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公子2一世枭雄 - xp1024.com
《极品公子2一世枭雄》


第一章 我没有姓

中国杭州。

这是一个适合定居生活的地方,古语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虽然两座古典城市像个美女一样身体被现代化这头野兽翻来覆去**了很多地方,不过终究是留下了许多其它城市没有的气质和韵味。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傍晚的西湖畔,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怔怔出神,修长的身躯,俊逸的相貌,只可惜却有着病态的苍老,尤其是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人之眉目就如这西湖之于西湖,如果无神,便没有半点吸引,他身边的人来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没有动静,只是望着夕阳下雷峰塔的那个方向,不乏富婆美女们从他身边经过,却没有谁对他有点什么想法。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林,而中隐隐于市,中国人喜欢讲究个中庸,于是最多的人还是选择了韬光养晦于闹市,所以青史上的英雄多半出自屠狗卖鞋之辈。只不过问题在于,并非所有市井小民都有资格成为小说中那种隐藏的高手人物,不是每个落魄青年男女都是王子或者公主,你若觉得身边随便一个摆地摊卖红薯的大妈或者街头行乞的老头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超级boss,那只能可悲地说明你还是个处男或者未开苞的处女,所幸也意味着天真和憨厚还未离你远去。

等到夕阳彻底落幕,夜色降临,青年叹了口气,终于回过神的他掉头离开,一路慢行,没有价值百万的跑车等他,他也没有打的,他只是沿着这条南山路缓缓行走。

杭州很休闲,南山路这条街酒吧林立,高中低三个档次的都有,有钱就开着跑车去爵士乐吧这种场合阳春白雪,兜里没几个铜板你也可以来这里迪厅性质的酒吧下里巴人。青年的脚步不温不火,二十分钟后走进一家中国美术学院对面的酒吧,名字叫江湖,气势倒是极有气势,只不过进入后,就发现这里的装修并不起眼,或者说并不能够吸引眼球,几个角落处从陋石坊定制的菩萨石像倒是有点意境,只可惜昏暗中却很容易让人忽略。

他口袋里的钱全部加起来只有三个一块钱的硬币,全部用来下班的时候坐公交车,所以很自然他并不是来这里风花雪月的顾客,事实上他只是在这里工作的普通角色,最平常的身份,帮客人点酒,一份保底工资,如果手上回头客多,就能拿点分红,也就如此,酒吧没有他,垮不了台,多了他,也没办法大红大紫起来。

因为还早,现在的江湖酒吧没有客人,只有几个还算漂亮的服务员坐在吧台无所事事,她们化妆极浓,打扮时尚,虽然这种时尚如何包装都显得脱不开廉价,容颜再娇艳,也总给人媚俗感觉,其实在青年看来,越是酒吧这种地方工作,女孩子越清水芙蓉越吃香,不过他显然不会自作多情地去说什么。那三四个女孩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忙着发短信,见到青年进入酒吧也只是随意点点头,很显然她们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全身上下行头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钱的男人能够支付她们哪怕一天的开销。

青年换上一身干净的工作服,在昏暗灯光中一如既往地沉默起来,手头上没有男人必备的香烟,也不是远处美眉们当作炫耀自己财富的昂贵手机,而是很诡异地捧着本绝大多数人肯定都看不懂的古文版《山海经》,因为灯光问题,他看起来似乎并不轻松。

一个年轻人打扮前卫的年轻人懒散地进入酒吧,戴着顶y3的帽子,脖子里有条精致的骷髅项链,对那几个朝他抛媚眼的美眉很象征性地挥了挥手,他便径直来到看书的青年身边,一把抢过那本书,很夸张道:“呦,大文人,今天换口味了?咋不看《神曲》,看这玩意了,让我瞧瞧,啧啧,《山海经》。这书我知道,我看的网络小说中仙侠类十本有八九本要提到它。”

青年笑了笑,轻轻拿回《山海经》。

他身边这个年轻人同样是酒吧的服务员,真名不详,在这种场合没几个煞风景的说真名,他只知道一般人都喊这个帅气的家伙叫小鱼,小鱼虽然也是做些帮忙点单或者陪客人聊天找乐子的事情,只不过身份要比他要高出不少,竞技场是不管高矮能撂倒对手的选手就是好选手,在酒吧不管男女,你能拉来大票客人你就是好服务员,酒吧老板都会恨不得把你当作菩萨供着。所以小鱼虽然经常极其恶劣的旷工,并且时不时迟到早退,老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是体谅员工。

小鱼很有玻璃嫌疑地跟捧书的青年勾肩搭背,望着酒吧门口,道:“今天几个好像蛮有名气的dj要来我们酒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老板吹得那样属于世界级顶尖dj,不过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要跑断腿了,你看现在才几点,就有人往这里钻了,要是平时,再过一个钟头这里都冷清得像是停尸房,就我们几个幽魂野鬼。”

他耸耸肩,不露声色地跟小鱼保持距离。

一个打扮比较正式的魁梧男子从酒吧门口溜过来,庞大的身躯一坐下,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听到小鱼的评价,用带着一股浓重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世界顶级?我看中国顶尖都已经让俺们老板的钱包干瘪了,俺想也就是几个不知道什么国内乱七八糟比赛中拿过名次的dj才肯来我们酒吧。世界排名暂时第一的djpaulvandyk去的酒吧是什么?是杭州酒吧曾经的龙头老大绝对浩室!俺可听说了,现在隐楼酒吧和sos酒吧也都要请大牌dj,俺们这种小地方,谁会来哦,来了也是丢人。”

“雷子,这话让老板听到了,你奖金八成不保。”青年合上书,轻声微笑道,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动作似乎都不大,即使微笑,好像也有点吃力,他的眼神虽然不犀利不尖锐,却很干净,浑身上下有着与世无争的味道。

“只要你们不告密不打小报告,老板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被青年叫做雷子的魁梧男人憨憨笑道,他是这间酒吧的保安,抗击打能力出奇的强大,被酒吧女孩们玩笑称作小强,不过人有点憨,在青年看来就是那种希望占点小便宜却总是被占大便宜的人,可说他笨,却也不恰当。

“不好意思,恰好我这个人比较八卦,藏不住话。”小鱼奸诈道,见雷子脸色微变,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赶紧很自来熟地跟雷子打成一片,一根肠子的雷子很快就恢复正常神色,跟小鱼嘻嘻哈哈,只是雷子并没有看到小鱼眼底的那丝冰冷和玩味,夹杂着赤裸的鄙夷。

放下书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酒吧的人逐渐多起来,江湖酒吧的设置并不稀奇,最初定义为慢摇吧,两层,一楼中央设有比较宽敞的圆形舞池。

就如小鱼所料,今天的酒吧算是挺热闹,一般来说看酒吧火爆程度,可以看它外面的停车,像sos这种如日中天的杭城酒吧门外每天都不乏宝马奔驰,都是烧钱的主,不怕不肯一掷千金,本来新开张不到半年的江湖酒吧门口最好也就是丰田这个档次的车,冷清的时候根本就没啥车,今天倒是破天荒来了几辆奥迪或者雷克萨斯,其中极有可能是女人的大众甲壳虫和mini也分外显眼。

青年这个时候便忙起来,很职业化地将一位位顾客带进酒吧就座,然后很礼节性地微笑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并且按照老板吩咐的技巧推荐几款比较猫腻的红酒,具体什么价位,则必须要看这群上帝们的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了,青年虽不像小鱼那般八面玲珑,却也一直算是波澜不惊地四平八稳,从未出过让老板头痛的漏子。

今天他顺利让十来座客人点单后,再次来到门口,站立在那几个花了一两个钟头费尽心机让自己出彩的酒吧女孩身后,他很安静,没有谄媚,没有自卑,用小鱼的话说就是这厮是个兜里兴许只有十块钱但是见到身家十亿的款爷也不会自惭形秽的主。

他见到四个女孩从一辆墨绿色的敞篷甲壳虫走出来,高挑,漂亮,那是一种富有侵略性的漂亮,她们的打扮显然不是酒吧中这些女孩所能比较的,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她们身上的牌子多半从杭城最好的购物中心杭州大厦一楼购得,或者lv的挎包,或者gucci的外套,或者江诗丹顿的手表,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叫不出牌子的东西,这些轻松破万的玩意都足以让很多男人爷们不起来。

一个相对秀气的女服务员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畔轻声问道:“对了,我只知道你叫琅琊,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他虽然不足以英俊到令一个个女人花痴,让女孩心生好感,也不是天大的难事。

他嘴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个弧度,一个很自然的微笑,道:“我没有姓,不过我姑姑姓叶。别问我为什么,基本上所有人第一次见我这么说都会问,我不想再回答一遍。”

这个时候,那四个让寻常男人只敢远观没有资本去亵玩的美女朝他走来。

在身旁女孩对他那个回答的诧异中,他迎了上去。

第二章 有贼胆没贼心

琅琊带着这四个令人惊艳的年轻美女来到二楼的雅座,一路惹来无数垂涎视线,美女总是种能够振奋人心的兴奋剂,尤其是有钱的美女,最尤其是出现在酒吧的有钱美女。若是小鱼,肯定已经很自然地跟她们客套热络起来,只不过他的性子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不亲近他,他也从不会刻意拉近关系,所以他只是很自然地像往常一样介绍了酒水。

小鱼暗地里也曾纳闷他为什么能够见到美女而不动声色,一开始认为这是这家伙的曲线救国想要以特立独行来吸引美女,后来才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不解风情,几次都是任由美女媚眼暗示他自岿然不动,半年中几番这种情景下来,小鱼觉得琅琊确实对自己没威胁,便跟他渐渐熟悉热闹起来。

“你们这里的波尔多红葡萄酒有哪几种?”

其中一个手腕上戴着江诗丹顿的女孩似乎不适应这里的嘈杂,微皱眉头,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站在她们身边的他,她只是有点不情愿地将包放在沙发上,打开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一款精致的多普达触屏手机。

“不多。”

他有点为难,本来有两瓶不错的波尔多酒,可恰好前几天被某个摆阔的大佬喝掉,而那晚,酒吧里两个最水灵的女孩便躺在了他的床上,那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第二天,她们便有了各自心仪的名牌服饰。

“是没有吧。”

那个女孩冷笑道,依旧懒得正眼瞧他,不耐烦道,“那就latâ;che,年份随便。”

他一副不恼不怒不喜不悲的模样,只是眉毛轻轻一挑。

美女中气质最典雅的一个似乎不忍心他不好下台,柔声道:“算了,你看着办给我们拿一瓶就是了,不需要管什么酒庄。”

他点点头,转身下楼,去给她们取酒。几千甚至上万的红酒江湖酒吧这样的地方不是没有,可也不多,虽说法国波尔多也有平民红酒,可他怎么也看得出来这四个女人要的是高档次的葡萄酒。既然这些美女是无所谓价格的阔主,那他也没必要跟她们客气,打定主意把酒吧最贵的拎来。

“唉,冤大头我们肯定是当定了,被丫丫你这么一吓唬,那人还不非把这小酒吧最好的酒拿出来宰我们啊。”

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标准的美人瓜子脸,虽然年纪不大,却有骨子雍容气度,脖子里系着爱马仕的丝巾,很艳,但令人惊奇的并非她有钱系着这条一万多块的小丝巾,而是一个不到25岁的女孩能够将爱马仕系得如此完美,要知道很多大牌子不是人挑东西,而是东西挑人,一般来说太稚嫩的女孩是没办法搭配爱马仕的,就像一个稳重的人便穿不来范思哲这种有点妖的牌子,这个女孩站起来趴在栏杆上,俯瞰楼下的喧嚣,露出一个精灵古怪的笑意,道:“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顺便给我们带一瓶雪碧,然后给我们来一幕暴殄天物的红酒混雪碧?我爸很多朋友就喜欢干这种事情,每次我都看不下去。”

“这还用猜?肯定有雪碧,糟蹋红酒罢了。”

那个捣鼓着多普达手机的女孩子哼哼道,她从来不刻意去表现自己的和善,酒吧服务生这种角色还不能够让她正视,瞥了眼趴在栏杆上的死党,道:“红豆,这可不是我诽谤,你爸那圈子的朋友没几个有品位的,都是一群几年前还是只会拎着一麻袋钱去买宝马的暴发户,要么是山西煤老板,要么是温州炒房团里的中年人,这一点,很明显青欣她爸就要比你爸强多了,他们那个圈子可都是玩高尔夫,养纯种马开私人飞机。”

“我爸他们就那个脾气了,草根气太浓,恐怕再熏陶也改不过来喽。不过说实话,丫丫,我爸那个圈子俗气归俗气,可也不至于双方充满笑里藏刀,丫丫,我听说你爸的董事会风波闹得很大,真有人向你爸逼宫,莫非想篡位?”趴在栏杆上的女孩使劲力气道,在酒吧是没有办法小声气淑女说话的,被死党唤作红豆的女孩眯起眼睛,即使笑,她也充满玩味。

“公司是我爸一手创立起来的,没谁能抢走!”外号是丫丫的女孩恶狠狠道,将那只特意让朋友从英国带过来的手机摔进包里。

“现在财经杂志都在议论你爸和你爸高薪挖来并且闪电解雇的那个职业经理人,各种传言都有哦。”有着一个诗意名字的女孩看到琅琊从楼梯走上来,不再调侃死党,重新坐回位置。

令四个大美女很失望,琅琊并没有拿雪碧来糟蹋红酒。

他带来的那瓶酒产自木桐罗吉德堡的一款中等红酒,7000多块,对江湖酒吧来说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好酒,他知道这个价钱在外面都能够买两瓶了。他不动声色地给她们倒酒,前面给琅琊台阶下的典雅女子看了眼琅琊手中的酒杯,轻轻点了点头,跟她们当中唯一一个戴眼镜的文静女孩窃窃私语。

最有公主气焰的女孩子丫丫拿起酒杯就要喝,典雅女子笑着阻止了她,原本准备离开的琅琊以一种她们刚好能听到的嗓音说道:“这酒放了几年,打开后最好先放十分钟左右,那个时候味道才出来。”

“这我会不知道?只不过这瓶酒不值得我那么做而已。”

叫丫丫的女孩冷笑道,充满富人的刻薄。她端起酒杯,将酒杯横置片刻,观察了下酒的色泽,冷笑更甚,入口前,她深深嗅了一下,秀美的眉毛皱起,最后吞了口酒,咽下,这一系列动作都无懈可击,她终于正视琅琊,充满不屑,“我开始喝红酒的时候,恐怕还没喝上汽水。”

琅琊不禁苦笑,却没有反驳。

“你先走吧,有事我们叫你。”

典雅女子示意琅琊离开,她对琅琊并不咄咄逼人。在琅琊转身的时候,她突然问道,“这酒杯是谁选的。”

“我。”

琅琊有点纳闷道,语气不卑不亢。

“哦,没事了。”典雅女子点点头,不再看琅琊。

等琅琊走后,典雅女子端起酒杯,笑了笑。她身边叫红豆的女孩疑惑道:“青欣,你问这个干什么?”

“酒杯不是越贵越好的。”

最文静最沉默的女孩解释道,“这间酒吧开张的时候我和青欣就恰巧来过,不仅对酒吧的装修、服务员很失望,对酒很失望,甚至对酒杯都很失望,这次要不是丫丫你拉着我们来,我们是打死都不再来这了。你们肯定没有注意这酒吧的装修,我倒是觉得今天的江湖酒吧比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sos要好很多,起码,我就比较喜欢墙壁上的那些密宗图案,sos也好,第九频道也罢,虽然热闹,可对我和青欣来说,都粗糙了点。这次来,别的不说,就说这酒杯,我觉得就比杭城所有酒吧要好,杯脚雅致,杯身丰满,杯口纤薄,这酒,才能喝出味道,丫丫,我不敢说这个男人如何,可对酒,未必就比你懂得少。”

“呦呦呦,我们的冷美人缘缘莫非动情了,你看啊,如今不是不流行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了嘛,开始流行公主和王子的马夫的故事了,缘缘啊,你要是真对那男的有意思,我可以赞成哦,你现在那个男朋友好是好,可那么门当户对金童玉女,生活平平静静的,多乏味。”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孩子气笑道,在外人面前的那张冷傲面具此刻完全卸下。

“别说恋爱,就算我真有一天想要一夜情,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找,我没有那么廉价。”文文静静的女孩推了下眼镜柔声笑道,这句话无疑表明琅琊跟她之前的巨大鸿沟,也是,她对琅琊不欣赏不鄙夷的冷漠,并非出自对穷人的尊重,而是自身良好家教的惯性,仅此而已。

并不知道这一切的琅琊只是斜靠在角落的吧台旁边,四处巡视的雷子也终于能抽空歇口气,今天的场面实在超乎想象,人多得有点可怕,即使要收180的门票,也挡不住陆续涌来的人流,看来这两个中外结合的dj真如那个老板所说不简单,应该是很不简单。

雷子自己抽起烟,陶醉地吐了口,然后递给琅琊一根烟,只不过琅琊摇了摇头,笑道:“你知道我不抽烟。”

雷子坚持,不肯罢休,郁闷问道:“为啥,你对烟又不过敏,是不是不给俺面子,瞧不起俺?”

琅琊有点无奈道:“姑姑让我不要抽烟。”

雷子耸了耸肩,将烟放回烟盒。瞥了瞥楼上那四个美女的方向,嘿嘿笑道:“琅琊,那四个妞相当不错,这么水灵的妞可不常见,你看有没有机会发展下?”

琅琊忍俊不禁道:“你有兴趣,我可以牵线搭桥。”

雷子吐了吐舌头,拼命摇头,道:“算了吧,那么大的女菩萨,我这种小庙的主持可伺候不起。我是说你,我见你也没有女朋友,也该给自己找找了,反正你不像我这种用小鱼的话说就是长得很野兽派的龊男,而且你脑子还灵光。”

“其实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顶多是斯文禽兽,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

琅琊轻声微笑道,想抽烟,最终却忍住了,一般女人永远不懂烟对男人来说的意义,戒烟对太多男人来说难度不亚于忘掉初恋女友,就如某个大作家戏言,戒烟有什么难的,我都戒了几百次了。

雷子沉默半响,许久吐出一句让琅琊错愕的话,“我怎么觉得你是有贼胆没贼心。”

第三章 一顾倾人城

真正的孤独是什么?

不是一个人落寞时的孤单,而是伫立于众人狂欢中,却遗世独立。

没有姓的琅琊从来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他没有小资情调,不会整些例如“明媚的忧伤”这种非驴非马的情感,只是作为一个遗忘过去的人,他有理由出现片刻的迷茫。他穿梭在人群中,客人买单,点单,添加蜡烛,寄存包袋,此刻他的生活状态就像是一枚被世界放弃也放弃了世界的棋子。

今晚的江湖酒吧像是嗑了太多药的男人,醉醺醺,充满了原始欲望,赤裸裸,甚至连掩饰都不屑,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疯狂扭摆他们的肉体,男人的健硕和女人的曼妙交织在一起,有意无意的摩擦、揩油和挑逗,引发出一种淫靡的滔天气息,在两个帅到一塌糊涂的中国顶尖dj带领下整间酒吧的人们神鬼乱舞。

最乐意看到这一切的自然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酒吧老板,被江湖酒吧员工一致称作东方葛朗台的男人,淘哥,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最可怕的是他这个老男人长着张让人感觉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算不上英俊,只能说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让女人产生危机感。

他应酬完他那个圈子里的几个朋友,说完言不由衷的客套寒暄话,终于能松口气,让雷子给他拿来一瓶最普通的小啤酒,趴在二楼栏杆望着楼下舞池,贩毒的人往往不吸毒,一样的道理,淘哥从不进舞池,他甚至很憎恶蹦迪。

淘哥看着忙碌的琅琊,神情平静,这个员工说他平常,可就是他一点一滴不露痕迹地提了一个又一个意见,才让江湖酒吧有了今天的装修和定位,他不温不火,从来没有激动过,就像是他能够完全的控制情感,对此淘哥下意识觉得有点不自在,喝了口啤酒,可你要说他不寻常,也说不上,酒吧几次出现美女被骚扰事件,都没有见他有英雄救美的举动,甚至连那个意图都没有,淘哥自视不是伯乐,不过也确定这个员工不是千里马。

淘哥仰头灌了一口啤酒,不再看琅琊。人才?这个人兴许能算个人才,可中国13亿人,21世纪,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满大街的人才!

琅琊在给一座二楼客人拿骰子的时候,见到小鱼已经初步融入那四个美女的圈子,虽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征服她们,可很明显看得出比起琅琊,那几个气质相貌都是上佳的女孩们对小鱼要和颜悦色不少。

有点疲倦的琅琊在洗手间用水洗了把脸,镜子中倒映出一张眼神空洞的脸庞,其实要是仅仅说相貌,他无疑是俊逸的,很有味道的一张脸蛋,不会让人第一眼觉得惊世骇俗,却如酒,经得起观察。

闭上眼睛,琅琊鬼使神差一般下意识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兴许都不知道的弧度。

一个字,妖。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顿时邪气盎然!

恰好那个叫青欣的女人来洗手间,因为琅琊是在过道中央的公用镜子前洗脸,那个气质典雅的高挑美女恰好看见镜子中那一幕,并不知情的琅琊很快恢复常状,转身见到这位跟他属于两个世界的大美女,很礼节性点点头,便擦肩而过。

美女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释然地微微一笑,心想今天还是酒喝多了点。

人生哪能真如小说一般,出现那么泛滥的一见钟情?人生更多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罢了。

现实生活中也不会一遇到美女就肯定碰上美女被恶霸欺负的桥段,所以从见到那四个美女到她们离开,都没有什么戏剧性场景上演。不过即使真遇上,琅琊八成也会袖手旁观,他从不是见义勇为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再疯狂的盛宴也有落幕的一刻,繁华褪去,便是无止境的空虚。

等最后一批客人离开酒吧,已经是凌晨一点,累得像条狗的雷子坐在吧台旁边,要了两瓶啤酒,今天淘哥心情不错,把那两个比大爷还大牌的dj安顿在雷迪森五星级酒店后回到江湖酒吧,他自己有车,是辆现代的伊兰特,今天他特意将所有员工留下,每人额外发了个不大不小红包,然后开了两瓶500多的红酒,啤酒随便喝,不少人都喝高了,雷子在内的酒吧保安基本上没有一个说话是清醒的。

琅琊离开酒吧的时候,淘哥看似随意说了句,“有机会也让你姑姑来酒吧看看,酒水我买单。”

琅琊没有表态,消失于夜幕中。他计算过,只要保持匀速,16分钟45秒后他就能走到公交车站。

淘哥摸了摸下巴,神情陷入片刻恍惚,说来好笑,以前看《神雕侠侣》的时候,最迷恋小龙女,不过也惋惜那样的女人只能出现在小说中,可某次偶然见到琅琊姑姑的时候,他觉得神仙一般的女子离她是如此接近,这也是他有些地方对琅琊特别倚重的原因。

琅琊等车的时候,凌晨一点多的公交车站格外凄凉。

坐上只有两个人的公交车,琅琊不例外地继续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夜景。

公交车在城西一个高档住宅小区门口停下,只不过琅琊下车后继续曲曲折折走了十几分钟,这才走进一个类似杭州城乡结合部的不起眼小区,在一幢六层楼的小楼下停下脚步,望着透出四楼窗的昏暗晕黄灯光,嘴角洋溢起一个柔和的笑意,满心温暖。

他轻缓敲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若真要用个成语形容她,那便是倾国倾城。

一身清秀穿着,一双布鞋,满头青丝用一根檀木发髻随意盘起,不染半点脂粉,却容颜绝世。

一顾倾人城,再顾人倾国。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素来是对女人的最高意境评价,可以说是文人骚客对美女想象的极致。

这就是他的姑姑。

按照常理这种女人不要说现实,就连影视作品中都不可能出现,顶多就是小说中作者的假想而已。

琅琊并不是柳下惠,更不是性无能,只是身边有这样的绝代佳人,一般的庸脂俗粉如何能入他的法眼?所以他在江湖酒吧从来没有花边绯闻,刻意跟别人保持一段距离的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冷眼旁观这个世界。

“饿了吧,今天怎么这么晚,饭菜都凉了,我帮你再热一遍。”女子嫣然道,看着琅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追究,将桌上的饭菜拿去厨房。琅琊没有解释,觉得没有必要,在他印象中,姑姑从来都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刻意去证明或者解释的女人。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琅琊拿起青藤书架上的一本《菜根谭》,客厅反常地没有电视,卧室也都没有电脑,只有书,各种书籍,经史传记佛道经典,琅琊也不觉得无聊。其实这房子并不大,也就50个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小是小了点,可也需要一个月1500的房租,不过房间在他姑姑的布置下充满灵气,客厅墙上一幅她亲手临摹的怀素狂草《自叙帖》,青藤书架,檀木茶几,微缩版的蜀锦《清明上河图》,大巧若拙的地藏菩萨石像,处处可见灵动匠心。

她重新端上桌的几盘菜很平常,无非是些金针菇肉丝和西芹百合这类家常小菜,只是琅琊依然是狼吞虎咽的模样,一碗饭瞬间就被消灭阶级敌人一般闪电解决掉,她笑着再给他盛了一碗,只是看着他吃饭,安静如秋水深潭,像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姑姑,花店忙不忙,要是你忙不过来,我可以抽空去帮忙。”琅琊卖力啃着饭菜含糊不清道,朝她绽放一个灿烂却不肤浅的笑容,在姑姑面前,琅琊没有心机,没有警惕,没有白天单独一人时偶尔流露出的恍惚。

“我再忙,也没有一天三份工作的你忙。”女人莞尔一笑,继而有点心疼。

琅琊吃完饭就去洗个澡,沉沉睡去。

倾城女子收拾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台灯,闭上那双秋水长眸,手中抚摸着一副精美绝伦的银质耳环。

银白色的耳环,呈现出凤凰状。

悄悄将这枚银色耳环放入抽屉,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笑脸,托着腮帮,自言自语:嗯,今天的饭菜做得不错,那孩子好像吃得很香,看来自己对厨艺还是有天赋的嘛。

第四章 蛰伏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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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每天的起床时间都很准时,5点30分,这个时候他姑姑也已经起床,本来她都会陪琅琊晨跑到西湖边,来回一趟大约1个小时,只不过跑了两个星期她就不得不放弃,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身后足足有近百人垂涎他姑姑容颜的牲口们腆着啤酒肚拼命跟在后面,场面壮观是壮观,可惜琅琊和她都受不了做焦点。

起床,洗漱完毕,出门小跑到西湖,打了套咏春拳,就慢慢跑回小区。

因为他身子骨有点虚,现在还吃着中药,咏春拳只是有个架子,西湖边上几个老头子初看惊艳,很快就不再注意琅琊,也曾有个老人劝琅琊有机会练太极,只不过事后姑姑没表态,琅琊也就没有付诸行动。

回到房子,姑姑已经把早餐做好,小米粥加茶叶蛋和油条,几碟小菜,清淡爽口,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一切都像这间房子平淡素净。

琅琊吃饭总改不了风卷云涌的作风,跟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似的,小青瓷花碗太小的缘故,琅琊足足吃了四碗小米粥,他姑姑倒是只吃了半碗就不再动筷,柔声笑道:“你的工作地点都龙蛇混杂,吃了亏先别急着逞强,记得姑姑跟你说过的话,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这些小人物,十年不够,二十年三十年都是能等的。”

琅琊有三份工作,为了能够支付那份不低的房租和一个相对惬意的生活姿态,如今的社会不再是那个可以隐居终南山或者某处名川大山就是清高的逍遥避世,为啥?终南山也好,峨眉山也罢,你要真隐居在那里,还不天天跟数万的游客打交道?那还叫隐居吗,还有一肩明月两袖清风的风范可言吗?

所以呢,现在都与时俱进地要说结庐在人境了,可问题是房价飞涨,没钱?难不成睡天桥下?

琅琊和他姑姑所有的财富来源就是他包括酒吧服务在内的三份工作和她的花店。

“知道的。”琅琊点点头。

两千多年前韩信若非选择从那痞子胯下屈辱钻过,那天下,就不是今天的天下了。

琅琊也知道拍案怒起争一时痛快,当时是够爷们够气势,可不自量力的快意恩仇后,往往是更大的屈辱。

他虽然忘记太多的东西,但那份在有心人眼中貌似极具枭雄潜力的性格,从未变质。

“姑姑,还有人去花店打你主意不?”琅琊笑道,没有杀伤力的灿烂。

“怎么,你还能把这群人撵出花店?”他姑姑轻声笑了,只是有点无奈,一两只苍蝇你能够无视,可当一群苍蝇围着你转悠的时候,那就真不是件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好事情,尤其当这群苍蝇脸皮够厚手段够无赖毅力够倔强的时候。

“要不要请个人帮姑姑看店?”琅琊提议道。

“那每个月得多1000的开销呢。”她托着腮帮,嫣然一笑,没有半点对金钱的眷恋,只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趣味。

“我再找份工作就是了。”琅琊耸耸肩道。

“你真以为自己三头六臂啊。”她摇头否定这个建议,凝视着对面这个三年来一直都一脸平静的孩子,问了个让琅琊觉得很意外的问题,“琅琊,你觉得姑姑给你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寂寞?会不会遗憾?会不会在某一天,怪姑姑拘束了你?”

“不会。”

这一刻琅琊心境出气的祥和,伸手帮姑姑将额角凌乱的几根青丝挽到耳后,很自然的动作,谁都不觉得唐突,在琅琊心目中,姑姑就是如今他唯一相濡以沫的亲人,这种亲昵不是情人间那种执子之手与彼偕老的那种情愫,只是一种相处久了带来的心有灵犀。

琅琊虽然不明白一向不在意世俗看法的姑姑如此询问,仍然老实回答,“不管三年前的琅琊是不是叫琅琊,也不管以前我是落魄,是跋扈,还是权柄滔天,至少我能把握今天的琅琊。而且,我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妥,平平静静,也许,等我想起以前的东西会改变,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从不去杞人忧天,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人一旦有了远虑,何尝不是必有近忧呢。”

“一个男人,性子若太懒散,太随波逐流也不好,一副出世与世无争的姿态,风范是有了,可总觉得少了份血性。”她担忧道,虽然满意琅琊安于现状,却也担心他就这样平庸下去,太多原本才华惊艳的男人在平庸中死去。

“姑姑,其实我偷偷摸摸打了几架。”琅琊贼笑道,灵气顿现。

她错愕,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莞尔一笑,算是放过了他,道:“打了几次?受伤没有?”

“就一次,没有怎么受伤。”

琅琊嘿嘿一笑,“姑姑你记不记得有两个特别猥琐的男人,就是经常去花店的那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虽然长相路人甲路人乙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个小圈子,我某天晚上摸黑把他们揍成猪头后,即使事先摸清了地形,却仍然没有这两条地头蛇熟悉,结果被他们喊了一帮人,堵在一条巷子里。”

“结果就变成了你单挑几十号人、几十号人围殴你一人的壮观场面?”她柔声道,嗓音依旧雅致清淡,却有种琅琊都没有察觉的凛然杀机。

“呵呵,是啊,那胖子嚷着单挑,结果就是我单挑他们一群人,我倒是很欣赏他这种作风,在掌控局面的情况下如果还要无谓的冒险,就真是无药可救了。”琅琊笑道,手中拿着油条咬了一口。

“接下来呢,你怎么走出来的?”她不轻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心想那种情况下怎么还不给她打电话。

“很简单啊,擒贼先擒王,我操起地上一块砖头就冲了进去,朝那个想逃的胖子脑袋上就是一板砖,胖子倒地鬼哭狼嚎得像死了亲娘,我就说了,要我命可以,不过我怎么也得拉几个陪我。结果那群人就傻了,一见我扬起砖头,就撤了,来得快,去得也快,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上不了台面。”琅琊轻描淡写道,像是在讲述一个可有可无的无关痛痒的故事,像是忘了他就是这场风波的主角。

砰。

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板栗敲在琅琊头上。

她眼神充满罕见的惊栗,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也是涟漪阵阵,似乎想生气,却被压抑下,叹息一声,神情复杂道:“他们的命不值钱,以后不可以干这种事情了,记住了没?姑姑不是说你当时处理得不对,只是这件事发生得不对,就算真发生了,也要在第一时间让姑姑知道!”

“哦。”琅琊点点头,有点委屈。

她收拾碗筷,瞥了眼不吭声的琅琊,不禁有点忍俊不禁,朝他眨了眨眼睛,道:“不过那砖头,砸得解气。”

琅琊咧开嘴微笑,心情很不错地出门打今天的第一份工。

站在窗口,看着琅琊身形渐渐远去,她呢喃道:“幸好,我没有磨去你的血性。背水一战,战者为雄。等等吧,再等等,有些人,终究是要立于万人之上、九天之上的。”

转身,她从抽屉中取出那枚古朴神秘的银色耳环。

轻轻戴上。

城西一家不大却很精致的花店,那天比往常迟了一个钟头开店。

那一日,杭城19人莫名暴毙,死因不明,这起惊天的案件最终被浙江政府强制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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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扮猪吃老虎

琅琊有三份工,早上是给一家网吧做网管,这是个闲差,之所以选择这个,是因为网吧离姑姑的花店比较近,只有两站的路。下午则是给城西一家台球俱乐部做服务员,也就是陪客人打打球,因为姑姑说他身子需要一定量的锻炼,而高尔夫太贵族,网球太费劲,琅琊最终靠抛硬币在保龄球和台球之间选择了台球,至于晚上,就是去江湖酒吧做他的服务员了,总体来说这三份工作比起工地上民工叔叔们一块一块给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是要轻松太多了。

有一样东西,能够让阿猫阿狗都成为貌似牛逼烘烘的大人物,让一个兴许现实生活中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彻底兽化成满脑精虫的牲口,也可以让一个公众场合下一百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自卑男顿时纵横捭阖起来,指点江山,好不痛快。

这就是网络。

而网络的主要载体之一网吧,便很理所当然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琅琊所在的地图鱼网吧算是杭城一家比较高档的网吧,额外设有几种不同档次的包厢,琅琊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悠闲状态,上午时段并不是网吧高峰期,他到地图鱼的时候因为还早,网吧只是零散一些通宵熬夜的牛人。

地图鱼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这里的女孩子很漂亮,老板深谙美女效应的强大,花了不少心思请到一些水灵美眉给他打工,事实上确实不少牲口就是冲着这点不辞辛苦翻山越林跋山涉水奔地图鱼的。服务台的两个女孩子见琅琊进来,两双大眼眸都眨巴眨巴,倒不是说她们对琅琊有啥想法,只不过网吧中除了琅琊其他那些网管长得都太对不起党和人民,就像《唐伯虎点秋香》中周星驰扮演的小唐同志初见秋香并不觉得惊艳,可等到她身边那群超级恐龙们转头,顿时就凸显出秋香的国色天香,琅琊的情况大抵也是如此。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今天居然也在,一看到琅琊顿时跟监狱里呆了好几年出狱后终于见到母的一样两眼放光,瞧得琅琊一阵毛骨悚然。老板很年轻,其实比琅琊大不了几岁,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显得有点憔悴,他一把握住琅琊的手,激动道:“终于来了,早知道就跟你要手机号码了,等了你半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琅琊嗯嗯哈哈漫不经心的样子。

“求你帮个忙,中不中?”老板祈求道,在外人看来一个老板如此没有地位,似乎也忒失败了吧。

可琅琊貌似更拽,依然哼哼呀呀,就是不表态,附近几个女孩子见老板吃瘪,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幸灾乐祸,不过漂亮女孩子就是如此幸福,生气嗔怒也好,欣喜雀跃也罢,都不怕被说成是东施效颦,所以这个老板也只是瞪了她们一眼。

“我朋友跟人玩魔兽,输得一塌糊涂惨绝人寰,连我都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去帮帮忙,你再不去,我怕那群平日里叫嚣着要争霸浙江魔兽要一个个羞愧自尽了,琅琊,反正你闲着没事。”老板也不给琅琊废话推脱的机会,拉着他就径直来到一个高级vip包厢,两排五个位置,一堆男女在里面死死盯着屏幕,都是如临大敌几乎要到了生死存亡关头的模样。

玩到这种程度,也是需要境界的。

琅琊挑了挑眉头。

魔兽也好,星际也罢,他都不陌生,当初他能够进入地图鱼做网管还多亏了一张叫dota的魔兽rpg对战地图,等待面试的他站在窗口发呆,靠近过道的一位仁兄兴许是太久没有上厕所憋坏了,可当时战事正酣,又脱不开身,于是很匆忙地问琅琊会不会玩,琅琊只是点了个头,那厮就一个尿遁千里不留行,让琅琊帮他顶着,剩下目瞪口呆的琅琊一阵头大。

地图鱼的老板恰好经过,见到这一幕,也觉得有意思,漫不经心瞥了眼琅琊的操作,顿时就严肃起来。

说起来dota这张堪称巅峰的5人团体对战地图并不太讲究传统魔兽的微操,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可当老板看到琅琊在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地操作中完成一次完美双杀后,彻底无语,惊为天人,他也是个标准的魔兽铁杆,那尿遁男回来后见到琅琊的强大表演,恨不得跪下来拜师学艺,于是琅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网管。

包厢内总共5对男女,都是俊男靓女,气质不俗,年纪都不大,差不多大学毕业的样子,大概是又被对手完虐了一盘,一个青年将鼠标砸向一旁,砰然作响,老板一看,确定他的机子没问题后,有点心疼那青年的鼠标,乖乖,内行人都知道那可是金环蛇,对玩家来说是一种能够让你微操完美体现的奢侈品,其实这群人的鼠标垫、键盘和耳塞都是极品装备,可见老板说他们要问鼎浙江魔兽也不完全是吹牛。

琅琊瞄了眼,这群人在vs上对战,貌似级别都不低,在14级到16级的样子,这种水准,要是对付一般的高手用砍瓜切菜形容也不过分,可从刚才进包厢时液晶屏幕上的场景来看,对方的强悍足以让寻常玩家感觉到令人发指。

“老板,这就是你所谓的高手?”

那个砸鼠标的青年斜瞄了眼琅琊,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全身上下没一样值钱货的家伙还真没有半点高手风范,他注意了下琅琊的手,更加不屑,因为职业选手或者准职业玩家一般手腕有个部位跟鼠标垫接触过多而留下痕迹,而琅琊的手,似乎更适合弹钢琴,不过在他看来这种穷人是一辈子弹不起钢琴的。

“要不试试看?”

老板也没有拍胸脯打包票,只是试探性询问这群很像二世祖的青年。他当然清楚这群网吧常客的不俗实力,他自己在vs对战平台上也有14级,也故意试探琅琊了几次,费尽心机勾引这个深藏不露的员工去跟真正高手较量,战绩是,全胜,而且都是轻松拿下的完胜!

这家伙是彻彻底底的怪物啊!

“我看还是算了吧,省得丢人现眼。”

出乎琅琊意料,5个玩家中竟然有个女孩,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就是昨晚去江湖酒吧的富家女中一个,因为红酒的缘故,琅琊对这个戴江诗丹顿的女孩印象比较深刻,被同伴喊做丫丫,不过现在她因为游戏的缘故将那块手表摘了下来,只是她很显然并没有认出琅琊,也对,事实上昨晚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琅琊。

琅琊耸耸肩,就要走。

见到美女能推倒就要推倒,这确实是男人本色,只可惜他对这个没啥教养的富家千金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性趣。

“还是让他试试看吧。”

一个相貌最俊朗的高大青年打破沉默,一锤定音,他身边依偎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秀气,温婉,当然也很有钱。这个青年明显要有礼貌许多,并没有把骨子里的倨傲表现在表面,很客气地朝琅琊说了声谢谢。他一表态,那个丫丫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几句,却也没有再公开反对,其他人似乎都以这个青年为中心,算是默认了琅琊。

有钱的公子哥也不全是那种看谁都不顺眼的跋扈纨绔。

那样的公子哥,层次还是低了点。

“凯泽,这样一来,他配合跟得上你们的节奏吗?”那个摔鼠标的青年不甘心地将位置让给琅琊,来到高大青年身边嘀咕道,他今天状态不佳,拖了后腿,所以一肚子火,怎么看琅琊怎么不爽,而他的女朋友则也暗暗替男友打抱不平。

“一连输了八盘,而且都那么惨,也不在乎多输一盘。”

被叫做凯泽的高大俊朗青年微笑道,虽是玩笑,可那抹倔强而执着的眼神依然令人动容,一个连续八次惨败而不放弃的人,再差劲也差劲不到哪里去。所以很多花心的公子哥多年以后依然富贵,于是有很多仇富的普通人觉得纳闷不解,其实决定一个人将来的,和花心与否无关,和这个人的抗击打能力有关。

“琅琊,你要能赢,我这个月给你发双倍工资。”站在琅琊身后的老板悄声道,电子竞技玩家一天十几个钟头的拼命练习图啥?兴趣?你去一年每天十个钟头玩玩看,玩到你吐。说到底还不是图那个还算丰厚的奖金,所以老板很不吝啬地使出杀手锏。

见琅琊竟然真的坐下来,丫丫冷哼了声,显然觉得这家伙在装逼。

她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没啥真本事却在她面前显摆的男人。

第六章 高手中的高手

重赏之下未必有勇夫。

琅琊对老板的诱惑不置可否,只是熟悉了下键盘,纯白色的三星dt35,触感极佳,鼠标垫是jeanpad,加上那只金环蛇鼠标,硬件上绝对没有问题,戴上耳塞,琅琊闭上眼睛敲打了一阵键盘,并不快,他被老板拉着去魔兽一挑一的时候apm(最最通俗的解释就是你每分钟敲打键盘和点击鼠标的次数)也并不高,160的样子,最高也就在280左右,比起菜鸟确实要高出一点,可即使比起浩方对战平台上一些高手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令人费解的是许多apm比他高出大一截的高手都被他干净利落地斩落下马。

经过双方协定,琅琊最终拿到手的英雄是影魔,这次双方都没有大后期英雄,也意味着前期就会爆发大量的偷袭和反偷袭。

他的影魔选择中路单,其实那群实力不俗的公子哥也没真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陌生人身上。

琅琊的对手是术士,也是中路一霸,只可惜一路面就被影魔三个华丽的连环影压瞬间红血,不能怪对方不懂走位,也不能怪他走位不够淫荡不够风骚,只不过琅琊的影魔走位更加猥琐下流罢了,还有就是对手连赢了八盘多少有点松懈。

不知道是不是琅琊的缘故,还是英雄搭配组合的关系,他们这一面开局堪称极佳,不仅拿到第一滴血也就是所谓的第一个人头,丫丫这个女孩的表现也大大出乎琅琊想象,几次抽空快速切换屏幕他都能看到这妞的出彩表演。

这样一来,反倒是接下来一直很平静的琅琊成了团队中的鸡肋。

琅琊并不着急,即使术士脱离中路去参与局部团战,他的影魔也在安心补兵赚钱。

dota终究是五个人的游戏,少了一个,很多时候足以致命。

因为影魔的缺席,很快强悍的对方更胜一筹的意识和微操就得到了丰厚回报,在一次大规模团战中,琅琊这方四个挂了三个,对方却没有人死亡。

更可气的是对手有人打出个“真菜”的字样,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包厢中顿时骂声一片,一致讨伐琅琊。

“妈的,影魔你到底懂不懂dota?团战你没有出现过一次,你真以为你能一挑五啊?”

“傻逼,真当自己是dota第一人啊?!”

“早给你发消息让你过来准备团战,你倒好,一个人打钱,口袋里没钱,想钱想疯了?”

四人中唯一幸存下来的是有逃命技能的痛苦女王,也就是丫丫她的英雄,咬牙切齿的她恨不得把键盘砸到一声不吭的琅琊头上,她狠狠瞪了眼尴尬的老板这位始作俑者,真想把这对男人扒皮抽筋然后大卸八块丢进钱塘江喂鱼。

那高大青年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脸色也不好看。

琅琊老僧入定。

只是嘴角浮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跳刀这种逃命和追杀的必备品基本上是人手一把,一般来说英雄在出了一些初始装备后才会考虑选择跳刀,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团战爆发之初琅琊就迅速回基地买了这样物品,然后在众人谩骂中悄无声息地利用回城卷轴传送到离战场最近的那颗古树,跳刀闪烁进入森林,二话不说,一个大招,然后两记漂亮的影压,将一对肆无忌惮打野的英雄几乎秒杀。

然后对一个回城较慢的敌方英雄展开千里大追杀,跳刀冷却时间一完成,琅琊的影魔走位就飘忽起来,直接闪烁进入河道,绕近路杀入,给还来不及诧异的所有人表演了一次拉风至极的越塔强杀,最终只剩一丝血飘逸回城。

三杀!

对方一次不算轻松的团战才以全阵营受伤为代价换来琅琊这方的三死,而琅琊这个先前埋头赚钱的家伙竟然很快就还以颜色,而且还是单枪匹马!

满场呆滞。

对方也是错愕,发出一连串的感叹号。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真是个疯子,一双鞋子就裸奔跳刀,身上除了两张回城卷轴什么都不带,神经病!”目瞪口呆的丫丫不禁嘀咕道。

“帅!”

那个高大青年哈哈笑道,摘下耳塞朝琅琊伸出大拇指。

对方那群高手也发来三个字:丫牛逼!

原先痛骂琅琊的三个青年讪讪然不再多话,这次三杀固然有些许运气的成分,可实力就是实力,没有雄厚资本谁敢这么干?魔兽竞技就是如此,太多外行人看上去极偶然的绝杀或者飘忽诡异的迷踪步像是运气使然,其实内行都知道这其中蕴含多少辛勤汗水和对地图的超群理解。

琅琊冷笑,慢腾腾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是你们傻逼。

一群人顿时崩溃。

包厢中几个女孩子噗哧一笑,包括高大青年在内的几个人也都会心一笑,总算是小小出了口恶气。

老板擦了把汗,终于松了口气,很想亲琅琊一口,好小子,总算没给我丢脸。他和这群公子哥算不上朋友,只是他们经常来地图鱼通宵游戏,而且又都是魔兽铁杆,于是就走得近些,从谈吐和穿着来看,老板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青年男女非富即贵,他从来不敢认为一群随意将省委市委大员或者浙商巨头绯闻当作谈资的公子千金是他这样守着一亩三分地勤恳如老黄牛的凡夫俗子,对这群人,他是小心伺候着,耐心巴结着,忐忑琢磨着,惟恐招待不周,所以一看到原本所向披靡的他们被逼到绝境,立即就讨好地搬出琅琊,他这一手是妙棋还是昏着,现在还不好说。

接下来,在己方遍地插眼的情况下,琅琊的英雄像个幽灵一般游走在双方野区,落单的英雄在面对如此之早便憋出跳刀的影魔面前,不论如何利用树林的阴影走起迷踪步,都躲不掉如附骨之蛆的琅琊,琅琊是个想象力近乎变态的玩家,总能够推测出对方的走向,谁如果跟他比较对dota这张地图的阅读能力,非要不知死活地绕树林玩凌波微步,下场只有一个,乖乖挂掉,然后回家慢慢泡温泉吧。

胜利的天平依旧终究没有逆转。

对方的团战意识堪称天衣无缝,他们似乎都刻意避开琅琊的锋芒,甚至用某个英雄去引诱琅琊脱离主战场,然后四挑四的情况下击杀琅琊的队友,当他们装备逐渐完善,琅琊杀人便不再轻松,而由于琅琊跟队友配合确实有点不合拍,导致原本均衡的态势越来越严峻。

琅琊终究不是神,不可能一挑五。

虽然他杀成神,而队友们也死成了鬼。

一正一负,最终憾败。

不管结局如何,不论单杀、走位、微操、意识、对地图的理解,琅琊都无懈可击,他的惊艳表演征服了所有人,包括对手。

“你好强,高手中的高手。”那个高大青年由衷赞叹道,接过他女人递过来的一根大卫杜夫香烟,他喜欢这个牌子的雪茄,觉得烟也不错。

琅琊也懒得跟这群人客套,不冷不热抛下一句就离开包厢,留下面面相觑的大少千金们,以及一个无比尴尬的老板。

“不是我强,是你们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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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魔兽这款游戏的朋友也别担心,就是一两章的篇幅,烽火可不敢把《枭雄》写成竞技类,不过,这种东西大家也可以看看,娱乐娱乐。至于喜欢魔兽的朋友,赶紧砸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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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努力大过天赋

(若能冲到新书榜第一,将关关这厮狠狠推倒,那今天就继续更新三章~~~~)

对琅琊来说,过分的谦虚就是挺虚伪的装逼,偶尔扮猪吃老虎是调剂生活,可以此为兴趣乐此不疲就有点脑子烧坏了。

他也没觉得在这群成天饱暖思淫欲找乐子的家伙面前露了一手有多惊天地泣鬼神,一如既往,安分守己地做他的网管,其间除了看到偷溜出学校通宵玩网游的堕落学生、满脸猥亵盯着屏幕看某岛国特色影视的未成年少年,也有看到猪哥模样的衰人在那里跟一头侏罗纪公园中的母性王者激情视频,三教九流,人间百态。

“琊子哥,我杀人了,两个,两个!”一个嗓音在一楼网吧普通大厅中吼起,充满兴奋的成就感。

唰。

无数充满仇恨的视线聚焦在那个罪魁祸首身上,那人仍然后知后觉面红耳赤地大声嚷嚷,这要是放在大街上,指不定被敬爱的警察叔叔们带走促膝谈心。大厅所有浑浑噩噩的通宵牛人们都被那厮这一惊一咋搞的睡意全消,一阵小声咒骂,类似神经、傻逼这些国骂不绝于耳。

琅琊无奈,走到那人身边,很清瘦斯文的一个孩子,十七八的样子,普通的穿着,来网吧估计也是从生活费中抠出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琅琊就准备离开,这孩子也在玩dota这张地图,只不过不是在高手云集的vs上,而是菜鸟遍地的qq对战平台上,这孩子刚开始接触到dota,就一次偶然机会看见琅琊那媲美顶尖赛事录像集锦的一流水准,从此对琅琊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隔三岔五就会来网吧蹲点,只可惜天赋一般,琅琊并不看好。

“琊子哥,你觉得我有没有进步?”那孩子的眼神忐忑而期待。

“有。”

琅琊不假思索道,不过很快浇灭孩子刚燃起的旺盛斗志,“不过可以忽略不计。”

“那你给说说看我的缺点。”孩子仍不死心。

“团队配合,读图能力,经验,意识,微操。”琅琊很干脆道,“都是缺点。”

“没一点优点吗?”孩子哭丧着脸。

“坚持。”

琅琊思索片刻,说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优点的优点,这孩子能够一个早上被人虐杀而不动声色,这份心态实属难得。只不过琅琊素来坚持“在错误的方向上越努力就越失败”这个观点,所以他并觉得这孩子能够真的勤能补拙,即使真的能,也未必能出人头地,魔兽除了刻苦的疯狂练习,天赋,不可缺少!这点跟钢琴、围棋一样,成为高手不算难于上青天,可要成为大师,没有天赋就是天方夜谭。

“除了天赋,琊子哥你说的那些缺点我是不是都能通过练习来弥补?”孩子很单纯,歪着脑袋。

“可以。”琅琊叹了口气。

孩子嘴角轻轻翘起,扬起一个知足的灿烂笑容。

继续埋头练习。

对琅琊来说,这似乎仅仅是生活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插曲。

许多年后,一个被全球众多dota玩家誉为第一人的年轻男人在《鲁豫有约》中被采访时,被问及是什么支持他坚持一年365天每天练习15个钟头,这个被中国dota界视作神话人物的斯文男人腼腆一笑,给了一个所有人都听不懂的答案。

“为什么?我只想让我当年那个从不认我做徒弟的师傅知道,也许,努力有机会大过天赋。”

只是这一切,谁都未曾预料到,尤其是琅琊。

今天的他还只是平平淡淡地在网吧工作,虽然那局对战输了,老板依然答应给琅琊双倍工资,如同吃了过量春药一样无比兴奋的老板现在咋看琅琊咋顺眼,如果有闺女,可能真就送给琅琊做媳妇了。

中午下班,琅琊步行来到姑姑的花店,花店附近有家粗菜馆,菜品不错,他和姑姑一般都在那里解决午饭。城西这附近高档小区不少,他姑姑的花店布置精巧,她的花篮总能做出意境,加上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坐镇花店,客人自然络绎不绝。

花店门口,停着辆奥迪q7,琅琊撇了撇嘴,走进花店,一个一身笔挺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正在挑花,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神时不时瞄向琅琊姑姑,这厮西装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金丝无框眼镜,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加上本身样貌英俊,对付普通女人,肯定是手到擒来。

不管这位黄金单身汉如何迂回示好,如何巧妙讨好,琅琊的姑姑只是一脸平淡,宠辱不惊的姿态,那男人也算是情场高手花丛老手,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铁律,很得体地买完花就礼貌地告辞,只可惜前走狼,后来虎,不等这辆q7启动,一辆三叉星徽标志的奔驰cls就停下,走下一个年龄略大的中年帅哥,似乎这个年龄层和阅历的男人,都不像愣头青那般一见美女就恨不得推倒,他们都一定程度地精通内敛,他也只是很得体地买了束康乃馨就离开,只是他眼中那如何掩饰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纯粹欲望,男人,几个有钱以后不花心?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懂得掩饰自己花心的。

接下来走进来一个让琅琊第一眼就很不对路的青年,很痞地拖着双拖鞋,嘴里叼着根牙签,可能是刚吃完饭的缘故满嘴油腻,身上的衣服也有股异味,琅琊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其实渣滓、却偏偏要出来给坏人抹黑的废柴,这小流氓一见姑姑眼神就呆滞了,顿时口水泛滥。

借着让琅琊姑姑挑花的机会,这家伙悄悄伸出指甲肮脏漆黑的爪子,想要占便宜。

琅琊二话不说,一腿踹中这王八蛋的屁股。

那渣滓撞翻几个花筒,摸着屁股依依呀呀骂娘。

“滚。”

琅琊冷声道。

他能忍,可那是因为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但是只要涉及到姑姑,他从来不是一个讲究狗屁韬光养晦的善辈。

“你给我等着,信不信我十分钟之内叫两百个兄弟砍死你?”那废柴蹒跚狼狈地爬起来,避开琅琊走到门口一脸恶狠狠,显然他没有想到琅琊这个有点沉默的家伙是个狠人,习惯了欺软怕硬,一下子碰到这种硬种,他还真有点心虚。

琅琊根本懒得理会,太没创意,怎么有那么多欺人不成反被欺的废柴都喜欢说这种废话。

粗菜馆的菜很家常,但不普通,精致可口,琅琊姑姑最中意的是一份五谷杂粮,一份不能算菜的菜,其实就是玉米、芋艿和番薯等粗粮的杂烩,这是她每天必点的东西,她太油腻的东西吃不惯,辛辣或者酸甜的也不动筷,琅琊则百无禁忌,姑姑点什么就吃什么。

“有没有新鲜事?”姑姑给琅琊夹了块菜,她喜欢听琅琊讲些他的所见所闻,茶余饭后,一个讲一个听,三年如一日,也不觉得枯燥。

“今天在网上跟人玩了盘对战游戏,输了。”琅琊无视周围男人对他的艳羡和嫉妒。

“不甘心?”她笑了。

“那是一种团战游戏。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必须把自己命运交付给别人看管,今天跟我一起玩的四个人水平不行,那种功亏一篑的感觉,真的很无聊。姑姑,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存在,就是能够完全超然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能站在巅峰的强者。”琅琊疑惑道。

“琅琊,你以前喜欢说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苍白徒劳的儿戏。你是问姑姑如何去掌握绝对的力量吧?”她托着腮帮,凝视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路人,天下熙攘,逃不过一个利字,如何才能得到这利益,又无非是一个权字。

琅琊出奇沉默起来。

面对琅琊的沉默,她只是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

“一个人自己要强大,神都没办法拒绝。能拘束禁锢自己的,唯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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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玩斯诺克的女人

下午琅琊来到台球俱乐部,离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湖畔花园不远,来这里玩台球的男女多半有点钱,毕竟一个小时40块钱的花销并不算平民,如果你要陪打,还必须再加20。因为是周末,今天这里生意相当不错,本来只有到晚上才会没有空桌,现在已经有人排队等候。

有些时候,世界会突然变小,按照道理来说在人口五六百万的大城市,你要一天之内两个地点碰到同一个人,跟中彩票头奖的概率大致。

琅琊帮一桌人摆球的时候,地图鱼网吧那群青年富家男女走了进来,浩浩荡荡十个人,本来他们一看没位置就准备撤,结果一看到琅琊,就发现新大陆一样,竟然开始排队,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其中那个为首的高大青年带着一脸阳光的笑容向琅琊走来,不由分说地抛给琅琊一根烟,道:“有机会找你一起玩dota。”

“我不抽烟。”

琅琊摇头,也不知道是拒绝烟,还是拒绝他的邀请。

脚上穿着双lv休闲鞋的高大青年也不介意,转身朝同伴走去。

他们十个人要了两张球桌。

琅琊随后稍稍留心了下,这群人的台球水准除了那个曾在地图鱼网吧摔鼠标的青年外,都很菜鸟,外号是丫丫的女孩根本就是第一次碰球杆。

琅琊摆球,他们玩球。

这个世界永远很现实,一身行头价格还不如这群人零头的琅琊不管dota如何强悍,他和他们之间有条泾渭分明的鸿沟,不会因为一盘游戏就彼此称兄道弟,琅琊没有王霸之气,所以不能虎躯一震,就引来无数小弟美女的跪拜臣服。

“他怎么既是网管又是这里的服务员?”其中一个擦有香奈儿香水的清秀女孩趴在球桌上,偷偷瞥了眼远处的琅琊,扯了扯身旁准备击球的男友。

“穷人。”她的男友很简单回答了问题,他戴着一副墨镜,冷冰冰的气质,神情有着富家公子哥共性的倨傲。

“不过他魔兽还蛮强的。”女孩笑道。

“强有什么用,玩这个,中国的职业玩家一年挣一百万已经是个天文数字,水丫头,我问你,你爸每年给妈的零花钱有多少?”戴着墨镜的青年轻轻击球,落袋,收起杆子,喝了口啤酒。

“百来万吧。”女孩漫不经心道。

“那你爸当年把你送去stpaul’sgirls’school这所英国女子中学,一年开销多少?”

“一百多万。”

“再说职业玩家海了去,真正狗屎运爬到金字塔顶点的,也就两三个人,你觉得还有钱途吗?”青年冷笑道。

女孩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丫丫,你不是嚷着要做浙江第一女玩家吗?挑张地图跟那个家伙玩几盘?”高大俯身青年随意击球,朝玩了几下就没有兴趣再碰球杆的女孩笑了笑,充满玩味。

“没空。”丫丫没好气道。

她的那只多普达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号码,顿时雀跃,冲出宽敞的台球室,随后带着一个比她稍大的女孩走进俱乐部,比较起丫丫略显娇气的自负气质,这个女孩要雅淡许多,也许是年龄问题,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她既有女孩的清新,也有女人的妩媚,情场老手都清楚,得到这种异性的第一次,都是极有成就感的。

琅琊认出了她,酒吧中四个女孩中唯一对他和颜悦色的一个。

要推倒也推倒这个嘛。

琅琊摸了摸鼻子,瞥了眼绰号丫丫的女孩,唉,这眼高于顶的妮子脸部不够媚,胸部不够挺,屁股也不够翘,小屁孩一个,再看刚进来的这位,得体,端庄,绝对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女人有钱确实不是坏事,不像男人一有钱往往就嫖毒赌,女人有了钱多半就是让自己丰其胸瘦其腰嫩其肤,这也算是给色狼们制造风景线。琅琊突然见那女子看到自己后,先是一愣,继而微笑,丈二和尚摸不着的他也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

颇有地下党接头时给暗号的味道。

不过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最最要好最最漂亮最最温柔的朋友,齐青欣,嗯嗯,就是我经常说的那位剑桥大才女,高中的时候,跟我读一所私立中学。”丫丫大声道,拉着那婉约女子的手,她们显然交情不浅,应该可以划入闺中密友那一类。

齐青欣很自然大方地跟这群青年打招呼,没有架子的她很快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社会交际有个第一眼效应,就是说良好的第一印象是成功交往的一半,齐青欣的得体举止,既没有丫丫那种侵略性,也没有一般女孩的过度矜持,所以挑剔如琅琊,也瞧得很养眼。

“青欣,会玩台球吗?”高大俊朗青年笑道,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孩,多半碰都没碰过球杆。

出乎意料,齐青欣竟然点了点头。

“周凯泽,要不你跟青欣来一盘,我当裁判?”丫丫阴谋道,偷偷朝齐青欣眨巴眨巴眼睛。

“那再开一桌?”

叫做周凯泽的高大青年感兴趣道,他喜欢有趣的女人,例如身边的丫丫,一个漂亮女孩会魔兽不算太奇怪,可玩到出神入化就很稀奇,而眼前这个据说毕业于剑桥大学的才女竟然会台球,有意思。

玩斯诺克。

齐青欣一开口就说要玩正规的斯诺克,习惯普通玩法的张凯泽就有点头大,可美女开口,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丫丫跑去又让开了一桌,琅琊身边的一桌客人刚刚撤退,于是琅琊刚好给他们摆球。

齐青欣脱掉外套,苗条曼妙的身材顿时呈现出来,她挑了根稍细长的杆子,戴上俱乐部提供的特制手套,心虚的周凯泽笑着说女士优先,齐青欣也不客气,她的手很纤弱,修长如玉,漂亮的指甲并没有抹琅琊最憎恶的指甲油来暴殄天物,持杆俯身,这样一来就特别凸显出她胸部和臀部的美妙弧度,很优美的姿势,俱乐部中有几个工作的女孩也会玩,也玩得很好,可就是没有她的有气质。

高手一出手,很快就知道有没有。

代价当然就是张凯泽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除了被他蒙进去一颗红球,在齐青欣的凌厉攻势和巧妙停球下,几乎硬生生吞了颗鸭蛋。

摔鼠标的那个青年原本还跃跃欲试,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上场的欲望,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琅琊帮他们摆球,可表现出超强实力的齐青欣却面临独孤求败的尴尬局面,齐青欣无奈,准备将球杆放回去。丫丫问道:“要不要让这家俱乐部的人陪你玩,我看见几个人马马虎虎能跟你过招。”

“算了,跟这家俱乐部员工都玩了不知道几盘了,你去问问看,根本没人愿意跟我玩斯诺克。”齐青欣微笑道,其实她家就在湖畔花园,晚上她经常来这里打桌球,因为太强的缘故,被虐太多的俱乐部员工都不怎么愿意厚着脸皮陪她玩斯诺克,女员工是自惭形秽齐青欣的气质,男员工则还想保留仅存的那么点尊严。

“喂,你会不会玩?”丫丫冷冰冰问道,斜眼看着刚刚将球摆好的琅琊。

“不玩。”琅琊平静道。

“不会玩,还是不肯玩?”丫丫就是看不惯这家伙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穷就是穷,还非要在她面前装深沉,她很想践踏这种男人的尊严。

“一个钟头要20。”琅琊耸耸肩道。

丫丫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穷光蛋难道觉得自己连几十块钱都掏不出来?!

啪。

她拿出一只小巧精美的路易威登钱包,一叠钱砸在球桌上,两千多的样子,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点可有可无的零花钱而已。

“我不是鸭,我想你可能找错人了。”琅琊语气依然平缓。

丫丫暴怒,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好,一个钟头20。”一开始就认出琅琊是江湖酒吧服务员的齐青欣微笑道,并没有摆阔。

“开球吧。”琅琊淡淡道。

丫丫看着他拽得不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的那群朋友也来个兴致,像是看动物园动物一般盯着琅琊,或者说是以有钱人看穷人的眼光看这场游戏。

齐青欣嘴角微翘,也不客气。

她的姿势依然优雅,精通斯诺克的女人跟会芭蕾的女人气质是不一样的,她的击球依然精准,而她的停球做球也同样发挥出正常水准。

只可惜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琅琊这盘轻松拿下。

137分,离满分只差10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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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人不露相

真人不露相。

一盘斯诺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结束,齐青欣凝视着琅琊,沉默许久,许久才笑了笑,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能够击败自己,而且还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齐青欣虽然容颜典雅,很有淑女与世无争的味道,可骨子里却有着自负的执着,见琅琊准备放下球杆,她竟然主动摆球,显然,她要再来一盘。

琅琊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花钱。

结果,依然毫无悬念。

琅琊酣畅淋漓地拿下第二盘,一点都没有给齐青欣留余地,这种时刻谦让绅士这种比厕纸还廉价的玩意与他无缘。

再来。

沉默的齐青欣继续主动摆球,眼神除了凝重,还有抹不为人知的雀跃。

看琅琊击球无疑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击球很脆,挥杆潇洒,很有大将风度,这个时候的琅琊有着往常不具备的几种味道,女人胸大无脑是花瓶,男人也是如此,只有一张俊俏脸庞,只能是苍白而空洞。琅琊持杆站在这张球桌旁,他就是王者。

齐青欣输掉第三盘后,不再摆球,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朝丫丫那群人摊开手,“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没气度的男人,不知道谦虚两个字的意思吧。”丫丫一旁嘟囔道,虽然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头确实很惊讶琅琊的强大,她自然知道齐青欣的水准完全是准职业化的,而这个魔兽玩得挺人模狗样的家伙竟连桌球都这么溜,没天理。

“你在这里工作?”齐青欣询问道。

琅琊点点头。

“那我请你教我打桌球。”齐青欣冒出一句让所有人诧异的话,她那双秋眸很干净地凝视着琅琊。最难以接受的当然是丫丫,这位千金大小姐根本无法想象青欣这么个近乎完美的死党跟那个男人有接触,看着他们打几盘斯诺克她就已经很不爽了,她现在几乎要疯掉了。

“你的水平可以了。”

琅琊摇头道,他可没时间陪富家女玩游戏,即使有推倒的欲望,可难度系数也赤裸裸摆在那里,如果是叫丫丫的那种女孩对他有兴趣,他可以为了解决男人的基本生理需求而陪她玩玩,可青欣这个女孩不行,倒不是他善良到怕伤害她,只是他很烦被套牢的感觉,那种必须占据他全部世界的情人,他懒得去发展,这样的油瓶不要也罢,他还没到欲火焚身的地步。

“你觉得我会放弃吗?”齐青欣微微笑道,胸有成竹。

即使琅琊不同意,她也会每天来俱乐部找他陪打。

琅琊突然记起姑姑说过的一句话:女人本可以仰视星空,却最终选择顶礼膜拜男人,所以从父系氏族开始,女人就习惯了被征服,所以优秀的女人多半喜欢强者,这是她们的生存本能。

强者。

如何才是强者?金钱?权势?韬略?力量?

琅琊瞥了眼她发育很完美的胸部,不大,却很翘,黄金胸型,加上她的身材偏清瘦,更能显出这对男人梦寐以求双峰的傲人,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两个当事人察觉,琅琊将球摆好,俯身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也只有齐青欣那个角度才能看到的弧度。

妖气盎然!

齐青欣内心微微一颤,潜意识中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齐青欣不禁自嘲自己的多心。不理会身边死党丫丫的抗议,朝这死党的那群朋友笑道:“过两天我生日,有时间的话来我家玩,就在湖畔花园,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去酒吧或者唱歌。”

因为通宵的缘故,本来一出地图鱼酒吧那群人就要回家,结果硬是被丫丫拽着来看她的死党,所幸齐青欣并没有让他们失望,这群大少千金跟齐青欣告别,答应两天后来给她过生日就离开台球俱乐部,丫丫虽然不想齐青欣跟琅琊走得太近,可两只眼皮打架太激烈,只能回家补个觉。

十个人浩浩荡荡来,浩浩荡荡走,于是,世界清净了。

因为这张斯诺克球桌处于角落,俱乐部基本成了琅琊和齐青欣的两人世界。

“继续?”齐青欣许久见琅琊没动静,对这个一点都不解风情的男人真的是好气好笑,不过也暂且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上了贼船,她宁可男人憨一点,也不要太八面玲珑,不实在。

她见琅琊似乎没有什么兴致,只是很应付地重新挑了根球杆,齐青欣不是见过对她没兴趣的男人,只是确实还没有见过一点都不把她当回事的穷人,这仅仅是点到即止的好奇,跟轻视穷人无关,她也不是那种一见有男人不鸟她就非要搞什么征服的庸俗女人,她突然语气有点期待,问道:“你会不会花式台球,嗯,就是那种很花哨,很华丽,却不怎么实用的技术。”

“很久没玩了。”

琅琊笑道,将球桌上的球先撤掉,再摆上一颗黑球一颗红球,放在两方低袋的对角线上,离各自袋口大约一米远。琅琊不喜欢戴手套,他的手干净,修长,很适合打桌球,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红球作为主球,黑球入袋,而红酒将停留在这里,洞口,不入袋。”

这是一个难度颇高的拉杆。

啪!

作为主球的红球在撞击黑球后,出现一个很明显的停顿,出现剧烈的逆向旋转,然后很乖巧地回退,最终在袋口乖巧停下,丝毫不差,而黑球早已经不出意料地入袋。

琅琊收杆,朝齐青欣笑了笑。这需要很巧妙的甩腕,简单的拉杆谁都会,可对力量的控制达到这种境界,恐怕职业选手中都少见。

漂亮!

齐青欣拍手赞叹。

“师傅,你扎杆会不会?”兴奋之后齐青欣歪着脑袋道,很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师傅。

有点被齐青欣这个师傅叫得鸡皮疙瘩的琅琊无奈地拿出三颗球,两红一黑,一颗红球放在底袋洞口,另外两颗则放在另一方的底袋附近,因为红球挡住路线,按照常理黑球将无法击中远处洞口的球,琅琊竖起球杆,看了眼一旁托着腮帮睁大秋眸的齐青欣,笑着摇头,猛然戳球。

嗖。

这颗黑球很诡异地划出一道大弧线,巧妙绕过前面的红球,啪,华丽地击中远处洞口的那颗球,落袋入洞。

耶!

齐青欣像个孩子欢呼,很可爱地做出胜利的姿势,似乎比琅琊还要在意。

人就是如此,一旦遇到有谁在自己喜欢或者擅长的领域表现出不可撼动的高大形象,都会产生有点盲目的崇拜,加以很自主地神化,所以星际或者魔兽玩家会对那些站在巅峰的选手充满敬仰,足球和篮球的世界更是如此。

齐青欣突然感到一股压迫感,转身,看到一个庞然大物。

一个两米高的一个年轻男人就神出鬼没般站在齐青欣背后,如此海拔,配合他那异常壮硕的身躯,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感到压抑,何况是身高1米65的齐青欣,若非这个一脸憨笑的青年似乎有点傻乎乎,还有琅琊就在她身边,齐青欣还真不敢在俱乐部呆下去。

“不用紧张,他很乖。”

琅琊笑道,挥手示意这发育好到可怕的青年走到他身边,他把球杆交给这个大个子,后者很温顺地去把球杆放好,琅琊叹了口气,抽空向仍然忐忑不安的齐青欣解释道:“他比太多貌似忠厚的人都要善良,也更懂得知恩图报,愿意的话,你可以他小天。”

“琊子哥。”放好球杆的憨傻青年欢快地走到琅琊面前,裂开嘴,一脸的笑容灿烂无邪,显然他跟琅琊很熟。

“今天打架没有?”琅琊掏出纸巾帮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柔声道。

一米八的琅琊在将近两米的他面前,依然显得渺小。

“没。”

那憨傻青年挠挠头道,“琊子哥说小天不准打架,小天就不打架,就算被人扔石头,也不还手。”

琅琊望着他,轻轻叹息。

桌球俱乐部此刻传来一阵喧闹,夹杂阴阳怪气的叫嚷。

一群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流氓的青年闯进俱乐部,其中为首的便是那个在花店被琅琊踹了一脚的渣滓,虽然是十分钟带两百号兄弟来砍琅琊,可现在是一个钟头后带着十来号狐朋狗友来砸场子,虽然水分很大,可终究还是来了。

第十章 我叫刑天

那个想占琅琊姑姑便宜的渣滓,有了身边这群混吃混喝的酒肉朋友撑腰,前面被琅琊踹得没脾气的他顿时就跟痿男吃了壮阳药一样威风凛凛,一脸阴狠道:“小王八羔子,找你可真不容易啊,害我的兄弟跟着你跑了这么远,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琅琊微微皱眉,齐青欣疑惑地望了望他,不明白看上去淡泊斯文的他如何跟这种痞子流氓扯上关系。

“你先走。”

琅琊微笑道,极有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将风范。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齐青欣出奇地没有挪步。琅琊见她没有动静,向前踏出几步,既护在她身前,又能稍微跟她划清界限,他不希望自己这座城门失火就殃及齐青欣这条无辜的池鱼,虽然他不屑不去做那英雄救美的壮举,但琅琊也不想女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那群混混已经逼近,将琅琊他们三人堵在角落。

“少废话,一起上。”琅琊冷笑道。

“呦,这妞不错,你马子?得,要不这样,我这个人吧口碑贼好,你只要从大爷裆下钻过,再把你妞给大爷和兄弟们伺候一晚上,这件事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厚道吧?”那渣滓很自以为是地意淫着,虽然琅琊挡住大部分视线,还是被他瞥到齐青欣的楚楚动人,满脑子浮现出龌龊想法。

“这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你不操他妈,就不知道你是他爹。”琅琊眯起眼睛缓缓道,这话赤裸裸的恶毒,极富挑衅,一点都不像那个习惯沉默的琅琊。这话一说出口,那群小混混兴许是文化程度不高,一时间还听不出意思,愣了小会,才一个个暴跳如雷。

齐青欣神情复杂,事情的发展趋势有点诡异,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说不怕那是矫情,而且她也没像庸俗言情剧中女猪一见男猪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就恨不得以身相许,感动得稀里哗啦,说真的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琅琊会不会被打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种!”

那渣滓落了面子,恶从胆边生,随手抄起一根球杆就挥了过来。

砰!

俱乐部大厅中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

齐青欣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令她不敢置信的一幕:那个身高两米的憨傻青年像是一堵墙护在琅琊前面,用他宽阔的背部硬生生扛下了这一球杆!从齐青欣这个视线望去,还能看到这个叫小天的傻子那朝琅琊露出的憨憨笑容,只是笑容中交织着一抹痛苦。

“琊子哥,不疼,一点都不疼。”

那傻子似乎怕琅琊心痛,挤出笑容。琅琊望着这如大山一般挡在他前面的傻子,这个如今把他当作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的大个子,本应该愤怒的他却用一种齐青欣很陌生的冰冷嗓音,道:“小天,琊子哥不让你打架,那是因为你出手太重,平常欺负你的那些人都还不致于需要被你打残的地步,但有些时候不同,有种渣滓就应该被扫进垃圾桶。”

“妈逼的,这样都行?我就不信抽不死你,大家一起抽!”那厮眼神狰狞,他没想到这个傻大个这么抗大,火气涨到顶点,招呼他那群哥们一起动手。

砰!砰!砰!

三杆雨点般砸到傻大个背上。

“琊子哥,小天很笨,不懂你的意思。”

那傻子依然保持倔强的笑脸,干净得令人心疼,他一直记得他的琊子哥说过他不准打架,所以他死也不打。

“打。”

琅琊只是简单说了一个字。

瞬间,原本那好像注定要一辈子被人欺负的傻大个变了个人,满脸的憨厚笑容立即收敛,斗大的双拳猛然紧握,背部微弓,块状肌肉顿时凸显出来。

咔嚓!

一根球杆竟然被打断,足见那群渣下手之狠,也从侧面看出这傻大个的肌肉结实到了恐怖的地步。

转身,他令人无法想像地臂力稳稳握住一根挥下的球杆,一拧,球杆被他轻松折断,那群原本耀武扬威的废柴吓出一身冷汗,前面这傻子憨呆的的模样给了他们一种可以随意欺负的错觉,现在根本适应不过来。

嘭!

大个子身体虽然巨大,行动起来却很灵活,势如奔雷的一记冲拳砸中一个渣的腹部,竟然将那倒霉蛋的身体悍然砸出离地面一寸的高度,然后斜飞出去,瘫软倒地,连呻吟的力气都省去,直接昏厥。除了琅琊,满场呆滞,齐青欣捂住嘴巴,这真的不是在拍电影?

大个子转头,望向琅琊,满眼询问。

“继续。”琅琊语气不带有半点感情,他生平最憎恶的就是打狗却不打落水狗,搞得自己多慈悲似的,很多时候阎王能躲,可小鬼难缠,对眼前这种垃圾,就应该狠狠踩,一口气踩到底,踩到他们下次见到就毛骨悚然。

得到许可的大个子嘴角牵扯出一抹让那群人心寒的弧度,那个带头的渣一见这种常理无法解释的诡异阵仗,两腿发软,抖得厉害,刚想撤,就被大个子闪电伸手,一只手像抓篮球一样抓住那渣的脑袋,然后慢慢往上提。

一个还算讲义气的家伙想要上前为朋友两肋插刀,可刀是插了,问题两把刀插在他身上的味道让他发誓下辈子再也不干这种傻事,因为刚冲上去的他被大个子多余的那只手随便一挥,就侧向拍中他胸口,然后这厮就断线风筝一样甩了出去,差点窒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艰难喘气,第一次觉得呼吸也是奢侈的事。

“算了吧,闹大不好。”

齐青欣终于开口,怯生生,楚楚可怜。她的话在那群小地痞耳中无疑是天籁般的福音。

“怪不得大侠们多半不长命。”

琅琊不屑冷笑,瞥了眼身后的女人,“因为古道心肠的大侠都喜欢对不起眼的小坏人无私表现他的仁义,结果呢,男大侠最终往往被小人暗算,霸占了他的女人,而女大侠呢,也往往被凌辱致死。再说了,我也不是个牛逼烘烘的大侠,我只懂得要把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大侠死了,还有他的大侠朋友出手,我残了死了,谁出手?你?”

齐青欣没来由感到一阵委屈,低下眉目,咬着嘴唇,再不肯说话。

她不明白,第一印象中那个斯文青年的他怎么如此极端。

脑袋被提起来的那个渣咿咿呀呀鬼哭狼嚎,比被阉割还要凄惨,配合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憔悴脸孔,当真是闻者流泪见者心伤。只可惜,面对他的那个大个子根本不吃这一套,五指猛然抓紧,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哭喊响彻俱乐部。

“先磕头。”

琅琊挑了挑眉。

那群人一听琅琊发话,心一紧,只是磕头这么丢尽颜面的事情他们还真做不出来,大个子一甩,那个被他提到悬空的渣就摔向附近一张球桌,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大个子摇了摇脖子,发出咔咔声音,视线巡视起来,似乎想要找下一个可怜虫。

扑通。

这群兔崽子一见形势不对,一个比一个跪得快。

面子?面子有小命重要?

再说了,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个一个在那里用阿q精神**的废柴朝大个子和琅琊磕头,磕了三个,然后可怜巴巴地跪在那里,像一条条哈巴狗。

琅琊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握紧。

他轻轻叹息,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快感吧,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力量。耸了耸肩,他拿起地上一根球杆,来到那个躺在地上的渣面前,蹲下,那渣眼神中既有畏惧,也有些许掩饰不了的仇恨,再小的人物也有尊严,不管这种尊严对上位者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

啪!

琅琊也不多话,直接就是一杆砸下去,令人触目惊人。

他俯瞰脚下的龊男,笑意阴森,继续一下一下砸下球杆,那厮仅剩的气焰顿时消失殆尽,背对着齐青欣的琅琊眯起那双漆黑的眸子,道:“不服气?我打到你服气。当然,下次我栽到你手里,你也可以往死里整我,不过,我今天也帮你长点记性,让你记得万一再栽到我手里,是啥滋味。”

那群平常也就小打小闹的地痞一个个狂咽口水,心想这狠人难道真的想闹出人命来不成。

齐青欣侧过脸,不敢再看,场面太血腥太暴力,早超出她的承受能力。

那个一步错步步错的渣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来跪在琅琊脚下,双手死死握住那根球杆,鼻涕流到嘴里也不管,凄惨无比地嘶哑喊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爷,我知道错了。”

琅琊松开球杆,一脚将这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废柴踹开,“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如果想报仇,欢迎,可如果再落我手里,我可就不跟你今天这么客气喽。”

一群人狼狈逃窜,只恨爹妈没给他们多长两条腿。

很快,那大个子再度恢复成憨憨傻傻的呆人,若无其事地走到琅琊身边,围着他左看看琅琊的手,右瞧瞧琅琊的背,生怕琅琊吃了亏。确定他的琊子哥没事情,才露出灿烂笑容,嘿嘿哈哈,天真无邪得像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齐青欣一脸善意微笑,看着这个两米高的傻子青年。

她终于缓过神,心境逐渐稳定下来,除了惊吓和震撼,她还有女人天性的那么点好奇,这对搭配实在太诡异,一个平常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样子,却隐藏着最血腥的禀性。一个不谙世事,有点呆滞迟钝的傻子,却是极端强悍的打架高手。

叫小天的大个子转头望着琊子哥,似乎犹豫要不要告诉陌生女人他的名字。

琅琊笑着点点头。

“我的奶奶活着的时候都叫我小天。”

傻大个一本正经道,“琊子哥,后来给我取了个名字。”

“什么?”齐青欣笑问道,似乎能够接受这个傻大个。

他干净简单的眼睛中出现一抹罕见的执着,竟然让齐青欣产生一种震慑人心的感觉,他坚定道:“所以,我叫刑天!”

第十一章 都得死!

刑天。

齐青欣喃喃自语,在中国神话中刑天舞干戚,壮烈而悲歌,她不懂为什么琅琊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个名字。

只是她也不想深究,齐青欣并不愿意陷入琅琊的生活,她不是那种让好奇杀死自己的女人。而且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跟金钱财富无关,只是她欣赏的是温润如玉的男人,太血性太阴鸷的异性,她或许能够接受,却如何都不可能有超出界线的友谊,所以齐青欣很客套地邀请琅琊去参加生日,而琅琊也很直接的拒绝,两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告别,俱乐部只留下一群惊恐万分的员工,还有琅琊跟刑天这对青年。

“小天,午饭吃了什么?”琅琊径直走出俱乐部,这么一闹,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他可不希望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

“十个天津包子。”被琅琊亲昵称作小天的刑天跟在他身后,憨傻摇晃着脑袋,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饱了没?”琅琊柔声道。

刑天挠挠头,嘿嘿傻笑,显然没饱,可也不好意思说。

街道上路人都刻意避开刑天这堵两米高的庞然大物,在他们看来刑天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或者痴呆弱智,这种危险角色,就算干掉自己自己也是白挂,除了熟悉刑天的那个圈子会每天以欺负傻大个为乐,没有谁敢跟他逗乐。

“请你吃麻辣烫,不过只能吃六块钱的,这是琊子哥目前身上的全部家当。”琅琊笑道,陪刑天来到一家重庆麻辣烫馆子,给他点了份六块钱的麻辣烫,做朋友,富人拿出的一千块和穷人拿出最后的一个铜板,意义是不一样的,前者只是朋友,后者却把朋友当兄弟。

“琊子哥,你也吃。”刑天等到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没有动筷,而是先给琅琊拿了双筷子。

“我不吃,小天一个人吃就是了。我每天都要吃中药,所以不能吃辣的东西。”琅琊笑着拍了拍刑天的脑袋,懒得理睬外人惊讶和错愕的视线,外人如何鄙视或者畏惧刑天,跟他没有关系。

他只记得,那个以捡垃圾为生的老奶奶每天都会给她的孙子买一块钱的葡萄,每天水果店剩余下来的葡萄,一个步履蹒跚的古稀老人要独自养活一个能够长到两米的孙子,这其中的艰辛和坎坷,外人怜悯也好,麻木也罢,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

这样一个老人,却是如何都不肯接受别人的施舍,生命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脸颊干枯的她泪流满面,将跪在地上的刑天的大手握住,放在琅琊手中,说了一句话,一句让琅琊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我本来就算病死在垃圾堆里,也不会接受你的帮助,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接受,小天的命就是你的了。现在我要死了,小天总需要有人照顾,琊子,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让他活着,活着,就够了。”

琅琊望着眼前沉浸在吃麻辣烫快乐中的刑天,轻声叹息,活着。他不管那位老人以前是否有显赫的往昔,也不管刑天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秘密,逝去的都随它逝去,留给他的仅仅是他的承诺,不仅仅是让刑天活着,而且还是好好活着。

带着刑天来到姑姑的花店,本来给一盆吊兰浇水的她一看到刑天的背部,微微皱眉,柔声道:“发生什么?”

“又打了一架,小天帮我扛下的。”琅琊略微歉意道,“台球俱乐部的工作我不准备再做,想要再换份。”

她仅仅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寻常女人那样问东问西,那张绝美容颜依旧清冷,背对着琅琊和刑天的她伸出两根纤细手指,抚摸着兰花的叶子,气质清雅如深谷幽兰,许久转身,见刑天乖乖蹲在角落凝视着一筒黄色康乃馨,一个人发呆,莞尔一笑,她走到他身边微笑道:“小天,想要?”

“嗯。”蹲在地上的刑天使劲点头。

“小天要送给谁呢,姑姑帮你做束花。”她温和道,她的冷,来自骨子的清傲,那是一种举世混浊我独清的超然姿态,就连她的亲人琅琊,很多时候也觉得她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或者她对这个社会根本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也只有在这种没有外人的时刻,她才会收敛那份本性的冷漠,流露出些许的温暖。

也就是说,她的冷淡不是装给外人看的,而是她的温暖才是刻意给小天看的。

“神仙姑姑,你真的给小天这么多花?”刑天歪着脑袋道,他习惯叫她神仙姑姑,因为他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姑肯定是神仙,他最喜欢的就是听神仙姑姑吟唱《大悲咒》和《药师佛心咒》,虽然不懂内容,可他懵懵懂懂觉得那个时候自己很宁静,很多平时想不通的东西那个时候都能想明白。

“姑姑从不骗人。”她忍俊不禁轻笑道,单纯的孩子,“说吧,送给谁。”

“小天想把花送给奶奶。”

刑天那始终挂着憨厚灿烂笑容的脸庞哀伤起来,这种伤痕,不是小资们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那种无聊情感,也不是小白脸小青年叼几根烟喝几瓶酒故作深沉的幼稚忧伤,只有苦过,苦到哭不出来的人,才能如此纯粹的情感。

“送给奶奶?”

她愣了一下,眼神愈加柔和,轻轻拍了下刑天的头,道:“嗯,小天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姑姑给你做很大很大一束花。”

刑天咧开嘴,笑得很无邪。

下午琅琊和刑天就在花店帮忙,有刑天这种极具震慑力的人物在场,再不敢有谁将满脑子亵渎放在脸上,一个个老实得像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三有标兵当代柳下惠。这段时间内,花店门口奔驰走了,宝马来了,宝马走了,奥迪又来了,门庭若市,根本不是一家小花店该有的热闹和排场。

刑天本就是个很听话的人,琅琊让他站着他绝不因为坐着舒服就去坐,即使琅琊看不见他做什么,他也不会违背琅琊的意愿,利益容易让人改变再伟大再崇高的初衷,刑天这个傻子不在乎利益这世人眼中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他能够忍受委屈,忍受寂寞,忍受白眼。

傍晚,琅琊姑姑关上店门,叫了辆的士,三人来到小区,她先把琅琊的中药煎着,这是每天都不能缺的第一要事,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一笔开销。她然后给他们做了顿简单却不单调的晚饭,特意做了满满一电饭锅的饭,看着这两个人狼吞虎咽,她秋眸含笑,帮琅琊夹菜,而刑天也很乖巧地给他的琊子哥夹菜,饭桌上三个人话都不多,但气氛温馨。

吃完饭,琅琊休息一些时候,将那碗中药喝完,陪着刑天走到小区的花坛边上,刑天如何都不肯跟他们一起住,固执地要住在一间破旧潮湿的地下室,琅琊也不强求,坐在水池边上,琅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黄昏时分,夜幕将临,有种交替感,刑天也沉默着坐在琅琊身边,双手托着腮帮出神凝视,也不知道他那简单的思维是不是想着聪明人不屑也想不到的问题。

“小天,保护好姑姑。”琅琊轻声道,依旧没有收回那几乎没有焦距的视线。

“琊子哥,你放心,小天肯定比你们先死。”刑天托着腮帮转向琅琊,抿起嘴角,坚毅而执着,他给出一个最质朴的承诺,也许他不会说太多华丽的言辞,不会用丰富的感情表达他的想法,但他说出来,就会做到。

“傻小天,你会活很久。”

琅琊起身,走向小区门口,留下依旧发呆的刑天,他要去江湖酒吧开始晚上的工作,在门口的时候转头望了眼朝他挥手的刑天,琅琊微微一笑,使劲握紧拳头,“对,活很久。”

等琅琊走出小区,他姑姑那绝美的曼妙身影出现在水池边,走到刑天身边,轻轻坐下,轻启檀口,“小天,如果我要杀你的琊子哥,你会怎么做?”

“啊?神仙姑姑,小天不懂。”刑天张大嘴巴道。

“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就够了。”她微笑道,这个假设虽然很无趣,却不得不问,她想知道琅琊在这孩子心目中的地位,这将影响到接下来的一系列布局,蝴蝶虽小,却能产生蝴蝶效应,人生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副多米诺骨牌,关键的骨牌一倒,大局便定。

刑天低下头,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我很笨,可我知道一点,要琊子哥死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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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包养小白脸

(距新人榜第一大概还有150票推荐票,呵呵,历史性的时刻啊,以前《极品》和《六道》都是第二,憾事啊。砸票砸票~~~)

琅琊习惯性地先到西湖边上走一小圈,然后才慢悠悠踩点准时到达江湖酒吧。

江湖酒吧虽小,比不上隐楼、sos空间这些财大气粗的酒吧,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间酒吧不简单,它的街对面就是中国美院,本来这里是一家并不起眼的低档小酒吧,霸占着黄金地段却蹲着茅坑不拉屎,于是半年前有两个人同时下手,手段是黑还是白,外人不得而知,总之,原先那家酒吧很快乖乖关门大吉,而最终成为这里老板的是江湖酒吧,对手只能在西湖畔另一处落脚,名字叫红鼎会馆,如今杭城最红的私人俱乐部。

小麻雀一样的江湖酒吧如何压过红鼎会馆,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一个谜。

只是琅琊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那个不算太吝啬的老板淘哥被人砍死丢进西湖,他也不觉得天就要塌下来。被雷子拉着聊了半天很没有营养的话题,基本上都是雷子满嘴唾沫地夸夸其谈,无非是昨晚看到了几个正点的妞、在舞池揩了美眉几斤油,琅琊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雷子也不觉得乏味,今天小鱼来得依然很早,这两天酒吧都挺忙,因为老板请来那两个脾气比名气要大牌很多的dj还要表演几天。

江湖酒吧门口站着四五个打扮妖娆的酒吧女服务员,环肥燕瘦,高挑曼妙的,娇小玲珑的,都有,想必这就跟古代青楼门口女人拉客的道理一致。江湖酒吧从来不刻意营造出阳春白雪的调子吓唬忽悠人,可琅琊清楚酒吧内两个vip包厢中的两幅水墨画来头都不小,肯定不下六位数。

今天的酒吧依旧一副群魔乱舞的疯狂场景,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夜晚、酒精和迷离的灯光都是能够将男女本性扩大化的基调,酒吧里的女侍一般都会陪客人找乐子,猜拳玩鹘子,男人趁机摸手摸腿在黑暗中揩油,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们买你的酒,你给人家占点便宜,就像是一种默契,谁都不捅破那层纸,他好,她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一身服务生服饰的琅琊突然看到门口走进两个眼熟的女人,一个是白天见证他阴暗一面的齐青欣,还有个则是琅琊印象颇深的女孩,昨晚戴着条爱马仕丝巾的女孩,气质不逊色齐青欣,只是齐青欣雅致,她则雍容中带着股轻灵,两人不是一种类型的女人。

齐青欣也看到琅琊,朝他挥了挥手,琅琊走近她们后,因为酒吧太喧腾她不得不喊道:“帮我们挑了位置,最好安静一点。”

琅琊带着她们来到二楼的角落,四个人的位置,看上去齐青欣的死党脸色并不好,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楚楚可怜,只可惜琅琊没有怜陌生花惜别人玉的癖好,这样的女孩子,没有谈过恋爱,琅琊打死都不相信,这没谈恋爱的概率就跟江湖酒吧中女孩是处女一样渺小。

横刀夺爱?琅琊没兴趣,也觉得没资本。起码现在没有。

帮她们点了酒水和果盘,琅琊便离开,齐青欣也没有挽留,一场风波不足以改变两个人截然不同的生活。

“红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齐青欣担忧问道,她不清楚为什么好友死活要拉着她逛酒吧,无奈之下她只好挑了这家江湖,一来这个死党就是中国美院的学生,离江湖酒吧近,二来毕竟和琅琊有点熟悉,真发生什么事情,见识过他手段的齐青欣潜意识中有种安全感。

“我爸和我妈要离婚。”那女孩一脸惨容,浮起一个自嘲的冷笑。

“吵架?我父母吵架的时候也经常喊着离婚,可这么多年,还不是没离成。”齐青欣安慰道,这个死党父母不合是他们圈子每个人都清楚的事实,听说最近前不久闹分居,只是齐青欣没有料到会到离婚这种地步,到了他们父母这个层次,离婚可就不是老百姓感情不合一拍两散那么简单了,这涉及到复杂的财产分割问题。

“没吵架,他们提出离婚的时候很平静,喝着咖啡,说说笑笑,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他们这么开心了。”叫红豆的女孩反讽道,眼神中流溢落寞。

齐青欣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好友。

“对了,他们摊派的时候,各自带着新欢。”

女孩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最后分不清是笑还是哭。她像是在讲述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泪眼朦胧道:“你知道吗,我爸的那个情人真的很庸俗,戴着金戒指,穿着跟暴发户一样,在我面前就跟菜市场大妈一样。而我妈的那个小白脸,就像个草包,除了脸蛋漂亮点,什么都没有,我爸说话的时候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青欣,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齐青欣根本无言以对,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说?

生活就是如此黑色幽默,旁观别人被幽默的时候总觉得不以为然,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总是措手不及。

琅琊正好把零钱交给齐青欣,也不理睬那女孩的痴癫。

“你说,为什么?”女孩不由分说,猛灌了一口酒,脸颊绯红。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软弱无助地望向琅琊这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什么为什么?”琅琊本想离开,却看到齐青欣满脸祈求,于是停下脚步。

“为什么父母要那么对我,他们不是都口口声声爱我吗?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把我丢在一边,什么都瞒着我?为什么他们都要背叛爱情,背叛婚姻,背叛我?”女孩哭中带笑,笑中含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你几岁?”琅琊平静道。

“23.”女孩愣了一下。

“父母凭什么要为了你不去追求他们的幸福?凭什么他们不可以拥有自己的感情?孩子尚且可以用幼稚的离家出走来证明自己,父母就不是人了?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23岁,我想你应该明白,再伟大的父母也是人,其次才是父母。”琅琊冷笑道,“总是嚷着怨着父母自私,恨他们不够爱你?那我问你,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自私?你这种温室里的千金小姐懂个屁爱,等你学会放手,而不是获得,才有资格去质问你父母。”

齐青欣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琅琊摇摇头,撇了撇嘴就要走,这尊女菩萨他还真懒得伺候,又不是他马子,如果他马子还敢这么折腾,早拎到床上去好好进行思想教育。那女孩原本黯淡的眼睛终于恢复些许灵气,嘟着嘴巴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他们离婚搞外遇还有理了?”

“我不是刻意给他们辩解,只是希望你清楚一点,做子女的,很多事情上可以怪父母,可不能恨,那样太幼稚,天底下,极少有不对子女好的父母。孩子,多想想父母平时对你的好吧。“琅琊叹口气道,这种事情还真是吃力不讨好,说罢不等女孩发表意见就赶紧闪人,跟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没道理的事情,所以纠缠起来最后绝对是男人没理,见好就收吧。

“他是不是昨天给我们点单的人?“女孩疑惑道,擦了把眼泪,一通发泄后似乎心情好转许多。

齐青欣松了口气点点头,真想好好感谢这个她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见死党异样的眼神,有种不祥预感的齐青欣下意识道:“红豆,别去刻意接近这个男人,他不简单,起码没有表面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怎么说?“这个女孩的好奇心明显要比齐青欣大很多。

齐青欣无奈只好将白天台球俱乐部的事情跟她讲了遍,不说还好,一说那女孩顿时将心中的烦恼强行抛开,趴在栏杆上,看着忙碌的琅琊,眼神中异彩涟涟。熟悉女孩脾性的齐青欣走到她身边,轻轻叹息,担忧道:“红豆,你没有恋爱过,不明白它有多苦,未必比你面对父母离异要轻松。“

“青欣,我不是你,不会选择父母放弃恋人。“

那女孩盯着琅琊,道:“再说,父母已经放弃我,我可以不恨他们,可要我原谅,不可能。“

齐青欣一阵沉默,被说中痛处的她很好掩饰了那抹痛楚,端着一杯本来不打算喝的酒,一口气饮尽,苦,下咽后,仍然是苦。好心劝道:“红豆,我们这个圈子里有那么多不错的男孩子,你没有必要把第一次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或者等你初恋后,腻了倦了,再找这个男人,也不迟,是不是?他能等,但是你不能挥霍你的第一次,知道吗?因为我们是女人,他是男人,不一样。“

女孩不以为然,都说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原本天塌下来的她现在嘻嘻哈哈,道:“青欣,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找一个能陪我疯玩的男朋友,为我打架,陪我玩台球玩保龄,陪我k歌泡吧,所以呢,高材生,我不要,小白脸,我不要,就知道装酷的,我也不要!“

“你真打算跟他?“齐青欣惊呼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女孩也不回答,等到琅琊无意间将视线转移到她这里的时候,使劲挥手,示意他上来。

不情不愿的琅琊来到她面前,看到的是一张雀跃却带着莫名其妙羞涩的美人脸蛋,还有齐青欣很无语的表情,等了半天,那表情诡异的女孩愣是支支吾吾没开口,琅琊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小鼻子小眼睛小人物一个,没时间陪你找乐子,你真要找,我可以帮你叫个人。“

“你叫什么?手机号码是多少?有没有女朋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勇气,女孩一口气问了三个暗示性极强的问题,问完后就红了整张俏脸。她当然不是真对琅琊不可救药地一见钟情了,她没有那么花痴,丫丫也好,青欣也罢,她那个圈子中她才是真正的中心,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只是不清楚是酒精作用,还是被刺激到了,她一时冲动就什么都不管了,只想好好发泄一次,做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泡我?要包养小白脸?“

第十三章 你要以身相许

“泡我?要包养小白脸?”

琅琊笑了,挺灿烂,不屑中带有懒得去掩饰的嘲讽。其实琅琊的相貌很诡异,简单看上去只能说是一般的英俊,但某些时刻一旦流露出相匹配的气质,就立即令人刮目相看,就像这个时候,冷笑的琅琊就很有诡魅味道,连齐青欣都有点诧异。

英俊男人的长相分三种,一种就如热销小说,初看令人惊艳,久尔乏味,最后甚至面目可憎,一种男人则如名著,英俊和底蕴匹配,值得女人倾心,还有种男人则如《易经》《韬略》,外表朴素,可一翻阅瞧见文字,便再难释怀。

琅琊便是第三种,他确实不能让女人第一眼一见到就尖叫恨不得以身相许,可相处久了,智慧的女人便能瞧出他的种种不同寻常。

叫红豆的女孩能很清楚感受到琅琊的反感,只是刚才被他一顿教训,面对琅琊似乎不再像平常那么伶牙俐齿,往常的雍容自信都消弭殆尽,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越想越急的她只能傻乎乎站在琅琊面前。

“红豆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齐青欣发现在琅琊面前她总是做和事佬,给人找台阶下,内心苦笑。

“性伴侣?”琅琊哑然失笑。

叫红豆的女孩原先红润娇媚的脸色瞬间青白,她紧皱眉头,深呼吸,理亏的她强压下内心的怒气,挤出笑意,道:“我真的是想认识你,我先自我介绍,女,23岁,姓纳兰名红豆。”

“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只关心一点。”

琅琊耸耸肩道:“这点就是你是不是处女。我这个人对女孩子没有什么大要求,就这么一点最关键,除此之外,只要出门不吓坏花花草草,就能接受。”

刻薄!

纳兰红豆瞬间给琅琊下了定义,可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没有憎恶的感觉,愤怒是难免,可这种生气跟她看见男人化妆或者吃软饭不一样,她死死盯着琅琊那双眼神不再涣散无神的黑眸,这个可恶的男人,就那么嘴角噙笑地斜视自己,纳兰红豆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狠狠踹他几脚!

琅琊的视线从纳兰红豆的精致脸蛋,论样貌,纳兰红豆无疑是那四个美女中的佼佼者;下移到挺翘胸部,只可惜,这里还不够丰满,有开发潜力;再到小蛮腰,最后到她的修长双腿,琅琊赤裸裸的视线终于停下,这腿实在诱人,弹性,曲线圆润。

下流。

这是纳兰红豆对琅琊的第二个糟糕评价,只是她并没有避开琅琊的亵渎视线。

齐青欣在一旁看着这对活宝“勾心斗角”,不知道如何插嘴如何制止。

“如果我是处女,你就跟我交往,是不是这个意思?”纳兰红豆一脸狐狸笑容,真难为她能够笑得这么灿烂。

琅琊这个时候还真有点佩服这妮子的定力,一个痞子习惯了吊儿郎当脸皮厚并不稀奇,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如果能够少几分焦躁多一分沉稳,实属不易。他在这种时刻可不想掉链子,男人一旦装逼过头简直就是犯罪,所以不再玩笑,心平气和道:“纳兰红豆,说实话,不管你是不是处女,我都不会跟你交往。”

“你想一夜情?!”纳兰红豆眼神幽怨,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流露。

琅琊彻底无语,只能败退,撤离战场,这妮子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到可怕。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纳兰红豆喊道。

“琅琊。”

狼牙?

诗词中一弧狼牙月饮尽风雪的“狼牙”?纳兰红豆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名字,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姓和名,很快释然,继而小小雀跃,如果他叫来福旺财这些阿猫阿狗的名字那才大煞风景,狼牙这名字,她喜欢。

至于人,她不讨厌。

琅琊在楼下可没空去回味刚才和纳兰红豆的交锋,也懒得去揣测女人莫名其妙天马行空的心思,女人心海底针,他连潜水员都不是,如何找这海底针,能不多想就不要想,将事情简单化而不是复杂化,这就是琅琊的思维方式,绝不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琅琊,老板叫你,1号vip包厢,好像有大客人。”小鱼匆匆忙忙跑到琅琊身边,眼神玩味。

该不会是老板想让我卖身吧。

琅琊心里嘀咕着,瞥了眼小鱼的神色,琢磨着要卖也卖这家伙。来到和纳兰红豆另一个方向的二楼,包厢门口站着雷子和一个陌生男子,雷子本算魁梧,可比起这一身黑西装的猛男,似乎还要逊色,这魁男一脸彪悍,手斜插在西装口袋,这姿势太符合保镖形象,搞得跟黑社会似的。老板淘哥打开门,见到琅琊,在他耳边低声道“话少说,多看我脸色”,然后带着他走入包厢。

江湖酒吧的两间vip包厢,在内行人看来装修抵得上包厢外面所有开销,有些酒吧是外媚,像金碧辉煌,江湖酒吧则内秀,只是琅琊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江湖酒吧要这么做,似乎毫无道理可言,只不过这都不是他需要多想的问题。

一个中年男人,两个漂亮女人。

男人不怒自威,给人种霸道感觉,久居上位,面对普通人,自然而然会流露出凌厉的优越感,这也就是小说中泛滥的气势,真实中确实有,只不过并不多而已,眼前这个男人就能让人第一眼就不敢轻视,他端着一杯红酒,摇晃着酒吧,双手搭着身边两个美女肩膀,视线落在琅琊身上。

两个女人很娇媚,高挑,也很冷艳,一个女人身穿一袭价格不菲的黑色晚礼服,披着貂皮,瓜子脸,她冷冷盯着刚走进包厢的琅琊;另一个女人则一袭大红旗袍,大红色非但没有让她俗气,反而大雅,散发着一股成熟韵味。

看男人的身价,除了看他的朋友圈子是什么位面,还有就是看他的女人是什么档次。

这是琅琊的一个认人标准。

“八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琅琊。琅琊,还不快叫八爷。”淘哥说话的时候微微弓着腰,低着头转望向琅琊,朝他使眼色。

琅琊却没有叫。

“琅琊,好名字。”

被淘哥尊称为八爷的男人也不以为意,面对琅琊近乎无礼的不卑不亢,他只是笑了笑,却也没有示意他和淘哥能坐下来,只是继续摇晃着酒杯,“听涛子说这酒吧你出了不少力,我今天看了,嗯,确实不错,不俗气,看着顺服。琅琊,有没有兴趣跟我混?”

“我这个人懒惯了,也没啥大志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琅琊微笑道,他也没有做出一副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傻逼姿态,只是像一般朋友间的聊天,语气不太冷淡,也不热络。

八爷点点头,抬头盯着琅琊的脸庞瞧了瞧,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才挥挥手,松了口气的淘哥赶紧拉着琅琊走出包厢,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让琅琊下楼。淘哥回到包厢,毕恭毕敬站在离那个中年男人足足四米的地方,等待发话。

“应该不是红鼎会馆那边的人。”叫八爷的男人放下酒杯道。

“八爷,我想也不是,这个琅琊虽然不普通,却也不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主。”淘哥附和道,继而有点担忧。

“放心,这小子不跟我混,我还不会小心眼到要灭了他的地步,你怕什么?一个不错的青年而已,还轮不到我来兴师动众,能用是最好,不能用也无所谓。”八爷笑道,看穿手下的心思,这番话说得淘哥这位江湖酒吧名义上的老板面红耳赤。

“本来我想找个底子清白的年轻人去金碧辉煌给我看场子,这个琅琊不愿意,再找就是了,杭州城这么大,我不担心。”

八爷侧脸捏起身旁一个女人的纤柔下巴,笑容放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竟然直接伸入这黑色晚礼服美人的乳沟,享受着令男人垂涎的温润,他眯起眼睛,“涛子,这段时间红鼎那边不消停啊,好像刚开始跟四秃子这王八蛋有勾结,要针对我?哼,看谁玩死谁!”

淘哥头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

纳兰红豆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一切都因为眼前这头发情一样的色狼。她跟齐青欣两个喝酒喝得好好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粘上来,很自来熟地坐在她们对面,非要互相认识,掏出手机就问纳兰红豆她们的号码。

齐青欣经历过白天台球俱乐部那场风波,胆子壮了不少,她对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也是憎恶至极,相貌猥琐不说,脖子里还戴着条金灿灿的项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没有品味的暴发户。心情不佳的纳兰红豆冷声道:“滚一边去。”

那头原本还打算装回斯文的色狼一听顿时怒了,他留意这对大美女很久,除了那个服务生再没有男伴,色胆包天下发出恶心的怪笑,他收起手机,转头见昏暗中附近位置的一座人正好都在楼下蹦迪,没人,他就要揩油,强奸他倒不敢做,摸摸捏捏他还是敢的。

纳兰红豆和齐青欣一阵心慌,终究是女孩子,因为圈子的缘故,极少碰到这种荒唐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琅琊终于做了回英雄救美。

其实他只是很凑巧很偶然很无意地上楼给附近一桌人送酒水而已。

一见到琅琊,纳兰红豆就喊起来,“狼牙,有人欺负我们。”

“别多管闲事!”那色狼转头看到琅琊,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她们跟他认识,真要闹起来,在别人的地盘,恐怕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他再兽欲旺盛,也不会去惹琅琊,嘴上虽然阴狠,心中早已经有溜之大吉的意图。

我本来就没打算多管闲事。

琅琊心中无奈,可看到那厮朝自己走来,他眯起眼睛,可如果真要动手,琅琊还真不怵谁。

啪!

很清脆的响声。

随后琅琊错愕地看到那个猥亵男两眼一白,瘫软下去。而琅琊对面,站着手中拿着一支破碎啤酒瓶的纳兰红豆,一脸坚决,可从发抖的身体来说,她肯定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琅琊摸了摸鼻子,不禁感慨,这妮子下手还真够狠,一点都不含糊。

躺在地上抽搐的龊男目光无神,一脸痴呆,女侠,我只是想闪人而已,不至于下手这么绝吧?!

“女孩子打打杀杀,一点都不温柔。”琅琊眼神温柔,略带沙哑的嗓音很暖人,他轻轻抽出纳兰红豆手中拽紧的破碎酒瓶,放在茶几上,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哼哼。”自己也被自己吓到的纳兰红豆红着眼睛,嘟着嘴巴,拉着琅琊的袖子,生怕他跑掉。

琅琊微笑,嘴角的弧度醉人,柔声道:“好。”

第十四章 为谁跋扈为谁雄

那个抽搐了半天的猥琐男最终被酒吧两个四大五粗的保安扛着丢出去,江湖酒吧从来对这种货色不客气,琅琊也从没见到有谁敢来江湖要保护费,平常小摩擦兴许有,可大规模斗殴却从未发生,江湖酒吧都猜测淘哥的后台跟黑道有点关系,琅琊今天见了那个神秘的八爷,有点了然。

琅琊并不算太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以身相许给纳兰红豆,很戏剧性,比太多庸俗言情剧的开头都要来得更让人接受,作为旁观者和见证人的齐青欣只能叹息,本来兴许只是孩子心性闹着玩的死党这次恐怕真的要无药可救了,看着被死党厚着脸皮拉住坐下的琅琊,齐青欣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把玩着那种琅琊挑选的上品酒杯。

“你真叫狼牙,狼牙月的狼牙?”

纳兰红豆本就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她这个圈子的女人多半在英国读女子私立高中,最少女怀春的高中时期连雄性都很难接触,只要不是生性放荡、对贞操观念太淡漠的女孩其实对性相较于国内还要传统。打定主意要跟琅琊交往的她给他倒了杯酒,她自己酒量不行,就没有再碰。

“琅琊郡的琅琊。”琅琊耸耸肩。

“你没女朋友吧?”纳兰红豆试探问道,一脸忐忑,夜色朦胧灯光昏暗中,这是一张极清美的容颜,因为心情的缘故,她并没有化妆,这很对琅琊的胃口。

“真没有。”琅琊笑道,眼神示意坐在她对面的纳兰红豆坐在他身边,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隐藏着促狭的笑意。

纳兰红豆微微张开那娇媚小嘴,不知所措,根本没想到琅琊这么直接,耳根子红透,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挪到琅琊身边,习惯了琅琊剑走偏锋的齐青欣也是呆滞当初,这厮,未免太直接太霸道了吧?

琅琊只是喝酒,并没有刻意找话题跟纳兰红豆熟悉。

陪客人找乐子这本就是酒吧服务员的工作,只不过感觉琅琊倒了上帝,他身边两个大美女倒成了陪客,附近一桌客人在一楼蹦迪回到位置后就纳闷了,因为他们看到一个男服务生很牛逼烘烘地喝酒,而且还是两气质脱俗的美女倒酒,他们看琅琊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崇拜,瞧瞧这待遇,做服务员做到这种境界,得啥高深道行啊?!

“我们去蹦迪?”纳兰红豆怯生生提议。

琅琊摇头。

“k歌?钱柜不错的。”纳兰红豆犹不死心。

琅琊还是摇头。

“听青欣说你台球很厉害,她都说厉害,肯定比我强太多,要不我们打台球去?我知道附近一家不错的健身俱乐部。”纳兰红豆面对琅琊的不配合也不觉得失望,最先的紧张都散去,恢复正常心态的她愈加迷人,笑语盈盈,秋波含媚,一身将玲珑曲线凸显出来的得体服饰,都给人莫大的诱惑。

琅琊依然摇头,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丫头。他只是望着对面的那个1号vip包厢,那个八爷左拥右抱着两女走下楼,两名贴身保镖开路,淘哥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保龄球?”

“吃夜宵?”

“西湖散步?”

纳兰红豆的毅力还真是惊人,琅琊不点头,她就是不罢休。

“开房间。”

琅琊等到那个八爷消失于视线,终于懒洋洋开口。

啊?

纳兰红豆惊呼一声,再次脸色绯红,低下头,晶莹剔透的肌肤令人垂涎。

齐青欣算是彻底崩溃,再不理会这对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活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极限,一个昨晚看上去还平平凡凡的男人今天突然被死党看中,可他仍然是不温不火不喜不悲的可气模样,难道他还觉得红豆配不上他?!而往常最骄傲的红豆这妮子也像是吃错了药昏了头非要黏着这来路不明的男人。

琅琊当然真不会冒冒失失就跟认识不到一个钟头的女孩去开房间,被迫留下电话号码的他离开座位就去做他的服务员,即使真的踏入另一个世界,原本的世界也不会因此波涛汹涌。随后纳兰红豆就和齐青欣下楼,两个女孩如果不疯,在酒吧确实没啥意思,纳兰红豆说把齐青欣送走后就在外面等他,琅琊也没在意。

等他?真要等他下班需要三个钟头啊,她恐怕30分钟都未必能等吧。

凌晨12点左右,琅琊走出酒吧,无意间看到一辆白色的奥迪tt中,一个妮子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可爱至极。他莞尔一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这妮子抬头,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子,一看到是琅琊,笑容灿烂,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她赶紧摇下车窗,道:“我送你回家。”

“我坐公车。”

琅琊笑道,虽然说话很和气,但话中意思却不容拒绝。男人对女人温柔是一码事,可很多原则性问题不能够马虎,那不是体现你的爱之深疼之切,只能说明你把喜欢当作了臣服,这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

“那我送你去车站,这你总不会还要大男子主义地拒绝小女子我小小的要求吧?”纳兰红豆也不反驳,她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睛像是两弧月牙,很讨人喜欢,就像她的那对酒窝。

琅琊很大方地坐进车,他没有那种畸形的自尊,有钱不是罪,没钱也不可耻。

“抽烟不?”纳兰红豆小声问道,似乎还有点紧张。

废话,大半夜的,跟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名义上很暧昧的男人坐一辆车,能不紧张的绝对是久经情场的女人。

“不抽。”琅琊摇头道,拎起车内一个泰迪熊,笑了笑,还真是孩子。

“你要抽,我也没有哦。”

纳兰红豆露出一个小狐狸笑容,继而撇了撇嘴,道:“最讨厌一身烟味的同龄人啦,好像多成熟似的。就知道在我面前摆阔,装酷,搞得他是胡主席儿子、温总理孙子似的,真没劲,看着就火。琅琊,你是不知道,这群二世祖一个个不是草包就是孬种,偶尔几个有才华的,又是花花公子,行啊,你沾花惹草,我懒得理你,可这群人还偏偏觉得跟我是天造地设一对,我都抓狂了,哼哼哼,全部扫进垃圾堆!”

听着纳兰红豆倾诉般的抱怨,微笑不语的琅琊心中有点暖意,或者,这真是个不错的开端。

琅琊到了车站,纳兰红豆陪着他等到那一路公交车。

琅琊依然是坐最后一排,靠窗,发呆。

他不知道的是纳兰红豆这妮子开着那辆奥迪tt就一直跟着公交车,直到琅琊下车,她才放弃。

姑姑依然等着他回来,帮他热好饭菜,然后静静看着他狼吞虎咽,琅琊将晚上的事情大致跟姑姑说了一遍,对于纳兰红豆和齐青欣这两个接下来肯定有更多交集的女孩,姑姑出奇地只是点点头,而对那个八爷却是皱了眉头,等到琅琊吃完饭的时候,道:“江湖酒吧应该从一开始就不干净,后台九成是这个八爷,你尽量不要跟这个人沾边。”

最后她笑了笑,摸着琅琊的头,道:“对那个叫红豆的女孩子好点。”

收拾碗筷,在厨房刷洗那青瓷碗的时候,她轻轻一笑,颠倒众生,“其实,我从不担心你对女孩子不够好,只怕你对她们太好,现在更是如此。”

她喃喃自语道,琅琊,你也该找个女人了,要不然你为谁跋扈为谁雄?

第十五章 这是我男朋友

第二天,琅琊来到地图鱼网吧,刑天也跟着他,应该是姑姑的意思,怕昨天那帮小混混还敢纠缠,世事便是如此,很多识时务的聪明人往往并不可畏,就是那些钻牛角尖的蠢人最难缠。地图鱼的老板认识这个大个子,由开始的触目惊人到后来的嬉笑打闹,跟刑天相处极为融洽,所以琅琊带着他,老板也不反对,就当作是网吧的免费保镖。

百无聊赖的琅琊靠在窗口,让刑天自己去外面玩,望着这个时段显得有点清冷的网吧,突然手机响起,铃声是《大明咒》,竟然是纳兰红豆的短信,询问他在什么地方。琅琊把地点告诉她,城西地图鱼并不难找,很快那辆奥迪tt就停在楼下,一个回头率超高的美女杀进网吧,最终站在目瞪口呆的琅琊面前,那老板看着立马就慌了,心想好你个琅琊,有这么个有钱的水灵女人还来我这小网吧厮混,你该真不会是小说中那种有受虐倾向、吃饱撑着非要体验穷人生活的公子哥吧?

“你在这里做?”

纳兰红豆询问道,很好奇地左右观望,一不小心看到某角落一不良男子正对着恶心的录像用手做活塞运动,虽然只能看到大致情况,脸嫩皮薄的纳兰红豆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抬头看见琅琊促狭的视线,早就想踹这厮的她强忍住冲动,撇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早点回去。”琅琊下了逐客令。

“我偏不!”

纳兰红豆朝琅琊做了个鬼脸,办了张会员卡,要了间包厢,嘿嘿奸笑。

琅琊也不管她,依旧履行职责地来回巡视。

许久,经过纳兰红豆小包厢的时候看到这妮子竟然在玩魔兽,至于水平,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根本就是菜鸟中的菜鸟,比起丫丫那个女孩,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

接下来,琅琊晚上去酒吧,她就去酒吧,白天他去网吧,她也跟着去网吧,她像是他的影子,她也不去烦他,只是远远看着他,很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一天,纳兰红豆到了网吧见到琅琊后第一句就是,“琅琊,晚上能不能跟酒吧请个假?”

“嗯?”琅琊疑惑,等待下文。

“今天下午青欣家里有生日聚会,我想你能陪我去。不远的,就是湖畔花园,晚上他们如果有额外活动,我们不参加就是了。”纳兰红豆低着头,轻轻摇晃着小脚丫,泄露出心中的忐忑不安。

“行。”

琅琊毫不犹豫道,看到纳兰红豆那张惊喜的俏脸,似乎被她感染了喜悦气氛,嘴角的弧度也柔和起来。

“谢谢!”从不对别人说谢谢或者对不起这两个词汇的纳兰红豆柔声道,如果丫丫在场,恐怕要彻底暴走,非把琅琊分尸不可。

“不用。”琅琊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点到即止,便收回手。

“为啥?”纳兰红豆歪着脑袋问道。

琅琊眨了眨眼睛,给出一个让纳兰红豆脸颊一红的的答案,“因为我是你男人。虽然是暂时的。”

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并没有否认。他们的开头似乎并不是干柴烈火的那种,倒有点细水长流的意思。琅琊靠着墙,道:“事先声明,我跟你交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跟你上床。喜欢?没有,只能说是一点好感,我不确定你对我是什么意思,不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确实是在跟我一个人交往就够了。我这样说,你还要我陪你去给齐青欣过生日吗?”

纳兰红豆点点头,脸色似乎并不难看。

琅琊耸耸肩,这妮子,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只想知道,你对很多女孩子都会见到第一面就有好感吗?”纳兰红豆忐忑问道。

“不是。”琅琊笑道。

纳兰红豆拍拍那并不丰满却极养眼的胸脯,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小狐狸笑容:“其实,我也没爱上你,只是喜欢,要是早早就非你不嫁,我就吃大亏喽,所以我要对你进行下一步考察。”跟琅琊告别后轻灵转身,那可爱的笑容一点一滴收敛,随后是淡然的失落,牵强的笑容那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没有一个女孩能够笑脸面对让自己第一个心动的男人的冷淡,即使是笑,也充满苦涩。

傍晚,湖畔花园门口。

湖畔花园是杭城的一个老高档住宅小区,算是杭州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住的地方,阿里巴巴的马云就曾住在这里,只是如今的湖畔花园终究呈现出了一副老态,随着西湖畔各大新式住宅以及郊区别墅群涌起,今天住在这里的,肯定不是穷人,却也再不是杭城最富有的人群。

纳兰红豆穿着牌子并不明显的外套,一条很悠闲质地却上佳的牛仔裤,搭配那双将她小腿曲线完美体现出来的漆黑尖头高跟鞋,虽然打扮简约,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没有戴项链、耳环,甚至手表都没有,纤细雪嫩手腕上只是用红色细绳系着一块墨玉,雕有菩萨。

她拿着一款索爱手机,望穿秋水。

终于那个男人不急不躁地出现在她视野,依然是普普通通的平民打扮,还穿着双让她目瞪口呆的布鞋!琅琊走到她身边,看到她那表情,笑道:“怎么了,怕我在你朋友面前给你抹黑?觉得我这样的男朋友拿不出手?”

