹅号?

疯子说应该知道,我企鹅现在还挂着呢,分组里不也有你的号码么?

秦绶骂了一句我艹,急急的跟疯子说了声再见,就挂掉电话,剩下洪锋一个人,愣在原地,一脸茫然。真的有奸情?不就是个企鹅号么?秦哥有必要这么紧张?这架势,貌似是我老姐在骚扰他,他反而对我老姐的骚扰不感冒?我艹,秦哥太不仗义了……

点开聊天窗口,秦绶发现那丫丫依然在线,貌似还挺悠闲的玩起了欢乐斗地主。秦绶七窍生烟,想来想去,除了妖精本人,似乎就只有洪湘君了解自己在洛城的点点滴滴了。这贱人!秦绶猛弹视频请求,过了一会儿,那丫丫果然很迷茫的回复:怎么啦,亲爱滴?

秦绶冷笑,这女人还真能装,打字道:没啥,就是很鸡冻,想你想的蛋蛋疼。

丫丫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秦绶见她不上钩,又补充了一句:亲爱滴,我有罪。

丫丫回复了一串问号。

秦绶说我被一女的调戏了。

丫丫问是谁。

秦绶敲了三个字:洪湘君。

结果那边的丫丫明显迟疑了几十秒,然后问洪湘君是谁呀?漂亮么?跟我比呢?被她调戏,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秦绶翻了个白眼,基本能确定这位丫丫小姐就是洪湘君在作怪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爆发,回复道:宝贝,别紧张,那女的就一贱人,跟你没法比。至于漂不漂亮,说句实话,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在我这种御女无数的大龄男青年眼中,她跟一具骷髅没啥区别。

丫丫回复:啊?亲爱滴,你生气啦?

秦绶冷笑,对于洪湘君的演技实在是无语了,沉默了几十秒之后,他敲打着键盘:洪湘君,你还跟老子装?

丫丫回复了一串省略号。

秦绶打了无数个艹。

丫丫回复,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绶说你猜。

猜个P,一定是疯子跟你说的。洪湘君果然也不是笨人,立即弄明白了破绽在哪里。

秦绶冷笑,回复道你真贱。

远远的南方,坐在抱着笔记本蜷坐在沙发上的洪湘君平静似水,美丽的脸颊上丝毫怒气也没有,女人伸出玉手,敲打着键盘回复道:彼此。

秦绶懒得争执谁贱谁不贱的问题,来了句:有意思么?

洪湘君淡淡一笑,伸了一个小懒腰,然后回复道:知道你刚死了小情人,怕你寂寞,调戏一下你,让你开心一点。

秦绶冷笑,回复道,谢谢了,贱人。

丫丫回复:嗯,不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时候回云州来,我们一起练“剑“啊。

果然比老子还极品,秦绶无语了,回复道:还记得某晚,在某个房间,我们亲密的倒在地上么?

丫丫回复了一把带血的匕首表情。

秦绶又继续笑着打字道:手感真好,啧啧……

丫丫彻底怒了,地雷,大便,带血匕首,一切攻击性的表情一股脑儿的丢了过来。

秦绶笑而不语,见好就收。

那边的女人似乎也在沉默。

气氛就这么诡异的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然后丫丫又打出一行字:你等着。

秦绶笑着回道:要洗白白不?你喜欢男上位还是女上位?哦,要准备震蛋皮鞭蜡烛这些东东不?

丫丫气急败坏的回复了去死,然后瞬间下线。

秦绶笑了,真想亲眼目睹一番洪湘君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在他得意洋洋的自我欢庆胜利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那丫丫竟然又上线了。秦绶哭笑不得,叹道这丫头还真执着。

丫丫果然又发来信息,问贱人,你还在不在?

秦绶回复我在,怎么,还没被我虐够,又来找虐了?

丫丫说去死,正经的,我有正经事找你商量。

秦绶疑惑,问啥事。

丫丫安静了几十秒,然后邀请秦绶加入群会话,秦绶也就接受了邀请。

会话组里就三个人,除了秦绶跟洪湘君,另外一个也是个女号,昵称叫菲菲oo。

秦绶疑惑道,这菲菲圈圈是哪个?贱人,你不会兼职拉皮.条吧?

没等洪湘君解释,那菲菲oo便发了个地雷表情,说我是沈雪菲。

秦绶苦笑,想一想,又好多天没这丫头的消息了,这妮子也真怪,除了除夕夜跟自己来了条祝福短信外,平时还真的是杳无音讯。秦绶立即收起放肆的做派,问沈丫头,你还好么?

沈雪菲无语,发了一串省略号,说还行。

秦绶恨极了那个狗屁省略号,这东西发明出来,难道专门为了聊天?秦绶发了个鬼脸表情,戏谑的问道,今年怎么没陪你爸来淮北拜年呢?我还惦记你半个月呢。

沈雪菲的回复简单而犀利:没空。事实上,这妮子也的确是没空,寒假期间,忽悠了她老妈带着全家人从大连玩到燕京,然后到上海香港,名义上是领略大江南北的风土人情和购物,实际上是假公济私,拉着家人挑最贵的酒店入住,暗地考察三地五星级酒店的运行情况,收集一些直观资料。燕京国际俱乐部,上海的金茂君悦,再到香港的半岛酒店,这一路下来,光是酒店住宿费用,就突破了老沈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几十万的花销对于他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也抵不过这么玩命的花钱。当然,让老沈最为不解的是,女儿变了,以前你就是怂恿她大把花钱,她也不愿意,例如那辆minicooper都是他花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女儿接受的,现在完全变了,女儿连住个酒店也这么讲究,一般的五星级还不乐意,非得挑最好最知名的入住。

话说回来,秦绶见到沈雪菲回复的两个字也没太大失落,只是认为这妮子在报复自己刚才的言语不逊罢了。

“洪丫头,聊什么话题?大爷我困了,该上床休息了,别忘了,我是病号。”秦绶打字问道。

洪湘君回复了一个地雷,说关于山南大酒店的事情。

秦绶一拍脑袋,还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打字道:怎么说?有什么问题么?

