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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神王座》 第一章 苏醒 马林发觉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地板上。 迎面射来的光让他有些头晕。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灯光顺着他的指缝切割出梦幻般的剪影。 嗯，看来我还没完全醒，真是奇怪的梦…… 古旧的吊灯在张开的指缝间来回摆动。 绿色的灯罩上面龟裂出了一块块褐色的漆皮。 肮脏的灯泡透过层层叠叠的蛛网，向外渗透着昏黄的薄暮。 这是哪……算了，反正我肯定还躺在床上。 他并没有着急坐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像梦境里往往坐起来就会立刻清醒。 难得的清醒梦，他想看看能不能幻想个美女出来。 嗯，清醒梦，美女，懂的自然懂。 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脑袋，他的视角正好对着里侧的墙壁。 墙上的墙纸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灰白色石膏，上面一个醒目的地方，有人用夸张的字体写了一排汉字： “我提醒过你，不要去看那本书，但你已经死了。” 诡异的红色笔墨，随着引力似乎还在继续往下流动。 他猛然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叮了一下，一股发自内心地战栗让他不敢再继续看下去，连忙把头回正。 一个梦而已，要不要这么惊悚…… 对了，我昨天好像被甩了。 然后约了兄弟出来喝酒…… 我擦，都怪那孙子昨天晚上拼命灌我。 都这么惨了，做个噩梦不奇怪吧。 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得很快。 好吧，我的确被吓到了，我承认这个梦确实恐怖，还是下次再来幻想美女吧。 这次先醒过来再说…… 他用尽力气，猛然坐了起来了。 给我——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奇怪，怎么醒不过来？ 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本能在警示他要尽快远离刚才看到的那堵墙。于是他用力撑起上半身，然后卷起双腿一发力，想要立刻站立起来。 结果两个膝关节同时一软，双手空挥了几下，没有借到力，只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好痛…… 我的尾椎骨。 然后他的思维一滞—— 卧槽，怎么会痛？！ 心中本来薄弱的希望被打碎，他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又反复确认了自己的两侧腰部没有什么多余的伤口。 还好，没有缺斤少两。 自己还穿着昨天出去喝酒的那套t恤牛仔裤。 这让他稍微缓了一口气。 保持冷静！ 一定要保持冷静！ 深呼吸—— 他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连续做了几个腹式呼吸。 思绪终于再次恢复冷静。 他快速打量自身所处的环境。 房间的面积很大，应该是一套大型公寓或者别墅。 无论怎么看，这都和他自己的蜗居相去甚远，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而且奇怪的是，本来该是窗户的地方却被几块木板死死地钉住，显然这里的主人并不希望任何自然光能够照进房间内部。 他的视线一点点移动，然后看到了一个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庞大书架。 这里是哪个土豪的书房吧？ 可惜书架已经垮塌了一半，各种形状的木板散落了一地。看来刚才窗户上钉的木板就是在这里就地取的材料。 而尚且完好的一半书架则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最后一本看似被主人遗弃的薄薄的书，孤零零倒在第一排书架的最里侧。 马林走过去，刚想要伸手，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行文字，鬼使神差地把手停在了半空，然后收了回去。 好在他透过肮张的书皮，还能隐隐约约辨认出书的名字。 《墙中鼠》作者：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9年出版 秦川译 书皮上还有一只红着眼睛的老鼠，在辨认着书上的文字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那两只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看。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大脑发出嗡嗡的声音，内心莫名奇妙突然有些暴躁。 他十分自觉地再次转移目光。 做人信邪一向是他的人生格言。 收回视线，他这才看到自己刚才睡着的地方，竟然绘制着一个圆形的六芒星，看起来就像欧美rpg游戏里的魔法阵。 图案的周围还用奇怪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鬼？召唤自己的法阵 他不由自主地吐槽，感觉离奇到荒谬。怕是一辈子的悬疑都用在这个地方了。 但直到此时，他已经有些不大敢再将看到的一切当做一个清醒梦了。 理智告诉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打开门出去，然后离开这栋建筑，最后找一部电话报警。 哦对了，手机。 他连忙摸索起自己的裤兜，居然还在。 只是手机的屏幕一片漆黑。 开机，毫无反应。 应该是没电了。 他只能把手机又揣回去， 马林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已经逐渐开始把事情看作一起绑架。 但如果真的是绑架的话，为什么要绑架我？还嫌我不够穷？而且还要留下那样的文字？ 没道理，没道理。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尽快先出去。 他看到一扇朱红色的木门。 尽管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也许绑架自己的人就在这扇门的外面。 但越是呆得久，马林越是觉得这个房间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 马林下定决心，将手放到门的把手上面。 就在他正要用力拧开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 第二章 记忆 有人来了？是谁？ 马林踮着脚退回了书架旁边，然后无声无息地抄起一块木板。 管他是谁，既然把我绑到这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先打一顿问原因，如果理由不合格就再打一顿报警。 他紧贴在门边，保证自己处在一个视野的盲区，随时准备先下手为强。 但是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竟然传来几个人的交谈。 “这里也太大了吧，这么好的别墅，怎么会被废弃呢？” “咦？你不知道吗？这栋别墅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这么可怕？” “十年前这栋别墅的主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甚至连保姆都没有放过。” “我去，这也太狠了吧，不会是被妻子戴了绿帽子吧，然后发现孩子也不是亲生的？” “当时的所有人都这么想的，但是后来证明人家夫妻的感情非常的好。”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人知道原因，警察找到男主人的时候，他早就疯了，而且一直躲在书房里，靠吃自己老婆孩子为生。” “吃人？呕……” 说话的声音一共有三个，一男两女，虽然隔着门听的不大清楚，但隐隐约约听起来倒像是普通年轻人之间的闲聊。 然而马林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似乎听到这三个人在讨论……吃人！？ 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笔直朝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走过来的。 脚步声恰到好处地停在了房门之外。 “就是这里吗？” “嗯，就是那间书房，我在网上查过了。” 马林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他再次握了握手中的木板，但是这种简陋的武器并不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 最近一次打架还是在初中，当时他被几个混混截住。急中生智，对着一位路过的陌生大叔叫道：“王叔，有人欺负我！” 哪知混混甚是嚣张，连大人都不怕，把大叔与他都揍了一顿。混混们走后，大叔为了解气，又把他揍了一顿。 卧槽，我怎么会想起这么悲伤的往事。 他看到锁芯开始朝着右边转动，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等下不管谁先进来，一定要先放倒一个再说，他在心下暗自发狠。 吱呀—— 老旧的门轴发出痛苦的呻吟。 朱红色的木门裂开了一道缝隙，然后这道缝隙开始朝着屋内缓缓扩张…… 马林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然后，他看到一双修长地美腿。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妹子侧身对着他走入了房间，这个妹子穿着一身火辣的高腰t恤和牛仔短裙，展示出完美的身材。 这不像是吃人魔的样子啊？ 他看了一眼妹子纤细的腰身…… 不，这就是吃人魔的样子！ 人毕竟是视觉动物。 但是马林立刻又想起自己的诡异处境，咬了咬牙，又准备将木板重新举起来。 结果这个妹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刚好看到马林咬牙切齿的样子。 完了……马林心底一凉，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把武器放下来。 他没想到这个妹子看见他竟然眼睛一亮，高兴地喊道：“你就是马林吧？总算见到你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你居然早就先到了。” “你……认识我？”马林顿时惊异万分，木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 他可以保证自己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性感妹子。 难道真的是她把自己绑架过来的？ “当然认识啊，你不是发过照片给我们吗？” 这个时候，房间外面剩下的两人也走了进来，一个是带着眼镜，长相秀气的斯文男子。 还有一个是梳着双马尾，看起来很活波的又一个漂亮妹子。 说话的是斯文男子。 双马尾妹子也笑嘻嘻地继续补充道：“对啊对啊，本来我们说好昨天就集合一起过来的，结果昨天上午你在群里@我们说你有事情要处理，让我们把这个活动推迟一天，今天我们给你打电话又提示关机，只好先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已经到了啊。” 他们的态度自然随意，看起来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但马林完全被搞懵逼了。 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群里@你们是什么鬼？我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他满脑子黑人问号，这几个人看起来分明都是认识自己的。 等等，让我缕一缕。 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判断出我和他们应该是一个什么同好群里的网友。 这次组织了一个活动，地点就是在这座废弃的别墅里，但是昨天早上自己临时在群里通知他们将这个活动延迟一天。 好了，一切都清楚了，事情简单明了，真相就是我失忆了……个鬼啊！ 我昨天晚上喝了几瓶酒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失忆！ 还有，既然自己已经通知了他们今天一起过来，为什么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而且看起来还躺了不短的时间，该不会是昨天就偷偷过来了吧。 心好累…… 现在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林拿出手机，对着三人晃了晃，脸上勉强挂起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我昨天手机忘了充电，结果到了这里刚想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没电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来就不错了，田琳还在路上一口咬定说你是故意关机，怂……唔唔……”双马尾可爱妹子还没说完，那个性感妹子就已经扑了过来，红着脸捂住双马尾妹子的嘴巴。 “哈哈马林不要听张小夏胡说，明明是王瑞明说你可能有事情来不了而已……” 斯文男子一头黑线，有些抱歉地冲着马林露出苦笑。 马林回了一个了然的神情。 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又打闹了一阵，才消停下来。 马林已经得知他们三人的名字，带眼镜的斯文男子叫做王瑞明，而可爱妹子和性感妹子分别叫做张小夏和田琳。 嗯，可爱在性感面前果然不值一提。 这个时候，田琳忽然惊呼一声。 心中本来就有鬼的马林眼皮一跳，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地上那个圆形的魔法阵。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解释。 “不愧是马林啊，趁我们没来连魔法阵都画好了。” 田琳高兴地说道。 王瑞明和张小夏也看到了地上的魔法阵，同样露出惊叹的表情。 “你们，认识这个魔法阵？”马林吃惊地脱口而出。 第三章 仪式 卧槽灵气什么时候复苏的？ 魔法阵什么的都成为常识了吗？ 马林刚刚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个魔法阵上面的，他的直觉一直感觉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应该和地上这个魔法阵有某种奇妙的联系。 “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吗？”张小夏一脸奇怪：“squire的魔法阵？用于召唤死后还在此地徘徊的恶灵。” 说道这里，就连王瑞明和田琳也有些发现马林的不对劲了，田琳担心地说道：“马林你从刚才起就有些奇怪，是生病了吗？” “不是……只有有些头晕，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早上宿醉起来，大脑到现在都不大清醒。”马林心里一突，连忙蒙混道。 “原来如此。”三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田琳接着说道：“这次活动还是马林你自己提议的啊，说是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召唤亡魂的法阵，真正的魔法阵。” “对啊，你当时可兴奋了，说你终于找到了证明这个世界拥有神秘的证据，群里有人质疑了几句，你和他吵了一架，就让我们来这里举行仪式。说是要找出十年前那起凶杀案的真相。”张小夏也说道。 “还是我提议的？”马林又是一愣，陡然一股冷意，从他的尾骨，顺着脊椎蔓延至他的整个身体。 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并非失忆，因为从几个人对他的随意态度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应该是已经互相认识了很久的时间。 而他大脑里还清晰地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经过了一个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在当天向自己暗恋了很久的青梅竹马表白，并在中午的时候向一家昂贵的西餐厅订好了座位。 然后一边迫切又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结果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两个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存在，对方轻而易举识破他的打算。 并且在他开口之前，把自己家境丰裕，高大帅气的男朋友介绍给了他。 然后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顿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的午餐。 估计是为了让他尽快死心，他的青梅竹马在午餐时几乎找准了一切可能的机会向他秀恩爱喂狗粮。 甚至连一起过来的男方，都对它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他只能假装优雅地回以微笑。 然而精致的雪花牛肉在他嘴里如同嚼烂了的塑料，高档的红酒甚至让他喝出了百草枯的味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微笑着把这顿饭吃完的。 更悲惨的是结账的时候他发现钱不够，因为他只估算了两个人的消费。 剩下的事情绝对是他毕生都不想回忆的经历。 尼玛就算老子失忆，也一定会先失忆这一段！！！ 然后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了一个下午，晚上的时候自己找了平时要好的哥们儿一块儿买醉，两个人一边吃着廉价的麻辣烫，一遍干掉了两瓶一斤二两的牛栏山二锅头。 最后各自打车回家，自己还在厕所里吐了一会儿，然后就立刻倒在了床上。 如果真的是失忆了，自己不可能这么精准地丢失这么大段的记忆，却能把失忆前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 那么接下来的，唯一符合眼前发生一切的可能性，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那就是——自己可能穿越了。 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中自己的身上。 他再次捋了捋剧情： 这个世界的“自己”应该是热衷于神秘学，还加入了一个可能是神秘学同好者的聊天群。 而“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真的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隐秘，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某种禁忌——比如说一本不能翻开的书，然后被杀死在了这个房间。 然而“自己”在临死之前，因为要准备群里“自己”组织的活动这个原因，提前布置了这个召唤亡魂的魔法阵，而“自己”又恰好死在了这个魔法阵中间。 最后这个魔法阵发动，把现在的自己，召唤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之中。 至于穿着同样的衣服，这个倒是可能仅仅只是巧合，又或者说不定就恰恰是这样的巧合，让现在的自己而不是别的平行空间的自己被召唤而来。 好了，一切都对上了，简直完美。 可惜这一切并不美好，甚至让他心里觉得无法接受。 他的父母尚在，家庭圆满，虽然告白失败受到巨大挫折，但并不代表他不留念自己的世界。 恰恰相反，他热爱自己的生活！ 现在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不但父母亲人离自己远去，也许还会再次面对熟悉又陌生的朋友与父母，这更让他感到异常的难受。 也许这个世界的倒霉蛋也穿越到了我所在的时空也说不定，他这样想着。 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微微好过了一点，不然他无法想象面对自己的失踪，会对自己的父母带来何种巨大的打击。 既然这个世界神秘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就肯定还有回去的办法，一定要找到这个办法！ 他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在他脑中回忆的同时，房间里的其余三人也似乎在商量什么。 张小夏跃跃欲试地开口：“既然马林已经画好了魔法阵，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仪式吧。” 她取下自己的小背包，兴奋地从里面拿出来一捆一捆的蜡烛和一个不大的纸人。 王瑞明立刻上去帮忙，他们将蜡烛三个为一组，开始分别放到房间不同的位置，然后又将纸人摆在了魔法阵的中间。 马林判断这应该是仪式的一部分。 他有心上去发问，却又害怕进一步露出马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这个仪式是“自己”教给他们三人的。 至于阻止这个仪式？ 当然不可能！ 马林不但没有一丝一毫阻止这个仪式的想法，甚至心里还隐隐有所期待。 说不定再来一次这个奇怪的仪式，就可以把自己送回原来的时空。 他一边胡思乱想地憧憬着，一边用心地旁观着他们的布置。 要不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个仪式，他甚至想亲自上手去帮忙。 但他没有看到，无所事事到处乱晃的田琳，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书架旁边，兴奋地喊道：“你们快过来看，发现好东西了，这里居然还留着一本书。” “不要……”马林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想要阻止，田琳已经把那本《墙中鼠》的画册拿了起来，并且毫不在意上面厚厚地积灰，直接翻开了第一页。 第四章 神秘 “咦咦！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看！”张小夏立刻被吸引，毫不犹豫地扔下王瑞明，快步走到了田琳的旁边。 既然能无聊到跑来废弃别墅举行神秘仪式，这群人的好奇心可想而知，就连王瑞明也将目光不断地投到田琳的手上。 只是比起两个小姑娘，他还是相对来说显得稳重一点，看了看手里所剩无几的蜡烛，苦笑了一下，自己一个人继续布置仪式。 至于马林，已经完全被他们三人当做了缺乏行动能力的“病号”。 马林叹了口气，只能暗暗祈祷墙上写的“那本书”不是指的这一本。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书上的内容，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反正已经翻开了，也凑了上去。 这本《墙中鼠》并不是一本通常意义的小说，而是一本画册，以大量的插图配合少量的文字讲诉故事。 开篇的第一张图是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修道院，一个提着手提箱，一身风尘的男人，正仰望着修道院顶端的高塔。 图的下面写着一段自述： 1923年7月16日，在最后一位工人完成了他的工作后，我搬进了艾克萨姆修道院。 修道院的重建工作可真算得上是一项伟业了，因为这堆废弃的建筑物除了一个壳状的废墟，什么都没有留下；然而高昂的修缮费用并没有使我退缩，因为它毕竟是我祖先们的居所。 自从詹姆士一世登基起，这幢房子就已无人居住，因为当时这里发生了一桩极其可怕的悲剧，房子的主人连同他的五个孩子以及几个侍从都被残忍杀害，虽然关于这件案子，有许多疑问的并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但所有的嫌疑与恐惧都指向了屋主的第三个儿子—— 我的直系祖先——这声名狼藉的家族的唯一幸存者，第十七代艾克萨姆男爵，沃尔特·德·拉·普尔。 这个自述者应该就是这本书的主角，三人很快就被画册上精致并且带有浓厚黑暗哥特风格的图画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翻阅下去。 一个压抑而又恐怖的故事随着主角的自述开始逐渐展开，当一个又一个诡异的流言从主角口中缓缓道出的时候，他们甚至觉得有一种莫名出现的吸引力，将他们的意识慢慢地带入这本画册之中…… 但是他们被打断了。 一直在布置仪式的王瑞明突兀地喊道：“喂，你们也看得太入迷了吧，都看了快二十分钟了！拜托还是尊重下我的劳动成果，这本书带回去再看吧，仪式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赶快开始吧。” 马林猛然将视线转向王瑞明，在这一瞬间，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心中出现了一阵莫名的杀意，在大声地督促他干掉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 但马林随即就意识到了自己奇怪的状态，他同时发现田琳和张小夏也在这一刹那有着和他同样的举动。 他的背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 王瑞明被他们三人同时投来的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噔噔地退了两步，强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似乎发现了对面三个伙伴有些诡异的表现，刚才那一下有点过于惊悚，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往门口移动。 田琳和张小夏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并且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 田琳惊叫一声，连忙丢掉手中的画册。 “怎么了？”王瑞明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感觉之前的田琳回来了。 “没……没什么……”田琳干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遇到的事情。 本来活波的两个姑娘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房间的气氛顿时沉寂了起来。 马林有意提议干脆终止这个仪式，所有人立即离开这里。 但是他又舍不得眼前这可能会让自己回到原本时空的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微乎其微。 “考你们一个问题，老公，老爸，老妈，弟弟，妹妹，哪一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王瑞明突然开口，努力尝试着缓和气氛。 “老公。”田琳和张小夏下意识地同时开口，然后两人都反应过来，同时笑了起来。 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张小夏笑道：“王瑞明你胆子不小，田琳的男朋友是练拳击的，上一个这么开她玩笑的脸都被打花了。” 王瑞明表情明显一滞。 “哈哈我骗你的。”她看着王瑞明松了口气的样子，认真地说道：“其实腿也被打断了。” 王瑞明：“……” 毕竟刚才实际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所有人都决定继续进行仪式。 马林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个仪式的知识，幸好王瑞明为了提醒田琳与张小夏，重新将这个仪式的程序复述了一遍。 这个仪式需要四个人才能进行。 先是用蜡烛按照特定的位置放置于魔法阵和房间的四面墙壁之下，然后四个人各执一根蜡烛站在房间的四个角落。 纸人被放置在魔法阵的中心，上面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当蜡烛燃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纸人就会被点燃。 四个人同时逆时针顺着墙壁走动，在纸人燃烧的同时，这个房间内还在徘徊的亡魂就会暂时附身在纸人燃烧的火焰之上。 马林接过王瑞明递过来的蜡烛，他心中尽可能地安慰自己，昨天晚上自己在这里躺了一夜都没有出事，说不定现在也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可能想的太美好了。 仪式开始了。 四个人开始交替自己的位置。 马林低头看着手中的蜡烛，心中的不安却俞渐浓厚。 也许之前他就觉得这个房间充满了诡异，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 但在他们开始仪式之后，这个房间的气氛就出现了变化。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来源于哪里，是因为这个仪式，又或者是他们翻开了那本《墙中鼠》？ 硬要说的话，他总感觉这个房间好像不止他们四个人，有什么无法名状的东西也来到这个房间之中，并且藏在什么地方暗暗地窥视着他们。 这种不详的感觉，在纸人燃烧起来之后，愈发地明显！ 按照仪式的规则，当纸人燃烧起来的时候，就代表仪式已经成功了，亡魂会附身在火焰之上。 但随着纸人缓缓化成灰烬，整个仪式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变化。 就连王瑞明等人的脸是都露出失望又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失败了吗？ 马林绝不这么想，因为就在刚才，纸人燃烧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周围，并在他的耳旁反复低语： 献祭者，未死之人…… 第五章 怪物 马林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忽然多了一些奇怪地东西。 那是黑暗的知识，来源于未知世界的隐秘。 两个奇妙的法术在他的脑中逐渐成型。 窥秘之眼：你的献祭取悦了一个未知的存在，你得到了未知存在的奖励。一天可以使用三次，暂时可以观测这个世界的真实。 死亡意志：你经历过一次死亡，外物再难动摇你的意志。这是一个恒定的法术，可以大幅度降低外在事物对自己意志的干扰。 这两个法术似乎分别来自于低语中的两个单词。 马林没有多想，因为此时此刻不祥的预感已经到达了顶峰，他甚至能够看到一股深刻的恶念，正在他们四人的身边萦绕。 他立刻发动了刚刚得到的法术：窥谜之眼。 整个现实顿时陷入一片迷雾。 人、蜡烛、火焰、纸人、墙壁都扭曲交错，世界顿时化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仿佛周围的空间都变成了一副立体的抽象画。 他甚至可以用任何视角观察一件事物的全部！ 就在这一片扭曲之中，马林终于看到了。 看到了这片混在扭曲之中的恶意真相—— 整栋别墅除了承重墙以外的墙壁内部全部都已经被啃噬一空，无数红着眼睛的老鼠，正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互相蠕动着，发出让人头皮发麻声音。 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鼠的目光似乎都能穿透墙壁，无数只血红的眼睛正垂涎欲滴地看着他们四人…… 马林浑身寒毛倒立！ 他的手一软，手中的蜡烛差点掉到地上，要不是他在最后关头感觉到脑中出现一股寒流，刺激着他保持理智，说不定他已经惊慌失措地大声尖叫起来。 逃走！立刻逃走！ 马林心中疯狂嘶吼，双腿督促着他立刻从这个房间冲出去，但是他的大脑却反而冷却了下来。 他在思考。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老鼠还没有发动进攻，或许有什么奇怪的规则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但是他知道这个脆弱的平衡绝对无法长久。 就比如现在，当他将目光无意之间投向那一堆垮塌的书架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其中一片木板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这看起来像是错觉，虽然他也说不出来那块木板到底有没有动，但他内心还是相信它动了，非常非常细微地移动了一下。 甚至他还听见木板的后面传来了很低但是很清晰的窸窣跑动声，夹杂在他们四人的脚步声里，他相信那是老鼠们发出的声响。 但他现在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也许他应该疯狂的冲出门外，但是以他所看到的老鼠的数量，只要这些老鼠也在同一时间全部冲了出来，他绝对不可能有幸理。 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破坏掉这脆弱的平衡。 纸人仍然在熊熊燃烧着，厚纸板做的材料还能再坚持一点时间。 等到这个纸人彻底烧成灰烬，那么就宣告仪式的结束。 马林跟着惯性挪动着脚步，脑中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刚才看到的景象。 实际上当他被密密麻麻的老鼠吓到之后，就下意识地停止了法术。 也许我刚才被看到的东西过于惊吓到了，而忽略了什么关键的因素？我应该再仔细看看。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发动了窥秘之眼。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密密麻麻的老鼠墙吸引住所有的心神，而是保持着头脑的冷静，双眼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仔细地搜索。 果然，他发现了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东西。 这群老鼠也许并不是被什么规则限制了行动，而是恰恰相反，他们应该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困在了这些墙壁之中。 这栋老鼠墙拼命蠕动着，挣扎着，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破墙面的能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安全的。 因为马林终于发现了，发现了之前他感受到的，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个房间，窥视着他们的无可名状之物—— 一团潜藏在他们脚下的，仿佛烂泥一般的邪恶怪物。 噩梦般的黑亮形体，那无定型的身躯散发出恶臭，向前蠕动着、流淌着……一团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闪着隐隐约约的微光。 上万只放出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不断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 更可怕的是它身下的粘液，正不停腐蚀着那层薄薄的墙壁。 唯一幸运的是，这个生物似乎被他们的仪式吸引，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跟随在田琳的背后，并随着她的步伐而蠕动。 这让它的粘液无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生效，而就在它走过的地方，墙壁内的老鼠似乎感觉到了脱困的希望，正在兴奋地用细长的爪子，拼命挠动墙壁。 这只怪物是哪里来的？ 没有人知道，但马林却相信它也许一开始就藏在那本《墙中鼠》内，所以现在才一直跟在田琳的背后。 因为是田琳最先翻开了那本画册。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在刚刚受过强力刺激的大脑，对这些恐惧之物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情绪，再加上始终环绕在他脑中的那股寒流令他意志维持着清醒。 他敢发誓，如果一个普通人看到这样一幕，恐怕立刻就要陷入疯狂的恐怖之中。 马林庆幸着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的逃命，否则不光是老鼠，这只可怕的怪物说不定也会立刻对他们发动攻击。 但是纸人马上就快要烧完了，马林可以想象，等到仪式结束之后，也许怪物停留只需要两三秒钟，它身上的粘液就足够在墙角腐蚀出一个大洞，从而释放出这些墙中饥肠辘辘的恶魔。 他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地形，现在这只怪物正随着田琳移动到了门口，这个时候如果选择停止仪式逃命，无疑是最蠢的行为。 这会让他们四人全部被堵在房间内，然后随即被脱困的老鼠撕成碎片。 最好的脱困时机，是田琳带着怪物移动到距离大门最远的地方，然后所有人拼命冲出房间。 这样的话田琳无疑是最危险的，怪物就在她的背后，一旦他们开始逃命，也许田琳立刻就会被怪物杀死。 但马林并不是圣人，他做不到牺牲自己去提醒田琳的危险处境，甚至他这个时候也不能告诉其他三人房间中潜藏的危险。 他不敢去赌那个怪物是否能听懂中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一会儿开始逃命的时候，另外三人会相信他这里具有危险，并同他一起逃出去，而不是站在原地自以为是地欣赏他的惊慌。 马林的位置不算太好，他正好走在田琳的前方，而王瑞明在田琳的后方，张小夏的位置最好，处在田琳的对面。 其实最稳妥的方式是当他自己移动到门口的时候，直接拉开门就往外跑，但是他作为一个平凡的好人，无法泯灭掉自己所有的良知。 他选择了最有可能所有人都得到拯救的方案。 仪式继续进行着，纸人上的火焰已经渐渐开始低落。 这个时候，田琳终于走到了房间的最里侧的角落，正好与房门形成一条最长的直线。 第六章 逃亡 马林心中默数。 3…… 纸上的火焰又黯淡了几分，时不时有黑灰色的残留掉落在地上。 2…… 田琳又往前走了一步，按照马林之前的观察，那么那个怪物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田琳刚才的位置，也就是房门的对角线处。 1…… 时机成熟，成败在此一举！ 马林吸气。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这里有怪物！逃！” 他猛地将手中蜡烛狠狠摔到田琳的背后，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着门口冲刺。 详细解释只能等死，只有用行动激发其余三人的应激反应，才有机会让他们自己拯救自己。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刹那间就冲到了张小夏的身边。 三个人都是一愣，一瞬间都以为他是不是疯了。 但随即张小夏一把拉开门，想也不想就往门外跑。 其实他低估了这个双马尾的妹子，张小夏其实从刚才看完画册开始，心里就一直打鼓，她从小就感官就特别的敏感，有时候甚至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别人背后的目光。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她就开始感觉到似乎有无数的生物躲在暗处注视着她的身体，弄得她混身都不自在，她一直在悄无声息得观察着四周，却总也找不到这种窥视感的来源。 而在田琳翻开那本《墙中鼠》之后，她也和马林一样，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依然找不到这种直觉地原因。 这让她心中莫名其妙地感觉焦躁。 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扔下几个同伴，她早就想要逃出去了，刚才在进行仪式得时候，她就在一边悄悄地戒备着，随时准备跑路。 所以在马林喊出这里有危险地时候，她几乎就没有过脑子，拉开房门就往外冲，刚刚冲出房门，她就准备和马林一起头也不回地继续冲向一楼的大门。 但毕竟和马林不一样，她心里还是难以放下另外两人的安危，想要回过头再喊一下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她就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一幕—— 田琳的反应明显慢了不止一拍，当她还在思索为什么马林和张小夏都在逃命的时候，她就感到周围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一团蠕动的焦泥从她背后一跃而起，将她整个上半身吞没了进去，她甚至来不及喊出救命，就被巨大地惯性带倒在地，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在半空中无力地蹬了几下，就干脆地垂落下来，然后慢慢地融化进地上的黑泥之中。 而另一边的王瑞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没有傻到去围观看着田琳被地上的黑泥吞噬，几乎在田琳被扑倒的一瞬间，他就飞快地冲向房门。 张小夏亲眼看见好姐妹之死，心神受到巨大的打击，几乎忘记了逃跑。 马林刚刚冲出两步，就看到这个双马尾妹子竟然在关键时候原地发呆，情急之下也不管其他，转回来一耳光就甩在张小夏的脸上。 “逃！”他没有再顾及张小夏的反应，能够甩这一耳光他自认为仁至义尽，剩下的各安天命。 好在张小夏也不算太傻，她及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好姐妹的死亡，连跑带爬地跟着马林冲向一楼。 而王瑞明这个时候也终于冲出了房间，他还算一直保持着足够地理智，在冲出来地一瞬间顺手砰地一声把门摔上，紧紧跟上了张小夏的脚步。 刚才一幕说是漫长，但实际上不过电光火石的几秒之间，就在三人刚刚冲到2楼的楼梯中间，他们就又听到一声巨响！ “咚！” 墙塌了！ 马林心中清楚，应该是那个黑泥怪物地粘液腐蚀掉了墙壁，而一窝蜂冲出来地老鼠因为数量太过于庞大，将整个房间内的墙面全部挤塌。 他偏过头扫了一眼，果然一股黑色的洪流冲刚才房间的位置疯狂涌出，铺天盖地地向着他们三人袭来。 全是老鼠！ 密密麻麻的老鼠！ 双眼通红饥肠辘辘的老鼠！ 这些老鼠在冲出房间的一瞬间，就四散开来，有的直接顺着二楼与一楼之间的隔断，就往一楼爬去，显然是在抄他们三人的后路。 马林不敢再看，拼命往楼梯下跳，落在地上的时候尽可能的用手着地，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受不受伤的事情了，只要不是腿受伤就好。 现在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楼梯下方与别墅的门口只有几步距离。 至于老鼠会不会跟着人追出来，已经不是他脑中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张小夏和王瑞明有样学样，也跟着跳下了楼梯！ 张小夏还好，女孩子身体比较柔软，落地有一定的缓冲，但是王瑞明显然运动细胞不够，身体下意识保持平衡让他右脚先落到了地上，然后立刻呈九十度扭曲到一边。 他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马林的眼角看到一只老鼠顺着他长大的嘴巴，拼命往里面钻动，很快就扯出一条又红又长的舌头。 他的大脑‘轰’地一声发出巨响。 肾上腺素不要命的顺着血管传达到身体各处。 全身肌肉不计成本地立刻将存储的能量全部释放。 马林几乎到达了他人生中最快的速度。 张小夏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速度却明显上升了一个档次，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她还没有傻到为了别人去送命。 五步！ 四步！ 三步！ 两步！ 一步！ 到了！ 两人几乎一前一后冲出了别墅。 一只老鼠刚好也冲到了张小夏的背后不远处，只见它一跃而起，双眼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张开嘴巴向着张小夏的后脖咬去。 而就在这只老鼠的身体快要碰到张小夏的时候，却仿佛撞到一堵透明的墙，被弹了回去，只能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爬了起来，竟然十分人性化地隔着空气对着两人龇牙咧嘴。 看来这些恶魔无法冲出这栋别墅，马林和张小夏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瘫倒在地上，刚才一瞬间的肾上腺素爆发，让他们几乎爆发了几倍于平时的力量，现在一旦松懈下来，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们都死了……呜呜……王瑞明……田琳……” 刚才的打闹还历历在目，转瞬之间就死得尸骨无存，巨大的精神压力一旦宣泄出来，张小夏这个年轻姑娘的情绪瞬间崩溃，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出声。 终于活下来了…… 马林没有那么多的情感，他只是感叹自己的死里逃生，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遥远的西边只剩一片通红的火烧云，而另一边地天空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一轮皎洁地月亮。 看来之前“自己”和他们三人约好的时间应该是在七八点钟左右。 他一脸后怕地看着别墅内漆黑的空间，自从他和张小夏逃出来之后，别墅内竟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线。 这个时候从外面向里看去，就像一张可怕的巨口，想要择人而噬。 忽然!一只手从别墅的门口伸了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手臂，明显属于王瑞明的手臂！ 一个声音从漆黑的别墅内传出，是王瑞明的声音！ “求求你们，快拉我出去……” “太好了！他还没有死！”张小夏差点喜极而泣，她下意识地向那只伸出来的手拉去。 “不要！！！”马林大吼一声。 他几秒钟前才亲眼看见了老鼠扯出了王瑞明的舌头。 但是已经晚了，那只王瑞明手猛然抓住张小夏伸出的手。 一用力。 就在这短暂的一刹那。 张小夏一脸错愕地转过头，看向马林。 她的眼神复杂，有后悔、恐惧、哀求……五味陈杂。 “救我……” 这是这个双马尾的女孩，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她被陡然的一股巨力，瞬间拉进了房间。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只剩下破烂风箱一般的嘶嘶声。 房间里随即传来了毛骨悚然的啃噬…… 第七章 回家 马林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别墅区。 刚才的一幕同样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恐怖的场景在脑中反复回放，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尤其是双马尾妹子复杂的眼神…… 呕…… 他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拼命呕吐起来。 空空如也的胃显然没有足够可以让他挥霍的材料。 他甚至吐出了金黄色的胆汁。 他扶着路边的树站立了很久，大口地喘着粗气，又过了很久，才终于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 马林宛如行尸走肉般的走了许久，陡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条熟悉的街道。 原来是在同一个城市啊…… 他即觉得惊奇，又觉得理所当然。 好在他的接受能力不错，再加上吐也吐过了，他的内心逐渐活络了起来。 算了，不要再想了，我自己都这么惨，拿什么去拯救别人。 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但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又不禁感到一丝丝紧张。 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世界的父母。 他是独生子，一家人相处和睦幸福，要让他喊一个陌生人叫做自己的父母，他实在难以开口，哪怕是这个陌生人和他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何况他现在身无分文，也不敢确定这个世界自己的家是不是和自己原本世界的家是一个地方。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他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店，说了几句好话，店家就乐呵呵地将充电器借给了他。 然后他就坐在门口，一边等着手机充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板闲聊了起来。 很快，他就发觉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惊人的相似，几乎可以用照镜子来形容，就连最近几年发生地大事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还在原本世界的错觉。 但很可惜，一些微小的差距也足以让他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手机充了一会儿电，成功开机。 虽然是同一款手机，但是上面并没有自己熟悉的壁纸和app。 马林叹了口气，想了想，率先打开网购软件。 还是看看“自己”家在什么地方吧。 这个世界“自己”的购物记录少得可怜，但总算还有，他立刻就查到了具体位置。 果然和原本世界不同，但也不算太远，他又熟练地打开了打车软件，叫了网约车。 不管怎么样，先蒙头睡一觉再说。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 坐上车之后，他随手翻起了“自己”的通讯录。 很快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楚宁。 即便刚才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但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愣。 然后叹了口气。 原来即便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居然还是认识她的…… 不过还好，起码这个世界自己应该还没表白。 他苦中作乐地一边想，一边继续往下滑动屏幕。 然后他又看到了两个字——妹妹。 应该是认的妹妹吧。 马林心想，也没有太过在意，再次向下滑动，然后……就到底了！？ 他的大脑瞬间呆滞。 自己的朋友呢？自己的死党呢？ 卧槽，都没啦？ 还有父母的电话为什么也没有？ 整个通讯录除了她的名字，妹妹，刚才的别墅里的三个人，和一个陌生的名字，竟然就没有别的名字了！ 一共就六个通讯录，刚才还团灭了一半！？ 这个世界的“我”，不会是个阿宅吧。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马林又打开聊天软件，果然聊天记录也是寥寥无几，除开一个叫做“揭开世界真相”的群以外，就只和备注为妹妹的人有过聊天记录。 这简直干净得宛如蓝天白云。 “揭开世界真相”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自己”和王瑞明三人所在的个“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进去。 干脆点开了备注为妹妹的聊天记录。 然后——他的老脸一红。 因为他看到了…… 那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 他硬着头皮往上翻了几页，还是转账记录。 关键在于，都是“妹妹”给他转账。 金额也不大，10元到100元不等，上面的内容全部都是：午饭、晚饭、午饭、娱乐…… 卧槽，这个世界的“我”原来是被妹妹圈养的存在吗？难道这个妹妹，实际上是并不是代指的正常人物关系，而是和“干爹”一样代指的社会关系？ 也许是一个满身肥肉的富婆？因为某种特殊的癖好，让“自己”称呼她为“妹妹”？ 马林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心中产生一种跳车的冲动。 他强行抑制了这个可怕的冲动，但不由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忧心忡忡。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我这么沉迷神秘学，该不会已经社会性死亡了吧。 他的表情变换，时喜时悲，正好被网约车的师傅用后视镜看到。 这个师傅已经人到中年，看了马林的样子，不由劝道： “小伙子不会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了吧？别想太多，知足常乐就好，别人爱咋咋地，自己要按自己的想法活，到了这年龄都得想开。” 马林没想到还能遇到热心肠的人，有些感动：“师傅，你心态真好。” 师傅哈哈一笑：“不行，我以前也不行，执拗，想不开，这不拆迁了吗，分了三套房，才想开。 那你说个毛线球。 马林心中竖起了中指。 很快网约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马林这个世界的家是一个比较陈旧的小区，里面都是小高层，没有电梯。 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自己经济能力确实不容乐观。 他很快找到自己居住的单元，爬到四楼，一堵深绿色的破旧防盗门口，然后一摸裤兜，没钥匙。 这就尴尬了。 他站在门口发了一分钟呆。 再次看了看手机钱包里最后的10元钱，马林打开手机，点开了“妹妹”的通讯录。 这个电话到底打不打呢？ 马林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本来以为穿越过来就够惨了，原来真正的惨还在后面吗？ 人在剧烈的精神起伏之后，总是会特别的疲倦。 他现在太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了，而睡大街这种事情，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按下呼叫按键的一瞬间，他忽然听到，防盗门里门闩转动的声音。 “哐当！” 门打开了。 第八章 妹妹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睡衣的少女，披着一头柔顺的黑发。 她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即使脸上没有半点修饰，也已经展露出充满魅力的少女气息。 马林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门牌。 401号—— 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楼走错了？ 他刚刚想要道歉，就看见这个少女竟然侧过身子，示意她进来，嘴上还有些淡然地说道：“下次忘了带钥匙，记得直接敲门。” 这是……妹妹？ 马林反应了过来。 心中忽然一阵轻松，拜拜了您勒，满身肥肉的富婆。 美少女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心中最大的危机宣告解除。 可我为什么会有妹妹？而且同居在一起，那么是亲妹妹？ 新的疑问涌上心头，马林一肚子的问号，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按照他对这个世界“自己”的理解，尽量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好在他的猜测似乎完全正确，少女对他的模样习以为常。 他在这个世界的“家”是一间面积不到50平的小型两居室，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泛黄的墙壁打理得非常整洁，窗子的位置挂着一幅灰褐色的百叶窗，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台30寸的旧彩电播着一部叫不出名字的宫廷剧，整个房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死里逃生的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在这个世界现在仍然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还有个家人……妹妹。 马林在少女的示意下坐到沙发的一侧，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进了厨房，乒乒乓乓地忙碌了起来。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竟然有种手足无措地感觉。 说来惭愧，他这辈子长到现在，还没有和一个女孩单独地在一个房间独处过。 还好还有手机，马林从搜索引擎上搜到了这个世界流行地看书app，然后下载到手机。 太好了，全是没有看过的新书。 他随便找了一部大热的小说点了进去，但是怎么都看不进去。 我tm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少女已经从厨房走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然后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你还没吃饭吧。” “你怎么知道？”马林下意识地开口。 “你没有问我要晚饭钱。” 卧槽，这个世界的“自己”简直是哥哥界中的奇葩。 马林没有再问，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和眼前的少女血脉相连，他的心中竟然对眼前的少女真的产生了一丝温情。 也是这一丝的温情，逐渐化解了他心中的尴尬。 就像真的多出来一个妹妹一样，他心想。 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大口地吃了一口面，又立刻被面条烫得疯狂哈气，转头就看见少女已经端了一杯凉水放在了茶几上。 显然一副十分有经验的，照顾人的模样。 这让马林在心中有些暗自惭愧。 毕竟是他占用了对方真正哥哥的身体。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吐槽，自己原身也实在是太废材了。 都快赶上日本后宫漫的男主角了。 一路走好，另一个我，我一定会让你在妹妹心中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哥哥的。 面条包裹着酸甜的汤汁在他的味蕾融化。 马林刚才还不觉得，因为经历的事情确实匪夷所思，分散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等到现在到了一个安全温暖的环境之下，他真的感觉到饿了。 狼吞虎咽地将面吃完，他抬起头看见少女坐在沙发地另一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他自觉地收起空碗，拿进厨房放入水槽之中。 从厨房走出来之后，他还收获了一波少女吃惊的神情。 他没有继续呆在客厅，既然吃饱喝足，那么继续调查这个世界“自己”的遭遇才是正题。好在两边卧室的门都没有关着，这让他很轻易地避免了又一次尴尬——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在自己床头放一只可爱的粉色毛绒玩具的。 少女也不在意他的行为，应该说平时对自己哥哥孤僻的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了。 马林走进“自己”的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然后他开始飞快地翻箱倒柜。 “自己”的房间看起来异常的干净，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什么东西都没有，简单的不像一个现代社会的成年男人。 不过同为“自己”，虽然经历不同，但他还是很清楚自己一些从小就喜欢藏匿东西的习惯。 果然，很快他就找出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几张绘有各种魔法阵的图，几本神秘学方面的书，几个笔记本，一本《创世纪》，甚至还有一本《南华经》。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排文字中所描述的书，绝对不是那本《墙中鼠》。 现在细想起来，第一次看到那本《墙中鼠》的时候，上面层层叠叠的蜘蛛网，说明那本书在之前根本没有被人碰过。 马林依次翻开几本书，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是书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书籍。 只有那本《创世纪》稍显特殊，因为上面由‘自己’用显眼的红笔在一句话之下画了一条粗线： 我们的世界，即将迎来真正的终结。 末日预言么…… 马林定了定神。 他又挨个翻开那几个笔记本，大多数的笔记本上，都是之前那几本神秘学书籍上摘抄下来的内容。 马林很快发觉这些内容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复活死者或者死灵法术之类的内容。 这个世界“自己”沉迷神秘学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复活什么人？ 马林翻开最后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和前几个似乎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笔记本看起来像是一本日记。 而“自己”用钢笔在扉页的地方，非常用力地写了一行字—— 死亡只不过是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 马林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翻开下一页，一张老旧的全家福印入他的眼帘。 照片上的父母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的年轻，这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捎带上一丝笑容。甚至照片中的自己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右手还牵着一个小了“自己”两三岁的可爱女孩。 在看到这张全家福的一瞬间，马林忽然想通了，他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机中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了。 他也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执着于研究神秘学了。 因为“自己”想要死者苏生的人，正是“自己”的父母！ 难怪这个世界的“自己”和自己的人生轨迹相差如此巨大，因为这个世界“自己”的父母，应该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马林的心中忍不住涌上一股悲伤，他连忙提醒自己，这个世界的“父母”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除非——他真的拥有真真正正的把握，来复活自己的父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冥想了片刻，才继续往下翻动日记。 第九章 日记 五月九日，小雨。 父母的葬礼。 我第一次见到茹雪哭得这么伤心，只能不停地安慰她。 在葬礼上我得到了一本书。 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给我的，他的行色匆匆，好像有人正在追赶他一样。 他将书塞给我，告诉我不能打开，他一会儿回来找我，然后就离开了。 但是我等了他很久，都没有再看到他回来。 回到家里，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翻开了这本书…… 我从未想过原来这个世界还隐藏着如此多的隐秘，这个世界真像一出戏剧，当我已经接受现实的时候，它却重新给予了我新的希望。 但我还不能确定这本书上的内容是否真实，但是它所具备的神秘力量却毫无疑问。 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茹雪。 …… 五月十五日，小雨。 茹雪问我有没有看见冰箱里的牛肉，她是个坚强的姑娘，终于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并且主动承担起做饭的家务。 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手艺还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实际上我用冰箱里的牛肉，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献祭。 当看到火焰从我指间绽放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的耳边不断响起了黑暗的低语，它们称呼我为“献祭者”。 这个法术叫做火焰之花。 也许它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代替燃气灶上的点火装置，但是它确实真实存在的超凡力量！ 这本书上的内容是真的！ 只是我在学会这个叫做火焰之花的法术之后，我的确感到我的灵魂中，有一些物质和祭品一起消失在了魔法阵中。 并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 也许这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代价？ …… 五月二十一日，久违的晴天。 我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法术，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看到了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夹带在书中的一页笔记，原来献祭所付出的并不仅仅只有祭品，或者换句话来说，献祭者也是祭品的一部分。 黑衣人把这种消失的东西，叫做“意志”。 如果最坚强的军人的意志是100的话，那么每一次献祭都将付出10~50不等的意志。 黑衣人的笔记中没有描述意志归零之后会发生什么，或许会死亡？或许会陷入疯狂？ 我不知道自己的意志是多少，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浪费自己的意志了。 我必须马上研究这本书的最后一章——死者苏生。 …… 五月二十九日，小雨。 我再次学会了新的法术。 死者苏生太难了，我根本无法解读出它的魔法文书。 也许我应该再进行更多的练习。 尽管我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我的意志不能再继续浪费了，但是我还是没忍住举行了献祭。 因为这次的法术实在是太强大了。 这个法术叫做视野剥夺。 我现在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一个特种兵。 当然前提是在他大意的时候。 虽然意志再次下降，但我拥有了保护我和茹雪的力量。 …… 六月二十一日，晴。 我学会了第四个法术。 魔法文书上的祭品是一只活着的生物，于是我用一根火腿肠诱惑了一只俳佪在小区的流浪狗。 这个法术更加的强大，叫做夺灵之眼。 虽然意志被抽离的时候无比的痛苦。 但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用视线，就能暂时夺走一个人的灵魂，让他短时间变成植物人。 我又发现了一页黑衣人的笔记。 魔法文书解读的本质，是发觉自我的现实！ 这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我无法解读死者苏生的原因？ 而且原来魔法也要分等级的，越是强大的魔法，献祭的时候损失的意志也就越多。 也就是说，也许我现在的意志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说不定黑衣人的想法只是忌人忧天。 我对着沙发上看电视的茹雪使用了这个法术，她果然立刻就睡着了。 也许我应该开一家心理咨询中心，专门帮人治疗失眠的问题？ 还有那只狗垂死挣扎的时候，我竟然隐隐感觉到——兴奋？ …… 七月一日，该死的小雨。 我的献祭失败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叫做控魂术的法术明明很适合我！ 我也按照魔法文书的要求准备了九个活物的心脏，可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最近茹雪也在抱怨我为什么不去找工作！家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该死的女人！她凭什么可以抱怨一个伟大的魔法师！ 对了，失败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祭品的质量不够？难道需要活人的心脏？ 以我现在的力量，杀人简直轻而易举，但是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如果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但是这个法术真的很适合我。 如果只用一个人的心脏呢？ 我看着茹雪，想象着她死去的样子，该死，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这么想。 可她今天竟然敢对我抱怨！ 算了，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 七月三日，该死的晴天！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那个黑衣人居然回来了！ 他的力量如此的强大！我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他夺走了我的书！他夺走了我的书！他夺走了我的书！ 他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东西！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 马林翻看完“自己”的日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本日记上面有的地方写过时间，这是一本三年前的日记。 日记里的“自己”并没有自觉，在最后的时刻，他实际已经接近于疯狂了。 如果不是黑衣人适时出现，拿走那本书，“自己”也许会做下非常可怕的事情。 马林心中推测，也许正是因为这本书的丢失，导致了“自己”一蹶不振，并且疯狂地沉迷神秘学，想要找到其他献祭的途径。 也许那个召唤我过来的魔法阵，就是他最近几年研究的成果。 那么说，在那个房间写下那一行字的，其实就是黑衣人？他这三年一直在关注“我”的生活？ 或许“自己”得到那本书并不是想象当中的巧合。 另外，自己得到窥谜之眼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他所经历的那种痛苦？是因为死亡意志这个法术吗？ 马林的心中，谜团重重。 不过比起这些暂时还看不到的东西，马林知道，后面几天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自己。 这个社会并不是原始社会，而是布满了‘天网’系统的现代社会。 自己出入别墅区毫无遮掩，肯定已经被记录在了摄像头内。 但是这种事情既是危险，也有可能转换成机遇。 大树底下好乘凉。 既然这个世界有神秘事件的存在，那么肯定就有处理这类似事件的人。 在自己当下无所依靠的时候，如果能借此机会进入这类部门，那么无论是寻找回去的方法，还是在这个世界求得生存，都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局。 可是自己有吸引到的筹码吗？ 窥秘之瞳这个法术可以成为我的筹码吗？ 马林的睡意全无，他觉得这件事需要认真思考，尤其是自己的行为，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第十章 盘问 翌日。 马林昨晚辗转反侧了整夜。 他在黎明之前，已经暗自做出了决定，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先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从日记里他已经得知了“自己”妹妹的名字，叫做马茹雪。 当然，她现在也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他有些莫名的心疼这个小姑娘，父母双亡不说，哥哥还疯了，成了废人。 日记里有提到，马茹雪因为父母的死休学了一年，应该在读大四，但是现在已经一边读书一边赚钱养活自己和哥哥了。 真是个好女孩啊。 站在莲蓬头下，马林一边冲洗着满身的疲倦，一边思索着找工作的事情，哪怕是兼职都先干起来再说，做一个男人，至少不能让自己妹妹来养活。 “换洗的衣服我放洗衣机上了。”门外传来马茹雪的声音，隔着门上的一整块毛玻璃，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 还没等马林回话，毛玻璃外的身影已经消失。 等到马林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走到客厅。 马茹雪已经出门了。 茶几上留着一杯牛奶和一个手撕面包。 叮！ 手机的声音提示响了。 马林打开一看。 妹妹向你转账50元。 备注：一天的饭钱。 马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确定。 毕竟也不能饿着肚子找工作吧。 这个妹妹还真是疼爱哥哥，50元虽然不多，但是看看他们自己生活的地方就知道，洗衣机还是一台老式的小天鹅，电视也是早已经被淘汰了的晶体管电视。 他在自己本来的世界是学计算机专业出生，是一只标准的程序猿。程序猿别的不好说，找工作绝对好找。 毕竟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搬砖的存在，苦力在哪都能混口饭吃。 马林拿出手机，下载了一个求职的软件，然后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开始编辑自己的简历。 姓名：马林，年龄：26岁，五年工作经验，熟悉c#；net；mysql…… 他在这个世界的简历其实就是没有简历，知名的公司是不用想了，估计只能从外包公司入手。 咚！ 咚咚！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编辑着信息地时候，他听到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他的身体猛然坐直，侧耳倾听。 咚！ 咚咚！ “谁呀？”他大声喊道。 “查水表。” 这个世界也查水表的吗？ “马上来。” 他很想喊一句水表在外面，但是又害怕对方来一句‘这小子不识相，来人准备爆破’。 还好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早。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 这个可是现代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毕竟三个人就这么失踪了，警方肯定很容易就查出线索。 只是不知道来的是普通的警察，还是真正的隐秘部门。 他的直觉告诉他，大概率应该是后者。 他昨晚已经做好了一整套的说辞，那就是——实话实话。他已经准备把除了自己穿越以外这件事全部透露出来。 他相信既然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神秘，那么掌控绝大部分秘密的官方机构不可能不知道。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快步走上去开门。 他才打开锁扣，门就被一股巨力猛然推开，马林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做到地上。 然后他就看到两男一女，三个灰色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带头的人是一个中年警官，他的五官深邃，头发胡子灰白，却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 另外一对男女倒是很年轻，大概和马林的年纪差不多，男的长相平平，女的倒是十分漂亮，加上制服的加成，显得英气勃勃。 “你们是什么人？”马林顿时有点不确定起来，因为眼前三人的穿着明显不是警服。 三个人走进房间，四下打量了一下之后。 然后很快将目光集中在马林地身上。 “马林？” “是我。”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那个中年警官率先开口：“我们有话问你。” “你们的制服……不是警察吧？” “你可以把我们看作特殊的警察部门。”中年警官的眼光锐利。“当然，你可以称呼我们为‘调查官’。” “龙组？” 三个人面面相觑。 “老实回答！” 年轻的男调查官有些恼火地说道，似乎对马林的态度非常不满。 马林缩了缩脖子。 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先插科打诨一下，让对方尽可能地对他失去戒心。 大家都是陌生人，有时候你表现越冷静，反而越容易被对方先入为主，进行有罪推定。 中年调查官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认识王瑞明、张小夏和田琳三个人吗？” “他们是我的网友……” “他们现在全部都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中年调查官的语气森然。 马林沉默了一下，虽然他昨天晚上已经在脑中模拟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是真的遇到的时候，还是让他心中有些慌乱。 “我知道。” “那说一说吧。” “我的确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几位警察，哦不，调查官，你们会保护我的吧。”马林吞了吞口水，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像一个遇到可怕事情的普通人。 “这要取决于你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年轻的调查官声色俱厉地说道。 马林没有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中年调查官。 “你放心，我们会保护所有的知情者。” “事情要从前天说起……” 马林装作松了一口气，他暗自酝酿了一下感情，才缓缓开口： “我是一个网络写手，前段时间准备写一本恐怖类型的小说……” 他开始慢慢讲述事情的经过。 他把自己重新塑造成了一个网络小说作家，因为取材和网上认识的三个网友一起去寻找怪异，将魔法阵和仪式也变成了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东西。 “我们在书架上找到一般叫做《墙中鼠》的画册……”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别墅地阴森与恐怖。 描述着可怕地不可名状之物和铺天盖地的老鼠大军。 三个调查官认真地侧耳倾听着他的讲述，时不时微微点头。 马林虽然对故事略作了些改编，但也确实是他的真实经历。 “当我们都逃出来的时候，都已经精疲力竭，放松了警惕。