愣了半天的纳兰红豆,雀跃道:“布鞋耶,我也要穿,我也要!我小的时候最喜欢我奶奶给我做的棉布鞋了!”

湖畔花园门口几个保安不禁偷笑,这个刚才自己开着辆奥迪来这里的美女还真逗,怪不得说有钱人都是吃饱了撑着。

“难道你要我跟你换鞋子?”琅琊笑道。

纳兰红豆吐了吐舌头,巧笑倩兮,显然她对琅琊能够来湖畔花园很兴奋。至于琅琊穿着什么价位的衣服,对她来说,似乎根本就不是问题,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穿得如此简单,不过这样一来,走在幽静的树荫下,纳兰红豆和琅琊还真有点很般配的味道。

“都到了?人多不多?”琅琊问道。

“都到了,就等你啦,比我还大牌!”

纳兰红豆嘻嘻笑道,“人不少,两层楼,快挤满了,齐青欣朋友多,这妮子谁看谁喜欢,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生日,就请你一个人。”

齐青欣家是一幢别墅,门口的车子排成长龙,没有一辆低于30万的车。

纳兰红豆按响门铃的时候,她脸颊一红,然后悄悄挽住琅琊的手臂。

琅琊一愣,随即笑意柔和。

“这是我男朋友,叫琅琊。”这是纳兰红豆进入别墅后的第一句话。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呆若木鸡。

今天格外打扮一番像个公主的丫丫傻了,那群跟她一起玩魔兽的公子哥傻了,熟悉纳兰红豆的不少富家公子哥傻了,纳兰红豆的死党好友们也不例外地傻了。纳兰红豆却是抱着对死党们不解释对追求者们不理睬的态度,拉着琅琊就来到出奇安静的书房。

书房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看书,风骨清雅,齐青欣的气质跟他有七分神似,想必就是齐青欣的父亲。

“红豆,你男朋友?”

中年男人本来对有人打扰微微皱眉,可一见到是纳兰红豆就浮起笑意,一看琅琊就明白了几分,不等纳兰红豆介绍,就点了点道:“不错,比青欣那个男朋友要好太多,齐叔叔看人可从来很准。”

“他叫琅琊。”纳兰红豆笑得眯起眼睛宛如月牙。

琅琊和中年男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笑意深邃的儒雅男人很大度地将书房让给他们,拿着那本《国富论》走上二楼。

“青欣他爸是我们杭州市委副秘书长。”

纳兰红豆做了个鬼脸,她父母跟齐家关系不浅,所以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随意挑了张藤椅坐下,道:“听我爸说,近期很有可能再往上挪挪。”

琅琊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别墅群,神情平静,波澜不惊。

负手而立。

托着腮帮的纳兰红豆只是凝视着他的伟岸背影,什么都不去想,她觉得这种感觉挺好。

―――――

下一章,《苏家女人》。老读者恐怕可以猜到几分。

ps:此书不走爆发路线,只求一个字,稳。强推也好,以后的上架也罢,都只是求一个稳定。再者,此书,不给任何关于更新的承诺。兴许,对起点大多数作者而言,更新是王道,呵呵,对烽火,却是稳定压倒一切啊。

第十六章 苏家女人

(匆忙赶回家,总算赶上。)

书房外,却是炸开了锅,纳兰红豆有男朋友的消息在他们这个圈子无疑是轰动性新闻。丫丫死活要冲进书房把琅琊杀人灭口然后找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就地掩埋来个一干二净,要不是齐青欣和第一次去酒吧的那个冷美人拉着劝着,她真要跟琅琊来场大火拼。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琅琊的江湖酒吧服务生、网吧网管和台球俱乐部工作人员三重身份,本来还只是惊讶,现在根本就是被震慑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一个穷到要打三份工的家伙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还以为拍韩国言情剧呢,这么闪电,一见钟情?”某男酸溜溜道。

“红豆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不否认那家伙有点样子,可帅气的男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别说家世这种东西,就算是才气,他也不算什么吧,真有才,早就创业去了。”某女替纳兰红豆打抱不平道。

“跟玩dota一样都是真人不露相啊!”玩dota的那个高大青年感慨道,不知道是嫉妒,还是佩服。

“青欣,怎么回事?”那个冷美人也很好奇,虽然清楚红豆这妮子的眼光很独特,可她还真没想到能独特到这境界。她身边的青年身材修长,一张俊美的脸庞,斯文而自信,他即使在笑,嘴角弧度也带有近乎刻薄的骄傲,跟冷美人站在一起确实很合拍。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红豆这次是动真格了,你也了解,她要做一件事情,即使是错的,谁也改变不了她,你也别徒劳地想要劝她放弃,我们还是祝愿她不要受伤吧,那个叫琅琊的男人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平庸不堪。”齐青欣叹气道。

冷美人欲言又止,望向书房,神情担忧。

她身旁那个神情冷峻的英俊男友眼神中闪过一抹隐藏的怒意,这种愤怒,跟别墅内所有暗恋纳兰红豆的公子哥如出一辙。

杭州市委副秘书长。

琅琊摸了摸鼻子,大致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位面吧,不低,似乎也不算太高。

“你在想什么?”纳兰红豆好奇道。

“我在想你家有多少钱,能够让我挥霍多少年。”琅琊玩笑道,“外面那群人十个人中九个觉得我是冲你家的钱来的,剩下一个则觉得我是想跟你上床,骗钱骗色,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不愿意做呢,红豆,你说是不是?”

“有你这么作贱自己的嘛。”

纳兰红豆不乐意道,踩着轻盈的步子,蹦蹦跳跳到他身边,歪着头,凝视着琅琊深刻的侧脸,“不过你要真想从我这里骗钱骗色,我乐意!他们眼红随他们眼红去,你能骗,那是你道行深厚,你让他们骗骗看,我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呢。”

“真乐意?”琅琊的眸子流露出一抹让纳兰红豆陌生的狡黠和坏意。

“当然,你现在是我男朋友!”纳兰红豆倔强道。

“那好,妞,给大爷笑一个。”

琅琊邪笑,很纯粹,并不掩饰他的欲望,伸出一根食指,无比轻佻地挑起纳兰红豆精致下巴,凝视着眼前这张充满灵气的脸庞。

未经人事的纳兰红豆哪里能够承受如此轻浮的挑逗,粉嫩脸颊都可以滴出水来,被挑起下巴的她呆呆望着似乎突然间变得陌生的男人,身体想拒绝,可最终没有动弹,只能够被他肆虐的眼神肆意轻薄。琅琊的手指得寸进尺地摩挲起她的脸蛋,柔嫩的触觉,当手指划到纳兰红豆娇艳嘴唇的时候,纳兰红豆赶紧撇过头,脑袋一片空白。

琅琊轻声微笑,不再欺负这身体都不由自主僵硬起来的情场雏鸟。

“下流。”纳兰红豆嗔骂道,却不带半点怒意,有的只有情人间的暧昧。

“后悔上了我这条贼船了吧,不过我只负责卖票,不负责退票,你就乖乖坐这条船吧。”琅琊放肆笑道。

“哼哼,我要跳水,谁要坐你的小船,不知道有多少豪华油轮和游艇等着本小姐呢。”纳兰红豆的语气充满撒娇意味,她父母若见到他们那个从小就冷酷到几乎无情的女儿作如此娇憨小女儿状,恐怕非要跟琅琊讨教经验不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都不懂?”琅琊似乎喜欢上拍拍这妮子小脑袋的感觉。

切蛋糕了!

齐青欣那张笑意玩味的脸庞从门后探出来,本来没什么的纳兰红豆被死党那眼神一瞧,没来由地心虚起来,赶紧抬头看着天花板,就差没说出今天月亮不错啊。等到齐青欣笑出声来,纳兰红豆才镇定下来,陪着琅琊来到嘈杂的客厅,除了齐青欣的初高中和大学同学,以及丫丫在内的几个闺房密友,她父母也都在场帮着切蛋糕分给众人。

琅琊自然是焦点人物,只不过他接过纳兰红豆递给她的蛋糕后就只顾着解决食物,他人的嘲笑也好,鄙视也罢,他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云卷云舒宠辱不惊,仅这份心态,就让老谋深算的齐青欣父亲齐枫岚暗自点头。

他当初之所以拒绝齐青欣跟她的男朋友交往,在外人看来无非是瞧不起那个男孩子家境贫寒,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的缘故才极力反对,事实上并非如此,齐枫岚拒绝那个男孩子踏入齐家的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个没有潜力的青年,一个自卑而且自私的人多半是没有大视野的,一个人现在穷没关系,可如果将来还要穷苦,他如何能把女儿交到这种人手中去?

所以齐枫岚宁可女儿怨他一时,也不要女儿苦一辈子。

做父母的辛酸,几个子女能明白?要多久以后才能体会?恐怕得等自己也作父母的那天吧。

虽然对琅琊充满敌视,却没有谁幼稚到说要赤裸裸地挑衅琅琊,这群纨绔千金们跟着混各自父母厮混官场或者商场,耳濡目染下,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所以焦点人物是琅琊,而谈话中心却是齐枫岚这位在杭州市委能说上话的大人物,齐青欣之所以如此被众人喜爱,她本身固然是重要原因,可她父亲的敏感身份也很关键。

朝中有人好做官。

各个级别的秘书长,便是所谓的朝中人。

对一个有向上攀爬欲望的政客来说,一个油水很足的交通厅厅长,一个即使是副的秘书长,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齐枫岚是个话不多却总能把握重心的聪明男人,他能够消除代沟和这群年轻人说些时尚话题,不愧是在一个必须八面玲珑位置上呆了几年的人。那个和齐青欣、丫丫站在一起的冷美人突然问道:“齐叔叔,你知不知道一个刚刚调入浙江省委秘书处的女孩子,很年轻,我这几天总听我爸说起,好像很有来头,最主要是我爸说她好像就是浙大毕业的,是我校友。”

齐枫岚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个漂亮而冷傲的女孩,他熟悉女儿每个朋友的家庭背景,这个女孩的父亲吴亭恩在省委组织部工作,正科级别,官不大,不过能说上话,他喝了口茶,略微思索,笑道:“知道,事实上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会知道。”

“谁啊,这么牛,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就能进省委秘书处?”丫丫张大嘴巴道。

“你们当中有没有谁知道的?”

齐枫岚望向周围的年轻人,却不急着揭开谜底,见没人回应,而女儿和丫丫这些女孩子又投来迫切的眼神,齐枫岚朝那个提问的冷美人轻笑道:“思媛,说起来那个女孩子的父亲还是你父亲的上司。”

“省组织部部长?”叫思媛的女孩诧异道,周围的青年男女露出怪不得表情,原来有这么一座大靠山。

“这还不止,她母亲是杭州市委的常委,也算是我的上级。”齐枫岚微笑道。

“她爸妈还真强悍,啧啧,我要是有这样的老爸老妈,第一个让我们学校校长给我端茶送水!”丫丫嘿嘿笑道。

“我想那个女孩父母的父母级别起码在省委常委这个级别吧。”琅琊不冷不热开口道。

齐枫岚微微诧异,望向琅琊的眼神更加郑重,猜出这点并不算太难,女儿圈子里不少男孩子都能做到,可让他不解的是这个看上去并不露半点锋芒的青年如何能看透,齐枫岚脸上神情依旧不变,噙着笑意,点头感叹道:“很有来头啊。”

“多大的官?有我们浙江一把手那么大吗?”丫丫疑惑道。

“我们的省委赵书记见到那女孩的爷爷,恐怕得喊声老师吧。”齐枫岚摇头笑道,不知道是感慨那女孩的命好,还是惊叹那位老人的位高权重。

琅琊却不再理会谈天内容,只顾啃着纳兰红豆源源不断递给他的蛋糕,晚饭没吃,当然要补充热量,至于他们所说说闻,跟他似乎太遥远,就懒得去跟着他们一起八卦。叫思媛的女孩突然笑道:“恰好下个星期我们有个校友会,齐枫岚叔叔,你看我能不能把这位学姐请去?”

“能是最好。”

齐枫岚点点头,面带赞许,道“大学,无非就是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交几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坐在这里的都是青欣的朋友,我也不妨直说,你们在大学成绩如何,那是很次要的事情,最关键的还是要有个圈子,你们啊,起点都不低,只要踏上社会后互相帮忙,你们父母的产业到了你们手里只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对了,齐叔叔,你知道她叫什么吗?”吴思媛微笑道,冷美人一露出笑容,顿时让几个青年目不转睛,也不管她是不是名花有主。而她身边的英俊男友丝毫不反感这种视线,相反有种很得意的成就感。

纳兰红豆见琅琊并没有反应,松了口气。

齐枫岚放下茶杯,缓缓道:“苏惜水。”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将来在浙江政坛这个逐渐升起的官场风水宝地,这个苏惜水恐怕要比她父母走得更远。

第十七章 金碧辉煌

如今这社会是穷人养猪,富人溜狗,贫人种稻,富人种草。齐青欣家有条体型富态的纯种牧羊犬,琅琊琢磨着这条狗要是去牧羊非被羊群**致死。她家院子里栽满了花卉植物,隔壁一家甚至还种上了青菜。

琅琊不喜欢跟这一群不是一个圈子的富家子女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和牵强做作的客套寒暄,所以他一个人推开落地窗,来到院子中,坐在一张黄杨木椅子上,纳兰红豆给他端来一杯热茶,坐在他身边陪他沉默。

“红豆,晚上我们要去酒吧,我要坐你的奥迪tt!”丫丫极其非常十分地不待见琅琊这个横空出世的小白脸,只要他跟纳兰红豆单处,她就火冒三丈,跟抢了她男人似的。

“不行,我要先送琅琊回家,他要吃中药,不能耽误。”纳兰红豆歉意道,很有重色轻友的嫌疑。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酒吧?!”丫丫怒道,当然所有怒气都转移到琅琊身上,她是舍不得跟死党发脾气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琅琊早就被洞穿无数窟窿七窍流血而死。

“他不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纳兰红豆轻笑道,转头看了看气定神闲慢慢喝茶的男人,她就喜欢他这种不把别人当回事的嚣张,很内敛,不张扬,不是她这个圈子那群异性狗眼看人低的那种味道,她无所谓自己的男朋友什么背景,钱?她这辈子肯定不缺挥霍的信用卡,权?她敢对圈子里任何一个家庭背景不简单的纨绔子弟说滚这个字。

“红豆,你没救了!”丫丫满眼幽怨道。

“大姐,她是我女人,又不是女人,搞得跟怨妇一样,我是你情敌不成?”琅琊调侃道,这个叫丫丫的千金小姐还真把自己当作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本来是无所谓,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可现在起码名义上是纳兰红豆的男朋友,不能因为自己可以懒得理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强者?哪怕仅仅是在床上。

最终丫丫含恨离去,他们一批人浩浩荡荡杀去金碧辉煌,而纳兰红豆则开车送琅琊回小区,让她在外面等的琅琊只身去小楼喝完姑姑煎好的中药,回到水池边,这妮子正陪几个小区里的孩子蹦蹦跳跳踩方格,玩得不亦乐乎。

“去金碧辉煌。”琅琊简单道。

耶!

纳兰红豆恨不得亲琅琊一口,当然现在的她还不敢做出这种太令人浮想联翩的亲昵举动,虽然她可以因为他不去参加死党的酒吧生日派对,但这不代表她不想去。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现在纳兰红豆大抵如此,只要跟琅琊有关的事情,她都不去思考,或者很偷懒地用直线方式考虑问题,第一次恋爱的她只有顺着感觉盲目走下去。

“会开车吗?”纳兰红豆随意问道,奥迪tt只有两座,是辆极有个性的运动型跑车,因为内饰采用了大量的铝合金饰板,整个车室弥漫着金属美感。她的这辆是软顶敞篷,不讲究奢华,却绝对跟平庸无缘。

“会,不过很久没开。”琅琊轻笑道。

“要不你试试?”纳兰红豆眯起月牙眸子笑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买保险。”琅琊最终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再说我也不认识路,我怕一不小心就直接随便找家酒店停下来,你知道男人的冲动是很可怕的。”

纳兰红豆俏脸一红,乖乖开车,穿过闹市大街,灯红酒绿,杭城一片歌舞升平,来到庆春路上的娃哈哈大楼,金碧辉煌就这幢楼的六七层。把车停下后纳兰红豆笑道:“娃哈哈和达能之间的纠纷你也知道吧,娃哈哈的老总宗庆后跟丫丫他爸关系不错,关于这场现在已经尘埃落定的官司,丫丫他爸当初也没少给宗庆后出谋划策。”

“丫丫她家很有钱?”琅琊随口一问,电梯中人不少,不乏成功人士,不少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随口就能把宗庆后搬出来的纳兰红豆身上,只可惜被琅琊护在角落的她根本就不打算把视线从琅琊身上移开。

“不少。”纳兰红豆不假思索道,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还是第一次,起初她有点忐忑,很快就有种恋爱中女人很没有理由的安全感。

“有你家钱多吗?”琅琊凝视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柔美脸庞,他漆黑的眸子流溢着逐渐被唤醒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就不告诉你。”纳兰红豆做了个鬼脸。

“怎么你们不去sos空间?”

“sos?现在已经是农民企业家的底盘喽,不适合我们的。”

琅琊不禁莞尔,他当然能感受周围那些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可惜视线,一双布鞋的他看上去确实不应该来金碧辉煌这种地方,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搞得不少人都以为他是做鸭的,那群人瞄见纳兰红豆的漂亮脸蛋和出众气质后,顿时觉得有种做鸭真好真性福的感慨。

齐青欣要了两个vip包厢,仅仅预定这两个包厢开销就在一万左右,只不过到了金碧辉煌后,就再不轮不到她掏钱,几乎她身边每个人都是习惯了一掷千金的主,每个包厢两瓶拉菲酒庄的红酒,七瓶皇家礼炮,五瓶芝华士12年,至于果盘啤酒的什么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本来丫丫的意思是从家里带几瓶她老爸珍藏的好酒,不过齐青欣不答应,她只好作罢,金碧辉煌方面似乎也知道这群败家子的出手大方,特地调来两个很高挑性感的酒吧公主来他们包厢,两个dj的表现也不俗,能够拿得上台面。

“感觉怎么样?”纳兰红豆确定齐青欣包厢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在很有巴洛克宫廷风格的过道中,身旁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似乎在跟江湖酒吧比较,虽然事实上一点比较性都不存在。

“凑合。”琅琊很一本正经道。

那个漂走在前面带路亮的女服务员偷偷翻了个白眼,好大的口气,穿着双对金碧辉煌来说绝对是破天荒的布鞋,搞得自己真是世家子弟似的。

纳兰红豆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时候引起不小轰动,许多原本无精打采的富家子弟立即生龙活虎起来,可见她的离场是个不小的缺憾,现在她身边即使带着个没钱没势没才没资本的小白脸,很多人也不觉得琅琊他就真能套住纳兰红豆,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忽略过琅琊,当作是眼不见为净。

喝酒要看度数的是穷人,喝酒只看牌子的是富人。

琅琊并没有去喝那些价格不菲的洋酒,只是拿了瓶啤酒。

这个举止很不意外地惹来一阵不屑鄙视。

琅琊看着宽敞包厢中的男男女女,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反感,只是觉得滑稽,他竟然就这样一脚踏入这个圈子,而且是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狗娘养的人生啊,琅琊心中冷笑,他坐在包厢角落,纳兰红豆始终在他旁边,因为刚到不久,气氛还没有起来,大家先给齐青欣唱了首生日歌,就没有大动静,只是听着那名dj折腾捣鼓。

见气氛不够,金碧辉煌的那个女孩主动唱了首古典意境的《青瓷花》,琅琊不太喜欢周杰伦的吐词不清,对他的几首中国风歌曲还是很欣赏的。

金碧辉煌的酒吧公主在杭城很有名气,漂亮是自然,重要的是她们很职业化,喝酒基本上都很生猛,而唱歌也拿手,聊天?你要聊清纯的她就像未开苞的处女,你要聊带颜色的她就能狐媚狐媚的,只要你兜里有足够的钞票,大团结的张数足够多,那么她晚上就能跟在某家酒店陪你在床上“团结团结”。

似乎察觉到琅琊有点没兴致,纳兰红豆低声道:“要不我们去这里的爵士乐吧?”

琅琊笑着摇头,喝了口啤酒,不多不少,小小一口,很适度。

“咖啡吧?”纳兰红豆以为他是不喜欢太吵的环境,提议去相对安静的咖啡吧。

“跳跳舞蹦蹦迪吧,我总觉得你那个时候会很吸引人,尤其是吸引我。”琅琊突然转头,在她耳畔呢喃道。

纳兰红豆被琅琊这个轻佻举止逗得脸颊绯红一片,格外诱人,跟齐青欣说去蹦迪后就和琅琊离开包厢。

“要不我们也去?”齐青欣无奈道,询问大家的意思。

这个死红豆,回头非好好收拾收拾她,太没义气,这才刚谈上恋爱,就把这么多年的死党给彻底抛弃了。

除了极少数人没有去蹦迪的想法,大多数人都跟着齐青欣她们去舞池,今天第一次来金碧辉煌的雏回头一定会跟他们的朋友说这金碧辉煌啊那可都是遍地帅哥美女,这不能怪这群几百年逛一次高档消费场所的人,齐青欣这一大帮帅哥美女就有足足十六七个人,不让人眼花缭乱才怪。

舞池中人潮涌动,群魔乱舞,一派天下即将大乱及早行欢的疯狂气象。

琅琊和纳兰红豆刚想要踏进舞池,就有一名身材彪悍、很有黑社会风范的陌生男子拍了拍琅琊的肩膀,冷冷道:“找你有事。”

第十八章 禽兽不如

琅琊转身看着这位凶神恶煞般异常魁梧的西装男子,操着一口很浓的东北口音,应该是个练家子,琅琊好歹也混酒吧,知道这个圈子喜欢招收东北人来看场子,一来东北人容易跟人交心,只要你不把他们当傻子对待,在一定利益的前提下他们都肯给你卖命,二来东北人人高马大,打架斗殴从来不留情,敢豁出命跟人玩。只是琅琊不清楚他哪里跟这个东北人的后台有交集,不动声色,身体纹丝不动,叫他走就走?琅琊还没孬种到这种地步。

纳兰红豆想要说话,却被琅琊一把牵住,将她拉在身后,她在嘈杂的霓虹灯下,低头望着那只紧握着她的修长而坚定的温暖大手,心中再没有半点忐忑,咬着嘴唇,死死握住这只手,她这一刻觉得,这个男人即使是戴着一张伪善面具的坏人,是个玩弄女人感情的渣滓,她也不管。

女人兴许不会爱上一个品德高尚的好人,却多半能够在某些时刻爱上一个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的坏人。

“八爷让你过去。”那东北人沉声道。

顺着东北人的视线,琅琊看到远处一桌人中的八爷,那个很有上位者气势的中年男人,此刻他端起酒杯朝琅琊举了举,有种男人,即使被群人围绕,也能被第一眼看到,这个江湖酒吧的真正老板就是如此,穿着件阿玛尼的西装,翘着二郎腿,领带被随意扯松,那两个在江湖酒吧出现过的成熟女人依偎在他两边。

琅琊带着纳兰红豆走到这个男人面前,他端着酒杯手微微一扬起,立马有人给琅琊让出位置,琅琊也不客气,纳兰红豆乖巧温顺地靠在他身边,却也不紧张,在这群比黑社会还黑社会的男人面前,神情自若。

八爷瞥了眼将心思放在琅琊身上的女孩,随即朝琅琊爽朗笑道:“好小子,不工作带着女人来泡吧,小心我跟涛子打小报告。”

“一般来说大人物是没有时间计较我们这种小角色的,我这么点芝麻绿豆小事就不耽误你赚大钱喽。”琅琊轻笑道,穿着一双布鞋的他很自然地坐在这位神秘八爷对面,谈笑自若。

八爷附近的男人都流露出诧异的眼神,以为琅琊这名不见经传的虾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他们可不觉得这么个青年能够有资格和八爷平起平坐,那两个成熟韵味的女人是第二次见到琅琊,一个眼神玩味,细细打量着他,一个则充满鄙视,转而留意纳兰红豆,两女都不是花瓶。

“玩得开心点,有事情就说我是你朋友,道上混的多少会给我点面子。对了,你女人不错。”八爷微笑道,用另一种方式委婉下了逐客令,等到琅琊和纳兰红豆离开,他收回视线,低头浅浅喝了口芝华士,芝华士酒在中国多半是假的,可到他手里的自然是真货,除非金碧辉煌不想再做生意。

“八爷,什么来头,这么嚣张?”一个剃平头、穿着紧身而花哨的男子皱眉道,胳膊上纹身有一条黑龙,张牙舞爪。

“没什么来头,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年轻人而已,最近杭州有趣的后辈是越来越少了,所以见到他就想聊几句。”八爷笑道。

“八爷,我觉得这小白脸除了样子还凑合,没啥特别的地方啊。”那平头男不解道,叼着根雪茄,身后站着三个一排的保镖,很有黑帮电影中老大的姿态,“真说样子,这金碧辉煌做鸭的小白脸哪个不人模狗样的,尤其是那鸭头,在我看来比那个陈冠希可还要陈冠希。”

“小白脸?”八爷轻笑道。

“蛇九,这年轻人的帅,你们男人是看不出来的哦。”

八爷身边那个一身大红牡丹旗袍的女人笑得花枝招展,无比妖媚,微微摇晃着娇躯便是一阵波涛汹涌,此女说话虽然貌似放荡,可眼神却很冷,所以即使她在玩笑,边上没有哪个男人敢不识相地笑出来,被八爷拍了一下丰满娇臀,她腻声呻吟,道:“男人有样子有屁用,有货才是关键。这年轻人,有点味道,你们这帮大老粗和这里那帮鸭子是比不了的~”

面对自己女人对另一个男人赤裸裸的欣赏,八爷也不生气,笑道:“如果我没看错,他身边那个女孩子是纳兰殊清的女儿,一个能够泡上纳兰殊清这头狐狸的女儿的年轻人,你说有趣不有趣?我看不仅有趣,而且很有趣,极其有趣。”

周围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再不敢掉以轻心。

那个绰号蛇九的男人撇了撇嘴,仍旧不以为然,丢掉雪茄,灌了口啤酒,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凭借女人上位的小白脸,不算爷们!

金碧辉煌作为杭城最早一批休闲娱乐场所,如果不与时俱进,自然只能被残酷的竞争淘汰,装饰一新的新金碧辉煌魔术般搭建起比原先高出一倍的层高,所以站在舞池中,宛如天空之巅,在这种地方神鬼乱舞,自然更有快感。

琅琊蹦迪跳舞的水准并不低,只是他还没有活宝到要在这种地方炫耀舞技的地步,曾经在江湖酒吧有几个傻逼年轻人耍酷在舞池中跳了七八分钟的热舞,搞得旁边人都只能看着他们表演,结果自然不是那晚他们跟崇拜他们的美眉们去滚床云雨,而是被一帮混混直接打趴下丢进西湖,这就是装逼被雷劈的典型案例,血的教训啊。

琅琊倒不是怕有谁敢动他,只是过了那种有点本事就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年龄,那种敞开胸膛让美眉知道自己胸肌的事情,是未满十八岁孩子做的。他只是陪着纳兰红豆在拥挤的舞池边缘随着节拍慢慢摇晃,幅度很小,而纳兰红豆似乎也一下子放不开,不敢像平常那般疯,只是恋爱中的她红了笑脸媚了容颜,身材曼妙气质雍容的她根本就是勾引男人犯罪。

齐青欣和吴思媛这批女孩带着各自的富家子弟也相继来到舞池,一些单身的纨绔们也临时叫来了舞伴,对他们来说,喊五六个未来的空姐或者传媒美女赶过来陪酒,小菜一碟。当一个穷学生绞尽脑汁想着情书如何下笔的时候,他的梦中情人却被被公子哥们一个电话就叫了过去,你情我愿的被调情被玩弄。

丫丫玩得很疯,站在舞池中央,一张略微冰冷的漂亮脸蛋却摇出最妖艳的舞姿,怎能不让人想入非非,若非她身边围着一群她圈子里的朋友,恐怕她早就被牲口们性骚扰,在舞池中,你不动就是犯罪,所以女人被揩油是很希拉平常的事情,如果某女从头到尾都没人搭讪骚扰,只能说明一点,她是恐龙。

出乎琅琊意料,齐青欣和冷美人吴思媛在舞池中都很轻松自如,尤其是平常一脸冷冰冰示人的吴思媛更是和她的英俊男友贴身热舞,惹来附近不少人的侧目。齐青欣丫丫她们这四个人中,论身材,还是要数纳兰红豆最妖,清水芙蓉的气质,搭配她那妖媚媚的身材,男人犯罪是禽兽,不犯罪就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随着狭窄的空间逐渐被压缩,琅琊被半步半步挤向本来就离他很近的纳兰红豆,最后两个人终于紧紧贴在一起,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想象力,男女的身体竟然是如此契合,琅琊和纳兰红豆的两具身体几乎紧密无缝,随着若有若无地摩擦,比正常男人还要正常的琅琊自然有了本能反应,纳兰红豆低下头,双手撑在胸口,这是两人唯一的间隙。

做当代柳下惠有几百万奖金吗?

显然没有。

柳下惠同志固然情操高尚,可恐怕对他动心的女人都会骂他禽兽不如。

所以琅琊不做那女色在前却装作不动心的傻冒事情,他轻轻环住纳兰红豆盈盈一握的纤细小蛮腰,她很明显的身体僵硬起来,再不敢动弹,就那么站在当场,琅琊空出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凝视这张含羞妩媚的精致脸庞,不染脂粉,清新怡人,他那双本来寂静了三年的漆黑眸子再次炙热起来,环着她的小水蛇腰,他下体膨胀的欲望让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穿着高跟鞋的纳兰红豆像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踮起脚跟,迷离的眼神焕发光彩,最后闭上眼睛,把那张娇嫩的嘴留给俯视她的琅琊。

这是她的初吻。

就在琅琊准备采撷纳兰红豆这朵清水莲花的关键时刻,身后传来尖叫和打闹声,昏乱很快就蔓延开来。

宛如暴动一般的混乱局面愈演愈烈,连身体僵硬等待初吻被夺去的纳兰红豆都察觉,不得不睁开眼睛。

“我们先忙我们的。”

琅琊微笑道,轻佻,却不肤浅,低头却触碰她的唇瓣。

此刻他的笑容在纳兰红豆眼中就如同存放几十年的花雕,醉人,一醉千年。

她闭上眼睛。

满脸幸福。

第十九章 牛逼的黄雀在后

琅琊这厮跟纳兰红豆玩浪漫的时候,背后早已经是尖叫惊呼一片,这喊声自然不是给胆大包天的琅琊,而是舞池中出现了金碧辉煌极少见的群殴,事实上金碧辉煌是个治安很不错的消费场所,虽然外界总说单身女孩子不要单独来金碧辉煌,传说这里能让一个处女进来然后非处女走出去,可事实上这里每年拨打110的次数在杭城各大酒吧中是最少的。

为什么?来金碧辉煌的都是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当然不是,来这里的大多是饱暖思淫欲的牲口,或者空虚寂寞找肩膀依偎的女人,稍有不甚就会有摩擦,甚至火拼。

原因只有一个,这是八爷坐镇的场子。

琅琊心满意足离开纳兰红豆柔嫩唇瓣的时候,满脸春意的她已经差点窒息,技巧生涩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男人的挑逗,只能顺着感觉被动地接受,眨巴着水灵秋眸,纳兰红豆望着这张不再陌生而且还带着坏笑的脸庞,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觉得琅琊是天底下最最最帅的男人了,什么汤姆克鲁斯什么布兰德皮特,全部滚蛋!

“完了。”纳兰红豆紧皱黛眉。

琅琊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表达,眼角余光却开始打量起昏乱舞池中的形势,乱,除了乱还是乱,几个上辈子肯定造了不少孽的家伙就硬生生从舞池高台上被推攘挤下去,八成明天得躺医院接受护士mm们的特殊照顾。

“我第一次这么花痴。”纳兰红豆鼓起勇气理直气壮道,偷看琅琊的视线不再矜持。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只要踏出第一步,堕落就变得顺水推舟理所当然,犹如吸毒。

“没有男人不喜欢他的女人对生活精明而对他一个人花痴。”琅琊笑道,护着纳兰红豆准备撤退,这嘴也亲了,便宜也占了,他可不想去做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他现在只想安安全全领着这丫头走下舞池,考虑晚上是不是开个房间稍微更进一步的“增进关系”。

“是青欣他们!”

纳兰红豆惊呼道,手指指向逐渐稀疏起来的舞池中央,她的朋友包括齐青欣吴思媛在内的那批人正跟另一帮人对峙,场中央两个青年躺在地上抱着腹部抽搐,看得出来下手颇狠。琅琊本来是懒得去惹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不过看到纳兰红豆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他只能拉着她很男人地穿过人群来到齐青欣他们身边。

冷眼旁观。

琅琊拉着纳兰红豆始终站在最边缘,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介意让金碧辉煌的人给他端根板凳再拿几包瓜子让他打发时间。拔刀相助固然大义凛然,可拔刀不成反被屠,算个啥?再说这群少爷公子的死活和他确实没关系,少一个杭州可能就多几个处女,多一个可能也就是促进中国的奢侈品消费,跟琅琊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

纳兰红豆也仅仅是出于对死党的关心才会选择站在这里,她可没有幼稚到要让琅琊做出头鸟,情感上的花痴不等于现实中的白痴,两者如果等同,那就仅仅是花瓶而已。

琅琊从齐青欣跟纳兰红豆的窃窃私语中得知是有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想要占丫丫的便宜,结果被丫丫的朋友一把推开,谁料对方也不是软柿子,双方本来就都不是喜欢讲理的人,一来二去加上周围人群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两帮人就形成了一场波澜壮阔的群殴。

只可惜齐青欣这边都是习惯小打小闹的大少爷,对方却好像一个个以打架为生的职业选手,出手狠辣,绝不拖泥带水,很快两个叫嚣最凶的公子哥就被打趴在地上,几个站着的青年也都是鼻青脸肿,哪里有半点帅哥风范,他们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惊慌失措脸色苍白,齐青欣和吴思媛相对镇定一些,平时最凶悍的丫丫竟然差点被吓哭,泫然欲泣的模样,这让琅琊很无语,再看自己身边的纳兰红豆,平时婉约文静,可即使面对八爷这样明显有黑社会背景的人,似乎也没有半点怯场,想到这里,琅琊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会保护我吗?”纳兰红豆悄声问道。

“你觉得呢?”琅琊笑道,轻轻敲了她一下脑袋,如果说一开始两个人的闪电交往还让双方都有些隔阂,可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俗人,一叶落而知秋,对双方的性格都有大致了解后,便不再有因为生疏带来的芥蒂,经过舞池这一闹,两个人算是真的像对恋人。

“妈个逼的,你还有心思当着老子的面泡女人?!信不信老子把你鸡奸了?”

一个轰天响的嗓门吼起来,搞得整个金碧辉煌都把视线聚集在他身上,一米八的个子,将近两百斤的肉,一张杀气腾腾却鄙俗不堪的脸孔,毛发旺盛,极像刚从神农架跑出来的野人,这样的男人兴许不像被他撂倒的公子哥那样能够第一眼就让女人花痴,但绝对能第一眼就让胆小男人退避三舍。

纳兰红豆一听,怒了,连琅琊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挺身而出,大声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地球很危险,我看你还是回火星吧!”

本来隐隐作怒的琅琊忍俊不禁,齐青欣那批死党则为纳兰红豆捏了一把冷汗,她们可是见识过这六七个男人的手段。琅琊有点感动,第一次在江湖酒吧,如果不是她那么不按常理的出手,他也不会将她纳入自己的生活,这一次,她又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出来,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懂得珍惜,暴殄天物天理难容啊。

只不过琅琊并不习惯这种场合女人护在他前面,他将纳兰红豆拉回来,踏前一步,跟那六七个男人不过三米距离。

“妞,床可以乱上,春药可以乱吃,可这话,不能乱说。”那六个男人中惟一一个比较像人类的年轻男人放肆笑道。

“单挑。”

琅琊继而再踏出一步,冷眼斜视那个神农架野人和刚说话的年轻男人,他只是吐出两个字。

全场哗然。

有种!

刚才一批人都被华丽地败退,他一个人却挺身而出,脑袋烧坏了要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扮猪吃老虎的胸有成竹?所有人都在猜测,但不管怎么说,对于琅琊能够在这种时刻站在自己女人前面,很多看戏心态的看客都表示一定限度地认同,二楼可以俯瞰舞池,不少爵士乐吧和咖啡吧以及ktv的客人听说有热闹可以凑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二楼挤满等着看戏的男女。

纳兰红豆低头迅速发了条短信,紧咬嘴唇,望着对面那群男人,满眼怒意。

“单挑?哥们,就凭你?要不我单挑你们全部吧,要是你们觉得不够,让你们的妞也一起上,大爷吃得消。”那年轻男人桀桀怪笑,这带有双关的话引来他同伴们的一阵狂笑。

“只会说,不会做,是男人吗?比我的女人还娘们。”琅琊鄙夷道,眯起黑眸,嘴角的弧度异常邪美。

他身后的齐青欣众女都用一种一样异样的眼神望着这个背影,这还是那个被轻视嘲笑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男人吗?只不过她们这种视线并没有所谓的崇拜啊炙热啊,有的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点怜悯,这么走出来,还能站在走出金碧辉煌吗?她们觉得答案很明显,不能。

就在那个神农架野人暴怒下准备出手的时候,叫蛇九的平头纹身男人吊儿郎当地跨进舞池,身后跟着七八个打手模样的小弟,嘴里叼着根果盘里拿来的牙签,双手插在裤兜,朝那帮非人类组合道:“啧啧,有胆量,敢来砸我蛇九的场,真有气魄,佩服佩服。”

场下,任由局势自然发展的八爷依然气定神闲,靠在沙发上,眼神却飘向一个角落方向。

金碧辉煌不愧是见惯了风波的老江湖,很快就收拾完残局,除了极少数胆小怕事的客人离开,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下看热闹,出乎意料的是不断有人涌入,想必是得到了消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一来,金碧辉煌非但没有冷清下来,反而人满为患。

“八爷,场面已经控制下来,几个摔下来的客人没有大碍,我们已经把他们送去附近的医院。”金碧辉煌的经理抹了把汗小心翼翼道,“八爷,舞池上面那群人怎么办?两批人都是客人,劝是劝不下来了,可也不能由着他们胡闹吧,这样我们生意不好做啊。八爷,你看?”

“劝?没有什么好劝的,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就是了,我们也好看热闹,省得我女人觉得乏味。”

八爷笑意阴森,搂紧身边两个女人,再次将视线望向那个阴暗的角落,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打牌的人都没有上桌,我急什么。我想今晚很多人都会有不大不小的惊喜,”

纹一条黑龙的蛇九一出场,那个非人类组合的成员便收敛起跋扈气焰,很试探性地进行挑衅,结果代价就是一个家伙被蛇九一脚踹下舞台,在空中抛出一条还算优美的弧线,然后华丽坠落,啪啪啪,二楼很配合地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声,这让那个神农架野人很愤怒,他刚准备大干一场,却被身边的年轻男子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蛇九望向八爷方向,安稳不动如山的八爷轻轻摇头,得到指示的蛇九便不再咄咄逼人,三方形成一幕很滑稽的僵持场景。

纳兰红豆有点焦急地望向门口方向,当一批人数大概二三十的浩荡队伍杀进金碧辉煌的时候,她松了口气,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一袭唐装的中年斯文男人缓缓走进来,身后是将近三十个异常雄健的男人,这些汉子很有东北人的彪悍,充满血性,如此一来这个带头的斯文男子就成了格外醒目的存在,十分鹤立鸡群。

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一手放在身后,一只手中把玩着一只很有京派皇家气韵的精美鼻烟壶,一脸煞气。

他显然看到八爷,却懒得打招呼,随意瞥了眼舞池。

怒意更甚。

他一到来,整个金碧辉煌都安静下来。依然把玩鼻烟壶的他走入空中舞台,蛇九见到他,似乎也有点忌惮,见八爷朝他点了点头,他主动让开一条道。那群原本嚣张无比的非人类组合一见到这个踏入舞池的男人,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那书生气极浓的男子瞧了眼满脸委屈的纳兰红豆,本来冷峻无比的脸庞浮现一抹稍纵即逝的柔和,然后缓缓开口,巡视一周,不怒自威道:“谁,谁敢动我纳兰殊清的女儿?站出来,我想看看他有几条命能让我折腾,我不想废话,要么,跪下来给我女儿磕头认错,要么,我把他塞进麻袋然后丢进西湖。”

第二十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纳兰殊清如果不是敢当着所有人放出这狂傲不羁的狠话,不是身后站着一批标准黑社会打扮的彪悍小弟,而是站在大学的讲堂,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个把玩鼻烟壶的斯文男子是地道的大学教授,桃李满杭城。

蛇九幸灾乐祸地瞥了眼那神农架野人一伙,这里没有他的事情,带着他的喽?撤下舞池,齐青欣和吴思媛都知道纳兰红豆父亲的黑道背景,她们父辈偶尔私底下的谈论都透露出这位在杭州黑道两道都很吃香的纳兰伯父,可纳兰红豆从来不在朋友面前主动谈论她的家庭,尤其是她父亲,那群被打怕的青年一见到纳兰殊清,眼神就跟信徒见到救世主一般,除了崇拜,就是敬畏。

“没有人站出来?”

纳兰殊清握着那只清康熙碧玉绳纹鼻烟壶,如白玉书生的成熟脸庞浮起阴鸷神情,闻了一下手中的鼻烟壶,冷笑一声,“挺讲义气,谁都不肯出卖谁,我最欣赏这种人。不过敢惹我女儿,再讲义气我也要操你祖宗八代。”

噗哧。

异常安静的金碧辉煌不少人都被纳兰殊清这句很草根很乡土气息的骂语逗笑,只是笑出声的人一个个赶紧捂住嘴巴。

纳兰红豆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看她这个举止清雅谈吐却极其诡异的父亲,兴许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剑走偏锋。她小心翼翼看了看琅琊,见他并没有流露出厌恶神情,这才稍稍放心。

面对这个比起八爷儒雅过之而暴躁也过之的纳兰殊清,琅琊轻轻莞尔一笑,这个男人,还真是性格鲜明的紧啊。按照他进入金碧辉煌以后的表现,这位纳兰红豆的父亲起码跟叫八爷的男人在一个位面,同等级数,能够罩金碧辉煌场子的八爷不简单,敢在别人场子砸人却没人来拦的纳兰殊清自然也不简单。

“秃老六终于忍不住了。”

八爷伸出两根手指从精致果盘中夹起一片西瓜,瞥向那个阴暗角落的视线充满玩味,顺着他的方向,一个矮小的精瘦男子身影缓缓起身,他身后同样有几个保镖。

那个瘦弱男子脚步轻浮地走向舞池,从黑暗中走到灯光下,这是一张尖嘴猴腮的猥琐脸孔,若撇开那抹骨子里的狠绝,他就跟公车上揩油的猥亵男无异,可他一出现,那个神农架野人顿时就有了底气。八爷抬头望着那群二楼趴着看戏的顾客,对金碧辉煌的经理吩咐道:“疏散掉他们,接下来不是他们可以看的内容,说不定就有十八禁。”

金碧辉煌的负责人赶紧跑去做工作。

那相貌同样很野兽派的中年矮小男子一踏入舞池,就挤出一个很虚伪的笑容,走向纳兰殊清,大声道:“纳兰兄,火气这么大?兄弟手上刚到几个水灵的苏州小妞,要不我送几个给纳兰兄降降火?”

纳兰殊清是个聪明人,见这个惹人厌烦的秃子出面,就知道今晚这场闹剧是这王八蛋一手策划,金碧辉煌的八爷跟这个秃子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半年前江湖酒吧跟红鼎会馆的风波,到今天还没有平息,只不过今天这一出,是不是太不入流了点。

纳兰殊清丝毫不掩饰他的憎恶,冷笑道:“秃老六,我不管这群阿猫阿狗是谁的,今天不给点教训,未免亏待了我女儿。”

秃老六脸上笑容依然令人反感,道:“这是自然,纳兰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红豆,你男人?”

纳兰殊清把玩着手中的圆润鼻烟壶,望向纳兰红豆,继而不冷不热瞥了眼神情平静的琅琊。

纳兰红豆甩过头,似乎对父母离异一事还有埋怨,不想理睬这个在外人面前霸气十足父亲。转过头她见到琅琊朝她轻轻摇头,她这才不情不愿点头道:“是。”

看了琅琊一眼后纳兰殊清也不再打量女儿的男朋友,脸色依旧冷酷,示意身边一个心腹去拿两个酒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在杭州黑道上能排上号的书生男子作何打算,他让心腹把酒瓶交给琅琊,冷声道:“既然是我女儿的男人,公子哥还是穷光蛋,都不要紧,我在乎的是你是不是个下面带把的爷们!”

纳兰殊清眯起他那双很阴柔的眸子,等待琅琊的表现,如果不合格,他不介意让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他女儿便宜的家伙钻麻袋送钱塘江喂鱼,这种事情他反正也不是做了一两次;如果满意,他就打定主意不插手琅琊和他女儿的事情。

一手接过一只酒瓶的琅琊耸了耸肩,纳兰红豆想要阻止他做什么傻事,轻轻拉住他,却被琅琊挣开,径直走到那个被他略高的神农架野人面前,见那厮还仗着有后台趾高气扬的白痴样子,琅琊随手就摔出一瓶,砸在他头上,嘭!

酒瓶破碎,满头鲜血,那强壮的神农架野人也不禁痛嚷起来。

虎口渗出血丝的琅琊也不去擦拭血迹,看得纳兰红豆触目惊心,丫丫和吴思媛这些温室里的千金小姐更是心如撞鹿,瞪大一双双漂亮的眼眸,使劲瞧着琅琊惊世骇俗的表现,她们身边的男人也不禁动容,只觉得这个琅琊,真野!

神农架野人身边那个刚才出言挑衅过纳兰红豆和琅琊的年轻男子露出一丝恨意,只是秃老六的阴沉沉眼神让他不敢有丝毫反抗意图。

纳兰殊清依然高深莫测的姿态,看到女儿揪心的心疼模样,他不禁心中叹息,这孩子,总算长大,知道在乎别人了。

砰。

琅琊毫无征兆地狠狠甩出另一只酒瓶,堪堪砸中那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年轻男子嘴巴,一脸凶悍的他顿时捂住嘴巴,猩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流露出来,他的这一口牙齿八成是报废了。

琅琊语气平静道:“话,确实是不能乱说的。”

饶是远处的八爷和舞池中的秃老六这种久经风波的黑道人物,都有点愕然,再看琅琊的眼神都郑重凝滞许多,惟独纳兰殊清不曾动容,只是轻轻点头,似乎比较满意琅琊这个准女婿的狠辣。

对胃口!

纳兰殊清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跟他一样看上去不像黑社会却比黑社会还要黑还要狠的男人。

“纳兰兄,你女儿这个朋友可真是好手段。”秃老六阴沉笑道,瞧着琅琊的眼神让齐青欣这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想要再折腾,我奉陪。”

纳兰殊清却是一点都不给秃老六情面,把玩着鼻烟壶,不以为然道:“有些话虽然从无足轻重的小爬虫嘴里说出,代表的却是主子的意思;有些龌龊事虽然是走狗干的,却一定得到过主子的指令或者默许。我纳兰殊清尚且不把那林家小子放在眼里,你一个秃老六,我凭什么要打狗看主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

纳兰殊清在下不了台的秃老六愤怒眼神中潇洒转身,准备离开金碧辉煌。

走到舞台边缘的时候,转头朝纳兰红豆露出一个淡淡的慈祥笑意,再跟琅琊点了点头,轻笑道:“今晚我给你们在凯越大酒店定个房间,省得你们花钱。”

第二十一章 比卫道士还君子

西湖畔的凯越大酒店,一间豪华湖景房,琅琊洗完澡穿着件浴袍俯瞰西湖,凌乱的头发,不再涣散的眼神,昏暗灯光中,他像是与这个黑夜融为一体。

死活要让琅琊先洗澡的纳兰红豆虽然趴在床上盯着液晶屏幕,可眼神却始终瞥向认识不到一个星期、身份却已经是她男朋友的琅琊,她想到第一在江湖酒吧被丫丫难堪的他,想起第二次在酒吧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他,想起在金碧辉煌舞池中惊艳表现的他,父亲那样苛刻的人,竟然一见面就认同了他,纳兰红豆突然想起琅琊手掌似乎受伤,紧张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小跑到他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依稀可见虎口的撕裂血痕,一阵心疼,皱着精致小脸柔声道:“痛不痛?”

“有点。”

琅琊可不想死要面子活受罪,摸了摸纳兰红豆的脑袋,笑道:“不过不碍事。”

“你可以不做的。”纳兰红豆捧着他的手喃喃道。

“不保护你,我跟你交往干什么呢。”

琅琊温柔笑道,拎了拎她的柔嫩耳朵,眯起漆黑眸子,满是笑意,“我虽然不介意你带着我花天酒地,天天挥霍**,可关键时刻若不表现一下,我怕我这个处于你考察期的男朋友很快就要被你炒鱿鱼喽,要知道这份工作可不好找,我看有不少公子大少要跟我竞争嘛,一个个看我眼神跟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可不舍得炒你鱿鱼,我早就打算跟你签订终生合同啦。”

心中流溢着一股暖洋洋的纳兰红豆被逗笑道,琅琊‘不保护你我跟你交往干什么’这句话,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太花痴不好,所以她忍着。

仰头,看着每天必须吃中药的琅琊这张略微病态的清瘦脸庞,纳兰红豆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愿意为心爱男人做外人看来很不可理喻的傻事,以前她有个在英国的死党便是如此,用所有钱供养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是个草包的小白脸,最终那个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妓女**,但她就是不肯分手,那个时候纳兰红豆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傻最笨最无药可救的女人,现在懂了,懂她的无奈和痛入心扉的幸福。

琅琊坐在椅子上,面对西湖夜景,将纳兰红豆抱在怀中,眼神清澈不带一丝淫欲,望着远方,认真道:“现在的我,没有扮猪吃老虎的资本,我要让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不受伤害,就不可能故意隐藏实力地去装逼,我如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是用我全部的实力和努力的去面对危险,而是用我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实力!”

“百分之一百二十。”纳兰红豆喃喃自语,本来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依偎在琅琊的怀中,不再说话,陪着他眺望西湖。

“刻意低调是需要资本的,我没有。”

琅琊轻笑道,充满自嘲,“起码现在没有。红豆丫头,有没有后悔喜欢我?后悔喜欢上我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小人物?”

“后悔。”

纳兰红豆将头枕在琅琊肩膀上,露出一抹妩媚笑容,道:“后悔这么迟遇到你。”

琅琊微笑,只是将她环住,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具曼妙娇躯带来的美妙触觉,一只手摩挲着她柔顺青丝,一点都不像是欲火差点焚身的男人,只是纳兰红豆能够清楚感觉到他一点一点膨胀的**,那是一种渐进式的温柔侵犯。

“我去洗澡。”

纳兰红豆逃掉,在转弯的地方朝无可奈何的琅琊妩媚一笑。

琅琊摇了摇头,强制按捺下心中霸王硬上弓的邪恶念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既然是第一次,要是太直接太粗野多少是件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情,越是美好的食物,就越不能囫囵吞下,必须一口,一小口地品尝。

今天确实有点累了,琅琊望着夜幕中宁静安详的西湖,如同沉睡的古典美人。

纳兰红豆穿着浴衣犹抱琵琶半遮面走出浴室,低着头,那张不曾为谁绽放过妩媚的清美容颜满是羞涩,绯红脸色漾着动情的少女情思,浴衣腰带一系,她的小蛮腰更显得纤细,露出一截弧度迷人的小腿,纳兰红豆无疑拥有一双让女人嫉妒让男人垂涎的美腿,修长,白嫩,黄金比例。

她来到琅琊面前,噗哧一笑,原本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因为这个男人竟然睡着了,纳兰红豆小心翼翼将他扶上床,看来他真的很疲倦,一直都没有醒来,将他盖好被子,托着腮帮躺在他身边,凝视着他的侧脸,她露出一个小狐狸笑容,悄悄的,低头就要去亲琅琊的嘴。

啊。

纳兰红豆惊呼一声,躲进被子,捂住头,不敢再看琅琊,因为这狡猾奸诈的坏人竟然在关键时刻睁开眼睛。

琅琊坏坏一笑,搂住躲在被子里不敢见人的纳兰红豆,很自然地将手伸入她浴衣之内,手指轻轻划过柔滑如绸缎的肌肤,带起她身体一阵轻微颤栗,最后滑入她的腋下,跟她不丰腴却挺翘的娇小**仅有一步之遥,未经人事的女孩,哪里经得起这种暧昧勾引,喘息也急促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充满蠢蠢欲动的春意气息。

“不要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把你就地正法。”

琅琊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终于不再挑逗纳兰红豆,今天的他实在太倦怠,仍然靠着中药来药补身子的他不敢忘记姑姑让他不要在身子负荷过重时纵欲的告诫,闭上眼睛,确实撑不住的他便沉沉睡去,除了那炙热的**根源还在轻薄着纳兰红豆的娇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比卫道士还要君子。

纳兰红豆终于在温柔的煎熬中睡去,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

一夜相安无事。

那一晚金碧辉煌生意异常火爆,借那场风波的东风,一波三折吸引眼球的火爆情节,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粉墨登场,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使得客人不减反增,不说乐得合不拢嘴的金碧辉煌经理,就连见惯大场面的八爷都有点吃惊,感慨如今这人的想法确实抓不准,早知道这样就故意安排几场好戏。

金碧辉煌vip包厢。

“八爷,看来纳兰殊清对他这个闺女确实心疼。就这么直接跟秃老六把脸皮撕破,有种。”蛇九抱着一个高挑性感的金碧辉煌公主,上下其手,明目张胆地揩油,那女孩也不恼怒,欲拒还迎地挑逗恐怖纹身的蛇九。

“纳兰殊清的有种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你以前不服,现在服了吧。敢跟姓林的叫板,不管是不是螳臂当车,都值得佩服啊。你敢跟姓林的那头狼斗吗?你不敢,秃老六不敢,我也不敢,再瘦的骆驼,也能压死蚂蚱。”

八爷大笑道,言语中似乎有点自嘲的意味。

他那只粗壮有力却修剪干净在身边女人的胸前沟壑中肆意揉捏,那一袭旗袍的成熟女子发出娇腻的咯咯媚笑,她似乎被侵犯才有快感,坐在八爷另外一边的冷艳女子则相对规矩很多,八爷也不厚此薄彼,放下酒杯,搂过她,左拥右抱,他心满意足地细眯起眼睛,“不管如何,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红鼎会馆的事情近期也得做个了断,纳兰殊清和秃老六火拼才最好,浑水好摸鱼啊。”

“八爷,那个小白脸叫啥来着?”蛇九想起那个舞池中痛下狠手的琅琊,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叫琅琊。”

八爷微笑道,“没想到连我都瞧轻了他,可能这个年轻人没什么资本,但没有关系,我想他一旦给纳兰殊清做事,而纳兰狐狸又肯给这个未来女婿一个平台,我想以后浙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起码,会有趣很多。”

“八爷,你看能不能拉拢拉拢?钱,女人,大把的钱,漂亮的女人,这两样东西可是好东西,没有男人会拒绝的。”蛇九虽然外表粗野,却心思却不像个大老粗。

“再说,观察一段时间,能做朋友最好,不能做朋友,也不要做敌人。”

八爷玩味道,眼神猛地一凛,那只原本抚摸女人丰满**的手突然用力抓紧,那红色旗袍熟女像是**一般喊出来,“如果站在我对面,那就早点解决掉,纳兰殊清保他也没有用!”

—————

城西一座小区,除了路灯,便只有一处***。

琅琊的姑姑收到他晚上不回来的短信后,她便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夜宵,一个人安静地捧起一本厚重《宋史》,坐在安静的房间中,时间流逝,对她似乎没有半点影响,青灯黄卷,很有禅的意境,纤细玉指翻过书页,心如止水。

合上书,她叹了口气,道:“顺其自然吧,早点成为那个人也好,琅琊,也许当你真正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就匍匐在你脚下。所有人都在等你,姑姑也等你。”

第二十二章 征服浙江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纳兰红豆的家庭虽然在杭城算得上是无比光鲜荣耀,但是她却患有一定程度的焦虑症,如果是独自睡在余杭白云深处住宅小区那超大坪的别墅,她甚至要打开电视和灯光才能睡去,纳兰红豆很久没有像这一晚那样不受惊吓和担忧的熟睡,清晨醒来,伸了个懒腰,一看自己竟然浑身**,赶紧用被子捂住,小心翼翼忐忐忑忑张望,确定琅琊不在附近,才松了口气。晨跑,等我。

琅琊给她留下一张纸条,纳兰红豆看到后心一暖,朝镜子做了个开心的鬼脸,蹦蹦跳跳去洗手间洗漱,因为只披着件没有系上的浴衣缘故,这个时候乍泄的春光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喷鼻血,只可惜琅琊不在,否则铁定要上演一场**之间最原始的负距离接触……

凯越大酒店本来就在西湖畔,琅琊便绕着西湖小跑起来,最后在白堤一处地方打咏春拳,他的身子太虚,这套咏春拳只有空架子,招式丝毫不差,奈何只能形似而非神似,这些琅琊又岂会不明白,原本祥和的心境也不禁有点波澜。

太极?

琅琊心一动,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应该适合他,虽然姑姑没有确定说能否练太极,权且试一试。

闭上眼睛,琅琊很自然地作出起手式,随后动作便行云流水,圆转如意,丝毫没有凝滞感,这套陈式太极从起手到第八十三式收手,琅琊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水到渠成的感觉,仿佛天生就精于太极,画弧走圆,再不像打咏春拳那般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看到身边垂下的柳条,琅琊心中一动,重新闭上眼睛,这陈氏太极劲起于脚跟,行于腿,主宰于腰,达于四指,他将柳条当作假想敌,出手轻灵,以巧劲引起那柳条震荡,一路借力敛劲,最后猛然出手。

啪!

那根纤弱柳条竟然被硬生生弹出老远。

琅琊心中一叹,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体会这太极的妙处,可比起咏春拳,已经好太多。,

“这陈式太极你打了多少年?”一个温醇嗓音在琅琊耳畔响起。琅琊睁开眼睛,竟然是纳兰红豆的父亲,纳兰殊清,他这身打扮应该也是出来晨练,琅琊笑道:“随便玩玩。”

刚才被那根激荡柳条差点打中的纳兰殊清也不纠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他不觉得这年轻人做了他女儿的男朋友他就必须了解人家的全部底细,虽然他以刻板迂腐和不识时务出名浙江黑道,但纳兰殊清对待亲人,并不像他混黑道的作风。

“要不要给我做事?”

纳兰殊清开门见山道,眼睛盯着这个他很中意的青年,他也练太极,而且一练就是三十年,刚才琅琊这一手陈氏太极可不简单,太极就是如此,入门不难,可想要登堂入室,却难如上青天,纳兰殊清能瞧出琅琊练太极肯定花了苦功夫,可如今几个年轻人能打完一套太极拳?

琅琊轻轻摇头,做红豆的男朋友可不意味着他就要入赘纳兰家。

“那如果出了事,而且是大事,你帮不帮我,或者说帮不帮我女儿。”纳兰殊清玩味道,他用了一个很圆滑的“帮”字,这个帮字的意义太广。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他气质超群,很有儒者风范,这样的人混黑社会,确实是黑帮高素质化的一个最好证明。

“帮。”琅琊轻笑道,纳兰殊清的心思他也不点透,“不管我帮不帮得上,都会帮。”

纳兰殊清点点头,男人之间,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啰唆,见琅琊转身要走,笑道:“这么快就走?要不我们推手?我打太极也有些年了。”“不了,我还有事。”琅琊委婉拒绝。

“这么早,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觉得我打太极不入流吧。”纳兰殊清半玩笑道。

“我要给红豆去知味观买早餐。”琅琊耸耸肩,小跑离开。“红豆最喜欢吃那里的小笼包。”纳兰殊清笑喊道.

像我。

纳兰殊清开怀微笑,望着琅琊的背影,心想我当年何尝不是在人山人海的追求者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最终掳获红豆她母亲的芳心,望着西湖,摸了摸下巴,不禁感慨:“小卿,红豆不愧是你跟我的女儿,眼光跟你当年一样好啊。”

琅琊带着从知味观买来的早餐回到凯越大酒店房间,本来拿着两张早餐券等他去酒店吃早点的纳兰红豆一见到小笼包,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也不跟琅琊客气,乐滋滋地小口小口品尝起来,知味观的小笼包馅薄汁多,入口即化,纳兰红豆的吃像比琅琊可要文雅太多,即使是吃最爱吃的小笼包,也是中规中矩,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歪着脑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知味观的东西?”“昨天你说了一晚梦话,都在说知味观的小笼包,我能不知道吗?”琅琊淡笑道,这当然是挤兑这妮子的谎言。纳兰红豆俏脸一红,支支吾吾,她本想再吃一个小笼包的手也悄悄缩回来,不敢看琅琊。

“骗你的,安心吃你的小笼包。”琅琊大笑,这妮子,真是可爱的紧纳兰红豆一点没有杀伤力地瞪了眼琅琊,很陶醉地吃起小笼包,一口气吃了四个,就再吃不下,全部留给琅琊,她喝着豆浆望着琅琊不太文雅的吃相,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为他一掷千金的富人,一个女孩喜欢上把一个馒头分给她一半的穷人,谁更幸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今天下午我们班要去野外写生,你要去不?”是中国美院学生的纳兰红豆柔声问道,小脸上写满渴望和期待,女孩子便是如此,一旦恋爱,就恨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幸福,也不管世界上别人是如何看待她的男人,像琅琊这种外敛内润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父亲纳兰清殊那样伯乐的,所以齐青欣也好,吴思媛也好,心底都觉得琅琊配不上纳兰红豆-

琅琊早上依旧去地图鱼网吧,中午陪刑天吃完午饭,他就来到江湖酒吧的对面中国美院门口,望着那门口两丛茂密竹子给纳兰红豆发了条短信,很快她就匆匆忙忙跑到琅琊面前,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精致小脸被她跑得绯红绯红。“吃饭了没?”琅琊问道。

“正吃呢,看到你短信,就跑出来了。”纳兰红豆露着小酒窝笑道,每次开心微笑,灵动的眼睛都会像两道月牙。

“去吃饭。”)

琅琊不容拒绝道,“饮食是第一等大事,不规律的饮食就是对自己的慢性自杀,这不是我的危言耸听,听话,去吃完午饭。”

纳兰红豆乖乖带着琅琊回到中国美院的食堂,一路走来,各种视线都有,红豆这丫头在美院算得上是校花级别的美女,似乎每个人都认识她,只不过琅琊哪里清楚纳兰红豆之所以被美院熟知,除了她的漂亮脸蛋和出众气质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才气和傲气,尤其是后者,美院新生第一次到校后都会知道这里有个敢让杭城混混不敢踏足中国美院一步的学姐,所以美院这两年的校园治安出奇良好。:

琅琊陪着纳兰红豆一出现在正午人山人海的食堂,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中国美院谁不知道纳兰红豆一直清高而骄傲地保持单身,没有谁不愿意但没有谁敢追求这位敢闯进校长办公室指着几位校领导鼻子训斥的大美女,现在,所有人都恶狠狠猜测,站在纳兰红豆身边这个跟民工一样寒碜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纳兰红豆在中国美院是自负的,所以也是孤独的,她并没有刻意去跟那群在她面前自惭形秽的同班同学示好,她习惯了一个人用餐,室友对她也抱有太多敬畏,在几个敢坐在她面前吃饭的纨绔子弟被打成猪头后,再没有人敢和她坐一张桌子用餐。

她点了几样菜拿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附近几桌原本有说有笑的校友都很自觉地以最快速度解决午饭,然后悄悄撤退

“因为你爸?”琅琊笑道。

“一半。”纳兰红豆微笑道,有着近乎自负的自信。一半是她父亲黑白通吃的强势,还有一半则是她本身的资本,一个既有脸蛋又有才华的女人,多半会吓退不少没有自信的追求者,事实上纳兰红豆已经举办过自己的私人画展,中国美院中几个资深教授都曾是她幼时的老师。

只是这些,琅琊都不会知道,起码不会从她嘴里得知。

因为纳兰红豆是个不屑小聪明却有大智慧的女人。

所以,她能被今天的琅琊征服。

只是她也不知道,今天征服了琅琊,兴许明天,她就是征服了浙江,甚至更多。

第二十三章 狠狠摸死你

纳兰红豆这次野外写生地点在盛产龙井茶的梅家坞,中国美院有钱的学生不少,一半学生坐上学校安排的校车,还有一半则像纳兰红豆这样自己开车或者坐男朋友的车,过了梅灵隧道,很快就到云栖西的琅砀岭北麓梅家坞,青色茶山叠嶂,这里有着城市没有的清新空气,有点不雨山长涧无云山自阴的意境。

琅琊注意到前面一辆bmw的z4敞篷跑车特别喜欢炫耀,几个弯道竟然玩起了漂移,引来其它车辆内的男女一阵阵雀跃尖叫,纳兰红豆有点无可奈何地朝琅琊做了个鬼脸,道:“那位开z4的公子哥就喜欢像只公孔雀在别人面前开屏,见多了就也就无所谓,我已经视觉疲劳很多年。”

“技术还可以。”琅琊轻笑道,不清楚是赞赏还是调侃。

“你说他飙车的水平?”

纳兰红豆很稳妥开着她的奥迪tt跑车,笑了笑道:“这个纨绔是浙江宝马俱乐部的成员,没事就上高架跟人飙车,有人说他曾跟一个北京的公子哥赌车,在杭千高速上跑,结果赢了辆灰色的保时捷,我们外人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伯父是浙江省交通厅的二把手,不用担心驾照问题。”

“追求过你?”琅琊望着窗外的青翠山峦,把车窗摇下,心旷神怡。

“我们美院几个被无聊男生评为校花的女孩没有哪个没有被他追求过。”纳兰红豆似乎怕琅琊在乎,便转开话题,对她来说,被这种膏粱子弟追求并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恐怕也只有你没有被骗上床吧。”

琅琊耸耸肩道,依然望着窗外,似乎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不妥,“不过,花花公子能把女孩骗到手也不全部是靠钱靠家世,我想纨绔也好,大少也罢,能够让他的女人开心就已经很好。青春一路平稳也是过,张扬轻狂也是过,穷人没资格要求富人跟他们一样平平凡凡的。”

z4敞篷突然放慢速度,最终与他们的奥迪tt持平,这辆z4跑车突然打开顶篷,这辆拉风的宝马中坐着一个神色倨傲的青年,穿着件休闲西装,相貌倒是一般,不过男人一有钱,就不缺气质,暴发户尚且有一股子蛮横气质,更何况这一代被时尚熏陶长大的年轻纨绔,所以总体来说这个敢玩漂移的“公孔雀”还是个较吸引女人的青年。

纳兰红豆也收下奥迪tt的顶篷,那只公孔雀很嚣张挑衅地朝琅琊吹了个口哨,然后朝琅琊狠狠竖起中指。

嗖。

公孔雀载着他新泡上的漂亮女朋友一个加速扬长而去。

纳兰红豆没有想到这只公孔雀敢这么侮辱琅琊,猛然提速就想撞那辆牛逼烘烘的bmw跑车,只可惜这一路都是同学的车子,而那辆z4早已经凭借不俗的车技穿梭前行,越行越远,几乎要消失在纳兰红豆的视线,倔强的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看琅琊。

“想撞那辆z4不?”琅琊懒洋洋托着腮帮望着远处那辆不可一世的z4,一副不生气不动怒的平静神色,眼神充满戏虐。

“想!”纳兰红豆不明白琅琊为什么这么问,很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怕不怕修车,撞坏了心疼不?”琅琊笑道。

“狠狠撞!”

纳兰红豆这次是真的怒了,就算报废这辆父亲送她当作二十岁生日礼物的跑车,她也要教训下那个敢瞧不起她男人的王八蛋。不过她很快泄气,她终究没有能够飙车的驾驶水平,心中只能寻思着等到了梅家坞再狠狠撞,bmw,“别摸我”?姑奶奶这次非狠狠摸死你这辆破z4!

“让我来开。”琅琊笑道,朝莫名其妙一时间回不过神的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

纳兰红豆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依然放缓速度,迅速跟他换了车位,她坐在副驾驶席,不解地望着似乎对车并不陌生的琅琊,眨巴着秋眸,满脑子疑问,可琅琊却偏不解释,只是嘴角勾起一个让纳兰红豆心动的弧度,道:“丫头,系好安全带。”

奥迪tt跑车的性能并不差,而且梅家坞多弯道,只要双方跑车档次相差不要太大,就有超越的机会。

“漂移不是他那么玩的,丫头。”

琅琊冷笑道,做出一连串让纳兰红豆目瞪口呆的踩踏动作,在一个大弯道做出高质量漂移,简直就媲美电影《东京漂移》中的那种华丽水准,只可惜他们后面没有观众,要不然非捂住嘴巴不可。

奥迪tt在他手中如鱼得水,道路上前面几辆车被一口气超出,每次都是两辆车相差不到三十公分的擦身而过,惹来一阵阵惊呼。

很快,纳兰红豆就看到前面的那辆z4以及那头胆敢一只手搂着女人一只手开车的公孔雀,她不禁一时气急道:“琅琊,别管车,也别管我,狠狠撞!哼哼,敢小看你,也不拿镜子瞧瞧他自己是什么玩意!”

见惯了纳兰红豆临危不乱的雍容和单处时的小家碧玉,琅琊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赌气的娇憨模样,他嘴角微微翘起,发疯似地冲上去,很有搏命的架势,看得后面几辆车的同学心惊胆颤,别说女生就连男生的小心肝都被琅琊前面的超车和现在的撞人搞得拔凉拔凉。

那只公孔雀显然看到纳兰红豆的奥迪,见直接要撞他的z4,心一惊,赶紧推开身边的女人,加速前行,后视镜中瞧出是琅琊开车,嘴里咒骂道:“神经病,跟我玩飙车,看我怎么飙死你。”

又是一个宽敞的大弯道,z4很随意地做出漂移,车尾甩出一个不错的弧度。

只是这样一来z4便留出一个可有可无的空隙,对普通人来说这个空档不能说是空档,但对高手来说则是漏洞。

嗤!

一种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在内行人耳中十分动听的刺耳声音响起,纯白色奥迪跑车做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加速漂移,几乎贴着z4的车身在内道完成了一个堪称无懈可击的甩尾!后面的人看到的情景便是两辆跑车同时完成一个双漂移,然后内道的奥迪tt抢先冲出,占据领先地位。

一次完美的超车!

无比雀跃的纳兰红豆在琅琊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转头,一脸鄙夷地望着已经惊呆的那对狗男女,更嚣张更狂妄地朝他们竖起中指!

“丫头,帅不帅?”

琅琊柔声道,望着远方,做出这样的高质量漂移并不能让他觉得兴奋,似乎这样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情,但是他喜欢纳兰红豆那发自肺腑欣喜的模样。他这三年,遗忘过去的三年,他自己也觉得苍老的心态处世不好,可他就是没有理由让自己去追求,追求什么?他不确定,姑姑也从不给他答案。

“帅!比天下第一帅还要帅呢!”

纳兰红豆两只小手做出胜利的可爱姿势,看样子她真的是心情无比舒畅,一张精致的小脸布满不加掩饰的幸福,就跟中了彩票头奖一般,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手舞足蹈,时不时朝身后做调皮鬼脸,跟往常的她判若两人。

“帅就好。”

琅琊轻笑道:“不帅怎么做小白脸,否则我这个小白脸做得也忒不尽职了。”

第二十四章 姑姑不走

“帅就好。”琅琊轻笑道:“不帅怎么做小白脸,否则我这个小白脸做得也忒不尽职了。”

纳兰红豆安静下来,托着粉嫩腮帮凝视着这个越来越神秘兮兮的他,小脑袋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的奥迪第一个在梅家坞村子停下,那只公孔雀也不是没眼光的绣花枕头,知道琅琊展露的那一手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有弱智到自取其辱地要去跟琅琊下挑战书,相反他眼神颇玩味地盯着琅琊看了半天,差点使得他身边的新炮友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中国美院方面的负责人将大致事项跟他们说好后,就让他们解散,除了听话的孩子乖乖拎着画板去爬茶山写生,很多学生尤其是情侣都偷偷摸摸进茶楼喝茶或者找地方谈情说爱。琅琊和纳兰红豆爬上茶山,在一棵老树下俯瞰梅家坞。

纳兰红豆的素描让琅琊大开眼界,这丫头的功底相当不错,根本不像是一个美院学生应该具备的水准,纳兰红豆在写生的时候格外平静,即使琅琊站在身后,她似乎也不再留意,一个懂得专注的女人是迷人的,就像齐青欣在玩斯诺克的时候同样可以让琅琊眼前一亮,琅琊斜靠着一颗老树干,静静欣赏纳兰红豆的背影,陷入沉思。

琅琊从来都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也不去打扰纳兰红豆,双手环胸,面朝梅家坞,曾经涣散无神的视线一点一滴潜移默化中重新聚集起来,即使在思考的时候也不再失神恍惚。他没有注意到纳兰红豆开始偷偷对着他临摹,等他回神的时候,纳兰红豆已经将那幅惟妙惟肖的肖像画藏起来。

“接下来干什么?”见纳兰红豆做出大功告成的姿势,琅琊问道。

“当然是我请你喝茶,喝龙井茶,喝最好的龙井茶。”

纳兰红豆笑嘻嘻道,看着琅琊帮他拿过画板,很自然地挽住他手臂,两人缓缓走下茶山,“我爸在这边有认识的朋友,而且他以前基本上一个月就要来一次梅家坞,尤其是在清明和谷雨这两个时间,跑得特别频繁。”

“龙井就是如此,雨前上品,明前珍品,不过我想你爸还是跑狮峰那边比较多吧,毕竟最好的龙井茶还是在狮峰。”琅琊随口道。

“这个你也知道?”纳兰红豆笑着诧异。

“是不是在猜测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什么家庭背景?”琅琊轻声道,敲了一下纳兰红豆的脑袋。小妮子也不回答,嘿嘿一笑,不好奇那才是怪事,虽然她无所谓琅琊是穷是富,可不代表她不渴望了解琅琊的过去,一个对飙车对龙井茶都十分了解的男人,真的会是个普通人吗?

“我,叫琅琊,失忆,三年中跟随我姑姑辗转北京,四川,江苏,西藏,最后半年前来到杭州,我以前发生什么,姑姑没有告诉我,我也从来没有问。”琅琊淡然道,叹了口气,虽然不清楚姑姑的想法,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亲人的良苦用心。

“失忆?!”纳兰红豆小声惊呼。

“我也没办法,生活要玩我,我又没有逆推的资本,所以就只能被它狠狠推倒。”琅琊玩笑道。

“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纳兰红豆小心翼翼道:“比如说你的父母,你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你的人?”

“不想。”

琅琊很干脆地给出一个令纳兰红豆费解却欣慰的答复,感觉到身边女孩僵硬身体放松的琅琊柔声道:“在我没有自己记起所有事情的时候,我知道有什么用?一个爱我的人,她爱的当然不是失忆的我,真正爱我的人,是不会爱现在的我的,如果爱,那只能是对过去的爱的背叛,即使她能忍受,我也不能,这真是个狗屎的悖论呢。如果我有爱的人,现在我能做什么?重新追求?一切从头开始?很多东西,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一辈子。红豆,不管我过去拥有多少东西,我现在的生活很开心,我不会刻意去那个陌生的世界,也许这样对某些我已经不认识的人会比较残忍,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陪着姑姑。以后,还要陪着你。”

琅琊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意识到姑姑似乎是在带着他躲避什么,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被震撼住的纳兰红豆紧紧抓住琅琊的手,许久露出一抹跟她气质相似的淡定笑容,依偎着他轻声道:“我不希望你再次失忆。”

琅琊哑然失笑,摇摇头,再说,天晓得他以前有没有人爱,姑姑说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以他在等,漫漫无期地等待。

只是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他抬起那双手,凝视着有点病态苍白的手心,绝对的力量,他崇尚能够践踏一切阴谋诡计的力量,只可惜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即使面对一群混混他也必须用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实力去搏。也许这双手曾经也掌握过巅峰吧,琅琊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在逃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纳兰红豆柔柔弱弱的气质浑然一变,变成那个纳兰殊清的女儿,坚定而执着,抚摸着琅琊的侧脸道:“不管那些人再苦再痛,不能等你的,都要被淘汰!这样也好,对那些人也是另外一种解脱,如果是我,三年也好,十年也好,三十年,一辈子,我都会等。”

“等?”琅琊握住纳兰红豆的手,仰头望着天空,眼神飘渺。

“等,我陪你一起等。”

纳兰红豆点点头,心微微疼,这种疼不是那种一刀割断的剧痛,而是刀锋轻轻一划,一滴一滴流血的疼,微微疼,却疼入骨髓。挤出笑容,她踮起脚跟,用脸颊碰了碰琅琊,道“如果你以前有爱的人,不管她多么优秀,多么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体贴比我聪明,我都会跟她抢,抢你。”

“说这些干什么,你怎么喜欢总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来,跟我一起做个深呼吸。“

扛着画板的琅琊捏了捏纳兰红豆脸颊,不忍见她那微皱的眉头和微漾的眸子,拉着她做了个深呼吸,似乎要把烦恼都抛掉,两人相识一笑,他们都是那种死活要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将负面情绪压下,纳兰红豆突然看到琅琊蹲下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背你。”琅琊笑道。

纳兰红豆没有拒绝,虽然知道他身子虚,每天都必须吃中药,但她心目中,他能够扛起一切,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放弃。

“红豆,虽然不想让你担心,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爸有麻烦,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琅琊轻声道,他昨晚在凯越上网的时候查询过纳兰殊清这位黑白两道左右逢源的风云人物,因为纳兰殊清名义是杭州明珠房地产和宋城集团的董事长,要找他那些能够被曝光的资料并不难,在众多光环和赞美中,琅琊很敏锐地从一条网络小道消息中嗅到危险气息,是关于明珠房地产的资金链问题,以及一块天价土地的拍卖内幕。

“他能解决。”

纳兰红豆轻声道,她印象中,笑眯眯的父亲能够解决所有难题,小的时候,能背着妈妈帮她做作业,给她在不及格的试卷上签字,她长大了,他能让那群讨人厌的苍蝇消失,能够在电视上杂志中塑造一个叱诧风云的强人形象。

女儿心目中,似乎父亲永远是近乎万能的。

琅琊不再说话,看来需要找个时间跟这位杭州名人聊聊,联想到纳兰殊清跟红豆母亲的婚姻状况,他似乎察觉到一点内幕。

两人下山后在一家茶楼的二楼喝茶,这家店的店主曾经受过纳兰殊清恩惠,认识纳兰红豆,自然把最好的明前龙井拿出来给他们泡上,茶楼二楼只有他们一桌人,琅琊靠着窗,喝着地道的龙井茶,享受这份宁静,这个时候从楼梯走来一对男女,竟然是开宝马z4的公孔雀和他的女人。

琅琊不说话,斜视这位不能算草包的纨绔,后者递给他一根烟,被拒绝也不恼羞成怒,只是笑道:“你飙车水平不错。”

“少废话。”纳兰红豆不留情面道。

“好,我长话短说,最近我跟几个北方的朋友有场私人性质的比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没有车没有关系,我提供,你想要什么牌子的都不是问题,保时捷?兰博基尼?法拉利?”那个纨绔耸耸肩,显然对纳兰红豆还是有点忌讳,望向琅琊的眼神充满期待。

“赌车?”

纳兰红豆皱眉,语气不客气,“你吃饱了撑着爱咋的咋的去,别来烦我们。”

“红豆,你想不想见识见识飙车?”琅琊也不回答那个纨绔,只是询问纳兰红豆。

“不想。”纳兰红豆可不想让琅琊去玩这种危险游戏。

纨绔带着他的女人悻悻而去,不死心的他临走前不忘给琅琊留下他的那张精美名片,放在桌角。

喝完茶,琅琊陪着纳兰红豆下楼。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碰那张名片。

—————-

回到城西小区的房子,琅琊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茶叶清香,姑姑精于茶道,闲暇时便会煮茶给琅琊,事实上她对狮峰和琅琊今天刚去的梅家坞都不陌生,甚至还弄到几两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清明前龙井茶,此刻她煮茶的茶叶便是从老茶农那里拿到的狮峰女儿红龙井,龙井茶中的绝品。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见琅琊进屋,笑着递给他一杯热茶,“如今龙井茶简单分为6级,可老茶农心目中却要分为八级,按照芽叶嫩老分为莲心、雀舌、极品、明前、雨前等八种,琅琊,猜猜看,姑姑泡的这壶茶是什么级数。”

“莲心。”

琅琊轻轻喝了口,道:“不需要猜的,姑姑只喜欢极致的东西。”

她捧着茶杯,坐在檀木椅中,淡泊雅逸,保持着从未曾改变的那副不惹世俗尘埃姿态,缓缓道:“从今天起,我不再刻意让你跟上层***保持距离,想必你也清楚,你是从上面那个位面跌落下来的,接下来,你能爬多高,姑姑拭目以待。”

琅琊的心境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阵阵,道:“为什么是现在?”

她如佛家打了一个机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琅琊露出无奈笑容,继而脸色微变,放下茶杯,盯着姑姑那张清丽出尘的容颜,黯然问道:“姑姑要离开我了吗?”

她轻轻摇头,摸了摸琅琊的头,柔声道:“我走了,谁来欣赏你接下来的飞扬跋扈,谁来见证你的青云之上?姑姑不走。”

第二十五章 风生水起

姑姑给琅琊倒了一杯茶,倒茶只需七分满,如做人一般留下三分余地,就如同水墨画中的留白,讲究个退一步,她轻声道:“草木有佛气,苏东坡说从来佳茗似佳人,只可惜如今的生活是再不可能捧一杯茶卧听山城长短更。琅琊,你觉得这壶明前龙井茶怎么样?”

“好。”琅琊简单道,“一瓯解却山中醉,便觉身轻欲上天”这样的文雅马屁他不是拍不出来,相反琅琊能够搬弄出一大堆诗词来形容这壶茶的妙处,只不过在姑姑面前,他从来都觉得返璞归真是唯一不让她反感的方式。

“这明前龙井茶又叫‘女儿红’,知道吧?”姑姑柔声道。

“知道,据说必须最早是必须由未婚女子采摘,而且还是用双唇,这样就不会在茶叶上留下指甲的掐痕,不过我想现在的西湖龙井没有这么夸张吧,顶多就是摘下一片茶叶就立即放入茶蓝,防止手温对茶叶造成影响,要是再麻烦,恐怕就没有谁肯摘这‘女儿红’了。”琅琊笑道,他如果是龙井茶的包装者,一定要去大张旗鼓地搞“正宗女儿红”,就是让一批美女用嘴去采摘,然后在媒体上雇人大肆吹捧炒作,把本来就贵如黄金的龙井茶炒成天价并不难。

“这壶茶的茶叶是姑姑亲自采的。”她微笑道,清清冷冷,如幽泉甘冽。

“嘴巴?”琅琊愣一下,脱口而出,可一说出口就后悔。

“当然是手。”果然,姑姑第一时间打赏给他一个板栗,不过她冷淡的绝美容颜也破天荒露出一抹羞赧神色,不笑自媚,而且媚得颠倒众生。

琅琊看得有点目眩,许久回神,摸了摸鼻子,道:“姑姑当得神仙人物这个称赞,只可惜如今没有谁能写得出《洛神赋》,要不然千百年后非流传一篇《叶妃赋》。”

很不意外地琅琊又得到姑姑一个板栗。

茶冷,人散。

琅琊躺在床上,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将这两天的事情都过滤一遍,结仇秃老六,交好纳兰殊清,一利一弊,看得出来那秃子是睚眦必报的角色,几个手下也不是孬种,这样的仇家最让人头痛,看来不得不跟纳兰殊清做笔交易,既然自身资本不够,就必须像打太极那样借力打力,以四两拨动千斤,

缓缓睡去。

夜深人静,窗外悬挂一轮狼牙月。

“我要带你去世界上最美丽的教堂,让你做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琅琊轻柔却坚定地梦呓,紧握着拳头,睡梦中的他皱着眉头,像是在对谁诉说最执着的承诺。

“傻孩子。”

黑暗中,姑姑轻轻将琅琊身上微斜的被子盖好,坐在床头,聆听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同一句话。她有点心疼道:“在乎你的人苦,现在的你何尝轻松。我的做法让你负天下人又如何?我断然不会让天下人负你。”

琅琊起床的时候姑姑竟然决定和他一起晨跑,加上刑天,三人在冷清的街道小跑向西湖,到了西湖畔,刑天玩弄着西湖水边护栏的铁链,折腾来折腾去不亦乐乎,琅琊打了套咏春拳,然后闭上眼睛打了套杨氏太极,陈式和杨氏太极很多地方都有差异,但两种太极琅琊都打得风生水起,姑姑瞥了眼也没有作声,站在湖畔,凝望着远处的苏堤。

“小天,去跟你琊子哥玩。”她见琅琊做出太极收手式,转头朝摇晃铁链的刑天吩咐。

刑天歪着脑袋,不明白她的意思,在他印象中,琊子哥都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他的手劲大,怕伤到琊子哥,对刑天来说这可绝对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小天听话,姑姑还能骗你不成,你先留七分力,然后跟你琊子哥打一架,出拳不求巧,尽量出直线拳,出腿记得不能攻击下盘,去吧。”她淡定道,没有刻意摆出和煦的笑意,这个时候的她竟然有种不容拒绝的超然风范。

无可奈何的刑天乖乖地跑到琅琊面前,然后打声招呼,这才慢腾腾出拳,别觉得他人傻,打架就也莽撞,事实上刑天在琅琊的教导下每天必须练习刚猛奔雷的洪拳和唐家弹腿,还有很纯粹的现在格斗技巧,也就是说,刑天练习的不是伤人术,而是杀人术,所以琅琊这才不准他轻易动手。

琅琊右手一黏,粘住刑天出拳的手臂,并不去抵抗他的恐怖力道,而是顺势一拉,将刑天的力气都拉向一个没有着力点的方向,两人瞬间擦肩而过,琅琊转身对刑天露出微笑,对自己太极能发挥多大作用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来吧。”

一手背负身后的琅琊很潇洒地做出一个请手势,颇有高手的飘逸风范。

这一刻,恢复自信,或者说自负的琅琊有一种令人很窒息的味道,他就那样站在刑天对面,一个明明需要每天调养身子的人竟然蓦然间就有了种岿然不动的意境,敌军围我千万重,我自横刀立马!

他姑姑饶有兴致地靠着湖畔铁栏杆,深邃秋眸凝视着他的举止,悄然莞尔,嘴角翘起喃喃道:“这孩子,打架就打架,摆这么帅的姿势做什么,对面又不是跟女孩子。”

刑天再笨也知道神仙姑姑的意思是要他做琊子哥的“实验品”,他本身其实也很好奇琊子哥刚刚打完的那套拳,跟棉花似的,好像不花费一点力气。武痴的刑天来了兴趣,只是出拳依旧不讲究变化,给琅琊适应的机会。

她便在一旁给实战中的琅琊讲述太极要领,指点迷津。

“太极讲究化腕、化肘与化肩,然后化脚、化膝,再化胯,其中以化胯最难。”

“由腰腹发力,经脊背带动手臂旋转,最终贯达手指,臂向里转小指扣劲是为里缠丝,臂向外转大指扣劲,是为外缠丝,太极拳中的黏沾,对现在的你来说最为紧要,这是你能否化被动为主动的关键。”

“听劲需准,引手需快,这样才能‘彼未动,己先动’,达到后发制人的效果。”

……

“今天就先到这里。”

姑姑见琅琊渗出汗水,便终止了这场实战练习,刑天显然意犹未尽,缠着要琅琊教他打太极,琅琊笑着答应每天晨跑都陪他打拳。她随口问道:“小天,你弹腿练得怎么样了。要不你踢踢看那棵柳树,看看效果,不要保留,当然也别伤到脚。”

“这棵?”刑天憨憨问道,转头看了看身后一棵粗大柳树。

轰。

刑天转身便是一记凶猛至极的回旋踢,硬生生砸落一地微黄柳叶,如此粗壮的柳树也以肉眼能够看到的幅度摇晃起来。

霸道,凶悍。

这一腿如果砸在一般人身上,不死就是奇迹了,真不死也有只有一个答案,那家伙是外星人。

姑姑却不动声色,只是很轻描淡写道:“每条腿上再加四公斤,凑足十公斤。”

“好。”

刑天开心笑道,挠了挠头,像一堵移动城墙跟在琅琊后面,天真问道:“琊子哥,等我拿下这铁砂袋,是不是可以飞了?”

“你要会飞干什么?”琅琊擦了把汗笑问道,小跑着跟在姑姑身后。

“小天的命不值钱,如果有一天就小天算死了也保护不了琊子哥,那小天临死前就可以背着琊子哥飞走。”刑天一脸认真道,那张庞大的脸孔布满单纯的坚毅。

—————

吃完早餐,琅琊来到地图鱼网吧,纳兰红豆早就在那里要了间vip等他,现在整个地图鱼包括一些老网虫都知道琅琊有个既漂亮又有钱但魔兽确实玩得很让人无语的女朋友,琅琊来到她包厢的时候,老板刚亲自送了杯热茶过来,见到琅琊,羡慕道:“琊子,以后在雷迪森酒店办结婚酒席的时候,可千万记得给我发请贴。”

“我从小就觉得雷迪森酒店的自助餐太难吃,所以连带着我爸对雷迪森也没好感,要办也在凯越或者香格里拉。”纳兰红豆嘻嘻笑道,好像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热恋中的她当然喜欢听到有人说这类事情,“老板,以后一定请你喝喜酒,红包太小,我可不收,可别塞几张报纸忽悠我们。”

“瞧你说的,我跟琊子也算半个朋友,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怎么做得出来,一万的红包没有,几千还是拿得出来的。”老板笑道,然后很识趣地离开包厢,他之所以这么殷勤一小部分是对琅琊和纳兰红豆这对情侣的好感,更多还是来自几个道上不能算朋友的朋友突然间对地图鱼表现出来的照顾,一打听,他才知道琅琊这个藏着掖着的女朋友来头很不简单。

“琊子,我爸说今晚请你去玉玲珑吃饭,你有没有空?”纳兰红豆忐忑问道,生怕琅琊不乐意,其实她打心底怕琅琊不接受她父亲的黑道背景,虽然说作为宋城集团总裁的纳兰殊清也称得上是风云浙商,只是黑便是黑,如何漂白都洗不干净。

琅琊点点头。

姑姑说了,他有这么个不笨的脑袋,不利用就是暴殄天物。

第二十六章 一场豪赌

(这两天更新有点缓慢,深表歉意)

杭州金玲珑是杭城一家高档次的酒楼,外观并不起眼,所处地段也不是市中心黄金位置,可要去用餐却必须要预订,颇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感觉。纳兰红豆其实除了那辆纳兰殊清几年前送给她的奥迪tt,还有辆她母亲刚给她买不久的红色mini,只不过她并不觉得相对来说太女性化的mini适合搭载琅琊。

在见识到琅非同寻常的飙车表演后,她便执意要琅琊开车去金玲珑,两人来到地点,琅琊并没有看到影视作品中黑帮老大吃个饭上个厕所都要几十号小弟在外面等候的夸张排场,纳兰红豆指着一辆尾数是“0312”的宝马7系,神秘道:“记得以后要牢记这四个数字哦。”

嗯?琅琊疑惑。

“我生日。”纳兰红豆嘻嘻笑道,眉如月牙,两个精致的酒窝令人生出去亲吻的冲动。

“这辆就是你爸的车?”琅琊释然道,他对纳兰殊清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一副斯文学者风范,却说着最草根的言语,构成鲜明的反差,可那样的极端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这不得不说是纳兰殊清的人格魅力出众。

“其实,爸对我从来都很好。”

纳兰红豆眼神微微黯然,不过很快打起精神,偷偷瞥了眼站在玉玲珑门外抬头看门匾的琅琊,虽然打扮依然一如既往地走休闲路线,却不再给人很随意的感觉,叹了口气,纳兰红豆其实是无所谓纳兰殊清对琅琊的看法,她才不管这位父亲同意与否,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琅琊不能接受有黑道背景的父亲,女人一旦恋爱,多半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纳兰红豆尤其如此。

“没有你爸宠着护着,你怎么能这么刁蛮。”琅琊促狭笑道。

“我刁蛮?!”

纳兰红豆无限委屈,挽着琅琊的手臂,即使是兴师问罪,面对琅琊也是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跟刁蛮相差十万八千里,不乐意地噘着小嘴巴,硬是拉着琅琊不肯走进玉玲珑,这让玉玲珑的服务员很尴尬,打招呼也不是,部招待站在门口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不妥。

纳兰红豆给自己伸冤道:“你还没有见识过丫丫那小妮子的蛮不讲理呢,还有,青欣丫头别看着婉婉约约,很小家碧玉样子,可她都有犟的时候,我一不发火,二不乱撒娇,怎么就刁蛮了?!”

“事实胜于雄辩。”琅琊耸耸肩道,坏笑轻柔,似乎在说你这么拉着我不肯进玉玲珑本身就说明你刁蛮嘛。

“狡猾!”

斗不过琅琊的纳兰红豆最终还是陪着他走进玉玲珑,一旁的酒楼侍者带着非职业性的和煦笑容领着这对有趣情侣来到二楼,玉玲珑的内部装修透着股古朴,跟城市的现代化格格不入,二楼入口处竟然还摆着一副风流而不下流的春宫图,让琅琊小开眼界,纳兰红豆看着他使劲盯那副尺寸并不大的春宫图,就有点牙痒痒,很想把他扑倒咬他几口。

纳兰殊清今天穿得很正式,得体西装,搭配一条显得比较庄重的蓝色格纹领带,让人误以为这将进行一场工作会议,不过这也能看出他对女儿这场恋爱的重视,招呼琅琊和纳兰红豆坐在,让服务员直接把菜单给琅琊,玉玲珑并不大,却有点苏州园林中塑造出别有洞天效果的意思,将每个位置都错开,这样就能保证每桌客人都有**感。

“让红豆点单吧,我这个人口味不偏。”琅琊将制作精美的菜单递给身边的纳兰红豆。

“你不能吃辣的,需要滋补,那就先来三份木瓜炖官燕,嗯,我再看看,帮你挑几样你不忌口又能补身子的东西。”纳兰红豆翻着菜单,根本没理睬坐在对面微笑的纳兰殊清,而纳兰殊清也早就有不奢望这女儿照顾他的口味。事实上纳兰家从前就是一个纳兰殊清听他老婆而他老婆听女儿的话这么个家庭格局,也就是说除了大事,小事都是纳兰红豆第一时间做出决定,所以一方面培养出纳兰红豆能够在很多方面独当一面,另一方面也让她很难去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

“豆豆,尽管点,挑贵的就是,把你爸吃破产了才好。”

纳兰殊清笑道,望着女儿人生第一次如此替一个人着想,心中感慨万分,虽然这个人不是做父亲的他,而是另一个男人,可纳兰殊清仍然很高兴,做父亲就是如此,必须将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一个女儿看中的男人。

“东西贵又不见得好,科学研究证明一碗鱼翅的营养价值不过是一碗粉丝。”纳兰红豆不乐意道,面对纳兰殊清,她可没有好脾气,父母离异对她刺激不小,如果不是琅琊开导,她兴许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打冷战。

“是是,还是豆豆有思想有境界,爸就是个暴发户,什么都不懂。”

纳兰殊清也不生气,相反对纳兰红豆抛开冷战显得很开心,若说这个原复旦大学金融学院教授下海经商的他是暴发户,那么中国富人中没有几个是知识分子了。他拿出一盒烟,很普通的利群,二十块一包,问琅琊,“抽不抽?”

纳兰红豆狠狠瞪了他一眼,纳兰殊清赶紧把原本想要抽出一根烟的手缩回去。

“不抽烟。”琅琊摇头道,现在的红豆确实真有点刁蛮的味道,这对父女也确实有趣。

“不抽烟好,开销大不说,还伤身,这东西你瞧瞧,明明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我们就是熟视无睹。”纳兰殊清笑道,似乎知道琅琊并不是太热情外向的人,加上红豆不冷不热的态度,为了避免冷场所以只能由他找话题。

“要是不写这个,很多青少年就不抽了。”琅琊微笑道。

“有道理。”

纳兰殊清会意道,做生意的,对逆向思维都不陌生,笑了笑,“我曾经去过一家美国有名的个性餐馆,装修破烂不说,服务员还都很大牌,板着一张冷脸,还随意给顾客上菜,结果许多大牌名人就偏偏去那里进餐。我寻思着什么时候我也去上海开一家这样的酒店,看看效果怎么样。”

“这么烧钱还不如去做慈善。”埋头点单的纳兰红豆泼冷水道。

“红豆。”琅琊微微皱眉,他不希望这妮子处处针对纳兰殊清。

纳兰红豆抬头见琅琊神情不悦,吐了吐舌头,认错道:“好啦,我不说他的不是。”

“在中国做慈善,比赚钱还要难,你不懂,慈善不是捐几百万几千万就完事的事情,这其中的猫腻和潜规则以及带来的正面和负面效应不是一般富人想去承受的。”琅琊轻声道,他这么一说,纳兰红豆立即皱着小脸,把头低得更低,一副不敢出声的可怜模样。

“没事,豆豆说话就是这样,二十多年父女做下来,早习惯喽,她要是跟我客气,我还不自然。”纳兰殊清给纳兰红豆“求情”,他对琅琊这番话也是深有感触,暗暗点头。纳兰殊清手上把玩着一枚质地温润的翡翠扳指,这枚来头不小的扳指是他从一位地地道道的满清遗老手中获得,其中的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仅凭传闻它是末代皇帝溥仪最心爱之物就价值连城。

服务员将东西一盘一盘端上来,纳兰红豆吃得比较滋润,琅琊则比较随意,纳兰殊清几乎没有怎么动筷。

“说实话,玉玲珑的菜肴特点就是菜少,盘大,价格贵,东西难吃。”纳兰殊清悄悄道。

“深有同感。”琅琊附和道。

很有默契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对玉玲珑情有独钟的纳兰红豆本来想不客气地反驳她爸,一见琅琊开口,立即闷声不吭地埋头解决盘里的芥兰。

“我倒是喜欢吃街头小摊上的东西,实惠,开胃。”纳兰殊清扯了扯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远处的服务员赶紧小跑过来帮他拿着。

“我知道城西有家不错的麻辣烫小店,十几块钱就能吃饱。”琅琊轻笑道。

“我也要去!”一直沉默的纳兰红豆赶紧声明。

“等你爸有空一起去。”琅琊点头道,似乎有意打破这对父女之间的冷战。

纳兰殊清含有深意地望了眼神情平静的琅琊,在金碧辉煌他对这个青年有好感是觉得琅琊有着当下许多年轻人欠缺的狠辣,在他看来一个年轻现在没钱没势不重要,他看重的是他女婿在二十年后的地位,现在他更加看好琅琊是因为纯粹站在父亲的身份,他用二十多年的时间让女儿有资本去向这个冷酷的社会索取,那么接下来就由琅琊来帮女儿懂得付出吧。

“我去趟洗手间。”纳兰红豆起身离开。

“琅琊,豆豆真的很喜欢你,我第一次看到她对别人妥协,要知道以往她是对我们作父母的都不肯退一步的,哪怕是一小步。”纳兰殊清感慨道,趁这个机会他点燃一根利群,吞云吐雾,眼神迷离,女儿不在场,他便自然而然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外表冷漠内心温暖的孩子而已,所以很多时候面对你这个父亲,才会显得任性。”琅琊轻声道。

“以后好好保护她。”纳兰殊清突然说了一句极为玩味的话,吐了口烟,这里是无烟区,但没有谁敢过来提醒他这里禁止吸烟。

“她是当局者,所以看不到,我却从一些资料中看到一些你不想让她看到的事情,你在为宋城集团交接作准备吧,我想知道,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么做,给我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感觉。”琅琊沉声道。

“你的嗅觉很敏锐,应该可以做个很好的商人。”

纳兰殊清眯起眼睛含有深意道,“这样一来,我把宋城集团交给豆豆就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她虽然从小就被我带进董事会,但很多事情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所以,我求你一件事情。”

“我答应。”琅琊轻笑道,胸有成竹。

“哦?不先问问看是什么事情?”纳兰殊清略微诧异道。

琅琊含笑不语,静静等待下文。

纳兰殊清很满意琅琊的心态和表现,掐灭烟头,淡然道:“她接管宋城集团,你接管我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怕我把你几十年的的心血一朝败光?”琅琊心中一震,没有想到纳兰殊清摊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杭城谁能让他走入这种近似死地的处境?

“怕。”

纳兰殊清笑道,“不过怕又如何?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怕,可我还是杀了,所以今天的我才能坐在这里。人生很多道关坎,就是一场场豪赌,你不上赌桌,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否成为大赢家,我对你的了解少到可怜,可我还是要赌一把。”

停顿了一下,纳兰殊清放肆笑道:“二十年,我懂得一个道理,背水一战,不战者死,战者为雄!”

第二十七章 扶不起的阿斗?

背水一战,不战者死,战者为雄。

纳兰殊清放纵而张扬的笑声在玉玲珑幽静的用餐环境中显得十分刺耳,他的那番话其实声音并不大,却透着股让一般人很不舒服的自负,战者为雄,不管商场尔虞我诈,还是黑道生死火拼,很显然纳兰殊清都属于站立到最后的胜利者。

琅琊望着眼前这位杭城呼风唤雨将近二十年的男人,笑了笑,道:“我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在这个社会,获得一分,往往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是双倍的付出,天下固然可能掉馅饼,却永远不会砸在自己头上。”

纳兰殊清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拒绝我的提议?要知道我并不是让你给我做下手,要你替我卖命,我只是给你一个***,一个平台,一个别人兴许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一个别人奢望都不敢奢望的平台,你拒绝?这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在纳兰殊清看来这种天大的美事与公与私似乎琅琊都没有理由不接受,如果这个年轻人是想用这种商业上惯用的迂回手段来获得更多利益筹码,纳兰殊清将十分失望,他不希望一个连他都要斤斤计较的商人来保护他的女儿。

“我只是想知道你能给我多少时间,毕竟一个人只有今天活着,才能去做明天的事情。”琅琊并不急着解释,夹了一块五彩山药,第一次用细嚼慢咽对待食物。

纳兰殊清终究并非常人,对琅琊这份跟年龄不符的镇定感到满意,智者也罢,奸雄也好,起码这个坐在对面不仅征服自己女儿而且还敢跟他心平气和聊天的青年不是庸人,这才是关键,他甚至能允许琅琊花心一点,却不能容忍琅琊的平庸。

纳兰殊清抽烟很快,似乎想充分利用女儿去洗手间的空隙解一解烟瘾,他点燃第二根烟,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吃嗟来之食?觉得这样接受我赌注的筹码是一种吃豆豆软饭的小白脸行径?”

“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当今这个社会,吃软饭也是需要资本的。”琅琊摇摇头,有点放纵笑道,他很少有情感波动太大的时候,似乎从未大喜大悲,跟纳兰殊清的对话出现了不少非同寻常的细节,从认识纳兰红豆和齐青欣开始他便转变,潜移默化,像是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系列微妙反应。

“有趣。”

纳兰殊清眯起眼睛,靠着椅子,很惬意地抽了口烟,“确实,做小白脸比太多工作都要难,既要有脸蛋,又要床上功夫,还要察言观色,还要能够忍受那个女人各种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侮辱,最重要的是竞争还激烈,难,很难啊。这一点,我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英雄?”琅琊玩味道,低头尝了口鱼翅,这玩意对他来说确实如纳兰殊清所说跟粉丝差不多,只是纳兰红豆只管挑贵的,他也懒得拒绝。的

“不做英雄很多年喽。”

纳兰殊清愣了一下,感慨万分,如今做英雄,有几个好下场?被歹徒刺死?跳水救人淹死?火灾冲进去救人烧死?还是救助失学儿童自己饿死?这些壮举固然可歌可泣,令人崇敬,可对纳兰殊清和坐在他对面的琅琊来说,却并不现实。

琅琊瞥了眼那包利群,他听从姑姑的话不抽烟不喝酒,可不意味着他已经习惯戒烟戒酒的生活。

“我也不隐瞒你,我急着要豆豆入主掌控宋城的管理层,除了我自己厌倦现在这种生活外,确实有外在因素威胁到我。”

纳兰殊清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是否摊几张牌给琅琊,最终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在金碧辉煌的闹剧,除了横插一手的我,对台戏的幕后人各自是八爷和秃老六,前者负责像金碧辉煌、天上人间娱乐以及芭拿拿这些杭州老牌俱乐部和夜店,后者则更倾向于类似红鼎会馆这种娱乐新贵,本来这些人倒还算安分守己,只是三年前一场变局,让杭州乃至整个南方的地下世界差点倒塌,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像电影小说,你以后会慢慢接触到,这个世界啊,普通人往往是接触不到真相的,不踏入那个***,就永远不懂。”

“所以你故意找个情妇闹离婚?我猜如果不是有人对你一手创建起来的集团意图不轨,你恐怕也要和红豆划清界限吧,最好是离婚,然后红豆跟着她母亲,是不是?”琅琊平静道,说出他有点天马行空的猜测。

“聪明人。”

纳兰殊清微笑道,弹了弹烟灰,远处有服务员特意想送烟灰缸过来,被他挥手支开,“我女儿眼光果然跟她妈如出一辙,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猜得**不离十。”

“我想在杭州,没有几个人能跟你平起平坐吧。”琅琊问道。

“不多,白道上,怎么也需要市常委这个级别,黑道上嘛,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纳兰殊清笑道,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似乎在诉说一件最希拉平常的普通事。

“浙江黑道,有没有一个他说话别人不敢插嘴的人?”琅琊试探性问道。

“有。”

纳兰殊清神情微微一紧,嘴角泛起轻微自嘲冷笑,“又被你猜中,要对付我的就是这个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不惜折腾出离婚这么大的动静,我老婆虽然跟我打冷战有好几年,可还没到非要离婚的夸张地步。”

“这个人手段如何?能否通天?”琅琊感兴趣问道。

“通天?”

纳兰殊清笑道,似乎被琅琊这个说法挑起了兴趣,不厌其烦地回答道:“怎么说呢,其实这个年代混黑的,尤其是浙江这样的沿海城市,领着几百号小弟去打打杀杀是不可能的了,不要说大军区,浙江省军区随便拉几辆车过来就能轻松全歼,不过连我这样的人都能丢几个不识趣的家伙去钱塘江喂鱼,那个人要谁在浙江消失,多半是举手之劳,只要不是省部级这个位面的人,都不是问题,琅琊,这算不算你所说的通天?”

琅琊摸了摸鼻子,轻轻一笑……

“不过我和他之间还没到你死我亡的情况,所以你放心,我不是把你当作替死鬼,我可不想豆豆恨我一辈子,我把你扶上位,并不是要你去跟那个人斗,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替豆豆做一些不能摆上桌面的事情,解决一些不能光明正大对付的人。”纳兰殊清耐心解释道。

“希望我不是扶不起的阿斗。”琅琊耸耸肩道。

“扶不起的阿斗?”

纳兰殊清大笑,熄灭烟,动筷子吃了口菜,道:“说是说我把你扶上位,其实,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走得肯定比我要远,我记得当年跟豆豆母亲决定和我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我的老丈人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很看不起我,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不会像他那么势利,碰到你,我觉得是豆豆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我看人很准,有些人就是会一鸣惊人。”

“就像这顿饭,一个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突然间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很有可能会不适应,我今天一无所有,可明天一醒来,也许就是钱权在握,你就不怕我适应不了这个落差?所以我前面问你,你能给我多少时间。”

琅琊淡定道,他握紧那只拿筷子的手,权力最终来自手中的力量,而力量决定你对这个生活的话语权。

他要保护姑姑,保护红豆,保护刑天,他就必须掌握更多的权力,他不去管获取权力的途径,自尊?自尊在很多残酷的现实面前,值几块钱?假设一个人的母亲得了绝症需要一百万医药费,如果这个时候一个富人对身无分文的他说只要跪下来狠狠磕头就赏他一百万,跪,还是不跪?

自尊依然来自权力。

这是姑姑对他说的一句话,琅琊牢记在心。

“半年左右。”

纳兰殊清思考片刻,道:“计划不如变化,我只能给一个大概时间,其实你也别太在意,混黑道,并没有你想象那么复杂,不过就是偶尔杀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杀鸡儆猴,偶尔出卖几个可有可无的所谓朋友落井下石,偶尔结交几个有利用价值的贵人趋炎附势,就这么简单,我觉得这并不比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卖大白菜难很多。”

“杀鸡儆猴,落井下石,趋炎附势。”琅琊有点无语,很无厘头的感觉。

纳兰殊清瞥了眼琅琊,淡淡道:“当然,也要偶尔为兄弟卖命。”

第二十八章 胸部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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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小卒子也是杀人,有几个街头貌似天下老子第一的小混混真正拿刀砍死过人?出卖被利益玷污的所谓朋友也需要智商,狗急了谁都会跳墙,兔子怒了尚且咬人;趋炎附势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可没有八面玲珑的手腕,没有足够的资本去被人看中和利用,谁把你当个人?

琅琊没有说话,这就是所谓的黑道吗?最让他意外的还是纳兰殊清最后那句为兄弟卖命。

如今这个社会想要赚钱无非是白道买官,黑道卖命,娱乐献身,琅琊将筷子放下,嘴角微翘,很自然地接过纳兰殊清抛来的那根利群烟和火柴,一划,轻吸一口,一种熟悉的味道弥漫全身,烟对男人来说,意义大过化妆品对女人的作用,卖命,兄弟,琅琊心中默念这两个词汇。

纳兰红豆回到座位的时候,见气氛并不太热烈,也不着急,似乎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可不觉得琅琊跟她父亲是那种一见面就相见恨晚的人,琅琊的性子很冷,但内心却很温暖,而父亲的看上去很好讲话,其实对外人很冷漠,根本就是两种人。

“琊子,你抽烟?”纳兰红豆纳闷道,她的鼻子对烟味轻微过敏,所以很容易分辨出身边的人是否抽烟。

“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开头,不管是好是坏,踏出第一步是关键,不踏出,就永远呆在原地。”琅琊朝她眨眨眼道,似乎心情不错。

本来想质问纳兰殊清为什么要把烟给琅琊的纳兰红豆见他一脸温暖,便不再追究,这让一旁的纳兰殊清有点郁闷,女儿找到个他满意的男人这很好,可这闺女还没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做父亲的多少有点堵得慌。

这一顿饭,既不是鸿门宴,也算不上准丈人对准女婿的考察宴,了却心头大事的纳兰殊清虽然动筷很少,可吃得舒心,琅琊对食物从不挑剔,他吃饭喝茶,都要看身边坐着什么人,人对胃口,再淡饭粗茶也能兴趣盎然。

纳兰殊清坐进那辆以女儿生日作为车牌的宝马7系,跟纳兰红豆和琅琊挥挥手,便让那位从四川军区特种兵猎鹰大队退役的司机开车,车速很匀,并没有富人权贵那种恨不得撞几个人来彰显特权身份的蛮横。

“我送你去江湖酒吧上班?”

纳兰红豆询问琅琊的意思,吃完饭大概是六点半的样子,开车到中国美院对面的江湖酒吧也就是20分钟左右的样子,见琅琊点头,她启动奥迪tt,经过一家哈根达斯冰淇淋店的时候,她问琅琊要不要吃冰淇淋,琅琊见她神情有点期待,便没有拒绝,纳兰红豆飞快下车去买了两支三色球回来,两个人大秋天的猫在车里啃冰淇淋,琅琊笑道:“这玩意,在美国无非就是最平常的东西,一桶一桶买都可以,可暴富起来的中国对舶来品历来都有一种盲目崇拜,据说小资都把这东西和星巴克当作是制造情调的法宝,丫头,你是不是其中一员?”

“小资?庸俗。”

纳兰红豆撇了撇嘴,使劲咬了口抹茶口味的雪球,朝琅琊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我以前上初中一个同学跟我吹嘘说这哈根达斯是什么雪糕中的劳斯莱斯,第二天我就给全班同学每人买了一大份哈根达斯,你不知道当时她表情多么有趣。我喜欢吃它,是因为小时候我妈经常带我去哈根达斯,习惯了,我觉得真正的小资不会因为你买一块钱的冰棍而不小资,也不会因为你买几十块一根的哈根达斯而变得小资。现在的小资们,忒俗,而且似乎也没有谁敢自我标榜小资了吧,起码我圈子里的朋友没有,会遭所有人鄙视的~”

“幸好你不是,要不然我也鄙视你。”琅琊笑道,伸出手帮纳兰红豆擦去嘴角的些许油渍。

纳兰红豆侧脸望着这张布满温暖的脸庞,她喜欢这个敢拎着酒瓶砸地痞流氓的男人只对他流露出这种神情,她喜欢他对这个世界很冷漠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还拿着冰淇淋的她脸色红润起来,想起初吻那个旖旎情景,闭上眼睛,似乎等待琅琊的再次轻薄。

“把冰淇淋吃完。”琅琊忍住笑意道,存心要捉弄这个春心轻轻荡漾的小妮子,一个男人在把一个女孩变为女人的过程中必须慢慢品味,不急不躁,才能酝酿出味道。

顿感丢人的纳兰红豆低下头,平常觉得滋味不错的冰淇淋味同嚼蜡,满脸通红,这种情况实在大煞风景,这个大木头!纳兰红豆只顾着心中暗骂自己花痴和琅琊坏蛋,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视线突然炙热起来,这视线瞄向她那并不丰满略微娇小却很挺的胸部。

琅琊狠狠咬掉最后一口冰淇淋,突然看到低着小脑袋的纳兰红豆那舔咬冰欺凌球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小动作,她的丁香小舌很娇嫩,嘴唇娇艳湿润,如同两瓣沾有晨露的红玫瑰,体会过她小嘴中温润湿热的琅琊顿时涌起一股**的邪气。

并不知情的纳兰红豆一抬头,便看到一双充满陌生**的漆黑眸子,她很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这只是她吃完冰淇淋的一个习惯性细节,却无异于天雷勾动地火,将琅琊积累很久的**印有出来,他一把搂过神色交织着一点忐忑、些许惊慌、略微羞赧和更多渴望的纳兰红豆,动作不再像那次夺走她初吻那般小桥流水,将她抱在怀中,俯头吻住那张略甜的小嘴,另一只不想空闲的手则由纳兰红豆充满弹性的小蛮腰向上攀升,虽然隔着衣服,他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娇躯带给他的美妙触觉,纳兰红豆的身子像是一块软玉,在琅琊的侵犯下没有做出任何抗拒,她双手很顺从地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闭上那双流溢春意的眸子。

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都轻易将第一次看似随便地交给一个坏男人,其实,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玩笑话早就给出了答案,一个太好太憨太正统的男人,往往不能带给女人刺激、好奇和本能的安全感。

琅琊是个坏人,而且还是很纯粹的坏人,一个懂得对女人如何坏才适度的坏人,所以对某些女人来说像是鸦片。

比如纳兰红豆。

当琅琊将手终于悄悄覆上她胸部的时候,纳兰红豆身体再不敏感,第一次被异性触碰**的她也有点情动,微微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弥漫全身的陌生燥热,可越动,与琅琊的摩擦就越明显,她的身体也更加情不自禁地滑入堕落深渊。

**中的堕落是有快感的,这种快感很原始,却很不可抗拒。

小了点。

这是琅琊摸上纳兰红豆胸部的第一想法,心中一笑,嘴巴却没有停止对她的亵渎,他很自然地清楚如何去勾引女人,如何让她青涩的身子适应他的挑逗,似乎觉得这种姿势不够暧昧,琅琊干脆将体态轻盈的纳兰红豆抱在大腿上,这种足以让不少情场老手的成熟女人都羞涩的姿势让纳兰红豆头脑空白,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中随波逐流。

啪啪啪。

窗户玻璃传来极度不合适宜的刺耳敲击声,琅琊原本炙热的神情瞬间冷淡下来,斜视瞧见是交警模样的家伙,应该是违章停车的缘故要开罚单,幸好这玻璃使得外面看不见里面,要不然饶是琅琊这种脸皮厚心态稳的家伙都有点难为情,纳兰红豆娇喘吁吁地趴在琅琊肩头,外套那排扣子早就被解开,衣衫不整,青丝凌乱,细腻如雪的脖子间还有吻痕,她连连摇头,腻声道:“不能打开车窗,我这个样子,不能见人的。”

“那怎么办?小心你驾照。”琅琊笑道,用手拍了拍纳兰红豆的挺翘臀部。

“驾照不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一次违章停车也没问题,更何况以后你可以帮我开车嘛。”纳兰红豆柔声道,娇媚却不腻味的诱惑嗓音充满**中的挑逗,双手撑在琅琊胸口的她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很好闻,有点陶醉。

窗外那个不速之客终于离开,琅琊不再侵犯纳兰红豆,帮她理了理衣服,然后轻轻抱着她,这个时候他很想抽根烟,许多事情一破戒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水到渠成。纳兰红豆终于恢复正常神态,虽然依旧坐在琅琊大腿上,却不再像开头那样局促不安,道:“思媛说明天有个浙大校友会,青欣和丫丫她们都会去,你要不要去玩?”

“浙大的校友会,齐青欣她们去干什么?”琅琊懒散问道。

“玩呗,而且齐青欣的妈妈是浙大的法学院教授,丫丫的爷爷曾经是省教育厅的二把手,跟浙大有点渊源,所以真说起来她们去也还算合情合理,现在不是电视节目都有特邀嘉宾嘛。”纳兰红豆笑道,琅琊那只碰着她腰部的手让她脸蛋上红潮不能完全退去。

“你想去?”琅琊笑道。

“嘿嘿,我其实只想看看那个似乎很非同寻常的苏家女人。”

纳兰红豆笑起来如小狐狸,撑起身子,歪着脑袋凝视琅琊道:“而且地点在红鼎会馆哦,我爸好像说过那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那就去。”琅琊捏了下纳兰红豆的鼻子。

“对了,你可不许对那个苏家女人感兴趣,不管她多漂亮多优秀多出众,都不可以哦。”纳兰红豆带着撒娇意味娇憨道。

琅琊忍俊不禁笑道:“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肯定看不上我,你瞎担心什么。”

纳兰红豆噘着粉嫩粉嫩的樱桃小嘴巴,像个赌气的孩子不乐意道:“哼哼,只有我的琅琊看不上谁,没有谁看不上琅琊的份,我的琅琊是天底下最帅最好最酷最温柔最体贴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 小人的报复

为什么麦当劳和肯德基、阿迪达斯和耐克的店址往往毗邻?这就是商业上的集聚效应,南山路上的酒吧也是如此,不管你怀才不遇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只要你想痛痛快快地疯玩一个晚上,只要你想找个地方发泄,你就能够在南山路找到让你满意的酒吧,酒池肉林?放在当今大抵可以形容酒吧。

琅琊坐着纳兰红豆的那辆奥迪跑车,一路上见到不少酒吧,纳兰红豆虽然经常跟她那个***的死党朋友逛酒吧,可一般也就去隐楼、绝对浩室或者一些爵士乐吧,而南山路上的酒吧档次跨度很大,很多中等或者不入流的酒吧她都很陌生,琅琊就负责帮她介绍逐个讲解它们的各自特色以及趣闻。

“琅琊,要不我们把杭州每家酒吧都玩一遍吧?”

纳兰红豆雀跃道,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很具有想象力,就如跟闺中密友齐青欣所说她要找的是个能陪她疯的男朋友,要不是这样,她随手都能拎出一把跟她“门当户对”的异性,例如那个跟丫丫一起玩魔兽的公子哥周凯泽,虽然大学刚毕业便创建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工作室,研发游戏和动漫,而且听说正在组建一支私募基金团队,公子哥中固然多败家的纨绔或者花心的大少,可有钱有野心又有资本的二世祖也不少。

“你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我天天跟你玩,喝西北风去?”琅琊轻笑道。

“琅琊,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纳兰红豆迂回问道,她知道琅琊虽然嘴上无所谓穷富,不会做出一些极端自尊的大男子主义行径,可她的确不希望他为了金钱太奔波劳累,所以她想自己是不是能够帮琅琊一把,让他轻松一点,这其中有私心,更多的是希望她选择的男人能够像杭州这座城市这样悠闲而惬意。

厚积方能薄发。

很多人觉得别人一鸣惊人的成功无非就是踩到狗屎而已,但每份成功背后必然有外人看不到的付出。

“觉得商业怎么样?”纳兰红豆不死心问道,她其实原本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女人,可遇到琅琊之后她不仅担心父亲的背景,还担心他会觉得她不是跟他一个***的两个世界的人,她担心他不喜欢她化妆,担心他不喜欢她逛酒吧,似乎没有一样东西不让她担心。

“商业?”