洪湘君问:山南大酒店的装修方案、经营战略是谁提的?

秦绶嘿嘿笑道,说区区在下。

沈雪菲发了一串省略号,似乎对秦绶的邀功有些不爽。

出乎秦绶的意料,洪湘君敲出一个字:渣。

不禁秦绶疑惑,连沈雪菲也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洪湘君打字问道:你觉得一个年薪几十万的金领愿意跟一个民工住在同一家酒店么?

秦绶答道当然不乐意,此话怎讲?

洪湘君打字道:你别跟姐扯什么价格歧视或者长尾理论,告诉你,一家酒店,要么走豪华路线,要么走商务路线,你那想法,完全不伦不类,我刚才问的问题只是一个形象化的比喻,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在酒店尤其是高档酒店这一领域,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可以说是致命因素。真要按照你们的改造方案来,将来这酒店恐怕就废了,至少你规划的豪华套房很少有人问津。说了这么多,只有一句话,你忽视了一个道理,顾客是有阶层的,而且在某种情形下,这些群体之间是不相容的。

云州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沈雪菲抱着一杯茉.莉.花茶,愣是发起了呆。洪湘君的这番话,犹豫晴天霹雳,的确是一针见血的挑出了毛病。

秦绶苦笑,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回复道:你的意思是?

洪湘君果然是有所准备,回复道:五星级酒店路线。

秦绶发了一个问号,询问理由。

洪湘君简单回复道:别怀疑姐的判断力,姐可是花了几十万请国际一流酒店管理咨询公司做了详细论证的,至于你想看的话,钱拿来,对半分。

秦绶发了一串省略号,现学现用。

洪湘君见好就收,打字道:酒店还是交给我管理吧。

秦绶打字道:那我们家的沈丫头呢,我可是答应人家让她做总经理的。

洪湘君也算直白,直接回复了二字:太嫩。

沈雪菲苦笑,发了一串省略号。

秦绶骂了句我艹,这洪湘君也太不给面子了,于是打字道:她也有股份。

洪湘君迟疑了会儿,打字道:那给她给部门经理的位子,做不好的话,姐换人。

没等沈雪菲表态,秦绶就打字说可以。

云大宿舍的女孩儿苦笑不已,那边的洪湘君就又打字道说就这么定了,姐要睡觉了。

秦绶说快滚吧。

丫丫果然很快下线,群回话被解散,秦绶无事可做,也准备下线睡觉的时候,陌生人组里又有个MM头像在闪烁了。

菲菲oo……

第173章 相见不如怀念

菲菲oo发了句对不起。

秦绶苦笑,回复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害你丢了酒店管理权。”沈雪菲打字道。

秦绶莞尔,想不到这妮子这么敏感,搁在以前,可能自己还真的不愿意撒手山南大酒店的事务,但是现在休学半年,云州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把酒店经营管理权移交给洪湘君也不是不可以的。所以说起来,应该是他对沈雪菲说对不起,毕竟答应别人的事情,最后没有兑现。

“没什么,你不了解洪湘君这个人,山南大酒店在她手里,肯定比在我俩手里要强。”秦绶回复道。

菲菲oo:不说这个了,你真的休学半年?

坐等妞来泡:恩。

菲菲oo:一直留在淮北?

坐等妞来泡:大概吧,心情好,说不定满世界溜达一圈。

菲菲oo:……一个人?

坐等妞来泡:难道你想陪我?

菲菲oo:自恋。

ID为“坐等妞来泡”的秦绶童鞋发了一个龇牙表情,让某位妹纸看着电脑屏幕俏脸微红。再怎么说,自己跟他也是同船共枕过的,沈雪菲还没有强大到选择性遗忘过去发生的一幕幕。

就在沈雪菲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的时候,坐等妞来泡童鞋又打出一行字,或者说三个字,很简单,但是却让沈家妹纸不知道如何作答。

想我没?

秦绶微笑着盯着屏幕,他想象得到远方的女孩儿此刻是一副什么表情,只怕一般的画家都难以描摹出来吧?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秦绶索性又打了一行字:沉默就等于默认了。

出乎秦绶的意料,女孩儿没有反驳,反而敲出一行字:小影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很难过。

秦绶表情一滞,看着电脑屏幕微微出神。

菲菲oo:虽然不是太了解你,但是我猜得出来,这时候你是最难过的,难过也没什么的,该哭的时候就哭,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权利,所以,别在我面前,或者其他人面前故作轻松。

秦绶苦笑,打了一行字:你一提起,我还真想哭,能不能借你肩膀一用?

菲菲oo:……

坐等妞来泡:省略号不一定就代表否定,你在犹豫?

菲菲oo:你的夜空繁星点点,我顶多算是一颗一闪而过的彗星,不奢望,不迷恋,所以你没必要继续寻我开心。

坐等妞来泡:……

菲菲oo:相见不如怀念,半年时间,足够我冷静下来了。

坐等妞来泡童鞋坐在电脑前,目瞪口呆。冷静?神马意思?

菲菲oo:你这昵称跟你本人一样,忒自恋了点儿。别傻坐着了,洗洗睡吧。

消息发送完毕,沈雪菲合上笔记本电脑,如三月春风拂面,漂亮洁白的脸颊上,满是含蓄而不失妩媚的笑意,惹得一边儿的孟琪和江小鱼如坠云里雾里。

尼玛,反过来被妞调戏了。秦绶回过神来,悲催的骂了一句。

“古无锋——”在书房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理清了各种思绪,秦绶这才轻轻的喊了一声。

果然,一个黑影从客厅闪进了书房,不是别人,正是古无锋。

“觉得马三纶这个人怎么样?”秦绶丢给面无表情的古无锋一包烟,淡淡问道。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形影不离的保护自己将近半个月了,秦绶却并没有刻意去讨好或者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秦绶不想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而是由于他并不想表现的太功利主义,或者太露骨,毕竟像古无锋这种人,不是简简单单用钱或者几句话就能收买的。

古无锋摇了摇头。

“说实话,这一趟,他表现的太过于滴水不漏,这么一个人,我怎么看也看不透。既然连你也摸不透他的水深水浅,我也没必要再用他了,搁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横竖都睡不了安稳觉。”秦绶微微笑道,若有所思的瞥了古无锋一眼。

古无锋不冷不热的恩了一声,反问道,“叫我出来就说这点儿事?”