结果她想要伸手去拉王瑞明一把，没想到却被他拖了进去。” 说到这里，他又回想起张小夏死前的眼神，心情低落。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置身那个可怕的别墅之外，听到那恐怖的啃噬声音。 他用真挚地情感说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拯救他们，我只能拯救我自己。” 三个调查官被马林的讲述打动，他们仿佛看了四个普通人在凶险的怪物与无数的老鼠之中挣扎的场面。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你其实做的不错。” 这个时候，中年调查官忽然说话了： “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 第十一章 守夜人 “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 “马林忍不住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在张小夏死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有过自责，当时如果他真的选择拉住她，也许她真的有可能获得拯救。 当然，也有可能自己也被搭进去。 他说最后一句话只不过是想自嘲一下，却没想到能够被眼前这个中年调查官认可。 这让他不由对眼前的人有了一丝好感。 “其实你不用太过自责，把那个小姑娘拉进去的，绝对不是你的那个网友，而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个烂泥原生质一样的怪物。它叫做‘修格斯’，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神话生物，可以模拟出任何其他生物的形态。” 就连年轻的男调查官，也忍不住开口帮忙解释了一句。 这倒是帮助马林稍稍解决了一个谜题，他当时看出危险的主要原因，就是不认为王瑞明能够在那个环境下活到伸出手来向他们求救。 这个时候，三个调查官都收拾好了情绪，审查继续进行。 一直没有发言的女调查官忽然问道。“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经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地方吗？” 马林假装思索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回答道：“事情就是这样了。” 这个回答显然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但女调查官的俏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当然也没有微笑，只是例行公事地点了点头，退后半步，再次把主导权交还给中年调查官。 “再次认识一下，我叫林奇，你也可以称呼我的代号——‘无光之剑’。” 中年调查官忽然调转了话题： “我们其实并不算是官方的人，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和官方互惠互利。我们所属的组织，是全世界三大神秘侧组织之一——守夜人。” “守夜人……” 马林心中暗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者组织吗，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中年调查官，也就是林奇没有在意马林的想法，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对外都自称为调查官，我们拥有很高的司法豁免权，所以你不用担心坐牢，老老实实告诉我们真实情况即可。”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终于变得非常严肃：“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是你首先察觉到了危险，而不是别人吗？” 他双眼直视着马林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一定要告诉我们实话。” 来了！ 马林暗暗吸了口气，唯独这件事他没有用其他的借口掩盖，这是他昨天穷思竭虑的结果。 他的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自己的筹码是否足够。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继续演戏才行。 他做了一个毅然而然的决绝表情，为了这个表情，昨天他对着镜子练到了半夜三点。 这一刻的他在旁人看来，就像一个保守秘密很辛苦的普通人，摆脱了什么沉重的桎梏，终于要敞开自己的心扉，吐露出最大的秘密。 然后，马林当着他们三人，打开了窥秘之眼。 一瞬间，四周的景色全部变换，他再次陷入了那种奇怪地，可以看透事物所有角度地视角。 守夜人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三级法术，‘窥秘之眼’！” 马林适时地停止了法术，用有些疲倦的声音说道： “其实在刚才我还说漏了一件事。” “在我们举行仪式的途中，我听见一个古怪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紧接着我就莫名其妙知道了有关于这个法术的知识。” 马林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然后我感到一阵剧烈地大脑撕裂般的痛苦，不过正是因为使用了这个法术，我才看到了隐藏的危险。” 他当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脑撕裂般的痛苦，这是他结合“自己”的笔记，编出来的内容。 当然，除此之外他说的也都是真话，并不怕被识破。 这个时候，三人再次看向马林的目光已经变了。 如果仅仅只是接触过神秘，那么马林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有些特殊的普通人。 但如果已经拥有了超凡的力量，那就是同类。 马林能够感觉到他们的视线，那是看同类的眼神。 这也正是马林想要达到的结果，他昨天晚上考虑了很久。 这次调查对他而言并不算是坏事，反而是一个机会，能够让他真正接触超凡者的组织。 他想要回自己的世界，迫切地想要回去！ 但他非常清楚，他在这个世界的隐秘圈子之中，几乎没有丝毫的人脉，唯一认识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只怕是仇人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点。 单靠自己的话，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如果能够加入一个超凡者的组织，自己才有成功的希望。 “还有什么需要我回答的吗？林调查官。”马林适时地提出问题。 林奇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恭喜你，摆脱了嫌疑。实际上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专业人士，至少我们对隐秘侧以外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林奇正式地向他说道，他还顺便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们只关心你是不是邪教徒，我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和大干一场的准备。” 他这句话其实并不完全是玩笑。 他们三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去过那件别墅，并且早已推断除了事情的原貌。 别墅内地魔法阵让他们判断出这里的确有人进行了献祭。 只是他们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次献祭是普通人地无意行为，还是邪教徒在举行仪式？ 好在马林的回答足够真实，基本符合他们的推断，并且完美的表现出了正常人所拥有的理智和情商。 毕竟他们见过的邪教徒，大多数都是混乱邪恶的疯子。 当然，警察局那里配合调查出马林的身家清白，家族中没有邪教徒参与历史，这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对马林的调查虽然结束了，林奇暂时还并不打算离开。 他正式向马林提出了邀请：“你既然已经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那么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守夜人这个组织如何？” 马林一愣。 其实他的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还不开口，他说不定就要主动求抱大腿了。 女调查官也在一边开玩笑道：“待遇非常好哦，年底双薪，五险一金，带薪休假，至少比网文作者要强很多吧。” 她有些俏皮地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个群体，现在大部分人过得很苦逼。” “人艰不拆……”马林苦笑，他虽然实际上并不是这个群体的，但“自己”现在的确混的很苦逼。 加入守夜人本来就是他的主要目的，他正想一口答应，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了马茹雪。 马林心想，他们这么想我加入，不如我趁机提出高一点的工资待遇不过分吧。 于是他故意露出一丝为难：“干你们这一行危险系数很高吧。” 本来是随口一问，趁机抬价，结果这个问题居然问得对面三人哑口无言。 卧槽你们为毛忽然都不说话了，马林心中顿时疯狂打鼓，难不成危险系数真的很高，老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想的太过细致，而忽略了最简单的事情。 神秘……往往与危险为伴！ 第十二章 选择 “干你们这一行危险系数很高吧。” 一句话引得众人沉默。 就在马林心中疯狂打鼓的时候。 最后还是林奇开口。 “危险系数——”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认真挑选措辞：“实话告诉你，非常非常的高。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里，会出现很多充满扭曲、违背常理、让人难以置信地事情。” “比如说？”马林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言论，感到有些惊恐。 林奇接着说道：“比如去年我参加了一起神秘的事件，主要负责人是一位快要退休的老调查官。对方是一个很小的邪教团体，他们之中甚至没有人能够使用法术。甚至我们一度以为是高层小题大做，这不过是一起冒充邪教的诈骗。” 他笑了笑：“结果就在上个礼拜，那位老调查官死在了自己家中，他被人用喇叭深入肛门，灌入融化的铁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外表甚至完全没有异状。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露笑容。他的房间装有监控，至始至终都显示没有一个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客厅的气氛陡然陷入阴郁，林奇自嘲的笑容在一刹那看起来无比的瘆人。 马林心中打了个突，他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的神秘绝非小说电影中的飞天入地，而是充满着未知与恐怖。 “更何况……”林奇接着说道：“我们每年要处理的事件当中，甚至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同事与朋友。” “同事……与朋友？”马林怔住了。 林奇的语气带上嘲讽：“你不是说过当你获得知识的时候，同样也感受到大脑撕裂的痛苦吗？那是因为在你获得力量的同时，你灵魂中的意志也在被一种神秘力量剥离。而且在我们处理的工作中，也会遇到被迫损失意志的情况，当你的意志完全消失的时候，那么支配你身体的就不再是你的人性。” “那是什么？”马林下意识地开口。 林奇的双眼冰冷：“而是你的欲望，比如你饿了，旁边恰好有个人，然后你就真的会去吃人肉！又比如你看见一个女人，你想和她上床，那么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马林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看过“自己”的日记，从最开始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到后来毫无自觉地可以在妹妹身上试验法术的效果。 “所以你一定要仔细思考。是否还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林奇的声音缓和下来：“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平凡的生活其实更适合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守夜人呢？”马林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林奇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地问道：“你喜欢眺望夜空吗？” 然后他没有等马林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眺望夜空，在那深邃地黑暗之中，总有东西在深深吸引着我，那是这个世界所隐藏的，最无人知晓的奥秘。” “而当我窥视到了这个世界真实一面的时候，我只感觉到无比的惊喜，因为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平凡之中去了，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努力去揭开这个世界更多的神秘，去看看无人知晓的风景。” 听到林奇的话，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守夜人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林奇将目光转向马林：“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你到底是哪一类的人？” “我是……哪一类的人……”马林喃喃自语。 林奇笑道：“其实我认为你更适合当我们这一类人。” “为什么？” 难道我身为穿越者的主角光环，已经逐渐影响到了眼前这位‘无光之剑’？迫不及待地要帮我吹响历史的号角，转动时代的车轮？ “当然是因为你足够的幸运。”林奇半眯着眼，深邃的眼神看得马林浑身发毛：“往往像你们这样去诡秘之地举行神秘仪式的人，通常一个都活不下来，团灭死得一个不剩才是常态。” “恭喜你……成为最幸运的那一个。”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林奇拍了拍马林的肩膀，将一张名片塞到他的手中：“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可以到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 “为什么是我？”马林下意识地接过名片，忽然开口问道。 “有两个原因。”林奇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的法术是我们所缺少的侦查类型的能力。” “第二，我们虽然不会因为你有了超凡能力就把你怎么样，但是我们守夜人成立的宗旨，本身就是控制超凡者在普通人之中的影响，而最好的控制就是吸纳。” “原来如此……”马林喃喃道。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三人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而马林死死握着手中的名片，脑海里浮现出剧烈的挣扎。 但是他立刻释然了。 如果是在他原本的世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一个普通人，然后和自己的家人爱人幸福地度过一辈子。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世界。 是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孤独地度过一生？ 还是不如去搞它个天翻地覆，看看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还用选吗？ “等等！”马林叫住了即将走出房门的林奇一行人。 这让林奇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和他一样，是一个不甘于平凡，一心追求真理的人。 然后他就听到马林问道：“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的笑容一滞，下意识地开口：“你是三级的调查员，一个月八万的月薪……” “一个月十万我就干了！” 他听到马林咬牙切齿的声音。 如果不答应，那就一个月八万也凑合吧…… 这是马林心中真实想法。 第十三章 入伙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马林顺理成章地跟随林奇三人前往“守夜人”的分部。 坐在林奇他们的商务车上，他通过一路闲聊，也得知了另外两个年轻守夜人的名字与代号—— 张鸣宇和李舒桐。 纵火者以及传颂之歌。 这两人和马林一样，都是三级的调查员。 “这个代号是你们自己取的吗？”他好奇道 “怎么可能。”张鸣宇，也就是刚才那个年轻男调查官解释道：“这个代号都是总部发下来的，一般来说代号也代表我们的法术能力。比如你的话，大概率会得到“真实之眼”“窥秘者”之类的代号吧。” 马林在心中默默念了两遍自己有可能得到的代号，觉得听起来还不错。 李舒桐这个时候也在一帮补充道：“这个代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你的法术进阶之后，总部也会给你新的代号。” 她悄悄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林奇，低声说道：“比如队长原来的称号，就叫做偷窃者。” 马林脑中立刻脑补出林奇严肃地自称盗窃者地景象，不由笑出了声。 张鸣宇和李舒桐可能也想起了什么，三人相视而笑，倒是距离拉近了不少。 果然人与人之间最快拉近距离地方式，就是一起黑另外一个人。 “对了，你们叫林奇调查官队长，守夜人内部也有上下级吗？” “当然有了。”李舒桐奇道：“现在那里还没有上下级，实际上还不止上下级，在守夜人内部，一共有六个级别。分别是s级、a级、一级、二级、三级、四级。” “三级和四级的守夜人只能称之为调查员。而从二级开始，才被称之为调查官。这个级别往往也分别对应守夜人所掌握的法术的级别。” 说道这里，李舒桐大概觉得这个话题可能会引起误解，笑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守夜人实际上只能算是一个非常松散的组织。除了队长以外，基本上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 “而且除非是每年一次的特别指令，一般的任务都是以悬赏的方式发给当地的守夜人小队。任务一般由小队内部投票决定，队长有两票，普通队员一票，非常的民主。除此之外，只需要再义务地配合警方进行一些类神秘的事件的咨询，就整天无所事事了。” “那我们城市一共有几个小队？” “我们？二线城市，就我们一个小队。”李舒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法术是烂大街的东西吗？大多数人第一次献祭都没完成，就进了精神病院。” 我擦，原来我是那么天赋异禀的存在吗？马林忽然想起“自己”的日记中好像一共有四次献祭吧。 “好吧。”马林点了点头，又继续好奇道：“咱们小队就现在这四个人吗？” 然后李舒桐忽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问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马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津津有味看着他们聊天的张鸣宇。 张鸣宇连忙偏过头去。 我去，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了，难道我有气氛杀手的潜质吗？马林内心疯狂吐槽。 两人又沉默了好半天，就在马林感觉到提心吊胆的时候，林奇忽然发话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个，只是他们都不想提而已。” “为什么？” “因为——”李舒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人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傻x！！！” …… 商务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马林一路上都在幻想守夜人的秘密基地，他心目中高大上的基地要么就是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对了，就是那种比如整栋楼的电梯都只有70层，而只有他们拥有特殊的按钮，可以来到神秘的，普通人眼中并不存在的第七十一层。 要么就是像《生化危机》里面保护伞的基地，在地上挖掘一座巨大的城市，而入口处是一栋风景优美的独栋别墅。 别墅里的守卫对外化身成一对正常的夫妻…… 好吧，就是我想多了，但是这tm是什么鬼？ 马林抬头看着“天上人间”四个字久久不语…… 他很想大声问林奇，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办公？真的不会被和谐掉吗？ 也许这里别有一番洞天，他在心里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跟着三人走了进去。然后他呆滞的看着林奇熟悉的和穿着包裙丝袜高跟鞋的前台小姐姐打着招呼。 李舒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凑在他耳边悄声告诉他道：“放心，这里是正规场所。” 神tm的正规场所！ 马林心中有数之不尽的槽，但就是不知道从哪开始吐起，只好闭口不言。 好在林奇最终还是没有丧尸到真的和洗浴中心一起办公，而是顺着这个洗浴中心的过道走到尽头，打开两道隐藏的防护，才到了守夜人真真正正的分部据点。 “这叫大隐隐于市。”林奇得意地说道。 马林只能点赞。 心好累…… 一路跟随林奇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林奇示意马林坐下，然后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合同递给马林。 “你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字。” 马林接过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合同的封面是一个低头祈祷的少女的剪影。 这应该是守夜人的标志。 上面的条款很少，除了末尾的保密条款用浓厚笔墨陈述了一遍，前面几乎只能算是给自己冠了一个“守夜人”的名号。 当然，还有一些配合警方的义务，但是可以选择拒绝执行。 还真是宽松啊。 马林毫不犹豫地签字画押。 然后将签好的合同递给了林奇，笑到：“那现在我可以称呼你为队长了？” “当然。”林奇慎重地接过合同，然后拿出几个印章，依次盖在合同不同的位置。 不同于马林的随意，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合同是否又什么遗漏，又对着刚刚盖好的印章吹了口气，才慎之又慎地将合同放回保险箱内。 马林偷偷地看了一眼，保险箱里至少有十份左右的合同，他忽然想起林奇的话，心中不由多了一些沉重。 而直到这个时候，林奇才终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着对马林说道：“欢迎加入我们的小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的张鸣宇和李舒桐，同时鼓起了掌。 “好的队长。”马林握了握林奇的手掌，回以一个热烈的笑容，然后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那个……咳……队长，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然后马林在三人无语的目光之中，扭捏开口： “我最近手里有点困难，能不能……咳咳……先预支我一个月的工资？”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马林一行人还在车上的时候。 “阿嚏！” 此刻在距离马林等人几公里外的一家医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一脸紧张地揉着鼻子，看着面前的医生。 “医生你看，我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都开始打喷嚏了！你还说我没病？” “你真的没有病。”他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的便秘，“求求你快点走吧，不要耽误后面病人的看病了。” “我怎么会没病！我怎么可能没病！”男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几天我总是感觉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扼住了我的咽喉，还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在我的后劲窝时不时吹着凉气……” 好脾气的医生终于忍无可忍，他猛然将手中的病历摔到了桌子上：“我都说了，你tm那是t恤穿反了，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保安！保安！这里有人闹事！” 被一群保安非常不客气地“请”出了医院之后，这个风衣男子站在街边喃喃自语：“这个医院果然也检查不出来我的毛病吗？那我还是去下一家医院好了……” …… 第十四章 资料 “好吧……” 林奇苦笑地同意马林预支一个月的工资的要求，他发觉自己忽然有点看不透这个新人了。 他总感觉马林应该不是为了钱才加入守夜人，窥秘之眼这个法术在赌场堪比神技，但是马林却又总表现出一副死要钱的模样。 真的有这么穷吗？ 如果马林能听到林奇的心声，他一定会认真地回答：抱歉，就是那么穷。 林奇将一本薄薄的资料递给马林：“这是目前三级调查员可以掌握的部分情报，你先自己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或者其他人。” 他又摸出一把钥匙，抛给了马林：“看见左边靠墙的那个办公桌了吗？它是你的了。” 林奇接过钥匙，将手指穿过圆型的钥匙扣，一边转着圈，一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别的不说，除了让人无力吐槽的办公地点，整个据点内的家具都堪称顶级。 马林舒服地坐在真皮地转椅上，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小兴奋，有一种小孩在窥视大人秘密的感觉。 马林从“自己”的日记里得知，这个世界想要获得超凡的能力，主要是通过献祭，而林奇给予他的这份资料之中，却介绍的更为详细。 守夜人这个组织前身是华国法术与超凡者联合自治会。 近现代才与南洋的秘巫会合并，实力遍布整个东亚，最近几十年又整合了日本的灵力者集社与南韩的光铸教。 虽然是三大组织当中历史最短的，但是从实力上完全不惧怕另外两个组织。 这个世界已知一共有十三本魔导书，上面记载了各种献祭的仪式和法术。守夜人手中一共有两本，分别是《苍白之书》和《古典乐》。 每本魔导书上记载的法术都不相同。 献祭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意志这种东西相对抽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检测，所以即使是守夜人，在献祭过程中立刻疯掉的，也比比皆是。 一个法术和该法术的所有进阶，构成一个完整的法术序列。 和守夜人的等级相同，完整的法术序列也分为六个级别：一级以上还有a级和s级。 守夜人组织，明面上的a级法术序列持有者只有两人，一级的有八人，s级的一个也没有！ 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能掌控一个法术的序列，这是意志决定的，因为同序列法术的进阶献祭似乎并不需要消耗人的意志。 而妄图掌控两个以上序列的人，现在全部成了疯子。 但着并不意味同序列的法术进阶就很容易，恰恰相反，比起仅仅需要祭品就可以学会的其他序列法术，同序列法术的进阶更为苛刻。 这涉及到具体献祭的方式，也被称之为魔法文书的解读。 因为每一个人需要解读出的魔法文书完全不一样，如果按照别人的方式献祭，唯一的下场就是成为疯子。 所以守夜人之中很多三级四级的调查员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个级别，就是因为无法解读出属于自己的魔法文书。 资料内没有关于其他魔法文书解读的内容。 但马林忽然想起自己日记里的记载，那个黑衣人的笔记上写过的一句话—— 魔法文书解读的本质，是发觉自我的现实！ 不过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假。 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献祭失败了，高级的法术只能靠同一序列的低级法术进阶，而“自己”竟然妄想直接获得高级法术。 他甚至怀疑“自己”所看到的那些笔记，都是有人想要“故意”让自己看到的。 毕竟比起谎言而言，部分的真实更加容易引人上钩。 也不是没有人一开始就得到三级甚至二级的法术，但这些都是特例中的特例，但并不意味这是完完全全的好事，因为没有通过进阶，就意味着这个序列的低级别法术，永远不会有机会掌握了。 有些序列的低级别法术是非常强大的。 除了这些“常识”以外，还有每一个分部都有一些杀手锏，来应对那些超出调查官能力范围之外的敌人。 这个杀手锏，叫做保持隐秘。 以上并不是冷笑话，而是一种切实存在的事物。 这个事物的名称，就叫做“保持隐秘”。 ——藏在只有队长才能打开的据点地下室中。 对于这个世界来讲，“隐秘”本身就是强大的力量，所以每当守夜人发现新的“隐秘”之后，都会上交总部，然后由总部封印成册，写上编号，然后交给分部保管。 马林看完之后，揉了揉自己眉心，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存在这么多的超凡力量，不知道自己原本世界有没有这些东西。 他回忆了一下新闻上看到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觉得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 他站起来，重新走到林奇的面前，将看过的资料交还回去。 看着林奇重新将这本资料锁进保险柜里，他忍不住问道：“队长，到底什么是‘保持隐秘’？” “‘保持隐秘’？”林奇点起一根香烟，舒服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个圆形的烟圈，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说白了其实就是没有主人的法术……嗯……你可以试着理解为游戏里的技能卷轴，不过有一定的使用限制，每使用一次都需要时间充能，当然副作用也很大。” 他想了想，决定举个例子：“比如守夜人现今发现的最强大的‘隐秘’，叫做‘直死之瞳’，嗯，基本就是看一眼就会死的意思。它其实就是‘法术序列：祈亡者’之中的s级法术。” “其实除了献祭失去的意志之外，根据获得的法术级别和能力，每个人还会或多或少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因为低级别的法术持有者的代价很低，所以也没有人注意，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但越高的级别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比如我的法术序列叫做无影之人，看仔细看我的影子。” 马林低头一看，顿时一愣，他看到了一个完全违反物理学常识的现象。 林奇笑道：“怎么样？我的影子是不是比普通人明显要淡很多？。” 他又吐了一个眼圈，双眼舒服地眯起一条直线：“其实这都算代价很低的了，据说‘祈亡者’这个序列如果真的能够进阶到‘直死之瞳’，那么本能就会产生巨大的想要自杀的愿望。” “而事实也是如此，凡事动用过‘直死之瞳’的人，全部都自杀了。” 马林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双眼无神，拿着剪刀寻求自我了断的人的印象，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林奇苦笑：“是不是很失望，其实非凡者也并不是多么风光的存在，也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在挣扎求存而已。” “好了，今天就说道这里，以后你自己慢慢体会就可以了。”林奇做出了总结：“至于预支的工资，你直接到‘洗浴中心’的前台就可以了，拿上这个……” 他拿起笔刷刷刷写好一张纸条，递给马林，然后拍了拍马林的肩膀：“放心吧，不会被和谐的，那是正规场所，也算是守夜人的产业。” 马林低头看了一眼纸条上的文字，上面写着： 给这个人钱，一共十万。 林奇。 马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着这张纸条走到前台的，那个漂亮的包裙小姐姐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名字，低低地惊呼一声，然后礼貌地告诉马林让他稍等。 就当马林站在前台忐忑不安地怀疑等会儿会不会冲出几个壮汉拳打脚踢自己一顿的时候，那个包裙小姐姐一脸笑容地回来了。 “亲，转账还是现金。” “转账吧……” 您收到xxx转账来的10万元。 马林落荒而逃。 不过现在总算有钱了！有钱的感觉真好。 他反复看着手机钱包里的100060元，决定先去采购一波。 第十五章 采购 马茹雪正在超市选购一些日用品。 她仔细对比着两款看起来差不多，价格也差不多的便宜商品。 嗯，这瓶洗发水750ml，这瓶725ml……抱歉750ml胜利。 她将某个叫不出牌子的洗发水利落地塞入了购物车。 这下全部搞定了。 她微微喘了一口气，自觉地排在一群推着购物车的大妈后面。 排队的通道两边也摆满了商品，都是一些小孩子喜爱的零食或者口香糖。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有些犹豫地拿起一小袋奇多，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 她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在看她，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把这袋奇多放入了购物车内。 今天就小小奢侈一把吧，她在心中红着脸说道。 很快队伍轮到她结账，她一件一件把商品从购物车拿出来，放到收营员面前。 “一共102元4毛，现金还是扫码？” 这么贵！？ 她侧着娇小的身子，努力去看了一眼收营员面前的屏幕，刚好看到最后一排显示—— cheetos奇多，栗米棒，美式火鸡味，55元 她想了想，小脸换上一脸的公式化表情，然后把奇多从购物袋里拿了出去。 “这个不要了。” “可是账单都打印出来了。” “我忽然不想吃了。”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收营员有点急了，但是良好的职业素质还是让她叹了口气，把购物袋装好的东西都拿出来重新扫了一遍。 后面排队的大妈不满地砸了下嘴，马茹雪红着脸回瞪。 “一共96元9毛，现金还是扫码。” “哦哦，我扫码。”马茹雪打开手机，扫码，然后提起购物袋。 沉重的袋子让她一瞬间身子往右倾斜了一下，然后她连忙收起手机用上另一只手，这才跌跌撞撞地走出超市。 还好，差一点就超过两位数了。 马茹雪心中悄悄松了口气，但是还是有点舍不得那袋奇多。 算了，我马上就要毕业了，等以后赚到钱一次吃个够，我要几种口味混在一起吃！！ 她抿着嘴给自己打气。 叮！ 手机传来清脆地提示音。 谁啊？没看我手里有东西吗？ 她有些不满地把购物袋放到地上，又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聊天软件。 “哥哥向你转账2000元。” 她的露出震惊的表情，小嘴张开成了一个o型。 她不敢去点确认收款。 而是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一句话：哥哥终于走到那一步了吗？ 她刚想要发微信质问，但是又想起这三年哥哥对自己的冷漠。 叮！ “别多想，这是预支的工资，我找到工作了。” 马茹雪反复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确认了这不是什么恶作剧。 她的双眼开始渐渐发红，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宣泄出来。 她抬头望着天，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平静下来，想了想，她还是没有点确认收款，而是把钱退了回去。 “哥哥才找到工作，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现在不缺钱。”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入了挎包，双手提起了购物袋，心情就像三月的天空一样明媚。 虽然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确认。 激烈的情感回荡在她小小的胸口。 我的哥哥？在家宅了三年，几乎不和我怎么说话，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 …… 马林看着退回来的转账，有点无语。 但他更多的还是莫名的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血脉相连的原因，只是短短一天时间，他就越来越真的把马茹雪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他转账2000是反复思量的结果。 太多的话他怕妹妹误会他去卖肾。 一个月十万的收入足够让他们兄妹两在这个二线城市过上富裕的生活，但他知道这件事还要慢慢来才行。 现在告诉马茹雪自己的月薪，估计他会认为自己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 不过胡吃海塞一顿总不过分吧。 可惜他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不知道妹妹到底爱吃什么东西。 算了，先来一套超豪华的海鲜外卖再说。 预定了外卖之后，他又开始手动安装电视。 他已经整整忙了一个下午。 这是他刚才在电脑城一并买回来的东西。 他还顺便买了一台外星人笔记本，嗯，这个可以告诉妹妹是公司配的工作电脑。 电信公司在一个小时前已经派人来装好了网络和wifi。 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他坐在电脑前，悠闲地喝了一口肥仔快乐水，看着电脑上下载着这个世界流行游戏的进度条，有些感概。 真是同情那些穿越回古代或者中世纪的前辈啊，没有电脑和手机日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难怪要开后宫，不然这天一黑，那还不无聊死，理解啊理解。 很快外卖送了过来。 不愧是顶级的餐厅价值1888的外卖套餐，各种各样的海鲜很快就铺满了整个茶几。 没办法，两兄妹的房子太小，装不下饭桌。 外卖小哥走的时候还一脸担忧地欲言又止。 估计是看了他的住所之后，又看了他点的外卖。 然后怕他是有什么想不开，在为自己安排最后一顿晚餐。 mdzz 老子这么快乐像是想不开的人吗？ 于是当马茹雪打开自己家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50寸的高清电视，正播放着一部米国的大制作电影，强烈的光影特效不时地将白色的墙壁渲染出各种颜色。 茶几上摆满自己只在电视上见过，但是没有吃过的各种美食，还有一瓶红酒孤高地矗立在这些美食之间，等待主人的临幸。 巨大的惊恐瞬间将她击倒。 她的手一松，手中的购物袋重重掉落在地上，然后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哥，你还想骗我，你以前宅就算了，没想到你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第十六章 来日方长 不行，哥哥好不容易这么努力，我一定不能让他看出来什么，要坚强，马茹雪！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你哥哥。 马茹雪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重新挂起笑容，然后捡起地上的购物袋，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 马林连忙走上去帮忙。 他确实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刚才妹妹的眼泪他也看见了，只不过按照他的理解，这应该是看见努力振作的哥哥，幸福的泪水吧。 马林把购物袋提进了厨房，看见马茹雪还愣愣地矗立在门口，不由露出柔和的笑意：“茹雪，先吃饭吧，我们两兄妹已经好久没好好地一起吃饭了。” 小姑娘呆呆地脱口而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吃饭吗？” 马林呼吸一滞，一肚子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只能沉默了片刻，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有点尴尬地开口：“算了，先吃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 …… 尼玛这剧情走向和想的不一样啊，不是该哥哥从父母离世的打击中终于恢复过来，找到了工作，然后两兄妹重归于好，抱头痛哭的happyend吗？ 为毛两句话说出口，后面就接不上了啊。 马林心中泪流满面。干脆也不再废话，一把拉过马茹雪，把她按在沙发上面，然后递给她一双筷子。 “吃！” 他已经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反正自己现在无论变成什么样的性格，都可以推到浪子回头上面，把一切的锅都扔给那个倒霉的“自己”。 他不断给妹妹夹菜，很快马茹雪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 马茹雪有些呆滞地端着碗，下意识地夹起一块贝类往嘴里送去。 哥哥的性格也变了，和三年前也不一样，不过也很正常吧，毕竟刚刚经历了那些伤害。 她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想着。 唔……好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马林见妹妹终于认认真真吃起饭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妹妹的眼睛不停瞟向他的屁股。 是不小心坐到什么东西了吗？ 他趁着妹妹不注意，稍稍起身摸了摸屁股下面的沙发，什么也没有摸到。 难道粘在屁股上面了？ 他又拍了拍屁股，还是什么也没有。他皱着眉头，心想什么也没有啊。 但他没有想到，他的举动已经完全被马茹雪看在了眼中。 小姑娘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果然……刚才故意装作不注意，哥哥就忍不住，看他坐卧不宁，还皱着眉头的样子，一定很痛吧。 好想劝劝他，但是打击到他自尊心怎么办？可是我宁愿哥哥一直宅下去，也不要去干这种事情啊。 她不由想起了一周前，在自家哥哥房间里打扫的时候看见的一张海报。 海报上两个长满肌肉的外国人，穿着黑色皮质紧身衣，正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瘦弱的小鲜肉挤在怀中，三人一起露出洁白的牙齿。 然后下面写到： 森林妖精酒吧。 heyboy♂nextdoor。 她偷偷拿走了这张海报，好奇之下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差点毁灭了自己三观。 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发现自己哥哥没有什么异状，才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哥哥为了钱，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前任扣下一口巨锅的马林，还在沾沾自喜地想着给前任甩锅。 他有些兴奋的想着，等过了今年，攒下来的钱多了，干脆就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对了，还要买一辆车。 马茹雪一边含泪吃着海鲜大餐，一边看着时不时露出兴奋笑容的马林。 她的眼中充满了哀伤和痛苦。 马林终于查觉到不对了。 他又不傻，正常人高兴地态度绝对不是马茹雪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自己露馅了？ 不可能！ 像自己穿越这种事情，小说上面也就罢了，要是现实中能够去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性，只能送精神病院疗养。 那是为什么？ 他决定讲个刚刚刷手机看到的冷笑话来刺激一下妹妹。 “茹雪，我今天看到一个笑话，关于三国的。” 他不等妹妹回答，自顾自讲下去：“刘关张三人一起喝酒，关羽最先喝醉，然后刘备拉着张飞的手说：翼德，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结果张飞回答：哥哥，你记错了，二哥不字方长，字云长。” 他自己说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就震惊地看到马茹雪眼泪忽然就“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哥哥，不要做云长好不好……你继续宅下去吧，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神tm云长，我什么时候要做云长了。 他忍不住抓住马茹雪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茹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马茹雪无声地流着泪，痛心疾首地道：“哥哥不是去‘森林妖精酒吧’工作去了吗？next……door什么的……” “你到底再说什么啊，森林妖精酒吧是什么鬼，我听都没听过。” “你不要骗我了，海报还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你宅了三年，怎么可能一下就找到工作，还有钱买新电视！” 马茹雪于理据争，甚至“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那张森林妖精酒吧的海报拿了出来。 马林恍然大悟，原来是前任甩给自己的锅，这个世界的“自己”真心牛的一批，什么玩意儿都来啊。 他一脸的后怕，还好自己穿越得早，这尼玛要穿越晚几天，来到一个菊花盛开的世界，自己非疯了不可。 马林义正言辞地看着马茹雪说道：“你听清楚，我只说一遍，我没有去什么森林妖精酒吧上班！我找的是一份承担社会责任的正当职业！” “那你明天能带我去看看吗？我就相信。” “当然……不能！” 看个毛线球，这要是看到自己出入天上人间，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马茹雪满脸的不信。 马林灵机一动：“这样吧，过几天我把同事介绍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他又劝了好半天，马茹雪终于勉强相信了他。 他就差点要仰天长啸了，好哥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天早上，他在马茹雪怀疑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出门上班。 第十七章 都市传说 马林第六次经过天上人间的大门。 他不得不承认，身为键盘与理论双料老司机，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洗浴中心还是需要勇气的。 尤其是每当他路过大门口，一个急转弯想要转进去的一瞬间，他都能感到背后针扎一样的视线。 尼玛正规场所取个毛线天上人间啊。 叫xx按摩推拿多好，低调奢华接地气，老子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眼角瞟到后排大妈的视线被路过的一个小鲜肉吸引，他疯狂加速，一个潇洒地漂移转入大门，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见一个戴着巨大墨镜的男人正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一大早进天上人间？没见过肾斗士吗？ 马林恶狠狠地瞪回去，然后看到墨镜男摘下眼镜，原来是张鸣宇。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戴墨镜，马林有种智商被碾压了的悲伤。不过还是抬手到了个招呼。 张鸣宇张了张嘴，想了好半天，才开口劝说：“你也知道队长的品味，好好的正规场所非要取这么个嗯……奇怪的名字。” 他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一个不大容易得罪人的形容词，然后笑道：“你平时还是注意一下遮挡，周围摄像头很多，要是把你当成什么不可描述的常客，那就麻烦了。” “也对。”马林深以为然，毕竟是信息时代，摄像头先不谈，要是被某个长期住在附近的无聊人士天天拍下来然后发到某视频app。 再取个诸如：震惊！某年轻男子每日光顾天上人间！之类的标题，那就真的要社会性死亡了。 这个时候，又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实，戴着墨镜的神秘人走了进来。 神秘人看到马林和张鸣宇一愣，然后热情地挥了挥手。 我擦，难道说…… 马林立马猜到了神秘人的身份，脱下伪装一看，果然是李舒桐。 都不容易啊…… 三个人同病相怜地互看了一眼，一起叹了一口气。 走进守夜人据点，林奇正拿着一份资料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到三人进来，很随意地挥了挥手中资料，说道：“东西放你们办公桌上了，总部传来的任务，你们看看。” 第一天就有任务吗？还真是凑巧。 马林悄悄问道：“为什么队长来这么早，他这么勤奋的吗？” 张鸣宇看了一眼林奇，悄声说道：“因为队长就住在这里。” 马林回了一个了然的神情，然后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果然一份薄薄的资料就放在他的桌上。 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任务！他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地打开了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依然是一位低头祈祷少女的剪影。 再翻开第二页： 守夜人总部。 隐秘事物分析委员会。 以下资料保密等级：c级 地点：c市私立石杨树中学 事件：大规模的学生死亡事件，校方已无限期的终止学校的运营。 分析：经过长期的调查之后，警方发现，所有死去的学生或老师都曾经在8月1日之后进入过初中部二年级三班的教室。 而凡是进入过这个教室的人，都会在进入教室的一周内发生各种各样意外死去。 目前已经发现参与调查的多名警察死亡。 结论：没有当前已知神话生物行迹，暂时定性为b级神秘事件。 现发出任务通告书给c市守夜人林奇小队，请在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决定是否接受。 资料的后面还有密密麻麻警方收集的线索。 但因为涉及隐秘，大多数的调查都点到即止。 马林粗略地翻动着后面的信息。 唯一引他入目的，是一篇当地新闻的截图。 私立石杨树初中部女生胡可欣在教学楼上跳楼自尽，至今原因不明。 报纸上还刊登了胡可欣的照片，是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很清纯的女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马林总能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眼中，有着深深吸引他的东西。 奇怪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孩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马林不由自我吐槽了一句。 警方无法判断这起案件和后面的神秘事件是否有联系。 这是他们“调查员”需要去了解地事情。 “怎么样？b级的调查任务？1000分的奖励。”林奇见他们三人一次放下手中资料，饶有兴趣地问道。 “分”是守夜人之间通用的货币，可以到总部兑换很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进阶的魔法文书等等。 一般来说队长会拿走三分之一的奖励，剩下的由小队其他成员平分。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次事件很像是都市传说啊，有意思，这次我投赞成票。”李舒桐说道。 张鸣宇也同样点头，言简意赅地回答：“我也赞成。” 看来没我的事了，马林心想。 他忽然想起目前为止，他们小队还有个神秘人没有现身。 马林只听过他的名字，叫做王振滔，但是从未见过真人，据说现在在休假当中。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马林。 “好吧，我也赞成。”他果断选择了迎合大众。 林奇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桌前开始操作电脑。 “既然所有人都赞成参与这次神秘事件，那么我就代表我们守夜人小队，正式向总部回函了。” 听到林奇的说法，马林不由又有些紧张，心想：不知道我的“技能”能够在这次事件里发挥多大的作用。 张鸣宇见马林脸色有些僵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b级的神秘事件并不算太危险，最多也就是你上次遇到的修格斯这个层次，我们四个处理起来绰绰有余。” 还不算危险吗？我差点就挂了好不好。马林心中吐槽，不过看到张鸣宇一脸轻松的模样，他的心情的确轻松了不少。 这让他对守夜人这个团体有了不少的认同感。 然后他忽然听到张鸣宇说的‘我们四个’，不由又想起另外一个神秘的队友。 于是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你们这么避讳提王振滔的名字？” 张鸣宇和李舒桐又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擦，你好奇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对他产生好奇，你一定会后悔的。”张鸣宇说道。 李舒桐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提点一下马林：“他的法术是很少见的序列类型，叫做幸运之人。实际上他的法术就是平时积攒别人的不幸，然后在关键时候爆发幸运。所以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休假，然后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法术序列也叫作‘迦得’，‘幸运之人’是它的中文翻译。来源于已经失踪了七十多年的魔导书《希伯来圣经》，至于他怎么得到的魔法文书现在都是我们小队的迷。” “在创世记中，雅各（后改名以色列）娶了姐妹二人作为妻子。两姐妹争宠。丈夫雅各不爱姐姐利亚，但是利亚给雅各生了好几个儿子；他爱妹妹拉结，拉结却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妹妹将自己的使女给了丈夫为妾，也得了孩子。利亚生停了生育，也把使女给了丈夫，使女生了儿子之后她说“万幸”，就给孩子起名叫迦得。” “所以这个名字，在神学中就代表幸运本身。” 李舒桐叹了口气：“但是幸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别人的不幸，正如圣经中的妹妹结拉。” “就算是没有休假的时候，一旦让他抓住机会，他也会各种恶作剧，让你哭笑不得。” “记得去年又一次张鸣宇和他组队在郊区调查一个神秘事件，路过一个粪坑，粪坑的对面有一条狼狗。他竟然脱下鞋子，直接朝着狼狗砸去。” “然后狼狗奋力游过粪坑，向他和张鸣宇追来。” “关键是他还比张鸣宇跑得快……” …… 第十八章 学校 卧槽，这大哥是个狠人啊。 马林简直无力吐槽。 而张鸣宇也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悲痛表情。 马林朝着张鸣宇投以同情的目光，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点，这简直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林奇已经成功确认了任务，他走到办公室中间，严肃地说道：“无论什么级别的神秘事件都预示着危险，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确认了任务，那么我就来布置分工。” 开始了。 马林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不由挺直了腰杆，他悄悄瞟了一眼另外两个同事，发现他们也收起了一副轻松的模样。 “张鸣宇。” “你先去一趟警察局，你亲自去和参与过这件事的警察交接一下。” 张鸣宇立刻点头应是。 “马林、李舒桐，你们和我一起去一趟那个学校看看。” 林奇想了想，又补充道：“马林缺乏战斗能力，但是他的感知法术非常重要，李舒桐你负责全程贴身保护他。” “放心吧，队长。”李舒桐自信满满地回答。 我擦，居然让女生保护我，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马林沉思。 一会儿遇到危险，当着女生的面有点不好意思跑路啊。 林奇看到马林一脸的担忧，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能力，于是认真地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的法术在任何时候都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马林点了点头，他倒不害怕自己起不到什么作用，而是怕自己遇到危险。 “会用枪吗？”林奇又问。 这个问题显然是针对马林的。 “当然不会。” 我在一天前还是个平头老百姓，怎么可能会用枪。 他心中吐槽。 “那你最好花时间练练，我们和市警察局关系不错，等你的‘调查员证件’从总部发下来，你可以在那边得到正规的培训。” “虽然对付神话怪物热武器的用处不大，但是对邪教徒还是很有用的。” 他打开自己抽屉，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直接抛给马林。 马林连忙双手接住，感到意外地有分量。 但他丝毫不觉得沉重，而是好奇地抚摸着枪身，这可是男人的终极浪漫。 “9毫米口径usp半自动手枪，进口货，你还是先拿着以防万一。”他一边说着一边大致给马林讲解了一遍射击流程。 “弹夹里有15发子弹，这个是私货，没法在警察局里配弹，不过我这里有很多。” 哇，这就是cs里面警察一出来就送的那个手枪。 马林按照林奇的指导操作了一次，心中很是亢奋。 没办法，男人对这种冰冷的机械都缺乏抵抗力，就和女人“包”治百病一样。 “不过应该不需要你开枪。” 林奇补充道。 他看着马林一身单薄的长袖t恤，又随手扔给他一件灰色外套。这是我们外出的制服，看起来很厚，但是十分透气，外套内侧自带枪袋。你和王振滔身材差不多，这件衣服是他的，你先穿上。” 我擦，那个狠人大哥的，有点不敢拿啊。 马林战战兢兢地接过这件制服，穿到身上，然后又把手枪收到内侧的枪袋。 “本来按道理讲，你昨天才加入我们，应该给你几天时间适应一下。但是既然任务都来了，就在行动中适应吧。” 林奇说完之后，宣布开始行动。 张鸣宇轻车熟路地骑着摩托前往警察局。 而林奇带着马林和李舒桐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也到了这次神秘事件的事发地点——私立石杨树中学。 这个学校在c市并不算出名。 因为它并不在c市的市区，而是在周边的一个卫星县内。 升学率也只能算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发生了神秘事件，恐怕就算是c市的人一辈子也很难听过这个学校的名字。 学校的大门紧闭，林奇将车直接停到门口，三人下车走到大门面前。 终于要看到其他法术的能力了。 马林有些兴奋地想象着林奇将如何轰开这堵铁门。 然后他看到林奇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摸出钥匙，往锁扣了一插，再用力一推，两扇大铁门就徐徐向两边打开。 “发什么愣，跟上来。” “哦哦哦。”马林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三人笔直朝着这次神秘事件的核心——初中部二年级三班的教室走去。 可能是为了省钱，这个学校只有一半是建在平地上的，而初中部的教学楼建在一座小山丘上。 因为才停运不久，正规学校还是一副干净整洁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发生神秘事件的场所。 只是因为没有人，气氛感觉有些深沉。 在马林的脑中，像是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栋别墅，才符合神秘危险这个定义。 教学楼的楼下拉了不少横幅，都是一些诸如“还我女儿性命”“请法律严惩凶手”之类的标语。 看起来应该是死去学生的家长准备的，这件事在整个c市并没有引起大的骚动，应该是封锁了消息，再加上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把事情抹平。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初中部的教学楼下。 林奇和李舒桐都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唯独马林气喘嘘嘘。 没办法，这具身体并不是他本来的身体，而是一个在家里宅了三年阿宅，要是有好的体力那才奇了怪了。 林奇和李舒桐一脸无语地看着马林大汗淋漓，快要虚脱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多锻炼。” “好的队长。”马林下定决心回去就开始制定锻炼计划。 这个身体的体质实在太差了，众所周知主角可以干架干不过，但一定要跑得过。 不然某修仙传里的韩姓主角，估计不到一百章就没了。 二年级三班的教室在教学楼的二楼，这倒是让马林少出了一次丑，林奇和李舒桐贴心地让马林在门口调整好了呼吸，三人才戒备地缓缓走进教室。 这个教室和普通的初中教室没有什么区别，课桌也摆放地整整齐齐，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教科书和习题集，这让马林在心中感叹现在的孩子课业还是那么沉重。 喊了这么多年的素质教育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就算你想要愉快的学习，但总有人不停的努力，逼迫你紧跟着他的节奏。 只要人们学历至上的观念没有改变，那么就不可能有素质教育这么一说。 三人在教室里搜索了一圈，基本没有搜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警察既然已经调查了很久，有用的东西肯定早就被搜走了。 唯独马林稍稍注意了一下门后面贴着的开始排名。 他没有找到胡可欣的名字。 难道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他有些不自信起来。 这个时候，林奇开口了：“马林，使用一次你的法术。” “好的，队长。” 马林点点头，知道是该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然后双眼猛然睁开。 周围世界顿时陷入虚幻。 第十九章 黑衣人再现 马林在虚幻的世界中仔细搜索着一切可疑的事物。 林奇和李舒桐的保护让他觉得非常的心安，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放松的情况下使用窥秘之眼。 也让他在施展法术的时候，有了一些不曾有过的体会。 这个法术对他而言，就像是忽然从三维空间额外延伸出的一条线，这条线可以穿过空间中任意一点，观察到整个空间的一切。 这种视觉很玄妙。 硬要解释的话，假如整个世界是个二维的平面，只有长和宽，在二维世界使用窥谜之眼这个法术就相当于在长和宽这个平面上延伸出了‘高’这个概念，而延伸出来的这个视野自然而然可以让二维平面上的一切事物都无法遁形。 马林在这一瞬间对这个法术有了全新的感悟。 他想起资料上面有关同序列法术的进阶，他这个法术自己来得莫名奇妙，他也从来没有解读过魔法文书，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种对法术的深入理解，应该就是解读魔法文书的一种方式。 虽然心中的念头翻滚了一圈，但马林并没有忘记施展法术的初衷，他开始将法术极限范围内的所有事物一一进行筛选。 一分钟之后，他感觉眼前的世界一晃，然后又回到了正常的视觉之中。 原来这个法术的最长持续时间是一分钟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地施展完这个法术。 “有什么发现吗？”林奇问道，他也看见了马林离开了窥秘之眼的法术状态。 “暂时没有。”马林摇了摇头。 “等等，我再看一看。” 反正这个法术一天能够使用三次，马林毫不吝惜地再次施展。 刚才他扫了四周一圈，什么发现都没有，这次他把视线着重放到了上下两个方向。 就在他看向头顶的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一个什么的东西和他的视线一触即退。 他连忙用尽全力看过去。 然后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在他们的头顶上，一个白炽灯的灯管中，一颗眼球，正冰冷地看着他们。 马林顿时就要下意识地中断法术，但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一股清凉，迅速平复他的情绪。 他定了定神，这才大着胆子继续看过去。 的确是一颗眼球，可怕的是，这颗眼球的瞳孔张得极大，周围布满了血丝，竟然仿佛活人的眼睛一般。 人在死后二十四小时之后，角膜会逐渐浑浊，直至完全看不清瞳孔，但这只眼睛不但瞳孔清晰无比，甚至眼中还能看见倒影。 只是这个倒影并不是马林三人，而是一个黑衣人，带着一顶奇怪地兜帽，正低头跪坐在一根蜡烛前面。 就在马林想要进一步看清楚这个黑衣人的长相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忽然抬头向马林看过来。 马林猛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周围的景象迅速崩塌。 “队长，头上！中间第二根灯管！” 他大声喊道，强行开启第三次窥秘之眼。 然后他就看到林奇的手中射出一道黑光，陡然击碎了白炽灯。 但是那颗眼球竟然坚持了下来。 随即马林看到了眼球中的黑衣人随即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啪唧！ 整颗眼球碎成一团脓液。顺着破碎的白炽灯，缓缓从天花板滴落下来。 马林立刻停止了法术。 好在法术结束之后，他眼睛的刺痛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对他得视觉造成什么影响。 他还是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这个时候，林奇已经走了上去，伸出戴了手套的手，沾了一点脓液，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然后他抬头问道：“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眼球。”马林吸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场景：“一颗活着的眼球，瞳孔倒影里有一个黑衣人，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寒而栗。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日记”。 当初给“自己”那本书的人也是一个黑衣人，会不会和这个黑衣人有什么联系。 或者说，就是这个黑衣人也说不一定。 希望不是后者，不然他发现我还活着，那么我就危险了。 他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行字。 ——我提醒过你，不要去看那本书，但你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队长，他已经看到了我的脸，我会不会有危险。” 林奇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有这个可能，但不用太过在意。” 他停顿了一下：“首先，这个城市的人很多，他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其次，他不一定能够看见你的样子，因为你刚才处于施法的状态，并不是你用眼睛直接看到他。所以除非他也开启了窥秘之眼，不然最多只能感应到你的法术。” “那就好。”马林长呼了一口气，思绪开始发散。 我要不要找个机会向队长透露一下黑衣人的消息。 可是我又无法解释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和那本书的去向。 他转过念头，忽然又想：那本书该不会是一本魔导书吧？不可能，不可能，整个守夜人都只有两本魔导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落到我的手上。也许是仿制品也说不一定。 他决定相信林奇的话，自己应该暂时安全。 不过以后呢？ 看来还是要找到方法，最好能制作一个陷阱，干掉那个黑衣人。 不然他和茹雪都会有危险。 他并不后悔加入“守夜人”，只要他还活着，只要那个黑衣人还在这个城市，他迟早都会与对方相遇。 被动的躲避，把主动权全部交给别人，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看来这次事件没这么简单，虽然没有遇到神话生物，但是这个邪教徒明显拥有超凡的能力，并不好对付。”林奇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色地烟雾从他的两个鼻孔缓缓渗出：“不过既然他随时都在关注这里，那么注意证明这个地方确实有问题，应该还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隐秘。” 林奇看向马林和李舒桐：“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马林悄悄看了一眼李舒桐，见她正低着眉头思考，于是率先开口：“队长，我能去校长室看看吗？” 按道理讲，他本来只想选个辅助，抱紧大腿，混就完事了。 但没想到竟然涉及到自己穿越过来的罪魁祸首——黑衣人。 这就由不得他不打起精神，卯足全力了。 林奇点头：“当然可以，李舒桐，你和他一起过去吧。我在这附近走走，半小时后我们在车上集和。” 李舒桐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马林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走吧。” 第二十章 赌局 出了教室，他们顺着墙壁很快就找到了整个教学楼的示意图，而校长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教学楼的六楼。 马林艰难地爬到六楼，看着一副云淡风轻地李舒桐，不由羡慕嫉妒恨。 不过锻炼身体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结果的，他可以预计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现在这种尴尬。 “你身为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体力会这么好。”他忍不住开玩笑道。 “你身为一个男人，为什么体力会这么差。”李舒桐笑着回嘴，她对马林的行为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想到校长办公室来？你刚才还看到什么线索吗？” “当然不是。”马林走到办公室门口，一推门，门果然被锁上了。 于是他退后半步，活动了一下手脚。 只见他大喊一声，抬脚猛力一踹。 实木的大门纹丝不动，他被反作用力差点一屁股弹到地上。 李舒桐不由扶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然后在马林震惊的眼神中走了上去。 “喝呀！” 一个漂亮的中段踢。 大门“哐当”一声，应声而开，锁芯的位置木屑横飞。 …… “呵呵……”马林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立刻转移话题：“实际上我从刚才就在想，你们已经习惯了当一个超凡者，任何事情都试图用法术来解决。”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到前天为止，还是一个普通人。”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李舒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我想不妨用普通人的看法来试试。” “普通人的看法？什么意思？”李舒桐被马林勾起了兴趣。 “推理！”马林一边说着，信步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大概有六十平的样子，看得出来使用的人应该是一个很整洁的人，办公室收拾地干干净净。 办公室进门的地方有两排沙发和一个茶几，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红木制造的办公桌。在茶几和办公桌上都有一个欧洲很经典的小天使雕像。 “这个雕像是学校的标志吗？好可爱！”李舒桐不由有些见猎心喜，将茶几上的小天使拿起来说道。 小天使应该是石膏制作的，但是制作得非常的精美，五官十分的细致，甚至连翅膀上的羽毛都雕刻得非常清晰。 “应该没有学校用小天使作为标志吧。”马林也看了一眼那个小天使说道，确实很可爱，但应该只是单纯的装饰品。 而除了这个两个小天使之外，整个校长室就没有多余的工艺品了。 李舒桐放下小天使雕像，又看着马林一起开始一个一个地检查校长办公桌的抽屉。 “这就是你说的推理吗？” “怎么可能。” 马林打开了几个匣子之后，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普通处理好的文档，里面都是一些关于学校建设或者学校宣传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推理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我现在就在寻找事实。” “比如”马林拉开匣子，说道。“——这里有一本相册。” 李舒桐好奇地凑过来，两人一起打开了相册。 相册里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摆出各种各样可爱的姿势以及穿着不同的漂亮服装，颇有一点个人写真的意思，马林判断有可能是校长的女儿。 翻看了一会儿相册之后，马林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又开始继续搜索抽屉，抽屉的最下层是收起来的叠好的诸如“优秀校长”“优秀员工”之类的奖状。 终于，他在这些奖状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的上面有很多名字，应该都是在校的学生，而名字的后面还写着这个学生的缺点以及教育建议。 “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校长呢。”马林不由称赞，认真记录问题学生的性格缺点，然后努力引导学生改正，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负责的人。 马林一页一页翻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终于在上面找到了胡可欣的名字。 运气不错！马林心想。 这个时候，李舒桐也看到了这个名字，她的脑中立刻回想起那份资料：“你是在找这个女孩的线索吗？你认为她和这次神秘事件有关联？”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从普通人的观点来看，假如这里遇到了恐怖的灵异事件，那么冤死的女鬼之类的，不是最该怀疑的对象吗？而我翻看了总部的资料，这个学校最近几年只有那么一起死人的事件。” “噗！”李舒桐似乎被马林的话逗乐了：“怎么可能有女鬼。我倒是认为说不定教室里藏着什么宝物。” “所以我才说，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笔记本上写道： 胡可欣，性格缺点内向、软弱，随波逐流，很少表现出坚持己见，建议安排积极阳光的同学慢慢带动，缓慢纠正她的性格缺点。 内向、软弱？马林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据说现在校园里的霸凌十分的猖獗，而内向软弱的性格一般都会是校园霸凌的对象。 那么胡可欣是因为校园霸凌自杀的吗？马林心中打了一个问号，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他认为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蝼蚁尚且偷生，普通的霸凌很少有导致人自杀。 又将房间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马林将笔记本装好。 “走吧。”他朝着李舒桐招呼道。 “不再找找看？”李舒桐歪着头，半靠墙边。 “要不要打个赌。”马林伸出一根手指：“这件事情一定和这个叫胡可欣的女生有关。” “你有什么证据？” “我只有直觉？”马林露出神秘的笑容：“一个推理游戏爱好者和一个福尔摩斯小说迷的直觉。” “那你输定了。”李舒桐也笑道：“有些神秘足以超乎你的想象，普通人。” “就赌下个月工资？” “一言为定。” 第二十一章 猫腻 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马茹雪发着呆，黑色的中性笔尖，在她食指和中指之间来回画着弧线。 她正坐在大学中的多媒体教室内，讲台上白发苍苍的教授正聚精会神地，照着ppt上的课件照本宣科。 “想什么呢？小雪。” 旁边死党安素素用手肘在她的胳膊上一顶，她手中的笔立马飞旋而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马茹雪横了她一眼，后者立马双手抱成一团，做出讨好地表情。 这个时候，前面一个男生听到了响动，弯腰把笔捡了起来，放到了马茹雪的桌子上，友善地冲她笑了笑。 马茹雪连忙悄声道谢。 安素素见状，把手里地书立了起来，恰好遮住一张小嘴，低声说道：“是不是在想李哲羽的事情？真没想到啊，校草居然不爱校花，偏偏贪恋你这根野草。” “别烦了好不好，想起来就头疼，我现在哪有心情甩他。”马茹雪的脑中闪过一张孤高的帅脸，但瞬间就被自家哥哥早上那故作精神的笑容覆盖。 哥哥现在真的是在正规的公司上班吗？ “说的也是，我要是有你那种哥哥，只怕也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安素素叹了口气，马茹雪的家庭情况他是知道的，自己这个闺蜜什么都好，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哥哥，天天拼命打工赚钱养家，系里很多人都私底下称呼她为扶哥魔。 