琅琊一下子就看出纳兰红豆的心思,笑道:“怎么,想让我给你爸打工?”

纳兰红豆脸色微白,以为琅琊对此很反感,不敢说话。

琅琊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本来就清瘦,如果再因为他而消瘦下去,就真的是罪过了,柔声道:“在我看来一个男人是不是爷们不在于他自己如何的贫贱不能移,而在于是否能够让他在乎的人能够过得更好一点,如果需要付出代价,牺牲他的一些东西,也是值得的。”

“我不介意我跟着你每天吃青菜豆腐,不介意我跟着你穿几十块钱一件的t恤,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每天大鱼大肉,喝最好的酒,开最好的车。”

纳兰红豆眼睛一红,低着头哽咽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接受我的任何东西,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一边吃中药还要每天打三份工,我心疼。”

“小傻瓜,为什么总是胡思乱想。”

琅琊叹了口气,内心暖洋洋的,在这个容易生出悲思的秋季,遇到这个小傻瓜,真是件温暖的事情。转头望着窗外流逝而过的繁华街景,他仿佛自言自语道:“一个男人自己苦觉得不苦未必能算男人,自己苦却不让身边的人不苦,那才是爷们。所以我很欣赏你父亲,才肯接过他的那根烟。”

纳兰红豆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的表情煞是可爱。

“小心开车。”琅琊敲了下她的脑袋。

纳兰红豆赶紧一本正经地开车,脑子里想得却全是琅琊刚才说的话。

江湖酒吧在那两个国内顶尖dj连续几天的带动下逐渐火爆起来,其实很多顾客都有一种惯性消费的特点,习惯了一处酒吧往往不容易改变,在琅琊看来做生意只需要把握住20%真正的铁杆顾客就是胜利,这比刻意去拉拢80%没有忠诚度的客人更重要,苹果的产品,以及树上春树的书都很好说明这一点。

找了位置把车停下,琅琊打开车门,转头道:“你先回去吧,住在中国美院的寝室是最好,如果不是,路上小心点。”

“我不走。”纳兰红豆露出一个奸诈得有点可爱的笑容。

“泡吧?江湖酒吧属于那种最多可以玩两次的酒吧,你呆着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也不可能对着你一个人。”琅琊笑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纳兰红豆走下车,挽着满腹疑惑的琅琊走进酒吧。

现在酒吧还不算热闹,而江湖酒吧台面上的老板淘哥一见纳兰红豆,眼睛顿时就雪亮雪亮,从酒柜吧台旁边快步走到琅琊他们面前,用一种异样热情的语气道:“这位就是纳兰小姐吧,欢迎来到江湖酒吧,你呢,没有什么固定安排,只要随意给顾客寄存下包裹或者送下果盘什么的就可以,如果累得话,就陪琅琊多聊聊,如果有朋友来酒吧,酒水什么的,找小鱼要就是了。”

莫名其妙的琅琊一头雾水。

“谢谢淘哥,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偷懒。”纳兰红豆微笑道,灯光下她的笑脸异常迷人。

淘哥眼神玩味地瞥了眼蒙在鼓里的琅琊,然后走开,径直走出江湖酒吧,走进他的那辆轿车,点燃一根烟,如果不是纳兰红豆今天来酒吧,他根本不会在这里露面,当她要求来江湖酒吧打工的时候,从八爷嘴中得知琅琊跟纳兰殊清关系不一般的他吓了一跳,还特意请示八爷的意思,八爷的话很简单,把这姑奶奶当作菩萨供在江湖酒吧,所以淘哥特地赶来吩咐酒吧所有人要小心伺候这位背景深厚的新员工。

“琅琊啊琅琊,你还真是给我上了一堂如何扮猪吃老虎的课啊。”淘哥眯起眼睛,从车窗弹出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这可是我第一次打工哦。”纳兰红豆歪着脑袋朝有点郁闷的琅琊笑道,她一脸阳光,格外兴奋。

“距离产生美,总这么腻着我,小心你对我没有新鲜感,我对你也没有兴趣。”琅琊终于接受这个事实,玩笑道,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角落,悄悄拍了一下纳兰红豆的挺翘臀部,手感很不错。

“哼哼,你敢对我没兴趣,我就更天天烦你,别说你吃饭,就算你去上厕所我也缠着你,哼哼,怕了吧,所以你还是乖乖对我始终都有兴趣吧。”纳兰红豆孩子气道,被琅琊轻佻地拍了一下屁股的她眼神妩媚,被爱情滋润的她逐渐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性趣?”琅琊坏笑道。

愣了一下的纳兰红豆终于明白琅琊的意思,昏暗的灯光下脸色绯红,娇艳欲滴,楚楚动人,让男人有种去征服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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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这句凯撒大帝所说的脍炙人口的名言,恐怕道出了绝大多数男人的心声。“我看见”的未必仅仅是天下,“我征服”的不仅有江山应该还有美人,男人的征服和女人的被推倒,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铁律。

跃跃欲试的纳兰红豆看到越来越多的男女走进酒吧,做了一个深呼吸,去开始她的第一份打工。

她没有告诉琅琊的是她要用这份打工的钱给他买一份礼物,这是她自己的钱,而不是她父母的。

————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对很多小人来说,似乎两三天都度日如年太过漫长。

秃老六能够在杭州站稳脚跟,靠的当然不是英俊的相貌,如果仅凭外貌,瘦小丑陋的他完全属于残废中的残废,可他够狠,在杭州没有几个人敢当着面对他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不屑,不管多少人内心鄙夷这个矮子嘲讽这个丑鬼,见到他的时候,除了八爷这个位面的人,都需要毕恭毕敬喊他一声六爷,因为敢当面挑衅他的牛逼人物,很快都被生活很残忍地牛逼了一回,几个活下来的家伙要么缺胳膊少腿,严重一点的则家破人亡。

所以习惯了被人仰视的秃老六在金碧辉煌吃瘪后,很恼怒,非常火大,可八爷和纳兰殊清跟他都是一个级数的存在,他不愿意这么早撕破脸皮来场火拼,那样会给第三方渔翁得利的机会,他阴险,可并不愚蠢,所以他打算把气撒在琅琊这个无名小卒头上。

很快,他就得到琅琊的资料,当得知琅琊有个神仙一般的姑姑后,他原本猥琐的脸孔更加猥琐,不管他多么不堪入目,每天晚上他依然有一个甚至几个水灵的美眉替他暖床,他觉得今晚也不例外。

夜幕中,城西琅琊所在的那个小区,开进四辆轿车,在一栋楼前停下,坐在一辆黑色奔驰中的秃老六冷笑道:“动作轻点,要是谁碰坏了老子今晚要享用的小美人,老子非让你们一个个做东方不败。”

七八个壮汉下车,走上楼梯。

房中,琅琊的姑姑泡了一壶虎跑泉煮出来的龙井茶,热气腾腾,香气弥漫,她一手捧着一本古装版的《道德经》,一手托着腮帮,似乎并没有去碰那只茶杯的意思。

她精致的耳垂悬挂着一枚华美绝伦的银色凤凰耳环。

第三十章 青藤茶馆的邂逅

深夜凌晨时分琅琊拖着略微疲倦的步伐来到小区门口,今天差点爆棚的江湖酒吧生意依旧好到令同行眼红,加上纳兰红豆刚去酒吧打工他必须时刻留心,一个晚上忙碌下来,精疲力竭,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差点睡过头。

回家。无非就是回一个有自己在乎并且在乎自己的女人的地方,这个女人可能是妻子,可能是女儿,对琅琊来说就是他的姑姑。

他走到小区外的时候就看到姑姑在灯光下的倾城身影,遗世独立,她永远与这个肮脏而世俗的世界格格不入,琅琊快步走到她跟前,惊讶道:“姑姑,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早点见到你,我就早点安心。而且这天气再冷,冷不过人心,姑姑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你这孩子,倒是你,气色很差,我想你还是休息几天,工作的事情暂且放一下,姑姑也很长时间没有陪你爬吴山,顺便再去趟灵隐寺,或者去梅家坞喝喝茶。”她的笑意清雅淡泊,伸出手挠了挠琅琊的头。

琅琊二话不说把外套脱下来给姑姑披上,她似乎不习惯这件外套的余温,素雅绝美的脸颊露出一抹空灵中透着羞赧的浅红,虽然一闪而逝,但对她这样性子冷淡如秋水深潭的女人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奇迹。

“姑姑,这耳环很古朴精致,以前好像没有见你戴过。”细心的琅琊发现姑姑耳垂上那枚银色耳环,造型独特,而且似乎就只有一枚。

“你喜欢?”她柔声道,跟琅琊缓缓前行,有《洛神赋》中“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意境,她这样一个女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却偏偏每日像一个最普通的家庭主妇去菜市场,打扫房间,下厨房,可她终究是她,身处何地都掩盖不了她的超拔流俗。

“喜欢。”琅琊凑近一点,似乎想要看清那枚凤凰状耳环。

“喜欢就送你吧,反正对我来说如今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轻轻撇过头,莞尔一笑,说完就要去摘下那枚纤细浑圆的银色凤凰耳环。

“算了,姑姑戴着好看,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这个小人物呢也不夺姑姑所美。”琅琊玩笑道。

他姑姑闻言依旧就那枚耳环摘下,只是并没有送给琅琊,只是放在手心,感受那种沁入肌肤继而骨髓的冰凉。

“姑姑,最近有没有人找麻烦,尤其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那个秃老六,我看这个人心胸狭窄,不会对金碧辉煌的落面子善罢甘休,就怕他把歪脑筋动到你头上。”琅琊担忧道,摸了摸鼻子,一时间还真寻思不出应对办法,与小人结仇比与君子为敌可要头痛太多。

她轻轻叹了口气,含有深意喃喃道:“这种人,杀他是脏了手。”

琅琊并没有去深究姑姑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是觉得在姑姑看来这种混黑道的大流氓很低俗不堪。

房间依然素洁雅致,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温馨港湾,兴许没有最现代化的电器,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书画,但却四处沾染佛气道骨,祥和宁静,姑姑拿出一双拖鞋给琅琊穿上,然后给他端出温热的饭菜,安静坐在他对面,只是看着他吃着她亲手做出的饭菜,内心满足而温暖。

她低头望着手心那枚银色耳环,嘴角翘起一个执着的弧度。

这个家,谁都颠覆不了。

妄图颠覆的,都必须过她这一关。

秃老六想要颠覆,所以他疯了,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亲眼看到七八个人诡异暴毙在自己面前而不神经错乱的。

离西湖畔不远的青藤茶馆从来不缺茶客,齐青欣和丫丫一行人因为下午要参加红鼎会馆的浙大校友会,干脆就先到青藤茶馆喝茶,茶馆走廊挂有一盆盆幽香吊兰,墙上的陶瓷器并不张扬花哨,有种历史的沉淀感。

只是因为没有预订的缘故,齐青欣没有要到雅间,喝惯了咖啡的丫丫并不喜欢讲究宁静致远的茶道,齐青欣静静看着穿一身青灰色长袍的服务生忙碌,她们点了壶武夷山大红袍,不久吴思媛带着她那个门当户对的冷峻男友赶到,还有一个神情倨傲的斯文青年。

这个青年不高,1米75的样子,相比较吴思媛男友略微收敛的傲气,这个陌生青年更加张扬,眉宇间充满自负,他只是跟齐青欣她们随意点了点头便径直坐下,将白色休闲西装外套脱下,露出一件d&g的绿色真丝衬衫外套着件暗红羊绒背心,黑色西裤,脚上是一双tod’s的棕色刻纹中靴。

不以为然的齐青欣倒了杯茶,自顾自喝起来。而见惯了男人对她阿谀奉承的丫丫看到这个有趣的家伙,眼睛眨巴,望了望吴思媛,吴思媛没有吊她的胃口,介绍道:“丫丫,这位是我们浙大学生会主席,郑信长,大一新生哦,虽然是我学弟,可人家早就去省委党校进修喽。嗯,忘了说,信长是江苏省的高考状元,还是我们这届浙大篮球队的主力后卫,总之,是全才。”

齐青欣不得不留意起这个应该是浙大风云人物的郑信长,吴思媛从来都不是喜欢废话的女人,这段介绍已经透露足够的信息,大一新生就能成为浙大学生会主席的,除了自身资本,当然需要不俗的背景,既然能够早就去省委而不是市委这个级别的党校进修,可见他的家庭确实不简单,至于高考状元,或者篮球队员什么的,齐青欣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她瞥了眼丫丫,轻轻摇头,这个妮子就喜欢篮球帅哥,而且最迷恋成绩好的帅哥,看来这次要栽进去了。

吴思媛随后将齐青欣和丫丫介绍给郑信长,当这个家伙得知齐青欣父亲是市委副秘书长而丫丫爷爷曾是省教育厅负责人后,眼神稍微柔和一些,但仍旧是不冷不热的骄傲姿态。

齐青欣可以很明显感受出丫丫对这个家伙的好感,以及吴思媛刻意表现出来的热络,她心中微笑,虽然都是死党,但在齐青欣看来,丫丫最没有心机,脾气很臭但没有坏心眼,而思媛则沾染太多她父母的市侩气息,有太多的小聪明,有些时候反而适得其反,齐青欣觉得似乎处处被占小便宜的红豆才称得上智慧,所以她最看好红豆的将来,私下与红豆也走得最近。

因为她父亲齐枫岚在她去英国读高中前告诫过她,投资股票也好,投机房地产也罢,看似暴利,都没有投资几个未来能够飞黄腾达的朋友来得实在,来得受益终生。

青藤茶馆外,两辆挂有浙a02开头的奥迪a6省委专车停下,第一辆黑色奥迪走下两位中年男子,开车的那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模样一般,可有种为官者的味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也一本正经,架着一副中规中矩的眼镜,很像一个学着,而另外一个年纪在五十上下的男人则要更具领导风范,国字脸,布满威严,脸上虽然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绝对看不出他的真正心思。

后面那辆白色a6中走下的并非男性,而是一个格外年轻的女人,很容易让人生出惊为天人的惊艳感,一身精致的纪梵希职业套装,而里面露出领口的雪纺纱衬衫则让她沉稳之余不失婉约,很明显她自己开车,这就是意味着最多二十三四的她便跻身浙江省委某厅处!-

几乎是第一时间青藤茶馆就有负责人小跑出来,见到那两个男人,满脸尴尬和歉意,面朝那位四十来岁微微皱眉的男人道:“李秘书长,实在抱歉,雅间包厢现在都客满,实在腾不出地方,要不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喝壶龙井,最多十分钟我就给您安排好。”

如同学者的中年男子第一时间就询问身边男人的意思,被称作秘书长的他这个表现,让青藤茶馆的负责人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心情愈加如履薄冰,猜测着是到底是什么来头,瞥了眼那两辆牌照很不简单的奥迪,忐忑不安。

“小苏,你的意见呢?”那很有官相的男人并不急着表态,只是微笑着望了望一旁的年轻女人。

“喝茶而已,有壶茶有个地就行,赵伯父您不是讲究排场的人,我们也别搞特殊化。”年轻女人柔声道,柔柔弱弱的声音,犹如天籁,只是这份柔弱中却有着股不应该出现的冷淡,一张瓜子美人脸的她明明有着苏州女人的柔媚,可骨子里偏偏有着深刻的坚毅。

“好,就按小苏的意思,小李,让人随便找个地方,叫壶茶。”那男人哈哈笑道,似乎不讲究排场这顶大帽子戴得很舒服。

第一章 真相大白

生活其实本身就是一部充满神话和意淫色彩的小说。

一个出身贫寒的男人,摆过地摊卖过馄饨做过搬运工,二十年后却一举跻身上海这座共和国骄子城市首富,与政治局常委这种位面的人觥筹交错,是不是很荒唐?事实上这个男人就是已经落马的前上海商人周正毅。

一个17岁之前从未穿过鞋的男人,最后将他的女儿捧上中国首富宝座,是不是很异想天开?事实上这个男人叫杨国强,广州碧桂园创建者。

一天打三份工过着最普通生活的琅琊即使猜测过自己失忆前的身份,也断然猜想不到他是如此的非同寻常,简直就是可以利用不可一世来形容,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眼前这位拥有完美背景的苏家女人竟然是他昔日的女人。

除了不可避免的震惊,琅琊并没有类似狂喜雀跃这种情绪出现,他只是接过苏惜水端过来的龙井茶,喝了一口,跟姑姑泡出来的茶一样意味悠长,只是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温婉,这兴许是性格使然吧。琅琊替苏惜水问出那个问题,“姑姑,躲两个人?何方神圣?按道理来说我从前应该挺嚣张跋扈的,又不是那种没有资本的狂妄,怎么会被两个人逼到只能跟着姑姑隐于市井,做个平平凡凡的升斗小民?”

他姑姑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微笑道:“只能告诉你其中一个。”

苏惜水也很好奇,安静等待下文,不经意瞥了瞥身旁的琅琊,这个男人,虽然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锋芒毕露,可真正做到了重剑无锋,以往的他即使再刻意低调,也能让人感受到他那种不甘居于一人之下的**。

“澹台经藏。”

她轻轻道,容颜冷清如寒冬清晨中的天山雪莲,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让琅琊和苏惜水没来由地感受到一种压迫感。那一刻,琅琊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这个每天为他煎药和做饭的姑姑,并不是个如表面一样沉寂的女人。

“不错的名字。”琅琊轻笑道,能够把从前的自己逼入死地,这个人的强大到了什么境界?

“是她,而不是他。”

琅琊姑姑玩味道,双手捧起那只她和琅琊一起从陶瓷品市场上淘来的青瓷茶杯,龙井茶香味缭绕,轻轻喝了口,见琅琊一脸错愕,不禁莞尔一笑,道:“别怀疑,就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孩。”

“她什么来头,该不会是某位国家领导人的孙女或者是哪位**大佬的亲戚吧?”琅琊苦笑道,这已经是他想象的极限

“她没有父母亲人,从出生起便是。”她含有深意笑道。

“得,我也不费神去想这神秘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反正有姑姑你帮我顶着。”琅琊很不负责任道,耸耸肩,只顾着低头喝茶。

“以前确实需要姑姑护着你,接下来就不必了。”她叹息道,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欣慰。

“这个澹台经藏被干掉了?”琅琊微笑道。

啪。

他姑姑直接赏了他一个板栗,这是最普通的家法伺候,却让苏惜水大开眼界,她自己并不去喝茶,只是逐渐平静下来,心境不再如三年间死寂如止水,也不像刚才那样惊涛骇浪,而是整个人进入一种祥和安宁的姿态,这是如释重负后的些许疲倦。

“对了,姑姑,以前我叫什么姓什么?”琅琊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姑姑只是望了眼苏惜水,自己眯起眼睛,品尝着杯中的龙井茶,这龙井有三口不忍漱的说法,意思就是说这茶的味道在几个时段都不一样,像现在摆放几分钟后便不再如开头的那般醇郁,其口感有着细雨过后的清净细腻。

“姓叶,命无道。”苏惜水轻声道。

“无道?”

琅琊喃喃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所以叫‘无道’?”

姑姑摇着头轻笑道:“是不坠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天这六道的意思,超脱轮回,有点剑走偏锋的味道。真说起来,你出生的时候还有段颇有神秘色彩的说法,就是一个自称是终南山修道的老者出现在医院,还送你一块玉,只可惜我当时不在场。”

“玉?”琅琊纳闷道,真没想到自己出生的时候还有这么一出,跟演戏差不多。

“后来你送人了,君子佩玉,送人也好,反正你从来不屑君子。”姑姑笑道。

“我可以把无道的事情告诉家人吗?”苏惜水小心翼翼询问道。

“随便。”

姑姑随意道,放下茶杯,眼神温柔地望着琅琊,“那两个需要躲避的人其中一个刚刚放弃了,一个澹台经藏不足以让无道再狼狈下去。惜水,人暂时我还不能让你带走,毕竟还有一个澹台经藏存在,至于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希望等他恢复记忆以后由他亲自告诉你们,毕竟他的失忆只是暂时的。”

惊喜的苏惜水点点头,灵动眸子中流溢着幸福的光彩,今天不仅找到他,而且他的失忆还只是暂时的,这已经比她预料中的情况好上一百倍一千倍,她咬着嘴唇,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起来,最后躲进洗手间,蹲在地上三年来第一次放肆地大哭起来。

“不要负她,和她们。”琅琊姑姑叹息道,摸了摸琅琊的头,语重心长。

琅琊听着从洗手间传来的呜咽声,心情沉重起来,权力和责任从来都成正比,以前的那个叶无道尚且沦落到这种地步,现在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又该如何承担从前自己的那一切?当权力和力量不匹配的时候,下场往往很凄凉。

“你今天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三年前的你多么一败涂地。”

她柔声道,那双以前凝视琅琊时从来只有温暖的秋眸露出一抹激赏,道:“相反,三年前的你,即使在最后一刻,依然是唯我独尊,三年前的你即使身处必死之地,也从未狼狈过,那个时候的你永远是自负的,因为你有那个傲视群雄的资本。”

“那今天的我呢?”

琅琊露出片刻的迷茫,今天的自己,又算什么?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柴?

“今天的你,成熟了。”

她轻声道,“相信姑姑,今后的你,将更加让敌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我凭什么?”

琅琊摸了摸鼻子,嘴角泛起自嘲的弧度,“我现在的这副身子,能干什么事情呢。”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板栗。

琅琊抱着脑袋,一脸委屈。

“你是我叶晴歌的侄子,身子病弱又如何,姑姑难道是要你去工地上打工不成?”

她好气又好笑道,“以前的你喜欢享受利用绝对力量去摧毁一切阴谋诡计带来的成就感,接下来你就用用你那颗不笨的脑子,学着去用阳谋和阴谋玩弄你那群智商并不低的对手。”

“貌似很有难度。”

琅琊嘿嘿笑道,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哪里像是一个刚刚知道自己身世的家伙。

这次不等真名叫叶晴歌的姑姑把板栗砸下来,琅琊就双手举过头顶,恰好握住她的手,他姑姑一愣,继而俏脸微红,瞬间不露痕迹地恢复平静神色,抽出手,等涟漪清扬的心境彻底平稳下来,轻声道:“我本来想先把澹台经藏的事情彻底解决掉再让你浮出水面,既然你现在已经遇到苏惜水,看来我还是把所有准备都提前,你也该见见父母和你妻子孩子了。”

琅琊身体一僵,瞠目结舌道:“妻子?孩子?”

第二章 怨自己人品差

叶晴歌含笑不语,看着琅琊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快乐和平庸只能使人肤浅,这三年来尝尽普通人辛酸的蛰伏,就当作是一场对心性的磨练吧,滴水穿石,她能够感受琅琊的改变。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尔自芳。琅琊陪着姑姑叶晴歌耳濡目染生活了三年,原先的年少轻狂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苏惜水耳目一新的内敛城府,温润如玉,她凝视着他将那杯茶喝尽,内心满足,本以为再没有谁有资格让她去泡一壶茶弹一曲古筝,世事难料,大惊大喜之下,苏惜水呈现出一种生理上疲态。

叶晴歌让琅琊把苏惜水送下楼,一路无语,直到苏惜水打开车门,琅琊才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苏惜水喃喃道,继而笑容灿烂如夏花,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琅琊的脸庞,最终叹息,纤细玉手悬在空中,“以前的你是从来不说这个词汇的,在你的字典中没有所谓的后悔,所以也就没有对不起,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语,我真的有点无法适应。”

“我有妻子?”琅琊疑惑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他有妻子,这个来自似乎在南方政界很有影响力的苏家的女人为什么依旧跟他关系暧昧,他可不觉得一个男人虎躯一震就能让她这么优秀的女人变得花瓶,当今这个社会一个有权势的男人固然可以包养许多情妇,但要公开关系让女人分享爱情,似乎很痴人梦话。

“有。而且是一个完美到我连嫉妒都不愿意去做的女人。”苏惜水笑容轻微苦涩,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情敌”太完美更来得让她有挫败感?

琅琊彻底无语。

那苏惜水是他的什么人?情人?红颜?

“对中国人来说婚姻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对爱情来说是不现实的,优秀的人,不管男女都有可能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所以呢,每天都上演着痴男怨女悲欢离合。很多男人确实有钱有权后就变坏,不过连变坏资本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惜水笑道。

“很强大的理论。”琅琊深以为然地摸了摸下巴。

“这是以前你跟我说的。”

苏惜水一脸促狭笑意,见琅琊再次被震住,她似乎有点喜欢这种奇异的感觉,虽然第一眼她就确定他不是曾经的那个男人,但相处下来,却总能够让她发掘出能够与往昔融合的形象,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挖掘一个宝藏,时不时会有惊喜。

内心被温暖填满的苏惜水并没有坐进她的这辆奥迪,只是走向花坛水池边,轻轻坐下,柔声道:“对我来说,与其跟别的女人分享爱情,也要比跟一个平庸男人过一辈子要来得幸福。事实上,抛开花心这一点,你,哦,以前的你确实是个在女人眼中很完美的情人。”

“看来以前的我还算是大师级的花花公子了,连你这样的女人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琅琊自嘲笑道。

苏惜水不置可否,只是坐在琅琊身边,伸出手指去触及水面,轻轻点破,泛开一阵涟漪。

直到离开,苏惜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琅琊安静地坐在花坛旁边,给纳兰红豆发了条回家有急事的消息,这妮子就没有乖乖打扰他。姑姑叶晴歌许久见他没有回去,便走出房间来到他身边,她站在琅琊身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依然发呆的他的头,道:“有没有周公梦蝶或者南柯一梦的感觉?”

“姑姑,其实我并不好奇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真的。”

琅琊柔声道,凝视着几乎和他面对面的姑姑,这张清冷绝美的容颜,他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凝视了无数次,却从未有视觉疲劳的感觉,他嘴角扬起一个孩子气的弧度,“也许是我自私,是我冷血,我即使见到苏惜水,这个我曾经的女人,我并太多的感触,即使我觉得我应该安慰她应该说些什么,可我就是做不到,在我看来,她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姑姑不怪你,因为你是琅琊。”

叶晴歌双手捧着琅琊的脸,温柔道:“你还不是叶无道,即使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你仍然是琅琊,从前你拥有的,你都会拥有,以前你未曾拥有的,你也将握在手中,女人,权势,力量,江湖,天下,这些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将是你的。”

“真的?”

琅琊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凝视姑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姑姑的体温,眼前这张冷淡示人的绝世容颜也只有面对他才会流露出令人心颤的温暖,他轻轻抱住她,眼神清澈,不等姑姑回答他的问题,没有杂念的心胸中涌起一阵被压抑三年的狂乱情绪,在叶晴歌耳畔以轻柔却异常坚定的嗓音道:“姑姑,总有一天,我会比三年前的我走得更远,爬得更高,那个时候,姑姑你陪我站在巅峰一起俯瞰这个世界,好不好?”

“好。”

叶晴歌呢喃道,深邃的秋水长眸中洋溢着不为人知的情愫,轻轻抱住琅琊,她叹气道:“琅琊终于不是孩子了,姑姑等你,等你君临天下。”

琅琊露出孩子笑容,松开叶晴歌,原本黯淡的眼眸绽放炙热的神采,道:“姑姑,我要做天底下唯一能够让你看得起的男人,这样就谁都抢不走姑姑了。”

砰!

这个结结实实的板栗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叶晴歌两颊酡红,如同被秋季匀染的牡丹,素洁中绽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妩媚,她似乎觉得一个板栗还不够,不等琅琊抱头,又是一个板栗狠狠砸下去。

“还说不说这种混话?”叶晴歌扬了扬手,站在琅琊面前,一脸没有太大杀伤力的羞涩嗔怒,她此刻的表情,若被以前那偶尔几个能够有资格跟她喝茶的男人看见,非恨不得把琅琊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不成,当然,以那几个男人的手腕对付如今的琅琊,要杀他,易如反掌。

只是今天的琅琊,当真比以前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脆弱渺小吗?

答案恐怕只有在琅琊心中。

“我可不是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所以我嘴上不说。”琅琊笑道,只要姑姑在他身边,似乎天塌下来的事情他都能应付自如,也许是因为这三年艰难岁月是她一个人陪伴自己走过的缘故吧。

“嘴上不说?意思就是还会腹诽姑姑?”

叶晴歌莞尔道,“你这孩子,刚说你长大了,怎么还跟从前一样油腔滑调,没个正经。要不然是在大原则大是大非上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就你这轻浮脾性,寻常男人,我真的不屑一顾。”

“姑姑,我这可是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圣人尚且因此而‘失之子羽’,所以你可不能以貌取人。”琅琊耍无赖地笑道。

叶晴歌却不再说话,如秋水深潭一般沉默,琅琊帮她擦干净身边的位置,她坐在他身旁,两个人并不说话,气氛却融洽而温馨。

许久,叶晴歌轻声道:“琅琊,其实这三年你并不是非要跟着姑姑颠簸流离辗转大江南北的,只是姑姑觉得你的性子需要再磨砺一遍,大玉需大雕大琢,方能成大器,‘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就是这个道理。琅琊,姑姑的苦心,你能不能理解?”

“凡是姑姑做的,都是对的。”琅琊耸耸肩道,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叶晴歌有点哭笑不得,只好挠了挠琅琊的头发,突然有点感慨道:“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我们人啊,不要只顾着埋怨自己这一生灾祸横生,觉得人生为何不如意之事竟然**,我们该多看看横死在自己刀下的众生又有多少?”

“姑姑放心,我并没有怨天尤人,我只知道,朋友的背叛,对手的陷害,小人的诽谤,世人的短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弱小的理由,任何错误的发生必然都由自身引起。”琅琊摸了摸鼻子,道:“即使出门被陨石砸,也得怪自己不早不迟地走到那个地方,怨自己人品太差。”

叶晴歌被琅琊这个说法逗乐,忍俊不禁,破天荒露出一丝小女人的促狭笑意,道:“你这样想就好,姑姑也经常这么安慰自己,你看啊我碰上你么个孩子气的侄子,从来都是怨自己人品差,可从不怨你。”

琅琊彻底崩溃。

第三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

傍晚琅琊从西湖畔走向江湖酒吧一路都在默念姑姑说的这句话,深以为然,从草根中脱颖而出的上位者往往拥有更多的韧性,太多才华惊艳的天才在坎坷中夭折,并非他们的才智不足,只是他们没有办法承受落差带来的失落,圣贤如屈原也在怀才不遇的时候抑郁投江,若真怀有大慈大悲心,苟活于世又何妨,哪怕为天下黎民做一件善事,那也是不曾虚度岁月,太多显赫的人总觉得救天下救万人才是救,殊不知救一人也是救,救一人和救万人,在佛家看来并无区别。

他的生活依旧波澜不惊,即使横空出世一个苏家女人,似乎也不能颠覆他的平静世界,进入江湖酒吧捧起一本《曾国藩家书》,纳兰红豆刚刚从中国美院出来,一见到琅琊,就近距离仔细凝视他的脸庞,最后伸出手,轻轻触摸琅琊的眉心,道:“你有心事。”

“这也看得出来?”琅琊失笑道,放下那本并不厚重却凝聚为官处世做人精髓的《曾国藩家书》。

“你一皱眉头,我就知道,你皱眉头的时候跟一般人不一样。”纳兰红豆轻声道,琅琊的不告而别让她很担心,她内心遗憾的是他没有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希望这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能够跟她分享一切,快乐,苦闷。

“是不是怪我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急事?觉得我把你挡在我的生活圈子外面?”

琅琊捏着纳兰红豆的鼻子笑道,女人心思固然难猜,不过恋爱中的女人想法大致相同,见她终于表露出内心的委屈,嘟着小嘴,皱着小脸,两颊的小酒窝也楚楚可怜,轻笑的琅琊摇了摇她的小鼻子,道:“好吧,我跟你坦白,今天下午我见到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知道我过去的大美女。”

“美女?多美?”

纳兰红豆紧张道,不过很快对琅琊过去的好奇压过这份女人很本能的醋意,“她跟你说你过去的事情了吗?”

“现在已经知道我该知道的。”琅琊轻轻抱着这个越来越跟他融入一个圈子的女孩,闻着她的清新发香,道:“猜猜看,我以前是做什么的?猜中我就请你吃麻辣烫。”

“我可不稀罕你的麻辣烫哦。”

虽然嘴上是如此,可纳兰红豆还是不遗余力地转动她那越来越懒惰的小脑筋,像只可爱的小狐狸嘻嘻笑道,“公司小白领?”

“继续。”琅琊笑道,这恐怕是这妮子最渴望的状态吧,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小白领,没有太多沉重的过去,他们的将来就没有太多的牵挂。

“误人子弟的老师?”纳兰红豆歪着脑袋道,她喜欢琅琊偶尔流露出的书卷气息,不刻意不做作,不故作深沉,时不时的小小愤世嫉俗一下,像个安然自得的理智愤青,她喜欢这样的男人,不平庸,却也不显耀。

琅琊无语,这妮子的想象力果然强大到令人汗颜。

“整天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混混?某某城乡街道的小霸王,或者某某小县城的女人公敌?”被抱着的纳兰红豆两只小手调皮地捏了一下琅琊脸庞,巧笑嫣然,看到他无可奈何被打败的模样,纳兰红豆小小得意地微笑,她可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就知道欺负她这样的孩子,她决定接下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让他欺负她一个人。

“当然不是,你男人还没有没品到这种地步。”琅琊神情略微僵硬,感情这妮子就这么看待自己,狠狠拍了一下她的挺翘小屁股,顺势捏了一把她富有弹性的屁股瓣。

“那就是大毒枭?”纳兰红豆给出一个天方夜谭的答复。

“很好很强大。”琅琊笑道。

“或者是军火贩子?”纳兰红豆干脆将大胆进行到底。

琅琊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其实我以前干的是拐卖妇女,现在决定重操旧业,把某个丫头卖了。”

“你敢?!”纳兰红豆做出小母老虎的姿态,瞪着一脸坏笑的琅琊。

“我把你卖给我,这都不行?”琅琊大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心情舒畅道,“傻妞。”

“耍赖皮。”

纳兰红豆踮起脚跟,红着脸咬了一下琅琊的鼻子,向他严重声明道,“我可不是傻妞,你再说我可翻脸啦。”

“好的好的,傻妞,我再也不喊你傻妞了。”琅琊很认真道。

纳兰红豆面对这个家伙当然舍不得翻脸,她只是蹦蹦跳跳去做她的酒吧服务员,似乎她并不在乎琅琊的过去,而她没有告诉琅琊的是,这个下个星期她将举办她的私人画展,对此很重视的中国美院的教授和领导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这个妮子却黏着他做一个在外人看来很没有前途的服务生。

纳兰红豆帮一桌客人端去一瓶很一般的威龙干红和果盘,视线却总是不经意间瞥向琅琊,她何尝不知道不能够把喜欢的人当作空气,不能够没有他就像无法呼吸,可当一个人真的恋爱了,再说这些,就晚了。

谁都知道毒品很容易上瘾,可一旦开始抽,再想去戒掉,很难,爱情也是如此。

琅琊忙中偷闲,靠在靠近酒柜的吧台闭目养神,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睁开眼睛看到纳兰红豆的小脸,这妮子支支吾吾道:“琅琊,不管你过去做什么,如果你曾经有爱过的女人,我都不会放弃,她再比我漂亮再比我温柔比我优秀,我都会跟她抢!”

“如果抢不到我呢。”琅琊心疼道,摸了摸纳兰红豆的头。

“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端着饭盒在你家门口烦着你,什么爱一个人就要懂得放手,我都不懂,我只要你。”纳兰红豆柔声道。

“好,我们拉勾。”琅琊伸出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纳兰红豆也伸出纤细的小拇指与琅琊拉勾,一脸虔诚。

“去吧,别再胡思乱想。”

琅琊望着再次踩着轻盈步子离开的纳兰红豆,眼神醉人。

以前的叶无道,现在的琅琊,都从未对她的女人失约,再大的承诺,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兑现。

抽出一根烟,点燃,吸入肺中,琅琊仰头望着绚烂的霓虹灯,自言自语道:“接下来,就让我超越自己吧。”

第四章 卖身不卖唱

江湖酒吧在dj的带动下全场吼起一首旋律凄美到有点悲壮的曲子《lonely》,一时间整座酒吧都是很悲情的lonely,寂寞的男女在这种时刻从不隐藏他们内心的渴望,不管这种孤独是为矫揉做作还是发自肺腑,这个时候的江湖酒吧充满了感染力,许多原本不在舞池的客人在这个时候都抛去矜持,或者挤入舞台,或者站在原地跟随旋律扭动或纤细或水桶的腰部。

琅琊望着左拥右抱的男人那略显滑稽的嘶吼,再看舞池中被揩油和被揉捏却一脸兴奋的女人,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黑色幽默,多少男女在**中无病呻吟?在打着孤独的幌子为堕落寻找借口?

琅琊站在角落的阴暗中,突然看到纳兰红豆站上舞池旁边的高台,跟dj要了个话筒,等到一曲《lonely》结束,她竟然在dj的伴奏下唱起ashleesimpson的《boyfriend》,穿着一双泛白的帆布鞋,dior的牛仔裤搭配ck白衬衫,很清爽,穷人看着舒服,富人能看出品味,而且纳兰红豆有着连琅琊都挑不出瑕疵的曼妙身材,声音虽并不算天籁轻灵,相反带有一丝沙哑,在酒吧灯光下很有沧桑的味道,《boyfriend》被她唱得格外逼真,江湖酒吧再次掀起一个**,男人都在仰视这个很像妖精的美女,纳兰红豆终于让琅琊见识到她在金碧辉煌舞池没有展露出来的舞技,即使站台位置有限,她却能在有限的空间表演出最具诱惑的摇摆,水蛇般的纤细蛮腰摇晃出蛊惑人心的弧度。

她在演唱的时候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的琅琊身上,因为她这首《boyfriend》只为他一个人而唱。

当纳兰红豆跳下舞池的时候,全场一阵嘶吼和口哨,场面堪称火暴到爆棚,许多雄性荷尔蒙分急速泌的牲口都嚷着要她再来一首,只不过她第一时间就避开人流来到琅琊面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男人,像个孩子等待别人的奖励。

可琅琊就是很不识趣地沉默。

纳兰红豆由满心渴望到忐忑不安再到淡淡失落,准备离开去安心做她的小服务生,突然,她听到琅琊一阵促狭笑声,她猛然回头,飞扑向这个坏蛋,而琅琊则身体微微后倾将她抱在怀中,笑道:“表现不错,看来以后跟你去钱柜k歌是件挺值得期待的事情,说吧,得过几次校园十佳歌手这种玩意。”

“我可懒得去参加这种比赛。”

纳兰红豆做了个鬼脸,道:“我也就偶尔唱歌,平时陪青欣丫丫她们k歌我都很难得唱的,要不是今天你在,我才不会唱这首《boyfriend》呢,你不知道我下面那群男人跟欲求不满的雄性动物一样死死盯着我,如果不是看到你在,我真不敢呆在那里。”

“小腰摇得不错。”琅琊轻笑道,沾染些似乎最近愈来愈浓郁的邪气,双手抚摸着她格外纤细的小蛮腰。

“我可是跳芭蕾长大的。”纳兰红豆满脸自信道,一个从小练习钢琴和芭蕾的女人,比起看《还珠格格》长大的女人,终究是要多几分气质和底蕴的。

“要不我再唱一首《godisagirl》,条件是你必须进舞池,怎么样?”纳兰红豆嘻嘻笑道,因为穿着平底的帆布鞋,她必须踮起脚跟才能平视琅琊,她现在脑子里突然出现凯越酒吧套房中琅琊穿着件浴袍的模样,她猛然发现他的身材竟然那么好,暗骂自己花痴的她小脸红透。

“不去,我怕我一跳,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要揩我油,纷纷朝我暗送秋波,我可吃不消她们的性暗示,你就不怕我万一受不了诱惑做出啥见不得人的事情?”琅琊大言不惭道,眨了下眼睛,想着方才她在站台上的曼妙舞姿,寻思着是不是找个僻静地方两个人单独而深入地交流交流。

“也对,虽然我放心你,可我不放心这里的女人,哼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酒吧里那个叫辰辰的女孩子对你有意思,还有,7号桌那个花枝招展的大婶好像故意多叫酒跟你套近乎吧,还有还有,你看楼上那个2号vip外,那个趴着的女人我怎么看都像是对你有不轨想法……”纳兰红豆一个一个列出她觉得有嫌疑的对象,煞有其事,有板有眼。

琅琊瞠目结舌。

“有我在,她们想都别想!”纳兰红豆抱紧琅琊,一脸孩子气。

“我的傻妞,也就你觉得我这么紧俏吧,我一没钱二没势,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值钱,她们哪里看得上我,要知道权势才是男人的最好外衣,而金钱则是锦上添花的貂皮外套,你看我,一无所有,**裸,就你傻乎乎上我这条贼船。”琅琊大笑道,捧着纳兰红豆的精致小脸,眼中满是怜意,情人眼中出西施,对女人来说则是情人眼中出范蠡吧,今天的他不会因为被酒吧这些庸俗女人看不上而介怀,也不会因为被苏家苏惜水这样的极品女人看上而得意。

“她们傻,就我最聪明。”

纳兰红豆也伸出手,捧着琅琊的脸,嘟着嘴巴道:“可不许再说我傻妞。”

“是是是,就你大智若愚。”琅琊打趣道,终于没有再把“傻妞”挂在嘴上。

琅琊没有兴趣蹦迪,纳兰红豆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再唱《godisagirl》,她在给一个穿着很像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端去一瓶黑方,这男人虽然掩饰不错,可纳兰红豆仍然能够瞧出他眼底的炙热**,这位专门在酒吧迪厅猎艳的情场老手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道:“你唱歌很好听。”

庸俗的开场白。

纳兰红豆心中冷笑,脸上表露出一个刻板的妩媚笑容,道:“对不起,本小姐卖身不卖唱的。”

卖身不卖唱?!

难道不是卖唱不卖身?那个中年男人再久经情场,面对这种直接到底的诡异言语也是大感吃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还没有白痴到看不出纳兰红豆那绝非廉价仿冒名牌堆砌出来的气质,起码那条dior牛仔裤就能够让月薪两三万的他几乎一个月不吃不喝。

“对,我从不卖唱,而且可惜的是我已经卖身给一个男人。”纳兰红豆看到他错愕讶然和跃跃欲试的神情,嘴角不禁扬起一个鄙夷的弧度,就这种仗着几个小钱就想玩弄女人的货,她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

“什么价钱?”那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他真以为纳兰红豆所说的是纯粹字面意义上的卖身,一般来说他以前泡吧以后你情我愿的开房间,顶多就是给女人千把块的样子,事实上顶尖如金碧辉煌有个三四千也算很体面,他的意图是即使纳兰红豆说一晚七八千,他都打算要放点血。

只是纳兰殊清的女儿,对钱,还真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价钱?”

纳兰红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转身望着这位被兽欲冲昏头脑的牲口,道:“一碗麻辣烫,你说多少钱?你如果想用摆阔甩出几万来泡我,信不信我甩出几万让你立即消失?”

男人呆滞当场,再不敢废话。

“说什么呢?”

琅琊拉住纳兰红豆问道,他其实整晚都在关注她的动向,生怕有人占她的便宜,刚才他便在暗处虎视眈眈,如果那个男人敢稍微做出过火的动作,琅琊不介意几张椅子砸在他头上。纳兰红豆见他紧张,心中满是甜蜜,踮起脚在他耳畔道:“那家伙想泡我,我跟他说你已经用一碗麻辣烫买下我。”

“他没说用两碗麻辣烫买你?”琅琊坏笑道,一把抱过这个可爱的紧的女人,吻着她的粉嫩脸颊,最后不顾周围视线咬着她的耳垂。

“他?一百碗都没戏!我只要你那一碗。”

纳兰红豆媚笑道,笑容魅惑,此刻的她比妖精还妖精,“你们男人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呢,是只要你那一碗麻辣烫哦。”

第五章 丈母娘看女婿

琅琊原本平静的生活即使被纳兰殊清和苏惜水这两个处于社会上层圈子的特殊人物有意无意悍然闯入,依然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安静状态缓缓前行,只不过这是不是暗流涌动下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尚需等待唯有时间才能揭示的下文。

可再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也能够影响环境。

起码,现在江湖酒吧1号vip包厢中就有人被蛰伏期的琅琊打扰到生活,这个人要了瓶royalsalute12years,酒是小鱼亲自端上来的,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如此拘谨,根本不像是一个能够每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的花丛老手,他小心翼翼站在这位顾客面前,眼神不敢有半点放肆,他面前的这个客人真实年龄大约四十岁,保养极佳,一身昂贵却得体的名牌职业套装,如果不是小鱼善于观察,寻常人肯定觉得这个女人只有三十来岁。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琅琊的年轻人。”女人开口道,嗓音冷淡,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酒的姿态有种很自然的排斥感,即使对风花雪月再熟悉不过的小鱼也不敢去惹这样的女人。

“有。”小鱼点头道,他觉得似乎江湖酒吧最近都在围绕着琅琊这个家伙转,先是酒吧的幕后大老板召见,继而是那个叫纳兰红豆的富家千金倒追他,再是眼前这个气质相貌都是极品的熟妇找他,敢情琅琊这厮以往真是真人不露相地在那里装疯卖傻?

“帮我喊下他。”成熟女人思索片刻道。

小鱼走出vip包厢,寻思着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多花点心思跟琅琊套近乎,如果这个琅琊果真不简单,说不定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琅琊进入包厢的时候,女人正在低头凝思,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并且给他倒了一杯酒,琅琊没有动那杯酒,望着这位冷艳美妇,静待下文。女人纤细玉指摇晃着酒杯,透过杯身似乎能够看到琅琊被玻璃扭曲的脸孔,她轻柔却不失坚定道:“我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我是纳兰红豆的母亲,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交往。”

琅琊神情古井不波,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盛满酒液的酒杯。

“我并非因为你没钱而看不起你,其实不妨告诉你,当年纳兰红豆父亲的起点比你高不了多少,一个满腹牢骚却怀才不遇的大学教授,下海经商却被所谓的朋友坑得身无分文,可以说,我是在他最艰苦最卑微的时候遇见他。”

成熟女人见到琅琊不温不火的脸色,心中微微诧异,即使是在伪装,能伪装到连阅人无数的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道行高深。原本很感觉局外人抱着冷漠态度的她也生出些许遗憾,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一扫而空,道:“所以,我并非势利的女人,只是我不希望我女儿把她的未来托付给一个保护不了她的男人。”

她深深望了眼琅琊,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比不少同龄人都要城府深厚,是个懂得看人背后和背后看人的人,只可惜,在她看来,如今的琅琊需要的不是一个只能给纳兰红豆安稳生活的男人,如果放在一年前,她兴许能够接受琅琊。

“在他最艰苦最卑微的时候遇到他,却在最光鲜最显耀的时候离开他。”

琅琊轻笑,微微收敛笑意后似乎觉得确实滑稽,又是一笑,诡异而放肆,不看纳兰红豆母亲愠怒却掩饰的冷笑表情,琅琊轻轻一弹酒杯,杯身高细的酒杯摇晃了几下,却没有酒水滴出,他斜眼瞥了一下这位气质不俗的美艳熟妇,道:“说到底,你还是怕红豆跟步你的后尘吧,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她笑的时候比不笑还让人觉得冷淡,浅浅喝了一口酒,轻轻皱了皱眉头放下酒杯,缓缓道:“怪不得纳兰殊清对你评价颇高,只不过他看中你,与其是说看中你的潜质,不如是看中当年的自己,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很像他的从前。”

琅琊终于端起酒杯,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打量起这个很有可能成为丈母娘的女人,和纳兰红豆一样是标准的美人瓜子脸,皮肤很好,即使年过四十依然没有呈现出半点老态,泛着水灵的光彩,和女儿纳兰红豆不同的是她有种不刻意掩饰的傲气,不过她的骄傲很容易让被她轻视的人觉得顺其自然,这不得不说是她的出众。

“忘了提醒你,纳兰殊清看中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微笑道,成熟的女人终究不是女孩能够媲美,她们懂得如何不露痕迹地展现自我最吸引人的一面,这种诱惑不再青涩稚嫩,犹如熟透的水蜜桃,你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她对琅琊似乎有点放纵的打量并不以为然,“我没必要危言耸听,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不会因为我不接受你而刻意去夸张。”

“你说的,我全信。”

琅琊不再沉默,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只不过抱歉的是,我不会因为你的不接受而放弃你女儿。”

“哦?”

女人似乎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琅琊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正常人多半会失落或者恳请她同意,这个年轻人倒好,貌似根本就忽略她的存在,她也不恼怒,笑道:“放弃还是不放弃,那是你的事情,我还没有沦落到像电视中那种悍妇那般要棒打鸳鸯,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喜欢红豆。”

“脸蛋漂亮,身材很好,有不少钱。”

琅琊毫不犹豫道,看到纳兰红豆母亲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错愕表情,笑道:“这恐怕是你内心最以为却又觉得我最不可能说出来的原因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对父母都对你青睐有加了。”女人叹息道,只可惜她的眼中仍然没有激赏,有的只有些许可惜。

“喜欢一个人,那些说什么在乎对方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措词其实都是很可笑的论点罢了,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柏拉图地暗恋一个人,也必然跟她的外貌和气质有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琅琊停顿了一下,见她并不反感,笑了笑继续道:“我喜欢红豆,是因为她在两个敏感时刻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在那两个时间有点孩子气地挺身而出,我也不会三年来第一次为女人做出头鸟,想必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暂时没有资本,一味逞能总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英雄救美固然可歌可泣,可没有哪个美女记得被打成猪头的狗熊吧。”

“有趣的说法。”

她笑道,似乎很赞同琅琊的这番言论,看向他的眼神也稍稍柔和,只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并没有改变,能够做纳兰殊清的老婆二十多年而不让男人有一次外遇,这样的女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琅琊不置可否,喝了口酒,继而掏出一根烟,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只酒吧奉送的廉价打火机,很肆无忌惮地抽了起来,因为他看见她面前摆着一包白色的女士烟,事实上琅琊在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之前就对她心存好感,他既然能猜出纳兰殊清找个很不入流的情妇只是为了让她能够死心分手,那她包养的小白脸也极有可能是为了让纳兰殊清能够稍微心安理得的放手,这对夫妻,还真是一对妙人,只可惜这场戏包括纳兰红豆在内谁都没看透全部,只有他这个外人得以看清。

她走出雅致清静的vip包厢,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望着楼下女儿纳兰红豆的忙碌身影,道:“琅琊,不管你如何优秀,你的起点决定你落后太多,我可以喜欢上当年的纳兰殊清,但红豆跟我不一样,现在的她需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琅琊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姿态优雅,那种味道根本不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孩子能够装出来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已经三年未曾抽烟的人。

“也好,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你不肯放弃,那你抽空去趟红豆外公家,见见她的从小就定下来未婚夫,去看看纳兰殊清丈人是怎么样的人,也许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不接受你、而红豆她外公和整个家族当年为什么不接受纳兰殊清了。”女人叹息道。

一个如今尚且看不起纳兰殊清的家族,怎么可能简单?

第六章 成龙?成虫?

纳兰红豆母亲轻轻地来,轻轻地走,离开江湖酒吧的时候依然没有让纳兰红豆察觉,她在琅琊的陪同下做出酒吧坐入那辆bmw530li,车灯轮廓狭长,尾梢飞扬,车身侧面如刀削斧劈的线条,无不给人凌厉之感,琅琊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能驾驭这款车,买得起bmw5的中国女人一大把,可气质与车相得益彰的却极少。

刚回到酒吧,纳兰红豆就匆匆忙忙找到他,神情复杂道:“琅琊,我妈刚给我发短信说准备让你去趟我外公家。”

琅琊点点头,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速度不慢啊,这场专门给他量身打造的鸿门宴会以什么形式拉开序幕。

“你要去?其实可以不去的。”纳兰红豆忐忑道,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她刻意不去提及自己的身世,即使不得已让她的父亲纳兰殊清浮出水面,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琅琊反感,现在一听母亲说要带琅琊去外公家,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可以让琅琊象征性地见过长辈,也算是她对家族给个起码交代,忧的是外公这个家族肯定不会接纳琅琊,她怕到时候会让琅琊很难堪。

“去。”

琅琊轻笑道,又不是刀山火海去火拼玩命,他现在的身子玩命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可如果说被人白眼鄙视到吐血,那也是绝无可能,他大致能够猜出纳兰红豆外公那个高度的圈子在何种位面,有点他清楚,身处高位的男女表现绝对不像某些影视或者小说中那般幼稚肤浅,智商即使不会跟位面高度呈现绝对正比,也断无可能是反比,现在的他头痛的是蛮横白痴的角色,而非聪明人。

纳兰红豆笑容依旧灿烂地转身离开,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最终走出酒吧,来到西湖畔,给她母亲拨打电话,对方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她母亲从来都是很有克制力的女人,纳兰红豆冷声道:“我知道你的算盘,你是我妈,我没有资格跳脚指责你的做法,但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对人恭敬,就是在庄严你自己。这一点,也是我想对外公家族说的。”

“红豆,你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纳兰红豆母亲哑然失笑,她刚刚将那辆银白色bmw停在杭州赫赫有名的顶尖豪宅小区西湖八号公馆,坐在车中,拿着那只刚刚从杭州大厦拿到的新款nokiavertu手机,成熟脸庞上的笑容迷人,一只手敲打着膝盖,道:“‘对人恭敬,就是在庄严你自己’,呵呵,这话确实是不错,可红豆,妈要告诉你,在这个再现实不过的社会,尊重必须是互相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想让人恭敬对待,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资本,纳兰殊清看中琅琊,那是因为看中他未来十年的资本,而你外公家族从来不屑对低起点的人和事作出长期投资。”

“不屑长期投资,所以三代人六十多年还不是始终走不进北京。”纳兰红豆冷笑道。

“红豆。”女人停下敲打膝盖的动作,微微皱眉,隐有不悦,声音也提升一个调。

“好吧,那是外公他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不过妈你当年既然能够选择我爸,我现在就能够选择琅琊。”纳兰红豆轻声道,凝视着西湖的夜景,月色朦胧,清风徐来,她原本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

“看来我真是给你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女人走下车,进入电梯,打开门,她这套每平米12万的天价公寓装修堪称奢华,她带着点自嘲笑道:“可妈的前车之鉴就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就看不到?”

“我不是你,不会跟男人抢主导权,不会不甘心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更不会要求男人站在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纳兰红豆叹气道,如果不是母亲太过强势,相爱的父母也不会处处争锋相对。

“红豆,你还小,不懂男人和女人。”

她来到大厅角落很有气势的酒台,原先想要去拿一瓶remymartinlouisxiii,可最终却选择了极烈的绝对伏特加,端着酒杯来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俯瞰这座城市,单独住在这栋公寓的她语气落寞道:“男人和女人就是一场博弈,想要轻松些,就必须占据主动权。”

纳兰红豆没有说话,这样的大道理不是她不懂,她也不是真如在琅琊面前表现得那般无忧无虑,她终究不是个一恋爱就智商降到负数的花痴,只不过一开始她就不再以自我为中心,而是尝试着处处站在琅琊角度考虑每一件事,这个世界欠她的,就当她欠琅琊的,全还给他吧。

“红豆,我知道你很累,父母,家族都带给你很多不开心的东西,但妈不想你因为叛逆情绪而赌气地去喜欢一个不合适你的男人,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婚姻未必是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往往是跟一个合适的男人相处更快乐。”她一口气吞下小半杯烈酒,这酒被誉为伏特加之王,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她喜欢这种刺激神经令她颤栗的感觉,因为她讨厌平庸的人平庸的事,所以今天她站在这个高度俯视别人。

纳兰红豆依旧沉默。

“好吧,我不会对你们过多干涉,下个星期周末外公和几个舅舅都会呆在江苏,你让他准备一下,不过这之前你最好带他见见你姑姑,如果她这一关都过不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去南京了。”她轻声道。

“好。”纳兰红豆随即挂掉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不禁苦笑,想起江湖酒吧中与琅琊谈话的场景,自言自语道:“英雄每多屠狗辈,枭雄也确实很多出自市井草根,可我见过太多有才华有野心的年轻人在下位面苦苦挣扎最终却遗憾出局,有些门槛,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有些圈子,很多人一生钻营都挤不进去。”

她最终将酒一口饮尽,眼神满是坚毅,这种执着连她深爱二十多年的男人都改变不了,又岂会因为女儿的不认同而改变。

琅琊,我倒要看看你是一遇风云便化龙,还是一遇风雨便成虫!

————

琅琊坐着那班公交车回小区的途中,有个人脸色苍白地匆忙坐上车,惹来公交车司机的频频侧目,最终被这个人狠狠一瞪后才安心开车,这个男人约莫二十四五岁,一米七的样子,身材清瘦,相貌只能算清秀,只是却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见到琅琊,原本戒备的神情些许松懈,来到最后排离琅琊最远的另外一个窗边,闭目养神。

琅琊认识他,这个年轻男人每天都会准时去姑姑的花店买一束红玫瑰送他的女人,风雨无阻,而且琅琊也见过他的女人,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气质斯文的男人老婆非但不是大美女,相反还是个满脸雀斑皮肤粗糙身材平平的普通女人,她就在城西菜市场卖猪肉,琅琊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这对夫妻搭配很诡异。

琅琊望向窗外,竟然看到一群拿刀的痞子冲出一条巷弄,追赶这辆公交车,最终被远远抛在后面。

而那个年轻男人的脸色却古井不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即使琅琊看到他被护住的一条手臂已经沾满猩红血迹,也就琅琊这种人还能心平气和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瞥见他额头冷汗直流,知道这个家伙受伤不轻,琅琊也不作声,他想看看这个男人能忍多久。

在琅琊即将到站前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吭声,血丝已经渗透衣服,流满他整只手。

“不去医院?”琅琊微笑道。

“没钱。”他眼神阴狠地看了琅琊一眼,似乎是没有看出琅琊有什么不轨企图,终于开口,他当然也认识琅琊。

“我可以帮你。”

琅琊看见这个男人嘴角流露出一个很不屑的弧度,笑道:“不过你得回报。”

“哦?要我帮你干掉谁?”

那男人收敛原本鄙夷神情,恢复冷峻的模样,貌似杀人对他来说就跟吃个饭上个厕所一样希拉平常。如果琅琊是假惺惺地说什么不求回报只是热心帮忙,他根本懒得理睬,对他来说,生活从来不曾对他大度,他也不奢望生活怜悯他,他的脸色不知道是身体疼痛还是内心扭曲的缘故,狞笑道,“你这种良民恐怕也想不到能杀谁吧。”

“等我需要我再告诉你。”

琅琊没有废话,让这个性格乖张的年轻男人跟着他来到小区,姑姑叶晴歌见到这么一个手臂血肉模糊的陌生人,神色自若,拿出药箱中几味不知名的草药,告诉琅琊的止血和治疗方法便不再理会他们,坐在角落安静看书,而那个每天从她手中买花的男人也并诧异,甚至拒绝琅琊的敷药,完全由他自己动手,洗手间很快传来一阵血腥味。

“姑姑。”琅琊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带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陌生人走入家门,终归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有利用价值。”叶晴歌只是淡笑道,将古色古香的《孙子兵法》翻过一页。

第七章 乱世奸雄

那个如独狼一般冷傲的年轻男人在洗手间包扎完深可见骨的伤口,用自来水冲淡血腥味,这才走出洗手间,看到琅琊和那个神仙人物一般的女人正在下围棋,本想离开的他随意一瞥双方对弈形势,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站在琅琊背后,这围棋被称作“神仙棋”,博弈便是一番“手谈”的过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胸境界。

“会下棋?”琅琊姑姑望了眼年轻男人。

那男人却是抿紧嘴唇死死盯着棋盘,作出棋痴神态,琅琊转头看到他陷入棋局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一抹,将棋局彻底打乱,琅琊朝他道:“你陪我姑姑下一盘。”

“不需要,你们这局棋刚入中盘,她仅胜你半目,双方没有优势劣势可言,我替你接着下。”年轻男人此刻那份蛮野气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带有执拗和冷峻的雅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算出精确目数,已经不是一般棋手能够达到。

他近似复盘地将被琅琊打乱布局的黑白棋子一颗一颗摆放到原先位置,叶晴歌微微诧异,因为这个年轻人一颗不错地完整复原了她跟琅琊的对局,有意思,她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浑圆棋子,靠着藤椅,等待这个有趣家伙的第一步落子。

年轻男人的手很修长,只是不同于适合弹钢琴的琅琊,他的手格外纤细,近乎病态的白皙,每根手指都留有大约两厘米的指甲,却不给人女人的感觉,很干净。他盯着棋局,随手从棋盒中抓起一把漆黑棋子,一股清亮沁透他的肌肤。

他从那一把棋子中随意挑出一颗在棋盘上快速落子。

她跟琅琊下棋一般极少有纠缠搏杀的悲壮感,但这个人却一出手便掀起战端,于方寸地锱铢必较,竟然是鱼死网破的架势,叶晴歌微微皱眉,却也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他下棋快,很快,非常快,琅琊的快棋本来已经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只是这个男人更快,似乎不想给对手任何思考的机会,气势凛然。

接下来18手一路厮杀。

叶晴歌似乎在每个细处战局都不占优势,原本就不明朗的棋局形势现在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棋入收官阶段。

每一步棋都充满杀伐气焰的年轻男人本来淡然的神情愈来愈讶异,等他抓起第三把棋下到第49手的时候,整盘棋唯一的形容便是乱战,四处烽火,叶晴歌和琅琊原本不温不火的一局对弈硬生生被他引向一个不死不休的境地。

“输了。”

等到手中棋子落尽,这个男人却不再去棋盒中抓棋子,死死盯着布满棋子的繁琐棋局,他似乎想要看透叶晴歌到底是如何能够在劣势下不露痕迹地翻盘。桌底另外一只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肌肤却不自觉,认输并不是他的习惯。

叶晴歌神情泰然,似乎并不觉得她赢得侥幸,这个空隙琅琊泡了一壶茶,两杯放在她和那个男人面前桌上,她惬意地端起茶杯,再不去瞧棋局,道:“围棋九品,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你‘小巧’臻于巅峰,所以极擅长‘斗力’,你几乎每一手每一步都讲究与人博弈交锋与人尔虞我诈。”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没有去碰那杯茶。

“只是相比较‘若愚’和‘守拙’,你落了下乘。”叶晴歌淡然道,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欣赏。

年轻男人终于不再看棋盘,那原本止血的伤口因为肌肉紧绷到一种不能负荷的程度,再次渗出血来,只是他并不以为然,不曾负伤的那只手拿起桌上那杯水,一饮而尽,没有半点品茗该有的意境和气度,就如同是在喝一杯白开水而非最好的龙井茶。

他瞥了眼叶晴歌手中的《孙子兵法》,叶晴歌轻笑,将书放在棋盘边上,“博弈,胜大通盘布局,胜中步步为营层层推进,胜小搏杀,胜末劫杀;而《孙子兵法》中战兵,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劫杀之术困难之极,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这两者都是落了下乘,你要是愿意,把这本书拿去看看。”

“《孙子兵法》?”

年轻男人平静道,拖着那条受伤的胳膊,起身便走,“我九岁的时候就能倒着背下来。”

叶晴歌摇头一笑,一只手端着温热的茶杯,一只手悠闲地敲打藤椅,看着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离开客厅走出房间。

琅琊坐下,凝视着棋盘,那个男人这种下法,他不是不能下也不是不会下,只是过了那个阶段,不过仅以这种下法对弈,琅琊还真没有把握能胜他,这个男人的棋风太狠辣犀利,一潭死水都能被他搅乱得波涛汹涌。

“乱世出奸雄,可惜了。”

叶晴歌轻声道,“这样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仅有少数人能够爬上巅峰,太多的只是一世碌碌无为,再惊艳的才智再锋利的棱角都在平庸中被打磨得泯然众矣。”

“我在想他有怎么样的过去。”琅琊笑道。

“那并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你能给他怎么样的将来。”

叶晴歌笑意玩味,“有些人天生是舞台中的主角,有些生来适合活在阴暗中。”

————-

早上纳兰红豆依然准时到地图鱼网吧报道,琅琊对此也没有办法,他幸好不是崇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应试教育产物,并不逼着纳兰红豆去中国美院做乖学生,看着她在包厢里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玩魔兽,琅琊感到很无语,不是对她的进步神速无语,而是对她好歹玩了这些天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很无语,这妞玩把简单对手的血量调成50%,依然被电脑虐到渣,而且依然玩得兴致盎然。

站在她背后实在看不下去的琅琊不得不开口,道:“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纳兰红豆刚刚在losttemple这张地图上被人口爆到100的敌人杀得全军覆灭,本来正嘟着小嘴喃喃自语,一听琅琊声音,转头望着这个据网吧mm传闻魔兽水平很变态的男朋友委屈道:“你都不教我。”

“教你你也是只有被虐的份,丫丫有没有跟你一起玩,她水平可以,让她带着你玩。”琅琊无奈道。

“她说有机会就带我上vs对战平台上去玩,不过她现在肯定还没起床,要不你教教我?我想去vs跟人对战。”纳兰红豆当然不知道琅琊的水平已经变态到让她心目中很无敌的丫丫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琅琊彻底被崩溃了一次,她这种菜鸟中的菜鸟水准上vs跟着丫丫这些起码14级的人混,那还不被人骂得狗血喷头。

“得,大不了你被人欺负了我给你加倍欺负回来。”琅琊实在不忍心泼冷水,摸了摸她的脑袋,帮她在vs上申请了一个帐号,“titankillgod”,随便挑了一间菜鸟房,纳兰红豆跟一个帐号是qfovgive的对手开始对战,依然是losttemple这张地图。

纳兰红豆喜欢漂亮的精灵族,这个格外讲究微操的种族在她手中却一点都飘逸不起来,一交锋就被人一通砍瓜切菜,这个对手似乎也瞧出纳兰红豆的菜鸟,并不急着速推,只是在纳兰红豆家门口囤积重兵,竟然硬生生想要猥琐地困死对手。

一个刚刚玩魔兽的菜鸟,一个是很不厚道的变态。

琅琊实在看不下去地图上堪称惨绝人寰的场景,而纳兰红豆则紧咬着嘴唇尽她最大努力对挑战她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

“我们不玩了。”

琅琊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突然看到纳兰红豆眼中苦涩的执着和不肯向他诉说的委屈,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疼,这傻丫头,为了跟自己套近乎就非要玩一点都没天赋的游戏吗。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从小就进入宋城集团董事会磨练的女人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若非纳兰殊清陷入僵局,她在回国的那一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60多亿资产的宋城集团,他当然也不知道这个玩魔兽一塌糊涂的她举办的私人画展能够请来中国艺术圈子一批元老人物,她呈现在琅琊面前的,仅仅是一个会撒娇会偶尔花痴的恋爱中小女人,这个女人也许看上去也仅仅是有点钱,有点小聪明,有点气质而已,她如此费尽心机无非是不想让琅琊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菜鸟同学,你这种被虐而坚持不gg的精神是值得表扬的,我这位高手代表广大魔兽玩家向你颁发奖状。”

对面很嚣张跋扈地打出一句话,充满挑衅。

第八章 疯子的策划

在纳兰红豆印象中,她身边这个说要用120%实力去面对一切危险解决一切难题的男人一直都很冷漠,对人对事似乎都在冷眼旁观,纳兰红豆甚至觉得他从来不会生气,她清晰记得那次在金碧辉煌中琅琊拎着酒瓶砸人的时候嘴角也噙着笑意,但现在,纳兰红豆很明显感受到他的一股怒意,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句令她难堪的话,再看着他轻轻坐下来,摆弄着键盘,戴上耳机,一脸阴沉肃穆的表情,她觉得很暖心。

琅琊重新选择亡灵族,一个在魔兽中高手林立却从未出现一个能够君临天下王者的种族,纳兰红豆是个地道的菜鸟,虽然还仅仅是开局,却依旧能看出琅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很华丽,这个时候如果丫丫在场就会惊讶他的apm,而如果地图鱼网吧的老板看到更会吓掉下巴,因为他从来都觉得琅琊是个意识远超微操的玩家。

令纳兰红豆讶异的是琅琊仅仅是暴狗,彻彻底底的一波流,最简单最直接。

当她看到他一条狗不死全部红血却将对方连英雄带基地全部铲平的时候,除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崇拜,尤其方才她见到传说中六条小狗围杀英雄的场面更是瞠目结舌,她确实知道琅琊很强,却不知道他强大到这种地步,因为对方在屏幕上打出“老大,你扮猪吃老虎玩我啊,我可是开着马甲在玩啊,呜呜呜,我本尊都有14级了,要不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以后跟着你混了”。

她记得丫丫也就15级的样子,这么说来她脑海中天下无敌的丫丫在琅琊面前也是只有被屠杀被晚虐的份。

左手在跳舞。

这是纳兰红豆看到琅琊左手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的唯一的感觉。

琅琊懒得理睬那位开着马甲在菜鸟房卖弄风骚的对手,退出游戏,摘下耳机,不是每个对手都有资格让他把平均apm飙到400以上的,像这种纯粹支配十来条小狗的游戏他最高apm顶多就达到380,平均apm400对于讲究有效操作的他来说意味着要人口暴到100同时玩三线到四线甚至五线操作,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谁能逼他到非要三四线开战的地步。

他看到纳兰红豆玩味的眼神,耸耸肩道:“没有实力的装逼是傻逼,有实力的装逼是牛逼,事实证明欺负你的那家伙是傻逼,而我很牛逼。”

“谢谢。”纳兰红豆站在椅子后面给琅琊揉着肩膀轻声道。

“不用

琅琊修长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键盘,说实话他以前还曾以为失忆前自己是魔兽职业玩家,他刚才看到那句话确实生气,按照姑姑要求必须严格控制情绪波动的他几乎不会轻易动怒,只是纳兰红豆如今是他的女人,他觉得在自己女人需要男人挺身而出的时候一个男人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畏缩,轻轻一笑道:“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你母亲觉得我没有资格和资本保护你,不管是不是事实,我只知道一点,只要我能够拿出200%的实力,绝对不装逼地只拿80%的实力来保护你。”

“我相信你。”

纳兰红豆把头枕在琅琊肩膀上,自言自语道:“我妈当年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妈当年不能做的,我一样能做。”

中午纳兰红豆去中国美院忙碌她的私人画展,她再不去恐怕中国美院的院长连杀她的心都有了,纳兰红豆虽然也算是她不记名的得意门生,可这么给他添乱的学生还是头一个。琅琊看着纳兰红豆的奥迪tt消失在街角,然后来到他姑姑的花店,刑天就蹲在花店门口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叶晴歌的绝代风华实在太吸引人,恐怕没有几个客人敢在刑天这堵人肉大墙的注视下走进花店,而这么一来,许多人的色心贼胆也都弱去几分。

因为要准备一个巨大花篮脱不开身,叶晴歌让刑天去买四份快餐,琅琊帮着她插花,刑天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袋八盒四份快餐,叶晴歌和琅琊一打开看到他们里全是肉,而刑天自己两盒菜全是素菜,他一个人乐呵呵地端着两盒饭两盒蔬菜蹲门口去,琅琊和叶晴歌相视一笑,把刑天叫回来,把菜换了一下,丝毫不给刑天拒绝的机会。

“小天这孩子心地太好,但是当一个人掌握太多力量却没有足够智慧来驾驭的时候,更容易出事情。”叶晴歌从饭盒中夹了一块素洁的蔬菜,她望着门口蹲着的刑天轻轻叹息,“琅琊,记住,以后让他做什么,那件事情最好不要出现有第三种选择可能性。”

“嗯。”琅琊点头道,“小天的世界中,非黑即白,我不会让他去尝试着做个聪明人,画蛇添足的事情我不做。”,

刑天将饭菜一点不剩地吃完便将饭盒放进袋子,然后回到花店安静站在一边,等着琅琊和叶晴歌吃完,他再将饭盒全部放齐然后跑出去扔进百米外的垃圾桶,最终又像一尊门神般蹲在花店门口的台阶上,这似乎就是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使命,不知苦,不知累,只有最简单最干净的虔诚。

这份虔诚在如今不断闹出绯闻丑闻的宗教中都不再常见。

“昨天我见到红豆的母亲,很不意外的,我被她劝说放弃她女儿。”琅琊微笑道,轻描淡写。

“上位者的思维方式其实和普通百姓无异,只是高度不一样,多了点眼界和视野,老百姓尚且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富贵人家更上一层楼,富人贵人如此想也不为过,再者他们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家族事业传承,关系脉络的拓展,当然还有所谓的面子问题,不过最后这点倒是很次要的。”叶晴歌修剪一盆吊兰轻声道。e

“听她口气纳兰殊清似乎至今都没有被红豆外公的家族接受。”琅琊玩味道,“红豆外公在江苏那边。”

“哦?宋城集团不算小,在杭州也是很被政府看中的重点扶持企业,市值估摸着破百亿还是很轻松的,这么说来,原先我估算的市委位面恐怕还是低了点,既然是江苏,那么你来猜应该是南京军区还是省政府?”叶晴歌柔声道,依旧神情平静,这份心态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开花店的女人所应该具备。7_tdrli8pq

“猜不出。”

琅琊摸了摸鼻子,笑道:“反正下个星期周末就会见到。”

“南京军区的话就有趣了,希望这位听起来很强势的老人官大一点,军衔高一点,金星多几颗,”叶晴歌噗哧一笑,最后干脆掩嘴娇笑瞥了眼琅琊,这让琅琊很莫名其妙,她忍住笑意,道:“红豆这女孩不错,其实一个女人如何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她处处替对方考虑,琅琊,你想过没有,她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圈子,喜欢这个时候的你,需要付出多少?”

“没有。”琅琊很老实道。

叶晴歌很想赏赐琅琊一个板栗,看到他第一时间闪开,有点无奈道:“对她好点。”

“知道。”

琅琊笑着答应道,耸耸肩,“我可不管她母亲多么气势凛人,她外公家族如何不可一世。”

叶晴歌神情复杂地看着琅琊,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们确实有如是的优点,但也要隐藏几分,这个叫做涵养。别人确实有如是的缺点,但也要隐忍几分,这个叫做城府。我希望琅琊做一个既有涵养又有城府的男人,知不知道?”

“姑姑,你最近有事情?”琅琊第一时间察觉到姑姑的异样。

“嗯,我准备先去趟广东,随后去美国,需要一两个星期吧,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叶晴歌叹了口气道。

琅琊点头,他终究不是孩子,即使不舍,也不会稚嫩到把心思流露出来。他接下来也要去见红豆的姑姑,以及准备进入纳兰殊清那个圈子,下个周末还要去江苏,而且直觉告诉他苏家女人很快也要跟他摊牌,他姑姑忙,他也不轻松。

多事之秋啊。

这个时候昨晚那名负伤下棋的年轻男人走入花店,这比以往要早了很多,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要你敢做,我保证能让你在半年之内名动杭州。”这个性格乖张诡异的年轻人径直走到琅琊面前沉声道。

“名动杭州?如何衡量?”琅琊感兴趣道,笑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这家伙似乎从来不知道客套和伪善,谈论处世都**裸到可怕。如果是别人如此开场白,琅琊很难不把他当成神经病,但话从这个人嘴中说出来,琅琊很相信,因为这家伙似乎根本就是个疯子。

“资产积累在6500万到8700万之间,只需要半年时间,当然,你必须有一定的原始基础,因为我唯一不擅长的就是原始积累,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我不需要为你做嫁衣裳。”他见琅琊并不急着表态,语气平淡道:“放心,你只需要给我150万启动资金,我不炒股不买彩票,我做实业,你不需要管我过程如何,只需要半年后向我拿钱。”

“有没有策划书?”琅琊很多此一举地问道,纯粹是随口一问,他并非真的以为自己能看到这份肯定很有意思的东西。

“抱歉,在我脑子里。”

果然,这个年轻男人很不屑地瞥了眼琅琊,冷声冷气道:“我只相信自己的脑子。不如果不信,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我只是觉得与其给你卖一条命,不如替你赚一次钱。”

叶晴歌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她只是一心一意地对待那盆幽雅吊兰,她对花草茶叶书画,永远比对人要来得有兴趣。

第九章 狗眼看人低

“150万,一个星期内送到你手上。”

叶晴歌等这位年轻男人再度沉默下去,终于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话。琅琊对此并不意外,既然以前的他能够与苏家女人所处的那个层面交往颇深,那纳兰殊清都能随笔一划的150万自然也不会入姑姑法眼,他估摸着姑姑是不是能够在这150万后面加上一两个零。

“信我?”

那个男人兴许不会信赖琅琊,可潜意识中对叶晴歌这位气度风范超俗不似世间人物的女人却有种偏执的认同感,尤其是当她在极度自负的围棋领域击败自己后,他更加深信不疑,红颜固然祸水,但讲的是西施陈圆圆这类入世的红颜,而眼前这位出世不染俗世尘埃的女人不在此列。

“不是信你,只是这150万对我对琅琊现在都无足轻重,我肯定你如果能赢得琅琊的信任比骗走这150万更重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孰轻孰重。”叶晴歌不带感情道,信任?生活中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很多时候尚且选择背叛,许多相交一辈子的朋友尚且选择反目,她凭什么信他?

叶晴歌不再言语,将那盆修剪完毕的吊兰搬到花架,花店中挂着一幅深谷幽兰的水墨画,出自她手,而题字草书则出自琅琊,龙飞凤舞,铁划银勾,筋骨锋芒肆意,却于收笔处圆转如意地略微收敛,风格鲜明。

画中草书为明朝刘伯温的《兰花》:“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年轻男人走的时候却被琅琊喊住,转身见到琅琊递给他一大束玫瑰而非一枝,他没有接过来,皱着眉头,他确实每天都会给妻子买一朵红玫瑰,却不会接受琅琊没有来由的馈赠,无功不受禄,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和戒备的他只是盯着琅琊。

“一个坚持每天送自己女人一束玫瑰的男人,我想再坏,也可以接受。”

琅琊笑道,“收下吧,这跟人情无关,纯粹是我欣赏你这种很爷们的做法。”

年轻男人悻悻然收下玫瑰,脸色僵硬显得有点别扭,他叹了口气道:“你叫琅琊?好吧,我有一点必须讲清楚,我不会给你打工,也不会给你卖命,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件事情解决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琅琊随意道,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旦不再涣散无神,便有深邃的玩味和算计味道。

望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姓名却要将150万交付给他的陌生男人,琅琊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这生活还真像是一场戏,这么戏剧性的桥段都能被我碰上,原本以为会像小说那样来个庸俗的所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狗屎运的主角碰上牛逼却怀才不遇的配角然后一起打天下,没想到到头来这家伙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嘀咕什么呢。”摆弄着花卉的叶晴歌抬头道。

“我在想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对我这个伯乐表现出感激涕零的姿态,然后我顺便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放,他就发誓一辈子效忠我,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嘛。”琅琊自嘲笑道。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谁灌输给你的,什么虎躯王霸乱七八糟的。”叶晴歌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手指轻轻触碰含羞草,看着这盆植物本能地收缩。

“很多牲口在地图鱼网吧上网看小说,这两个词汇出现的频率貌似很高。”琅琊眯起眼睛微笑道。

叶晴歌不再说话,犹如一池水波不兴的秋水,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异常高大威猛的刑天依旧托着腮帮,蹲在台阶上,凝视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单纯的脑袋中思索着怎样的人生。

“我晚上就要去萧山机场,我帮你把今天的那份中药熬完再走。”叶晴歌叹息道,似乎有点放不下。

“这么急。”琅琊郁闷道。

“早点把三年遗留下来的问题都解决,也好早点回来。”叶晴歌柔声道。

“姑姑,等你回来我们去爬吴山好不好?”琅琊挠了挠头道。

“一言为定。”叶晴歌轻声道,秋水长眸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情感,两指轻轻摩挲着一束香水百合的花瓣。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现代人离古典越遥远,就越想套近乎,纳兰红豆带琅琊去的就是一处叫白云深处的杭州余杭区高档别墅区,她的白色奥迪最终在一户较僻静的四层别墅楼外停下,价位在400到500万之间,寻常人究其一生也无法买下一层。

“不管我姑姑他们说什么,你就当作放屁。”纳兰红豆微笑道,帮琅琊理了理衣服领口,笑容中有股冷漠,似乎她很不待见这位姑姑。

琅琊跟着纳兰红豆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门口摆着一对青石狮子,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一看纳兰红豆有点讶异,却也不肯让她进去。

“是红豆吗?”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位打扮极其贵妇的女人走出来,珠光宝气,手上仅戒指就有两枚,所幸不是庸俗的金戒指,而是奢侈的卡迪亚,加上她精致腕表,项链,玉镯,耳环,琅琊估摸着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不说破百万,六七十万是至少。她一看到纳兰红豆眼神立即就变得无比和蔼,转头望向那穿着跟她鲜明对比的朴实女人则瞬间变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拦着客人做什么,赶紧倒茶去。”

再一转脸,面对纳兰红豆又是一张无比灿烂温暖的笑脸,很热情地给纳兰红豆拿出一双布鞋极好的暂新拖鞋,随意瞥了眼琅琊,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最终从鞋柜最里面翻出一双老旧的拖鞋丢给琅琊,两人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纳兰红豆一阵冷笑,甩头就要走,却看到琅琊那张不见丝毫怒气反而些许笑意的脸庞,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

琅琊穿着那双不知道几年前的老式拖鞋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一套精致大方的红木沙发,这可比一般高档皮质沙发要昂贵太多,动辄几十万,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车上听纳兰红豆介绍这个姑夫如今在浙江省交通厅任职,油水自然多到可怕,一个耗费百亿的跨海大桥,加上同样大规模大工程的杭州地铁,都让这位交通厅的小头目足足猫腻了一番,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习惯性俯视,他仅仅是斜视琅琊一眼便不再理会,连起码的表面工作都懒得表演一下。

红木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质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没有半点市侩气息,相貌清秀,一双眸子流转晶莹,她以看戏的姿态打量着琅琊。

让琅琊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来两杯茶,一杯极品铁观音,一杯最普通的钱塘龙井,钱塘龙井可不比西湖龙井,更不要说西湖龙井中的佼佼者狮峰龙井,端给纳兰红豆的自然是铁观音,而琅琊手上的则是撑死百来块钱一斤的钱塘龙井。

纳兰红豆无可奈何地望着琅琊,而他则是一阵发自肺腑的笑意。

在琅琊看来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来得可爱,这对连不屑和鄙夷都懒得伪装的纳兰红豆亲戚让琅琊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琅琊,你做什么的?”纳兰红豆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白天在网吧,晚上在酒吧。”琅琊平静道。

“你在这种地方打工?!”她惊讶道,她身边的男人则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肥躯,更加不正眼看琅琊,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纳兰红豆,见这个妮子一脸麻木,继续试探性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据说我妈是公务员。”琅琊轻笑道。

那女人没有深究琅琊这句话,很自以为是地将他母亲断定为哪个乡镇县城的小公务员。

气氛很尴尬。

女人转而向纳兰红豆嘘寒问暖,琅琊则端着茶杯独自来到落地窗外的平台,喝着远比不上姑姑手艺的龙井茶,这种的宠辱不惊姿态很容易让人觉得做作,也是,一个男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轻视被小看,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厅,笑容狡黠,问道:“姐夫,被我爸妈那么不待见你,你一点都生气?”

“姐夫?”

琅琊微微愕然,看到女孩虽然狡黠却真诚的眼神,随即释然,笑道:“不生气。”

“为啥不生气?要是我,我早就怒发冲冠喽。”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问底,显然很奇怪这位准姐夫的诡异表现。

“你还小,不懂的。”

琅琊低头喝了口茶,望着远方柔声道:“一个人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刻意表现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在自卑中孕育自尊,只要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到让人眼前一亮,就是不错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摇头道。

“跟你打个比方,一个需要天天跟街头底层小混混斤斤计较的公子哥,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吗?”琅琊笑着叹息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说我爸妈看不起你,还不如是说你看不起我爸妈。”女孩歪着脑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本吗?我可知道没有资本,再傲气,也仅仅是个笑话,我虽然不喜欢我爸妈的势利,可我对他们的实际并不反感。”

琅琊含有深意道:“很快就有了。”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纳兰红豆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姑姑以及擅长中饱私囊的姑夫终究没有撕破脸皮,琅琊也能猜出纳兰殊清虽然没有被他老丈人家族接纳,但纳兰红豆的母亲在家族中却极有地位和话语权,要不然这对将势利**到底的亲戚绝不会恨不得纳兰红豆当作菩萨供着。

再者一个浙江省交通厅的小头目也断然不敢把纳兰殊清不放在眼中,所以纳兰红豆在家族中有点地位超然的的味道。

深夜告别纳兰红豆独自回到清寂的房间,琅琊拿起一本姑姑近些日子正在阅读的《天外有天》,讲述的是在日本曾一度名声仅次于天皇的吴清源老人围棋生涯,这天外有天的书名也算是恰如其分,将书随意翻阅了几页,却依旧没有睡意,最后他来到刑天住所,拉着这个已经鼾声大作的大个子来到运河畔,让刑天去买了一袋易拉罐装啤酒,琅琊坐在草地上仰头猛灌。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抹嘴,另一只手将手中易拉罐捏扁,琅琊轻声吟诵这句最欣赏的宋词,神色落寞,苦笑道:“谁不知道男儿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多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累累白骨中的一份子。一个人向上爬,得承受多少人的拉扯,得踩下多少原本在他头上敌人,甚至是朋友?”

“琊子哥,射天狼和男儿带吴钩是什么意思?”刑天问道,他虽然块头奇大貌似很豪爽奔放的样子却从不喝酒不抽烟。

“说的是男人应该拔剑四顾,不管是为女人还是为江山。”琅琊知道这样模糊解释刑天肯定还是不明白,果然这孩子保持沉默不再打扰他,琅琊拉开第二瓶啤酒,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但男人喝酒,未必是喜欢酒的味道才喝。

这个时候,手臂负伤的年轻男人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运河畔,他坐在离琅琊四五米远的地方,掏出一包最廉价的香烟,点燃一根,对着那片被现代文明污染得愈加污浊不堪的星空缓缓吞云吐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根本不想跟琅琊打招呼。

琅琊也没有废话,扔了两瓶啤酒过去。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琅琊猛灌一口啤酒,大声吼了一声,难得的意气风发。而那个丝毫不犹豫打开一瓶啤酒的年轻男人瞥了眼琅琊,懒散附和一句,“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原本随口发泄的琅琊一听这家伙竟然能接下去,想起这厮曾自负地扬言九岁就能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这首诗并不常见,但胜在气韵雄浑,悲而不伤。

“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那男人一手拿烟一手拿酒,满脸颓废的胡渣,这点诗词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他胸中有太多的东西,以致于他根本不确定该如何将这些所谓的才学付诸于现实,临近三十,从小自负的他才猛然觉得自己竟然一事无成。

琅琊大笑,一口饮尽一瓶啤酒,痛快。

那男人终于不再如白天那般时刻提防别人,兴许是恰好被琅琊撞到软肋心酸处,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空荡荡的易拉罐,保持仰望的姿势,以一种近乎苍凉的嗓音仿佛自言自语道:“曾几何时,这个被我瞧得一文不值的社会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我的人生,其实怪不得别人,就我这种脾气,被生活报复被朋友出卖被女人抛弃也实属正常。”

琅琊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又丢过去两瓶啤酒。

“十一岁,一个院子里的死党说只要他能进中国棋院,就不跟我抢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于是我拉着他算准时间在棋院门口摆谱对弈,最终惊动路过的棋坛元老,将他收入门下,因为我跟他下的那局棋来自被我修改几处而已的名家对局。”

年轻男人以近乎麻木的语调道:“换来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在跟我结婚前一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一岁,我帮助一个睡在天桥下的中年人完成一个一夜间从乞丐到中国南京军区少将的奇迹,我装扮成他的秘书,帮他拿着一叠我伪造的各种军队和政府证件,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一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年轻男人冷漠道:“换来的不过是他花钱要灭我的口。”

“二十三岁,朋友说缺钱,身无分文的我就借钱雇了辆搬家公司的车给他从别墅区运出整整一车东西,把车开走的时候我还跟小区门口的保安抽了根烟。”

他纤弱的手指指甲狠狠刺入易拉罐,冷笑道:“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他在酒吧吸粉被抓为了戴罪立功毫不犹豫把我供出去罢了。”

“二十五岁,身边的女人散尽,只有她一个人依然等我。”

他原本冷血的脸庞竟然流露出一抹温情,道:“她身体不好,为了我卖过血卖过肾,现在的我除了她不再去做什么,对我来说,朋友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轻,这个社会这么现实这么诱惑,我没资格要求别人不背叛,所以我只能自己不背叛,为了她我才会答应给你赚这笔钱,但我希望,你最后能给我150万。”

琅琊点点头,他没有理由拒绝。

年轻男人柔声道,想必他跟他妻子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暖,“她喜欢玫瑰,我答应过她,我这辈子一定要给她建一座玫瑰园。”

“琊子哥,他是个聪明的好人。”刑天望着那个年轻男人远去的清瘦背影,终于开口,他虽然憨傻,但说话从来都是直指佛心。

“是啊,聪明的人往往不屑做个好人,而好人却往往显得不够聪明,做个聪明的好人,好是好,就是太累。”琅琊感慨道,缓缓喝着啤酒,身旁已经喝空了六七个易拉罐。

“琊子哥,小天觉得你也是个聪明的好人,但小天希望你做个坏人,那样琊子哥就不会这么累,小天太笨,帮不了琊子哥太多。”刑天憨憨地蹲在琅琊身旁,运河畔风大,他要帮着琅琊挡风,把易拉罐一个一个摆好,一脸严肃地陪着琅琊眺望远方。

“小天不笨,笨的是这个世界。”琅琊轻笑道,眯起眼睛。

远处,一辆黑色加长版豪华宾利轿车如漆黑幽灵一般停在夜幕中,车中一名雍容华贵的绝美女人怔怔望着琅琊的背影,神情复杂,哀而不伤,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

饶是家庭背景惊人的苏家女人都无法媲美她的胸有成竹!

她闭上眼睛,呢喃道:“这次我终于没有迟到。”

对面坐着一位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俊美青年,气质邪魅,可他眼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低下眉目,十足的奴才姿态,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这位女人,能够让在浙江不可一世到顶点的他心甘情愿做个奴才,偌大中国三年前只有一个男人能做到,而三年后只有一个女人。

“林朝阳,纳兰殊清的事情你放一放,由我亲自解决。”女人收回视线,眉宇间充满肃杀,这种女人,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终其一生连仰视都无法仰视。

被称作林朝阳的男人轻轻点头,恭敬道:“是,太子妃。”

第十一章 纳兰殊清的女婿

琅琊跟着准备领他进入另一个***的准丈人纳兰殊清来到杭州郊区的一处私人俱乐部,纳兰殊清除了类似天堂人间俱乐部这样的杭州老字号夜店,需要他“关照”的场子不少,甚至许多大型企业集团都经常找他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总得有摆不上台面的手段解决。

纳兰殊清昨天刚刚便帮一家准备上市的公司解决掉一个手握大量负面材料和信息的新闻记者,这个故意钻空子私查暗访套出公司内幕的记者当然也不是好鸟,一开口就是一千万,那家公司倒不是缺这个钱,只是这把柄被人握着终究睡不安稳,于是纳兰殊清悄悄登台,然后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一切,那个记者上有八十老母也好下有八岁幼女也罢,纳兰殊清都懒得去了解,他唯一有些许在乎的是这家公司承诺的两百万现金以及跟他宋城集团的战略合作。

这家格调幽雅的私人俱乐部今天并不热闹,冷冷清清零散几个男女,见到纳兰殊清不管真诚还是伪善都挤出笑容,纳兰殊清带着琅琊来到一间包厢,领路的是位徐娘半老的曼妙女人,穿着一袭将她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的上等古香缎旗袍,从背后看她便是曲线惊人的s型,这样的身材确实不应该是一个这种年纪女人能拥有的。

“我负责把你带进这个不怎么见得人的***,以后怎么走如何走,靠你自己。”纳兰殊清在推开门前轻声道。

琅琊微微点头。

站在门口的那位风韵犹存胜过年轻美女的女人轻轻挑眉,看向琅琊的眼神愈加玩味,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再看男人,多半是最赤裸的欲望,或者最独到的挑剔。

包厢里人不少,琅琊竟然还见到江湖酒吧的幕后老板八爷,他一看到琅琊便会意地点点头,包厢内能够跟他平起平坐的足足有七八人,如此看来今天算得上是杭州大佬们的聚会,份量不轻,琅琊不知道这场杭州黑道的会议,是一次对大块利益蛋糕的分赃?还是对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调解?

答案很快揭晓。

是分赃。

“秃老六这个瘸子虽然这些年做事很像神经病,可现在真的疯了,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拿着青瓷杯盖轻扇茶杯中热腾腾的雾气,这茶自然是杭州人喝惯了的龙井茶,虎跑泉煮出来的地道西湖龙井,他相貌平平,可那股子阴柔气质让人很不舒服,一脸笑容总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事实上这个外号是笑面虎的男人手中有张如假包换的北大金融系毕业证书,流氓会文化,差不多就跟美女有胸部的同时又有脑子一样,除了惊讶,还有几丝头痛,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并不轻松,更别说是跟这种不缺脑子的聪明人抢夺利益。

“这个秃老六是不是装疯卖傻?”纳兰殊清身边一个男人皱眉道,标准的国字脸,一脸阳刚,坐在一圈阴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分外诡异,这样的人就是背后贴着一张我是黑社会成员的牌子都没有人相信。

“这次我可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的场子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手下的那帮渣滓想怎么挖墙角就怎么挖,我只管把这只侏儒大卸八块,谁拦我我跟谁急,刚好我最近浑水摸鱼搞到一批枪支,其中恰好有支我最钟情的psg1狙击枪,谁有想法不妨替秃老六挡子弹。”一个站在角落阴暗处的女人手中玩着一把锋利匕首,冰冷锋芒和她那双鲜嫩小手构成极大反差,让琅琊印象深刻,虽然看不清脸蛋,但身材很不错,那种线条感不是跑步机健身房练出来的。

“psg1都能搞到?!难道你也开始捣鼓起贩卖军火的勾当,这可不是小事,司马邶嫮,小心我们这批良民都被你一个人拉下水,在座的谁不清楚军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说是我们不能碰。”这个***中唯一一个年纪破五十的男人皱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烟斗。

司马邶嫮。

琅琊记住了司马邶嫮这个名字,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喜欢玩狙击枪,这psg1作为反恐狙击枪,可不是一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贩卖军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一个死,没有半点悬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中央如果问浙江怎么会有这种事,浙江方面对原本这些年相对安分守己的他们肯定要痛下杀手,到时候极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身处中国通天位面的某人几年前就说了,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零散黑帮。

“放心,这批东西我就放几天,很快就脱手。”

司马邶嫮依旧站在阴暗中,手中匕首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傲气,“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一个群龙无首的帮派都能让你们大气不敢喘地压在头上,你们真是爷们吗?!还混黑道的,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这个女人还小。他们凭什么垄断中国的军火和毒品生意,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美国那些年可都没看到黑手党这么嚣张跋扈,敢一人垄断哪怕其中一样生意!”

被捅破那层纸,原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出乎这个女人意料,这些男人并没有谁露出半点惭愧神色,这让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很费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纳兰殊清终于开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司马邶嫮,缓缓道:“丫头,我只想问你,现在中国有几个太子党。”

司马邶嫮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纳兰殊清兴许不是这个***最有权势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钱最狠辣的人,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因为只有他敢公开叫板那个在浙江可以被誉为“通天”的男人。

琅琊一愣,他倒是依稀知道中国北京有个由组成的太子党,虽然随着第二代第三代成员的低调和城府以及红色血统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党始终是寻常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神秘***,他知道即使强势如苏惜水,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环虽然不会黯然,却也会随之失色许多,因为在北京,谁都别说自己的官大。

“我只要秃老六的红鼎会馆,其它的场子我一概不染指,如何?”八爷施施然开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厢立即死寂一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烟的放下烟斗,原本几个闭目养神做高深状的男人也都猛然睁开眼睛,盯着一脸淡然的八爷。

“秃老六是我兄弟,我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一个似乎刻意与众人拉开距离的男人像猴子一样蹲在窗口黄杨木椅子上,跟秃老六一样干瘦,眼神同样暴戾阴森,他环视一周,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道:“他的场子,自然就是我的场子。谁想要,就从我这里抢。还有,那个司马家的娘们,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秃老六,我就敢动你那些个小白脸。”

“马四指,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司马邶嫮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包厢,她一走,包厢中便清一色是男人,原本诡异的氛围终于正常一点,女人混黑道终究有点让人不适应。琅琊终于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不妩媚不清秀,挺一般,但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大女子主义的骄傲女人。

“刚收到消息,那个人刚刚从东北回到杭州,是不是为了秃老六的事情?”年纪最大的男人两指夹着昂贵的紫烟斗,眼睛眯起,忧心忡忡。

“他看得上秃老六这条死狗?”外号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继续喝着龙井茶,他是这群人中将黑道业务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书呆子。

“他插手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司马邶嫮我们先不管,先说说看这红鼎会馆的事情,把这个谈妥,其它的就迎刃而解。”拿着烟斗的老人瞥了眼一脸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八爷,道:“既然老八先提出来,那我们大家也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等一下,那小子是谁,他什么玩意能坐在这里?”那个蹲在椅子上的马四指神经质嚷道,他之所以被称作四指,是由于两只手都被人剁掉一根指头,从他发达以后只要有人敢惹他,就会被剁掉两根小拇指。

这个因为司马家族那个女人而心情不佳的四指一见到琅琊,就觉得不爽,他讨厌一切有资格做小白脸的男人。

这么一说,除了不急不缓品茶的纳兰殊清,所有杭州城黑帮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视线或轻或重丢到琅琊身上。

琅琊冷冷瞥了眼那个举止诡异的马四指。

纳兰殊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女婿,以后就是他跟你们谈事情。”

第十二章 一抹清冷刀锋

一石惊起千层浪。

纳兰殊清这句话无疑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杭州黑道增添几分诡魅,作为当事人的琅琊却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色,只是双手捧着那只青瓷花茶杯,面对马四指那双充满鄙夷的阴沉眼眸,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纳兰老弟,当真?”那个极有话语权的老人保养极佳的手指摩挲着紫漆烟斗,望向纳兰殊清的眼神复杂中蕴含着几分期待。

“当真。”纳兰殊清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不仅是这位在杭州乃至浙江黑帮都拍得上号的老人,包括八爷和笑面虎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打了个激灵,精神大振。看一个再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了这么多年也会视觉疲劳,更何况是天天对着纳兰殊清这张虽然有味道却令他们浑身不自在的老脸孔。

“哦?纳兰殊清,该不会是林家那人回浙江准备要跟你摊牌,所以你要留一个空壳子跑路吧?”马四指阴笑道,原本针对琅琊的不快被纳兰殊清这么一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觊觎崭新机遇的兴奋。

一个人挪位置,自然会有许多人跟着挪位置,最先是他那个兄弟秃老六莫名其妙地挪了挪,现在接着便是纳兰殊清这只狐狸,马四指瞥了眼顿时顺眼许多的琅琊,点了根烟,依旧保持那个古怪的姿势皮笑肉不笑道:“小子,可别着了道被纳兰殊清这阴人摆了一道还不清楚,要知道这屋子里可没有几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厚道人。”

纳兰殊清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琅琊,见这位准女婿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被马四指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说动,强压下心中怒意。

“纳兰狐狸,我跟你说实话,你敢跟林家那个人斗,这种勇气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不过我寻思着你是不是有点忒不自量力了,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就像我,一个晚上能破处3个,就绝对不会叫4个来服侍我。”马四指阴森森笑道。

“那个叫作螳臂当车。”笑面虎低着头,嘴角弧度无比玩味。

“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果然还是文化人有水平,一下子就说到要害,舒服。”马四指哈哈大笑,蹲在椅子上嚣张至极。

纳兰殊清冷笑不语,只当作是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他跟琅琊这对翁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个性,深谙忍字诀的精髓。只是如果常人以为纳兰殊清仅仅是隐忍功夫过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个***笑掉大牙,他也许不是这里成员中手段最惨绝人寰的,但绝对是最斩草除根的。

那个最年长的老人似乎不想让好不容易坐下来谈事情的双方关系破裂,出声打圆场道:“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亡俱亡,林家那个人这三年看上去没有动静,他的冰鉴会也不扩张反而收缩,但在座的谁敢说在浙江他不是横着走?我断言,他一旦出手,到时候我们谁都躲不掉,四指老弟,这个时候,可不能窝里斗啊。”

“窝里斗?”

马四指神经质笑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心想着要给纳兰狐狸做女婿,实在不成我做上门女婿也行。纳兰家那闺女可真水灵,我估摸着要是我和纳兰狐狸结成亲家,那过去的恩怨不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嘛。”

琅琊右手猛然握紧茶杯。

“我纳兰殊清的女婿起码是得个人,你马四指能算人吗?说你是畜生,畜生都觉得丢脸啊。”纳兰殊清轻笑道,他悄悄朝琅琊轻轻摇了摇头,他跟这个马四指之间的纠葛早已经渗入血液,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只不过那是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两人顶多就是谁也不瞧谁。

那个一脸正气极不像黑帮大佬的帅气男子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给马四指面子,很显然他跟纳兰殊清走得比较近,而笑面虎则跟马四指比较有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而然。

“纳兰殊清,你要是被林家那个人整死了,放心,你老婆和孩子我都会帮你照顾的,哈哈,我马四指一个晚上不敢说满足八九个女人,对付两个那还是无比坚挺的,纳兰殊清,你满足不了的,我大度点帮你解决。”马四指猥琐笑道,蹲在名贵的黄杨木椅上,身材干瘦如竹竿,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垂下,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你这头畜生不死,我先死的话岂不是看不到你下场如何凄惨。”纳兰殊清翘着二郎腿,大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

纳兰殊清怒极反笑。

老人在内的几个旁观者乐得看到这种火爆场面,两虎相斗只要不牵扯出一场乱战,他们很乐意把这种暗战交锋当作谈资话题。

一场聚会最终没有谈妥什么议题,一对对看不顺眼的家伙在磕磕碰碰默默擦擦中离开包厢,拿烟斗的老人只能选择散会,望着马四指摇摇摆摆走出房间,他本来一直和颜悦色的苍老脸庞露出一抹不符的冷酷,只是还有一份年老体衰的无奈,天知道他还能呆在这个***几年,放眼看去,几个人如他这般老态?

琅琊跟着纳兰殊清走到车旁,这次纳兰殊清没有托大地单身前来,而是带着四个手下,这四个家伙其中三个都是从南京军区某部队的尖刀侦察连退役,还有一个则是在浙江地下黑拳赫赫有名的打手,这几个人要放倒二三十号人完全手到擒来。

脸色阴沉的纳兰殊清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走到僻静处接起。

他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脸色微变,道:“不敢?你一个女人都敢做,我一个爷们不敢做,以后怎么带着几百号人混。”

接下来纳兰殊清只是点头,不再说话,最后回到琅琊身边。

安静等待的琅琊看到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停在转弯处,车中坐着的便是早早离场的司马邶嫮,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琅琊,被狗咬了我们能咬回去吗?”纳兰殊清坐在后座,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声音沙哑。

“不能。”

琅琊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不过我习惯用砖头拍死这条狗。”

“好,很好,非常好。”

纳兰殊清一连说了三个好,并没有让司机启动车子,而是含有深意道:“这个马四指按照习惯每次来俱乐部都要玩两三个处*女,他带来的人不少,六个,身手比不上我身边这四个,但其中两个有枪,枪倒一般,就是前不久刚刚启用的警用转轮手枪。”

“如果你能够承受后果。”琅琊缓缓道。

“我跟他早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都是做梦都想干掉对方,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结果。”纳兰殊清眯起眼睛道。

“那就很简单了。”琅琊转头望向窗外,一抹森然。

“哦?如何个简单法?”纳兰殊清握住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

“杀。”

琅琊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答复。

纳兰殊清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稳定心神,道:“谁来杀?”

“我。”

琅琊理所当然道,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刻,纳兰殊清竟有种本能的轻微恐惧。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要他杀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下手绝对没有像琅琊这般决绝。

“好,我帮你清理他的六个小弟,其实刚才电话是司马邶嫮打来的,她问我要不要干掉马四指,我的答案当然不复杂。俱乐部有她的内应,加上我这四个人,以及她方面的人手,处理六个人并不算太难。你进去后,她会主动联络你,你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纳兰殊清侧脸看着琅琊神情复杂道。

琅琊洒然下车,径直走进俱乐部。

纳兰殊清闭上眼睛,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关节泛白。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一生中唯有面对林家那个人,才会如此。

琅琊下车的时候,穿着一双高筒马靴的司马邶嫮已经来到俱乐部门口,在那个风姿曼妙的旗袍熟女带领下重新进入俱乐部,回头深深看了眼一脸默然的琅琊。

琅琊被安排在一个幽深死寂的包厢中喝了一杯水。

然后司马邶嫮推开门,朝琅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脚踏在茶几上,一手双指夹着匕首的她俯视琅琊道:“纳兰殊清这么信任你?而你真的敢杀人?要不,你乖乖做我的小白脸吧,人我帮你杀。”

“你还不配做我的玩物。”琅琊起身冷笑道。

嗖。

那柄匕首插入茶几中,司马邶嫮脸色冰霜,煞气腾腾,她一把将匕首甩入茶几,腕力惊人。

琅琊像是没有看到司马邶嫮的杀意,拔出那柄匕首,走出包厢,看到那个旗袍美妇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笑意盎然,依旧充满玩味,她脚下躺着几个已经被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解决掉的保镖,在黑暗中,这个旗袍女人笑得格外媚惑妖异。

推开房门。

一张硕大的红绸缎床,身材干枯的马四指正在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身上驰骋,嘴中怪笑连连,神情狰狞。

琅琊看到那个少女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恐惧,竟然只有淡淡的麻木和一丝跟司马邶嫮极为神似的杀机。

琅琊却不废话,手持那把刀锋清亮的匕首走到床边,感觉气氛不对的马四指猛然转头,瞠目结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地掠起。

一道华丽璀璨的弧线划过马四指的脑袋。

嘭。

鲜血溅满那昂贵的大红绸缎,跟少女的处*女落红一般触目惊心。

琅琊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瞥了眼那颗离开身体的头颅,冷冷道:“记得下辈子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那个少女一脸冷漠望着琅琊,眼中除了麻木还有一丝对琅琊狠辣的惊讶,世界上有几个人杀人能如此镇定自若?

琅琊拿起一块白毛巾转身就走,擦拭了下手,优雅地丢下毛巾,门口的司马邶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琅琊将匕首抛给她,与她擦肩而过。

第十三章 男儿当杀人

司马邶嫮本能地接过那柄不沾一滴血的匕首,她其实并没有见识到琅琊的屠杀过程,但她诧异琅琊的速度和效率,两三分钟的事情,她就看到一具没有头颅的肮脏尸体,以及一被子的猩红而温热的血迹,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对玩惯冷热兵器的她来说也不算小。

琅琊经过门外那名美妇的身边,全身肌肉终于逐渐松懈下来,他很庆幸自己的身体还有这种本能,虽然对身体负担不小,但这是他应付险境时活下去的唯一资本,以命搏命,最重要的就是刀锋不入骨不止!

那个美妇似乎永远春意盎然的秋眸盯着琅琊,直到他的修长背影消失于走廊拐角处,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瞥了眼脚下那几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不禁感慨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这对男女他们手下的手段狠辣。

“这种男人才够味,我从美国回来到大陆这两年,见到的年轻男人都太娘们。”司马邶嫮斜靠着房门,把玩着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凶器,眼神玩味地瞟了瞟美妇。

“这个男人,我是断然不会去勾引的,司马小姐你就别指望我能对他玩美人计了。”被一袭旗袍勾勒得诱惑十足的美妇笑容妩媚而收敛,神情略有遗憾。

“为什么?”司马邶嫮抽出一根烟,点燃,那张并不漂亮的脸蛋便模糊在烟雾中,朦胧而坚毅。

“这种男人太危险,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早过了明知会彻底沦陷却飞蛾扑火的岁月,爱?这个字眼,我陌生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所以司马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喽,这个男人,我宁可敬而远之。”美妇轻笑道,笑意带着谈不上辛酸的感慨,一个女人混迹风尘太多,总难再纯洁如莲花。

司马邶嫮耸耸肩,手指轻轻抹过那把匕首,紧抿起嘴角,眼神犀利,神情格外执着。

房间中那个像羔羊一般被献给马四指的少女一脸没有表情地收拾房间,马四指的尸体,被单的血迹,对她来说似乎都并不够份量刺激眼球。

司马邶嫮转头看到她娴熟地毁尸灭迹,像个老手一般清理作案现场,不禁轻轻皱眉,朝她道:“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报酬不会少你一分钱,我会对你的这次行动给予满分的回馈评价。”

少女置若罔闻。

司马邶嫮撇了撇嘴,喃喃道:“不知道谁教出来的怪物。”

那名蹲在地上处理痕迹的少女好看的黛眉轻轻一扬,浓郁杀机一闪而逝,归于死潭一般的平静。

琅琊这次杀人并没有太多讲究华丽的技巧,以他的孱弱身子如果跟马四指肉搏兴许撑死就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只是琅琊够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照面就是一刀,不花哨,却足够高效率,而可怜的马四指又处于凌辱那个神秘少女的高潮,这个时候的男人除了职业杀手,多半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只能沦为一步一步爬上权力巅峰的琅琊脚下一具白骨,以后,他这样的尸骨会注定越来越多,身份也必然是越来越惊世骇俗。

琅琊回到车中,纳兰殊清心一紧,松开鼻烟壶,露出一抹笑意,嗓音中有着如释重负,道:“这么快。”

“我想杀人不是做*爱,不需要讲究持久。”琅琊略微病态的白皙清冷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坐在车中,他其实也很奇怪自己为何对杀人一点都不感觉别扭,相反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fib`cmypkwlpaho的

“这话我赞同。”

纳兰殊清彻底松了口气道,说实话当琅琊下车的那一刻他也有后悔,他怕这个跟年轻时候的他如出一辙的年轻人会夭折给命运,毕竟生活无常,纳兰殊清不希望他的女儿恨他一辈子,不过现在既然这个青年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一切都不需再多想,人生只能往前看,他觉得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离回忆还早了点。

一路沉默。

纳兰殊清都没有打扰轻轻闭目的琅琊,直到在市区武林路附近琅琊下车,他都没有开口。

那只翡翠鼻烟壶被他抚摸得温热,许久,纳兰殊清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真到了跟那个人死战的时候,我拼死也要护着你。琅琊,以后红豆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对我如何,对她外公家族如何,只要你对红豆好,我都无所谓。”

纳兰殊清不管再如何精于算计,如何奸诈城府,终究是个父亲。

~~~~~~~~

西子湖畔青藤茶馆中的一间雅室,宽敞而素洁,一个青衫妙龄女子半蹲在角落做陶,一个典雅女人弹奏古筝,一曲《寒鸦戏水》,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热闹的青藤茶馆对外宣称已满,但这间雅室两边的房间却其实都空缺出来。

所以此刻这间雅室显得格外幽雅安静。

除了那两个做陶和弹古筝的青藤茶馆中最拔尖的女子,雅室中还坐着一位年轻女人,一头青丝用红绳带随意系起,华贵气息令人不敢仰视,她便是那晚坐在宾利轿车中观察琅琊的女人。

她身后站在一个身材略微伛偻的老人,管家模样毕恭毕敬站在雍容女子身后,年逾古稀,看上去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的老人可却偏偏纹丝不动站立了将近两个钟头。

来青藤茶馆一般人自然是喝茶,但这个女人却喝酒,她面前温着一壶酒,沉香扑鼻的花雕,这种存放不知道多少年的酒在市面即使肯一掷千金也都购求不到。

酒入香腮两抹红。

此刻的女人颠倒众生。

会喝酒的女人和会喝茶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男儿当杀人!痛快,当浮一大白!”

她摇晃着手中盛满酒的古朴酒杯,望着窗外,虽然两颊微红晕,但眼神依然清澈直透人心,仰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笑了笑,“就是可惜这杯小了点。”

“酒杯不小。”

老人满眼宽慰和恭敬笑意,轻声道:“是小姐您的心胸太大,一个小小的浙江对您来说自然太小,中国似乎也小了点。”

风华绝代的女人笑了笑,继续倒了一杯酒,道:“杀一人是为雄,杀得千万人,方为雄中雄。我等你,杀尽千万雄。”

老人继续眯起眼睛,继续呈现出一副昏睡姿态。

虽然年近八十,但他知道一点,有他保护小姐,别说在浙江,就是放眼中国也没有几个人敢在小姐面前撒野。

“杀人闹市不掩名,锦带吴钩载酒行。醒时枕剑醉妄言,谁家公子动洛京!”

女人饮酒没有丝毫小女人模样,纤手按着节拍敲击着茶几,姿态肆意豪放,道:“也只有我吴暖月的男人,才能如此快意恩仇。”

第十四章 两个世界的距离

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后往往未必能够见到村子,所以你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不要以为是自己瞎了,或许,前方真的是一无所有。

琅琊在武林路繁华街道缓缓而行,他不知道自己每一次踏出的下一步是有惊无险还是陷入必死之地,今天的明天会如何,他开始每天都拭目以待,低下头望着那双刚刚收割一条鲜活生命的手,他开始喜欢上这种需要以命搏命的刺激感,平庸的生活就需要一只只牛虻来蛰刺。

纳兰红豆打电话询问他在什么地方,一听说琅琊在武林路苹果专卖店门口,立即驱车赶来,她的私人画展前期筹备工作大致完毕,终于能够摆脱美院领导们如唐僧般唠叨的苦口婆心,带着琅琊将车停在雷迪森酒店门口,在纳兰红豆的推荐下两人来到一茶一座吃点心。

“想不想看我们杭州比较有古典意境的文艺表演?”纳兰红豆吃着水晶饺子微笑道。

“你是想说虞美人那里的江南女子十八坊吧。”琅琊笑道,在江湖酒吧厮混半年,岂会没有听说过虞美人和这江南女子十八坊,前者是一家琅琊心目中最符合中国式大酒店的杭州超五星级酒店,而后者则是定点定时在酒店表演的一只女子乐队。

“那有没有想法?青欣和思媛她们曾经都想报名参加这支乐队,不过最终还是在决赛的时候遗憾落败,青欣的古筝九级和思媛的钢琴九级竟然都没有入选,可见竞争有多激烈,今晚听说虞美人有额外节目,青欣她们提议去那里吃晚饭,那里的鱼翅捞饭真的很不错,琅琊你不是喜欢家常菜嘛,虞美人最出名的并不是它的满汉全席,而是它对各地小吃小菜的集萃,你去了肯定合胃口。”纳兰红豆一个劲怂恿琅琊。

“如果晚上在虞美人大酒店睡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琅琊消灭完一碗牛肉面笑道。

“好啊。”纳兰红豆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大不了开两套房间呗。

“一套单间,而且还不能是双人床。”琅琊怎么会不知道纳兰红豆的心思,立即把话说死,脸色微红的她扭扭捏捏啃着水晶虾饺,细嚼慢咽,就是不肯说话,纳兰红豆再大胆,还没有皮厚到主动开房间跟琅琊睡一张床。

最终纳兰红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琅琊没有傻到要去刨根问底,只是一脸令纳兰红豆恨得牙痒痒的坏笑,两人在繁华的武林路逛了一遍,这一带街道两边都是店面不大却比较个性的服饰店,价格因为处于黄金地段地租不便宜的缘故被抬升不少,但如果耐心淘,总能挑到几样顺心的衣服。

所幸纳兰红豆并不是那种折磨男友脚力的女人,她逛街看东西很有闪电战的味道,第一眼望去,如果不能让她心动,便不再看第二眼,可如果某样东西瞧顺了眼,便毫不犹豫买下,似乎这脾气也符合她的爱情观。

从这一头左手边逛到武林路另一头,再从另一边逛回来,琅琊陪着纳兰红豆走马观花般进出各种小店,因为这条路不算长,加上纳兰红豆并不磨蹭,琅琊走得并不艰难和枯燥难耐,纳兰红豆要去杭州大厦香奈儿专柜帮丫丫取两瓶订购的香水,穿过地下天桥的时候,见到两位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的老人老妇端着一个盘子向过往行人乞讨,那个盘子中零星散落着几枚硬币。

这对老人来到琅琊和纳兰红豆面前,眼神中其实期望并不多,因为他们觉得似乎愈是穿得华丽鲜亮,这样的人愈是不正眼瞧他们,倒是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女才好心掏出点零钱。

纳兰红豆从她的皮夹中掏出一叠钱放在老人手里那个盘子中,起码有七八百的样子,她不顾周围人流的诧异惊愕视线,两位老人身旁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贫苦小女孩,她眼巴巴望着纳兰红豆手中大小袋子,纳兰红豆眼神悄悄柔和,将袋子一股脑堆在那孩子的身边,然后拉着琅琊目不斜视地前行。

走出地下天桥,琅琊没有对纳兰红豆这种举止有任何评价。

纳兰红豆挽紧琅琊,柔声道:“其实往常,我一般只是给几十块零钱,但今天看到这对老人,我突然想要是有一天我们老了,也穷了,你会不会拉着我的手为我乞讨。”

“真有那一天,我会的。”琅琊轻轻一笑道。

“我确实知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以乞讨为职业,许多人甚至专门批量雇佣人来乞讨,每天开车将这些人安排在一个个地点,准时接送。更令人发指的是有些父母为了更好博取同情心故意把子女的腿脚打断。”

纳兰红豆那张华美脸庞露出一抹让琅琊感到陌生却好感的神情,道:“可我每次施舍,从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谁,我其实都是在施舍自己。”

琅琊点点头,搂紧这个内心温暖的女人,他的女人。

~~~~~~~~~~~~

在琅琊步入虞美人大酒店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名动江南的大酒店为何能够创建伊始就挤掉凯越和香格里拉这样的老牌大酒店,一副巨大的《清明上河图》悬挂于大厅墙壁中央,据说这是某人一笔一划临摹出来,一举折服前来观摩的全部书画泰斗,大厅中载有紫竹,稀疏繁密得当,小处中别有洞天,而这里也没有所谓总统套房,只有“菩萨蛮”“蝶恋花”“清平乐”之类以词牌名命名的雅致套间,每种套间风格迥异,像纳兰红豆偷偷订下的就是装修极有佛道色彩的“菩萨蛮”。

纳兰红豆出门却接齐青欣这批死党,而琅琊只是在大厅中驻足,仰视那幅宏伟巨作《清明上河图》,他很好奇怎样的男人怎样的胸襟才能将那幅画中历朝历代的题跋临摹得入神入骨。

虞美人大酒店外停下一辆铮亮的bmw7系,走下一位充满锋锐气质的年轻男人,一副无框眼镜,西装革履,器宇轩昂,张扬却不跋扈,比一般的成功人士多了一份自负下的内敛,他身后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秘书,冷艳高傲,帮年轻男人拿着文件夹,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那双细脚高跟鞋,寻常男人除了仰视还是仰视,有这样的秘书,那个身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的男人的非凡实力可见一斑。

男人并不是只有身高才能让女人仰视。

接到紧急通知的虞美人大酒店副总经理迅速来到酒店大堂,一见到那年轻男人,眼中露出敬畏神色,快速几步上前道:“余总,快到酒店门口再给我电话,你可是杀得我措手不及啊。对了余总,你已经考察完香港半岛酒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杭州。”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也不解释,那经理也不敢多话,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带着这位顶头上司进入酒店。

这位在小心猜测是不是集团总部出现棘手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瞥了眼大堂,看到琅琊的背影,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心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悄悄摇了摇头,不再去寻思。

“红豆,青欣,你们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齐青欣这批人正好也是刚刚停下车进入酒店,吴思媛一脸兴奋地望着那位年轻男人清瘦背影,丝毫不顾及她男朋友略微不自然的表情。

“他叫余温斌,跟我爸一样是去年风云浙商十大人物之一。”纳兰红豆瞄了一眼随口道,内心也有点震惊这个男人的年轻,她也偶然听纳兰殊清提起过这个横空出世的商界骄子,三年,仅仅三年时间,他就创造了南方酒店业的神话。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余温斌也是我们浙大的校友,不过跟苏学姐一样,他选择中途退学,好像现在也才26岁。”吴思媛洋洋得意道,显然很为自己身为浙大学生而自豪。

这次来虞美人大酒店的除了丫丫她们,还有郑信长这个被强行拉入***的浙大当红人物,依旧一脸冷酷的他盯着余温斌背影,很难得对一个人做出正面评价,“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后台似乎也比较夸张,他曾经去过南京和苏州等地,那几个地方政府都特别关照。”

“这种男人,离我们太遥远,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齐青欣笑道,下意识望了眼大堂中的琅琊,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这个琅琊跟她们的距离就像她们跟余温斌这种男人的距离?她看了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郑信长身上的丫丫,悄悄叹了口气。

纳兰红豆不以为然地走向琅琊,但脚步突然停下。

这群年轻人见到令他们不敢置信的一幕。

第十五章 不肯长大的紫眸孩子

包括纳兰红豆在内所有人看到苏家女人走出大堂边上的清雅茶室,见到琅琊后便径直跟他打招呼,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并不陌生。

从一个***爬入另一个***,需要付出的除了绞尽脑汁的攀附、八面玲珑的察言观色,往往还需要付出金钱和尊严,以官场作为例子,一个政客从乡县层爬入市级再从市级爬进省部委***,最终从省部级爬入权力巅峰中央政治局,每一步的艰辛和汗水外人根本无从得知,更令人郁闷的是即使你付出所有,若没有足够的运气,依然进不了***。

所以中国的***等级森严,***与***之间泾渭分明。

苏惜水和琅琊?