“就是闲的谎,想跟你唠唠嗑。”秦绶淡淡一笑,对于这个古无锋自始至终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傲态度没有太反感,反而有些欣赏。

“有什么事直说吧。”古无锋开门见山道,鬼才相信这家伙是真的想跟他唠嗑呢,古无锋虽说不擅长交际,但是不代表他揣测人心理的能力很水,相反,一个能从对手眼中事先察觉到敌意的男人,心理感知能力非常恐怖。

秦绶尴尬的一笑,“就是麻烦你再往云州跑一趟。”

古无锋似乎已经猜测到秦绶所说的一趟是做什么,点了点头,“这一趟是多久?”

“用不了多久,到时候我有人接你班。就麻烦你照应着她,以前是一条命,从今以后,是两条命了。小影死了,我没怪过你,就算想怪你也没理由怪;这回是青梅了,我不想她出任何事,所以,算我求你也好,算你自己将功补过也罢,保护好她。”秦绶又摸出了一支烟,搁在鼻前淡淡的嗅了起来,一边说道。

古无锋苦笑,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还有他那边怎么交代?”

“对我来说,越快越好。老头子那边我去解释。”秦绶淡淡说道。

古无锋点了点头,就准备转身走出书房。

“等等。”秦绶叫住了他。

古无锋略感惊讶的转身。

“古大哥,如果我们几兄弟之间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你站在哪边?”秦绶微笑着问道。

古无锋一愣,这种假想他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是,作为一个问题,而且是从苏舜钦六个儿子中的一个口中蹦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太唐突了,毫无准备。就连苏舜钦,也从来没跟他透个底,保护小六,是一时还是一世?

“这问题很难回答,我知道,我估计连老头子都拿不准主意,何况是你呢。叫你一声古大哥,也算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也是代青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古大哥,苏家不太平,我想你也清楚。小六就一句话,你可以不帮我,但也请你不要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秦绶笑道,在古无锋看来,此刻的秦绶,就如同古代被软禁的皇子一样,显得有几分力不从心。想到这里,古无锋不禁心生怜意,苏家六子,除了面前的秦绶,其他五个,那都是根深蒂固的主儿,就算是苏子煜,虽然沉溺与古玩和佛法,在苏家也算是核心人物了。秦绶,苏小六,到目前为止,也仍然只是一棵小树苗,移栽到苏家土地上不久的小树苗。

“对付敌人的最好手段,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古无锋说完便出了书房,丢下秦绶一个人,待在书房里若有所思。

……

“他有没有怀疑你?”苏子祺坐在轮椅上,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跟马三纶通着电话。

“没有。”马三纶答道。

苏子祺微微一笑,“仔细想想。”

马三纶一愣,这苏家六少,有老板想得那么有城府么?想了半天,马三纶还真找不出蛛丝马迹,“应该是没有怀疑。”

“我知道了,眼下你也不用在淮北待着了,放你两天假,去看看你妹妹,然后去香港走一趟。”苏子祺和蔼的笑道。

马三纶会心的一笑,在电话里头说了声谢谢,也没有追问香港之行的目的,然后就挂掉电话,驾着越野车,驶离了骆马湖畔。

苏子祺轻叩脑门,左思右想了半天,又拨通了苏子煜的电话。

“大哥?还没睡啊。”苏子煜虽然在显通寺修禅,但是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养心阁,该有的一应俱全,茶具,带无线网卡的笔记本电脑,财经周刊,古玩杂志等等。

“小六今晚有所行动,找了一个人的麻烦。”苏子祺淡淡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碰巧在妖后有个熟人,跟我打了声招呼。这事儿也不会牵扯到我们头上,大哥你有什么顾虑?”苏子煜问道。

苏子祺淡淡一笑,“顾虑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有个小主意。”

苏子煜哦了一声,“大哥不妨说来听听。”

苏子祺一脸浅笑,将刚刚萌生的主意跟苏子煜说了一下。

“太阴损了点吧?”苏子煜笑道。

苏子祺冷笑了一声,“比起那个火上浇油的家伙来说,咱们算是很人道的了。”

苏子煜嘿嘿一笑,说也是。

“这事还得你来配合,小棋子的事儿,我来办,大棋子,还得你来落子。”苏子祺微微笑道。

“好嘞。不过说到棋子,大哥,这两天有空了就来寺里坐坐,老底手痒痒了,想跟你再切磋几把。”苏子煜笑道。

苏子祺微微一笑,说了声好。

“大哥,你说医院那事,真的是老二干的么?”苏子煜临挂电话前,小心翼翼的探询道。

“你觉得除了他别人还有可能么?”苏子祺冷笑道,想不到过去这么久,五弟还在疑神疑鬼。

“呵呵,我就是觉得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罢了。”苏子煜尴尬的笑道。

“性格?哼哼,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火上浇油的本事。”苏子祺笑道。

“唉,越来越复杂了,我现在睡觉都不踏实了。”苏子煜叹了一声,然后挂掉电话。

苏子祺收起电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不踏实?

第174章 傻傻等待

淮北西郊的一处别墅,不大,却很别致,冬日的阳光和煦,显得这座小院格外适合养老。双目失明的小影奶奶佝偻的身躯半躺在一张躺椅上,目光空洞,两鬓的银发,在风中飞舞。两名十八九岁的保姆,坐在别墅的门廊上翻看杂志,压根也没注意一名陌生男子走进院子。

秦绶看了看风中显得有些悲凉的老人,眼眶有些湿润,目光再洒向门廊处的两名保姆,就有些责备的意味了。不过,秦绶没有刻意去打扰那两名正处于花季的少女,脚步轻轻的走向了小影奶奶。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部抽搐了下,欠起身,“是小虎么?”