本来她的条件挺好的，身材娇小，人也漂亮，脾气更不用说。 但就是因为扶哥属性，几乎被所有的男生敬而远之。 现代社会信息如此发达，那些不幸娶了扶弟魔、扶哥魔的男人的悲惨遭遇，早就历历在目。 现在好不容易冒出一个男人无视她的扶哥属性，还是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标准的高富帅，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这个闺蜜能够得到幸福。尤其是她还听到有女生羡慕嫉妒，私下跑去告密，在李哲羽面前说她是扶哥魔的。 还劝李哲羽说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她哥哥。 结果人家李哲羽怎么做的？李哲羽冷冷一笑，说就是她再多十个哥哥，他也养得起！ 看看这气度。 简直就是给自己这个闺蜜量身打造的一样。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这个闺蜜还是一门心思在自己哥哥身上，对李哲羽的追求基本上是不理不睬。 让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过她陡然又想起另一件事要提醒自己闺蜜，连忙说道：“对了，你最近要小心一点。” “我小心什么？”马茹雪一脸茫然。 安素素继续说道：“听说美术系的系花林雪珊放出话来要收拾你。” “收拾我干什么？我都不认识她，她有病吗？”马茹雪毫不在意地说道。 “她的确有病，一种名叫嫉妒的病。”安素素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她和李哲羽本身就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开始就苦恋了李哲羽七年，可惜李哲羽一直把她当妹妹看。而现在你又杀出来横刀夺爱，她不收拾你收拾谁？” “可拉倒吧，我又不是李哲羽的女朋友，她嫉妒个毛线。”马茹雪不由气苦道，最近哥哥的事情本来就已经让他很烦躁了，没想到自己还不知不觉招惹了这么多麻烦。这让她不禁对身为始作俑者的李哲羽有点恨得牙痒痒的。 她恨恨得说道：“这是大学校园，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她怎么欺负我！” 安素素见自己闺蜜得硬脾气又上来了，不敢再说，只能最后提醒道：“反正你多注意一点，少走夜路，听说她老爸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有权有势。”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还在想事情，别烦我。”马茹雪烦躁得抓了抓头发。 安素素还想再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老气横秋地声音：“中间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同学，有什么事情上来说好不好。” 安素素立马缩回去，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讲台。 …… 下课后，安素素立刻瘫倒在座位上。 她无精打采地看着收拾着书本的闺蜜：“现在还不到五点，要不我们去逛街吧。” “又没钱逛什么街。”马茹雪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过过眼瘾也好啊。”安素素嘟着嘴巴：“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生。” “不是女生那有如何？” “那我就嫁给你。”安素素邪恶地笑道。“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惜我就是女生！”马茹雪将最后一个笔记本收进书包，蹬了她一眼，忽然笑道：“要不你做我嫂子吧，这样我们还是可以永远在一起。” “呵呵，那我宁愿跟你百合。” “其实我哥没那么糟糕。”马茹雪有些犹豫该不该将自己哥哥最近地改变告诉闺蜜。 “是没那么糟糕，那是非常非常的糟糕。”安素素完全不吃这一套，但是她更绝望于自己闺蜜居然如此在意自己的废人哥哥，甚至连嫂子都想帮她哥骗到手。 “实话告诉你，我哥现在找到工作了，好像收入还不错。”马茹雪最终还是决定为了挽回自己哥哥的名誉，放手一搏。 “他——宅了三年——找到工作？收入还不错？”安素素音调逐渐升高。 “该不会跑去当鸭子了吧。” 她刚刚脱口而出，又忽然想起自己不应该在自己闺蜜面前开这种玩笑，正准备道歉，竟然看到马茹雪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勒个去，不是吧…… 她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马茹雪一看安素素的神情，就知道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只怕再让他这么想下去，自己哥哥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她干脆和盘托出，让闺蜜帮自己拿拿注意。 安素素眼睛一转，说道：“不如这样吧，你哥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他的同事吗？到时候你把我也叫上，保证我的火眼金睛，立刻就可以看出猫腻。” “有没有猫腻还不一定呢。”马茹雪生气道。 可千万别有猫腻啊，哥哥。 她心中暗暗祈祷。 第二十二章 追踪 马林和李舒桐走出了学校，看到林奇正站在车旁抽着烟。 “有什么发现吗？”他将还没有抽完的烟蒂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 “暂时没有。” 马林无奈地说道，虽然刚才自信满满地和李舒桐打了赌，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一丁点的把握。 “只是有一点直觉上的东西。“马林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概说了一点自己的感觉。 “那就好。”出乎他意料的是，林奇似乎对他的反应很赞赏。 大概是看出马林的疑惑，林奇解释道：“不要小看自己的直觉，超凡者内部一直都有流传‘灵觉’这么一说。有相关序列的法术，甚至能将之转换成媲美五感的存在。” 林奇的话让马林心中好受了很多，他其实还真不是个当侦探的料，刚才那一系列不过是在李舒桐面前装逼而已。 他是喜欢看福尔摩斯之类的悬疑小说，但一向好读书不求甚解，剧情精彩才是王道。 而真正让他把目标给到自杀女孩胡可欣身上的，还是那双眼睛。 他就是有那种感觉，这双眼睛他百分之一百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越是回想，他越是确认这种感觉！ 但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李舒桐的自信也不是白来的，他们小队可是有一种类似算命的“特殊方法”来寻找调查方向。 所以推理什么的，还是洗洗睡吧。 她更相信神秘。 林奇没有发现自己两个下属的小动作，简洁明了地说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马林的法术一天只能使用三次，而我的‘黑之键’今天也使用过一次，等明天张鸣宇拿到一些有用的资料，我们再进一步调查。” 三人开车回到基地，林奇随即宣布下班。 马林本来也想顺势回去，但他忽然想起林奇的话。 这让他对自己的直觉莫名自信起来。 然后他拦住了正准备开车回家的李舒桐。 “陪我去个地方。” “约会？” “胡可欣地家。” “呵！”李舒桐冷冷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帅气地打开一辆红色保时捷911的车门：“走吧，看在你下个月工资的份上。” 马林麻利的坐上跑车。 总部提供的资料上虽然没有胡可欣的家的具体地址，但这对于李舒桐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信手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很快就有人把具体信息发到她的手机上。 “这是谁的电话？” “一个工具人。”李舒桐随口说道。 李舒桐不愧是老司机，一路超速超车，就在马林犹豫着自己是在车里吐出来被李舒桐打死，还是自己噎死的时候。 终于到了胡可欣的家所在的小区。 这里和马林这个世界的住所类似，都是没有电梯的小高层，看来胡可欣的家庭也并不富裕。 胡可欣的家就在一楼，马林和李舒桐很快找到了目标。 然后马林走上去开始用力敲门。 但他敲了半天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这个时候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过来，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是什么人？是来找谁的？” “我们是警察。”马林严肃地说道，生平第一次合法冒充警察，让他有些兴奋：“我们有了一些胡可欣死因的新线索，想要来调查些事情。” 老头的脸色稍缓，但还是摆了摆手：“他们都是一家可怜人，胡可欣的父亲已经搬走了，听说是回老家乡下了，你们到别的地方去找他吧。” 我擦，开局不利啊。 马林不由露出一脸的难色，他干脆和老头闲聊了几句：“老先生，你有听说胡可欣是怎么死的吗？” “还能怎么死？不是你们警察说的吗？是自杀，从8层的教学楼上面一跃而下。” 老头叹了一口气：“胡可欣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她爸爸一个人把她带大，现在女儿也走了，大概已经心灰意冷了吧，如果可能的话，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真相，不能让犯人逍遥法外。” 马林露出严肃的表情：“请老先生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慎重对待的，那么请问老先生我们在什么地方可以联系到胡可欣的父亲呢？我们想要在他的家中调查一下。” “我没有胡可欣父亲的联系方式，不过我是他的房东。”老头说道：“他的租期还剩两个月，东西也还没有完全搬走，你们进去看看吧。” “多谢了。”马林暗喜。不然他又只能拜托李舒桐踹门了。 老头摸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两人走进房间。 老头将钥匙交给马林说道：“我就在隔壁的房子里，你们看完了把钥匙挂在门上就行了。” 马林连忙点头致谢，等到老头离开后，才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哟，你还挺适合当警察的。”李舒桐调笑道。 “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伟大的人民警察。”马林忽然用沉重的语气说道，他微微望着天花板，吸了吸鼻子，似乎在防止什么流下来。 李舒桐不由有些动容，她忽然想起之前他们调查过的马林的家世。 她讪讪地干笑了一声，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 然后就听到马林继续唏嘘道：“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 “去死！”李舒桐气结。 房子很空旷，主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并没有搬走任何家电用品。 马林站在客厅的中央，仔细观察这里的布置。 这个房间比马林的家还要略大一些，但是整体装修极为简单。 整个客厅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家电也只有一台放在地上的老式彩电以及一台座式风扇。 桌子上摆着一个白色的式样很朴素的花瓶，马林把花瓶抓起来看了看，发现花瓶里没有任何东西。 “这么整洁，是个好男人啊。”李舒桐不由感叹道：“听刚才的那个老头说起他的妻子很早就过世了，能够一边工作一边维持家庭还能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真是不简单。” 马林在客厅随意走动，屋子虽然很整洁，但是似乎保养得并不好，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已经修了接近二十年的老房子了。 马林又逛了一圈，他忽然有些后悔今天太着急过来了，他的法术已经全部使用过了，不然用窥秘之眼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也没打算轻易走，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他推了推，木门纹丝不动。于是他转过头，朝着李舒桐招了招手？ “什么事？”百无聊赖的李舒桐正在刷着手机。 马林露出谄媚的笑容：“靠你了，女侠。” 第二十三章 错过 李舒桐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里想不开，居然会陪马林跑来这里玩这个侦探游戏。 不得不说一个月的工资的确具备诱惑，她很快就再次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一脚踹开了木门。 “女侠，干得漂亮。”马林竖起了大拇指。 李舒桐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这么傻的称号，万一别人误以为我是女汉子怎么办。” 马林立马回答：“好的女侠，没问题女侠，自从刚才我亲眼看见你用脚踹开了五公分厚的实木门，你就已经是我心目中响当当的女侠了。” 李舒桐无语，干脆假装没有听到，率先走进门去。 马林也跟着进门，四下扫了一眼，感觉这应该是胡可欣的卧室。 因为他在墙角的书桌前看到了一大堆的试卷和草稿纸。 马林胡乱地翻了几下，觉得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开始依次打开抽屉搜索。 李舒桐无聊地凑上来，整理着被马林翻得乱糟糟的试卷和草稿纸，她有这方面的精神洁癖。 “这个孩子的成绩还不错啊。”她看到试卷的分数大多都在九十分左右，不由惊叹道。 “的确不错，所以我才认为这个孩子不像是简单的自杀，成绩好的孩子在学校里一般都混的不差，就算是小混混，也很少欺负学习好的学生。” 马林随口说道，他终于有了收获——在床头柜翻到了个日记本和一本相册。 “她的字写得也不错。”李舒桐看着胡可欣草稿纸上的文字，再次说道。 “是不错……”马林毫不在意地敷衍，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手中的日记本和相册上面。 李舒桐拿起一张草稿纸，看到上面用很漂亮的正楷字写着—— 死亡只不过是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 她刚想拿给马林看看，就发现马林正聚精会神看着相册，想了想算了，又重新塞回那一堆草稿纸里面。 大概就是哪里摘抄的名言警句之类的吧。 她自己练字偶尔也会写一些类似的东西。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压根就觉得马林在白费功夫。 马林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正不停地翻着相册。 相册封面的照片是胡可欣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里胡可欣的母亲尚在，这是一个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的温柔女人。 照片里胡可欣和他父亲正在互相捏着对方的脸颊，而她的母亲在一旁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哪怕只是一张照片，马林都能感觉得到里面几乎慢慢盈出来的温馨。 他忽然有点想哭，他想起了自己父母。 定了定神 他继续往下翻。 相册里面全部都是胡可欣和她母亲的合照以及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间还有几张是她父母的合照。 马林注意到最后一张照片是胡可欣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而胡可欣穿着一身中学的校服在一旁帮她母亲削着苹果的照片。 而照片右上角显示的日期是三年前。 看来胡可欣的母亲是三年前病逝的。 马林心想。 他很快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里面没有找到胡可欣和他父亲的合照。 一张也没有。 马林合上相册，又打开了日记本。 不过日记本里并没有他所想的胡可欣的日记，而是只有在扉页上有一行清秀的小字： 祝亲爱的女儿生日快乐！ 妈妈 小字下面还画了一朵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 马林摩挲着日记本的封面，当前所掌握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他又不是专业的侦探，要想从这些东西里找出一条线索简直难上加难。 不过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马林仔细地回忆今天地发现。 一个看似很普通的单亲家庭，性格懦弱的女儿，学校里负责任的校长，母亲和女儿的合影……这一系列普通的事情很难和一起自杀有什么联系。 如果将自杀单独归咎于胡可欣的性格问题这无疑是自绝生路，那么这里面就一定有我忽略了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呢？ 马林再次一遍一遍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思路陷入了死胡同。 他想起福尔摩斯《血字的研究》的一段经典台词。 凡是异乎寻常的事物，一般都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 可是今天找到的一切都稀松平常，并没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事物。 重新来过，或者换一种说法，今天发生的事情之间，有什么可以矛盾的地方吗？ …… 还真有！ 马林脑中忽然一道电光闪过。 他在相册上看到胡可欣与母亲的最后一张合照是三年前，但那个时候胡可欣已经穿上了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校服！ 也就是说，自杀的胡可欣应该是初中三年级才对！ 他自己完全被惯性思维带跑了，因为守夜人总部给出的信息中心是二年级三班，林奇等人又完全对胡可欣的死不感兴趣。 所以他一时竟然没有想到，胡可欣也许并不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 难怪二年级三班没有找到胡可欣的东西，因为二年级三班根本不是胡可欣的班级。 但是为什么初中二年级三班的教室有着杀人的诅咒？！ 之前老头说过胡可欣是从8楼跳下摔死的。而二年级三班在2楼，显然也不是她自杀的地点。 那么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 假如神秘事件真的和胡可欣有关的话，那么除了二年级三班，一定还有一个地方具备调查的价值。 那就是胡可欣本身所在的班级。 不过看来只能明天再过去看看了。 他执着地相信这件事一定和胡可欣的自杀案件有一定的联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却牢牢占据着这个想法，如果不能亲自证明者两件事确实没有关系，他寝食难安。 马林回过神，深深呼了一口气，他精神颇为振奋，虽然还没有找到更有用的线索，但他觉得自己至少找到了一定的方向。 他带着李舒桐再次搜索了一下胡可欣父亲的房间，再没有丝毫的发现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胡可欣的家。 而就在他们离开这间房屋十分钟之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忽然在这间房屋的客厅响起。 一个轻柔地女声，喃喃自语：“有人来过了吗……” 第二十四章 排除法 第二天，马林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守夜人基地。 基地内只有林奇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马林随口问道：“队长，其他人呢？” 他来的并不算早，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 林奇头也没抬：“他们出去办事了。” “原来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吗？”马林讪讪地说道，他有种迟到被上司抓到的感觉。 很快，他看到李舒桐和张鸣宇抱着一台打印机回来。 原来是去哪里修打印机了吗？ 马林心中不由有点心酸。 没有比我们更穷酸的秘密组织了吧。 李舒桐和张鸣宇很快装好了打印机。 这个时候，林奇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扫视了所有人一圈：“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头脑风暴？ 马林这才发现林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卷轴，缓缓地打开。 这是“法术卷轴”？ 他忽然来了兴趣，虽然不知道林奇准备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保持旺盛的好奇心。 此处应有解说，马林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李舒桐。 李舒桐只给他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马林心中顿时一凉。 什么鬼？难道我就回去睡了一晚上，他们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而且真的和胡可欣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一个月工资就这么没了！？ 马林顿时如丧考妣，他看到李舒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他忽然想起李舒桐的话——有些神秘超乎你的想象。 难道超凡者真的就无所不能？ 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林奇终于将整张卷轴展开，马林勉强收拾心神，自我安慰：就算少了一个月的工资。但是我至少见识了隐秘世界的力量，以后吃一堑长一智，懂得保持敬畏……个鬼。 我编不下去了，心好痛，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他看到林奇把这张打开的卷轴铺到了地上，连忙凑上去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一张白纸。 这是什么鬼？ 然后他就看到林奇掏出了一个骰子，淡定的对他们三个说道：“来吧，你们谁先扔？” ？？？ 马林一脸懵逼。 这是要干什么？扔骰子？聚众赌博？ 这个时候，林奇终于开口对他解释道：“这是我们分部特产，名称：排除法。” “排除法？”马林仍然一头雾水。 “这个隐秘是法术序列‘幸运之人’的三级法术，效果是可以设定一个规则，在几个人或者几件事情当中，找出最可靠的选择。” 马林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同事，脱口而出：“王振滔的法术？” “是法术序列。”林奇耐心地说道：“王振滔现在还只是四级的调查员，暂时没有这个能力。” “你不要小看这个法术，这可是当初我冒着生命危险救出王振滔的时候，同时发现的东西。整个国内都只有我们c市分部独有。”林奇略带得色地说道：“我们小队能够在整个守夜人组织里，以中等偏下的实力，完成任务效率排行前列，全靠这个法术。” “所以？” 马林一下有点转不过弯来。 从队长的口气听起来，这个王振滔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啊。上次好像李舒桐也说过他的法术序列是小队之谜。 “顾名思义，你以为我为什么昨天要分头行动，当然是为了让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调查方向，然后再来排除最不靠谱的两个。” 马林恍然大悟，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这也让他放下心来，看来神秘事件还没有得到结论嘛，那李舒桐得意个毛线。 他回头冲李舒桐递了一个别吓我的眼神。 李舒桐见恐吓失败，也毫不在意地皱了皱鼻子。 “谁先来？”林奇见马林听明白之后，再次把语言拉回正题。 “我来！”李舒桐从林奇手里抢过骰子，双手互握，模仿杯子上下摇动了两下，然后猛然扔出。 骰子在卷轴上转了两圈，然后停了下来。 1点。 林奇和张鸣宇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李舒桐露出懊悔的表情。 只有马林忽然顿悟，卧槽，这大姐该不是是那种看着很聪明，实际上能动手就绝对不动脑子的类型吧。 昨天你一直在打酱油，就负责踹了两脚门。如果要说调查成功，你的1点不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马林心中吐槽， 第二扔的林奇自己。 他没有做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单纯地将骰子扔下去而已。 骰子就在地上打了半个滚。 2点。 马林立刻将目光投向张鸣宇。 张鸣宇没有客气，接过骰子也是淡定的一扔。 五点。 李舒桐握紧拳头，挥舞了一下，她也不是纯傻，刚才只是想逗一逗林奇而已，现在她才终于松了口气，脑海里新款的手机和挎包已经跳起了圈圈舞。 她不认为马林能够扔到6点。 马林的调查方向几乎都是指向胡可欣之死，也就是说只要马林的点数没有超过张鸣宇，那么他的调查方向大概率是错的。 马林不由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今天确实长见识了，没想到还有这种类型的法术。 不过他又想到了死者苏生，忽然觉得连复活这种法术都有，有那么一两个算命的法术也不算奇怪。 他接过骰子在手心捂了一下。 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了照片上胡可欣的眼睛。 那似曾相识的双瞳，让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仰。 我的直觉，下个月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就靠你了。 然后用力一扔。 骰子在卷轴上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他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6点。 不偏不倚。 李舒桐呆若木鸡。 第二十五章 分析 所有人都颇为意外地看着马林。 他们都有一种这一次终于挖到人才的感觉。 上一次他们有这种感觉的还是两年前入队的李舒桐。 结果……算了，那是错觉。 尤其是张鸣宇，他自认为自己这次调查得很细致，结论应该八九不离十，但没想到居然还是棋差一招。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有点好奇自己的方向到底差在哪里。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林奇拍了拍马林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收起卷轴，然后坐回自己位置点了一根烟：“老规矩，李舒桐开始吧。” 这个时候的李舒桐正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和心里挣扎中，满脑子都是怎么小钱钱离自己而去的背影，听见队长叫自己名字之后，随口说道：“哦，我认为教室里面一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宝藏，因为某种原因还没有出世，所以邪教徒故意杀……” “等等！”林奇差点被李舒桐的分析呛到，忍不住说道：“教室里是马林用窥秘之瞳检查过的，怎么可能看漏。” “万一他故意的呢！”李舒桐狠狠地瞪了马林一样，死鸭子嘴鸭地把脑袋偏向旁边。 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不过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呵呵……”马林干笑两声。 败犬的悲鸣。 他对着李舒桐做了一个“别想耍赖”的口型。 李舒桐假装没有看到。 “算了，下一个。” 林奇和张鸣宇对李舒桐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然后林奇缓缓吐了个烟圈，继续开口：“下一个是我，嗯，我觉得邪教徒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他们杀人的原因应该是一种仪式。” 终于有来自于专业人士，靠谱一点的分析了，马林不由挺了挺背脊，侧耳倾听。 “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一个仪式，用来召唤神话生物或者获得什么法术。” “可是队长，总部那边不是说并没有发现已知神话生物的痕迹吗？”张鸣宇面无表情地说道。 “总部的信息也不能完全相信。”林奇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已经被‘排除’了，这是好事，至少说明确实没有神话生物出现。” 神话生物虽然不是每一个都非常的强悍，但是他们背后大多都有一大群邪教徒和别的神话生物，所以一旦有神话生物的痕迹，即使是最低级的食尸鬼，也会被总部定性为a级以上。 “接下来我来说吧。”张鸣宇看了一眼马林：“我先说结论，这次的神秘事件，我认为和一个人的死有关。” 他顿了顿，慎重开口：“那就是一个月前，也就是七月二十一日跳楼自杀的初中部女生胡可欣。” 李舒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张鸣宇，她没想到张鸣宇居然和马林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不过似乎马林的调查方向更接近事实一点。 “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不由好奇道。 “我到警察局去做交接的时候，和参与过这件事的警察全部进行了调查，并且仔细分析了他们的档案。” “我发现一个事实，总部给与我们的资料显示凡是去过二年级三班的人，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这样的说法是没错，但是这个说法应该再补充一点——那就是：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原本初中二年级三班的学生——黄晓雨，她不但没有死，现在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在调查人物关系的时候发现，她是三年级三班胡可欣在这个学校几乎算得上是唯一的朋友。” “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孤立出现的，既然她逃出了死亡的厄运，那么她一定拥有别人不具备的特点。” “首先，她只是个普通人。我在仔细调查了其余受害的三十四个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在某个方面和黄晓雨有共同之处。把这些共同之处一一排除掉以外，黄晓雨唯一具备的，其余受害的三十四个人全部都不具备的，就只有胡可欣的朋友这一点。” “当然具体有什么联系还要进一步调查。” 马林有些震惊于张鸣宇的细致。 短短一天时间，要调查这么多人的死，还要分析每个人的特点和人物关系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么容易。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他把目标对准胡可欣几乎是半蒙半猜，全靠直觉。他总觉得胡可欣的死和他隐隐有一种奇妙的联系。 但除此之外他半毛钱的证据都没有。 马林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张鸣宇的调查几乎是完美的证实了这件事确实与胡可欣有关，但自己的点数却比他还要高一点，那就说明自己调查得方向比他更容易接近事实，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拿出证据的人还比不上随便乱蒙的人？ 他看到张鸣宇和林奇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其中意思显而易见，于是干脆和盘托出：“其实我也认为这件事和自杀的胡可欣有关。”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我是猜的，只是觉得那个学校里发生神秘事件前后就死了这么一个人，所以估计和这个死者有关。” 李舒桐忍不住脱口而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恶鬼？幽灵……” “有个屁的幽灵。”林奇按了按太阳穴，没有再理会李舒桐的胡言乱语，而是对马林说道：“我们这里不是法庭，‘排除法’也不是法官，它根本不会在乎谁是猜的，谁是认真分析出来的，它只在乎谁的方向更接近真相。” “既然你的点数高于张鸣宇，那么就说明你的猜测比他的调查更接近真实。” 原来如此吗……马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请李舒桐和我一起去了一趟胡可欣的家里，虽然发现的一些东西不足以形成线索，但是提醒了我想要进一步调查的方向。” 他抿了抿嘴：“虽然总部的资料确认神秘事件的核心围绕在二年级三班，但胡可欣并不是二年级三班的学生，所以我们应该围绕胡可欣和二年级三班之间的联系上吗，着重调查。比如他所在的班级和她的人物关系。” “不错！”张鸣宇对马林的思路表示了赞同，同时补充道：“黄晓雨那边也不能放过，说不定她知道一部分事情的缘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再跑一趟吧。” 林奇点了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剩下的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张鸣宇，黄晓雨那边就交给你了，剩下的人和我再去一趟石杨树中学。” 第二十六章 逐渐的偏离 马林第二次来到了私立石杨树中学。 现在明明是白天，这个学校却始终有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这里再废弃几年，都可以当成拍鬼片的现场了。 他莫名其妙的想。 林奇掏出烟，习惯性想要点一根，但是打火机打了两下都被风吹灭，干脆又把烟收起来。 “先去胡可欣的教室。” 三人直奔初中部的教学楼。 胡可欣的教室在四楼。 马林使用了窥秘之眼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看来总部在这方面的调查还是值得信任，这个教室的确没有任何的神异。 “胡可欣的课桌在这里。” 李舒桐找到了胡可欣的位置。 因为胡可欣自杀到学校停运时间并不长，所以她的课桌虽然被移到了最后面，但里面的东西还得以保留。 不过就和胡可欣的家里一样，课桌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普通学生的用品。 唯一一件稍稍有些奇怪的事物是一个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里的内容本身没有问题，但是笔记本的后面有人很有力气地用钢笔写了三排数字： 702 721 801 这是什么意思？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相互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我知道了。”李舒桐灵光一闪，兴奋说道：“这是日期对不对，七月二十一日是胡可欣自杀的时间，八月一日正好是二年级三班神秘事件的开始，但是七月二日就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了。” “有道理。”马林和林奇深深地看了李舒桐一眼，看得她有些头皮发麻，随即怒道：“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没……只是觉得愚者千虑……你说的有道理。”马林岔开话题，不过他的确认为李舒桐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多巧合，总不能这是一串wifi密码吧。 但七月二日为什么在上面？ 这个事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而且写下自己自杀的日期不奇怪，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地写下八月一日这个日期？ 看笔迹应该是胡可欣本人写的。 这个女生的自杀真的疑点太多了。 三人没有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似乎线索就这么断了。 “这还真是最近几年少有的麻烦任务。”林奇不由感叹“以前都是一帮邪教徒跳出来制造恐怖事件，干就完事了，最多就是找他们窝点麻烦一点。” “我们先回去吧” 李舒桐建议。 “其实也不用着急，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发生死人的事情，说不定罪魁祸首已经跑路了，大不了就任务失败呗。” 这可是我第一个任务啊，马林有些心疼。 而且还和黑衣人有关，要是这次能够找出来，让队长他们干掉黑衣人，那我就安全了。 三人走出学校，重新坐上车。 叮叮叮…… 林奇的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张鸣宇。 于是他偏过头向着后座上地马林以及李舒桐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然后摁下了公放。 没有等林奇开口，张鸣宇的声音又快又急地从话筒传来：“队长，我得到重要信息了。“ “慢慢说！” “哦，你听我说，我好不容易才从黄晓雨口中问出来。”他的语气有些振奋：“胡可欣在自杀前曾被性侵过，性侵她的人，正是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校长，汤耀东。” “为什么警察局那边没有这个消息？”林奇没有着急高兴，先问出疑点。 “因为胡可欣虽然告诉了黄晓雨自己被性侵的事情，却很奇怪地让她不要对外伸张。直到胡可欣自杀以后，黄晓雨感到十分害怕，又觉得没有证据，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我叫警方查过了这个汤耀东的底细，他是原女子组合shk的经纪公司aks的总经理，七年前被爆出在马来西亚嫖宿幼女的丑闻被迫辞职，但是不知道用了哪些私人手段，五年前开始担任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校长。” “性侵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根据黄晓雨的说法，胡可欣告诉她的时候是七月三日，那么性侵发生的时间应该就在七月三日之前。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我把那个人渣的地址发给你们，这个校长一定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我明白了。一会儿见。” 林奇挂断了电话。 “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马林和李舒桐同时点头，他们忽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难怪那家伙办公室里找到未成年少女的写真，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女儿，原来是特殊性癖者。”马林回想起来。 “难怪那个人渣办公室里的工艺品都是可爱的少女天使雕像！”同为女性，李舒桐自然清楚被性侵对于女性的伤害，恨声说道。“快开车吧队长，我现在就要去弄死这个人渣。” “不是今年的指标还没到吗？正好用这个人渣来填！” 马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好奇：“什么指标？” 李舒桐冷笑：“当然是死人的指标。” …… 好吧，不愧是女中侠士，马林深感佩服。 对于这种可以干出性侵未成年少女的校长，他自然乐见其成。。 这个时候张鸣宇的地址也发了过来，林奇熟练地将手机导航打开，发动汽车。 汤耀东不愧是曾经的大资本家，他的居所位于c市非常出名的一个别墅区。 等到马林三人到了之后，张鸣宇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了。 别墅区的门禁严格，不过张鸣宇拿出警察的证件之后，保安还是立即放行。 四个人根据张鸣宇的信息找到了汤耀东的别墅。 林奇率先上去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内就传来了不急不缓地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您找哪位？” “警察，开门。”林奇也不废话，让张鸣宇拿着证件对准了防盗门的猫眼。 “我们找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校长汤耀东！” “哦，请稍等。” 很快，门栓滑动的声音响起，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脸色并不见多少惶恐，迅速打量了一眼马林四人，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们的制服……” “我们是特殊部门。”林奇不耐烦地解释了一句吗，要不是面前这个男子过于年轻，一看就不是汤耀东本人，他已经不客气地闯进去了。 年轻人的脸色白了一下，似乎不大习惯这种蛮横的交流方式。 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温和地说道：“抱歉，我是汤校长的儿子，家父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吗？” “汤耀东不在？”张鸣宇吃惊：“可以告诉我汤耀东到哪里去了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配合调查。” “这个……”年轻男子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实在是抱歉，其实家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我也正准备通知警方。” “什么！汤耀东失踪了？！”四人都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七章 未卜先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奇嗓音低沉而醇厚。 “大概……前天晚上吧……”年轻男子的表情有些失落。 “可以详细给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年轻男子让过身后的通道。“几位警官进来再说吧” 他倒不怀疑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因为那些拿着高额薪水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 “打扰了。” 大门关上。 几人虽然对汤耀东深恶痛绝，但是这个年轻人礼貌的样子却让人难以生厌。 别墅的装潢非常豪华，大理石铺成的客厅地板光可鉴人，上面吊着一盏巨型镶嵌着无数水钻的绚丽吊灯。 真皮的沙发在一块暖色调的羊毛地毯上恰到好处地摆成一个环形。 目测至少80寸的超清led电视正播放着一场足球比赛。 万恶的资本主义。 马林扫了一眼。 嗯，这个世界的曼联居然也这么惨。 “几位警官贵姓。” 年轻男子一边问着，一边操作着一套看起来就是很名贵的上好茶具，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热茶。 “免贵姓林。” “请用。” “谢谢。” 林奇端起绿茶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进入正题吧。” 他将茶杯放回了茶几，然后注视着年轻男子：“可以给我讲讲你父亲失踪的事情吗？” “好的。”年轻男子也坐到了沙发上，双手互握，陷入了回忆：“大概是一个月前，家父忽然回到了家中，然后迅速把门锁上，一脸的惊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样。我问家父是不是要报警，被家父拒绝了。” “自从家父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卧室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每天吃饭都是由我送到他的卧室里的，无论我问什么，家父都不肯回答我。” “就这样一直到前天，我下班回家，忽然看见家父坐在沙发上。我高兴的以为家父恢复了正常，就出去买了烤肉，准备晚上和家父一起庆祝一下，结果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家父已经不在了。” “而且家父的手机和钱包都还在卧室，我立刻报了警，结果警方说失踪事件不足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对林奇诚恳地说道：“如果林警官有什么家父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 马林仔细地看着年轻男子的眼睛，只看到眼中的认真和恳切，他心中不由暗道：难道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朝着林奇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林奇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试探地说道：“其实关于你父亲我还真有这么一点消息。” “真的吗？”年轻男子喜道，他站起来，热切地看着马林：“请这位警官必要将家父的消息告诉我。” 马林摆了摆手，示意年轻男子坐下，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你知道，你父亲的中学那个自杀的女生的事情吗？” “略有耳闻？”年轻男子点头：“家父曾经告诉我这是学校无限期停运的原因……” “看来你果然什么也不知道。马林打断了年轻男子的话。 “我们警方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女生的死，并不完全是自杀！”马林预期森然地说道。 “不是自杀……”年轻男子喃喃自语。 他忽然想起了重点，连忙回过神来，看着马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么这位警官！你想告诉我的，是因为这件事和我父亲有关，对吗？” “也可以这么说。”马林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严肃：“我们警方现在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那个自杀的女生在自杀前曾遭遇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时任校长汤耀东——也就是你父亲的侵犯！” 年轻男子一屁股坐回了沙发。 然后呆呆地一言不发。 看来他是应该知道自己父亲的为人的。 马林趁热打铁：“而且我们已经同时查到了你父亲的履历，他在七年前曾经有过在马来西亚嫖宿幼女的前科。” 房间一时陷入安静。 过了大概几分钟，年轻男子才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的母亲和父亲离婚，其实就是因为七年前他父亲在马来西亚嫖宿幼女的丑闻。” 他有些疲倦地说道：“请警方帮助我找到我的父亲，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给你们保证，我不会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马林趁机提出要求： “我可以搜查一下你父亲的房间吗？”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傻瓜，虽然马林的信息对他的冲击很大，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相信马林的话。 “除非你们出示搜查证，不然我不会同意你们搜查家父的房间。” “这样啊……”马林抓了抓脸，忽然说道：“本来我对你印象还不错，想要和你讲道理……” 年轻男子一愣，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官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然后，他就感觉后颈一痛，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但是你不给机会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的李舒桐两手一拍，干净利落：“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最后还不是要本姑娘出手。” 马林露出苦笑。 四人很快就找到了汤耀东的房间。 他的房间非常大，是主居室，卧室兼书房的开间。 这个房间是典型的北欧式的装修风格，马林还在房间很多显眼的地方看到了曾经在学校的校长室内看到过的少女天使雕像。 房间里的家具不多，一张大床，一张书桌，然后是很大的一排书架。 马林先看书架，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教育类的书籍，还有很多时下流行的畅销书，不过这些都不是马林搜索的目标。 马林打开书架，随手拿了两本书出来。 然后他和张鸣宇以及林奇对视了一眼，三人默契地同时用手在书后面与书架墙壁之间的空隙摸去。 很快，他们就摸到几本五颜六色的写真集，上面还有用彩色文字标示地四个字：童颜巨x。 李舒桐忽然退后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们三个：“你们为什么都知道藏在这里？” 呵呵…… 三人同时别过脸，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忽然之间，马林觉得自己和他们的关系都拉近了不少。 第二十八章 虚假的真相 其实男人的事情，也不能叫猥琐。 小黄书藏床下那是日本宅男们的做法，要是在国内，分分钟被父母找出来好吗？ 几本藏书虽然看起来很有吸引力，不过当前并不适合打开欣赏。 三人将书放到一边，又开始顺着摸第二排…… 泳装写真、泳装、白色丝袜、超短裙…… 看看，这才尼玛叫猥琐啊。 马林佩服得五体投地，这tm简直人渣中的战斗渣，马林一边嫌恶地将这些东西堆在一起，一边不由想道这会不会是这个禽兽强迫谁穿过的…… 这真的是一个要命的想法。 更要命的是上句话绝对不是夸张句。 马林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继续往最上面的一排书架摸去。 这一排书架里的内容就有限了，只有一个日记本。 果然变态都喜欢写日记。 心中吐完槽，他把日记拿下来，准备摊到书桌上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结果随着他的动作，日记本里掉落出几张照片，果然是一个女孩子穿着刚才他找出来的那些衣物的照片，而且他立刻就认了出来，这几张照片里的女孩，其中一张正是自杀身亡的胡可欣。 卧槽…… 马林把照片递给所有人传阅，不过李舒桐就在旁边，当着一个妹子看涩情照片实在有点刺激。 还好照片上的胡可欣虽然穿着暴露，但是至少服饰完整，诱惑的服装、青涩的身躯和害羞的神情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样的诱惑。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 照片中的胡可欣的神情羞涩，丝毫没有任何一点被强迫的反应！反而自然而熟练，就像是刻意配合身上的衣服与自己的年龄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国内某知名贴吧赚零花钱的coser。 为什么这么熟练？ 这是马林的第一反应。 不对！ 应该是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无论是她自杀的行为，还是她的年龄，让我们做判断的时候，都无疑把她推到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处境当中。 如果他不是受害者呢？ 马林心想，他抬起头，果然看到张鸣宇怀疑人生。 还有信誓旦旦要为民除害的李舒桐，一脸的三观尽碎。 只有林奇还算淡定，不愧是开“天上人间”的老司机。 因为调查出胡可欣被性侵事实的并不是他，所以他没有先入为主的想法，除了有些震惊于人心不古以外，倒也没有太过奇怪。 毕竟这个年头，有人连蜗牛都咳咳……。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胡可欣不是受害者，那她为什么要自杀？ 如果说她的自杀式构成这一起神秘事件的起始，那是怎么构成的呢？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马林看了一下照片右上角的时间。 七月二日，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好了，至少解决一个小谜题，不过却带来了一个大谜题。 对了，还有日记！ 无论如何，汤耀东的日记里一定会告诉我们这件事的始末！ 他抬起头，用目光请示林奇，指了指手里的日记本。 林奇点了点头，然后马林翻开了手里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新。 汤耀东的日记并不是一般人的那样跟随着时间线性的记录。 马林细细地一页一页翻过去，日记是围绕几个女孩的名字为单位的。 主要内容，就是记录汤耀东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女孩发生的各种交易，里面甚至还有写下具体的数额。 果然是人渣啊。 日记本里除了文字以外，还夹杂着大量的香**片，马林抱着学术讨论的思维将这些照片逐个浏览。 尤其是胡可欣的照片。 里面的女孩都是相貌可人，或羞涩或大方或傲娇，大多数是模仿动漫中的表情。 很快，他就发现胡可欣的照片是其中最少的，有且仅有几张。 而且日期相同。 笔记本里没有写金额。 为什么？ 总不能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萝莉爱大叔的桥段吧。 可是汤耀东这么油腻，怎么可能有萝莉喜欢？ 不过还好，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认，那就是胡可欣和汤耀东的确是发生了关系。 无论如何，只要找到林耀东说不定就能得知胡可欣自杀的原因。 这条线索除了和想的有一些差别以外，并没有丢失。 只是目前汤耀东失踪，一个普通人，在一起神秘事件里失踪，那么大概率已经凉凉了。 不过不能放弃，还是要找到他。 马林思索着。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能够确定胡可欣死因的办法！ 这个时候，张鸣宇和李舒桐也终于平复了下来。 马林将日记本递给了他们，让他们再看一遍。 然后对着林奇开口道：“队长，我觉得胡可欣的自杀有问题，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林奇示意马林继续说下去。 “我们去验尸。” 马林接着说道：“现在找不到汤耀东，唯一有可能发现线索的就只有胡可欣的尸体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利用警方的能力找到胡可欣的父亲和汤耀东两个人，他们也是其中的关键。” “不错！”张鸣宇也终于恢复了心情：“胡可欣的死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我们找到这个关键，就肯定能找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只手。” 林奇低头看了看表，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阴影，深邃的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走吧，还有时间。” 第二十九章 验尸 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这栋别墅。 “这个别墅里面肯定有监控吧，要是那个小子醒过来报警会不会有麻烦？”马林忽然有点担心。 “警方会帮我们处理的，放心。”张鸣宇头也不回地说道。 虽然只是合作关系，看来守夜人在警察系统的地位很高啊，马林心想。 林奇一边走，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在联系c市警方，要求对方寻找汤耀东和胡可欣父亲，然后又询问了胡可欣尸体的事情。 虽然听不到电话的声音，但是看到林奇舒展的眉头，就可想而知对面态度非常的配合。 “c市警局专属的医学院办公楼。” 林奇打开商务车的车门。 李舒桐好奇道：“队长，尸体为什么还在警局，他的父亲没有来认领吗？” “没有，刚才我问过了，胡可欣自杀后，她的父亲连她的尸体都没有领走，就失去了联系。” 马林一边系安全带，心里一阵唏嘘。 他想起了自己在胡可欣家里看到过的那本相册，里面居然没有一张她和父亲的合影，可见母亲死后，她和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 只是没想到居然连自己亲手女儿的尸体都没有认领就跑了，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所以胡可欣的尸体到现在为止，还停留在警局专属医学院办公楼里的法医停尸间，也就是俗称的医学鉴定科。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马林想了想，还是用手机给马茹雪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加班，晚一点回来，晚饭不在家里吃。 叮！ 我知道了，哥哥加油。 马林不由心中一暖。 “妹妹？”李舒桐问道，他们之前调查过马林的经历，知道他还是一只血统纯正的单身狗。 “是啊。”马林有些得意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妹妹啊。 他在自己的世界虽然朋友不少，但是没有兄弟姐妹。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妹妹，给了他非常新奇的体验，总的来说，嗯，真香。 李舒桐羡慕地说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怎么？你也有妹妹？”马林不由问道，她从李舒桐的表情里看出来一点东西。 李舒桐郁闷地说道：“有个哥哥。” “关系不好？” “也还行？”李舒桐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烦恼，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从高中开始他就没打赢过我了。” “……” 商务车很快就抵达了c市警局的附属医学院。 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警官已经早早地等在了办公楼的门口。 “这位就是林长官吧。”胖警官殷切地上来握手。 “鄙人是c市警局医学鉴定技术科科长，王志，林长官叫我小王就好了。” “我们的来意你知道的吧。”林奇没有多余的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市局王局长亲自打的电话，四位跟我来吧。”这个叫王志的警官也不再废话，大概是对林奇的办事风格已经有所耳闻，立刻就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李舒桐忽然八卦道：“王警官，你和王局长都姓王，你们是亲戚吗？” 王志回了一个有些拘谨的笑脸：“王局长是我的大伯，我们这个家族在c市一家好几口都是警察。” 原来还是警察世家啊，马林想道。 似乎看出来马林的想法，王志感叹道：“我的二伯是个缉毒警察，十年前就死在了一场枪战里。我的三个侄子，现在都在刑警大队，其中一个去年才受过重伤，肠子都被打断了，捡回一条命。” 四人听了都不由肃然起敬，王局长现在也算是在c市位高权重，但是丝毫没有把自己亲人调到安全区的想法，而是任由他们在前线与犯罪分子搏斗，到是现代少有的将门之风。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停尸房。 王志用钥匙打开。 停尸房里十分的安静整洁，一排排冰柜错落地布置在四面墙上，白炽灯把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照的透亮，反而没有什么阴森森的感觉。 王志在停尸房门口的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很快，左边墙上的一个冰柜门自动打开。 他拿出几副胶手套，依次递给众人，然后自己也戴了一副。 紧接着他走到了打开的冰柜之前，手抓着一个把手用力一拉，一张窄小的床缓缓从冰柜里滑了出来。 床上躺着一具盖着白色床单的尸体。 “这就是胡可欣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马林心中有点紧张，他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才看到对方衣着暴露的照片，现在就要看到对方尸体了？ 这种反差感在他心里异常的明显，让他有些难受。 没想到倒是王志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伙子是新人吧，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打起精神来，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 虽然上面告诉他这几个人的身份不俗，一定要慎重对待，但是马林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刚进警局的年轻人，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舒桐神色有点奇怪，看着床单上高高凸起的肚子，不由开口道：“胡可欣是个年轻女孩吧，为什么肚子会这么大？” “哦，这个啊。”王志想了想，解释道：“人在死后，身体内的细菌失去了抑制，会疯狂增长，产生大量的氢气和甲烷，把肚子撑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白色床单。 “放心吧，我刚才电脑上查过了，肯定是胡可欣本人。” …… 床单被拉开了—— 一具陌生的男性尸体平静地躺在床上。 这个男性尸体看起来是个中年人，大鼻头，留着络腮胡，满身都堆满了肥肉。 “这是谁？” 王志声音都变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毕竟被秒打脸。 刚才还信誓旦旦叫众人放心。 林奇、马林和李舒桐三人也是一脸呆滞。 说好的胡可欣呢？ 怎么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冰柜开错了？ 唯独张鸣宇神色奇怪，仔细看了半天后忽然大声喊道：“这个人我认识。” 他的声音十分古怪：“这个就是私立石杨树中学的校长——汤耀东！” 第三十章 黑幕之下 刚才还心心念念要找的重要人物，现在就躺在眼皮子底下。 不得不说命运就像是一出充满惊喜的戏剧，可惜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人是没有办法开口的。 马林看着汤耀东尸体脸上有些扭曲的五官，胃里隐隐翻动。 这个时候，王志已经检查了一遍汤耀东裸露在外的部分，沉吟道：“尸体已经严重腐败，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胡可欣的尸体是我亲手解剖的，她死的时候胳膊粉碎性骨折，应该的确是跳楼自杀。” “为什么胳膊粉碎性骨折就判断的确是跳楼自杀呢？”马林不由好奇。 同时，他也想用一点别的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在落地的一刹时人的手会自然地有个护头的动作，这个护头动作会导致他的胳膊粉碎性骨折，而被打死扔下楼的，尸体的胳膊没有骨折的。” 王志一边解释一遍拉开遮挡汤耀东右臂的床单，将汤耀东扭曲的右手展示给众人。 床单掀起的一股而恶臭瞬间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毛。 只有王志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若无其事的正要借用这具尸体继续讲解。 忽然，他就像见到什么无比离奇的怪异一样，声音瞬间被卡在了喉咙。 “怎么了？”马林发现了他的异常，开口问道。 王志仿佛看见了鬼一样，一边不停地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不应该啊，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道：“我明明记得我解剖的是王可欣，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和王可欣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就连我当时切开的刀口都在同一个位置。” 他自我怀疑了老半天，才忽然想起林奇他们就在身边，赶忙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实在对不起各位，这件事我要尽快上报，调取监控。不管怎么说胡可欣的尸体确实失窃了，恐怕你们想要看她的尸体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不用，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了。”林奇摆了摆手：“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林长官不想看一看监控吗？”王志讨好地问道。 林奇沉吟了一下：“你们有消息再告诉我吧。你们局长有我的联系方式。” 马林在一边听着，心中惊讶。 他正想提出一起去看看监控，结果就被队长否决了。 真的不用看监控吗？ 他看着林奇严肃的表情，忽然觉得，也许队长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李舒桐和张鸣宇，发现好像他们也知道了点什么。 也不郁闷，看来应该是神秘侧的只是，自己这个萌新不知道很正常。 众人沉默着跟着王志走出停尸房。 等到把四人送出办公楼，王志告罪一声，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看来尸体的失窃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大事。 四人上了车，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人说话，车内气氛一下有些诡异。 就在马林觉得有点坐立不安的时候，张鸣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队长，是那个吧。” ！ 马林精神一振。 “应该是没错。”李舒桐也说到，她的眉宇间第一次有了一丝担忧。 最后，林奇缓缓开口道：“的确是那个。” 他的语气有点沉重。 “三级法术——心理学替身。” 林奇没有忘记马林，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法术属于欧洲那边流行的一个法术序列：催眠师。作用是可以让任何人将一件死物当做施法者本身。” “失去意识的人也可以算在死物的范畴。”张鸣宇在一旁补充：“而且反过来，施法者也会在别人的眼里变成那件死物，这个法术没有持续时间，只要施法者不中断法术，就会一直存在。” 原来如此…… 马林喃喃自语。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占据了他的心底，他不由脱口而出：“这么说来，之前一直生活在汤耀东家中的人……”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奇面无表情的点头： “当然是胡可欣本人！” 要是我们早到一天…… 马林沉默了下来，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么劲爆的消息。 这么说来，我们一直追查的邪教徒，就是胡可欣？ 他忽然觉得汤耀东的儿子真是命大，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共处一室，居然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可是那天在二年级三班的教室里，我看到的黑衣人的既不像是胡可欣，也不像是汤耀东？那个人是谁？ 这个时候，林奇忽然拿出烟，点了一根，就在黑暗中一口一口吸着。 他的眼神有些缅怀，忽然开口道：“虽然每个人对魔法文书的理解不同，献祭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同一个法术的祭品肯定是一样的。比如献祭一头牛，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去献祭，但祭品必须是一头牛。” 这是什么意思？马林一怔，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奇要忽然开始科普神秘学常识。 就连张鸣宇和李舒桐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林奇又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爆出了重磅消息。 “我大概知道了，汤耀东为什么会死，还有那些在这次事件中死掉的人的死因。”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家的队长。 “我年轻时候恰好见过类似的献祭方式。” 林奇叹了口气，才用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郑重其事地说道：“汤耀东死于胡可欣的献祭，而在这次事件中死去的三十四个人，都死于胡可欣在这次献祭中得到的法术。” “队长。”张鸣宇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我所知，用活人来当祭品的法术序列至少有十种，胡可欣的祭品……” “胡可欣的祭品不仅仅‘人’。” 林奇摇了摇头。 “是男人？”李舒桐一脸恍然大悟。 林奇再次摇头，没有等李舒桐追问，开口道：“准确来讲，是‘陷入欢愉中的男人’” 张鸣宇若有所思。 林奇再次叹了口气，让马林忍不住想要了解队长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其实早该想到了，普通人在到过一个地方，然后大规模的离奇死亡。” “二级法术，靡靡之音。” 他停顿了一下。 “来自于一个极端邪恶的法术序列：圣洁的娼妇” 第三十一章 疯狂的前奏 在大海之上漂泊的水手中，一直流传着人鱼之海的传说。 传说有这么一片海域，当船只无意中驶入的时候，就会听到人鱼的歌声。 这个歌声优美而动人，仿佛家乡的民谣，爱人的呼唤。 而听到人鱼之歌的水手们，就会带着幸福的笑容跳入海中，从而葬身海底。 靡靡之音这个法术有着类似的效果，施法者可以布置一片不大的领域，让进入这个领域的人听到动听的歌声。 歌声会潜藏在听众们的心底，暗示他们按照施法者的想法行动，自己还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个法术非常的阴险，即使是超凡者一不小心也会中招，更不要说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普通人。 这次事件的目标终于得到确定。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就是胡可欣为什么在杀掉汤耀东之后，还丧心病狂的杀掉了二年级三班的所有人。 她将靡靡之音的领域布置在了二年级三班的教室里，让所有听到歌声的人用伪装意外的方式自杀。 那么她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只要能够找到胡可欣，那么一切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不过对于马林而言，寻找胡可欣的事情暂时轮不到他了，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对于掌控着“天网”系统的警方而言，只要那个人没有躲到什么穷乡僻野，那么找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胡可欣已经解除了替身的法术。 所以马林毫无负担地下班回家。 找人不需要他帮忙，战斗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是战五渣，揣着那把usp都还没有打开过保险。 他回到了自己家小区的楼下。 走上楼，打开防盗门。 马茹雪正半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着一部宫廷剧。马林瞟了一眼，一个穿着梳着辫子头的阿哥，正疯狂摇着一个姑娘的肩膀，这个姑娘看上去已经快要打出gg了，就是不知道这么摇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我擦！居然摇醒了……这部剧真是欢乐。 好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茹雪也是在看这个，老妹你是有多喜欢这部宫廷剧啊。 聚精会神看着电视的马茹雪终于发现了房间多了一个人，开心地喊道：“哥哥，欢迎回家。” 马林不自主的露出微笑。 如果说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给他的全是冰冷，那么这小小的五十平房间，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 “我回来了。” …… 马林并不知道，就在他感受到温暖的同时，在距离他数公里一个不知名的街道的阴影处，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路边。 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一个母亲正温柔地帮自己的孩子擦去嘴角的残渍。 孩子不耐烦地踢着腿，好不容易等母亲擦完，立刻欢呼地向前跑去。 等到母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很快她顺着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到了一片烂尾楼中。她利用瘦小的身体，很轻易就从铁门的缝隙间穿了进去。 这片烂尾楼已经被放置了两年，因为拆迁的时候涉及利益太大，导致老板跑路之后，政府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来接手。 两边大多数的楼房都已经修了一大半，甚至有一栋只差吊顶，所以这里一直是c市流浪汉的乐园。 瘦小的身影慢慢往中庭走去，不时有聚集在一起的流浪汉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虽然她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兜帽，但是这并不能掩盖那美好的少女气息。 女人……在这里可是稀罕物。 不过她似乎丝毫不畏惧这些流浪汉的目光，只是默默地往前走，周围已经有两个看起来很猥琐的男人跟了上来。 她默默地一直走到了中庭，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然后，她取下了兜帽。 瀑布一般的柔顺黑发，在皎洁的月光下翩然起舞。 周围一瞬间传出几声兴奋口哨声。 兜帽下的脸蛋果然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月光照在她的脸庞，虽然年龄尚小，但柔和的五官却有一种魅惑众生的气质。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中庭，目光如水，无限美好。 越来越多的流浪汉开始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聚集，他们眼中渐渐流露出疯狂的神采，犹如一群饿了好几天，终于找到猎物的鬃狗。 少女就这样站着，忽然低垂着头浅笑。 她轻笑着看着，越来越多地，聚在她身边的鬃狗们。 然后勾了勾手指。 这无异于在一群饥饿的野兽面前，丢下一块血淋淋的肥肉。 而就在这群疯狂的鬃狗，准备一拥而上，将猎物撕扯得粉碎的时候…… 少女开口了。 仿佛山间流淌的清泉，宛如这个世间最美好的音乐。 她轻轻地说：“你们之中，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就可以得到我。” 一瞬间……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少女微笑地看着在这群在她面前用最原始手段厮杀的男人。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开心。 一个被打倒在地上的男人刚刚想要哀嚎着求饶，正好惊鸿一瞥了她的美丽，脸上立刻又挂起了血腥的笑容，张着嘴一口撕咬在对手的脖子上。 她没有注意道，就在她背后很远的地方，一个比她还要瘦小的身影正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然后发疯一样地逃到远处。 她是如此专注地，愉悦地欣赏着眼前属于她的这场决斗。 但她的瞳孔却又空荡荡地看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快了……” “就快要再次见到你了，我的……” 她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的话，一定能看出她的口型。 她那两个字的口型，分明在轻轻地喊着…… 妈妈。 第三十二章 意外的信息 第二天，马林来到了基地。 他已经有点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林奇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李舒桐玩着一款mmorpg的手机游戏，张鸣宇还没有来。 这让他有些窃喜。 我终于不是最后一个来上班的人了。 他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了一会儿有点百无聊赖，干脆问了李舒桐玩的游戏的名字，自己也准备下载一个加入战局。 就在他注册好账号，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张鸣宇终于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队长，发现重要的线索了。” 马林和李舒桐同时精神一振。 原来是好消息啊。 林奇也办公桌上抬起头，示意张鸣宇继续往下说。 但张鸣宇的脸色有些难看。 “警方今天上午传来的消息，他们昨天晚上得到一个乞丐的报案，说是南二环那边一处烂尾楼发生了流浪汉大规模的斗殴。” “这和胡可欣有什么关系？”李舒桐不由好奇道。 张鸣宇没有理她，继续说道：“因为报案人只是说了打架斗殴，所以警方出警也比较慢。这也可理解，毕竟警力有限，流浪汉打群架这种事情也不怎么值得警方关心。可是——” 他顿了顿，吞了一口口水：“等到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打架斗殴这么简单。” “那是一场厮杀。”张鸣宇慎重挑选着词汇：“原始的徒手厮杀，据说场面极其惨烈，现场找到的耳朵和手指都可以装满一个超市的购物篮。” 众人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有点不寒而栗。 “那些流浪汉呢？”林奇问道。 “全死了。” 张鸣宇想了想，继续道：“队长，这是一场献祭。” 