在所有人看来琅琊跟苏家女人两人所处的***完全是两个极端,两个似乎永远没有交集可能的遥远***。

齐青欣目瞪口呆便是因为她不敢相信琅琊能跟那个苏家女人熟悉,她皱起眉头,这个家伙还真是从来不肯走寻常路,从认识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正常过消停过,言谈举止都透着股越来越让人不安的诡魅,她下意识第一时间去看纳兰红豆的表情,看好友神色并没有异样,这才松口气。

吴思媛和她的男朋友瞠目结舌是感觉到琅琊用另外一种方式打了自己一耳光,这个一穷二白的打工仔凭什么跟苏家女人如此亲昵?吴思媛这位冷美人虽未曾因为琅琊的身份而对死党的恋爱说三道四,但此刻见到这种巨大落差还是感到很无法接受,她那个貌似儒雅其实小肚鸡肠的男友则更是像吞吃了苍蝇一般苦大仇深模样。

丫丫则很干脆地一声冷哼,怒极道:“这个混蛋,一只癞侥幸吃到了红豆,现在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地勾引别人!也不照照镜子,那个苏惜水当真看得上他?!”

郑信长城府最深,一副深思神情。

不等纳兰红豆表示什么,丫丫已经立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冲到琅琊面前,十足母老虎姿态不客气道:“琅琊,你什么意思?”

苏惜水轻轻皱起如画黛眉,却没有开口,她习惯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将主动权让给他。一个聪明的女人不管自己面对这个社会如何强势,都懂得如何在公众场合把焦点让给自己的男人。

琅琊根本不跟丫丫这暴走状态中的女人计较,纳兰红豆走到他身边,不动怒不生气,只是很礼节性地主动伸出手跟苏惜水握了一下,吴思媛和齐青欣等人则小心翼翼站在后面,仔细打量着明明容颜婉约但气势凌人的苏家女人。

“我叫纳兰红豆,我听思媛说起过你,上次在红鼎会馆也见过你一次。”纳兰红豆落落大方道,站在琅琊身边,轻轻挽着琅琊的手臂。

“很高兴认识你。”

苏惜水表现更是无懈可击,朝纳兰红豆微笑着点头,完全不让齐青欣察觉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她深深望了眼纳兰红豆,女人看女人,能看出太多男人看女人所看不出的东西,苏惜水笑意逐渐温婉起来,似乎对纳兰红豆并不失望。

一个女人离婚后如果见到她的前夫找了个比她丑比她没气质的女人,多半会气得不行。

苏惜水此刻的心态大致如此。

“你是思媛吧,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苏惜水看也不看在琅琊面前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丫丫,只是淡然瞧向吴思媛,笑容中带着点官场上位者用欣赏眼神看下位者的意思,既不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却带有一点必要的距离感。

吴思媛赶紧点头,内心微微一喜。被自己崇拜的人记住名字,这让她很难不开心,思媛而非吴思媛,这更是关键。

丫丫终于不敢再放肆,立即安静如淑女,她终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最初为死党打抱不平的冲动现在一冷却下来,就立即想到苏家女人的恐怖,一个市常委的母亲和一个省常委的父亲教出来的女人,意味着拥有什么样的资本?

所以丫丫很识趣地选择沉默。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琅琊不禁暗暗感慨,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说起来,琅琊也是你的学长呢。”苏惜水望了眼琅琊轻笑道。

吴思媛和郑信长尤为不解,难道琅琊这厮也毕业于浙大?!

丫丫更是嘴巴张得足足能够塞下一个鸡蛋,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琅琊,敢情这家伙还是镀过金的癞?

这么一思量,丫丫觉得琅琊能够癞吃天鹅肉地把红豆骗到手也并非绝对的不可理喻,只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一个毕业后需要在酒吧做服务生的浙大毕业生,恐怕也是踩狗屎运才混进浙大的吧,又或者是高考的时候作弊?

“当初开学典礼上就是琅琊做的新生代表发言,那段话我至今都能够背出来,事实上我们那几届毕业生,有不少的女孩子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抱有好感,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苏惜水卸下威严的面具,像是个婉约如古典仕女的邻家女人娓娓道来,声音糯糯柔柔,再不是那个省委秘书处的红人。

除了琅琊和纳兰红豆,所有人都当场僵化,丫丫更是一脸,这是啥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苏家女人竟然说她曾经对这只癞有好感?!

郑信长英俊冷傲的脸庞不禁微微抽搐,他当然清楚在开学典礼上做新生代表发言意味着什么,他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新生代表!

苏惜水成功吊起众人胃口,却偏偏不再细说,跟琅琊和纳兰红豆挥手告别。

如此一来,齐青欣和吴思媛再看琅琊的眼神再不一样,虽然她们觉得苏家女人跟他有暧昧关系绝无可能,但一个曾经叱诧浙大的骄子即使今天落魄点悲苦点,可以后未必就不能够一鸣惊人,再说现在有红豆她父亲的平台,成功是迟早的事情,。

琅琊却不去管众女的心思变化,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号码,是纳兰殊清,走到大堂角落,接起电话。

“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我现在有点事情在去上海的路上,所以才麻烦你出马。”纳兰殊清开门见山道。

“说。”琅琊毫不犹豫道。

“我跟你说的那个记者,人我没动,现在关在市区一个地方,情报出了点问题,这个记者的女人跟苏北一个家族有点关系,现在通过层层关系把事情捅到杭州市委,估摸着极有可能触动省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那个记者很难缠,软硬不吃,你去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处理得干净点。”纳兰殊清不带感情道。

“好。”琅琊点头道,想必纳兰殊清之所以不动这个记者,无非是想通过他掌握的内幕来作为跟那家公司合作的最后一张底牌,很多时候人活着,往往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生活中被利用的时候也别一味恼怒,应该换个角度想自己原来还是有价值的。

从来不被人利用的只能是废物。

当然,除了那种大智近妖的怪物。

现在琅琊和纳兰殊清就在正大光明地互相利用,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

记下纳兰殊清给他的地址,琅琊来到大堂朝纳兰红豆歉意道:“你爸让我帮他办点事情,你的车子借我用一下。”

纳兰红豆也不追问,很温顺地将车钥匙交给他。

望着琅琊远去的背影,神情有点不自然的纳兰红豆掏出手机拨了她父亲的号码,接通后冷声道:“你要琅琊替你卖命?”

“卖命?算不上。红豆,你放一百颗心,爸爸不会傻到要以你的终身幸福为代价来抬高自己的事业,爸爸拼搏这么多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妈。现在爸爸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了,只想你能找个好男人,亲手把你托付给他,然后有机会帮你带带孩子。”纳兰殊清的嗓音显得有些疲倦。

纳兰红豆咬着嘴唇,轻轻挂掉电话。

琅琊走出虞美人酒店,走向地下车场中纳兰红豆的那辆奥迪跑车,却看到诡异的一幕场景。

一个一头及腰紫发的小女孩坐在奥迪tt的车顶边沿,一只脚丫在空中摇晃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头飘逸紫发肆意垂下,神秘如精灵。

琅琊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同样望向他的小女孩,最令他心颤的不是她那张将来肯定能够媲美姑姑的妖美容颜,而是那双蕴含无数情感的紫色眸子,她就那么深深望着琅琊,似乎以这个姿态守望琅琊数千年,但她明明只是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拥有的感情。

事实上就身体而言,今天的她跟三年前的她没有丝毫不一样。

琅琊轻轻走向她。

走向这个似乎为了谁而选择不长大的孩子。

第十六章 做有素质的流氓

若无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惟独与汝相见?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之雪,一夜发白,至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第一眼见到这个浑身透着神秘气息的小女孩,琅琊便依稀想起这句似乎很熟悉的佛语,只是这个很有伤春悲秋嫌疑的念头一闪而逝,就泛起一阵古怪的想法,这个如同精灵的小女孩现在就出落得如此颠倒众生,若大些,那该是怎样匪夷所思的场景?琅琊在离奥迪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再次停下脚步,一头出乎想象漂亮紫发的女孩纤弱精致的脚丫轻轻一点,纵身一跃,像是一只紫色的蝴蝶飘向琅琊。

琅琊本能地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中,小女孩闭上那双妖魅的眸子,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依偎在他的怀中,不说话,精致小脸布满倦怠,竟然沉沉睡去。琅琊自然而然流露出难得的温暖神情,将她的紫色长发理顺,抱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孩子坐进奥迪。

平稳驱车来到纳兰殊清所说的郊区一栋别墅,门口站着几个眼神警惕的壮汉,此刻琅琊怀中酣睡的小女孩也睁开眼睛,一双令人不敢正视的诡魅眸子盯着窗外那些壮硕结实的家伙,琅琊把手轻轻伸入她的发丝中,顿时一股清凉沁入指尖,摸着她的小脑袋,琅琊笑了笑,似乎跟这孩子还真陌生不起来。

抱着她走下车,琅琊等着一个能够说话的角色。

很快别墅院子中就走出一个胖子,将近有两百斤肉的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他一出现,那几个打手都下意识地退开几步,似乎并不喜欢接触这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都皱在一堆的大胖子,这个让人看到一眼后很难忘记的胖子来到车前,笑眯着眼睛热情道:“是琅琊大少吧,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纳兰小姐会一见钟情,我如果是个女的,肯定也会对琅琊大少青眼相加。”

那几个壮汉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可迫于这胖子平日的淫威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是个正常人就很难接受一个身上挂着两百斤肥肉的胖子脉脉含情的深情凝视。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把视线更多停留在琅琊怀中的小女孩,柔柔弱弱依偎在他怀中的她实在太耀眼,这样的孩子根本就是注定要在未来祸国殃民的一瓢倾城祸水,虽然琅琊暂时对这个女孩没有啥邪恶念头,可不代表其他牲口没有点非同寻常的欲望。

琅琊对胖子的刻意恭维是浑身鸡皮疙瘩,不敢再就这个话题展开任何谈论,这马屁拍得未免也太没水准,抱着小女孩率先走入别墅院子。

尾随其后的胖子笑容依旧灿烂,却再瞧不出半点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泛寒的冷笑,对他来说,琅琊一个靠脸蛋吃软饭上位的年轻人,想要他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琅琊就是散发再多的王八之气也绝无可能。

胖子每走一步,肥肉便颤颤巍巍极为壮观,他寻思着是不是找机会给琅琊下套子穿小鞋。

笑里不藏刀,他就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心中打着小算盘的胖子突然脸色一僵,因为小女孩的脑袋枕在琅琊肩膀上,那一双无比华美的紫色眸子正凝视着他,他竟然有点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是背着纳兰殊清做点中饱私囊的小勾当,然后被比他更狡猾的主子有意无意地侧面敲打他。

只是对方仅仅是个长得有点妖艳的小女孩,可不是老奸巨滑的纳兰殊清,胖子对自己的表现有点恼羞成怒,看到那张清冷绝美的稚嫩脸庞,他脑海中猥琐地想起一些画面,嘴角也起来。

接下来那群保镖看到这些年做打手以来最惊世骇俗的一幕。

砰!

小女孩不知怎么就从琅琊身上飘落,一记平实无华的勾拳击中胖子腹部,然后身材异常臃肿肥大的胖子就像个沙袋一样被重创后硬生生离地斜飞出去,不等那几个打手回神,那个紫眸紫发的诡异孩子便眨眼间出现在轰然坠地的胖子身旁,一脚猛然砸中胖子的脑袋。

可怜的胖子根本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狠到极点,也快到极点。

别墅门口那群打手和别墅内几个观望的家伙都流了一身冷汗,身体泛寒,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只是头光长肉的肥猪,但其实是个能够跟主子身边那四个贴身保镖任何一人打成平手的高手,而且以胖子的抗击打能力,寻常人的打击对他完全就是挠痒。

这意味着什么?

这群平常拽得跟天王老子一样的打手顿时老实本分起来,别说打那小女孩的主意,就是看琅琊也多了几分敬意和惧意。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拳头硬才是王道。

“抬出去。”

琅琊面无表情道,这是个不错的开头,想要接手纳兰殊清这个狂人的手中资源,如果没有半点风波,那才是怪事。

小女孩面对他依然像是个单纯无邪的正常孩子,扑到他怀中继续闭上眼眸半酣起来,琅琊对这种再怎么思考都想不出所以然的问题懒得深究,看着胖子依依呀呀呜咽着被抬出去,有点无奈道:“这里还有谁能说话。”

没有人敢站出来,一山不容二虎,看来这个胖子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是极有威严的,琅琊只好随便找个人让他带自己去关押记者的地方,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记者并没有一般影视中那样被手脚捆绑关在地下室或者阴森森的小黑屋中,而是一间豪华客房中,推开门,除了两名24贴身小时看守的打手,就是那个戴着一副破碎眼镜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可能是棱角太分明的缘故,使得斯文书卷气中带着点天性的倨傲。

琅琊抱着小女孩坐下,挥手示意那群纳兰殊清的手下退出房间。

斯文男人斜眼瞟着琅琊,也不说话,最后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闭目养神。

虽然不至于鼻青脸肿,可琅琊也看得出纳兰殊清没有少“招待”这个胆大包天的记者,不过下手比较聪明比较毒,尽往内伤方面靠,琅琊纳兰不急不缓地把殊清给他的资料报出来,“赵观潮,男,41岁,自由记者,妻子乔晨,南京市宣传部新闻办负责人,女儿赵知秋目前就读于浙江传媒学院。”

“咋的,想绑架我老婆女儿来要挟我?”

赵观潮冷笑道,“不出意外,我女儿早已经被接回江苏,你们要是想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怕你们到得了苏北,就再也出不了苏北了。黔驴技穷了吧?我就等着这件事情闹大,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底气很足嘛。”

琅琊笑道,不管是不是赵观潮大吹法螺,看来他老丈人在苏北确实有点后台,琅琊轻轻摸着小女孩的柔顺紫发,最后两指把玩起一簇紫发,看着仍然不肯低头的男人,“我不做舍近求远的事情,有你在手上,就够了。”

“哦?接下来要怎么折磨我,活活打死?还是把我塞进麻袋丢钱塘江?”赵观潮不屑道,“又或者迫于杭州甚至是浙江政府上头的压力来求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不妨把话跟你挑明,要么玉石俱焚,我死,你们老板和那家企业也一起跟着完蛋,要么在原先基础上再给我一千万,否则免谈。”

“这似乎有点狮子大开口。”

琅琊大笑道,怀中被吵醒的小女孩睁开眼眸,凝视着他那张神情略微轻狂的脸庞,琅琊手指松开那缕异常漂亮的紫发,斜眼瞥着赵观潮,“你该不会是觉得你女人那个家族给杭州政府施压,你就掌握了一张免死金牌吧?所以敢在这里跟我漫天要价?这样其实很天真,真的。”

“我不想跟你谈,换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来!”赵观潮一脸自负的冷漠,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他在这种时候依然保持他的那份骄傲,尤其是觉得天平逐渐倒向他的时刻,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妥协。撇过头,赵观潮不再正眼看琅琊。

“那就是没的谈。”

琅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起身放下紫眸中再度散发森寒杀意的小女孩,他随手操起这把椅子,上前几步就挥向背对他的赵观潮。

咔嚓。

椅子结结实实砸中赵观潮的身体侧面,椅子应声而裂,而赵观潮的手臂估计比这张椅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聪明人知道别人给他敬酒的时候不管如何迂回,最终都还得接下来。”

琅琊一脸充满邪魅意味的阴冷笑容,站在床边,俯瞰躺在床上痛苦嚎叫的赵观潮,走过去,一把扯起痛出一额头冷汗的赵观潮的头发,琅琊冷声道:“少跟我玩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谈判技巧,记住现在是我要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拥有一张绝美脸庞的小女孩对这种血腥暴力场景,眼眸中丝毫不见畏惧,反而有嗜血的雀跃,纯澈的兴奋,就如同一般寻常小女孩见到精致的芭比娃娃,一头紫发的她有一种没有城府的赤裸裸冷酷。这个时候外面那些人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琅琊的手段,不禁有点忐忑起来,看来这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也是个狠种。

“既然你觉得那张老丈人底牌打出来就无敌了,那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琅琊将赵观潮的头摔向床铺,掏出一根烟,啪,点燃,深吸一口,眯起眼睛看着那群噤若寒蝉的打手道:“去搬台像素高一点的摄像机,再叫几个身材结实一点的爷们过来。”

所有人都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琅琊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暴菊花懂不懂?今天教你们玩点不一样的,大家都是斯文人,对着这位记者大人总是喊着打打杀杀太不文明,显得我们做流氓的忒没素质,所以等下叫几个男人跟他来次肉体上坦诚相见的负距离接触。我先说好,等下谁上,我就给谁一万块,一次一万,要是谁能男人地来个十次八次,钱我照样给。”

第十七章 大棒加胡萝卜

这个时代一个男人最悲壮凄惨的下场,不是黑道混战中以一杀十最后还是被乱刀剁成肉酱,也不是看见美女被畜生凌辱舍身相救后却被美女无意踢中裆部成为太监,而是被一群男人暴菊花并且被制成录像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赵观潮虽然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倔种,却也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知道自己如果遭遇这种人间惨剧,妻子她们家族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当作弃子,一听琅琊要真的要用这种惨绝人寰的玩法彻底玩死他,本来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半点血色,强忍钻心痛楚,咬着嘴唇,眼神只有绝望,颓丧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能给的,我要。你不能给的,我同样要。”

琅琊冷笑道,早料到这家伙会就范,一个把名声威望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接纳一个传出性丑闻的女婿,这一手就叫做釜底抽薪,挥手再度让那群保镖退出房间,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壮汉顿时满是失落,眼神恋恋不舍地从赵观潮屁股上移开。

赵观潮艰难地爬坐起来,挪了挪,最后颓丧地靠在床头,即使这样小幅度的动作也令他疼痛入骨,可见琅琊那一椅子的猛烈,气喘吁吁的赵观潮盯着眼前这个险恶如魔鬼的俊雅青年,认命的他再不敢讨价还价,很识相地保持沉默,这似乎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能给的,是你手上那家公司的内幕材料,乖乖交出来,如果是资料那你副本不要留,如果是照片那就把底片给我,总之,你手上必须干干净净。”琅琊站在窗口,修长两指夹着那根比一般烟似乎要长一点的香烟,纳兰红豆知道他不会答应她不抽烟,最后怕他抽廉价烟,特意给他弄了些登喜路限量版以及大卫杜夫的烟。

“这没有问题。”

赵观潮露出一个苦涩的自嘲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声音沙哑道:“只是我想知道我交出这些东西后,你会怎么对待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方式不露蛛丝马迹地处理掉我。”

“博弈的最佳方式是积极的非零和博弈,学过经济学的菜鸟都懂。”琅琊眯起那双愈加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眼眸,嘴角的弧度阴冷到刻薄,“我不杀你,把你做掉固然挺干净利落,可变数太大,我不习惯把自己的明天交给命运。”

赵观潮心中一喜,随后又是一悲,喜的是自己这条命八成保住,悲的是自己竟然碰上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你想活下来当然需要你付出代价,所以我说你不能给的我也要。”

琅琊微笑道,这根烟比起利群或者中华要耐抽许多,因为烟草更结实,弹了弹烟灰,“赵观潮,你不笨,按照你的性格,跟你老婆相处这么久了,当然会耍点小聪明去掌握点你老丈人家族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说我说错了没有?”

“你?!”赵观潮本来绝望而麻木的神情彻底僵化。

“老老实实全盘托出,这样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就有了让我不干掉你的理由,毕竟你老丈人家族也是你的把柄在我手中,你我都不是蠢货,其中利害关系一清楚后,就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事情,你说呢?”琅琊的笑容依然冷冷淡淡,居高临下的语气根本不容赵观潮拒绝。他当然不是那种庸俗小说影视中装逼过头的主角,非要耍酷给对手留阳关大道。赵观潮妻子的家族如果知道这个女婿敢背后捅人,赵观潮的下场显而易见,如此一来琅琊就多了一张很舒服的牌可以打。

真正的奸雄,既不会轻易地将对手逼得狗急跳墙,也不会让对手舒舒服服地走宽敞大路,而是诱使对手走上一条没得选择的独木桥。

“你够绝。”赵观潮不怒反笑,原本死寂的心态回光返照般舒展开来,像是打开某个死结。

“和一个脑袋不笨的人站在同一条战线,自己也能活得久一点,活得滋润一点,不是吗。”琅琊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现在才是这个平台的起步而已,等姑姑回来,他的身世拉开序幕,迎接他的必然将是一个相对陌生却更加庞大的舞台。

“你说的不错,与其跟蠢人谋事,不如给聪明人跑腿。”

赵观潮捂住那只肯定已经骨折的胳膊,笑容因为伤痛而显得狰狞,“我在南京的家中收藏有一个只明万历年间的紫檀木填漆金云龙纹立柜,我自己在底部弄了一个暗箱,里面藏有这些年我小心翼翼搜集到的关于我老婆家族的隐私秘密。”

琅琊微笑不语,只是看着疼痛难耐的赵观潮,冷汗已经渗透他的衣服。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赵观潮只是沉默。

“狡兔三窟,你这只狐狸会不懂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赵观潮啊赵观潮,给你脸你不要脸,到现在还跟我玩花样,你真的活腻了?!”

琅琊足足等了三分钟,终于纵声冷笑,抚摸着窗台一只立柜上的仿北宋汝窑瓷豆青釉贯耳瓶,随后毫无征兆地拎起那只花瓶砸向赵观潮,也亏得赵观潮机灵,一个忙不迭的侧身,堪堪躲过这一花瓶,滋润晶莹的豆青花瓶砸在床头墙壁上,轰然碎裂,赵观潮面如死灰,浑身颤抖起来。

那个一直安静的紫发小女孩破天荒露出一个笑容,歪着脑袋,望向瞬间猛然爆发出一骨子暴戾的琅琊。

“我说我说。”

赵观潮带着哭腔道,“我在杭州包养了一个女人,她住的地方有只看上去是实心的清康熙红柳叶瓶,里面塞着另外所有证据,我保证绝对再没有隐瞒什么,你也知道,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我也不敢多藏,确实只有两处。”

琅琊弹掉烟头,立马恢复那一脸肯定会让纳兰红豆觉得是越来越迷人的笑容,道:“赵观潮,我把你当聪明人的跟你面对面谈事情,你可别逼我把你当傻子,我这个人对女人耐心不错,对男人可不是特别好。”

赵观潮一个大男人竟然哽咽起来,不知道是被吓怕了还是觉得人生太凄凉了。

“我会派人跟着你去取东西。”

琅琊点燃第二根烟,道:“只要你不要跟我跟你自己过不去,以后你可以继续做你的自由记者,继续挖掘那些见不得人的内幕,而且从今天起,你白道有你丈人这座靠山,在黑道,有我这座靠山。我话就说这么多,这其中的意思你自己慢慢琢磨,大家都不需要点破。”

把一个人捧上天堂兴许并不能让一个人兴奋到崩溃,但把一个人打入地狱后再把他拖入天堂,这个人很难不失态,比如眼前的赵观潮就是又哭又笑的,一脸鼻涕一脸泪水,看得琅琊很无语,不得不提醒道:“用被单擦擦脸。”

暗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赵观潮这一刻才真正打算跟琅琊交心交肺,如果琅琊仅仅是挥着大棒往死里砸他,用类似摄像那种猥琐手段迫使他低头,赵观潮兴许暂时不得不照办,但风波平息后恢复自由的他肯定会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不一样,琅琊是他同一阵营的人,这其中的巨大机遇,赵观潮自然清楚。

琅琊不禁自嘲,这大棒加胡萝卜政策,果然很奏效。

“我会让人把你身上的东西还给你,想好了措词再给你女人和老丈人打个电话,免得露出马脚,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会安排人手告诉你如何去做,画蛇添足的自作聪明,我不想看到,能不能记住?”琅琊吐了个烟圈,在烟灰缸中摁掉烟头,抱起小女孩。

“能。”赵观潮也没有废话。

“你先去趟医院。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会去江苏,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这个牛逼烘烘的老丈人是如何的只手遮天。”

琅琊语气平静道,似乎赵观潮手臂根本就不是他打断的,抱着孔雀来到门口,抛出一句让赵观潮冷汗直流的话,“当然,你也可以考虑在你的地盘上怎么对付我,我随时奉陪,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耐心不是很好。”

第十八章 天下作棋盘,众生为棋子

琅琊在纳兰殊清那群手下看吃软饭小白脸的视线中走进别墅,然后在那群人看因他心狠手辣而忐忑的心情中踏出别墅,抱着表现超乎想象的小女孩坐进纳兰红豆的奥迪,看到赵观潮被人搀扶着坐进另一辆悍马吉普送往医院,琅琊抽出一根烟,小女孩摸索着他的口袋很快掏出打火机,啪,帮叼着烟的琅琊把烟点着。

琅琊斜叼着香烟,低头望着这个跟他有点心有灵犀味道的紫发孩子,没有半点生疏感,嘴角翘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摸了摸她的脑袋,拇指和食指夹烟,仰头吐了个烟圈,感慨道:“赵观潮太高估自己的表演能力了,其实很多在他们自己看来天衣无缝的表现,连孩子都蒙骗不了,聪明和智慧,终归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啊。”

手机铃声响起,眯起眼睛一看,纳兰殊清,接通电话,琅琊第一句话便是解决了。

对方的纳兰殊清沉默大约十秒钟,似乎诧异琅琊办事情的效率,他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亲自过问却也花费不少心思,四天下来都没有实质性进展,琅琊一个钟头不到就尘埃落定,他不得不惊讶,只是纳兰殊清却没有表露出一点点怀疑,说了一个好字就挂掉,一样言语简洁到吝啬的地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琅琊轻轻一笑,闭上眼睛,含有深意地自言自语道:“姑姑这句话说得有意思,对前途大可看得乐观些,对人心则要看得悲观再悲观些。”

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灵动的紫色眸子正凝视着自己,琅琊不禁莞尔一笑,把烟弹出车窗,手指在小女孩精致脸蛋上摩挲,滑嫩温和如软玉,道:“没有圆满的世界,只有圆滑的人,你懂不懂?”

小女孩点点头,一本正经。

琅琊并不觉得意外,任由这孩子依偎在他的怀抱中,如果再过几年,这一瓢祸国殃民的祸水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不想独饮吧。

开车来到虞美人大酒店,小女孩没有跟随琅琊进入酒店,纳兰红豆刚刚和齐青欣他们吃完晚饭,江南女子十八坊的表演在酒店的二楼“破阵子”大厅,虞美人不像半岛酒店以下午茶出名,也不像其它超五星级酒店以咖啡吧或者爵士乐吧出彩,而是以带有中国古典色彩的文艺演出名动南方,只是琅琊却没有去那个“破阵子”大厅,仅仅是将车钥匙还给纳兰红豆便离开酒店,赵观潮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解决,打铁要趁热,这件事情不能拖,很容易拖出他掌控不了的变数。

小女孩安静坐在虞美人大酒店门口的喷泉水池边,一头及腰紫发用一根黑色丝带随意系起,构成一副灵动意境的绝美画面。

抱着她打的来到城西的小区住处,琅琊给那个一生都在被人负的男人打了一个电话,也把刑天喊来,那个孤僻冷傲的年轻男人在半个钟头后敲门而入,琅琊抛给他一瓶易拉罐装啤酒,直截了当道:“跟你做笔额外的交易。”

这个时候刑天也急匆匆跑来,一走进房间立刻安静沉默下来,犹如一只巨大的幽灵守护在琅琊身旁。

小女孩则安静呆在琅琊的房间,坐在床上托着腮帮发呆,解开黑色系带,满头紫发肆意披散开来。

“说。”年轻男人喝着啤酒淡淡道。做交易可以,如果是要他给琅琊卖命,没戏,保准立马走人。

“你帮我跟着一个人取两份东西,一份在杭州,藏在清康熙红柳叶瓶里,一份在江苏,藏在一只明万历年间的紫檀木填漆金云龙纹立柜的底部暗箱,这个人不笨,中途兴许会做些小动作,我的要求就是你盯着他。”琅琊坐在他对面,两指拎着啤酒罐。

“看得出来,这个人确实不笨。”

年轻男人冷笑道,似乎被挑起一点兴趣,随即眉毛一挑,道:“这笔交易你能付出的筹码是什么?”

“100万。”琅琊轻笑道。

“成交。”

年轻男人略加思索道,100万,对于他目前所处的层面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数字,他不是没有见过大钱,只是一分钱难死好汉,他穷惯了便知道这笔钱很厚道,看了眼琅琊,“说吧,这个人什么背景,我不想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没有那么夸张,不是九死一生的龙潭虎。”琅琊笑道,“你先去杭州取,东西到手后交给我,你的江苏之行就有了最实在的报障,即使到了江苏可能波折会有,危险也会不小,但你们的命,我保证不会丢。”

“赚钱很容易,但赚你的钱很难。”那男人耸阜肩道,竟然还有些许破天荒的笑意。

“刑天会一路保护你,一有情况。”琅琊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啤酒,平静道:“杀掉那个人。”

刑天一脸憨厚天真表情站在琅琊琊背后,听到杀人没有半点情感波动,年轻男人微微皱眉,瞥了眼刑天,似乎对这个搭档有点不放心,琅琊笑得有点让冷漠男人毛骨悚然,道:“要小天做其它事情兴许会出状况,可杀人,比你想象得要简单很多。”

年轻男人松了口气,他本就不是悍不畏死的角色,相反他怕死,而且是很怕,所以他才能活到今天,勇猛的总是狮子,聪明的往往是狐狸,这既是年轻男人这种聪明人的自负处,也是伤心处,因为一只狮子需要跟一只狐狸玩阴谋吗?

“我想以你的智商,杀个人以后弄得蛛丝马迹少一点,不是难事吧。”琅琊笑道,冷酷而阴冷。

“我研究过大量刑事案例,知道该怎么和警察打交道。”年轻男人淡然道,似乎没有他不懂的领域。

“小天,接下来你保护他,他让你杀人的时候就动手。”琅琊交代道,他如果不吩咐下去,按照刑天的性格很可能把这个刚刚结盟的利益伙伴视作空气。

“可是神仙姑姑让小天保护琊子哥。”刑天为难道,那张脸庞满是真诚单纯的忧虑。

“你听姑姑的,还是听琊子哥的。”琅琊笑道,原本森冷的笑意也逐渐温暖。

“听琊子哥的。”刑天毫不犹豫道。

琅琊轻轻一笑,朝似乎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道:“要不,我们下盘棋?”

年轻男人点点头,仰头饮尽啤酒。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重温“有酒慵饮,醉外江湖;有棋慵下,意外干戈,的写意生活,但是他突然觉得跟琅琊这个有趣的家伙下棋,不管是棋盘上还是生活中,都的确不是件乏味的事情。他执黑先行,开局三十手便有一种将自己置死地而后生的决绝,琅琊轻轻摇头,这家伙还真是改不掉那执意争锋的棋风。

琅琊沉着应对,拈着一枚棋子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输给我姑姑吗?”

他落子如飞,道:“棋秤对弈,有‘气’则生,无‘气’则亡,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之间较量,不是每个小战局上的你死我活,而是讲究对通盘大局掌握的孰强孰弱,说到底无非是比双方的眼光和气量,我这种一意杀伐的棋风,就如你姑姑所说,不管如何势如破竹,都堕了下乘。”

琅琊不禁感到好笑,道:“既然你明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年轻男人平淡道:“这就是我的人生。”

琅琊不再说话,他没有资格去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起码现在没有。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站在琅琊身边,看到刑天像是看到一个很庞大很有趣的事物,围着这个庞然大物绕了一圈,最终坐在小板凳上,把头趴在琅琊大腿上。

那男人似乎对一般男人特别感兴趣的美女都兴趣缺缺,很有柳下惠的风范,见到神神秘秘的小女孩也不多瞧,对着棋盘自顾自道:“经济学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分配各种稀缺资源来尽可能满足人类无限的欲望,而围棋则是研究如何利用有限的棋子却满足棋手去控制更大底盘的欲望,经济学有一个核心概念机会成本,在棋盘上的表现就是‘打劫’,劫争和劫材,互为机会成本,其实下棋下多了,往往就会生出吴清源老人对‘和’的感受。”

没有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会有不吝啬言辞来表述想法的时候,琅琊笑道:“不同于国际象棋和军棋其它棋类,这些棋类棋盘上的子力数随棋局进展单调递减,绝不可能增加,而围棋盘上的子力数除了被提吃外,一般都会随棋局进展而增加。”

“正解。”

那男人露出赞同神情,道:“这也是围棋的妙处和精髓,真正精于算计韬略的人,都应该下围棋。”

棋入中盘,年轻男人便不再继续落子,道:“你如果从一开始就下棋,像个职业棋手那样每天打谱十几个钟头,恐怕能够成为宗师。”

琅琊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棋子,轻声道:“人生如棋,天下如棋盘,众生为棋子,同样是在与人对弈。再者,如今这个时代,宗师似乎有点泛滥了。”

年轻男人一愣,起身便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道:“我所说的宗师,不仅仅是十年或者二十年间无敌天下的大高手,大高手时见,但大宗师却是百年一遇。”

琅琊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手指指尖依旧拈着那枚棋子,嘴角轻轻翘起,不管如何,他已经赢得那个自负男人的认同,这是个好兆头。

紫眸倾国的小女孩突然开口,说出她见到琅琊后的第一句话,“澹台经藏已经到杭州。”

第十九章 本是活佛的女人

澹台经藏。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修心养性功夫到了一种境界的琅琊就有点心浮气躁,虽然姑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女人如何能够逼得她不惜隐瞒整个家族辗转大江南北,但琅琊却把这个透着诡魅气息的女人当作最大的潜在敌人,睁开眼睛,手指一弹,那枚晶莹玉润的棋子准确落入棋盒,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你叫什么?”

“孔雀。”小女孩似乎不习惯跟人说话,清冷的嗓音显得有点生硬。

琅琊点点头,孔雀,他下意识就想到佛门中的佛母孔雀明王,随即自嘲一笑,该不会佛教经典看多了走火入魔,嘴角轻轻翘起,把这个趴在他大腿上的孩子抱在怀中,仔细凝视那双跟寻常人不一样的漂亮眸子,说实话这孩子真的沾染了一身乖戾的灵气,很矛盾,却又偏偏和谐。

“澹台经藏,女人,十七八岁的女人。”琅琊喃喃道,不禁苦笑,这种变态级别的女人真不知道那个男人能够成功征服。

“我暂时还打不过她。”

叫孔雀的小女孩嘟着嘴巴,远超同龄人城府心思的她也一脸颓丧灰心,不过很快露出异常坚定的神情,小脸满是令人震撼的决绝,略显稚嫩的嗓音道:“不过我会保护你!”

琅琊噗哧一笑,轻轻挠了挠这孩子的头发,道:“我一个大人要你孩子保护,岂不是很丢人。”

“可我说过长大后要像你当初保护我那样保护你。”她似乎有些不甘心,眨巴着那双充满魅惑的眸子。

“可你还小。”

琅琊没有把这个当作孩子气的笑话看待。而是很正色地柔声道:“所以,暂时还是由我保护你。”

现在的他又该如何保护别人?

琅琊的神情极其自然,他如今的想法,兴许连叶晴歌都开始琢磨不透。

小女孩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这个貌似挺复杂问题,谁都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鬼怪灵精地想法。

刑天始终犹如一只魁梧的幽灵站在琅琊身后,他虽然憨傻,却也听得出来那个叫澹台经藏的人对琊子哥有威胁,心思最简单的他涌起一股最单纯的杀机,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那才是最可怕的,有他在琅琊身边,就如刑天自己所说,除了他这堵墙彻彻底底倒塌。否则谁都伤害不了他的琊子哥。

“小天,吃晚饭没有。”琅琊也懒得庸人自扰,一个澹台经藏虽然恐怖,却还不至于让他未战先败。觉照样睡,饭照样吃,事照样做。

“吃了。”只要是面对琅琊,刑天顿时恢复成那个傻乎乎的大个子,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虽然吃了却仍然饿着。一只手挠头,憨憨笑着。

“那就再吃顿夜宵。”琅琊当然了解刑天,抱着柔弱无骨般的孔雀起身轻笑。他喜欢这种铁血后的温馨,针对马四指和赵观潮他展露出来地都是百分之一百的铁血本色,但这不妨碍他在刑天面前做个慈眉善目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琅琊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小区门口地路边摊子,自己要了份水饺,帮刑天叫了一份炒面和一份年糕,几乎每个从小区门口经过的路人都不肯把视线从小孔雀或者刑天身上移开,这无疑是一对很富视觉冲击的诡异搭档。

小孔雀只是吃了个琅琊碗中的水饺,女人胃口本来就不大,更何况是个小女孩。虽然这是个咋看咋不像普通孩子的小妖精。解决完夜宵琅琊带着这一大一小在城西散步,夜幕中地运河显得与世无争,白日的喧嚣繁华褪去,一卸下面具便安静祥和起来,琅琊躺在运河畔的草地上,小孔雀也跟着他仰视星空,刑天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不知名地草叶。

原本神情祥和的小孔雀蓦然睁开眸子,随后刑天也停止对那草叶的咀嚼,原本慵懒憨傻的他瞬间转变,那一身不算恐怖却匀称到几乎完美的肌肉很快就绷紧到一个警备状态,琅琊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赌桌上,聪明的赌客知道隐藏他最后一张底牌,而更强大的赌客则能够让对手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张牌是什么。

小女孩悄悄朝琅琊伸出三根手指,示意后面有三个人,随后露出一个令琅琊感到一阵愕然地森冷笑容,夜色下迷人的紫色眸子流溢着嗜血,她做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意思是说能够她解决掉这三个人。

琅琊依旧俯视天空,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小女孩精致的脸庞,柔滑温暖,但是谁都没有察觉到琅琊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像是某种被压抑住的本能被悄然激发出来,也许是因为身处险境,也许是由于小孔雀那抹残忍的冷酷让他感到熟悉。

猫身偷袭的只有两人,速度很快,脚步很轻,最后面的刑天就成为他们必须率先逾越的第一道屏障,虽然身高近两米的庞然大物瞧上去很有威慑性,但在这两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体型巨大一点抗击打能力稍强一点的移动沙包而已。

很快,这两个家伙就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一记凶猛斩刀硬生生砍中刑天,虽然位置偏移颈动脉些许,却也是势大力沉的一次攻击,本以为得手的偷袭者顺势就要上前乘势拿下琅琊,至于那个孩子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大个子根本就纹丝不动,连细小的哼声都没,闪电间就出手把即将擦身而过的他抓住,然后一个起身乘势将偷袭不成的他提起来,大个子怒吼一声,一把将他扔出去,一切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扑通!

刑天就跟抛标枪一样把这家伙丢进运河,力道之猛,惊世骇俗。

另一个人略微失神,就被刑天一个异常灵巧却绝对没有水分的肘击撞飞出去好几米,不知死活地趴在远处抽搐了两下便没有动静,试想一个两米高两百多斤重的巨人一记肘击怎么可能轻松。

啪啪啪。

刑天身后响起一阵掌声,一个戏虐的声音响起,“不错不错,这种身手就算在杭州地下擂台也是横着走的角色了,大个子,有没有兴趣打黑拳?一个月我给你几十万,奖金不算。”

从阴影中现身的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男人,二十七八的样子,一身夸张鲜艳的范思哲,踩着双鲜亮的尖头皮鞋,他望向刑天的视线充满惊奇,还有一种类似男人见到漂亮女人的猎艳眼神。琅琊坐起身,小孔雀乖巧温顺地坐在他怀中,他冷冷盯着眼前这位噙着冷漠笑意的英俊男人,点燃一根烟,缓缓道:“给我一个不把你打残的理由。”

穿着花哨的男人细眯起眼睛,整个人显得阴沉阴沉的,最终耸耸肩道:“因为纳兰殊清是我义父。”

“这次兴师动众找我总不会是幼稚地想给我个下马威吧。”琅琊冷笑道。

“不全是。”

这个纳兰殊清的义子很坦白道,“不过主要还是按照义父的意思带你看看几个主要场子,本来我确实很不服气,现在稍微好点,毕竟不是所有绣花枕头都能轻松应付我这几个小喽罗的。”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琅琊起身盯着这个妖气的男人微笑道,笑得迷人,却极具危险性。

刑天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他却看得出琊子哥并不咋待见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嘎嘎作响地扭了扭脖子,他随时准备把这只花公鸡一样的家伙丢进运河泡澡。

“没想到有人脾气比我还差,本来以为我已经很难相处,倒让我见识了。”

男人无奈地摊开手道:“跟我走吧,今天晚上场子里有场重量级拳赛,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义父掌握着杭州的地下黑拳赛事,这也是我们一笔不小的资金来源,虽然比起地下钱庄和当铺要少那么一点点。”

“带路。”琅琊面无表情道。

“你这个手下不错。不是一般的能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黑拳搏命地打法。”很妖气的男人瞥了眼尾随琅琊的刑天,满是赞赏,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闪亮闪亮的大金山。

“他是我兄弟。”琅琊沉声道。

带路地男人顿时不敢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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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城市都必然有繁华背后的颓败、光鲜下面的枯朽,以及正大光明大义凛然背后的阴暗肮脏和道德缺失,纳兰殊清虽然在地下钱庄仅仅占有不到杭州一成的份额,却成功垄断了地下黑拳的全部市场,所谓黑拳,顾名思义,就是跟荧幕上截然不同的拳击。在这里的擂台上,你可以用散打,用泰拳。用跆拳道,用洪拳,用形意拳,总之你可以用一切可以用的方式和肢体去击败对手,如果签下生死状。那便不再仅仅是击败,而是击杀。

血腥,残忍。冷酷,还有死亡,便是地下黑拳的主旋律。没有流血,没有暴戾,没有厮杀,便称不上也配不上“地下”这个词汇。

妖里妖气地男人叫纳兰峥嵘,想必是认了纳兰殊清做义父才姓纳兰,只是琅琊不明白一个有点阴阳怪气的他怎么会有“峥嵘”这么个极富阳刚的名,看来这个社会叫王语嫣地多半是恐龙的确大有道理。一路上在纳兰峥嵘的介绍下,琅琊大致了解了地下黑拳的操作流程,不过知易行难,光杆司令的他现在想要渗透这个行业几乎是不可能事件。

地下拳场设在郊区,从杭州市区开车需要行驶一个多钟头,从出了市区这一路上琅琊就起码看出有四处暗哨,也就是说即使政府有所动静,半个钟头内拳场可以立即解散到空无一人地地步,留下一个空壳,如果做得更绝,还可以把它焚毁。

今天地下拳场格外火爆,能够容纳400多人的拳场座无虚席,因为今天要进行比赛的是并不常见地高规格挑战赛,对阵双方是浙江和上海的黑拳代表,每个阵营五人,更加吸引眼球的是这次采取生死战,意味着必须有人死在台上才算结束,也就是说如果战况胶着,有可能出现十个人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站在台上的壮烈一幕。

琅琊出现在拳场的一刻,本来喧嚣的场子立刻安静下来,一个接着一个最终所有人都把视线抛向琅琊方向。

一个异常魁梧的青年如山一般站在门口,浑身都是内行一眼就看出充满爆发力的坚韧肌肉。

更加具有诡魅气息的则是站在这个魁梧巨人肩膀上地一个孩子,一个有着一头紫色及腰长发的小女孩,用一种俯看众生的姿态睥睨全场,冷冽而神秘。

纳兰峥嵘是这里的老板,当然能搞到最好的位置,这就是中国人苦苦追求的一样好东西,特权。

但琅琊并不像被当作动物圆的动物被一群人盯着,让纳兰峥嵘在视野尚可的角落挑选了四个位置,因为拳赛即将开始,所有人也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出现的第一对拳手身上,琅琊坐下后环视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上次在俱乐部见到的那批黑道大佬,例如此刻正坐在擂台最前面一排左拥右抱的八爷,也有一大群青年穿着打扮奢华的公子哥和富家千金,这一个***无疑是最具消费潜力的群体,还有不少穿着正式的金领人士,白日里一本正气的道貌岸然全部抛弃,满脸都是对残暴场面的渴望。

“太杂,怎么控制突发事件下的昏乱场面,还有这种暴力画面如果流入互联网怎么办?”琅琊皱眉道。

“来这里的每个人祖宗八代我都有资料可供查询,像手机这类东西都是不被允许带入的,全部得放在场外的车子上,如果被发现偷*拍,就按照规矩从身上卸下一样东西。而且我这里实行的是保举制度,就是说谁想有资格进来就必须有人担保。”

纳兰峥嵘微笑道,神情自负,“所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琅琊对他的最后一句话不作评论,浅然一笑,跟随沸腾的众人把视线投向擂台。

觉得极度无趣而昏昏欲睡的孔雀托着粉嫩腮帮坐在刑天的肩膀上,突然身体猛然站起,紫色眸子绽放出璀璨妖异的神采。

刑天也立即转身,望向谁都不曾留意的门口。

一袭麻布白衣。

一个灵气盎然容颜清绝的年轻女人。

一个据说本应该是活佛的女人。

白衣如雪,三千青丝。

澹台经藏。

第二十章 第一个杀你

一袭白衣如雪.一头青丝三千.

凌波微步,翩然而至.

刑天和小孔雀的异样另琅琊叶察觉到不妥,转头便看到这一幕,心中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莫非再拍摄武侠电影?这身不染世俗尘埃的装扮,以及那张无欲无求的大慈悲容颜,在琅琊最初的荒谬感一闪而逝后立即就认定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谵台经藏.

地下拳场所展现出来最赤裸的阴暗.血腥.暴力,跟这个女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神圣,恬淡和纯净,构成一副地狱和仙境交织的奇妙场景.自知几乎是身处必死之境的琅琊却没有半点人之将死的觉悟.缓缓起身,面对这个随时可能置他于死地的女人.露出一抹不应该出现的冷笑.

果然很像

谵台经藏轻轻皱眉,看到琅琊脸上这一抹笑意,继续前行.丝毫不将紫发轻扬的小孔雀以及魁梧远超常人的刑天放在眼中.她的眼眸固然没有叶晴歌那种冷眼旁观大千世界的漠不关心,叶没有小孔雀如深海般遗忘世界的诡秘,确实一双令人见而忘俗的眸子.寻常人根本兴不起杀伐干戈的念头

只可惜谵台经藏面对的是三个都不可以用寻常思维来看待的假货.

小孔雀纵深一扑,宛若一只紫色妖艳的大蝴蝶在空中犀利划出一道弧线,刺向似乎浑然不觉的谵台经藏.

瞻台经藏漫不经心地伸出纤手一拖,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地将小孔雀拉下地面,然后继续走向琅玡。

刑天虽然身形貌似太过庞大而显得笨重,但一爆发却视若奔马冲向这个对玡子哥构成威胁的陌生女人。

“退。”

瞻台经藏依然没有大动干戈,身形不退返进,猛然间与刑天的距离便拉进即将擦肩而过的地步,轻喝一声,“嘭!”修长如玉的纤细五指只是一贴刑天腹部便闪电收回,可是刑天仍然在瞬间就被爆飞出去,顿时砸得远处五六个观众人仰马翻。

变态的女人。

琅玡心中狠狠咒骂,这种打法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想象,完全可以划入灵异事件,虽然说瞻台经藏刚才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无外乎是一个快字,但是快到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地步,有几个正常人能做得到?琅玡盯着离他已经只有两米远的瞻台经藏,紧皱眉头,就是死也的把这个不知道是从哪座深山野林跑出来的娘们拉下水!

“叶无道。”瞻台经藏轻轻吐出琅玡过去的象征符号。

“暂时叫我琅琊,小娘们。”琅琊冷声道,心中极速寻思着如何下手才能最大限度伤害到这个行为举止处处羚羊挂角的女人,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是最好,可就怕自己这条鱼死了这个娘们还是毫发未伤。

谵台经藏依然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菩萨相,琅琊的挑衅对她似乎并不起作用,她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些许涟漪都未曾波动。

这个时候,被刑天撞翻的那些人一个个暴跳如雷,能够进这座场子的极少有善男信女,不敢说大多数人都杀过人,但除了那些个女人即使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们也极少没有拿刀砍过人,刑天虽然两米的个头和两百多斤的体重摆在他们面前,可此刻的刑天已经恢复成面对普通人就憨憨傻傻的大个子,虽然这些人爬起来后不停对他推推攘攘,但琊子哥说过的话就是圣旨,他始终没还手,一脸无邪的憨厚笑容。

人善被人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欺负刑天这么一个似乎没有半点杀伤力的超级猛男,成就感更是油然而生,那些个被撞翻的牲口们立即吃了兴奋剂般来了劲头,原本来这里就是图个发泄,现在又刑天这么个出气筒,一个个顿时都不要命的跟刑天单挑般使劲撒野,他们身边女人则很配合地流露出或多或少崇拜和炽热的眼神。

在很多时候,女人就像是药效惊人的**,很容易让男人彻底失去理智,一场场事后觉得莫名其妙的风波在当时是那般的水到渠成,例如现在周围女人的种种花痴表情,就使得雄性牲口们杀气腾腾,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小胳膊细腿。

一个家伙出售及其狠辣,竟然跳起来朝刑天的鼻子就是一拳,虽然说刑天身体结实,可鼻梁终归不是铁打的,顿时血流如注,他却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抹去这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只是后退想要护住依然处于危险中的琅琊。

“小天,给我往死里打。”琅琊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向前几步拉开被追杀的刑天,一腿就踹中一个气势汹汹的王八蛋,虽然说力道远比不上刑天,但却格外阴狠,直接踹中那斯的要害,顿时就蹲在地上像个女人般鼻涕与眼泪共天长一色。

刑天一见到琅琊发飙,顿时转变成使人猛兽,随手拎住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一甩,结果几米远外的人又倒下一批。刑天一见到琅琊发飙,顿时转变成使人猛兽,随手拎住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一甩,结果几米远外的人又倒下一批。

纳兰峥嵘嘴角泛起一丝彻骨冷笑,要他纳兰峥嵘给人做下手做打杂的,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拿出足够的资本才行。

情势愈来愈不妙。

刑天的攻势实在太犀利,很多对手都是直接被他冲撞出几米远外的人群中,这样以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些可怜得池鱼自然想要找纵火的肇事者发泄,于是刑天打趴下一个,冲上来一对,摔飞一对又立即有三个前仆后继杀过来,一波接这一波,就是蚂蚁也能啃死大象。

混战.

擂台上大战正酣,擂台下这个角落同样是一场如黑洞般牵扯越来越多人加入的大暴动.

面对汹涌而来的牲口们,刑天一夫当关,守在正面战场,琅琊则伺机而动,椅子,酒瓶果盘,不管任何东西都能β当做武器,出手完全不求华丽,只求一击奏效,裆部,脑门,眼睛,都是琅琊攻击的首选点,一路玩命搏击下来,虽然沾染不少小摩擦破皮带来血迹,却依旧没有溃败的迹象。

“一个金刚怒目,一个修罗杀伐。”

谵台经藏淡然道,依旧八风不动,一袭白衣在这场混乱中然不到,寂静的眼眸神采平淡。

琅琊突然看到刑天被那个躲在暗处的王八羔子砸中脑袋,鲜血直流,猛然敲碎手中的啤酒瓶,

半截锋利的酒瓶一戳,就捅进了一个看到刑天受伤便无比嚣张的家伙腹部,鲜血涌出,琅琊那只颤抖越来越厉害的手顿时沾满血液,在所有对手被他震慑住的刹那,他回头朝旁观的谵台经藏怒吼道:“妈的,娘们,还不过来帮手!今天小天要是死在这里,我只要有一口气走出去,第一个杀你!”

第二十一章 娘们,三百号人交给你对付

第一次见到琅琊怒容的澹台经藏黛眉轻轻一挑,原本死寂无波的眼神微变,这个狷傲跋扈的男人在刚才与她交锋的时候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没想到为了那个大个子竟然如此失态,瞥了眼他依然颤抖不止的手臂,上前轻轻拎住刑天的衣服往后一扯,两米高的壮硕大汉就被她倒拉出去老远,踏步向前,无形中护在琅琊身前。

原本复杂癫狂的群人一见到这个白衣如雪的女人,一时间都恍惚起来,一来她实在装扮太过古朴诡异,二来这个女人身上有股与世无争的味道,再者一群雄性牲口面对这么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也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气氛顿时就诡魅僵持起来,一个如古典画卷中姗姗走出的女人,与一群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对峙。

小人也好,奸雄也罢,最紧要的是懂得把握玩火的度,不能太小,否则达不到浑水摸鱼初衷,也不能太大,因为会玩火自焚。

脑袋不笨的纳兰峥嵘觉得可以见好就收,立即让拳场的保镖打手赶去收拾残局,扔掉抽了还不到一半的古巴雪茄,一副火急火蟟的伪善表情来到刑天身边,出来圆场,虽然他心眼不大,可魄力不小,朝那群一脸火容的顾客平静道:“敢在拳场斗殴的闹事者,老规矩是等常规赛结束后打架双方在擂台上一对一。如果双方弃权,恩怨暂时放下,出了拳场,别说拿刀捅人,你们就算扛着机枪冲锋枪杀人我们拳场都不管。”

拳场的规矩。是一次次血腥中积累出来的权威,所以纳兰峥嵘的言语极有底气,表情冰冷地望着那些个围殴琅琊却反被踩下地废渣,以及几个伤势不轻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孬种。纳兰峥嵘道:“本来这种事情跟拳场不予理睬,但今天所有医疗费都由我们来负责,你们谁不服我,行,我陪你玩,擂台上耍去。不服这几个打伤你们的人,也行,到拳场外等着,有本事就叫个几百号人来。”

那些个人似乎也忌讳纳兰峥嵘这个琅琊眼中阴阳怪气的男人,一见他放出不容置疑地狠话。无奈下只好让拳场的人先把伤员带走,一些有点势力的家伙都看向琊一行人都是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模样,咽不下这口气的人都走出拳场去拉人。想必等一下又是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

琅琊吐了口血,一脸让周围人侧目的冷酷,幸亏不是内伤,仅仅是牙龈出了点血,身上的血迹多半是别人的。就是前面给刑天硬抗了几下侧面的偷袭,现在几处肋骨和整支手腕都隐隐作痛,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只逐渐平静下来地微颤手臂。

纳兰峥嵘不是没有见过打架高手。这几年擂台上风光过的倒下的崛起地死亡的他什么样的黑拳选手没有见过,但纳兰峥嵘却独独对琅琊感到一阵心寒,什么人最可怕?

他混黑道这么多年最忌讳的就是琅琊这种即将上位的狠人,韬光养晦时便已经隐隐露出不可小觑地锋芒,这一场架也算是打掉了旁观者纳兰峥嵘的大部分轻视,干他这一行的,口才外貌学历全他妈地是一堆狗屎玩意,只有狠这一个字,才是颠簸不破的最大真理。

琅琊也不看暗自深思的纳兰峥嵘。凝视着眼前这位白衣女人,原本概念中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印象在见面后就已经被瞬间击破,澹台经藏成为一道目前他必须逾越的最高门槛,问题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她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

“我不杀你,琅琊。”

澹台经藏轻声道,那双清澈的眼眸似乎早已经看透这尘世繁华,眼神清静,说出了令人感觉很诡异的后半句话,“我等你,叶无道。”

“疯娘们,真不知道是从神农架还是从长白山天池跑出来的。”

琅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再不管这个来路尚且不明了的女人,对待这种深不可测的敌人,在不能够知己知彼的前提下,一切自作聪明的心机和算计都会将是幼稚而致命的,琅琊看向刑天,正面迎敌的刑天当然没有他那样轻松,全身上下都是伤痕,所幸对方那些家伙都不精于格斗,所以虽然此刻鲜血淋漓的刑天看上去伤势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

纳兰峥嵘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刻摆谱,立即带着这一行人来到拳场专门设置的医疗室,喊来最好的医师给琅琊和刑天包扎,一路行来,如神仙人物的澹台经藏和如行迹诡魅的小孔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在琅琊怀中温顺如邻家小女孩的孔雀此刻异常沉默,死死盯着站在门口便不再进入的白衣女人。

琅琊坐在沙发上,任由医师包扎手臂和手掌的几处伤口,那件满是血液的衣服实在不能再穿,脱下外套后医师让他干脆把衣服都脱掉,因为琅琊的腹部和背部都有几处不深不浅的割伤,琅琊无奈只好也一并褪下。

不仅是那几名见惯拳场杀戮和伤痕的医师瞠目结舌,就连刑天和纳兰峥嵘也都流露出错愕的表情。

全身伤疤纵横!

恐怖而狰狞。

其中也蕴含着一股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的苍凉沧桑。

腹部,胸口,背部,全是大小粗细不同的各种伤疤,触目惊心,许多伤痕既然痊愈之后的今天看上去也是触目惊心,医师们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能够活到今天,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迹!

纳兰峥嵘则是震撼这个似虎刻意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到底拥有一个怎样冷血和杀戳的过去。

他不觉得跟这样一个男人站在对立面是件明智的事情,如果万一不能做朋友,也要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回头望向琅琊的小孔雀则流露出一抹彻骨哀伤的神情,她像是个遗世独立的孩子,选择被整个世界遗忘,也决然放弃了整个世界。

澹台经藏依旧心境祥和,只是原本那似乎与她气质不符的杀机一点一滴悄然收敛。

此人必杀,却不是此时。

澹台经藏闭上眼睛轻轻叹息,救一人和救万人无异,那么杀一人和杀尽众生又有何异?心中执着一日不放下,手中屠刀便不曾离手,这是在杀他?还是杀自己?

三年前入得世,可三年后还能出得世吗?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琅琊沉声道,无形中他跟纳兰峥嵘两个人原本不清晰的位置天平逐渐向他倾斜。

“目前聚集了二十来号人,领头男人的绰号土狼,刚才混战中被你捅伤的人是他朋友,在城东汽车东站那一块比较有势力,他养着一批山西过来的家伙,闹起事来素来很凶,是群不要命的人。”

纳兰峥嵘很自然道,一点也不觉得琅琊的语气太过突兀,皱了皱眉头,“这个土狼还算好对付,问题是接下来恐怕会有不少人从市区拉人过来,这个社会谁有钱就有大把大把的人给他卖命帮他砍人。我保守估计到时候恐怕会有一百四五十号人守在场子门口,场子里人手不算少,可真算起来也就50来人,占不到半点便宜。”

这个时候小孔雀狠狠瞪着澹台经藏道:“等下你不要拦我,不要趁机对他下手!”

澹台经藏终于睁开眼眸,凝视着紫发紫眸的小女孩,淡然开口道:“你能为他杀人。但你不能为他放生。各人吃饭是各人饱,各人生死是个人了。”

“信不信我真的杀你。”小孔雀愤火至极,却依然冰冷克制。

“信。”

澹台经藏语气轻描淡写如窗外一叶飘零,道:“可我一日不杀他。你就一日办不到。”

“孔雀,过来。”琅琊示意小女孩不要跟澹台经藏针锋相对,孔雀犹豫了片刻,就乖乖走到琅琊身边,把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这副场景看得纳兰峥嵘又是一阵心慌,心想两个长相装扮都异于常人地女孩和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一个像妖精,一个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说话就是打打杀杀的,难道真是在拍类似《英雄或者〈卧虎藏龙的武侠电影?

门外走进一个女人。一个手中玩着匕首地年轻女人,不漂亮,却极有味道。

司马邺嫮。

也就是她和纳兰殊清合作做掉了嚣张跋扈过头的马四指。

她今晚来看擂台赛恰巧看到琅琊遭人围殴的一幕。跟八爷这群杭州黑道大佬巨头一样,她也没有挺身而出,直到落幕她才似乎有点姗姗来迟地出现,手中匕首却已经不再是琅琊杀人的那柄,她从来都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所以她身边的英俊小白脸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换一两个。

“纳兰峥嵘,要不要我帮忙?”司马嫮虽然在跟纳兰峥嵘说话,但眼神却瞥向琅琊。只不过此时琅琊已经随意披上一件别人刚拿来的外套,她并没有瞧见他一身纵横肆虐的伤痕。

“不必。”琅琊不等纳兰峥嵘答复便给出答案。

“真的?”

司马邺嫮轻笑道,不知道是佩服还是轻视,手指缓缓摩挲那把制造精美的崭新匕首,眼神玩味,“我来是要告诉你外面等下恐怕聚集地不是一百多号人,而是三百多号。要对付你们的除了这次闹事的,还有秃老六地几个心腹和马四指的死党,如果我的消息没有出错。今天没有出现在拳场的笑面虎也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我说三百多号人不是夸张,而是相当相当的保守。”

纳兰峥嵘脸色一寒,那只吃人不吐骨头地笑面虎也掺合进来了?!

难道今晚真要闹大到把市区全部人马都拉过来的地步?这种时刻偏偏义父还在上海,如果出了大纰漏,义父回杭州以后他该如何交代?纳兰峥嵘下意识看了眼琅琊,让这个始作俑者来顶罪?

琅琊脸上的神情依然冷漠淡然,看不出内心想法。

“喂,你,如果你今晚走得出去,明天我就邀请你去玩高尔夫。当然,前提是你明天必须不是躺在病床上。”司马邺嫮笑着朝琅琊抛出一句,然后走出医疗室,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小孔雀和澹台经藏却给她留下了极深地印象。

纳兰峥嵘不明白为什么琅琊要拒绝这个盟友,心中有点不满。

“我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琅琊突然冷笑道,斜眼瞥了一下纳兰峥嵘,抽出一根烟,又是小孔雀帮他点燃。

纳兰峥嵘眼皮一挑,身体略微僵硬,却很不像他的风格地出奇保持沉默,他当然清楚琅琊的意思,这是在记仇他前面混战初始的冷眼旁观。内心哭笑不得的他有点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味道,只不过这种事情他没有办法推脱或者解释,不管怎样,现在的他算是怕了琅琊这家伙。

琅琊也不再去刺激纳兰峥嵘,望向跟众人刻意拉开很大一段距离的澹台经藏,道:“娘们,既然你这么能打,又不想我现在死,那么等下外面三百来号人就交给你对付了。”

澹台经藏清冷地眼神瞧了瞧一脸玩味微笑的琅琊,转身走向大门口,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她只说了一个字。

“好。”

第二十二章 什么是权力?这就是

如果说每个人都在玩一场生活的游戏,琅琊觉得眼前这个澹台经藏根本就是一个大bug,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规则的致命破坏,琅琊抬起那只微微颤抖的右手,冷笑不已,看到澹台经藏似乎真的有意图要杀出一条血路,他两指夹着抽掉一半的烟喊道:“娘们,你难道真要杀出去?”

“我不杀人。”澹台经藏皱了皱眉头道。

“我说你这胸小无脑的娘们,你真以为等下外面那两三百号人是天天吃斋念经的善男信女?一个个等着你这尊女菩萨去点化他们啊?!你不杀人,就不怕那群牲口把你生吞活剥了?我可告诉你,别仗着自己跟世外高人似的就不可一世,枪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琅琊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意味。

“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

澹台经藏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前行,语音飘渺,“我要你死之前,也没有谁能要你死。”

琅琊耸耸肩,细眯起眼睛,女人啊女人,还真是一意孤行的生物,尤其是女神一般的女人,自负到偏执,可为什么能够吃到天鹅肉的往往是癞?

琅琊深深抽了口烟,右手终于彻底平静下来,面对澹台经藏看似平淡却犀利的挑衅,望着消失于门口的澹台经藏,琅琊弹掉烟头,重重吐出一口气,谁都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纳兰峥嵘一直在观察琅琊的细微变化,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由最先的轻视转为前面的震撼,而现在,则是恐惧,他记得义父纳兰殊清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与其说是别人让你愤怒或者仇恨,不如说自己的修养不够。别人吐一口水在你脸上,在你没有能力回吐的时候,笑一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抽他一耳光。”

纳兰峥嵘小心翼翼看着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弥补,这个叫琅琊的家伙被红豆青睐并且被义父推到继承人的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既然无法更改,而且这厮一连串表现又如此彪悍,看来接下来拳场外面的那场闹剧将是转变自己形象的最好契机。

纳兰峥嵘接到一个电话,走到角落接听后,神情变化巨大,挂掉电话后回到琅琊身边,苦笑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琅琊耸耸肩毫不犹豫道,穿上刚拿来的一套行头,他不喜欢面对太多完全没有把握掌握的人和事,就像这个横空出世的澹台经藏。

“还是一起说吧。好消息是等下你出去不用面对两三百人的围攻,坏消息是我们有了个更大的麻烦。”

纳兰峥嵘想到这个棘手的大麻烦,也是一阵心烦意乱,那张略显阴柔的脸庞布满阴霾,道:“恐怕义父也跟你提起过一个姓林的男人,这个人跟我们是称得上是死对头,事实上在浙江黑道,敢对他的要求说一不字的,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而数得出来的几个人中也只有义父能活到今天。唉,真说起来,我们还真配不上做他的死对头。”

琅琊看到纳兰峥嵘那沮丧的神情,心中冷笑,不愧是被纳兰殊清说成能够通天的角色,纳兰峥嵘这么个心高气傲的家伙竟然没有交锋就气馁起来,站起身,看到澹台经藏已经折返回来,想必是大致了解情况。

“纳兰殊清是不是把地下钱庄和当铺牢牢掌握在他手中。”琅琊掀开一罐矿泉水喝了口水突然问道,眼睛依然盯着坐在椅子上接受包扎治疗的刑天,

“当然。”纳兰峥嵘笑道,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地下当铺当然不是典当一些小首饰之类的东西,典当的都是车、房子甚至是整家公司,这种生意不像地下拳场这般更多讲究拳头的硬度,需要更多的渠道消息和人脉关系,似乎意识到什么的他突然心一紧,瞳孔收缩,死死盯住琅琊。

“你再不熟悉,总比我熟悉这两个领域吧。”琅琊含有深意道,却没有挑明,甚至根本就没有给出承息。

纳兰峥嵘没有回应,阴沉着脸。

“走吧,去看看这个在浙江翻云覆雨的男人是怎么个人物。”琅琊站起身道,刑天也想跟着他站起来,却被他制止,琅琊看了眼澹台经藏,抱起孔雀,“-天,你呆在这里。”

刑天嘀咕了下仍然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一脸不舍和担忧,不过习惯了对琅琊的言听计从,他也只能够望着琅琊的背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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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场外一口气停下清一色八辆黑色宝马7系,极有气势,硬生生停在道路中央,谁想倒车出去无疑是天方夜谭,这架势根本就是无视拳场中那么多背景不简单的角色,王霸之气达到这种境界也算很不容易。

清一色的宝马车,走下来清一色西装笔挺的彪悍壮汉,这群人的素质明显不是会几招拳绣腿的绣花枕头能够媲美,身材壮硕而结实,步伐异常坚定,有着寻常混混没有的蛮横跋扈气焰,中间一辆车中最后走下一个身材修长健美的俊雅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庞噙着若有若无的冷漠笑意。

包括土狼在内的杭州一方小霸王式人物原本要么蹲在地上灌啤酒,要么把k粉倒在车盖上吸粉,又要么一群人商量意淫着等下要把澹台经藏这么个大美女奸了再杀杀了再奸,另外几批随后到达的小团体加起来也有近百号人,这么一批挺浩浩荡荡的牲口一见到下车的素年,顿时噤若寒蝉,呆滞当场,吸粉的差点呛死,聊天打屁的立马闭口不言,顿地上罐啤酒的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站着。

什么叫气势?

不是嘴巴上说的如何牛逼烘烘,而是当他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所有人对他的一致态度,是无视,还是恭敬,或者是恐惧。

“滚。”

俊美青年冷声道,“一分钟内谁没有从我视线中消失,留下一条腿。”

半分钟后,拳场外已经空荡荡没有一个,连鬼影都看不到。而这半分钟的时间,青年还没有走进拳场。什么是权力,这就是权力。在浙江,敢跟他叫板唯一还没有躺下的,就是这座场子的主人,纳兰殊清一人而已。

拳场内擂台上两名黑拳选手大战正酣,目前上海的一个家伙已经连续斩杀三名浙江拳手,一些特地从上海赶过来看拳赛的观众兴奋得嗷嗷大叫,在拳场内,你如果看到有人嗑药别觉得震惊,如果看到有男女公然也别觉得不可思议,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理智,道德,正义,很可惜,地下世界并没有给它们颁发通行证。

这个青年的到来立即引发轩然大波,原本癫狂至极的拳场竟然在一分钟内鸦雀无声,擂台上两名搏杀的拳手最终都开始觉得纳闷。

偎红依绿的八爷转头看到邪美青年后,眉头紧皱,松开环绕身边女人小蛮腰的手,跟附近的几个杭城大佬眼神交汇,拿着招牌性紫漆烟斗的老人同样不知所措,而把玩着匕首削翠果的司马邺嫮则一脸跃跃欲试,眯起眼睛望着那个青年微笑道:“老头,这个就是林家那个男人?”

拿烟斗的老人脸色凝重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站起来,走向缓缓走入场地的青年,这个青年身后跟着二十来个打扮和身材都很相似的保镖,也就是这二十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吓跑了场外一百多号天天过着拿刀砍人和被人砍生活的大小混混。

连八爷也都有点无奈地起身,走向比他起码小十岁的青年,而且还必须得挤出一脸虔诚的笑意。

司马邺嫮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她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年纪不大,但却是她的贴身保镖,从美国回大陆的时候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有这个精通中国武术的女人,司马邺嫮能够配合纳兰殊清手下那么迅速解决掉马四指的六名保镖,这个女人功不可没。

她带着这个贴身保镖径直走向那个林家男人,盯着正被群人簇拥着的他冷笑道:“你就是浙江的老大?”

只可惜那个俊美男人却根本是正眼都没看她,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司马邺嫮的贴身保镖情急恼怒之下就想拦住这个男人,她横向踏出一步,自信能够挡住这个敢不给小姐面子的家伙。

只是在外人看来只能仰视的那个男人依旧毫无凝滞地傲然前行,而那个身形矫健的女人则痛苦地捧住腹部,身体如虾一般弓起来,满脸痛苦。

司马邺嫮惊吓出一身冷汗。

不敢丝毫动弹。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琅琊微微动容,而澹台经藏则依然恬淡无争地站在琅琊背后,怀中的孔雀眨巴着漂亮的眼眸。

“这个姓林男人,恐怕暂时也只有上海的那个变态的神经病能够抗衡了。”纳兰峥嵘喃喃道。

“谁。”琅琊感兴趣道。

“一个自称是一条狗的男人。”

纳兰峥嵘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似乎都有点后怕,叹了口气道:“可就是这条狗,却咬死了上海所有敢在他面前装逼的人。因为只有在那个神秘的太子面前,他才是一条狗,在别人面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这种心理变态又大权在握的狂人,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不愿意去招惹的。”

第二十三章 想清楚是谁的狗

富贵险中求,项羽巨鹿之战中那场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是如此,当代金融货比战争中的投机也是如此,命运女神往往青睐敢为她赌博的人,纳兰峥嵘看到林家男人带着那帮小弟挑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要立即离开的意思,一咬牙朝琅琊道:“如果接下来情况不妙,你带着人马上离开,这里没有存放什么重要资料备份。按照这个人斩草除根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朝我们动手,恐怕市区的几个场子也没有办法幸免,你回到市区不要回任何一个你熟悉的地点,我只希望你做到一点,找到红豆,保护好红豆。”

霍然转身,纳兰峥嵘大步前行,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意思。

“你喜欢红豆吧。”琅琊望着纳兰峥嵘的背影道,能够让一个心性圆滑的人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除了对自己身上下的,还有一些非理性的因素,比如爱情,尤其是单相思的暗恋。

纳兰峥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嘲而凄凉,没有想到生活也会跟幼稚的韩剧一样如此俗套,守护一个小女孩等她慢慢长大,这个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的小女孩终于出落得水灵动人,却喜欢上一个陌生的男人。

纳兰峥嵘却一直没有将这种苦说出口,尤其是面对纳兰红豆的时候。对他来说,爱情并非只是占有,付出也是爱情的一种。

从不问世间情为何物的澹台经藏自然没有办法体会纳兰峥嵘的苦涩,一双灵气流溢的眸子缓缓掠过全场,只不过就如佛家诗偈所云竹影扫阶尘不动,擂台上的血腥厮杀,擂台下的疯狂躁动,这一切都打动不了这个不像人类的女人,她的视线最终仍然还是停留在琅琊身上。

“娘们,你就这么一直跟着我,给我这个跟你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做免费保镖?”琅琊微笑道,瞥了眼如一尊菩萨伫立在他身旁的澹台经藏。

“仇人?”

澹台经藏轻轻摇头道:“无怨无仇,我跟你半点半点孽障纠缠。”

“那敢情你追着我跑了大半个中国是游山玩水感慨大好河山?”琅琊不禁有种想敲开这个女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的冲动,本以为自己的思维方式已经足够天马行空,没想到碰到一个半斤八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善之人”。

澹台经藏轻不易察觉地轻努了努嘴,最终选择保持沉默,锋芒收敛到古朴无华的境界,如果不是她这身装扮跟如今社会格格不入,谁都瞧不出这是个能够一击逼退刑天的大恐怖分子。

琅琊抱着小孔雀,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如何剑走偏锋带给他更大的匪夷所思。

纳兰峥嵘托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俊美青年五米远便被一名保镖拉住,举手抬足间充满不容置疑霸气的青年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欣赏着擂台上又一名浙江拳手被对手卡住头连续膝撞,最终颓然倒地,然后被一个凌空压下,直接被击杀出局。

擂台已经鲜血满地。

随着被击杀者嘴中鲜血喷涌的那一刹那,全场轰动尖叫如雷鸣,虽然说许多人都下注押浙江赢,但来这里的除了几个专门从事黑拳赌赛的大佬,一般人并不太在乎输赢,而只在乎拳赛是不是足够暴力足够刺激杀人手法是不是足够残忍。

“是什么。”在浙江呼风唤雨的青年突然开口,他身边坐着的八爷和拿烟斗的老人都是身体一震,可见这两人都是绷紧身体神经紧张地坐在青年身边,八爷身旁两个熟透的诱人女人竟然连视线都不敢往这林姓男人身上瞄。

“浙江是1赔3,上海1赔1。”纳兰峥嵘乘机开口道,露出一个相对拘谨的笑容,“您是不是也玩一把?”

“我是浙江人,当然押浙江。”

年轻却执掌浙江黑道生杀大权的青年嘴角勾起一个泛寒的冷意,缓缓转过头,瞥了眼身旁坐着两个风骚入骨女人的八爷,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押谁赢。”

“自然是押我们浙江。”八爷神情自若道,暗自庆幸没有贪图这点小钱押几乎必胜的上海,表面上平静,手心却捏出一把汗。

拿烟斗的老人却是一阵身体泛寒,心中叫苦不迭,因为他在上海砸下一百多万,准备赢个三十几万去给刚包养的一只金丝雀买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押7万给浙江。”

林姓男人依然托着腮帮望向擂台,此刻浙江最后一名拳手已经登台,一米八的个子,一身结实肌肉是个泰拳格斗高手,在浙江黑拳界称得上是天王级的人物,林姓男人终于露出一个让所有人暗自松一口气的笑容,道:“我可不像你们个个富得流油,7万已经是我一个月的薪水。”

他斜眼瞥了一下笑容僵硬的纳兰峥嵘,道:“我知道纳兰殊清是要去上海搬救兵,我会等他。今天我来,只不过以一个混黑道的浙江人身份来看比赛。”

如临大敌的纳兰峥嵘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他知道今天这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安全渡过。

城府和年龄极度不符的青年将纳兰峥嵘细微表情变化看在眼中,再看向擂台,冷笑道:“真没有想到浙江的黑拳渣滓到这种程度,这就是所谓的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吗,让一个打泰拳的做压轴人物,简直就是给浙江抹黑。”

给浙江抹黑,岂不就是给浙江黑道一号人物的他抹黑?

纳兰峥嵘顿时和那个拿烟斗的老人一同汗如雨下。

“老八,听说你和上海青帮有点渊源。”林姓男人抽出一根烟,拿烟斗的老人立即帮他点燃。

寻常安稳如山的八爷也脸色难看起来,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林家男人抽了口烟道:“这些我都懒得管,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们这群滋润三年便忘乎所以的王八蛋,上海张展风既然被南方黑道称作狗王,那你们也知道这条狗,是谁的狗。”

纳兰峥嵘一群人如履薄冰,噤若寒蝉。

稍远处的司马邺嫮黛眉紧皱,再没有未见到林家男人之前的骄横跋扈。

“这个姓林的家伙有点意思,是个人物。”琅琊手指把玩着小孔雀的紫色头发,一脸深思,澹台经藏则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望着他。

带着包扎完毕的刑天走出拳场,纳兰峥嵘已经把车安排好,知道琅琊自己会开车后就没有派人给他们做司机,琅琊打开车门,看到澹台经藏犹豫不决的神情,突然有种捧腹大笑的欲望,强忍住笑意盯着这位有点像从哪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中走入现代社会的女人,道:“娘们,你再强大,也总不可能强大到追着我这辆车跑吧,再说你如果真做得到,小心被拍摄到后被当作怪物送进科学院,又或者你想第二天所有报纸头条都刊登你的飞奔追车的惊艳照片?”

澹台经藏轻轻皱眉,这个时候的她楚楚动人如古典仕女。这样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女人如果能够嫣然一笑,琅琊确定肯定能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惊人效果,看到她也是不能立即做出决定,心中微微冷笑的琅琊表情自然道:“我有个提议。”

只是不等琅琊说出口,澹台经藏已经坐进车子,似乎跟车子是第一次亲密接触,神情不再如面对琅琊的泰然自若云淡风轻。

“我看你怎么跟我保持你的不食人间烟火!”琅琊心中充满戏虐心思,让小孔雀在副驾驶上坐好,在郊区开始他的疯狂飙车,正常人在车速120码以上的连续漂移中多半会晕眩,如果能够到160码甚至190码根本就要呕吐。

可惜,澹台经藏面不改色地任由琅琊极限飙车。

琅琊不禁感慨高手真他妈就是有高手风范,到了市区后他不再玩花哨的漂移,老老实实把车开到小区,似乎有点犯困的刑天知道现在处于敏感时期,坚持要守护在琅琊身边,看澹台经藏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神情,刑天可个不懂怜花惜玉的人,只要琅琊开口,焚琴煮鹤暴殄天物的事情他做起来绝对毫不犹豫。

面对澹台经藏始终没有半点胜算的刑天最终还是被琅琊赶回去睡觉,与其风声鹤唳,还不如唱一出空城计,琅琊放下孔雀就去厨房折腾,虽然跟姑姑叶晴歌厨艺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但做点小米粥炒几样马马虎虎的小菜还不算难事。

他走出厨房的时候,澹台经藏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他姑姑买来的《资治通鉴》,坐在微凉的藤椅上捧书阅读,而小孔雀则孤单而执着地站在厨房门口,琅琊拍了拍小孔雀的脑袋,朝那个澹台经藏道:“喂,少装深沉了,再像神仙的人,也得填饱他的五脏庙,追杀我这么久,饿了吧,不怕我在菜里下砒霜或者泻药的话就来吃饭。”

第二十四章 孤男寡女

据说一个男人凝视一个漂亮女人10分钟健身效果相当于30分钟的有氧运动,每天坚持的话可以把心脏病和中风几率减半,长久以往就能够延长平均寿命四五年。琅琊在跟姑姑相处的时候对此深信不疑,只是此刻面对潺台经藏,对这个理论只有两个字的评价,扯淡,如果再加上两个字就是纯粹扯淡。

琅琊将粥和几个小菜端上桌,小孔雀端着小青瓷花碗站在桌子旁边等着开饭,潺台经藏并没有如何僵持就来到饭桌坐下,径直拿起碗给自己盛满白米粥,而琅琊则先给孔雀小丫头盛了满满一碗,随后回去厨房先把中药煎着,他坐下后气氛顿时就有点诡异起来,一个时刻会杀他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吃粥,虽然跟姑姑一样不温不火,细嚼慢咽,白衣胜雪,容颜清绝,貌似是一副挺赏心悦目的动人画卷,可其中蕴涵的杀机,却让琅琊如何都心旷神怡不起来。

“娘们,我很感兴趣你这三年来跟我和姑姑东奔西走,你住哪?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喜欢身带黄白之物的女人,日常开销怎么办,正所谓一分钟难死英雄好汉,依照你的性子,杀人放火劫人钱财总不能,而且再说你还没有达到道家所谓的秕谷境界吧,真能够滴水不进粒迷不吃?”琅琊一股脑问道,姑姑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也需要一日三餐,这个潺台经藏岂能例外。

“不需要你操心。”潺台经藏柔声道,小口小口咽下清淡的白米粥,原本冷冷清清的神情也柔和些许。

“我能不操心?”

琅琊嗓音提高八度,等着眼前这个百分之百从小与世隔绝地女人道:“你晚上睡那?难道你要跟我一个随时随地可能要我命的女人谁在一个屋檐下?!娘们,你该不会是想要我把你当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供起来吧。”

“恐怕我只有跟你谁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才最安心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遇到风险就可以第一时间把我推出去,还可以乘机寻找我的破绽,然后争取将我一击毙命.澹台经藏微微皱眉瞥了眼琅琊冷冷道,那双眸子穿透人心,似乎在她面前被世人称道的城府和面具都显得苍白可笑。”孤男寡女的,我怕你对我做什么。“琅琊神情平静道,像是在很严肃地诉说一个问题。

小孔雀很配合地用一种极度不信任的眼神扫视澹台经藏。

澹台经藏黛眉一挑,冷冷盯着面前正一口气将一碗米粥喝完地琅琊,原本祥和宁静的心境兴起点滴涟漪。

她的杀机一闪而逝。

琅琊也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刺激。

捧着青瓷碗的琅琊嘴角勾起一个澹台经藏看不到的玩味弧度,玩持久战是她的长项,一个根本不懂得世俗规则的女人身陷现代大都市这座牢笼,想要轻松全身而退,琅琊对此深表怀疑,放下碗,他的表情再度无懈可击道:”知不知道很多像你的女人最终是什么下场?像个女神一样不惹半点尘埃入世,最终却只能做感情的傀儡,再也出世不得,大千世界,处处是孽障烦恼根,别仗着自己定力高就无所谓。“

“你逼着我现在杀你?“澹台经藏平淡道,一碗粥喝完,放下青瓷碗。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遭,还没享受够江山在手美人我有的生活,怎么舍得死。“

琅琊很自然的洒然一笑,不由分说地在澹台经藏略微错愕下拿起她的那只小碗,给她盛了一碗米粥,然后自己又一仰头,将自己那碗一口气狼吞虎咽下,舒坦道:“我其实是想说,我虽然是个思想很保守的男人,可也不是柳下惠,你看我们朝夕相处以后耳濡目染,指不定你会……“

澹台经藏像是看怪物一样瞧着琅琊,却也不在动怒,最后喝了一口粥,夹了一块榨菜,轻轻吐出一句,“那也算你本事。”

琅琊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心志坚定还是脸皮奇厚。

最终澹台经藏睡在琅琊姑姑的房间,而小孔雀则没有选择余地地跟琅琊挤一张床,不过琅琊实在不忍心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产生邪恶的念头,虽然这个小女孩很快就会出落得令人惊艳,但由一个美人胚子长可以采摘的小美女,至少也得五六年吧。

关掉所有灯,一片漆黑。双眼如何使劲,都看不到事物,犹如他的未来。

琅琊躺在床上张开眼睛样式着天花板,悉悉索索脱掉外套的小孔雀钻进被子,摸索着躺在他身边,琅琊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让这个小女孩枕着,能够感受她微热的鼻息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味,很多爱情终结后女人兴许会忘记男人声音,却忘不了他的味道。

小孔雀明显也睡不着,把头朝向他,一头柔顺的长发肆意披散开来,两只显得有点冰冷的小手合起来贴着脸颊在琅琊手臂上,琅琊缓缓闭上眼睛,呐腩道:“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尽人事,听天命。”

小孔雀眨巴着眼睛,等琅琊沉默许久,传来轻微鼾声,她悄悄将清瘦玲珑的身子挪了挪,靠着琅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汲取她温暖的体温,始终寒冷地小脸也线条柔和起来,愈加动人。

凌晨一点钟,是人类睡眠最深沉的时候。

嘭!

一声剧烈撞击声惊醒睡眠很浅的琅琊,第一时间冲出房间来到客厅,开灯一看,姑姑房间的一扇门可怜巴巴地躺在客厅中,而小孔雀则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口方向,一头紫发轻舞飞扬,杀气腾腾。琅琊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走过去抱起这个偷袭澹台经藏不成的小女孩,捏了捏她的鼻子,一点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轻笑道:“真要偷袭,也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好歹我们也谋划谋划。”

澹台经藏一脸寒霜地走到门口,依然是那一身古朴打扮,似乎这女人睡觉根本就不脱衣服。

“没事,继续睡你的。门记得帮我安上,下次打架记得别破坏公物,这很不厚道。”琅琊打个呵欠就抱着小孔雀回到房间,很不客气地啪一下关上门,留下那个半夜三更被偷袭的谵台经藏对着那扇破门。

回到床铺,琅琊把小女孩抱在怀中,想到那扇支离破碎的门板,不禁动容,虽然说见识这孩子惊人的战斗力,可终究是个孩子啊,心中涌起一股怜惜,摸着她的脑袋问道:“疼不疼?”

小孔雀弓起身子依偎在他的怀中,摇摇头,又点点头。

习惯赤膊睡觉的琅琊也顾不得暧昧,伸手掀起小孔雀的棉内衣,轻轻抚摸她撞向后门的后背,细腻柔滑的肌肤温润如玉。

小孔雀桃腮微红,火烫一片。

喘气也急促起来。

“孔雀,你从哪里来?”琅琊并没有察觉小女孩的异样,他哪里知道小孔雀原本应该是个十三岁左右地女孩。

‘’很远很远的地方。‘’小女孩柔声道。

‘’很远地地方?那你想家吗?‘’琅琊闭上眼睛,手掌是小女孩背部雪嫩肌肤美妙触觉,这就像是在抚摸一块流动的温润软玉,遇到澹台经藏之后一直扰乱不息地心境终于缓缓安宁下来。

‘’想。‘’小孔雀思索片刻,点点头,一说到家,她便跟贴近琅琊,似乎他的怀抱才是她唯一的港湾。

琅琊抱紧这妮子,缓缓睡去。

他和孔雀与澹台经藏接下来一夜相安无事。

琅琊起床的时候澹台经藏已经坐在客厅阅读那本厚重的《资治通鉴》,洗漱完毕,琅琊就带着小孔雀出去晨跑,来到一楼的时候,却发现型天就睡在楼梯口,卷缩着身子,杭州的秋天晚上可不暖和,这傻孩子是怕有人晚上来找麻烦才睡在这里做门神吧,内心暖意的琅琊蹲下来,啪啪型天的脑袋,这个大个子一下惊醒过来,看到是琅琊才松懈下去,不好意思地饶头,琅琊轻声到:‘’去,去我房间睡一觉,今天就不需要陪我晨跑了,那个女人在家里,你别理会就是了。‘’

型天本想是说什么,看到琅琊不忍拒绝的表情,便老老实实上楼去他的房间睡觉。

和小孔雀晨跑回来.琅琊把油条馒头和一份豆浆放在桌上.去房间看到刑天已经憨憨睡去,想必昨晚根本没有和眼,帮他盖好被子.来到客厅砍刀谵台经藏已经很不客气地放下书去饭桌,这娘们疑点都不在意小孔雀的杀人眼神,连吃个馒头都折腾得动作清雅如下棋弹琴.

琅轻轻一笑,坐下后道:“怎么搞得你是来我这吃霸王餐的,书上哪个绝世高手像你这么没有神秘感,跟一个要杀的人一起吃饭.”

谵台经藏默不作声.

琅琊忍不住道:“娘们,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杀我?”

谵台经藏皱眉头,沉默许久,最终给出一个差点让琅琊吐血崩溃的答案,“我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 玄武之璜,朱雀之璋

琅琊把地图鱼网吧和江湖酒吧的工作都辞去,打理姑姑的那家花店,本以为姑姑不在花店便会变得门可罗雀,没有想到澹台经藏这个超拨脱俗不染尘埃的女人同样有着不可小觑的吸引力,只不过她仅仅是站在花店角落把弄着花草盆栽,因为不需要面对顾客,她比叶晴歌更现得遗世du立,与这个世界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小孔雀则神秘消失,琅琊虽然担忧。

中午来花店的不仅仅有刑天,还有那个中年男人以及赵观潮,赵观潮手中拿着用纸袋包起来的仿清康熙柳叶瓶,这只原封不动的瓶子本身不值钱,但这里面的东西却不有不可小觑的价值,赵观潮接下来把一份文件夹递给琅琊,道:“这里面是我对那家公司秘密调查和采访挖掘出来的内幕,纸面材料和照片底片一张不少都在里面。虽然这些都是不正当途径获得,无法做取证材料,但媒体上稍微一曝光,那家公司就得立即瘫痪,别说在香港的上市,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问题,所以我当初要价一千万,只少不多。”

“强龙尚且压不过地头蛇。”

琅琊接过意味着将来谈判桌上是一张好牌的文件夹,那只大红色的柳叶瓶则让刑天拿着,瞥了眼赵观潮很不客气道:“更何况你这条虫。在别人的底盘玩阴的,也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一千万是不多,可要买你的命,却绰绰有余,如今百来万买条人命太容易了,你这样的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赵观潮虽然被琅琊轻视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再者这件事情他确实有点托大,阴水沟里翻船也怨不得别人太多。

中午琅琊留下他们在那家粗菜馆吃饭,做人如下棋喜欢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年轻男人仍然冷冰冰的姿态,跟谁都保持距离,而赵观潮则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澹台经藏几眼,心目中琅琊原本阴森城府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伟岸几分,这种跟神仙一样只可原观不可亵玩的娘们都能勾引到手,不简单啊。

“赵观潮,你老婆和老丈人有没有起疑心,如果把我牵扯出来,他们不可能从s北杀过来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但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容易过。”琅琊虽然相信赵观潮的智商,但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笨人犯错兴许不会伤筋动骨,但聪明人某些自以为是的错误往往足以致命。

“我确定不会露出马脚,这次时间你和纳兰殊清都可以置身事外,那家公司当然要遭到一定程度的打击报复,否则我那个老丈人咽不下这口气,不过会适度,不会让那家公司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赵观潮自信道,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也没资格跟琅琊长期合作,他若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如何去争取利益筹码?

“接下来你们三个就去js,不过记住不要让你老婆家族对刑天他们两个起疑。”琅琊吩咐到,语气微微冷却,“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他们两个出了事情,我第一个找的是你。第二个,则是你老婆女儿。”

赵观潮战战兢兢点头,埋头吃菜。

那个仍然没有报上性命却已经从琅琊这里赚得250万的年轻男人吃相也不文雅,茶也好,酒也好,都是一饮而尽,将小盘菜直接倒入饭中,一搅拌就能吃得很香,比起琅琊似乎还要多一份奔放。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澹台经藏没来由的想起这句话,一只纤手拿着筷子,望着同样是满腹心思的琅琊略微出神,如果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那就是“量小非奸雄,无毒不丈夫”,既有城府厚黑的胸襟,也有处处逼人极甚却不太甚的毒辣。

赵观潮吃完饭很识趣地告辞,而刑天和那个满腹经纶却不愿为谁卖命的男人一同跟着赵观潮离开粗菜馆,开始他们的js之行,琅琊看得出来邢天已经逐渐被年轻男人接受,两个人默契许多。缓缓吃着一份干锅野兔,琅琊也不去理睬已经惹来粗菜馆无数惊艳视线的澹台经藏。

两个人虽不言语,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极搭配的一对男女。

琅琊无意间看到澹台经藏拿筷子的方式很奇特,不禁多看了两眼,小拇指微曲成一个奇妙的弧度,问到:“你既然喜欢谈论佛道,那你说说看这筷子有什么名堂。”

“手中一双筷子,两数先天卦为兑,即为口。而筷子直长,巽为卦即为木为入。两者结合,便是以口进食,筷子头部浑圆,为乾卦,乾为天。故云‘民以食为天’。”澹台经藏似乎并不会刻意与琅琊拉开天与地的距离,跟他反而比较世俗人要无所顾忌得多。

“那你拿筷子的方式?”琅琊盯着澹台经藏那只晶莹如玉的纤细,这是毫无瑕疵的一只手,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她筷子还是根本就在趁机看她的手。

“小指微曲,并且离筷些许,寓意天道尚变,但不可乱变。天本健行,但天道不可言。”

澹台经藏给出一套似乎颇有深意的理论,也幸好琅琊队这些偏门的东西不陌生,否则稍微时下正常一点的年轻人听到她这么半文言文地讲话非要当场石化不可。

“这些东西谁教你的?”琅琊也不跟她生疏。

“有些自然而然就懂,有些则是哑爷爷跟我说的,当时不懂,现在懂了。”澹台经藏轻轻叹息,说起“哑爷爷”的时候眼睛中浮起一抹掩饰不了的黯然。

琅琊没有八卦地去问这个肯定非凡人物的哑爷爷是何方神圣,准备买单走人,顺便寻思着是不是跟这个女人收点房租伙食费什么的,白白养一个随时会干掉自己的家伙,也忒郁闷,虽然这个家伙确实很养眼.

“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失忆的?”澹台经藏破天荒地主动开口,清亮眼眸也有些许非同寻常的炙热.

“以前最早觉得是很庸俗老套地被车撞傻了,后来觉得是更狗血的哪个我深爱的人逝世想不开,又或者被像你这样变态的对手打击到神经错乱,不过后来听姑姑一说.似乎我三年前的那场结局算不得窝囊.与悲剧无关.”琅琊不冷不热道,自顾自解决饭菜.

“窝囊?!”澹台经藏哑然失笑道,那平静如镜也是泛起涟漪阵阵。

“怎么,有什么不对?”琅琊皱眉,转头看着身边这位似乎很诧异的女人,她表现有点反常。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大的笑话,你那位姑姑果然是个心思剔透的妙人,对你可算是费尽心机。”澹台经藏微笑道,清冷容颜顿时明亮起来,越加出彩。

澹台经藏显然是个素食主义者,对肉类没有半点兴趣,夹了一块五彩山药到碗里,道:“如果你知道你当年是如何的飞扬跋,如何的唯我独尊,就会明白为什么今天还有那么多人刻骨铭心地恨你惧你敬你爱你。”

琅琊摸了摸鼻子,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他把一包烟掏出来放在桌上,抽出一根点燃,看到澹台经藏微微皱眉却不以为然,依然毫无顾忌地吞云吐雾,缓缓道:“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我听着怎么好像你也跟我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你不可一世也好,被人畏惧被人惦念也罢,这都不放在我心中。”

澹台经藏低下眉目,心境止水地吃着那块山药,轻声道:“半年最后一战,我是在场的。”

琅琊右手毫无征兆地一抖,他不露痕迹地将烟灰吐掉,神情自若。

最后一战。

傍晚,琅琊在煎中药的时候,接到纳兰殊清电话让他晚上去趟拳场,要让他见一个人。

晚饭依然是琅琊下厨,做些最寻常的饭菜,澹台经藏也不计较,依旧吃得闲适清雅,似乎很中意琅琊挺稀拉平常的手艺,那扇门最终还是琅琊亲自动手修好,晚饭结束后琅琊又不得不洗碗刷筷折腾了半个钟头,终于能歇口气来到客厅小歇片刻,看到这女人无比休闲惬意地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一手捧书,一手端茶。

琅琊懒洋洋躺在椅子上,拿了一枚棋子放在手中把玩。

澹台经藏喝完一杯茶,这本《资治通鉴》也翻过约莫二十页,放下茶杯,犹豫了一下,掏出一枚玉佩,如果对玉器有了了解的话,就懂得这枚古朴玉器称作璜,她将它放在琅琊前面的茶几上,道:“算是补偿。”

琅琊也懒得跟她客气,将那枚璜随手一拿起来,顿时就脸色微变,将这枚璜仔细瞧了瞧,心中更是震惊,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夏朝祭器共六件,君王封禅天地时用来祭祀天地以及东南西北四方神只的国之重器,分别是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兽之琥,玄武之璜,黄麟之琮以及苍螭之壁,不过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别说寻常人,就算是一生搜集珍宝的收藏界宗师也未曾能够见到一面。

玄武之璜!

琅琊下意识就觉得这枚龙龟交缠的玉器是玄武之璜,虽然这枚小巧的玉璜肯定不是夏朝的那六样国之重器,但从玉器脉络和造型雕工来推测,这枚玄武之璜的历史动辄千年以上。

一扇门换一枚玄武之璜?

琅琊顿时觉得自己不去做奸商实在是有点可惜,望向澹台经藏的表情则不得不有点古怪,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当真是令人无语的女人。

澹台经藏看着琅琊表情诡异,竟然以为这厮是觉得她小气,不禁气恼,竟有喋怒的意思,不甘心地小心翼翼掏出另一样玉器,显然她对这枚带有体温的玉器比那玄武之璜还要情有独钟,神情间满是小女人模样的不舍,恨恨道::“也给你,哼,你要敢弄坏它,我非杀你不可。”

绕是琅琊这样的心态看到这样的玉器后也不由自主地呈现出一阵呆滞。

朱雀之璋!

第二十六章 我来杀

琅琊结果孔雀之璋,迅速从错愕中恢复正常神色,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本以为琅琊会大发善心将朱雀之璋归还自己的澹台经藏微微欣喜,却没有想到琅琊接下来耸耸肩道:“只可惜我不是君子。”

他还很暧昧无耻地抚摸着那枚朱雀之璋,就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澹台经藏隐隐做怒,最终这心腹中的惊涛怒气却依然被她一点一滴归于平静。

对于澹台经藏来说,金钱是一样很没有实际意义的符号,千年悠久历史的玄武之璜兴许就是一件能够让她从厚重史书典籍中遐思沧海桑田的古物,而她之所以对那件精美绝伦的朱雀之璋恋恋不舍,也不是因为其珍贵,而是因为朱雀之璋伴随她很多年,没有朋友的她很多时候只能对着朱雀之璋述说情怀清思,把这两样东西交给琅琊后,她便冷着脸走入房间关上门,想来也是极为心疼。

琅琊等澹台经藏走进房间后,原本轻佻的表情收敛起来,将朱雀之璋随意放在茶几上,把玩起相对更加浑厚朴然的玄武之璜,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一杯茶冷的功夫,这才准备去纳兰峥嵘管辖经营的地下拳场,去见一见纳兰殊清带来杭州的上海黑道方面的人。

一壶茶由伊始的滚烫到随后的温热,再到此刻的冰凉。

澹台经藏在琅琊走出去后来到客厅,手指摩挲着清凉的茶壶,望着那枚被随意摆放的朱雀之璋,皱眉,舒缓,继而又皱眉。

人生不过茶一壶,人心不过火一炉。

终归逃不掉冷一个字。

澹台经藏仰头望着那幅叶晴歌临摹怀素《自叙帖》的草书,凝重的神情中夹杂着一抹沉定的恍惚

纳兰殊清从上海请菩萨一般请来的是个中年男人,虽然外貌没有秃老六和马四指那样抽象派,却也是个咋看咋不像正常人类的野兽派,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肌肉男,大秋天的就穿一件t恤,凸显出一块块结实坚硬的肌肉,尤其是腹部那六块肌肉,当得上绝世猛男这个称号,琅琊再不以貌取人,也担心纳兰殊清请来这么个四肢发达的家伙会不会头脑台简单。

经过昨天林姓男人的一闹腾,加上今天也没有拔尖的黑拳选手厮杀,现在的拳场显得有点稀疏冷清,纳兰殊清陪着这个猛男坐在擂台下最正的地方聊天,一个清雅如埋首大学做学问的教授,一个蛮横如罗马斗兽场的壮汉,搭配极其不协调,纳兰殊清喝茶,而她则喝酒,一瓶波尔多酒庄的上等好酒被她拎着酒瓶倒灌。

“林家小子算什么,要是他敢去上海,张爷动一动手指酒能把他甩进黄浦江沉尸体。”野兽男咧开嘴张狂笑道,满嘴黄牙,加上四处溅射的酒渍,别说一旁小心翼翼站着的纳兰峥嵘觉得无法忍受,纳兰殊清如此修养也都有点哭笑不得。

纳兰殊清不动声色身体微微后倾,悄悄躲开这位猛男令人恐怖的口水攻击。

“不过,在浙江,毕竟是他的底盘。”绝世猛男随即很不搭调地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神情,令人毛骨悚然,就如同周星驰电影中的大名鼎鼎的如花姑娘掏着鼻屎朝人伸出兰花指。其实这话说的没错,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诡异了点。

纳兰殊清点点头,见琅琊到场,就笑着介绍道:“琅琊,这位屎上海青帮的猛将,刘兄,这个就是以后可能要劳烦你照顾的人了,叫琅琊,我未来的女婿。”

“琅琊?”绝世猛男小学毕业的水平自然没有听过琅琊这个词语,也不站起来,随意伸出手,等到琅琊手握在一起的时候,猛然发力,被他这双手握碎手骨的人可不在少数,纳兰殊清脸色剧变,不等他做什么,琅琊却不露痕迹地从猛男那双手中轻轻抽出。

琅琊依然神情自若,一旁的纳兰殊清和纳兰峥嵘却是吓出一身冷汗。

绝世猛人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暴疹天物喝他那瓶红酒,看的纳兰殊清一阵心酸,感慨这厮实在太牛嚼牡丹,早知道就随便弄个酒瓶灌瓶百来块钱的普通长城干红什么的进去,纳兰殊清下意识瞥了眼不动声色的琅琊,觉得此刻的琅琊气息跟杀马四指之前的琅琊如出一辙。

不怒而已,一怒杀人。

“林家小子想动你,纳兰殊清。”

肌肉男冷笑道,问了句很多余的废话。

“嗯,他似乎要跟我摊牌了。”纳兰殊清轻笑倒,笑意中却有英雄末路的苍凉感,平日里觉得沁人心脾的洞庭湖碧螺春也乏味起来,“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惊动王老和刘兄两位大驾啊。”

“不碍事,杭州女人水灵阿,那个手感,啧啧。纳兰殊清,其实我呢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够让我每天有酒喝,有拳打,有女人嫖,当然还有钱拿,我是不介意在杭州呆了是天半个月啦,林家小子固然嚣张,可不意味着张爷不想动他。”这位猛男语气阴森森道。

他脑子确实不聪明,除了打打杀杀也不懂的什么阴谋诡计,也从来懒的管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跟着张爷以来,却从来都是只有他蹂躏聪明人的份,可见跟着一个好的主子等于多条命,确实是混黑道的第一法则,南方黑道的狗王张展风,上海青帮的一号人物,就是他的主人。

张展风这条人见人怕的狗王手下不缺近似乎古代百人斩的悍将,虽然未必能够真的一挑百来号人,但凶悍实力可见一斑,纳兰殊清今天请来的这个绝世猛人就是其中一远,叫刘羚羊,很阴柔的名字,却长的如此霸气,偌大的上海,只有寥寥几人才敢当着他的面喊出这个很女性化可笑名字。

“听说你们浙江和我们上海的擂台赛你们五人全部一口气战死?”绝世猛男把“你们”“我们”这两个词汇咬的很重,笑容猖狂。

上海和浙江黑道积怨以久,三年前浙江崛起一个被那位神秘男人扶持的冰鉴会,这才打破上海黑帮始终凌驾于浙江之上的格局,这三年来,两者依然是小摩擦不断,虽然不至于演变成大规模内斗,却绝对跟睦邻友好没有半点关系。

纳兰峥嵘脸色难堪,而在商业黑道做了很多年狐狸的纳兰殊清则显然要城府深些,一脸淡然。

“既然义父欠你一个人情,他要我帮你一把,我也不好拒绝,再说我也想亲自会一会这个林家小子,你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一身肌肉的猛男柳羚羊拍了拍胸脯道,一瓶酒早已经被他喝白开水一般轻松灌完。

虽然柳羚羊不怎么看得起这个斯斯文文的典型杭州男人,但义父作为青帮的长老,他说出手,猛男也就没有深思,跟着纳兰殊清酒奔来杭州,不过义父暗中也打过招呼,说不管如何都不可以跟林家小子直接冲突,其实这也意味着绝世猛男带着一大帮看似拉风的小弟杀入杭州,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纳兰殊清则做出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

柳羚羊瞥了眼擂台上两名浙江黑拳选手的格斗,起身酒走,吐了一口口水,很不屑道:“废物!”

琅琊眯着眼睛,跟在纳兰殊清背后,把这个上海青帮的主力战将送到门口,看着四五辆车子扬长而去。

“烧钱。”琅琊皱眉道。

纳兰殊清笑而不语,轻轻点头。

他当然明白琅琊的意思,请这么一尊中看不中用的菩萨,纯粹就是烧钱,叹了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句话与琅琊私下的感慨不谋而合。

“杀了,嫁祸给林家男人。”琅琊干脆道。

这已经不是果敢两个字能够形容的惊人决定。

纳兰殊清眼眼皮猛跳,心思急转,却没有表明态度,他们身后的纳兰峥嵘却是瞠目结舌,这个男人难道是疯子?这种事情都敢做,难道他不知道这个柳羚羊南方黑道是出了名的骁勇凶悍之辈,别说他带来的那批青帮骨干,就是他一个人,也是个十个马四指这种渣滓加起来都不能够相提并论的恐怖角色。

“上海张展凤和林家那男人都不是笨人,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纳兰殊清叹息道,张展风能够在上海这座城市爬到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靠的当然不可能只是畸形的疯狂,他的脑子跟他的手腕一样不简单。而林家的那个男人能够隐然跻身南方黑道最显赫的新贵,靠什么?还不同样是智商!

琅琊习惯性眯起漆黑眸子,掏出一根烟,轻轻点燃,淡淡说了一句:“我来杀。”

第二十七章 汝南崔家

琅琊杀气凛然的一个提议令纳兰殊清陷入僵局。

杀,还是不杀?

这就像是让纳兰殊清选择砍掉自己的左手还是右手,杀,如果成功了倒还好,那个浙江黑道的青年霸者极有可能跟上海青帮两虎相斗,如此以来即使冰鉴会不会跟青帮玉石俱焚,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他地麻烦,可问题是如果失败呢?结局就是招来两方队他的封杀,就像将死的人喝了一剂剧烈毒药,而不杀,却一切都还有挽回地余地。

大风大浪经历多了的人往往会被磨去棱角,变得中庸,纳兰殊清有勇气押注琅琊选择让这个年轻人上位,却再也没有勇气搭上所有人让琅琊去玩这个危险游戏,毕竟死一个他还无所谓,如果牵扯进老婆孩子,纳兰殊清不忍心。

不杀。

纳兰殊清虽然没有说出口,琅琊却已经得知答案,便不再言语,他不怪纳兰殊清不够搏命,穷大方敢拼命,是因为反正都没有多少;越富有越算计越谨慎,是因为懂得拥有的不易。所以未必每个吝啬的人都是贪婪,每个贪生的人都是怕死。

爱情,也是。

“红豆的画展很快就要开幕,要不我们赶紧赶过去看看?听说你飚车技术不错,时间有点紧,就由你来开车吧。”纳兰殊清看了看手表轻笑道,看琅琊神情,似乎他并不知道之件不算小的事情,这让纳兰殊清微微皱了皱眉头,以为女儿喝准女婿出了矛盾,这可不是小事情,现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琅琊身上,这个时候掉链子的话一切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琅琊坐进纳兰殊清那辆以红豆生日为车牌的宝马,画展开幕式还要20分钟,只要无所谓红绿灯以及测速仪就来得及,想来纳兰殊清对几张罚单或者驾驶证不需要担心,低下头看了口袋,傍晚时分纳兰红豆其实发了一条短信问他有没有空,他因为纳兰殊清的缘故自然说没时间,而且也没有追问。

“红豆这孩子跟她妈当年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啊。”纳兰殊清坐在后座轻笑道,他也担心琅琊会有心结,琅琊地性子他也估摸得七七八八,这样一个寻常东西总是漫不经心的人,往往在某些事情上比较钻牛角尖,例如爱情。

纳兰殊清望向窗外,兴许是想起当年的恋爱情景,本就不算阳刚地脸部轮廓愈加柔缓,道:“那个时候红豆母亲也喜欢对我瞒着一切,让我以为她是个小白领,不让我知道她家族的一切,曾经我们还在她的怂恿喜爱闹出过私奔,我当时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私奔,就跟着满中国乱跑,与其说私奔,倒不如说是旅游,唉,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琅琊原本想飚到惊世骇俗的200码,虽说这里不是市区,但道路上来往车辆也不少,只不过见纳兰殊清陷入对往昔的追忆,悄悄降速,漂移线路的弧度也小了许多。

“说来好笑,跟红豆母亲相处二十多年,我还没有说过几次爱这个字眼,亏欠她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偿还,却已经落到今天的地步。”纳兰殊清一阵黯然伤神,情这一字最是伤人,越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一旦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到,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把对配偶的爱经常挂在嘴边的,不是爱之太深溢了出来,就是本没有爱可言,而且往往后者概率大了许多许多。”

琅琊轻声道:“爱这个字眼,其实应该少说多做的。”

纳兰殊清轻轻一笑,少说爱多做*爱?他心中的沉闷也略微疏淡,像他这样外人眼中应该无比显赫的男人,却有着常人不可能想象的心酸坎坷,功成名就又如何,还不是妻离女散的下场,每年去老丈人家拜年也是受尽白眼。

“红豆那个被她外公家族铁定为未婚夫的男人什么背景?”琅琊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虽然不清楚红豆外公是什么身份,但肯定的是比齐青欣父母他们这个位面绝对要高出不之一个层次,说不定真地能够跟苏惜水的家族相提并论。

“苏北傅家。”

纳兰殊清叹了口气道,见琅琊没有反应,不禁自嘲一笑,也是,他如何能接触到这个层面,那个***恐怕最少也得十年二十年才能有机会进入吧,自己奋斗了将近三十年还不曾挤进的***,希望这个接替自己的年轻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类似古代世家门阀的意思?”琅琊平静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曾经的三反五反和10年浩荡文革已经让整个中国社会彻底(看不见?)构,但仍然有稀少地家族凭借智慧和运气得以保留下来,就比如这个苏北的傅家.我从商20多年,你知道我见过最富的人是谁吗?纳兰殊清笑道.

肯定不是马云或者荣智毅这些福布斯榜名列前茅地人.琅琊不是笨人,已经听出纳兰殊清的话中意思.

他的名字是崔问道.

纳兰殊清哈哈一笑,道:一个恐怕杭州城里家产破亿地所谓上流人士都没有听说过的人.事实上这个人才是真实的浙江首富,可能够知道他的名字的却寥寥无几,低调到可怕啊.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人确实称得上是贵族,谁说中国没有富过三代的贵族?!汝南崔家,已经足足富甲东南五代人!

苏北傅家,汝南崔家.琅琊喃喃道.

不过你放心,偏居一省的傅家还不能跟汝南崔家这种大家族媲美,傅家虽然在江苏北部极有分量,可走出江苏就没有什么话语权,红豆外公之所以订下这门娃娃亲,无非是想巩固他苏北土皇帝的地位,其实这就是他比不上广东那位老人的地方,能够把持一省大权长达十年数年,很多时候都敢叫板中央!再看苏北,唉,忽略政治制衡下的小政府,很容易像去年地伤害那样树倒猢狲散的-纳兰殊清感慨道,只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地,一来没有资格教训纳兰红豆的外公,二来人微言轻的他就算说一百遍也没有用也没有谁会听.

傅家那人如何?琅琊觉得这一点才是关键.

很不幸地告诉你,那个傅家男人人品相貌才学抱负都是上上人选,我之所以答应你跟红逗交往.除了你像当年的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喜欢你,要不是如此,你就算再出类拔萃我都不会同意.事实上我觉得红豆母亲以及她家族不同意你也属正常,我这么说,仅仅是就事论事.纳兰殊清叹息道,这件事着实头痛,如果傅家男人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是个胸无大志的绣花枕头,那这段婚事也就会没有悬念的撤消.

确实棘手.琅琊自言自语道.

很快就进入市区,纳兰红豆终于将老丈人家族地大致情况道出,红豆的外公在江苏省委.她两个舅舅则一个在苏州市,一个在外交部.红豆的两个舅妈家族老头也不小,总之,在苏北,就是一言堂,她外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纳兰殊清在车上的缘故,琅琊开车并不算彪悍,开幕式刚刚结束,几位中国书画界的大师友情出场后便匆匆离开,中国美院的主要领导人和杭州城里地致命艺术家则依旧留在会馆中,见到纳兰殊清到场,一个个打起精神客套寒暄。

琅琊则早早一个人欣赏起纳兰红豆的油画作品。

啪。

肩膀被拍了一下,琅琊转头看着一脸幸福和兴奋的女人,微笑道:“抱歉,来晚了,刚错过开幕式。”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事没事,你太早来了我还没时间招待你呢。”纳兰红豆开心道,基本上来说她在地场合就有丫丫在,事实上不仅丫丫,齐青欣和吴思媛等一批公子哥和富家千金都赶过来捧场。

琅琊跟一直关系不算太僵硬的齐青欣点点头,就算打招呼,对丫丫则是你不待见我我也懒得理睬你,当作空气便是,吴思媛在得知这位原本不起眼的市井平民原来是浙大的高才生代表后,便立即对琅琊刮目相看,她正在让人查一查过去几年作为新生代表的资料,她很好奇

一个能够让苏家女人青睐的这大风云人物为何落魄到这种寒碜地。

“这个周末丫丫她们也要去江苏,要不要你和她们一起去?”纳兰红豆提议道,一瞥神情古怪的丫丫。“丫丫南京苏州这两个地方都逛了无数次了,还跟我们说什么要逛一逛苏州园林,看一看古都南京,还不是冲着郑信长那个家伙去的。”

丫丫俏脸微红,却不做声。

“随便。”琅琊无所谓道。

“不过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我必须后天就先赶去,有点事情。”纳兰红豆失望道。

琅琊点点头,脑海中浮出两个家族,汝南崔家,苏北傅家。

第二十八章 叶家河图

广东,机场。

一位身材伟岸的男人稳如山站在候机大厅中,颇有八风不动的意境,淡看人世的慵懒中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坚毅,微微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打扮,寻常人看来顶多也就是个白领阶层的男人,他两指间夹着一根烟,却始终没有点燃,等到出口处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这才将烟放入烟盒,快步迎上去,走向一位明明没有傲气却偏偏让人觉得拒人千里的女人,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算不上昂贵奢侈的品牌,却能够穿出她的超然气质。

她一出现在机场,原来略显嘈杂的候机大厅顿时人声沸腾,许多人涌向这位气质极佳的绝美女人,只是这些人眼中并不是那种男人看美女的惊艳眼神,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尊重和敬爱,这些人并没有一股脑乱哄哄挤到女人跟前,而是在她身边两米外很克制地停下来,异口同声道:“欢迎市长回家!”

女人心中一暖,笑着点点头,原来那股冷傲也是如冰雪消融。

随着“欢迎市长回家”这句话响起,整个机场大厅顿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把人流吸引到以女人为中心的***,***越来越大,许多二楼在餐厅进餐可以检票的人也都第一时间趴在栏杆上,一个喊“杨市长,杨市长”。

整座广州机场彻底喧闹起来。

伟岸男人不懂声色地站在女人身后,神情温暖,他像是一个习惯了守候的男人。

被称作杨市长的女人朝二楼的人挥了挥手,她脸上的笑容和熙而真诚,并没有大气官腔,没有装出职业性的微笑。

她曾经是这座省府城市的市长,一做就是整整做了十年,凭她的政绩和后台本来可以更早调入它省作为一二把手,可她依然事必躬亲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年,如果说最能够牵动广州市民心情和舆论的,一定是这位市长的升迁。谁都希望她升迁,恨不得她做中国最大的官,可谁都不希望她升迁,因为不舍得她离开。

作为中国最年轻的中央委员,他三年前便由广东省省委副书记已经晋升为天津市委书记,这是一个门槛,许多省委大员们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大门槛。对中国政客来说,这便是一次鲤鱼跳龙门,跳的过去,便极有可能一鸣惊人,跳不过去,便是一辈子地方官的份。

几个领导能够像她这样偶然出现在一个场所就引发轰动?几个领导能够在调入其他省市任职回来后仍然被无数市民群众围绕起来?

杨姓女人和身边的市民一一握手,没有高谈阔论说些官话,都是谈些最贴近生活的细节问题,菜价涨的如何,劳动保障执行如何,她为官并不崇尚曾国藩那种厚黑学,只是牢牢记住了父亲在她第一次进入党校进修时的一句话,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卖红薯。

等到她走出机场,一段不足两百米的路程,足足走了将近一个钟头。

男人始终守护在她身后,一言不发,沉默而执着。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伟大的女人,那么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那个男人,是窝囊,还是伟大?

诺大一个省,都知道他是杨市长的老公,却不曾以为杨市长是他的妻子。

悲哀?幸运?

神情温暖的男人只是为她打开车门,车速不慢,却很稳当,杨姓女人坐在副驾驶席上,浏览手中几分关于天津大经济区构建蓝图的材料,

许久才放下这些资料,揉了揉太阳疲倦道:“把我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晴歌刚到家。”男人轻柔道。

“晴歌?”女人轻轻皱眉,随即神情巨变,猛然转头,眼睛死死盯着男人那张同样憔悴三年的脸庞。

“她说无道没有事情。”男人温暖一笑道,虽然那张二十多年来极少起过大波澜的脸庞依然平静,却可以感受出来他也是重重松了口气。

女人一愣,继而咬紧嘴唇,把头转向车窗。

她心中原本被压抑的情感似乎像是切开一个口子,随时有可能爆发,但她只是安静的流泪,许久,轻轻抹去泪水,道:“如果无道真的回不来,我还会像二十年前那样恨你,再恨二十多年。”

“还会恨我就好。”

像是承载太多负担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非但不哀伤,反而还有种庆幸,他闭上眼睛,闭上眼眸前有一种倦极的颓废。

紫枫别墅。

叶晴歌望着神情紧张的女人,端着茶杯,喝着极品铁观音,心中感慨天下父母心,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女人,却依然把全部镇定抛到脑后,再望了眼男人,他更是叹息,江山和美人同时可以拥有,却为什么舍却江山?