秦绶并没有被老人的机敏吓一跳,微微一笑,“奶奶。”

老人面部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失望,点了点头,“是小绶啊。”

“奶奶,外面风大,进屋吧。”秦绶拾起半落在地上的珊瑚绒毛毯,轻轻的盖在老人腿上,轻声说道。

老人失神的双眼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没事,人老了晒晒太阳也好。”

秦绶莞尔,也就不再坚持,看着小影奶奶额头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内心一阵酸辛。他似乎想象得到老人独守带大两个孙子的艰辛,他更加理解失去小影之后,老人比他更难过。

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老一少似乎是心有灵犀,保持着沉默,各自在脑海里回忆那个骆马湖边的小马尾辫。

等到老人倦倦的睡去,秦绶轻手轻脚的抱起她,把她送回卧室,然后又把两名保姆拉到院子里训了几句,虽然不像地主老财那样凶悍,冷冰冰的语气却也足以威慑住了两名年龄不大的少女。

等到秦绶训完话,其中一名胆子大一点儿的女孩儿怯生生的问秦绶是不是可以安排人在别墅里配两台电脑,秦绶本来有些反悔自己刚才的语气,听到这不算请求的请求,他立即笑了,点头说没问题,但是前提必须是把老人照顾好,两位女孩儿立即笑颜如花。

独自驾车返回苏家大院,淮北晴空万里,一望无际的原野,笔直的柏油路,路边的油菜地里,油菜花璀璨生辉。秦绶将车速降了下来,打开了电台。

……

那只孤独的鹰在我头上翱翔

我就像一只兔子躺在草丛间疗着伤

远处的牧人似乎在低唱

一段无关岁月无关感情的篇章

这一刻我似乎忘记自己很忙

从未停下的脚步终于在此刻解放

泥土夹着青草的芬芳

阳光在我脸颊呢喃

似乎提醒我

你正在某个地方

但我却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

……

傻傻等待,虽然有时候我在彷徨

傻傻等待,也许你也在雨中忧伤

我们其实都是孩子

在世界的某处地方患过伤风

在某个时刻犯过迷茫

……

听着这首清新但不失缠绵悱恻的歌,秦绶不禁在脑海里勾勒着远在京城的她的影子。至于歌词里的那个你,秦绶当然没自恋到对号入座的地步,只是眉头微皱,盼望着那个你是个子虚乌有的东西。

奔驰S60经过淮北四中的时候,秦绶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向学校大门。门卫根本没有盘询的意思就直接放行了,毕竟开得起这玩意的主,没一个孬。

熟悉的校园林荫道,由于正是上课时间,校园的主干道上冷冷清清。秦绶将车泊在靠近行政楼的停车场上,然后披上风衣下了车。

没有田若琳,没有朱宝儿,没有了当初那群针锋相对的臭牲口们,秦绶不禁莞尔,故地重游和物是人非的感觉,有些时候很微妙。

步行到以前的老地方,某处台阶,秦绶坐下下来,拿出手机给薛青梅打了个电话。自从知道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后,秦绶几乎每天要抽出一小时的时间来跟女人煲一阵子电话粥。

由于怀孕的缘故,薛青梅现在几乎已经淡出云州实业的日常管理事宜了,除了大事情听取华明章杜秋容等高管的汇报做决定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放权让他们去做。女人现在的日子简单而幸福着,早上七点半起床,听半小时的音乐电台,自己亲自下厨做营养均衡的早餐,早餐之后驾车到云州实业总部走一圈,然后再去超市买菜,准备午饭。下午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阅读关于胎教和少儿保育的书籍。女人并不清楚古无锋已经南下,她顶多察觉到最近出行身后多了一辆黑色本田。上次电话里,她还特意跟秦绶提起过这件事,不过秦绶笑着说没事,女人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总之,她感到温馨,就算是秦绶自己身临险境,也不忘了照顾远在云州的她,当然,还有她跟他的孩子。

两个人在电话里卿卿我我了一阵子,薛青梅终于细声道,“抽空多陪晓柒聊聊,这丫头最近精神不太好,我怕她出事。”

秦绶苦笑,自然明白叶晓柒精神不振的原因。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秦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那只都彭打火机,把玩着,然后思索着是否答应跟老头子一起进京。老头子这个时候提出要进京,而且还带上自己,多半是在交代后事了,想到这里,秦绶又有些心酸,他怎么也想不到父子俩关系即将改观,母子重聚,一家团圆的时候,老头子身体又出了问题。不过要他放弃成见,目前来说,他觉得这个太难。老头子叫习惯了,他似乎忘记了爸爸或者父亲如何发音了。

远处的铃声响起,秦绶回过神来,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将周礼赠送的打火机收入囊中,然后走向远处的停车场。总之在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又为什么短暂停留后即走。

走近停车场,秦绶不由得眉头微皱,只见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年青正围着自己的或者准确的说是老头子的奔驰S60。

陈冠东这半年来在淮北四中可以说是混的风声水起,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不妨碍他称霸四中,再说,现在四中的好几个纨绔子弟也都唯他马首是瞻。很多时候,陈冠东觉得自己离《坏蛋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里的谢文东不远了,虽然道路还很遥远,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起点了。

“西哥,最近六中那帮混子很是扎眼,他们那个强哥啥玩意来着的还口口声称要拳打十三中,脚踢咱四中。”一个斜靠在S60前把玩iPhone4的家伙淡淡说道,对于他们这群家伙来说,时不时的惹点麻烦才有意思,而且玩大了有家里出面收拾局面。

陈冠东叼着一支别人刚刚孝敬上来的和天下,眉头微微一皱。他喜欢别人叫自己西哥,毕竟冠希老师也是他的偶像之一。在这群犊子面前,他必须得装得老成一点,就譬如时不时的来个故作高深的眉头微皱啥来着的。有时候他不禁感叹,此一时,彼一时啊,以前自己在淮北四中,就是个任何人都可以踩的软蛋,就连一向文弱的女同桌,也敢朝自己作业本上吐唾沫。做人不能忘本,陈冠东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归功了一个人。