林奇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张鸣宇的判断。 “这件事可以确定和胡可欣有关吗？” 张鸣宇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暂时不能确定，因为报警的人用的公用电话，而且报完警之后就消失了。昨晚警方调取监控，只能发现对方是一个乞丐，像那样子的乞丐，c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警方现在还在努力寻找中。” “不过我觉得大概率就是她！因为让流浪汉自相残杀这种事情，和队长你昨天分析的胡可欣的法术效果一致。” “你说的不错。”林奇沉吟了片刻，感叹道：“圣洁的娼妇以及催眠师，双法术序列啊。尤其还进阶了二级的法术，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可惜走错了路。”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李舒桐终于找准机会，把话插了进来。 林奇看着张鸣宇。 张鸣宇沉思了一下，才说道：“队长，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他仔细分析：“我们现在不能想着等到胡可欣再次留下踪迹，只要她还留在这个城市里，她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胡可欣既然选择了流浪汉作为目标，可见她是还保留着一定理智的，并不想扩大这件事的影响。所以如果她还要继续献祭，大概率会选择同样的目标。” “我来的时候已经摆脱警方做了调查，c市的烂尾楼虽然不少，但大多数因为危房的缘故，没人敢长留。流浪汉很多的地方除了南二环那边那一片，就只有在东三环龙湖小区旁边还有一片规模不小的烂尾楼。我们可以提前埋伏在那里，耐心等待她的出现。” 林奇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到张鸣宇说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张鸣宇的办法不错，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去龙湖小区旁的烂尾楼埋伏。” 他的目光转向马林：“这次行动马林就不用去，你的法术不具备攻击性，真正战斗起来我们很难照顾到你，到时候你会非常危险。” “是啊，你太弱鸡了，哈哈，留着守家吧。”李舒桐丝毫不放过可以打击马林的机会，她对她下个月的薪水可是耿耿于怀。 不过他低估了马林的厚脸皮。 马林对自己几斤几两当然心里有数，坚决不会硬着头皮逞强，打个哈哈道：“那我就在据点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虽然没有打击到马林，李舒桐也不在意，她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说胡可欣献祭的目的是什么？她没过多久之前才献祭完法术吧，总不能这么快法术就能再次进阶吧。” “不可能。”这个问题显然是林奇最有发言权：“无论是‘圣洁的娼妇’还是‘催眠师’，祭品都不是大规模的活人，他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不会是召唤神话生物吧。”张鸣宇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 “有这个可能。”林奇摸了摸下巴：“不过可能性不大。她献祭的规模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召唤出来的神话生物实力还不一定有她自己厉害。” “也是。”张鸣宇松了口气，不由感叹：“她的实力几乎已经达到了‘主教’的级别，真不知道她是那个教派的教徒。” 这个世界的神秘侧非常的隐秘，所有的法术几乎都是有组织的传承，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接触到任何神秘。 所以张鸣宇说胡可欣是邪教徒，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说起来……”李舒桐也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我倒是觉得胡可欣有可能来自‘死灵教派’。” “说说看？”林奇不由惊奇道。 李舒桐虽然一般不爱动脑子，但她偶尔直觉也会非常的敏锐，带来惊喜。 “我记得前天我和马林去胡可欣家里的时候，我曾经看到她在一张草稿纸上写过一段话。” 李舒桐稍稍回忆了一下，就继续开口： “那段话好像是这样的——死亡只不过是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 啪嗒！ 一声脆响，正好打断李舒桐的话。 三人下意识回过头，正好看到马林从地上捡起手机。 “不好意思，手机掉了。”马林保持着弯腰拾起手机的姿势说道。 “小心一点。”李舒桐不满道，三人回过头，又继续开始探讨。 没有人看到，低着头的马林眼中，一股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第三十三章 埋伏 马林知道胡可欣的目的。 那是前身的“自己”想要拥有却失之交臂之物。 法术——死者苏生。 他其实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也许当初“自己”邀请张小夏三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展示这个世界的隐秘。 “自己”如此孤僻的性格与结交网友这个设定不符。 三人大概率是“自己”为了什么仪式准备的祭品。 黑衣人三年前拿走了那本神秘的书，而留给“自己”的就只剩下死者苏生的魔法文书。 这么看来“自己”也确实是个天才，虽然最终还是走向了毁灭，但自己的出现在旁人眼里又何尝不是一次死者苏生？ 马林不断地思索着。 这么看来也许胡可欣的遭遇和自己差不多？也是被那本神秘书上死者苏生的法术吸引。 不过比起当时已经接近丧失理智的自己，胡可欣的状态无疑好得多。 而且从她带有如此强大目的性的献祭来看，也许她真的解读出了这个法术？ 马林很想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林奇等人。 但是他无法解释的问题太多了。 他暂停下思绪，听见自己的队友正在制定对付胡可欣的战术。 “圣洁的娼妇，这个序列的法术在‘靡靡之音’之后，还有三级法术‘拒绝侵犯’以及四级法术‘魅惑人类’。” “李舒桐的法术正好是这类新法术的克星，但是拒绝侵犯这个法术非常的麻烦。” “这个法术的效果是可以暂时屏蔽掉物理伤害，再搭配上她的另一个法术‘心理学替身’，几乎很难立刻击败她。” “而且还要小心上次马林看到的那个黑衣人，我们要随时做好新的敌人加入战场的准备。” 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来回挣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马林，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 “队长，我的窥秘之瞳应该能够找到她的心理学替身。” “咦？”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射到马林的身上。 他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还是申请加入这场战斗。我的法术范围很广，我不需要进入战斗的中心，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提醒你们心理学替身的位置就可以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 马林没想到最先出来反对的竟然是李舒桐。 “心理学替身这个法术并不是作用于你的眼睛，而是作用于你的心里。就算你的窥秘之瞳看到的是一块石头，你的心里也会暗示那是胡可欣本人。” “的确是这样。”张鸣宇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只有林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们说的没错，如果我事先不知道这个法术，那么窥秘之瞳确实毫无意义。”马林笑道：“实际上我根本不需要去‘看’胡可欣在哪里，我只需要看整个空间哪里有异常就行了。比如风阻、光影、浮尘都是可以回馈信息的存在。” 李舒桐和张鸣宇顿时哑口无言。 马林将视线最后挪动到了林奇的身上。 “原则上可以。”林奇说道：“但是你确定要参加吗？你从来没有见过超凡者的战斗，也许里面的危险会让你避之不及？” “凡事都有第一次。”马林尽量让自己的说辞更加贴近于一个不甘其后的新人：“更何况我希望更快地融入你们之中，并不打算成为你们之中的累赘。” 林奇和张鸣宇对视了一眼，他们对马林的表现感觉有些惊艳。 尤其是林奇，他还颇感一丝丝欣慰，不由暗暗自责自己之前居然还以为马林是为了高薪才加入的守夜人。 只有李舒桐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皱着眉头的样子，她虽然也很想和林奇还有张鸣宇一样，欣慰于马林的勇敢和执着。 但她的内心总觉得马林的行为和他的人设不符，总感觉他在飙演技。 好吧，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李舒桐自我安慰。 “既然如此。”林奇盖棺定论：“今天晚上我们小队全体出动。” 下午五点，众人上车出发。 马林再次向马茹雪发送了今天加班的短信。 果然收到了妹妹的加油。 他甚至脑补出了自己得到妹妹加油，头上显示出幸运1的buff。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收起手机，开始在心中反复确认一下usp的射击流程，并且暗暗发誓这次事件结束以后，一定要到警察局去苦练一番。 商务车在城市的道路上飞驰。 张鸣宇所说的那片烂尾楼很快就到了，他们将车停在烂尾楼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得见中庭的位置，但从中庭位置看过来很难找得到他们。 林奇递给马林一个蓝牙耳机，说道：“一会儿你不用下车，就用窥秘之瞳这个法术支援我们就可以了，将你看到的位置报给我们。” 马林有些紧张地将耳机接过来，虽然因为黑衣人的原因，他下定决心要参与，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怕死。 相反他怕得要命，即使要死，他也希望死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舒桐大咧咧地拍了拍马林的肩膀：“不用担心，她只有一个人，而且法术序列已经被我们掌握。而队长同样是二级法术的掌控者，只会比她更加强大。而且——” 她微微抬起头，让已经开始黯淡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侧颜：“别小看我啊，我也不是吃素的。” 马林不由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是是是……女侠你吃肉……” 然后立刻得到李舒桐的怒瞪。 女神一秒钟破功变成女神经。 但他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 林奇三人依次下车，很快就消失在马林的视线里。 虽然看不到他们，但马林知道，他们就藏在中庭附近的烂尾楼中。 “一定不要输啊，队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已经接近七点了，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金色的余晖在天空中烧出一片耀眼的火红。 而一轮明月，已经在深蓝色的天空中，若隐若现。 马林待着车上不由有些发困。 他正要伸个懒腰，重振精神，忽然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修长的双腿、轻盈的脚步、芊芊一握的细腰，都在反复撩拨着他的心神。 马林顿时一个激灵，心中立刻发狠，猛然咬破自己的下唇。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背后的衣服。 “这就是‘魅惑人类’……”马林心中后怕不已，若不是队长早先打过招呼，他说不定就已经下车追上去了。 而且这还是对方没有露脸的情况！ 即使是现在，他的欲望都在不断催促他，去拉开这个女孩的兜帽，去直面那张倾国倾城的颜色，去粗暴地把她按在地上…… 马林低下身子，不敢再看，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出场的时候。 第三十四章 溃败 胡可欣戴着黑色的兜帽，脚下踩着独特的韵律，一步一步往中庭走去。 很快周围的流浪汉就像着了魔一样向她聚拢。 她看着周围聚拢的男人，脸色挂起了开心的笑意。 “还差十三个……”她在心中默数。 同时开始悄声咏唱起了晦涩难懂的咒文。 靡靡之音这个法术虽然强大，但是需要准备的时间也不短，好在周围的流浪汉都被她魅惑，没有人能上来打断她的法术。 忽然，她的脸色一变，立即终止了咏唱。 一阵巨大的音波在她的身旁爆开，然后散落成一曲恢弘的乐章，在整个中庭回荡。 所有的流浪汉都是一怔，然后纷纷露出一脸如梦初醒的惊恐，不知道谁大吼一声，一瞬间全部四散奔逃。 就连马林在车上也是感觉精神一振，心中那种火热的躁动瞬间被一种振奋的情绪替代。 这是李舒桐的法术，凯旋之歌。 难怪队长说李舒桐的法术正好是胡可欣的克星，林奇心中振奋地想道。 胡可欣丝毫没有战意，她混在四散的流浪汉中，急速地向外面跑去。 然后一道黑光乘着夜色无声而至，刹那间穿过她的咽喉，胡可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位置！？” 林奇的喊声下一秒从蓝牙耳机传来。 马林想也不想，推开车门，然后立刻打开窥秘之瞳，扫了一圈之后瞬间发现异常。 就在中庭正中心的花坛中，一束小黄花正迎着风轻轻摇动。 但它摇动的频率明显和周围的其他花朵有细微异常。 “车的位置十二点方向，中庭花台正中！”马林当即喊道。 然后就看见一道火焰瞬间出现在马林所报的位置，火焰之中一个身影正是张鸣宇，他闭着眼睛想都不想就是一个鞭腿扫过去。 这个鞭腿还在半空，一股火焰已经在上面燃起，灼灼的高温甚至让空气出现一丝扭曲。 这是张鸣宇的法术？ 如果说刚才一瞬间的交战，马林还感觉不到什么的话，那么张鸣宇的法术才让他真真正正体会到了“超凡者”三个字的含义。 果然超凡者就要有这种华丽的声光效果啊，他不由想道。 就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胡可欣果然出现在了那个位置，她头上的兜帽已经掉落下来，露出一张混合着青涩和妩媚的俏脸。 不过好在凯旋之歌的效果仍在，马林虽然仍然觉得漂亮，但是已经没有那种被魅惑的感觉了。 胡可欣的影子动了动，又是一道白光出现，暂时让张鸣宇的鞭腿迟滞了一下，然后胡可欣立刻被张鸣宇击中，娇小的身体高高地抛飞。 但张鸣宇脸色一变，他看到被他踢飞到半空中的身影迅速四分五裂，变成了一辆工地上常见单轮车。 我擦，这个替身法术这么bug的吗？ 马林正要再次使用窥秘之瞳，就看到胡可欣的身影出现在了几米之外。 她的左手不正常地向内凹进，骨刺刺出娇嫩的皮肤，应该是应力性骨折。 看来张鸣宇那一脚不是对她没有任何伤害。 也对，四对一还埋伏起来先手，她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马林恬不知耻地把自己算了进去。 然后林奇、张鸣宇和李舒桐渐渐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成三角状把胡可欣包围在中间。 嗯，算上自己正好四面埋伏，马林心想。 他的心情已经放松下来，不认为胡可欣这次还有翻盘机会。 胡可欣捂着自己的左手，恨恨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投降吧，你没有机会了。”林奇率先说道：“我们不会给你准备二级法术的机会。” 胡可欣低下头，一声不吭。 就在李舒桐冷哼一声，准备主动上前准备把她打晕的时候，忽然听到她在低声絮语着什么—— “还差一点……妈妈……” “你在说什么？”李舒桐不由一愣，就看到胡可欣猛然抬起头。 她的双眼包含着无穷的憎恨。 “明明还差一点……” 她大声喊道：“都怪你们！” “冥顽不灵！”李舒桐失去了耐烦心。 邪教徒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马林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刹那想起“自己”都曾在那本神秘的书上面献祭了四个不同的法术，而胡可欣有一个法术属于进阶法术，那么她的身上未必没有第三个法术序列！ 他下意识再次打开窥秘之瞳，果然胡可欣的身体竟然在他的眼中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 “小心！李舒桐！退后！”他来不及冲上去了，只能对着蓝牙耳机大喊。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舒桐猛然感觉不好，只来得及双手护住头，就被一股火红的冲击波击中，在地上翻滚了十来米才撞到一根石柱上面，生死不知。 “李舒桐！”张鸣宇连忙冲向李舒桐身边，但才走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逼人热浪停住了脚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胡可欣。 不对，已经不能叫做胡可欣了，而是一个完全被火焰包裹的怪物。 这个火焰包裹的怪物没有左手。 “不可能……”林奇的双眼瞬间瞪大，他的口中喃喃自语： “这个是……血肉献祭……火刑少女……” “没关系，反正左手已经坏掉了。坏掉的东西，当做祭品也无所谓了。” 一个清脆地声音从火焰之中传来，陡然化作浓厚的恶意—— “杀了你们！” “不要！”林奇忽然喊道。 他看到张鸣宇再次瞬移到胡可欣变成的火刑少女面前，他的右手同样也燃烧了起了炙热的高温，一拳朝着火刑少女的头部打去。 但张鸣宇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打在火刑少女的身上，就看见白光一闪，他的手臂迅速陷入迟滞。 紧接着，他就被一股燃烧着火焰的冲击波打飞，掉落到地上。 “拒绝侵犯……”他刚刚说完，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林奇的双眼迅速灰暗，他的身体瞬间融入自己的影子之中。 紧接着，一条黑色的线，顺着地面笔直的射向了胡可欣的火刑少女，但这条线刚刚碰触道少女身上的烈焰，就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一根蜡烛淋上了热油一样，飞快融化。 林奇的身影出现在火刑少女的背后，他的脸色灰暗，明显吃了大亏，他的法术序列被对面的法术完克。 胡可欣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她控制着火刑少女，急速着朝着林奇的方向逼近。 马林一脸惊恐地看着胡可欣完成翻盘，他认不出胡可欣的法术，他自己更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对了，战斗力，手枪。 他连忙从枪袋中掏出了usp，颤抖着打开了保险，瞄准远处的火刑少女。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但是他不会用枪啊！一次都没有用过，一个完全不会用枪的人，想要精准的打中五十米开外的人型目标，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眼前的危机已经不由得让他再犹豫下去了。 林奇一个翻滚躲开火刑少女的攻击，但是被余波震荡地嘴角流血。 怎么办？ 马林的大脑飞快转动。 对了，我还有一条路，就是立刻抛下他们三个开车逃命。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海，仿佛恶魔的苹果，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却在下个瞬间，化作唇边苦笑。 “可惜，那就不是我了……”马林自嘲，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还能再次穿越，请让我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吧……” 右手用力，准备扣下扳机 忽然，他感到肩上一沉。 一只陌生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第三十五章 落幕 “总算赶上了……” 谁？ 马林下意识地想要转过脖子。 “别回头！新人。”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有些嘶哑地声音：“专心想着目标，然后开枪。” 马林一愣，他忽然想起背后这个人是谁了。 他没有再回头，调整呼吸。 “一定要给我中啊啊啊啊啊啊——” 扣动扳机。 砰！ 澄黄色的子弹带着强大的气旋从枪口呼啸而出。 胡可欣听到枪响，身体随即亮起白光。 但这颗子弹并没有击中她，而是恰好击中地上一块鹅卵石，然后反弹到花坛的石壁上，在白光结束的一刹那，才堪堪折射回来，没入胡可欣的胸口。 火刑少女瞬间失控，巨大的爆炸将周围包括林奇和不能动弹的张鸣宇全部吹飞。 两人瞬间陷入昏迷。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好你们今天都够倒霉……不然还真的凑不够……” 马林这才回头想要道谢，结果只看见一个迅捷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到烟尘之后，胡可欣原本的模样终于显露出来。 她的左手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衣袖，头发凌乱，脸上沾满了尘土，鲜血迅速在她的衣服上蔓延。 她眼中的恨意丝毫不退。只不过这次恨意的对象转换到了马林身上。 不好！马林迅速反应过来。 她张开嘴，似乎还想要念什么，马林已经快步走上去，一拳将她击倒在地，然后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胡可欣剧烈的挣扎。 而且随着她的挣扎，一股魅惑众生的美丽再次出现在她的身上，马林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燥热，觉得自己身下的少女十分的诱人…… 马林狠心再次咬破下唇，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开口：“我知道你的目的！但人死不能复生。” 胡可欣一怔，冰冷的目光再次刺向马林。 但那股致命的诱惑却消失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死者苏生。”马林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那本书在哪里！？” 胡可欣又是一愣，她这才终于安静下来，直视着马林的眼睛。 “原来如此……”她忽然轻笑道：“你也看过《黑之书》。” “那本书叫《黑之书》？” “你和我拥有……相同的眼睛……那是所有看过《黑之书》的人……都有的特征。” 胡可欣的体温开始渐渐流失，刚才的挣扎只是她的回光返照。 她一直看着马林。 马林突然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看她照片的时候，对她的眼睛如此在意，并且下意识地一直在追逐她的身影。 就是因为那一双眼睛。 因为那一对瞳孔，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黑之书》在哪？” “呵呵……你猜？” 胡可欣的视线越过马林，向着天空仰望。 “也许你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 她喃喃道：“妈妈……又要和你在一起了……” 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隐隐约约之间，似乎看到魂牵梦萦的温柔。 马林知道她就要死了，他又想起一个谜团，急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掉二年级三班的所有人？” 胡可欣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向他。 只是她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因为答应过朋友啊。”她的声音渐低：“要杀掉……所有欺负她的人……” 她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似乎死亡对她而言并不是终结，而是回到了心爱之人的身边。 死者苏生吗…… 马林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个法术到底是一份希望，还是一份诅咒。 但是他知道至少对于前身的“自己”和胡可欣而言，大概只是一份伪装成希望的绝望吧。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刚才在他背后的人无疑是那个从没有露过面的队友王振滔。 李舒桐曾经告诉过他王振滔的法术序列，所以他也不奇怪王振滔的离开。 他先上去检查了看起来受伤最重的李舒桐。 不过还好她的呼吸还算均匀，应该只是受到了剧烈震荡昏迷过去，反倒还没有林奇和张鸣宇的伤重。 等到三个队友被救护车接走，马林并没有立刻回家，他还要去个地方。 …… 胡可欣的家中依然一片宁静。 马林翻过窗户进入了客厅，然后随即打开了最后一次窥秘之瞳。 很快，他就找到了胡可欣在自己房间内的暗格。 可惜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是那个黑衣人吗？ 马林想道。 当初在二年级三班发现了那个眼球，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明，其实黑衣人一直在偷偷监视者胡可欣。 那么自己当初也是被那样监视的吗？这个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将《黑之书》借给我们？ 马林感觉在这个城市之中，一股暗潮正在悄悄涌动。 先是“自己”在那栋废弃别墅中被杀害。 然后又是胡可欣的出现。 这两件事都被死者苏生和黑之书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找到黑之书，不过他还是有了新的收获。 那是胡可欣的日记本。 马林刚想翻开，想了想又将日记本合上。 自己毕竟是私闯民宅，而且这个地方随时有可能被黑衣人注意。 他将日记本拿走，其他东西放回原处，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胡可欣的家。 第三十六章 胡可欣 马林回到自己家中，迫不及待地钻进自己的卧室。 胡可欣的经历和他的前身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黑衣人的存在让他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尤其是知道黑衣人从胡可欣的家中拿走了《黑之书》，这让他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已经通过了对胡可欣的监视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他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有关于黑衣人和《黑之书》事情。 假如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遇到过黑衣人，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不会被召回过来。换句话讲，黑衣人可谓是把他拉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胡可欣的日记本并不是从她得到《黑之书》开始的，前面大半部分的内容都是她平时的生活。 当初汤耀东的笔记显示这个女孩性格孤僻懦弱，还好成绩不错，不然铁定是被校园欺凌的对象。 但今天虽然只是短短说了几句话，他觉得这个女孩并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至少懦弱的人可干不出这些事情。 马林飞快地扫过前面的内容，无非都是父亲非常的严厉，哪怕考试考得很不错，都很难得到赞扬。 其中有些内容是关于黄晓雨的。 黄晓雨和胡可欣是小学同学，也是胡可欣唯一的朋友。 她几乎就是成绩不好版本的胡可欣，尤其还留过级，老师不关心，被班上女生排挤造谣脚臭、狐臭，被班上男生各种开玩笑。甚至还有几个班上的混混每天找机会侵犯她的身体，扬言高中之前就要破她的处女之身。 马林一边叹气一边继续往后看。 终于，马林看到了他熟悉的内容： 6月7日，天气：小雨。 晓雨又给我倾述她的遭遇了。 她今天被他们班上的一个混蛋摸了胸部，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冷漠地直接在全班询问有没有人看到，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婊子。 她伤心地哭着，我安慰她说如果我有超能力，一定把欺负她的人全部干掉。 她却笑着让我不要这么做，会坐牢的。 真是个好孩子，可惜这个世界好孩子都没有好下场。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一个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给了我一本书。 他说这本书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呵呵，真是好笑，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不过我还是拿走了那本书，白给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6月8日，天气：小雨。 我也许该对昨天的怪叔叔道歉。 这本书真的太神奇了！ 我用书上的方法学会了一个……魔法？ 它可以让我变漂亮！居然是真的！ 就是当我使用魔法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可怕。 而且学习魔法的方法好羞耻……居然需要处女的血……还要偷看大人的…… 好在我早就看过了，好在我还是处女…… 谢天谢地。 就是学习魔法的时候头很痛…… 6月11日，天气：晴。 今天和爸爸吵了一架。 原因是我摔坏了一个碗？ 真是个渣男，除了骂我基本上不会和我说一句话的爸爸。 谁爱要谁要。 自从妈妈死后，他就完全变了。 不，也许本来我对他而言就是附带的，他只喜欢妈妈一个人。 好想念妈妈啊，要是她没有得病就好了。 我好像看到那本书最后有写到一个叫死者苏生的魔法？ 人死了之后，真的可以复活吗？ 妈妈也会复活吗？ 对了，今天还学习了新的魔法。 叫做心理学替身。 这是有趣的魔法，也许我以后可以自称魔法少女了？ 6月12日，天气：晴。 今天居然被表白了，开心。 但是回家看到爸爸那张臭脸，瞬间让我的好心情跌落谷底。 行吧，继续这样对我。 我决定要复活我的妈妈！ 我要让这个男人后悔地跪下来求我。 我在死者苏生的那一页居然找到了那个怪叔叔的一张笔记。原来魔法还能升级吗？真的和游戏一样啊。 他把一个魔法升级的线路叫做序列？ 我翻遍了一整本书，这本书上的序列几乎都是残缺的，只有我学过的这个叫做魅惑的魔法拥有接下来两阶的魔法文书…… 心理学替身也能升级，但是我完全读不懂它的升级方式。 还是这个叫拒绝侵犯的魔法简单多了，就是方法有点麻烦，慢慢再来吧。 6月21日，天气：多云。 我终于凑齐了魔法升级的材料。 真是恶心，居然要男人的那种东西。 不过在我的魅惑之下，这些男人一个都没有拒绝我。 而且还好我跑得快，差点出大事。 心理学替身太好用了。 让我看看，下一阶的魔法叫做靡靡之音。 真是可怕的魔法。 而且学习方式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还是专心研究死者苏生吧。 6月24日，天气：晴。 死者苏生这个魔法真的太奇怪了。 其中有一部分我怎么都看不懂。 但是我又找到了一页怪叔叔的笔记。 里面记载了一个叫火刑少女的魔法，这个魔法居然要献祭自己的身体才能发动。 不过多亏了这个法术的解读，我好像对死者苏生这个魔法有了新的理解方式。 也许可以有一条捷径来完成这一切。 就是好用活人来当祭品有点麻烦。 我可不想坐牢。 再次说一下，学习魔法真的好痛。 6月27日，天气：小雨。 我发现了校长的一个大秘密。 他居然是一个恶心的萝！莉！控！ 而且一直窥窃着我的身体。 真是恶心！ 不过好像利用他可以轻易完成法术的进阶，到底要不要做呢？ 如果能够进阶法术，就能够很轻松地杀很多人。 也许我该给校长一点机会。 不过杀人可是大事，我要好好策划一下。 7月2日，天气：小雨。 今天发生了很多恶心的事情。 便宜那个校长了。 不过没关系，我终于学会了靡靡之音这个法术。 我告诉他21号还会去找他约会，他高兴地称呼我为甜心宝贝。 真tm恶心，尤其是他还以为我爱上了他。 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油腻的胖子？ 也许我还是该收取一笔不菲的小费。 算了，反正他死定了。 接下来我应该专注于策划怎么进行死者苏生这个法术了。 第一批人就用二年级三班那些人吧。 我答应过晓雨要干掉他们。 承诺过的事情就要办到。 …… 日记到此为止。 除了胡可欣自身的经历外，并没有透露出黑衣人的消息。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证明，黑衣人留下的笔记确实是故意的。 他对“我”隐瞒了法术的进阶，而对胡可欣隐瞒了献祭的代价。 当初“我”拿到这本黑之书的时候，对死者苏生这个魔法毫无头绪，但是胡可欣却可以在黑衣人的提示下，进行有限的解读。 难道黑衣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死者苏生这个法术本身？而无论是“我”还是胡可欣都是他的试验品。 又或者他的试验品还远不止我们两人，或许还有其他人？ 马林合上笔记本，轻轻叹了口气。 胡可欣的确是天才，无论是学习法术还是谋略都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她的日记里感觉不到她的懦弱，也许是她装出来的也不一定。 第三十七章 收获 马林早上起来，意外地看着马茹雪坐在客厅正拿着手机啪啪啪摁着，同时还拿一只笔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一笔。 她的注意力十分集中，就连马林走出卧室她都没有发现。 所以马林很从容地走到她的旁边，歪着身子一看，发现她原来是在记账。 这让马林有些惭愧，这三天光顾着守夜人的任务了，上次两千元被妹妹退回来之后，也忘了继续转给她。 虽然现在马茹雪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已经不会转账给他了，但是除此之外家里的一切开销还是马茹雪在支出。 她也只不过是个大四的学生，整个大学生涯的辛苦可想而知。 马林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妹妹至少能踩着大学的尾巴，享受一下正常大学生吃喝玩乐的生活。 嗯，学霸除外。 “咳咳……” 马林假装的咳嗽成功吸引了妹妹的注意，她将头转向马林的方向，大方地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吗？我现在就去弄早饭。” “等等！”马林连忙按着马茹雪的肩膀把她摁回了沙发。 “茹雪……”看着妹妹好奇的眼光，马林绞尽脑汁筹措着语言。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现在越来越了解这个小姑娘了，别的什么都好，就是爱脑补，只有稍稍强势一点才有可能让她听话。 “我呢，现在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作为哥哥，我现在也应该肩负起照顾家人——也就是你的责任。” “所以，从今天起，家里的所有开销还有你的零用钱，我全部都包了，你在大学毕业之前不许再去打工赚钱。” 马林霸气地宣布。 可惜等待他的不是妹妹崇拜的眼神。 而是自家妹妹有些担忧的表情。 卧槽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自己”缺失的三年缺失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弥补。 换个别人家的妹妹，说不定早就不会管这种哥哥的死活了吧。 自己妹妹这种，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怎么说来着，应该叫“扶哥魔”吧，嫁都嫁不出去那种。 “哥哥。”马茹雪露出轻柔的笑容，说道：“你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 “不，你就是在勉强自己。” “我真的没有！” 完全看不出来啊，自家妹妹看似柔柔弱弱，却执拗地可怕。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马茹雪忽然板起俏脸，盯着马林的眼睛：“哥哥你答应过介绍你的同事给我，本来我说想去看看你的上班地点，你也不同意。只要哥哥你证明给我看你确实是正当地在赚钱，我就全部都听你的。” “一言为定。”马林咬牙切齿道：“那我转账给你你不许再退给我。” “我不会再退给你！” “也不许存起来想着什么当哥哥的老婆本。” …… 马茹雪犹豫了一下：“好，我不存起来当哥哥的老婆本！” 马林心中疯狂吐槽，我的天啊，难道妹妹真的还想存钱给自己当老婆本，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想着给自己找嫂子的妹妹？ 他继续说道：“所有钱你必须每个月作为零花钱用掉，然后告诉我你怎么用的！” “哥哥你过分了。” “明明是你这个妹妹比较过分。” 两兄妹不欢而散。 马林的性格本来就不爱婆婆妈妈，恰好又遇到一个执拗地妹妹，这让他感觉心好累。 算了，还是去说服李舒桐和张鸣宇一起和妹妹见见面吧。 他心里一边盘算，一边走出家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看见自己妹妹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晚上回家买点零食吧。 …… 马林打了车，直奔c市第一人民医院。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知乎，不然他一定在上面发帖子，上班三天同事加领导全部进了医院是什么感觉？ 到了医院，马林拿出手机联系了相对而言受伤最轻的队长林奇，实际上除了张鸣宇受了伤较重，断了两根肋骨意外，林奇和李舒桐都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所以真正住院的也只有张鸣宇一个人。 只是看到林奇和李舒桐头上缠着绷带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这简直完美印证了加入守夜人的时候，马林曾说过的话。 果然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险…… “感觉怎么样？” 将在医院楼下买的水果篮子放到病床的柜子上后，马林坐在床边随口问道。 “非常的不好。”张鸣宇的脸色还有些后怕：“还好昨天你和王振滔的那一枪，不然我们全得玩完。” 林奇也点头：“这次总部的调查严重失真，火刑少女已经是接近一级的强大法术，再加上另外两个麻烦的法术序列，这个任务在a级的事件中，都算得上棘手。” 他的话题一转：“不过这次马林你的收获不小，胡可欣的尸体我已经拜托警方放到了他们的停尸间。火化之后，没有意外应该能得到析出一个二级或三级法术的‘隐秘’。” “你可以选择把这个隐秘上缴给总部，再由他们编号后分配给我们分部，这样的话你说不定可以得到2000分的个人奖励。” 李舒桐也笑道：“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虽然你是新人，但是这次确实多亏了你当时没有逃跑，这2000分就全部当做奖励给你了。”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马林的心情立马好转，不过他立刻理解了林奇话里的意思：“队长，你的意思是原来‘隐秘’这个东西，是从超凡者死后的尸体里析出来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除了超凡者以外，击杀神话生物也有可能会析出相应的‘隐秘’。”林奇点了点头。 “希望不要是‘火刑少女’这个法术，这个有等于没有，代价没人支付得起。” 李舒桐幸灾乐祸地点头道：“对啊，如果是‘火刑少女’的话，那你的分基本就泡汤了。” 麻蛋，不用这样不断给我重复这句话吧，我怎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林心中暗道，还是点头赞同，‘火刑少女’的代价是人身体的一部分，除非是疯子，大概没人会去使用。 他想了想，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队长，这个世界有没有可以把死人复活的法术？” 林奇不疑有他，笑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不过他顿了顿，又忽然改变了自己的说法：“也许有吧，毕竟我这个级别连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也未必能看到。” “不过如果真的有可以复活的法术，那么它一定不会仅仅是s级的法术，而且全世界都会为了它而疯狂。” 第三十八章 莫名的危机 “嗯，我就是随便问问。”马林抓了抓自己的脸，然后主动岔开话题：“对了，李舒桐还有队长，过几天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李舒桐好奇道，就连林奇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想请你们吃顿饭。”马林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李舒桐立马答应：“我巴不得宰你一顿呢，是吧队长。” 林奇点了点头，不过他考虑的明显比李舒桐要多一点，继续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妹妹也要参加……”马林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有些尴尬地解释：“主要是我妹妹担心我没有好好上班，害怕我去了奇怪的公司，拜托了，如果她看到我的同事都是正常人的话，一定会相信我的。” “你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妹妹这么怀疑？” 林奇和李舒桐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张鸣宇开口了，他的话中隐含调侃：“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李舒桐以前和你一样哈哈哈……哦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吃了李舒桐一记铁肘，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 马林的好奇心立刻被吊了起来，他把目光转向李舒桐，眼神不言而喻。 这回就连林奇也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自顾自露出微笑。 “其实也没什么？”李舒桐有些扭捏道：“我当时也没想到我哥会来跟踪我，看我在哪里上班？” “然后？” “哈哈哈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妹妹，c市著名财团的大小姐，走进了‘天上人间’……哦哟。” 张鸣宇还没说完，又挨了一记，这次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原来你还是大小姐啊。”马林不由吃惊。“那你心疼个屁的一个月工资，那点钱还不够你一天的零花钱吧。” “我早就没问家里要过钱了。”李舒桐不满道：“老家伙想拿我去和一个官宦家族联姻，我都三年没有回去过了。” “原来你还有这么狗血的故事啊。”马林大感好奇：“那个想和你联姻的公子呢？” “人还不错。”李舒桐回忆：“看在他没有毛手毛脚的份上，揍了一顿就让他滚蛋了。” 好吧，不愧是女侠。 马林心悦诚服。 就在他们几人在病房闲聊的时候，马茹雪也在和自己的闺蜜聊天。 “我发觉我哥最近有点奇怪。” “哎，你那个哥哥又怎么了？”安素素觉得自己无力吐槽，这个闺蜜什么都好，就是一天到晚哥哥、哥哥的。 不过谁叫是闺蜜了，不爱听也得忍着。 “我哥今天早上居然让我不要去打工，还要给我零用钱。”马茹雪犹豫地说道。 “那你收了吗？” “当然没有。” 安素素双手抓着马茹雪的肩膀，然后用额头去贴对方的额头。 “你干什么……”马茹雪红着脸推开安素素，她有点不习惯这种太过亲密的动作，如果不是安素素的话她已经发飙了。 “你没发烧啊。”安素素喃喃道，然后义正言辞地开口：“我的傻小雪啊，他现在这个样子才勉强算是正常的哥哥好吗？” 当然如果没有去当鸭子的话，她在心中补充。 “但是我总觉得哥哥在瞒着我什么。”马茹雪叹道。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安素素用力吐槽，不过她转念又想到新的事情：“那个没来找过你麻烦吧？” “谁来找我麻烦？”马茹雪一愣。 “林雪珊啊。” “她是谁啊？” “你忘了吗？那个？李哲羽青梅竹马的那个？”安素素无语。 马茹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找人来传过话，说在图书馆等我。” “然后呢？”安素素急不可耐的追问。 “当然没去啊。”马茹雪没好气地说：“她喜欢谁关我什么是？我又不傻，你以为我是那些玛丽苏小说的女主角吗？恶毒女配传过话就送上去挨揍，然后被男主角英雄救美？” “哈哈……”安素素被她逗笑了：“你别说，你还真有点玛丽苏女主的潜质。” “算了吧。”马茹雪翻了个白眼。 安素素继续八卦：“男主角最近怎么样了？” “什么男主角？” “你不当玛丽苏女主角，那不能妨碍人家李哲羽当男主角吧。” 马茹雪一想到这个人就头痛，但还是说道：“这几天还好，没怎来找我。” 她这么一想，忽然开心起来：“他会不会对我没意思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我的天，到底哪里好了啊。”安素素仰天长叹：“有个高富帅喜欢自己难道不好吗？” “不好！”马茹雪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安素素又来了兴趣。 “还没想好，反正他那样的不喜欢。” …… 就在马茹雪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个人正在发着脾气。 正是她刚刚吐槽过的玛丽苏恶毒女配角——林雪珊。 她正生气地将自己的名牌包狠狠摔到墙上。 她本来在昨天纠结了一帮姐妹，约了马茹雪那个小贱人到图书馆，准备好好收拾她一顿。 结果对方居然放了她的鸽子，让她莫名其妙在图书馆等了一下午。 而且还等来了李哲羽的警告，说只要马茹雪掉了一根毫毛都要找她算账。这让她的心中更是气苦，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还比不上认识几天的野女人吗？ 难道青梅竹马真的比不上天降系吗？ 如果马林就在她旁边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给她点赞，然后用亲身经历告诉她青梅竹马就是比不上天降系。 好吧，既然不能动你，动你身边的人总可以吧。 听说你还有个心疼的不得了的哥哥。 一个狠毒的主意在林雪珊的心中逐渐成型。 等着，小贱人，我要让你心爱的哥哥亲自在你面前说不需要你这个妹妹。 我要让你体验我体会到的痛苦。 呵呵，一个死宅而已。 第三十九章 零食与大小姐 因为任务完成以及张鸣宇的受伤，林奇宣布这三天放假，而马林和李舒桐还有林奇也约好了放假的最后一天晚上一起吃饭。 不过林奇还是专门叮嘱了马林，让他明天过来拿他的证件。 他的证件已经由总部邮寄到了分部，只要有了这个证件，马林就可是开始他的射击训练。 林奇和李舒桐一起从医院出来。 他没准备急着回去，而是打算去买一些零食讨好一下自家的妹妹。 虽然都说女人“包”治百病，但是马林估计以马茹雪的性格，真买个名牌包包回去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除非日积月累之后，自己能够重新塑造出能干哥哥的形象。 不过他也不知道女生都喜欢吃什么东西，所以才拉上李舒桐给他参谋一下。 两人进了超市，林奇立刻被眼花缭乱的零食吸引了注意，秉承着贵的东西基本除了贵就没有什么缺点了这个理念，没一会儿他就忘记了李舒桐的存在，在购物车里划拉了一大堆进口零食。 然后李舒桐冷笑着把他购物车里的零食一件一件又拿了出去。 “喂喂，一个都不剩吗？这么多零食就没一个女孩子喜欢吃的吗？”马林不由郁闷。 “愚昧！”李舒桐冷哼一声：“选零食是有讲究的，你这样胡买一气，既浪费钱，又体验不到吃零食的乐趣。” “好吧，愿闻其详。”马林虚心接受意见，毕竟在他的脑海里，零食这种东西除了辣条就是辣片，哦，最多再加个薯片。 “看我的吧。”李舒桐得意笑道，开始从货架的头部，依次浏览，一边挑一边说道：“首先零食要从口味上区分开，讲求三种搭配，才能久吃不腻。” “三种口味分别是甜味、咸味还有辣味！一般这三种零食最好在挑选的时候等比例购买，互相中和，才能越吃越香。” 她鄙视道：“你刚才一股脑挑的零食，虽然都是高级货，但是全部都是能甜掉牙的东西，基本上吃半袋就不会再有胃口继续吃下来了。” “原来如此！”马林赞叹道。 他决定把零食的采购权全部交给李舒桐。 毕竟术业有专攻。 李舒桐将一袋原味的薯片放进购物车：“薯片这种东西，其实原味的就好，它本来属于淡咸的零食，过多的味道反倒影响薯片本身的口感。” 她又拿起一盒百奇：“甜味的东西现在早就不是零食的主流，因为糖分是女孩子身材的大敌，但是如果零食当中没有甜味，就等于没有灵魂！所以适量又易于随时随地享用的百奇是甜味零食的代表，一袋的分量不多，吃不完也易于保存。” 她又拿了两盒百奇放入购物车，才继续往前走。然后停在了卖肉干的地方。 “一般来说，牛肉干和鱿鱼干选择一种即可，c市是内陆城市，相对而言鱿鱼干的鲜味是平时饭桌上很难品尝的味道，又正好可以作为淡咸味道薯片的补充，所以这里选择鱿鱼干。” “辣味的话我直接推荐辣条，简单粗暴的味觉刺激反而更能中和膨化零食烦腻的口感。” “重咸的零食我推荐奇多的这款牛排口味栗米棒，口感也非常的好……” 李舒桐果然不愧是零食的行家，简直让马林大开眼界。 她一边品评，一边往购物车划拉。 马林听得头昏脑涨，干脆放弃思考，化身莫得感情的点头机器。 “除开零食三种口味的混搭，还要注意零食的热量。低热高蛋白的零食可以适当那耐吃的那种，而高热高糖的零食尽量选择精致的小包装。” “当然饮料也不能少，这款无糖的可乐简直就是为甜味零食量身定制的解腻神器。” 等到马林提着一大袋的零食付完钱，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女孩子真是恐怖如斯。 选个零食都可以选出那么多花样。 两人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马林心中感激，正好出门看到一家咖啡馆，于是邀请李舒桐吃下午茶，以表示他的感激之情。 李舒桐大方地点头同意，然后毫不犹豫点了最贵的甜品。 但是咖啡上面只选了一杯普通的卡布奇诺。 马林坐在卡座里，不由感叹：“真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是个大小姐。” “怎么，在你心中大小姐该是什么样子？” 李舒桐忽然眼睛一转，咳嗽了一声，挺直背脊，然后做一个优雅的笑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这样？” “你还是饶了我吧。”马林承认刚才李舒桐一瞬间的变化确实很优雅很漂亮，但是他还是更习惯大咧咧的潇洒女侠。 李舒桐趴在桌子上，用手支着头，忽然有些沉闷地说道：“你的想法也没错，以前的我的确是那个样子。” 她露出缅怀的笑意：“我没有上过正规的初中，在我高中以前都是享受的家教，也就是精英教育。除了每天的文化课外，还有插花、钢琴、小提琴、茶艺等等等，反正每天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 马林不由露出好奇的表情，她实在想不到李舒桐还有这样的经历。 李舒桐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想不到是不是，其实我也想不到。” 她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 “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母亲几乎没怎么来看过我，父亲天天都在全世界乱飞，也难看我一次，我的亲人之中，也就和某个傻瓜相处得多一点。” “我当时以为我的人身轨迹就这样被安排好了，等到大学毕业后，就会被父亲安排一个乘龙快婿，然后嫁人，然后相夫教子……” 她的情绪忽然有点振奋，手中的勺子和杯子碰撞发出了清脆地响声：“然后我爷爷出现了！不知道他和父亲说了什么！然后我就被接到了我爷爷的家中！然后还上了普通的高中。”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由是这么快乐的事情。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每一件事，可以不弹钢琴，不拉小提琴。可以认识新的朋友，甚至打架也没问题！” “可惜……” 李舒桐的声音又渐渐开始低沉道：“在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爷爷就病重了。而且老家伙……父亲也派人来接我回去。” 李舒桐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深深地阴影：“但是我爷爷在去世那一天，把我叫到了床边，然后问我，想不想要拥有，可以自由的力量。” 她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紧握成拳。 “然后我就加入了守夜人，学会了《古典乐》中的法术序列——前方之音。再然后就是和父亲翻脸，离家出走，认识队长和……你们。” 她有些苦涩的笑道：“是不是很狗血。” “的确没想过你还有这样一面”马林点点头，感叹：“但是你输给我的一个月工资我是不会手软的。” “切！”李舒桐脸上的苦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渣男！” 第四十章 和好 虽然嘴巴上喊着“渣男”，但是李舒桐还是很够义气地将马林送回了家中 马林哼哧哼哧提着一大袋零食上了四楼，然后一只手艰难地提着零食袋子，一只手努力摸索着钥匙开门。 进了客厅，电视开着，屏幕上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姑娘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头上有个辫子的阿哥疯狂哭喊。 大姐快停下吧，没看那个大哥快要被你摇断气了吗。 我擦，又是这部宫廷剧，后面的剧情我已经知道了。 果然阿哥被摇醒了之后，两人生龙活虎地抱在一起。 马茹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忙碌着。 马林小心翼翼地将零食放到沙发的一侧，准备给妹妹惊喜的时候投降认输。 他已经想清楚了，什么事没有必要和自家的妹妹争个输赢，过两天吃个饭，自然什么都解决了。 他以前是独生子，从来没有过妹妹，也不知道兄妹之间该怎么相处。但是只要是女孩子，零食就算不是正确选项，总之也不会错就是了吧。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惴惴不安地等着妹妹出来。 不过零食是买来了，总不能就冷酷地说个“吃”就完事了吧。 就算自己再不懂女孩的心意，也知道这个是注定孤独一生的行为。 厨房里已经传出来香干西芹的香味，看来妹妹就快要出来了，一会儿该怎么向妹妹道歉呢？ 也许，我应该更坦率一点，马林心想。 另一边，马茹雪听见关门的声音，手中的动作不由一僵。 是哥哥回来了。 她今天和安素素聊天之后，想了一下午，也想清楚了。 自家的哥哥好不容易用了三年时间，才从那个封闭的内心世界走出来，是自己太小气了，哥哥现在需要的不就是支持和信任吗？ 所以没有必要非和自家哥哥争个输赢，反正过段时间等认识了哥哥的同事，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会儿还是给哥哥道歉吧。 她想道。 很快，马茹雪端着一盘香干西芹从厨房里走出来，马林连忙殷切地迎上去，从妹妹手里接过菜盘子。 两兄妹就这么有些沉默地一边端菜一边布置碗筷。 电视里时不时传来男女主角的哭喊，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两人并排坐到了茶几面前，但是谁都没有动筷子。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道。 然后诧异地看着对方。 “哥哥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才对吧。” 两兄妹直视对方。 “哥哥没有错，今天上午是我太小气了，应该我向哥哥道歉，哥哥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我却总考虑着奇怪的事情。” “不，就是我错了！明明你是为了我好，担心我，但是我却要求你做一些没有道理的事情。” “明明就是我的错！哥哥为什么这么倔强！” “明明你一点错的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执拗！” 两人瞪着眼睛互相看着—— 忽然同时噗呲一笑。 其实在同时说出对不起的一瞬间，早上吵架的那一点隔阂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如果说上午的吵架都是他们互相之间想要说服对方，那么刚才的吵架其实只是闹着玩而已。 马林刚想从沙发旁边把“惊喜”拿出来，就感觉到胸口一沉，一具温软的身体已经贴住了他的胸膛。 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母亲之外，第一次被异性拥抱。 他不由高举着双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个可是妹妹啊，亲的。 “哥哥，我好害怕……” 胸口衣物迅速潮湿，心底的一丝丝旖旎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林的心中只有心疼和温暖。 他放下双手，将自己的妹妹瘦小的肩膀环绕在胸口。 “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边……” …… 翌日，马林神清气爽地来到据点。 林奇果然已经在办公桌前等他，他顺便瞟了一眼李舒桐的办公桌，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被移动的痕迹，看来女侠已经去享受假期了。 林奇将一个看起来很有质感的黑色证件递给马林。 马林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守夜人总部，c市分部 三级调查员 马林 然后是他的照片，照片的下面印满了各种鉴章，马林惊奇地发现一部分鉴章甚至是一些国家的权力部门。 “这个是守夜人的证件，拿到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拥有要求当地警方无条件配合支持的权利。” 这么厉害，那不是堪比野生的警察局局长。 马林小心翼翼地将证件收好，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林奇和张鸣宇可以在警察局那里予取予求。 然后林奇又拿了一个大包裹给他。 “这里是你的制服，一共三套。” 马林把包裹放到自己办公桌上，准备等会儿走的时候带走。 林奇将两件东西递给他之后，就示意他可以随意离开了。 不过马林并没急着走，反正他也没有事，想看看能不能从队长口里了解一下关于黑之书的情报。 昨天和妹妹重归于好之后，想到自己和妹妹的安全，他更是急于处理这把吊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 他坐回自己办公桌，假装随意地开口：“队长，有没有什么可以了解一些隐秘世界的资料。” 他努力筹措着理由：“就像这次事件里，我明显感到自己关于神秘侧的常识太少，很多问题是容易判断失误。” “有倒是有。” 林奇虽然这么说，但却摇了摇头：“不过没这么简单，总部那边有机要室可以进行查阅，不过最低的权限也要二级调查官。我曾经去过一次，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信息，大概权限更高的话可以查看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好吧，此路不通。 马林忽然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一共也就十三本魔导书，说不定黑之书就是其中一本，只是灯下黑，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 于是他继续说道：“也不用什么重要的隐秘资料，既然成了超凡者，我只是想了解一点隐秘侧的常识，比如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哪些神秘组织。又比如十三本魔导书具体是哪一些。” 他说完最后一句，感到自己嘴巴有点干燥。 林奇偏过头想了想，停下笔。 “也对，你来了几天，本来是该教你一些常识。但是恰好又遇到处理这次神秘事件，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他沉思了一下该从哪个地方开口。 “这样吧，我先给你说一点基本的常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直接问我。” 马林连忙点头，不由自主坐正了身体。 第四十一章 神秘侧 “现在世界上得到官方的认可的神秘侧组织一共有三个。除了我们守夜人以外，还有北美的密修会与欧洲的天主教异端裁判所。” “守夜人的实力范围主要在东亚，也是这三个组织之中相对而言最为松散的组织，反之则是总部位于梵提冈的异端裁判所，完全隶属于天主教的隐秘部门，也是三个组织中最为严密的机构。而北美的密修会则介于两者之间。” 林奇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至于十三本魔导书，分别守夜人保存的《苍白之书》和《古典乐》；密修会保存的《死者之书》和《哀邦》；天主教保存的《福音原典》和《蜡板之书》” “比如火刑少女这个法术，就来自于《蜡板之书》当中的法术序列：魔女之死。” “除此之外，还有现存于龙虎山的《道藏》；存于武当山的《太平经圣君真解》；存于日本神道宫的《古事记》；存于埃及胡夫金字塔《食人祭祀书》；存于雅典赫拉神庙的《梵格尔夫》。这些组织虽然和官方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实力都不容小觑。” “而原本由犹太教保存的《希伯来圣经》和卡巴拉体系的《创造之书》则在二战的时候已经遗失了，据说上个世纪犹太人首富安德鲁·卡内基曾经悬赏了十五亿美元来寻找这两本魔导书。” 马林一愣，没有黑之书吗？总不能是因为封皮是黑色的就瞎取的名字吧。他有点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以外呢？没有再发现新的魔导书了吗？而且十三本魔导书又是谁编纂的呢？” “再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十三本魔导书本身就是人类已知的真正拥有神秘的全部。”林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不过十三本魔导书的来源倒是没有固定的说法，几乎每个组织或者教派都把魔导书当做自己的圣典。” “但是有关魔导书中的法术来源，倒是有一个很有趣的传说在神秘侧流传。” “有趣？”马林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传说？” 林奇低头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开口：“你听说过美喀喀湖高原古城，第阿瓦拉克神秘的废墟？” “……”马林无语，一听这个开头，他就觉得和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没关系了，不过他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小的时候在未解之谜上看过，是巨人石像和星系图吗？” “不错，实际上神秘侧对于巨人石像有着更多的研究，那张星系图一共有十三颗恒星，而隐秘侧的魔导书一共有十三本，你说这不是不是巧合？。” “当地一直流传着关于史前文明与上古王座的传说，据说在十六世纪的时候都还有壁画存在，不过由于当时盗墓者的猖獗，最后全部遗失。” 上古王座？史前文明？ 马林心中简直无力吐槽。 “传说那些壁画，讲述着一个可以全知全能，接近神的皇帝的故事。”林奇就像诵读一首诗歌一般唱道：“我们的皇帝全知全能，双眼可以看穿幽冥海的迷雾，他的左手掌控闪电，右手点燃烈火，他高悬于王座之上，却从不忘俯视深渊……” “这和魔导书又什么关系？”马林忍不住问道，他觉得自己在听神话故事。 “当然有关系，因为这个皇帝拥有两件宝物——”林奇停顿了一下，发现马林并没有被他吊起胃口，才有些失望地继续开口：“《白之书》与《黑之书》” 《黑之书》？ 马林陡然来了精神，虽然他觉得这个故事的《黑之书》可能和自己想的那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听听这个故事。 林奇发觉马林来了精神，自己也振奋了起来，讲故事的人最怕的就是听众没有兴趣，这个故事在他小的时候可是相信了很久，所以他很乐意讲给别人听。 可惜自己的另外三个部下听个开头就毫无兴趣地闪人了。 “传说之中，《白之书》记载知识，《黑之书》隐藏秘密。于是皇帝把白之书拆分了，奖励给了自己王座之下最衷心的十三位贵族，而自己则留下了《黑之书》。” “后来呢？”马林反应过来：“难道现在那十三本魔导书就是那本被拆开的《白之书》？” “这只是传说，不过很早人们就发现，除开宗教以外的东西，十三本魔导书确实有很多联系。”林奇微笑点头，满意于马林的互动。 “那这个全知全能的皇帝，又是怎么毁灭的呢？”马林不由好奇。 林奇叹了口气：“本来史前文明璀璨而伟大，皇帝将力量授予他的子民，于是所有人都以为魔法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就像我们现代人以为科学就是真理一样。” “但皇帝忽然对自己王座之下的十三位贵族下达了命令，要求收回自己赋予的权柄——也就是魔法，不让任何人继续使用。”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但是他依然说服了他手下的贵族。居然在一个深夜，他召集了所有的十三位大贵族，给他们分享了《黑之书》的秘密，然后所有的贵族坚定地站在了皇帝的一边。“ ”但对于他的人民——这个要求就和现在有人跳出来呼吁让人们不要用电一样。当所有人都习惯于某样事物的时候，任何想要他们改变的人，就会变成敌人。于是战争爆发了。”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百年，伟大的民间起义者将皇帝的王座推入了深渊，但最后没有赢家。皇帝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却成功地将魔法带进了坟墓。整个世界瞬间倒退到了刀耕火种的时代，然后才有了我们现在重新璀璨起来的科技文明。”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实的话，从理论上来讲，我们现在的文明应该算是人类文明的第二纪。” 林奇长长呼了一口气，他将整个传说讲完，顿时觉得浑身顺畅，就连对面的马林，看起来也格外的顺眼。 马林倒是非常失望，虽然这个故事确实很精彩，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关于《黑之书》的情报。 至于这个传说中的那本《黑之书》？ 算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马林怀着失望的心情走出据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决定先把制服拿回家，吃完午饭后再去警察局开始练习射击。 不管怎么说，提升自己战斗力这件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临走的时候，林奇得知他要去练习射击，意味深长地给他说了七个字：充分发挥想象力。 …… 第四十二章 战斗方式 充分发挥想象力。 马林在路上一直在回味这七个字，自己的法术是窥秘之瞳，法术本身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只能用普通人的方法战斗。 实际上窥秘之瞳这个法术和他自己看过的一本叫《火影忍者》漫画里，一种叫‘白眼’的血继界限很像。动漫里面拥有白眼的日向家族，主要战斗方式是体术。因为他们可以用白眼观察到人体内的经脉，拥有很强的查克拉控制力。 虽然这个世界不可能有查克拉这种东西，但是道理是相通的。 自己开启窥秘之瞳的时候，也可以很轻易地观察到人体内细微的肌肉活动，除此之外，还能观察到环境的细致变化，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自己很轻易就能判断出对手的攻击动向？比如勾拳、直拳又或者踢腿，然后借此闪避或者反击。 至于观察环境这一点，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天然带着观察手的狙击手？不，甚至更厉害，后坐力、风向、子弹变化、地心引力、膛线、着弹点这些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甚至连瞄准镜都不需要。 这么想来，自己的法术战斗力还是挺强的啊，可以开发的方式也不少，尤其是对人的战斗。 不过看得见是一回事，躲不躲得开又是一回事，这个还是要依靠长期的练习。 到了警局，马林果断掏出了还没有捂热的调查官证件。 接待的警员虽然不认识这个证件，但是看到下面那一排名头大的吓人的鉴章，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就报告了局长。马林说明来意之后，很快就由专门的枪械教官带他到了警局的射击练习室内。 全程还有警卫陪同，堪比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 果然好用啊，马林美滋滋地想，活了二十五年终于享受了一把特权待遇。 将调查官证件收回衣袋，马林驱散了警卫，这种感觉爽是爽，但是他又不是真正的特权阶级，实在习惯不了走到哪里还有两个尾巴跟着。 负责教导马林枪械练习的是一个姓王的教官，马林心中暗想，不会又是王志的亲戚吧。 这个教官四十多岁，不怎么爱说话，只在马林问起的时候回应两句，很是高冷。 但是做事情却毫不含糊。 练习室内的手枪是标配的05式左轮手枪，弹夹容量六发。这种手枪后坐力小，操作简单，射击稳定，十分适合马林这种菜鸟。 手枪射击大致六个步骤，分别是站姿、握把、瞄准、扳机控制、呼吸、跟进。 王教官非常细致地给马林讲解了枪械的性能和射击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又手把手帮他调整射击的姿势。 不要看手枪射击很简单，其实想要打中目标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一个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新人来开枪，很有可能连近在咫尺的目标都难以命中。 训练室里的靶子划分很细致，有5米、7米、10米、12米、15米、17米、20米还有最远的25米8种类型。 五枪三发落在一个直径4厘米的圈里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马林的天赋不错，虽然不至于是那种第一次摸枪5到25米一次过的神枪手苗子，但是一个下午100发子弹能够过到20米，根据王教官的说法，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马林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枪，忽然想起自己的根本目的，于是对王教官说道：“老王，麻烦把靶子调整到25米。”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他和这个教官已经熟捻了起来。 王教官对他的称呼丝毫没有任何在意，语气平淡地说道：“虽然你的天赋不错，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先练好20米靶，再调整到25米。别小看这5米的距离，对于初学者而言，这点距离远远不仅仅是十环和一环的差别，而是脱不脱靶的问题。” “试试嘛，又不会掉一块肉。”马林继续死缠烂打。 毕竟只有六十秒真男人，哪有时间浪费。 王教官叹了口气，上面打过招呼要对马林的任何要求予取予求。 所以他还是按照马林的说法，把靶子移动到了最大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对于刑警而言，打中并不困难，难得是打靶心。 至于初学者，还是洗洗睡吧。 马林没有去在意别人的想法，双手握住枪把，立刻进入了窥秘之瞳的模式。 他先按照之前的练习开了一枪。 果然毫不意外地脱靶了。 一边的王警官也露出了丝毫不意外的表情。 但是马林丝毫没有气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刚才这一枪，打在枪靶左上方十五度角，距离上靶十一厘米。 我抬手开枪，二十五米的距离，枪口上抬大概造成了六厘米的误差，这把枪的膛线向左偏移造成了05厘米的误差，而我握枪姿态也向左偏移了大约四度角。 重力加速度的标准量是98米每秒，这里的海拔虽然略高一点，所以但二十五米的距离重力误差的影响相对较小，可以忽略不计。 马林心中默数，略作调整，又是一颗子弹打出。 这一枪终于打中了靶子的左上角。 王教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道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年轻人？难道他刚才还没有认真起来？ 不过五发子弹要有三发中靶才算合格，只有一发中靶大概率是运气。 刚才这一枪，打在靶心左上方十二度角，距离靶心一点七厘米。 膛线误差已经修正，但是我开枪的时候身体还是向左偏移了两度角，这次枪口上抬还是六厘米，这是我的力量问题，暂时无法解决，保持这个误差即可。 马林再次吸了一口气，身体几乎微乎其微地向右边稍稍挪动了一点，然后再次开枪。 砰！ 正中靶心！ 砰！ 正中靶心！ 砰！ 正中靶心！ 砰！ 正中靶心！ 马林将这一口浊气吐出，他已经抓住了要点，只需要多加练习稳固住自己身体原因造成的误差，那么至少在窥秘之瞳的持续时间里，他完全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不过他还是决定下次去室外的练习场试试，毕竟在实际的战斗中，风速和环境的影响才是误差的大头，还是要早一点习惯才好。 他转过头刚想给王教官说两句话，就看到一下午都面无表情的教官，正大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靶子。 然后他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马林。 马林瞬间读懂这个目光，心中暗爽，总算有点身为超凡者，然后装逼打脸的感觉了。 另一边，王教官可以肯定马林是个菜鸟，有些东西不是想藏就藏得起来的，马林的虎口没有一点枪茧，手背皮肤细腻光滑，一看就是平时家务都不怎么动手的普通人。 他想了半天，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马林的天赋异禀，一股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马林感觉自己被看得怪怪的，脑子里不由自主闪出了几天前妹妹给自己看得那张海报。 卧槽，自古三无出病娇，这个家伙一下午不苟言笑，该不会是个玻璃吧。 赶紧闪，赶紧闪。 他道了声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溜出了练习室。 第四十三章 外快 林雪珊站在学校门口，无聊地刷着手机。 不时有路过的学生或路人看到她都不由自主露出惊艳的表情，更有念念不忘者一边假意目不斜视，一边又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作为c大艺术系的系花，至少从外形上来讲，她的确有傲人的资本。 她是那种古典型的美人，瓜子脸，体型匀称，螓首蛾眉，肤白如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不过她最近很是郁闷。 本来她对自己的条件有着无比的自信——家世优越，肤白貌美。 可惜她喜欢了十年的人不喜欢她。 不过她打定主意要报复情敌，也算重振起了精神。 她现在正在等人，等她的闺蜜之一王婕。 早上王婕打过电话给她，说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喜欢的人回心转意的方法，保证百试百灵。 所以她才等在学校门口。 不一会儿，王婕到了。她的长相普通，家境也一般，但是十分聪明，经常帮林雪珊在各种事情上拿主意，深得她的信任。 王婕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林雪珊不认识开车的男生，开着一辆普通的大众。 不过林雪珊也不在意，她轻巧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然后开口抱怨：“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我这不是路上堵车吗。”王婕一边解释，一边给林雪珊介绍道：“这个是何明京，我们这次的介绍人。”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方法啊，还要介绍人？”林雪珊不由好奇道。 王婕一脸地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汽车渐渐驶出市区，林雪珊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不由心中有点害怕。但是她又相信自己的好姐妹王婕，怕说出来伤害到她自尊，所以只是默默记着方位。 她的父亲毕竟干了二十几年警察，自己的女儿又生的漂亮，所以从小就着重培养她的危机意识。 汽车又开了一段时间，很快到了一个名叫秀水山庄的地方。林雪珊看见汽车开始转向驶进山庄，心中一突，连忙低头给自己父亲编辑了一条短信： 城北三环北新立交往外大概二十分钟，秀水山庄。 “你在干什么？”她忽然听到王婕的声音，不自觉地浑身一颤，连忙按了发送键，然后想了想，又迅速把这条短信删掉。 “没……我在刷朋友圈。” 林雪珊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好在王婕也没有怀疑，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今天的王婕也越来越不对头。 一路上那个叫何明京的男人除了一开始打过一个招呼以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她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看了几次，发觉这个男人一脸的木然，就像一个人偶一样，这更是让她心里发毛。 “王婕……我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干脆先送我回去吧，我们明天再过来。”林雪珊试探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雪珊，这不是已经到了吗。”王婕头也不回地轻轻说道：“你放心吧，上师很厉害的，肯定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上师……那是谁啊……”林雪珊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只能尽量伪装着笑意：“那……好吧，我待会儿再回去。” 王婕没有再说话了。 林雪珊低下头，想要继续发短信，忽然看见手机左上角显示无信号。 怎么可能，这里虽然在郊区，但是四周又没有遮挡，现在运营商的基站信号覆盖很好，不可能到这里就没有网络的。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跑也无济于事了，干脆大着胆子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秀水山庄看起来像是那种欧式的庄园，装修还颇为气派。不过家教良好的她还是很容易看出这个庄园内的植物以及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痕迹了。 而且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车停在了一栋巨大建筑的门口。 这个建筑看样子应该是庄园里类似礼堂的地方。 王婕和何明京纷纷下车，站在车旁等着她。 林雪珊只能乖乖下车。 她有些恐惧地用眼角不停观察王婕的表情。 