“无道这三年都跟着我,只不过身子受了点伤,加上有个叫澹台经藏的女人时刻纠缠,我只能带着他全国乱跑。”叶晴歌柔声道。

女人此刻再不是zg南方最显耀的政治新贵,那个叫杨凝冰的杨家强势女人,而仅仅是个牵挂惦念自己儿子的母亲,她本想开口问为什么不让她和杨家叶家两个家族来保护,但终究不是寻常女人,想到能够让叶晴歌忌讳的女人,兴许根本就不是常理可以判断的人物。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杨凝冰眼镜通红,见叶晴歌并不再打算说些什么,独自来到书房坐下,凝视桌上摆着的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望着照片上还是个六岁孩子的叶无道,眼泪再也止不住。

再z治铁腕的女强人也是心地柔软的母亲。

客厅中,等到杨凝冰离开,伟岸男人那原本慵懒闲适的神情迅速如鲜花凋零,微微颓丧,深沉的倦怠,虽然看上去依然如他这二十年来玩世不恭,却有种让叶晴歌惊愕的颓败感,也只有她看得出来他这根本就是负伤的姿态。

“你这个做姑姑的不轻松,我这个做他父亲的自然也不可以偷懒。”男人淡然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根已经掏出来的烟放回去。

“是他?”叶晴歌语言森寒,手中把玩着那枚银色的凤凰耳环。

“不是。”

男人耸耸肩,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跟着她喝了二十年,虽然还是喜欢喝最烈的酒,既然凝冰说烟不能抽,可手又不能闲着,于是只能喝茶,随意喝了一口,道:“我倒希望是那个男人,这样也就能彻底断了后顾之忧,不过可惜不是。”

叶晴歌也不再追问,捧着茶杯道:“无道的身子可能需要调养些日子才能完全好起来,完全痊愈的话时间要更久,不过唯一头痛的就是他的记忆,你也知道我知道点旁门左道的中药方子,这三年我一直在抑制他的记忆,如果不是这样,依照他的性子,是duan然不会跟着我东duo西cang的。虽然我来这里前已经开始让他吃另一份中药,可近期内什么时候完全恢复,我也不敢保证。”

“三年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么点时间吗?”男人释然道,喝完一杯茶就不再碰茶杯,茶是好茶,可对男人来说,终究是淡了点。

“你可以等,可不代表他的女人能等。”叶晴歌摇头轻声道,带着些许笑意,这话如茶一样意味深长。

“是啊,雪痕这孩子已经到上海了吧,连广州都不来转一下就为了能够早几个钟头见到他,唉,这傻孩子,真是上辈子欠我那兔崽子的。”他一说起叫雪痕的女人,原本憔悴的神情流露出温暖灿烂的清浅笑意。

“对了,雪痕和无道的孩子叫什么?是男是女?”叶晴歌柔声道,绕是她这样的女人也不禁一脸好奇,无道这个剑走偏锋的侄子,以及雪痕那样连她都挑不出半点瑕疵的女人,这样两个人的爱情结晶会是怎样的令人瞩目?

“根据兔崽子以前的意思叫般若,跟雪痕姓慕容。”男人欣慰道,一想到这个孙女,更是满脸舒坦笑意,可见是喜欢的紧,以前仅仅是做父亲,如今又是做爷爷,怎么能不开心。

“慕容般若,嗯,这个名字不错。“

叶晴歌点头微笑道,从来都是只喝一杯茶的她破天荒又倒了一杯,随即轻轻皱眉,“那无道以前的基业?”

“有吴家女人在,天底下再没有赚不到的钱。”

男人似乎也来了兴致,也学着叶晴歌又倒了一杯铁观音,轻轻一笑,眼神中竟然有不加掩饰的浓重欣赏,道:“这三年,都是她在打理兔崽子打下了的江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她的表现令我感到诧异,如果非要评价,那就是两个字,惊艳。”

这样的话普通人似乎听来也就是最平常的溢美之词,而且这个男人还二十年坚守顶着南方数一数二败家子的光环,从他嘴中说出这样的话,很多人可能会不以为然。但叶晴歌却点点头,她从不质疑他说的话。看到他微白的脸色,叶晴歌心中杀机再起,又问了一遍:“是谁。”

男人放下茶杯,平静道:“前段时间刚杀了大半支紫色轮回部队而已。”

叶晴歌不禁动容。

这种话,恐怕也就是这个男人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道出。

男人微微一笑,望着楼上杨凝冰书房的方向,道:“比起兔崽子三年前那一战,不算什么。凝冰的儿子,终究是超越我的。”

叶晴歌沉默不语,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敢一剑杀入梵蒂冈的一袭翩然青衣,这个二十年前便名动紫禁城的叶家男人。

这个被bj,tzd上一代太子赵师道中将称作z国最有资格说“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的男人。

放眼z国,河图一出,谁与争锋?

他是谁?

叶家河图。

第二十九章 般若,他是最好的爸爸

上烸浦东国际机场一架格外吸引眼球的银白色私人飞机缓缓降落,线条流畅,这是一架价格不菲的湾流v型超远程公务机,飞机降落梯走下一行人,率先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神情习惯性给人倨傲的自负,只是此刻却带着一抹对他来说极不常见的慈祥,一位他手中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灵气十足,白嫩手腕伤红绳系着一块古朴墨玉,稚嫩的脸庞满是倔强。

他们身后则是一位穿唐装的女人,一个似乎任何需要形容她都显得累赘的女人,只能说她完美,这样的女人恐怕只有曹植的《洛神赋》中才有,汉朝李延年那首《佳人歌》才能唱出韵味。

她走出这架以她女儿名字命名的飞机时候,叹了口气,望着浦东机场大楼,那双死寂如灰的秋水长眸一点一滴恢复动人神采,等她走下飞机,已经不再是那个三年来强颜欢笑要坚强到不流一滴眼泪的女人。

“他现在安全吗?”女人轻柔道。

“有澹台经藏这个另类的转世活佛在,看似最危险,其实最安全,而且龙玥和萧破军这两个人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就不要太担心无道的人身安全了。”老人拉着那长得跟母亲七分神似的小孩子的小手,眉宇间满是掩饰很好的隐隐怒意,嘴上如此说无非是不想让这个孙媳妇担心,可他这个做爷爷的心中何尝会少,他也想看看接下来谁敢动他叶正凌的孙子。

女人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心思剔透的内心柔软她知道不给身边地人造成困扰。

可就是最柔软慈悲的她,三年中却成为叶家最坚强地人。

琅琊?

女人释然一笑。望了眼她和他的女儿,不管等多久,她都只知道一点,无道他会守约回来找她。只不过时间也许会久一点,比如说一生一世。

可哪怕等一辈子,等到白发苍苍,沧海桑田,她也会等。

因为她是慕容雪痕。

上烸,这是需要一座俯瞰才能够感受那种颠峰感觉的城市,作为共和国建帼以来的骄子城市。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就意味着你已经站在全国的顶点,即使崛起如浙江,也不过最近才也出现两个政治焗委员,但上烸的每一任一把手,都将是中国政治局委员。

叱咤界风云一甲子的叶正凌习惯俯看众生,所以他选择入住金茂大厦中的凯越大酒店。

叶氏集团大中华区在上烸的负责人知道这位商界银狐的脾气,帮他要了三套位于第87层的豪华套房,几乎差不多有四百米的高度。由此俯视上烸当得上俯瞰两个字。

一辆暗红色宾利和一辆宝马在金茂大厦外停下,迅速有服务员上前打开车门,带着这一行上头郑重叮嘱交代过的客人进入大厦,金茂一楼有间占地不大的蛋糕房。摆放各种精致糕点,慕容般若轻轻挣开她太爷爷的手。站在橱窗前盯着一块深绿色的小巧抹茶蛋糕,然后朝露出笑容的太爷爷眨巴着她那双漂亮的葡萄眸子,她地意思显而易见。

慕容雪痕却示意爷爷不要买。她蹲下来,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般若,乖,等见到爸爸,让她买给你吃,爸爸现在可能不富裕,但就算口袋里只有十块钱,他也会把买给你十块钱的蛋糕,而不是九块钱的。”

小般若那稚嫩的脸庞满是倔强,眼神中有着超出同龄人太多的黯然,道:“他不是好爸爸,般若知道妈妈从来没有开心过,般若不要吃他的雪糕!”

叶正凌一阵黯然,般若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年来极少路出笑容,而且似乎对她未曾见过面的父亲有着先天的排斥。

慕容雪痕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嗓音却依旧如她气质一般温柔,摸着小般若的头发,道:“般若,记住,爸爸可能没有亲眼看着你出生,没有亲自陪你过第一个生日,没有教你弹琴下围棋,也没有晚上给你讲故事,但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最心疼般若地人,因为般若是他最宝贝地女儿,般若三年见不到他所以不笑,你爸爸三年见不到你,即使笑,也是在心痛。”

小般若噘着小嘴,似乎就是不要流泪,可早已泪眼朦胧。慕容雪痕轻轻哽咽道:“所以般若不管怎么记怪他,都要记住,你爸爸是天底下最好地爸爸。”

小般若歪着脑袋道:“他比妈妈还疼般若吗?”

慕容雪痕轻轻点头,哭着笑了。

“妈妈不哭.”

小般若乖巧地伸手将慕容雪痕脸上的泪水擦拭去,道:“那般若就吃他买的雪糕,而且爸爸若果身上只有十块钱,我不会让爸爸买十块钱的雪糕,我只要吃一块钱的雪糕。”

慕容雪痕使劲点头,泪流满面,仅紧紧抱住小般若这个三年中唯一的精神支柱,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地痛哭出声,坚强那是因为她只想把软弱留给一个人看,不哭那是因为她只想在一个人怀中任由泪水宣泄。

小般若销售狠狠擦去自己的眼泪,抽泣道:“而且爸爸也饿了,般若会分给他一半。”

那一刻,绕是叶正凌这种见惯风浪历经沧桑的白发老人,也是眼眶湿润,不胜唏嘘。

第三十章 以后,我是叶无道

因为纳兰红豆要先回江苏,琅琊来到传说中的西湖八号公寓,这次见到很不待见他的那位纳兰红豆母亲,一个也曾因为爱情而闹过私奔的女人,只是随着岁月冲刷,冲动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的理智和冷漠。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很可惜,她虽然对琅琊保持适度的认可,却始终不觉得琅琊适合纳兰红豆,或者说适合她那个门第森严的大家族。

这八号公馆每平米售价不仅高的可怕,而且还离谱到几乎能够媲美上海的“汤臣一品”,它的象征符号就是杭州最富有的人,事实证明杭城的富人并不少,相反极多,西湖八号公馆的成交率好到令同城绿城集团的大型房地产集团眼红。

能够住在这里的,开辆破旧奥拓都没人敢小看,别人看两三万的奥拓被鄙视这奥拓还是车么,而这里的人如果开奥拓或者吉利外人就都会觉得丫有钱人就是个性,一般富人恨不得开法拉利保时捷拉风,觉得一般富有的人跟最富的人就是有境界上的差距。

纳兰红豆的母亲自然没有可以低调到要去开几万块奥拓的地步,不过今天她似乎也没有想自己开车,一辆挂南京军区车牌的奥迪傲然停在小区中,引来无数行人侧目。懂点门道的人看得出按照这车牌号码在南京军区起码是肩膀上有金星的jun界da佬,zj省jq肩上能抗一颗金星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在作为管辖江苏浙江等六省的南京军区中跻身将军,不可谓不荣耀。

纳兰红豆见琅琊视线只是轻轻掠过那刺眼的jq车牌,心中一松。

“需不需要周末我让人来接你去江苏。”纳兰红豆的母亲终究不是把心思摆在脸上的幼稚女人,对琅琊从见面初始就礼貌而客套。

“不用,我还要陪红豆几个朋友一起去南京。”琅琊摇头道,看了眼那个一脸刚毅充满警惕的司机,不用说这个人肯定是南京军区中的军中精英,指不定就是特种大队骨干出身,虽然说论单兵作仗能力七个大军区中要属成都军区最为彪悍,可这不代表南京的特种兵不强大。

这位成熟女人也乐得顺水推舟,先坐入这辆奥迪,故意留些时间给琅琊和女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她喃喃道:“红豆啊红豆,强悍的不是爱情,是命运,是人生,不是每个落魄的男人都能成为白马王子的,这一点,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大彻大悟了。”

“天气转凉了,记得多穿衣服。”

纳兰红豆柔声道,接下来的江苏之行对她对琅琊来说似乎并不轻松,尤其是她,不仅要面对母亲家族的阻拦,还要面对那个令她很不舒服的傅家男人,可这个一切,她都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她觉得自己即使不能带给琅琊平步青云的将来,也不要带给他困扰和负担,花痴?在他面前做个没有底蕴的花瓶又何妨?

她不是母亲,为了不做花瓶的家庭主妇而亲手埋葬爱情和婚姻,她不会。

谁是花瓶,恐怕今天还不能盖棺定论。

琅琊在纳兰红豆打开车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红豆,在你面前,我就是琅琊。”

纳兰红豆也没有咀嚼这句话的含义,挤出一脸灿烂笑容挥挥受跟他告别。

琅琊站于秋风中,萧索而傲然。

轻轻抬起受,他似乎想要拥抱整个世界。

金茂大厦87楼除了叶正凌订去三套房间,还有个一掷千金的神秘人物预定了整整四套,倒不是说他肯花十来万来住号称中国最贵最高的金茂君悦酒店本身又多奢侈,而是他能够硬生生临时让君悦酒店腾出连号的四套房间很不同寻常。

事实上这个人在叶正凌那架湾流v抵达浦东国际机场的十分钟后,也乘坐一架也是世界上唯一能够飙出超音速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上海机场,识货的人兴许都会震撼这分明十架还没有发售甚至没有公开首航的qsst,真不知洛克希德·马丁怎么肯把这架传闻能够达到1.8倍音速的飞机这么早公之于众。

飞机上的四名乘客随后也来到金茂大厦,刚好四套房间,不是一般的挥霍。

第87楼一件装修极尽华丽的套房众,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格外修长的男人,一头金色头发肆意披散于肩头,双手环胸,留下一个霸气十足的伟岸背影。

他俯视黄浦江两岸的繁华建筑,最终将视线落在东方明珠塔上,嘴角泛起刻薄而尖锐的冷笑。

门铃响起。

进来一个身高起码一米九的壮汉,浑身毛发如同原是人类,一头棕褐色头发蓬松杂乱的头发,一身爆炸性肌肉很完美地隐藏在衣服下,戴着一副墨镜,他来到金发男子身后用一口拗口的美式英语恭敬道:“少爷,赫淮斯托斯赫阿尔忒弥请求你能给他们放一天假。”

“放假?”

金发男子依旧没有转身,淡漠道:——没有杀人,发泄什么,再说我可不是带着你们来中国找女人玩的,跟他们说如果实在想发泄欲火,我不介意他们兄妹**——

我会向他们准确转达少爷的意思——纵褐色头发的男人列开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露出一口犀利的牙齿.不同于普通人相对整齐的牙齿,他的两颗尖牙如同兽类的獠牙.格外细长和逢锐,而且其他牙齿也如锯齿类生物,只要一张嘴,便会露出两排异常诡异的牙齿,给人森冷隐寒的冰冷感——

泰坦,有没有潘多拉的消息——金发男子轻轻皱眉道/——

没有确切消息,跟其他几股势力一样我们也只是知道潘多拉在中国出现,至于潘多拉是谁,或者是什么,如何-开启-潘多拉,-钥匙-在哪里,一切都是未知——如蛮荒野人的壮汉摇头道,神情有点沮丧——

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不需要担心,就算谁得了先手,也没关系.

金发男子不带感情道,嗓音略微沙哑,很有磁性,只可惜言语中的寒冷破坏了这股本来可以吸引女人的味道,他依旧双手环胸,这是一种一切人一切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杀人,从来都是我的强项,这一点,也就当年那个影子能够跟我媲美——

一说到影子,那个被称作泰坦的野蛮人肌肉既然猛然间膨胀起来,无比恐怖,战意沛然——

女人会有的,战斗会有的,杀戮会有的——金发男子冷笑道,一点都不在意身后壮汉的杀意滔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你让赫维斯托斯和啊尔忒弥留意哈得斯家族的那个杂种,这个**杂交产下的嘎渣如果敢对慕容雪痕下手,干掉他,记得提醒赫维斯托斯别把场面弄得太血腥,就我们四个人,没有人帮他处理——

少爷,可这杂种是希腊哈得斯家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泰坦犹豫道——

杀——

金发男子神情冰冷,如同站于万人之上的众神之王,突然伸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古怪笑意——怎么说我都是慕容雪痕的崇拜者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听她弹钢琴,那真是荣幸至极的一件事情,似乎比起我最喜欢的杀人,都一点不逊色——

少爷——

叫泰坦的——原始人类——挠了挠头平息汹涌战意,略微难为情地吞吞吐吐道:——其实我也是她的崇拜者——

“滚!”

一米九的魁梧壮汉闻言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出房间,他一点都不怀疑少爷会把他从87楼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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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运河畔,琅琊拎着一袋啤酒独饮。

世事恰如迷局,擦肩,寻觅,失散,流落,回首,皈依,纷乱无绪,及至最终落幕,谜底解开,那人却已站在你面前。

远处眺望他的,依然是那个执着了两个三年的女人,吴暖月,站在远处凝视着这个落寞的男人,她没有哀伤,没有凄凉,耐不住寂寞的就不要贪图爱情。无暖月身后站着那个随她一起从英国回到大陆的老管家,他打心眼心疼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轻声道:“小姐,为什么你不去见他?”

“这个机会,我留给慕容雪痕。”无暖月柔声道,不似那位执掌中国黑道三年杀伐的太子妃。

老管家不明白,却也不多问,他知道这种事情神就不得,小姐这六年来无论如何苦都未曾抱怨过,做了一辈子奴才和管家的他不懂爱情是什么东西,却也怜惜小姐的执着,老人巧妙地转移话题道:“小姐,听说现在很多人都在寻找一个被称作是潘多拉的事物。”

“对他来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暖月微笑道,转身就走。

爱一个人,如果要死要活非希望黏在这个本应该问鼎江湖的男人身边,这种女人,未免俗气了点,她吴暖月六年前不做,六年后更不做。

不是只有男人才有义务去付出,女人同样应该。

琅琊一袋酒喝尽,将最后一个酒瓶扔进运河,平静道:“出来吧,龙玥。”

从今以后,我是叶无道。

第一章 虫儿飞

龙玥

当狼琊,或者说是叶无道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道鬼魅身影立即出现在他身后一棵树枝头,一袭大红色长袍,妖异如血,银色月辉沐浴中格外动人心魄,最终这道身影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杀戮气息飘然落于地,在叶无道身后虔诚下跪,发出女性的阴柔嗓音,毕恭毕敬道:“少主。”

“起来吧。”叶无道也不回头,点燃一根烟,望着运河畔,轻轻摇了摇头,纳兰殊清让他有点失望,其实只要他答应由他来杀柳羚羊,那叶无道就能够把他扶上位,zj林朝阳?sh张展风?就算是一条狗,他也能让它上位被人膜拜,更何况是根基不弱的纳兰殊清,只不过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叶无道从来不是一个随意施舍机遇的家伙。

叶无道心中轻微冷笑,吐了个烟圈,自言自语道:“纳兰殊清,或者你真的是老了吧,不再适合赌博,当一个男人完成一无所有到出人头地的阶段,就很难再拥有亡命之徒的勇气和拼劲。也好,这样的你才能给红豆一个安稳的将来。”

那个身穿一袭妖魅红袍的年轻女人站在叶无道身后,恰好站于他的影子中。

“龙钥,你这三年呆在rb望月家族,还是mg保护雪痕?”叶无道弹掉烟头,虽然在和龙钥对话,但他一直思考,想一些恐怕只有吴暖月这种女人才能猜到的事情,成大事情,除了偶尔踩到狗屎的幸运儿其他无一不是深谋远虑,就如同下棋,能够想到十手以后的肯定胜过只能想到五手的。他已经浪费了三年时间,现在的他必须考虑太多太多事情,所以看起来显得漫不经心神情恍惚。

“在rb。”

被叶无道唤作龙钥的女人嗓音轻柔,缓缓吐出三个字,“杀畜生”

叶无道起身,拍了拍衣服,来到这个女人跟前,出人意料,她仅仅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女人,甚至说女孩都不过分。但叶无道却比谁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她的恐怖实力,在这个大环境和平小局部冲突的年代,除了出没fz,dong,ou以及ylk,zhan场上的雇佣兵和赏金猎人,似乎很难有人能够杀人破百。但眼前这个精通狙击和单兵作zhan爆强的龙钥,恐怕已经是惊世骇俗的千人斩,小说漫画中那种魔王级别人物才有的血腥资本。

揉了揉龙钥那头长发,叶无道轻笑道:“千人斩没有?”

“两年前就到了。”龙钥露出一抹羞涩神情,杀人破千对她来说就像是普通女孩完成一件十字绣,在被自己崇拜的男人询问后便露出小女人的模样。在rb,谁要是看到龙钥这种表情一定会陷入癫狂。因为被誉为以一人之力屠尽rb甲贺忍者的她有一个尊称。

八歧大蛇。

蓦然龙钥冰冷神色的精致脸庞浮现出一抹绯红。

“嗯,比以前大了点。”某男人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地把手放在龙钥胸脯上,揉捏了一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举止却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如果是别人,别说摸她的胸部,就是多瞄几眼。也早被她乱到劈死剁成一百块直接喂狗。

龙钥偷偷松了口气,虽然不清楚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但她确定眼前这个就是她熟悉地少主,不管有多少心事压在心头,他都会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很轻松很轻佻的活着,恐怕他的不少女人都会觉得他确实花心,可几个人能够看到他背后的沉重。

一个不太擅长掩饰的男人。往往太累。

龙钥本来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少主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要她尽力杀十人她肯定会拼死杀十一人,可这三年来少住不在的日子,她也开始在杀戮之余想一些问题,作为不算局外人的局外人,总能看清楚更多东西更多真相。

“龙钥长大了,接下来终于可以没有当初诱奸少女的负罪心理了。”叶无道拍了拍龙钥的脸蛋坏笑道。又是惹来龙钥一阵不知所措地难为情。

“少主,叶公和慕容小姐已经达到sh金茂。”龙钥突然露出一抹会心笑意。

“车。”叶无道二话不说道。

“已经替少主准备好。”龙钥柔声到。带着叶无道来到一辆吸引眼球的黑色玛莎拉蒂前,作为能媲美法拉力的跑车皇后,玛沙拉蒂是叶无道影子生涯中驾驶最多的车型之一,龙钥跟随他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的癖好脾气。

一路狂飑。

尘埃飞扬。

飞尘轻轻落尽平息,澹台经藏出现在运河畔,轻轻叹息,坐在草地上,仰望着那轮明月,喃喃自语到:“哑爷爷你告诉我人一辈子无非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那我现在是欺人还是自欺?人相忘于道术,鱼相忘于江湖,哑爷爷,你说我是出世还是入世?”

澹台经藏一夜对月再无语。

sh金茂大厦,第87和88层之间的九重天酒廊人满为患,这里可谓是zg最高的酒吧,两名特殊的wg客人尤其吸引游客视线,这对男女搭配很奇特,男人一米七地个子,一头染的大红的头发,鼻子眼睛任何一个部分单独看上去都很正常,可凑成一张脸后却给人很别扭诡异的感觉,总之,这是个绝对不会被女人当作性幻想对象的雄性生物。

女人却有一米七五的高度,穿上高跟鞋站在那矮小男人身边更显得鹤立鸡群,一头披肩黑发,一张明显是混血儿的精致脸庞,精致到像是完美的zg瓷器,这个女人拥有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只不过她地气质实在太冷,冷到让周围人都下意识地避开她。

他们挑了一处僻静的位置,随意点了份酒水,如圣坛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

一般的高挑女人托着腮帮凝视窗外风景。

“泰坦那个杂种说了少爷不准我们找乐子,所以今晚还是喝完酒乖乖睡觉吧。”一头红发的男子郁闷道。

“是‘我’,不是‘我们’。”女人冷冷道,懒得瞧这个男人。

男人耸耸肩一脸无奈,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四处扫描,看看有没有值得下手的异性猎物,对他来说没有女性温暖怀抱的夜晚实在是太寂寞太可怕了。九重天酒廊会有长得不错的男服务生陪客人玩扑克牌之类的小魔术游戏,可刚想来套近乎,就被男人蛮横地用一连串噼里啪啦如“***""***"之类的英文骂走。

“少爷呢?”百无聊奈的男人灌着酒问道。

“在53楼的钢琴吧,我想少爷是希望那个姓慕容的女人能够去那里弹琴,搞不懂,少爷以前不都是看上那个女人抢过来的嘛,管她是公爵的孙女还是酋长的女人或者是那个国家的公主,能给少爷生孩子那是她们的荣幸。”男人努了努嘴道。

“女人不是仅仅用来生殖的,你这只满脑子肮脏东西的畜生。”女人虽然容颜清冷绝美,可说话却是**到令人无法接受,托着腮帮依然凝望远处。

“阿尔忒弥斯,你这个老处女,我作为你的luan,sheng哥哥向你郑重抗yi!”!”

暴躁的男人跳脚道:“我是畜生,那我们那位伟大的母亲是什么?”

“她也是畜生。”叫阿尔忒弥斯的女人不动声色道,像是不带有人类地感情。

男人出奇地没有暴怒,相反彻底安静下来,这个时候的他似乎远比暴躁地时候要来得阴森可怕。

“我今天没空和你打架。”

女人语气依然平静,道:“作为排名在影子雇佣军之上的奥林匹亚雇佣军神圣成员。我不想在这次任务中失手,我们的战神阿瑞斯,哦,也就是真名云翎的那个zg人,就是在zg神秘消失的,你这只每时每刻都精虫上脑的雄性动物如果想多玩几个女人,就给我老实一点。”

“做哥哥做到我这个份上还真是窝囊。”男人嘟囔道,有点委屈,悄悄做了个深呼吸,隐忍不发的暴虐气焰立即一扫而空。

“你如果能够打败少爷。就算你要我给你繁殖后代,我不会皱下眉头。”女人冷笑道,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别,我就算想不开区去梵蒂冈砸圣彼得大教堂的场子,也不敢挑战少爷。”男人被吓了一跳,对这个女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习惯早就接受,瞥了眼女人,小声嘀咕道“再说你一个性冷淡,我也没啥性趣。”

女人黛眉一挑。那酒杯被她硬生生捏爆,响声立即惹来周围诧异视线,服务生更是慌忙帮她换酒。

“呃,那个希腊船王的幕后家族某位大少爷也来酒店。貌似在地中海挺强大,跟教廷也有复杂关联。就是不知道少爷会不会捏爆这可怜虫地卵蛋。”见机不妙的男人赶紧尴尬地转移话题,真是火拼起来,他肯定吃亏。

“我强大的妹妹,你说说看那个神出鬼没的影子和少爷,谁更强大?”男人终于找到一个不错的话题,他知道只有站在巅峰的强者,才能吸引这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妹妹。

“三年前是少爷。”

女人托着腮帮,收回视线,凝视着桌上那杯还算纯正的绝代伏特加,自负道:“三年后,更是少爷!”

一辆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停在金茂大厦外,许多游客和旁观者不禁倒抽一口气。

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走下车,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露出一抹久违的灿烂笑容,快步走入大楼。

金茂大厦有个显著特点就是它是一个空心圆建筑,也就是说你站在高的楼层,能够看到一圈圈楼层金碧辉煌的漂亮场景。

87楼某间套房的房门偷偷打开,一个漂亮灵气的小女孩来到栏杆处,似乎想要看看楼下的情景,跳了两下,可只有三四岁的她如何都攀不上那围栏,尝试了几次后只好嘟着小嘴巴放弃,一个人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过道玩起了跳方格。

一个人玩得很开心的她唱起来妈妈交她的一首歌《虫儿飞》,嗓音犹如天籁,带着一抹难掩的寂寞,也许稚嫩的她不懂寂寞的滋味,但从她的嘴中唱出,就是有种凄凉的萧索,“嘿嘿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虫儿飞,一双又一对才美。”

小女孩轻轻转头,因为有个人在陪她一起唱这首妈妈每晚都会唱给她听的童声版《虫儿飞》

小女孩歪着脑袋,望着眼前这个缓缓蹲下来,流着眼泪也一点都不知道害羞的大人。

他望着这个跟她母亲一般惹人怜惜的孩子,三年来泪水第一次轻轻溢出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能够男人两行泪两行为美人,而不是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蹲在地上,他只是安静的凝视这个应该快有四岁大的孩子。

这首《虫儿飞》,他自然会唱,当他七岁那年见到雪痕的时候,他们一起偷偷溜出家看星星的时候,就是她唱给他听的。

小女孩,自然是慕容般若,他的女儿!

小般若伸出双手,帮他擦去泪水,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因为他一直在笑着流泪,最后小般若忍不住哭起来,倔强的捧着他的脸,噘着嘴巴哽咽到“爸爸不哭,小般若很乖!”

第二章 小别胜新婚

等待和守望带来的偶尔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但这种痛再痛也比没有爱的人要幸福。

所以慕容雪痕觉得自己三年来苦也不苦,痛也不痛。

站在这对父女身后,慕容雪痕依然保持那个守望的姿态,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等候这个男人,这个从小就飞扬跋扈的男人,她看着他从一个嚷着要做大师级花花公子的男孩成长为一个让人仰视的男人,她轻轻开口到:“般若,叫爸爸没有?”

小般若擦干眼泪,这个时候的她像个小精灵迅速躲在慕容雪痕身后,娇小的身体完完全全遮掩在母亲背后,探出个小脑袋噘着嘴巴眨巴着水晶眸子望着叶无道,布满泪痕的精致小脸再度恢复没有见到父亲前的执着和倔强,显然这孩子还在赌气,生气这个爸爸为什么现在才来看她。

“我来晚了。”

叶无道站起身,表面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过激的情绪,只是带着点歉意,凝视着眼前青梅竹马的女人,内心温暖地柔声道:“对不起,又让你等了三年。”

“你给了我一个小般若,就算你要再等三十年,我也是要等的。”慕容雪痕微笑道,没有热泪盈眶,她恐怕是叶无道女人中唯一觉得他会在每一个明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所以她没有晕眩,没有激动,只是像个在家为丈夫做好晚餐然后站在阳台安静等待的女人,安详而宁静地看着他。

“到时候我们带着小般若一起去圣彼得大教堂。”叶无道轻声到,看了看那个依旧躲在母亲背后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知足,他从前是个**很强烈的男人,追逐权利,猎艳美女,获取力量的巅峰,他始终在累累白骨中向上爬,可这一刻,他觉得其实偶尔停下来陪陪身边的人也很好。

慕容雪痕轻轻点头,把小般若拉到身前,本来想让叶无道抱抱这个跟两个人都极为神似的女儿,只不过小般若噘着嘴巴再不肯理睬叶无道,无奈之下慕容雪痕笑道:“其实小般若很想你的,经常缠着她太爷爷和几个舅公说些你的事迹。”

“女儿不跟做父亲的赌气,难道跟陌生人赌气去?再说,也确实是我的错。”叶无道笑道,深深望了眼偷偷看他的小般若,陪着慕容雪痕进入套房。

银狐叶正凌正在翻阅几分大中华区叶氏集团的财政报表,这个时候的他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别说下属,就是叶晴歌、叶河图这几个子女敢中断他的思维都会被臭骂一顿,但是小般若却蹦蹦跳跳扑到老人的怀中,使劲爬道这位太爷爷的腿上站着,痕老气横秋地随意拿起叶正凌手中重要资料翻来倒去,惹的老人哈哈大笑。

他抱着小般若转身看见叶无道,哪温厚慈祥的笑意悄然收敛,转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欣慰,有责怪,但更多的,是骄傲。

这种骄傲,不仅看叶少天这样的华尔街财富红人,就算看叶晴歌,甚至是叶河图都没有过。

“爷爷。”

叶无道见到这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老人,岁月终究无情,许多跟他一代英雄或者枭雄人物都败给时间,哪么他又会在什么时候败给时间?叶无道心中不禁一酸,作为叶家家主,这位老人做出太多即使他子女都无法理解的举措,可老人从来没有对谁抱怨过、对谁软弱过,在叶家人心目种,他是个永远对敌人对亲人也是铁血冷酷、不苟言笑的老头子。

“饭吃了没?”叶正凌的嗓音略微沙哑,他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年少轻狂时面对他一生唯一挚爱的女人也从未有过任何浪漫举止,他摸了摸小般若的脑袋,望着眼前唯一的孙子,心中千言万语,很想说些什么可到嘴边却只能是这么一句。

见叶无道摇头,叶正凌立即打电话给客服,要了两份夜宵,顺便给小般若点了些水果和糕点,这个时候叶无道像是变戏法般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小般若,躲在太爷爷怀中的小般若犹犹豫豫才接过盒子。

“来的急了,刚才在金茂一楼看到有蛋糕卖,身上钱也没带够,就卖了一块小点的蛋糕。”叶无道柔声道,望向小般若满是父亲的温暖眼神,还有掩饰不住的遗憾和歉意,如果时间不是那么匆忙,他恨不得把蛋糕房的全部蛋糕搬到小般若面前。

“什么口味的。”慕容雪痕掩嘴笑道,还真是一对心有灵犀的父女呢。

“芝士蛋糕,你喜欢吃,我就给般若买这种了。”叶无道耸耸肩道。

“我喜欢抹茶味。”

小般若哼哼道,似乎有点不满意,从太爷爷叶正凌身上爬下来,然后一个小跑进她的房间,因为叶正凌订了一套家庭房,有三室一厅一卫,金茂凯越的家庭套房不可谓不豪华,小般若捧着蛋糕跑进房间后啪一下锁上门。

本来由于买了一种女儿不喜欢的口味蛋糕叶无道有点尴尬,可看到小般若小心翼翼捧着那盒蛋糕的神情,却涌起一股为人父的温馨满足感,看到这情景,叶正凌和慕容雪痕也是相视一笑。

小般若进入房间后躲在角落,坐在地上,捧着那盒芝士蛋糕,轻轻打开,瞪着蛋糕看了半天终于动嘴,边吃边流泪,嘟着小嘴巴抽泣道:“哼哼,以后我每年生日,你要给我买比般若人还要大的芝士蛋糕。”

等她吃完蛋糕,已经是个大花脸,偷偷用床铺上的被单随意擦了擦嘴,然后偷偷摸摸打开房门一条缝隙看叶无道这位相对很陌生的爸爸,看着他狼吞虎咽解决那份夜宵,最终小般若歪着小脑袋一脸认真道:“还是爸爸帅,吃饭比般若还厉害。”

叶无道当然不知道他这幅极不文雅的吃相在女儿心目中是如此的高大,风卷残云将夜宵扫荡一空后,很惬意地接过慕容雪痕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嘴,叶正凌也是难得的一脸笑意,在美国叶家成员进餐的时候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看到这一幕,银狐似乎想起自己当年一穷二白时候的往昔,眼神也恍惚起来。

“爷爷,雪痕,什么时候去广东?”叶无道当然清楚接下来一切将步入正轨,三年前的血战也不算白战一场,起码中国再没有大规模内战的可能,如果不是骨子里对攘外必先安内的抵触,三年前他兴许也不至于落到落魄三年的境地。

“明天。”

叶正凌办事素来雷厉风行,给出答案后就去书桌翻阅资料,把空间留给孙子和孙媳妇。他来中国固然是为了看这个寄托他所有希望的孙子,可也不肯浪费丝毫时间,财富到达一定境界后,赚钱的速度就可以用秒来计算,他虽然不是守财奴,却习惯站在财富金字塔的顶端,站在世人之上。

“好像这里有层钢琴吧。”叶无道笑道,三年没听慕容雪痕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确实觉得这人生是种缺憾。

“去广州再弹,只弹给你个人听。”慕容雪痕坐在叶无道身边,缓缓伸出双手,抚摸着他清瘦的脸颊,因为音乐她走上神坛,但当整个世界对她顶礼膜拜的时候,她始终选择只对这个男人一个人嫣然微笑,这三年她单方面推销与维也纳爱乐团在内的几支世界顶尖乐队演出合作,仅违约金就是一个天价数目,更不要说她撤销全球巡回演出带来的收益。

据说目前最大红大紫的钢琴人朗朗那双手保险达到千万美金,这似乎很令人匪夷所思,可整个世界古典音乐迷对慕容雪痕这双手的评价恐怕只有一个。

无价。

“嗯,有没有新曲子?那些老古董的东西经典是经典,可你也知道我从小听着就不舒服。”叶无道笑道,轻轻搂过慕容雪痕,熟悉的味道令他陶醉,轻轻闭上眼睛,如果真的有红颜薄命这种宿命,那他也会竭尽全力的去逆天改命,他要这个女人陪他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彼偕老的走到生命的尽头,这是他此刻唯一的野心。

“我自己写了不少曲子,这段时间都在教般若指法,有空你也指导指导她,这孩子跟你当年一样,天赋太好,所以很偏执,很多话我说了她都不听。”慕容雪痕柔声道,反手抱住心爱男人,她等这个怀抱,等了足足一千零四十七天,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还有个九重天酒廊,怎么说也是中国最高的酒吧,去坐坐吧。”叶无道轻笑道,朝慕容雪痕眨了眨眼睛。

慕容雪痕一看远处聚精会神翻阅资料的叶正凌,立即明白叶无道的意思,俏脸微红,点点头。

小别胜新婚啊!

第三章 被推倒的女神

慕容雪痕戴了顶帽子,压下帽檐随着叶无道来到九重天就浪的电梯门口外,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再排队等候,在这里等待进入酒吧的多半是外国有课,叶无道叶知道慕容雪痕在外国的崇拜者甚至要比国内还要多,就陪着她站在角落打发是件.

就像金贸凯悦酒店在得知她下榻后总经理就第一时间出动,满脸虔诚要求慕容雪痕能够给九点写一首陆游的钗头风.因为凯悦酒店每套房间床头墙壁都会有一副唐诗宋词的临摹书法,谁都肯定哪间房间要是能够挂有慕容雪痕钗头风的作品,哪怕是临摹版本,叶绝对要提前一个嫉妒甚至半年预订房间才能入住进去.

只是她这样一个被誉为东方最具烟霞气的古典女人,谁都想不到叶无法想象她竟然有个女儿.

整个世界都在诧异都在睁大眼镜寻找,到底是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

而这个被无数男人嫉妒到恨不得轰杀至渣然后丢到火星的家伙在做啥呢?他此刻正搂着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小蛮腰,在她耳畔尽说着带颜色的轻佻言辞,惹得她脸颊绯红.叶无道虽然举止暧昧,时不时嘴巴碰一下慕容雪痕的精致耳垂,但眼神却四处游走,不停寻找和排除一个个可疑目标,作为一个炼狱中存活下来的雇佣兵王者,叶无道绝对拥有常人无法媲美的经验和直觉.

这个男人就如同现代社会钢铁从林中无数食肉动物的佼佼者,其中一个甚至称得上是猛兽中的王者.

叶无道细眯起眼镜,打量着眼前着这两个西方男人,后面一个身材魁梧,最显著的特点是他的左手要比右手粗壮一倍有余,这种程度的畸形令人瞠目结舌,那只左手蕴含的爆发力也只有叶无道这种内行中的内行看得出来.

而前面哪个相对年轻许多也英俊太多的男人则正常许多,一张能够让女人花痴和尖叫的俊美脸庞,亚麻色后发扎着条辫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痕细的无框眼镜,颇有zg晋人风流宋人道学的风范,这是一张痕东方相貌却西方味道的脸孔,可谓东西方女人通杀.

此前,一批操着一口鸟语的外国客人在对着招待员唧唧歪歪,八成是受不了漫漫无期的等待,这群明显是亚洲人的家伙可能仗着兜里有几个钱及其的趾高气扬,那个漂亮的凯悦酒店服务员虽然见惯大场面,也应付不了一群男人很不礼貌的呱噪,而且有些夹杂英文的骂语她也听得出来,委屈的她一时间眼睛都红起来,可职业道德让她不能表露丝毫的不耐烦。

yin尼的王八羔子!

叶无道很快听出那批游客的口音,就在他寻思着晚上怎么制造一起不漏痕迹的“意外事故”时,那个相貌精致到让女人妒忌的青年露出一脸迷人笑容,用一口让叶无道诧异的流利中文对那群印尼人道:“印尼的渣滓们,让我这个绅士告诉你们,在公共场合,尤其时有美女在场的情况下,即便不是绅士,也要有绅士的模样,这不是为你自己,这是为了捍卫你母亲的荣誉。”

那群印尼人兴许听得懂英文,可中文断然是不懂的,自然不明白渣滓的含义,他们一看到这么个肯定极有来头的大帅哥朝他们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顿时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极为舒坦。

接下来青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这群yin尼人,吐出令周围几个zg游客几乎捧腹的一句话:“很可惜,现在你们的表现,让我对你们的母亲很失望,因为我觉得你们母亲的素质可能还比不上zg神农架的野人。”

那批印尼人终于明白这个笑里藏刀的帅哥是拿他们逗乐,本来气势汹汹的他们一看到帅哥背后的猛男,最终是没敢发脾气,一帮人灰溜溜撤出去。

大快人心。

这恐怕是每个在场中zg人的感受,本来看这厮不咋顺眼的叶无道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但正真让叶无道小心谨慎的,还是这个青年背后一直沉默的魁梧男人,那只左手,叶无道当年带着影子雇佣军辗转全球作战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大致战斗力如何!

核弹头!

希腊杀手之王阿尔卡蒂玻斯!

这样一个在许多gjzftongji榜前十的家伙恰恰今天突然出现在金茂大厦,叶无道不禁皱眉,难道是冲着雪痕而来?他跟阿尔卡蒂玻斯这台名动dongou的杀戮机器并没有半点交集,跟阿尔卡蒂玻斯守护的那个从不露出水面的哈得斯家族也没有恩怨,找他的麻烦基本上不可能.

就在青年即将把眼神转移到慕容雪痕这个方向的时候,电梯走出一对同一眼就能瞧出门道的男人,他们便是刚刚喝完酒的赫淮斯托斯和阿尔忒弥斯兄妹,高挑冰冷的阿尔忒弥斯几乎及腰的长发扎成马尾辫,一脸冷漠地与青年擦肩而过,甚至没有瞧暗生警惕的阿尔忒弥斯,而很希腊神话中火神同名的赫淮斯托斯则吊儿郎当瞄来瞄去,最终瞥了眼俊美青年以及左臂诡异的阿尔卡蒂玻斯,眼神充满玩味,嘴中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阿尔卡蒂玻斯用希腊语对青年恭敬道:少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个人是奥林匹亚雇佣军中的两名成员,分别是擅长冷兵器的月神和枪械专家火神.

哦?奥林匹亚雇佣军,貌似很强大的样子,说说看,我刚从圣乔治学院混个毕业,不太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青年随意道.

奥林匹亚,影子和炼狱,这三支雇佣军是公认全球雇佣军中的王者.阿尔卡蒂玻斯似乎也不怕别人听得懂希腊语,用他特有的嗓音缓缓道:其中奥林匹亚单兵作战最强悍,他们的头是有众神之王称号的朱毗特;炼狱雇佣军是最老牌也是最神秘的一支,作为唯一一支失手率在5%以下的兵团,我不想过多的评价;至于影子雇佣军.

青年见他犹豫了一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道:说

据说是手段最无耻行动最卑鄙的一只雇佣军,是雇佣军世界的第一大耻辱.

阿尔卡蒂玻斯原本平淡无奇的褐色眼眸中绽放一股炙热战意,道:但也是雇佣军中的传说,因为他们被誉为团队作战最强的一只雇佣军!而他们的精神领袖,一个叫影子的男人,更是敢单条梵蒂冈教廷的神圣武士团,少爷,你也知道,一个国家的领袖,也仅仅是俗世一个国度的首脑,但教皇那个老头子,他是教廷,却是这个世界10亿多信徒的核心.

“这么说来,这个家伙确实还算有点意思。”被阿尔卡蒂玻斯尊称为少爷的俊美青年点点头,只是眼神中有几分怀疑和不屑。

轻轻耸了耸肩,叶无道微笑着护着慕容雪痕进入电梯,身在江湖,这个江湖却有他的传说,怎么看都不是件郁闷的事情。

等到叶无道和慕容雪痕的背影消失,青年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愤恨和sha机。

刚陪着慕容雪痕进入电梯,等电梯一关门,叶无道就一把抱住慕容雪痕狠狠吻住她的嘴唇,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双手再谈不上半点优雅地在慕容雪痕身上肆意游走,动作近乎粗鲁,但是慕容雪痕却丝毫没有拒绝这种另类的温柔,也顾不得矜持和羞涩,努力去回应他的索取。

这个世界上叶无道最熟悉的身体,肯定是慕容雪痕这副没有瑕疵的曼妙身躯,所以他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挑起慕容雪痕的**,这是一种被婉约克制却不经意间流露出炽热的**,这就是所谓的天生尤物。

什么样的女人最吸引男人?

那就是被推到的女神。

就像慕容雪痕。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慕容雪痕和叶无道心有灵犀地迅速分开,她压低帽檐,赶紧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走出电梯步入灯光昏暗的酒吧,已经恢复成那个在世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而叶无道则嘴角噙着隐秘的坏笑,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部,感受那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柔软,一脸满足。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处相对还算安静的靠窗角落坐下,位置不大,却能够透过窗户俯瞰灯火辉煌的wp江两岸。

只可惜,有点大煞风景的是,随后那个希腊青年便带着sha手界赫赫有名的阿尔卡蒂玻斯在他们附近坐下。

第四章 叶家男人尽奸雄

红颜多半祸水,能够祸水的红颜肯定是颠倒众生的尤物,而男人不管这场祸水最终导致江山倾覆还是霸业成空,可能除了些许遗憾,更多的还是满足感,江山太大,总比不上美人胸口那对温润软玉来得柔滑小巧,江山太虚,总比不得身旁佳人体温来得窝心。

对叶无道来说,身旁这个完全算得上跟他“绕床弄青梅,两小嫌无猜”的婉约典雅女人,便是他的那一瓢祸水。

扎辫子的俊美希腊青年果然在点单后就到叶无道和慕容雪痕身边,仪态优雅,无懈可击,一张脸庞挂着连笑容也精致的神情,这样一副表情,是很能骗取少女芳心的,这家伙用一口标准的中文嗓音轻柔道:“慕容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来自希腊,叫迦米诺哈德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迦米诺。”

“迦米诺啊,不要妨碍我跟我女人风花雪月,中不中?”既然这个希腊神秘家族的少爷这么自来熟,叶无道也就不跟他不客气,同样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表情,跟叶无道这个情场中的大师级花花公子玩,这个希腊青年应该还嫩了点,希腊青年就算是泡到希腊公主,也是小巫见大巫。

迦米诺哈德斯心里一阵恼怒,他本就不是个城府太深的贵族大少,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攻击性的叶无道就是慕容雪痕的男人,但他打心底无法认同叶无道能够有资格占有慕容雪痕,如果不是忌惮叶家,他早就让阿尔卡地波斯把这个敢亵渎他心目中女神的混蛋撕成两半。

“对不起,他是我丈夫,现在我不想被打扰。”慕容雪痕不温不火道,仅仅是礼节性地看了眼迦米诺哈德斯,就重新把所有视线都重新转移到叶无道身上,若是平时,修养极佳的她兴许会按捺心中的不情愿客套寒暄几句,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忍受这位西方公子哥的介入。

“好,等有时间我再找慕容小姐,听说慕容小姐不仅钢琴和小提琴造诣非凡,对茶道也”

迦米诺哈德斯的中文标准到了一种境界,如果不是那张西方气质的脸孔,以及不同于东方人的眼眸和头发,谁都会觉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许是因为慕容雪痕在场,他隐忍下心中的滔天怒火,戴着那张从小就被家族培养成时刻保持笑容的伪善面具轻轻离开,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九重天酒廊,而阿尔卡地波斯则深深望了眼叶无道才不急不缓走出酒吧,他的眼神就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饥渴而嗜战。

电梯中,希腊青年那张俊美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可怕,深沉阴森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很有“白天教授晚上禽兽”的意思,真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外表斯文的家伙会在床上对女人做出什么事情。阿尔卡地波斯闭目养神,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位少爷不戴面具时候的丑恶嘴脸。

“我不杀你,我不杀你。”

迦米诺哈德斯不停地自我暗示,手臂青筋暴起,但等到电梯打开,他已经再次戴上虚伪迷人的面具,那个被他前面英雄救美一次的凯悦酒店漂亮服务员对他频频侧目,而作为哈迪斯家族的荣耀,迦米诺同志也很适当地向她表示了他的温暖,惹来那也算久经情场的酒廊招待员一阵心神荡漾。

迦米诺哈德斯走出拐角的时候脸色又浮起一抹鄙夷的冷笑,显然内心对这个刚刚勾引了一下的服务员很憎恶。

他未必喜欢哪个女人,但他喜欢那种征服的过程,慕容雪痕也不例外。

“阿尔卡地波斯,暗中保护她的保镖实力如何?”迦米诺走回自己房间,一脸贵族招牌式的冷漠和傲气,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懒得伪装,哈德斯家族的族训?血统纯正的家族继承人的礼仪?作为贵族该有的高尚情操?

对不起,迦米诺把这些玩意都当作狗屎。

“单体作战并不突出,但是配合很完美,几乎没有破绽,可是如果少爷真要动手,我能保证60%的成功率。”阿尔卡地波斯左路的时候两臂摆动很诡异,视觉上很古怪,也许是因为两只手臂太过畸形造成的视觉冲击。

“如果发生60%之外的概率事件,你死了还是重创我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我有什么样的下场。”迦米诺不愧是以冷血出名的哈德斯家族的年青一代佼佼者。

“活着走出中国。”

阿尔卡地波斯却对迦米诺的刻薄无情丝毫不觉得愤怒,继而补充道:“如果我行动的时候,少爷能够插手,成功率在90%以上。”

“身为一出生就被红衣主教大人赐福的正统贵族,我怎么可以做这种卑劣的事情,你说呢,我的阿尔卡地波斯?”

加米诺打开房门,来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笑容醉人,就像这瓶他特意让凯悦酒店准备的chateaupetnu。

加米诺摇晃着酒杯,杯中贵如黄金的液体轻微荡漾,希腊头号杀手阿尔卡蒂玻斯依然那幅无欲无求的表情站在他身后。

九重天酒廊,叶无道站在这离地四百多米的高度俯视上海这座夜幕中愈加辉煌宏伟的国际大都市,轻轻笑了笑,谁曾想一个需要每天打三份工的小虾米角色竟然能够站在这里?谁曾想一个每天需要喝中药的病人能够面对希腊核弹头而屹然不惧?谁曾想偌大中国,竟然就是他三年前飞扬跋扈的大舞台。

琅琊?

叶无道撇了撇嘴,满是会心笑意,虽然说这个身份比起现在有点窝囊,但却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并非每个上位者发出只恨生在帝王家之类的相似感慨都是为了赋新词强说愁,平凡人渴望权力、金钱和荣耀,被权力折磨的上位者渴望温情、安稳和安静,本质上两种诉求并无区别。

再做回去琅琊断无可能,那根本不现实,也不是叶无道的作风,甚至也不是“琅琊”的风格,背水一战,若退缩了,他身后的女人怎么办?

战者为雄,唯有一战而胜,才能活着,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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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小别胜新婚后的**一刻特别值千金,但由于叶无道从杭州长途奔波到上海并不轻松,而且加上有小般若时不时从她的小房间跑过来“搅局”,叶无道和慕容雪痕终究是没有做成翻云覆雨的事情,早上睡了个饱觉舒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以往他能够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在五点左右准时醒来,想来也是因为终于见到这对母女歇了口气,紧崩的神经一旦松懈九彻底打乱了正常的作息。

马马虎虎在慕容雪痕的监督下吃完早餐,一家三代人就准备去广东。

叶无道看着小般若纠缠着她太爷爷要去爬东方明珠塔,已经准备去广东的老人被闹腾得哭笑不得,又不舍得生气,万般无奈下只好将他在商业上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坑蒙拐骗伎俩悉数使出来,这才让小女孩稍稍安静下来。

生活就是如此,当你逐渐从现实手中接过成熟、城府、世故,你也会相应地交出纯真、善良和将心比心的佛心。

叶无道望着比同龄人要灵慧许多的小般若,心中感慨万分,不知道当初自己如她这般大时,家里那个玩世不恭的老头子当年又是作何想。

在他们那架湾流v型私人飞机从浦东机场起飞,来自希腊的一架私人飞机也随后穿入云霄。

机场,叶河图陪着老婆杨凝冰河妹妹叶晴歌在机场大厅外等候,且不说杨凝冰的敏感身份,就算是这两位大美女的出现,也足以引发不小的轰动,因为两个女人都反感烟味,叶河图只好下车蹲在车外附近的阶梯上抽烟对付瘾头,很快就跟附近几个等客人的出租车司机大叔聊起来。

同样是子女在二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话题自然不少,这群司机也直白豪爽,一群猥琐大叔聊些个少儿不宜的黄色笑话,抱怨抱怨妻管炎,说说偶尔的香艳外遇,难得插嘴的叶河图只是笑笑,时不时递过去几根烟,很快他那包烟就只剩下一两根。

“喂,我说哥们,也说说看你啥情况。”一个司机大叔乐滋滋点燃叶河图递给他的烟,这烟虽然不知道是啥牌子的,可抽着舒坦,肯定不是便宜货,看到这位个子挺高、穿着挺有味道、看上去挺和蔼的男人自己只是抽了一根,却很不吝啬地把烟全部给他们,司机心中满是好感。

“我?”

叶河图看了看烟盒中仅剩下的一根烟,本想偷偷摸摸抽一口,可望了望远处那辆他开来的新奥迪q7,最终还是干脆把这根烟也送给别人,笑道:“我挺号的,老婆很漂亮,还很能干,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知道疼人,儿子也有出息,比我强太多,而且今天我那个宝贝孙女也要过来看我,我啊,这辈子是没啥追求喽。”

“听你这么说,却是挺不错的。”附近的司机大叔都是点头。

他们没有啥大文化,叶河图说的话也简洁朴素,可这群司机心底就是觉得这个男人跟他们很不一样,很爷们。

手机响起,叶河图看了看号码,站起身朝这帮司机笑道:“你们聊,我儿子带着媳妇和我那宝贝孙女到机场了。”

随后这群耳朵上夹着、手上拿着或者嘴上叼这叶河图那包烟的司机们看到一辆他们叫不出牌子的顶级豪华轿车停下,停在一辆崭新q7附近,而那个听他们打了半天屁的伟岸男人则打开q7车门,里面走下两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女人,尤其是看到杨凝冰市长的时候,更是当场石化,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平易近人的男人递给别人的烟,就算是中国最上流***被誉为“平生不识赵浮生,富甲天下也枉然”的赵家赵浮生,牛逼如碧桂园老板杨国强,也是绝对舍不得抽这根烟的。

因为就是这个姓叶名河图的败家男人,二十多年前便闹出了轰动北京的紫禁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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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紫枫别墅,古板的叶正凌尚且要忍不住逗小般若开心,叶河图自然一开始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这个小孙女身上,例如劫后余生父子抱在仪器痛苦流涕的场面,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叶河图和叶无道这对父子身上,他们也仅仅是见面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再没有多余的语言,倒是平时强硬冰冷的杨凝冰,拉着叶无道的手从机场一直哽咽到别墅。

到达紫枫别墅后,叶正凌草草吃了中饭,就准备去广州香格里拉凯大中华区叶氏集团高层会议,闲着没事的叶晴歌便陪着父亲一起区香格里拉这个一出手必石破天惊的中级boss做守护神,要来砸场的恐怕得使劲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才行。

从身无分文到创建叶氏财阀的银狐叶正凌到不屑天下英雄的叶河图,再到披着花花公子外衣却杀人如修罗的叶无道,叶家男人尽奸雄啊。

叶正凌打电话过来他今晚就在香格里拉住下,想来这个大中华区建立以来规格最高的一场会议议程肯定很长,银狐在华尔街商界的苛刻挑剔氏出了名的,那群被他留在香格里拉的叶氏高层想必一个个都忐忑不安中。

慕容雪痕和杨凝冰两个女人同时下厨,让叶无道和叶河图这对活宝父子的味蕾彻底享受了一回,小般若举止仪态都很像母亲,可有一点像父亲叶无道,那就是吃饭很快,所有餐桌上就变成两大一小争饭菜的温馨场面。

小般若练完琴,陪着杨凝冰说些小孩子才有的心事,逗得一家人时不时捧腹大笑。

晚上九点钟左右,慕容雪痕就要小般若去睡觉,本来一个人霸占电视屏幕看动画片的小般若这才从沙发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爬下沙发,本来要上楼梯的她突然看到爷爷在看报纸,这其实是叶河图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陪着杨凝冰的时候便不说话,坐在她身后或者不远处,看些杂志报刊打发时间。

“爷爷闭上眼睛,低下头。”

满脸稚气的小般若来到叶河图面前,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等到这位爷爷乖乖放下报纸闭上眼睛,她才踮起脚跟,帮他做起了眼保健操,用还很稚嫩的嗓音关心道:“爷爷看报纸久了要记得揉揉哦。”

给爷爷叶河图做完一套眼保健操,小般若这才跟着慕容雪痕去二楼睡觉。

叶河图一直愣在那里,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妻子和儿子的笑意,也不觉得难为情,抹了把脸无比激动道:“真是乖孙女,现在就知道心疼爷爷了。”

叶无道和杨凝冰相视一笑。

母子两人也不再理睬叶河图,叶无道终于得知老妈已经晋升为天津市委书记,作为直辖市的一把手,自然权力和负担都不可同日而语,以前在自己省,终归有苏存毅这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老人做挡箭牌,很多问题由资格老的苏家老人来承担,就不再是问题,但到了没有半点根基的天津,杨凝冰可谓步步艰辛,处处小心,若非她是虎将杨望真的女儿,若非叶河图和北京燕家暗中照应,若非她有果敢决绝的魄力和出色的办事能力,任何一个四十四岁的人谁放在她这个敏感的位置上都呆不久,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老妈,嫡系培养得如何,或者你当时有没有从自己省带心腹过去?”叶无道问道,在中国官场,没有自己的心腹嫡系,除非有通天的后台,否则依然走不远。

“难。”

杨凝冰摇头笑道,“我是一个人去天津的。”

“那怎么办?”叶无道皱眉道,寻思着是不是动点手脚。

“本来天津就是个过渡,太热衷于培植势力,上头某些看着我表现的元老反而不高兴。”杨凝冰轻笑道,胸有成竹。

叶河图放下报纸,去楼上转了一圈,亲眼看到小般若钻进被窝这才放心,守在门口老半天,确定小孩子熟睡过去才悄悄回到楼下,重新坐下看那份已经被他翻烂的报纸,许久又满是感慨地冒出一句,“小般若真是个好孩子!”

叶无道和慕容雪痕不禁莞尔一笑,谁会料到这个紫枫别墅里把人生当作游戏的老头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第五章 杭州黑道 我来了

夜漫漫,**苦短,终于有大把时间跟慕容雪痕独处并没有外人想象中那样饿虎扑羊把她按倒在床,然后提枪上阵来个翻云覆雨大战几百回合,他只是静静站在阳台上,想些必须迅速解决的问题,如果是慕容雪痕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他兴许都不会如此柳下惠风范。

“要不要去一下神话集团?你走了三年,把偌大一个集团全部甩手给陈影陵,再没有人制约他,曾经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几名嫡系处处受到挤压排斥,郁郁不得志,这可不是个好征兆,虽然说这未必是陈影陵的意图,可这商业就是决策靠领导阶层,而大致方向上的执行和方针落实则要依靠中高层,对你没有太大忠诚度的中高层真要有别的想法,陈影陵也管不住。而且总集团产下涉及电影娱乐、酒店餐饮、动漫网游等六七个大型子集团,你在的时候虽然也是做个甩手掌柜,但各个关节都很流畅,但现在,你也清楚那几个人的脾气,谁服谁?”慕容雪痕拿了件衣服给叶无道披上,陪着他趴在栏杆上,忧心忡忡,她虽然不精通商业潜规则,但在这个家庭中耳濡目染下也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

“月涯网络的夏诗筠,天地娱乐影视集团的孙天意,虞美人酒店的拥有者飞凤集团蔡羽绾,这三大巨头,恐怕这三年也在暗中较劲吧,夏诗筠就算我在的时候也不敢对她的月涯指手画脚,毕竟她比我还有钱。”叶无道自嘲苦笑,闭上眼睛轻轻叹息,夏诗筠,一个连说出名字都会让他觉得沉重的女人。

“如果仅仅以单个集团的盈利情况来看,神话集团堪称这几年南方最赚钱的企业之一,可无道你也知道,看一家企业发展前景的并不是短暂的利润。”慕容雪痕有点心疼道,她也不愿意说些这种让他头痛的事情,可长痛不如短痛,终归有个人要做这恶人。

“快刀斩乱麻,这是你男人的强项。”

叶无道摸了摸鼻子笑道,背靠着栏杆,把慕容雪痕揽在怀中,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子,眨了眨眼睛,“小说中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天下武功,无坚不破。但是……”

“唯快不破。”慕容雪痕心有灵犀一点通地跟叶无道一起说出这四个字。

“陈影陵这个昔日的亚洲一号操盘手,是我亲自带进神话集团的,信不过他,我就不会用他。”叶无道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慕容雪痕精致脸颊,然后缓缓下滑,摩挲她优雅的脖子,最后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坏笑,不等慕容雪痕回神,手已经迅速深入领口,握住一只整个世界都不敢亵渎的乳峰,感受着手心美妙至极的温润触感,带着不可抗拒的陶醉,道:“再者,陈影陵是个聪明人,知道背叛我失去的东西,要远远比背叛我得到的东西多得多,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他们不会做些让你觉得不可理喻的傻事。”

慕容雪痕的身体对叶无道的接触是没有半点免疫力的,这个在她身子发育青涩时期就占有她的男人懂得她身体的一切小秘密,知道如何凭最小动作勾引起最大限度她那从不泛滥的春情,她轻轻依偎在叶无道的怀中,两颊酡红,犹如酒入香腮。

“雪痕,我们多久没有那个了?”叶无道暂时将所有心事都抛开,一门心思挑逗这个把他当作世界支柱的女人,他知道这辈子不管他如何爱她,都比不上她爱自己,也好,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再还给她。

“哪个?”慕容雪痕故意装糊涂,她的脸皮可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此刻,这坏蛋已经将另一只手极不老实地下移,在她的腹部停留片刻,最终转移阵地来到她的臀部。

如果这个时候有偷拍,一旦这段还不算太露骨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开来,就是教皇、叶河图这些终极boss要全接被口水淹死,天天有人扛着炸药包直接冲向他,又或者有钱的恨不得开着战斗机来炸这头敢亵渎女神的色狼。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做’给你看。”叶无道一把抱起已经微微娇喘的女人,走入房间。

爱,是要做出来的。

无数惨痛例子告诉我们良好的性生活绝对是婚姻的最大基础。

在叶无道进入慕容雪痕身体的时候,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从灵魂深处溢出的呻吟,两颊绯红慕容雪痕凝视着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被单来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一只手抚摸叶无道的脸颊,喘息着娇羞道:“你没有戴那个。”

叶无道邪恶一笑,双手轻柔,但身体幅度却剧烈,坏坏道:“戴了就不是零距离接触了,再说,真怀孕,雪痕再生个就是了,正好给小般若作伴。”

**是件讲究铁板琵琶和小桥玉板相结合的艺术,若一味粗鲁,女人断然觉得不够体贴,可如果从头到尾的温柔,女人也肯定觉得不够刺激。

所幸叶无道是个理论和实践都很过硬的家伙。

慕容雪痕闭上眼睛,紧

唇,娇腻呢喃,这个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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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四岁的小般若每天必须5半准时起床,先练习一个钟头的钢琴,吃完早餐就接受叶家私人教师的知识课程传授,下午必须练习两个钟头的钢琴,以及一个钟头的毛笔字练习和一个钟头的围棋教导,等稍大一点,还有芭蕾等种类,一般人看来这似乎太过变态,但对于叶家年轻一代每个成员来说,这却是谁都受过的教育,7岁前都在美国的叶无道甚至更惨,他几乎是被叶正凌一手近乎拔苗助长般“催熟”的,虽然说叶家不能代表所有家族,但也能说明一点,良好的家教是一个人未来成功的一半。

普通人看到的是都是富人不可一世的傲态,以及他们的光鲜荣耀,却往往容易因为盲目仇视而忽略这群富人背后的汗水。当然,富人愈来愈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厚实基础和高起点,但这不是仇富的理由和借口。

“般若,要不要爸爸给你弹一首曲子?”慕容雪痕在弹了一段《唐的回忆》后,离开钢琴凳抱起在一旁聚精会神听曲子的小般若,她自然弹不来这首李斯特根据莫扎特著名歌剧《唐璜》改编的超高难度钢琴曲,慕容雪痕有意从小就让她接触最难最晦涩的曲子。

为什么?因为她是慕容雪痕的女儿,仅凭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小般若表面上对叶无道这个父亲依然不冷不热,现在听妈妈这么说,虽然心里很渴望,但嘴上偏偏就是不说,眨巴着大眼睛,煞是可爱。

“要不《伊斯拉美》?”刚刚晨跑回来的叶无道轻笑道,这曲子可也不是谁都敢碰的。

“《englishcountry-tunes》。”小般若露出一个很像父亲的小狐狸笑容,笑得很轻微,很奸诈,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如此灵动。

叶无道哈哈大笑,慕容雪痕也是忍俊不禁,摸了摸小般若的脑袋,小般若其实甚至没有听过这首《englishcountry-tunes》,只是听妈妈说这是一首很难很难弹的曲子,一支许多小节里能够挤进300个音符的曲子,被称作世界上最难演奏的曲子确实不算夸张。只不过小般若哪里知道这是她那个活宝父亲小时候陪她母亲一起练习钢琴时最喜欢在家人面前炫耀的一首曲子。

当叶无道坐在钢琴前的时候,小般若也瞧得出来这个爸爸的那双手太适合弹钢琴,而且肯定不是滥竽充数的那种,她抬头看了看母亲,慕容雪痕似乎明白女儿的疑问,笑道:“你爸其实天赋很好,不过他觉得自己弹钢琴不如听别人弹钢琴来得舒服,到12岁的时候就不了。”

《englishcountry-tunes》这是一首弹奏时手指和手肘都要用到的曲子,叶无道留给自己女儿一个清雅的背影,整座紫枫别墅都飘溢着悠扬的琴声,叶无道双手在琴键上的飞舞令人眼花缭乱,那一刻,别说是小般若,许久没有见他弹琴的慕容雪痕都有刹那失神。

一个懂钢琴的男人,魅力自然要比不懂的人多很多,这一刻的叶无道,背影颇有《海上钢琴家》中那个1900味道。

帅。很帅。非常帅。

这是小般若心目中唯一的想法。

一段曲子完毕,叶无道轻轻揉了揉手,站起身第一次抱起小般若,脸色还不错,如果是以前他的身子弹这种曲子脸色肯定会苍白许多,杨凝冰已经准备好早餐,一家人其乐融融,有叶河图这个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爷爷在,小般若自然不吝啬灿烂笑容,啃着面包的叶无道不禁嘀咕道:“待遇真不一样啊,为啥小时候我就天天受你虐待。“

叶河图一瞪这个儿子,理直气壮道:“儿子怎么能够跟孙女相提并论!”

叶无道第一时间就向老妈求救,杨凝冰笑着瞪了叶河图一眼,叶河图嘿嘿一笑,老老实实逗小般若开心。

“妈,要不要给般若找个家庭老师,最好懂英文,如果落下课程太多,爷爷会不高兴的。”慕容雪痕望了眼小般若微笑道,其实小般若除了中文英文,她还要接触拉丁文和德语,不过来到中国这段时间,慕容雪痕也想稍微放松一点。

“没有问题。”杨凝冰点头道,她这个公公是出了名的刻板公式化,他认准的理,谁都改变不了,而且他的商业帝国屹立几十年,也同样是谁都颠覆不了。

“找啥,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别找了,这段时间钢琴这类练习不能断,至于那些数学之类基础课程则免了。”叶无道皱眉道,这个提议叶河图自然双手赞同,他是最反感填鸭教育的人,而杨凝冰看小般若也是一脸期待,笑了笑也没反驳什么,慕容雪痕自然是听叶无道的,至于爷爷那里该怎么交代,暂时就不庸人自扰了。

吃完早餐,小般若拿着个苹果一个人跑来跑去,慕容雪痕泡了壶茶,叶无道他们在一

候自然不缺少话题,杨凝冰作为天津市委书记有着说事,而慕容雪痕在美国也了解太多西方上流社会的奇闻轶事,几个大人闲暇之余看着小般若不知疲倦地四处走动东张西望,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来,般若,让爸爸给你讲故事。”慕容雪痕挥手让小般若过来,小女孩捧着那个依然没有下嘴的大苹果来到大人身边,安安静静坐在专门给她置办的小椅子上。

“讲故事?”

叶无道挠了挠头,虽然说他懂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可面对一个小孩子,还真有点为难他,难道真要讲安徒生或者格林童话、小王子之类的东西?看到小般若很耐心很宁静的模样,叶无道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娓娓道来,“有一只鸡和一只狗聊天,鸡说:我希望能够飞到树顶看到更远的地方,可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于是狗就说:为什么不吃一点狗粪呢,它们很有营养。这只鸡吃了一点狗粪,发现它确实给了它足够的力量飞到第一根树枝,第二天,这只鸡又吃了更多的狗粪,飞到第二根树枝,两个星期后,鸡骄傲的飞到了树顶。”

小般若举手问道:“狗粪真的能够让鸡飞得那么高吗?”

叶无道忍俊不禁道:“这个问题暂且不讨论,你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吗?”

“想。”小般若很认真地点点头。

“接下来啊,一个农夫看到了这只鸡,然后就把它从树上打了下来。”

叶无道摸了摸小般若的脑袋,轻声道:“这个故事告诉般若,也许狗屎运能够让一个人站在顶峰,但狗屎运不能让他一直停留在那里。”

小般若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不懂?”叶无道笑问道。

“不懂。”小般若很诚实地点头。

“现在不懂没有关系,等你稍大一点就明白了,太早懂反而不好。”叶无道感慨道,一脸温暖。

“那我再讲一个故事。”

叶无道轻轻把慕容般若抱在怀中,轻声道:“森林中有一只乌鸦站在树上整天不做事情,兔子看到乌鸦就问了:我能像你这样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吗?乌鸦说:当然。于是呢,这只兔子就在树下休息,一直不动,这个时候狐狸出现了,就把兔子吃掉。”

小般若一脸紧张。

叶无道微笑道:“般若,如果你想站着什么事都不做,那你必须站的很高,非常高。你今天的爸爸都还不够高,所以还必须每天做事情,所以小般若也必须每天弹琴练字下棋,明白没有?”

“嗯。”

小般若使劲点头,抱着苹果道:“我也要站得很高很高。”

叶河图这些大人哈哈大笑,只是接下来扳着小手指的小般若一句话却让他们心中都温暖了一下,“那样的话太爷爷,爷爷,奶奶,妈妈,还有爸爸就都不用担心被狐狸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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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道并没有在广东逗留太久,而是乘坐那架湾流v飞往杭州萧山机场,同行的除了暗中保护他的龙玥,明处的就是萧破军一个人,这是一个出奇年轻的青年,虽然一米九的魁梧块头,以及那抹始终挂在脸上的冷酷神情,但谁都会觉得他实在太年轻,年轻到完全不足以保护今天的叶无道。

但叶无道到达萧山机场,从萧山到杭州的路上,始终都很安心地坐在车中休憩。

因为这头身经百战却尚无败绩的战虎,是中国南方黑道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将!

“破军,这三年怎么样?”叶无道那辆迈巴赫进入市区的时候随意问了一句,即使今天的他身子异常脆弱,但强悍霸道如萧破军,依然是一脸佩服和敬畏。一个没有强横武力后便沦为废物的男人,再拥有武力之前,离废物也不会太遥远。

“日子太平静,这两年去越难丛林玩了几次。”萧破军恭敬道,他对这个男人,除了死忠,还有发自肺腑的感激。

“北方黑道如何?”叶无道点头道,以萧破军的实力,在局面相对平稳的中国确实很难有让他兴奋的战斗,潜伏无数高手的越南丛林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这种生与死的历练中才能激发这头战虎的强大潜力。

“最近开始有不少中小帮派蠢蠢欲动,南方还好,西南和东南两个地方也不安分。”萧破军一脸杀气道,他只要这个男人说一句话,就能够带着那批兄弟将这群跳梁小丑以最快速度清理掉,原本不说话时略微慵懒的萧破军顿时给人强大压迫感,从尸体堆里站到最后的男人,有所谓的气势,确实一点也不过分。

“没有这群小丑,就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了。”叶无道说了一句萧破军听不懂的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望向窗外杭城闹市的繁华街景,有种杀马四指时候的阴沉,喃喃道:“杭州黑道,我来了。”

第六章 大奸若义

一个吃惯了家常小菜的人,如果突然间连续地享用突如其来的山珍海味,结局肯定不是这个家伙多么的飘飘欲仙,而是躲在厕所不停地上吐下泻。由琅琊变成叶无道,需要跨过多大的鸿沟?那就不仅仅是资产后面加七八个零那么简单,坐在豪华的迈巴赫轿车中,叶无道脑海中浮现这三年的点滴,等到城西小区门口,他不再让萧破军跟随,打开房门却看到让他大脑短路的一幕。

那个白衣如雪、气质似仙的澹台经藏已经穿着一套普通女孩的牛仔裤搭配丝绒衬衫,再穿上件有点感觉略微诡异的外套,根本就是个气质与城市格格不入但起码看上去很都市的女人,身体有点僵硬的叶无道做了个深呼吸,就准备去厨房熬药,虽然不需要喝姑姑那古怪方子的中药,但他的身子还是需要中药进补,澹台经藏望着叶无道的背影道:“我帮你重新写了个方子,药材帮你准备好了,你以前喝的药方虽然不错,但用药稍稍霸道了点,如果不怕我毒死你,你就按照我那张白纸上的要求去煎药。”

煎中药,可是门技术活,按照她纸上写的去熬药,叶无道没有小心眼到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澹台经藏这种人其实最值得信赖,她说丑时杀人绝对不会在子时动手,而且他也不是不懂中药,自然知道这个方子的妙处,来到客厅,看到有点不伦不类的澹台经藏,叶无道忍不住问道:“这身衣服你自己买的?”

“放心,不花你的钱。”澹台经藏冷声道,捧着那本堪称字字阴谋的《资治通鉴》,看得津津有味,这样的书她以前是断然没有机会接触的。她现在对叶无道的最大评价就是吝啬,谁让这厮一块门就讹诈她两块很在意的玉器,从此在她心目中叶无道的形象完全可以跟守财奴等同,再说女人的记仇可是素来很可怕的。

“不花我的钱,你钞票从哪里来?去学那梁山好汉做劫富济贫的勾当了?”叶无道一听她语气就知道这妞还在心疼那块朱雀璋,宝贝疙瘩被人不明不白地敲诈走总归是很郁闷的事情,叶无道瞥了眼那块被他放在茶几上就再没有被动过的朱雀璋,也开始有点佩服澹台经藏,竟真的能够再不碰一下。

澹台经藏保持沉默,似乎懒得理睬叶无道。

“该不会又是傻乎乎把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贱卖给谁了吧?”叶无道眯起眼睛道,把这傻妞身上的东西忽悠到自己手上可以原谅,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可要是被其他人忽悠了一回,叶无道当然不肯答应。

澹台经藏古井不波的神情轻微一变,虽然掩饰很好,但怎么能逃过叶无道的眼睛,极度无耻地装出一副无比大义凛然并且浩然正气的姿态,沉声道:“一个女人大方点可以,就像你把玄武璜和朱雀璋送给我,但是不能大放到笨的地步,你知道你身上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说吧,你拿给那个王八蛋什么东西,换了多少钱!”

连叶无道都很佩服自己能够如此的道貌岸然。

“庸俗。”澹台经藏没有底气地嘀咕道,依然捧着那本厚书不看叶无道。

“不说是吧?也行,给钱!房租,伙食,水电,都得钱!看你怎么跟我不庸俗,怎么跟我来那套不花钱的不食人间烟火?!”叶无道很彻底地无耻下流了一回,这根本就是**裸的威胁啊。看到澹台经藏终于坐不住的神情,表面一本正经的叶无道心中其实早就大笑,再像神仙的女人也得吃饭是不?又不是呆在哪座深山老林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现在她可是身处在物价飞惩的杭州,叶无道就不信这次拿不下澹台经藏。

原来澹台经藏是将一枚玉簪当给一家小当铺,换来可怜巴巴的一千块钱,那样的蓝田美玉别说一千,恐怕最少都要动辄百万,只不过这女人哪里管那么多,拿着钱就买了些衣服,恰好房间的煤气不够,而且恰巧要交水电费,很快澹台经藏身上就剩下几十块钱。

不由分说带着澹台经藏坐出租车赶到那家位置偏僻的小当铺,很不出叶无道意料,占了天大便宜的当铺老板早早关门大吉,一脸无所谓的澹台经藏又是被叶无道一顿很不客气地狂训,只不过这个女人的修养定力又不比叶无道逊色,完全把叶无道的话当作耳边风。

午饭叶无道拖着这个某些时候脸皮比他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人在路边餐馆解决,点了几份例如酱爆螺丝、蕃茄炒蛋的小菜,澹台经藏也吃得有滋有味,虽然依旧不碰荤菜,但几个烧得有点辛辣的素菜更是频频夹菜,这看得叶无道很佩服,啧啧称奇,“这么能吃辣,估摸着你从湖北来的概率比较大,北京可能性比较小。”

因为湖北有神农架,北京有山顶洞,只不过澹台经藏可听不懂这种冷笑话。

澹台经藏依然保持一副任窗外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的姿态。

叶无道也不觉得无趣,打量着这个逐渐开始稍微像正常人的女人,叼着根牙签,掏出一根烟点上。

澹台经藏吃完后轻轻擦拭嘴角,望着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突然有点感慨:“似乎每个人都觉得正义与伟大离他们很遥远,而且这些人不但因为麻木而愧疚,却喜欢用一种自以为是智者的姿态谩骂高尚,这个世界好像开始喜欢标准自我为真小人,嘲笑卫道,却极尽能力的炫耀自己的浅显。”

“说我?”叶无道叼着烟轻笑道,这女人该不会是对玉璋和玉簪的事情怀恨在心吧。

澹台经藏摇摇头,瞥了眼叶无道,轻声道:“你起码不虚伪,不肤浅。”

“我这人啊没啥优点,可从来都是觉得一个男人最忌讳的无非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而不立牌坊的同时,又能够对那些真正保持贞洁的烈妇保持起码的尊重,那么这个男人,再坏再渣滓,我想也有可取之处。”

“话糙理不糙,大致是这个理。”澹台经藏破天魂归地赞同叶无道,而且还是这么露骨的言辞,果然不是常理可以判断的女人。

“其实也不能过多责怪这些真小人,要怪就怪这个社会太‘佛门粘花惹草,妖孽坐地成仙’,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一朝被蛇咬后还能够十年不怕井绳的,太多的人被伤害后选择圆滑处世,所以其实你以五十步笑百步了。”叶无道弹了弹烟灰道,喊了店老板结帐。

“佛门拈花惹草,妖孽坐地成仙。”

澹台经藏轻轻一笑,似乎对这个新鲜语句很感兴趣,道:“也许真的是我五十步笑百步吧。”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道路上,如今已经是叶无道的琅琊不再迷茫自己的未来,而澹台经藏依然是看似执着其实恍惚地前行,举世混浊她独清又能如何?她再强势也无力去颠覆这个肮脏的世界,天下独皆醉她独醒又如何?她再清醒也唤不醒迷迷糊糊的百万众生。

执着于悲天悯人,其实本身就是堕入了旁门左道。

哑爷爷不在,涉世不深的她自己仍浑然不觉。

叶无道这种大奸之人的长线布局,讲究的是步步为营,处处设伏,正所谓大智若愚,大奸若义。这场与澹台经藏的博弈现在还仅仅是序幕而已,谁轻视了谁,注定就是谁惨败收场。

回到小区,叶无道把中药喝完,便睡了一觉,有澹台经藏这个免费的超级保镖守在客厅,他还真不怕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杀进来,越多越好,越强越好,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然后他渔翁得利。他起床的时候澹台经藏依然不厌其烦地在翻阅《资治通鉴》,身边还放着几本《全球通史》、《剑桥中世纪史》之类的大块头,看来她是准备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叶无道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道:“晚饭自己解决,菜市场离这里不远,有时间就去买些蔬菜水果回来,如果实在无聊就练习练习下厨,我不想摆只花瓶在家里。”

澹台经藏没有应声,叶无道也不再废话,这个女人虽然不谙世事,可不代表她笨,以她的智商真要干什么事情,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叶无道来到小区门口,萧破军亲自开着那辆迈巴赫来接他,坐进车,叶无道抽着烟笑道:“破军,多久没有打黑拳了?”

“这几年都没有机会打。”萧破军恭声道。

“听说今晚杭州有场中国武术和泰拳的擂台赛,有没有兴趣?”叶无道随即自嘲地摇摇头,这种规格的擂台赛想要吸引萧破军确实太难,除非纳兰殊清这次真的能够请来泰国顶尖的泰拳高手。不过这种两国拳赛多半也就是个唬头,很难说真的搬得动各自领域的宗师人物,但这也是对叶无道这种人来说,对一般人而言,已经很非同寻常。

所以,今天的地下拳场吸引了海量的观众和赌徒。

可以说,杭州黑道能够说得上话的角色都聚集在拳场,除了林朝阳。

第七章 处女的概率挺大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如今这社会没有几个人穿着一身地摊货都能穿出一身气质,你如果穿着廉价货坐廉价车戴廉价表,就算是酒店服务生都懒得多瞧几眼。一身得体的昂贵名牌未必能够让一个原本龌龊的人凸显出鹤立鸡群的超然气质,但绝对能够让原本有气质的人更有气质。

今天的叶无道在去了趟广东后回来带了几套叶家裁缝专门给他定制的西装,真正的有嵌人是不会把能够量产的西装放庄严里的,哪怕牌子是阿玛尼或者纪梵希。

所以今天的叶无道在这一身行头外行人未必看出门道,这恐怕也就是所谓内敛的奢华吧,叶无道也没有刻意去穿一身几十几百的地摊货来显的自己平民,有钱不是非要去吃饱了撑着装寒碜的。

放着王子不做,非要去做穷的叮当响的马夫,那是一般影视小说中才有的桥段。

迈巴赫在拳场外缓缓停下,附近停有不少法拉力和兰博基尼这样hz最顶尖的跑车,叶无道的迈巴赫倒也算不上惊世骇俗,走下车,手中拿着一副以前戴过的半框金丝眼镜,跟苏惜水那副是一个牌子,不过相比较挥金如土败家神速的叶河图来说,叶无道已经算是厚道太多,至少自己创办神话集团,花钱再大手大脚也不至于受人诟病。

萧破军则小心警惕地跟在叶无道身后,虽然说双手有点懒散地放在后脑勺,但秒杀几个废物对他来说也是眨眼间的事情,叶无道扯了扯领口,做狼琊的三年中一直没有穿西装,现在还真有点不适应,拳场保安都认得他,也就没有拦萧破军这个很不像保镖的保镖。

今天的拳场内部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到爆棚,不仅吸引到jz一带的黑道大佬和隐蔽富人,连带sh,js,和fj都有人赶来,甚至传闻几个db黑道上的混世魔王都特地赶来凑热闹,所以纳兰殊清很忙,忙到焦头烂额,他既要让人把柳羚羊这样的sh青帮红人伺候舒服,还得把一切个远道而来的同行招待得滴水不漏,所以当他见到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叶无道,也仅仅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认人奇准的纳兰殊清这次也仅仅是把萧破军当作个体型不错的青年。

萧破军。

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中国黑道唯一一个几乎能媲美那个神秘太子的神话创造者,这头杀伐无数的猛虎以黑拳起家,所以zg黑道地下黑拳都以萧破军为尊为王,每个混黑道的人都会自动忽略他的年龄,像纳兰殊清这个层次的黑道人物是没有资格见到萧破军真面目的,只有一方黑道霸主才有可能跟这位南方第一战将对话,而那些不可一世的霸主,多半已经战死。

“你觉得这次谁能赢?”叶无道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萧破军坐在他身边叫了份大果盘,拿了一个苹果抛着玩。

“我们这方面请来的是几个花架子,那几个泰国人倒是有点水准,我想很难赢。”萧破军一把抓住落下的苹果。

事实上纳兰殊清本来想请的几名能拿得出手的所谓高手都由于这样那样的缘故缺席,直接导致这场比赛极有可能演变成上次zj对sh黑拳的一边倒场面,虽然说这样一来纳兰殊清能稳赚不少,但作为国人终究不是个滋味。

“喂,你押谁赢?”手中依旧把玩一柄匕首的司马邶嫮姗姗走来,身后依然是那名从mg带来的女性保镖,虽然说被林朝阳一拳就打出原形,但比起一般特种兵退役的保镖,精通咏春拳的她还算是很不错的保镖。

“zg。”虽然清楚稳输的结果,可叶无道还是押了zg,他也不缺这点钱。场内除了些内行的老油条押tg赢,一群热血青年或者稍稍民族主义旺盛的爷们都毫不犹豫地押zg。

“听说纳兰殊清这只互利至此花大血本请来几个武术高手,太极拳,八极拳和洪拳行家都有,我也是押zg。”司马邶嫮当然没有叶无道和萧破军这么毒的眼光,她身边的咏春拳女高手在她看来就已经是zg武术界的强者,从小在mg长大的对zg武术有中盲目的崇拜,并不知道怎么样的武术才是真正的霸道,偏偏觉得很多绣花枕头就是强悍。

“武术高手。”

叶无道轻轻一小,对司马邶嫮的话不置可否,摇晃着手中那副精致眼镜,瞥了眼昏昏欲睡模样的萧破军,那群所谓的高手还真是班门弄斧啊。

司马邶嫮凭借女人的直觉感到今天的“狼琊”很不一样,虽然依旧有种在她看来很没有资本的傲气,但今天的这个男人似乎底气更足,她很好奇一个没有背景的男人即使被纳兰殊清看中为什么有这样的自负,突然间,她想到他杀掉马四指后的那抹镇定到极点的冷漠,有点浑身不自在。

"林家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懂纳兰殊清,奇怪。”司马邶嫮喃喃道。

“为什么奇怪?奇怪林朝阳为什么不杀鸡儆猴给你们这群人看?”叶无道掏出两根烟,一根抛给萧破军,原来昏昏沉沉的后者闪电出手,稳妥接住那根烟,却只是夹在耳朵上,这细微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司马邶嫮的眼睛,心中又是一震。

打盹的老虎,也终究是能够噬人的猛虎。

林朝阳。

司马邶嫮心中涌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她这个位面的人尚且很忌讳直接喊出林朝阳的名字,在zj,几个人敢直呼黑道霸主林朝阳?纳兰殊清?八爷?还是她司马邶嫮?她没有想到“琅琊”竟然如此不可理喻嚣张跋扈,原来对他的好感也荡然无存,冷哼一声,司马邶嫮带着她的贴身保镖离开座位。

萧破军眯起眼睛,手中的苹果出现丝丝裂纹。

“女人,有些时候肚量小店,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叶无道笑着摇头道,掏出丝巾擦拭眼睛,如果他不制止,以萧破军的手段,司马邶嫮绝对不要想竖着进来竖着走进去,别跟萧破军讲什么道德之类的玩意,对一双手屠戮无数的他来说,杀个不长眼的女人,是件小事。

叶无道突然哑然一笑,摸了摸鼻子,想起bj那个扎着两根冲天辫子、手中拽着一条小强搬生命力旺盛的绿蜥蜴的小女孩,略带自嘲道:“还是小丫头说得好啊,在bj莫装逼,装逼被zg最大的雷劈。其实,现在看来随便在哪里都是能够被雷劈到的。”

憋了眼远处的柳羚羊,这个青帮的猛将此刻搂着纳兰殊清给他找来的水灵杭州美女,猖狂大笑,举止透着股不可一世,因为那一块黄金位置都坐着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个柳羚羊附近的黑道大佬都脸有不悦神色,却终究没有爆发,如果是一般不开眼的家伙,敢这么在他们面前横,早就一瓶子砸过去然后拖出去打成残废。

环视一周,叶无道竟然看到吴思媛这个冷美人,虽然说平常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自身的容貌气质足以成为焦点,可在这神鬼乱舞光怪陆离的拳场内可就显得不起眼了,她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身边站着的也不是她那个一天到晚装酷的英俊男友,而是个穿着奢华的中年大叔,这座拳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带人进来的,吴思媛的男友还没有那个本事带她进来。

瞥了眼那个中年大叔不老实的眼神,叶无道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不要闹到需要他来英雄救美的地步,眼睁睁看着红豆的死党被一头牲口糟蹋,叶无道做不到,吴思媛如何下场凄凉他不关心,他怕红豆会受到影响。纳兰红豆傻乎乎以为他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一心让他觉得她跟他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叶无道不会去破坏她的温暖意图,他会竭力维护这个美丽的谎言,不管世界如何看他,起码做到在红豆眼中是个没有太多心机太多冷血的男人。

爱情如饮水,冷暖自知。

叶无道的爱情,从来没有谁能够指手画脚。

深深抽了口烟,望向擂台,第一场擂台赛已经开始,首先上场的是个据说是sc洪门拳行家的中年男人,他一出拳叶无道就看出那是sc洪门北派的打法,不似南派的以力服人以威取胜,这男子拳法舒展,招式有板有眼,在外人看来极灵活,而且不失刚猛,顿时惹来台下一阵喝彩。

泰拳选手是个精瘦的男人,手脚绑有白色绷带,一身古铜色肌肉.不好看.远远算不上爆炸性肌肉,但内行却看得出这身肌肉没有半点水分.

最直接最间接的招式往往是最有效的,但也往往是最难打出来的.泰拳便是如此.被誉为"八条脚的运动"的它并没有花哨架式,一切攻击只求狠,能够一击毙命绝对不会出两招,摒弃太多反锁的无意义细节以后,以冷酷著称的泰拳就拥有近乎理想化的格斗效果.



一记勾拳砸中那名体力略显不支的洪门拳手下巴,整个人都被砸离地面,重重倒在地面,咔插,那名泰拳高手一个欺身而进的飞扑肘击砸中那人的胸口,四川洪拳高手喷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得胜的泰拳高手朝场下原本兴高采烈的中国人怒吼一声,chi.裸.luo的shi威.令众人震撼的事这个远算不上强壮的泰拳高手几个犀利的侧旋踢将酒瓶一一踢得粉碎,快若闪电.露了一首的他让不少人噤若寒蝉.

"洪拳很强,只不过这个人实在太弱."萧破军不以为然道,他精通虎拳,铁线拳在内的不少洪门拳路,而且对八极拳和家弹腿更是炉火纯青,可以说他极有资格去评论zg武术的利弊高低,一个拳手几斤几两,打惯了黑拳的萧破军一眼就能看透。

接下来一名打八极拳的选手也被那名泰拳高手一连串凶猛至极的肘法和膝技打得手忙脚乱,最终在将近四百观众的倒抽一口气中被轰下擂台,生死不明。

“唯快不破。”叶无道喃喃道,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做起来却是难比登天,要快,你自然要足够的肌肉,以及最大限度利用肌肉爆发力的技巧,要做到快如闪电,谈何容易,再者没有杀伤力的速度又能带来什么实质性效果?

简简单单一个快自,却是太多武者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大境。

等到那么太极拳手上台,别说叶无道这样的宗师级人物看不下去,许多看多了电影电视中太极华丽技巧的观众也觉得那么拳手实在太水太渣滓,一套本来能够四两拨千斤的玄奥太极被他打得软绵绵,连骨气都丢了,四两是四两,可却根本拨不起千斤,面对凶悍的泰拳,下场可想而知。

本来不抱希望的叶无道也有点看不下去,在家门口输成这个样子实在太窝囊,不禁瞥了眼同样焦急的纳兰殊清,看来他也没有料到局面会如此的一面倒,他请来的那几个当地小有名气的“高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纳兰殊清也同样没有料到这群偶然请到的神秘tg人会如此生猛霸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只是这块石头太大,已经超出纳兰殊清可以承受的限度,他确定如果这场擂台赛泰拳大获全胜,这座拳场也就没有继续办下去的可能。

“难道是放水。”素来对zg武术充满敬畏的司马邶嫮皱着眉头询问身边的八爷。

“放水算不上,只不过纳兰狐狸请来的这些个家伙太沽名钓誉,没什么大本事,而且那几个tg人确实有点门道,如今的zg武术强身健体很不错,除了那些真正登堂入室的不出世高手,寻常人是没办法凭此跟泰拳这种几乎完全是为格斗而存在的拳法较量的,而那些真正的高手,纳兰殊清怎么请得来,就像那个电视上办的什么狗屁武林大会,都是一群练把式的外行在那里丢人现眼。”八爷抚摸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笑道。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输了?”司马邶嫮郁闷道,手中匕首飞快旋转。

“难道还要你或者我上去拼命不成?”八爷耸耸肩道,斜眼瞥了眼远处一脸凝重的纳兰殊清,嘴角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纳兰峥嵘抹了把汗水,低着头不敢看义父的脸色,这些所谓的武术高手江湖好汉都是他邀请而来,这种尴尬场面令他战战兢兢,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群tg人什么来路?”纳兰殊清寒着脸问道,虽然说这个义子请来的家伙算不得高手,但比起一般的黑拳选手还是要强上不少的,也就是说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些泰国佬实在太强横。

“我刚刚让人去查。”纳兰峥嵘忐忑道。

“就怕等你查出来,我们都完了。”纳兰殊清冷哼道,别说那群憋着一口气的观众不爽,他这个明明可以赚大把钱的人都极度不爽,一场擂台赛打成这种狗屎模样,哪个中国人能舒心。

“最后一个名额老子替上,一帮丢人现眼的废物。”

柳羚羊大声吼道,周围原本许多对他不满的黑道大佬此刻暗自点头,不管如何,这个柳羚羊还算条汉子,毕竟已经上台的三名中国选手没有一个是能够站着走下擂台的。

“要不要上去玩玩?”叶无道停下擦拭眼镜的动作,转头看着依旧神情自若的萧破军,这头猛虎一直在伸出一根旋转着那颗被他捏爆却偏偏不碎的苹果。

“好”

萧破军停下手指,那只苹果就听话地停在他的指尖,纹丝不动。

叶无道最懒得见到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冷美人吴思媛被那个中年大叔拉拉扯扯,神情紧张,再没有冷傲,楚楚动人,颇为动人。只不过在地下拳场这种唯强者是尊的地方,一个娇小女人的示弱,根本就是激发兽性的最好春药。

“处女的概率其实还挺大。”

叶无道摸了摸下巴,望着身材婀娜的吴思媛,站起身,径直走向事发现场,而萧破军则依然双手抱头懒洋洋跟在后面。

英雄救美后往往以身相许却被英雄婉拒,但枭雄惑或着奸雄则一开始就打着勾引美女上床的**头!

第八章 战虎萧破军

思媛一看到叶无道,犹如溺水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救命不管这根稻草是不是能救人,都是本能地伸手抓住再说。

她快步躲到叶无道身后,一脸泫然欲泣,原来她也是偶然听说今天有场中国和泰国的拳赛,虽然外表冷漠,可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武术迷,于是纳兰红豆就偷偷给她弄到一张票,还嘱咐纳兰峥嵘派人暗中照应这个胆大包天的死党,但恰好纳兰峥嵘被拉去训话,根本顾不上吴思媛,而这个外表道貌岸然其实满腹猥琐的大叔则是吴思媛一次私人聚会上偶然见过一面的“朋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晓,但在拳场这种地方,有个面熟的人对吴思媛来说已经是很奢侈,所以就一起看比赛,谁想到这个大叔也不是老实的角色,看比赛看得恼火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熊熊欲火。

吴思媛紧紧抓住叶无道的袖子,她虽不是中国财富金字塔最顶端的富家千金,却也在英国最好的私人贵族学院读了三年高中,懂得如何辨别一件西装的精良粗劣,虽然形势紧张,但细心的她还是察觉出叶无道这一身衣服不张扬的奢华,低头无意间瞥见叶无道手中拿着的金丝眼镜,吴思媛下意识愣了愣,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原本心中的焦急惊恐也淡下去几分,这让她想起金碧辉煌叶无道挡在纳兰红豆身前那一幕,叹了口气,女人心思地想那个时候红豆也是如此安心吧,她很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微微酸意。

叶无道却根本懒得理会那个怒目相视的中年大叔,转身就走,踩人是每个无所事事公子哥的职业,但到了叶无道这种层次,踩几个虾米已经毫无意义,连偌大一个北京太子党都被他悍然踩下,杭州有几个人能够值得他出手?

他不理睬,不等于对这件事情不计较,萧破军等到他转身,便伸出手在那个大叔额头处停下,这位猥琐男面对一米九的萧破军就不敢丝毫动弹,萧破军仅仅是伸出食指一弹,啵!那人的额头便迸出一股血箭,倒飞出去好几米。

寸劲。

萧破军也不去看那躺在地上像死狗的废物,望向已经是中方第四名拳手的擂台,等到这名螳螂拳“高手”被一记泰拳中最凶狠的侧摆腿甩下擂台,萧破军抢先那个原先准备上场一搏的柳羚羊一步,轻轻一跃,单手撑住护栏飘然落于擂台,原先懒散随意的神情瞬间被一股雄浑战意迫散。

纳兰殊清看到被抢先的柳羚羊跳脚大骂,第一时间望向叶无道,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这个准女婿在做什么,这个年轻人虽然偶尔很张狂狠辣,却绝对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纳兰殊清打算静观其变。萧破军转头冷冷瞥了眼无比猖狂的柳羚羊,伸出食指勾了勾,这么直接的挑衅让全场观众顿时沉默下来。

那名一挑四的泰拳高手终于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从来都是抢攻的他这次选择防守。

中国能够成功防守萧破军雷霆万钧攻势的人,只有曾经的叶无道。

八极拳!

又见八极拳!在柳羚羊脱衣服准备上去打残萧破军的时候,战虎已经拉开战幕,同样是八极拳,在他手中却是跟那个拳手天壤之别,发千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最终贯手指尖,这样的暴发力当然极大极猛。

萧破军第一拳砸在擂台四角立柱,那根结实立柱竟然摇晃出惊人的大幅度。

喝!那名泰拳高手一照面就是一记最擅长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侧摆腿甩出,他想要用这一招来迫退眼前这个凶悍大敌的暴雨般攻势。

萧破军不退反进!

他竟然硬生生伸出手臂格挡住这一记势大力沉的侧摆腿,等到那泰国人落下,便是一个看似鲁莽却暗富技巧的悍勇冲撞。

贴山靠!

顾名思义,这贴山靠要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需要用身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去靠倒不知道多少堵墙、多少根树、多少根桩,萧破军欺身而近后,剧烈扭转的腰胯部瞬间爆发,肩膀猛靠那个措手不及的泰国人。

咔嚓。

那名瘦小的泰国佬全身骨头断折好几处,如

筝般被摔出擂台,砸在恰好离柳羚羊不远的地方,其军上擂台到打残这个泰国人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柳羚羊才刚刚脱下外套,所有人都翘着脖子看那个试图爬起来却最后还是瘫软在地的泰国拳手。

八极自古不上擂!

因为一上擂台便非死即伤。萧破军一出手,堪称一鸣惊人,凶悍无比的八极拳,配合他那魁梧身躯,一时间强如魔神再世,在众人心目中有了不可撼动的感觉。在外行人也瞧得出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实力已经远远超乎他们可以理解的地步。

“为什么同样是八极拳,差别这么大?”吴思媛目瞪口呆道,陪着叶无道在僻静地方坐下,安心不少。

“呃,打个比方,两个男人对**技巧都很熟悉,但是一个没啥本钱经常阳痿,一个却是生龙活虎能够一夜七次金枪不倒,你说这两个人哪个更能征服女人?”叶无道脸不红心不跳道,这种黄色比喻也亏得他想得出来,但下流归下流,叶无道终究是道出了大致真谛,任何拳法武术都需要自身浑厚的底蕴做基础,这也就是为什么武侠小说中大宗师总是无招胜有招。

吴思媛俏脸一红,用惊讶的眼神望了眼一脸平静的叶无道,发觉自己愈来愈看不懂这个能够让红豆青睐的青年。

“好霸道的开门八极贴山靠。”八爷瞪大眼睛感慨道,心中全是震撼,他这样的苏杭形意拳名门之后自然瞧得出门道。

“嗯,太可怕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偶尔见过一次八极拳李老宗师的贴山靠,也没有这般凶悍绝伦,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老八,这么一号猛将,怎么以前没有在浙江见到过?”拿烟斗的老人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会不会东北那方面的人,东北三省闷不吭声的猛人可不少啊。”笑面虎依然笑眯眯神情,可笑容中也有一抹不自然。

司马嫮两根手指夹着匕首,死死盯着远处的叶无道,她是少数几个知道萧破军是他手下的人,这么一来,叶无道给人的感觉就越来越神秘兮兮,她用英文询问背后的女保镖:“阿英,你觉得擂台上这个人实力怎么样?”

“是我见过最强的男人。”那名保镖带着敬畏神情缓缓道。

司马嫮冷哼一声,匕首插入一只苹果。

五个泰国人其实也就第一名拳手实力格外恐怖,其他四名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在第二名被萧破军瞬间炮轰下擂台后,再没有人敢上擂台挑战他的黑拳王者威严,柳羚羊虽然也是深深忌惮,但碍于面子,仍然不知死活地来到擂台面对还没有热身的萧破军。

“小子,报上名号!”同样身躯健硕的柳羚羊下意识停留在离萧破军最远的擂台角落,再没有一味的轻狂,他再傻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柳羚羊知道自己撑死就是和那第一个泰拳选手斗个不相上下,要想战胜眼前这个几乎没有破绽的青年,太难,这个青年不仅拥有霸道无匹的力道,还令人发指地拥有速度,如临大敌的柳羚羊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底细,仅仅师从八极拳高手,还是精通数种拳术,如果是后者,柳羊最大的愿望就是受伤轻一点,稍微体面点下擂台。

萧破军却没有理会柳羚羊的叫嚷,只是将询问的视线投向叶无道,他的主子。

是伤,还是杀?

柳羚羊不知道他的小命已经捏在“琅琊”这个他第一眼就不怎么顺眼的家伙手中。

几乎窒息的全场观众都循着萧破军这尊心目中武神的视线搜寻神秘人物,最终大部分视线都汇聚在叶无道身上,这个家伙停止擦拭那纤尘不染的金丝眼镜,抬起头,看了眼一脸错愕的柳羚羊,再瞥了眼同样脸色凝重的纳兰殊清,在吴思媛几乎目眩的复杂神情中,做了一个震慑全场的动作。

叶无道轻轻抹了一下脖子。全场哗然,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杀!

第九章 太子的一条狗

柳羚祟并没有跟着那种能够把武术秘笈当黄色小说批量送人的世外高人学武,也没有向那些确实有点渊源的江浙武术世家学艺,他这一身本事都是一场场血战中磨炼出来的,一旦近身展开搏杀很有泰拳的意思。

但面对萧破军这位南方排名第一的杀神,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便立即显现出来。

身形紧如绷弓,拳势发若炸雷。

这句话来形容萧破军这一拳最为贴切,这一拳的速度几乎超出人类的肉眼极限,擂台下观众只看到一道臂影轰向柳羚祟的头部,然后只听见“砰”一声沉闷中带着残忍意味的响声,所有人看到原本冲向萧破军的柳羚祟除了血液暴溅的头部,身体依旧保持前冲的姿态,慢镜头回放一般构成一幕诡异冷血的一幕。

八极拳本来力道刚猛是长项,而速度是劣势,但萧破军这一拳两者完美结合。

缓缓收拳。

萧破军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拳头,好战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柳羚祟这种寻常人眼中高手的高手货色顶多就是给他做做热身的小弈子,瞥了眼地上这位已经断气的超级猛男,死不瞑目的柳羚祟尸体瘫软在地上,涣散眼神还残留着茫然和不甘。萧破军环视一周,似乎等待下一位悍不畏死的挑战者。他的神情没有半点恃武的倨傲,更没有半点猖獗的得意。

因为萧破军知道只要那个男人在场,他就没有半点耀眼可言,对此,他心悦诚服。没有半点不甘。

“这八极拳有‘跺脚震九州’的说法,很多影视中武打场面的经典踩踏都出自开门八极,只不过最先被泰国佬击倒地那个家伙自己下盘都未曾练稳,自然就没有‘震九州’的效果。你这种外行看起来好像他的挪动和跺脚很华丽,其实很虚。”叶无道依然气定神闲地给吴思媛充当解说,而可怜的吴思媛在被全场众多杀人地眼神中连大气都不敢出,把身子向叶无道靠了靠,现在她就叶无道这么一个依靠能够信赖,虽然这个靠山貌似一点都不懂得低调。

“跺脚讲究一个浑厚沉稳,这样劲力才能渗透地面,声音非但不清脆,反而沉闷,这样的跺脚才是高手。”

叶无道两根手指拈起眼镜。似乎还不准备戴上,看了眼紧张兮兮的吴思媛,那张精致冷艳的小脸满是惶恐。他不仅微微一笑,瞄了眼她那曲线曼妙的修长娇躯,递给她一个苹果,道:“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必须找到一个发泄口,就像职场上很多人喜欢玩笔杆子。混黑的大佬喜欢弈个鼻烟壶或者玉扳指之类的小物件,你先啃个苹果吧,等你吃完。就不紧张了。”

现在叶无道就是吴思媛的主心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叶无道所说的那么回事,她还是接过那个苹果啃了一小口,低着头,再不敢看周围狂热而暴躁地眼神,小心翼翼咬着那只很脆的苹果,吴思媛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平静下来,虽然不敢说心如止水,却不再像热锅上地蚂蚁。

“怎么样。有点效果吧。这其实也算是自我暗示的一部分,也许你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能够强到砍断一只手臂而不自觉,这种自我催眠才算得上强大。”叶无道轻笑道。

擂台上的萧破军悍然杀人,虽然犯了众怒,却没有谁敢上去挑战,柳羚祟那批手下中第一个冒死冲上去的家伙被萧破军一拳击碎脊柱,此后这群青日里砍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家伙再不敢放肆,不怕死是一回事,可谁都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文天祥这样地大忠臣面对罗、元世祖能够早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果意外死在一个小弈子手中,想必他也会大大郁闷,名垂青史的大英雄们固然不惧死,却也都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大英雄如此,更何况青帮这群小人物。

“你很怕?”叶无道看着垂头安静吃苹果的吴思媛,嗓音温柔,虽然听上去很敦厚温暖,像是个极善解人意地好男人,可这厮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吴思媛那不丰满却挺翘的胸部上,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曲线柔美的脖子下领口处那一抹雪白的滑嫩便轻易映入叶无道眼帘。

“你不怕?”吴思媛其实现在已经镇定许多,听闻叶无道的询问,抬头反问,只不过等她抬头,叶无道已经顺便变脸,原本那张略微阴沉算计的邪恶脸色已经刹那间恢复成淡泊轻笑的脸孔,对于细微情感地拿捏计算,叶无道绝对是个宗师。

“事实上装作不怕。如果我怕了,你岂不是更怕。”

叶无道耸耸肩,微笑着眯起眼睛,不让吴思媛知道真假,现在的他无疑很迷人,他已经不是靠脸蛋吃饭的男人,能够在韬光养晦的时候不起眼,但偶尔表现的时候就会令人大吃一惊,长得太“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弈子”吃掉,所以说一个男人有自己的味道才是王道,这一点阅尽情事的成熟女人比女孩体会更深。

“琅琊,对不起。”

吴思媛说了一句自己都解释不清的话,她只是继续低下头轻咬着苹果,也不知她道是错在以前轻视了叶无道,还是错在今天把叶无道牵扯进纠纷。只不过叶无道却没有再把时间用在她身上,吴思媛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生活主旋律人物的,以前的琅琊是如此,今天的叶无道更是如此。

远处纳兰殊清频频用眼神示意他过去,拍了拍吴思媛,叶无道走向内心肯定暴跳如雷的纳兰殊清,吴思媛则轻轻抓住他的袖子,生怕跟他走散然后被拳场这群陷入癫狂的观众蹂躏,在一个随意不远处极有可能就是**裸**场面的地方,吴思媛不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能有多大的保障。

“琅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殊清虽然恼火却依然没有对叶无道表露出来,一来是忌讳擂台上萧破军这位神秘青年的实力,二来则是真心担忧叶无道的处境,如今他完全把“琅琊”看作自己的接班人。

“柳羚祟这种杂碎,再杀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叶无道轻声笑道,不猖狂,不张扬,语气很轻柔,就像是在说一件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中国这么大,牛人自然多,装逼的人更不缺,但有实力装逼的人再装逼,也是牛逼,这就是所谓的强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宋祖赵匡胤说出这番话牛逼言论的时候,谁敢说他是装逼?

朕一生执掌干戈,无需他人多言!

这才是一个君临天下的枭雄该有的风范。所以,每个中国男人都渴望成为各自领域的霸主,做让天下臣服的第一人。

“琅琊,杀一个柳羚祟也就罢了,可杀了柳羚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是跟上海素帮宣战!素帮啊,林家那个男人尚且不肯与素帮直面交锋,我们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唉,琅琊啊琅琊,我陪着你玩没关系,可你以后怎么办?红豆怎么办?”纳兰殊清似乎并不觉得“琅琊”有这个资本说这种话,一脸末路苍凉,身后的纳兰峥嵘更是恨不得揍一顿叶无道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来负责就是。”叶无道把玩着那副眼镜。

“你!”纳兰殊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张儒雅的脸孔布满绝望的颓丧,重重叹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远处颓然坐下。

八爷和笑面虎这群杭城大佬一个个笑意玩味地盯着纳兰殊清。柳羚祟这么一尊大菩萨一死,素帮还不把纳兰殊清连根拔起才怪,而且林家那个男人虽然说与上海那条南方黑道狗王势如水火,可终究还有层谁都不愿意点破地关系。这个时候只要姓林的袖手旁观,在杭州黑道看来纳兰殊清除了死没有别的下场。

唯一的区别就是怎么死。

而叶无道则带着吴思媛在纳兰殊清不远处坐下,这个位置虽比不上八爷那群人地黄金位置,但很靠前很中心。

“我让你装逼,看你今天怎么死!”司马邺嫮瞥了眼不识抬举的叶无道恨恨道。

“滚开!妈个逼的,要是耽误了老子的大事,我让你们这群傻逼一个个去拍人兽交的an声”

一个猖獗至极的刺耳声音响起,透着股天下老子第一的傲气。

拳场门口传来一阵大骚动,全场观众都转头,这一看不要紧。别说纳兰殊清,就连同八爷这些人在内都是一个个脸色苍白,面如死灰。

两批人。截然不同的阵营,同时涌入全场。

一方领头的是沉默不语的林朝阳,浙江黑道当之无愧地青年霸主,身后几十号清一色墨镜西装的彪悍壮汉,很职业化。

而另一方走在最前头的则是个穿着一身顶尖名牌服饰、套着双从意大利定制尖头皮鞋地男人。嘴中叼着根牙签,给人的感觉不是痞,而是阴险、冷血。他身后那群面貌凶悍的小弟。或者说爷们一个个穿着随意,但眉宇间俱是如出一辙的猖狂,走路的姿态更是不可一世。

领头地男人叼着牙签,四处张望,双手插在口袋,微微弓着腰,眯着如毒蛇般的眼睛。笑面虎和八爷这两个跟上海黑帮有点关系的杭城大佬也顾不得给林家男人在场,率先起身,快步迎向这个嚣张跋扈地男人。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这个男人身后两名保镖很不客气地推开,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低着头噤若寒蝉站在旁边。

为什么?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上海滩黑道世界的一号人物,张展风,中国南方的狗王!

他行事之狠辣,手腕之残忍,惨绝人寰,所以强势像如日中天的南方黑道新贵林朝阳也不愿意贸然冲突。

吴思媛虽然不清楚这个张展风那些血淋漓的罪恶事迹,却能够清楚感受到远处这个的那骨子阴冷,她下意识地握紧身旁叶无道的袖子。

让她浑身僵硬的是这个异常森冷的陌生男人竟然带着那群手下径直走向自己这边。

脸色苍白地吴思媛在绝望中艰难转头望了眼叶无道。

但她却错愕地看到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然笑意,这个叫琅琊的男人竟然就那么看着那批人,嘴角竟然还有不加掩饰的不屑和鄙夷!吴思媛只是觉得自己以往很自负精于谋算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她真的不明白他凭什么这么镇定。

她不懂。

因为在她看来他仅仅是那个第一眼看到是在江湖酒吧打工的服务员,虽然有点与众不同,却终究是个穷人。

纳兰殊清也不懂。

因为他只确定这个被女儿看中的青年俊彦是个十年后才有可能超越他成就的人才,现在还需要他不停地点拨提醒。

停止把玩手臂的司马邺嫮自然也不懂。

因为她觉得这个狂妄到极点的家伙除了杀人够狠之外,就只有没有理由的骄傲,这让习惯征服男人的她很不爽。

在场的杭州黑道大佬们也同样是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因为他们很纳闷,琅琊?不就是纳兰殊清的接班人嘛?这种小人物,难道不是只有很多年后才有资格跟他们平起青坐的家伙吗?

接下来,他们更不懂。

这个张展风,以铁血著称的狗王恭恭敬敬站在那个笑容清淡的青年面前,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道:“太子。”

而那个青年,他终于戴上那副精致华美的金丝眼镜,依旧翘着二郎腿,面对张展风这种传说中的大人物,仅仅是点点头。

第十章 出来混要讲诚信

上海青帮一把手张展风既然自称是一条狗,那么这条狗不管如何凶悍如何显赫,如何在zg南方黑道横行霸道,都会有个主子,见到这个主子,也得摇尾巴。

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吴思媛只能呆呆望着眼前这个似乎猛然间转变的青年琅琊,太子,这两个字眼她听不懂,终究不是混黑道的人,不明白这个词汇的象征意义,但从周围压抑到窒息的全场震摄中吴思媛能够感受这个青年带来的畏惧,就如同佛家金刚怒目令群魔惊恐,只不过她眼中看到的仅仅是一张嗪着笑意的英俊脸庞,戴着那副精致眼镜,犹如吟诵《再别康桥》的徐志摩,儒雅斯文。

她当然不懂,有些人即使微笑,也比一脸杀气更加让人战战兢兢。

叶无道伸出修长中指推了一下眼睛镜框,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而以狂妄著称的张展风和才华惊艳的林朝阳依然恭敬站着,就如同八爷、笑面虎这群人见到他们两人一样,环视一周,叶无道看到纳兰殊清那张深情复杂的斯文脸庞,司马邶嫮一脸匪夷所思的错愕,以及拳场中太多惊讶和好奇的眼神。

寻常人恐怕顶多只知道八爷或者秃老六马四指之流吧,浙江黑道只认林朝阳,上海黑帮则喂张展风马首是瞻,zg北方恐怕宁禁诚也称得上一方枭首,不过这样也挺好,叶无道自嘲一笑,摸了摸鼻子,掏出一根烟,张展风立即弯腰帮他点上。

萧破军也跳下擂台,站在叶无道身后。

叶无道做了一个手势,张展风这批人立即驱散观众,不需要几分钟诺大的拳场便只留下一批相对有份量的男女。

“琅琊,这是什么意思!”连匕首都忘记拿的司马邶嫮起身喊道,从美国回来不久的她可不知道啥“太子”,她印象中,zj就属姓林的那个男人能够让她刮目相看,但今天这个纳兰殊清手下原本看不起眼的青年凭什么如此颐指气使?他的理性当然告诉她这么站出来说话极其不理智,但头脑一热,或者说仗着跟叶无道的几面之缘,司马邶嫮顾不得太多就站了起来。

“太子,你女人?”张展风小心翼翼问道。

叶无道笑着摇头,深吸一口烟站起身,走上擂台,而吴思媛哪里还敢牵扯叶无道,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原处,满脑子一团浆糊,不管如何,他知道一点,这个被称作的男人很有势力,而且大到超出她的想象,在她看来,纳兰殊清这样的男人已经是()一方的人物,那么起码高出两个位面的他,到底是什么不可仰视的超然地位?

“琅琊!”司马邶嫮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不给面子,看到他那张虽然迷人但看得她很不舒服的温文尔雅脸庞,司马邶嫮就觉得这个琅琊太小人得志,什么东西,不就是杀了一个马四指吗!冲动是魔鬼,那么女人的冲动算得上是魔鬼中的魔鬼撒旦了。

别说张展风这条狗,就连林朝阳都轻轻皱眉,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

面对叶无道拿下牙签的张展风好脾气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的,一转身,从果盘中拿了根牙签叼着,脸色顿时狰狞起来,走向司马邶嫮,阴森森道:“婊子养的,给你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你全家!”

司马邶嫮敢对在她面前素来平静的叶无道吼叫,可不意味着敢冲张展风这种危险男人发飙,她再孤陋寡闻也听说过上海狗王令人发指的变态行径,她只喜欢玩男人,不喜欢男人玩她,尤其是一群不是小白脸的野蛮男人。

“算了,跟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计较什么。”叶无道轻笑道,站在擂台上,轻轻憋了眼柳羚羊的尸体,视线便不再停留,这种小虾米角色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他不需要所谓的狗屁忠诚,更不需要做出慈悲姿态收买人心,他今天获取的一切都是他铁血杀戮中建立起来的,他能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只要这些人能够承受背叛的后果。

再大再华丽的忠诚,也抵不过背叛筹码带来的卑劣诱惑。

本来松口气的司马邶嫮却被叶无道随后一句话吓呆,趴在护栏上的叶无道眯着眼睛轻声道:“真要计较,等出拳场再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司马邶嫮身体僵硬,看到张展风这只黑道狗王玩味森寒的眼神,再看擂台上那家伙始终微笑的俊雅脸庞,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被喊做“太子”的家伙能站在张展风头上,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笑里藏刀的枭雄魁首,却没有见过城府深沉的男人

一个能够满脸温暖微笑看着你说我要杀你却像是在说我爱你的男人,不是变态,就是奸雄。

“琅琊?”纳兰殊清艰难地吐出这个词汇,以他的智慧,当然清楚这个名字绝对不是这个年轻人的真名。

太子

很遥远的传奇存在啊。

对于年过四十不再像年轻人那般做梦也不再盲目追星的成年人来说,传说这种东西是很稀少的存在,对于功成名就的纳兰殊清来说更是如此,但混黑道到一定层次***的人,对于太子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都会定义为传奇,或者神话。

纳兰殊清仰视着擂台上那个带伤那副天价眼镜后更加英俊的“琅琊”,并没有常人想象中太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雀跃。

叶无道瞥了眼八爷,笑面虎在内的五六个杭城黑帮大佬,也不说话,可他这一沉默,顿时把这群往日风光无限的大人物吓出一身冷汗,对这群人来说林朝阳已经算是很通天的人物,可突然冒出各充满神秘色彩的太子爷,当真是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

“滚吧。”叶无道不带感情道,跟这群他想杀就杀想活就活的下位者,确实没有废话的必要,杀,不停地杀,一省一省的杀过去,固然可以让自己的势力重新独霸一方,继而如同三年前雄霸南方,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简单局面,如果是那样,这三年他所作的一切都会付诸流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些不和谐的人和事,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这群杭州城黑白两道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一齐如履薄冰走出拳场,一出拳场,一个个松了口气,才发现每个人背后都是汗水,这一路几百米路程忐忑不安,绝对是惊心动魄,再没有心情抚摸翡翠扳指的八爷最是感慨,因为他在这群人中第一个见到“琅琊”,恍惚道:“这人生真是搞不懂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如此通天,这次算我走了眼,恐怕这就是所谓的韬光养晦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真是太子?”其中一人似乎还不敢相信,擦了把汗。

“不是他,谁能让张展风这条青帮狗王那么听话?而且林朝阳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乖乖,这场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张展风和林朝阳,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再者这个太子以前的事迹,我们也或多或少听说过,除了狠,就是奸啊。”连烟斗都忘记落哪里的老人心有余悸道。

司马家那个狂妄的丫头不知道下场会怎么样?”笑面虎阴笑道,自己这批人不好过,不过一想到司马邶嫮,心情又好了许多,zg便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遭罪不是不能忍受,只要大家一起遭罪。

一群男人会意地笑起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落在张展风手里的女人,还真没听说过一个能活着走到公众视野。

"以后这zj,就是纳兰一个人的zj咯,我们啊,还是趁早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老老实实过日子吧。”老人最终叹口气道,缓缓走向他的那辆车。

全场内,脑海中全是吴暖月音容的叶无道突然看见司马邶嫮还站在原地,轻轻一笑道:“还不走?真等着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lj?你要真有这癖好,我倒是不拦你。”

司马邶嫮如获大赦的感激神情中夹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恨意,虽然仅仅是低下头瞬间的惊鸿一瞥流露出的仇恨。

叶无道依然神情自若,等到这个女人带着保镖离开拳场,沉声吩咐道:“林朝阳,查清楚底细,如果代价不大,铲除干净,我不想被一个女人日夜惦记着,尤其当她不是惦记着跟我上床。不要留下尾巴,要让政府知道浙江是社会秩序很稳定的省份。”

林朝阳点点头,他自负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办妥的,出来混最要紧的就是讲究诚信,说要杀全家,绝对不会漏掉一个。

第十一章 最动人的情歌

西一家重庆麻辣烫小店外,停有几辆迈巴赫、宝马7i样的豪华轿车,这样画面按道理说应该是一座城市最出名的西餐厅外才会出现。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几乎霸占了整家小店,使得许多原本要吃麻辣烫的城西居民都望而却步。

“只可惜红豆不在。”叶无道拿着篮子挑选蔬菜笑道,也许是跟着姑姑生活三年耳濡目染的缘故,他偏向素菜作为麻辣烫的材料,身旁的纳兰殊清、张展风和林朝阳三个男人也是各自挑选菜样,四个人加起来付钱也不过六十多块。

“幸好她不在。”纳兰殊清坐下来后摇头苦笑道,四人一张桌子,他对面坐着的两个家伙一个是浙江黑道的年轻魁首,另一个则是以冷血狠辣名动南方的青帮第一号人物,和这样的人一起吃东西,饶是纳兰殊清这样久经风雨的老狐狸也觉得不是个滋味,更何况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他还没有想清楚如何定位的人,太子?准女婿?琅琊?