“他们爱装就让他们装去,什么时候送上门来了,咱揍他个落花流水就是。”想了想,陈冠东还是忍住了出头的想法,毕竟最近他看上了一颗水灵白菜,保持形象才是第一要务,所以就连抽烟也要远远的躲到停车场来进行,殊不知,以前他们这帮人敢在教室里吞云吐雾的。

苹果手机男也丝毫不介意,淡然一笑,学着陈冠东的样子吧嗒了一口香烟,和天下,这烟的确不错,既然东哥喜欢,那自己下次就让家里的司机从湘南多弄点回来。

“出息了哈,现在都收罗了一帮小跟班了!”秦绶咳嗽了一声,冷笑道。

陈冠东听着背后人说话不由得一个激灵,不过随即脸上堆满笑意,转过身来,果然是那个人。

“秦哥。”陈冠东瞬间没了刚才那般王霸之气,赶快踩灭了那半支和天下,憨笑着冲秦绶喊道。

苹果男几个正准备发作,但是一看陈冠东都这么蔫了,再抬头一看来人,都吸了口气。这里面有一两个以前可是挨过秦绶揍的,所以大家立刻都蔫了。

“秦哥抽烟。”另外一个很会借势的眼镜男立即掏出了香烟,恭恭敬敬的孝敬到秦绶面前。

秦绶摆了摆手,那眼镜男也只好作罢,心里揣摩着秦哥不接是嫌弃这烟还是自己面子不够。

“你跟我来。”秦绶拍了拍陈冠东的肩膀,率先迈开了步子。看到陈冠东现在这个样子,秦绶心中有些微怒,如果早知道陈冠东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当初自己就不该为他出头。陈冠东家里秦绶也去过一两次,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父亲瘫痪,母亲下岗,下面还有个弟弟在念初中,一家四口挤在不足棚户区的一座小平房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重新回到了秦绶开始发呆的台阶处,陈冠东心里忐忑不安,暗暗后悔秦哥毕业后自己有些谋虎皮扯大旗。秦哥教了自己几招擒拿没错,但那只是让自己自保,并没有让自己在四中称王称霸啊。

想清楚了这一点,陈冠东也就低下了头,“秦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说明你骨子里还没变坏。别以为会那么多三脚猫功夫就了不起了,不反对你跟那帮犊子混一起,但是绝对不可以没事惹事,尤其是欺负跟你一样出身的人。”秦绶冷冷说道,目光洒向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然,是和一群花季少女一起。

陈冠东讪讪一笑,点了点头。

“你父母最近还好吧?”秦绶淡淡问道。

“好,他们还时常跟我提到秦哥你,我说你毕业了,去山南念大学了,爸妈还让我一定好好学习,也要考到山南去。”陈冠东咧嘴笑道,无疑,此刻的他是最真挚的。

“家里有困难随时联系我,对了,我去那边之后手机号也换了,你记一下。”秦绶掏出手机,淡然说道。

陈冠东哦了一声,一边淘手机,一边把目光洒向不远处,只见他心目中的女神,不,是女王,此刻正和一帮水灵白菜嬉笑着讨论着什么。

秦绶报了一遍号码,见陈冠东心不在焉,也跟随他的目光向不远处看去,立即猜到了几分,于是微微一笑,“认识她?”

陈冠东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死了心吧,她是我侄女。”秦绶冷哼道,不过心里还是夸赞了这小子一番,毕竟苏瑾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调皮可爱,不失鬼机灵。但是,毕竟是苏家的人,秦绶虽然没有门第之见,但绝对不会让陈冠东这种小屁孩染指自己的家人。

陈冠东张大了嘴巴,自己心目中的女王竟然是秦哥的侄女?

第175章 叔叔的惩罚

还有三个月,就是华夏一年一度的高考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气氛越来越紧张,即使苏家三代人的苏瑾,也不例外,云州大学的分数线一向不低,在华夏国内仅次于京华工商学院等几所顶尖高校,而且在中文等人文学科方面甚至领跑国内高校。

苏瑾不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苏家经历一番变故之后,她隐约能察觉到过去的苏家现在是貌合神离。现在的她,相比以前,在淮北四中越来越低调了。眼下,是课间十分钟,刚才的数学课做了一场小测验,让她感觉脑袋有些发懵,于是就拉着几位要好的姐妹,出来透透气。

阳春三月,阳光真的很温柔,苏瑾忍不住张开双臂,迎着阳光深呼吸了一口。

“小瑾,貌似又大了一点哦。”跟苏瑾一起的一位女孩子促狭的笑道。

苏瑾一愣,“什么又大了?”

“抓.奶.龙爪手,(*^__^*)嘻嘻……”肖华咯咯笑着,伸出手,出其不意的偷袭了还沉浸在阳光里的苏瑾。

“死妮子,你该不会是拉拉吧”苏瑾恶寒,赶忙双臂环抱在胸前,瞪了“校花”一眼。一群女孩子轰然笑了起来。

秦绶本来打算走上去打招呼的,但是走了一半,就见识到了这一幕,额头上布满黑线,尼玛,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牛掰啊。

“哎,高三的日子,真的是比尼姑还蛋疼。”另外一个女孩子抱怨了一句。

“你有蛋么?”“校花”调侃道。

“没蛋,姐咪咪疼总可以了吧~”

“……”

秦绶现在真的是进退维谷了,尼玛,自己好歹也算是苏瑾的长辈了,这个场合,送上去不是自找尴尬么?索性,他装作没事人,在原地晃悠起来,也没立即走开,打听一下苏瑾这妮子的校园生活,也是尽一个叔叔的责任。

“真羡慕三零八班的那个侯梓笑,整天玩世不恭的,竟然每次都考年段前三。”“校花”叹了口气,不禁苦笑道。事实上,这个小圈子里,除了苏瑾和刚才咪咪疼的那位姐外,其他女孩子都是一般工薪阶层,不能不在乎高考这个大学的敲门砖。