发现王婕的表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个何明京一样，一脸的麻木。 哐当！ 一声响动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两扇红木镶着金边的大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朝两侧打开。 “走吧，雪珊。”王婕说道。 …… 翌日，马林刚刚吃完早餐，穿着一身睡衣躺在沙发上。 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 还真别说，马茹雪推荐给他的这款mmorpg有些还颇为对他的胃口，就是有些肝，他现在一直在氪不氪金这个选项上面来回摇摆。 马茹雪已经去上课了，他得以享受到从穿越过来为止最为放松的一个上午。 很好，漂亮，终于掉这个碎片了。 老子再刷不出来就真要氪金了。 他刚想要去捡，突然屏幕一跳。 叮叮叮……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卧槽！是谁？我保证不打死你。 林奇定睛一看，居然是李舒桐的号码。 这个本来属于土著“林奇”的手机，在他的努力下，通讯录足足扩张了一倍还不止，真是可喜可贺。 马林惨嚎一声，顾不上接电话，连忙把屏幕拨回去。 果然已经掉线了，他为了网速流畅用的4g网络在玩。 他心中不由泪流满面，只能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歪？”电话里很快传来李舒桐清丽的声音。 “赔钱！” “什么赔钱？你发什么疯？”电话里的李舒桐一愣，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马林，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 “有外快赚不赚？” 外快？那还用想？他最近正想着搬家的事情。 “当然要赚，什么外快？” “那就十点半，办公室集合，对了，今天不用穿制服。” 林奇刚想再问，李舒桐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九点半。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计算时间。 他叹了口气，只能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发。 第四十四章 出发 马林打车到了据点，低头看了下手机，刚好十点半。 隔着车窗，他发现李舒桐正大咧咧地站在天上人间门口。 来往有几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被她的外貌吸引，踟蹰在不远处，一副想上去问又不想上去问的模样。 忍住啊兄弟，不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怕你们只能在医院的病床上过日子了。 为了拯救这些不明真相的男性同胞，马林飞快地付钱下车，朝着李舒桐挥手。 李舒桐东张西望，正好看到他，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马林甚至可以听到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擦，我这是在拯救你们啊，你们叹气个锤子。 “你是掐着秒表过来的吧。”李舒桐巧笑嫣然，看起来心情很好，完全没有被几天前差点打出gg的事情所影响。 “你给的时间只配掐着秒表过来。”马林看见她就想起自己那个好不容易刷出来的游戏物品，感觉自己的肝隐隐作痛，没好气地说道：“赶快进入正题。” “喂，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这么凶。”李舒桐不乐意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小嘴：“难道说，我打扰了你的晨……” “等等！不要把那个字说出来！”马林连忙喊道，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让面前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原罪，然后叹气：“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好不容易刷出来一个ss的碎片，结果你电话打过来，我刚好没捡到。” “就这？”李舒桐报以鄙视：“一个ss碎片而已，赶紧十连抽啊，这种东西后期多到你不想要。” “我又没想氪金。” “哈？不氪金那你玩个毛线球。” 马林与理据争：“为啥不能玩，游戏的广告不是都说要用心创造快乐吗？” 李舒桐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叉，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用薪创造快乐，没钱玩你mb。” 马林张了张嘴，然后想到自己刷了几个小时才刷出来的道具，顿时哑口无言。 “对吧。”李舒桐得意洋洋地看着马林难看的脸色，这才进入正题：“放心吧，这次外快到手，保证你就算来十发648也毫不含糊。” “这么爽？”马林报以怀疑态度：“我刚刚电话就想问，到底是做什么外快？” “你看这个。”李舒桐从小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神秘兮兮地递给马林。 马林接过来一看，照片上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少女，长发及腰，巧笑嫣然，是十分符合国情的那种古典美女。 “你想干什么！？”马林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即使是白天也霓虹闪动的天上人间招牌，又低头看了看照片中的美少女，心中觉得莫名惶恐。 “干个屁！”李舒桐瞬间抓狂，一把抢回照片：“是去救人！” “救这个？”马林反应过来，不由奇道：“她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去救？” 李舒桐耐心解释：“这个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女儿，昨天下午在一个叫秀水山庄的地方失踪了。” “那不是该派警察去吗？找我们有什么用。” “那个副局长已经派人过去找了，结果连去找的人也失联了。根据失联前传回来的消息，那个地方应该是个邪教据点。 李舒桐的表情稍稍认真了一点：“隐秘侧的事情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很远，但对于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隐隐约约他们也知道一些东西。涉及邪教，那个副局长不敢贸然派人去围剿，害怕对方狗急跳墙，所以高价委托了我们去救人。” “高价？有多高？”马林顿时来了兴趣。 “二十万！我们二一添作五。”李舒桐有些兴奋地说道：“你的能力用来找人再好不过了，等你找到人告诉我位置，我再潜进去救人。只要人救出来了，那个邪教自然有窝点自然有大部队警察去端。” “那还真不错。”马林现在稍稍评估了一下风险，又有点担心：“不会遇到什么牛b的存在吧。” “哪这么容易遇到。”李舒桐一脸信心满满：“这种普通邪教一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冒出来，连掌握四级法术的超凡者都难得一见，大多数都是骗钱骗人的团伙。” “好吧……”马林想了想也对，他这几天有空就浏览新闻，这个世界普通人几乎很少能够遇到神秘的事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世界的超凡者确实很少。 不过他又有了一个担心：“这件事情队长知道吧。” “放心！”说起这个李舒桐就更不在意了：“像这种赚外快的事情在守夜人内部很常见，队长也不会管的，到时候赚到钱请大家吃顿好的就完事了。” “那o**k，什么时候出发？” 丰厚的报酬飞快地腐化了马林的意志，在排除掉心里的担忧之后，他迅速进入状态。 “当然是——” 李舒桐甩了甩手上的保时捷钥匙。 “现在！” …… 同一时间，林雪珊看着几个穿着白色罩衫的教徒，正架着一个鼻青脸肿，已经陷入昏迷的人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正是自己老爹的下属。 “怎么样？”一个灰色罩衫的人迎上去。 “审了一晚上，什么也没说，一口咬定自己是过来踏青的。” “踏青？算了，把他扔到储物室，正好晚上的活祭把他当祭品。” “是！”几个人点头回应，然后架着人继续往外走。 这个时候，灰色罩衫的人又走到了林雪珊的身边，恭敬地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圣女。” “哦、哦……没关系。”林雪珊强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淡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晚上上师就要出关了。” 灰色罩衫的人听到‘上师’两个字，顿时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然后他慎重地再次向林雪珊行礼告辞：“好的，晚上主持祭祀的事情，就有劳圣女了。” 林雪珊也回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灰色罩衫的人缓缓离开。 林雪珊看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 第四十五章 行动计划 马林和李舒桐根据警方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秀水山庄附近。 两人将车停到距离山庄很远的地方，才下车步行。 李舒桐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警方提供的资料说道：“这个地方原来叫做‘卡莱欧皇家红酒庄园’。” “好浮夸的名字。”马林吐槽。 “是有点浮夸……”李舒桐完全赞同：“这个庄园原来是c市有名的房地产老板刘国钰的产业。两年前，刘国钰在澳门豪赌，不但散尽家财，还欠了高利贷一屁股的账。” “那现在这个庄园不属于他咯？”马林心中毫无波动，每年都有各种富豪闲的蛋疼在赌场倾家荡产，这种新闻听得多了已经让他没有任何感觉了。 “不，恰恰相反。”李舒桐摇头：“这个庄园到现在为止还是在刘国钰的名下。” “那他人呢？” “死了，自杀。” “自杀？”马林不由好奇：“死人还能有资产在他的名下？而且高利贷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他们不是一向号称让天高三尺吗？” “当然不是。”李舒桐翻着资料继续说道：“实际上他之所以自杀就是想要把这个庄园留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没想到高利贷还是找上门了。” “结果一夜之间，所有被派来催收的高利贷的人，全部在庄园里失踪了。警方初步判断是刘国钰的儿子刘福勇所为，并且发布了通缉令，但是刘福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刘福勇的母亲杜莹霜也在那晚之后成了精神病，现在都还关在c市的精神病院。” “这件事是前两年的一桩悬案。从那以后这个庄园就被警方封锁，所以自然也还挂名在刘国钰的名下。” “所以说，现在在这个卡……什么什么庄园里的邪教头子，有可能就是两年前失踪的刘福勇了？”马林一下抓住重点。 “现在叫‘秀水山庄’。”李舒桐纠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只负责救人，端掉这个邪教团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舒桐忽然笑道：“其实你也不要以为超凡者又多厉害，真正厉害的是站在顶端的那一撮人。像四级三级这个级别，如果不小心遇到一窝蜂拿枪扫射的警察，也照样分分钟跪给你看。实在不行还有狙击枪点名，还有火箭筒、导弹甚至原子弹。” 她竖起了一根青葱一般的手指：“所以我们守夜人的信条一直都是‘保持敬畏’。” “保持敬畏……吗？”马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不过为什么现在要改名叫秀水山庄？这不是在提醒警方这里被人非法占据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你可以自己问问，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到了！” 两人当然不会傻到正面硬闯秀水山庄，而是根据手中的地图，走到了秀水山庄背面的一处高坡。 这处高坡正好对着秀水山庄里最大的一栋建筑。 李舒桐向马林递出一个眼神，示意轮到他发挥了。 马林点了点头，然后开启了窥秘之瞳。 李舒桐之所以要找他配合，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法术实在太适合搜索救人了。 一片虚幻的世界中，马林很快就找到了这次的目标，不过他微微一愣。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某些不堪入目的，十八禁play的内容，结果没想到目标竟然意外的过得还……不错？ 这让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看见公认被绑架的目标，竟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真皮沙发上，喝着饮料？ 这什么鬼？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阴谋？ 建筑里的其他人大多都在很虔诚地祈祷着什么，马林数了数，除了目标以外，大概一共十人。 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被关在一处很狭窄的房间，应该是那个为了找人，结果也一起失踪了的便衣。 马林观察了片刻，确定这个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又再次扫视了一边所有人的装备。 很好，都没有枪，这让马林大舒了一口气。 不过那个便衣的枪也有可能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个要提醒李舒桐注意一下。 马林快速记忆着建筑内的布局，等到法术的持续时间结束，才慎重地告诉李舒桐道：“我们这次说不定卷入了什么阴谋里面？” 李舒桐：“？？？” 等到马林把自己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李舒桐以后，李舒桐略作思考，忽然笑得前合后仰：“他们真是白把你当聪明人了。” “怎么？有何高见？”他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李舒桐这才气定神闲地说道：“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被拐进了邪教组织，你会怎么做？” “……” 马林一怔，瞬间想明白了。 “卧槽，你有时候真的敏锐啊。” 李舒桐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得意地说道：“我是不爱动脑子，但不代表我笨。要是我认真起来，早就没有张鸣宇什么事了。” 马林仿佛看到李舒桐的背后隐隐有根尾巴在高速晃动。 为什么她老是能在我身上找到自信？ 他不由有点怀疑人生。 好在李舒桐没有继续打击他，而是重新进入正题：“玩笑开过了，我们来商量作战计划吧。” “作战计划？”马林略感情况不对，连忙厚颜无耻地奉承道：“不是女侠您一个人潜进去吗？我在这里给你喊666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我又不会隐身。”李舒桐翻了个白眼，完全把自己之前忽悠马林加入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好吧，那你有什么计划？”马林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道。 “这样，一会儿我从正门直接打进去，你从后面偷偷去救人。” “就这个？” “那还要怎么样？”李舒桐煞有介事地说道：“越是简单的计划越是行之有效，我先过去了，一会儿你听我电话。” “行吧。”马林只能点头，他对李舒桐的战斗力倒是非常有信心：“我接到你电话就开始行动。” “小心一点，用你的法术避开敌人，不要正面冲突。” 李舒桐知道马林是个战五渣，叮嘱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马林的视线。 马林目送李舒桐往秀水山庄正门跑去，然后把手机摸了出来。 既然以打电话为行动信号，那么保持手机的讯号畅通就是重中之重。 他朝着手机屏幕看去，一瞬间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因为手机的右上角，并没有常见的雷达符号，只有异常无情的三个字： 无信号。 卧槽，信号呢？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怎么会没有信号！？ 他有点着急了。 请问没有信号的话该怎么联系行动？那刚才的作战计划还有个屁用啊。 马林觉得自己整个脑仁都开始疼起来了。 第四十六章 潜入（求推荐票） 现在最适合的处理方式，就是等待李舒桐准备动手的时候，自己发现手机没有信号，然后折返回来两个人重新商量作战计划。 但是考虑到李舒桐的行动模式…… 好吧，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就是有那种感觉，如果李舒桐发现没信号，估计还是直接就莽上去了。 如果只是一群普通人，马林还真不觉得担心。 但问题是对方是邪教徒，而且还有一把没有找到的手枪。 马林低下头思索，他这个视野已经可以看到李舒桐快要接近秀水山庄的正门了，但是再往后面，他的视线就会被面前这栋巨大的建筑挡住。 他的窥秘之瞳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 该怎么办？ 除非——自己先潜进去！ 马林心中诞生了一个想法，只要自己潜进去，那么一旦李舒桐开始正门突破，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反应救人。 只是救了人之后该怎么通知李舒桐呢？ 这该死的地方怎么就没有信号？ 算了！ 马林暂时摒弃杂念，决定还是先动起来再说。 自己现在可不是一点战斗力没有，窥秘之瞳的模式下，自己可以化身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马林将usp掏出来，顺着高坡往下爬，那栋大型建筑在这一面是没有窗户的，他很轻易就来到了这栋建筑背后的墙角。 他顺着墙角往建筑的东面移动。 根据之前自己看到的建筑结构，这栋建筑的东面有一个紧急通道，无人把手。 与其说无人把手，倒不如说这些邪教徒压根就没有把手的想法。 想想也是，他们只是普通的教徒，又不是黑社会的小弟。 马林十分轻松写意的就进入了建筑的内部。 他忽然觉得李舒桐的战术似乎还真的很适合这些邪教徒。 这些人在平时都只是普通人，没有经过训练，战术素养极低，简单的声东击西基本就可以玩的这些人团团转。 只可惜手机没有信号，不然这么操作下去救人基本上十拿九稳。 马林顺着记忆力的路线，很快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是这栋建筑三楼靠近安全通道的房间，这个房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隔着窗帘往下看就是大厅。 简直完美。 马林心中暗道一句，他就坐在窗帘旁边，拉开一条缝往下看。 那个需要营救的资料里叫做林雪珊的少女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两个白衣服罩衫的教徒正站在她的旁边，时不时给她端茶倒水。 呵，厉害啊，不但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居然还能竞争上位。 难道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马林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坐到了林雪珊的身边。 这个少女虽然五官看起来很普通，却拥有一个别样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只见她挥了挥手，那两个白色罩衫的教徒轻轻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大厅。 看来这个少女在这个邪教团体内部的地位不低。 而林雪珊就像碰到瘟疫一样，连忙往右边挪了两步，然后看向那个少女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很想大声质问面前的闺蜜，为什么要把她骗过来。 但是她害怕说出来之后，对方看破自己的伪装。 然而她没想道，反而是王婕先开口了： “雪珊，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并不吃他们这一套。” “你……你在说什么？”林雪珊战战兢兢地问道。 王婕轻轻一笑，在林雪珊的心中，王婕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个被抓住的人也是你父亲的人吧，我没有告诉他们哦，你是市警局林副局长家的小姐。” 林雪珊浑身又是一颤，她愣愣地看着王婕，仿佛这才第一次看清楚自己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十分聪明的闺蜜。 王婕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表情，仍然自顾自地说道：“还有你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吧，当时在车上是我故意让你发的消息，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圣女吗？因为今天晚上献祭的核心，就是纯洁少女的心脏哦。” 林雪珊的脸瞬间变色了，她再也装不下去了，色厉内荏地说道：“王婕，我平时对你不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是不错。” 王婕再次微笑：“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要用这种方式？” “那当然是因为——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信任啊，不！应该说，我对任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敢报希望。” 王婕的声音逐渐冷酷下来：“自从那个男人把我献给所谓的上师之后，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今天。” 林雪珊忍不住再次向旁边缩了缩，她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在自己的全身蔓延。 但王婕的目光重新变回温柔如水。 她看着林雪珊，温柔地说道：“你父亲派来救你的人，已经快要到了吧。” “你知道吗？我整整在他们面前演了两年，当了两年的公交车；哈哈哈，知道哪些生活中的loser为什么舍不得走吗？因为在这里他们可以免费享受到年轻女人的身体。” “一天又一天！七百个日日夜夜！” 王婕的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那么的信任他！他的父亲赌博倾家荡产！我仍然不离不弃，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 “我以为可以等来幸福，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杯迷药。” “所以我知道你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女儿以后，就故意开始接近你。而当他们告诉我，需要我拐骗一个纯洁少女作为祭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你为什么不去报警？” “报警？”王婕不屑一顾：“强奸罪才能判几年？而且我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绑架了你就不一样了。我猜……你的父亲会为了救你付出任何代价。”她忽然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要是救你的人今天没来，那就更好了。我相信你父亲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被人开膛破肚，肯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林雪珊气急，刚想要说点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两声巨响。 咚！咚！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两人的耳中。 “终于来了。”王婕站了起来，她的脸色挂满了快意的笑容。 第四十七章 营救（求推荐票~） 正如马林先前所想。 李舒桐大摇大摆走到庄园正门，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立刻发现了附近没有信号这个事实。 然后，她偏着头思考了零点五秒—— 砰！ 一个华丽地高段踢直接踹断了门闩。卡合门缝的螺丝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呻吟，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还挺结实。”李舒桐自言自语：“那就——” 砰！ “再来一脚。” 两边门板瞬间崩飞。 李舒桐拥有的法术序列叫做“前方之音”。 看似是一个辅助类型的法术序列，但这个序列的四级法术叫做“拨动琴弦”。 这是一个只能给自己释放的buff，可以在自己的身体表面附加震荡，大幅度地提高攻击力。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专注于练习搏击的原因。 普通人要是被一脚踹中，其实和被子弹击中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也是李舒桐的底气所在。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会没人听到。 很快频繁的脚步声从建筑内传来。 她其实是故意的，这么大的动静不光是要敌人听到，她也希望马林能够听到。 她现在还不知道马林已经偷偷潜入了这栋建筑。 另一边，王婕深深地看了林雪珊一眼，便不再管她，快步离开了的大厅。 那两个白色罩衫的教徒又回到了林雪珊的身边。 这让马林感到颇为棘手。 在一个星期以前，他还是个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现在要让他立刻就开枪杀人，他还是有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不过现在想起李舒桐还在外面吸引火力，他知道自己这样继续优柔寡断下去，只会让同伴陷入险境。 他也从来就不是什么拉稀摆带之人。 一咬牙，瞬间开启窥秘之瞳，然后就是连续两声枪响。 usp的手感较05式略有差异，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两颗子弹还是顺利命中目标。 两个邪教徒应声而倒。 既然开枪，他就不准备再留余地，林奇和李舒桐等人的交流当中，他多次听到有关于这个世界邪教徒的丧心病狂。 他刚才远在三楼，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两个少女之间的对话，但祭品、心脏之类的几个词汇还是隐隐约约传入到耳中。。 这可是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血淋淋的活祭极易取悦到不可名状之物，从而赏赐力量。 这些人虽然有可能罪不至死，但绝对不会有无辜之人。 马林的两枪都是直接爆头。 林雪珊听到枪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看到身边看守她的两个邪教徒眉心几乎同时绽放血花。 她惊叫着跳开，防止两个一看就已经死透了的人倒在她的身上。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冷酷的身影，一脸肃容从三楼飞驰而下。 整个大厅是欧洲旋梯式的布局，所以除了正常的楼梯通道，还有两边旋梯可以直接从三楼下到一楼。 枪声造成的动静丝毫不比李舒桐踹门来得差。 很快又有两个邪教徒从两边侧门进入大厅查看情况，林雪珊刚想要提醒，就看到马林身体略作停顿，几乎瞄都不瞄，信手开枪。 砰！ 砰！ 两个刚来的邪教徒只来得及惨哼一声，就无声无息地躺倒，两枪无一例外地全是爆头。 林雪珊看呆了。 她的父亲就是老警察，从小耳濡目染，也对枪械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人虽然双手握枪，看起来没有单手飘逸，但是这种信手拈来的枪法实在是太过可怕。 两个人并不在同一个地方，而是一左一右走来，要在一瞬间同时瞄到两个地方然后再去命中眉心，这种难度甚至不亚于奥运飞盘射击夺冠。 关键这个人还是全凭的感觉，根本就没有瞄准的姿态。 她还在震惊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人走到他的身边，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已经安全了。” 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紧绷了一整个晚上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然后就感到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扶了起来。 随着她的身体重新找回平衡，这只臂膀也迅速地离她而去，让她心中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然后她就听到面前的男人再次吐出一个字： “走！” 马林直到扶起林雪珊，才从刚才那种，轻易剥夺他人生命的感官里摆脱出来。 很奇怪，也许已经经历了两次的神秘事件，让他并不觉得有多恶心，反而心中有种什么事物放开了的感觉。 这让他反复地回味。 两个人死前麻木的眼神和张小夏充满求生欲望的双眼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形成鲜明对比。 以至于他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地再次用ups射杀了另外两个邪教徒。 直到营救的目标已经得手，他才终于从这种沉浸中摆脱。 冲着林雪珊喊了一句“走”以后，他也没有再管林雪珊的状态，刚才使用窥秘之瞳的时候他就已经顺便扫了一眼，这个少女的身体状态十分良好。 他现在急于去确定李舒桐的安全。 反正还有一次使用法术的能力，再加上这些邪教徒堪比弱鸡的战斗力给了他信心，他直接带着林雪珊就往正门开路。 结果没走两部，就看到李舒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忍不住稍稍眺望，卧槽，一地的惨状。 其中还有一个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血流不止，让他几乎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士别三日啊。”李舒桐也看到了大厅内四具被爆头的尸体，有些惊异道。 “差点被你坑死，赶紧先撤。”马林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一想起李舒桐的作战计划就来气，正好和早上的账一起形成新仇旧恨。 “这么急干嘛？”李舒桐浑然不在意地看向大厅的一侧：“反正就剩三个人了，都解决了算了。” 马林和林雪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王婕！？”林雪珊惊呼出声。 只见两男一女三人，正从侧门缓缓走出，其中两个男人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罩衫，长相年轻，如果不看苍白的脸色，还颇为俊朗。 另一个则是穿着一身红袍，有着又大又长的鹰钩鼻以及狭长的双眼，看起来已经人到中年，顶着一个硕大的光头。 而女的也穿着一身灰色罩衫，显然就是林雪珊的塑料闺蜜。 光头男人阴冷地看着马林三人。 “你们竟敢闯入我主的圣地。” 马林完全没有和他废话的想法，一瞬间已经打开了窥秘之瞳，抬手就是一枪。 既然是敌人，他就丝毫没有让对方有所准备的打算。 不管你有什么超能力，死了以后就都没用了。 几乎就在枪响的刹那，李舒桐已经冲了上去，她在心里暗地给马林竖起了大拇指，两人的想法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 “你们怎么敢冲撞上师！”那个年轻男人率先迎了上来，然后就被李舒桐一个鞭腿，抽到了墙上。 打人如挂画。 不过马林的子弹并没有建功，那个光头男人伸出一只手，挡在了自己的额头，子弹竟然没有打穿他的手掌！ 但是仍然在他的手掌上开了一个大洞，顿时一片血肉模糊，黑红的鲜血四下飞溅。 那个光头男人仿佛没有痛觉，双眼愈发狠厉，将手中子弹狠狠摔到地上。 那个年轻男人咳出一口鲜血，刚好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兴奋地笑容，状若疯虎地喊道：“你们完了！” 砰！ 砰！ 砰！ 砰！ 马林一点也没有‘完了’的自觉，窥秘之瞳可以清晰地看到子弹造成的伤害并非虚假，这个光头男人的血肉似乎比一般人皮实一点，恢复能力强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既然子弹能造成伤害，那就多开几枪就是了。 usp的弹夹容量可是高达十五发。 可惜光头男人只抗了五发子弹，就一脸诡异地倒在地上，他的双眼失神，脸上却带着奇怪笑容。 白色的脑浆混合着暗红从眉心的血洞汩汩流出。 马林的四颗子弹全部打在一个点上，几乎将他的整个颅骨打穿。 然后李舒桐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一踹。 啪叽！ 第四十八章 完成（第三更求票票） 马林和林雪珊同时偏过头。 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上师！”年轻男子震惊地看着地上光头……哦不，是无头的尸体。 整个人魔怔了一般，留着口水，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糟糕，用力过猛了！”李舒桐讪讪地笑了一下，还好她的法术是覆盖在身体上的，那一刹那高频的震荡足以让她甩开一下不想沾染的白红之物。 好吧，还剩两个了。 马林又将枪口对准了年轻男子。 他的杀心虽然不重，但是这个世界不可以常理度之，万一变身逆风翻盘怎么办。 不过看来他想多了。 这个年轻男人似乎因为光头男的死受到了重大打击，除了难以置信的不停喃喃自语，几乎和废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倒是那个女人，忽然挡在了马林的枪口。 “不要杀他！” 马林和李舒桐都是一怔，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的场景，这是邪教徒也有真爱吗？ 就连林雪珊都惊呆了，她可是亲耳听到过塑料闺蜜对这个渣男的恨意。 “小婕……” 而年轻男子也终于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一股暖流忽然在他的心中流动。 他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样，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他忽然后悔了自己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在心中发誓如果还有以后，一定会对得起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人。 马林被喂了一嘴狗粮，有些郁闷地放下手枪。 算了，首恶已除，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吧。 他实在做不到在这种情况扣动扳机。 重要的是自己任务也完成了，想了想即将到手的十万小钱钱，他的心中不由热了起来。就连林雪珊也越看越顺眼。 然后他就看到王婕转过身，面对着流泪的年轻男人。 掏出了一把手枪。 很眼熟，05式左轮手枪，容弹量六发，简单易用，警方标配。 难怪那个便衣的武器没有在刚才那些邪教徒手里，原来被这个女人藏起来了。 “危险！”马林神色一变，只来得及大喊一声。 他无比后悔刚才的大意，现在他的窥秘之瞳已经无法再使用了，usp在他手里从杀人的武器重新变回‘吓唬人的玩具’。 砰！砰！砰！砰！砰！ 砰！ 连续六枪。 马林掏枪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他发现前面这个女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小婕……你……” 年轻男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爱人。 没有人回应他。 王婕已经死了。 她把最后一颗子弹送给了自己。 一脸憎恨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全身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年轻男人的思维逐渐停滞……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在……地狱等你。” 这是年轻男人最后听到的话。 然后他的意识，紧跟着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 林雪珊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不同于马林和李舒桐的一脸茫然，她知道其中一切的原委。 如果说刚才她还对自己这个塑料闺蜜心生恨意的话。 那么在这一刻，她心中剩下的只有同情。 至于马林和李舒桐。 喵喵喵？ 这是吃狗粮噎死了吗？ 这丝毫不耽误他们的好心情。 不过由于光头男表现出来一些超出常人的怪异，这引起了李舒桐的注意。 他强忍着恶心去检查了一下光头男的尸体，然后从尸体上摸出了一个有着三个圆形成三角串联在一起的吊坠。 “难怪如此。”她喃喃道。 “这是什么？”马林好奇。 “这是三位一体教的标识。”李舒桐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可惜马林入行甚早，对这些名字毫无反应：“三位一体教是个什么教派。” “当然是邪教。”李舒桐耐心地解释：“至于三位一体，顾名思义，这是一个信奉莎布·尼古拉斯、尤格·索托斯以及奈亚拉托提普三个邪神的教派。这个教派虽然历史很久，但是经过一代代的围剿，基本上只剩小猫三两只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能够流窜到c市来。” “这个教派很厉害吗？”马林不由好奇心大起，继续问道，他现在就是神秘侧的萌新，对什么都感兴趣。 “怎么说呢？以前的确很厉害，巅峰的时候几乎统治了半个欧洲，教派里高手如云。现在嘛……”李舒桐朝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努了努嘴：“也就差不多都是些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了。” 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正统的邪教，想必举行献祭是可能会召唤一点什么真东西出来的。不过和我们没关系了，上报给队长让他去头疼吧。” “有道理。”马林默默给李舒桐点赞。 想起光头男的行为，他又忍不住说到：“这个人太过于自信，如果他躲在什么地方偷袭，以他的身体素质说不定我很难干掉他。” “自信？”李舒桐摇了摇头：“那是你不了解邪教徒，这个群体做出什么脑残的行为都不要觉得奇怪，他们在成为邪教徒的时候，剩下的意志几乎都所剩无几。” “当然，这只是其中大多数，能够拥有足够理智的邪教徒，都是非常非常麻烦的存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自从亲眼看见王婕死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雪珊，走出了秀水山庄。 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丝若有如无的阴影，正从无头男尸身体飘荡而出，悄悄缠绕在林雪珊的背后。 “结果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马林不由吐槽道。 “你怎么老喜欢在这种小事上面斤斤计较。”李舒桐打趣。 两人又互相损了几句，到了停车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个问题。”马林说道：“你这是跑车吧，我们三个人怎么坐？” “你没看到后面还有一排座位吗？” “那也配叫座位？” “那你打车吧。” “好吧，那就是个座位。”马林投降。 他很喜欢李舒桐这种相处方式，这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李舒桐总能让他想起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好基友们。 两人先把林雪珊送到了警局。 在分开的时候，林雪珊突然开口问马林要联系方式。马林本来想婉拒，林雪珊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通讯录中可怜的好友数量，还是鬼使神差地把通讯方式留给了对方。 然后李舒桐大方地将马林送回了家。 给他比了一个金钱的手势示意稍后转账，李舒桐开车离开。 而目送李舒桐离开的马林也转身上楼。 他忽然想起了早上出发前，自己玩的mmorpg手机游戏。 然后又想起了即将多出的十万外快。 “md回去就充个648！” 他一边爬楼梯一边想。 “坚决只充一个！” 第四十九章 日常 翌日，马林顶着熊猫眼来到客厅。 昨天晚上，一发充满诚意的648，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果然这个游戏的精髓就是一级吊打满级无氪玩家啊。 至于后来氪了多少？快乐的这种事，用钱能买到就是血赚不是吗？ 反正他已经删掉了所有充值记录。 他打着哈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到马茹雪穿着朴素的白色睡衣，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也从自己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她刚刚才起来，整个大脑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以至于没来得及调整自己凌乱的睡衣。 因为一晚上无意识地翻滚或者别的什么，这件睡衣松垮垮地倾斜到了一边，露出白皙的香肩，精致的锁骨以及一点点似有似无的沟壑。 “早啊。”马林给自己的妹妹打了个招呼，并表示对妹妹的福利无动于衷。 开玩笑，修仙了一晚上，已经让他窥见了天人合一这个至高无上境界的冰山一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早~”马茹雪软软地回了一句，然后一怔。 她的瞳孔迅速扩大，以便于更多的光线进入她的玻璃体，然后倒映出自己哥哥清晰地面容。 以及一对熊猫眼。 “啊呀！”她惊呼一声，大脑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捂着自己胸口，像兔子一样窜进自己卧室，又“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的俏脸绯红，对着镜子匆忙整理着衣服，这还是她印象当中，最近两年自家哥哥第一次比她起的更早。 好吧，在少女优良的品行当中，并没有“修仙”这个词汇的具体释义…… 等到马林再次看到马茹雪的时候，她已经又变成了举止端庄，品学优良的完美妹妹。 “哥哥你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马茹雪的脸色还有一丝红晕未褪，但是语气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偶尔也想早起看看。”马林当然不会告诉妹妹自己修了一晚上仙。 不过他选择现在出现在客厅，而不是在卧室蒙头大睡，还是有原因的，他就是在等马茹雪。 “对了茹雪，今天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在外面吃饭吧，我约了两个同事。” “真的吗？”马茹雪眼睛一亮：“我肯定没问题，在哪吃饭？” “我半下午给你发信息。”马林自己也还没有决定，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和自己的世界有很多不同，他要查一查才知道那些餐厅比较出名。 “好的哥哥。”马茹雪愉快地说道。 还剩下的一点点尴尬顿时烟消云散。 她从马林的坦然当中看出来，自己的哥哥应该的确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上班，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素素那家伙带上吧，她看人确实比较准。 于是她问道：“哥哥，我可以带一个朋友一起吗？” “男朋友？”马林下意识地问道。 “朋友！”马茹雪丝毫不生气，反而笑道：“是个美女哦，哥哥加油。” 我为什么要加油？ 马林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该去睡回笼觉了，他站起身，一边往自己卧室走去，一边打着哈气：“我昨天没睡好，回去再睡一会儿，不用准备我的早餐了。” “那我把早餐放茶几上，哥哥记得吃一下。” “ok！”马林背对着马茹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关上门。 ……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下午两点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觉得头还是有点沉，看来以后还是少修仙为妙，毕竟不是大学时代的青葱岁月了。 那个时候熬个夜第二天早上还能起来打篮球。 他翻了一下手机，只有李舒桐的一条信息，问他今天晚上在哪集合。 他随手回了两个字：‘你定。’ 很快，李舒桐的消息有发过来了，还带着一个奸笑的表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到时候你别哭着喊疼。’ 马林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打出去的字泼出去的水，他想了想，继续回到：‘人均别超过200，不然妹妹会怀疑。’ 开玩笑，要是真被李舒桐找个人均好几千的地方，那和这次聚餐的目的完全就适得其反了。 不错，不是我心疼钱，是我怕妹妹起疑。 ‘切！’李舒桐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很认真的给他发了个地址。 马林低头一看：肥猫烤肉 烤肉啊，好像还不错。他想道，回了一个ok的表情。 然后又将这个地址转发给了自家妹妹和队长林奇。 守夜人之间的上下关系非常淡薄，而且林奇丝毫没有架子很好说话，这让他不会有那种面对上司的紧迫感。 林奇很快给他回了两个字：收到。 这倒是和队长一直带给他的印象差不多。 不过他又想到，万一妹妹吃饭的时候问到是哪一家公司怎么办？ 嗯，外事不决问李舒桐。 他把这个担心发了过去。 然后很快收到李舒桐一个‘放心’的表情。 ‘这件事我有经验，你妹妹问起，交个我就行了。’ 好吧，马林只能选择相信，希望李舒桐不会作自己。 他又继续啪啪啪地打字： ‘那就真的交给你了，麻烦最好找一个很赚钱但是又不显得突兀的职业，不然后面我想买房子很难解释。’ ‘ok！’ 至于可怜的张鸣宇，据说明天才能出院。 另一边，马茹雪收到了马林的信息，给自己哥哥回了一个‘好的’的可爱表情。 然后把信息展示给了身边的安素素。 “肥猫烤肉啊。”安素素点头：“这是家网红店，比一般烤肉贵一点，但也不离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没有让你来当侦探。”马茹雪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让我过去干什么？”安素素一脸地不屑：“不要口嫌体正直好不好。” “你才口嫌体正直！你才是傲娇！” “不错！这都被你发现了。”没想到安素素居然点头：“未来我准备在男生当中的人设就傲娇。” 马茹雪惊呆了：“你还有人设啊？为什么要选这个？” “因为只有傲娇可以一边收好处，一边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喊对方滚蛋。” “原来你是这样的安素素。” “咳咳……”安素素忽然诡异一笑，模仿马茹雪地声音说道： “我……我才不喜欢我的哥哥呢……” “找打！” 两人尖叫着打成了一团。 第五十章 亲自出马 就在距离马茹雪她们几百米的艺术系教室。 林雪珊经过惊心动魄的一日一夜，还是拒绝了父亲让她在家休养的劝说，坚持来到了学校上课。 她昨天旁敲侧击问了一下自己父亲，马林和李舒桐的身份。结果得到的是父亲不该问的不要问的警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露出这样的态度，哪怕是市局的王局长，也没有让他父亲如此的谨慎和在意。 这让她对马林的身份更好奇了。 不过好在李舒桐的信息并不难找，毕竟是c市首富的女儿，几年前也是c市的名媛。 她在昨天就隐隐觉得似曾相识，联系朋友描述了长相，又仔细翻查了一些资料之后，她终于确定了李舒桐的身份。 得知李舒桐的家世之后，她难免生出一些挫败感，不过短暂的相处还是让她可以确定马林和李舒桐之间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 没错，她在昨天以前，还心心念念的李哲羽，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昨天那矫健的身影，冷酷（雾）的眼神，磁性（大雾）的嗓音，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尤其是神乎其神的枪法和有力的臂膀，让她在心中对比了几十遍之后，瞬间把李哲羽扫入了‘小男孩’的垃圾堆。 她觉得那样的真男人才是她想要的强力依靠。 尤其在得知李舒桐的身份之后，再对比自己父亲的态度，对方神秘深厚的家世更是呼之欲出。 几种元素混合在一起，几乎成了一种致命的毒药。 而她，中毒已深。 所以现在来到学校，听着自己的跟班在旁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李哲羽和马茹雪的事情，她感到一阵的烦闷。 伸手接过她两天前亲自下令调查的“敌情”，她准备立刻撕成碎片。然后大声告诉对方，她从现在起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李哲羽和马茹雪的事情。 她在动手的一瞬间，正好瞟了一眼这份资料的封皮。 然后整个人瞬间定住了。 “这是谁？”她指着封皮上马林双手揣着裤兜的高清照片，愣愣地问道。 “这就是这次的目标，马茹雪的亲哥，马林。”跟班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原来如此……是亲哥哥吗？难怪一个姓……”林雪珊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跟班又继续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穷屌丝废宅一个，父母两年前意外去世，两年多没有出门找过工作，听说还靠着马茹雪打工赚钱养他。” 废宅？穷屌丝？两年没出门？ 如果是昨天得到这个消息，她也许会欣喜若狂。 但是现在—— 林雪珊低头思考，这是他的伪装吗？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靠妹妹养着的废宅？ 她苦苦思索着，忽然灵光闪现！ 我知道了！ 遇到意外的肯定不是他们真正的父母。 他和马茹雪出生的家世不凡，然后家族中遭遇聚变，他们真正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于是把尚且年幼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家族中世世代代效力的忠仆。 然后两个忠仆伪装成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在平凡中渐渐长大。 两兄妹一起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但就在两年前，幸福平凡的生活忽然急转直下！ 也许是因为内部人员的出卖，十几年前的事情败露，仇家还是找上门来。 他们通过制造意外的方式干掉了兄妹二人的养父母，也就是那两个忠仆。 而他在养父母临死之前的交代中，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家事。 然后这两年潜心苦练，修得一身绝世枪法，终于为养父养母报仇，并且暗中照顾着尚且不明真相的妹妹。 不！也许马茹雪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难怪她对李哲羽不屑一顾。 对于他们这样真正的豪门而言，李哲羽的家族最多只能算是薄有一点积蓄的暴发户。 这样就全部讲得通了！ 她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了可以拍成七十集，包含各种豪门恩怨、爱恨情仇、生离死别等等元素的电视连续剧。 对了！ 然后我就出现了！她喜滋滋地想着，英勇无畏的他，无意中得到警方的委托，救出了身陷囹圄的可怜少女。 然后经过种种磨难，误会和理解，诀别与重逢，两个人坠入爱河。 这简直就是一出完美的现代·王子落难记。 要不是跟班及时打断了她的臆想，她差点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她有点不满地打断了自己完美幻想的跟班。 然而跟班丝毫没有理解到自己老板的想法，而是继续热切地说道：“对付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处男，我已经精心为他安排我们系几个手段高明，善养备胎的绿茶，保证分分钟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又递上一个名单，上面果然罗列了一串女生的名字。 “不过这就需要您亲自决定了，到底选谁来完成这个任务。” “选、选谁？”林雪珊忽然脸颊微烫。 “这……这一次……”她不着痕迹地别过脸，在跟班惊掉下巴的表情中飞速地说道： “我……亲自出马。” …… 马林现在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幻想成了某点女频现代都市分类中的男一号。 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盛装打扮的李舒桐。 李舒桐穿着一身，即使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的名牌，钻石项链和水晶耳环即便在廉价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手中镶满碎钻的手包他只在电视上看见某个知名一线女明星拿过。 她画着优雅地淡妆，双眸如水，眉似远山，巧笑嫣然。让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都忍不住顾盼回首。 但马林只感觉到一股凉气在他的颈后挥之不去。 在看到李舒桐的一瞬间，他就顿悟了。 对方这是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坚决地—— 作·死·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林现在不断自我反省。 除了坑了她一个月工资以外，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他有种想立刻逃跑的冲动。 可惜晚了。 他的眼角已经瞄到了自家的妹妹，正挽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从街对面缓缓走来…… 第五十一章 见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马林一脸的悲痛。 “没毛病啊？”李舒桐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难道我的预感是错的？她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马林看着李舒桐这一身打扮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这是李舒桐的套路？ “咳咳……那个赌约……”他决定还是先上保险，其实说到底他也不怎么在意李舒桐一个月的工资。 虽然小钱钱很重要，但是他更愿意交这个朋友。 胡可欣的事件让他明白了守夜人之间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还是关键时候可以交托生死的同伴。 他为什么现在能够快速得到林奇小队的认可，并且融入其中，根本原因还是只有一个—— 那天晚上，他没有逃跑。 仅此而已。 李舒桐横了他一眼：“愿赌服输，本姑娘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你到底在怕什么？” 呵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要是不想逃单，那天帮我选零食的时候，为毛试图靠演技来感化我。 李舒桐说的话马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有点后悔，要是张鸣宇没有住院，他和队长两个人随便敷衍一下说不定就搞定了。 说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啊，想来也是，可以和父亲闹翻，然后离家出走三年不回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但是既然李舒桐已经矢口否认，马林也没辙了，只能心中叹气，暗自祈祷李舒桐良心尚存。 很快，马茹雪和安素素就走到了马林面前，她们在过马路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马林和一个回头率几乎百分之两百的美女站在一起。 “初次见面，茹雪的哥哥晚上好~”安素素一脸甜甜的笑容，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我是茹雪的死党安素素，哥哥叫我素素也可以。” “你好，茹雪在学校受你照顾了。”马林虽然没有和‘妹妹的闺蜜’这种类型打过交道，不过他这段时间心脏被锻炼地极为强大，已经能够做到毫无波澜地适时回应。 “哪里哪里~她照顾我还差不多。”安素素一边继续说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一边心中暗暗吃惊。 这个回应很正常啊，一看就是外向型的性格，哪里有那种长期宅在家的颓废感？ 但是马茹雪又不可能骗自己。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好有意思！ 她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 马茹雪的心思暂时没有放在自己闺蜜和自家哥哥没有营养的对话上面，她有些愣愣地看着李舒桐。 哇，好漂亮，好有气质……如果哥哥是被她包养地话我也能够放心了…… 可惜，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家哥哥最多只能算一点小帅，有点书卷气息，如果是一个中年肥婆这身打扮还差不多。 她失望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脸上也挂起了可爱的笑容：“哥哥，你不介绍一下这个姐姐吗？” “哦哦！这个是我的同事，李舒桐。”马林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在李舒桐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瞟了一下李舒桐的表情，发现她并不在意，不由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去介绍道： “李舒桐，这是我的妹妹马茹雪……还有她的朋友。” 然后在马茹雪和安素素看不到的地方，他双手合十再次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李舒桐眼睛空洞地宛如没有看到。 “姐姐你好。”马茹雪得体地问好，面对李舒桐一身闪耀的名牌，当惯了贫穷少女的她，还有些不怎么适应和她这种类型去打招呼。 倒是安素素完全就是个自来熟，她先跟着马茹雪喊了一声“姐姐”，然后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跳上去，捂着嘴惊呼：“哇~姐姐好漂亮啊，这根项链就是传说中的harrywinston（海瑞温斯顿）吧。” “还有这个手包，是leiber（雷伯）的玫瑰花袋吗？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欸。” 李舒桐微笑颔首，像极了电视里世家豪门的大小姐，虽然她本来就是。 马林露出见鬼的表情，他已经懒得猜李舒桐是想干什么了。 “位置我已经定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还有个人还没有到。”马林四下眺望了一下，附近还看不到队长林奇的身影。 李舒桐暂且不说，马茹雪和安素素都是很可爱漂亮的女孩儿，三个人在一起十分的吸睛。时不时还有人顺带看了一眼马林，然后露出可惜的神情。 这让马林心中冷笑，真是不知就里的俗人，可惜个毛线，倒是我们来换一换啊。 一行四人就往烤肉店里走去。 开门的服务员明显也被李舒桐惊艳了一下，脑子里不停翻找这是哪个见过的明星。就连欢迎光临都忘了说，当然就更没有看到，在前台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经理。 安素素悄悄拉着马茹雪退到最后，趁着马林带着李舒桐的找路的光景，快速地低声说道：“茹雪，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哪个漂亮姐姐吗？”马茹雪一脸茫然。 “笨！漂亮有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她那身行头。” “很、很贵吗” 马茹雪回忆了一下李舒桐的穿着，对于一个星期前连买一袋奇多都舍不得少女，实际上zara和burberry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贵了，先不说那条项链，你看她那个很好看的手包，大概都要六十万人民币。” “这么贵！！”马茹雪差点惊呼出声，哥哥到底在什么地方上班，为什么同事会这么有钱。 六十万可以买十多万袋奇多了，一天一袋都可以吃接近300年！ “所以我怀疑，那个姐姐说不定是你哥的老板。”安素素继续分析。 “哥哥的老板！？”马茹雪还震惊于那个手包的价值，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 “要不然，你哥哥就是在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上班！”安素素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自认为自己慧眼如炬，李舒桐的举止自然而然，绝对不是临时强撑起来绷面子。 反而是马茹雪的哥哥偶尔一惊一乍在担忧什么。 而另一边，不同于战战兢兢地马林，和已经名侦探附体的安素素。 李舒桐丝毫不在意别人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的心中得意洋洋地想着：马林，感谢我吧。只要我的计划顺利进行，过了今天，你就是抱一座金山回去，你妹妹也不会有任何怀疑了。 不过，她们其实都没发现，马林虽然表面上跟着服务员一门心思找位置，其实也在一直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卧槽，除了自家妹妹好像还一副单纯的样子，剩下地两个女人一看就一副心怀鬼胎啊。 不行了，心里好累。 队长你快点过来吧。 第五十二章 赚钱的职业 四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纷纷落座。 不得不说这家烤肉店的确对得起李舒桐的推荐，现在还不到六点，熙熙攘攘的客人已经几乎占满了所有位置。 时不时传来的烤肉香气，让人刚刚坐下，就已经食指大动。 李舒桐坐在座位上，双手交叠，仍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马林看得头皮发麻。 他一边将菜单递给安素素示意妹妹的朋友点餐，一边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们不要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她平时完全不是这样的哈哈……” 没错，他决定毫不犹豫地揭穿李舒桐地真面目。 不能再让李舒桐牵着鼻子走了。 他下定决心要找回主动。 但李舒桐的反应让他始料未及—— “没错！马林说的对！” 她居然毫不犹豫就承认了，就连神态也恢复了平时一副干净利落的风范：“这才是平时的我，而刚才的我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她的忽然转变让气氛显得怪异无比，就连马茹雪和安素素都面面相觑。 只有马林敏感地捕捉到李舒桐话中的关键词。 “为了工作！？” 他有点慌，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确告诉李舒桐让他编造一个很赚钱的职业出来。 该不会她有什么错误的理解吧。 只要是能够过关，其实不赚钱也可以啊。 可惜这句话他现在没有机会再说了。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安素素，她并不贫乏的想象力，但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刚才的那副做派？ “那我更喜欢现在的大姐姐。”她仍然一副可爱的样子，不露痕迹地奉承：“还是这样的姐姐更容易相处。刚才的姐姐虽然也很好，气场太强大了，我都不敢和姐姐说话了。” “是吧~”李舒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也喜欢现在的我。” “那哥哥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了呢？”马茹雪终于反应过来了，并且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出于礼貌，她并不方便向李舒桐发问，而是把信任和坚定的目光投向了马林。 “啊哈哈……” 马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大脑疯狂的运转着，他事先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幕。 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一桌子五个人，一边在有些吵闹的音乐中享用着晚餐，一边轻声细语地交流着最近发生有趣时事。 偶尔自己还可以说上一两个脍炙人口地段子炒热气氛。 然后妹妹问起时，由队长林奇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份普通的工作，大家再其乐融融地一拍两散。 可是到底是什么鬼会成为一副眼前这样的场景啊，李舒桐说了一切交给她，我根本就没有想我是在哪里上班啊。 就在这危急关头，他的眼角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中狂喜，果然还是队长靠谱啊。 来的正是时候！ 马林连忙一拍手掌，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才装作陡然发现的样子： “啊，还有一个也到……” 他的笑容僵住了。 wtf—— 马林远远看到平时严肃的队长，穿着一身笔挺地燕尾服，打着黑色地领结。 他的五官本来就深邃，常年的战斗更是让他隐隐有一种出鞘的利剑般的气质，简直就是可以吸引到高中女生尖叫的大叔模板。 这个是什么鬼？豪门管家？ 马林张着嘴开合了半天，大脑乱成一团。 卧槽真的是队长。 可是我好想假装看不到他怎么办？ 李舒桐可丝毫不在意他的想法，兴奋地向着林奇挥手。 林奇眼睛一亮，快步走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主要是穿这一身衣服太费劲了。” “没事没事，经理你来得刚刚好。” 卧槽经理又是什么鬼？你们背着我到底商量好了什么？ 马林觉得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好帅啊~” 这个当然不可能是马茹雪的声音。 只见安素素一脸的星星眼看着刚刚入座的林奇，显然林奇的大叔风范正好命中她的好球带。 算了，不管了，经理就经理吧，硬着头皮上了。 马林强忍住心中无尽地吐槽欲望，脸上继续带着愈发僵硬的笑容，给妹妹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地经理……林奇。” “啊！林经理您好！” 马茹雪虽然也觉得林奇这一身打扮很奇怪，但是一听是哥哥的经理，做为担心自家哥哥前途的好妹妹，还是立刻尽到应尽的礼数，规规矩矩地起立问好。 “真是个好女孩啊，马林你的妹妹……”林奇笑着点头致意。 如果忽视掉他这一身打头的话，倒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是没法忽视啊！！ 这个时候，安素素发问了：“大叔，你这身衣服是黑执事的cos吗？好帅气啊。” “哈哈，小妹妹真有眼光，不过这是我们工作用的哦。” 黑执事？用于工作？马林心中越来越冷。 而且他刚刚好不容易带跑的话题，居然这么又被队长带了回去，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林奇。 没想到林奇居然和李舒桐一样，回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马林心中狂吼。 果然，马茹雪一听到‘工作’两个字，耳朵就竖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向马林，继续问道：“对了，哥哥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工作。” 我tm也想知道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会有大小姐和管家啊。 还有那个让人无法直视的经理称呼。 马林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将目光转向李舒桐，然后自己端着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只要不是说我是森林妖精，别的我都认了，爱咋咋吧。 李舒桐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然后咳了一声。 “其实小妹妹已经猜到了吧。”她的目光看向的是安素素。 “猜、猜到什么了。”安素素居然有些不自觉地小脸微红，她偷偷瞄着林奇。 李舒桐循循善诱地说道：“就是那个啊，现在上流社会很流行的，专门排忧解难的……” “啊！你是说……”安素素眼睛一亮：“难怪……怪不得啊……这么就合理了……” ？？？ 你们说的是中文吗为什么拆开我都能明白，合在一起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素素，是什么啊……”马茹雪好奇地问。 “就是那个啊……第三产业之王……号称做得好日进斗金的……” “难道说……”马林一边喝茶，一边忽然有了极度不好的预感。 他看到李舒桐和林奇对视了一眼。 “没错，我们就是只谈生意，不谈感情！有钱温言细语，没钱话不投机的——” “富豪之友。”李舒桐露出冷酷的笑容。 “职业公关公司。” “噗——”马林一口茶水喷出两米远，路过的服务小哥身手灵敏地擦弹而过。 md我想做个好哥哥。 你们给我妹妹说我是男公关？ 我tmd是吃错了什么药？才有了一种你们都是正常人的错觉啊啊啊！！ 说起来就连队长林奇，也是敢投资“天上人间”的猛人啊…… 第五十三章 一个月 距离c市市区二百二十公里左右。 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正说说笑笑地返回酒店。 这家酒店规模不大，由一座以五层的建筑为主体，配有两栋三层的附楼组成一个等边三角。 就在一行三人快要进入酒店大堂的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忘在车上，男人只能无奈地对另个一个女孩说道：“佳林，你先回房间去吧，这里离停车场还有点远，我陪婷婷去一趟。” 那个叫佳林的女孩明显有点不愿意，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那个叫婷婷的女孩已经拽着男人地衣服往外拉，一边走一边大咧咧地说道：“放心吧，借用一下你的男人，拿了东西就还给你。” 男人一脸的尴尬，似乎想要摆脱，但是没有成功，只能耸了耸肩，任由自己被拖走。 叫佳林的女孩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快点回来。” 她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想，自己这个闺蜜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懂看气氛。 这次也是，本来两人世界的，非要死乞白赖的跟过来。 不过谁叫是多年的闺蜜呢，只能从两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了。 而她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过身体的一瞬间。 叫婷婷的女孩猛然拉着男人一加速，两人瞬间来到了左边附楼里面。 两人迅速抱在一起。 漆黑的大厅空洞寂静，只有月光悄悄照映。 大厅里很快传出了肌肤摩挲的声音。 “刺不刺激呀。” “刺激!还是你鬼主意多。” “我昨天就发现这栋楼没有使用了。” …… “斯……讨厌。” …… 女孩突然将男人推开。 “怎么了？” “有没有听到谁在吃东西的声音啊。”女孩有点颤抖地说道。 咔呲！ 咔呲！ 男人侧耳倾听，似乎还真有。 “谁tm这么无聊，跑来这里吃东西，真是扫兴。”男人咒骂道。 既然有人存在，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肯定进行不下去了。 “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叫婷婷的女孩鬼使神差地说道，她就爱追求刺激。 “不好吧……”男人有些犹豫。 “你不会不敢吧……真是白长这么大个儿。” “卧槽你说谁不敢！” 男人顿时来了火气，本来就一肚子被打扰的郁闷。 他也想看看到底谁这么无聊，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吃东西。 两人循着声音，往附楼深处走去…… ……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已经渐渐转冷。 马林已经忘了，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面对单纯的妹妹“哥哥你的人设是什么样子呢？”的追问。 他只能无力地将守夜人地制服展示给了马茹雪。 “哥哥我，人设就是传说中的‘龙组’……” 好吧，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家妹妹，自己已经是高收入群体这个事实。 他那天毫不犹豫给妹妹发了两万零用钱之后，暗暗下定决心，下个月李舒桐的工资归属他决不让步！ 没错，李舒桐是达到了目标，既帮他解决了工作的合法性，又帮他为超过普通工作的收入打好了掩护。 反正一切都可以推给客人的打赏。 但是，也让他距离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下定决心做一个‘妹妹心中的好哥哥’这个目标渐行渐远。 最让他不能忍的，还是李舒桐事后悄悄告诉他：这下就算进天上人间被妹妹看到了，也不怕了吧，男公关去天上人间有问题吗？ 对不起，兄弟，如果你有幸魂穿回来，千万不要怪我。 到了据点，张鸣宇和李舒桐果然都早已到了办公室内，至于当时那个匆匆一瞥地老兄，依然一如既往的休假。 马林看着张鸣宇，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黑历史。 老张，原来你才是这里除我之外唯一的正常人啊，以后一定要对你好一点。 张鸣宇被马林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有些尴尬地躲开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林奇发话了。 “新的任务，总部传来的，资料只剩马林你没有看过了，在你桌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与马林之间的相处都自然了许多。 马林比了一个ok的手势，来到自己的办公桌，拿起桌上唯一一份薄薄的资料。 嗯，第一页，熟悉的祈祷少女剪影。 他忽然有点好奇这个少女是谁？不过正事要紧，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马林毫不在意地翻过。 守夜人总部。 隐秘事物分析委员会。 以下资料保密等级：d级 地点：c市辖区；四姑娘山风景区；仰星酒店。 事件：最近一个月以来，已经有多名游客失踪在了四姑娘山地风景区。 分析：经过调查，警方已经可以初步判断，这起连续失踪案件，和风景区内的一家叫做‘仰星’的酒店有关。但经过警方多次搜寻，并未发现失踪游客遗体。 结论：没有当前已知神话生物行迹，没有警方人员伤亡，暂时定性为c级神秘事件。 现发出任务通告书给c市守夜人林奇小队，请在当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决定是否接受。 第五十四章 仰星酒店 c级的神秘事件，奖励是500分。 上次的b级事件，因为总部调查失真，被林奇写信抗议，后来被重新评定为价值2000分的a级事件。 最后马林自己分得了445分，不过他的运气不好，胡可欣的尸体析出的‘隐秘’，恰恰就是最不想要的‘火刑少女’。 这种副作用极大的‘隐秘’价值不大，他最后也没有选择上缴，而是花费少量积分做成了卷轴，留在了自己身边做个纪念。 三级的法术想要继续晋级下去，需要得到去总部观看魔导书的机会，明码标价5000分。不过马林也不用想了，他的法术‘窥秘之瞳’并不在守夜人的《苍白之书》和《古典乐》的记载范围内。 按照林奇的了解，‘窥秘之瞳’这个法术属于欧洲天主教《福音原典》之中法术序列‘all-seeingeye’也就是全视之眼。 虽然同属于三大神秘侧组织，但是按照梵提冈那波人的尿性（林奇语），估计这辈子想要晋升法术只能靠机缘了。 嗯，也许有些奇怪的黑市上面可以找到魔法文书的副本，但是风险极大。 至于一些神秘物品，最便宜的也要1000分往上走。 比如恢复意志的秘药，还有一些甚至能够神话生物造成伤害的武器。 符咒倒是很便宜，但是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热武器已经可以完美代替符咒的作用，而且还不用花钱。 而旧印（注一）这种东西，随便找个做名片的公司就能打印一大堆，没人脑残用积分去买。 这个世界神秘侧的人因为在获得法术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损失了一部分意志，所以很多时候更容易受到感性的影响。 说白了，就是轻微的间歇性神经病。 这也是为什么守夜人小队包括林奇在内，偶尔都有些奇怪的主要原因。 当然，如果本身品质不错，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都没有人会重视。 但是心性偏向黑暗的人，或者内心有过伤痛史的人，第一笔积攒的奖励，最好还是用来购买能够恢复意志的秘药为妙。 李舒桐已经积攒了3000多分，距离申请到总部，授权观看二级魔法文书已经不算远了。 总而言之，马林除了本来就该获得的积分以为，就只拿到一张副作用极大的火刑少女卷轴。 嗯，还有一个来自总部的称号——真实之眼。 就在马林还在低头查看警方的调查资料的时候，林奇已经开始要求表决。 他抬起头，发现只剩自己没有同意了。 好吧，又是这种情况，不过守夜人一般也的确不怎么拒绝a级以下的任务。 因为解决世界本身，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次对未知世界的探索。 