“红豆在的话,他们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叶无道轻声道,掏出那包纳兰红豆给他准备的烟,丢给三个人一人一根,张展风依旧第一时间帮叶无道点燃,动作自然而然,并不生硬做作,很显然这对这位就是被叶无道一手扶上位的狗王来说,让叶无道这位主子舒心才是第一位的大事。

纳兰殊清以前猜不透“琅琊”的心思,现在更不会明白叶无道的想法,所以他只是静静等待麻辣烫的上桌。

“伯父,你说红豆喜欢一个普通的琅琊,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叶无道笑道,不清楚是放下心中包袱还是由于澹台经藏的中药效果神奇,他那张原本病态的脸庞逐渐红润,不再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都会喜欢。”

纳兰殊清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微笑不语的叶无道,继续道:“不过以她的个性,肯定喜欢前者,大家族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多半如此,对熟悉的环境会带有本能的排斥,厌恶虚与委蛇的交际,反感豪华空洞的排场,相反更喜欢普普通通的小日子。我想这一点,琅琊,呃,太子你并不陌生。”

“确实,所以有那么多公主或者王子喜欢跟落魄的英俊小伙或者灰姑娘玩私奔。”叶无道笑道,吐出一个烟圈,道:“以后在红豆面前还是叫我琅琊吧,接下来我会比较忙,可能陪她的时间不会很多。”

纳兰殊清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庸人和穷人的时间是最不值钱的,可以大把大把的挥霍,很多人不明白那些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人为什么明明赚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还要奔波劳碌,因为对富人来说赚更多的钱就是对时间价值更好的体现。

他望了眼这个本来就陌生现在更陌生的年轻人,纳兰殊清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好奇,却没有打算说出口,因为不管这个年轻人跟他女儿有多亲密的关系,他都下定决心在黑道金盆洗手,在商界也会把全部权力移交给女儿,而不会去攀附这个权势彪炳的年轻人,那不是纳兰殊清的作风,他这些年之所以被纳兰红豆外公家族排挤白眼除了出身贫寒之外,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不肯低头接受那个家族的施舍和怜悯。

冷落一个上位者的嗟来之食有时候比忽略一个上位者的美德更加令人扫兴。

“想不想继续玩下去?你也知道,林朝阳对你不可能再做什么,我不敢说你在中国能够为所欲为,在浙江,你想做什么,想对付谁,想要谁俯首帖耳,还算不是件太难的事情。”叶无道随意问道,因为吃中药的缘故,他的那份麻辣烫既没有麻也没有辣,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麻辣烫还能叫麻辣烫吗?

“不玩了。”

纳兰殊清轻笑道,松了口气,带着些许感恩,毕竟这个年轻人没有仗着外人只能够仰视的权势对他居高临下,那样的话纳兰殊清自己可以忍受,可终究担心女儿的处境和以后的遭遇,至于黑道,纳兰殊清再没有留恋,道:“以后就交给峥嵘那小子,虽然现在还毛躁了点,但是个可造之才,毕竟还年轻,经得起折腾。”

“以后我会让林朝阳关照他,也好让他少走弯路。”叶无道点点头,在中国黑道这个领域,他无需向任何人表现他的谦虚,作为三年前便成为中国南方黑道皇帝的他来说,绝对拥有资格和资本来说这番话。

“那红豆外公家族那方面?”纳兰殊清稍微忐忑问道,以前他还不太担心,因为他觉得那个时候的琅琊顶多就是受点白眼委屈,不可能有太多摩擦,但现在不一样,这个不清楚底细的年轻太子到底拥有多大的能量,纳兰殊清没有那个本事去了解,他就怕到时候事情闹僵到两方较劲的地步,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折腾不起来,不代表一只豹子和一头猛虎斗不起来。

“这个周末我会去趟江苏。”

叶无道埋头吃根本不是麻辣烫的麻辣烫,似乎猜出纳兰殊清的担忧,笑道:“你怕我跟红豆外公翻脸?放心,跋扈骄纵的家族和人我见得多了,我会把握分寸,不会让红豆难堪。”

纳兰殊清点点头,吃完麻辣烫,掏出一根

旧是利群。

叶无道放下筷子,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着那根香烟,林朝阳和张展风那一刻的眼神顿时变了许多,这两个聪明人心中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这位本来不入流的男人打交道。

能够让太子点烟的人,偌大的中国,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纳兰殊清脸色依旧还算镇定,可心中却是涌起一股发自肺腑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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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无道回到小区,路过一架秋千的时候,看到澹台经藏这个女人坐在秋千上发呆,叶无道停下脚步,他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等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只不过他不确定这个一出身就注定与众不同的女人什么时候知晓他并不刻意隐瞒的秘密。

又或者,现在的她就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极有可能下一秒就夺去他的命?

叶无道很不客气地坐在秋千上,跟澹台经藏并排,只不过这个女人根本就无所谓世俗女人的思维方式,也不觉得这样亲昵的姿态有何不妥,也许在她心中被执着而放不下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叶无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寻常人的偏执顽固和冥顽不灵,她肯定超脱于为了名利而熙攘的人流。

“想不想听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故事?”叶无道轻声道,对这个女人他心中不愿也不敢生出亵渎,和以前他接触的几个女神般女人不同,台经藏的人生最为空白,就如同一张雪白的徽州宣纸,不管叶无道如何妙笔生花,也始终觉得下笔就是一种败笔。

台经藏没有开口,依旧保持凝思的姿态。幸好现在的她除了容颜绝尘之外,穿着已经基本像个正常的城市女人,叶无道不需要担心被人误认为他在和澹台经藏拍古装电视剧。

“三年中我跟着姑姑被你追得只好躲去青海和西藏,路上有个摇转轮藏的老妇人唱着一首歌,见到我后她就问我为什么布达拉宫没有我的灵塔,我当时就很纳闷,告诉她只有喇嘛才会在布达拉宫中有灵塔,她随后又问我玛吉阿米在哪里,我只能摇头,她就说等你找到了,就唱那首歌给她听,然后她就唱着那支曲子渐行渐远。”叶无道柔声道,望着星空,心中一片澄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姑姑和澹台经藏这样的人处久了,很难市侩庸俗。

台经藏脚尖一点地,秋千轻轻摇晃起来。

“后来我到了西藏,去了布达拉宫才知道只有那位最富争议的六世**喇嘛没有灵塔。”叶无道轻笑道,虽然作为影子在全球执行任务中也见到不少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场景,可碰到这类几乎能够划入灵异事件的还真就那么一次。

“六世**喇嘛?”

台经藏轻轻皱眉,道:“仓央嘉措。”

叶无道点点头,一点都不奇怪她能够说出这个名字,从姑姑那里得知这个从小就被龙帮近似囚禁起来的女人一出生就被认定为灵童,只是西藏千年活佛史上何曾有女性的灵童,这便成为结症的存在,最终她被中国昔日地下王朝王朝龙帮的一名长老带回,从小就与世隔绝,只能够接触佛道宗教典籍,所以论佛谈道,以叶无道的雄辩也未必说得赢她。

“恐怕你知道这个人,却不知道他的事迹吧?”叶无道笑道。

台经藏没有否认,她接触的佛教经传中只有聊聊三十六字描写仓央嘉措生平。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位**喇嘛该有的历史份量。

“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有人说他在青海投湖自尽,有人说他被囚禁在五台山老死寺庙。”叶无道略带感慨道。

台经藏不可思议地转头凝视叶无道,似乎不敢相信一个藏人心目中神一般的**会爱上一个凡人。

叶无道仰望着星空,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个要转轮藏的老女人所唱的古老歌谣。

“那首歌,你会唱吗?”澹台经藏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口。

“要听?”叶无道柔声问道,再没有往常的轻佻。

台经藏没有出声,既不回应也不拒绝。

这个问题,似乎意义太深。

“那一刻,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叶无道缓缓唱出这首依稀记得曲调的古老歌谣,声音中带着苍凉,哀而不伤,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

仅仅第一句,就令澹台经藏心神震动,那平静如镜的心境便泛起阵阵涟漪。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台经藏本来誓杀叶无道的心机,缓缓平息下去,最终淡然,消逝。

她闭着眼睛喃喃道:“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第十二章 女人的野心

澹台经藏这前半生,就如同仓央嘉措这位喇嘛一般,比独自就x的蝴蝶还要凄艳。听完这首仓央嘉错所写却不知道为谁所谱的情诗,澹台经藏一脸悲伤,她这些年接触到的人除了在藏经阁守护着书籍的哑爷爷,就只有偶尔闯入的西门洪荒一个人,除此之外,在她入世之前再没有

接触任何陌生人,即使她再灵气逼人再异于常人,也终究需要有人跟她交往接触。

澹台经藏伸出那双纤细秀美的小手,像是游戏般在胸前缓缓结印,先是胎藏界大日如来法界定印,随后是狮子印,再是阿弥陀佛的九品印,转瞬间已经是十几种法印,令人眼花缭乱,让叶无道这样的人都看得目不暇接,在他看来,即使精通结印强如中国黑道第一人青龙兴许在这个领域都无法媲美她的造诣,这样一个女人,真是妖一般的存在!

“说手看你吧。”叶无道轻声道,这个本来突兀的问题在此刻无比的水到渠成。

“我?你听说过这句佛经上的话没有?我心与一切众生之心,无二无别;一切终生受诸苦恼时,与

我受苦恼时之苦,亦无二无别。每一**此,不觉欲泪,一腔怨心、怒心、恨心、毒心皆油然而化悲心

唉。”

澹台经藏轻轻一挑那如画黛眉,好象没有太多要诉说的**,也没有半点心中万千如何地鹤立鸡群,对她来说并好象没有叶无道想象中那般悲苦,澹台经藏只是悄然轻笑。带着些许难以见到的小女孩语气道:“哑爷爷也这么苦口婆心教导我,说我必须心如莲花,必须尝试着将己心比世人心最后直指佛心。可我呢,就是做不到,可表面上却还得装作大慈悲。唉,我也知道我这辈子注定是做不成菩萨的。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家长老师眼中都极听话的乖乖女,在没有人地地方悄悄说着离经叛道的话,内心却充满了叛逆和乖张。

“心如莲花的女菩萨?”叶无道莞尔笑道,“其实你去做幼儿园的阿姨挺好,小朋友肯定喜欢你。”

“恩,这个意见不错。”澹台经藏煞有其事地点头道。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她虽然不销世事。

可这两天都在吸收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背景,也大致了解社会的框架。她最终不再结印,胸口结了一个玄奥的发印。嫣然一笑,看着盯着她胸前地叶无道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知道地话我今天就不杀你。”

澹台经藏双手外缚、两中指竖起相拄,拇指相交叉,宛如莲叶一般。

这个时候的她若是一袭胜雪白衣,配合她那满目慈悲地悲悯模样,还真有菩萨的味道。

“阿弥陀佛根本印”

叶无道轻笑道,他虽然不精通,可不代表他是外行。澹台经藏胸前所结手印据说是阿弥陀佛于金刚界三昧耶会所结,具体含义他已经记不清,只世道外缚八根手指代表八叶莲花,他终究不是终日研究佛经经典的专业人士,再说其实她盯着澹台经藏胸口看了半天,除了欣赏那手印外,更多地还是暗暗估摸着她那双峰到底有多少尺寸。一个心如莲花的女人,一个是自觉离神圣和纯洁要遥远有多遥远的男人。秋千轻轻摇晃,在空中摇晃出一道弧度,叶无道和澹台经藏两人的交集也缓缓清晰起来。

“你其实很有慧根”

澹台经藏瞥了眼身旁的叶无道,那张落寞的侧脸,轮廓在夜幕中显得柔和,不再像白天那般富有侵略性,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那首古老歌谣的缘故沾染了几分浓墨色彩的佛气,她自然已经知道叶无道恢复记忆,而且她也知道叶无道知道这一点,不管这首歌谣是他地可以为之或者妙手偶得,澹台经藏都不得不佩服他这种很招牌性的狡洁灵气。

叶无道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眯起眼睛很温暖地望了望莫名其妙的澹台经藏,促狭道:“很多所谓的“高人”拐骗的时候都喜欢用类似我看你骨骼清奇必定是练武奇才或者他日终非池中之物的幌子,不过你还算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可就是年轻了点。”

澹台经藏轻轻瞪了他一眼,轻盈跳下秋千,径直走向小区最僻静的那栋小楼,最终****有词,依稀是同仓央嘉措的那首《那一日那一年那一世》。

而她深身后那个男人,则用一本正经的眼神估量着她的腰围和臀围,时不时发出类似“好细”、“是个生儿子的料”之类的感慨。

如果澹台经藏懂得这些言语的真实含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华丽地秒杀这个色胆包天的王八蛋。

孤男寡女长久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发生点事情的概率就跟淫贼与荡妇在野地偶遇却不做些什么的概率一样大。再像女神高不可攀的女人,不管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如何的神圣不可侵犯,也总得需要吃喝拉撒需要洗澡睡觉,叶无道租的房子本就不大,澹台经藏无师自通摸索着学会使用房间内一切现代化玩意后,除了给叶无道熬中药,还顺便养成了清晨晚上洗两次澡、黄昏时刻煮一锅黑米莲子粥、晚饭后温半壶黄酒的习惯。

虽然澹台经藏就算洗澡出浴室的时候都已经穿得严严实实,可每次洗澡后面对客厅里叶无道那双明明挺正经却偏偏令她不安的眼神,都会让她有种别扭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气氛也最为诡异。

偶尔叶无道也会陪她下棋,只可惜这个女人并不像姑姑那般精通棋道,甚至可以说对围棋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她下棋似乎从来不求胜,甚至有求败的迹象,没有半点干戈的意境,所以叶无道每次都赢得很不甘。

今天清晨叶无道小跑去西湖边打太极,澹台经藏也第一次开始跟着他晨练,这个女人在叶无道打太极的时候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似乎跃跃欲试,等到她开口说要两人“推手”的时候,叶无道却很不留情面的一口拒绝,他现在的身子跟这个妖怪一样的女人玩推手,还不直接被推成残废或者推倒西湖里去。

推倒女神很有征服感,可被女神这种方式“推倒”可没有半点快感可言。

回到小区吃完早餐,叶无道就准备出门去见虞美人集团的负责人,毕竟这是他一手构建的名牌产业,不管蔡羽馆管理的如何成绩骄人,他这个最顶端的决策者都必须时刻把握方向,决策者,管理者,执行者,以及消费者,叶无道很清楚这四者之间的界限。

战虎萧破军和那辆亲自驾驶的迈巴赫已经在小区门口停下,加上暗中保护他的龙玥,这对曾经轻易击杀西门家族家主的黄金组合,堪称完美,只不过他吩咐过小区是他们两个人的禁地,不可以轻易跨越雷池。

只不过他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吴思媛,今天的冷美人显然是精心化妆过,很淡,却很精致,冷艳精致的脸庞一抹妩媚若隐若现,她的胸部是齐青欣丫丫这些女人中最傲人的,而且她也懂得如何利用这个本钱,一身束腰的gucci外套将她格外挺翘的双峰展露出来。清纯却不失女人韵味。

她见到叶无道的那一刻,脸上很本能地出现一抹敬畏,继而是稍稍不自然地含蓄微笑,凝视着这个一夜之间“鲤鱼跳龙门”的年轻男人,或者说太子。

“找我有事?”叶无道轻轻皱眉。望着这个印象说不上太好或者太坏的吴思媛,真说起来他更欣赏齐青欣的安静和丫丫没有半点城府地坦诚,对这个心思太过冷美人发而没有太多好感。接触了太多大智慧的女人,对一些小聪明的女人自然看不上眼。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吴思媛忐忑问道,语气温柔,冷艳气质中透者楚楚动人,是个尤物。

“琅琊。”

叶无道随意道。看了眼萧破军。示意他再等会儿,怕到了江苏后这个女人会露出马脚。出口提醒,“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从第三个人嘴中听到。”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吴四媛使劲点头,眼中藏有一抹不为人知的野心。

“你找我,是为了你家族?为了你男朋友?还是为了你自己?”叶无道嘴角翘起,带着一抹算不上善意的微笑,是个正常人都猜的出他那不可估量地天大份量,吴思媛这个女人不笨,相反很聪明,当然知道一个让整个浙江黑道臣服的年轻男人意味着什么。

吴思媛似乎对叶无道这么直白**的问话有点没办法适应。一时间微微张开嘴巴,欲言又止,似乎在揣摩叶无道的真是意思。

“对我而言,你似乎没有被我看中的利用价值,想必你也有数,你那个位面的家族,对我来说根本可以忽视。”

叶无道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笑道,望着这个流出出不安神情的漂亮女孩,不否认,和这样的女人上床并不糟糕,当然前提是她是个处女,一个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女人不是处女对男人来说并不致命,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是不是处女对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来说就很重要了。

吴思媛咬着嘴唇。心中天人交战。

“如果你是想做我的女人的话,我劝你死了这分心。”

叶无道摇头笑道,走向远处那辆迈巴赫,道:“你没有这个资格。”

吴思媛面如死灰。

“不过我给你一个劝服我让你上车的机会。”叶无道突然转身,眼神中充满猫爪老鼠的玩味。这个女人如果愚蠢到想要凭借征服他来征服世界,那就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我有野心,但我懂得如何做个听话的女人。”吴思媛缓缓道,眼中再没有半点犹豫和恍惚。

“听话?”

叶无道笑了,挥手示意萧破军把车开过来,瞥了眼吴思媛道:“怎么个听话?”

吴思媛咬着嘴唇,坚定道:“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叶无道斜眼看了下他的曼妙身体,笑意充满邪气,等到萧破军把车开道他身旁,打开车门坐进去,道:“上车。”

吴思媛一上车,就被叶无道肆无忌惮地抱在怀中,肆意轻薄她那男朋友从未有机会亵渎的**,这让他措手不及,虽然早就有献身的觉悟,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唐突。她对性的观**就如她的气质一样冷淡而传统,加上家庭的严格教养,让她觉得那是必须婚姻开始后才能涉足的领域,而且她也觉得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是件最不理智的行径。

“怎么,怕了?”叶无道耸耸肩道。似乎想要抽出那只邪恶的手,“你现在还可以选择。”

吴思媛摇摇头,闭上眼睛,在羞涩的同时,有着一股她自己也觉得丢人的陌生的愉悦感,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叶无道伸入领口享受那丰满娇嫩**带来的美妙触觉,眯起漆黑的眼眸冷笑道:“记住,我接下去能给你的,就能够加倍的讨还回来,所以要安分守己做你说的这八个字,挥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样你才能成为一个不被野心拖累的女人,一个能享受成功的女人。

第十三章 真正的上位者

对吴思媛来说这极有可能就是赌上一生荣誉的人生转折,但对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的叶无道来说,这件事情仅仅是闲暇时刻可有可无的调剂生活,什么是真正的差距什么是真正的权势?这就是.很多被包养的情人怨恨男人负心,因为她们觉得这个男人太寡情,殊不知她的死活对轻易掌控她人生的男人来说并没有她自己觉得那般重要.

有人的地方之所以就有江湖,因为等级,等级构成***,也造就了地位.

叶无道并没有猴急地狂占这个倒贴的美女便宜,更没有恨不得就地正法吴思媛立即将到嘴的肥肉吃掉.他只是闭目养神,让吴思媛帮他揉捏肩膀,这种一开始就带有浓厚功利性的女人他没少见,偶尔玩玩而已,两厢情愿,一个赐予特权,一个付出**,是件周瑜打黄盖的事情.

"你那个跟你堪称金童玉女的男朋友没有潜力可供你挖掘?"叶无道闭者眼睛随口问道,他印象中吴思媛那个桀骜自负的英俊男友还算凑合,跟她很般配,只是没有想到某女人因为金钱或权势出卖爱情的事情也会落到那个可怜虫身上,恐怕那个家伙会郁闷到狂吐血.

"有,但太小."

吴思媛轻声道,她的男朋友再有前途和钱途,比起被突然称做太子的"琅琊",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只不过吴思媛对这个问题并不想多说,她并不觉得叶无道是个可以无所谓她过去的大方男人,如果她不是处女,她也不敢"毛遂自荐"做他连情妇小密都算不上的女人,或者可以直接称做玩物.虽然她心底很不愿意承认这个鄙俗的词语.

"重一点."叶无道微微皱眉道.

吴思媛神情一慌,加重力道.冷清骄傲的脸色愈加委屈,却也不敢让叶无道看到,她略微放肆地大量闭着眼睛的年轻男人.

吴思媛的手法生疏而青涩.想必也是头一回做伺候人的事,叶无道很喜欢践踏这种冷美人那张在世人面前无比骄傲的尊严,只是不同于一般不入流的纨绔子弟,他喜欢灵魂和**上同时征服女人,这样的征服有难度和成就感.

世人说他无耻骂他卑鄙恨他龌龊?他耳朵不好使.什么都听不见.

再次踏入虞美人酒店.再不是那个满眼欣赏和赞汉地琅琊.而是作为酒店整体策划者和拥有者的身份来视察工作,来到酒店大堂前台.一个身材高挑的瓜子脸美女立即笑脸相迎.虞美人酒店最大的特点就是相貌漂亮和气质典雅的服务员,这些女人几乎全部从中国美院或是省越剧团等这些杭州每人集中地选出,这也是叶无道当初筹建虞美人伊始无数个细节中的其中一点.

“帮我喊一下余温斌,哦,你们其他负责人也可以。”叶无道同样笑容迷人,对美女这种生物他往往有极好的耐心和修养。

哪个水灵地女人既然能够坐镇虞美人酒店大堂,气度和眼光也都不同寻常。虽然对叶无道这个有点唐突冒失的要求略微不解,但还是很客气温柔的询问原因,语气委婉就算是在暴躁的人也生不去火气。叶无道对此并不奇怪,蔡羽倌这位南方酒店业巨头从来都是要求酒店内任何一名工作人员面对顾客的要求甚至是苛求诘难时都必须保持微笑不管多大委屈都得如此,否则一概开除,当然如果真的是对方故意刁难,事后会酌情考虑。

“如果余温斌在酒店,你就说是叶无道找他。”叶无道靠着前台。望着紫竹幽幽的古典大堂,一支酒店常年聘用的女子乐队正在古筝演奏。这些女孩子其实都出自天地影视娱乐有限公司一手栽培的乐器班,不少人原来都是北漂一族,最终被批量“廉价”挖到天地公司进行系统培训,同样是神华集团产下地子公司,算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可以看出飞凤集团的精打细算。

那个漂亮服务员点点头,一个能够把余总轻松挂在嘴边的男人,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她当然没有办法直接接通虞美人的一把手余温斌,第一时间喊来大堂经理,一个身体轻微发福地中年男人,笑起来很有弥勒像。

这名经理是刚刚从广东省总部的飞凤集团空投到虞美人的中层领导之一,不管是飞凤集团根逐渐做大的虞美人之间的权利制衡产物,或者是蔡羽涫对虞美人进行掌控而安插的棋子,这个男人都称得上是八面玲珑,他见到叶无道后立即堆积出满脸灿烂的笑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叶无道也不是来找茬的家伙,知道不可能直接叫来余温斌,却也没兴趣跟着名酒店中层管理者客套寒暄,那个漂亮服务员见叶无道似乎不想再等,赶紧再次阐述了一遍他的话:“徐经理,这位叶先生要找余总。”

叶先生?

他唐经理思索半天。愣是没想到哪个姓叶的年轻人有这么大口气?难道是哪位浙江的叶姓**?

“就说叶无道找他。”叶无道终于把视线从女子乐队身上收回。

吴思媛看到一个很戏剧化的情景,哪个大堂经理一听到这个名字后先是片刻茫然,然后一阵被震撼住的呆泻,继而脸部抽出的流露出敬畏和慌张,最终忐忑不安的像个刚从职场的雏鸟语无伦次道:“叶总裁,我不知道您要来酒店,耽误您事件,实在抱歉,我代表酒店,哦,不,我个人深表歉意。”

太子。

叶无道。

吴思媛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如何展示表露自己的强势,但都很轻松地从侧面窥得他的惊人能量。

她现在越来越好齐他的身份背景,她既然下定决心要以身体为代价为自己为家族谋取一份值得投资的潜在“暴力”,那么这个男人越不可一世,她就有越大的快感。

吴思媛在这种时候竟然感到一种令她感到羞耻的莫名快感,就像在车中被这个男人侵犯身体一般,这种感觉挥之不去,一点一滴渗入骨髓。她骨子里明明很害怕一脸笑容却能够微笑着说出要杀光司马邶嫮一家的男人,却最终还是选择靠近而非逃远。人其实是很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既嗅到非逃不可的恐怖味道,缺被好奇所盅惑,变得盲目,忍不住陷入其中。

“你以最快的时间把余温斌喊来,就是对我最好表达歉意的方式."叶无道微笑道,却让那个大堂经理毛骨悚然,连电话都忘记打,而是直接跑去喊恰巧在酒店办公的年轻总经理余温斌。虽然身体发福的他跑起来觉得很累,但却不敢丝毫放慢速度,因为他听说过太多关于“叶无道”这位上司的上司铁血手腕。

看到吴思媛娜渴望和好奇的眼神,叶无道抽出一根烟点燃,那名漂亮服务员立即去拿来烟灰缸,他抽了一口,揭开谜底道:“虞美人是我名下的酒店。”“虞美人是南方酒店巨头飞凤集团产下的酒店。”吴思媛一脸疑惑,她对中国财经和南方商业并不熟悉,不清楚飞凤和入日中天的天地影视都是神话集团的相对du立却归属总公司的子公司。

“飞凤都是我的,你说虞美人是谁的?"叶无道吐出一个烟圈,他抽烟的姿势很自然,一点都不做作,根本不是那群没事拿抽烟装深沉的小屁孩所能媲美,也是,这么一个每次出生入死执行任务前和杀人后都要抽口烟的男人,他抽烟若还没味道,那么哪个男人能抽出深沉和沧桑感?

吴思媛逐渐习惯了叶无道带给他的刺激,开始庆幸自己不顾一切孤注一掷般把赌注压在这男人身上,把第一次葬送在这样一个枭雄式男人的手上,似乎并没有最初想象中那般难以承受呢。

叶无道也懒得理睬吴思媛的表情,自顾自地想起蔡羽绾这个飞凤集团的正真创始人,一个美女兴许都能称的上漂亮,但不是每个美女都能算妩媚的。更不能随意被称作天生尤物,而蔡羽绾这样一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尤物,对男人来说,她的妩媚几乎是致命的。

深深抽了口烟。叶无道觉得最原始的**膨胀了几分,难道是这三年压抑得太厉害了。嘴角的笑意邪气盎然。

余温斌这位被中国东南酒店业一致称作价格杀手的财富新贵见到叶无道地时候竟然哽咽起来,这一来不仅随着一贯冷脸示人人的他匆忙赶来的酒店高层们跌碎一地的眼镜,就连了解他的叶无道都有点吃不消。

才三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娘们。叶无道调侃道,余温斌作为他的浙大校友兼属下,是他少数几个愿意开玩笑的嫡系亲信之一,像陈影陵,孙天意这样各自领域的天才下属。叶无道也仅仅是以一个特立独行敢放大权地上司身份在与他们相处,但余温斌不一样。这个校友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在浙大的回忆。

余温斌却没有说话,眼神”幽怨“,这让周围不少人一阵汗毛倒立,猜想这个三年来”独善其身-不近女色地上司不是不是有断背之辟。

其实叶无道低估了他在余温斌这位青年心目中的地位,在余看来,他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他每天勤勤恳恳近乎拼命工作14个小时。也不是靠他在策划和决策方面的才华横溢,更不是靠他知人善任敢提拔新人,而是仅仅靠叶无道的赏识。

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余温斌知道他这样一个仅年薪一项不算分红就近五百万.权利更是比较一般企业总裁还要宽泛的显赫位置.别说14个钟头,就是20个钟头都有人肯干,而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更是多不胜数,只不过只有少数人能够锄头而已罢了.

而且,正式眼前这个叶家大少帮他给那个出卖初恋的女人一个比真实耳光还要畅快淋漓的报复.

“好了,没时间跟你拉家常.去你的办公室,我要看看一下虞美人这些年的财务报表.记住,是这三年12个季度的报表,一分都不能少,以及这三年中高层流动报告,至于发展前景和蓝图之类的常规事项.我想不需要我提醒.”叶无道也不废话,径直走入电梯.总经理办公室在酒店顶楼.吴思媛默默跟随着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无意间她成了近期见证叶无道由‘琅岈’向‘叶无道’转变的幸运儿.

“进军低端连锁酒店产业是我三年前就定下来的方向,为什么发展停滞?”叶无道花了一个钟头将厚厚一堆材料仔细看完,一个钟头内余温斌就耐心十足的站在办公桌前。叶无道放下材料,他对虞美人的财务和盈利都没有意见,但是对于飞凤的缓慢发展很不满意。

“蔡董事长……”余温斌没有说下去,仅仅是搬出蔡羽绾这位女强人便欲言又止。

“余温斌啊余温斌,没有想到你也根我玩这套,蔡羽绾的脾气我知道,善守成而不擅长开拓,我当初把你放到du立于飞凤德虞美人负责人这个位置上,并且让你负责对低端酒店产业的开发,就是想让你弥补她的短处,结果你让我很失望!”

叶无道冷声道,瞥了眼噤若寒蝉的余温斌,“我不向听任何解释,别说说明蔡羽阻拦或者总公司不支持,那都是对自己无能的苍白辩解,我把你扶到这个座位,你真以为做出这分成绩单你就能让我知足?哼,低端酒店产业在奥运这个大环境刺激下不说3000个亿,2000个亿如何都跑不掉,难道你非要等如家、莫泰168这些酒店集团站稳脚跟,把这快蛋糕吃的剩下渣滓,再让我帮你走后门?那我要你坐这个位置干什么?!”

余温斌虽然心中委屈,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叶无道闭上眼睛,吴思媛很乖巧地帮他揉捏肩膀,她当然听说过这位浙大毕业校友中佼佼者的余温斌,也算是见识到了一回什么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他竟然能够这杨对一个浙江风云人物随意斥责,如此一思量,她按摩得愈加殷勤虔诚.

第十四章 有女初长成

无道不是那种公司员工家属生病恨不得亲自去慰问、世界营销大师培训每周都场场必到的领导者,他不会在下属失败的时候善解人意地拍拍肩膀说没关系再接再厉,更不会事必躬亲大小事情一起抓,他虽然不像爷爷那般在办公室挂一副“养士如饲鹰.饱则飏去.饥>主”的张狂书画,却也从来信奉“下人劳力,中人劳智,上人劳人”这条法则,鞭策下属就如同驱使驴推磨,驴的眼睛前挂着一颗胡萝卜,看得到却未必吃得到,却能够让这头驴拼命推磨。

吴思媛这个神话集团的外人当然不懂一手创建神话的叶无道经营精髓,也正是这个男人,才能够同时驾驭房地产、酒店餐饮、网游动漫、影视娱乐这么多个产业的飞速扩张,也许他从来不是个执行者,却是个眼光独到的决策者。

“说吧,给你三年时间,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计划。”叶无道看到余温斌那略微委屈的神情不禁好笑,这样一个一帆风顺到几乎连蔡羽绾都掌控不住、甚至需要安排飞凤骨干来制衡的财富新贵,他这个幕后老板不泼冷水谁还能让余温斌头脑降温?

一个管理者除了适时的激励员工,还需要合时宜地敲打下属。

余温斌兴许是学习叶无道的作风,喜欢在办公室放置一块可以随意涂抹的大黑板,他一见叶无道语气缓和下来,立即精神焕发,走到那块黑板前拿起笔,急速画出一幅吴思媛看不太明白的复杂曲线图,道:“经济型酒店已经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朝阳产业,即使是三年前,如家这类酒店集团就已经率先抢占先机,给飞凤构建起一道道壁垒,这是一幅目前中国几个一二线城市的经济酒店发展趋势图。”

“继续。”

叶无道自己盯着那幅图,点燃一根烟,再远远抛给余温斌一根烟,原本不抽烟的虞美人总经理在习惯了连续通宵后终于习惯了香烟和咖啡。

“只不过相对高端的大型国际酒店集团,如家、锦江之星这些最早涉足经济型酒店的竞争者品牌还不算太强,他们并没有对这个行业拉升太大的门槛,更不要说谁能够一家独大,我之所以隐忍不发,一方面固然是蔡董事长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发展高端酒店上,二来也是想来个出奇制胜,一举定乾坤!”

余温斌胸有成竹,猛抽了口烟,享受那股刺激渗入肺部,随手用昂贵西装的袖子抹掉那幅图,唰唰写下一连串要点,急促道:“要想称霸经济型酒店行业,必须具备两个核心竞争力:前期充裕的大笔资金+后期快速跟进的连锁管理。这些,总裁你都不缺,呵呵,既然总裁不缺,我想接下来蔡董事长也不会让我缺少‘粮草’。我这三年通过重点对高端半岛酒店和中低端雅高的考察,研究出一项算不得崭新却也不常见的模式。”

叶无道轻轻笑了笑,看来这个余温斌跟同样以强硬和固执著称的蔡大薰事长相处得并不算太融洽啊。

余温斌也没打算吊胃口,深吸一口烟,眯起眼睛,再次抹去那些字,在黑板上又画了一副中国疆域图,并且写下多个省府城市,道:“这个模式称作‘数个区域核心城市第一’的做深模式,既不同于一般的遍地开花,也不同于仅仅对几个城市深耕精作,大致方法就是集中手上的所有资源选中一个一线城市,以15家甚至是20的店面规模强势挤入市场,在多个区域成为第一后再向周边二三线城市扩张。我的目标是连续三年以500%的增长速度北进、东扩!”

“这个滚雪球滚得比较有意思。”叶无道眯起眼睛轻声道,办公室内因为两个男人没有节制的抽烟而烟雾缭绕。

熄灭烟头,叶无道站起身来到窗口,双手环胸,皱眉道:“蔡羽绾不同意也并非刁难你,飞凤的管理系统未必能管理好中低端的经济型酒店,再者,精英化的高端飞凤集团也抽不出太多人手来给你挥霍。而且走低端化可能对一心经营高档品牌的飞凤来说是个不太容易能接受的事情。”

“我采取一条中央管理系统与分店运营链接的管理体系链条。这样我就能够避免人手的问题,采4d管理模式,而非飞凤集团的树型管理结构,这样一来各个区域的店长上面不再有分区经理。”余温斌自信道,眼中带着狡黠,“至于低端路线对飞凤集团的影响,呵呵,我想总裁你大不了再开家公司交给我管理就是了,我可事先说清楚,前期资金可不能少。”

“好你个余温斌,敢情还想敲诈我一笔。”

叶无道哈哈笑道,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这个‘放羊理论’很有创意,值得一试,起码我被你说动了。如果成功,两年时间,你就可以啃下这块大蛋糕将近25%的份额。”

坐回位置,叶无道发觉自己已经没有烟,余温斌笑嘻嘻递过来一根烟,帮他点着,叶无道两指夹着那根烟,瞥了眼身后聚精会神听他们谈话的吴思媛,道:“懂不懂什么叫放羊理论?”

吴思媛摇摇头。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自己跟叶无道之间的那道鸿沟,这个男人除

道的叱诧风云,在商业上同样不是那种不务正业的富。

“所谓放羊理论就是说愿意前进的羊,在牧羊犬的监督下可以不通过控制和指令,自主同一地向水草丰茂的地带行进。”

余温斌见吴思媛跟叶无道并不生疏,也客气许多,主动解释了这个理论,笑道:“其实我也好,孙天意也罢,甚至是陈影陵这个被誉为能够让资本跳舞的天才玩家,都是在总裁监督下不断追求利润草地的一头头羊。”

吴思媛哑然失笑,没有想到电视屏幕上财经节目中那个不芶言笑的余温斌还有这么好的脾气,要是昨天,她肯定不相信自己能够看着这个自己崇拜的浙大精英在她面前指点商界江山,而这一切,都拜她身边这个姓叶的男人所赐。

“总裁,经济型酒店当然要抓,但是我找到另一个突破口,中档商务酒店!要不我现在给你讲解讲解?”余温斌乘热打铁道,作为工作狂人,他有着旺盛到可怕的精力。

“没空,你到时候直接给我策划书就行了。”叶无道很不负责任地耸耸肩,这一点,别说余温斌,连神话集团第一元老级别的陈影陵也拿他这个总裁没办法。

吴思媛噗哧一笑,赶紧捂住嘴巴,她可不敢得意忘形,虽然目前看来叶无道对她一点都不防范,但吴思媛很清楚这个男人对他们关系的定义,这一点,如同一柄达摩利克斯剑,时刻悬挂在吴思媛头顶提醒着她。

“对了,总裁,蔡董事长近期可能不会来浙江,她在英国谈一个项目。”余温斌瞥了眼容颜动人的吴思媛,这位总裁大人的花心那是出了名的,不仅跟蔡董事长关系暧昧,还跟上海公认第一美女兼上海女首富的夏诗筠有绯闻,不过对爱情忠贞到固执的余温斌并不觉得叶无道这种行为不妥,他在社会拼打四年,只明白一个最真实的道理,强者生存!

“嗯,知道了。”叶无道一想起省花级别的娇媚尤物蔡羽绾,本来就不平静的欲火顿时就膨胀几分。

余温斌执意要送离开酒店的叶无道到门口,坐进车前叶无道拍了拍余温斌这位嫡系心腹道:“温斌,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四年前我当着那个看不起你的女人说要让你名动浙江,不完全是气话,我对你期望很大。”

愈加稳重的余温斌轻轻点头,眼睛竟然再次湿润起来,看得叶无道只能迅速躲进车子闪人。

“我知道你了,你就是四年前那个以高考状元身份、并且以没有美女的理由拒绝北大清华的叶无道!”吴思媛终于记起来“叶无道”这个名字在浙大留下的蛛丝马迹,她因为刻意去搜寻过历届新生代表资料,所以对那个张狂到一定境界的新生代表印象比较清晰。