“你说猴子笑?哼哼,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听他们班的人说,这猴子白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其实每天都在家里熬夜学习呢。”咪咪疼的那位姐不屑的笑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猴子也太本末倒置了。”肖华摇了摇头,有些不理解。

“真要说牛掰的存在,还是上一届的那个禽兽哥哥厉害。”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孩子开口了,虽然有些嗲声嗲气,但是跟她一张娃娃脸极其相配。

不远处的秦绶得逞的笑了,嘿嘿,想不到自己毕业大半年,竟然还有自己的“寿司”记得自己。

“这么一说还真是的,在秦绶哥面前,这个猴子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肖华点了点头,秦绶哥有多风骚,她是亲眼见证过的,学校大会上,经常有这么一幕,一个叫秦绶的家伙,往往刚在全校前面做了检讨,过了一会儿又上台领奖啥的。肖华不是那种盲目追星的女孩,但不代表她不懂欣赏,至少,当初的那位秦绶哥,在淮北四中是个极其另类的存在。

“那是我叔。”苏瑾得意的笑道。

“你叔?”不仅是娃娃脸妹子,就连一向跟苏瑾走的极近的肖华也惊讶的张开了小嘴。

“那是。”苏瑾咯咯笑道,“没跟你们说而已,那时候我爸妈跟我六叔有些误会,不许我在学校里跟他接近,所以你们不知道,我也没和你们提起过。”

“禽兽哥哥~”娃娃脸的妹子两眼立刻冒出小星星,双手合十,祈祷了起来。

“肉麻!”苏瑾伸出手去,轻轻的在娃娃脸妹子额头上叩了一下。

“求联系方式,求交往……”娃娃脸小妹抓住了苏瑾的手,轻轻嗲道。

“滚,再没正经,我代表组织开除你。”苏瑾瞪了一眼娃娃脸,别人不知道这丫头的脾气,自己却一清二楚,别看这妞一副娃娃脸,阴人可是有一套,从上初中开始,就开始用眼神勾引男同桌犯罪,收到他们的情书之后交给老师。这妮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经常跟自己和肖华讲述她过去的光辉战史。

“他不是你叔么,小瑾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成全了小妹我吧。”娃娃脸继续嗲道。

“澹台妍妍,你再耍宝,信不信我捏爆你的旺仔小馒头!”苏瑾额头布满黑线,恶狠狠的威胁道。“死妮子,不说别的,就冲着你真的勾搭上了我叔,我以后叫你婶婶,我就不答应!”

“你不叫我婶婶,叫我嫂子也可以啊,你那叔就比你大一届,换做我,我肯定叫他哥了。”澹台妍妍戏谑道。

苏瑾直接无视了娃娃脸的“厚颜无耻”,不过这小妮子后半句话中听,说真的,这六叔六叔的叫着还真别扭,苏瑾得意的翻了个白眼,“哼哼,不过,我这六叔在家可听我话,我要叫他哥,他绝对不敢不答应!”

秦绶这回忍不住了,腹诽着苏瑾这丫头没大没小,不过,小妮子们都是爱慕虚荣的,就让她瞎折腾去吧,反正叫自己哥也不吃亏,吃亏的是大嫂和大哥呢,哈哈。

“哎,你们看看,那边有个家伙貌似在偷听咱们说话呢,一看背影就特别猥.琐~”澹台妍妍注意远处的秦绶很久了,终于转移了话题。要说自己这个小圈子,都是数一数二的水灵白菜,走到哪里都是高回头率,毕竟美女也是有群聚效应的,所以,经常有讨厌的“苍蝇”来搭讪。

苏瑾一愣,转过身,一看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不过她立即反映过来了。

“叔,你怎么来了。”苏瑾笑着小跑过去,丢下一群惊讶的妮子。

秦绶知道自己这次再也不能躲避了,索性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来看你,不行么?”

“禽兽哥哥~”澹台妍妍的小嘴张得更圆了,惊讶的轻呼道。

苏瑾怎么也想不到还在调养中的六叔竟然会来学校看望自己,而且还找到操场上来了。有些微微感动,自己刚刚还在调侃着叫他哥呢。当然,她不知道而已,其实秦绶只是顺道而已,而且并没有特意来看她。

“叔,现在还是倒春寒呢,你不在家里疗伤,出来多不方便。”苏瑾吐了下舌头,调皮道。

秦绶伸出手,给苏瑾头上轻轻来了一个大爆栗,“小丫头也知道关心人了。”

苏瑾轻轻的瞪了秦绶一眼,“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什么小丫头,你就比我大一岁。哼哼,当着我小姐妹的面,也太不给面子了。”

“大一岁也是你叔。”秦绶翻了一个白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过,就在这时,他脑袋上立即一疼。

苏瑾偷袭成功,还了秦绶一个爆栗之后就准备跑开。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妮子你太过分了。”秦绶手疾眼快,抓住了咯咯笑着准备逃跑的苏瑾。

“你敢!”苏瑾横竖也不怕,再说了,六叔又不会下狠手,再说,还当着自己小姐妹的面呢。

“怎么不敢,下次再夸口你敢叫我哥,我决计不会饶你,小妮子。”秦绶笑道,还真没下心思教训这丫头。

“哥,哥,秦绶哥。我就叫,看你敢把我怎么样,(*^__^*)嘻嘻……”

“啪”一声轻响,远处的澹台妍妍,肖华等人,纷纷张大了嘴巴,这秦绶哥,不,这叔也太那个了点吧。

苏瑾小脸通红,差点哭了出来。

秦绶打了之后立即觉得尴尬起来了,打哪里不好,为什么非要打PP呢。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下次谨记了。”秦绶语无伦次,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落荒而逃。

苏瑾恨得直咬牙,在原地跺了跺脚。

“小瑾姐,你这叔也太……”澹台妍妍走上前来,看着一路小跑而去的秦绶微微说道。

“猥.琐”苏瑾气道。

“这可是你说的。”妍妍笑道,心里却暗道,自己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暧昧的打过PP呢,真希望禽兽哥哥那一巴掌是落在自己PP上。

秦绶小跑了一会儿,见自己那侄女没有追上来,也就放缓了脚步,哼着小曲,神在在的走向停车场。

于是,在行政楼前,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位抱着作业本低头小跑的马尾辫,跟一个神在在的家伙,撞了个满怀,手中的作业本,撒了一地。

马尾辫满脸俏红,喃喃道,对不起。

秦绶回过神来,瞄了几眼这位可爱的马尾辫,说没关系。

马尾辫蹲下身,去收拾丢落的作业本。秦绶怜香惜玉,也跟着蹲下身来,帮忙收捡。

远处的苏瑾,气得牙痒痒,恨恨道,“为老不尊,毕业了还回学校来把妹!”