但a级事件就不一样了，往往涉及神话生物。弱一点的还好，遇到那种强大的投影，只是看一眼，就意志狂掉。 毕竟没人爱把自己命拿去开玩笑。 哦不，是没人愿意当一个真正的全天候的神经病。 看见所有队友都无异议，马林当然没有扫兴的意思。 林奇点点头，说道：“既然都没有异议，这个事件我们就接下来。不过因为地点不在c市市区，那么我给一天时间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直接就冒充旅客，去这个酒店探个究竟。” …… 翌日，小队四人一起开车前往四姑娘山。 说来马林在c市二十多年，还真一次没去过这个地方。 四姑娘山比起很多已经开发完成的旅游景点，各种缆车，游客大巴等等，相对原始了很多。 但这反而更让这片景区得以保存自然的原汁原味。 这里是驴友的胜地。 不过因为是工作日，相对淡季，所以人也不多。 四姑娘山失踪的消息现在是被警方封锁当中，就连去仰星酒店调查也是以安全检查的名义。所以并没有影响到仰星酒店的生意。 四人到了酒店之后，正好也看见一波驴友，两男两女入住。 看到他们之后，两拨男女热情地打了招呼。 这也是驴友的特性之一，毕竟内向的人是很难和陌生人玩在一起的。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从他们进门起，大堂内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人在看到马林的瞬间，忽然明显的一怔，然后迅速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然后，他沉默着注视着马林一行。 等到马林等人登记完毕，这个人匆匆离开。 马林四人一共开了四个房间，这让前台小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人房间是一排三间，一排一间。 马林的房间就在三间当中的正中，正好被三个队友团团围起来。 作为小队的‘眼睛’，又是战斗力最低的存在，他值得这样的保护。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战五渣”了，他的战斗力至少比一个月前翻了好几倍。 这一个月他除了泡在射击场，就是泡在拳击房。 他在一家c市的拳击俱乐部注册了会员，差点被拳击教练惊为天人，要不是看他年纪已经不小，甚至还想劝他踏入真正的拳击竞技圈子。 正如他想的一样，窥秘之瞳这个法术能完美观察到对方肌肉的变化。这让他能够在对方出招之前就判断出对方的发力点和出招方向。 任何假动作都骗不过他的眼睛。 泰森之所以成为拳王，可不是因为他的重炮天下无双，而是因为他max的闪避总能轻易避开对方的攻击。而马林在展开窥秘之瞳的时候，至少在闪避攻击这一块，达到了拳王的级别。 至于进攻，熟练地单手持枪加上窥秘之瞳已足以让他成为真正的神枪手。 甚至依靠窥秘之瞳的细微观察，施展出传说中的‘枪斗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因为还是白天，四人全部集中在了马林的房间。 马林坐在床上，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开始施展自己的法术。 窥秘之瞳的力量开始在他的身边迅速蔓延。 随着法术的使用，马林对这个法术的了解也愈发的深入，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不过当他施展完窥秘之瞳，并没有发现这座酒店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发现。”马林确定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向众人说道。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这个酒店里，那么怪异迟早会向我们动手。”林奇也不懊恼，他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解决麻烦。 “这几天我们就完全把自己当做旅客就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注意保持警惕。” 马林三人纷纷点头。 …… 晚上，四人吃过晚饭。 李舒桐提议打牌，其余三人欣然应允。 …… 入夜，马林躺在床上，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肝着手游。 当！当！当！……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的眼皮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这是……怎么了…… 逐渐浓厚的睡意，开始缓缓侵吞他的意志。 好困…… 房间里逐渐传出轻微的鼾声。 还有游戏的音乐孤独地在房间回荡…… 同一时间—— 在酒店里某个房间。 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身影，正紧握着双手，低声祷告。 “我确信因神的宝血，已经洗去我一切的罪……” “使我仰望祂，也使我的福杯满溢。”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到他的手上，银白色的十字架泛起淡淡的银光。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要作完全人，要受安慰，要同心合意，要彼此和睦” “如此，仁爱和平的，神必长与我同在……” 随着他的咏唱，十字架上的银光仿佛水银一般开始往下流淌…… 直至没入地底…… “故此要顺服神。” “因神赐予光辉，抵挡魔鬼……” 他猛然睁开眼睛，白色的月光在他的眼眸中却倒影出无穷的黑暗。 他的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 “神爱世人。” “阿门！” 第五十五章 钢琴曲 第二天清晨。 马林起床之后，感觉有种宿醉般的头痛。 他矗立窗前，眺望远方。 山风袭来，让他大脑中那种眩晕感渐渐消失。 他开始有点享受眼前的美景。 四姑娘山几座主峰层层叠叠，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蓝。 蓝天、白云、雪山、枯松…… 他在这一刹那，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可悲的穿越者，在这个世界挣扎求存，找着来时的方向。 这就是大自然的宏伟与魁丽。 这个时候，一阵悠扬的钢琴曲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是一段幽美空灵的前奏，琴音清脆，节奏时而明快，时而宛转。 马林不懂音乐，但并不妨碍他侧耳倾听，深觉美好。 等到时间流逝，琴音骤停。他不自觉泛起好奇，想要看看是谁能弹出如此优美的音乐。 林奇和张鸣宇、李舒桐三人一大早就去爬山了，他们完美地做到了林奇嘴里的融入其中，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好慕风景的旅客。 而马林的体力比起三人差距巨大，不想跟着他们受辱，于是自觉借着身体不适的原因，留在了房中。 他走出房间，来到大堂。 这是他记忆中来的时候唯一看到过钢琴的地方。 果然他就在钢琴面前，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很奇怪，即使是在房间内，也戴着墨镜。 男人的嘴角带笑，手还放在琴键，仿佛还在回味刚才自己弹奏的乐章。 “打扰了……”马林冒昧上前，他实在太喜欢刚才的音乐了：“请问刚才那首曲子是你演奏的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客人。”男人礼貌地说道。 马林敏锐地听到了他对自己的称呼，这个男人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刚才那首曲子太好听了。”他由衷称赞：“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么？”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客人您廖赞了，刚才那首曲子叫做‘仰望星空’，没有打扰到您就好。” “仰望星空吗……”马林低头回味了一下：“难怪我刚才听到一种很开阔的感觉。” 他说出这句话后，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唐突：“抱歉，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只能按照自己的感觉说一下。” “没关系，您的感觉没错。”男人的声音略微低沉：“这首曲子的作者，就是在傍晚看着天边开阔的星空，才产生的灵感。” 他想了想，又问道：“客人是昨天过来的吧，为什么没有和同伴一起登山呢？” “啊哈哈，我的身体恰好不舒服，就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马林打了个哈哈：“你是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吗？” “工作人员……也算是吧，实际上——”男人停顿了一下：“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失敬失敬。”马林连忙说道。 男人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道：“你们客人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这个时候酒店里一般不会过来什么客人，而酒店内原本的旅客，基本上也都出门爬山去了，于是马林就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这个男人叫做苏良辰，名字很有诗意。 这家酒店是他和他的妻子在十年前一起经营起来的。 苏良辰是个十分认真的人，哪怕自己是这家一看就需要花费巨大的酒店的老板，但对待马林仍然一丝不苟。 他的谈吐不急不缓，声音温文尔雅，让马林对他好感十足。 果然成功的人都有他的成功之处。 马林心想，感觉自己和对方熟络了一点，便开口好奇道：“苏老板你为什么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看东西不会不方便吗？” “我的眼睛最近有点不舒服，见不得强光。”苏良辰微笑解释。 “那么客人我就不打扰您了，这里的风景很漂亮，虽然不能爬山，但是可以四处逛逛。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前台找到我。” “哦哦，好的，是我打扰了，下次再聊。”马林目送苏良辰离开。 真是个不错的人，他在心中暗想。 走出酒店，冰凉的山风让马林稍稍打了个激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胸口的浊气，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的确是旅游胜地啊。 他准备按照苏良辰说的一样，四处逛逛，顺便用窥秘之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就在这时，左边的附楼吸引了他的注意。 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只是单纯地好奇这栋附楼是用来做什么的。 因为昨天他就已经知道了主楼是用于住宿，而右边附楼是餐厅还有ktv。 但这栋附楼好像昨晚就连灯都没有亮起过。 是暂时弃用了吗？ 马林走到附楼门口，推门进去。 因为采光很好，虽然附楼的大厅没有灯源，但是任然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这里和右边的附楼的结构对称一致。 这栋附楼里面果然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并不凌乱，反而干净整洁，只有薄薄的一层细灰，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到。 看来风景区的空气的确很好。 马林想了想，打开窥秘之瞳，四下搜索了一遍。 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唯一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注意的，是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两个互相对着凌乱着的脚印痕迹。 卧槽，这样都能吃到狗粮。 马林心中暗骂，这明显是一对拥吻的男女曾在这里干了一些虐单身狗的事情。 通过轻微的脚印还能看到，这对男女在完事后应该往附楼内部去了。 这就奇怪了，他们虐完狗之后不是该出去吗？ 难道是在这栋楼弃用之前发生的事？ 不可能！这里只有他们的脚印。而且时间应该也隔了至少一个月以上。 薄薄的细灰同样掩盖了这一切。 如果不是自己开着窥秘之瞳这个法术，肯定发现不了两者之间微小的差别。 更奇怪的是，这里也没有出去的脚印，所有的脚印都是朝着内部的方向的，难道这里还有后门？ 马林暗暗戒备，不大确定这是不是失踪案件的线索。 窥秘之瞳剩下的时间还有三十秒左右，他干脆开着窥秘之瞳，顺着两人留下的细微脚印，放轻了脚步往附楼的内部探去。 第五十六章 肉汤 马林顺着地上，肉眼难以察觉的脚印，很快穿过了正门的大厅，走进了大厅后面的通道。 还是因为采光的原因，这个通道显得阴暗而狭长。两侧粗糙的石灰墙壁，将好不容易折射进来的光线，打碎成了细碎的光点。 随后又将马林背后的影子拉成了扭曲的怪物。 无声地寂静，将他刻意压低的脚步，放大成了没有律动的鼓点，混合着他的心跳，形成压抑的节拍。 马林感觉自己就像走在浓雾中的寂静岭，孤独与恐惧开始悄悄占据他的心灵…… 我这是怎么了？ 他陡然反应过来，窥秘之瞳的法术效果正好消失，刚才的一切瞬间化作虚无。 一回神，温暖的阳光透过长廊尽头的窗户，在整洁地拼木地板上晕开一片金黄。 翠鸟的啼鸣让空荡荡地过道显得雅致而清幽。 刚才……自己好像失神了。 马林努力回忆了一下，却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我是来这栋附楼查看什么？刚才好像有察觉了什么线索？ 是什么呢……马林捂着自己的头苦苦思考。 想不起来了，大概是错觉吧。 他刚想要回去重新再查探一次，忽然一股美妙的香味钻入了他的鼻腔。 唔……好香。 心中的杂念瞬间清扫一空。 他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因为多睡了一会儿懒觉，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肚子实时发出了尴尬的响动。 不行了，太香了，先去看看吧，大不了花钱买。 他顺着香味，很快走穿了长廊，然后看到了安全通道的阶梯。 这栋楼的主人在设计的时候显然是用了不少心力，阶梯不同于普通楼房里的水泥浇筑，而是用一块块模板拼叠而成，显得匠心独运。 但此刻完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马林的心思被食欲支配，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二楼，眼前瞬间一片开阔。 原来这栋楼的二楼除了寥寥几堵承重墙以外已经全部被打通，形成一片广阔的空间。 不同于一楼的了无生气，这个空间之中反而充满了人味—— 有些凌乱的沙发，交错的座椅，干净的饭桌，还有一台很大的液晶电视。 马林顿时恍然大悟，可笑自己还以为找了什么线索，没想到查探到别人家里来了。 这栋楼应该是老板留着自己当居所用的豪宅吧。 一想到老板，他的脑中浮现出刚才见过的苏良辰，不由感觉尴尬，连忙转身想要下楼。 结果因为心思太急，忘了收住脚步，咚地一声在木地板上踩出响动。 “是良辰吗？”一个软糯好听的女声忽然在背后响起。 卧槽，居然有人！ 马林只能尴尬地转回身体：“抱歉，不小心走错路了。”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然后他就看到从前方的隔间，转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那是客人吗？”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温婉的女人，长长的头发被她在头上精心扎成了丸子，唇边绽放着淡淡地笑容。她的皮肤极白，身体瘦弱，让人忍不住担心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她看见马林的脸先是一怔，然后脸色重新挂起了笑容：“如果是找良辰的话，他还没有回来哦，客人不妨在沙发上稍作等待。” 她的语气柔软，但却让人不自觉遵从，等马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我是张静雨，也是良辰的妻子。” “哦哦，老板娘你好……”马林感觉自己最难以招架的就是这个类型。他不由觉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和她的形象简直是绝配。 所以才说百炼成钢绕指柔啊，这样的女人才是上善若水的最高境界吧。 还是赶紧澄清误会吧，不然老板真回来就麻烦了。 马林打定主意，准备起身告辞。 忽然看到这个叫张静雨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忍不住又回想起自己上来的初衷。 不巧的是，又是一阵香味传来。 咕咕咕…… 他的肚子完全违背主人的意愿，自觉开始响动。 马林不由感到前所未有地窘迫。 他恨不得给自己肚子一拳。 而张静雨也是一呆，然后捂嘴轻笑道：“原来客人是来吃早饭的吗？你走错方向了，早餐在对面那栋。” “对对对！我就是来找早餐的，打扰了实在抱歉。”马林感动于对方的体贴，连忙顺势告辞，然后又听到张静雨说道： “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我这里正在熬肉汤。良辰一直都说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如喝一碗肉汤再走吧。” 她不等马林拒绝，又转回隔间，马林这才知道原来那里是个厨房。 不一会儿，张静雨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肉汤走了出来。 这碗汤的汤油清亮，色泽饱满，一看就十分的好喝。 马林忍不住喉头滚动，大脑中饱食中枢的阈值瞬间跌倒谷底，他差一点就下意识地想要接过来。 不过他的脑海忽然一股寒流滚动，顿时让他一个激灵。 他连忙再次说道：“不好意思，真的打扰了，代我向老板道个歉。” 就不等对方再作回应，连忙往楼下跑去。 留下张静雨愣愣地拿着碗站在客厅。 过了许久，她才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将碗重新放到桌上。 第五十七章 暗流 马林匆匆忙忙走出左边附楼。 他本来准备遵循着食欲直接去对面的餐厅。 但是冷风一吹，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这么饥饿。 难道是那碗汤太香了的原因？还是我太紧张了？ 回想起刚才的失态，他不由自我反省。 又在附近逛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发现，他重新走回餐厅。 这个时候酒店赠送的自助早餐早已经过期了，马林忽然又再次回想起那碗汤的香味，鬼使神差地点了一分绿豆排骨汤。 看着端上来的冒着热气的浓汤。 鼻子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汤里过重的胡椒味道和鸡精的鸡香味。 他毫不期待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卧槽，果然难喝。 有那手艺还请什么厨师啊。 马林暗暗吐槽，不过想起人家这么大酒店的老板娘，好像也没有必要亲自下厨，他又觉得理所当然。 草草吃过东西之后，他回到了自己房间。 无聊之下，他又开始回想早上遇到的事情。 记忆中，他因为好奇左边附楼的用途，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开着窥秘之瞳一边调查一边往里走。 但是法术的持续时间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就闻到了汤的香味。 再然后就是私闯民宅，见到了这个酒店的老板娘。 她还邀请自己喝肉汤。 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那碗汤真是香啊，好后悔，要是厚着脸皮喝一口就好了。 要不要和苏老板处好关系呢，说不定下次他就会请我喝…… 忽然，他回想起自己在快要结果那碗汤的时候，自己脑中好像有一股寒流扰动，才坚定了信念。 他觉得自己没记错的话，那股寒流应该是自己那个被动的法术死亡意志被触发了。 想起死亡意志的效果，他更觉得奇怪，难道那碗汤已经好喝到要掉意志了吗？ 他刚刚要继续往下想，忽然莫名的一愣神，刚才怎么了？ 哦对了，老板娘请我喝汤？ 唔……说起来他们夫妻两人都很不错啊。 马林觉得自己脑袋忽然有点乱，之前似乎隐隐约约要找到点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就想不起来了。 刚才我在想什么呢…… 算了，明天再想。 …… 傍晚，林奇三人回到酒店。 看他们一脸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样子，马林心想你们不会真把这次事件当旅游了吧。 四个人重新聚集，然后分两批轮流去吃晚饭。 这是林奇的主意，防止被人一网打尽。 马林还是和李舒桐一组，两人的法术相性很高。 战斗能力也是有远有近，有侦查还有buff，能稳定发挥出11大于2的力量。 “今天怎么样？”马林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随口问道。 “太漂亮了！”李舒桐双眼发光：“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找到一片高山湖，那个湖面比镜子还……” “等等！”马林连忙打断她：“我是问你们调查有没有收获。” “无聊的男人！”李舒桐翻了个白眼，还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除了好玩以外，没有任何收获，你那边呢？” “也没有。”马林想了想，还是说道。 “呵呵。” 等到四人都吃完饭，他们再次集中在了马林的房间。 “不要等了，既然找不到线索，你们就随便猜一个吧，都说出来，不要重复。”林奇拿出了‘排除法’的卷轴和骰子。 这个卷轴的活性会随着使用的次数逐渐降低。 每使用一次之后，间隔下次使用的时间都会延长，直到里面保存的隐秘全部消失。 瞎猜啊，马林不由流出冷汗，不过这的确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方法了。 这个酒店简直正常得太不正常了，什么可疑的东西都发现不了。 “那我猜这个酒店藏有邪教徒！”李舒桐率先举手，然后说话，扔骰子一气呵成。 一点。 …… “下一个。”林奇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来吧。”马林从嘟着嘴生闷气的李舒桐手里接过骰子：“我猜老板和老板娘有问题。” 他扔出骰子—— 一点。 “哈哈，你也不行嘛。”李舒桐立马不气了。 面对李舒桐的嘲笑，马林却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能够弹奏出这么美好音乐的人是犯人。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林奇和张鸣宇也随便猜了一个原因之后，投出骰子—— 四人看着四个一点面面相觑。 “这个……是法术被压制了吧……”张鸣宇开口说道。 “的确如此。”林奇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 “能够压制法术效果的，如果不是这片地脉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有人在这个酒店之中施展了结界。” “结界？是游戏中的那个吗？”马林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差不多，不过现在会玩这种结界的那些人，除了龙虎山的道士，应该都在梵提冈才对。”林奇皱着眉头思索。“那些人没理由跑到这里来生事啊。” “会不会是他们之中的叛徒？”张鸣宇问道。 “有这个可能，以防万一，还是把事情上报一下比较好。”林奇叹了口气：“不过既然有结界类型的法术，那总部的情报就一定出了问题，这次事件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天开始两人一组行动，不能像今天这么散漫了，都加倍保持警惕。” 四人分开之后，马林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是什么呢？怀着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渐渐进入梦乡。 …… 第五十八章 翌日 马林从梦中惊醒。 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了这家酒店的老板，还梦见了做肉汤的老板娘，最后队长还使用了‘排除法’的卷轴，他们四人全部roll了一点。 窗外的鸟鸣清脆悦耳。 马林忽感一阵恍惚。 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不记得了。 他轻轻捂着自己的头。 算了，反正是个梦，晚上做的梦白天瞬间忘掉这种事，他也偶有经验，所以不觉得奇怪。 房间内的双人床侧对着巨大的窗户，只要偏过头，就可以将美丽的自然风光尽揽眼底。 清晨的山林，那些淡淡地薄雾还未散尽，仿佛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美不胜收。 他踟蹰了几下，才狠心下床，然后打开门，敲响了对面李舒桐的房门。 他敲了半天门，才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四人已经有过商议。 由他在酒店内展开调查，而其他三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去往四姑娘山主峰的路上了。 真是羡慕他们怪物一样的体能啊。 马林忍不住想，他这一个月已经足够努力，但是无奈这是需要长年累月锻炼的结果。 他目前的体力也就刚刚堪比普通人而已。 …… 他回到自己房间，站在窗前，眺望远端的风景。 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 真是壮阔，这个时候要是有音乐就好了…… 忽然，一阵悠扬的钢琴曲传入他的耳中。 这么巧？马林不由暗自吐槽。 这是一段幽美空灵的前奏，他隐约觉得在哪听过。 马林一边回想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主题曲，一边侧耳倾听，等到时间流逝，琴音骤停，才微不可觉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没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应该想起什么比较好。 是什么呢…… 他又开始出神。 算了，先下楼去看看。 马林来到大堂，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正坐在钢琴面前，手还放在琴键，仿佛还在回味刚才自己弹奏的乐章。 原来刚才的音乐是这个酒店的老板的弹奏的啊。 他不由想到。 奇怪，我怎么知道他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喜欢这只曲子吗？”这个时候，弹奏钢琴的男人看着他看口问道。 “很好听。”马林下意识回答。 男人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首曲子叫做‘仰望星空’，作者在傍晚看着天边开阔的星空，才产生的灵感。” “仰望星空吗……”马林低头回味了一下，的确感觉有那么一种很开阔的境地在里面。 “我好像以前听过这首曲子。”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苏良辰，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前台找到我。” 原来还真是老板啊，马林不由吐槽。 他觉得今天自己的直觉简直神了。 目送苏良辰离开后，马林才欣欣然走出酒店，冰凉的山风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胸口的浊气，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然后他不由自主走到了左边的附楼门口，然后推门而入。 我这是在干什么？ 马林一边想，一边打开窥秘之瞳，开始四下搜索。 他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总有直觉让我到这里来。 太奇怪了，马林再次捂着头，他决定等晚上队长回来，把今天自己的情况和林奇交流一下。 正在他准备重新走出去的时候。 唔……好香。 这是老板娘做的肉汤的味道。 马林忽然又是一阵恍惚。 我刚才在说这是什么味道来着？ 算了，不管了，好饿。 他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因为多睡了一会儿懒觉，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他毫不犹豫顺着香气就往上走。 很快就到了二楼。 然后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之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温婉的女人，长长的头发被她在头上精心扎成了丸子，唇边绽放着淡淡地笑容。她的皮肤极白，身体瘦弱，让人忍不住担心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不过马林的目光并没有被这个女人吸引。 吸引住他的，是一碗汤。 是一碗汤油清亮，色泽饱满，一看就十分的好喝的汤。 马林不由自主就走了过去。 他的喉头滚动，嘴里不停地分泌着唾液。 好香啊，喝下去味道一定很棒。 大脑里一个声音拼命地喊他： 快喝！ 喝下去！ 保证爽！ 不过就在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碗的时候，他的脑海忽然一股寒流涌动，顿时让他如梦初醒。 什么鬼！？ 我这是在哪！？ 我为什么想喝这碗汤！ 马林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本能的惊恐。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留下张静雨依然淡淡地坐在桌前。 过了许久，她才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还是不行吗……” 马林刚刚走出附楼，他又感觉一阵头疼，让他忍不住捂着头摇了两下。 我不会被山风吹感冒了吧。 他喃喃自语着…… 对了，我刚才在附楼调查过了，还用了一次窥秘之瞳，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道队长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 就在马林离开附楼的同一时间。 酒店的某个房间。 变幻的光影将房中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梦幻之中。 两人的脚下是一个法阵。 法阵之中，一点点虚空正在向四方不断扩张。 “你们太着急了……” “抱歉，本来以为可以搞定最弱的这一个，这样就能延缓法术的衰退，只是没想到他可以如此轻易地摆脱本能的诱惑。” “不要小看人类，你自己不也是吗……总有人能靠自己的意志来抵抗魔鬼。” 房间陷入沉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以你的力量杀掉他们很容易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太小看这个世界了，能够帮助你们施展‘零时迷锁’这个法术，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如果我一出手，有些老家伙很快就能找上门来。” “那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继续尝试诱惑……因为这个法术的确支撑不了那么久了。” “现代社会的发展，本身就代表着神秘测的衰退。比如热武器可以代替符咒与攻击性地法术。就算是零时迷锁这样强大地法术，遇到人类发明的手机，也只能用法术的消耗，来换取迷锁中的人，对于手机的无视。” “不过你能主动发现超凡者的到来，已经足够让我吃惊。” “……坚持住吧，还有三天，只要能够吸收地脉的能量，完成这个伟大的法术，你的妻子就会真真正正的回到你身边……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正如我告诉过你的——” “死亡……只不过是从一个房间，到达另一个房间。” …… 第五十九章 破碎的时间 晚上。 队长三人回来，吃过晚饭后，四人聚集在马林的房间。 林奇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这倒没有。”马林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问道：“队长，你们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有具体地感受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什么事情一直在被我可以忽视。” 林奇看向李舒桐和张鸣宇，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你可以尝试多用直觉去引导自己，不要小看这种感觉。虽然三大组织的官方没有承认，但是超凡者的确有类似灵觉得这种东西存在，在很多时候甚至可以拯救你的性命。” 马林点点头：“我会尽量多去感受的。” 林奇点点头，然后拿出了‘排除法’的卷轴，说道：“不要等了，既然找不到线索，你们就随便猜一个吧，都说出来，不要重复。” 结果四人全部roll了一点，但马林一点都不奇怪，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 等到小队四人各自回房，马林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以事情。 今天有违和感的事情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演一部精心准备的电影，而且自己似乎已经看过剧本。 因为每当要发生下一件事的时候，自己总能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预告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虽然其中一些细节已经忘记了，但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就在操作着一切，环境、演员、记忆…… 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感官是否正确，为什么队长他们看起来毫无发现，反而是自己这个神秘侧的菜鸟会有这种违和的感觉。 他想起了那碗肉汤。 自己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 至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抢人家的肉汤喝。 即使是现在回想，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唾液腺在拼命地分泌唾液。 那碗肉汤一定有问题！ 当时自己脑中出现了寒流，那么应该是触发了自己隐藏的被动‘死亡意志’。 假如这一切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关键就一定在那一次触发‘死亡意志’里面。 而且不同于其他真真假假的感觉。 在他确定是触发过自己法术的那一瞬间，他可以确信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触发这个法术了。 而触发这个法术的时间，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清醒，不受任何操作。 他逐渐回忆起了第一次触发的原因。 好像，也是因为一碗肉汤…… 难道说……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答案。 就在这时，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马林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倦意。 这是……不行，卧槽，不能睡过去…… 他一边想着，一边呼吸逐渐平顺，很快变成了低低的鼾声…… …… 马林再次从梦中醒来。 不，甚至他觉得自己说不好是刚刚进入梦中。 他感觉到自己记忆中虽然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但是两次死亡意志的法术触发时间中，他的记忆仍然清晰可见。 那么，这是第三天了…… 猛然一阵头痛袭来。 马林忍不住捂着自己脑袋。 对了，我刚才……好像在想什么？ 哦，队长他们今天要去爬四姑娘山，我要去大堂听音乐？ 我为毛要去大堂听音乐？ 马林觉得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弱智可笑。 然后他的笑容凝固了…… 他听到门外传来了钢琴的鸣奏。 老板又在弹钢琴了？ 我为什么要说个又字？ 马林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混乱。算了，去看看再说吧。 他走下楼。 “是马林先生吗？” 刚刚路过前台，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啊……我是？”马林下意识回应，他转过头，看见是前台的服务员，昨天晚上登记酒店的时候见过。 “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酒店后台抽奖系统，抽中了您，作为今天的特殊贵宾。” “什么鬼？你们酒店还有这种奇怪的系统。”马林不由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酒店后台也能抽奖的，不由有点跃跃欲试。 “奖品是我们酒店米其林三星主厨的特质午餐一份！客人可以直接前去餐厅用餐哦。” “哦哦哦，不错啊。”马林喜上眉梢，他是个隐藏的吃货，听到米其林三星眼睛都绿了。 “不过不会吹牛吧，我在c市二十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过附近有米其林餐厅。” 前台服务于表情明显一滞：“啊……是最近才过来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宣传。” “是最近呀……”马林一拍手：“那就解释的通了……个鬼啊。” 他警惕地看着服务员小妹：“你们不会想把我骗过去吃一顿之后，再告诉我免费的只有开头那碗炸酱面，然后骗我个倾家荡产吧。最近很多电信诈骗就是这个套路，你们一个酒店这么玩不大好吧。” “真的不是。”服务员小妹都要急哭了：“所有东西全免费，一分钱不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好吧……”马林点头：“那我给你录音，我再去。” 他想到这里，忽然一愣，该用什么录音呢……我又没有录音笔。 对了，好像手机就…… 他突然感到有一阵头痛，紧接着猛然回过神。 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然后他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全部免费，客人您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 刚才前台小妹好像说我中了一顿米其林午餐。 “好吧，看在对你的印象不错，我待会儿去尝试一下。”马林点头：“你也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男人有些苦恼地微笑道：“我是这里的老板，苏良辰。” …… 第六十章 执念 就在马林在为想不起的噩梦烦恼的时候。 李舒桐也同样发觉自己在一个奇怪梦境之中。 她梦见自己好像重复地在过同样的一天。 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和林奇、张鸣宇一起去爬四姑娘山。 每天都会见到一片镜子一样地高山湖。 每天都会和马林一起去吃饭。 每天都会在扔骰子时只扔出一点…… 真是个垃圾梦，不过马林他们也是一点，哈哈哈。 这个梦好奇怪，下次再做这个梦，我一定干点别的，她在梦里对自己说道！ 然后她醒了…… 洗漱之后，她来到大堂，看到马林和张鸣宇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在等她一起去吃早饭。 林奇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因为大厅写着禁烟的标语，所以他暂时没有点燃。 看见李舒桐已经到了，他站起来说道。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李舒桐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了一秒钟就放弃了，毕竟脑子这个东西，就是留到关键的时候才动比较好。 反正估计也是什么知觉记忆（注一）之类的东西。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大厅的吊钟，正好六点四十五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答应过谁来着，应该要搞点事情出来。 如果换个其他人，肯定就对自己忽然生出的这种想法，一笑置之。 但是李舒桐恰恰相反，她偏偏就是一个喜欢跟着直觉走的人。 于是她说说道：“队长，我们迟十分钟再去吧。” “为什么？”林奇和张鸣宇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为什么，就是想在这里多站十分钟。” “……”两人面面相觑。 …… “又有人在迷锁当中开始清醒了。” 穿着黑色罩袍的身影看着再次弱化的法术说道： “你们最好快一点干掉第一个，这个法术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他……”这个声音略微着急：“要是能够直接一刀把他……” “那样你也活不了多久。” “与其在这里做些无聊地抱怨，不如去多想想办法。”那个声音轻笑：“人，总会有弱点的。好在这个人才刚刚跳出迷锁，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误差出现，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除了那碗汤之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是最开始你的选择……实际上我一直都持保留态度，毕竟从人类史上来讲，最容易克服的欲望就是食欲……不是吗？” “不过你的选择也未必有问题，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于食欲的需求会越来越旺盛。就是不知道……是他先崩溃，还是这个法术……” “我知道了。” …… 李舒桐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她发现自己已经和林奇、张鸣宇一起坐在了餐厅。 我刚才不是…… 咦，不是什么？ 刚才怎么了？ 哦对，不是和往常一样，我和队长他们来餐厅吃饭吗？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吐司、黄油以及一杯没有放奶精的黑咖啡。 就连拿的东西都和往常一样…… 原来如此，可我为什么要说和往常一样…… 头好晕，头好晕。 该不会感冒了吧。 她有些担心自己的状态，想了几分钟后，终于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要不今天我就不去了吧，正好马林一个人挺危险的。 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李舒桐开口说道： “队长，干脆我今天就留在酒店吧，我觉得我可能感冒……” ……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眼睛忽然酸痛，揉了揉之后，陡然发现自己竟然正在和林奇、张鸣宇一起爬山。 嗯……我难道还在做梦？ 李舒桐越来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她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跟着直觉走吧。 周围的景色应该还是在四姑娘山的山脚。 但植物叶片上的露珠，正在朝阳的映照下，反射出绚丽的光芒。 如此的美丽景致，一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觉得自己心中的杂念都少了很多。 李舒桐顺从于心中的平静，不再烦恼，开始专心致志地爬山。 她一边哼着歌四下张望，一边顺着路往上走。 直到他们三人遇到一个岔口。 她走上去定睛一看。 岔口上有一个路牌，左边箭头写着快活林，右边箭头写着高山湖。 “高山上的湖啊，一定很漂亮吧。” 李舒桐喃喃道。 她很喜欢高山湖。 “队长，走这边吧，我们去快活林看看。” …… 房间内，黑色罩袍的人影感到自己眼皮狂跳。 他觉得自己可能判断失误了。 他忽然觉得和眼前这个麻烦比起来，也许第一个跳出迷锁的家伙并不算什么大麻烦。 希望还来得及…… 过多的修正早已经破坏了迷锁的平衡，只能独孤一掷了。 不过，我不能冒险。 他在心中暗道。 还好我想要的，已经完成了。 再见了，小白鼠，自求多福吧…… 另一边，马林第n次从床上醒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自己做的梦，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不能动弹。 这是什么情况？ 马林猛然清醒，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慌。刚想要试图挣扎，他忽然看见一个人开门进来。 这个人一看就像个神经病，大白天在房间里戴着墨镜。 “你是谁？想干什么？” 马林停止了挣扎，他觉得自己应该保命要紧，相信等到队长他们回来，一定可以救出自己。 话说难道这家酒店其实是一家黑店？现在我所经历的，就是那九个人失踪的原因？ 进来的人见马林安静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床边。 然后在马林的目瞪口呆之下，摸出了一把刀和一碗肉汤。 “喝下这碗汤，或者死！”墨镜男冷冷地说道。 “……” 注一： 现代心理学家解密这种现象的发生，是因为这是人类知觉和记忆直接产生了联系，并相互作用于彼此，产生了一种作用力。我们的记忆会通过我们对事物的知觉而进行分辨，知觉包括我们的面孔与对事物的感觉。当我们处于一种熟悉的场景中，我们的大脑会及时反映这种现象所产生的记忆，并且反馈到我们的大脑中，这时由于各个分支记忆的组合，才让我们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的大脑皮层也是具有反射弧的，一旦被触动，就会调动大脑皮层中的反射信号，及时把这种信号传达给我们的记忆中，就会把相同的情景展现出来。所以，这就验证了我们在生活中为何会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坍塌（第四更求票票） “喝下这碗汤，或者死！” 这是什么情况？ 马林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他的脑子在这一刹那有点不够用。 嗯……让我想想。 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被绑在床上。 一个房间内戴着墨镜的神经病，拿着刀威胁自己喝肉汤？ 唔……那碗汤好香啊。 可惜不能喝！ 都被刀指着喝汤了，只要不是傻x，都知道这个汤肯定喝不得。 墨镜男将刀贴到了马林的脖子上。 冰冷地刀身迅速在温软的血肉上带起了一层鸡皮。 也让马林明白，这是一把真刀。 但是还有什么会比被刀捅更可怕的事情吗？ 马林心悸之余，忍不住想道。 这个神经病要杀自己一刀下去就完事了，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喝汤？ 要不还是喝了吧，晚点死总比现在就死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一直在不断告诉他，这把刀杀不掉他。 林奇在前段时间给他恶补过神秘侧的知识。 让他知道超凡者的直觉有时候直接可以当做五感来使用。 这是灵觉得一种具体表现，所以守夜人大多都是‘我思故我在’的唯心主义者。 既然自觉都这么强烈了，那么——要不要赌？ 马林决定赌一把， 他其实在大多数时候，都更偏向于相信自己的理性，但是现在理性并不能让自己脱困。 “想让我喝没问题啊。”他强忍脖子上的不适，生害怕直觉其实是错觉。 对方手一抖，就给自己来个割喉。 “除非你先喝一口。” 他强行解释道：“你不喝我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毒，假如有毒的话，那被毒死和被捅死有什么区别。” 墨镜男一愣，他没想到马林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他讲道理。 关键是，他竟然觉得马林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但是这碗汤的材料…… 他的脸色剧烈变换。 在马林的眼中，最后终于定格为——凶厉。 他端起汤，连续几个呼吸，这才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强忍住心中无穷的恶心，将汤重新递给马林。 “轮到你了。” “卧槽你真喝啊。”马林目瞪口呆看着墨镜男。 咦，居然没死，难道没有毒？ 好香啊。 要不，喝一口？ 不行不行不行，里面肯定有鬼。 “你刚才只喝了一小口，说不定这个毒药是靠过量起效果，就像重金属一样……” 马林开始不停碎碎念。 “你想耍赖？”墨镜男的眼神有些呆滞，然后立刻凶狠地比划着手中的利刃。 马林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不不不，我小命都在你手上，怎么敢耍赖。” 他一边说着，一边反而放下心来，他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绝对不会捅死自己。 因为换做自己，对面敢这么bb，早就一刀完事了。 “除非你能喝一半……我就相信你。” “只要我喝一半你就会喝？” 墨镜男已经渐渐失去了冷静，他仿佛一个被微商头子洗脑入会的下线。 一边心疼自己的损失。 一边因为想要挽回这笔损失，而不会选择及时止损。 “不错！只要你喝一半，我就保证喝掉剩下的一半。”马林信誓旦旦地说。 墨镜男看着碗里还剩下大半的肉汤，沉默不语。 马林忍不住诱惑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喝下这碗汤吗？来吧，我保证喝，只要你先喝一半，剩下的全部归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就都满足了吗？” 马林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 墨镜男的内心不断地动摇，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来那个人的警告。 于是他一咬牙，拿起汤碗，狠狠喝下一大口。 “呕——” 剧烈的恶心感在他胸口徘徊，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开始在地上拼命地呕吐。 这碗汤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这么恶心。 大哥你能现实点吗？你都这样了还指望我会喝汤？ 马林坚定了心中坚决不喝的信念。 等墨镜男终于平静下来，将汤碗递给马林的时候。 马林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 “兄弟啊，你看，我不是不讲道理。这碗汤你喝下去一半，起码吐出来80%，你要我怎么信你……” “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那个间接接吻什么的……”看着墨镜男明显的怔住，马林趁热打铁地说道：“不如您全部喝了，重新再盛一碗给我吧。” 他露出坚定的面容：“这次，我保证绝对绝对喝！” 墨镜男看着马林，久久无语。 直到看得马林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是不是受了李舒桐的影响，太过于作死。 万一真把对方激怒了，不顾后果干掉自己怎么办。 这样想着，他的冷汗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 眼镜男没有再把汤递上去，如果这个时候还相信马林的话，那他就真成了纯傻b了。他再次深深地看了马林一样，最终还是快速地转身走掉。 我擦还好没有动手，吓死我了，马林大呼侥幸。 他真心害怕对方被自己激怒，然后狗急跳墙上来就是几刀。 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还好还好…… 他刚刚松一口气，然后感觉一阵剧烈的头晕。 好痛…… 他的精神也瞬间陷入恍惚。 …… 另一边，李舒桐远远眺望即将到达的高山湖，然后对林奇说道：“队长，要不我们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湖边。” 她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我可能晕湖了。” “……”林奇。 李舒桐还想继续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剧烈的头晕。 “我擦，我不会真的晕湖了吧。” 但是很奇妙的，这一次并没有能打断她的思路。 她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望向天边，愣愣地说道： “队长，你有没有见过天要掉下来了啊……” …… “卧槽，天花板怎么掉下来了！”马林大声骂娘。 他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正在一块一块往下掉落，但是神奇的是，这些天花板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纷纷化成了光粒。 他的身体一轻，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绳子的束缚。 “遇到怪事了！不行，我要立刻找到队长！”马林瞟了一眼天花板掉落之后，那黑色地仿佛墨汁一般的虚空，心中发毛，连忙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 然后他傻眼了。 因为冲出房间之后，记忆中的长廊并没有出现，而是除了自己脚下一小片地毯以外，全部都已经化成了一片虚空。 这是什么鬼？ 他心中无比震惊，想都不想转身就准备回自己房间。然后一伸手摸了个空。 他这才恐惧地发现，自己背后的房门也已经消失了。 黑色的虚空开始顺着地上的地毯往他的脚下蔓延。 肉眼可以见到的所有色彩，都在逐渐被无穷无尽地黑色吞噬殆尽。 马林只感觉浑身冰冷，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啊！！！！ 急剧的强烈情绪让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床顶，任冷汗混着剧烈的喘息荡漾在空气中 “这是……哪？” 他的大脑开始迅速下达指令，在下一个瞬间他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卧槽……好饿！” 第六十二章 真实的虚假（第五更求票票） 巨大的饥饿感袭来。 怎么会这么饿！ 马林连忙翻身去摸自己的背包，他记得里面还有出发的时候妹妹塞给他的巧克力。 万幸这些巧克力还在，马林狼吞虎咽吃了两块，又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恶气。 他终于有余裕去拿自己的手机，然后一愣——没电了？ 什么鬼？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了关游戏了？ 他赶紧把充电器插上，然后就听到咚咚咚地敲门声。 谁呀？他一边喊一边上去开门。 “是我……”一个虚弱的女声传来，依稀还能辨识出正是李舒桐的声音。 “卧槽你怎么虚弱成这样？昨天晚上通宵肝游戏了？”马林一边将李舒桐让进房间，一边好奇道。 “有没有吃……”李舒桐话还没说完，就双眼发绿地盯着马林床头柜上的巧克力包装袋，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 马林无语地看着李舒桐狼吞虎咽地将自己吃剩的巧克力干掉。 心中默默流泪，我还没吃饱啊…… 而李舒桐将剩下的两块巧克力吃掉之后，也喝了一大杯水，几乎和马林一模一样地长舒了一口气。 “得救了……”她抚摸着肚子感叹。 叮叮叮叮…… 手机开机的音乐响起。 “我还以为我身体出问题了，你怎么也这么饿。”马林一边吐槽，一边走过去拿起手机，然后瞬间就陷入了呆滞之中。 “我也不知道啊，一早上起来就饿疯了，像几天没吃东西一样，你在看什么……” 李舒桐看他没反应，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然后凑上去和他一起看手机。 “哈哈哈……你手机时间都错了……”她笑道：“难道不会设置自动时间吗？” “不……这就是自动时间……” 马林回过神，解锁手机，一大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提醒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 “看来……”他吞了一口口水：“我可能真的好几天没吃饭了。” “先去找队长！”李舒桐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我们一觉睡了几天时间？这不科学！” 你一神秘侧的讲个毛线科学啊，马林都懒得吐槽了。 两人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林奇还有张鸣宇的房间门同时打开。 两个人都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队长！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李舒桐不等林奇开口，急促地说道。 “你说什么！？”林奇精神一震，然后瞬间萎靡：“好吧，管他第几天，能不能让我先吃东西，我快饿死了……” 张鸣宇默默掏出一袋吐司：“大概过期了两天……” 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先吃吧。” “还是吃了吧。” 等到林奇和张鸣宇吃完过期吐司，四个人重新在马林的房间集合。 “你们谁能想起发生了什么？” 四个人同时沉默不语。 “好吧，很明显这是一个范围法术。”林奇沉吟道：“看来法术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沉下心，努力回忆昨天……哦不对，应该是四天前的事情。” 四人围成一个圈，坐在地板上。 马林低下头，开始努力回想。 随着他尽力去回忆，他感觉自己脑中的某种枷锁似乎真的开始一点点崩碎…… 脑中的寒流开始转动，飞速驱散着残余的朦胧感。 无数的片段飞速在他的脑中中回放。 原来如此…… 所有零碎的记忆忽然汇聚在一起，真者自真，迅速划分界限。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其他三人都是一副思索的模样，不过他们的眼中似乎还有迷茫残留。 “李舒桐先说。”林奇的声音低沉地可怕。 “好的队长……”李舒桐难得露出一脸的惊悚：“我记得，我们去爬山了……” 她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两条好看的眉毛颦起。 “我、队长还有张鸣宇，我们一起去了四姑娘山的主峰，然后还有一片高山湖……很漂亮。” “回来以后……我和马林去了餐厅吃饭，再然后就是队长使用了‘排除法’的卷轴，所有人都roll了一点。” “最后就是队长让我们第二天分组行动。”她看了马林一眼：“我和马林一组……然后我就睡觉了。” 张鸣宇也说道：“我和李舒桐的记忆差不多，也是这些。” 林奇点了点头：“我的也差不多，我们三人当时的确是一起行动的。” 说罢，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马林： “马林？” 马林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因为他发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居然记忆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不对，我不应该怀疑自己，因为自己的记忆肯定没有问题！ “队长……还有各位……” 马林闭上眼睛，三秒钟，然后睁开。 他已经决心把自己想起的事实说出来。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你们现在的记忆，说不定仍然是假的！” “什么！？”李舒桐和张鸣宇同时惊呼出声。 只有林奇没有接话，他摸了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才用深邃地眸子盯着马林，声音嘶哑地道：“说说看。” 马林在心中再次确认了一遍，才开始认真地说道：“现在我的脑海里有两段回忆，一段回忆时间线和你们基本保持一致。” “我早上起来之后，发现你们三人都已经去爬四姑娘山了，我站在窗边看风景，紧接着被钢琴声吸引到了大堂。” “然后我认识了弹钢琴的人，也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即使是在房间内，也一直带着墨镜。” “再后来我就到了左边的附楼里去调查，然后被香味吸引到了二楼，遇到了老板娘。她给了我一碗肉汤，但我没有喝。” 哪怕是现在想想道那碗肉汤，马林都仍然感觉自己嘴里在开始分泌唾液：“后来就和李舒桐说的一样了。” 讲到这里，马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下定决心继续道： “这些其实全部都是假的记忆，而另一段，我认为才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实际上我们从来到这个酒店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了发现。”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按住胸口微微定了定神： “四天前，我们到了这个酒店，一起吃过晚饭后，李舒桐提出打一会儿牌再去睡觉。”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开始玩纸牌，大概玩了一个半小时，期间一直输的李舒桐，提出要出去透透气。”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李舒桐一眼，只见她正偏着头认真倾听，脸上丝毫没有其余的表情。 “然后我和张鸣宇，还有李舒桐就一起下了楼。走到左边那栋附楼门口的时候，我们忽然好奇这栋楼的作用。于是就准备进去看看，顺便也是做个调查。然后……” “然后你就使用了窥秘之瞳。”李舒桐忽然接过话头，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你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谜底（第六更求票票） “你想起来了。”马林的惊喜道。 他实在害怕自己的记忆才是假的。 “嗯，想起来了！” 李舒桐冲马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表情瞬间转为严肃： “这栋楼虽然看似很干净，但在马林的窥秘之瞳下，很快就露出了破绽。那就是那些埋藏在细细尘埃之下的脚印——只有进去的痕迹，却从来没有出去过的痕迹。” “不，有一个例外！有一个痕迹是反复出现过的，但是除了那一个例外，所有的痕迹都只进不出……” “我们很兴奋，以为简单就找到了这次事件的线索……于是我们就顺着这个痕迹往里走。” “左侧的附楼乍一看是布局几乎就是右侧附楼的镜像，但是除了大厅以外，后面的走道只能通向二楼的阶梯……” 一直沉默的张鸣宇忽然开口了： “然后我们很快发现了，这些往里走的痕迹，全部都消失在二楼的阶梯顶端！” 显然他的记忆终于恢复了。 不光是他，随着李舒桐和马林、张鸣宇三人的描述，林奇的目光也逐渐清亮起来。 残余的法术效果在这一刹那，终于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全部失忆了！走上阶梯之后，我们居然全部都忘了为什么会走上来，最后发现二楼原来是一个女人的住宅。所以道歉之后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李舒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难怪你们没有回来报告。” 林奇忽然脸色一变，他吐出一口烟，任由白雾在自己身边缭绕。 “有什么问题吗？”马林发现自家队长的情绪有点不对。 “四级法术——剥夺记忆，时效三个小时，很有用的小法术。来自于《蜡板之书》上面的法术序列：真理迷宫。” 林奇的脸色开始逐渐阴沉：“这个序列的a级法术叫做零时迷锁！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个法术就是我们现在遭遇的罪魁祸首。” “a级法术……”李舒桐和张鸣宇脸都白了：“那么说……我们的对手是……” “《蜡板之书》一千多年来一直保存在梵提冈中，除了天主教会的人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掌控这个法术序列……”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而能使用a级法术，那么说明这个人至少也是天主教会中红衣主教这个级别，绝对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 想到即将与这样的强者对抗，四人的心情全部跌入了沉重之中。 绝望感开始在房间内蔓延。 “既然那个人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而是费劲地把我们控制起来。”马林忽然疑惑，他入行时间不长，暂时还对神秘侧的强者概念没有其余三人这么深刻。 这个问题让林奇三人精神为之一振。 “对啊！为什么呢？” 张鸣宇喃喃自语：“这个级别的强者，要杀我们也就是动动嘴巴的事情……” “除非……” 林奇的眼睛一亮：“他……不能动手！我明白了！” 他的眼中重新出现希望：“天主教会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来守夜人的地盘，这是三大组织私下的默契。所以他现在肯定已经是天主教会的叛徒，正在被裁判所追杀！所以不能泄露出任何自己的气息！” 他越说越兴奋，语速极快地继续道：“天主教会有很多强大的追踪类法术，如果他一旦暴露自己，被裁判所的追杀部队咬上，就很难再轻易摆脱。” “所以——在我们摆脱零时迷锁这个法术以后，他肯定就不会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那么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我们只需要找出那些人失踪的原因，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线索——不是已经很清晰了吗？” 四人的目光全部望向窗外，在那里，一栋雅致的附楼，正安静地矗立在美好景物之中。 “而且，除了这个人以外，应该还有从犯。”林奇冷静地分析。 “零时迷锁这个法术，是将我们困在一个人的梦境当中七天。我猜——那个人肯定不会使用自己的梦境！因为如果迷锁中的人在现实中意外死亡，那么他就会永远地活在主人的梦境之中。” 林奇露出冷笑：“你想想，如果你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同一个人，还是自己的仇人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原来如此……”李舒桐忽然问道：“可是现在才是第四天，那为什么……” “因为法术的效果会随着两种状况逐渐削弱——”林奇解释道：“其一，是梦境的主人主动改变梦境的内容。” “其二，就是迷锁中的人，在重复的梦境之中，开始恢复清醒试图跳出迷锁。那么迷锁中的法术力量就会强行扭曲梦境的内容。” “这个法术本身的杀伤力有限，但是并不代表这个法术是无害的。实际上还有唯一一个方法可以杀死迷锁中的人而没有后患。” “唯一的真实……这是这个法术留给梦境之主的后门。也就是梦境的主人可以将现实当中的一件事物带入梦境之中，来维持自身在梦境中的清醒。” “而一旦迷锁中的人不小心消灭了这个梦境之中的唯一真实，那么他也会和这个真实一起消失，变成一个植物人。” “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两个谜题了。”林奇伸出一根手指：“一，我们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过法术，那么他们是怎么判断出我们就是超凡者，并且毫不犹豫展开法术。” 林奇伸出第二根手指。 “二，他们到底是谁！？” “我知道是谁了。” 马林忽然说道，他的脑海里终于想起了那个重要的事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不断地诱惑他喝下那碗肉汤。 他的身体一直处在本能的饥饿当中，身体的本能会反馈消息给自己的意识，所以那碗肉汤在他的眼里就会显得特别的美味。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马林莫名有些遗憾地说道：“苏良辰！” 第六十四章 起始（第七更，补齐欠的求票） 马林其实对苏良辰的感官不错。 虽然，他其实在现实中并不认识对方。 奈何我想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弄死我。 林奇小队四人正准备出门找人，忽然，一阵优美的钢琴声叩响众人的耳膜。 马林对这段音乐非常地熟悉。 因为他曾在迷锁中连续地听了三天。 这个是……仰望星空！ “看来主人已经在大厅等我们了。”马林说道。 林奇点了点头相信马林的判断，四人以张鸣宇为头，李舒桐为尾，警惕地走到酒店的大堂之中。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一个气质淡雅的男人，正专注地弹着钢琴。 在他弹奏的时候，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东西。 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正一脸爱慕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马林瞳孔一缩。 他觉得，刚才队长提出的第一个谜题，也已经有答案了。 这一次苏良辰没有再戴上墨镜。 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马林恍然大悟。 这个人……看过《黑之书》。 所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暴露了整个小队吗？马林的心中不由有些内疚。 林奇挥了挥手，四人成扇形将这一对男女包围在其中。 当！ 一个沉重的音符按下，琴音骤停。 四人身体瞬间紧绷。 就在林奇准备示意动手的时候，男人说话了。 “我没有和你们动手的意思。” 男人说道。 “可以先听我讲个故事吗？” 这个是什么奇怪的展开？开打前先讲故事助兴？马林好奇心大起。 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男人还是自顾自地讲道： “那是在十年前，一位富家大小姐，爱上了一个落魄的钢琴家。” 四人听到这个开场白都是一愣，然后沉默下来，默认男人继续讲述下去。 “谢谢，这个故事不会占用你们太长时间。”男人微微鞠躬。 这次就连李舒桐都露出奇异的目光，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而且听到富家小姐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了自己心弦的拨动。 男人坐回到钢琴面前，开始继续弹奏。 悠扬的琴声再度响起。 节奏轻快而雀跃。 男人不自觉微笑，视线恍惚，仿佛陷入美好回忆：“富家小姐的家庭顽固而传统，执意要将女儿嫁给门当户对的豪门。然后在一个漫漫星空的夜晚，他们相约离开了家乡，为了爱情私奔在一起。” “男人卖了家中祖传的钢琴，女人卖了自己的所有首饰钻石，他们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共同买下一块地，经营了一家旅馆。” “白天，他们一起工作，一起为客人服务。” “晚上，女人就会依偎在男人的身边，听他演奏那首记录着那个漫天星空的夜晚，他们发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乐章。” 琴声逐渐舒缓而美妙，马林仿佛看到一对生死与共的恋人，在面临世俗、家族、故乡的挑战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爱情。 但是就在此时，琴声开始低沉。 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可惜，他们在一起十年，都没有能一起生一个孩子。女人得了重病，无药可医，很快就撒手人寰。” “女人在临死前告诉男人，要他在她的面前发誓，忘了她好好活下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这么说，这个男人肯定会选择随他而去。” “女人死后，男人的星空，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颗星辰。” 此刻的钢琴声，缓慢凝重，抒发着浓厚的悲伤，让人不禁动容。 “但就在男人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个黑衣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秘密，告诉了他还有法术这种神秘的存在，并且宣称可以复生他的爱人。” “男人同意了。在他的心中，只要能够让逝去的爱人重回身边，即便是魔鬼，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 钢琴声不知不觉就停下来了。 “这……就是我——苏良辰的故事。”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似乎在回味这男人的故事。 最后，林奇还是开口了：“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帮你复活你的爱人。” “不！他做到了，我的爱人就在我的身边！” 苏良辰愤怒地反驳，然后他温柔地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爱慕的女人：“就算他是撒旦，但他的确送回了我的爱人。” “她不是你的爱人，她只是一个披着你爱人皮的半食尸鬼（注一）！”林奇声色俱厉地说道：“醒一醒吧，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让人复活的法术！” “那是因为你们来了！”苏良辰恨声到：“只要在有三天，三天后地脉的能量就能彻底转变她的体质！然她重新变回人类！” “那么我问你！”林奇冰冷地说道：“你确定她真的是你的爱人吗？而不是仅仅用操作记忆的法术，向她植入了你思念的傀儡！？” “不要骗自己了。”林奇的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丝悲伤，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看到的，不过是你思念中的她，而不是真真正正的她！” “只要三天！只要再过三天！”苏良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求求你们给我三天的时间！只要能够再见到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良辰的眼中的渴望足以让人动容，三人的眼神同时集中到了林奇的身上。 林奇沉默。 “好吧，你们要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也没规定守夜人必须要去抓食尸鬼。”他叹了口气，还不等苏良辰露出惊喜地表情，却忽然冰冷地开口： “但是你杀人了！你用九个人的尸体喂养了她，从她开始吃人肉那一刻起，你就和邪教徒没有任何区别了！” …… 大堂的气氛再次陷入紧张。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只有吃尸体才能活下去。” 苏良辰强烈的辩解，然后他看了林奇眼中的决绝。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选择。 从现在这一个瞬间起，双方不死不休！ “好吧，是你们逼我的。” 第一次，他的声音带起了杀意。 他飞速地开始咏唱咒文。 “动手！”林奇大声喊道，身体瞬间化成阴影向前扑去。而李舒桐已经开始唱起了凯旋之歌。 马林掏出usp瞬间进入窥秘之瞳的模式，而张鸣宇在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了苏良辰的面前，燃烧着火焰的拳头狠狠向他的头上砸去！ 叮！ 叮！ 两声钢铁交击的声音在下一秒种传来。 四人的第一次配合无功而返。 因为苏良辰已经消失了。 代替他矗立在钢琴面前的，是一个浑身泛着金属光泽的身影。 “这是——二级法术：特洛伊人偶！” 注一： 食尸鬼是一种长着像胶皮一样有弹力的皮肤的类人怪物。它们的脚像蹄子、脸部像狗，还长着尖尖的爪子，用一种急促的、像是在哭泣的声音讲话。因为常在坟墓中觅食，它们的身上大多覆盖着长在坟墓中的真菌。 洛夫克拉夫特所刻画的食尸鬼，是生活在各个城市的地下隧道网里的可怕生物；它们与魔女立约，有时还会袭击人类。在经过很长的时间之后，人类可能会变成食尸鬼。 半食尸鬼是还没有完全转化为食尸鬼的人类，保留大部分人类的特征，但是依然会以尸体为食。 第六十五章 落下帷幕 林奇三人同时后退，苏良辰也没有选择追击。 两边再次形成对峙。 林奇有点头疼的说道：“怎么最近两次任务都这么倒霉，一次‘火刑少女’也就算了，md连个c级任务都能遇到二级法术。” “你忘了还有零时迷锁，队长。”李舒桐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林奇：“……” 法术形成的钢铁巨人，身高接近三米！若非这个酒店的大堂吊顶足够的高，恐怕狰狞的头部会直接撞穿天花板。 “我再说一次！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只要你们能够退走，给我三天时间！只要三天！我保证等静雨复活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 “愚昧！”林奇低喝了一声。 对方没有进攻让他得以从容应对，低声快速地给马林三人讲解这个法术。 “特洛伊人偶本身除了防御力超强以外，并没有可以进攻的力量。但是配合同序列的三级法术钢铁之刺和四级法术授予力量，就会成为近战的噩梦。好在它的敏捷程度有限，不要让他近身，尽量远处发动攻击！” 三人会意，同时退出大堂。 这个地方太过狭窄，缺乏可以躲避的空间。 钢铁巨人紧随而出，虽然它的动作缺乏敏捷，但是由于身高腿长，走一步当马林等人两步，所以也慢不到哪里去。 眼看最后落单的是张鸣宇，钢铁巨人的右手一张，一根长达两米的钢刺从掌心穿刺而出，刺向张鸣宇后背。 张鸣宇眼角一抖，一个翻身险险躲过。 钢铁巨人还要再刺，十米之外一股火苗燃起，张鸣宇的身影随即消失出现，已然脱离危机。 钢铁巨人往前一用力，瞬间将整个酒店的两侧玻璃门挤成碎片飞溅。 四人各自躲避飞来的暗器。 “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战斗，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建议？死的那几个人难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苏良辰的声音从钢铁巨人中传来。 “当然和我们没关系！”林奇毫不犹豫地否定，他手中虚握着一根漆黑的影剑，一剑斩落了钢铁巨人掌心的钢刺。 在第二根钢刺袭来的同时，化成一片阴影，出现在了钢铁巨人的背后。 不同于上一次对他克制严重的‘火刑少女’，他并不认为空有几个法术，但毫无战斗经验的苏良辰，可以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 “那是为什么！？”