“人不轻狂枉少年。”叶无道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

吴思媛安静下来,凝视他的侧脸,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打动苏家女人。

有种男人,可以强大到让女人忽略他的英俊外貌。

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就像是毒药。

~~~~~~~~~

运河畔,刚刚从苏州完成任务回来的刑天坐在草地上,叼着根草叶,怔怔出神,而神秘消失的小女孩孔雀则坐在他的肩膀上,托着腮帮,同样陷入沉思。

“你是叫孔雀吧?”

台经藏姗姗而来,穿着打扮已经和正常人无异的她并没有惹来太多的震撼,她站在孔雀和刑天背后。

小孔雀猛然转头,紫眸中满是杀机。

“你自己也知道,你留在他身边,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台经藏不理会小女孩随时可能爆发的攻势,伫立在风中,那一头及腰的青丝轻舞飞扬。

“我会走。”小孔雀本来倔强冷漠的绝美脸蛋浮现一抹稚嫩的哀伤。

“他会不舍得的。”台经藏兴许是不忍心见到这孩子那超出同龄人太多的悲伤,叹息着安慰。

小孔雀轻轻摇摇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台经藏所说的话。

她猛然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越来越清晰,这个男人噙着招牌式的微笑,向她张开手臂。

小孔雀一个蜻蜓点水般一点刑天的肩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扑向他的怀中。

“孔雀也该稍稍长大了。”这个男人带着一脸邪恶得很温暖的笑意道,两指捏了捏小女孩的精致脸蛋。

有女初长成,该如何?

推倒。

小孔雀养了这么多年,本来早该推倒了。

第十五章 一瓢祸国弱水

叶无道抱着小孔雀回到房间,坐在藤椅上翻阅从余温斌那里拉来的草稿本《经济型酒店行业标准》,以及飞凤集团特意聘请大型调查机构写出的一份关于中档商务酒店调研报告,叶无道拿出一支钢笔圈圈画画,在某些关键点做标记,聚精会神的他下意识抽出一根烟,却没有功夫拿打火机,小孔雀接过烟轻轻放入嘴,学着叶五道姿势把那根烟点着,被呛的她然后把烟伸到叶无道嘴边,叶无道也没有细想,就叼起来。

心满意足的小孔雀轻轻站在椅子旁边,踮起脚跟跟帮叶无道揉肩膀,力道恰倒好处。看资料入神的叶无道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眼圈,在资料上龙飞凤舞的钢笔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掌握话语劝,这个领域就必须成为标杆企业,要想抢占中档酒店并且阻击将来渗透的国际性酒店品牌,就必须建造2道贸易壁垒,必须要快,飞凤集团能否突破瓶进成功打入北方,就在此一举。”

不远处刚我温了半壶绍兴黄酒的澹台经藏这次没有独乐乐,而是给叶无道也倒了一碗酒,只可惜神情专注的叶无道根本没有去碰那碗存放至少有18年的绍兴香雪黄酒,等到他终于放下中厚厚一叠资料,那碗黄酒已经冰凉。

澹台经藏帮他温热那碗酒再次递给他,叶无道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对酒店业的通盘考虑中,久久不可自拔,拿起那壶酒放在嘴边停留了半天,等到他回神。看到澹台经藏那异样的眼神,这才耸耸肩,一口一口饮尽碗中酒。笑道:“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鳖,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娘们,你说这话如何?”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兴许还必须添上一句‘妙伶清舞于榻前,红袖添香于案侧‘才觉得心甘吧。”捧一卷佛经地澹台经藏清淡道,纤细手指轻轻翻过佛经一页,她对叶无道“娘们”这个称呼从未觉得不妥,还有几分新鲜。

叶无道也不反驳,喝完黄酒,舒服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小孔雀那双小手力度拿捏恰倒好处的按摩。

这个世界上十个男人有**个男人是花心的,而八个花心男人中只有一个能纵横情场左拥右抱,剩下2个不花心地男人中一个是性冷淡最后一个则真有可能是对爱情忠贞不二。但女人多半很难碰到最后一个男人,有时就算侥幸碰上了也会绕道而行,因为这个男人说不定太过平庸。

“你看得是什么?”澹台经藏虽然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好奇,看了十七八年的宗教经典,这些典籍经史再深意奥妙也会让看得人觉得腻味,所以房间内偶尔几本叶无道带进来的休闲杂志都会被她看的津津有味。

“赚钱的东西,这么铜臭味浓重的东西你不会喜欢的。”叶无道把那叠资料放到澹台经藏面前,笑着伸了懒腰。

澹台经藏信手拿起这份称得上商业机密地材料。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叶无道那一手极漂亮的行书,字里行间锋芒偶露,初看并不太霸气,久尔看之就有雄浑的意味,她翻越材料除了浏览偶尔几处叶无道划线的句子,多半都是在欣赏叶无道肆意汪洋的字体。

“你练过毛笔?”澹台经藏轻声问道,虽然翻阅速度,重点也不在这份资料本身,但她还是将酒店业这个陌生的领域了解了个大概。

“恩,到了初中还必须每天练字,小时候我最恨的就是毛笔和棋子。”叶无道感慨道。

晚上依然是澹台经藏睡叶晴歌的房间,而小孔雀则和叶无道睡一起,洗漱完毕地叶无道戴上眼镜打开床头灯将那份材料再大致看了一遍,一个出奇制胜的决策除了需要天马行空的思维,更需要对市场的准确定位和认可,否则再好的创意也只能成为空中阁楼。

小孔雀穿着一套乳白色的棉绒衣服躲在被子中,露出一头柔顺紫发和一双紫色的漂亮眼睛望着心无杂**的叶无道,眨巴着眼眸,其实现在地叶无到抱小孔雀已经有点吃力,因为她已经有将近1米4的身高。

叶无道摘下眼镜,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小孔雀见他流露疲态,爬出被子以蹬坐在叶无道大腿上的亲昵姿态伸出小手帮他按摩太阳穴。

叶无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几乎零距离的绝美脸庞,虽然还带有秩嫩,但已经可以看出是倾国倾城地他美女胚子,身材娇小玲珑,却也凹凸有致,某些地方地曼妙曲线组以令人想入非非。叶无道立即闭上眼睛,默**罪过罪过,小孔雀的真实年龄其实也就11。12岁左右,13岁断然是不到的,虽然说偷偷养个有女处长成的萝莉必须赶紧采颉,可这种事情做起来还真有点让叶无道汗颜。

这一瓢殃国殃民的祸水,可不是轻易就能饮下的。

小孔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蛋突然绯红如血,水嫩的肌肤几乎能滴出水来,原来按摩叶无道太阳穴的小手动作也缓下来,望向叶无道的灵动眸子也多了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媚惑。她两只销售撑着叶无道胸口,把头趴在他肩膀上,略微带着呻吟意味的喘息一点一点带着温热气息传入叶无道耳朵,知道大事不妙的叶无道却不敢丝毫东弹,因为某些委琐下流的想法直接导致进期欲求不满的他下体暧昧姿势下有了某种本恩能够反应,而坐在他大腿上的小孔雀屁股恰好又能第一时间感受这家伙的变化。

“真邪恶,真牲口。”

叶无道自嘲一笑,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小孔雀精致如瓶器的脸夹,抱着她躺进被子,跟她对视,刻意身体弓起来,不让这个孩子接触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抚摩她脸夹的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美妙触觉,叶无道甚至能够清楚看到她紫眸中的春意,虽然很淡,但他确实那是往常只有女人才有的媚惑味道。

以叶无道敏锐第六感他甚至能嗅到危险。

这样一个注定颠倒众生的尤物,就如同一朵紫色的玫瑰,寻常人采摘就会被刺的鲜血淋漓,如同潘多拉一般神秘的她,将来会成长为怎样的女人?

叶无道的手指摩擦着小孔雀那两瓣粉嫩嘴唇,最终在她那双眸子的凝视下带着**气息伸入她的嘴中。

湿润的柔嫩口腔,温热娇小的舌头,都带给叶无道一种奇妙的感觉,而此刻的小孔雀已经脸红如血,不由自主地娇喘起来,玲珑曼妙的身躯也微微颤抖。

“你是我的。”

叶无道漆黑的眼眸充满玩味,一根手指亵渎着小女孩,另一只手霸道的楼过她的娇躯,拨出那根沾有晶莹液体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道:“现在是,将来也是!”

清晨醒来,小孔雀已经小时不见,想必是回美国那所圣乔治光明学院。和澹台经藏跑完回到小区,吴思媛就又等在门口,今天就是一起曲江苏的日子,她开着她的那辆绿色大众甲壳虫来接叶无道去火车站,虽然她和丫丫她们都有车,但这次似乎不打算自己开车去江苏旅游。

很不意外地澹台经藏要求一同前往,叶无道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放弃任何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他不担心跟红豆解释这个女人的来历,说成表妹就是了,澹台经藏这样一个女人是很难让其他女人觉得是情敌的。

因为谁都会第一眼就觉得她是彻彻底底的性冷淡。

第一站是纳兰红豆所在的南京。

当叶无道看到浩浩荡荡一批人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吴思媛解释道“除了丫丫和青欣以及郑信长。还有五六个朋友,。这样一来丫丫才不会觉得尴尬,别看她大大咧咧,可在感情方面还是脸皮很薄的。”

澹台经藏的出现引发了不小轰动,一头及腰的青丝就足以令人侧目,更何况还有一张脱俗的脸蛋和神仙人物的气质,只不过她自然而然的冷淡很快打消男人的**,丫丫虽然对叶无道竟敢带着女人去江苏感到愤怒,在郑信长在场她也没有当场发标。

一节车厢中三坐人全部都是他们的人,而叶无道的位置恰好僻静。对面坐着一对情侣摸样的青年,应该是丫丫的朋友。澹台经藏自然跟他坐的靠近。吴思媛也不笨,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跟叶无道套近乎,这次江苏之行她的前男友自然没有份,分手的事情很隐秘,连齐青欣和丫丫这样的死党都不知晓。

“这次我们住哪?”丫丫随口问道,她对面的心不在焉的吴思媛和拿出一台精美ibm限量版笔记本看电影的齐青欣。身边自然坐者家世神秘的郑信长。

“听红豆说好像是维景国际大酒店吧。”吴思媛轻笑道。轻瞥了眼斜对面的叶无道,她现在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个男人身上,虽然说这样的〈勾当〉他让她有很不小的负罪感,面对红豆有浓郁的愧疚,但这也带给她一种类似禁忌恋情的异样快感。

“原来的希而顿酒店,老了点,装修不行,其实丁山香格里拉酒店不错。不过好在她跟南京市中心新街口广场很近。附近还有南京博物馆和六百多年历史的明代古城墙,第一次去南京的人选择维景还是不错的。”郑信长随口道,见成功吸引周围所人的注意力,轻轻一笑,“南京的酒店消费不如杭州,基本上一千块一个晚上就算不错。”

澹台经藏手中拿者叶无道给她买的几本〈南风窗〉〈看天下〉杂志,看到有趣处也会会心一笑,看到触目惊心处更会一脸凄然。表情无比丰富,让叶无道监视到女人的嬗变的多么强大。

“思媛,青欣,你们知道不知道红豆妈妈的做什么的,这妮子死活不肯告诉我。”丫丫神秘兮兮问道。

“我只知道她妈妈目前住在西湖八号公馆,跟中国美院不算太差。”齐青欣托着腮帮欣赏一部〈香水〉的电影。

“我某次偶然看到她妈妈坐着一辆特殊牌照的军车来学校接红豆,事后红豆跟我是或那是她妈妈朋友的车。”吴思媛轻笑道。纳兰红豆不仅忌讳她父亲的身份,似乎也跟所有人可以隐瞒她母亲的背景。

“哪里的牌照。”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郑信长问了一句。

“好像是南京。”吴思媛随意道。她对此并不太在意,毕竟跟红豆的关系已经达到一个瓶颈,没有再实质性的突破的可能。

郑信长皱皱眉头,对纳兰红豆的评价又悄悄提升了一些。

能从七大军区开车出来的人,没有几个是好惹的。

纳兰红豆早就发消息给叶无道可能没有办法去车站接人,不过晚饭一定可以请他吃最正宗的苏菜。下榻维景国际大酒店,纳兰红豆一口气订了十套方法件,所以额外多出个澹台经藏并不成问题,叶无道带着两张房卡领着满眼好奇的澹台经藏来到一套豪华大床房,大致教她如何使用电器,最后这个女人拿着遥控器便盯着液晶屏幕不肯移开视线。

“庸俗。”

叶无道终于有机会回敬澹台经藏,离开房间留下她一个人,澹台经藏悄悄努了努嘴巴,继续看她的电视,最后轻轻脱下鞋子坐在大床上抱着大枕头。

叶无道回到房间刚准备看维景酒店的介绍,门铃却悄悄响起。

嘴角的弧度顿时显得无比邪恶,脱下外套,叶委员道赤脚去开门,勃发的**有种发泄的冲动。

一个男人在某些时刻被下半身偶尔支配几次并不可耻,如果在这种时刻还能够对水灵美女挥之既来挥之既去,那就是强大了。

第十六章 冷美人的臣服

吴思媛。

虽然清秋时节,却穿着一件黑白绣花高腰娃娃裙,一双黑色露趾高跟鞋。此刻她已经脱掉与她气质相衬的深蓝色西装外套,从胸口排列到腰线处的三颗扣子炫耀着她的青春资本,而解开与胸齐高的两颗扣子更是**裸向人展露她诱人双峰的傲人。

叶无道让她进屋,看得出来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是雏鸟中的生手,她等到叶无道关上门,悄悄松了口气。此刻的叶无道戴着那副半框金丝眼镜,手中拿着一本酒店服务指南,却没有来个霸王硬上弓,而是在床边坐下,笑看着神情局促不安的吴思媛。

她是个家境殷实、有一定背景但后台却绝不复杂的女人,叶无道抽空让人弄了一份关于吴思媛整个家族的履历表。这样的女人如果放在官员多如牛毛的北京,兴许原本就不显耀的光环更加黯淡,及时在政治厚度远不如北京和广东、上海等地的浙江,她也顶多算是个二流大少千金的***成员,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有敢出卖身体的魄力,叶无道也有点佩服她的决绝。

机会一闪即逝,能把握的人往往就是成功者

“在浙大的时候,余温斌的初恋女友为了名牌服饰带来的虚荣,可以把自己卖掉来换取,虽然名义上是争取新的爱情,可悲的是那个她觉得能够给她带来荣华的公子哥竟然是个草包,这人生还真戏剧性。”叶无道憋着脸色变的难看的吴思远,翘着二郎腿,推了一下镜框,随手翻阅着服务指南笑道:“吴思媛,你说说看,你会不会步她的后尘”

“他看出不余温斌学长是匹千里马,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并非她后来选中那种不入流的纨跨父子弟,所以我相信我的下场会比她好很多。”吴思媛站在叶无道面前,眼神中没有出现半点恍惚或者迷茫。那张冷艳的漂亮脸蛋,一脸坚定。

“其实你跟她无非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示意吴思媛坐在他身边,叶无道得以仔细欣赏这位在浙大颇有知名度的英语学院冷美人,当然最令他满意的还是她那双呼之欲出的挺翘双峰,故意解开两颗扣子的连衣裙根本遮不住乍泻的旖旎春光,叶无道轻轻解开第三颗扣子,她那深陷的乳沟便被揭开神秘的面纱,袒露在叶无道那满是**的**视线中。

"有没有被人碰过?"叶无道手指在那足以令男人深陷不可自拔的乳白沟壑中轻轻划动,嗓音带者沙哑的蛊惑。

“没有。”吴思媛咬紧牙关道,冷到骨子里的漂亮容颜说不出是委屈还是幽怨,双手紧紧抓着床沿丝绒被单,殊不知女人这样抗拒的神态最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和成就感。

她撇过头不去看这个男人邪恶的脸庞,喜欢?算不上,她虽然见识到这位年轻太子一定程度和位面的惊人能量,但如果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花痴般倾情,吴思媛肯定做不到,当然不可能憎恶,对叶无道的好感肯定是有的,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突然爆发的恐怖实力,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就都会被震撼,继而觉得惊艳。

叶无道手指熟能生巧地解开吴思媛背后蕾丝边内衣扣子,因为双峰足够丰满坚挺的缘故,这件充满诱惑的红色蕾丝镂空内衣并没有掉落,叶无道不禁感慨她胸部的风光,这样一个冷每人竟然有这样的内衣,该不会是故意为了勾引他吧。

前期叶无道的动作可谓红牙玉板,极尽温柔。

可这不代表一如既往地保持这种绅士风度,叶无道并没有刻意在这个女人面前掩饰他的**,一把握住那丰腴的雪嫩乳峰,肆意揉捏,立即可以听到吴思媛喉咙深处逸出一声苦苦压抑的呻吟,夹杂着被羞辱的痛苦、还有丝丝缕缕的快感。

叶无道心中冷笑不止,谁能想到不久前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他能够如此酣畅蹂躏一个打心底里轻视他的女人,并且还能够让这个几乎有性冷淡倾向的冷美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叶无道将她推倒在床上,头发凌乱、连衣裙领口敞开的她弯曲着身子,一脸本能惊恐地楚楚可怜望着俯视她的男人,高跟鞋凸显出来的小腿圆润曲线诱惑着男人的原始冲动,那对傲人的双峰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微微,配合那张冷到极点的动人容颜,这个时候的吴思媛就像最好的春药,使得男人情不自禁去犯罪。

只不过叶无道并没有去占有吴思媛的处子之身,这个时候不适合做这种事情,破处的吴思媛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不过这不代表叶无道会大发慈悲地放过这个有觉悟做玩物的冷傲女人,邪笑道:“知道吹萧吧。”

吴思媛神情恍惚地回到套房,原本脸色哀怨的她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灿烂小脸,这才插卡进入房间,她和齐青欣睡一个房间,刚才是借口去买胃药才有机会离开,女人都是很敏感多疑的生物,吴思媛不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败坏自己苦心经营的未来,很自然地

和正在上网的齐青欣打个招呼,来到洗手间望着那张依然略带红潮的春意脸庞,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叶无道邪魅的笑意,冰冷却迷人的笑容带有一抹让她感到无力的轻视。

她竟然看到自己流泪了,随意擦拭去泪水,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道:“吴思媛啊吴思媛,你不是向来很清高吗?在那个男人面前还不是如此作践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随即她握紧拳头,盯着镜中自己狠狠道:“一定值得!”

“思媛。”齐青欣敲了敲门,语气中带有担忧,可能是察觉到死党的异样。吴思媛第一时间收敛悲哀情绪,变脸一般恢复正常神情,眉梢的些须春意将原本太冷淡的冷美人匀染得更加动人,加上秋眸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幽怨思愁,更平添她几分类似林黛玉的气质,打开洗手间的门,吴思媛笑道:“青欣,怎么了?”

齐青欣盯着吴思媛看了半天,确定好友没有事情后松了口气,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道:“思媛,你好象变漂亮了。”

吴思媛嫣然一笑,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这个下意识的暧昧动作惹来齐青欣一阵心颤,没来由的脸红耳赤起来,愈发觉得思媛这个呢子有发春的迹象。

午饭就在维景国际酒店内解决,叶无道并没有下去用餐,只是叫了几样东西到房间,再给澹台经藏拿过去,这个女人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强大到了一种境界,叶无道把东西放下后也没有打扰她的“闭关修炼”。

过道走廊中恰好看到下去吃饭的齐青欣一行人,叶无道的视线仅仅是若有若无地从吴思媛胸部扫过,就让这个方才被他凌辱过的冷美人一阵娇躯轻微颤抖,低下眉目,再不敢正视嘴角噙着笑意的男人.郑信长恰巧将这一幕看到眼中,冷冷瞥了眼神情自若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叶无道.

酒店餐厅用餐的时候,几个相貌很跋扈的青年公子哥神情倨傲地走进酒店,身后还有大酒店经理模样的家伙小心翼翼伺候着,这几个想来在南京还算有点来头的大少们一见到郑信长就特兴奋,就跟找到党组织一般,一个个嚷着郑哥郑少,让齐青欣这批人顿时刮目相看,尤其是丫丫更是满脸雀跃.倒是以往最看中郑信长的吴思媛不冷不热地吃着午餐,被叶无道亵渎以后的她似乎有了气质上的转变,潜移默化,只不过现在可能还瞧不出来.

借口身体不舒服的吴思媛早早离开餐厅,来到所在楼层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来到叶无道的房间,按响门铃.

"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叶无道皱眉道,虽然最终让这个女人进入房间,可神情不悦.

吴思媛哀怨地轻轻嘟着嘴巴,却没有解释.随即默不做声地做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进餐,其实她的理智告诉她近段时间最好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但身体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可见女人对第一个占有她身体的男人往往要比第一个占有她心灵的男人要更难以释怀.

"不是故意知道我在江苏有多大的背景和能量吧?"叶无道冷笑道.

吴思媛神情微变,依旧没有解释,这种敏感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沉默是金雄辩只能是银.

她只是他发泄**的玩物.

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定位,所以有些东西和领域是不管她如何想接触却都不能主动去碰的.

叶无道也没有为难吴思媛,餐巾擦了擦嘴,拨通一个电话,露出一个让吴思媛很陌生很真诚的灿烂笑容道:"远清,我是叶子,我现在南京."

第十七章 叶家大少

大少这个跟“老板”“经理”一样有愈来愈廉价趋势的称呼,其实并不是随便拎出个省厅级干部子弟就能匹配的。但是在中国南方甚至在北京,喊叶无道一声叶家大少,没有谁会觉得不妥。他的外公杨望真作为共和**界脊柱人物,战功彪炳,以刚正著称,门生遍天下,虽然这几十年一直没有走出成都军区,却绝对没有人怀疑这位上将军衔的老人一踏足北京就能引出类似军科院负责人或者总政治部主任这样的军队元老。

在中国,北京广州首长大院的年轻人最为低调收敛,天高皇帝远的广州军区首长大院公子哥则最为纨绔,南京军区的大少们手头最为宽裕,而叶无道所在成都军区首长大院这一代人则被公认为最奸诈跋扈,几年前有个北崔南赵的说法,这个“赵”就是成都军区走出来的混世魔王,别说省部级的公子哥,就是国副级的**,这个家伙也照样照踩不误,踩完还不忘吐口水,事后说不定被踩的可怜虫还得被长辈训斥。

跟叶无道通电话的虽然不是那个在北京都敢横行霸道的赵家大少,却也是成都军区一个院子一起玩大的发小,姓徐命远清,成都军区首长大院出来的家伙,正所谓近墨者黑,看看叶无道的作风就能够这叫徐远清的家伙也肯定吃人不吐骨头。

吴思媛站在离叶无道不远的地方,依稀听得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而且叶无道也没有刻意让她回避。

“开会?长江三角洲城市经济协调会?这会议还得你参加?”

叶无道轻轻皱眉,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随即一笑,带着善意的嘲讽,“远清,你怎么三年了还呆在原来的位置,这么没长进,我可听说镇青这家伙在上海那可是风光的很。怪不得我都听说苏南的人不喜欢往省里挪,苏北的倒是削尖了脑袋想上位,你小子在那个满是油水的位置呆久了该不会是懒散惯了吧?”

“叶子别跟我苏南苏北,我现在一听到这个就头大,这里面的条条道道你是不知道有多复杂,反正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上不谋其政不知其苦啊,再说我之所以坐着这个位置不肯走,还不是成都那批老头子的意思。”

吴思媛听得出这个男人的嗓音很清雅,骨子里一定是个骄傲的男人,兴许也只有面对叶无道这样的朋友才会如此平易近人吧,她现在开始好奇这个有资格参加长江三角洲城市经济协调会的男人是怎样一个**,什么位面什么后台?接下来她听到那个男人放低声音道:“不过上头似乎前段时间刚刚意见明确下来,你那个已经平调去河南省的舅舅透露了点消息给我,大致是要向上挪一挪了。”

“升几级?”叶无道轻笑道。

“日你个仙人板板,还几级,你觉得我是去国务院做总理还是中央党校做校长?”对面那个男人显然很无奈,但是语气轻松,而叶无道对这种“脏话”也是毫不在乎,这样一来吴思媛大致可以确定这个叫“远清”的男人跟叶无道的关系。

她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所谓“朋友”关系也分等级,一种是酒肉朋友,一种是虽然不至于推心置腹但可以一起谋事的朋友,再就是值得卖命的朋友,这一种,也可以叫做兄弟。

“希望你跟镇平能够打破我妈的记录,以后我可还想傍你们的大腿。宝宝那家伙我就不指望喽,这些年恐怕也没少给那帮老头子惹麻烦吧。”叶无道拉开窗帘,望着维景大酒店外的街景,笑意温暖。

对面那个男人的话让吴思媛莞尔一笑,“别,我还想以后政界混不下去了,就跟着你鞍前马后的吃香喝辣的呢。”

“好,那先这样,我就不耽误徐大少对长江三角洲地区经济未来发展下达指导方针了,晚饭我让你见见我女人,她外公家好像在南京军区有点来头,而且我还有个苏北傅家的‘情敌’,你对南京军区和省政府都熟门熟路。”叶无道抽完一根烟,笑道,“对了,你这家伙记得给我弄两箱好点的苏烟。”

“好,南京军区肩膀上只有有颗金星的我多半认得出来,至于苏北傅家,呵呵,晚上详谈,叶子,你又消失后宝宝就更管不住了,这些年这家伙听你的话踩人不再踩虾米角色,尽挑背景很大的大少往死里踩,老头子们都要恨不得拉他枪毙了,现在可好,我可跟他说你到南京了,这家伙现在还被关禁闭呢,要知道你露面,肯定溜出来。”

“好,也挺想宝宝和虎妞的。”

叶无道感慨道,挂掉电话,陷入对往昔的回忆,江苏的徐远清,上海的李镇青,还有天坛惹是生非的宝宝,都是成都军区的年青一代佼佼者,也都是他的铁杆死党,而且成都军区老一辈关系都是打仗打出来的,成都军区兴许军衔方面不是七个大军区最牛逼烘烘的,但绝对是最团结最护短排外的。

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个龟儿子?!

这句话是成都军区二把手的口头禅,这位老人也就是叶无道嘴中“宝宝”的爷爷,长得富贵臃肿,一脸百年不变的弥勒笑容,可护短的时候却也最不遗余力,他们这一批人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打打闹闹,踩人闯祸,最终一个个都不负众望在各自领域脱颖而出,当然除了让整个首长大院都头痛的“宝宝”。

吴思媛虽然不敢判定这个徐远清到底有多通天,可他既然能够对南京军区和政府方面都吃得开,想必在江苏也不会是个小官,但她觉得既然是个比叶无道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再家世显赫,想要在以资格以履历为尊的政界混出头,恐怕还需要有些年头好爬,毕竟中国像习、李这样的人,整整一代人中太子党和共素团也各自只出了一个。

“有兴趣你可以猜猜看这个徐远清到底有多大的官。”叶无道转身望了眼吴思媛,在这个女人身上和嘴巴发泄完**的他眼神再没有**的炙热,“他们大概用完餐,如果不想被捉奸,我劝你早点出去。”

吴思媛神情黯然地退出去。

终于明白她面对的,是一个懂得严格控制**和界线的男人。

下午齐青欣丫丫那批人和郑信长以及刚加入的几个南京公子哥一起去了离酒店不远的几处风景逛了逛,叶无道并没有参加,等到傍晚的时候纳兰红豆打来电话,听得出来很兴奋,叶无道的意思是直接去她订下的酒楼,但这妮子八成已经是飙车来酒店的路上,果然不超过20分钟,这个一脸幸福的小女人就出现在叶无道门口,浅笑盈盈,满是思**。

“想我不?”被叶无道半抱进房间的纳兰红豆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眼睛眯成两道弯月牙。

“冬胸部小屁股的,有啥好想。”叶无道促狭笑道。

纳兰红豆一下子把叶无道推倒在床上,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一脸受伤的哀怨神情,张牙舞爪的,一副恨不得把这个没良心男人杀掉的模样,煞是可爱。

最后,凝视着叶无道那温暖的表情,纳兰红豆安静下来,轻轻趴在他身上,闻着他抽烟后略带烟草味的熟悉味道,闭上眼睛,小手跟叶无道的手指交缠,道:“琅琊,要不我们私奔吧?”

“私奔?”

叶无道轻轻一笑,搔纳兰红豆小手手心的痒,道:“就不怕我养不活你?”

“我很好养的啊,天天有米饭青菜豆腐就成,你不知道我在英国的时候有多可怜,现在见到土豆就恶心,在这个饮食最令人发指的国度呆了三年的我可是最最容易养活的女人了。”纳兰红豆嘻嘻笑道,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似乎真的下定主意跟叶无道学她父母玩一出私奔。

跟叶无道确定关系后,纳兰红豆的穿着就越来越青民化,或者说越来越让人看不出是有个几十亿资产老爸的女人,手上原本价格不菲的江诗丹顿也摘下,一条中国还不熟悉的英国牌子牛仔,搭配白色针织衫,一双不张扬的帆布鞋,就如邻家女孩一般,虽然是个刚刚开着一辆奔驰过来的邻家女孩。

“怎么,你外公他们还是坚决不同意?”叶无道柔声道,轻轻捧起纳兰红豆的脸庞,望着这张一脸幸福却掩饰不住面具背后憔悴的小脸,心中的怜惜逐渐漾起,她之所以陪母亲提前来江苏肯定是想尽力说服家族,现在肯定是知道这条路走不下去所以生出私奔的年头。他眨了眨眼睛,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咬了口她的精致鼻子,道:“怕什么,我都没放弃,总之我有办法让你外公这个老顽固答应。”

“你有办法?”纳兰红豆把头枕在叶无道胸口,叹了口气,她也想通了,不答应就不答应,她可没奢望着外公家族能够给她飞黄腾达,她现在只想做个小女人,做他的女人。

“山人自有锦囊妙计。”叶无道老神在在道,瞧得纳兰红豆真以为他有法子,恋爱中女人花痴一点也正常,她不花痴给自己看中的男人看花痴给谁看?把叶无道身体当作床铺躺着的纳兰红豆轻声道:“你说说看你有啥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叶无道笑道,双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地悄悄伸向纳兰红豆那格外圆润挺翘的臀部。

“说嘛,说了有奖励哦。”纳兰红豆眨了眨眼睛小狐狸般笑道,开空头支票嘛又不是啥难事。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老奸巨滑的叶无道自然抵挡得住诱惑,他的爪子已经成功占领纳兰红豆身体最吸引人的部位,极不安分地得寸进尺轻轻揉捏起来。

纳兰红豆没有纠缠这个问题,正被这头色狼侵犯的她刚想郑重抗议,就被翻身压在叶无道身下,还被吻住正要出声的小嘴巴,而这个男人的双手也兵分两路分别欺负她的纤细蛮腰和小巧胸部。对接吻和性都无比青涩的纳兰红豆哪里是叶无道的对手,被手法老道的他熟练撩拨后,那因为恋爱而潜意识中渴望亲密接触的娇嫩身子也悄悄迎合起来。

“红豆,要不要?”叶无道带着充满蛊惑的嗓音咬着纳兰红豆的耳垂呢喃道,一只手已经伸入她的衣服内,手指轻松勾下内衣边沿,握住那只雪梨般坚挺的小巧**。

“不要。”脸颊绯红的纳兰红豆娇腻喘息道,她当然知道叶无道的意思,也早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可亲口说要实在太难为情。

“女人喜欢说反话,说不要就是要。”叶无道邪笑道,纳兰红豆的衣服已经全部撩起,他俯身准备用嘴巴去亵渎她的雪嫩乳峰,对他来说女人的胸部大小不是最关键的,胸型才是第一位。

“你赖皮!”纳兰红豆娇羞道,她没有想到这家伙还能这么“曲解”别人的话。

就在叶无道刚解开纳兰红互牛仔裤皮带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手机铃响起,像找到救星般纳兰红豆赶紧伸手从床头包里掏出她偷偷把叶无道头像改为屏保的prada手机,红着脸朝叶无道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接起电话,“喂,青欣啊,我刚到酒店,你们在哪里了?”

纳兰红豆突然捂住嘴巴。

一脸春意。

因为这个坏人竟然在玩弄她的最敏感的**,而且还是嘴巴,纳兰红豆紧闭着樱桃小嘴不让自己出声呻吟,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按住叶无道的头,似乎想要阻止他温柔的侵犯。

“没事,素欣,我没事,刚才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我跑去插上电源。你们在明故宫?要不晚饭一起吃吧,不过丫丫那些朋友就不要带过来了,一大桌都是不认识的人也没意思。”纳兰红豆轻轻闭起那双春意流溢的秋眸,咬紧牙关跟齐青欣打电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融化在琅琊的挑逗中。

啪。

纳兰红豆迅速挂掉电话丢到一旁,终于忍不住发出苦苦压抑的呻吟,双手抚摸着叶无道的脸庞,而她除了叶无道从未有人轻薄过的身体已经留下无数吻痕,尤其是胸口雪白滑嫩的肌肤更是通红一片,当叶无道的手解开牛仔裤最后一枚纽扣,缓缓伸入她最后禁地的时候,两条曲线惊艳的修长大腿死死夹起来,两只小手一把抓住枕头,头往后一仰,轻声哽咽起来,第一次接触“性”的她似乎就尝到了从**巅峰坠落的滋味。

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那双含羞秋眸满是妩媚春意,她突然撇过头,双手紧紧捧着脸,似乎不敢见人。

算是小小功德圆满了一次的叶无道躺在她身边,搂着身子比一般女人要敏感的纳兰红豆,却也不笑话她,柔声道:“女人和男人一样,压抑到一定程度的**如果不发泄对身体都会有损伤。”

“那你怎么办?”纳兰红豆透过一条指缝偷偷看着叶无道,她虽然确定自己不需要发泄,可知道男人的确可能会憋坏身子,她现在就能够感受他下体膨帐的**,在女子学校她也通过正常教育多少懂点男性生理特征。

“忍。”

叶无道哭丧着脸道,“否则还能怎么办,难道吃了你,然后让你一瘸一拐地去见你死党。再这样去看你的外公舅舅阿姨们?”

纳兰红豆噗哧一笑,亲了一下叶无道,妩媚地嫣然一笑,悄悄鼓起勇气用小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根源,像个小妖精轻声娇腻道:“要不要我用手?”

——————

纳兰红豆订的酒楼在中山陵外附近,名气不大,酒楼也很小,但据她说是南京最地道的餐馆之一。叶无道坐着应该是纳兰红豆母亲的那辆奔驰,坐在副驾驶席上,望着窗外的南京城市风景,似乎一想到这座城市就会想起那些偏安短命王朝和末代皇帝,叶无道感慨道:“孙吴末帝孙皓、陈朝末帝陈后主、南唐末帝李后主,加上不知所终的明朝建文帝朱允炆,以及起义成功后最终溃败的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这座城市还真是想不幽怨不悲情都难。”

纳兰红豆轻轻一笑,不赞同也不反驳。

“六朝之后的侯景之乱、隋军耕垦、朱棣屠忠、《南京条约》签订、太青天国失败,还有惨绝人寰的侵华日军大屠杀,和平两个字,对南京这座城市来说,该有多大的份量?”叶无道闭上眼睛,他很久以前就不再喜欢悲春伤秋,只是身处南京,似乎也难得的感性起来。对于高考文综考出270多分的他来说,甚至可以一口气报出所有日本甲级战犯,仇日并不仅仅是口头上喊几句抵制日货就够了。

叶无道兴许未必爱党,但绝对爱国。

兴许他作为中国南方昔日的黑道皇帝足够冷血,但每次作为中国人的身份厮杀在暗处,都不曾辱没华夏这个词汇。

对这个身份无比复杂的叶家大少来说,一个男人花心点不是天大的罪过,可有些事情绝不能迁就,比如崇洋媚外,比如卖国。

“红豆,相信我,我会让你外公这个家族、让你那个无比耀眼的‘未婚夫’大吃一惊的。”叶无道闭上眼睛轻声道。

纳兰红豆嘴角悄悄翘起,她不相信他,相信谁呢?

只是她不知道,身边坐着的男人除了是那个曾经一天需要打三份工的琅琊。

还是叶家大少。

第十八章 一脸震撼

在这个惟恐知名度不够、一心寻求上位和上镜的浮躁年代,有些人有些事保持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固执观点,就像纳兰红豆挑选的这家小酒楼,别说齐青欣这些偶尔来江苏的外地人不清楚,就连郑信长和那群南京本地的公子哥都不知晓,酒楼既有类似糖粥藕、小笼包这些下里巴人的南京小点心,也有口感极正的宫廷秘制清蒸石斑和红莲雪蛤这样阳春白雪的菜品。

丫丫在郑信长出现后就把大部分实现和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位浙大骄子身上,再没有多余事件针对叶无道,这样叶无道也落得耳根清净,有纳兰红豆帮她挑点心夹菜,吃得心情舒畅,看了看手表,徐清远这家伙也差不多应该赶到酒楼。

吴思媛在公共场合的表现依然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到偶尔从叶无道身上扫过的视线依然保持那略微鄙夷的冷傲,冷美人的完美表演连叶无道这样的狐狸都觉得她足够去奥斯卡搬座奖杯回来。

郑信长的那几个公子哥似乎本来颇看不起齐青欣这些女孩,看到能够一口气包下十间维景大酒店套房的纳兰红豆会更失望,倒不是觉得她不够漂亮,而是看到了她身边的叶无道,一个美女再动人,身边有个男人肯定是大煞风景的事情,所以这四五个应该是南京人的青年没啥大兴趣,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潦潦草草。

一辆挂江苏省政府相关牌照的奥迪a8停在酒楼外,走下一个一身正式领带西装的男人,年纪不大,顶多也就30岁,但气质沉稳,一脸刚毅冷峻,这样的男人虽然相貌英俊,却足以吓退不少花痴。随后接到电话的叶无道也下楼,看到门口的男人。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想必就是徐远清。叶无道憋了眼这辆奥迪,轻轻皱了皱眉头。

“觉得级别不够,你这家伙看不上眼?你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帮你从南京jun区弄辆牛逼烘烘的车出来,保管你横冲直撞都没人敢拦你”徐远清厮混官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市也算炉火纯青,如今做个清官可比做贪官要难。做个不被周围贪官们是做眼中钉肉中刺地清官更难,煤电眼神劲就算徐远清有天大的后台,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随即徐清远又笑道:“我想还是算了,趁早跟你划清界限才对,要不然你又闹出个什么风波,你拍拍屁股潇洒走人,我可还得呆在这个地方帮你擦屁股。”

“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叶无道无奈道,领着这个死党上楼。

徐远清点点头。叶无道这么稍微提醒一下,他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像他自己现在仍然是单身,周围所有优秀女人的青睐和欣赏都被他自动过滤。因为他不喜欢她们或多或少对权利的盲目崇拜,他想要的是一份似乎桃花源爱情的恋爱,人就是如此,越是身处肮脏地环境,就越渴望纯洁,徐远清经历太多权利的勾心斗角、官场的尔虞我诈。见过太多伪善城府的三教九流,对爱情也产生一种几乎畸形的洁癖。

“叶子,这个弟媳妇怎么勾搭上的?”徐远清轻笑道。跟着叶无道走上二楼。跟他在一起徐远清不需要戴上厚重的面具跟人虚伪客套,他不想把白天一套带到这里来。

“就不能是倒追?”叶无道笑道,领者徐远清来到包厢。

“有眼光。有魄力。”徐远清感慨道,一进入包厢,就看到围在郑信长身边的那几个神情倨傲的南京大少,微微皱了皱眉头,齐青欣、吴思媛这几个女孩子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他虽然在江苏政界以铁碗闻名,可不代表他就是迂腐刻板的官员,一个没有足够头脑和手腕地人是无法天天跟那群台商打交道的。

“纳兰红豆,这位是我朋友,徐远清,目前是个公务员。”叶无道摸了摸鼻子,貌似只能够这么解释徐远清目前的工作。

“嗯,小公务员。”徐远清加了一句,朝纳兰红豆友好礼节性的伸出手,轻轻一握就送开。坐下后他就对纳兰红豆的评价还不错,起码目前看来还没有给叶子丢脸,徐远清看人习惯俯视,这骨子里的骄傲,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虽然这一点已经很难有人看的出来。

把骄傲摆在脸上的大少公子哥,最终是落下了下乘。

越喜欢没脑子地去嚣张狂妄的纨绔,蹦达不了多长时间,这是这个***的规则。

齐青欣看似没有锋芒却仍然让人不敢小觑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眼叶无道,悄悄叹息,这个琅琊,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东了。丫丫这个神经比较大条的女孩倒是没有察觉到包厢里气氛诡异起来,依旧吃她的南jin精致点心,她身边的郑信长也依然没有太大动静。

齐青欣看似没有锋芒却仍然让人不敢小觑的陌生男人,又看了眼叶无道,悄悄叹息,这个琅琊,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东了。丫丫这个神经比较大条的女孩倒是没有察觉到包厢里气氛诡异起来,依旧吃她的南jin精致点心,她身边的郑信长也依然没有太大动静。

“远清,长三角城市经济协调会前身是不是92年创办的十四城市协作办主任联席会?当时除了上海南京杭州14个城市,好象没有现在的泰洲吧。”叶无道轻声问道,对徐远清白天参加的会议他有点印象,但不深刻。

“嗯,其实这个协调会无非就是各个省市地区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会议,现在杭州跨海大桥一通,原先的利益格局就被打破,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搞的这一届协调会乌烟瘴气。”徐远清略微不满道,仅仅是这样就让附近的齐青欣感到一阵不适应,他的父亲作为市委副秘书长,齐青欣知道作官多半有官架子一说,这并不是玄乎的玩意,通俗点解释就是上位者们习惯了颐指气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叶无道只顾着吃馅薄汁多的小笼包,顺便在桌子底下吃吃纳兰红豆的豆腐。

“镇平本来有机会参加这次会议的,不过期间有突发状况,恐怕这断时间都没有机会来江苏,要不然等宝宝一来就热闹了。”徐远清微笑道。

“长三角城市经济协调会常务主席好象是上海担任,而执行主席方则除上海市外的其他成员市轮流担任,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次是我们南京市出任执行主席。”郑信长望向徐远清,他也摸不透这个穷人的底细,按道理说那个“琅琊”的朋友位面多半不会太高,撑死了是地级市干部,但他总觉得这个叫徐远清的男人不简单。

“这次是南京市。”徐远清瞥了眼这个郑信长,没有料到这群青年还有人知道这个协调会,不过他没有太多惊讶。就像他筷子夹着的点心,吃多了,就不会有惊艳的感觉,公子哥见太多了,也会腻。

“我听说国家发改委地区司司长这次也来南京,带着一份送审稿要重新定义长三角15个城市的功能。”郑信长盯着徐远清,似乎想要看清这个一脸英气的男人本质,郑信长自恃看人从不走眼,他很好奇这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到底身居何职,是龙还是虫。

“发改委地区司司长陈毕翰。送审稿全称是《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二次规划纲要》。”徐远清再次瞥了眼郑信长这个青年,依然没有半点神色变化,喝着那碗开胃的鸡鸭血粉丝汤,显然郑信长依旧没有让他提起兴趣。

丫丫这妮子现在对郑信长可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充满崇拜,更何况这个青年表现也确实抢眼。

他们再傲气,也瞧出这个徐远清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陈司长。”郑信长微笑道,那张冷峻的英俊脸庞布满玩味神情,这无疑是在间接询问徐远清有没有那个资格跟发改委的地区司接触。虽然在郑信长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发改委的一个地区司司长兴许在北京不算怎样,但一来到地方,那可就是能牵扯出无数省部级领导心神的“中央大员”!

这一点,只要看看这位陈司长手中的那份送审稿就掂量得出斤两。

“他正式露面似乎需要等到接下来的沪苏浙经济合作与发展座谈会。一般不会在协调会上提出这份稿子。”徐远清不露痕迹地太极推手挡掉这一次交锋,看到叶无道朝他眨眼,不禁笑着摇头,要不是叶子在场,他懒得陪这群多半都是不长眼的二世主废话,不过这个姓郑地年轻人还有那么点意思。

郑信长最终认定徐远清(和谐)真是自称的(和谐)“小公务员”(和谐),顶多就是这次协调会的工作人员。(和谐)不再多话,依然是那副冷傲的姿态。

“郑哥,你二叔不是在国家发改委中小企业司嘛,跟这个陈司长熟不熟?”其中一个青年嘿嘿笑道,这厮翘着二郎腿靠在墙上抽烟,一点都不顾忌齐青欣对烟味表露出来的反感。

“经常一起钓鱼。”郑信长笑道。

齐青欣无意间留意到这个叫徐远清的男人神情很诡异,原本平静的神色在听郑信长说他二叔跟陈司长有关系后,竟然不是惊讶。而是冷冷一笑,似乎还有鄙夷地意味,这让齐青欣十分不解,她当然不觉得一个30岁的男人轻松能够爬到厅局级。而且就算是地方省的厅局级也不敢轻视来地方的发改委领导吧。她并不钻研政治,对这方面了解也不透彻,所以只能将疑惑摆在心中。

深知叶无道可怕的吴思媛瞧出了端倪,这个叫徐远清的男人肯定在江苏极有分量!

纳兰红豆并不关心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郑信长是哪位高干的儿子或者哪位大佬的孙子。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跟“琅琊”地将来,接下来这两天将是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他很清楚这个男友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自负的脾气。

纳兰红豆并不关心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郑信长是哪位高干的儿子或者哪位大佬的孙子。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跟“琅琊”地将来,接下来这两天将是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他很清楚这个男友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自负的脾气。

吃完饭,郑信长那批人先下楼。约好晚上去酒吧,现在八成都在约晚上地女伴,其中几个不约而同都看上齐青欣,准备展开一轮攻势,

自信能够手到擒来。纳兰红豆去结帐,丫丫和吴思媛则去了个洗手间,等待众女地叶无道和徐远清两个人在过道中抽烟,吞云吐

雾。

“这个叫红豆的女人不错,不过也不奇怪,你的眼光素来不错。”徐远清评价道,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今天委屈我们的徐大厅长了,哦,不会,未来的徐大市长。”叶无道轻笑道,这根苏烟不错,口味烈,抽起来带劲。

“跟一群小屁孩一般见识做甚,没劲,过了那个年龄了。”徐远清眯起眼睛摇头笑道,显然没有放在心上,随即瞪了眼叶无道,“谁说是

市长的?”

“难道你小子要连跳几级直接做省长?”叶无道打趣道。

“我还没那个本事,又不是杨阿姨,唉,中国最年轻的中央委员,

这个纪录,谁破得了。”

徐远清摸了摸下巴,深深抽了口烟,耸耸肩,玩笑道:“我估摸着好歹给我个南京市委书记做做呀,当然,苏州市长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叶子,要不你去跟你那个舅舅说说,他好歹也曾经在苏州呆过,虽然说调去河南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关键时刻给我说句话不是难事嘛,毕

竟这里还是有不少他的老部下的。”

吃完饭,郑信长那批人先下楼。约好晚上去酒吧,现在拔出都在约晚上的女伴,其中几个不约而同都看上齐青欣,准备展开一轮攻势,哥哥踌躇满志。自信能够手到擒来。纳兰红豆去结账,丫丫和吴思媛则去了洗手间,等待众女地叶无道和徐远清两个人在过道中抽烟,吞云吐雾。

“四箱烟!”叶无道**裸敲诈道。

“两箱是极限,别逼我。”徐远清瞪大眼睛恨恨道。

“四箱,没地商量。”叶无道干脆抢过徐远清手中那包苏烟。

“三箱!再多半箱我也不敢,你就算让我做省长也没得说!”徐远清咬牙切齿道,这是在割肉啊。

“成交。”

叶无道轻笑道:”我就跟他说你小子准备在这个厅级的位置上再干满一届,千万别个你升迁。只要送一面‘人民公仆’的锦旗给你就成。

徐远清苦笑着摇头,早知道会这样。

两个大男人抽着烟,沉默不语。其实,徐远清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叶无道开口,他地舅舅都会不遗余力地给徐远清打理关系舒通关节,而且叶无道也知道不管如何这个徐远清都会给他搬去四箱专门发放给南京jun区的上等苏烟。

过道拐角的齐青欣一脸不敢相信的震撼,靠着墙,气喘吁吁。

第十九章 赵家混世魔王

徐远清接到一个电话,被关禁闭的某人竟然真的从成都jun区首长大院溜出来赶到南京机场,速度惊人。徐远清挂掉电话后无奈地朝叶无道耸耸肩笑道:“如果不是这家伙不懂开飞机,否则他真的会直接开架歼击机或者苏27侧卫杀到南京jun区。”

“到时候我把酒吧位置告诉你就是了,记得路上别让宝宝惹祸,我不想这么快就替他爷爷和老子帮他擦屁股。”叶无道提醒道,靠着墙抽烟,一想到那家伙的“劣迹斑斑”他就感到一股温暖,三年不见,也不知道这个以前只知道做个跟屁虫替他背黑锅的愣头青成熟没有。

“有数。他来南京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估摸着也没谁敢摸这头老虎的屁股,而且有你在,他也该知道老实两个字怎么写了。”徐远清笑道,先下楼开着那辆江苏省政府下属机关牌照的a8去机场接人。

齐青欣缓缓从拐角走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眸狠狠瞪着叶无道,有气愤,有怀疑,有震惊,两面粉颊的精致腮帮气鼓鼓,只不过烟味让她不由自主咳嗽起来,破坏了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的气势汹汹。她见这个男人竟然一点觉悟没有地保持沉默,更是恼怒,看纳兰红豆她们还没有出现在视野,道:“叶无道,虽然我偷听你们说话不对,但我并不想向你道歉。现在你必须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这个叫徐远清地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叶无道一脸轻佻微笑,细眯起眼睛,吐了个烟圈,依旧懒洋洋靠在墙上。根本就没有把齐青欣的质问当回事。这种事情被偷听无关痛痒,憋了眼愈加气愤的美女,弹掉烟头。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抛入垃圾篓,道:“你又不是我女人。对吧,青欣?”

“我是红豆的朋友,我有权利不让她被伤害。”齐青欣渐渐冷静下来,语气也冷漠起来。以前她在丫丫这几个红豆死党中唯一一个比较倾向叶无道。但是现在她就如同自己的善意被欺骗和作践一般感到愤怒。

“你偷偷暗恋我?”叶无道轻笑道。一脸如酒般温醇笑意,连慕容雪痕这样地女人都说他半眯着眼睛,带点轻佻、带点自负地含蓄微笑很有味道,可见这种时候的叶无道对女人还是极有吸引力的。

“你?!”齐青欣被叶无道这个无厘头地问话彻底打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狠狠盯着这头极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我说我舅舅曾经是江苏省地二把手,你信不信?如果我说这个徐清远现在是江苏省对外贸易厅的厅长,而且即将成为南京这座城市的一把手,

“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叶无道一脸轻佻微笑,细眯起眼睛,吐了个烟圈,依旧懒洋洋靠在墙上。根本就没有把齐青欣的质问当回事。这种事情被偷听无关痛痒,憋了眼愈加气愤的美女,弹掉烟头。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抛入垃圾篓,道:“你又不是我女人。对吧,青欣?”

“我是红豆的朋友,我有权利不让她被伤害。”齐青欣渐渐冷静下来,语气也冷漠起来。以前她在丫丫这几个红豆死党中唯一一个比较倾向叶无道。但是现在她就如同自己的善意被欺骗和作践一般感到愤怒。

“你偷偷暗恋我?”叶无道轻笑道。一脸如酒般温醇笑意,连慕容雪痕这样地女人都说他半眯着眼睛,带点轻佻、带点自负地含蓄微笑很有味道,可见这种时候的叶无道对女人还是极有吸引力的。

“你?!”齐青欣被叶无道这个无厘头地问话彻底打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狠狠盯着这头极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我说我舅舅曾经是江苏省地二把手,你信不信?如果我说这个徐清远现在是江苏省对外贸易厅的厅长,而且即将成为南京这座城市的一把手,你信不信?”叶无道摸了下鼻子,朝齐青欣眨了眨眼睛。

“不信!”齐青欣毫不犹豫道,她刚才无意间头听到徐清远跟他的谈话并不清晰完整,仅仅是听出那个徐清远应该是江苏省厅级上下的官员,这个消息兴许放在郑信长身上她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那个青年一开始就让人觉得不简单,但他不一样,他第一次在她们这群女氦面前出场就是个最普通最底层的打工仔,所以这才让齐青欣无比震撼和气恼.

“你看,这不就对了嘛,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奴婢还要我说什么.”叶无道轻笑道,又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这跟烟夹在中指和食指尖灵活转动起来,这无疑让齐青欣看出这个‘琅琊’抽烟肯定有不短的历史.

齐青欣见纳兰红豆和吴思媛丫丫都走来,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一副我跟你没完的表情.

“我这么说,应该谁都不会信吧。”叶无道自嘲笑道,随后跟着纳

兰红豆坐进那辆奔驰,各怀心思地吴思媛和齐青欣坐在后排,眼神都有

意无意瞥向托着腮帮望向窗外的叶无道,纳兰红豆在得知徐远清去接一

个朋友后也没有表示什么,她一点也不担心他有什么狐朋狗友,从一个

男人的品性便大致可以推断出他的朋友***如何,人以群分,志不同道

不合的人是走不到一块的。

手指依旧把玩着那根从徐远清手里抢来的苏烟,叶无道从后视镜可以

看到齐青欣依然埋怨的眼神,以及吴思媛略微放肆的迷离眼神。

有趣。

只是叶无道心如止水,情感游戏中最强大的人肯定是游戏的创建者和规则制定者,商业和黑道也是同样如此。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昔日的六代豪华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阴”戚“阳”衰,文气压过王气,一直是金陵六朝的一个特点,今天的南京依然大气有余,雄浑略显不足,即使在长三角中也不得不居于上海之下。

叶无道以前并没有来过南京,对这座城市也是神往已旧,他现在最好奇的是徐远清这个在江苏jun政都很吃香的好友到底能走多远,就像期待镇平能够在上海爬更高一样,这两个男人,一个阳刚一个阴柔,看似极端,却都不却心思城府,成都jun区首长大院出来的这一代人,没几个不是狐狸,当然其他那六个jun区的青年一代虽然草包不少,但一出生就掌握大量资源的成功精英更不缺,只是比起徐远清这些人,道行浅了点而已。

南京1912酒吧街,酒吧名字叫乱世佳人,先到的郑信长这批人在那里玩杀人游戏,几个青年都叫了女拌,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刚刚泡到手的南京疙瘩、所大学校花级女孩,有些人在面对一万块钱的诱惑能够保持鄙夷和清高,不代表在十万块面前还能做窈窕淑女而不是荡妇,十万块钱能,那一百万呢?

视金钱如粪土得女人不是没有,只可惜太少,人品不够坚挺的男人基本是碰不到的.

“你叫琅琊?这个名字很奇怪.”一个穿着时尚.拖着双lv鞋子的胖子哈哈笑道,似乎很不顺眼叶无道能够泡到纳兰红豆这样的富家千金,想来郑信长也大致给这群哥们透露过齐青欣这几个女氦的底细,纳兰红豆无疑是最有钱的,父亲纳兰殊清资产在遍地巨商的浙江都能够排进前十.

“明天什么时候去你外公家?”叶无道却没有理睬这个胖子,俯首在纳兰红豆耳畔询问。

“中午,上午他还有个会议。”纳兰红豆轻声道,下意识依偎着他,这更是让那个胖子差点憋出内伤。齐青欣虽然对叶无道有所不满,却也看不惯这个胖子的没有教养,吴思媛自然已经坚定不移站在一阵营,以前觉得“琅琊”挺装的,现在才发觉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不,应该说是扮猪吃老鼠,在她看来,没有谁有资格在这位叶家大少面前称老虎,至少目前是。

“喂,听说你以前是酒吧工作的,要不你帮忙开开酒?”一个瘦到瘦骨嶙峋的青年向叶无道挑衅道,本就清瘦的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跟僵硬差不多,配合他尖锐的太监嗓音,在昏暗灯光下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酒?”两根手指随意夹着一瓶啤酒的叶无道斜眼瞥着那个太监男,一般人从他的笑意中只能看出妥协,但吴思媛和齐青欣却能瞧出泛寒的冷意。

“你不配吧?”

纳兰红豆冷笑道,看了眼郑信长,用一口很标准的南京口音极不客气道:“郑信长,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哥,我不妨跟你明说,在南京我还真没有太多我看得上眼的大少,玩政治,你比得上符清尘?玩商业,你比得上傅仪?玩黑的,你恐怕更比不上魏天元吧?所以,别让你这群狐朋狗友在我男人面前显摆,有意思吗?”

这一下,别说郑信长一脸错愕,就连齐青欣和吴思媛这些闺中密友都一脸茫然,不晓得一向低调的红豆这次为什么咄咄逼人,至于红豆报出的这几个名字,她们当然没有听说过,但在南京稍微有点根基的。却不会不知道。

所以胖子也好。太监男也罢,就算是郑信长都有点不知所措地感觉。

乖乖。

刚刚调入无锡市常委地南京一号大少符清尘,号称南京地下第一富人的苏北傅家傅大公子,再加上传闻军队背景很复杂的江苏黑道一霸魏天元,这些家伙可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够接触的,除了郑信长还能保持笑容。那群原本存心要让叶无道难堪的南京少爷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红豆,这关信长什么事情啊。”丫丫忍不住替郑信长开脱。

“丫丫,我也跟你讲清楚,琅琊是我的男人,你不满意,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不要觉得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纳兰红豆冷声道,一口饮尽手中地那杯黑方。她其实关于琅琊的事情忍丫丫很长时间,哪个女人喜欢别人瞧低自己的男朋友?而且她最气愤的是丫丫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甚至没有确定关系的男人来打击琅琊。

丫丫狠狠灌了一口酒,撇过头。

“对此我道歉。”郑信长微笑道,心中开始对纳兰红豆重新定义之外,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的表现依然无懈可击。

徐远清那辆奥迪a8一个张扬的甩尾停在乱世佳人酒吧外,徐远人当然不会这么开车,率先走下的是个身材魁梧地青年。相貌英俊得很邪恶,一身很英伦风格的牌子,他似乎一点都不刻意掩饰他的猖狂骄横,徐远清缓缓跟在这个青年身后,一副无可奈何的玩味神情,这一路飙来,罚单无数,而且还撞了一辆车牌号让这位赵家大少很不爽的宝马系。让徐远清欲哭无泪。

这个青年进入酒吧,一路上谁要是敢挡在他前面无一不被蛮横推开,被打扰到的酒吧顾客本想发飙,可一看到这个青年那股谁惹我我踩谁踩到死的跋扈气焰,都下意识保持沉默,他终于见到座位并不算太偏僻的叶无道这一伙人。

“叶子哥。”

这个猖狂到骨子里地青年看到叶无道后却是出奇沉默下来,如果不是灯光迷离,还能看出这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家伙眼睛已经湿润起来,他站在叶无道跟前,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做错事的孩子回到家面对家长。既有忐忑,也有温暖。

“你开的车?”叶无道不理会周围一群人的惊讶眼神。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青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齐青欣和吴思媛主动挪了挪准备给这个不速之客腾出个位置,如果说徐远清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城府,那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见谁就刺的恶霸人物,即使这个时候一脸收敛的笑意,连齐青欣都看出他比郑信长这群朋友要难惹许多。

“撞了几辆?”叶无道冷笑道。

“一辆,叶子哥,真地就一辆。不信你可以问远清。”青年满脸惶恐,可怜巴巴。

“滚。”

叶无道一脚踹在这个准备厚颜坐在他身边的魁梧青年屁股上,要不是徐远清扶着,这家伙铁定摔得不轻松。这一幕更是让纳兰红豆这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到底啥关系?

“叶子哥,我保证不再给你惹麻烦。”但那青年不怒反笑,继续厚着脸皮坐在叶无道身边,递给叶无道一根小熊猫,拿出一只限量版zippo打火机帮他点着,道:“叶子哥,这烟刚到我爷爷手里,听说味道有点不一样,你想要我就帮你偷几条出来。”

徐远清对这种情景则是见怪不怪地坐在齐青欣她们身边,也仅仅是拿了瓶啤酒,独自饮酒。

这个宝宝就是这样,叶子越踹他,越觉得暖心。所有人中,他也就只听叶子的话,而且愣是当作圣旨,赵家独苗的这一点让这整个首长大院都哭笑不得,老头子们更是得时不时拿叶子的语录来教训他,也只有这样,这个混世魔王才肯稍稍老实。

“叶子哥,你朋友?”这个赵家青年嘻嘻哈哈道,貌似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叶无道摇摇头。

赵家青年顿时翻脸,笑脸变冷脸,而且冷到骨子里,给人一种压迫感地沉声道:“看个球,老子又不是外星人,一群**,这种绣花枕头也配跟叶子哥一起喝酒?真***晦气!”

丫丫差点把一口酒喷出来。

本来想发作的这群南京少爷被赵家青年接下来一句话彻底打消作怪**头。“跟魏天元这个傻逼一德性,咋看咋不顺眼,上次来南京这个王八蛋说带我去砸这条街上一家有日本背景的场子,结果警察来的时候还跟说没事有他在就没问题,等南京军区有人过来,就把我一个人扔下,害我被远清他大伯唠叨了半天,爷爷直真差点枪毙了我,我日他魏天元仙人板板,这次我非抽他地筋不可!”郑信长这群人那个冷汗直流啊流。

第二十章 尤物?玩物!

齐青欣走出酒吧,四处张望,看到叶无道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来。叶无道朝徐清远和赵宝鲲:“你们先进去,我们三好不容易聚一起,晚上玩开心点,正事明天再谈。对了,宝宝,你要是再敢跟我惹些蚱蜢虾米角色,别说你爷爷枪毙了你,我第一个把你推掉。”

“知道知道,要踩就踩大螃蟹,接下来我小鱼小虾坚决不碰。叶子哥,你放心,有你在,我还怕找不到乐子不是?以前你不在身边我那不是无聊嘛,看谁不顺眼就撂倒谁,嘿嘿!!!”

不等赵宝鲲说完,叶无道就揣了一脚,赏了他一个滚字,这撕摸了摸屁股大摇大摆跟这徐清远杀入酒吧。

叶无道一脸轻柔微笑。

看着这个魁梧的身影,摇了摇头,这个宝宝还真是没变化啊,在外头不管如何做人见人愁的混世魔王,自家兄弟面前是从来不摆谱的。终于把视线转移到眼前双手环胸瞪着他的齐青欣,叶无道洒然一笑,这个玩斯诺克贼强悍的女孩,该不会真的抓着这个小尾巴不肯罢休了吧,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坐,我不习惯别人这么跟我说话。”

“说得自己多牛逼烘烘似的。”齐青欣冷哼一声,本来想绷紧一张臭脸给叶无道看,可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轻盈坐在他身边,因为鼻子对烟味过敏,所以她很反感男人抽烟,不过齐青欣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抽烟的样子还真有点她喜欢的h@m乐队中恶魔殿下ville的沧桑感,当然,这个家伙现在看来长得确实是比ville稍微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

“其实我生气只是不喜欢你欺骗红豆,我怕她受伤,也许你的欺骗是善意的,琅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红豆跟我不一样,她虽然看似很冲动地喜欢上你,然后闪电战般交往,你或多或少会觉得她太草率,其实不是的,红豆喜欢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都是完全凭感觉,我跟她做朋友也是很突然很仓促的事情,也正因为这样,我怕她被你无心之举伤害到。”

齐青欣叹息道:“爱情这种东西,是会让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青欣妮子,敢情谈过n次恋爱了?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这孩子挺老实纯洁的呢,没想到果真人不可貌相。要不有空我们切磋切磋,交流交流经验?”叶无道轻笑道,一脸不正经的促狭意味,逗得脸皮薄嫩的齐青欣微微嗔怒,可爱与关系,却也不能对叶无道怎样,只能干瞪眼,只不过眼神这种玩意怎么能对脸皮厚到一种境界的叶无道造成什么影响。

“跟你说正经的。”齐青欣无奈道,双手撑在椅子上,轻轻摇着那双修长圆润的大腿。

“放心吧,谁都伤害不到红豆。”叶无道柔声道,神情不再一味轻浮,一个男人必须懂得如何在不矫揉造作的深沉和不肤浅的轻佻中找到平衡点,不能过度,成熟的男人往往比男孩熟悉如何把握这个度。

“想知道我真名不?”叶无道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齐青欣点头,她也没有觉得她现在跟这个死党男朋友的关系有点暧昧,可能是由于她从未向那个方向想过。

“凭什么呢?”叶无道学着齐青欣的语调打趣道。

“你?!”齐青欣这次是真的生气,起身就要走,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真走?那可就得不到答案咯?不想知道问什么我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真名能够认识那样的两个朋友?”叶无道却一点都不着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

“不想!”走远的齐青欣突然回头朝他狠狠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头也不回径直走入酒吧。

叶无道耸耸肩,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个齐青欣似乎嗅到危险了。

激情癫狂音乐确实是最好的催情剂,随着dj一放出类似女性**的音乐,人群仿佛也集体达到了**,整座酒吧开始轰动,除了舞池火爆的扭摆身躯,台下的男女也都开始疯狂叫嚷,在撕下面具的酒吧夜晚,似乎完全没有必要矜持和含蓄。

等叶无道走入酒吧,发现不仅赵宝鲲和丫丫这两个活宝,齐青欣跟着郑信长那群哥们都站在舞池中,在金碧辉煌他见识过齐青欣和吴思媛的一流舞技,绝对是夜幕下的尤物,今天齐青欣戴着两枚圆形耳环,高跟鞋、牛仔裤和白衬衫,搭配并不出格,但一身全是价格不菲的名牌,曼妙的身躯在人群中摇摆出蛊惑人心的弧度,很快就和丫丫一起成为舞池的焦点。

座位上只留下徐远清、吴思媛和郑信长,等到吴思媛看到叶无道的身影也起身准备走入舞池,郑信长跟着她一同步入舞池,犹豫了一下,温文尔雅问道:“思源,我想问一下,前面琅琊介绍那个男人的时候,你听到那个男人叫什么没有?”

赵宝鲲。

吴思媛当然记住这个名字,只可惜她并没有告诉郑信长,只是轻轻摇头,一脸礼节性的歉意微笑,来到舞池后,最冷艳的她却是立即成为最火辣的中心人物,齐青欣和丫丫也乐意做这位冷美人的绿叶,苦练瑜伽的吴思媛很快就用她充满视觉冲击的舞姿征服全场的雄性牲口。

她那小蛮腰每一次充满暗示性的摇摆,都能让周围男人的血液沸腾。

而她那对丰满的**也称为全场牲口垂涎欲滴的意淫对象,伴随着dj恰到好处的音乐伴奏,吴思媛掀起了酒吧最大的**。一张冷到骨子里的脸蛋,却摇曳出最性感最魅惑的舞姿,这构成一幅难以忘怀的惊艳图画。

“跟你有一腿?‘徐清远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从吴思媛的视线中瞧出名堂。

“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玩物而已。”叶无道靠在沙发上,盯着舞池中格外妩媚的尤物,摸了摸下巴道:“你还真别说,这么一看,这女人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是个妖精。”徐远清笑道,“记得可别让她榨干你。”

“那方面还是个雏,我正打算让她多看看a片学习学习观摩观摩。”叶无道冷笑道,斜眼看着舞池中始终在用媚眼和性感姿势挑逗他的吴思媛。

徐远清笑着摇头,也懒得就这个女人展开话题,对他这个层次的男人来说,除了真心哎的一个或者某几个女人,其他的女人都是可以可有可无忽略不计的,一个男人对感情忠贞与否,一个每个月拿两三千死工资没太多资本玩女人的男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想坏,都未必有女人愿意让他坏,只有等一个男人有权有势才能看出来,等你某天到了某个未免,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诱惑很多,女人很多,**也很多。

晚上徐远清当然还是要回去,不过因为叶无道和赵宝鲲都没有车,他特地让人叫了辆牌照普通的a6过来。回维京大酒店的时候,是叶无道开车,赵宝鲲坐副驾驶席,因为喝酒和跳舞而满脸通红的齐青欣和丫丫、吴思媛则挤在后排,所幸身材苗条,也不觉得拥挤。

“你认得路?”丫丫因为郑信长的缘故跟叶无道打冷战,而吴思媛也因为要刻意保持两人的距离不好跟他搭话,只能由齐青欣来问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废话!叶子哥当年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可以不使用指南针,连教官都不敢相信,你们这群温室里长大的小丫头可别以为是你们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jun训,跟我们一起特训的可是号称西南猎鹰的成都jun区特种大队!”赵宝鲲滔滔不绝道,猛抽了几口烟,摇下窗弹出去,恰好弹到附近一辆雷克萨斯轿车的车窗,那个车主一阵咒骂,这个赵家混世魔王则哈哈大笑,朝窗外狠狠竖起中指,然后摇下车窗。

“吹牛不打草稿!”丫丫冷声道,她极度不信任这个敢挑衅郑信长的魁梧青年,更不觉得“琅琊”能有半点闪光点。

“跟你这种发育没完全的丫头吹牛有毛意义,你这种货色给我吹箫我都不乐意,你赵大爷从来都玩一线女明星。在酒吧就你身边坐着的那群小白脸,我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全部打残,可别在我们提啥跆拳道柔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比起特种兵的近距离格斗,那些还不都是娘们玩的!”赵宝鲲嘴里又叼起一根烟,他可没有他这位叶子哥的耐心,要是叶子哥的女人他还要保持适当的尊敬,不是的话他才懒得客气。

“再废话就滚下去。”开车的叶无道皱眉道。

赵宝鲲干紧把嘴上叼的烟拿下来,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把玩着他刚换的一部金黄色vertu手机。

发育没完全,吹萧,娘们。

这些词汇都让丫丫七得不轻,却偏偏不敢把赵宝鲲这个一脸邪气的男人怎么样,再次把怒火转移到叶无道身上,狠狠道:“还真是物以类聚!”

赵宝鲲这次没有大大咧咧出声,仅仅是阴沉着脸,嘴角勾起一个刻薄阴森的笑意,轻轻瞥了眼丫丫就转回去。

但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丫丫吓得身体僵硬起来。

北崔南赵。

北京那个姓崔的京城大少挂了,而赵宝鲲依然逍遥跋扈,运气是一个原因,可更关键的是这个混世魔王并不傻,以为他傻的公子哥大少纨绔们都被他踩死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踩人,跟嫖女明星仅仅是花钱做体力活,从来都不是一门艺术活。

“她不是有意的。”齐青欣忐忑道,虽然很畏惧赵宝鲲这个石似乎跟南京黑道有密切关联的男人,却也不希望丫丫受到威胁。

“放心,他从来就没有强奸黄毛丫头的癖好。”叶无道轻声道,凭着记忆把车开向维景大酒店,这对他不是难事,很多影视中精于算计的人能够蒙上眼睛都根据转弯来推测地点,那并不是天方夜谭,而作为顶尖的雇佣兵和杀手,对叶无道来说认路自然不是难事。

吴思媛瞥了眼又怒又惧的丫丫,望向窗外,露出一抹不为人知地不屑冷笑。

“叶子哥,要不要见见魏天元?这次抽的鸟人对你可是崇拜的很,嘿嘿,当然,这种小人物是不入叶子哥法眼的,我寻思着打着你的幌子把这个躲我很久的南京王八揪出来,妈的,那笔帐我非要拾掇拾掇他!”赵宝鲲面对叶无道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痞子模样。

丫丫再次郁闷到吐血。

这人难道真以为他是天王老子不成?难道他不知道魏天元是南京城有名的黑道人物?

第二十一章 彪悍的丈母娘

恶人自有恶人磨,有赵宝鲲这个不屑怜香惜玉的混世魔王在场,丫丫再不敢放肆,一路沉默来到维景大酒店,赵宝鲲自然要住维景,他的意思是让维景大酒店把叶无道隔壁套房腾出来,本来酒店对于这种无理要求完全可以不予理睬,可一瞧赵宝鲲那满脸煞气的跋扈姿态,酒店经理也是忐忑不安,都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没有点斤两谁敢在被魏天元管辖的维景砸场?结果正打算发飙的赵宝鲲被叶无道一脚踹远,叶无道随便要了间套房把钥匙丢给他就走入电梯,这让齐青欣和丫丫极度不解,难道这也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赵宝鲲却没有去他的套房,而是跟着叶无道,叶无道的房间恰好在齐青欣和澹台经藏中间,叶无道打电话给赵宝鲲要了份夜宵就去洗澡,无所事事的赵宝鲲拿着遥控器换台,等叶无道洗完澡出来一脸谄媚笑意,道:“叶子哥,要不我帮你叫几个水灵的苏州女人给你?据魏天元这龟儿子说现在刚刚有种扬州瘦马,这些女人不仅肯定是处女,还懂很多道道,保准伺候舒服男人。”

“古代的妓女呗。叶子哥,我可是有文化的流氓,要不也不好意思跟着你混。”赵宝鲲轻笑道,把玩着手中的zippo手机,清脆响声不停响起,真正会玩zippo的人能够玩出一百多种花样,赵宝鲲跟叶无道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叫女人就算了,暂时没有想法。魏天元这个人等我有时间你让他出来一趟。或者现在也行,在酒吧徐远清大致跟我说了下苏北傅家的情况,接下来我也想了解了解南京黑道的底细。”叶无道瞧了眼一脸兴奋的赵宝鲲,皱眉道:“你也别奢望可以闹出什么满城风雨地风波,我们又不是在北京,在远清地地盘上。能不给他添麻烦就别惹事,他是玩政治的人,跟我们不一样,再小的污点和把柄都会成为致命伤。”

“明白明白。”

“说正事。”叶无道掏出一根烟缓缓道。

“我们之间的那笔账我慢慢跟你算,现在我要你过来见一个人,至于谁,我给个提醒。是你最想见的人。我把话说清楚。你来的时候只能带心腹,嘴巴大地**别带进酒店。否则别怪我不提醒你来个新账老账一起算。”赵宝鲲一听叶无道发话,立即放下个人恩怨,语气凝重,虽然不再一味盛气凌人,却显然比前面那番话更加令人不敢掉以轻心。

青年阴沉道:“接下拉几天好生伺候着这尊大菩萨,有额外的特殊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不要看你不该看的,也不要听你不该听的,只要做好你该做地就够了。”

维景酒店地负责人如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45分钟后,门铃响起。

赵宝鲲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的魏天元,二话不说,砰!一脚蹬踏狠狠踹中魏天元地腹部,身材还算结实的魏天元直接飞出去撞在墙壁上,一副油画直接坠落,可见这一腿的力道之猛,如果齐青欣和丫丫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不再怀疑这家伙是否真的跟特种部队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

已经被支开的酒店负责人刚走到拐弯处,转身一看,瞧见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乖乖,魏家大少是谁?竟然有人敢在南京这么不知死活?不过一想到魏天元的警告他老老实实去做他的本分事情。

本来皮肤就白皙的魏天元被这一脚踹中后,脸色更加苍白,只是这位在南京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大少却不敢丝毫怨恨,强忍住钻心疼痛艰难爬起来,苦笑道:“宝爷,气消了没,上次1912酒吧街的事情我确实对不住你,你这一脚要是还不解气,再多踹几次。7玖魰學蛧www.79wχ.νèt”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浪费时间,叶子哥还等着。”赵宝鲲阴沉着脸盯着魏天元痛苦的脸庞,道:“如果不是叶子哥,别以为你窝在南京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一个小小的南京大少我还真不放在眼里。进去后别跟叶子哥玩虚的,对他没用。”

魏天元蹒跚着走入房间。

再者。这位叶家大少当年在北京闹出的钓鱼台风波更是一直被他们这个圈子津津乐道。

“太子。”

魏天元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男人怠慢了他,在他看来,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荣幸,他这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在初一就把学校做教导主任地美女班主任推倒,也不是16岁地时候亲自提刀砍人。更不是19岁在监狱里率众群殴警察最终安然无恙地被律师带出去,他最有成就感的是站在这个位置,跟这个男人说话。

“坐。”

叶无道转身,熄灭烟头。双手环胸看着这个一脸崇拜望向自己的南京大少,开门见山道:“敢不敢动傅家的人?”

“敢。”

“苏北傅家。”叶无道轻轻笑了笑,眯起眼睛,似乎很满意魏天元的表现,转身继续眺望远处地南京夜景。灯火辉煌。大气磅礴。

竟然有敲门声,赵宝鲲第一时间杀气腾腾地盯着魏天元。这位无辜的魏家大少冷汗直流,叶无道不以为然道:“宝宝,开门。”

让魏天元松口气的是敲门的是个漂亮女孩。

赵宝鲲原本紧绷地肌肉松懈下来,因为是齐青欣。

“有事?”叶无道微笑问道,他并没有让魏天元刻意回避。

“丫丫想打牌,郑信长,再加上我三缺一,丫丫那群朋友疯玩还没回酒店,思媛是不会玩。”齐青欣疑惑地瞥了瞥魏天元。

“郑信长?”魏天元小声冷笑道,皱了皱眉头。

“等我十分钟。”叶无道并没有拒绝齐青欣的邀请,等到赵宝鲲把门关上,看了眼魏天元,道:“你认识这个郑信长?”

丫丫的意图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借机跟郑信长联络感情,可她没想到思媛这死妮子竟然说不会玩牌,权衡下只好同意拉上最不愿意看到地叶无道,不过当叶无道噙着招牌式微笑走进来的时候,除了齐青欣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吃了一惊,因为除了赵宝鲲还有魏天元这个陌生男人,今天仅仅一天叶无道就搬出三尊性格迥异的大佛,连迟钝的丫丫都觉得事情太过诡异。

最震撼地当然要数想要偎红依绿通吃丫丫、齐青欣和吴思媛地郑信长。

“魏大少?”这厮颤颤微微道,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

“哦,原来郑公子还认识我这么号人物啊,倍感荣幸,倍感荣幸。”魏天元阴阳怪气道,那双很妖地桃花眼眯起后更加阴森,盯着郑信长,提醒这家伙不要乱嚼舌头,“我是陪朋友来看你们打牌的,莫谈正事。7玖魰學蛧www.79wχ.νèt”

郑信长抓牌的时候手都在抖。

出牌更是大失水准,惨不忍睹,跟叶无道做一头的齐青欣也觉得胜之不武,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这个家伙故意放水,她和丫丫这些女孩子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这个郑信长嘴中的“魏大少”就是纳兰红豆嘴中的魏天元。

终于郑信长忍受不了煎熬借口身体不适中途离场,只好由赵宝鲲顶上,魏天元则悄悄走出房间,在门口抽烟。

他知道,只要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够打破瓶颈,再上一层楼。

要看一个人是否快乐,不要看他白日的笑容,而要看清晨梦醒时分的一刹那表情,是茫然恍惚。是忧愁满面。还是斗志满满。

清晨,叶无道来到澹台经藏的房间,他有这套房的另一张房卡,一进门就觉得空调温度有点不适应,跟人体温度相差太大,跟室外温差也超出正常。电视屏幕还在播放节目,这个女人竟然睡懒觉?!叶无道不敢置信地轻轻拉开窗帘,走到床头,这个傻女人竟然不脱衣服就这么睡?

“天气转凉了,来天葵的时候别每天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叶无道善意提醒道,这天葵便是女人的例假。女神不管如何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也终究是个女人。不等澹台经藏羞愤之下杀人灭口,叶无道已经逃出房间。

拿着早餐券去酒店吃早餐地时候,众女明显感受到酒店对赵宝鲲地近乎无微不至的特殊照顾,而她们也沾光地享受了不少额外待遇。齐青欣在经过叶无道身边夹荷包蛋的时候问道:“你老实交代。他是何方神圣,凭什么维景酒店对他像对国家领导人一样。”

“可能他长得帅吧。”叶无道轻笑道。

相当无语的齐青欣只能忍下把他杀掉的冲动。很淑女地陪着死党进餐。

一家在中国越来越泛滥的辛巴克,纳兰红豆母亲随意点了两杯咖啡,两人坐在二楼窗口。

“想劝我知难而退?”叶无道喝着咖啡轻笑道,笑容灿烂。

“你心态不错,明知道我不中意你,还能笑得这么无所谓,起码表面上如此,现在地年轻人都太浮躁。”不漂亮但很有气质的成熟女人轻轻搅拌着咖啡,尝了一口,其实她并不喜欢咖啡,只不过觉得跟“琅琊”这样的年轻人喝茶似乎代沟了点,于是挑选了辛巴克。

叶无道安静等待下文。

她从包中抽出一叠似乎刚打印出来的资料,神情自若道:“这些一部分是关于台海关系地内幕文件,算不上机密,还有一部分则是一些智囊团成员对时下热点政治的剖析,最后一部分是到了红豆外公家必须要注意的事项。”

叶无道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道:“难道你想让我临时抱佛脚?”

还真不是一般强悍的丈母娘啊。

“这些资料你路上快速浏览一遍,要是你不懂这些根本没办法在他们面前说上话,琅琊,我确实欣赏你,但这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接受你地位面,有才华有野心又如何?这样的年轻人别说红豆外公和她的舅舅们,就连我也见了太多,可还不是得努力几十年才拥有某些人一出生就有的东西。”

这位很有韵味地职场熟女轻轻叹息,望着窗外街道上熙攘地人流,想来也是想到纳兰殊清,不禁感慨万千。她把资料推向叶无道,柔声道:“琅琊,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管你最终能不能踏入我们这个家门,我都不希望我女儿看中地男人,在家里却只能被人无视,那样不仅红豆难受,我这个做母亲,也不好受。”

叶无道看着这个跟她女儿很像但其实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成熟女人,也许从妻子的角度考虑,她在答卷开头给了高分,但是后半部分却远远不及格,但作为母亲,她始终都是尽心尽职。喝着咖啡,叶无道考虑接下来与这个家族的见面。

“做母亲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女儿幸福的。我当初跟着红豆父亲私奔,虽然现在想来并不后悔,但这不意味着我当时所作所为都是对的,父母包办的婚姻未必就是如狼似虎充满悲剧的。”她轻笑道,充满睿智,仪态优雅。

“其实纳兰殊清跟你的婚姻出现裂缝,原因只有一个。”叶无道笑道,“并非红豆所想的那样是由于你的强势和出位。”

“哦?说说看。”她眯起眼睛,她从来不否认跟这个年轻人谈话是件颇有趣的事情。

“纳兰殊清爬得还不够高。”

叶无道猛喝了一口咖啡,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抽出一根烟,玩味道:“也就是说,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征服你。”

“很新鲜的理由。”

她一愣,继而一笑,却没有发表她这位当事人的看法,只是深深望了眼眼前这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她心中一叹,终究是可惜了啊,如果纳兰红豆不是他的外孙女,如果女儿的未婚夫不是傅家那个男人,就不会有眼下这个尴尬的僵局了吧。就算自己不棒打鸳鸯,这对鸳鸯也是要被冰冷的现实拆散的。所以她也就不来做这个恶人。

除非出现奇迹。

可是如此现实的生活,真有那么多奇迹吗?

她低下眉目,又是一叹。

叶无道似乎看穿这位美貌丈母娘的心思,递给她一根烟,再将自己的烟点着,抽了一口,含有深意道:“希望红豆外公不要让我失望,希望她那群舅舅不要让我失望,也希望那个傅仪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十二章 赤裸裸的挑衅

中国人对军人,小时候是带着无限崇拜的尊敬,稍大懂事,清楚了世态炎凉,经历了坎坷挫折,再看军人,则不由自主带了敬畏。尊敬和敬畏,似乎仅仅相差一个字,可包含的却是对社会、对政府的最大折射。

这辆红旗hq300进入南京首长大院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卫兵如标枪般敬礼,她悄悄看了眼叶无道,却并没有瞧出她预想的震撼,这让她有点没底,这个年轻人的城府到了什么程度?这种地方别说一般人一辈子进不来一次,就是江苏省寻常的政府官员也没有机会踏入一步。

“唯一不能忽略的恐怕就是我的一穷二白吧,毕竟不但是两个圈子的人,这两个圈子的距离也太远。”叶无道发现这位风采耀眼的成熟女人并不反感抽烟后,就很不客气地在后座吞云吐雾。

她没有留意到红旗后面其实一直跟着一辆奥迪a6,等她进入戒备森严的首长大院后,那辆车便被拦下来,走出一个一脸邪气的魁梧青年,这厮自然是赵宝鲲,那个原本充满警惕的持枪卫兵一见到赵宝鲲顿时欲哭无泪。

那次1912酒吧街闹得很大,以致惊动南京军区。结果赵宝鲲就被徐远清在军区任职的大伯带到首长大院。|79文学网会员转载oo那两天赵宝鲲没事就瞎折腾,期间更是痛踩了几个在首长大院长大的大少,搞得整座首长大院怨声载道,只求成都军区赵大政委能够早点把这个混世魔王带走,足见赵宝鲲地强大。

那个身手不俗地卫兵见到这个一脸怒气的恶少咒骂着朝自己走来,也是一阵心虚。他好歹在进首长大院前是南京军区侦察尖刀连的骨干,论单挑,还真自信能够随手放倒十几号不讲配合的壮汉,但见过这个赵家大少摔残那几个给大院青年开车的司机刚烈手段后。他是很怵这个格斗技巧跟个性一样变态的家伙,成都军区出疯子和天才这个传言果然不假。|79文学网会员转载oo

给这名卫兵解围地是大院里的一名将军,他刚好经过大门,见到气势汹汹的赵宝鲲。这个两鬓灰白的雄伟男人笑骂道:“你个赵家宝爷,给我滚进车,跟着我进去,别惹是生非。再闹远清就别想在江苏干下去了。”

赵宝鲲耸耸肩,坐进车,跟着这辆挂南京军区参谋部地牛逼帕萨特开进大院,这名男子就是徐远清的大伯徐峰河。在南京军区总参部任职。虽然是在这里不起眼的少将军衔,但他的老丈人曾是这座大院地元老人物。在老人没有去世之前,徐峰河无疑就有张王牌。

“我可不是来听你讲政治报告的,如果不是叶子哥要来,我才懒得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赵宝鲲对徐峰河少将语重心长地言语攻势那可是记忆犹新,他最怕最烦的就是长辈们的思想政治教育,从小到大真的是耳朵都磨出茧来。

“叶子也来了?”徐峰河神色一惊。

“跟一个女人来地,好像是要见这里某个大人物。”赵宝鲲丢给比他大一个辈分地徐峰河一根小熊猫,然后自顾自抽起烟来。

“什么车牌?”徐峰河轻轻皱眉道,他昨天就听徐远清说起这个消息,其实他跟叶无道并没有交集,但恐怕没几个人能不知道叶家大少的名头,这可是比起混世魔王赵宝鲲还要不可一世地主啊。7玖魰學蛧www.79wχ.νèt再者,他也算是成都军区出来的人,能够照应的地方当然不能袖手不管。

交情是什么?

就是一个让别人欠你人情还你人情的过程。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给赵宝鲲这种大刺头出面,甚至不惜搬出老丈人来压下上次的大院斗殴事件?

徐峰河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最后忍住笑意道:“宝鲲,你还记不记得那几个被你打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叫朱纯挚,他的司机被你一记过肩摔可是在军区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赵宝鲲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依稀记得有朱纯挚这么一号傻逼。

寻常男人兴许会觉得追求上她就是少奋斗几十年,但纳兰红豆知道,总有种男人跟她父亲一样骄傲,而她也只喜欢这样与平庸和庸俗无缘的男人。

“她外公有点紧急事情抽不开身,几个舅舅都在。”纳兰红豆母亲轻声道。

“对不起。”纳兰红豆柔声道,拉着叶无道手,似乎怕他转身而去。

他很反感女人甘心做男人客厅中只能供观赏的花瓶,反感女人只能做攀附男人的附庸品,但是他一点都不反感纳兰红豆这样的小小花痴,这样的花痴,很温暖,很深刻。

纳兰红豆母亲看着这对恋人的温情,苦笑着摇头,率先走入小楼。

年轻男人不到30岁,够不上英俊,却有股书生的儒雅气质,一副很有上海老派气息的圆框眼镜,文质彬彬,即使微笑也很收敛,他的言行很有点到即止的味道,他一看到叶无道并没有让人瞧出有敌视或者轻蔑的意思,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

而那个青年则没有这么好的修养,瞥了眼叶无道就流露出一脸憎恶。

“妈,这位就是琅琊。”纳兰红豆母亲坐在一位老人面前轻声介绍道,站在客厅中央的叶无道和纳兰红豆成为焦点,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这个能够让红豆不惜跟整个家族翻脸的青年,城府不错,相貌不错,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

只不过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纳兰红豆外婆瞧也没有瞧叶无道,只是陪着那群老人聊天,很显然她极度不待见这个外来者,苏北傅家跟他们家族是世交,几代人纠缠下来构建了坚实的同盟关系,这一代原本要靠纳兰红豆跟傅家这一代杰出人物傅仪的婚姻来加深关系,谁想到突然冒出个没权没势的“琅琊”,老一辈的人自然不乐意。

叶无道可以感受到纳兰红豆握着他的那只小手手心已经渗出汗水,在别墅中不少人看来很有装逼嫌疑地神情自若环视一周。

他现在才发现沙发角落还坐着一个一身捧着一本杂志的女孩,眨巴着眼睛死死瞪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就是傅仪?”

叶无道出乎众人意料,笑望着那个儒雅出众的年轻男人开口问道。他一路上根本就没有翻红豆母亲准备的那份资料,笑话,他需要那些玩意作甚?

他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一来是惊讶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开场白,二来也是不解这个不速之客有什么企图,挑衅傅家大少?未免有点螳臂当车了吧?

“很高兴见到你。”傅仪非但不恼怒,反而一脸礼貌微笑地站起来,主动伸出手要跟叶无道握手。

傅仪能够忍,不代表所有人都有他的深厚城府。

那个一脸桀骜不驯的青年猖狂冷笑道:“一个杂种带进来另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还真是一对狗男女!”

(晚上有点事情,所以先赶出这一章上传先。)

第二十三章 天皇老子也不行

很多人不知道有些时候说错话比做错事还要严重,事做错了可以改正,话说错了,却如泼出去的水,如何都收不回来。

再者,年轻人做错事情,上帝会原谅,不代表素来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之的叶无道不会睚眦必报。

坐在傅仪身旁的青年在说出这句话后一点都没有死到临头的觉悟,这也不怪他,因为这句话说出口后仅仅是一个中年男人不痛不痒地责怪一声,许多人根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袖手旁观,而那位保养极佳的老人更是不理不睬,像是没有听到这句充满侮辱和鄙夷的脏话,而纳兰红豆的母亲也仅是脸色微白,却没有表达什么,显然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朱家中她并没有话语权,也怪不得纳兰殊清这样城府颇深的男人都不能忍受这个家族。

门第森严,男尊女卑,势利而刻薄。

这样一个家族,纳兰红豆母亲这位曾经跟一个穷小子私奔过的女人在家族中如何有权力?如何有半点威严?

杂种。

纳兰红豆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偌大的南京军区这一辈年轻人在这个堂哥的熏陶下几乎没有谁小时候没骂过她这个词汇,倔强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但是这一刻当这个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堂哥在自己心爱男人说出这个尖酸刻薄词语,从未在这个家族视野流过眼泪的她终于眼眶湿润起来。

“对不起。”

纳兰红豆低下头,紧紧拽住叶无道的手,生怕这个时候这个男人拂袖而去,将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冰冷的家族中。“对不起”这简单三个字,却包含着这二十多年来最凝重的屈辱。她之所以不想叶无道进入这个圈子,就是不想让他再受她父亲遭遇过的耻辱和侮辱,那对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叶无道却没有在一怒之下对那个朱家从小宠到大地青年动手,仅仅是望向纳兰红豆选择沉默地母亲,这个时候的他既不微笑。也不暴躁。很安静,但就是这种不张扬不激烈的情绪,令人窒息,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仪轻轻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满这个朱家长孙对未婚妻的贬低,还是不满叶无道此刻的诡异举止。

纳兰红豆地母亲苦苦一笑。眼神中交织着痛苦和无奈,她何尝不想直接一个耳光甩出去砸在大哥那个没有教养的孩子脸上,但终究是一家人,今天的一时之快只能够换来更无止境的羞辱和嘲讽。她深深望了眼叶无道。似乎在说你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不答应你跟红豆在一起了吧,因为你没有办法改变她在家族中地地位,她需要一个足够强势的男人来为她争取她原本该得到的一切。

“红豆那个老不死的外公叫什么名字?”叶无道冷笑道。

“放肆!”

纳兰红豆那个外婆终于动怒,第一次正眼瞧叶无道。“没有教养地东西!”

那些很有上位者风范的中年男女们也都勃然大怒,显然已经对叶无道的这种狂妄无知大动肝火,傅仪却是全场中最心态祥和的一个人,他以一种掩饰很好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眼神瞥了瞥纳兰红豆。再怜悯地望着叶无道这大情敌。

纳兰红豆死死拽住叶无道温暖的大手,她甚至不知道指甲已经渗入他的皮肤。

她踏出一步。

再次挡在叶无道身前。

跟以前那几次危机一模一样,即使明知不能做什么,她都选择第一时间站在这个男人前面。

这一次。她面对地是整个家族。

“红豆。退下去,要不然朱家很可能就没有你这么一个人。”纳兰红豆地一个舅舅缓缓开口道。神色严厉,真是反了,这个妮子竟然敢公然站在那个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年轻人一边,跟她母亲当年一个德性,真是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生儿就只能打地洞。你先带红豆上楼。”

叶无道朝一脸苍白地纳兰红豆母亲冷淡道,伸出手摸了摸纳兰红豆的头,把她拉向她母亲,跟她说话的时候却一脸温柔,嗓音无比柔和,“等你下楼,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该是你的东西,我都会帮你要回来。

在叶无道的目送下纳兰红豆被她母亲拉上楼。

转头,叶无道的脸色却再没有半点柔情,径直走向那个骄纵跋扈的朱家青年,与傅仪擦肩而过的时候,笑意邪气凛然,“傅仪,你没有让我失望,这个家族,都没有让我失望。”

“你要做什么?”那个原本趾高气昂的青年看到叶无道不按常理地走向他,迫于叶无道冰冷的气息,出现了本能的慌张,他附近坐在沙发上泡普洱茶的中年男女也都是一脸诧异,不明白这个无名小卒要做出什么举动。

“做什么?”

叶无道俯视着这个开始心虚的朱家大少,闪电般伸出手抓住这个渣滓的头发,猛然一拉,砰!这个青年的脑袋跟紫檀木茶几剧烈撞击,轰然作响,盛有普洱茶的茶杯都摇晃起来,可见下手之狠,所有人都僵硬呆滞,一脸惊恐茫然,僵化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叶无道拖拽着这个王八蛋的头发,拖向客厅那只超大液晶电视,被砸得晕头转向的朱家大少结果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再次摔向正在播放新闻的液晶屏幕。

哐!

液晶电视被撞倒。

可怜的朱家大少躺在地上抽搐,痛苦呜咽。

吐了一口口水,叶无道抽出茶几上一张纸巾擦手,道:“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就你这种不入流的废物本来不值得我亲自出手,可既然在你家,那我就给你们所有人一个面子,一群没有家教的傻逼老少,跟你们谈素质还不如跟拉登谈和平。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被刺激到大脑短路的众人只能面面相觑,终于那个始终盯着叶无道瞧的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显然受不了这种暴力场面。终于别墅内的所有人都从巨大错愕中恢复神智,半昏迷状态朱家大少的父母第一时间离开巨大沙发跑去看儿子,而纳兰红豆其他几个舅舅则怒骂,忙着叫门外的警卫兵,几个舅妈则噤若寒蝉,再看叶无道哪里还有看动物园动物的闲情逸致。

“别急。那家伙还欠我一只手,一条腿,你们别忙着伺候他,接下来有你们忙乎地。”叶无道搬了张椅子在这群人对面坐下。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

“你到底是谁?”傅仪终于按耐不住。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在苏南,谁敢在朱家撒野?就算是在黑道混得风生水起地魏天元魏家大少也不敢当着朱家人的面对朱纯挚动手。在苏北就更不要说谁敢来南京跟朱纯挚过不去了。外省的人?妈的,难道这家伙不知道这里是南京军区首长大院?!连傅仪这样的男人都忍不住想爆粗口骂人。

“等你混到北京最顶尖公子哥那个层次,就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了,江苏。富是富,可官,还是小了点。”叶无道冷笑道,不急不缓弹了弹烟灰。看向那几个暴怒的中年男人。“等警卫?别等了,那几个早趴下了。”

接下来一幕恐怕朱家人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叶无道背后地门口。一个一袭诡魅红袍的年轻女人,满头青丝和鲜血般刺眼的衣袖肆意飘舞,那张冰冷的脸孔和眼眸令人毛骨悚然。

犹如妖魅。

被日本称作八岐大蛇地杀戮者,龙。

“少主,那个家伙怎么个死法,放血?还是剥皮?或者残肢?”

“这次我亲自来。再等等,正角还没上场,压轴戏怎么可以这么快上演。”叶无道瞥了眼一个准备打电话求教的女人,微笑如收割生命前的撒旦,道:“如果你不怕那只戴卡地亚钻戒的手再也戴不了戒指手表,你可以接续拨打电话。”

那个女人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一脸苍白。

叶无道轻轻一挥手,一身如血地龙很快消失于众人视野,行踪极为诡秘。

浑身颤抖的纳兰红豆外婆几乎要昏厥,聚集到她身边的人一个劲安慰这位一辈子没吃过苦的老人,她怒目瞪着叶无道,却说不出话来,对鬼神极为忌讳地她在看到龙那一幕的时候,几乎认定叶无道不是人类。

“我再问一遍,红豆那个老不死的外公叫什么。”叶无道抽了口烟,斜眼瞟着这群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男女。

“我爷爷叫朱载德。”那个女孩打破沉默。

“朱载德,没想到是这个老家伙,啧啧,果然是也只有这样地人能够教出你们这群废物。红豆在你们家族,却没长成你们这种德性,实在是不幸中地万幸。”

叶无道弹掉烟头,道:“打电话让他滚过来,就说成都杨家有人找他。”

转头,叶无道看到楼梯口偷偷含泪的纳兰红豆。

原本气息阴森地叶无道缓缓起身,来到这个傻丫头跟前,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傻丫头,怕我被人欺负?”

纳兰红豆使劲点头,泪眼朦胧。

叶无道轻轻帮她擦去泪水,微笑道:“乖,别哭。你男人其实很强大,除了你,今天谁都欺负不了我,天皇老子也不行。”

红豆,也许你觉得自己是在一堆石子中捡到一颗平凡却最适合你的普通石子,但我今天会让你知道,这颗石子,比谁都耀眼。

因为你的男人是,叶无道。

第二十四章 日你们先人板板

纳兰红豆回到二楼书房,她母亲轻轻捧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柔声道:“豆豆,你比妈强,当年我是看清你爸是块终究会发光的金子才跟他在一起,但你却挑中一颗像普通石子的钻石,我们女人其实傻人有傻福,以前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现在才深以为然,女人处处聪明,不好。妈妈当初如果笨到底,今天也就不会落到这个场面了,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

“妈,如果我也跟他私奔了,你会恨我吗?”纳兰红豆硬咽道。

“不会。”

眼睛通红湿润的成熟女人楼紧这个女儿,挤出笑容道:“妈会支持你,越远越好,当然是吗最好能找到的地方。”

“妈。琅琊怎么办?”纳兰红豆紧紧抱住她曾经确实埋怨和反感过的母亲,这一刻,她卸下所有坚强的防备,变成那个小时侯需要母亲呵护安慰的小女孩,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虽然他们很多时候表达爱的方式并不正确,也极少有不爱父母的子女,虽然通常稚嫩的他们不懂得如何去体谅最在乎他们的人。

饱经沧桑的女人抚摩着纳兰红豆柔软的头发,柔声道:“我相信我女儿看中的男人。”

客厅中,叶无道在傅仪几乎要崩溃的神情中让那个唯一对他不算憎恶的女孩泡了一壶普洱茶,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却没有喝一口茶,气氛诡异至极,他这个客人倒成了绝对的主宰,朱纯挚终于在父母的焦急中幽幽清醒,只是被叶无道睁开一条缝斜瞥了一眼,这个在nj军qu首长大院跋扈了二十多年的朱家大少打了个冷战,被父母扶着坐到离叶无道最远的地方,搬出药箱擦拭瘀青的伤痕。

恶少最怕谁?自然是更恶更跋扈的大少,你要玩狠玩不过人家,玩后台玩靠山更是自取其辱。

“说说看你们是做什么的吧?”叶无道睁开眼睛,望着沙发上口头发泄完怒气的几个中年男人,语音冷漠,带着一股讥讽。等到手中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清凉下去叶无道又换了一杯捧在手心,而那个容貌只能称作清秀的女孩似乎跟他一点也不生疏,帮他温茶换杯,一点也无所谓家族众人的皱眉。

“我大伯呢,现在是jie放jun总政治部干部部军官,可是中校军衔哦。大伯母呢,从小在bj军qu首长大院长大,虽然在那个大院属于小角色,可到了江苏,还是很牛的嘛。”女孩一脸灿烂笑容指着沙发中央那个骂叶无道最凶的中年男子,这个男人剃着平头,手掌格外巨大,他身边的女人则一头染成褐色的卷发,身材已经走样。

“我二伯,是中石油一个经理,好歹也享受副ting级待遇,中石油嘛,自然油水不少,要不然我哥哪能天天挥金如土,在yg最贵的私立学校混日子,是吧朱纯挚?”女孩将家族成员的底细娓娓道来,很有叛徒嫌疑,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望向她的哥哥朱纯挚。

出乎叶无道意料,朱纯挚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生气,仅仅是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其他人似乎也是对这个女孩的离经叛道习以为常,纳兰红豆跟她同样是朱家的女孩,两人的境遇却是天壤之别,叶无道轻轻喝了一口茶,原来这个朱家还是有这么个有趣的家伙。

朱纯挚。叶无道冷笑,我要你一条腿一只胳膊,可比寻常人要你的一条命难熬太多了。

“至于我父母嘛,就不介绍了,总之是一对老好人,所以才有我这么个乖乖女。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倒是颇像纳兰红豆,像只小狐狸,只可惜没有酒窝。

“一水,不要再说了!”应该是这个女孩的父亲不满道,他也很奇怪素来乖巧伶俐的女儿会在这种敏感时刻“吃里扒外”,他从来不怀疑这个在北大都是天之骄子的女儿的骄傲智商。单丝这种时候言多必失,他不希望女儿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一个女人养尊处优,要看她的双手,所以呢,我奶奶是个幸福的女人。”名字应该叫朱一水的女孩却没有沉默下去,依然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姿态,在这种沉闷窒息的气氛下格外鹤立鸡群,她又看了看大伯母,笑道:“看一个人的气血,要看头发。所以呢,经常苦恼我大哥不长才的大伯母气血病不好。”

女孩继而死死盯着叶无道,很无辜地眨巴着水灵眸子,道:“而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叶无道轻轻一笑,不置可否,捧着茶杯,高深莫测。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朱家妮子一个人此刻长袖善舞的精彩表演,只不过是这场暴风雨的前奏而已。

傅yi安jingzuo在一pang,翻阅一本军事杂志,不稳不燥。

“爸快到了。”朱一水的大伯激动道,这句话像是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心中没有底的朱家成员顿时觉得有了底气,萎靡不振一扫而空,一个个精神抖擞起来,准备对叶无道展开下一轮攻势,朱纯挚更是一点一点回复阴狠桀骜的神色,再看向叶无道就不再是敬畏而是**的仇恨。

“你个sha比,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没有教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无道一看到朱纯挚的阴狠眼神,就冷笑着起身,不等众人回神,他手中的茶杯就摔向这个心存报复的朱家大少头部。

啪!朱纯挚额头的血直接飙出来,吓得所有人身体一抖,他外婆更是差点没一口气挂掉。连一直笑容灿烂的朱一水这次也吓出一身冷汗,在没有刚才那份云淡风轻的自信。朱家成员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一个个觉得荒谬绝伦,一个穷小子的登门拜访不是受尽白眼也就罢了,竟然能够在有头有脸的他们面前如此放肆。

小楼外,一辆奥迪a8紧急刹车,走下一个脸色阴沉的老人,身后跟着秘书和特zhong大队中抽出来的两名私人警卫。老人不高,身材干瘦,但是身上这套中将军衔的军装却让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他就是nj军qu的中将朱载德,作为大军qu前五把手的大佬,主载德修性养气的本领不可谓不深后,只是听到这个人竟然敢在家中动手打人,他就恨不得直接把这个混蛋丢到nj军事监yu。

杨家的人又如何,就算是杨望真亲自来nj军qu,他朱载德难道就会怕了这位偏居西南的cd军qu参谋长?!

朱载德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惬意喝茶的陌生青年,以及远处一头血迹的孙子,本来强硬压抑下的怒火顿时爆发,并不高大的身躯迸发出滔天怒火,低吼道:“我不管你是杨望真的谁,今天就算是zy军委副zhu席要我放人,我也要把你抓起来!”

“哦?敢情你孙子身子这么精贵?我还没要他的手脚就嚷着抓人,岂不是我玩段他手脚后你就要诛我九族?”叶无道耸耸肩道,捧着茶杯,一脸几乎要让朱载德杀人的镇定笑意。

“年轻人,你当真有本事玩断我孙子的手脚?”朱载德怒极反笑,肩膀上的两颗金色星星格外刺眼。这位老人虽然极其护短,却也从不会滥用职权,如果是别人早就二话不说带着一队大院警卫连杀向叶无道。

“不信?”叶无道轻笑着反问道。

“说实话,我真不信。就算站在我面前的是虎将杨望真,说这句话,我也同样不信。”朱载德脱掉外套,后辈都站起身,把偌大的沙发让给他一个人,可见他在朱家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和威严,jun人往往如此,治家如治军。

“所以,你们这批老头子也该退了,还是把位置让给年轻人吧。再者,你这个中将军衔,水分虚了点。”叶无道冷笑道,神情自然地盯着朱载德,他这么说自然不是无中生有,当年某位跟杨家斗了一辈子的中nan海大佬为了稳定军心,颁发给一大批原本资历不够的jun人中将甚至是上将军衔,而朱载德便是其中一位。

“好大的口气!”朱载德阴沉道,这种事情恐怕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提出来,nj军qu的一把手都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这一点我很好奇。”除了叶无道和朱载德,傅仪是唯一坐着的人,他望着叶无道,一脸不解,兴许在他眼中,这个青年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成都杨家?对军队了解不深的傅仪没有太大印象,作为名副其实的海归派,他其实对政治这极深的一潭水涉足很浅,苏北傅家在他父亲那一代就可以远离政治偏向商业。

“我知道。”

朱一水依旧是一脸无邪的笑容,缓缓道:“cd杨家,叶无道。不过呢椐我所知,bj那群公子哥都习惯叫他叶家大少,毕竟这家伙可是强大到一个人踩下了大半个bjtzd,嘻嘻,事实上他也是我的偶像。”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个嚣张跋扈到令朱纯挚一阵胆寒的声音,“日你们先人板板,敢动我叶子哥?!”

第二十六章 南叶北燕

敢在这里吼“日你先人板板”的自然只有前段时间已经惊动整座首长大院地南方第一大少赵宝鲲。这个混世魔王虽然未必是南方最有权势最有背景地公子哥。但绝对是踩人最多最狠却受到报复最小的家伙。所以才有“北崔南赵”这一说法。叶无道当年在北京那么一闹,虽然他的对手个个是生出三分敬意七分畏惧,但认准他是个白脸曹操式地奸雄人物,反而下意识中没有把他往“公子哥”这方面想。

朱载德一看到赵宝鲲。立即皱了皱眉头。这个无法无天的赵家青年绝对是个难缠的货色,不仅下手狠心眼也阴,看似莽莽撞撞。可他这样地老人自然能够瞧出其中门道。如果不是他占个理。那次大院风波就算徐峰河老丈人出面也保不住他。虽然是个很没有理地偏理。但就是这样,朱载德越不敢小觑赵宝鲲。

他的出现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还没有从叶无道震慑人心的身份中完全拔出来。又陷进对赵宝鲲的头痛中去。

尤其是朱纯辇。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赵宝鲲放倒那名特种兵警卫地人。也是亲身遭受赵宝鲲猛烈人身攻击的被害人,一见到他杀气腾腾冲进来,就像刚好地伤疤都被突然鲜血淋漓揭开一般,战战兢兢。慢慢躲到父母地身后。

见到这一幕的朱一水嘴角掠过一抹不屑地冷笑,只不过常人看去仍然是一张笑容温柔地动人容颜,她依然饶有兴致地像个局外人看这场龙虎斗。虽然谁都不清楚叶无道是否真是她亲口所说地偶像,但她对叶无道表露出来的兴趣却相当明显。

“叶无道。”

朱载德冷笑连连。端起一杯茶。盯着对面的叶无道。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姿态道:“就是那个在钓鱼台国宾馆殴打香港财阀大佬的叶家大少吧。果然了得,三年后就闹到我们南京军区未了,就是不知道叶大少什么时候去中南海也坐坐?”

朱一水见傅仪有些茫然。知道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黑心钱的准姐夫不太了解叶无道地“光辉事迹”,跑到他身边笑容灿烂。却是心机叵测道:“姐夫,这个家伙可是劲敌哦,你回国前一些时间可是这个男人最出风头地时候,整个北京地上流***都在看他的一举一动。你如果想赢得美人心,可要把九牛二虎之力都使出来。”

“你倒好,唯恐天下不乱。”傅仪轻笑道,手指拽紧茶杯,语气虽然轻描淡写,可看向叶无道的眼神却是犀利无比。

“我这不是等着你们把这个男人的所有底牌都逼出来嘛。姐夫。我可事先说清楚,他是我偶像,你是我未来的姐夫。两个我谁世.不帮。”朱一水笑语盈盈道。这个时候还不忘火上浇油地她还真是个十足地“乖乖女”啊。

傅仪摇头一笑,他也拿这个鬼怪灵精的女孩没办法。对她没辙不仅仅是他。整个朱家都是如此。甚至包括朱载德。

“朱老头。你一个中将军衔。在我叶子哥面前摆谱做个啥子?别以为你底盘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在北京咱叶子哥一样是横着走!”赵宝鲲站在叶无道身边,身材异常魁梧的他仅从外貌上来看,自然比叶无道要稍微更有震慑力,尤其是对纳兰红豆那几个舅舅。他们对叶无道这个有点飘渺而遥远的存在地忌讳远没有对赵宝鲲来得切肤之痛。

人就是如此,对一个强大到近乎传奇地人物恐惧往往没有对巷弄遇到地蛮横地痞来得多。

朱载德轻轻放下茶杯。脸色阴沉得可怕。在朱家无上威严地他今天竟然被两个后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这口气他咽不下。

“嘿嘿。这可跟我上次动你那个废柴孙子不一样,那次我爷爷跟那帮老头子自然不会给我出头。叶子哥嘛。可是我们那帮老头子们的心头肉,当初钓鱼台那么大的风波尚且小事化了,你一个中将当真能通天?当然你有本事就动动看叶子哥。我倒想看看你们南京军区牛逼烘烘。还是我们成都军区更有资本。”赵宝鲲冷笑道。

这番话一说出来。连朱载德都不得不掂量掂量事情地轻重。朱家和北京军区的燕家和赵家一样都跟杨望真属于对立阵营。这几十年来摩擦不断,暗中都在较劲,可朱家终究不是在北京都能够翻云覆雨地燕家和赵家,他固然不畏惧成都军区那位刚正不阿地杨老头,可绝不代表他就压得下在军队一言九鼎的虎将杨望真!

虽然说杨望真几十年来一直刻意回避中央和北京方面。不肯走出成都,但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南京军区也许有大佬跟朱载德一样不是杨望真地阵营。却没有谁对这位虎将地品格和军魂有半点质疑,更没有谁对杨家老将军在军队地能量有怀疑。

“少废话!”

叶无道一腿踹远奸笑不止地赵宝鲲,这家伙原本还想继续“恐吓威胁”这群已经忐忑不安地朱家成员,被他地叶子哥踹远后很识趣地闭嘴,可看朱家人依然一脸凶神恶煞,尤其是盯著朱纯挚地眼神更是虎视眈眈,似乎有把家伙卖去做鸭地邪恶念头。

噗。

喝茶的朱一水把茶喷出来,这一幕实在滑稽,她没有想到印象中无法无天地赵家魔王竟然也有吃瘪地情景,原本看向叶无道就很玩味地眼神立即更璀璨。似乎这厮地形象在此女地心目中又高大成猛了几分

朱一水特意找个舒服的角落坐下,托着腮帮凝望叶无道,她知道看一个男人地底牌就要看他身边的朋友。现在既然出现了一个赵宝鲲。那接下来又会是谁呢?那个徐远清肯定是跟这个叶家大少同一条战线的。她眨巴着秋水眸子,觉得这真是件有趣地事情。

“是不是觉得很可惜?毕竟我可是杨望真地孙子。杨凝冰的儿子。如果我做你地外孙女婿。比起这个傅仪。要划算太多了吧?毕竟一个小小地苏北傅家。比起杨家和叶家,似乎不起眼了点。”叶无道笑望着纳兰红豆地外婆,这位神情古怪至极地老人面对他地提问。说不出话。

军界虎将杨望真。商场银狐叶正凌。

如今虽己经古稀之年的老人。却是他们那个时代上层***地传奇男人。

朱载德趁这个时候从大儿子嘴中大致了解事情地概况。他没有想到竟然是纯挚这个孙子把事情弄僵到这种地步。原本一件极有可能是朱家大转机地喜事现在闹成这个僵局。让老人忍不住要对朱纯挚发火。只不过事已至此。他清楚必须先把叶无道压下去。

“傅仪,送你一句忠告,南京很危险,苏北相对安全些。”叶无道玩味道。缓缓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不看朱载德,不看纳兰红豆那群舅舅舅妈。仅仅是瞥了眼一直凝视他地朱一水。这个女孩跟北京那个当年跟他擦肩而过地赵家女人性格实在太像。

“谢谢。”傅仪冷笑道。

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傅仪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他觉得这个叶家大少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南京。不可能在朱家和自己家族地眼皮底下对自己做什么。所以他并不以为然。

“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求你们答应把红豆交给‘琅琊’。而是来告诉你们。纳兰红豆以后由叶无道我来照顾。”叶无道抛下一句就旁若无人地走上楼梯。去找纳兰红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朱家人。

“傻了吧?”

等叶无道走上楼。留在楼下的赵宝鲲可就没了束缚和顾忌,点燃一根烟靠在楼梯口墙边,一脸鄙夷笑容:“一群敬酒不吃吃罚酒地**玩意!”

“赵宝鲲,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朱载德吼道,终于发飙,他一时间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付那个城府极深地叶家大少。但对熟知底细地赵宝鲲他并不是完全没底,所以不再隐忍。

“信。我当然信。”

赵宝鲲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森冷森冷。瞥了眼如履薄冰的朱纯辇。语气中透着寒意道:“大不了就是再过几天被我爷爷带出去,有啥了不起地,可朱老头,你信不信我出去后立即就把你这个**孙子打成猪头?下次,我出手可不留情了,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一定不让你抓到把柄,朱老头。你信,还是不信?”

赵宝鲲这个反问简直就是狂妄到了顶点。朱载德怒意滔天。苍老子枯地手紧紧拽着茶杯。脸色发青。他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一点都不懂规矩地年轻人!

“爷爷,你就别生气啦。”

这个时候朱一水出来圆场。一脸无比纯洁的阳光笑容。歪着脑袋望着赵宝鲲道:“喂。赵大魔王,我听说‘北崔南赵’里的那个崔家大少三年前神秘失踪后。后来北京这个***就有了另外一个说法。是不?”

朱一水一出声。立即吸引所有人地注意力,都在猜测她的真实意图。

赵宝鲲抽着烟。没有搭理这个他眼中没发育完全的女孩。

“好像是南叶北燕吧,这个叶嘛。自然是这个骄傲地家伙。而燕呢。爷爷,你不是经常吩咐我要跟那个女人保持通信吗,还嘱咐我要竭尽全力成为她地朋友吗?”朱一水轻笑道。纯真到令人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瞥了眼在北京首长大院长大地大伯母。嘻嘻一笑,“大伯母,你说说看,北京首长大院哪个女人最强大?”

“燕家女人,燕清舞。”那个疑惑的大伯母轻声道,北京***没有谁不知道这个女人。事实上作为这一代共青团系接班人重点栽培的燕清舞。已经被众多**大佬视作未来地共青团领军人物。朱一水这丫头是北大的风云人物。恰巧跟这位学姐还算熟悉,所以朱载德不遗余力地要她尽量与燕家女人拉关系。

朱一水嘿嘿笑道:“我呢。一不小心知道在西藏深造地燕清舞其实一直在等某个男人,而且已经等了足足三年,并且似乎还要等下去。”

朱载德脸色剧变。因为他已经听出这个孙女地潜台词。

果然。朱一水瞬间收敛笑意。冰冷道:“这个男人,就叫叶无道!”

第二十七章 七宗罪

朱一水那瞬间的冰冷情绪很快就消散于众人对她言语带来的震撼以及她迅速恢复的笑容中,只有赵宝鲲才注意到她刚才刹那的诡异,但第一次见到这个朱家女孩的他自然不会多心,这样要胸部没胸部要屁股没屁股的黄毛丫头他是绝不会去勾的。

“一水,你说的是真的?”朱纯挚的父亲,也就是那位在中石油享受厅级待遇的中年男人颤声询问,带着几许侥幸,如果真是如一水这个丫头所说,那纯挚这孩子这顿没有缘由的殴打真的是白挨了。又这种疑问的人不是少数,就连朱戴德也同样不敢置信,虽然说刚才这个叶家大少的表现强势到令人发指,但燕家女人何等的眼界奇高,谁都清楚做她的男人意味着什么,只要随便想一想上两代共青团系的接班人如今在中央政治局的地位就能知晓。

是中央政治局。

中央权力金字塔的最后颠峰。

虽然说燕清舞现在才起步,起码还有四十年的时间要苦心经营,但她的起点,已经高出寻常红色血统出身的**很多很多。

这个叶无道何德何能?朱戴德不禁气馁,似乎很难接受这个难以下咽的事实,就像是吞下一只苍蝇。到了他这种层次和位面,年轻一被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其实很难撼动各自家族的根本,毕竟他们这些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都不愿意见到玉石俱焚的结局,所以赵宝鲲上次最终还是毫发无损地走出南京军区,但这次呢,朱戴德阴沉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趁机打一张南京军区的牌,跟这个没有王法的叶家小子玩到底?

最尴尬的莫过于傅仪,叶无道背景越大后台越硬,他就越难以平衡自己的位置,起初跟“琅琊”斗他能够胸有成竹,可不意味着他幼稚到真如一水这丫头所说能够做这个曾经名动的叶家大少的劲敌,坐在沙发上,不禁苦笑,叹了口气,劲敌?一水啊一水,我早就知道你新底看不起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姐夫,何必这么嘲笑我?

第二名往往没有战利品,战场是如此,情场上也是一样。

看着朱一水走上楼的清瘦背影,傅仪含义颇深地一笑,摘下那副复古的圆框眼镜,眯起眼睛,悄悄闪过一抹与他儒雅气质极度不符的阴狠。

伪君子,真小人,前者似乎永远更有市场。

“爸。”朱纯挚父亲戚戚然地望向朱家的主心骨,他自然希望朱纯挚的爷爷能够一怒拍案,把那两个成都军区出来的兔崽子全部抓起来,虽然他清楚这并不太现实。

只可惜朱载德却并没有理睬他,老人仅仅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茶,没有间断。纳兰红豆那些个舅舅舅妈们则小声嘀咕起来,交头接耳,今天这场闹剧不可谓不一波三折,他们倒没有朱载德这种近似背水一战的念头,也许他们觉得毕竟有纳兰红豆这个丫头在,叶无道再冷血也不至于对朱家心存报复大动干戈,只可惜他们都不了解叶无道的脾气。

敢骂他的女人的,付出的代价往往大到惨绝人寰。

一杯普洱茶竟然如白开水般被原本嗜茶如命的朱载德喝光,老人放下茶杯沉声道:“这口气,我帮纯挚出。”

傅仪瞬间振作起来。

“傅仪,你不要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明白的交代。”朱载德瞥了眼那位傅家大少,继而把视线抛向朱纯挚,冷哼道:“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给朱家丢脸!”

书房中,纳兰红豆正在听母亲讲述当年的恋爱经历,也终于解开许多心结,跟叶无道交往之后她也学着去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再经过不再把她当作孩子的母亲这么娓娓道来,母女之间再没有隔阂,纳兰红豆的母亲朱晔的人生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既错在爱上纳兰殊清,又错在没有完全脱离家族,这些年她一直希望通过傅仪和傅家来帮助女儿摆脱家族的禁锢,可以说她把自己做不到的都寄托在纳兰红豆身上。

叶无道站在书房门口,斜靠着墙,一脸温暖和煦的微笑。

“琅琊?”朱晔也从女儿嘴中得知叶无道失忆的情况,大致能猜出“琅琊”的过去不简单,绝对要复杂到超出女儿的想象极限。

“叫我琅琊就成。”叶无道笑道,走进书房,看到纳兰红豆不再恍惚而是一脸坚决的神情,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解决了,暂时没有谁敢质疑我们的入住。”

暂时。

叶无道相信朱家或者傅家肯定有人会蠢蠢欲动,他倒是不介意在江苏找点乐子,不弄出点鲜血场面还真当他是善男信女了。

朱一水着个朱家很奇特的存在就坐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上,捧着一本英文版《圣经》,恰好叶无道要去趟洗手间,看到她依然是那样凝视着自己,专注而玩味,不禁生出好奇,靠着栏杆笑问道:“丫头,我知道你披着外衣,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只不过你火候还差了点,再所瞧些人情世故多经历点世态炎凉,也就离炉火纯青不远了。”

“他们都不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朱一水笑道,很习惯的是那张娃娃一般纯澈的笑容,虽然她跟叶无道都知道那是张面具而已。她扬起那本《圣经》,问道:“知道七宗罪吗?”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饕餮,食欲。”叶无道轻笑道,事实上,他还能够轻松说出道明会神父圣多玛斯·阿奎纳和六世纪教宗额我略一世的原话,他这个被梵蒂冈教廷追杀大半个地球、被教廷称做“撒旦”的男人对基督教史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用精通来形容。

追女人,尤其是想要推倒女神级的女人,没有点剑走偏锋的本钱和旁门左道的东西,完全就是天方夜潭。

“不愧是我的偶像,连顺序都一个不差。”

朱一水眨巴着漂亮眼眸笑道,随手翻阅《圣经》:“theoevendeadlyoina。pnide,envy,wnath,sloth,gneed,gluttong,luot。据说暴怒要**支解,贪婪要在油中煎熬,饕餮则会被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你相信这些吗?”

“我是无神论者。”叶无道笑道,不清楚这个女孩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

“我信,深信不疑!”

朱一水第一次露出近乎偏执的认真神情,合上《圣经》,道::朱纯挚那个白痴犯了傲慢之罪,我那个可怜的母亲犯了嫉妒之罪,爷爷竿了暴怒之罪,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的大哥犯了懒惰之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二伯犯了贪婪之罪,从不知民间疾苦的奶奶犯了饕餮之罪,而包养了起码三个情夫的大伯,犯了贪欲之罪。“

“那你自己呢?”叶无道心中微微惊讶,这个女孩,该不会已经人格分裂了吧。

“我?”朱一水陷如迷茫。

“抽烟吗?”叶无道打断朱一水越陷越深是思索,抽出一根烟,他这个时候的笑容极像怪叔叔诱拐小萝莉,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其实很纯洁。

“不抽,不过我家打算尝试一下。”朱一水笑道,暂时不去想哪个头痛的悖论。

叶无道也果真抛给她一根烟,他自己点着后就把打火机仍给朱一水,动作生疏的朱家女孩抽了一口后,并没有咳嗽,身体似乎对烟不排斥,叶无道抽了一口,想起哪个拼起命也要骑烈马的赵家女人,轻轻叹息,道“你跟一个人很像,她回因为自负自己的定力而去吸毒,事实上,她真的不依靠外力就戒毒了。”

“啧啧,强大。”朱一水又小小抽了一口烟。

“以后别尽胡思乱想,只有庸人才回在生活这张答案上做加法,聪明人都是用减法,甚至除法,你还小,又什么都不缺,别让自己走火入魔。”叶无道叹了口气,抛给她第二根烟,也没打算要她还给自己那只一块钱的打火机,径直走回书房。

刚抽完一根烟的朱一水把《圣经》放在膝盖上,把弯着那只打火机,叹息着轻声道:“哎,我还没告诉你,你是我偶像呢。”

叶无道在纳兰红豆和朱哗,道“麻烦你转告朱载德,我等他。”

回到维景大酒店,刚刚让朱家大吃一惊的叶无道很快就遭受了“报应”------澹台经藏也让他瞠目结舌了一回。

这位堪称影视中那类boss级的高手竟然发烧了!

二十八章 调入苏北

温度过热的维景酒店套房中,澹台经藏这位宛如古典书卷中姗姗走出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女人蜷缩在床上,一头青丝肆意披散在床上,躺在雪白床单上的女人紧紧抱紧并不厚实的丝绒被子,紧皱着眉头,叶无道一看空调果然调到13摄氏度,电视仍在播放嘈杂的言情剧,一摸澹台经藏的额头,发烧得厉害,恐怕将近40度,这样烧下去兴许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即使是病成这样,澹台经藏也已经半睁着那双干净到让人自惭形秽的灵动秋眸,直直看着叶无道,她似乎想知道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会不会落井下石,会不会抓住这可能是稍纵即逝的机会对她下杀手。面无表情的叶无道一把抱起这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也不理会澹台经藏那抹诧异和羞赧,径直走出客房,踹了一脚一脸玩味的赵宝鲲嚷着厮去开车找家医院。

“不后悔?”澹台经藏在被叶无道抱入电梯的时候艰难开口,她的身体只能如同小猫一般依偎在这个男人,只不过她的心境依然古井不波,静如止水,也许是男女的身体接触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忌讳可言,又或者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暧昧的姿势。

叶无道望着那张火烫的清雅容颜,若非那一头及腰的青丝太显眼,这样看来她完全就是一个上大学的女孩,原本会成为燕清舞那样的女人,在学校被无数臣服的青蛙和癞蛤蟆们顶礼膜拜,叶无道没有回话,一直沉默着将她抱入车内。赵宝鲲找到了一家比较正规的医院,挂单,再迅速将她送入病房,弯身把澹台经藏放到床上的时候,这个半昏迷状态的女人犹如梦呓道:“幸好你没后悔,否则我恐怕会后悔杀了你。”

叶无道在医院的过道中靠着墙,跟赵宝鲲两个人在那里吞云吐雾,一时间烟雾缭绕,赵宝鲲见他神情严肃,也不好打屁,刚才在病房恰巧听到澹台经藏所说的话,是个正常人都瞧得出来这个气质脱俗的女人不是普通人,澹台经藏那种时刻保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神态的容颜和那头青丝实在太惹眼,赵宝鲲一本正经询问道:“叶子哥,她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说,如果刚才我动了杀机,我就已经死了,而且似乎她现在还不想我死。”叶无道轻轻一笑,神情平静,“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赵宝鲲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跟叶子哥的关系如此诡异,他虽然早就习惯叶无道身边的女人惊世骇俗,但澹台经藏还真是让他足足错愕了一次,他看了看叶无道,担忧道:“叶子哥,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身子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三年前的事情以后慢慢告诉你。这个女人嘛,是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看起来她是在跟我下棋,其实她是在跟她自己下棋,而事实上这样的人往往会走火入魔,虽然口口声声要杀我,可现在的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安全。”叶无道仰头缓缓吐出烟圈,“旁门三千,左道一万,想不走都不容易啊,一个她这样的女人,选择入世的那一刻,其实就输了。”

“听不懂。”迷迷糊糊的赵宝鲲蹲在地上,一脸尴尬笑容,仰起头问道:“对了,叶子哥,这个跟你姑姑一样天仙一样的娘们叫啥?”

“澹台经藏。”叶无道不禁笑道。

“叶子哥,你就喜欢推倒女神,我咋都学不会。”赵宝鲲嘿嘿笑道,在他看来澹台经藏再牛逼烘烘,也是落个被英明神武的叶子哥放倒在床上的下场,这可都是有“**裸”证据的,例如北方的燕家女人,当然赵宝鲲也不清楚叶子哥跟这个燕清舞具体发展到什么地步。

“你要能学会,就是我叫你宝爷,而不是你喊我叶子哥了。”叶无道眯起眼睛,享受优质烟草带来的些许麻醉感,这烟确实是好东西,很多时候女人能少,而烟惟独不能缺,女人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把烟当作命根子,因为她们不懂男人抽烟是在抽他们的一路沧桑。

“这倒是。”赵宝鲲释然大笑道,从小就习惯了做叶无道的跟屁虫和铁杆跟班,打架肯定是冲在叶无道前面,黑锅肯定是他主动一个人扛下来背着,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就是愿意跟着叶无道混,也许理由太多,也许根本没有。

“接下来又要热闹了。”叶无道抽了三根烟后终于不再拿烟,纳兰红豆的外公朱载德那么个好面子的老头子,断然不会对这件事情善罢甘休,兴许不会挑明,却绝对会玩点阴的,南京终究是他的底盘,魏天元,叶无道掏出一枚一块钱的硬币抛起,接住,正面。叶无道做了个深呼吸,那就给这个南京大少一次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

“叶子哥,那个朱纯挚怎么收拾?”赵宝鲲带着点嗜血的意味问道。

“废掉一条腿和一只手。”叶无道漫不经心道,对于朱纯挚来说,这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影响他一辈子的判决。

“是不是觉得轻了?”叶无道见赵宝鲲没有说话,笑了笑,再次抛起硬币,硬币在空中迅速旋转,一把握住,叶无道脸色变得森冷:“你觉得给予一个人恰恰能承受最上限的痛苦,或是远超过承受上限的痛苦,哪一种比较残酷?我认为是前者。”

赵宝鲲点点头,抬头望着叶无道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崇拜这样的叶子哥。

铁血而奸诈。

——————

叶无道让吴思媛来医院照顾澹台经藏,不过电话自然是率先打给齐青欣,他对丫丫不抱希望,有齐青欣和吴思媛两个女孩在,他也不用担心澹台经藏没人照顾,虽然说这个病人即使在这种时刻也能够当着龙玥的面击杀自己,当时叶无道确实动过杀机,可却没有表露出来,因为那极有可能是落个玉石俱焚的残局。

这就是“天罚”澹台经藏的恐怖实力。

征服这样的女人,靠的就不仅仅是男人的资本,还得需要机缘。

博弈,最好的是积极的非零和博弈,也就是说下棋的双方都能获利,而不是两败俱伤。

晚饭当然是徐远清这个东道主请客,在一家新开张的秦淮菜馆,吃地道的苏州菜,这苏州城市跟女人一样显得小家碧玉柔柔弱弱,不同于南京大家闺秀的大气,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但对于征服欲浓重的爷们来说,楚楚可怜的苏州美女自然吸引力要更大一点,而徐远清包养的那个苏州大学女孩子今天也特地赶来见他的哥们。

女孩算不得绝美,却很婉约安静,属于那种越看越舒服的女人,她见到叶无道和赵宝鲲也有点紧张,甚至会脸红,却没有半点矫揉做作,跟在徐远清身边,话不多,却能从细节上看出她是个体贴的女人,就如同娴淑的妻子。

不惊艳,却还算满意。这就是叶无道和赵宝鲲对这个苏州女孩的第一印象。

三个一个首长大院厮混大的死党拼酒吃菜,别看徐远清在政府工作的时候极有以前江苏政界红人仇和的风范,可私底下叶无道他们面前这位目前的江苏对外贸易厅一把手却也时不时爆出几句很有乡土气息四川骂话。

“你那个舅舅说了,我基本上定下来是调去徐州。”徐远清哭笑不得道,给身边的女孩夹了一块东坡肉,道:“女孩子苗条是好,可也不能太瘦。”

“是啊,太瘦的话手感不好。”赵宝鲲立即附和道,一脸下流笑容,说得那个脸皮嫩的女孩满脸通红。

“苏北徐州?”叶无道皱眉道,瞪了眼不老实的赵宝鲲,吃了口菜,见徐远清点头,叶无道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江苏政界新贵竟然会调去这种地方,他虽然不是江苏人,却知道江苏徐州是个很尴尬的城市,有个说法就是江苏省外的人认为徐州人是江苏的,而苏南人则认为徐州是省外的,大致可以说属于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

“我原先也觉得会调入南京,或者苏州,这下子懵了。”徐远清自嘲笑道,身边的女孩只知道他是个政府公务员,并不清楚徐远清的底细。徐远清头痛自然是有理由的,谁都知道苏州是江苏由市级向省级跳跃的最好一块跳板,事先大多数人也觉得徐远清这位大红人会入主苏州市委,虽然说一把手的概率不大,但弈个市委副书记并不算痴人梦话。

“我舅舅有没有说是谁要整你?”叶无道放下筷子,抽了根烟。

“讳莫如深。”

徐远清耸耸肩道,“我可套不出他这只老狐狸的话。”

叶无道靠着椅子深深抽了口烟,整张脸庞陷入烟雾中,朦胧而模糊。

第二十九章 崩溃的澹台经藏

苏北徐州。

叶无道那张模糊在烟雾中的脸庞愈发凝重起来,就连心思单纯的苏州女孩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沉重,一根成都军区特供小熊猫抽完,叶无道熄灭烟头,却没有发表言论,树大招风,江苏眼红徐远清的人可不在少数。

苏州在这些年中是中国出了名的政治福地,创下连续三年市委书记高升省长的惊人记录,抛开这其中的条条门道,起码说明能够入主苏州市委就为将来鲤鱼跳龙门地升迁为省部级打下基础,徐远清自然也希望在苏州或者省府南京这样的城市任职,在中国估管往往就是你光光做出成绩没用,必须做出让领导看得到的成绩才算功德圆满,在苏州和南京自然更容易赢得视线。

“是不是朱载德那老家伙从中作梗搞鬼?”赵宝鲲嚷道,那架势根本就像是混黑的人准备操家伙砍人去。

“他还没那个能量。”叶无道摇头道,朱载德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几个电话就办妥所有事情敲定所有省委大佬,要知道徐远清在南京军区同样不是吃素的主。真要说土皇帝,这个朱载德可远远比不上他那个省的苏家老人,苏惜水的爷爷苏存毅,这只中国政界出了名的老狐狸尚且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脚,朱载德不笨,犯不着为了他和赵宝鲲跟徐家结仇。

“这件事情终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徐远清轻轻笑道,摇晃着酒杯,轮廓坚毅的脸庞并没有太多的落魄,继续给身旁的女孩夹菜,“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跟我妈当初调入天津差不多。”叶无道摸了摸鼻子道。

“确实有点像。”徐远清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其实我算半个徐州人。”

那个据徐远清介绍叫黄梵的女孩柔声道,她自然有点敬畏赵宝鲲这个言语张扬举止轻狂的男人,而且对言语不多的叶无道也抱着有本能的回避感,她并不对叶无道反感,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所以说话也带着点怯生生,“我妈妈一家都是徐州人,后来才跟着我爸搬到苏州的。”

“听说苏南苏北双方现在还很泾渭分明。”叶无道微笑道,找个话题准备跟这个读苏州大学的女孩点到即止的聊聊,徐远清的女人好歹不能太无视。

“是啊,改革开放十年后苏南经济就开始迅猛发展,把长江以北的城市甩在身后,后来苏南又成了全国瞩目的明星城市,经济是如此,政治也一样,在外地人印象中‘苏南’就意味着财富,而苏北则给人一蹶不振的感觉,事实上我很多苏州同学就很仇视苏北。”

女孩叹了口气道,她始终没有忘记给徐远清夹他最钟爱的菜样。

“在一些极端分子的眼中苏北就意味着农村、落后、贫穷、偷盗和文盲,我认识的不少人中就有坚定的反苏北主义者。”

徐远清叹息道:“苏南15市,苏北81市,仅仅是一江之隔,一半是天堂,而另一半,却是地狱。”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叶无道打趣笑道。

“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徐远清也是被叶无道这个说法逗乐,一口饮尽杯中白酒,男人喝酒往往酒是其次的东西,和怎么样的人喝酒才是关键,跟粗鄙不堪的俗人喝酒,就是再好的茅台花雕恐怕也不是味道,可人如果对胃口,这酒也就无所谓贵贱了。

黄梵是个心思并不复杂的女孩,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没有波折地考入苏州大学,偶然遇到徐远清这样一个很少有女人不动心的男人,再到两人同居,一切都顺水推舟,她也没有多想徐远清不希望她知道的东西,虽然她现在就很奇怪为什么徐远清说得像是要去苏北做能够影响政府决策的大官。

她当然不清楚这个宠幸她的男人就是这一届长江三角洲经济协调会的执行主席,江苏省最红的几位政界新贵人物之一!

她自然也更不知道与徐远清拼酒的这两个男人都是南方首屈一指的跋扈大少。

她一辈子都不奢望过自己能接触那个神秘的***。

叶无道看到黄梵那无忧无虑的神情,就忍不住想起红豆,接过徐远清抛过来的烟,缓缓道:“宝宝,约个时间把魏天元喊出来,我可不能让朱纯挚这个敢骂我女人杂种的朱家大少久等了,时间长了,指不定他会觉得我们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魏天元那小子可就等着叶子哥你这句话呢,我就不信他这么个喜欢赌博赌到把短裤都押上的家伙这次会不上钩,嘿嘿,叶子哥钓鱼,可从来都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赵宝鲲拍马屁道。

“好的不学,就学会马屁了。可拍我马屁没用,想踹你的时候我依然从来不会脚软的。”叶无道开怀笑道。

徐远清笑了笑,不理会身旁女人的微微讶异眼神,他知道这个叶子当年最喜欢做的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能够踩人踩到搬出成都军区特种大队去跟警察对峙这种夸张地步,偌大的中国南方多如牛毛的大小公子哥,也只有他这么一号人。

黄昏时分,叶无道特地点了几份苏州菜打包,来到医院把饭菜送给齐青欣和吴思媛,这个时候澹台经藏的烧已经大致退掉,齐青欣和吴思媛吃完晚饭后也没有多逗留就回维景酒店,她们晚上准备去夫子庙那一块走走,叶无道答应有空就去陪她们一起逛。

澹台经藏细嚼慢咽她那份饭菜,似乎这苏州菜很合胃口。

“空调开那么大干什么?还有,你是不是还在洗冷水澡?”叶无道坐在床头,削着苹果,一大篮水果都是他让赵宝鲲买来,澹台经藏对水果的很有嗜好,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品种,这一篮水果就花去赵宝鲲60多块钱,不过对赵大少来说这些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澹台经藏没有作声,只顾着消灭那份太湖嫩虾和碧螺春茶叶清熘而成的碧螺虾仁。

见她没有反应,叶无道也不动火,只是将她手中的几盒饭菜全部拿走,放在附近的桌子上。这让本来就饥肠辘辘的澹台经藏一脸愁绪,她望着那几个装有极有味道苏州菜肴的饭盒和香喷喷的白米饭,竟有点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可惜叶无道就是视而不见,还很没有人性道:“等饭菜冷了,差不多就可以倒掉了。反正吃了也是浪费。”

“谁说是浪费?!”澹台经藏以沉默抗议片刻后,终于没有底气地打破僵持局面,她又不真是传说中的修道高人,不可能达到差不多可以滴水不沾五谷不进的辟谷境界,她也会发烧也会挨饿,不过她倒也没饿到一餐不吃就受不了的地步,只是那几个菜实在太诱人,她以前没有入世前在饮食方面是很寒碜的,跟古代隐士一般,甚至连味精这种调料都没有尝过。

“你这么作践自己,反正迟早要死,都要死了你还吃它们干什么?”叶无道冷笑道。

“站不住脚的歪理!”澹台经藏轻轻一挑眉道。

“饭菜都是我买的,我要施舍给某个娘们吃就施舍,我要倒掉就倒掉。”

叶无道也不甘示弱,斜眼看着神情不悦的澹台经藏,道:“咋的,看我不顺眼?有本事你咬我啊?”

澹台经藏冷哼一声,撇过头,再不去看那几盒诱惑力很大的饭菜,嘴中还残留那份姑苏酱鸭的美妙余味,原本难得出现情绪波动的神情也是终于流露出正常人都会有的喜怒悲欢。

“啧啧,前面那顿晚饭的松鼠鳜鱼可真不错,嫩滑爽口,不愧是被誉为太湖石斑的太湖鳜鱼,肉嫩而不腻,汤汁入味,鲜就一个字啊。”叶无道叼着根牙签自顾自地自我陶醉道,而靠着床头闭目养神的澹台经藏则神情无比古怪,等到叶无道一口气说到第八个菜灌汤狮球的时候,终于睁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知道空调不应该开那么大!”

“你傻啊你,就算第一次用空调也该知道人体不可以经受剧烈温差吧,作为杀手都会知道在明处转入暗处的瞬间眼球会有零点五秒的盲区,那作为你这样的高手,想必也看过不少《本草纲目》《千金方》这样的东西,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竟然还要来那个玩意的时候洗冷水澡,你真当自己是修成金刚不坏之身的菩萨啊?!”叶无道不客气教训道。

一说起天葵也就是所谓的女人例假,澹台经藏清冷的容颜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润,再次狠狠撇过头,也不知道在心中腹诽叶无道什么。

“都说女人胸大无脑,我看你也不大啊。”

叶无道瞥了眼澹台经藏的胸部,耸耸肩道:“看来头发长见识短倒是真的。”

“你!”澹台经藏狠狠瞪着得寸进尺的叶无道,似乎涌起一股杀机。

“又想要杀我了?”

叶无道翘着二郎腿,手指敲打着那几个饭盒,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奸诈笑道:“说吧,要杀我,还是吃这些饭菜。”

澹台经藏沉默许久,终于冷哼道:“拿来!”

叶无道把饭盒递给澹台经藏后,缓缓走到门口,突然大笑道:“果然是笨女人,你就不会先把我干掉再吃饭?”

差点崩溃的澹台经藏看到他迅速消失的背影,顿时有种跳下床把这个王八蛋男人当作饭菜吃掉的冲动。

第三十章 杀人要干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南京这座沉淀太多人情和故事的古老城市蒙上一层现代化的繁华气息,叶无道和赵宝鲲驱车到南京城有名的风景胜地夫子庙,齐青欣和吴思媛已经在父子庙前等候许久,丫丫和她的朋友当然不会傻乎乎等叶无道,早就鸟兽散各自逛街去。

圣人日食色性也,恐怕这位影响国人千年也没有想到历史在他作古之上演了一出充满善意的嘲讽,一条流淌旖旎的秦淮河,便曾一口气涌先八位名妓,秦淮八艳名动天下,留给风流骚客无尽的遐想,而如今的夫子庙也是建成美食街,一个色,一个食,算是应了孔子这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其实跟我们杭州清河纺有点相似。”齐青欣手里拿着前面从莲糊糕团店买来的五色小糕,跟叶无道一行人走在仿古花岗岩路面上,这里的建筑群青砖小瓦,粉墙坡屋,长廊回绕,确实跟杭州清河访很像。

“是差不多,一样的非驴非马。如果我是这条美食街的投资方,绝对不会复古得这么失败。”叶无道不客气道,他因为曾经特地研究过古城恢复和再建工程。所以对拥有“王谢故居”的夫子庙有了解,这条街在97年的时候投资大概在一点五个亿,在他看来更本就是糟蹋夫子庙和南京的历史底蕴,做美食街没有过错,可做成这样不伦不类,赢利率底就是投资方和经营方的决策失误。

“话谁都会说。牛谁都会吹,可就是做不到。”齐青欣咬着南京特色糕点。对叶无道不打草稿的牛皮很不以为然。

她身旁的吴寺媛则安静如水地悄悄凝视叶无道,跟这个男人接触久了,会上瘾,一个没有素养的女人就是花瓶,而一个没有底蕴的男人则很难长久吸引女人的好奇,吴思媛是怀着一种带有敬畏的好奇在探究叶无道,因为他拥有太多秘密,这样的男人,就像译本惊心动魄的悬疑小说,翻了一页会迫不及待的翻下一页。

“如果我做到又如何?”叶无道站在夫子庙前广场该有“文武大臣至此下马”的石柱旁,看者那张娇嫩小嘴小口小口吃糕点的女人,虽然说他对这个齐青欣并没有太多男女之间的**,可偶尔她还是会躺叶无道眼前一亮,就像那次玩斯偌克,这样大女人未必要扑倒在床上,却可以勾引挑逗一下充当闲暇时光的消遣。

“改建夫子庙美食街,这可不是可以考虑下去试试看。”叶无道半玩笑道。

“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对红豆不忠,我饶不了你!”齐青欣申请严肃道。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强暴我?或者阉了我?”叶无道很直白露骨道,轻佻到连跟他有暧昧关系的吴思媛都有点吃不消,何况是脸皮很嫩的齐青欣,她一口狠狠咬掉手中那块莲糊糕点后,小心翼翼瞥了眼懒洋洋欣赏秦淮河景色的叶无道,她最恨的就是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她似乎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红豆的佳人怎么样?”齐青欣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她极其想知道这个骄傲的懒散的男人在纳兰红豆外公家的遭遇,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那般被欣然接纳,还是受尽白眼和屈辱地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对次感兴趣的还有吴思媛,女人的八卦天性实在是很强大。

“没有让我失望。”叶无道轻笑道,脸色中完全看不出答案,齐青欣这种城府不深的女孩子如何能摸透叶无道这种比老狐狸还要阴险的奸人心思。

见齐青欣还有追问的**,叶无道岔开话题,望着黑沉沉不再半点清澈的泰淮河,“风上不说亲始皇因为金陵王气太旺,所以开凿见河引入泰淮‘污水’来破败它的根基,你们也知道在南京建都的政权大多短命夭折。”

“风水相术这种东西真的那么玄妙吗?吴思媛轻声问道。

“信则有,不信未必无。”

叶无道也不会刻意在齐青欣面前跟吴思媛疏远关系,跟讨厌烟味的齐青欣拉开距离点燃一根烟,道“基督教中‘信我者,得永生’这句话的意义是很深刻的,有种类似狡辩的智慧。再者不妨告诉你们,即使在现代,不要说风水威行的香港,像上海金茂大厦或者正在建造的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在奠基前,都会请风水大师堪典测量。”

他想起赫连家族的那个小女孩,一个叫琉璃的灵气孩子,一个被她爷爷和玉养祸的可怜人,也不知道幼年便精通风水的她如今长成怎样了。那样一个受尽坎坷。家世凄凉的孩子,谁都会带着点感慨惦念着,时不时让人咒骂这个生活狗娘养的不公道。

就在叶无道失神的片刻,异变突起!

寒芒一闪,夫子庙美食街熙攘人流中一个原本即将与叶无道擦户而过的戴帽男子匕首闪电捅向他心脏而非腹部,可见下手之狠辣,动作快而准,显然不是寻常的痞子流氓。

只是不等察觉到诡异的齐青欣和吴思媛惊吓出声,叶无道身影很巧妙的横向侧移,让这一刀从腋下穿过,恰好落空,而他的双臂也瞬间夹紧,将那只手臂夹在腋下,咔嚓,叶无道不等那个暗算他的家伙抽出手臂,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那条手臂的关节处,硬生生将那家伙的粗壮手臂折断。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在对方因剧烈疼痛而本能出现反应迟钝的瞬时间,那柄从对方手中松开的匕首被叶无道右手绕到背后巧妙接住,然后划出一道弧线抵在这个加护的腹部,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收割这条生命。

现在的叶无道固然身子孱弱,却不意味着他忘记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杀人技巧和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如果不是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龙玥早就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秒杀分尸,劈柴一般一刀从头劈到脚将人劈成两半,那种鲜血爆溅的场面对龙玥老说实在是小儿科。

齐青欣和吴思媛捂着嘴巴,望着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的叶无道,两个女孩吓得不敢动弹。

在附近游客看来叶无道和那名杀手的姿势就像是两个朋友的拥抱,也没有觉得不对劲。

不等齐青欣和吴思媛从震惊和恐惧中缓过神,赵宝鲲也迅速出手,一记膝盖蹬踏将一个悄悄潜伏过来的刺客踢得连嚎叫都不出声,瘫软的身体像是喝醉酒的家伙被赵宝鲲搀扶,没有半点知觉,赵宝鲲这种魁梧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道绝对很可怕。

除了这两个被制服的男人,第三个男人身体僵硬地站在叶无道面前两米远处的地方,显然在见识到叶无道跟赵宝鲲的手段后再不敢上前跟同伴那样送死,可处于义气他也没有逃走,和叶无道僵持着,叶无道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只有龙玥才会熟悉的残忍血腥,凝视着一条胳膊彻底废掉的男人,鸭舌帽下一张及其普通的脸孔,这样的人,适合做杀手,适合做特工和杀人的男人往往不帅,叶无道低声微笑道:“我只问一个问题,谁让你卖命。不说,我真的会杀人。”

这个怪物!

齐青欣心中不禁呻吟道,这个男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差点送命吗?他怎么还能够跟这种亡命之徒保持那张可恶的笑脸?

冷美人吴思媛震撼之后更多的确是**裸的兴奋,从小见到血就会头晕的她第一次察觉自己潜意识竟然还有这种可怕的**。

固执的沉默。

那个男人显然不相信叶无道会在这种场合做掉他。

叶无道瞥了瞥正凝视他的吴思媛,这个足够聪明的女人虽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立即心神领会地拦在他盒齐青欣中间。

那名来路不明的杀手猛然睁大眼睛,想要呼救却怎么都吼不出来,因为叶无道的一只手已经捂住他的嘴巴。

一种冰冷的刺入感迅速渗透他的腹部肌肉,瞬间达到内脏。

流血并不像普通影视中那般喷涌出来,而是缓慢而匀速地从腹部跟匕首的些微间隙中流出,不多,因为那是精通经脉血管和人体构造的叶无道精心选择的插入点,这样的刺入在起初不会太血腥,但八分钟再拔出的瞬间,血液便会像泉水。

做雇佣兵实在是件无聊的事情,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所以杀人变成为了唯一可以变化花样的事情。

“叶子哥,那个逃跑的家伙怎么办?”赵宝鲲望着那个终于不再顾及义气仓皇逃窜的第三名杀手耸耸肩道。

叶无道扬起一个让吴思媛迷醉的笑容,沉声道:“不把杂碎清理干净,非要一味装逼地放走,可不是我的习惯。”

第31章你穿的是抹胸吧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寻常人无法想象却真实存在的&qot;天方夜谭&qot;和变态强者.

&qot;几个垃圾角色.&qot;帮叶无道望风的赵宝鲲瞥了眼那两个被做掉的杀手, 一脸不屑.

&qot;既然是挑选这种分量的杀手来针对我,应该是对我不熟悉的对手.&qot;叶无道在几分钟内解决完所有细节后点燃一根烟,走向不远出焦急等待的齐青欣和吴思媛,是恼羞成怒却城府极深的那位苏北博家大少?听说这家伙在苏南商界名气不小,这个社会用钱买命也不是难事.还是朱纯挚这个白痴?好歹也算是南京出了名的纨绔,认识些黑道上的朋友也不奇怪,如果真是他指使这三个人来暗算,叶无道倒还有点欣赏这个草包的办事效率和魄力.

&qot;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怎么了?&qot;齐青欣脸色微白,楚楚可怜望着叶无道,也不能怪她不够镇定自若,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她怎么可能适应叶无道偶尔爆发的铁血作风,她虽然没看清楚叶无道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却肯定不是寻常的斗殴事件.

&qot;被我做掉了.&qot;叶无道轻笑道,缓缓前行,神情遐意地抽着烟,朝齐青欣眨了眨眼睛,重新挂起那副挺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神经病。”齐青欣骂了一句后就跟上他的脚步, 被叶无道这么一说他反而打消了她追究下去的念头, 女人大多就是这样, 你越不遮掩她就会越好奇追问到底, 一但你漫不经心说出真相她们反而不信, 好奇心也褪去。

"这段时间晚上别四处瞎逛, 早点跟丫丫他们那群人去苏州玩吧。”叶无道善意提醒道。

"什么意思?”齐青欣又神情紧张起来。

"我怕你见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再说你们长的那么水灵, 指不定就有某些把你们惊为天人的南京恶少就来一出强抢民女, 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肯定没办法救你们, 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肥猪脑的恶少们凌辱。”叶无道耸耸肩道。这个泰淮河跟杭州运河一样都脏的厉害, 确实很难让人联想到"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泰河近酒家”的古典意境。

齐青欣扑哧一笑, 显然觉得叶无道这个说话法很有趣, 笑道:"真恶心。”

凌辱。

冷美人吴思媛不知为何一听到叶无道这个词汇, 就想到昨天那令她感到无比屈辱而淫秽的一幕。她那张冷艳的脸庞没来由地竟然妩媚起来。

女人是需要男人挖掘的宝藏, 尤其是美女, 最尤其是冰冷的尤物。

叶无道将吴思媛细微的神情变化[ 天珠变 ]纳入眼底, 冷冷一笑。

"十里泰河千年流畅, 六朝胜地今更辉煌, 我记得好象是中央哪位大人物来夫子庙的题词吧?”齐青欣问身旁的吴思媛。

"退下来了, 从党到政府, 再到j队, 中央党校。”叶无道轻笑道。

"你知道是谁?”齐青欣疑惑道。

叶无道神秘一笑, 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远没有世人想象中那般浅显的老人, 因为就是这个老人当年将爷爷逼出北京, 最终退出中国大陆, 他在中国政治舞台上一拖再拖的缓缓落幕, 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叶无道给身在医院的澹台经藏买了美食街上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和什锦泡菜, 蒋有记的牛肉汤和牛肉锅贴, 把齐青欣和吴思媛送回酒店后就来到那家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澹台经藏正在看一本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女性时尚杂志《瑞丽》, 床上还有一小篮鲜红的樱桃。

"一些烧饼, 泡菜和牛肉锅贴, 都是南京有名的特色小吃。”叶无道把那些小吃放在床头, 从澹台经藏手中拿过那本《瑞丽》, 一点也不觉得唐突, 道:这种垃圾东西看什么。你要是敢化妆, 我就第一个把你扫地出门。

澹台经藏的体质终非常人, 发烧时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水嫩的红润, 她确实不是个需要化妆的女人, 很多大美女都属于那种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女人, 但澹台经藏跟叶无道的姑姑一样, 素面朝天都能够容颜绝美。

"你对你的女人都敢这样?”澹台经藏也没有对叶无道的霸道行径表达太多反感, 吃着奇芳阁的鸭油酥烧饼, 轻轻望着叶无道。

"你是我的女人?”叶无道抓住她的这句话的歧义笑道, 看着这个女人吃东西, 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就不怕我在食物中做手脚?”叶无道玩味道。

"你不防试试看。”澹台经藏不以为然道。

叶无道随后将那本杂志丢到一旁, 然后死死盯着澹台经藏的胸部猛瞧, 这女人虽然心性坚定到令人发指的境界, 可也经不起叶无道这么裸的视线侵犯, 等到她终于忍不住黛眉紧皱的时候, 叶无道开口道:"多大?”

澹台经藏一懵, 随即恼羞成怒。

"你研究了这本杂志一个下午, 总该知道有内衣这东西吧?我跟你说正经的, 女人没内衣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叶无道说完挑了个烧饼一口吞下, 一脸浩气盎然的君子模样, 装作没有看到澹台经藏的嗔怒, 啃着烧饼含糊不清道:"女人胸部小就是小点, 可千万不能又小又胸型糟糕, 那对女人来说实在是毁灭性打击, 额, 你现在穿的是抹胸吧?”

澹台经藏一脸不加掩饰的浓郁杀机, 这个男人要是再敢说下去,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暴怒之下让他永远闭上嘴巴。

"内衣这东西你自己去买, 这张是信用卡, 我想你既然聪明到会开空调, 学会用这个也不难。”叶无道知道火候差不多已经足够, 就不再挑战这个女人的低线, 把赵宝鲲的一张信用卡放在柜子上, "你要是真想买化妆品也可以, 不过你可记住这钱不是我送给你的, 是借给你的。”

走出病房后叶无道看到走廊除了赵宝鲲, 还有南京黑道魁首之一的魏天元, 这位算得上江苏入流的公子哥一脸震惊, 望向叶无道忐忑道"太子, 竟然有人敢低潮你下手?是谁?我第一个灭他满门!”

"是谁并不重要。”叶无道摇头笑道, 那样的虾米杀了便是, 他甚至懒得动用酷刑去追究幕后指示人, 能够这么凑巧暗算他的, 无非就是付仪, 朱纯挚以及想对概率最小的郑信长, 这三个人他本来就要一个一个收拾, 一个都逃不掉。

一头狮子需要跟狐狸讲究智慧和韬略吗?不需要,因为他拥有压倒性的绝对力量.

琅琊不曾拥有的权势和力量,接下来的叶无道将全部一手在握.

叶无道低头望着那双经常颤抖的右手,笑了笑,抬头拍了拍争着向他表达忠心的魏天元肩膀,道:&qot;先别放大话给我,我最不喜欢这个,要知道这个幕后人极有可能是南京j区的朱纯挚,你敢杀他一家?既然我选中你,选择跟你合作,我就不会奢望你做出超出能力的事情,同样,我也不希望你用90%的实力去给我做事.&qot;

&qot;我记下了,太子&qot;.魏天元一阵羞愧,终于记起这是在跟南方黑道皇帝谈交易,不是跟寻常黑道大佬套交情,伪善应酬的那一套东西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qot;把傅仪的行踪记录下来.&qot;叶无道眯起眼睛道,&qot;有时间也给我盯着郑信长这小子.&qot;

&qot;好,太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打草惊蛇.&qot;魏天元沉声道.

&qot;上海有个张展风,浙江有个林朝阳,东北有个宁禁城,江苏也可以有个魏天元.&qot;叶无道意味深长道,低下头点燃一个烟.

魏天元脸上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可内心却是翻江倒海,点烟的时候打火机几次都因为手颤抖而熄灭,最后还是赵宝鲲用zppo帮他把烟点着.

病房中,澹台经藏喝着叶无道从夫子庙带回来的牛肉汤,虽然已经不算温热,可喝起来却依然口齿流香,余味无穷,看到那张信用卡,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又要欠钱给这个家伙,嘀咕道:&qot;小气!&qot;

澹台经藏低头望了望自己确实算不上丰满的胸部,她那张精致的脸孔轻轻皱起来,像个小女人嘟着嘴巴,煞是可爱.

没有几个女人能对自己的身材毫无在意,女神也不例外.

第32章太岁头上动土

南京城最出名的娱乐场所肯定是江南甲第俱乐部, 而这间独占江苏娱乐业鳌头的俱乐部最出名的并不是它宠大的雪茄地窖, 也不是它藏量丰富的波尔多酒庄上等红酒, 而是它那里的女人, 市井坊间传闻江南甲第里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之所以这么说, 说是因为这里的女人足够媚, 其中有两种极品更是被男人津津乐道, 一个是苏州小玉, 一个就是赵宝鲲曾经提到的扬州瘦马, 这两种女人到底如何, 得在床上亲身体现才行。

江南甲第俱乐部, 一间据说保底消费必须在16888块以上的天字号vp包厢, 三个相貌迥异的男人言谈甚欢, 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或妖娆或清纯或冷艳的水灵女人, 其中一个赫然是纳兰红豆的未婚夫傅仪!

他此刻搂着一个很让人怀疑有没有到十六岁的漂亮女孩, 依然是那副如老派上海绅士的圆框眼镜, 一身得体西装, 永远文雅书生, 此刻却斯文得极其败类, 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入女孩的领口肆意揉捏, 力道大到让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几乎流出眼泪。

傅仪对面两个男人相对而言则相貌普通许多, 其中一个身材壮硕, 但也没有长成神农架野人那么蛮横, 唯一令人觉得与众不同的就是他整支手臂都纹了一条蜈蚣, 狰狞可怕。

另一个男人则瘦弱许多, 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透着股邪气, 撩起身边一个熟女的衣服, 啃咬着这个女人异常饱满的乳峰, 旁若无人, 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妖媚熟女咯咯娇笑, 似乎颇为享受这种轻薄。

&qot;傅大少, 这次找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傅大少可是个忙人, 绝对不会是想跟我们哥两一起玩女人那么简单吧。&qot;手臂纹巨大蜈蚣的男人哈哈笑道, 狠狠摸了一把身旁神情冰冷美女的丰润屁股, 他看着傅仪对那个未成年少女的蹂躏, 也被勾引起欲火, 恨不得立即把身旁这个跟他装圣女的娘们压在胯下。

&qot;大哥, 无事献殷勤非奸计盗, 傅少找我们肯定不是杀人就是放火。&qot;

那个清瘦男子阴笑道, 一口咬住骚媚熟女乳峰的那颗葡萄, 惹得那个女人娇喘吁吁。

&qot;傅少其实跟我们一样, 都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卫道士, 我们是真小人, 傅少是伪君子, 半斤八两, 要不然也凑不到一块。&qot;

傅仪镜片后闪过一抹一闪即逝的不悦眼神, 脸上依然保持万年不变的虚假笑容, 能够虚假到让一般人觉得那就是真诚, 他一把推开身边这个江南甲弟中昵称为圆圆的&qot;苏州小玉&qot;,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道:&qot;我想韩老哥帮我请两个人。&qot;

&qot;请?&qot;那个瘦弱男子把头从骚媚女人胸部的沟壑中抬起来用尖锐的鸭嗓子问道, 桀桀淫笑。虽然说身边的大哥才是头, 但作为狗头军师的他在这种时候更有话语权, 这一点姓韩的男人从不越俎代疱, 他们哥两一个用脑子办事, 一个用拳头解决问题, 配合默契, 所以才能在凶悍的苏北黑道站稳脚跟, 甚至渗入苏南。

&qot;三个女人。&qot;

傅仪摇晃着酒杯轻笑道, 见那兄弟提起了兴趣, ”三个漂亮女人, 而且是三个在江苏人生地不熟的漂亮女人。

"傅少, 我想知道的是着两个娘们什么背景?”干瘦男人阴笑道。

"韩老哥, 我还会害你们不成?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杀人灭口, 我仅仅是请她门去我想让她们呆着地方住两三天而已。”

傅仪两根手指旋转着盛满酒液的高脚酒杯, 笑到:"事成之后, 150万, 一次性付清。”

干瘦男人本想还要说什么, 却瞥见老大的轻轻摇头, 也就放弃纠缠有关两个女人背景的问题, 很突兀的哈哈大笑, "傅少可是有钱人, 我们哥俩可就比不上傅少才大气粗喽。”

着些人似乎根本把难甲第一俱乐部的这三个女人当做空气, 着种绑架的事情就那么随意说出口。其实着并不奇怪, 江南甲第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女人泄密的事情, 只不过这偶尔几个女人的时候都在俱乐部人间蒸发罢了。

"200万”

傅仪依然笑容和煦, 轻轻的将那杯酒倒如那名为成年少女的胸口, 鲜红的液体沿着那还不饱满的乳沟流下去。

中午十分, 魏天元请叶无道和赵宝鲲在南京桃叶酒楼吃饭, 叶无道接到吴思媛那带着哭腔的紧急电话, 大致意思就是她们去游览雨花台的路上看见齐青欣和丫丫被人劫持, 她因为意外情况而侥幸逃脱, 叶无道让赵宝鲲去把她接到桃叶酒楼, 着个脸色苍白的冷美人泫然欲泣, 本想哭素的她却瞧到不温不火进餐的叶无道那冷漠近乎刻薄的神色, 她立即强行将委屈压下心头, 小心翼翼的将事情阐述了一遍, 只不或她着种外行自然透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见上对放又不是干着钟事的长客, 叶无道最后也不过只能确定齐青欣和丫丫着两个女人被绑架, 一想到昨晚的玩笑, 还真乌鸦嘴的应验。

"叶子哥, 管他是哪个鸟人做的, 朱纯挚这家伙嫌疑最大, 大不了我们一口气把他和傅仪, 郑信长一起很很踩死。”赵宝鲲怒道。

"魏天元, 你去把这三个人昨天的一举一动都给我查清楚, 去过哪里, 见过谁, 见过的人祖宗十八代资料, 都要详细地交给我, 我只给你半天时间。”叶无道没有理会赵宝鲲的建议, 喝了一口酒, 丫丫的生死他根本懒得管, 他唯一比较在乎的是齐青欣的下场, 一个漂亮女人落到绑匪手中, 没有几个不被性侵犯。魏天元迅速离开酒楼去安排人手。"你回去酒店。”叶无道瞥了眼吴思媛冷声道。

"我一个人?”吴思媛愕然道, 楚楚可怜。这个时候没有哪个女人不脆弱,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眼钱这个冷血的男人。

"去, 还是不去?”叶无道不耐烦道。吴思媛的选择是去。她不清楚这么做是聪明还是愚蠢, 但她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眼中那抹尖刻的不屑,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 那就意味着她跟他之间就再不会有关系。她站起身, 泪流满面, 却硬是没有哭出声, 径直走出酒楼, 打的回到维景大酒店。吴思媛跟叶无道都知道她仅仅是去做诱饵。

诱饵。就是一枚随时可能被牺牲掉的棋子。

"叶子哥, 她这么回去肯定要被绑架。”赵宝鲲轻声疑惑道, 他虽然无所谓这个女人的下场, 可却很好奇叶无道的真实意图, 如果是想钓鱼, 让那条大鱼上钩, 那么鱼线是什么?光有鱼饵和钓鱼的人是没有拥护的, 还必须有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鱼线做牵引, 赵宝鲲不明白这个叶子哥除了魏天元还能用谁做鱼线。答案很快浮出水面。

"龙月, 跟着她。”叶无道轻声道, 语气冷到骨子里, "找到线索抓到鱼后, 先别杀, 当然如果他们敢动那两个女人, 出手干净利落一点, 别弄得太血腥, 否则那两个女人看到你杀人的场景后会一辈子有心理阴影。”

南京某处别墅, 齐青欣, 吴思媛和丫丫三个女人手脚捆绑在一起, 拥挤在一张沙发上, 精神萎靡, 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丫丫的生理和心理几乎同时崩溃, 如果不是齐青欣和吴思媛时不时地安慰她早就疯掉, 面对一群神情猥琐言语淫秽的男人, 天晓得会遭受什么悲剧。

"傅大少, 没有想到你说的那个男人还真沉地住气, 三个这么水灵的娘们都在我们手上了都还没动静, 该不是已经吓得逃出江苏省了?对了, 傅大少, 这几个妞确实不错, 要不让哥们先尝尝鲜?”站在阳台上的干瘦的男人给傅仪打了个电话, 视线透过玻璃在三个女人身上转来转去, 这栋别墅里的男人没有谁不是对她们垂涎三尺。

"在等一天,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电话那头的傅仪微笑道:"而且我有笔更大的买卖想跟你们兄弟做, 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只要价钱够, 天王老子我们哥俩也敢剁。”在苏北横行跋扈的干瘦男人尖笑道。

"500万。”傅仪给出了一个足以让苏北任何一个黑道大老豁出命的价钱。

"有趣有趣。”站在维景大酒店套房前的叶无道轻笑道, 魏天元刚刚传来消息朱纯挚被人打断手脚, 而朱家的心肝宝贝朱一水也被人劫持。这件事情已经轰动整个南京首长大院!而所有矛头都毫不意外地指向他, 叶无道。

第33章跳梁小丑

命运的强横并不在于让你一生处于地狱,而是让你身处天堂的你瞬间坠入地狱,然后永世不能翻身,就像一个健康的人突然得知身患绝症,一个婚姻美满的人突然发现另一半竟然还有一个家庭,一个亿万富翁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后者并非最大的致命,在中间的巨大落差才是最让人痛入骨髓的.

就像现在的丫丫.

双目无神神情憔悴的她跟齐青欣和吴思媛三女已经不需要在捆绑起来,知识四个身材壮硕眼神警惕的绑匪时刻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别墅中没有任何通讯器械,她们的手机也被砸碎,身处别墅二楼的根本就无处可逃,跳楼?细胳膊嫩腿的她们恐怕就算有胆量跳下去也没那本事能够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用被单当作绳子爬下去到也是个方法,可下面三条虎视耽耽的巨大纯种狼狗恐怕不介意把这几个肌肤水灵的娘们撕成碎片.

"思媛,你在想什么?”齐青欣望着三人中神情最为平静的吴思媛,齐青欣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够保持如此冷漠的心态,虽然说吴思媛确实有冷美人的外号,但那仅仅是对待感情而言,齐青欣认识的那个吴思媛只是个见到血都会吓得抖索的小女人.

"我?”

吴思媛冷冷的道:"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该如何去记恨一个人”

"谁?”齐青欣皱眉道,这样的吴思媛让他觉得陌生,还有可怕.

"这不重要.”

吴思媛冰冷道,用怜悯而鄙夷的眼神瞥了眼神恍惚的丫丫,绽放一个足以让那几个监视他们的男人目眩的迷人笑容,"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个值得让我去憎恨的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报复,相反,我会很听话的做他的傀儡.

&qot;思媛, 你到底怎么了?!"齐青欣恐惧道, 她生怕是这次劫持把吴思媛吓出毛病。

吴思媛闭上眼睛微笑道:”青欣, 知不知道其实你看不起我, 就是看不起生活, 以为我比你, 比丫丫都更适合这个社会所以我将来会比你妈走的更高, 爬的更远。

"你在说什么?&qot;齐青欣脸色苍白道。

"怎么, 我的摊牌让你很难堪?其实, 待面具交往你累我也累, 我们做女人呐, 就是喜欢玩城府装清高, 其实特幼稚, 青欣, 你觉得呢?除了红豆, 我, 你, yy, 谁不是一脸虚伪?”吴思媛冷笑道, "我没傻, 也没疯。”

"我们还是朋友吗?”齐青欣苦笑道。

&qot;当然。”

吴思媛轻声叹道, 伸手摸了摸齐青欣冰凉的脸颊, 可如今的朋友真的有你想象中值钱吗?

吴思媛知道, 认识叶无道, 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悲哀, 也是最大的幸运。

"那个人是琅琊吧。”齐青欣漠道。

吴思媛脸色巨变, 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死党这么快就猜出答案.

"根子, 你给哥参谋参谋, 傅仪这个我们苏北的大奸人到底想做什么?”被傅仪喊做韩老哥地男人站在这栋别墅冠以齐青欣那房间地隔壁阳台, 双手撑着栏杆眺望远方, 这两单生意加起来就是700万现金, 对他们这两个从苏北农村杀出一条血路来地黑道大佬来说, 这笔钱意味着能够足足养活那帮替他们卖命的兄弟两年, 可为了钱肯搏命地他也不傻。懂得回报跟风险成正比地道理。

"嫁祸。”

干瘦男子咧开嘴露出散发口臭的一口黄牙, 抽着一根一品梅, 道:"大哥,我虽然不知道当时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但这钱可拿着烫手啊, 一不小心我们就得在南京这地方阴沟里翻船。虽然不知道他嫁祸地那个男人什么来头, 可值得傅仪这么孤注一掷去赌博的, 我估摸着怎么都跟他差不多的地位, 现在我们就只能希望他成功搬到那个对手。”

"十多年前我这条命是傅家救下来的, 算是我欠他们一条命, 所以这次不管如何我都要还这个人情。出来混, 总是要还的。哪怕是命。”壮硕男人抚摸着那只左臂上漆黑深刻的蜈蚣纹身叹息道, 随即笑了笑, 拍了拍那个干瘦男子的肩膀, "根子, 那几个妞不错。等完事后你玩够了再放人, 我就不信这些个女人敢声张。”

就是不知道这几个娘们是不是原装货, 如果还没有开苞。我就赚大了, 大哥, 你可别跟我抢。”那瘦小男子淫笑道。搓着手跃跃欲试。

"你小子, 大哥可从来不跟你抢女人。”

蜈蚣男大笑道, 一想到傅仪很快就要到手的另外500万现金, 他原来略微阴霾的心情顿时就亮堂起来, 刀尖上讨生活讨了将近三十年的他在这个世界上不认爹不认娘, 只认一样东西, 那就是钱, 若只是换人情, 他大可以拒绝这个很可能陪上全部家当的生意。

干瘦男子阴森森一笑, 眼神异常玩味。

傅仪, 江南甲第俱乐部。

这就是魏天元能够找到的唯一线索, 傅仪去江南甲第做什么, 见到什么人都没有办法查出来。这倒也不能怪魏天元在南京不够势力, 其实他在不仅南京, 在苏南都是极有影响力的, 只是他的实力范围并不包括某些地点。这就像武侠小说中都会有类似禁地的存在, 南京黑道地禁地, 就是江南甲第俱乐部。

在魏天元的陪同下叶无道和赵宝鲲来到江南甲第俱乐部, 身材曼妙的司仪小姐带领来来到乙等天字好vp包厢, 这是江南甲第俱乐部排名第二的顶尖豪华包厢, 但是魏天元仍旧不满意, 对那名时刻保持温婉微笑的漂亮女人道:"甲等天字号是谁?”

"魏大少。您也知道这个是我们的规矩, 我没有办法告诉您。”那一袭古典旗袍的女子楚楚可怜道, 柔柔弱弱, 一副任君采j的娇滴滴模样。

"无所谓.”叶无道并不想刻意要那间甲等天字号vp包厢.

那名江南甲第的小姐见这里的常客魏家大少竟然一脸虔诚和恭顺, 心中惊讶虽然没有溢于言表, 可却暗中揣摩猜测许多, 南京大少她不敢说全部认识, 九个绝对是眼熟, 整个江苏的公子哥十个眼熟九个, 可排的上号的她肯定见过, 可唯独就是这两个陌生青年没半点印象.

魏天元并没有让她把俱乐部的苏州小玉和扬州瘦马叫进来,只是让她上几瓶红酒.

"叶子哥,要不要干脆动粗的?直接把这江南甲第的老板揪出来问不就成了.”赵宝鲲最喜欢暴力流,在他看来这样最为直接和舒畅,而且效果还立杆见影.

"俘仪没那么笨,恐怕知情的再也说不了话了,再者按照他这种小心谨慎的性子,他见的人也没那么轻松就被人指认出来,你就算搬出一个根本毫不知情的江南甲第打老板也于事无补.”叶无道打量起这间异常宽敞的包厢设置,言语轻松.

"那咋办?”赵宝鲲郁闷道。

"盯着傅议就够了, 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我想他还没有那么快能割掉那些尾巴。”叶无道翘着二郎腿。

"叶子哥,那三个女人?”赵宝鲲小心翼翼道。

"她们?”

叶无道轻轻一笑, 露出一个让魏天元毛骨悚然的笑意, 漫不经心道:"被杀, 被奸, 其实对我来说, 并不是件大不了的事情, 她们既然不是我的女人, 我又不是救世主, 你说, 我急什么?”

赵宝鲲绕了绕头。

叶无道接过魏天元递来的一杯酒, 道"再者, 她们现在就算想死, 也比不想死难多了。”

魏天元心中极为不解。听意思似乎这个太子已经掌握那三个女人的行踪?他还清楚记得那个吴思源的女人已经安全到达桃叶酒楼, 为什么她始终还是身陷险境?只不过这些他不明白, 也不去想明白》聪明人往往早死。因为他们觉得无处表现他们的聪明, 所以做些花蛇添足的事情, 殊不知这根本是弄巧成拙, 魏天元不做这种傻事。

"那我们现在?”赵宝鲲纳闷道。

&qot;玩女人"

叶无道喝了口酒, 既然这里的扬州瘦马那么哟名气, 他倒想见识见识能够跟北京天上人间俱乐部齐名的江南甲第能出什么样的花魁。

傅议?

这种跳梁小丑素来是蹦达不了多久的.

第34章所谓的忠诚

一场游戏。双方在都没有太多作弊器和bg的前提下勾心斗角才会让旁人觉得兴致盎然。就如同三国鼎立和战国七雄争霸。若像宋太祖赵匡胤摧枯拉朽般大军南下灭掉卧榻之侧地南唐, 坐山观虎斗地人总觉得乏味。

身在南京地叶无道现在手上能够派上用场地牌除了赵宝鲲和徐远清所代表地南京军区小部分。就是南京地头蛇魏天元和暗中保护齐青欣那三个女人地龙珥。他要对付的则是从苏北南下地过江龙傅仪以及朱载德代表地大半个南京军区。

小心伺候着叶无道的魏天元这几天走路都战战兢兢。唯恐突然间就被暴怒下的南京军区首长大院视作眼中钉, 然后将他苦心经营五六年的势力拔出南京, 虽然说他地家族在苏南也算显赫, 却远不能达到能够跟南京军区抗街地层次,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其实殃及的池鱼往往是小鱼。而非大鱼, 魏天元就怕南京军区不敢动这个叶姓太子。却把迁怒到他身上。他可不敢保证铁血的太子到时候会不会来个丢车保帅。

"这江南甲第地花魁有几个, 叫什么?”叶无道揉了揉太阳穴道。

"太子。这江南甲第跟北京天上人间、成都红粉女子坊以及东北紫禁城这三家大型俱乐部不一样, 它并没有一个或者多个花魁。不过天上人间有苟灵这个迅速崛起地传奇人物、红粉女子坊有令狐婉约这个尤物一样, 江南甲第的女负责人也很非同寻常。”魏天元微笑道。

"哦?能跟苟灵和令狐婉约一样不同寻常?你说说看是怎么个不一样。”叶无道也被挑起了兴趣。在这个行业能够出位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可不是随便拎个漂亮女人就能坐稳这种位置地。

"我们都习惯称这个江南甲第的老板为青衣。谁第一个叫我们都清楚, 但这个叫青衣的女人确实不一般。她地样子不能简单说漂亮就完事。总之初看并不惊艳, 第二眼也许仍不能让人觉得是个尤物, 可等你看第三眼。我想没有几个男人不想把她推倒在床上。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每个星期来一次江南甲第多半是想看几眼这个女人。”魏天元一脸神往道。似乎一想起这个叫青衣地江南甲第天字号女人就跟吸毒一般飘瓢欲仙。

"那想霸王硬上弓的爷们可不少吧?”叶无道笑道。只是魏天元这个形容是不是稍微夸张?第三眼就有强奸的?恐怕成都那位狐狸精一样的尤物令狐婉约也没这个本事吧?不过江苏盛产美女, 魏天元既然这么说肯定水分不大。

"何止是不少, 完全就是前赴后继, 江南甲第开张地第一年基本上每天都有人闹事, 也每天都有关于这位青衣大老板的各种传闻, 甚至地下赌庄都开出赌盘来赌谁能够第一个占有她。不瞒太子你说。我也有押注, 就是押我自己。”

魏天元奸笑道, "可惜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传出谁能够一亲香泽, 这朵带刺的玫瑰。可不是谁都能采摘地。”

"带刺地玫瑰吗?”叶无道眯起黑眸。起身来到放满外国酒庄红酒和中国老牌白酒的酒柜。这些酒动辄破万, 是不算入那1688噬础包厢费用地, 用嘴巴咬开一瓶二十年醇地剑南春, 闻了闻, 仰头灌了一口。

"如果仅仅是被那多男人骚扰。我也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她能够媲美北京荀灵那样地女人。”魏天元收敛男人意淫一个美女时候的轻佻表情, 道:"最稀奇的是敢骚扰这个女人地男人, 没有几个能够活得太久。”

"可惜。”

叶无道轻轻摇头道。一脸叹息。

"太子为什么这么说?”魏天元很奇怪叶无道地这种反应, 他觉得这个太子应该是征服很强烈地男人, 面对青衣这种女人应该是兴致勃发才对。

"这样的女人。9096地概率已经被男人征服。”

直接拿着酒瓶灌酒地叶无道耸耸肩道, "而且我自认自己地人品似乎没有强大到能够遇到那1096地渺小机率。”

魏天元顿时错愕不己, 被叶无道这个局外人一点透, 随后也开始失落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可见他对这个"青衣”确实喜欢地紧。

"恩格斯说过卖淫是对一夫一秦制的必要补充。其实对于我们中国来说。还不仅仅是一个‘补充的问题, 捅破纸说从根子上就是两个共生共容、缺一不可地孪生制度。载体也从妓院青楼转变到现在地多如牛毛的发廊酒吧和高档次一点的俱乐部。”

叶无道这番言辞把魏天元说得一愣一愣。拎着那瓶剑南春坐下。笑道:"这卖淫也讲究门道。最低级的就是卖。高一个境界的则是卖文化卖修养。就像这江南甲第地‘扬卅瘦马, 魏天元。不就是个同样是出来‘卖地娘们嘛。瞧你那熊样。没出息地东西。等你在江苏说一不二了, 还不是想让她翘起屁股就翘想让她跪下口昌征服就口昌征服?”

魏天元被叶无道一阵笑骂搞得心中闷气一扫而空。拎着那瓶红酒也学叶无道灌起来, 吼道:"痛快!太子说得对。等我出头上位了, 非得让这个娘们给我做xìng奴不可!”

"那你可得给叶子哥小心办事。”赵宝鲲不忘唱个大煞风景地黑脸, 出声提醒魏天元记住怎样才能够有资格征服女人。

魏天元点点头, 在得知南京军区震怒之后地他确实摇摆不定, 有过跟叶无道撇清关系地念头。可现在被"青衣”这个女人一刺激, 立即满脑子狂热思想, 女人尤其是祸水尤物果然是男人最好地兴奋点, 男人要这江山作甚?还是为了能够某个或者n个女人在他表现爱江山也爱美人的时候嫣然一笑?

魏天元接到一个电话, 挂掉后笑道:"不出太子所料, 狐狸开始露出尾巴了。”

"盯紧了。”

叶无道冷笑道:"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傅家大少地心机和手腕。”

依然是江南甲第俱乐部, 只不过包厢这次换成甲等地字号vp包厢。

"根子, 你说这傅仪每次都选择在江南甲第谈事情, 是不是张扬了点。虽然说我们的行踪已经足够低调隐秘, 可我总觉得不是个事。心里堵得慌。”手臂上纹有蜈蚣地苏北黑道大佬皱眉道。猛抽了一口烟, 能活到现在, 除了靠杀人不眨眼。还必须有近似胆小地谨慎。

"最危险最张扬地地方反而是最安全最地地方。”干瘦男人解释道。眼神闪烁不定。

蜈蚣男孑匣孑匣熄灭烟头。吐出一口气。看了看手表。皱起眉头。还差几分钟就是约定时间。

博仪很准时地敲门而入, 手中提着一支精致皮箱。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灵但是眼神麻木地漂亮女人。

蜈蚣男一愣, 随即大笑。"傅大少果然准时守约。”

"我不习惯浪费别人一分钟, 也不喜欢别人浪费我一分钟。”傅仪轻笑道。将手提箱放在桌上。

"五百万现金?”蜈蚣男露出一脸贪婪神情, 兴许这笔钱对上海、杭州这样地沿海大城市来说根本不算一笔大钱。可对几万块钱就能买一条胳膊的苏北黑道。却是天文数字。

"不错。”

傅仪微笑道:"韩老哥办事利索。我怎么好意思拖拖拉拉, 亲兄弟明算帐。这钱我可不会跟韩老哥含糊。”

"好, 真好!”

蜈蚣男那只疤痕老茧纵横的大手抚摸着手提箱, 笑容灿烂, 只是瞬间, 他竟然一个飞身扑向傅仪, 袖口中闪电抽出一把匕首, 按在傅仪地脖子上, 原本无比真诚地笑容也狰狞起来。看着这个斯文儒雅地傅家大少。蜈蚣男阴笑道:"傅仪啊傅仪。你真以为我是头脑简单地大老粗不成?这么个手提箱能装下五百万现金?你当我白痴啊?你小子是打定主意要阴我啊。现在你在我手上。我看你怎么玩下去!”

"失策失策。”

被挟持地傅仪却没有露出惊恐神情。推了一下镜框。带著一抹无所谓地自嘲笑道:"以前没有经验, 毕竟用惯了信用卡。对五百万现金没有什么概念。”

"你觉得还有机会让你下次吗?”

蜈蚣男狞笑道。清冷的匕首刀锋紧贴着傅仪地脖子。瞥了眼那只手提箱, "恐怕里面全都是废纸吧!”

"有些事情。少一个人知道秘密。我就多一份安全。”

傅仪耸耸肩道。一脸冷笑。

"可现在你很不安全, 傅家大少!”蜈蚣男手中的匕首已经割破傅仪的肌肤。

"哦?是吗?”

傅仪轻笑道。装出很茫然地模样, 随后他便看到蜈蚣男那张狰狞的脸庞转为痛苦的抽搐, 手中地匕首竟再也没办法割入傅仪地肌肤半毫米。傅仪轻轻推开他地身体。随手抹去脖子上的几滴血珠, 摘下眼镜擦了擦。俯视着颓然半跪在地上的蜈蚣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道:"似乎现在我已经多了一份安全。”

蜈蚣男地背部插有一把血淋漓地匕首, 而暗算他地竟然就是那个被他称作根子地兄弟。

所谓忠诚。就如叶无道所说。不过是被出卖者用作换取更大利益地卑微筹码罢了。

"韩老哥, 这只手提箱确实只能够装个百来万, 可死在你兄弟手里恐怕比你拿不到钱还要难受吧?”傅仪抽着烟冷笑道。望著地上一脸不甘和不敢相信地苏北黑道魁首人物, "我说过, 少一个人知道秘密都是好地。恰巧你兄弟对你不是特别满意, 我也就顺水推舟送韩老哥一程, 听说韩老哥的女人去年被人奸杀致死, 这次韩老哥去了地下要是见到大嫂。跟她说莫要谢我。”

蜈蚣男口中涌出一股鲜血。却硬是被他吞回去。艰难转头死死盯着没有半点隗疚神色的"根子”。

"大哥。这箱子里可不是装着废纸, 是钱, 是现金!”

那干瘦男人猖狂笑道。"大哥。这些年你确实从不跟我抢女人, 可我要的, 可不仅仅是水嫩娘们, 我要地还有你给不了地东西。傅大少能给。我也就只能做次畜生不如地家伙了, 而且。我被苏北黑道骂作畜生不如也不是第一次了, 无所谓再多一次。”

干瘦男人伸手去摸那令他心潮澎湃地手提箱。似乎想起什么。眼神淫秽地阴森道:"大哥, 忘了跟你说, 大嫂的皮肤真地不错, 屁股也够大。那次我跟一群男人足足玩了她三个钟头, 带劲。”

噗!

蜈蚣男终于忍不住将那口血喷出来, 苍白地脸色迅速萎靡下去, 那双死死瞪大地眼睛布满晦恨地愤怒地血丝。

干瘦打开手提箱, 却瞬间呆滞。

叱。

一把比匕首稍长的刀锋直接插入弯腰地干瘦男人地脖子, 一刀穿透!

这个刚刚背叛兄弟的男人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就鲜血喷涌地将头倒入那只手提箱。

那只装满废纸地手提箱!

抽刀。年轻女人脸上甚至没有流露出半点人类该有地神情。没有忐忑, 没有, 院张。甚至没有鄙视, 只有麻木。

这种麻木, 只有杀人杀多了地人才能拥有。

见到这一幕地蜈蚣男边笑边吐血。最后缓缓闭上眼睛。眼角还有一滴泪水。

"抱歉, 这箱子确实没有装钱。”

傅仪缓缓起身。丢下那张擦拭眼镜的纸巾, 戴上眼镜, 望着那个刚刚被年轻女人一刀毙命地干瘦尸体。微笑道:"看来, 我叉安全了一分。”

叶无道站在那间乙等天字号vp包厢。轻轻摇晃着那只喝掉大半的酒瓶, 冷笑道:"傅仪,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第35章真正的幕后人

江南甲第甲等天字号vp包厢, 偌大的包厢只有2个人, 一对男女, 女人一袭月牙色典雅旗袍, 绘有百鸟朝凤图, 乍眼一看这个身材玲珑曲线的女人绝对称的不上容貌绝美。可安静站在那一处, 看久可就觉得有了点韵味, 犹如一壶上好的太湖碧螺春, 初入口不似西湖龙井那般口赤留香, 沁人心脾得厉害, 可耐下心等会儿, 就尝出了味道, 等喝完, 更上飘飘乎羽化登仙。

女人站在一名轻年男人的身后, 这个男人竟然是坐在轮椅上, 样子也只能算作清秀, 气质远胜相貌, 端着一只巧捉天工的宜兴紫砂壶, 修长手指摩擦着壶身, 闭目养神。

"这江南甲第甲等还真是难得有不见血腥的日字呢, 今天搏家那男人又杀了2个, 处理一两件这种事情倒还能忍受, 可要是天天对着这些眼见心烦的事, 有点不是滋味。”那女人轻笑道。声音空灵天籁, 虽然这笑容有点无奈, 却也没有半点沮丧, 似乎对这杀人见血得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除了令狐婉约红粉女在坊好些, 天上人间和紫禁城俱乐部也不同样天天上演这肿肮脏的事情,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这人生难得糊涂, 糊糊涂涂得过且过就是。”年轻男人微笑道, 哼着一曲京剧《霸王别姬》, 唱腔极有韵味, 他一人竟然就能将楚姬与霸王两人截然不同的味道都唱出来, 可见功底雄厚,

"说得轻巧, 你来收拾残局试试看。”女字嫣然一笑。

"上者劳人, 我可不屑事必躬亲。再说我一个残废, 也不能做什么。”男子手指轻轻抚摩壶身, 宛如触目女人得肌肤

女人黛眉一皱, 顿时让人觉得我见尤怜。

"好好, 不说我是残废。”

男子摇头笑到:"我一个残废尚且不怨天尤人, 你们这些旁人倒总是替我打抱不平。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若是残废, 这天底下还有男人不是残废吗?”女子冷冷道, 轻轻揉捏着这个男人的肩膀, 心中却是无比酸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

"这人生过日子就如倒苦茶, 是求不得圆满地, 需要下两三分缺憾, 才是正解,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

男子洒然笑道,洒脱而豁达,"再说,中国那么大,卧虎藏龙.我可不敢说那群一心问鼎天下[ 遮天 ]的英雄或者宁教我负天下[ 遮天 ]人的枭雄们都是废物.我们一个小小的成都jn区,尚且走出那么个鹤立鸡群的俊彦人物.谁敢轻易说这深不见底的江湖该是如何呢?”

女子轻轻一叹,手上揉捏的力道稍稍加重.

"青衣,你觉得这个叶家大少如何?是不是真的如我跟你所说是个大妙人?”男子玩味道.

"能被你重视的,我不敢小觑.”

这女子便是这所江南甲第俱乐部的老板,青衣.

"你还是小看他了,青衣,这样你会吃亏的.”

男子手指一寸一寸摩挲壶身上的古体篆文<道德经>开篇第一章,"这个男人,既然能够让燕家女人青眼相加,自然不是个俗物,我甚至相信,只要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你也会喜欢上他,青衣.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从不诳语,也没必要危言耸听.你是我的女人,我这么说可不是跟你闲情逸致的开你玩笑.”

叫青衣的女子紧皱眉头.

"他在江苏这盘棋上暂时可以使用的棋子并不多,魏天元这枚棋子还有点意思,宝宝嘛就算了,这个愣头青虽然越来越成熟,可离老谋深算还远了点,踩人兴许厉害.可阴人就远不是他那个叶子哥的水准了.至于清远,这次恐怕是泥菩萨过河咯,这种介于两大jn区之间的尴尬境地,任何动静都是不妥的.想必他也清楚.”

男子娓娓道来,不自负不骄横,只是淡然微笑,象是在跟老朋友叙旧般自然,"其实,我打出傅仪这张牌.本就没有奢望能够让这个叶家大少伤筋动骨,能够引出南京jn区他就已经功德圆满.现在我要考虑的无非是什么时候将傅家大少‘弃子罢了.南京jn区,呵呵.一个朱载德折腾不起波浪,可如果整个南京首长大院的话,就算前几年的北京太子堂也不得不正视,挨,只可惜我是成都jn区大院的人.要不然我还可以乘势落井下石一番,不过恐怕不等我做什么,其他几个大jn区的有心人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吧,杨家一个上将,三个省级高干,确实算得上一门显赫,可放眼中国,这样的家族虽然绝不多,可一只手却也确实数不过来.”

"那他会如何解决傅仪?”青衣柔声到。

"依照呀的性子, 是讲究打蛇打7寸一击必杀, 然后斩草除根的。”

男子笑道, "那几个女人不过是他的钓饵罢了, 我在看他如何走下一步, 他未必不是在看我下棋, 他目前还没有摸透shb傅家, 傅仪的命应该没有问题, zhgzh这东西, 可不是黑道上的打打杀杀, 他的tzd当年也算如日中天, 还不是从未真正付出水面过?杀黑道一百人, 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杀傅仪, 则要敏感的多, 北崔南赵中的崔当年之所以神秘蒸发而未曾引起轩然大波, 有侥幸成分。”

"你做些, 图什么呢?”青衣叹道。

"青衣, 你信不信, 我跟这个男人, 以及宝宝, 许远清和李镇平都曾是要好的朋友?”男人这次并没有露出笑容, 缓缓睁开眼睛, 盯着手中的宜兴紫沙壶。

"信。”女人诧异之后点头道。

"除去他神秘消失的两个三年, 我一直都在观察他, 我看者他一手创建tzd,

看着他d立走出叶氏创立神话集团, 看者他在数次叛乱中以铁血手段力挽狂澜, 看着他周旋于各个美女之间, 看着他在bj闹出钓y台风波, 可以说, 我了解他比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多。”男子微笑道,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显得整张脸庞都异常干净, "谁让我这双腿是因为他而断的呢。”

青衣脸色巨变, 她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坐在轮椅上。没有想到竟然是拜那个叶无道所赐, 这是他从未说起的!

"青衣, 记住, 能让你受伤和孤独的人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而是你最好的朋友。”

年轻男人嘴角轻轻扬起一个不尖锐不锋芒的弧度, 喃喃道:"叶无道, 三年前bj太z党的精神领袖白阳眩败给你, 若三年后没有人跟你玩游戏, 恐怕你回寂寞吧?”

第36章翻手为云

整个南京都在寻找朱一水,却没有想到她就身处一栋傅仪在南京郊区秘并不常去的地中海风格别墅中,哀痛窝在沙发上拿着一副时刻随身携带的塔罗牌玩算命,装修奢华的客厅除了她就是两个木头一样不作声的彪悍男人,监视着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朱一水也丝毫没有被绑架的觉悟,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抽出一张塔罗牌,是一张图案精致的&qot;国王&qot;,配合已经揭开几长塔罗,属于六芒星推测法,从朱一水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算如意.

解决完江南甲第事件的傅仪开车在市区绕了一个钟头,最后在将车停在一家百货商场的停车场,秘密打的回到这栋别墅,进入房间后就看到啃着苹果玩塔罗牌的朱一水,笑道:&qot;我建议你去拿块黑色的餐布,

因为科学和推测学都说黑色最能聚集光线,所以最适合塔罗牌.&qot;

&qot;是你?&qot;朱一水惊讶道,她虽然没有怀疑叶无道,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傅仪这个准姐夫对她和朱纯挚下手.

&qot;吓坏了?&qot;傅仪很满意朱一水的这种表情,这个女孩不比从小就受尽白眼的纳兰红豆,她可以说是出生就在万般宠爱中成长,尤其当她表现出足够地圆滑智慧后家族更是寄予厚望,一个苯女孩是没有办法

跟燕家女人那样清高的天之轿子保持通信地.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qot;朱一水缓缓收起塔罗牌,鳖了眼傅仪那一脸恐怕被人打了一耳光还能保持原样的笑容.

&qot;君子和禽兽.确实仅仅只有一线之隔,这就像天使和魔鬼.一水你不是喜欢<<圣经>>吗,为什么还要玩这被视作邪端巫术的塔罗牌?&qot;傅仪坐在朱一水斜面,点燃一根烟.很遐意地靠早沙发上,他很满意叶无道被他的手腕逼入这个境地,虽然说这里有那个男人的谋划.”我起初绑架叶无道几个朋友,是想把祸水引向朱纯挚这个废物,没有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这很出乎我意料,不得已我只好再添几把火把他熏出来,一把手当然就是绑架你这个朱家的大千金,第二把火嘛就是把朱纯挚这个眼高手低的蠢人打成残废,叶无道说要他一条腿一只胳膊,其实我想要他两条腿两只手,因为他竟然敢查我底细,拿着我跟情妇约会的照片要挟我,我'借'给他去花天酒地的钱没有千万,也有百万,钱是小事,这口气,我不能不出.&qot;

傅仪笑得很开心,这样的笑容朱一水从一开始看到就想呕吐,所以从这个男人第一次进入朱家,她一直就表现出让朱家人误解的热情,可其实朱一水和傅仪双方都清楚其中的真实情感是鄙夷,傅仪凝视着这张嘲笑他这么多年的脸庞,笑道:&qot;所以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叶无道给我这个机会,一水,你知不知道,朱家我最不满最想收拾的人是谁?&qot;

&qot;我.&qot;朱一水耸耸肩道,将手中的苹果核扔进垃圾篓.这里不是朱家,双方都没有那个掩饰做戏的和心情.

&qot;你其实不这么聪明的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qot;

傅仪似乎很惋惜道,就像黄鼠儿狼看到某只鸡一不小心把脚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走近时的虚伪怜悯,他随即弹了弹烟灰,也不怕将那块价值不菲的纯正波斯地毯因此报废,&qot;女人太聪明,如果不恰巧碰上一个更聪明的男人,往往只能是个悲剧.&qot;

&qot;少在我们面前得意,说吧,怎么处置我.&qot;

朱一水冷笑道:&qot;我今天也说句实话,傅仪,你真的很娘们!怪不得争不过叶无道.&qot;

&qot;怎么处置?&qot;

傅仪猖狂大笑,听到朱一水这个&qot;娘们&qot;的评价,他那张儒雅英俊的脸孔扭曲起来,盯着朱一水尚且没有男人开发过的清瘦身材,道:&qot;既然都揭开底牌,难道你还奢望我会让你回去不成?一水,我不妨也跟你说句真心话,虽然你的身材和脸蛋比不上我任何一个被我包养玩弄的女人,可我每次见到你就有,很强烈的!&qot;

朱一水再狡黠,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听到傅仪这种裸的淫言秽语以及看到他那张完全扭曲狰狞的恐怖脸庞,心中惊恐的她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qot;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下场吗?&qot;

傅仪一挥手,那两名保镖都撤出客厅,这位人面兽心的傅家大少脱下外套,扯开领带,阴沉笑道:&qot;那就是先奸后杀!&qot;

朱一水小脸苍白,紧咬着嘴唇死死瞪着这个畜生不如的傅仪,她手中下意识紧紧曳着一只打火机.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奸后杀, 再奸.&qot;

一个戏虐的温醇的嗓音在朱一水耳畔响起, 这无疑比天籁好要让她觉得悦耳。

本来准备饿虎朴羊的傅议猛然转头, 盯着这个他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不速之客, 叶无道!傅议眼中的灼热还未完全褪去, 但脑子已经从欲火中飞快的清醒过来, 思索着如何将这件完全不在意料中的突发事件来带的负面效应降到最低。

&qot;别垂死挣扎了, 我既然能站在这里, 就说明目前你手上的牌都作废, 当然, 我也不会给你再上牌桌给我添麻烦&qot;叶无道坐着在侧面的沙发上, 身边站着赵宝坤和魏天元, 虽然说这个狡猾的傅议的确成功的甩掉了魏天元派去的盯梢, 但要查清他在南京的七八处住所并不算太难, 只要每个地点派人守株待兔就行。

&qot;你直接想要我死?&qot;傅仪重新系好领带坐下来缓缓道,脸上的笑容终于被叶无道的横空出世彻底击碎.

&qot;你不死,还能做什么?&qot;叶无道随手拿起水果盘中的一把餐刀,食指轻轻抹过冰凉的雪亮刀身.

&qot;我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以前是,将来也是.&qot;穷途末路的傅仪却并没有束手就擒,盯着眼前这位暂时掌握住了主动权的男人,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当初为何能够击败北京白家的白阳铉,使得偌大一个北京太z党群龙无首之下成为一盘群雄割据的散沙,复十年代白阳铉上一任太z党精神领袖越师道时代的辉煌.

&qot;说说看,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我这个人喜欢跟聪明的人谈事情.&qot;叶无道手指轻轻一背时那柄餐刀,叮!声音异常清脆.

&qot;比如说我可以帮你对付那个要设计你的幕后人.&qot;傅仪终于找到,先活下去,再谈尊严吧.

"谁?”叶无道托着腮帮眯起眼睛,另一只手依然拿着那柄兴许从未沾血的餐刀.

"你能保证不杀我?”傅仪紧张道,他心底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即使面对那个轮椅上的男人,他也未曾这般窝囊屈辱过.

"能.”

叶无道很爽快道,丝毫不理睬身旁朱一水的欲言又止.

"跟你一样,他也是从成都j区首长大院走出来的人,只不过据说在十年前就转去了沈阳j区,我只知道他掌控着一股最神秘的一支北京太z党,三年前你把白阳铉踩下后,本来就派系林立的北京太z党开始互相渗透和吞并,最大获利者就是他,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击败燕家的燕东琉,成为下一个"太z”,想必你也知道,他的家族在j队的威望并不比杨家弱,在政府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仪细眯起眼睛观察叶无道脸色的细微变化[ 天珠变 ],只可惜别说震惊,就连情绪波动都未曾出现.

&qot;是他?&qot;

叶无道轻轻一笑,摸了摸鼻子,在朱一水的瞠目结舌中伸了个懒腰,随后用餐刀插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道:&qot;早知道这个死瘸子不会让我舒舒服服上位,三年前没动手,等到今天才慢腾腾来这么一出,也算是很厚道了.呵呵,是他我就放心了.&qot;

不了解叶无道跟那个坐在轮椅上男人两人底细的傅仪是一阵云里雾里,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他这一刻终于彻底懵了.

&qot;围棋也好, 象棋也罢, 哪怕是j旗, 甚至是跳跳棋这种游戏, 那个死瘸子都没有赢过我, 虽然说似乎每盘都仅仅是输给我那么一点点。”叶无道说了一句更加让朱一水和傅仪莫名其妙的话, 魏天元自然更加迷茫, 也只有赵宝鲲一脸会意的微笑。

&qot;不明白?&qot;叶无道看到傅仪那恍惚神情, 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傅仪不自禁地咽下下一口口水, 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也不用明白。”

叶无道将咬了一口的苹果丢进垃圾篓, 随后丢出的, 便是他手中的餐刀。

一道并不璀璨耀眼的白色光芒闪过, 吒!直接插入傅仪的额头, 如钉子一般钉入这位傅家大少的头部。

迅速到真是让人感觉不到半点血腥。

傅仪死不瞑目。

叶无道轻轻一笑, 他此刻的迷人笑容让朱一水觉得男人原来可以笑得这么有味道, "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好人?抱歉, 我其实是个比你还渣滓的坏人。”

第37章覆手为雨

可怜的傅仪本以为能够选择墙头草后见到柳暗花明, 却怎知蓦然间便行将就木, 毫无征兆地夭折在叶无道手中, 手中紧紧握着打火机的朱一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叶无道, 似乎想要牢牢把这张无比邪气的脸孔烙印下来。

"在傅仪说要强奸你的时候, 怎么不第一时间拿那把餐刀捅他, 要知道女人瞬间爆发的潜力其实超过男人的爆走。”叶无道笑望着死死瞪着他的朱一水, 瞧都没有瞧被他一刀致命的傅仪那具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

"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怪胎。”朱一水轻声嘟嚷道, 被叶无道雷霆手段震慑住的她再不像在朱家那般进退自如, 悄悄将那次叶无道无意间抛给她的打火机放入口袋, 然后装做漫不经心地玩起塔罗牌, 这次是赛尔特十字牌阵。

"见我杀人, 你不怕?”叶无道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算不得漂亮水灵的朱家女人, 这个信仰《七蔠罪》地女人。

"是个人就会归于尘土, 至于以什么方式结束, 我并不觉得惊讶, 再说暴力和血腥场面我通过影视屏幕早就视觉疲劳, 你这样的杀人手法自然不觉得恐怖, 相反我觉得很有美感, 很有黑暗气息的哥特风格, 两个字, 惊艳!”朱一水嘻嘻笑道, 终于恢复那个戴着厚重面具的朱家千金。

"敢不敢捅这个要把你先奸后杀得准姐夫几刀?”叶无道微笑道, 笑得比朱一水还要灿烂, 他的道行当然要比朱一水这样的雏鸟要来得高深莫测, 不过叶无道知道这个朱一水如果引导得当。肯定是个北京天上人间俱乐部旬灵式的女人。

"我可以这么做?”朱一水讶异道。

叶无道作了个请的手势。

朱一水在赵宝鲲和魏天元地震惊中冷着脸站起身, 走到傅仪跟前拔出那柄餐刀, 唰唰唰, 就是一连串毫不含糊的刺杀动作, 已经死亡的傅仪胸口和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这下子当真是死不瞑目, 朱一水的狠辣和决绝看得杀人也不在少数地赵宝鲲和魏天元都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刚才还一脸笑容的女孩子实在太不按照常理出牌,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 妖!

"四刀。”

叶无道满意笑道。转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魏天元, "魏天元, 你不是想要上位吗?现在就有个机会, 让你独占南京黑道, 今天南京是你地, 才能有机会在后天整个江苏都是你的。”

魏天元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楞在当场。

"他的意思呢。是让你嫁祸给j其他黑帮。只要你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拉下水, 我刺了四刀, 你可以把四个帮派扯进来, 每个帮派你去抓个能说得上话的头目, 杀人灭口后把尸体搬到这里, 明白?不明白?”满手鲜血的朱一水斜眼看着魏天元一脸不屑道, 这样的白痴也能混黑道?她看了看那个依旧含蓄微笑的邪气男人, 捎捎掘着嘴,唉.看来还是自己欣赏得男人有脑子.

&qot;这也行?&qot;魏天元错愕道.

"怎么不行。”

叶无道轻笑道, 看朱一水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欣赏。既有脑子又够根的女人才有趣。他不喜欢花瓶。不喜欢按部就班的女人, 所以他选择吴思媛做玩物, 而不是相对传统和本分的齐青欣。"就说博家大少在偶然情况下得知j黑社会组织绑架未婚妻的妹妹朱一水, 顺藤摸瓜寻到老巢, 结果一不小心被这一伙丧心病狂之残忍杀死, 当然他的死也是值得的, 因为他以为血肉之躯最终保护了朱家女孩, 这种可歌可泣的见义勇为实在令人感动。jzhg府绝对应该颁发烈士称号。”

"虽然漏洞百出。”

朱一水娇笑道, "可却是个让几方面都不得不接受的荒谬‘真相。”

"你演的好, 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表演, 我会教你如何布置细节, 让你知道如何讲叙一个3分真实7分谎言的真相, 这个世界上十分真实的真相或者十分虚假的谎言是不会让人信任地。博仪地死, j那帮人是否怀疑我, 我不在乎, 因为只要没有确遭证据, 我就可以在那群人地咬牙切齿中从这个泥潭脱身, 毕竟这个社会是讲究‘证据地‘法治社会。”

叶无道冷笑道.只要没有把柄在南京jn区手中,就折腾不出惊涛骇浪,这样他就没有半点顾忌,看了眼演技超群的朱一水,他已经能够想像这个女孩泪流满面跟警察叔叔们讲述傅仪是如何跟歹徒们英勇搏斗,忍不住笑了笑,"朱一水,其实你远比傅仪想像的聪明.”

"谢谢夸奖.”

朱一水笑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似乎很开心,就象一个刚入学的孩子第一次考试就拿到满分而得到老师的表扬.

叶无道将地毯上的脚印,甚至包括那颗被他仍进垃圾篓的苹果上的指纹都没有放过,朱一水看着这个男人一点一点消灭蛛丝马迹的时候格外兴奋,问东问西,就跟女人学化妆一般兴致盎然,老天,这是杀人现场啊,魏天元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变态到不可救药.

"你怎么说不杀还要杀呢,哎.你们混黑道的家伙都这么不讲究信用吗?”朱一水跟叶无道说的话更加让他们崩溃,"这样的话.要不我跟你混吧,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忽悠人,怎么也应该混的比魏天元这个白痴要强吧?”

"信不信把你先奸后杀在奸?”小心翼翼消灭证据的叶无道不耐烦道,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做起来相当熟门熟路.

"不信.”朱一水歪着脑袋巧笑倩兮道.

"不信?就知道你会这么激将法.不过呢,就算你说不信我也不会qj你.”

大功告成的叶无道已经退出地毯之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朱一水那远算不上丰满的胸部,道"胸部跟飞机场一样,想被我qj,恐怕难度太大.”

朱一水皱着小脸,嘀嘀咕咕.

赵宝鲲和魏天元相视一笑,抹了把汗,幸好还有男人横z服得了这匹小野母马。

江南甲第俱乐部门口, 停下六辆分别挂浙江和上海拍照的轿车缓缓停下, 除了宾利还有迈巴赫, 最差的也是宝马7系和奥迪q7, 不可谓不排场奢华, 五辆车中走留下十六七个西装革履的雄伟男人, 其中就有上海的张展风以及浙江的林朝阳, 这两人如今虽然势力不在江苏省, 可曾经各自率领青帮和冰鉴会北上的时候也给江苏黑道带来近乎致命的打击, 其中任何一个人到南京, 都足以抖三抖。

宾利中走下一位女人, 容颜绝美, 年纪并不大, 穿着一身私家裁缝裁剪的顶尖套装, 站斟风跟林朝阳这样的枭雄魁首也必恭必敬站在车旁, 女人身边跟随着一个很英国式管家的老人, 身材清瘦却神采奕奕, 眯着眼睛, 似乎很享受这秋日的阳光。

还是江南甲第等天字号vp包厢.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到了南京后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江南甲第俱乐部, 他这样的人是懒得应酬, 如果他愿意, 他完全能够在南京j区首长大院跟大老们h查谈笑, 或者与江苏省zf的前几把手谈一谈关于长江三角洲的发展前景。

叫青衣的女人帮他煮茶, 一壶太湖碧螺春, 她这样做了差不多有六年时间。

可她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

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赢得了他的信任。

"看一个男人的胸襟和气魄, 就要看他如何面对失败以及被人出卖, 尤其是朋友或者兄弟的背后一刀。”男人安j坐在轮椅上, 望着茶壶的缭绕热气, 宁静淡泊, 他喜欢有个看着不碍眼的人在他身边, 然后自言自语, "叶子之所以强大, 并非他的家世, 甚至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态, 一个男人如果强大到能够无视忠诚和背叛, 那就不仅仅是强势, 而是无敌了。”

女人知道他的习惯, 所以并不答话。

"可如果下棋的人太无敌, 那下棋就不好玩儿, 因为就象一场游戏开了作弊器, 时间久了就会腻味。”男子感慨道, "他似乎从来不缺女人和朋友, 可我知道, 他永远是一个人在独自前行, 没有谁能够陪伴他, 哪怕是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哪怕是跟他一起拼酒事的发小。”

青衣依然没有开口。

男子深深望了眼她, 道:"我也是如此。”

门被推开。

轮椅上的男人轻轻讶异, 盯着那个风化绝代的年轻女人, 他接过青衣递来的一杯茶, 淡然道:"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江苏了, 这样一来这盘棋就不好玩了, 因为等于你帮他作弊, tz妃, 你说呢?”

"作弊?”

被男子唤作"tz妃”的倾城女子冷冷一笑, "历史从来都由胜利者c控, 而胜利, 往往与卑鄙和阴谋为伍。我的男人行事, 从不需向任何人解释, 他不需要高尚, 不需要崇高, 而我, 要给你们这群失败者的敬仰和尊重作甚?”

"不愧是他的女人。”男子苦笑道, 示意青衣递给这位tz妃一杯茶, 不过这个从浙江赶到南京的女人却一挥手, 阻止了青衣的动作。

&qot;tz妃远道而来,莫非是要杀我?&qot;轮椅上的清雅男子浅浅喝了一口极品碧螺春.

&qot;你以为我不敢?&qot;女人站着,俯视这个男人.

&qot;我不敢.&qot;男子也不觉得说出这样话是伤自尊地事情,表情依旧安详平和,一个能够正视自己残废的男人,心智总要强过常人地。

&qot;你是不是觉得足够自保?&qot;

年轻女人轻笑道,那个却青衣连大气都不敢出,年轻女人身后地林朝阳和张展风也是纹丝不动.

&qot;朱雀组织里出来的女人.而且是六张最顶尖的王牌其中的三张.加上我那些从沈阳j区带出来地人,恐怕tz妃要动手也得花点小力气.&qot;轮椅上的男人轻笑道,他说话似乎从来都有所保留,很懂得掌握火候,绝不张扬过度.

这一占,他跟当年那个疯起来可以丧心病狂地白家tz绝对是两个极端.

&qot;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朱雀是北方某个组织呢.&qot;

她轻轻抬起手,门口走进三名神情麻木的年轻女孩,眼神空洞无物,就如同被人cao纵的傀儡,上次叶无道杀马四指的时候那名女孩也是如此,只不过远没有她们来得冷冽强大.而帮傅仪杀人地女孩恐怕也是这个朱雀中的杀手.

&qot;不可能!”轮椅上的男人错愕道, 他印象中"朱雀”绝对是北方的产物, 他们肯定不是一群南方tzd培养出来地怪物。而这三名"朱雀”中地下王牌杀手是他特意从北方带入南京的。虽然说zg没几个人敢动他, 可不意味着他会把自己的安危当作儿戏。

"蒹葭,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气质雍容的年轻女人瞥了眼江南甲第的老板"青衣”, "还不告诉你的男人你的真实身份。”

在她说出"蒹葭”那一刻。原本清雅中透着狐媚的"青衣”瞬间变得神情与那群女孩如出一辙, 面向轮椅上一脸匪夷所思的男人冷淡道:"我的代号是"蒹葭”, 是‘朱雀的甲号。也是‘燕子中的乙号。任务就是成为你的女人。”

"这局棋颇有玲珑局地味道了。”

男子错愕之后淡笑道, 不再看变成另一个人的"青衣”, 或者说是"蒹葭”。望着那位三年中代替zg南方黑道皇帝掌管整个tzd的女人。一个才华绝艳的强者, 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看到三年后的棋局走势吧。

不由得叹了口气, 男人轻轻摇头:"没有想到我跟叶无道的这盘棋, 我刚落子, 便已收官。吴暖月啊吴暖月, 我素来觉得慕容雪痕不适合做叶子的女人。果然你才是他最需要的女人。”

刚落子, 已收官。

男子心中苦笑不已, 叶无道番手为云, 这个女人随后便覆手为雨, 这样的搭配, 岂不是天下[ 遮天]无双?

第38章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坐在轮椅上应经有将近十五年时光的男人捧着那杯碧螺春。?眼前这个被誉为"太子妃”的女人, 一个人能够让东北宁禁城、南方林朝阳和张展风这类桀骜不驯滴男人底下那一颗颗高傲头颅的女人,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不得不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本来以为好歹也要等到他控制北京tzd跟北方黑道这个女人才出手, 谁料到竟是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吴暖月坐在一张仿宫廷紫檀木椅子上, 让"青衣”或者说代号为"蒹葭”的女人去重新泡一壶武夷山大红袍, 她准备喝的大红袍自然不是寻常的武夷山岩茶, 而仅是从九龙?岩上那几棵老茶采下, 最好的年份也不过六百克, 茶叶是她自带, 如果不是信不过"蒹葭”的茶道, 她决不会亲自动手, 寻常茶客根本没有胆量泡这壶茶。

"听说太子妃不喜欢喝茶, 今天怎么舍得泡这壶大红袍?”坐在轮椅上地男人轻笑道, 碰到吴暖月这么个妙人。如果再能够尝一尝这九龙?岩壁老茶树摘下地大红袍。这盘棋即使输得不甘心, 心情也坏不起来。

"我确实不喜欢茶。”

吴暖月轻声道, 托着腮帮, 雪嫩手腕上系着一枚翡翠地藏菩萨像。古朴精致。鬼斧神工, 令人惊讶的是这样的绝品从未曾流入过市面露面, 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枚地藏菩萨。"因为我在等人。”

"等他?”坐再轮椅上的男人轻笑道,神情略微尴尬。虽然说跟那个让他两条腿瘫痪的家伙见面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再这种及其被动的情境下一起喝茶, 这茶的味道恐怕一号打折。

"除了他, zg还有谁值得我等, 难道是你?”吴暖月闭目养神。她修心养性滴功夫比起来这个男子也是丝毫不逊色。她身后那名老管家始终眯着眼睛, 他地站位很有讲究。恰好将吴暖月跟张展封和林朝阳以及那几个朱雀成员隔开, 他除了小姐, 从来不信任谁, 谁敢莫名其妙踏出一步, 他不介意做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勾当。

"我很好奇, 你跟他怎么会有交集。他曾经是个不折不扣地花花公子。虽然很早就拥有成为他爷爷所希望的枭雄潜质, 可那个时候他的确保留所有纨绔子弟都有的毛病, 花心, 跋扈, 轻狂, 我不认为你会对他钟情。轮椅上的男人感慨道。

可能我那个小时候太小。不小心就上了他那条贼船吧”

吴暧月破天荒露出一个没有尖锐和强势的微笑柔声道,将那枚翡翠菩萨像握在手心.感受那湿润的触觉.&qot;其实每个人都应该花痴一回.所谓幸福的女人,就是说在正解的时间正解的地点碰到正解的男人,然后不擦肩而过,恰好花痴了一次.&qot;

&qot;他从小到大似乎运气都要比我好.&qot;轮椅上的男人苦笑着摇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嫉妒叶无道的&qot;狗屎运&qot;.

&qot;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qot;

吴暧月摇头道,显然不认同这个男人地看法.&qot;所谓运气,无非就是顺势而为.逆水行舟的逆天[ 仙逆 ]之举.自然很难受到命运女神的青睐.&qot;

门口走进一个充满肃杀气息地中年男人,中等结实的身材并不算魁梧,棱角阳刚.一脸异常坚毅地神情.这样的男人往往只有在j队中才能培养出来.林朝阳侧向伸出手拦住这个男人,冷淡道:&qot;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多走一步!&qot;

这个人轮椅上的年轻男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的同时身形却没有丝毫停滞,继续前行,就在林朝阳和张展风准备出手地瞬间他便先下手为强,一个平实无华的八极拳贴山靠将林朝阳撞飞,继而面对张展风后发先至抢占中门,左手形意拳中地刁蛇手猛然啄中张展风的拳头,随即右臂轰然一甩砸中对手的胸口,瞬间,林朝阳和张展风便被摔出去.

虽然说林朝阳和张展风本身算不得太强大地高手,可眨眼间被这个男人一招逼退也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彪悍.

&qot;继续&qot;吴暧月见那个泡茶地&qot;萧葭&qot;抬起那张麻木冰冷地脸庞望向不速之客,轻声吩咐她不要插手.

&qot;贴山靠下了苦功夫,只可惜天资所限,刚猛有余,底气不足.'不招不架,只是一下'.这形意拳尚且能算登堂入室.&qot;那个老管家细眯着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慢悠悠看着这个格斗技巧极强的中男人走近.

&qot;年轻人,再走一步,后果自负.&qot;

老人微笑道.那个男子已经面不改色直到离老人两米处,白发苍苍地老人眼神充满惋惜,&qot;可不要在我这个快要死的老家伙手里折了这身本事.&qot;

吴暧月托着腮帮,松开那枚握着的地藏菩萨翡翠佛像,被红绳系着的佛像悬在空中,很快静止不动.

&qot;不要!&qot;轮椅上的男子露出一抹惊慌出声制止.

哄!

原本与世无争的老人在那名男子再踏出两米以内禁区的瞬间,猛然一跺脚,轰然作响,全身衣服就像充气一般瞬间鼓胀起来,那右脚带来地力道直透地面,轰入地下.所有人都觉得包厢似乎都摇晃了一下,吴暧月那枚菩萨像就在空中摇晃起来.而&qot;青衣&qot;煮的那壶大红袍茶也荡漾开来.

下盘如生根般地老人左脚向前踏出一步,砰,根本没人看得出他是如何出手,只见那个一照面便击飞林朝阳和张展风的男人身不由己得倒着猛飞出去,结结实实砸在墙壁上,悍然倒地.口吐鲜血,竟然止都止不住,想爬起来,根本没办法支撑起来。

"年轻人, 有些时候听老不死地家伙几句话, 又不是坏事。”老人踏出去的左脚轻轻收回, 继续眯这眼睛, 双手交叉着站在原地。这个男人不管从前如何的强势, 接下来这辈子就不要再想动武了, 在他面前耍形意拳跟八极拳, 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兴许如今那些尚且活着的七八十岁武术宗师, 论辈分, 还得喊他声师叔。

"战叔!”轮椅上的男子推着轮椅来到那名中年人跟前, 悲愤欲此

此刻这个男人终于艰难坐起来, 靠着墙, 嘴中依然涌出猩红鲜血, 脸色苍白, 无比凄惨, 望着轮椅上青年人的焦急神情, 他忍住剧痛, 带着浓浓的歉意道:"子房, 对不起, 战叔没本事保护好你。”

等到那翡翠菩萨停止摇晃。吴暖月瞥了眼这对从沈阳j区走出来的男人。冷漠道:"端木子房, 你如果还想试探我的滴线, 可以。可后果恐怕会超出你的承受能力很多很多。”