“你说什么?”妍妍诧异道。

“自己看。”苏瑾指了指远处,愤愤说道。

澹台妍妍顺着苏瑾所指看过去,然后咯咯笑了起来,“禽兽哥哥真有眼光,可惜了艾薇薇了。”

“艾薇薇?”苏瑾诧异道。

“就是那马尾辫啊,咱们下一届的年段之花呢。”澹台妍妍笑道。

苏瑾点了点头,心里腹诽着自己的六叔刚刚从失去小影婶婶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就又犯花痴了。但是,这马尾辫似乎还有几分小影婶婶的气质呢。

“妍妍,有那个艾薇薇的资料么,给我弄一份。”苏瑾淡淡说道。

“干啥?”澹台妍妍惊讶道。

“能干嘛,帮我叔把妹呗。”苏瑾哼哼道。所幸秦绶没有千里耳,要不然,此刻的他一定大喊冤枉。

虽然经历了暧昧的一撞,秦绶哥并没有产生什么花花心思,帮忙捡起作业本之后,就走向了停车场,留下马尾辫在原地有些出神,秦绶?偶像呢,马尾辫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不过,马尾辫的世界,总是单纯的,她没有早恋的心思,更没有希望就这样跟那个曾经天马行空般的秦绶哥产生交集。

7第176章 希克斯

飞往淮北的南航CZ6210班次客机上,头等舱里的希克斯自始至终没弄明白,自己被抓和现在被释放中间的关系。他唯一清楚的事情是,他之前被抓时因为雇主的出卖,但是现在被苏家人捞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不过,希克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反正等到了淮北,一切就真相大白。他拿起一本航空杂志,随便翻阅了起来,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牛尨。

牛尨虽然察觉到了希克斯的小伎俩,却根本不担心什么,毕竟,他只是明面上押送这个老外的人,暗地里的两个人,此刻正坐在后面的经济舱里,那就是他的半个师父—血刃和阮成大。牛尨打死也不敢叫血刃范剑的,连阮成大都不敢叫,更何况是他呢。淮北之行,或许是他的另一个了。

他一点都不后悔捅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唐家公主,这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终究不是现在的他能拿下的。想到这里,牛尨不禁有些自嘲,唐嫣然(唐文轩之女)既然连她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把自己这个她身边的狗头军师摆上位置呢?牛尨微微有些释然,但是更多的是遗憾,这一次,川中被他仍在了身后,前面的路,还更多的寄希望于苏家六少能走多远,走多华丽。长期跟着唐文轩这种上位人物,牛尨很会察言观色,他的直觉告诉他,秦绶不会是池中之物,有野心,也有狠劲儿,当然,更多的,有心计。

对于牛尨的离开,唐文轩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为难他,毕竟,老唐对于牛尨跟自己掌上明珠之间发生的事情有些耳闻,知道强行留着牛尨,会是一个尴尬的局面,最坏的结果,有可能成为祸患。所以,当牛尨提出离开时,唐文轩没有挽留,顺手把押送希克斯的任务交给了他。

经济舱里的一胖一瘦,胖子身形巨大,皮肤黝黑,虽然满脸憨笑,但依旧在登机的时候吓哭了一位登机旅客的四岁女儿,在小萝莉的眼里,这胖子完全就是个非洲出来的大猩猩;瘦子很冷峻,皮肤白皙的比屏幕上的一线女明星还漂亮,一身白风衣,实在是赚足了风头。一向昏昏欲睡的机舱里,不少少妇或者单身女性都在蠢蠢欲动,奈何白衣冷峻男.根本不理会四处射来的频频秋波,低头翻阅着一本兵器杂志。

飞机突然一阵颠簸,憨笑的胖子脸色一变,手微微颤抖的抓紧了座椅的扶手。冷峻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阁下杂志冷冷道,“没事,只是遇见气流了。”

阮成大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血刃是在安慰他,不过对于头一次坐飞机的他来说,太适应反而不正常了。果然,机舱一阵轰动后,广播响起,美丽的女声提示着飞机正飞过气流层,希望大家不要惊慌。

淮北机场,一辆黑色本田商务车静静的等候在候机大厅的出站口,秦绶蜷坐在驾驶室里,手中捏着一支香烟,但却未敢点燃。换作平时,秦绶是没必要亲自坐司机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希克斯被捞出来,很多人还瞒在鼓里,苏家大院里,也就只有老头子知道这件事。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三个熟悉的身影,当然,还隐性包围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出候机大厅。秦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没有寒暄,只有会心的一笑。当然,最惊诧的莫过于是希克斯了。

他,竟然还活着。

希克斯神情复杂,与目光投过来的秦绶来了一次对视。

“秦绶。”秦绶淡淡一笑,伸出右手,并没有一副仇大莫深的苦主样子,反而那释然的笑意,让希克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希克斯愣了愣,伸出手跟秦绶轻轻一握,“希克斯。”