苏良辰讽刺地笑道：“千万别给我说是为了爱与正义！” 钢铁巨人随手扯下门口的装饰物，猛然向马林砸过来。 好在马林一直处于窥秘之眼的状态，稍作判断，侧身躲开。 他只感觉耳边刮起一阵狂风，呼啸而来的重物轰在远处一棵大树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卧槽这力量…… 马林一阵后怕。 “你可以为了心中的爱，去不惜一切代价，那为什么要去嘲笑别的爱与正义？”林奇毫不留情地反讽。 这句话让苏良辰的攻击一滞，然后他就听见林奇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的确不是为了爱与正义！” 他手持暗影之剑，趁着苏良辰发呆飞速靠近，再一次斩开钢铁巨人新生的钢刺，紧接着旋身一挑： “有道是达则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像我们这样的穷人……” 暗影之剑陡然刺入钢铁巨人手臂的缝隙，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嘶鸣：“当然是为了每个月工资和完成任务的积分！” 咔嚓！ 苏良辰的大意让林奇轻松偷袭得手，从战斗意识上来讲，他连马林都不如。 钢铁巨人的右臂的铠甲被掀开几条裂缝，殷红的鲜血从裂缝之中缓缓渗透而出。 “说得好！队长！” 张鸣宇大笑着出现在钢铁巨人左上方，一记带着高温熔火的高段踢，陡然踢中盔甲的裂隙，几条裂缝迅速开始从裂隙处向着周边蔓延开来。 砰！砰！砰！ 马林抓住机会，连续三颗子弹从裂隙处穿透，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数的裂缝在钢铁巨人的表面汇聚。 哐当！ 仿佛重型铠甲卸地。 在一片破碎的钢铁当中，苏良辰的真身终于重新出现，他受的伤不轻，右臂和嘴角都有鲜血还在徐徐流淌。 “你输了……”林奇站在他的对面。 “怎么会这样……还差三天……静雨……” 他的眼中充满了恨意，让马林忽然想起另一人，那个一心想要复活自己母亲的女孩——胡可欣！ 不光马林是这么想，就连林奇等人也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牺牲自己身体献祭的火刑少女。 林奇点点头，张鸣宇已经一个瞬移出现在了苏良辰的背后，他伸出手，掌心汇聚熊熊烈焰。 同样的错误谁也不想再犯第二次，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如果还有什么大招的话，死后在地狱里继续施展吧。 “小心！”马林忽然喊道，他的第二次窥秘之瞳还在持续之中。 就在张鸣宇手掌拍下去的瞬间，一个身影猛然出现，用力将他撞开。 正是一开始就坐在钢琴旁边发呆的张静雨。 好在张鸣宇听到马林提醒的一刹那，已经往后退去，所以这一撞之下只在地上滚了两圈，并没有受伤。 食尸鬼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普通的人类。 “静雨！”苏良辰的眼神陡然清明，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下跳起来。 火焰的屏障从地面窜起，迅速将林奇等人隔开。 “三级法术火焰之墙……又是多序列者吗……”林奇嘴角抽搐。 苏良辰将张静雨护在身后：“静雨……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死在我的面前，静雨别怕……” 马林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他偏过头，正好看到从头到尾打酱油的李舒桐也和他露出同样的表情。 我擦，怎么感觉我们几个才是坏人。 尤其是队长，已经快要成为boss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林奇的眼中的悲痛一闪而逝，被他埋藏眼底。 “放弃吧。”他叹了口气。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是看到苏良辰坚定的眼神他就知道，接下来仍然只能死磕到底。 “不可能！”苏良辰怒吼，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明明……明明就是我的爱人啊……你们都看到了吧，她刚才不顾危险，救了我的性命。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对吗，静雨。”苏良辰看着自己的爱人。 张静雨点了点头。 这次就连林奇脸上都显露出动容。 其余三人更是面面相觑。 马林在心中暗道：难道真的死者苏生了？那个黑衣人每一次行为都更接近于成功，现在终于完成了这个法术？ 从三年前起一直谋划到现在吗？他隐隐有种黑衣人要搞大事的直觉。 当苏良辰讲完故事开始，他就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和神秘的黑衣人，以及那本《黑之书》绝对脱不开关系。 就在这时，张静雨说话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她带着同样的微笑，看向苏良辰。 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之中，温柔地说出了三个字—— “我饿了。” …… 苏良辰微笑在脸上凝固。 他的内心如堕冰窟。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沉默不语，然后露出一个无比悲伤的表情。 “嗯，那我们回家吃饭吧。” 第六十六章 初衷 “队长，我们……” “随他去吧。”林奇抬起手，打断了张鸣宇的话。 苏良辰眼中的东西，他在很多年前见过，却没有想到现在还能再次看到。 时光可以磨平一切生活中的坎坷，却永远抹不平人情感世界的铭心刻骨。 林奇知道，苏良辰已经死了。 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丝毫活下去的欲望。 一心求死的人是不需要人去杀他的。 也许他口中的黑衣人没有出现的话，他还会为谨守着对爱人的誓言，孤独地苟活。 但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无非就是在得到希望之后，却又再次绝望。 苏良辰牵着张静雨的手，两个人就在林奇小队四人的围观下，缓缓走回了酒店的大堂。 他即使在最后，都没有再看过四人一眼。 马林莫名其妙想起这家酒店的名字。 仰星酒店，仰望星空。 这个酒店的名字，也许本身就代表着他们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候吧。 就在他们重新回到酒店的瞬间，隔绝两边的火墙忽然漫天飞舞，拔高了数米！ “不好！”林奇忽然脸色一变，“他在用法术能量点燃地脉！快走！。” 四人赶忙往远处飞奔，直到到达安全地带才停住脚步。 他们回过头看去，只见整个酒店都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好美啊……”李舒桐不自觉说道。 跃动的火焰仿佛在这一副水墨山水之中，抹上一撇姹紫嫣红。 就在此时，一段美妙的琴音，忽然在火焰之中缓缓鸣奏。 乐声舒缓而美妙，仿佛情人低语。 快乐温柔，不再有半点悲伤。 “他终于明白了……”林奇感叹。 李舒桐想了想，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轻轻唱了起来： 点燃烛光的少女哟 微笑着 对着她的爱人 把他浩翰的胸怀揭下 只留温柔 萦绕指尖 然后轻快地拨动琴弦 是一首歌 一个永恒的吻 脚步无声 身着新娘的艳服 挽着他的手 获得的 未得的 秉肩并存 …… 她清丽的声线渐渐交汇琴音，又在下一个瞬间一起融入烈火。 化为瞬间的永恒。 …… 回去的路上，四人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马林的心中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每天的头条新闻，都是出轨，红包、彩礼、潜规则…… 当人与人之间都开始用价值来衡量感情的时候，如此美好的感情更是弥足珍贵。 就仿佛玻璃之中的钻石，顽石里面的珍珠。 看着那栋酒店化成灰烬的那一刻，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也许真的应该给他们三天时间？ 假如真的可以呢？ 说到底我们又不是警察，正义的使者，那死去的九个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想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这个世界的自己，在想要复活父母的时候，也是带着如此真挚的情感吗？ 他有些迷茫。 他想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队长判断的那样，天主教会的叛徒吗？ 死者苏生的法术是真的吗？ 还有《黑之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我这次出现在这里，他发现我了吗？ 甚至于，当时我在别墅看到的那一行字，真的是他所写的吗？ 无数的问题充斥马林的脑海。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惜有的他问不出口，有的他并不需要答案。 反而是林奇开口说话了，他仿佛看穿了自己小队下属们的想法，笑道： “怎么？是不是都在怀疑我们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不等有人回答，他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接着说道：“在八年前，我来到这里之前，曾经碰到过类似的事情。” “一个男人，也是因为自己爱人生命垂危，冒着巨大的风险，利用献祭将自己的爱人转换成了食尸鬼。” “刚开始确实拯救了他爱人的性命，他利用关系，偷偷从警方的天平间偷窃尸体喂养爱人，两个人在不知情者的目光下，看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但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需要代价，更何况生命这种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爱人却变得越来越不像人，虽然还能保有部分，身为人类的记忆。但长相越来越丑，行为也越来越怪异，越来越接近真正的食尸鬼。” “你们可以想象吗？相处多年的爱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开始吃人类的尸体。先是熟肉，然后只爱吃生肉。然后再渐渐变成真正的怪物？他每天睡觉之前，甚至都会祈祷，在自己爱人饥饿的时候，会不会将他杀掉吃肉。” “最后呢？”李舒桐好奇地问道。 “最后？”林奇的语气毫无波澜：“最后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爱人，然后自杀，这个结局怎么样？” 众人：“……” “他是我同事多年的伙伴。” 林奇这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我亲眼见过，所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法术都会付出代价。在妻子活着的时候转变成食尸鬼就已经如此，更何况死人复生？哪怕是真的有这样的法术存在，那么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他可以承受的起的。” “所以放下你们的愧疚，我们并没有做错。” “无论是因为他是杀人吃肉，丧心病狂的邪教徒。还是为爱情付出一切的痴情人。我们应该给与他应得的结局。” “这才是调查官的初衷。我们问心无愧即可。” 林奇没有说守夜人，因为守夜人是一群追求谜底的疯子。 他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开车。 他的话却久久在三人的脑中回味。 第六十七章 关心 傍晚，马林回到自己家楼下，因为零时迷锁的缘故，四天的时间对他而言实际上只过了两天。 第一天，他去到仰星酒店。 第二天，他回到家里。 所以他丝毫没有一点失踪人口的自觉。 毫无自觉地爬到四楼，刚准备拿钥匙打开门，他才忽然想起一个很恐怖的事实。 自己已经失联3天了…… 还有就是手机上接近20条的未通话记录和50条未读信息。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一门之隔的，愤怒的妹妹。 卧槽，这必须要找理由解释啊，不然就死定了的节奏。 要不？客人的要求？ 不行不行不行！要这么说我不就坐实了被包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不山区遇险？也不行，太容易被戮穿了。 马林就站在门口，脑子不断思考，不停将一个又一个不靠谱的借口排除。但是他忽略一件客观实事，那就是这个小区极度不隔音！ 门口一点风吹草动，即使在卧室有能够听到。 更何况他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当他还在门口踟蹰的时候，哐当，门闩转动的声音响起。 马林下意识就想跑，然后就看见马茹雪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睡衣，站在门内，安静地看着他。 “哈哈……好久不见茹雪……”马林闪躲着妹妹淡然的视线。 “哥哥不记得了吗？” 马茹雪说道：“我说过下次忘记带钥匙，直接敲门就可以了。” “哦……是是……不小心搞忘了。”马林尴尬地抓着头，看着妹妹让过的通道，还是灰溜溜地钻进家门。 到了客厅，他发现很少见的，妹妹没有打开电视。 老妹啊，这个点不是你最喜欢的那部古装剧的时间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道理讲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在这样的马茹雪面前，他就是无法坦然。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从背后被妹妹抱住了。 后背的触感很快感觉到湿润，他知道妹妹哭了。 马林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背后的温软，听到妹妹低声的饮泣。 “茹雪，我……” “哥哥不用说话。”马茹雪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昨天报过警，听到你的名字，没想到是市警局王局接待的我。” 卧槽，猪队友啊…… “如果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要我知道的话，我是不会问的。但是请不要再想借口骗我了。” 马林听话地闭嘴，他刚才的确想要哪怕是豁出去，告诉马茹雪是客人的要求，也不想再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有些时候并不是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自己并不是不亏不欠。 至少，他还欠自家妹妹一份担心。 马茹雪继续说道：“所以哥哥可以答应我吗？无论去做什么事情，至少都先告诉我你还安全。” 抱歉，这个真做不到，马林在心里讲，但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茹雪。” 两兄妹就这样又保持了片刻，马林才转过身，看着自家妹妹红肿的眼睛，心疼地轻轻给她擦去泪痕。 “哥哥，你还欠我一句话。” “嗯，我回来了。”马林放下心事，终于可以坦然地说道。 …… 翌日清晨，马茹雪难得没有早早出门，两兄妹凑在一起吃早餐。 马林这边，则是完成任务之后，老规矩的三天假期。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马茹雪因为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她又不怎么喜欢住宿舍，所以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 他本来想再多攒几个月买套房子。但是他看了一下最近c市的房价，觉得自己要全款买一套满意的住宅，估计不吃不喝都还得攒两年。 之前他们父母的房子，因为马林前身的不作为，没有按时还上按揭，已经被银行没收处理掉了。现在住的房子还是马茹雪辛辛苦苦打工付的租金。 所以，这么想前身的自己还真的是人渣啊。 不行，要改变！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做一个好哥哥的第一步。 已经原地踏步了一个月的马林心力交瘁。 他悄悄看了一眼马茹雪。 自家妹妹正露出一脸幸福的吃着一块沾满了草莓果酱的吐司。 草莓果酱有这么好吃吗？ 他等妹妹把这一片吐司吃完，心中酝酿了半天，才终于开口道：“茹雪，我们今天去看下房子吧。” 他不等妹妹反对，认真地解释道：“第一，这套房子距离我们两个上班和上学的地方都很远，会在路上耽误大量的时间。” “第二，我现在的收入虽然距离买房还差两三年，但是我们可以先租一套比较大一点的公寓，这样生活起来也比较方便。” 马茹雪沉默了一下，忽然看着马林的眼睛问道：“哥哥可以告诉我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吗？” “抱歉，现在还不行。”马林偏过头，有些不敢看自家妹妹的眼睛：“但是请放心，肯定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工作。” 马茹雪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但下一秒还是抬起头笑道：“嗯，我相信哥哥。” “所以你不用去打工了，以后这个家的开支就交给我吧。” 马林忍不住将手放到妹妹的头上揉了揉，马茹雪像猫咪一样眯着眼露出舒适的表情。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兄妹二人谈妥了租房子的事情，马茹雪也没有再去学校，她现在大四，学分已经足够毕业，所以必修课基本上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是选修课。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上的租房app。 “这套怎么样？性价比很高。” “这套太便宜了，选个贵点的。” “哥哥真像是暴发户呢……” “哈哈哈……” 大概选定了几套不错的备选之后，两人打电话预约了中介，然后一起打车去近距离观摩，毕竟图片这东西大多数时候都不靠谱。 坐在网约车上，马林不由又想，是不是也该拿一笔预算来买辆车。 就在他在细算自己的工资该用什么方式支付一辆中产汽车的首付的时候。 他忽然恍然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着家庭开支的中年秃顶男子的心态，不由哑然失笑。 如果说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可以让他穿越回去的话，那么不知不觉妹妹已经是他难以割舍的羁绊。 这么好的妹妹，留给那家伙实在太浪费了。 马林心里想道。 第六十八章 租房 “精装修，一百八十平米超大三居室，赠送30平米阳台。这个小区里的业主很多都是把这个户型隔成四居室在使用。而且上一任的客人也是夫妻两人居住，丈夫来c市任职大型公司高管，他们自己还出钱补装过一次，维护得也非常用心。” “我们是兄妹。”马林善意地提醒道。 “抱歉，帅哥，我的意思是他们也是两个人。” 中介小哥穿着打扮一丝不苟，说话态度不卑不亢，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显然是业界精英，这套房子采光户型都是一流，一般来说这样的资源可分不到新人手里。 “这边是上一任租客改造的书房，您看这占满整面墙的欧式书架，是不是很气派。” 卧槽，这个房间怎么长的这么像别墅里的那个书房，马林莫名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悄悄开着窥秘之瞳扫了一圈。 还好只是自己想多了。 这套房子是马林和马茹雪看的第三套房子，也是价格最贵的一套。 马茹雪有些受宠若惊地在巨大的阳台逛来逛去，几盆大型的植物还没有被上一任租客带走，却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显然也是这个中介小哥的手笔。 看着妹妹眼中时不时闪烁的光芒，他这个时候已经心中有数。 “租金呢？” “8000一个月，押一付三。”中介小哥识人无数，哪怕是看出马林和马茹雪的打扮不像是家境殷实的样子，但他绝对不会作出狗眼看人低的行为。 有钱的人鬼知道他有什么奇怪的兴趣，他们这一行态度不好被装逼打脸的不要太多。 “这么贵！”马茹雪竖起耳朵听到这个让她有些惊悚的价格，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们之前那个房子一个月才800的租金！ “行，那直接准备合同吧，什么时候能够搬过来。”马林懒得讨价还价，干净利索地让中介小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md果然有钱人癖好都很奇怪，这兄妹两的打扮简直朴素得可怕。 如果不是对方举重若轻的态度不像作假，租金一千以内的小高层才像是他们应该去考虑的地方。 尤其认出马林手中三年前的国产千元机，中介小哥简直无力吐槽。 暗自得益于自己谨慎态度的中介小哥，利索地打开手机，对着聊天软件语音了几句。 “帅哥稍等片刻，马上打印合同给您送上来，您和您地妹妹可以在沙发上稍坐休息。付款方式随您心意，只要签完合同，我们马上把您联系搬家公司。长租三年以上搬家免费。” “这倒不用，一年一签吧。”马林还是想买套房子，没有长租的打算，这让中介小哥稍稍有点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放到茶几上。 “顺便问一下，这套房子如果买的话要多少钱？” 中介小哥的眼皮一跳，拿矿泉水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再次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马林的手机，连忙说道：“客人您有所不知，这套房子是我们公司自己的产权，专门用来出租，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不过如果是相同户型和采光的房子，现在市价大概是六百万左右。” 我去，真tm贵，不吃不喝也要五年。 马林面无表情地点头。 要不，去赌一把？虽然守夜人内部有相关的规定，但是自己只要不太过嚣张，小小地去赢个几百万应该也没人管吧。 他其实有点郁闷，他的法术想要晋级（加薪），只能想办法去梵提冈看《福音原典》，这尼玛是脸有多大，人家才会把自己的教典拿给一个陌生人观看。 他都在想要不要再过段时间，自己的分攒的比较多了以后，干脆给队长提出转学新的法术序列算了。 至少守夜人内部的两本魔导书上的法术，还看得见晋级的希望。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死亡意志这个被动。 贸然提出学习新法术序列肯定会被队长他们认为自己疯了，真是难啊。 又过了十分钟，中介小哥那边已经弄好了合同，马林签字之后，又将房租转账给了中介公司，算是正式租下了这套房子。 “帅哥，搬家公司我们已经帮您联系好了，需要的话随时打我电话，随叫随到。”中介小哥双手递上名片，然后又帮助马林和马茹雪重置了指纹锁，这才道谢离开。 等到确定中介小哥离开之后。 马茹雪脸色才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开心笑容。 刚才中介小哥介绍的时候，她除了眸光闪动以外，完全就是一副不屑高冷的表情。 老妹啊，你那眼睛亮得跟两盏远光灯一样，其实早就被人家看白了啊。 马茹雪再次将整个房间全部浏览过一遍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来到客厅：“这个房子真好啊，就是太贵了。” “不贵不贵，千金难买你高兴。”马林适时捧了一下自己妹妹。 马茹雪不禁露出可爱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希望哥哥能够把对妹妹说的这些话，以后用来勾搭嫂子。” 人艰不拆啊老妹。 “茹雪你这么漂亮，在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谈过恋爱吗？”马林不禁好奇。 “因为我是学校里著名的‘扶哥魔’啊。”马茹雪笑道：“哪个男生还敢来追我。” 我去，这么悲伤的事情是可以笑着说的吗。 不过这件事和现在的他关系不大，反正都是前任的锅没错。 这个时候，马茹雪忽然偏着头想了一下，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对了哥哥，楚宁姐姐要从美国回来了哦，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见她？” “楚宁！？”马林顿时沉默了。 哪怕是跨越两个世界，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始终不曾消退。 小学时候一起打闹的玩伴。 中学时候无话不谈的死党。 大学时候渐渐开枝发芽的情愫。 接近二十年的孽缘。 怎么可能想忘就忘的掉啊。 尤其是在原本的世界，身为屌丝的自己，那悲催至极的告白。 看着哥哥一脸痴痴的模样。 马茹雪忽然叹了口气，她忽然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哥哥了。 虽然哥哥因为父母的意外，颓废了三年，但是楚宁姐姐这三年来几乎也没有联系过哥哥，想来也对哥哥也是失望透顶吧。 所以更多的，只是自家傻哥哥的一厢情愿而已。 不过—— 马茹雪偷偷握起了小拳头，哥哥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以她对于楚宁的了解，她是知道自家哥哥为什么，哪怕和对方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无法发展成爱情的。 楚宁的家庭很复杂，这导致了她想要的的东西，以前的哥哥是无论如何都给与不了的。 所以一切并不是自家傻哥哥以为的那样简单。 但如果哥哥的工作真的是—— 第六十九章 晋级的希望 时间又过了三天。 马林本来打算带妹妹一起逛逛商场，结果搬家的繁琐远超他的想象。 特别是妹妹还要坚持退掉之前那套房的押金，和一个抠门的房东扯皮简直比再来一次神秘事件都要让人头疼。 好在终于全部搞定了。 果然再好的装潢都比不上宽敞的面积。 新家的舒适程度让他十分满意。 昨天晚上马茹雪一意孤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搬家，还叫了她的闺蜜那个叫安素素的女孩前来助兴。 结果两个女孩喝醉了叽叽渣渣说个不停，安素素还为了不停向他打探队长林奇的信息，带着满身的酒气，时不时往他身上靠。 特别是妹妹还有意无意推波助澜。 搞得他无比烦躁。 因为妹妹的朋友昨天晚上选择了留宿，马林自己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为了防止发生一些不好的误会，他第二天难得早起。 草草在路边吃了一个鸡蛋灌饼，他就去守夜人据点上班。 虽然其实平时没什么事情，大多都是自由活动，但是偶尔去和同事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也不错。 而且据点内部也有格斗的练习场，虽然没法练习枪械，但是李舒桐是很好的搏击对手。 除非马林使用法术，不然他大多时候都是可耻的战败。 据点内暂时还只有林奇一个人，他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办工作上不停地写东西。 “队长，你在写什么啊？”李舒桐和张鸣宇都还没来，百无聊赖的马林不由对队长产生了好奇。 “申诉材料！”林奇头也不抬地回答：“这次事件不但涉及了神话生物，还有一级法术的存在，妥妥的a级事件，怎么可能500分就把我们打发了。” “队长英明。”马林毫无痕迹地拍了一个马屁。 “哦，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林奇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三天前我已经就‘零时迷锁’这个法术汇报了守夜人总部，昨天梵提冈那边来了消息。他们就‘零时迷锁’的使用者已经派出了裁判所的肃清小队，并且对c市所在的我们小队提出了配合的申请。”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我们能够配合天主教会那边完成任务，我们就可以向他们提出一些奖励。这次我准备安排你到梵提冈进修；有机会可以得到《福音原典》之中，‘全视之眼’序列的魔法文书。” “队长你太好了！”马林热情地扑倒林奇的身上，感动地说道。 “卧槽快放开我，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李舒桐正好走进据点，马林和林奇同时停止动作。 李舒桐沉默地看着两人片刻——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以进来的时候两倍的速度，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马林和林奇同时喊道。 …… “队长，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在公共场合做这些有伤风化的事情。”李舒桐坐在自己的办工作上，大言不惭地教育者自家队长。 林奇狠狠瞪了马林一眼：“是他主动扑上来的！” “我这不是有点情不自禁嘛。”马林不好意思道。 林奇忍不住扶额：“不要越抹越黑啊。” 他觉得马林和李舒桐呆久了，越来越被李舒桐同化，明明一个月以前还是个有为青年来的。 过了一会儿，张鸣宇也来了，他看着办公室内闲聊的三人，忍不住笑道：“我居然是最后一个吗……” “来得正好，有事要说。” 林奇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才正式宣布道：“明天梵提冈那边，由裁判所四大裁判长之一，代号‘地上天使’之称的安吉莉拉·阿佳妮女士，将带领肃清小队前来处理‘零时迷锁’的事情。” “啊！安吉莉拉·阿佳妮！是那位号称梵提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吗？”李舒桐兴奋地说道：“终于可以看见本尊了。” 马林一愣：“这位‘地上天使’女士很出名吗？” “当然了！”李舒桐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你对天主教那边的情况不大了解，他们获得的法术方式叫做‘神启’，和我们这边的献祭方式以及魔法文书的解读都大相径庭。” “安吉莉拉·阿佳妮，除了‘地上天使以外’，还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称号——‘神眷者’。” “她五岁时候就获得了神启，掌控了《福音原典》之中已经上百年没有人能够读懂的法术序列‘圣灵转生’。十岁成为主教，十三岁晋升为红衣主教，同时进入裁判所，成为了四大裁判长之一。” 卧槽，这尼玛妥妥的位面之子，主角模板啊，马林不由羡慕得质壁分离，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重要的信息：“十三岁成为红衣主教……这么说来——” “没错！”李舒桐莫名地兴奋：“即使是现在，这位‘地上天使’女士，也才仅仅十五岁而已，还是个可爱的萝莉少女哦。” 林奇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他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他尽可能的板起脸，严肃道：“不管怎么说！这位女士都是天主教会的红衣主教，都值得我们尊重。而且梵提冈那边也不是好惹的，希望你们不要做出有损我们小队颜面的事情。” “放心吧，队长。”李舒桐诚意满满地回答。 见其余两人也纷纷点头，林奇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只需要一些请报上的配合，说不定可以获得让马林去梵提冈进修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认真一点。” 李舒桐和张鸣宇脸色都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显然至此之前林奇已经和他们通过气了，这让马林颇为感动。 想到昨天才感叹法术晋级无望，今天就可能获得机会，他不由也对梵提冈的人和那位安吉莉拉·阿佳妮女士，隐隐期待起来。 不过下个瞬间，他忽然想起黑之书的存在，这份期待瞬间就减少了一大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七十章 机场偶遇 少女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菲乌米奇诺国际机场的大厅。 她本来打算直接从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回国，但是临时有意大利的朋友邀请她到罗马游玩。 于是在这座世界上著名的历史名城，度过几天愉快的假期之后，她得以购买荷兰航空公司(klm)的机票，从这座意大利最大的机场，返回自己的家乡。 这些年她很少回到c市，因为那里有她打从心底不想见到的三个人——她的重男轻女的父母以及不学无术亲哥哥。 本来她打算就在美国申请绿卡，但是实在抵不住父母的以死相逼。说来也是，他们供自己留学，自己读书，不就是为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吗。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学有所成，正是他们安享收获的时候，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远走高飞。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她的心中一直有个冲动，就是立刻扔下这一切，撕掉机票，飞回美国。然后断绝与家人的联系，永远不再回去。 可惜她只能想想。 认命地叹口气，听到耳边已经传来了提示登机的广播，她提起行李箱，径直就往前走。结果因为太过于分心，刚刚回过神，已经感到一团软绵绵的事物撞进了自己的胸口。 “啊！对不起对不起。”少女连忙道歉，她已经看清楚自己撞到的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娇小很多的女孩子。 但当看到女孩的面容时，她不禁怔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 纯白色近似于鹅绒一般的及腰长发，白玉般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纤细却比例完美的身体，精致到极限的五官。 尤其是那宛若大海一般深邃明亮的双瞳，让少女一瞬间，即使是在封闭的机场内部，竟然也能感受到夜晚海风吹拂般的微醺。 同为女生，少女却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真美啊，这个女孩一定是神明精心雕琢的杰作，她在心里想。 等到她从惊艳中反应之后，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的穿着很是奇怪，不同于同龄其他女孩时髦的打扮，她穿着一身堪称保守的黑色神官袍，与她的一头纯白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孩子是个神职人员么，说起来好像梵提冈的天主教会就在附近吧。 少女胡思乱想道。 正当她想要继续道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般的嗓音传入耳中。 “您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吗？” 女孩没有在意少女的冒昧，她用美丽的深蓝色双眸直视着少女的眼睛，用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英语，温柔地问道。 “我……我……”少女不禁更觉得有些慌乱，她有一种被人一眼看透的错觉。 然后，她就看到对面的女孩露出了宛如天使般地笑容，将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放到了她的头顶。 如果被一个其他陌生人这么做，哪怕是同为女性，少女也绝对会火冒三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只手抚摸到自己头顶的时候，她感觉到的，只有发自内心的平静。 “魔鬼要让人堕落，只需要鸣的锣，响的鼓，世人便受不了它的聒噪。所以要内心平静，所以要运用智慧，所以要求得别人的帮助。” “神所给予的，白日太阳，必不伤你；夜间月亮，必不害你。恒长光明，就不惧患难相侵，愿神赐福，阿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得到女孩祝福之后，少女感觉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刚才还困扰着自己的所有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她自己也开始对未来的生活重新拥有了勇气。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眼角微湿，连忙用手摸过，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流淌出来。 但是出奇的，她也并不觉得悲伤。 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流淌的泪水全部离开了自己。 她刚想要道谢，就发现女孩已经消失在了登机口，这让她的内心不禁感觉空空荡荡的。 真是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啊。 “对了！这是去c市的飞机，也就是说那个女孩也要去c市吧。要是能认识她就好了。”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c市啊，说起来已经三年了，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样了…… 自从他的父母去世之后，好久就一直没怎么联系过了吧，不知道他从里面走出来没有。 回去之后去看看他吧，就这样决定了！ 少女默默下定了决心。 …… 马林一脸便秘地看着李舒桐手里闪烁着灯光的牌子。 上面写道： 安吉莉拉·阿佳妮 欢迎来到c市。 我擦这确定是去迎接一个上位的超凡者吗？而不是某个流量明星？ 他感觉自己和李舒桐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在吐槽役这个伟大的职业上渐行渐远。 周围的人也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还有人一边瞟着李舒桐手里的牌子，一边啪啪啪摁着手机。 明显是在搜索‘安吉莉拉·阿佳妮’是哪位外国明星。 马林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地上天使’女士，千万不要在意李舒桐这个脑残儿童。 不然不爽之下，一发一级法术就足以把两人轻松带走。 就在马林在心里暗暗祈祷的时候，李舒桐忽然转过头来问道： “还有多久？” 马林看了看手机。 “如果没有晚点的话，应该已经到了吧，但是国际航班一般都会耽搁一会儿，除了拿行李以外还有入关检查。” “好吧，失算了。要不这个牌子你先举十分钟，我手好酸。” “滚！” 第七十一章 神眷者 “你说这位‘地上天使’，是不是真的和会和天使一样漂亮。”李舒桐期待道。 “这可不好说，这个代号一般都和法术序列有关吧。‘圣灵转生’一听就各种高大上。要知道天主教会的认知里，圣灵可是神的第三位格，与圣父圣子同受钦崇，同享光荣的。” 马林经过一个月恶补的神秘侧知识，已经对一些常识有了足够的了解。 “所以从位格上来讲，‘圣灵转生’甚至要高于神子和天使。” 三大组织之间很多知识，在神秘侧并不算隐秘。 “也是。”李舒桐点了点头，收敛思绪，颇为意外看着马林说道：“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马林汗颜：“据点里的资料库都有记载的好吗，又不是什么秘密。” “哦，不好意思，我很少看那些麻烦的东西。”李舒桐毫无羞耻感地回答。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边举着牌子站在出站口苦等。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他们几乎同时听到人群之中传来一阵骚动，下意识地抬眼看过去，立刻就发现了今天的目标。 因为实在是太显眼了。 五个人，清一色的黑色神职人员服装，两女三男，又都是外国人。 马林很快就知道了骚动的原因——因为领头的那个娇小的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 尤其是那如同圣光般耀眼的白色长发，和一双仿佛倒映着大海的眸子，哪怕是东西方的审美具备很大的差异，这个女孩的美丽都足以将这些微不足道的差别一一抹平。 甚至马林在这一瞬间都产生了动摇，感觉‘地上天使’也许真的是指的外貌也说不一定。 即使真正的天使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呲溜！ 旁边的李舒桐甚至发出了吸口水的声音。 “真是太可爱了，好想抱回家啊。” 她下意识的呢喃让马林瞬间回神，眼皮狂跳，他狠狠拽了一下李舒桐的胳膊，示意同伴打消大逆不道的妄想。 他的眼角瞟到李舒桐飞快地擦了下嘴角，眼睛终于回复清明。 我去，马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天然的相貌，都快赶得上胡可欣的‘魅惑人类’了吧。 还好因为众多吃瓜群众的阻碍，对方没来得及第一时间看到他们。 等到来自梵提冈的五人组完全走出通道，马林和李舒桐才得以正常的姿态予以接待。 “欢迎来到c市。”马林右手轻抚左胸，微微躬了躬身体道，这是他出发前恶补的西方礼仪。 毕竟对方是女士，贸然地上去握手，容易让对方产生厌烦。 不过他没想到李舒桐居然也和他做了同样的礼仪，用流畅的英语自我介绍道：“我们是c市守夜人分部的成员，李舒桐和马林，很荣幸见到阁下。” 她从小受到精英教育，一口流利的rp自然也不在话下，比起马林字正腔圆的中式发音至少好听一万倍。 看来李舒桐在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嘛，马林心想。 “安吉莉拉·阿佳妮，叫我安吉莉拉即可。”对面的女孩在自己的胸前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用般的嗓音柔声说道：“愿神庇佑你们。” 平易近人的态度让马林如沐春风，感觉对方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威严。 但下一刻，对方的话让他如堕冰窟。 因为安吉莉拉在打完招呼之后，竟然直视着马林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我能看到，你的眼中有魔鬼的影子（theshadowofthedevil）。” 马林的身体一僵，他明显地感觉对就在安吉莉拉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身后的四人忽然散发出淡淡地敌意。 卧槽！ 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强忍住想要逃跑的欲望，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而旁边的李舒桐也是一脸的呆滞，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但下一刻，她还是坚定地站在了自己的同伴这一边，戒备地看着对面的五人。 还好安吉莉拉说完这句话之后，挥了挥手，示意其余四人稍安勿躁，才继续开口说道：“放心，你并不是罪人，你只是见过不应在这世间出现之物。愿神赐福与你。” …… 你不要半句半句地说话啊，吓死人啊。 马林心中疯狂吐槽。 气氛终于回归和谐，不过这样一来之后，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两人按照林奇事先的交代，将一行五人送到了事先订好的五星级酒店。 至于他们的据点…… 嗯，如果让梵提冈发现他们‘地上天使’出入天上人间，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国际矛盾。 虽然‘地上天使’和天上人间似乎还挺般配的…… 不过梵提冈一行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家领导之前的行为，似乎有些不讲礼数。一直安静地呆在安吉莉拉身边的中年女性主动开口，礼貌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与代号。 这个长相一看就和队长很般配（李舒桐语），一脸严肃的中年女性叫做赛琳娜·安妮斯顿，代号是代刑之人。 好吧，一听就不好惹，只怕队长无福消受（李舒桐语）。 小小的波澜在机场归于平静，但马林在离开机场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他曾经魂牵梦萦的身影，正呆呆地看着他和梵提冈的一行人一起上车离开。 第七十二章 手机之灵 林雪珊最近一段时间很郁闷。 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移情别恋，结果没想到完全就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去做一只舔狗，但是她也没有别的渠道可以去了解马林。 她还在自己的购物车里放了一块名贵的手表，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送出去。 尤其是他父亲还对对方三缄其口。 林雪珊只能想到曲线救国，去接近马茹雪，和未来的小姑子先处好关系。 结果因为之前的事情，马茹雪对她避之犹如蛇蝎。尤其是那个安素素，完全就是一只护崽的母鸡。 这让她十分受伤，她明明只是想交朋友啊。 因为她从小家庭条件优越，长得又漂亮，向来都是别人跪舔，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舔人的滋味。 但是她周围的朋友，都差不多和她是同样的类型，唯一可以给她出主意的人也不在了。 她现在是真想要一个类似王婕的朋友。 林雪珊一边随手刷着手机，一边在脑中过滤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王婕的人名。 因为过于分心，她不小心点开了内置的，当下流行的手机语音智能sari。 刚想要关上，一个略微呆板的女声传入她的耳中。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林雪珊一愣，鬼使神差地说道：“我怎么才能让马茹雪的哥哥成为我的男朋友。” 这个问题问完之后，她心里又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魔怔了，居然和一个手机倾述。 她连答案都懒得去听，就准备退出程序。 就在这个时候，她再次听到呆板的女声说道：“主人，如果您想追求别人，我可以提出三个建议？” 我去，这是sari可以给出的答案吗！？ 林雪珊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第一条，要学会放下身段，大胆靠近。” “为什么不能吸引对方来追求自己呢？”这是林雪珊最近最大的疑惑。 “爱情有一千种开始的可能，但是效率最低的一种就是想办法让对方主动靠近自己。即使是暧昧的关系持续太久，到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所以主动出击才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好有道理啊……林雪珊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为什么一个月以来，都在原地踏步。 她连忙继续问道：“还有呢？” “第二条，不要感动自己。” “能不能具体一点。” “很人多总是默默为心上人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只是感动了自己，对方并不感动，甚至会觉得烦躁。比如对方喜欢妲己，你非要送亚瑟的皮肤，对方还要被你道德绑架，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有道理……林雪珊决定一会儿默默把购物车里的手表删掉。 “第三条，搞好和他身边的朋友的关系。” “我不认识他身边的朋友怎么办？” “那就兄弟姐妹和家人也可以。” “我和他妹妹之前有一点小误会，他妹妹躲着我怎么办？” “主人您可以找个第三人来帮助您澄清误会。” 林雪珊茅塞顿开。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随着和她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多，sari的语气越来越流畅，丝毫没有最开始那种呆板的感觉。 “sari，你实在是太棒了，我这就去找人。” 林雪珊兴奋地放下手机，看了看时间，她现在要去找——她曾经的冤家李哲羽。 很快，根据李哲羽的习惯，她在篮球场找到了目标。 李哲羽看见林雪珊过来，不由有些好奇，林雪珊已经一个月都没搭理他了，他都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自己，没想到又找过来了。 林雪珊直接走到李哲羽面前，没有等他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结盟吧。” …… c市守夜人分部。 马林和李舒桐正在向林奇汇报昨天晚上接待梵提冈客人的事情。 两人毫无保留地将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家的队长。 林奇不在意地说道：“他们那边的人是有这个毛病，不过一向都看得很准。马林的情况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 “那我们需要怎么配合他们呢？”李舒桐问出了她和马林都最想知道的问题。 林奇摇头：“不需要配合，他们需要什么帮助会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涉及到上位超凡者的博弈，不是你们能够贸然参与进去的。” 说到这里，林奇不由加重了语气：“即使是他们要求了，你们也只需要提供情报上的帮助，除此之外不要轻易地和他们一起行动，记住了吗？” “明白了，队长。”两人齐齐回应。 “不过，那个施放‘零时迷锁’的人到底是谁？真的是天主教会的叛徒吗？”马林好奇道。他心里起码有九成把握那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提防的黑衣人。 “如果我的老朋友情报没有问题的话，那个人的确是已经叛逃了四年的天主教会的叛徒——阿诺德·迪赛尔。不但如此，他甚至曾经在裁判所中身居高位。” “咦？既然身居高位，那他为什么要叛逃？” 李舒桐也好奇地开始八卦。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林奇回忆了一下：“不过我们可以猜测，这个人的叛逃既然在四年前，那就肯定和那件事有关。” “啊！难道队长你说的是那次探索！”旁边一直保持安静地张鸣宇忽然惊讶道。 “不错。”林奇点头，“四年前，法国罗讷省，中世纪博热伯爵封地发生了强烈地震，阿尔日尼城堡在地震中毁于一旦。结果震后派去清理的工人，发现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地下走廊，以及墙壁上刻有红色十字的标志。” 他看见李舒桐和马林露出茫然的眼神，耐心解释： “那是圣殿骑士团的标志。” “1119年，法国几个破落骑士，为保护朝圣者，保卫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中建立的耶路撒冷拉丁王国，发起成立了一个宗教军事修会。” “圣殿骑士团在成立之后，在一次与阿拉伯人的战争中，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传说中所罗门圣殿的宝藏。他们为了独占宝藏中的秘密，将自己的军队驻扎在此处，然后他们的大祭司雅克·德·莫莱因此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 “但这股力量并没有为圣殿骑士团带来荣耀，反而因为雅克·德·莫莱试图使用这股力量来掌控国家的命脉，而被暗杀。最后法国国王亲自宣布圣殿骑士团为异端，整个圣殿骑士团成员都遭到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即便如此，处死他们的法国国王、美男子菲利普四世，进入所罗门圣殿之后，发现里面的隗宝和秘密都已经被挖掘一空。而除了已经死于暗杀的大祭司雅克·德·莫莱，没有人再知道这些宝藏的下落。” “直到那次地震——” 林奇声音低沉地说道： “当时带队进入阿尔日尼城堡地下走廊的，正是时任天主教会异端裁判所裁判长的——阿诺德·迪赛尔。” 第七十三章 配合调查 “阿诺德·迪赛尔。”马林在心中咀嚼这个名字。 这就是那个黑衣人的真正的身份吗？ 他忽然有种冲动，立刻向队长等人坦白有关于黑衣人和死者苏生的一切。 但是在下一秒钟，他还是重新将这股冲动隐忍下来。 穿越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唯有这一点，他不想告知任何人。 那么《黑之书》就是他从阿尔日尼城堡的废墟带出来的所罗门宝藏吗？即使是上面记载了死者苏生的魔法，也不至于足以让他背叛自己的信仰吧。 除非——他还获得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因此动摇了他的信念。 黑衣人一直都是马林心中的一根刺，却也是他返回自己世界的希望之一。 但是当此时此刻得知了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之后，却并没有让萦绕在他心中的迷惑减少分毫。 尤其是有关另一个‘自己’的死因，从黑衣人对待胡可欣和苏良辰的态度上面可以看到，他并没有杀死自己的理由。 而且‘自己’已经死了，他有必要留下那句话吗？‘自己’又不可能看得到。 那么他的那句话是留给谁的呢？ 除非——那句话是留给现在的我的！ 马林细思极恐，哪怕是在冬暖夏凉的守夜人据点之中，他也感觉自己的肌肤战栗起一层细细的鸡皮。 他经常做梦都会梦到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因为自从他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隐秘侧，随着了解的知识越来越多，就对当初在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疑惑。 尤其是那句写在墙上的话。 他总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无论他做什么，都始终将他紧紧罩在掌心…… “马林，马林！” “啊！？”马林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刚才想的太专注了，似乎都忘记了队长还在听他们的汇报。 李舒桐和林奇都向他投来了关心的视线。 林奇语重心长地说道：“马林，你不用太过于在意安吉莉拉女士的说法，何况就算是她自己，后面不也说过你是无辜的吗。” 看来队长将刚才自己的走神，看作了对安吉莉拉那番话的担心。 马林没有解释，顺势点头，努力收敛思绪，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不过林奇的话也变相提醒了他。 让他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问问那位地上天使，她之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就在昨天晚上你们离开之后，安吉莉拉女士已经正式向我们分部，提出了配合调查的申请。她主动点名马林，协助他们一起去往事发的四姑娘山仰星酒店旧址。” “主动要求我去吗？”马林颇为意外。 “那我也陪马林一起去。”李舒桐举手道，同时向马林递了一个好兄弟讲义气的眼神。 林奇点头：“这样也好，还是由你们两个一起行动吧。还是那句话，除了提供一些风土人情之类的必要帮助，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 两人离开守夜人的据点之后，驱车来到梵提冈众人下榻的pl花园酒店。 这家五星级酒店历史悠久，经过多次翻新，已经成为了c市的名片之一。 因为事先已经从队长那里要到了赛琳娜·安妮斯顿的电话，所以当马林两人到达的时候，梵提冈几人已经等在了大堂之中。 其实除开昨天发生的那一点意外，就连李舒桐也不得不承认这波神职者实际上非常好相处。他们态度温和，有问必答，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的样子。 当然，马林和李舒桐也不会真的用粗鄙的语言，去试试他们的涵养。 尤其是还有一个美轮美奂的地上天使，让人实在难以生出恶感。 不过大多数时候，安吉莉拉都一直闭嘴充当一个洋娃娃的角色。 反而是赛琳娜·安妮斯顿一直在与马林和李舒桐聊天。 他们两人也看出来了，这位代刑者女士，基本上就是他们这个团体的‘外交官’。 其余三人就算是现在，马林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马林先生，可以给我们详细讲讲有关于‘零时迷锁’事件的经过吗？” 大概是觉得时机成熟，赛琳娜·安妮斯顿礼貌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马林和李舒桐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马林开始给梵提冈的众人讲述这次仰星酒店的事件。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 “直到第四天，我们才终于从这个法术中挣脱出来。”马林一直讲到他们从法术之中清醒。 对方只对黑衣人感兴趣，所以他也是识趣地没有废话，继续讲述苏良辰的故事。 没想到反而是安吉莉拉开口了，她轻声打断了赛琳娜·安妮斯顿的追问，开口问道：“那位苏良辰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好吧，看来还是得继续讲下去。 于是马林再次开口，又将苏良辰与妻子的故事全部讲了出来。 车上顿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安吉莉拉低声祈祷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但从她的神态看得出，即使是这位地上天使，似乎也有为苏良辰的故事动容。 最后，还是赛琳娜·安妮斯顿开口重新让气氛缓和，她有些刻意地问道：“马林先生知道‘零时迷锁’这个法术的由来吗？” 马林点头，他的确在之前听林奇说到过：“应该是你们天主教会保存的《蜡板之书》上面，真理迷宫这个法术序列吧。” 赛琳娜·安妮斯顿露出赞许的微笑：“撒旦因骄傲自大妄图与神同等，于是向神的权能进发起了挑战，他说道：‘我已全知全能，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我困住，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我依然遵从你为天父，否则我将与你平起平坐。’” “于是神用三条世间真理打造了巨大的迷宫，只有撒旦能够全部回答出全部有关时间、空间、生命的疑问的时候，他才能从这个迷宫中找回方向。” “自以为是的撒旦在迷宫之中，整整迷失了一百年，终于向神屈服。他却在脱离迷宫的瞬间，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背叛，然后被赶出天国，这就是这个法术序列的由来。而‘零时迷锁’这个法术，代表的就是三条真理之一的‘时间’。” “原来如此。”马林的心神瞬间被神秘侧的知识所吸引，不由想道，按照赛琳娜·安妮斯顿的说法，难道真理迷宫这个序列的s级法术，会和‘空间’或者‘生命’有关？ 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又害怕触犯对方的禁忌。 反而是赛琳娜·安妮斯顿看出马林的想法，耐心地继续给他讲解了很多有关于西方神秘侧的知识。 直至让他对很多神秘侧相关的事情有了新的理解，就连一边开车的李舒桐也不知不觉中竖起了耳朵。 …… 第七十四章 虚惊一场 汽车很快抵达了仰星酒店的旧址。 “就是这里。”马林介绍道。 虽然才过短短几天，但这座曾经由一对爱人精心打造的梦想乡，已经完全化成了一片废墟，让人唏嘘不已。 此刻的四姑娘山山脚，正下着绵绵细雨，雨水从废墟的残痕断壁流过之后，又在松软的泥地上带起一条条黑色的涓流，逐渐蔓延在一行人的脚下。 安吉莉拉丝毫不在意自己纯白色的丝袜被脚下的肮脏泥渍所玷污，信步走到废墟之前，然后闭眼冥想。 片刻之后，她轻声说道：“的确是迪塞尔，只是他的气息被已经被此处的地脉掩盖，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进行追踪。” 赛琳娜·安妮斯顿上前问道：“需要多少时间。”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如果他还没离开这座城市的话。” 安吉莉拉偏着头想了想：“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所罗门圣殿的秘密在这个罪人的手里。” 赛琳娜·安妮斯点头，然后转过身对马林和李舒桐说道：“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可以麻烦两位帮我们寻找一下附近居住的地方吗？”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附近的酒店很多。”马林回答道。 “万分感谢。” 马林点点头，踟躇了一下。 “可以冒昧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赛琳娜·安妮斯微笑道。 马林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疑惑：“我听我们队长说起，是安吉莉拉女士亲自点名要求我来配合调查，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 这个问题让赛琳娜·安妮斯一愣，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安吉莉拉，见安吉莉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马林先生不知道你的法术——窥秘之瞳的由来吗？” 马林并不好奇对方知道自己的能力，回答道：“据我所知，这个法术来自于你们天主教会的教典——《福音原典》中的法术序列‘全视之眼’，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当然有了。”赛琳娜·安妮斯毫不客气地说道，然后她偏着头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口。 又过了片刻，她忽然无厘头地问道： “你知道美国的国徽吗？” “额……这个倒是从来没关注过。” 马林有点莫名其妙，不是在说窥秘之瞳吗，怎么会和美国国徽扯上关系。 马林的表现并不出赛琳娜·安妮斯的意料，所以她耐心解释：“美国的国徽上面，有一只眼睛放在正三角之内的图案。而这个图案所代表的，就是全视之眼，也被称为普罗维登斯之眼、普洛维顿斯之眼。” “同时，这个图案也是在公元前4000年就开始兴起的神秘侧组织‘freeandacceptedmasons’，也就是‘共济会’的标志。‘共济会’是西方世界最早的神秘侧组织之一，即使是现在，还偶尔能听到他们的传说。” 赛琳娜·安妮斯见马林脸色如常，似乎对之前的消息并不太过在意，她才用有些严肃的口吻说道：“至于现在——” 她忽然放低了声线：“这个法术序列的主人，就是我们天主教会的历任教皇。” 卧槽。 马林的脸上终于变色，他这才知道自己的法术原来拥有这么巨大的背景，不由心中生出戒备。 他以己度人，假如别人拥有自家大佬专属的法术序列，那么自己这边做出什么回应都不算奇怪。 就连旁边一直偷听的李舒桐都长大了嘴巴。 不过赛琳娜·安妮斯似乎再次看出了他的想法，转又脸色一松，语气柔和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虽然天主教会历代的教皇都使用这个法术序列，但是并不代表使用这个法术序列的人都会成为教皇。即使是现在，在天主教内，这个法术序列的使用者也不在少数。” 那你早说啊…… 马林感觉自己腿都软了，这个世界的天主教会显然是个庞然大物，如果对方真的对他有意思，他不确定守夜人会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小角色和天主教会硬刚。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恶意，经过重度惊吓的马林胆子也大了起来，好奇地问道：“那窥秘之瞳后面的同序列法术都是什么呢？” 赛琳娜·安妮斯忽然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请原谅我并非刻意隐瞒，而是……总之如果有机会的话，神会指引你的前进。” 这说半天等于一句话也没说…… 马林心中郁闷。 但是自己被吓了一跳不收获点什么他又有点心有不甘，想了想，于是再次开口：“那可以告诉我‘圣灵转生’的a级法术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其实毫无卵用。 但他纯属小孩子的举动居然逗笑了赛琳娜·安妮斯，她捂嘴轻笑了几声，才毫不隐瞒地说道：“‘厄运真言’，这是安吉莉拉大人所掌控的‘圣灵转生’序列的a级法术。” …… c市大学。 多媒体教室。 马茹雪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诚挚歉意的林雪珊。 不知道李哲羽给安素素说了什么，一直对林雪珊异常戒备的安素素，居然主动担当起了和事佬。 更诡异的是，本应把自己当成情敌存在，一个月前还扬言要自己好看的林雪珊，居然主动给自己道歉，还说希望和自己做朋友。 马茹雪有种康乾转世，然后一觉醒来，发现大清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的感觉。 但是天生好脾气的她还是接受了林雪珊的道歉。 并且答应下个星期和她以及安素素一起去逛街。 等到马茹雪和安素素的身影消失，林雪珊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振奋地挥了挥拳头。 果然有效！ 只要接下来能够和马茹雪搞好关系，就能够很轻易接触到马林了。 她不由对自己的手机心生感激。 她打开sari，兴奋地说道：“sari你的方法好厉害，可惜你不是人，没办法给你奖励。” “其实主人您是可以给我奖励的。” “哈？那是什么？给你换个新电池吗？”林雪珊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我并不需要那些……我想吃东西，主人。” “你不是一个程序吗？怎么吃东西？”林雪珊说着，忽然觉得大脑莫名其妙变得有些迟滞。 “主人都能吃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吃……” …… “是啊，我都能吃东西，你为什么不能吃……”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平淡…… 第七十五章 怪异 “雪珊！你怎么了！” “啊！？” “你没事吧。” “没事。” “要不要回寝室，我感觉你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 “哦，不用，谢谢，可能是昨天熬夜追剧了吧。” 要好的同学关心地问道，林雪珊随口应付，因为她的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确实看到了，自己手机……吃面的景象。 她按照sari的话，将手机放到餐盘的旁边。 然后手机的屏幕，忽然出现了一张嘴巴，就这样将面条不停隔空地吸到嘴里，而且吃完之后还抱怨肉太少。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以为这是哪个傻x随口开的一个劣质玩笑。 但这的确是她亲眼所见。 林雪珊惊讶之余，心中又是恐慌，又有点窃喜。 恐慌的是这种神异不知道是福是祸。 窃喜的是自己得到了与众不同的际遇。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先告诉自己同寝室的其余两个姐妹。 林雪珊大学寝室是四人制的，寝室里和她最要好的是王婕，但另外两个女孩和她关系也还不错。 其实在以往的学校生活，只要不是涉及到李哲羽，她的脾气性格大致还是讨人喜欢的。 两个室友中，一个身材十分娇小的女孩子叫做赵佳怡，另一个则是体型巨大的胖子，叫做沈悦。 现在，两人有些怨气地看着兴奋又紧张的林雪珊。 就在半个小时前，林雪珊难得再三请求他们到寝室里集合，她们都是放弃手里的事情匆匆赶回来的。 自从王婕的死讯传出来之后，他们三人都很少再回这个寝室了。 “雪珊，有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啊。”沈悦最先开口，她的性格一向风风火火。 虽然明知道寝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林雪珊还是四下先张望了一下，才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神秘莫测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的手机出问题了。” 赵佳怡一脸的不解：“出问题不是该找修手机的吗，干嘛要找我们，我们也不会修啊……” “笨，不是这种问题，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林雪珊打开了sari，“sari，和她们打个招呼。” “你们好！” …… 赵佳怡和沈悦面面相觑，这个……难道很奇怪吗？ 林雪珊有些着急的抓了抓头发，忽然灵机一动： “sari，他们两个谁长得漂亮一点。” “主人，如果不看身材的话，左边要更漂亮一点。” 沈悦露出惊喜的表情，而赵佳怡明显有些气恼，然后两人同时一怔，异口同声地问道：“雪珊，这是怎么回事？” 赵佳怡有些心有不甘：“该不会是你自己录的吧。” 林雪珊洋洋得意地说道：“那你们自己问。” 两个小姑娘立刻来了兴致，赵佳怡想了想，红着脸率先开口问道：“我的欧派还有机会继续成长吗？” 一旁的林雪珊和沈悦顿时无语。 “还有机会，人类在孕后期及哺乳期，因为激素变化和体重增长，欧派会明显增大。” sari语气流畅地说道，已经丝毫没有一点普通人工智能呆板的感觉。 “真的吗？”赵佳怡一脸惊喜。 “真的，但在停止哺乳后，乳腺萎缩，欧派会重新变小，随着弹性纤维的减少，欧派还会松弛下垂。” “……” 赵佳怡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林雪珊和沈悦在一旁笑得前合后仰。 “哈哈，沈佳怡你就不要再挣扎了，这辈子就顶着一对a过日子吧。”两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赵佳怡气得一口气喝了一盒牛奶。 “好了好了，轮到我了。”沈悦一脸的兴奋。 她想了想，开口提问：“我的男朋友会背着我出轨吗？” 沈悦大学单身了三年，临近毕业才终于找到男朋友，还是个身材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竹竿男，但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她还是异常珍惜。 “根据大数据调查，男性出轨比例和女方的体重呈正相关，具体公式如下……将您的体重带入进公式计算可得，您的男友出轨几率大约为771%。” 这次轮到林雪珊和赵佳怡笑的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沈悦你快开始减肥吧，再不减肥，男朋友就要移情别恋了。” 沈悦气得随手抓起一把薯片就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sari继续说道：“主人，可以奖励我吃东西吗？” “它还能吃东西！？”赵佳怡和沈悦一瞬间陷入呆滞。 不等林雪珊开口说话，沈悦已经兴奋地眼睛发光。 她拿了一根火腿肠，剥开之后随手拧了一截，杵到林雪珊的手机屏幕：“你嘴巴都没有，看你怎么吃。” 然后，在三人有些惊恐的目光中，手机屏幕中央缓缓出现了一张嘴。 不同于上次吃面，这张嘴张开之后，露出了鲨鱼般的牙齿，然后一口咬在火腿肠上面，沈悦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把手拿开。 “哎呀，我的手。” “怎么了，悦悦。” “我这有创可贴！” 林雪珊和赵佳怡都吓了一跳，两人手忙脚乱地凑上去帮忙，看到沈悦手指上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你叫得这么凄厉，我以为你的手指被咬掉了呢。”林雪珊拍着胸口说道。 三人丝毫没有注意，在他们注意力都被沈悦吸引的时候。手机屏幕里的那张嘴，正伸出血红的舌头，贪婪地舔着洁白的牙齿上，那一点暗红的血迹…… 第七十六章 厨之诡道 安吉莉拉和赛琳娜·安妮斯顿打算在四姑娘山长驻，期间并不需要马林和李舒桐的帮忙，所以两人在帮他们安排好食宿之后，开车回到市区。 “可以啊，毫不留情地拿着可怜同事的工资，大把大把地挥霍。” 李舒桐将马林送回他的新家，看了一眼高档小区整齐的绿化，顺口调侃。 可惜马林的脸皮堪比城墙，毫不在意地点头赞同。 “是啊，用别的人工资就是不怎么心疼。” “下车！”李舒桐气结。 她见马林关上车门，一踩油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林心情愉快地哼着歌，一边漫步在小区的步行道上。 回到家，打开房门，发觉马茹雪还没有回来。 老妹这几天回家略晚啊。 马林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新房子离马茹雪的学校不远，大概没有长途公交的压力，马茹雪反而在学校里待了更长的时间。 说起来，因为前天做的菜实在是太多了，以马茹雪勤俭持家的性格显然不允许浪费，所以昨天兄妹两吃了一天的陈饭。 马林感觉肚子有点饿，打开冰箱发觉还剩最后一份宫保鸡丁，不过已经吃掉了一大半，空空的餐盒里只有寥寥可数的几颗鸡丁和花生米。 好消息是米饭还有不少，虽然已经在冰箱里放了两天了。 嗯……还有鸡蛋以及两根泡面用的火腿肠。 他看了一眼时间，觉得马茹雪快要回家了，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高端操作。 说起常规的做饭，他肯定不认为自己比得上自家的妹妹。但是，作为一个独居多年的单身狗，他还是有自己的拿手绝活的。 老妹，是时候让你尝试一下万物皆可入炒的厨之诡道了。 马林打了两个鸡蛋，搅拌均匀，然后在铁锅里倒入少量植物油，起烟之后迅速倒入蛋液，然后快速翻炒。 等到蛋液变成金黄，又将切好的火腿肠颗粒倒入。 接下来是吃剩的宫保鸡丁，虽然鸡丁和花生米不多，但是剩下的油水还不少，倒入之后，一股鸡蛋混合着辣椒的香气迎面扑来。 最后是米饭，果然只有隔夜饭才能给这份炒饭注入灵魂。 干涸的饭粒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锅中的油脂，很快就呈现出焦黄的色泽，这个时候适时再加入一点酱油提味，一份冒着热气的混炒已经呼之欲出。 马林用两个碗将炒饭乘出，他的耳朵已经听到了电梯开门的声音，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出妹妹崇拜的眼神。 “好香啊，哥哥，你在做饭吗？”妹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马林殷勤地将两碗炒饭端上饭桌。 “茹雪，来试试我的手艺。” 马茹雪看着桌上的炒饭，不由露出怀念的表情：“上次看见哥哥做饭，已经是好几年前了呢。” 她一边说着，边在厨房简单洗了洗手，接过马林递来的勺子，小心翼翼挖了一勺放入嘴里。 她的眼睛明显一亮。 马林连忙追问：“怎么样？” 然后他就看到了马茹雪随即露出患得患失的表情。 “哥哥，以后做饭还是我来做吧。” “有什么问题吗？”马林强忍住心中的失望，有些低沉地开口。 “味道没有问题。” 妹妹的话稍稍让他心中好受了一点。 “但是哥哥不会考虑这一餐的卡路里吗？这碗饭吃下去大概可以三天都不用吃饭了。” “有……有这么夸张吗？”马林不自信地说道。 马茹雪面无表情地扒开表面的炒饭，碗底尚可流动的油水触目惊心。 “好……好吧。”马林别过脸，垂头丧气地说道。 吃完饭后，两兄妹开始闲聊，因为没有过去‘自己’的记忆，所以马林一向尽量避免和妹妹回忆往事。 不过今天马茹雪显然没有回忆往事的兴趣，她今天思考了好半天，才下决心，有些犹豫地说道：“哥哥还记得上次我说过楚宁姐姐要回国了吗？” “哦，那个啊，你是这么说过好像。”马林呼吸明显一窒，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表现的若无其事。 “是这样的，今天楚宁姐姐给我打过电话哦，还问起哥哥的近况呢。” “是……是吗？他问我做什么？” 虽然明明知道这个世界的楚宁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楚宁’，但是听到妹妹这么说起，他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问哥哥最近在干什么呢。”马茹雪看着自家哥哥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已经完全暴露的发光的眼神，似喜还忧地回答。 “哦……那你怎么回答的。”马林继续‘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水，看似随意地继续发问。 “我说哥哥现在在当男公关。” “噗——” 早有准备的马茹雪侧身躲开。 “我开玩笑的。”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马茹雪叹口气说道：“哥哥既然很在意，就别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嘛，作为妹妹，我是会帮你的。” “好吧，我的确有些在意。”马林承认：“不过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在意。” 他没有骗马茹雪，他的确就在一开始知道楚宁的消息的时候有些在意罢了。 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之后，他已经十分的清楚，虽然看似同一个人，但实际上是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自己抱着对另一个楚宁的感情来对待这个世界的楚宁，那对谁都是不公平的。 何况，就算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希望，所以暂时也没有在这个世界成家立业的想法。 “别光说我了，你呢，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既然解释不清楚，马林就干脆将话题岔开。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有神秘的存在，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所以他格外关注妹妹大学的状态，害怕马茹雪成为某个神秘事件的受害者。 “大概……没有吧……” 既然自家哥哥不想提楚宁的话题，马茹雪乖巧地顺着马林的话说下去。 不过她刚想说最近给她道歉的林雪珊，又觉得这种女生之间的奇怪八卦应该不满足哥哥对‘奇怪的事情’的定义，所以临时改口。 马林不厌其烦地说道：“如果遇到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告诉我，比如校园传说之类的。” “哥哥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对啊，我为毛要感兴趣，马林沉默了一分钟。 “啊，我最近在写小说，需要题材，记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哥哥你找借口的速度就不能提高一点吗？ 马茹雪沉默了三十秒。 “知道了哥哥。” 第七十七章 逛街 时间在平淡中又过了两天。 这天，马林早起，看见马茹雪难得地穿起了裙子。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马林随口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越来越了解自家的妹妹，梳妆打扮绝对和有没有男朋友没有任何关系。 “约了人去逛街。”马茹雪对着客厅的落地镜转了一圈，看着镜中少女裙踞纷飞，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马林拿起手机，转账一万。 这个时候，就该是到了展现身为哥哥的豪迈的时候了。 马茹雪听见手机提示，拿起来一看，甜甜地笑道：“谢谢哥哥。”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渐渐接受了马林的转变，这个世界上没有女孩子是拒绝爱美的，唯一能阻止她们的只有穷。 或者懒。 而马茹雪显然是个勤快的好女孩。 只不过她现在对马林的工作充满疑虑，还不敢轻易进入由俭入奢这个环节。 但至少马林给她的钱她已经不会推迟了。 