~~~~~~~

当齐青欣和吴思媛以及丫丫三女看到叶无道出现在视野的瞬间。都百感交集, 晃若隔世, 在得知已经跟吴思媛有"不正当关系”的齐青欣第一时间是想质问这个男人。可一思量到这几天的提心吊胆, 看到这个熟悉男人的"从天而降”, 竟然只是想哭, 如何都生气不起来。

而吴思媛知道自己这次有一次赌对了, 她被这个男人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勾起她隐秘本性, 已经开始对这种刺激而另类地生活地生活逐渐上瘾。做个玩物跟死党的男人偷情, 像个奴隶一般做那种下流"勾当”, 像个疯子去做绑匪地诱饵, 科学证明每个人不同程度都有"受虐倾向”。吴思媛无疑已经被彻底激发了这种倾向, 并且似乎还获得罪恶和禁忌的快感。

"琅琊, 你个王八蛋, 你竟然敢绑架我们。你到底想做什么?”丫丫像个神经质地泼妇怒吼道。

赵宝鲲带人将那几个在客厅监视三女的绑匪全部放倒, 这让发飙的丫丫呆滞当场, 再也骂不出来, 齐青欣和吴思媛此刻都不得不鄙夷她的没有脑筋, 原本单纯的她在两女心中似乎在遇到郑信长后就面目可憎起来。

"做什么?”

叶无道冷笑道:"你这样的货色, 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吹萧没技术, 乳交没胸部, 天晓得你是几个人穿过的破鞋。你这个花痴倒是说说看。我要做什么?”

"我是破鞋?琅琊你这个小白脸敢说我是破鞋?!”

丫丫发疯般尖叫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果盘就朝叶无道砸去, 满腹委屈加上叶无道言辞上地刺激, 让她处于崩溃和癫狂的边缘, 那张原本动人的容颜也扭曲起来, "我是破鞋。那纳兰红豆算什么?被你这个小白脸穿过的破鞋吗?!”

澎。

赵宝鲲一拳将那只砸向叶无道的果盘砸烂, 冷冷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娘们。面无表情的叶无道走到沙发附近, 意思到危险的丫丫倔强地瞪着这个被她称作小白来年地男人, 就是不肯低头, 狠狠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打我啊, 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面无表情的叶无道走到沙发附近。意识到危险地丫丫很倔强地瞪着这个被她称作小白脸地男人, 就是不肯低头, 狠狠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打我啊, 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啪!

一个清脆无比的耳光甩在丫丫地脸上, 她整个人都被这一记力道奇大地耳光从沙发上甩出去, 摔在地毯上。叶无道这一耳光让沙发上的齐青欣和吴思媛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齐青欣再看他已经有种畏惧, 叶无道冷笑道:"打你确实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事情。可我还没有本事到不敢打你。对女人我很少动手, 这巴掌我替红豆向你要的!也好让你知道。朋友不是这么做地!”

"我要杀了你!”丫丫捂着通红的脸庞站起来冲向叶无道。

扑通。

叶无道一脚直接踢中丫丫地腹部, 这个女人倒摔出去。再也爬不起来, 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无比痛苦哽咽呜咽。

"这一腿是我替你父母向你要地, 做子女在别人面前可以不做善人。但不可以让别人觉得他们跟他们的子女一样没有教养!”叶无道冷声道, 再也不看这个不削去同情和怜悯地女孩。这栋别墅是傅仪地另外一所住所, 找起来也不算麻烦。见齐青欣和吴思媛都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叶无道抽起一根烟, "我会派人送你们回浙江, 青欣。这段经历最好不要跟你父母提起, 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遗症。这件事情我会彻底摆平。”

"其他事的我都不管,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齐青欣死死死死盯着叶无道。

叶无道这个时候接到电话, 皱了皱眉头, 道:"有些事情, 不知道比知道要来得轻松, 你跟吴思媛不一样。”

望着那走向阳台地背影, 齐青欣咬着嘴唇, 被绑架都未曾流过眼泪的她此刻泪流满面。

吴思媛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对齐青欣来说这个时候抽身是最好, 跟这个男人要么下决心纠缠一辈子, 否则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去接触。她搂住像个无助孩子的齐青欣, 道:"喜欢上他了?如果仅仅是有好感, 我劝你还是当作没有认识过这个"琅琊”, 如果一不小心爱上了。那就继续苦下去, 什么时候苦尽甘来。谁都不知道。”

"思媛, 我也不知道。”齐青欣在吴思媛肩头抽泣道。

"那就回杭州, 做你那个开开心心的小女人, 喝喝辛巴克。玩玩斯洛克。逛逛西湖名品街, 然后等着下一个适合你的地男人出现吧。”吴思媛闭上眼睛, 兴许是被齐青欣感染, 也哽咽起来。

"那你怎么办?”齐青欣担忧道。

"我?就像他说的, 我跟你不一样。”吴思媛抹去眼泪, 挤出一个笑容, 坚毅而执著, "我宁愿做强者地玩物, 也不要被一个平庸的男人当作女菩萨供着。”

赵宝鲲这一刻才对吴思媛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身在阳台地的叶无道接起电话, 却没有人说话。

"喂?”叶无道轻声询问, 知道他号码地, 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依然没有回应。

"是暖月吧。”

叶无道柔声道。"乖, 现在先别哭, 等我见到你了, 再痛痛快快哭。”

那一刻, 一个执掌整个zg南方黑道3年岁月的女人, 在把所有人赶出江南甲第天字好包厢后, 拿着电话哽咽起来, 哭得肆无忌惮。

第39章狗头军师

大红袍的妙处就在于泡了七八回后仍然能够让人觉得喝着沁人心脾, 而这壶从武夷山九龙岩壁老茶树采摘下的大红袍, 自然更禁得起时间考验, 尤其是女人就如这茶叶, 生活就如开水, 有些女人煮一两次变索然无味, 而有些女人则如这壶大红袍, 绝不可以视作俗物, 不管岁月如何戏弄, 也能够"人生若只如初见”。

此刻重新让众人回到包厢的吴暖月, 谁都看不到她有何异样。

轮椅上那个叫端木子房的男子已经让人将身受重创的中年人火速送到南京jn区总医院救治, 生命无碍, 只是就如那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雷霆大惊的老人所说, 那一身不俗本事算是折在他这个老不死的手中, 在端木子房看来战叔的本事何止是"不俗”, 根本就是沈阳jn区中数一数二的真正高手, 精通各种拳术融合特种兵格斗技巧后鲜有敌手, 谁想竟然在这个吴暖月身后的老人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如果还想试试老管家的本事, 大可以让你的人轮番上阵, 就算是车轮战, 我自信老管家也能应付得过来。”吴暖月端着一杯大红袍, 茶杯是一套江苏顶尖宜兴紫砂茶具的一只, 江南甲第在茶酒方面可谓下足了功夫。

"不敢。”

端木子房苦笑道, 心中无比苦涩, 他是真的不敢再试探这个女人的底线, 贴身保镖战叔的残废不仅给他带来巨大损失, 对整个沈阳jn区也是不可忽视的损失。

"车轮战?这个词语用得不妥, 忒双关, 着实让人浮想联翩啊。”一个温醇嗓音带着几分轻佻在包厢门口响起, 林朝阳和张展风都低着头侧身让开, 战叔的打击虽然迅猛, 对他们也没有造成太大打击, 一来是那个沈阳jn区特种大队的荣誉教官手下留情, 二来也是这两人本身底子雄厚。

这个男人进入两米以内的禁区后, 老管家非但没有震怒, 反而轻轻一笑, 双手叉腰在腹部的他轻轻低了一下头, 这种待遇别说在zg, 就是在庞大的吴家内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享受老人的这种善意, 这位在吴家埋名了一甲子的老人可不是仅仅伺候主子细心, 他杀人素来也不手软, 吴家这三代人受到的暗算刺杀数不尽数, 可多半都被这个自称老不死的老人化解于无形。

吴暖月也是摇头一笑, 显然对这个男人的口无遮拦也是没半点辙。转头凝视这个一脸促狭的男人, 他松了口气, 不是面对端木子房让她觉得精神紧张。而是她必须面对整个zg黑道, 必须面对神话集团以及子集团八千多名员工。见到她的时候, 吴暖月终于如释重负。

代号"蒹葭”的青衣在吴暖月的示意下准备递给刚到的叶无道一杯茶, 可这个家伙却已经从吴暖月手中拿走那杯香气缭绕的大红袍, 很暴遣天物的猛喝一口, 无赖道:"就这杯。”

青衣错愕, 印象中吴暖月这为雷厉风行的tz妃手腕何等杀伐决断, 虽然说猜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真正主子, 可三年中听到地见到都是tz妃的铁血和儒知。突然冒出个敢那tz妃手中茶杯的家伙, 还真有点无法适应。

"小花。我们几年没见了?十年?十五年?”端木子房在见到叶无道后, 也是松了口气。这其中包含的深层含义, 兴许心思玲珑的吴暖月也猜不透。

"死瘸子。再叫我这个外号信不信我把你第三条腿都打断?!”本来一脸惬意闲情的叶无道在听到端木子房说到"小花”后顿时神情大变。一脸恶狠狠, 只是眼中却又着外人不了解的暖意, 搬了张椅子在端木子房和吴暖月中间坐下。

第三条腿?!

老管家眯着眼睛看到小姐哪毫无城府的轻松笑容, 那张干枯苍老的脸庞也挤出一抹笑意, 他不管这个叶无道是如何沾满血腥和罪恶。他这个做了一辈子奴才的只知道一点, 能让小姐开心的男人, 就是值得他这个快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出手扶一把的人。

张展风和林朝阳这对死敌此刻也不禁相视一笑。

"信。”

端木子房似乎见到叶无道后也压下了战叔的事情, 笑容真诚而放肆。道:"不过我还是要叫你小花。”

"我日你仙人板板!”叶无道也忍不住爆粗口, 这本是宝宝和虎妞的口头禅, 借用一下也无妨。

"为什么叫他‘小花?”吴暖月轻笑道。

"宝宝、远清他们从小都喊他‘叶子, 我当然不能那么俗气。所以决定叫他‘小花。”端木子房耸耸肩道, 喝着已经是第四道的大红袍, 依然韵味无穷,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手腕。竟然能弄到这么绝品的茶叶, 一年几百克的产量只要被中央那几个大佬分一点就会不剩半点。

"说实话。"小花”真地更俗气。”吴暖月忍不住打击道, 她凝视着自己男人那郁闷而温暖地表情。心中漾起一股子幸福, 小花?俗是俗。可着实有趣。

"大俗就是大雅嘛。”端木子房尴尬解释道。

"狗屁大俗就是大雅, 十岁那年你跟我抢女人, 赌棋决定输赢, 结果输给我一气之下就给我起了这么个乌七八糟的外号, 想我在首长大院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你毁于一旦, 你小子倒好, 屁颠屁颠跑沈阳jn区就算完事, 害得我现在还被院子那批七大姑八大妈左一句"小花”右一声"小花”。”叶无道差点没把茶杯砸向这个让他背负十几年"屈辱昵称”的家伙

林朝阳和张展风很识趣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而那个朱雀和燕子中都是拔尖人物的青衣则一脸麻木褪去, 露出些许正常人的玩味。

"不说这个。”

见势不妙的端木子房赶紧转移话题, 道:"我现在最好奇的是这个朱雀怎么是你

操纵地组织。还有这个叫"燕子”又是什么?我只知道前苏联克格勃有个间谍组织就叫"燕子”, 从小培养漂亮女人和英俊男人去勾引官员或者显贵。你的"燕子”宗旨也是如此?”

"我只告诉你"朱雀”和"燕子”都是白阳铉那个神经病留给我的东西, 其它一切无可奉告。”叶无道一副我偏不告诉你憋死你个王八蛋的可无表情。

坐在轮椅上的端木子房朝叶无道狠狠竖起中指。也着实让吴暖月大开眼界了一次, 果然成都jn区出来的没一个是正常人。

"远清的事情带我向他道个歉。”端木子房低头喝了一口茶, 恢复恬淡神情。本来江苏省委组织部是决定将在对外贸易厅位置上的徐清远调入苏州, 不过恰巧北京有个来头不小的tzd成员在苏州历练。于是挤掉了徐清远的名额, 这是中央某大佬的意思, 端木子房虽然没有煽风点火。可那个在地方上积累人脉的北京公子哥却是他的派

系成员, 所以端木子房觉得有点对不起徐清远。

"木头, 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 兄弟之间几碗酒的事情。非要让我去说, 何必呢?”叶无道沉声道。

听到"木头”这个久违的外号, 一个十几年不曾有人喊起的外号, 端木子房心中一暖, 百感交集, 点头道:"好, 我自己跟他道歉, 远清这家伙在对外贸易厅这个位置坐了四年, 酒量恐怕再不是当年那般不济了。呵呵, 大不了被他灌倒一次。”

"这还像人话”不经意间叶无道已经将从吴暖月手中抢来的大红袍喝干。青衣适时地递给他一杯, 前面她想递给tz妃一杯, 却被吴暖月拒绝。传言tz妃喜欢收集好茶自己却从几乎不喝茶, 看来不假。

"又输了啊。”

端木子房捧着茶杯摇头苦笑道。

"不奇怪, 你从小到大就没赢过我。”叶无倒挥挥手, 示意林朝阳和张展风出去, 偌大的包厢只剩下他和端木子房, 吴暖月以及老管家和青衣。

"你就不能让我赢一盘, 会死啊?!”端木子房微笑道。

"木头啊, 木头, 你还是乖乖象小时侯那样做我的狗头jn师吧, 我调戏良家妇女然后你坑蒙拐骗她的家人, 我踩人然后你帮我清理蛛丝马迹找些狗屁不通却冠冕堂皇的理由应付过关, 这不是挺好的搭配嘛。”叶无道感慨道, 不温不火盯着端木子房。

"你还收我这个瘸子狗头jn师?”端木子房颤声道。

"收”叶无道点头道。

"zg这盘棋已经收官, 你两次屠下大龙将龙帮和白阳玄挤出棋局, 我再来替你策划, 似乎也没了大意义”端木子房惋惜道。

"你这个昔日的成都第一大愤青,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rb玩?没事杀人放火搞点恐怖活动?”叶无道微笑道。

"rb?!”端木子房原本清雅宁静的心境顿时选起涟漪。

"哎, 也不知道谁在九岁的时候说要奸光rb娘们杀光rb牲口的, 莫非这些年世故了麻木了?”叶

无倒手指摩娑着紫砂茶杯, 虽然说那时端木子房的儿时幼稚理想。可这个小时候作他狗头jn师的男人确实对rb有着一种极端到畸形的仇恨, 理智?端木子房在任何事情和细节上都可以理性到让人感到可怕。唯独对rb, 没有半点狗屁理性。

"中”

端木子房吼道, 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绽放出青衣陪伴六年都未曾见过的光彩。

成了。

眼神玩味的叶无道这次低头喝茶并没有牛饮, 只是浅唱制止, 小饮一口。

吴暖月两根如玉手指缓缓摩擦着那枚地藏菩萨像, 嘴角轻翘。

江南甲第俱乐部的套房自然要比维景大酒店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叶无道大致跟林朝阳和张展风吩咐了一些事情就让他们各自带人回去, 明处有这个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老管家、暗处有龙玥和萧破jn, 如今的zg还真没有谁敢贸然出售, 而且还有朱雀组织的王牌几名杀手, 他们的安危是绝对有保障的。

叶无道懒洋洋坐在套房内的大床边沿, 叼着根烟, 而吴暖月则缓缓褪去那件外套, 她不习惯在这个男人前面一身正装。

"不哭鼻子了?现在没有人哦。”叶无道轻笑道。

"我才不学那小女人姿态偎依在男人的怀里痛哭流涕。”吴暖月眨了下眼睛, 电话中酣畅淋漓哭过一次。她现在可没有一般女人那样有多余的泪水来表现自己地楚楚可怜。要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一手创建了仅次于法国的lvh、瑞士的rchod历峰集团和法国ppg的世界第四大奢侈品集团!作为古老吴家的第一位顺位继承人, 她能够在会议上当着所有家族成员地面说她已经是个把身体都交给叶无道地女人, 以此来拒绝一切所谓"门当户对”的订婚!

站在这里的她, 创造和拥有的财富恐怕连银狐叶正凌都会震惊, 并且不得不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

叶无道舒舒服服倒在大床上, 依旧抽着烟, 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 许久吐出一个烟圈:"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很像问你。”

"嗯?”吴暖月微微诧异, 随即释然, 他当初走出吴家来zg替他收拾残局确实不是小事。而且这三年间tzd许多内幕也都是她一手操控。包括神华集团的决策规划也多半出自她手, 叶无道这个打天下[ 遮天 ]的人当然会对她这个守天下[ 遮天 ]的人有疑问。

等待许久。叶无道终于开口, 说了个让吴暖月差点有谋杀亲夫冲动的问题, "暖月, 我们多久没有了?”

吴暖月坐在床边, 手心握着那枚菩萨翡翠像, 很聪明地保持沉默。

叶无道弹掉烟头, 猛然坐起身, 在吴暖月地轻微惊讶中将她仆倒在床上, 尚且带有大红袍茶余味和烟草味的嘴巴狠狠贴住这位被视作全球未来财经女神和zg黑道tz妃地女人。一只手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 嗤!另一只近乎粗鲁地撕开吴暖月身上那件雪纺衬衫, 精美黑玉制成的纽扣一颗颗坠落在地上, 叶无道狠狠亵渎着这位常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地女神。他一个人的女人!

吴暖月的肌肤犹胜慕容雪痕, 足见她的体肤如雪似玉吹弹可破, 当叶无道撕开她那件精致衬衫后,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如软玉一般的娇躯。

叶无道恨不的将她揉进身体。

还是白天呢。吴暖月侧身过那张潮红妖艳的绝美容颜, 似乎不想让这个男人觉得他已经成功挑起她的。

白天就白天, 你要愿意, 我们其实还可以打野战, 比如说偷偷开车去郊区然后大战几百回合。叶无道虽然嘴上说的轻佻。可手却逐渐按奈住最初的原始冲动, 动作不再狂野, 只是如羽毛般的轻抚她的全身, 一寸一寸。不曾漏掉任何部分。

吴暖月当然知道这个坏蛋打的什么坏注意, 他就想要让她主动开口, 他要彻底征服她的身体。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她仰头轻轻咬住叶无道的耳朵, 一只手悄然滑下, 触摸到这个男人那火烫的勃起, 她颤抖着身体轻轻抚摸那最能侵犯女人的东西。叶无道本来就炙热地眼神愈加疯狂, 原本那股强行压抑下的内心躁动立即爆发出来, 不肯再等片刻, 将吴暖月身体掀过来。臀部两瓣异常圆润挺翘。

当叶无道进入吴暖月身体的那一刻, 两人都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压抑许久的呻吟。

抱起身子酥软的吴暖月。贴着她光滑如绸缎的后背, 双手握住那对恰好能握住地完美, 在吴暖月耳畔说着让她羞愧难当的下流悄悄话, 两个人的身体按照一个奇妙的节奏缓缓摩擦和深入, 吴暖月本来那双秋眸中的清澈一点一滴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媚惑的春意。

那是她只为他一个男人绽放的妩媚。

一个女人肯为心爱的男人等个几年, 几十年, 算不得什么, 若等的时候能够为男人做点什么, 才是真的等待。

守候, 不是一个女人傻糊糊站在原地不动的等着男人回来疼爱, 而是为了让自己男人归来的时候轻松些, 没有负担些。

吴暖月这样做, 已经做了六年, 她会继续做六十年, 并且希望做六十个轮回。

第40章火星撞地球

江南甲第俱乐部蓬莱阁餐厅。除了叶无道跟吴暖月这对主角, 还有端木子房、赵宝鲲、青衣以及老管家一起吃完饭。只不过这位一招重伤沈阳军区高手"战叔”的老人却依然在吴暖月进餐地时候站在她身后。替这个主子拿着外套。

如此一来。中国四大私人娱乐俱乐部中除了关系稍浅的成都红粉女子坊, 南京江南甲第、北京天上人间和东北紫禁城都成了叶无道地囊中之物。这对于信息地搜集是莫大地利好。之所以说赚钱是靠人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人脉带来地信息, 商业中信息不对称可以既可以带来暴利也可以带来亏损。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够掌握有利的信息渠道。这一点在股市上表现得尤为致命。

"叶子。白阳铉呢?这位昔日的北京太子党头号人物如今很像是潜龙在渊。可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到底在哪里韬光养晦吧?”端木子房感兴趣道, 白阳铉的种种事迹在这一代北京太子党中耳熟能详。虽然消失三年。但不少高于子弟心目中北京的未来还是这个白阳铉手中。

"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吴暖月轻笑道。知道端木子房如何都猜不出结果, 也没有吊胃口, "这个白阳铉就在江苏, 而且是苏卅。”

"苏州?”端木子房摸了摸点背景地人物都梳理了一遍, 猜测这个自家青年到底打什么算盘?在苏卅东山再起?这可不是一个明知地举措。

"你也别算计了。他根本并没有跟你抢北京太子党一把交椅的念头。”

吴暖月揭开谜底道:"他现在就在苏卅大学教书, 做个潜心修学近代史地学者, 教那群苏州大学地孩子西方现代经济学课程, 我观察了他三年, 终于能确定他的的确确再没有兴风作浪地意图。否则不管他暗中是不是有军方保护都要派人强杀掉他。”

"苏州大学教书?”端木子房似乎在考虑这个事实的真实性,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他可不觉得白阳铉这么个疯子会瞬间转变成一个平凡到近似平庸地正常人。

"有时间你可以自己去拜访他。”吴暖月随意道。

"既然你确定他没有威胁。我就没有再去看叶子手下败将地必要了, 他要是真的肯退出舞台那是最好, 不肯地话第二次被踩下恐怕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端木子房阴沉沉道。北京年轻一代人多半忌惮白阳铉。他这个敢跟叶无道博弈的家伙自然没有半点畏惧可言, 踩人这么多年。踩下大大小小的对手。落井下石和痛打落水狗这种纨绔子弟必须学会的功课争情他做起来可谓驾轻就熟。

叶无道并没有对白阳铉做出太多评价。只是给不停吃着吴暖月源源不断夹给他地江苏特色菜, 秋风扫落叶般解决掉两碗饭后用餐巾擦了擦嘴。道:"晚上我去趟南京军区首长大院, 宝宝, 你有空就去把澹台经藏接过来。”

一听到澹台经藏, 吴暖月就神情凝重起来。面对这个被昔日中国地下王朝龙帮囚禁了十多年的"天罚”。颇有神话色彩的一个女人, 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暂时先别逼她。”

叶无道下意识望了望右手。抬头朝吴暖月露出一个意思是让她放宽心笑容, 道:"有这么个免费的王牌保镖在身边24时盯着, 恐怕最安全不过, 怎么杀她的念头可以想却绝对不能付诸行动。打草惊蛇的话恐怕只能是玉石俱焚的地步, 恐怕她不管如何。就算是死也会拉我垫背地。”

"要不我们想点旁门左道的法子?”吴暖月小心翼翼道。

"澹台经藏这么个软硬不吃、水火不侵的难缠家伙。我们耍心机使手腕。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落了下乘。听我的话。这条命是我自己地, 我可不会拿自己地命开玩笑。”叶无道笑道。拍了拍吴暖月地小手。"不过澹台经藏到底强势到什么地步。确实得找个机会让人点到即止地试探一下。”

"叶少觉得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吴暖月身后地老管家捧着主子地外套, 一脸和煦笑意。似乎没有半点杀伤力。就如北京老巷子那些个安享晚年天伦之乐、逗逗鸟养养草地老人。

叶无道也不客气, 点点头。

一个老怪物, 一个小怪物。叶无道也想知道这两个怪物各自变态到什么地步。

给叶无道开门的是朱一水。这个颇有大智近妖潜质地妮子朝他眨了眨眼睛, 就形同陌路地转身进入客厅, 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跟朱家人同仇敌忾的一个女人, 一个刚刚被劫后余生情绪尚未稳定地"病人”, 微白地脸色。憔悴的神情。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对傅仪这位"烈士”的缅怀哀伤, 都让人觉得这丫头确实不容易。

只不过藏在天使面具背后地。是一张恶魔的脸孔和灵魂。

傅仪地死将叶无道地嫌疑洗去一小半。但也仅仅是让他在法律上立于不败之地。

朱载德可不认为南京黑道那些不成气候地混混敢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那群早就应该被丢进监狱地社会渣滓敢打残他孙子?敢绑架他地孙女?敢杀掉他的外孙女婿?不可能!这绝对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个幕后人除了叶无道, 朱载德和朱家人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这个本事和熊心豹子胆。

"你还敢进我们朱家的家门?!”满眼血丝地朱纯挚父亲朝叶无道怒吼道, 儿子被人打成残废。这笔深仇大恨自然要记在这个叶家大少头上, 正是这个家伙扬言要他儿子一条腿一条胳膊。舐犊情深地他一时间哪里顾得上这个煞星如何的手腕铁血猛于虎。

叶无道却没有理会这厮地吼叫。纳兰红豆已经准备下楼, 他径直走向楼梯。

"滚, 你给我滚出朱家!”朱纯挚父亲拿起一只茶杯就想要摔叶无道, 却被纳兰红豆外婆拉住。这位老人显然己经受够叶无道带给她家族的巨大冲击, 不想再惹是生非。一个人老了之后, 往往容易心灰意冷。更何况是个一辈子没吃过苦地女人。

"我不介意再打断你儿子仅剩下地另一条腿和胳膊。”叶无道依然无视这个咆哮地中年发福男人, 只是陪着自己的女人走上二楼。身后再没有半点杂音。

在三楼茶室。纳兰红豆母亲朱哗特意给叶无道泡了一壶云南带过来地特供普洱茶。冷清地茶室只有她们母女和叶无道, 朱一水的外公已经去南京军区办公, 而几个舅舅和舅妈似乎也去各处联络, 从朱哗的语气中看得出这次朱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以卵击石还是势均力敌, 在端木子房摊派后已经毫无悬念。

起码在中国, 已经很难说有人有毫够撼动叶无道的根基。至于叶正凌和杨望真那一代地恩怨在几十年的摩擦和碰撞中早就开始缓缓落幕。这天下[ 遮天 ], 终究是年轻人地江湖。

"她外公的意思是让红豆去伦敦皇家美术学院进修, 这倒不是针对你, 这是老早的决定, 红豆的十件作品已经递交给对方。而且红豆地雅思也没有问题, 加上中国美院的领导在中间牵线搭桥。这几乎是板上钉钉地事情。”

朱晔轻声道, 既有好事多磨地感慨也有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如何强势凛然, 红豆夹在家族和情人中间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作为母亲当然希望女儿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地幸福, 但她同样是朱家地人, 也不乐意看到家族因此而闹得鸡飞狗跳。所以目前看来红豆去英国也算是件折中的选择。

"伦敦皇家美术学院, 嗯。还不错。”叶无道点头道。

"其实红豆已经有三幅作品已经被皇家美术学院收藏呢。”朱晔自豪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女儿。

叶无道笑着摸了摸纳兰红豆地脑袋。还真瞧不出这妮子还有这本事。别的女人是生怕自己男人不晓得她地好。这妮子倒好, 就怕他知道她有什么优点。

朱一水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溜进来。朱哗也没有说什么。一水这丫头是家族极少数能够把红豆当作亲人看待的成员。朱哗虽然不欣赏这丫头的心机和城府。却绝对不反感她。所以主动给朱一水倒了一杯茶, 朱一水笑嘻嘻接过茶水后道:"红豆姐, 是不是出国以后怕姐夫沾花惹草啊, 你放心吧, 我帮你一天4酬、时盯着姐夫。”

一天48小时?朱晔和纳兰红豆被她这个说法逗乐。原本略微沉闷的气氛立即明亮许多。

监视我?

叶无道笑着喝了口茶。就怕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来个监守自盗吧。

放下茶杯。温暖地凝视着依依不舍地纳兰红豆。

"姐夫。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朱一水已经主动将叶无道升级为"姐夫”, 这个叫法也让朱晔和纳兰红豆无可奈何地相视一笑。

"没有。”叶无道懒得跟这个丫头客套。

嘴上说没有的叶无道心中却想起暖月地老管家即将与澹台经藏发生交锋。

火星撞地球吗?

叶无道伸出右手, 笑容自嘲而冷峻。

第41章老祖宗

南京总医院特别看护室, 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静静望着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 南京总院的的医疗报告让他大发雷霆, 虽然那个太子妃的老人出手确实气势非凡, 可端木子房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男人曾经数次率领沈阳军区特种兵大队在全国特种兵竞赛上夺得奖杯, 可竟然要面对终生残废的惨淡结局, 他这个外人尚且觉得无法忍受这个落差, 那战叔呢?战叔这个当事人又该如何自处?

端木子房缓慢削着一颗苹果, 心中满是苦涩, 那张平静的脸庞木然而戚戚。

恨谁?恨那个高深莫测出手狠辣的老人?恨那个不容他人试探底线的太子妃?还是恨自己的鲁莽自负?

"子房, 你不需要自责。”

被端木子房叫做的战叔男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想伸手却没办法做到, 仰望着天花板, 艰难出声:"其实, 我在二十岁那年就碰到嵩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的算命老师傅说我三十岁和五十岁各有一个劫难, 说我五行缺木, 要想平安, 必须找到一个人, 可即使找到了, 第二个大劫也未必能过, 现在看来, 确实不错, 这都是命啊, 怪不得谁。”

一个再强大的人也需要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的支撑往往能够让一个强者更加强大, 这就是宗教的魅力。在遭遇痛苦的时候, 信仰和宗教也能够让人增加免疫力, 佛教和基督教都不约而同地教人去忍一世苦受一世灾, 很大程度上便让千万人不至于轻生寻死, 风水也是如此。

"怪我。”

端木子房轻声叹道, 他跟从来无所谓忠诚崇尚权术和铁血的叶无道不一样, 他是一个很怀柔慈悲的"主子”, 两种手腕孰优孰劣不好断言, 但起码这两个能够代表中国年青一代的家伙都做得很令老头子们惊艳。

"那一拳, 是我见过最刚猛的一拳, 值了。”中年男人微笑道, 颇有达人知命的味道, 圣人说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 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 若再有些胆魄和智慧, 便多半不会钻牛角尖。

端木子房拿着那颗削完皮的苹果, 凝望着注定一辈子再也没办法打拳的杨战,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位中年人守护着坐在轮椅上的他, 没有想到立即就成了端木子房来看望躺在病床上的他。只能说人生如戏, 风水轮流转。

敲门而入的是太子妃, 吴暖月, 她身后依旧是那位双手干枯、头发梳理得格外精神的老管家。

中年人见到女人身后的男人, 眼中非但没有仇恨, 相反还有小说中那种顶尖强者见到类似巅峰人物的炙热和崇拜。吴暖月将手中的那束康乃馨交给老管家, 老人将花插入花瓶, 恭恭敬敬站在一个恰好跟吴暖月和端木子房构成等边三角形的地方, 站在这个地点, 救人和杀人都会很快。

"杨战, 十五岁那年因为失手将当代杨家家主的孙子打残, 被逐出家门, 近四十年不得认祖归宗。”吴暖月轻声道。

中年男人猛然瞪大眼睛, 死死盯着这个不管哪个男人都不敢小觑的女人。

他的真名叫杨战, 虽然说在端木家做了十多年的保镖, 可恐怕端木子房都不清楚他的真正来历, 杨战出自太极杨家偏支, 可却很小就因为那起风波离家出走, 遍访中国大江南北拳术名家, 潜心研习八极拳、形意拳在内的诸多拳法, 以求拳破太极, 三十年所学庞杂, 称得上是真正的拳术大师, 后来机缘巧合找到端木子房, 便在沈阳军区呆了下来, 成为类似军区中"武术教头”的强悍存在。

"杨家太极式微, 其实在三十年前能够跟陈家老宗师相提并论的杨东篱逝世后, 就再没有办法跟陈家抗衡, 到了这一代杨家更是不济。”吴暖月对陈杨两家的家族历史并不陌生, 事实上她对中国武术世家都很熟悉, 她习惯掌握尽量多的资源和信息。

"你认识陈老宗师?”杨战紧张道。

沸吴暖月轻轻摇头, 那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般人物, 即使是她也没有办法接触。会打太极拳的中国人肯定不少, 不敢说千万, 百来万人肯定不缺, 可要说能够登堂入室的人, 恐怕却只有聊聊百人, 而登堂入室后窥得真谛的, 偌大的中国, 等到杨家老祖宗杨东篱逝世后, 就只有陈家一人而已。

腾"年轻人, 你是说陈家陈道陵吧?”老管家微笑道, 虽然亲手葬送了杨战的全部, 老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愧疚。

文陈道陵。

学可不是谁都敢直呼这个名字的, 陈道陵是谁?他是中国太极的第一人!是如今中国道教中地位能够媲美当代张天师的超然存在!这样一个老人, 寻常人喊一声老神仙绝对没有半点过分, 而这位老人, 进出中南海的次数, 也绝对比某些省部级干部要来得频繁。

"你?”杨战疑惑道。

"虽然说我跟陈道陵岁数差不多, 兴许比他还要小上几岁, 可真要论起辈分, 这老家伙恐怕还得喊我声师兄。”老管家眯着眼睛微笑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说是杨战、端木子房, 就连吴暖月也是一脸茫然和错愕。显然她也不知道原来老管家还有这份身世。

小说中只有寻常的江湖人, 才会一辈子厮杀搏击, 所谓高人, 除了一身本事, 还有一点就是隐得深, 藏得久, 偶尔石破天惊, 便已足够。

"其实, 你不适合八极拳这类至刚至猛的套数, 伤身。你这身底子不打太极, 太可惜了。”老管家瞥了眼杨战摇头惋惜道, "我知道杨东篱很早就不问世事, 可他那群徒弟们当年难道就没有看中你这块璞玉?一个不成气候的孙子打残了就打残, 算不得大事, 也怪不得杨家会衰败至今。”

杨战露出一抹刻骨的悲哀, 寻常人永远没有办法体会他们这种练武世家中的门第森严和家教苛刻, 一旦被逐出师门或者家门, 那就意味着一辈子入不得祖坟进不得族谱。他这几十年拼了命练拳无非是想让杨家知道他的存在, 仅此而已。

"要不, 你做我的徒弟, 虽然说你被我废去一身本事, 可从头再来, 也不算晚, 太极也讲究个破而后立, 大器往往晚成。我这一辈子, 也没正儿八经教谁, 也怕我这一身还算见得人的东西被我带进棺材。”老管家原本和蔼的神情在这一刻也严肃起来, 对他们这类人来说, 收徒本就是几乎媲美一般人传宗接代的头等大事。

又惊又喜的杨战满脸病态的兴奋, 要知道他现在还处于全身剧痛中, 只是最终他眼神黯淡下来, 叹息道:"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杨家不认我, 我却不能不认杨家, 这辈子我只拜一个师傅,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哦?有骨气?没想到杨家还能出几个像样的年轻人。”

老人哈哈笑道, 百年不变地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 盯着杨战, 眼神玩味, "杨战, 知道我是谁吗?”

杨战自然是摇头, 端木子房也对此极为好奇, 而吴暖月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也从不知道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姓什么叫什么。

"这么多年, 差不多都忘了吧, 杨家也好, 陈家也罢, 恐怕我再过些日子, 自己都记不住了。”

老人一脸感慨, 双手负于身后, 望着窗外, 那一刻, 他不再是吴家的老管家, 不是替吴暖月这个主子卖命的奴才, 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一位处于武道巅峰的超凡人物, 他眯起眼睛, 缓缓道:"年轻人, 恐怕杨家祖谱上, 还有杨青帝这号人物吧?”

杨战一愣, 呆滞了足足半分钟后, 一个流血不流泪的大男人竟然哽咽起来, 抽泣道:"老祖宗!”

杨青帝。

四十年前中国武道顶点龙榜探花人物杨东篱的亲弟弟, 这一代正统杨家的家主太极宗师杨商河, 得毕恭毕敬喊这位老人一声爷爷。

第42章早就不是处女

端木子房瞥了一眼一直冷眼旁观的吴暖月, 这个拿着一束康乃馨进入医院的女人, 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束价值百来块块钱的鲜花, 还有杨战对她尤其是对叶无道的间接忠诚, 寻常人兴许无法理解杨战这种武者对师徒和家世的执着, 可就如杨战所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这个"父”既然是太子妃的奴才, 那杨战是叶无道的什么?

吴暖月这一手棋恐怕叫做移花接木、借花献佛吧。

端木子房摸着下巴, 坐在轮椅上一脸笑意望着病床上哽咽和感激的战叔, 虽然说这位女人一手羚羊挂角的妙招, 可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战叔能够迅速摆脱颓废心境, 端木子房也甚感欣慰, 对吴暖月的算计也就自动忽略不算。

所以处处重情事事重义的他只能是幕后的英雄式j事, 而非纯粹寻求胜果和利益的枭雄。

吴暖月不久便带着那位深藏不露的老管家离开病房, 尚且处于激动状态的杨战忍着疼痛道:"子房, 你知道吗, 他是杨青帝!我们杨家辈分最高的老人!唉, 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吖, 真没有想到我能够成为这个老前辈的记名徒弟。”

"他有多强?”端木子房微笑道, 剥了一个柑橘, 撕下一瓣放入嘴中。

"子房, 你不是在zhoga海见过那位神秘的一号保镖吗, 这个zhoga海大佬的贴身保镖代号‘j刀, 他曾在几年前的第六届国际特种b大赛中露过面, 便秒杀了以s列和fa国带队两名教官, 可比我这个师傅, 恐怕还有火候上的差距。”杨战感慨道, 一提起被誉为丛林之王的"j刀”, 也是百感交集。

"叶子比较杨青帝, 又如何?颠峰状态下的他能支持多久?”端木子房好奇道。

"看不出来。”杨战摇头道, 皱了皱眉头, 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 虽然说身子似乎出奇得羸弱, 可这不代表他不能sha人, 如果叶无道处于颠峰状态, 杨战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如何程度的强大。

"智慧和武力, 还真是熊掌和鱼翅。”端木子房缓缓将一瓣柑橘放入嘴中, 闭上眼睛

他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是什么让原本熊掌和鱼翅兼得的叶子坠入谷底, 是什么人什么事逼迫他蛰伏三年?!

吴暧月坐入医院外的那辆宾利, 开车的老人依然安静而沉默。

"杨爷爷, 迩恐怕也一有段很精彩的故事吧?”吴暧月轻笑道, 能做吴家的总管家, 没有点故事反而不正常。

"岁数大了, 容易忘事。”

叫杨青帝的老管家和蔼笑道, "对莪这种连名字都可以忽略的老家伙来说, 能够看着小姐平平安安长大, 就足够了。”

"看他的身子什么时候能痊愈?”吴暧月皱眉道, 手中那枚家族信物———地藏菩萨翡翠像。

"少则一年。”

老人却没有说出上限, 让吴暧月一挑眉, 能够清晰感受到主子担忧和不满的老人笑道:"叶无道是莪这辈子见过最走运的年轻人, 其实莪们都知道, 到了某个瓶颈, 需要的就不再是天赋, 而是运气, 佛家顿司和道家机缘, 就是这个道理, 成龙成虫, 成神成魔, 这一线之隔, 运气好的就会名垂表史, 运气不好的则死于无名。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他的身子, 年轻的时候受点挫折, 挫一挫锋芒和锐气, 是好事。”

"莪是担心他这样的身子去日本, 会不会让某些人有机可乘呢?以前莪只要关注中国内的威胁, 可接下来面对的就不再是中国, 心存报复的日本黑道, 关系暧昧[ 很纯很暧昧 ]的印度婆罗门, 还有现在就在中国境内的奥林匹亚以及希腊那个家族, 乱局太乱, 首尾难顾。"吴暧月叹息道, 猛然握紧那枚晶莹剔透的翡翠菩萨像。

"杀了便是。”老人微笑道。

语气平静, 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可从他嘴中说出, 偏偏就是股肃杀萧索的味道。

你杀?还是莪杀?”吴暧月摇头苦笑道。

"小姐, 莪虽然记性不太好使了, 可这个时候也要提醒下您, 不要忘记他的身份。”

老人收埝笑意, 严肃道:"叶无道不仅仅是您的男人。能做小姐您的男人, 如果处处要人担心处境, 似乎并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当局者迷。”

吴暧月还着自嘲意味轻笑道, 突然眯起眼睛, 松开那枚翡翠, 清冷眼神蓦然炙热起来, "一个曾经独自一人面对三个中国龙榜强者的男人, 又怎么公沦落到需要他人指手画脚的地步?!&qot;

澹台经藏就如同海面一般疯狂吸收这个世界的一切, 历史文学, 宗教科学, 一切她不了解的事物都被她牢记于心, 兴许是从维景大酒店内的资料或者是电视中了解到南京的几处经典, 见到叶无道第一面就跟他借钱要去雨花台, 第一次来南京的叶无道干脆陪着她逛, 游览南京经典无非就是感受其凝重历史, 再好的人文景点如果一个游客不熟悉其历史渊源, 便会减色许多, 澹台经藏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自然不会主动询问, 叶无道也懒的跟她斤斤计较, 将南京乃至中国的历史大致讲述了一遍, 他高考文综拿过令人发指的高分, 加上家族熏陶, 叶无道对历史可谓了如指掌, 将中国上下五千年娓娓道来。

"这雨花台原本在三国时被称作石子岗, 后来传说难朝高僧云光法师在此设坛讲经布道, 感动上苍, 落花如雨。便有了这‘雨花台的叫法。”叶无道陪澹台经藏来到雨花台, 他还特地让赵宝鲲折腾来一只相机。

"真的落花如雨?”看惯了《山海经》这累g怪神乱东西的澹台经藏下意识喃喃道, "那果真是道行高深了。”

"没有文化真可怕。傻女人, 诸如"落花如雨”或者"顽石点头”这累传说, 无非都是对文化对历史的修饰而已, 生活可不由神话故事构成的。”叶无道不禁叹息道, 抽了根烟, 自顾自拍照。

澹台经藏撇了撇嘴, 也不跟叶无道争论。

"别动!”站在远处抽烟的叶无道一转身, 没来由朝澹台经藏喊道, 让这个女人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咔嚓。

照相机突如其来的闪光灯让澹台经藏感到不适, 心中猜测是不是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动了什么手脚, 狠狠瞪着叶无道, 寻思着该不该动手将他那个捣鼓了半天的东西销毁”不错不错, 有点意境, 看不出来你还挺上镜。"

叶无道笑道, 斜叼着那根烟, 朝澹台经藏招了招手, 满腹狐疑的她小心走到叶无道跟前, 他将那张偷拍下来的影像给澹台经藏看了一眼, 确实是没有见识过照相机的女人眨巴眨巴着水灵秋, 幸好前段时间刚见识过"电视”这玩意的神奇才没有露出窘态。

"要不要帮你再照几张?”叶无道像是诱拐幼女的怪叔叔, 挂着一脸"循循善诱”的ja诈微笑。

澹台经藏轻轻哼了一声, 没有表态, 却显然已经默认叶无道偷拍这种"轻薄”举止, 对她来说"照相”就跟精致的

南京小吃一样充满诱感, 她跟寻常女人不一样, 男人的强势和显赫在她眼中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物, 倒是些小玩意, 她会觉得有趣,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 能够将玄武之璜随手送人

"总有一天, 你会熟悉这个世界。”

在中山陵的时候叶无道坐在阶梯上眺望远方, 身旁站着已经学会如何使用照相机的澹台经藏, 这次他并没有随意弹掉烟头, 而是熄灭后放在手中准备丢进垃圾箱。叶无道收回视线, 瞧了瞧拿着相机折腾的女人, 道:"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澹台经藏终于开口。

"不要问我为什么。”

叶无道皱眉道:"人参没有那么多个‘为什么。再者, 我也不喜欢女人问这个问题。”

"你有很多女人?”澹台经藏随口问道。

"不少。”

叶无道咧开嘴笑道, 摸了摸鼻子, "以前小时候, 总觉得一个男人需要征服很多很多的女人才是圆满, 后来大了, 才觉得漂亮的优秀的指挥的人其实拥有越多就越累, 再成熟一点, 才明白, 其实, 爱一个人就不轻松, 爱那么多个, 就是累了。”

"如果仅仅是玩弄感情, 就不会累了。难怪美人关的是英雄, 不是枭雄!”澹台经藏冷声道。

叶无道纵纵肩, 不不可否。

他随后并没有带着澹台经藏进入南京大tsha纪念馆, 仅仅是站在门外广场, 跟澹台经藏要回了相机, 轻轻将那座刻有"1937.12.13——38.1”的古朴十字架以及警钟柱子上的一群和平鸽收入镜头, 透过另一侧大门, "祈祷和平”四个字沧桑而悲枪地印在墙上, 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澹台经藏望着这个跟平常徊然不同的男人背影, 她已经从他的嘴中了解那场惨绝人ha的tsha, 轻轻问道"为什么不进去?”

"里面的历史, 我记都记得一清二楚。”

叶无道收起照相机, 缓缓道"我懂得不仅仅是香水红酒这些寻常人不懂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我小时候大人强迫我去记忆的, 我记忆最深刻的, 是历史。我记得清每一个rb甲级zhafa, 记得清他们每个人犯下的z恶, 愤青,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底气挂在嘴边的。我杀过的rb人, 比很多混混打过的人还要多。”

澹台经藏古井不波的心境投入一颗石子, 涟漪阵阵。

叶无道将相机递给澹台经藏, 轻轻一笑道"怎么。由于要不要sha我了?你可别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怕了你这个不谙世室的娘们, 我没那么没品, 也许你可能觉得我现在肯定因为你的存在而提心吊胆, 抱歉, 让你失望了, 而且我要是用出当年被神圣sh追sha时的手段, 恐怕你早就不是处女了。对了, 接下来你可能要跟一位老人交锋, 打输了可别在我面前哭鼻子, 我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

第43章伤一人废一人

澹台经藏接下来当然不会继续住维景大酒店, 而是跟着叶无道搬到江南甲第俱乐部。俱乐部中有一间庞大地剑道馆。既可以玩西方的击剑。也能够欣赏剑馆中木架上那十几把古迹斑斑地青铜剑, 澹台经藏站在一柄朱纹裂冰古剑前。纤细手指轻轻抚摸剑身, 虽然说冷兵器地时代已经远去, 可在类似丛林捉对厮杀的肉搏战中冷兵器依然发挥着不可取代地作用。

无所事事的赵宝鲲在叶无道的怂恿下跟江南甲第的几名资深保镖展开对战。结果四名保镖都被这厮轻松放倒。澹台经藏对此却根本不屑一顾。只是研究着那柄以前仅仅是在古剑谱中惊鸿一瞥地朱纹裂冰剑。

不等赵宝鲲让爬起来的保镖一起上。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随后剑馆气氛浑然一变。

门口站着轻轻鼓掌地吴暖月以及沉默不语的老管家。那位叫杨青帝地老人。

澹台经藏转头看了眼五指悄然相抵于腹部的老人。伸出那根如玉的食指轻轻一弹古剑剑身。朱纹裂冰剑锵然作响。

"我那一代人, 东篱。陈道陵都可谓三十年一遇地天才。怎么如今的年轻人都一个个。惊世骇俗。”老人感慨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必然, 可老一代见到新一代太过。凉艳心中总会有些身为一个老人的芥蒂。因为新人地崛起。往往意味老一辈江湖地落幕。

"像她这样地女人。日本也就叶隐知心一人而已。所幸不多, 要不然男人的面子还真有点没地方放。”叶无道轻笑道。

"若哑爷爷说自己是天下[ 遮天 ]第二。你们这些老人谁敢自称天下[ 遮天 ]第一?”澹台经藏眼眸中浮现一抹彻骨地哀伤, 原本心如止水的心境蓦然波澜大起。似乎是不小心触及内心极少能够扰乱心神的逆鳞。压抑越深的情感, 一旦找到宣泄口就如瀑布一泻直下, 她那似乎无缚鸡之力的纤手猛然握住古剑。转头深深望了眼不明所以地叶无道, 不再一味清冷的炙热眼眸中布满哀其不解怒其不明地负面情愫。

密宗中菩萨也有忿怒相, 此刻地澹台经藏就极有这种金刚怒目的异样韵味。

噗!

老人杨青帝轻轻踏出一步。护在吴暖月身前, 脚劲直透地表。渗入地层。沉闷窒息而震慑人心, 干枯地双手顿时如鹰爪张开。

赵宝鲲这个算不得半吊子的准高手比起特种兵精锐都不会丝毫逊色, 可此刻面对杨青帝这样浸淫武道起码一甲子以上地巅峰强者。却显得如婴儿般颓然无力。两者之间地巨大鸿沟显而易见, 虽然说像杨青帝这类高手地确不可能如小说那般刀枪不入, 可他们真要杀人, 却远比常人想象要来得轻而易举, 面对他们这种境界的强者。普通人别说拿手枪。就算拿机枪都没有用。

仅就单挑而言, 杨青帝这类能够用"变态”两个字形容地高手, 确实已经不需要任何武器, 或者说冷兵器会比枪械更加称手。

叶无道这个家伙竟然已经搬了一条椅子坐下。翘著二郎腿。点了一根烟。看样子八成是准备看戏, 忍俊不禁地吴暖月不顾老管家地劝说走到叶无道身边。

"叶无道, 有些人做过有些事, 你不知道。不代表这个人不存在, 不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澹台经藏柔声道。轻轻叹息。悲天而悯人, 原本地金刚怒目再次恢复成平常地大慈悲模样。只是那只握紧越王剑池青铜剑地手依旧没有松开。

叶无道托着腮帮望着异样地澹台经藏, 轻轻皱眉。

哑爷爷。

他记住了这个称呼。

澹台经藏手指轻轻一敲剑身。这把青铜剑立即弹跃了起来。闪电抓住剑柄的她眼睛依旧盯着远处的杨青帝。

唰!

空中划过一道不璀璨不华丽却异常震撼人心地弧线, 那是朱纹裂冰剑带出的弧度。澹台经藏那一头及腰地瓢逸青丝也随之在空中形成一道曼妙诡秘地风景。若能够让时间定格, 那这一幕景象便是澹台经藏握着这把古剑毫无花哨地劈向杨青帝。而她的满头青丝无风自舞, 犹如鬼魅。

杨青帝原本子瘦的身躯因为鼓动地气劲膨胀全身而显得高大威猛起来, 低吼一声, 再踏出一步, 这一次老人的跺脚比起杨战那次更为惊人。吴暖月若不是被叶无道扶住恐怕都要摔倒。满心忌惮的赵宝鲲不得不老老实实呆在角落。直骂澹台经藏这个娘们变态, 他觉得杨青帝这样地老不死家伙有这身本领还可以讲究着接受, 可一个不到二十岁地小娘们凭啥有那通天本事?

天罚。

一个能够被龙帮兴师动众囚禁这么多年地女人。一个被当作对付昔日叶无道地最后底牌地强悍存在。自然有其过人非凡之处。

澹台经藏在杨青帝老人周围画出一条条令人眼花缭乱地弧线。每条弧度饱满的弧线都带著致命地冰冷气息。而杨青帝则在澹台经藏如水银泻般地潮水攻势下步步为营, 虽然险象环生, 却拥有她横任她横明月照大江地优雅风范。

嘭!

尘埃落定。画面终于定格。

只见脸色潮紫地杨青帝一拳击中澹台经藏手中地青铜剑。因为澹台经藏是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地食指轻轻点在剑尖之上, 所以那柄剑便竖在空中, 而杨青帝地拳头硬生生砸在剑身后使得那柄伸缩性并不好地青铜剑竟然诡异地构成一个大弧度, 足见这一拳无与伦比地霸道。

只是杨青帝这一拳再也没有办法递进半寸。

青铜剑虽然被击成圆弧状。但在澹台经藏那根修长的食指支撑下。再没有半点细微变化[ 天珠变 ]。

大致知道老人强悍程度的吴暖月心中充满对澹台经藏的震惊。虽说早就能够推测出这个神秘女人的实力。可亲眼见识到其常人不可匹敌的力量, 崇尚韬略地吴暖月依然有种不甘心的颓丧感。在这样地绝对实力面前, 若非天衣无缝地计策。寻常陷阱阴谋根本就是贻笑大方。

所谓人生如戏。无非就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人或事。

龙珥出现在叶无道和吴暖月背后, 用术语轻声道:"有人偷偷渗透入俱乐部, 危险系数a

"这么强?”叶无道好奇道。对他和龙珥来说。危险系数为a十地处境基本上就是必死地境地。而a则是生还和死亡概率基本上持平地困境。现在有人竟然能够构成a。就不得不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两批人, 一方6人。就是上海金茂大厦中遇到地核弹头阿尔卡蒂玻斯。还有一方仅仅1人, 身份不明, 行事风格与三年前闪电崛起的奥林匹亚雇佣兵团成员‘泰坦相似度达到87%。杀人都喜欢从脊柱下手, 都是捏碎第六块。”龙珥带着冰冷杀机缓缓道。她并不嗜血, 可她习惯了为叶无道去杀人。

不喜欢见血的人, 往往见到最多的鲜血, 这就是悖论。

"朱雀的几个女孩现在还不是这两批人的对手。破军被我留在南京军区保护纳兰红豆, 还真是头痛啊。”叶无道揉了揉太阳穴。

"有他们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吴暖月轻声道, 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叶无道看了看老管家和澹台经藏, 摸了摸鼻子。

杨青帝收拳。大笑道:"不愧是让叶家河图刮目相看的女人。怪不得他那样一个目空一切的男人也对你六分期待三分欣赏一分忌惮, 虽说仅仅是一分忌惮, 可也足以让你媲美青龙萧易晨喽。”

澹台经藏随手一甩。将那柄青铜剑扔回摆放它地木架之。走向另外一柄传闻同样出自越王剑池的青铜剑。

在赵宝鲲对澹台经藏充满惊艳和敬畏地时刻。吴暖月却只是将全部视线投向一直沉默地男人。这个右手情不自禁轻微颤抖的男人。这个如今恐怕再没办法像当年那般大雨中秒杀北方第一站将地昔日"影子”。

他真地沦为废物了吗?

吴暖月轻轻一笑。帮他揉捏着肩膀。

深情而崇拜望著这沉默的背影。能够让她心甘情愿伺候地男人, 这天下[ 遮天 ]。也就这个男人一人。这就是答案。

再者。这么一个曾经一人力敌三名中国武道巅峰人物青龙、曹秋水、曹天鼎。并且能够伤一人、废一人、杀一人之后而不死。这样地男人, 卧虎藏龙地中国。也同样只有这个男人一人!

第44章杂种

爬得高固然很容易跌得重, 可有些男人即使跌入谷底, 也还是能够顺着命运女神的鞋带东山再起, 政界远如邓公, 商界近如史玉柱, 皆是如此。只不过确实并非所有世人都能够死灰复燃重新得势, 所以在失势的时候作为旁观这是选择落井下时还是雪中送炭就是门大学问。

"没有想到慕容雪痕竟然看中你这个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国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两个男人出现在剑馆门口, 一个温文尔雅的西方俊美青年笑望着叶无道, 他身后跟着一个拥有一条粗壮到畸形左臂的壮硕男子, 这个身材并无不魁梧却给人一种爆炸性压迫感的中年人紧紧盯着昏昏欲睡模样的杨青帝。

走进这间剑馆的年轻男人显然觉得叶无道仅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走入剑馆后杨青帝已经恢复苍老神态站于吴暖月身后。而澹台经藏也继续研究那把华美绝伦的越王剑池古剑, 剑锋清寒, 篆文古朴, 与世无争的她恬淡宁静地把玩古剑, 对于剑拔弩张的情势视而不见。

一个漂亮亚麻色头发扎着辫子。戴着一副格外纤细精致的无框眼镜, 这个青年有一张让赵宝鲲很不顺眼的脸蛋, 因为这类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赵宝鲲从来都称作"阴阳人”。

"忘了自我介绍。”

这个能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外国年轻人再不看叶无道, 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吴暖月身上, 似乎不确定她的身份, 他修养未必炉火纯青, 可表面依旧无懈可击。朝吴暖月点点头, "我叫迦米诺·哈得斯, 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希腊哈得斯家族的主要继承人之一, 迦米诺·哈得斯。

见多识光的吴暖月一下子就认出这个主宰希腊船王的家族继续人, 以风流多才名动欧洲, 豪门千金中有帕丽斯·希尔顿这样的浪荡豪放女, 而世家纨绔中则有迦米诺·哈得斯这样的花花公子, 只不过比起帕丽斯·希尔顿, 作为欧洲青年骑术大赛两届冠军的他确实有更多值得炫耀的资本。

"你来这里该不会是因为觉得把我人间蒸发后就可以赢得雪痕的芳心吧?”叶无道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迦米诺·哈得斯。

"不可以?”

迦米诺·哈得斯保持那优雅迷人的笑容, 反而不屑地瞥了一下叶无道, 用很能吸引女人的磁性嗓音微笑道:"叶无道, 你好歹也跟我同行, 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总该知道所谓爱情, 最终都会败给时间吧。你要你死, 慕容雪痕就会恨我十年, 二是年, 或者一辈子, 这似乎要比她冷漠无视我一辈子来得好些, 我自认为不输给你, 只要给我时间, 没有哪个女人不能臣服。”

"真是可惜了这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和标准的普通话。”同时精通英语、意大利语和德语的叶无道面对一个能够讲一口地道中国话的希腊人, 确实有点不适应。

"是个难题。”

迦米诺哈得斯似乎没有料到污暖月会跟叶无道呆在一起, 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她, 要是将这么个大美女一并扼杀似乎太过焚琴煮鹤, 他做不来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 可也不习惯留下把柄和后患, 思索片刻, 迦米诺哈得斯眼神猛然璀璨, 道:"要不, 女人, 不管你是不是吴家那个女人, 就由我征服你吧?”

吴暖月拇指摩裟着那枚巧夺天工的翡翠菩萨像。示意老管家杨青帝不要轻举妄动, 与一般强势女人处处标榜大女子主义不同, 吴暖月骨子里依旧有着在公众场合下以自己男人为中心的观念, 只要叶无道在场, 她便会收敛一切光彩和锋芒。

因为与澹台经藏交手而激起久违战意的老管家就没有真正平静下来, 见到有核弹头之称的希腊杀手之王阿尔卡蒂玻斯, 再次掀起磅礴杀机, 他跟澹台经藏的较量仅仅是点到既止点水般的试探, 但是这两个从希腊来到中国的"非我族类”。杨青帝可不会手软。

染血无数的宝刀即使尘封靴太久。也不会老, 一但出靴, 便非饮血不可。

"所谓意淫, ”叶无道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笑道。"以前就是说去上将首级与百万大军, 现在嘛。就是说夺人贞操于千里之外, 迦米诺, 你是不是看中国神话玄幻小说太多了。意淫凶猛啊。”

"剑名沉水龙雀, 郝连氏锻造, 铭大夏龙雀。”

只留给众人一道清瘦背影的澹台经藏喃喃自语道, 此刻她已经走到剑架最后角落处, 这里每柄剑都已经被她一一鉴定把玩, 她惟独没有去触最后这把"沉水龙雀”。他一开口, 迦米诺哈得斯便意识到她的存在, 等到澹台经藏转身, 这位欧洲准大师级的花花公子顿时惊为天人, 心中感慨中国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果然是盛产绝色美女, 以前一部《天下[ 遮天 ]》走出一个柳画, 一架钢琴便让整个世界认识了慕容雪痕, 迦米诺哈得斯在这一刻竟以来在中国定居的念头, 因为他想要慢慢挖掘那些养在深闺人末识的大美女, 然后一一收入后宫。

种马?

这世道没钱没势谁能种马?这个世界上兴许让你碰到的美女不少。可对穷光蛋花痴的美女绝对不多。与其酸葡萄冷嘲热讽世风日下, 还不如老老实实埋头赚钱然后包小蜜养二奶。

澹台经藏也盯着迦米诺哈得斯和阿尔卡蒂玻斯瞧了半天。

她的表现很自然而然地被迦米诺·哈得斯认为是他魅力强大的体现, 确实, 他这样精致到让女人抓狂花痴的男人, 寻常女人没有恨不得以身相许都算难得。只是叶无道却知道澹台经藏根本就不在乎相貌这个臭皮囊, 她的思维完全就不能够用常理来判断。

"外国人?”澹台经藏转头望向叶无道, 一直都是冷眼观人冷耳闻事冷心思考的她竟然没了平常的冷谈。而有一种有点反常的不悦情绪。

"希腊人, 一个悠闲到懒惰的国度。”叶无道回答道, 吴暖月和杨青帝以及赵宝鲲自然不明白澹台经藏的反常, 但他知道今天陪着她逛了几处南京景点, 一路上等于他都在讲述一部坎坷磨难的中国近代史, 所以涉世不深的澹台经藏先入为主地对外国人印象差到极点, 加上叶无道诱使她成为极端民族主义分子的倾向, 她自然对"非我族类”的外国人没有好脸色, 澹台经藏再宁静致远超拔流俗, 终究还不可能超脱一切达到忘我的境界。

澹台经藏冷漠转身。继续欣赏那把价值连城的"沉水龙雀”, 即使是后世仿制的赝品, 这把剑也称得上是绝品, 以澹台经藏地眼光。敢断言这把大有渊源的"龙雀”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她不得不佩服这剑馆的主人竟能搜罗到这些古剑。

"除了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我还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 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迦米诺哈得斯优雅道, 她似乎对于家庭的庞大很自豪。

&qot;意大利, 法国?!&qot;

澹台经藏再次转身, 冷冷盯着迦米诺哈得斯, 虽然叶无道只讲了一遍。她却清楚记下了八国联军种就有意法两国。

&qot;据说杂交水稻更适合生存[ 永生 ], 迦米诺你这个‘杂种似乎也很有当小强的潜质啊。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小强下去。"叶无道冷笑道, 站在吴暖月身边, 握住那只系有地藏菩萨翡翠像的手。

&qot;你说我杂种?&qot;

迦米诺哈得斯俊美的脸颊保持伪善的笑容, 只是声音中透着阴寒, ”侮辱一个拥有纯正血统的贵族。放在以前, 可是要上绞刑架的。"

连我这种老头子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姐。还是让我吧垃圾清理出去吧。碍眼。”

这一次不等吴暖月表示, 杨家家谱上硕果仅存的老祖宗级人物便杀出去。

中国武术有"文有太极安天下[ 遮天 ], 武有八级定乾坤”这么个说法, 叶无道很好奇杨青帝这么个老人既然出自杨家。阳刚路子可谓已经猛到极点, 那么他的太极又会深厚到什么程度?这样一个不出世的隐藏宗师, 身兼数家之长。又会强到什么地步?

第45章千钧一发

看惯了武侠影视的国人似乎对国术反而持有强烈怀疑或干脆是否定态度, 加上被中央电视台武林大会毒害得天怨人怒, 似乎更没有人相信有高手一说, 可如果有人见识到杨青帝这位花甲老人的雷霆出手, 绝对不会再质疑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

希腊杀手之王阿尔卡蒂玻斯刚接招便右手便感受到一股刺入骨髓的酸痛, 心中大骇, 他无法相信这么个一只脚踏入墓地的老头子还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他自然不清楚中国武术中八极拳自古便以刚猛如炸雷著称。

试探过后, 对力量极其自负的阿尔卡蒂玻斯终于被激起战意, 那只强壮到畸形的左臂肌肉脉络顿时暴突出来, 站在离杨青帝五六米远的地方, 虎视眈眈。

就纯粹力量而言, 地域宽阔的的偌大个欧洲, 能够让阿尔卡蒂玻斯感到忌惮的人也就寥寥几人, 其中一个是意大利黑手党神一样男人的两个保镖之一, 康斯坦丁, 还有一个则是俄罗斯冰帝狼家族中的怪物, 阿尔卡蒂玻斯自然不知道让整个亚平宁半岛和西西里岛黑帮颤栗的康斯坦丁曾经被某个疯子在对战中差点用无比卑劣的手段炸掉那话儿, 要知道这头意大利白银狮子素来是以来表达对上帝的虔诚的, 对康斯坦丁来说巅峰的时候便是他离上帝和天堂最近的时刻。

而那个被康斯坦丁称作宁可与梵蒂冈教廷作战也不愿意再见到的神经病, 就是眼前这个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叶无道, 曾经的幽灵一般游荡在欧洲版图上的一道影子。

剑厅中顿时风起云涌。

杨青帝丝毫不惧擅长近身肉搏的阿尔卡蒂玻斯欺身而近, 怒喝一声。

老人行气始于闾尾、发于项梗, 源泉于腰, 行步若淌泥。看起来并不强壮地清瘦身子骨作出个类似千斤坠的姿势, 面对核弹头阿尔卡蒂玻斯的凌厉一拳, 不闪不避, 猛然晃动了一下肩膀, 啪, 他的柔软衣服竟然硬生生扯裂空气发出声音。一跺脚, 剑架上的古剑都摇晃起来, 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势在必得的阿尔卡蒂玻斯竟然被老人晃了出去, 就在错愕地瞬间, 杨青帝已经得理不饶人, 一记顺势而为的搓腿。抬腿不高, 按照常人的看法如同拉弓一般弓弦张开弧度越大射出的弓箭越有力道, 似乎自然而然的踢腿也应该是泰拳中的大弧度侧摆腿最有爆发力。但老人这记小搓腿却让恰好避过地阿尔卡蒂玻斯吓出一身冷汗。

一击不中攻势受阻的阿尔卡蒂玻斯已经空门大开。

"畜生, 雕虫小技也敢来泱泱贻笑大方?!”杨青帝大笑道, 张狂豪放。

八极拳搏击讲究个彼不动我不动、彼若不动我便引蛇出洞, 杨青帝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用迅雷不及掩耳地崩开裹迸之法冲入对方之门, 一声大喝。贴身暴发。三盘连击, 拳如山崩。轰然作响, 有种摧枯拉朽的霸道, 以他为中心,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气劲的磅礡散放, 如同群魔乱舞。

砰!

击中阿尔卡蒂玻斯胸口的一拳如同炸弹一般引爆, 以杨青帝地拳头为中心, 四周空气涟漪状泛起波纹。

这一拳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抗击打能力强到令人发指的阿尔卡蒂玻斯也被打得身形狂退, 嘴角渗出血丝。

"中国有句老话叫痛打落水狗, 畜生, 老头子我今天给你长点记性, 莫要在这片土地上猖狂!”杨青帝冷笑道, 不给阿尔卡蒂玻斯一点点喘息地机会, 贴身而靠, 一记贴山靠硬扛下阿尔卡蒂玻斯粗壮左臂地仓促攻击, 一记蹬腿将这位显赫杀手踢得浮空, 然后怒吼一声"虎抱”, 阿尔卡蒂玻斯悬在空中的庞大身躯竟然被清瘦地老人勒住, 全身骨骼咔嚓作响, 极为恐怖。

危机时刻, 阿尔卡蒂玻斯终于展现出一名杀手界王者的强大力量, 双拳交叉仰天长啸, 然后猛然撑开, 强行挣脱老人如铁桶般的抱摔, 杨青帝一个鹞子翻身, 轻松落地, 不急不缓, 冷眼瞧着阿尔卡蒂玻斯, 一手负后, 另一只手手臂手心向上伸向对手, 示意阿尔卡蒂玻斯尽管放马过来。

怒极的阿尔卡蒂玻斯冲向杨青帝, 如同一匹脱缰野马。

杨青帝闲庭信步, 任由阿尔卡蒂玻斯狂风暴雨一般展开攻势, 他仅仅是偶尔爆发一次, 但每一次都会让阿尔卡蒂玻斯嘴角的血丝更加浓郁猩红, 八极拳所发出的是督透之劲, 不是抖弹之劲, 远处的陈道藏知道这只希腊大猩猩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迦米诺8226.哈德斯那张俊美的脸庞阴晴不定, 让人捉摸不透。

本来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柄古剑"沉水龙雀”的澹台经藏看到杨青帝的攻势, 脱口而道:"九州之外有八寅, 八寅之外有八纭, 八纭之外有八极。”

一生被囚禁起来的她不知道八极拳, 甚至没有听说过太极拳, 更没有见识过什么武当少林功夫, 但这不代表从小在黄卷青灯中浸染儒释道经典的她不懂得武术的精髓, 相反, 她这种心境寂灭不染尘埃的女人更能直指佛心, 事实上这句出自《淮南子》的古语便是八极拳的精骨所在, 八极拳所追求的便是极高极远之境。

势与势间, 勾挂连环, 变化[ 天珠变 ]巧妙, 虽然势若奔雷, 可外人看来却依旧有一种连绵舒缓的飘逸感, 这就是宗师的境界。

阿尔卡蒂玻斯终于压抑不住喉咙的鲜血, 一口喷出, 单膝跪地, 杨青帝飘然后退, 准备回到吴暖月身边。

突然, 老人的灰白眉毛猛然挑了一下, 眼神瞬间凝重起来。

一个庞然大物毫无征兆地轰出, 不是正门, 甚至不是穿墙而来, 准确来说这个不速之客是踩踏天花板而下。

目标, 叶无道!

杨青帝只能救一个, 他自认是吴家的奴才, 自然会救吴家当代才华惊艳的家主, 吴暖月。

一只身材有两米多的神农架野人一般的庞然大物轰然落地, 一只蒲扇般宽大的手闪电伸向叶无道, 似乎想要直接扭断他的脊椎骨。

千钧一发!

第46章泰然自若

都说人总是在最后关头才能暴露自己的本性, 就算再有多么通天的本领也不能拯救人众于水火。就像乘飞机时候安全知识讲解一样, 危难时刻首先给自己戴好氧气罩才能更好的去帮助身边的人。

面对那只蒲扇般宽大的手, 叶无道显然躲避不及, 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让此手抓准自己。只见叶无道身子向左一闪, 顺势倒下椅子, 蒲扇大手直下椅面, 顿时四分五裂, 地板也沉闷的晃动几下。

嗖。

另一只蒲扇大手直击叶无道太阳穴, 嗖声消, 耳膜鼓, 一阵眩晕。双腿也被抓牢, 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脊椎顿时一阵酥麻。

叶无道心里一惊, 心想这下完蛋了, 但死也要死的不服, 那么多血雨腥风都经过, 怎么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此怪兽手里。

扑哧。

一声闷响, 叶无道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还没想出怎么对付怪兽呢, 就这样被摔个四脚朝天。

浑身酸疼的叶无道赶紧坐起来, 那堵大墙笔直的站着, 双手高高举着, 被谵台经藏把玩许久的那把越王剑池的青铜剑像串羊肉串一样把他的两只胳膊串了起来。

这一个剑串需要速度、力度, 还有对人体胳膊筋脉的把握度, 神农架野人的这一串胳膊把握的真是完美无缺, 直指胳膊肘关节, 无得挣脱, 除非是自己

想废了两条胳膊, 梦想成为江湖无臂大侠。

"哈哈哈, 我就说嘛, 有你这个娘们在我身边, 真是想死都难。”

叶无道摸了一下鼻子, 脸上的得意神情疯狂乱颤。在场的其他人等也都把目光望向谵台经藏。

"你只能有我来杀, 我不让你死, 你就不能死。”谵台经藏静如处子般站在剑馆中央, 脸上没有青涩, 也没有杀气腾腾, 又像叶无道初次见到她时那样, 她就不是一般俗人, 虽然她的衣着已经非常靠近正常人了, 但此刻在她身上, 那身衣服真是糟蹋了她的尊荣。

赵宝鲲此时更是惊异崇拜溢满眼神, 用能杀死人的眼光力度看着谵台经藏。吴暖月也早已跳至叶无道身边, 心里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妒忌, 抑或是对她的男人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没有这个女子在此, 叶无道今天就是不死, 也会脱一大层皮。想此, 吴暖月用力瞪了一眼紧跟在旁的杨青帝,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他, 现在又恢复到讨好主子的奴才模样。

阿尔卡蒂玻斯这些个家伙, 也趁庞然大物降临的当口退出了剑堂,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更何况, 此仇根本就不需要等到十年。

庞然大物还擎着剑站在那里, 脸上的表情除了非怒就是愤怒, 如果此刻他能脱身, 把在场的人全部吃了都有可能

, 估计连一粒血丝都不会浪费, 这种被捆了手脚的滋味真是连兽类都无法承受。最快更新 8度吧

当然了, 不能放他走的, 至于怎么处理, 交给赵宝鲲那厮就可以了, 他不是善于踩踏强者嘛, 交给他踩去, 总能踩出几声屁来。

"宝宝, 这个怪兽就交给你处理了。”叶无道点燃一支小熊猫, 吐了几口眼圈, 若有所思的对赵宝鲲说。

"叶子哥, 放心, 我会处理的很干净, 让他们的人连到阎王爷那里都找不到他的报道证。”姓赵这小子的表情, 估计就等着叶无道这句话呢。

"你给我听好了, 我不想让他死, 想个法子给我看住他, 如果跑了你可别怪叶子哥对你无情。”

叶无道说完, 脸上立刻又有几丝喜悦。

"那这把剑怎么处理?”赵宝鲲很认真的问。

"对哦, 这把剑可不是一般的剑, 一直放他胳膊上就糟蹋了, 猛然拔出来, 这厮胳膊就废了。”叶无道有些犯难的望了望杨青帝。

"莫非太子想?”杨青帝满脸笑容狐疑的问。

"莫非什么?直接说。”吴暖月在一旁催促到。

"好了, 什么莫非都没有。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把剑就让谵台经藏解决吧。”叶无道突然大悟一样, 掐灭烟蒂。"怎么样, 刚才你那一个剑串表演我没有看到, 现在

来一段羊肉串退签吧。”说完, 叶无道嘴角还扬起一撇诡秘的笑意。

谵台经藏微微一笑, 轻步而至庞然大物身旁, 单从体积上比较, 谵台经藏还不到此物??口, 更不要说伸手拿剑了。看到此景, 叶无道在背后捂着嘴偷笑, 他就是想试试这个脱离与世的女人是不是还是那么实心眼。

倏。

地板装有弹簧一般, 一个白影向上, 旋即落地, 两股血柱瞬间喷洒, 庞然大物也遽然坍塌。

叮。

声落, 剑也安稳置于架上, 虽然还在滴着血滴。

"姑娘好身手呀, 正所谓后生可畏, 杨某开眼了。”杨青帝率先鼓起掌, 笑眯眯的望着谵台经藏这个女娃, 有点喜爱又有点不服的神气。

谵台经藏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天珠变 ]的轻步走向剑架, 没有看杨青帝, 显然刚才的夸奖没有入她的耳朵。这边厢, 叶无道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右手虽然还在抖动, 他还是用它把燃烧正旺的烟蒂掐灭。这一切, 吴暖月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不明白, 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在想什么?自认自己是能猜透他心的少数女人之一, 现在她开始对这份自信打上了一个醒目的问号。

"剑已经被谵台小姐收拾好了, 杨老, 给我挡第一抓的珑月姑娘就交给你了, 三个月后, 我希望能看到一个和过去一样

完好无缺的珑月。”叶无道转身, 一脸笑意的对着杨青帝说。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 但绝对是不容任何推脱。

叶无道怎么能不知道, 危难时刻, 杨老头只能拯救吴暖月, 只有珑月这样的女子在危难时刻才会奋不顾身为自己牺牲。先前, 外人看到的是他主动躲闪滚下椅子, 只有叶无道知道自己清楚, 那是珑月奋力把自己推开, 用她的身体争取来的生还时间。被举向空中的那一刻, 叶无道清楚的知道, 能让自己活的也只有谵台经藏。

躺在地上的珑月, 嘴角流着几缕血丝, 脸上苍白, 如果是师??, 那一抓掌早就让她呜呼去西天。叶无道有些动情的把她从地上抱起, 用颤抖的右手轻轻给她嘴角的血丝。

"没事, 死不了, 我这里有几颗药丸。如果杨老再能尽心尽力治疗, 不用三个月她又是一个萧杀气盛的武器。”谵台经藏瞟了一眼珑月, 很是泰然自若, 从口袋里拿出几粒药丸, 弯身掰开珑月的嘴巴放进去, 然后再一掀下巴颏, 咕咚一声药丸就进了肚子里。

"杨老, 听到了没?珑月姑娘就全靠你了。”叶无道把珑月抱到杨青帝面前交给他, 一脸不怀好意的诚恳。然后拉着谵台经藏闲庭信步一般走出了剑堂。第三卷完)

第1章神秘莫测

最聪明的女人, 不是精于算计, 也不是男人眼里的强人, 因为在男人眼里, 女人根本就构成不上威胁, 何谈强人呢。而最聪明的女人, 就是在男人眼里像个傻女人, 一方面能勾起男人的温柔照顾之心, 一方面又让男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谵台经藏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剑堂事件之后, 潜伏国内的两股黑势力暂且按兵不动, 老管家那一阵扫杀够他们养个一年半载的。

"你是打算一直跟着我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时间, 什么时候你想杀我?”

叶无道放一个小笼包在嘴里, 甜蜜蜜的笑望着坐在对面的谵台经藏, 这丫头正津津有味的餐食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本姑娘在用餐, 闲杂人等不要干扰。”经藏眼都不抬, 专心致知, 由于吃得太急, 小笼包里的汤汁把她烫的直唏嘘嘴。

叶无道惊讶的看了看这个因为贪吃被烫到的怪人, 吆喝, 剑堂一打, 还打出一身江湖气了, 这个女人真是有点意思, 叶无道无奈的笑了笑, 那就陪她一身湖气的玩。

"是, 娘子请安心用餐, 相公我静候被你砍杀的时间。”叶无道一脸邪恶的笑着, 把小凳子搬到经藏身边, 一伸手, 紧紧揽住她的小蛮腰, 把脸保持在经藏嘴部两厘米外的位置, 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放电。

经藏哪见

过这样近距离和陌生男人对望, 脸色立刻绯红, 并急速闪躲开叶无道的大手。这是叶无道预料到的动作, 是个真母老虎还是个纸母老虎, 大手一伸, 立刻见分晓。

"不懂情事, 就不要引诱男人, 我是告诉你, 没有一个男人能经受住女人的引诱, 尤其是你这样的女人。”叶无道一脸正经的看着经藏教训她。

"嘿嘿, 其实你心里非常想我非礼你对吧。”接着又一脸坏笑的调戏她。

经藏就一个动作, 起身, 飞快跑开。

城隍庙的夜晚, 异常的拥挤和热闹, 这是南京最后一晚了, 大小棋子的布局基本成形, 拿下来也只是一声令下的事情。这也不得不让叶无道对谵台经藏多一份顾虑与担心, 虽然她救了自己一命, 但她也可以随时拿走自己的命。当然, 如果能收了这与世隔绝的娘们也不错, 可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偶然设想。

正想去追经藏的叶无道, 电话响了, 是赵宝鲲。庞然大物他安排好了, 吴暖月想找他们回去商量去日本的事情。

是, 是该去趟日本了。

挂了电话, 叶无道双眉紧锁, 眼光变得更深邃起来。

江南甲地俱乐部, 其中一个vp房间, 吴暖月端坐在中央, 老管家惯常的站在她身后。端木子房还是坐在轮椅上, 那个在南京神乎其神的传说

美女, 还像往常一样服侍他左右, 叶无道带着谵台经藏进来的时候, 赵宝鲲整在狂踩端木子房的瘸腿。

见叶无道进来, 吴暖月立刻起身迎上来, 引他坐在刚才自己坐过的位置上。对这个举动没有人觉得奇怪, 不管在外人眼里多么雷厉风行和高贵的太子妃, 在叶无道面前她就是一个女人, 一个能为男人端茶倒水也能为男人掌管大局的女人。

"去日本的计划和行程已经安排好, 想听听你对出行时间的意见。”坐下来, 吴暖月把自己的那杯茶递给叶无道, 面容温和。

"我想下个月初动身吧, 一路行程你来安排就行了, 我非常放心, 只是我对此次行程要带去的人手想作一次调整。”叶无道说着, 看了一下四周, "谵台经藏会和我一起去。”

"叶子哥, 那我呢?你不带我去?”赵宝鲲一看, 随行人员里没有自己, 立刻跳到叶无道身边。

"你有重要的事在身, 帮我看好那个庞然大物嘛, 叶子哥回来给你带礼物, 还会帮你去小樽看看, 看看你画的那个女子出生了没有。”

叶无道摸了摸赵宝鲲的脑袋, 算是安慰。

"可是叶子哥, 我想去保护你, 这脚很久没踩那些浪人呀武士呀的, 奇痒无比呢。”赵家这个活宝似乎叫火爆更贴切)孩子状的向叶无道身上靠。

哎吆。

叶无道身一起, 腿一伸, 一脚揣在赵宝鲲??上, 最后只见赵宝鲲捂着??一阵哎吆。

"你个死小子, 还学小娘们缠身了, 那个庞然大物要是逃脱了, 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叶无道跺了跺脚, 扭了扭脖子, "去给你那个老弟电话, 子房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他的了, 让他帮我看好南京的几个场点, 你在这里的脏??都让他帮你擦。”

叶无道说完, 拉着谵台经藏就走。

"对了, 还有, 暖月呀, 杨管家到时候就不用和你一起去了, 他要留下来给龙?疗伤。”到门口, 叶无道又转身看着吴暖月, 说完扬长而去。

一屋子诧异的目光, 互相询问。

"不用担心, 有这个男人照顾我, 他身边还有一个那样的女人, 不用担心局势。”吴暖月见杨青帝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安慰说。

"要不要我跟着去看看?”老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老头, 我叶子哥你也敢跟踪?”赵宝鲲一听老头要去跟踪, 赶紧跳起来串到杨青帝身边, 眼睛瞪着要烧死他一样。

"呵呵, 无道这是耍小孩子脾气, 还是第一次见, 谁曾想堂堂男儿, 雄战一世, 也会有回归婴孩的初态, 正所谓, 男人的温情, 除了表现给自己母亲, 还会表现

给自己深爱的女人。太子妃, 你都不会嫉妒的吗?”端木子房唯恐天下[ 遮天 ]不乱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眼神的深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挑拨离间。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 我的男人如果没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也不配做我的男人。”吴暖月坦然的看着端木子房, 端起叶无道喝了一口的茶, 轻轻呷了一口。

叭叭。

端木子房有节奏的鼓掌。"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我自肆谋略不输给叶无道, 但对女人, 我还真是甘拜下风。”

吴暖月嘴角似怒似笑, 起身走到端木子房, 凑近他的脸, 妩媚的看着他。

"大军师, 余下的日子可就看你的表现了, ”边说, 边抚着端木子房残废了的腿, "有这个证据在, 你的谋略似乎也不怎么样。”

看着端木子房气的有些发颤的脸, 吴暖月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喊着"管家, 咱们走。”一边装作弱柳扶风向门口走。

端木子房发狠的瞪着这个女人的背影, 加上之前被她设计, 更是多了几分对她的不愤, 正眼睛发火的时刻, 吴暖月突然转身直视过来, 更让端木子房没有想到的是, 她立刻转换成一个五官炸开的笑容。

真是神秘莫测。

第2章朗朗明月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再美的鲜花也要放在牛粪上才能更娇艳, 而事实上, 不是鲜花愿意插在牛粪上, 是牛粪非要鲜花插在自己身上以显示自己确实是被需要、有作用。自古以来, 鲜花和牛粪就是这样绕口令般的纠结着。

西湖边, 明月朗朗, 柳枝抚堤, 微风洗面。

"你要小心呀, 红豆的外爷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但你比老朽有魄力、有胆量, 把红豆交给你, 我放心, 死了也能闭上眼。”

两个男人, 站在湖边的护栏前, 背对城市灯火, 吞云吐雾, 单从背影, 还以为是父子散步谈心。

他们就是叶无道和纳兰红豆的父亲纳兰肃清。

"我说过, 在红豆面前, 我还是琅琊。她外公朱家的事情你不用多担心, 我都已经布局好。只是在杭州, 不会有人再动你, 你和朱阿姨, 是否也该给红豆一个交代?”

叶无道转过脸, 望着有些愁容的纳兰肃清。他能理解他为红豆安排的一切, 也能理解作为一个不被妇家认同的女婿的压抑与不服输。

"红豆妈妈已经订好饭局了, 这不是让我来请你嘛。”纳兰肃清也抓过脸, 一个慈父的尊荣在他身上表露无疑。"琅琊, 虽然你能量很大, 但我还是要警告你, 你不能给红豆任何的伤害, 哪怕让她为你多流一滴眼泪。”很久, 纳兰肃

清双手抓住叶无道的双肩, 带着恳请的语气。

"红豆是个好丫头, 没有人能伤害她, 包括我自己。”叶无道非常诚恳的想纳兰肃清保证。

"好, 我纳兰肃清信你。以后也要对红豆的妈妈好一些, 这两个女人, 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 可我力量有限, 只能尽我最大的可能去爱她们。”纳兰肃清脸上莫名有种惆怅, 这种惆怅完全不是儿女情长, 也不是一个久经杀戮者应该有的。

叶无道望着这个儒雅的杀戮者, 脸上依然风平浪静。

二十分钟后, 茶室, 纳兰红豆和她母亲早已就坐, 面前摆满了各种杭州小吃。

叶无道和纳兰肃清一进房间, 红豆立刻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 自然, 红豆的父母也并排坐在一起。

这就是一桌家庭的聚餐, 简单, 但温馨。

"爸爸、妈妈, 之前我误会了你们, 女儿对不起, 我敬杯茶, 算是赔罪。”服务员退出房间后, 红豆端起一杯茶, 起身, 向父母毕恭毕敬的说道。

叶无道在旁边都想笑, 这么老土的招数她现在也用, 这妮子一天到晚脑袋里再想什么呀, 不过, 还是忍住。

她父母笑呵呵的一饮而尽杯里的茶, 刚放下杯子, 红豆又来了一杯, "这一杯, 我是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闹假离婚, 我也不会去酒吧喝酒

, 不去酒吧喝酒也就不会认琅琊当男朋友, 不认琅琊当男朋友, 也就不会有今天真相大白的一天……”

"好了好了乖女儿, 我们都知道。你和琅琊的恋爱史就不要讲了, 今天大家都在, 我就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纳兰肃清笑呵呵的打断红豆背书一样的长篇大论。

但, 他的这番打断, 就像一个威力惊人的闷雷, 让在场的人差异, 除了叶无道, 红豆母女的表情真是天翻地覆, 满眼期待的望着纳兰肃清。

"呵呵, 不要紧张, 不要紧张, 刚才来的路上我也和琅琊说了。你看, 我也老了, 这边的事情也摆平了, 事业迟早是红豆的, 天下[ 遮天 ]也迟早是年轻人的, 我想休息休息, 去国外散散心, 只是这一次, 我是参加一个国际组织做义工, 不适合带家属, 所以红豆你在出国之前要好好陪陪妈妈。”纳兰肃清看起来很轻松, 说完上述那番话, 就想抽只烟, 看看红豆, 赶紧又放下来。

叶无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用手肘碰了一下红豆, 示意她纳兰肃清想抽烟。

"爸, 你可真改邪归正了, 这是好事呀, 我支持你, 妈妈也会支持你, 对吧妈妈?”红豆起身来到父母中间, 一只手揽着一个, 红豆妈妈也松了一口气, 表示对纳兰肃清的支持。

"所以呢, 现在我奖励你一只烟。”红豆

主动抽出一支烟, 放到纳兰肃清嘴边。

这边厢, 琅琊赶紧站起身, 打着zpp, 给纳兰肃清点上, 并和纳兰肃清会心的一笑。

"还有呀, 你参加国际义工为什么给我也报名?要去多久?”红豆母亲带着娇怒的问。

"也就去一年吧。都是去非洲这些艰苦的地方, 我怎么舍得让我的老公主受苦呢。”纳兰肃清伸手把妻子揽在自己肩下, 他们彷佛又回到了热恋的日子。

红豆妈妈在纳兰肃清怀里交代纳兰肃清, 以后再参加这样的活动一定要给自己也报名, 夫妻俩一起去, 纳兰肃清心满意足的答应着。

叶无道望着对面两个久未恩爱的老人, 心里有甜蜜, 也有担忧, 他没有想到南京之行, 能让红豆的父母再找回从前。但他, 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纳兰肃清为什么突然又要离开红豆母女呢?但, 现在顾虑不了那么多, 还是成人之美才是男子汉所为。

叶无道硬拉着红豆出了茶室。

"你把我拉出来干嘛?我还有好多话要和我爸爸妈妈说呢。”红豆很不乐意出茶室, 一出来她就质问叶无道。

"你们看出他们那么甜蜜嘛?难不成你也想我们在他们面前那样?我这不是嫉妒嘛。”琅琊站在红豆两厘米的距离, 不, 确切的说是两人的脸部是两厘米距离

, 身体是没有丝毫距离, 彼此能感觉到各自体内散发出的热气和蠢蠢欲动的信号。

没等琅琊伸手, 红豆就双手挂住琅琊的脖子,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琅琊, 你会像我爸爸爱我妈那样永远爱我吗?”红豆在叶无道耳边轻声问, 她嘴巴里的热气, 哈在叶无道脖子上, 痒痒的, 很舒服。

这个傻丫头, 也学会问这样的傻问题了。叶无道心里狂笑, 女人从聪明变成白痴, 也就是拥抱时的刹那功夫。当然, 对于红豆的全部交付, 还是叶无道南京之行为她的付出。

"傻丫头, 我会永远保护你,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叶无道也在红豆耳边低低的耳语。

纳兰肃清和妻子站在远处, 望着明月下相拥在一起的叶无道和红豆, 两人脸上带着慈祥和满足。尤其是红豆的妈妈, 这几天蜕变了一样, 贵气的夫人气质里, 又多了几分女人的柔情和母性的慈爱。

"杨柳岸, 晓风残月……”远处传来忧伤清脆的音律, 纳兰肃清望着满足的妻子, 脸上又充满了惆怅。

茶室外, 也是明月朗朗。

第3章风情万种十字步

从《诗经》到宋词, 无数文人墨客, 吟咏都是爱情, 或讴歌, 或别离, 或甜蜜, 或悲戚, 还有浓浓的思念和孤寂。所谓风流少年, 多情骑士, 千古流传着爱情的神话和渴求。南唐后主李煜的花间之语, 柳永的绵绵之情, 引起后代多少痴男怨女的共鸣?

断桥之上, 席地而坐, 零碎短发, 一张干净纯粹的脸, 一双忧郁清澈的眼, 没有世俗污染过的清纯和文静, 在这个身材不高的青年身上淋漓尽致的挥洒。

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他都坐在这里吟咏着"杨柳岸, 晓风残月”。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也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 每晚, 湖边散步的人群, 都能听到他孤寂的吟咏和凄凉的《夕阳下的少年》, 小小的葫芦丝在他的嘴边如诉如泣, 那画面, 就是一个孤独的少年, 行走在夕阳里。

"好男儿该是‘卧薪尝胆, 挥剑斩情丝, 何故日日儿女情长?”叶无道和谵台经藏晚饭后散步来到断桥旁, 葫芦丝音律停, 叶无道话语起。

"你说, 这个世界上, 男人喜欢女人有错吗?”青年没有回头, 眼睛依然直前方。

"错是没有错, 但要看你喜欢上一个怎样的女人。有的女人清高势力, 需要你满足她的虚荣;有的女人强势, 需要你的臣服;有的女人柔弱, 需要你的保护;有的女人风情万种,

需要你随着她的变化[ 天珠变 ]充当不同的角色让她崇拜你;还有的女人不食人间烟火, 需要你主动点拨进化叶无道说到这种女人的时候, 不怀好意的深情望一眼身边活动筋骨的谵台经藏, 还冲经藏眨巴了一下电眼, 那明显是在??)。不知阁下, 喜欢的女人为何种类型?”叶无道说完, 终于转头定定的看着这个还显稚嫩的"小男孩”。

又是一个奇才, 能情痴, 说明此人执着。叶无道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她, 不在你所阅类型之列, 多情、可爱、任性, 有时候柔情似水, 有时候暴躁不迭, 有时候热情似火, 有时候冷若冰霜。像水, 随波逐流;像石, 顽强坚定;像云, 飘忽不定;像风, 只认一个方向。而她, 让我欲生很疼, 欲死不能。草根的情感, 大抵如此吧。”青年叹息, 缓慢站起身, 飘然下石阶。

叶无道本来也是搭话而已, 虽说执着, 被情困之人, 总是走不远的, 但看见他下石阶的脚步, 让叶无道心里激动万分。

抬脚的缓急、左右脚的交替、触碰地面的摩擦, 都是非一般人能比, 传说中的"风情万种十字步”原来是真的?

这"风情万种十字步”只在修道成仙的武侠小说里有过, 但没有人见过, 也没有相关的武术资料记载, 只在习武之人里有个传说。据说, 练成

此功并不难, 就是贵在坚持, 每天腿上绑铁砂袋, 从蹒跚学步就要开始, 每半年增加一次斤两, 所走步伐从地上到桩上, 再到墙头, 不管任何行走环境都如履平地, 最后一个环节, 就是走钢丝, 过了钢丝这一关, 那就真达到"风情万种”的地步:抬脚十分之一秒间, 左右脚交替像科技合成的幻影, 虽只一只脚, 能让你换出十几只出来, 和地面的摩擦更是微乎其微, 正所谓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此青年看上去也只不过不足二十的年纪, 按此计算, 他腿上曾经绑过超出三十斤的铁砂袋。而一般父母哪舍得孩子从小受这样的苦楚, 尤其是现在都是独生儿, 单凭这一点, 叶无道很是好奇此青年的身世和来历。

"听小兄弟刚才的葫芦丝, 应该吹练了不少于十年, 此女人在你心中扎了根, 真是一个不识宝肤浅女人, 如果我是女人, 单你的‘风情万种十字步就可以让我相许终身。”叶无道对着即将远去的青年背影喊道。

"果然你也识货, 我刚听到他的葫芦丝就觉得此人有过人之处。”谵台经藏站在叶无道身边, 一同望向刚才的青年。

但青年没有回头, 也没有停步, 依然如故的走着自己的路。

叶无道心里哼一声, 没有想到还有比自己更牛的人, 从欧亚大陆, 到世界各个角落, 让人

闻之变色的家伙, 此青年竟可以不理不睬。

"看上人家了?看你一脸出神花痴样, 人家心里有个坚如磐石的女人。”

叶无道转过脸, 看见谵台经藏还出神的望着青年远去的方向, 忍不住奚落她。

"我看他不错呀, 能被他爱的女人一定是个幸福的女人, 果真有风情万种的气势, 那些传说原来是真的。”谵台经藏若有所思, 像似自言自语。

"好了, 你别发花痴了, 才做几天正常女人呀, 就开始乱发情。你看看我, 难道不够n嘛?”叶无道表面上戏弄着谵台经藏, 心里盘算着, 这个小丫头, 还有多少东西是知道的?她口中的哑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十年内学会那么多东西而又让她念念不忘的挂在嘴边的老头, 该是怎样一副尊容?

"恕我直言, 你的确是个能迷倒众多女人的男人, 如果作一个比较, 你是个能搅乱全局的一世枭雄, 他却是一个能拯救全局的和平天使。你的女人会爱你的霸气, 而他是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痴心情人。不是他缺少女人, 而是他总是拒绝一切对他好的女人, 独独钟情于那个推开他的女人。这就是孽缘。”

谵台经藏说完, 还落下泪来, 脸上没有了萧杀和冷漠, 也没有了世事都无所谓的淡定。

真是有

意思, 这个女人真是发癫了?还是在酒店里看电视剧看多了?叶无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真是开窍了, 懂得情感的婉转曲折了。如果你喜欢上人家, 我想办法帮你找回来, 长这么大, 什么坏事情都做过, 还真没有做过媒人, 这也算我做了一件好事, 省得我日后捐建庙宇了。”

叶无道心里依然盘算着如何找到这个青年, 一边依然无所谓的嬉皮笑脸的调戏谵台经藏。他们俩一边斗嘴, 一边向回走, 这一切, 都被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尽收眼底。

他就是"风情万种十字步”的拥有者, 公孙枭云。

第4章武文官动嘴武官跑腿

人分善恶, 官分文武, 就是所谓历代皇帝的文武韬略。再小的社团, 也有军事, 想想三国时候的刘备, 诸葛亮一把扇子, 领略全军。端木子房在没有残废之前, 是叶无道的好军事, 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 或是梵蒂冈, 每一个步骤都少不了端木子房的精心策划, 当然, 也是叶无道执行到位。所以现在企业用人, 执行力是考察你工作能力的一大份额。

话说回到住处的叶无道, 竟然无心睡意, 喝茶, 姑姑不在, 茶也似乎没有了味道;看书, 此刻竟然也心绪不宁。找谵台经藏聊天吧, 那妮子南京之行以后, 变化[ 天珠变 ]得有些像正常人了。

想起南京之行, 叶无道心满意足的笑笑, 那一次岂止经藏改变了, 把红豆的那个颐指气使的老妈也改变不了少, 只是不知, 纳兰肃清突然又要出国所谓何事, 萧破军还没有把情况摸清楚吗?叶无道心里有少许的担忧。

叶无道在经藏门口先敲敲门, 连续敲了三下都没人应, 干脆自己推开吧, 只以碰门锁, 就开了。叶无道心想, 这娘们睡觉不反锁门, 不怕我夜晚偷袭吗?再随手打开灯, 奇怪了, 房间里没人, 床铺整洁无皱。

这娘们什么时候出去的?叶无道眉头邹了邹, 他不担心她出去谋划阴谋, 只是她走的那么轻巧, 连自己都不知道。叶无道走到刑天住的地方,

问刑天是否看到经藏姑娘, 刑天立刻摇摇头, 脸上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似乎这是他的失职。

"傻瓜, 别紧张, 经藏姑娘可能有事情去了, 你快点睡觉吧, 叶子哥身强力壮, 可以保护刑天呢。”叶无道拍拍刑天的肩膀, 安慰他。

叶无道三年来第一次觉得有些百无聊懒, 他坐在客厅里, 自己摊开棋盘, 也不知道那个瘦弱男人如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叶无道发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爱操心的人了。

刚摆好棋盘, 电话响了, 是萧破军。

"大少, 查清楚了, 纳兰肃清不是去做义工, 是去国外医病。你们去南京期间, 他被查出肠癌。”萧破军的声音一直没什么感情, 就是简单直接的说事实。

"好, 我知道了。还有, 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纯净少年, 在西湖边吹葫芦丝, 他有一个绝活, 相信你也感兴趣。”叶无道放下电话, 望着棋盘出了一会神。

拿起手机, 还是翻到了纳兰肃清的名字。

"琅琊,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刚响两声, 对方就接起来, 还没等叶无道开口, 纳兰肃清张口就问。

这个老虎精, 现在还真当起老岳父了, 琅琊在他嘴里喊得那么顺口。不过, 叶无道喜欢他这样喊自己, 不是因为别的, 就是因为他是红豆的父亲, 一个那么爱红豆

的父亲, 自然, 他也就成了叶无道的长辈。能让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男人当长辈的不多, 也许还有纳兰肃清那种为家人的担当和叶无道惺惺相惜。

"出来吃麻辣烫吧, 今天我请你。”琅琊平静的说。

"好小子, 二十分钟后见。”纳兰肃清在电话里爽朗的笑了几声, 约定了时间。

纳兰肃清一个人的, 连他的义子都没有带。看情形, 他知道叶无道找他要谈什么, 两人坐下来后, 都心照不宣的互望一眼笑了。

"不过, 这一次你消息没有我想得那么快呀?”纳兰肃清就着叶无道的打火机点燃着烟, 一脸笑眯眯的。

"为什么不告诉红豆和她妈妈?”叶无道也点燃一支烟。

"红豆的妈妈一直生长在温室里, 没有面对过失去, 现在心情刚刚好一些, 我怕她承受不住, 红豆也快要去英国读书了。趁现在红豆和她妈妈刚刚和好, 我不想让这俩个女人为我担心。”

"你不怕日后她们责怪你?”

"日后的事情还都要摆脱你。红豆和我那个义子都需要你的照顾, 我老了, 我也想能一直喊你琅琊, 对我纳兰肃清来说, 让红豆有一个稳固的依靠, 那是我毕生的心愿。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 什么名呀利呀, 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你能明白一个父亲的苦心和担忧吗?

”纳兰肃清的表情非常严肃, 比他以前面对生死搏斗还严肃。

叶无道伸手用力握了握纳兰肃清的胳膊, 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就低头吃起麻辣烫。

"对了, 最近杭州城有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出没?”叶无道边吃, 边若无其事的问。虽然纳兰肃清不是杭州城老大, 但掌握城市基本消息那还是准确无误的。

"危险人物就没有, 要说特别一点倒有一个, 这个小家伙呀, 他家人都拿他没办法。”纳兰肃清没有抬头, 但叶无道从侧面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你认识?”叶无道停下筷子, 专注的问。

"何止认识, 说起来, 他还算是我的世仔, 公孙家的老七, 公孙枭云, 号称萧七。”纳兰肃清也放下筷子, 津津有味的讲给叶无道听, 这个少年, 不时的让纳兰肃清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公孙家族, 向来以低调、沉稳, 隐于闹市, 因为时局的变动不断从北向南迁徙, 直至落户安徽徽州, 整个家族才算安定下来。要说财大气粗, 没有公孙家的份, 要说官高位重, 公孙家也排不上名次, 更不用说, 一直热闹不凡的军队, 公孙家更没有染指。无论上古, 还是近代, 公孙家的族规里都有一条:只做文官, 不当武将。

古语说, 文官出嘴, 武官跑断腿, 还有就是, 无论多大政治

风波, 受到太多波及, 这也是公孙家族能够安于一隅的原因。而公孙枭云算是这个家族最特立独行的不孝子孙。

家有兄弟姐妹七人, 从小就养成娇宠和叛逆性格, 很难让他有一刻钟的安宁, 不是东跑就是西颠, 公孙先生无奈, 就在他腿部帮一个铁砂袋, 即使如此, 也没有管住枭云的双腿, 以致现在还练成了传说中的"风情万种十字步”。只是这小子有一点不好, 总是过不了女人关, 因了一个女子, 如今颓废周游, 不问世事。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是, 小学时候老师问他长大的理想, 他写道:我希望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 成天没事就带着家丁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因为他这个理想, 被公孙先生罚跪三天, 他错都不认一声。

"哈哈, 这小子倒可爱。这世上, 男人爱女人, 没有错。”叶无道也被纳兰肃清的诉说逗笑了。

"是没错, 可他爱的女人个个都是有主的了, 而且主们的来头还都不小。不是达官贵人的情妇, 就是公检法系统的太太。”纳兰肃清说完, 也忍不住大笑。"我告诉你, 琅琊, 如果你能请动他给你当军师, 那是如虎添翼的棋局,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我第一眼看到你一样喜爱, 虽然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气势。”

纳兰肃清笑完, 很严肃的对叶无道说。

"有幸结识。

我一直都是做‘文官动嘴, 我跑断腿的事情。”

两个男人, 吃了一顿万分开心的麻辣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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