“下次别在跑到深山老林去打猎了,容易误伤。”秦绶收回手,不冷不淡的开了个玩笑。牛尨有些惊讶,这苏家六少的肚量也太那个傻了吧。

希克斯完全被面前这个东方人震住了,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杀手从来都是冷血动物,希克斯也不例外,但是,眼下这个局面,希克斯怎么也没预料到。换作自己被别人狙了一枪,自己不把他全家老小全灭了才怪。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苏家六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希克斯相信,如果苏家真想要他的命,也不会花费力气把他从成都老到淮北自家地盘上来动手。

返回的路上,依旧是秦绶驾车,牛尨本来要代劳的,但是不熟悉路况,也就只得作罢。下了机场高速,商务车并没有驶往淮北市区,而是右转驶向郊外。在这一点上,秦绶也是耍了点心计的,连老头子都不知道他怎么安顿希克斯,更何况是苏家几位长兄。前往郊区的路上,车辆稀少,秦绶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查探着后面的情况,生怕有车辆跟踪。坐在副驾驶的牛尨,一句话没说,也在跟秦绶做一样的事情。

最后,商务车停在了郊外一处农家小院前,一行人下了车。秦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包苏烟,分别丢给了阮成大和牛尨,然后靠在了车门上,自己也点燃一支,但是没有抽。想到逝去的小影,如果她还在,是不是还会劝自己少抽几支呢?

“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希克斯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开口说道。

“杀了你,信不信?”秦绶一改机场的友好语气,冷冷的说道。

希克斯微微一愣,不是吧,不过,希克斯之所以是希克斯,肯定不是傻子,他立即领悟到了苏家六少的意思,试探?

“你想收买我?”希克斯整理了下思绪,终于反问道,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最站得住脚。

秦绶莞尔,心里暗叹这个老外还真不笨,不过面上依旧是寒霜罩面,“收买你?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么?”

希克斯心里虽然不服,但是没有刻意去反驳苏家六少,真要说实力,不一样是死在他的手里么?无论是徒手近身搏斗,还是超长距离狙杀,希克斯在杀手界都是执牛耳者。

“给你个选择,在他们三个里面,随便挑一个,打赢了,就给你自由,打不赢,你这辈子就做一条狗,当然,是我养着的一条狗。”秦绶指了指血刃牛尨和阮胖子,淡淡说道。

“就这么简单?”希克斯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些不相信苏家六少的话。这三个人里,除了那个白衣冷峻男让他吃不出深浅外,憨傻的胖子以及牛尨,对于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对,就这么简单,我不介意你选个实力最弱的来跟你打,毕竟自由最可贵!”秦绶说道这里,目光自然停留在了牛尨身上,无疑,眼下,实力最弱的,当然是牛尨了。

希克斯不是傻子,也不是华夏武侠里豪气冲云天的侠客,他喜欢做任何事都把风险控制到最小的水平。所以,他不顾白衣冷峻男冷嘲的笑意,指了指牛尨。

牛尨顿时后背阵阵汗流,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跟希克斯匹敌的,自己挨一顿揍到没什么,关键问题是,自己要是输了,不就放跑了六少的仇人了么?虽然十分焦虑,但是牛尨还是寄希望于六少有后招,不然,他不会明着指出自己实力最弱的。想到这一层,牛尨稍稍有了些底气,脱掉了风衣站出身来。

结果可想而知,一开始牛尨狠打猛冲,没有轻敌之意的希克斯还把精力放在防守上面,没有刻意去反击,但是过了十几招后,基本上摸清了牛尨实力的希克斯再也不隐忍了,一招华丽的空中鞭腿,硬是把牛尨逼退十米远,吓得后者一身冷汗,这一腿,要真挨上,后半辈子估计都在轮椅上渡过了。

丝毫不放弃的牛尨,苦苦支撑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被希克斯势如破竹的攻势压倒了,脸上不少淤青,跟希克斯对了几脚的右腿也微瘸,如果不是秦绶喊停,他非被希克斯打瘫痪了不可。

看着鼻青脸肿的牛尨,秦绶忍住了笑意,看了看希克斯,冷冷道,“你赢了。”

希克斯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局面,有些没有底气的问道,“so?”他压根没察觉到,自己一紧张,竟然连母语都飙出来了。

秦绶看着这个老外的一幅表情哭笑不得,这老外还真是生性多疑啊,他难道不知道咱泱泱华夏礼仪之邦一向以德服人么。

“you-are-free-no!”秦绶学着老外的样子,很无奈的耸耸肩,用希克斯的母语回敬道。

希克斯哭笑不得,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弄到淮北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把自己给放了,你在市区放掉自己也好,这旮旯哪里去找车,还有,自己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之前的假护照也被扣押了,想回国也没辙啊。想来想去,希克斯终于明白,这苏家六少压根就没想放自己走。不过,抱着试探的态度,希克斯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现在不禁没钱,而且连合法证件都没有。”

“所以,你就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我既然说放了你,自然不会食言,护照重新办下来得花几天。”秦绶也没有了调侃的意思,淡淡笑道。

希克斯彻底懵了,以德报怨?

“你难道就不问问我,是谁指使我去杀你么?”希克斯觉得拿人手短,试探着问道。

秦绶莞尔,“你会告诉我吗?”

希克斯摇了摇头,杀手虽然不是一门道德职业,但是也有他们的职业素养,那就是绝不透露雇主的信息。

“我能猜到,你信不信?”秦绶笑道。

希克斯半信半疑,不过,相信的成分更多,“如果下一次,你要我去帮你杀他,我也不会透露你的任何信息。”

秦绶苦笑,看不出来,这希克斯还真是聪明,“你没听说过华夏有首七步诗么?”

希克斯摇头,他虽然了解华夏的许多风俗习惯,但不至于连魏晋时代的古诗也了解。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秦绶说毕,丢掉手中的烟蒂。

希克斯云里雾里,什么豆,什么萁,他完全不懂。

牛尨终于有些扬眉吐气了,腹诽着,这下你们老外也知道汉语六级的牛掰之处了吧,哈哈。不过,牛尨是懂得秦绶此时说出七步诗的含义,数千年前,当曹植七步成此诗时,是愤恨,还是无奈,还是悲恸。恐怕此刻的苏家六少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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