他们兄妹两相依为命，比一般的兄妹感情要好很多，更何况马茹雪还‘含辛茹苦’地照顾了马林三年。 “拜拜！” “注意安全。” “哦对了，今天晚饭我可能不回来吃。”给自家哥哥打过招呼之后，马茹雪轻快地出门。 走出小区的时候，制服笔挺地保安微笑着问好，让她有些窘迫地匆忙学习别的住户点头示意，她还有些不习惯现在的生活。 打车到了事先约好的cbd，安素素已经到了，看见她过来，连忙招手：“这里这里。” 马茹雪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林雪珊的身影，才有些抱怨地向自己的闺蜜开口：“说起来你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那天这么帮她说话。” “哪有。”安素素一摊手：“我只是看她这么诚心，被她感动了而已。” “吹吧你。”自家闺蜜一向精灵古怪，马茹雪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她还没到吗？”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称呼林雪珊的名字。 “林雪珊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正在找车位。”安素素回答道。 又过了几分钟，林雪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内。 “抱歉，来晚了。”她的脸色有些古怪，脸上看起来擦了很重的粉。 “没事没事，走吧，我知道一家很有意思的店。”安素素自来熟地说道。 马茹雪悄悄叹了口气，她十分庆幸安素素的存在，不然她完全没办法和林雪珊自如的相处。 安素素一手拉着一个，三个女孩就在商场内闲逛起来。 不过很快，安素素和马茹雪都发现了，最开始提出逛街的林雪珊，似乎有些没有兴致。 她的双眼游离，时不时看着马茹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还是安素素说道：“有些累了啊，我们去找一家咖啡馆坐一会儿吧。” “对对对，前面那家就不错。” 心不在焉的林雪珊完全没有反对，于是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实际上，林雪珊此刻的内心，确实无比挣扎。 事情还要从前两天说起。 自从她把sari的事情告诉自己的两个室友之后，sari的神奇，很快就将她们牢牢吸引。 她们不顾林雪珊的反对，按照sari所说的，各种给它喂食。 sari一开始什么都吃，但到昨天开始，就只吃肉了。 那诡异的嘴巴和可怕的牙齿，在咀嚼肉类的时候，总是发出恐怖的声音，听得她毛骨悚然。 但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昨天下午sari竟然提出要吃生肉。 她当然不可能点头同意，于是断然拒绝，而赵佳怡和沈悦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 但当她要去上课，赵佳怡和沈悦却奇怪地坚持让她把手机留下来。她也没多想，就把手机留给了她们。 等到下午回家的时候，她拿回手机，却总感觉手机似乎变重了一点。 而且她的这款手机颜色是玫瑰金，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越看越觉得手机的颜色越来越深。 而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在宿舍楼下听见两个女生在小声议论，说平时这个点，总跑过来蹭吃蹭喝的一只流浪狗今天奇怪地没有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总会让她想起刚才出门时，地上无意看到的诡异绒毛，她恨不得丢下手机就跑。 但是每当她要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又将手机收进了自己口袋。 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做噩梦，梦见sari正在咀嚼沈悦的手指。 她从梦中惊醒之后，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她觉得自己状态十分的奇怪。 当她看到马茹雪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上次马林来救自己的事情，想要立刻把这件事告诉马茹雪，让她向马林转达。 但是她又怕这种古怪的事情，将马茹雪拖进来会被马林反感。 还有她不认为马林能够处理这种事情，像这种神异之事，也许去找个道观或者寺庙更好一点。 她就这样患得患失地想啊想，很快就被安素素和马茹雪看出了端倪。 三人分别点了咖啡之后，在一个精致的小圆桌前落座。 安素素向马茹雪使了个眼色。 马茹雪犹豫地说道：“……雪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啊啊，没问题。” 如果换在平时，自己心上人的妹妹主动示好，她说不定会高兴地跳起来，但现在心事重重地她只能勉强在自己的脸上露出笑容。 马茹雪暗暗松了口气。 “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可以给我们讲讲，安素素的鬼主意很多，说不定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马茹雪果断出卖了自己闺蜜。 “这个啊……” 因为是马茹雪主动提出，之前本来已经被摈弃的想法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让她有些怦然心动。 安素素也在一边趁热打铁道：“对啊，是你说想和茹雪成为朋友的，有什么给朋友分享也是应该的吧。”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雪珊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放到了小圆桌上。 她昨天开始就发现了，如果是在公共的场合，sari就会变回之前呆板的样子。 林雪珊吞了吞口水。 “事情是这样的……” 第七十八章 林奇的分析 “左勾拳！左勾拳！不错！nice防守！” 拳击馆内，马林看准时机，一发将自己的对手ko。 窥秘之瞳适时结束。 他走上去拉起地上的对手。 “可惜了，你真是一个天生的拳击手，如果我能早十年发掘你，打磨身体，说不定真的能去争一争重量级的金腰带。”一旁兼职裁判的拳击馆的教练，有些遗憾的拍了拍马林的肩膀。 “要不你现在试着练练肌肉，说不定能创造一个神话……” “哈哈……还是算了吧。”使用法术作弊的马林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正规的拳击比赛一个回合就是三分钟，要打数个回合，自己估计也就第一个回合能占便宜。 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对手的showtime。 花式被吊打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告别了拳击馆的教练，他打车回到家，忽然想起妹妹今天好像逛街去了。 嗯，看来今天只有吃外卖了。 马林打开外卖软件，刚刚挑选完，然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见自己妹妹，心事重重地走进客厅。 “不在外面吃饭吗？茹雪？”马林好奇问道。 马茹雪少见地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闷声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才开口：“哥哥，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鬼？ 马林吓了一跳，难道自己乌鸦嘴，早说才提醒了妹妹，晚上回来就真遇到神秘事件了？ “应该……有吧。”马林觉得这件事马虎不得，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今天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奇怪的事情……”马茹雪斟酌了一下，还是点头道：“的确是奇怪的事情，只不过不是我遇到了，而是朋友遇到了。” 还好……马林松了一口气，语气放缓道：“是什么样奇怪的事情？” “我的一个朋友，说她的手机里面的人工智能，能够吃东西……”马茹雪开始将林雪珊遇到的事情一一讲给马林。 当听到林雪珊提及寝室里发现的诡异绒毛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行，这件事虽然不是自家妹妹本身，但是也距离很近，一定要认真对待。 马林严肃地对马茹雪说道：“这件事哥哥找人去帮忙，你千万不要再接触你的那个朋友，知道了吗？答应我！” “好……好的。” “对了，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林雪珊。” 咦？这名字怎么似曾相识，马林不由自主想起一个多月钱赚的那笔外快，我擦好像还真是。 …… 翌日，马林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据点。 然后他看到据点只有林奇一个人，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工桌前写东西。 你每天到底多早开始上班啊，队长。 马林心中忍不住吐槽。 林奇听到响动，抬起头发觉是马林，微微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今天来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有！”马林迫不及待将妹妹告诉自己的事情转述给了林奇。 听着听着，林奇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事情有很多种可能，最严重的的甚至连我也不一定处理得了。” “这样严重？”马林咋舌。 林奇认真地说道：“一般来说，像有实体的对手，再无论如何都能攻击或者躲避，而最麻烦的一类事件，就是这种无形无质的灵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可能只是邪教徒在装神弄鬼，也有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神话生物。” “等下李舒桐来了之后让她和你去一趟你妹妹的大学，先调查这件事在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不要轻举妄动。” 马林听到这件事竟然如此严重，不由有些担心马茹雪的安危。 过了一会儿，张鸣宇和李舒桐来到据点，林奇又将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这个可是个麻烦事，最严重的情况，甚至有可能是神话生物。”张鸣作出了和林奇一样的判断。 “尤其是它已经享受了血食，就算一开始只是不怎么起眼的东西，现在说不一定已经变得麻烦起来了。” “不错，所以在确认目标的本质之前，你们不能轻举妄动。”林奇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李舒桐。 “放心吧队长，你信不过马林，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李舒桐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的，我就是信不过你。” “对了，这个女孩，就是上次我和李舒桐接的那个外块的女孩子，林雪珊。”马林看到李舒桐，忽然才想起还有件事没有说。 这下，林奇的脸色更阴沉了。 “张鸣宇你也去一趟吧，如果真的和之前那件事有关，那么这件事就有可能和三位一体教派沾上关系。” 不过想到三位一体教派和天主教会的关系，他反而放松下来。 如果真的和三位一体教派有关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毕竟真正和这个邪教有着血海深仇的，正是天主教会。 虽然这么多年，名义上是全世界绞杀，但真正出力最多的，正是天主教的异端裁判所。 而此刻，天主教会异端裁判所裁判长，有着a级法术的‘地上天使’安吉莉拉·阿佳妮，可是就在144公里以外的地方。 如果能确定这件事和三位一体教派有关，那么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过去。 梵提冈那些人绝对第一时间赶来。 然后自己等人只需要买好瓜子即可…… 第七十九章 发酵 林雪珊回到寝室。 她有些意外地看见赵佳怡居然也在寝室里，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桌前拿笔写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寝室的气氛有些奇怪。 如果是以往，赵佳怡一定早就开心地和她打起了招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有些可怕。 林雪珊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之前看到诡异绒毛的地方，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好像已经处理干净了，这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佳怡，你今天怎么想到回寝室，沈悦呢？”林雪珊尽可能语气轻松地开口。 然而赵佳怡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嘴里不停地低声念叨着什么。 “佳怡，你在说什么……？”林雪珊感觉心里有点发毛，她总感觉赵佳怡的状态有点不对。 她大着胆子，凑到赵佳怡的身边，想看看赵佳怡在写什么东西。 只见赵佳怡在一张白纸上写道： 启示录一 我主仁慈地站在高处 祂的脚下是一只眼睛上长着肿瘤的绵羊 哈利路亚 祂在喊着我的名字 告诉我 约定的日子即将到来 唯一的救赎 就是与祂合为一体 我将做好一切准备 沐浴 割礼 然后进入祂的体内 …… 林雪珊这个时候才听清楚，赵佳怡反复念叨的，就是纸上的几句话。 她闭着眼睛，一脸的虔诚。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林雪珊头皮发麻，茫然充斥她的内心。 但她的本能不断地开始示警！ 走！ 快走！ 离开这里！ 但林雪珊强忍住心中离开的本能，想要先伸手叫醒自己的室友。 “佳……” 忽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来啦……” “谁！” 林雪珊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浑身赤果的沈悦，她似乎刚洗完澡，但没有用浴巾擦干身体。 林雪珊的视线下移。 看见沈悦的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 啪嗒！ 啪嗒！ 透明的水珠不停从她下垂的手臂…… 经过手掌…… 刀柄…… 刀尖…… 最后滴落到地上。 “是……悦悦啊……” 林雪珊一边干笑着，一边往门的地方挪动。 眼前的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太诡异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立刻离开。 “把容器……还给我们吧……” 沈悦的声音低沉地可怕。 在她说话的同时，赵佳怡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缓缓朝着林雪珊逼近。 林雪珊一步步往后退去。 “什、什么容器啊。” 她感到后背传来冰冷的触感，显然已经抵在了门上，她暗恨自己随手关门的习惯，但她现在不敢妄动，因为赵佳怡和沈悦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们的脸色挂着诡异的笑容。 既虔诚，又喜悦。 尤其沈悦，白炽灯照在她赤果的身上，本来冻得有些发白的皮肤反射着冰冷的颜色，再加上过度的沐浴有些发胀，反而像泡在福尔马林中尸体的色泽。 “你……知道的……” “容器……” “在你那里……” 林雪珊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沈悦的嘴巴几乎已经到了她的耳边，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个室友身上低的吓人的体温。 “容器……是这个吗？” 她的脑中灵光一闪，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两人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她晃动了一下手机，两人目光随着她的手机不停地晃动。 原来如此…… 她再次无声无息地往门缝挪动了一点，暂时和两人重新拉开了一点距离。 “给你们。” 林雪珊当机立断，猛然将手机扔到两个人的身后。 她拉开门就往外冲，这次没有人阻拦她的动作。 她的眼角瞟到，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扑向了手机的方向。 得救了…… 林雪珊几乎想放声大哭了，她在走廊上狂奔。 一边跑一边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一个月前才差点被拿去当了祭品，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 还好，这次得救了。 但是跑了几步，她忽然发觉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因为他们所在的这栋楼，大部分都是大四的女生，现在又是上课时间，所以人不多。 但女生之间总是吵吵嚷嚷的，哪怕只有寥寥数人，平时走在过道里，都能感受到一丝丝人气。 她从寝室冲出来之后，陡然发觉，整层楼居然一片寂静，而且明明是白天，她却发现过道的采光，莫名其妙地变差。 不仅如此，她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莫名觉得自己的影子，竟然不知不觉中裹上了一层血色…… 林雪珊心有所感，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将目光移到窗外。 没有想象中的一片光明。 窗外，只有一片诡异的红。 她连忙回过头，不敢再看，难道我还在梦中？ 她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软肉，钻心的痛。 也让她立刻清醒！ 不管了，先出这栋楼再说。 林雪珊刚想继续往外跑，但下一秒，她听到前面的楼梯，传来一个沉重的脚步。 咚！ 咚！ 咚！ 声音越来越大—— 她心中一突，左右看了一眼，随手打开旁边的寝室门，就钻了进去，然后飞快地合上门。 在合上门的瞬间，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了过道的地面。 她连忙锁上门闩。 吧嗒！ 门闩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刺耳。 糟糕！ 她听到脚步声明显一滞。 然后重新响起。 林雪珊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不敢确定那个明显不像是正常人影子的主人，有没有判断声音来源的能力。 她紧贴在门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双手抱在一起拼命地祈祷。 脚步声停止。 吱——呀—— 开门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显然那个影子的主人已经开始检查房间。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所在这间寝室，因为他们大学的寝室布局都是上铺是床，下面是桌子，并不存在床底这一说。 柜子内有两个隔断，也不可能有人藏的进去。 窗户上有防护栏，而且她所在的楼层是五楼，跳出去和自杀没有区别。 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只能在这个宛如囚笼的寝室内，等待着恐惧降临。 脚步声重新响起…… 停顿。 吱——呀—— 又一间寝室门被打开。 …… 脚步声重新响起…… 停顿。 吱——呀—— …… 声音越来越近…… 第八十章 陷入 马林三人开车来到c市大学。 李舒桐拿出手机，拨打林雪珊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奇怪，怎么打不通？”李舒桐奇怪道。 马林想了想：“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有这个可能。”李舒桐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继续道： “我打电话问过了，现在有林雪珊选过的一门选修课正在开课，她现在有可能在上课，也有可能是在寝室或图书馆。” 张鸣宇开口提议：“那还是你们两人一起，我们分头行动。” 李舒桐和马林同时点头，李舒桐自告奋勇道：“那我们去林雪珊的寝室看看，你去多媒体教室找她。” 三人分开，李舒桐事先已经调查了林雪珊的寝室——女生寝室三号楼512房间。 “你们以前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马林边走边说道。 李舒桐沉思了一下，摇头：“我反正没遇到过，不过听队长和张鸣宇说起过，不过那一次他们运气比较好，最后发现只是邪教徒在装神弄鬼，吸收信徒。” “也就是说，我们还都是第一次处理这类型的事件吧。”马林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到了三号楼，两人直接向宿管出示了警察的证件，中年宿管大妈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两位警官，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谁报的案？” “不该管的不要管。”李舒桐冷酷地说道。 她不笑的样子，的确颇有威慑力，宿管大妈明显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是是是，两位警官你们随意。” 马林和李舒桐一起往楼上走。 “这栋楼好像没什么人啊。”马林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道。 李舒桐露出嫌弃的表情：“真是抱歉啊，没有光着身子的学妹从寝室里冲出来让你大饱眼福。” 马林郁闷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好吧，不开玩笑，现在上课时间，再加上这栋楼很多大四的学生，自然人比较少，你又不是没读过大学。” “我这不是忘了嘛。” 两人到了林雪珊的寝室，门没有锁，露出一条不宽的门缝。 因为马林的存在，李舒桐没有直接推开，而是伸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到回荡，马林侧耳倾听，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 咚！咚！ 李舒桐又敲了两声。 依然没有回应，她干脆示意马林非礼勿视，然后直接一把推开了房门。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件极为普通的寝室，因为不常住人，所以收拾得很干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地上隐隐可见一些未干的水迹。 “怎么样？在里面吗？”马林在她身后问道，没有贸然探出头去看。 “奇怪，怎么会没人？”李舒桐喃喃自语。 房间没锁，说明里面应该是有人的，但是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难道是出去上课忘了锁门了吗？ 马林这才放心大胆地跟进房间：“原来女生寝室是这个样子啊，也很普通嘛。” 李舒桐忍不住吐槽：“那你以为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去上厕所了。” “有这个可能。” 两人在寝室里随处走动。 “也有可能去洗澡了。”李舒桐看了看地上的水迹，羡慕地说道：“真好啊，这层楼就可以洗澡，想当年我读大学那会儿，还要专门去澡堂。” “那我是不是先出去比较好。”马林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放心吧，即使是女生寝室，也没有人喜欢裸奔。”李舒桐白了他一眼。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在这个房间等着，我去浴室看看，如果没有人的话估计就在张鸣宇那边了。” “ok。” …… 马林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知不觉走到阳台。 忽然，他的脚下一顿，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手机。 卧槽，没有踩坏吧，马林下意识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李舒桐已经离开了，连忙俯下身子把手机捡了起来。 这是一款最新的水果手机，玫瑰金，可惜屏幕的正中心裂开了两条大缝，就是不知道是本来就有的，还是自己踩坏的。 这尼玛，损失惨重啊，连tm手机都学会碰瓷了。 马林无比郁闷，只能寄希望于一会儿手机的主人讲点道理，这款手机他在网上看到过，乞丐版的也要一万起步。 不过这个时候主人没有回来，他忍不住心里起了好奇。 反正都摔坏了，看看还能不能开机。 他长按了开机键，居然顺利点亮了屏幕。 看着手机上logo变动，他忽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好像自家妹妹告诉自己的神秘事件就是一部能吃东西的手机。 该不会这么巧，就是自己手里这一部吧…… 开机之后，他看到手机似乎没有像普通手机一样进入屏幕锁定的界面，而是开始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过道。 过道上没有一个人，血色的光从窗外照进来，显得阴森而恐怖。 只能听到视频里，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缓慢而有节奏地响起。 但完全看不到这个脚步声的主人。 马林越看这个过道，越觉得眼熟，到底是哪里看够呢？ 卧槽，这不是刚刚才看到过，女生寝室的过道吗？ 马林忽然反应过来，但是更多的疑问顿时涌上心头。 那这个视频是谁拍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红色的光是后期处理过的吗？ 他有些拿不定注意，又继续看了一会儿视频，还是什么都没有，镜头似乎就是固定住的，只能听见时远时近的脚步。 他百无聊赖地关上手机。 再次四下张望，紧接着，他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寝室的门已经自动关上了。 是刚才自己注意力被视频吸引的时候，风吹上的吗？ 马林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心里有点发毛，窗户都关上的，哪来的风。 他忽然发现关上门之后，门的背面贴了一张纸。 他好奇地凑上去看。 纸上写道： 启示录二 我祈求主 我的肉体已经准备完全 让我进入祂的身体 主拒绝了我 祂说 命中注定的女人就在这里 神子将孕育在她的腹中 找到她 不要让恶魔 将神子 在她的子宫之内扼杀 哈利路亚 …… 这是什么意思？ 纸上的文字让马林感觉惊悚。 这个我是谁？进入身体是什么意思？ 这个命中注定的女人是谁？ 是林雪珊吗？ 难道她已经出事了？ 马林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郁。 他忽然想起来，距离李舒桐出去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为什么李舒桐还不回来？ 马林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 他咬了咬牙，将门猛然推开。 果然——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空寂的过道。 已经被。 染成赤红…… 第八十一章 怪物（厚颜求票票） 这是怎么回事？ 马林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快。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决定先去浴室看看李舒桐在不在。 现在已经不是顾忌礼义廉耻的时候了。 他拿出手枪，握在右手。 冰冷的金属与手心接触，暂时给与了他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全感。 走道的地面有着浅浅的两行水迹，马林鬼使神差地想到视频中那个沉重的脚步声的主人。 他尽可能放轻脚步，快速朝着过道的一侧移动。 很快，他在一面墙上看到了印着浴室两个大字的牌子。 马林刚想走进去，忽然看到地上两行水迹的终点，竟然就在这个浴室之内！ 这让他的脚步一顿，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打开了窥秘之瞳。 他的视线迅速跨过厚厚的墙壁，进入了浴室内部，然后，他看到了个足足有三米高的庞大身影。 在这一刹那！ 他的脑中‘轰’地一声，发出巨大鸣响。 马林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被眼前的这个身影震慑，但随即一股冰冷的寒流在脑中出现，让他的意识迅速回归身体。 这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马林的心中感受到巨大的恐惧。 他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个巨大的身影包裹在一件黄色的连帽罩衫之中，明明薄薄的一件衣服，却能将这个身影全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更可怕的是，当他努力想要看透这件黄色的连帽罩衫的时候，这个可怕的怪物似乎心有所感，缓缓转身朝着马林所在的地方看来。 马林立即关闭了法术。 跑！ 这是他心中剩余的想法。 他不认为自己半吊子的拳击水平，和一把小口径的手枪，能给这样的怪物造成多少的伤害。 沉重的脚步声从浴室内响起。 马林想都不想就往过道的另一头飞奔，跑了几步，他忽然看见左手边的一间寝室虚掩着房门，连忙一把拉开，转了进去。 他将门关上，把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全力听取过道的动静。 好在那个沉重的脚步响了一阵，但并没有靠近，似乎在浴室门口踟躇了片刻，又走回了浴室。 马林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顺着血腥味转过头，看到寝室内部的一瞬间，他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 这间寝室的布置和之前512房间大致一致。 但是寝室的中间，却莫名其妙多了一座石台，石台的中间，有四只苍白的手臂。 殷红的鲜血从手臂的断口，缓缓流淌到石台的中央。 这四只手臂皮肤虽然透露出失血的苍白，却依然充满光泽，明显来自年轻女子的身体。 马林看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四只手臂之中，有没有林雪珊的双手。 他虽然对这个女孩没有感觉，但是也承认对方的长相身材都是不折不扣的美女，如果其中一对双手来自对方，的确让人扼腕叹息。 经过几次事件的洗礼，马林虽然觉得眼前场面恶心邪恶，但是已经有了足够的承受能力正视当前的一切。 他又将耳朵贴着门听了片刻，确认门外没有响动，才轻轻挪动脚步，走到石台面前。 果然，他在石台的旁边，看见一张带血的稿纸。 纸上写道： 启示录三 仁慈的主告诉我 我的心意祂已知晓 我可以 怀着喜悦的心情 将我的双臂奉上 啊 祭台之上 我的血液 竟然如此美丽 神圣 让人忍不住 高声歌唱 沿着岸边，切开云彩 双子的太阳沉向湖间 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 就在那卡尔克萨 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 夜中运行的奇妙之月 但更加奇妙的还是那 失落的卡尔克萨 毕宿星的歌无人听晓 国王的褴衣随风飘摇 歌声默默地消逝在那 昏暗的卡尔克萨 我的灵魂已无法歌唱 我的歌像泪不再流淌 只有干涸和沉默在那 失落的卡尔克萨 …… 马林将这张稿纸放回原处。 他无法理解邪教徒的想法，却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发至内心的厌恶。 寝室里怪异的景象，时刻提醒他此处不能久留。 虽然浴室里没有李舒桐的身影，但他并不认为李舒桐已经死在了刚才那个怪物的手上。 没有原因，只有直觉。 他决定还是先尝试搜索一下李舒桐的下落，李舒桐对于这些事情，再无论如何肯定比他这个萌新有经验得多。 也许她也躲在这些寝室里的其中一间也说不定。 但是该怎么联系她呢？ 马林拿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手机屏幕的左上角，无情的告诉他此处没有信号。 他想了想，又拿出捡来的那个手机。 点亮屏幕之后，竟然发现视频还在播放。 而且因为视角很平，视频里还面前能看到浴室门口的景致。 马林陡然发现，视频中的浴室门口，明显水迹更多。 难道这个视频并不是提前录制的，而是实时的监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马林再次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以后，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大着胆子往浴室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走进了视频里可以监控到的位置。 然后，他果然在视频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视频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红光，马林忍不住抬头根据视频的角度，找了一下监控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找到。 很好，至少这个可以看到怪物出来没有。 马林心想。 他悄无声息地远离浴室。 刚才那个诡异的房间不能去了，但是该怎么联系到李舒桐呢？ 他灵光乍现。 不对，如果李舒桐真的还在这层楼的某个房间内，她一定知道我会去寻找她，那么肯定会在房间门口留下记号。 如果这层楼的房间没有记号，那么她肯定已经往楼下去了。 毕竟这个怪物虽然可怕，但是如果只是待在浴室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这里的坏境实在太过诡异，肯定还有其他危险潜藏其中。 马林拿定主意，开始往过道另一端的楼梯口移动。 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两侧的房门。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竟然真的在右侧的一件寝室门口，看到了一个十分隐晦的标记。 那是在房门的下面门缝，露出一点白色的纸角。 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去寻找记号，随手路过的话，绝对发现不了这一点。 这就对了嘛。 马林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门口，空荡荡的过道只有血红的光辉映照。 他轻轻拉住纸角，抽了出来。 然后一怔。 正如他所想，这的确是一张纸条，但是纸条上面写了三个字：救救我。 这绝对不是李舒桐。 难道是林雪珊？她还没有死？ 马林轻轻吸了口气，想了想，摸出自己钱包，将自己的身份证取出来，低身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寂静的过道，甚至能让他听得到自己快速的心跳。 房间内迟钝的反应让他有些着急。 他再次回头看向浴室，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他终于听到了房间里门闩一点点转动的声音。 过了很久，门终于轻轻打开。 吱—— 虽然开门的人已经尽可能地轻手轻脚。 在这空寂的过道中，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都会造成巨大的回响。 马林心里一突，迅速伸手拉住把手，将门缝扩大。 然后一个闪身转了进去。 轻轻将门关上。 果然，门外再次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马林顾不上去看房间里的人，连忙拿出捡来的手机点亮屏幕，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黄色连帽罩衫的高大身影，缓缓从浴室走出。 这个身影的具体模样，全部都被这件巨大的连帽罩衫遮挡，埋没在阴影之中。 只能看见随着它走过的地面，出现两行浅浅的水痕。 这一次，这个怪物没有再走回浴室。 第八十二章 神秘仪式（厚颜求票） 马林死死盯着手机的屏幕。 他看见身着黄衣的怪物出现在浴室门口的过道上，然后停住了脚步。 还好，刚才的声音虽然再次惊动了他，但并不能让他判断出声音的具体方位。 马林刚刚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就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只见怪物巨大的身影，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沉寂了片刻，忽然黄色衣衫之下，开始了一阵剧烈的扭动。 黄色的衣衫被不停蠕动的扭曲，撑开成为各种各样的形状，甚至其中隐约可见还有两张人脸。 然后一个扭曲的人形生物，从衣衫下面，缓缓探出身体。 这是一个没有手臂的女人，她的浑身沾满了粘稠的液体，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头部和身体几乎呈现九十度直角弯曲。 她的双膝像是没有关节，诡异的扭向一边，片刻之后才缓缓回正位置，试图从地上站立起来。 她的一颗眼珠已经不翼而飞，空荡荡的眼眶中不停流淌着黑色的鲜血。 另一颗眼珠垂落在眼眶之外，背面连接着几根黑色的神经和血管。 她的嘴巴半张着，发出嘶嘶嘶的低吼。 混乱和扭曲在她的身体里面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马林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的胃部翻滚。 这个女人终于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身着黄衣的怪物低声开始开始了咏唱，这是马林闻所未闻的语言，紧接着这个女人忽然发出痛苦的尖叫。 他在做什么？ 马林心中猜测，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低声的抽泣。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冰冷柔软的身躯已经靠在的他的身边，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断臂的女人，捂着嘴，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马林偏过头一看，正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丽少女，林雪珊。 “是佳怡……” 林雪珊无比的自责：“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们……我不该把sari拿给她们看……” 马林瞟了一眼屏幕，看见这个断臂女已经完全陷入痛苦之中，再次倒在地上，不停扭动着身体挣扎。 完全看不出还是女大学生的模样。 马林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林雪珊的肩膀，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林雪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事情要从前几天……” “前面我都清楚，说今天发生的事！”马林飞快地打断她。 “今天……今天！对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林雪珊语无伦次的嘀咕了几句，也许是马林的到来让她暂时找到了主心骨，她总算暂时冷静下来。 “今天我回寝室，看到赵佳怡很奇怪地在写一个叫‘启示录’的东西，后来沈悦也出现了，她刚洗完澡，没有穿衣服，一开始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寝室里。” “然后他们让我把手机给她们，我就把手机扔给了她们，趁机跑了出来。然后发现寝室外面就变成这样了。” “是这个手机吗？”马林把手中手机递给林雪珊。 林雪珊这才注意到，一直播放着监控视频的手机，居然正是自己丢下的那一个，连忙退了两步，一脸地惊恐。 “就……就是这个手机。”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马林继续追问。 林雪珊仍然不敢靠近这个手机，把自己蜷缩在靠近门的书桌旁边，战战兢兢地回忆道：“我想从这里跑出去，然后没走两步，就听到脚步声从楼道里传出来，然后我就躲进了这个房间。” “那个脚步声的主人，听到了我锁门的声音，然后就开始依次打开寝室门检查。 “我很害怕，不敢动弹，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停止了搜索，直接去了512房间。” “他？” “是的，脚步声的主人是个男人，因为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是那个黄衣服的怪物吗？” “不是，不是那个怪物，这个怪物是后面才出现的。”林雪珊的表情愈发的痛苦：“他是人，在和我的两个室友……沈悦和赵佳怡说话。” “说了什么？” “他说，约定的时间已经到来，是时候恭迎我主的圣降。他还说，要找到那个‘逃走的女人’，神子将在她的子宫中诞生。” “那个黄衣怪物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只能从外面的动静判断，这个男人一直在告诉她们……我的两个室友一个古怪的仪式，然后他们好像举行了那个仪式。我只听到她们的惨叫，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痛苦的声音。然后，这个怪物就出现了。” “有没有听到那个仪式是什么？” “没有，我只听懂那个仪式一共有六个部分，最后一个部分，是找到那个‘逃走的女人’，用她的子宫诞下神子。”林雪珊未经人事，此刻不断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子宫’两个字，让她分外羞耻。 何况这个‘逃走的女人’，大概率指的她自己。 马林想了想，继续问道：“你没有试着逃跑吗？” 林雪珊露出绝望地神色：“我试过了，没有用，下去之后还是这一层楼，周而复始，所以我又悄悄跑回来了。” 听完林雪珊的叙述，马林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两张‘启示录’，上面写明了序号，而且启示录上的内容，似乎就和他们举行的仪式有关。 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话，也就是说，他们的仪式已经完成了一半。 马林心中有种预感，如果让这个仪式完成，说不定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过他们抓不到林雪珊的话，那么仪式也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那么我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尝试破坏这个仪式，也许这个仪式破坏掉之后，我们就能逃离这个空间的束缚。 第二个选择，就是等待，就算李舒桐也在这层楼里，那么张鸣宇发现联系不上我们之后，肯定会向队长求救。梵提冈的人绝对不会对邪教徒视若罔闻，也许只要藏在这里不出去，过段时间也能得救。 马林低头思索，正这两个不同的选择摇摆，不过他很快发现，也许对方已经帮他作出了选择。 因为他看见，手机的屏幕中，不知道时候，那个断臂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哀嚎。 然后，在她痛苦的挣扎中，她空空荡荡的衣袖，忽然渐渐鼓起。 两条扭曲地，沾满粘液的触手，从空荡荡的衣袖之中伸展出来…… 身着黄衣的怪物做完这一切之后，再次缓缓走回了浴室，而这个获得新生的女人，不对，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 应该说这个新生的怪物，朝着黄衣怪物消失得地方微微一鞠躬，然后竟然开始了房间的搜索。 马林忽然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开始会放过林雪珊了。 因为只有这么一层楼，那么林雪珊必然就在这些房间之中的一个。 无论怎么跑，都不可能逃离他们的掌控。 马林看到，这个怪物正试图推开左侧的一个房门，但这个房间似乎上了锁，让她无法一蹴而就。 随后，一条细小的肉芽从这个怪物的触手中缓缓延伸，然后插进了锁孔之中，扭动了几下。 锁住的房门应声而开。 第八十三章 逃 要遭！ 马林的脑海回想着两个字。 这层楼的房间虽然不少，但是这样继续下去，这个怪物很快就会找到他们这里来。 该怎么办呢？ 哪怕是自己想要破坏这个仪式，但是对方仪式的具体内容现在他都仍然是一头雾水。 不对，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他想起了自己看到过的两张‘启示录’。 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立，是不是说每次仪式之时，都会有这么一张‘启示录’的存在。 或者说，会不会‘启示录’才是仪式的本体，他们都是在按照‘启示录’记载的内容进行仪式。 不过，先不说这种猜测是否合理，除非能找到第四张的启示录，否则就算猜测正确，也是毫无意义。 而且在此之前，先要活下去才行。 林奇很早之前就说过，热武器对大多数的神话生物效果不大，不知道这个由人转化而来的神话生物，是否能够无视自己的手枪。 马林看着屏幕，对方的进度不算快，现在正从左边第四个房间出来，距离他们的房间还有足够的距离。 但如果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对方会漏掉自己所在的房间，那无疑只能是痴人说梦。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应该趁着对方距离足够远，自己还有足够应变的时间，赶紧跑路才是正道。 打定主意之后，马林对林雪珊说道：“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我们躲在这里只有等死，现在我准备尝试逃跑，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 “我和你一起！”林雪珊咬牙说道，她的勇气早已消耗殆尽，但马林的存在让她重新拥有了勇气。 她无法想象马林离开之后，自己重新陷入孤寂绝望地场景。 马林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确定那个怪物刚刚进入一个房间之后，迅速将手机收起来，打开门就往外走。 林雪珊的眼中露出稍许惊讶，然后毫不犹豫紧跟着马林。 出了房间后，马林掏出手枪，他没有着急打开窥秘之瞳。他刚才计算过，按照对方检查房间的速度，他们还拥有十五到二十秒左右的反应时间。 现在他们的位置本身距离楼梯已经不算太远，十五秒已经足够到达，他先想要亲自尝试一下。林雪珊说的这种下楼会回到这个楼层的情况。 林雪珊的速度不差，两人在尽可能保持安静地情况下，快速跑到了走到尽头，然后迅速躲避到楼梯的拐角。 马林拿出手机一看。 他的计算没错，大约五秒之后，这个怪物才从房间内走出来。 幸运的是，她似乎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不强，从房间出来之后，虽然看了一眼过道，迟疑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追来，而是进入下一个房间检查，这让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一小段的距离，十来秒时间，但惊悚的气氛仍然让马林额头布满了冷汗。 他和林雪珊先往楼下走。 他随手扔下钱包作为记号。 走过楼梯拐角，钱包竟然真的就在楼梯的下方。 果然正如林雪珊所言，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的楼层。 他再次试了试往上走，依然如此。 虽然脑中还有一些想法，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试验了。 怪物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要靠近他们所在的楼梯口。 马林下定决心，打开了窥秘之瞳。 这个法术他一天只能使用三次，之前在浴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使用过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这意味着他还剩最后一次法术的机会，然后在怪物面前，就会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 虽然这种反抗能力，并不一定意味着能够求得生存。 窥秘之瞳的视野内，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个怪物的存在，她检查的方式很粗暴，走进房间，从房间门口走到最深处，一边走一边用触手打开所有可以藏匿的柜子或箱子，然后再走出来。 马林看了几秒，立刻就转移了视线，现在不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怪物的时候。 当他把楼道上下的东西全部收入眼底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实。 他们似乎，已经不在原来的空间中了。 他们所在的世界，只有这一条过道和两边的房间，只要窥秘之瞳的视域超出这栋楼的外墙，那么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仿佛这一层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地从原本的世界抠了出来，然后单独形成一个空间。 身后的怪物已经开始检查倒数第二个房间，他们还剩最后的三十秒钟，就会面临与神话生物短兵相接的境地。 窥秘之瞳还剩二十秒，马林开始焦急地寻找任何可疑的地方。 上下的楼梯都不能走了，难道就一直和这个怪物转圈？ 不行，我们只是普通人，很快体力就会消耗殆尽，然后任人宰割。 何况除了这个怪物以外，还有那个身着黄衣的怪物，仍然在浴室里，随时有可能出来收割我们的性命。 还剩十秒…… 马林终于发现了这个世界唯一一处可疑的地方！ 就是楼梯口右侧的墙壁。 如果说周围的空间都是闭锁的话，只有这面墙壁的背后，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要信任自己的直觉吗？ 窥秘之瞳结束，周围的一切重新化为现实。 林雪珊露出了绝望地笑容，她刚才看见马林发呆了接近一分钟，以为他已经选择了放弃。 也好，能和喜欢的人死在一起。 她苦中作乐地想道。 身后，怪物凌乱的脚步和口中的嘶吼近在咫尺。 马林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拉起林雪珊的手：“可以相信我吗？” 林雪珊一愣，然后茫然地点了点头。 马林继续说道：“闭上眼睛。” 林雪珊照做，生死存亡，她的心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旖旎。 马林同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林雪珊，猛然往墙上撞去！ …… 没有想象中和硬物接触的触感。 马林先是感觉一阵耀眼的白光，瞬间让他失去视觉。 然后，他居然听到了…… 一阵歌声。 很奇妙的，歌词是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他却能理解歌词的意思： 卡西露达女王在房中沉思 悼念她流逝的空白往日 她的梦幻惊扰了哈利湖水 湖中沉绵着古来的先知 …… 许阿德斯的深处 双日缓落入平湖 黑暗在人们心中滋长 正如日影在湖面伸长 …… 卡西露达女王在房中沉思 逼近的迷雾在她身边环伺 失落的卡尔克萨矗立雾中 在深渊中投射通天高塔之姿 …… 马林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晕眩。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一片草原之上。 周围都是茫茫野草。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林雪珊倒在他身边，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上下起伏的胸口和尚且均匀的呼吸，说明她状态不错。 这里是哪里？ 发生什么了？ 马林莫名感觉阳光有点刺眼。 忽然，他心有所感，视线逐渐上移—— 粉色的天空，居然悬挂着两个太阳。 第八十四章 宫殿 林雪珊很快恢复了清醒，她迷茫地看着四周的草原，愣愣地说道：“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然后，她听到一个有些疲倦的男声在她的背后响起：“应该不是，但这里肯定也不是地球。” 她惊喜地回过头，看见了马林的身影。 马林的面容有些憔悴，毕竟刚刚经历一起死里逃生，现在又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马林指了指天空，示意林雪珊往上看。 林雪珊顺着马林的手指往上看去，然后长大了嘴巴：“我的天，这是……”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是怎么过来的。”马林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不过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站在高处四下看了一眼，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宫殿类型的建筑。” “那我们要过去吗？” “当然要过去。”马林肯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休息和食物，这片草原上什么都没有，到了晚上也许还有危险……我们只能过去碰碰运气。” 如果说刚才在宿舍楼里，马林还抱着等待张鸣宇等人的救援的心态，现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一看就不像是地球的地方，就连他都有些绝望了。 反而是林雪珊因为死里逃生，和心上人在身边这个事实，打起了精神。 两人按照马林之前看到宫殿的位置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两人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走到宫殿的下方。 他们惊奇的发现，这座宫殿居然有人守卫。 而且还是人类的模样，穿着类似欧洲中世纪的铠甲。 林雪珊向着马林投来好奇地目光。 马林摇了摇头，即使是人类，也不能轻易地贸然上去求助。 尤其是他们这样来路不明的人。 两人摄手摄脚地绕过守卫，这座宫殿整体风格也很像地球欧洲中世纪的建筑，若不是粉红色的天空和两个太阳太过于显眼，马林差点以为自己再次穿越到了中世纪的欧洲。 这座宫殿的守卫并不严密，这让马林松了一口气，这至少代表这个地方还算和平。 很快，两人找到一个打开的窗户。确定房间里没人后，马林朝着林雪珊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 窗户距离地面很近，两人几乎毫不费力就翻了进去。 这个房间缺少装饰，破旧陈腐。 除了他们翻进来的窗户以外，房间的另一侧还有一个露台，俯瞰着一面巨大的湖泊。 因为湖泊的地势很低，马林之前并没有发现这面湖的存在。 房间的墙上，还悬挂着一把古剑和一面挂毯，挂毯上描绘着一个女孩正跳过一只公牛的角。 这副图案更让马林觉得奇异，公牛是地球上的动物，为什么这个地方也会有？这个发现然他心情稍稍好受了一点。 不过这些显然不是他们两人的目的，搜索食物才是正经。 只是两人还没来及动作，门外忽然传来了清晰地脚步声。 林雪珊笑脸变得煞白，不过马林反应很快，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巨大的衣柜，连忙拉着林雪珊一起躲进了衣柜之中。 他们刚刚把衣柜门合上，房间的门打开了。 衣柜虽然宽敞，但是仍然不足以让两个人可以轻松活动，事实上林雪珊的大半个身体都贴在了马林的身上。 感受到温香软玉在怀，即使是在这种位置的环境下，他还是老脸一红，借着门缝漏出来的一点光，他朝着林雪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林雪珊红着脸点了点头，显然也对自己的处境感觉羞涩。 马林借着门缝往外看，进来的是一个年老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衫，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淡淡的威严，颦起的眉头又说明她此刻正心怀烦恼。 她似乎没有发觉房间的异样，只是默默走到露台，对着湖水低声开始祷告：“太阳被哈利湖水吞没，正如真相被埋没在万古的智慧之中。 大祭司瑙陶巴向我展示的寓言中显示，我的继任者将是列王之末；而如今我的兄长阿东尼斯又对我纠缠不休，让我指定继承者。 许阿德斯和阿迪巴兰倒映在湖面，在倒影里我看到了那黑暗的传说之城——卡尔克萨，令我窒息的恐怖真实。终焉已经到来，我亦大限将至。食腐者已经在我的头顶徘徊。 我在瑙陶巴和阿东尼斯之间进退两难。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就仍能震慑两人。但是那里，湖对岸……我是疯了吗？还是死亡带来的幻想？” 正在她低头祷告的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个女子有着黑色的长发和美丽的面容，她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手里还拿着两条裙子，一边做着对比，一边说道：“母后，你喜欢蓝色的还是绿色的。” 年老的女人似乎毫无知觉，仍然在喃喃自语：“我就要死去了……” 年轻女子见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回答，稍稍放大了语调，继续开口问道：“母后，这是明天庆典上我要穿的裙子，你喜欢哪一件？” 年老的女人终于回过神来，她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开口：“每当我在黄昏，不时望向湖水，都能在遥远的对岸看见卡尔克萨。” 年轻的女子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心不在焉，忍不住语气稍稍加重：“不要开玩笑了，母后。我在认真询问你，你却在念叨一座不存在的城市。如果卡尔克萨真的在湖对岸，难道不是该有人注意到它了吗？” 年老的女人一怔，露出抱歉的笑容：“抱歉，亲爱的。我最近读了一些古老的故事，它们让我的脑子变得有些奇怪。” 年轻的女子不以为意，再次举高两条裙子，语气轻快地问道：“蓝色还是绿色。” “绿色，宝贝。” 即使是衣柜里的马林，也能轻易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年轻的女子做了个鬼脸：“好吧，不过你确实需要离开这些屋子到外面走走了。为什么不参加明天的舞会呢？这样可以让你的心情开心一点。” 年老的女人这才第一次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笑意：“又要约会到深夜吗？” “哦，母后。不是那一回事，你真的觉得绿色好看吗？” “都好，你要走了吗？” “不用熬夜等我。” “我从不……你看见沃赫特了吗？” “晚餐之后就没见到了。我想他去了图书馆。” 年老的女人点点头，重新转回露台。年轻的女子等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带着两条裙子走出了房间。 等到身后的声音消失，年老的女子才叹口气，她的眼角瞟了一眼紧闭的衣柜，然后轻声自语道：“但是我真的看到了……” “对吗？外来者？” 第八十五章 黄印 被发现了？ 马林心中一沉，随后升起浓浓戒备，他的手下意识就往怀中的手枪摸去。 然后他听到对方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没有立刻呼叫卫兵，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马林顿时停止了动作，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林雪珊，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衣柜门，走了出来。 年老的女人微微颔首，姿态雍容地说道：“下午好，外来者，我是伊提的女王，卡西露达。” 卡西露达？马林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那首歌里，似乎就有这个名字。 他谨慎地行了一礼： “马林。” “林、林雪珊。”林雪珊连忙跟着马林说道。 虽然从衣柜中出来了，但是马林丝毫没有放下戒备的意思，而是背靠着衣柜，一边说，一边缓缓挪动脚步，来到窗前。 卡西露达丝毫不在意马林的小动作，微笑着问道：“你们身上的气息……不是这里的人，可以告诉我你们来自哪里吗？” 很奇妙的，他们虽然说得汉语，但是似乎并不妨碍对方的理解。 “地球。”马林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继续开口问道：“尊敬的女王陛下，可以告诉我们这是哪个地方吗？” “从你的话里我可听不到尊敬二字。”卡西露达轻松地说道：“这里是伊提的王宫，伟大帝国的中心，抱歉，我从来没有听过‘地球’这个地方。” 伊提？我也没听过啊。 马林心中吐槽，不过听到对方承认从未听过‘地球’还是让他心中一凉。忍不住继续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太阳呢？” “两个太阳？”卡西露达一怔，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看来你们来的地方并不在许阿德斯。” “许阿德斯是什么地方？” 卡西露达指了指天上的两个太阳，然后张开了双手：“这里所有的一切就是许阿德斯，两个太阳以及……脚下的星球。” 恒星和行星……卧槽星系？ 马林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回头和林雪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与茫然。 怎么回事？两个小时前我们都还在地球，现在你告诉我，我们已经到了不同的星系？ 要知道距离太阳最近的恒星，半人马座的比邻星，距离地球都有422光年的距离，换算过来大约94605亿公里！ 不过马林好歹已经经历了一次平行世界的穿越，这次穿越虽然离奇，但他的接受能力已经远超自己刚来的时候。 在林雪珊还在发呆的时刻，他已经清醒过来，双眼直视着卡西露达的眼睛。 他刚才，似乎从卡西露达的眼中，看到的另外的意思。 马林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能够回去吗？” “当然可以。”卡西露达毫不犹豫地说道，但马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她继续说道：“实际上你们来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的存在，并且先一步屏蔽了你们的气息。” “事实上我在前几天做过的最后一次占卜，占卜的结果让我在既定的命运在看到了一丝变数。哈利湖拥有神秘的力量，周围的空间受它干扰，时常打开时空的裂隙。这本来应该占星台的大祭司瑙陶巴来监控，但今天我去找他的时候，却不巧正好看到。” “这是命运的巧合。” “我们要怎么回去？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马林立刻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听到还有机会回到地球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对方不会白白地帮助自己。 “当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时空的裂隙虽然会不断飘移，但是至少可以维持三天。你的身上有魔法的力量，可以告诉我法术的真名吗？” 马林从卡西露达的话中，早已判断出此处肯定不是如同地球一般低魔的存在，所以听到对方的要求也有准备。 为了能够回到地球，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窥秘之瞳……至少我们那边是这么叫的。” 而一旁的林雪珊刚从震惊中缓过来，听到马林的话后又再次陷入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存在吗？也是，连手机都会吃东西，有魔法存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今天是在收到了太大的惊吓，感觉自己从小到大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父亲对马林三缄其口的原因了。 卡西露达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件东西，一件拥有强大力量的至宝——黄印，大祭司瑙陶巴也在寻找它，并且已经有了线索。我需要你用法术监视他们。当他们找到的时候，我会亲自前去夺取。” “万一他一直找不到呢？” “两天，只需要两天时间，在庆典结束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送你们离开。” 马林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卡西露达的提议。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的法术每天只能维持三分钟，想要监视一个人大概是很困难的事情。” 卡西露达摇摇头：“这并不困难，实际上你并不了解你的魔法。” 她继续说道：“法术所消耗的，其实并不是你的魔力，而是你构架出的自我现实。” “其实魔法并不是神赐予人类的力量，而是神拿走你灵魂的一部分，而交换给你的一颗种子。” “不同的种子代表了不同的法术，而你需要做的，就是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用你自己的理解，形成独属于你自己的自我现实。所以同一个法术由不同的人施展起来效果相差很大。而法术的晋升需要解读的魔法文书也大相庭径。” 马林默默记下卡西露达的话，他终于理解黑衣人在《黑之书》上留下那页笔记的意思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这次遇险的一大收获。 “那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你只需要让你的法术尽可能地简单，不要去想到什么都要去看到，你要告诉自己，你的双眼仅仅需要穿透墙壁而已。这样你的法术持续时间就会大幅度的延长。” “那就不和透视眼一样了。”林雪珊在旁边听了半天，虽然不理解话中的意思，但并不妨碍她听懂最后一句话。 卡西露达笑着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施法需要专注，如果注意力被打乱，法术也会立刻中断。” 林雪珊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马林简直无力吐槽，哪怕是中断了，那至少也看到了啊。 说起来那位代刑者女士好像说过，历代的天主教教皇就是都是这个序列吧……那不是教皇那家伙，咳咳……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卡西露达这才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女孩，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冒充我的侍女。当然，你们都需要换一身衣服，毕竟你们现在的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 第八十六章 因果 时间倒退到两个小时之前。 “林雪珊，你在里面吗？” 李舒桐走到宿舍楼五楼的女生浴室，扫了一眼之后发觉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应该在张鸣宇那边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返回了512房间。 “走吧马林，浴室里没人。”李舒桐一进门就大声喊道。 然后映入她眼中的，是空空荡荡的房间。 “马林？人呢？”李舒桐喊了两声，一脸莫名其妙，该不会自己走了吧，没道理啊？自己这一来一去最多两分钟。 “马林、马林！”她又喊了两声，然后拿出电话，拨打。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重新拨号。 sorry，youdialtheuserwhichcallstemporarilyintheservicearea，pleasedialitlater 李舒桐又次拨打了几次之后，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她放下手机忍不住喃喃自语。 “奇了怪了？马林到哪里去了？” 守夜人在处理神秘事件的时候失踪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而且这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李舒桐再次仔细搜索了一遍512房间，很快，她在一张桌子上找到了林雪珊曾看到的那张白纸： 启示录一 我主仁慈地站在高处 祂的脚下是一只眼睛上长着肿瘤的绵羊 哈利路亚 祂在喊着我的名字 告诉我 约定的日子即将到来 唯一的救赎 就是与祂合为一体 我将做好一切准备 沐浴 割礼 然后进入祂的体内 …… 这是……《末日宣言》？ 李舒桐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虽然平时不爱学习，但是毕竟比马林要早来几年，平时耳濡目染对神秘侧的了解也要远超马林。 《末日宣言》这本书在神秘侧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出名。 没有人知道这本书作者，也没有人知道这本书的来源，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这本书就会在特定的人群中流传。 在守夜人的资料中，上面一共记载了十一篇启示录，而每一篇启示录，其实都是在讲述一个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死亡的故事。 传说中按照启示录上的内容进行献祭，就能扭曲时空，穿越到到启示录中的那个故事中去。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邪教徒会利用这种方法，寻找他们所信奉的神明的力量。 李舒桐资历尚浅，并不知道这篇启示录代表的是哪一个故事，但既然马林失踪了，那么极度有可能已经被拉进了预言的世界之中！ 她连忙拿起手机，联系了林奇和张鸣宇，这已经不是她能处理的事情了。 很快，林奇和张鸣宇也来到了512房间，并且利用警察的权限，以炸弹的借口驱散了整栋3号楼的所有学生。 林奇拿着记录启示录的拿着白纸，眉头紧皱，他到底是见多识广，很快认出了这篇启示录。 “这篇启示录，应该是有关失落的卡尔克萨和伊提灭亡的寓言。而这里的祂，应该指的是旧日支配者之中的哈斯塔。身边跟着长着肿瘤的绵羊，喻示着祂牧羊人之神的位阶，祂还有另一重广为人知的身份——黄衣之王。” “在这一篇预言之中，黄衣之王和祂的城市卡尔克萨，被幽禁在昂宿星团中的恒星昂宿增十六的行星的一片湖底。湖的名字叫哈利湖，旁边是由女王卡西露达统治的城市伊提。” “这篇预言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权力的斗争，让伊提人打开了卡尔克萨的封印，最后整座城市成为了卡尔克萨的一部分，再次沉入湖底。” “如果马林被卷入了这个故事中，那么最大的危险就是会直面黄衣之王，哪怕只是一个投影，那么他也会十死无生。” “那怎么办？”李舒桐脸都白了，张鸣宇一直都是个闷葫芦（张鸣宇……），小队之中就她和马林关系最好，听到马林有可能直面传说中的神祇，让她不由万分焦急。 “现在不知道仪式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会立刻联系天主教会的‘地上天使’，向他们寻求帮助，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林奇沉稳地说道。 “而且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是邪教徒的手笔，那个三位一体教派的人可能并非你们所了解的那么简单，我怀疑他的失败很有可能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说完之后，就拿出手机，联系梵提冈一行人的外交官，赛琳娜·安妮斯顿。 他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很快，他就得到了对方同意支援的回信。 “张鸣宇，你去帮赛琳娜·安妮斯顿女士联系汽车，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马林在另一个时空中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 李舒桐眼见自家队长已经做了所有能够做的事情，心中稍安，她双手紧握，低头祈祷：“马林，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死啊……” 第八十七章 监视 傍晚，伊提王宫之中，一个可以俯瞰哈利湖的庭院之内。 天空是暗淡朦胧的红色，闪烁着无数的星辰。 马林忍不住有些发呆地往着夜空，想象那一颗属于地球人类的恒星，太阳。 他有点能够体会到，林奇曾经给他讲过的仰望星空的感觉。 难以想象，原来无数的星辰之中，同样代表着无数个世界。 宇宙伟大，而人类渺小。 其中隐藏的奥秘确实让人迷醉。 马林在卡西露达的安排下，乘着卫兵的交班，躲在这个庭院角落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一般白天用来堆砌庭院内园丁使用的杂物，所以晚上一般不会有人进来。 庭院就在占星台旁边，窥秘之瞳的视线刚好可以覆盖到占星台的内部，卡西露达给马林提前看过了大祭司瑙陶巴的画像。 将窥秘之瞳控制在单一的透视之后，持续时间确实大大延长，一次法术可以维持接近一个小时。 马林打开窥秘之瞳，发觉这位大祭司除了一直在祈祷以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让他有些百无聊赖。 直到这一次法术的时间完全结束，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两个卫兵的对话。 其中一个有些急躁的声音应该是刚刚才来到这个庭院。 “你好，布莱姆查斯，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我裤子湿透，身无分文。”回答他的是一个听起来有些神经质的低沉嗓音。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好？” “卡尔克萨的高塔隐藏在升起的月亮之后。”说完，他还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又是卡尔克萨？这个词在最近反复出现在马林耳中，他不由竖起了耳朵。 “布莱姆查斯，你这蠢货，你又在站岗时喝酒？你笑得呲牙咧嘴，疯疯癫癫的。” 急躁的声音咒骂。 “噢，我的朋友比克利，你没看到黄印吗？你难道没有在黑夜中品尝石榴时听到从千万只舞蹈的天使齿间传出的笛声？你没有看到群星正一颗一颗熄灭吗？” “我敢保证你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队长至今还没有教训你，简直是个奇迹。哎，你滚蛋吧，我来接你的班。” “噢，那好吧。” “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一天不如一天” …… 马林不由暗自吐槽女王的任务，尼玛连个卫兵都知道黄印这东西，不过他的直觉有隐隐觉得似乎这个叫布莱姆查斯的卫兵有些不对劲。 他的话颠三倒四，而且反复提及隐秘，是真的喝醉了酒吗？ 就在马林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剩下的那个卫兵大喊一声：“什么声音？是谁？” 马林下意识缩了缩身体，然后反应过来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 果然，脚步声很快清晰，又一个有些傲慢的声音响起： “是我，卫兵，是亲王。” “亲王之一。毫无疑问，你的斗篷盖住了你的剑。请上前来让我看见你的脸。” 门外的卫兵似乎并没有立刻被这个名头吓到。 然后满外传来了窸窸窣窣解开斗篷的声音。 “是我，阿东尼斯，女王的兄长。” 这个名字马林听过，似乎正在强迫卡西露达女王选定继承人的那个亲王。同样是哥哥，你不称职啊，马林暗自吐槽。 “大人，我不知道……这么晚……” 门外传来卫兵有些疑惑的声音，然很快被那个傲慢的声音打断。 “起身吧，尽职的卫兵。一个亲王总要尽可能利用时间。起身，看着我。我不是那些语无伦次的祭司口中的可怖的神，而是一个活人。好多了。告诉我，好兵，刚才从我身边过去的是个什么人？” “大人，那是布莱姆查斯，我的伙伴。和我一样是卫兵，但是他下班了……” “他是不是喝醉了？” “呃，大人，布莱姆查斯已经下班了，并且诚实地说，就算他不喝酒，也颠三倒四的，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大人。” “是的，我明白了。或许你会想要照看你的战友一段时间？” …… 马林实在无力吐槽，这要支开别人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他同时发现，自己似乎马上就会看到一些传说中古代宫廷内的肮脏一幕？ 这算什么？权力的游戏？ “呃，大人，我刚刚接班，要站到四声钟响。而且善良的老布能照看自己，他的侍从会擦干净那些，请大人原谅，呃，呕吐物，大人。” 老实人啊……马林暗道。 “你当卫兵很长时间了吗，下士……嗯……” “比克利，大人，我叫比克利。我当卫兵快六个月了，大人。” “那么忠实的比克利，我宽恕你的错误。如果一位亲王让你离开岗位，你就不应该担心自己是否玩忽职守。我会告诉艾拉队长，我替了你一个小时。” 这位亲王殿下的语气明显开始加重。 可怜的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 “啊，感激不尽，我的大人！” 马林很快听到了离开的脚步，然后脚步停下。 “大人，你需要武器吗？” “不，好兵，我斗篷下配着剑呢，忘了？” “当然了，大人，我可真蠢，谢谢，大人，万分感谢，愿神保佑……” “不用客气，只要我帮上了忙就好。”那个傲慢的声音之中的不耐烦，几乎快要到达了顶点。 “晚安，大人，那一小时后见。” 卫兵这次识趣的闭嘴。 “一小时。” 脚步声逐渐远去。 第八十八章 密会 几分钟后，马林果然再次听到一个脚步声靠近。 “大人，事情办妥了。” 来人看来是这个阿东尼斯亲王的属下。 “干得不错。” 安东尼斯对这个人似乎非常信任，开口抱怨：“叽叽喳喳的猴子，这些日子是个人就能做守卫了吗？今晚我见到的两个，一个醉鬼一个白痴。” “我父亲绝不会允许这种事，但我亲爱的妹妹卡西露达却以能穿上那些陈旧的制服作为择人标准。比起训练和整军，她更钟情于化装舞会！每时每刻我们的帝国都像是窃贼脖子上的绞绳一般勒的我们愈发透不过气来。” “每天我们的官员都受到贱民们花样百出的折辱，每周都有又一座城镇遭到暴徒劫掠的消息传来。没有可供调遣的士兵，没有新成立的部队，而我们的女士们却穿着王国内最奢侈的锦衣华服。” 来人劝慰道：“这些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不是吗？” “当然如此。”阿东尼斯傲慢地说道：“不过当女王，我的妹妹，踩着蹦蹦跳跳的宫廷舞步划着可恼又小气的圈子时，至少我已经为未来制订了计划；我要带上卡西露达的皇冠，重新夺回我们失去的。” “我本来该是国王；我年龄更大。但是我父亲对女孩的偏爱——他唯一一次软弱——为现在埋下了祸根。我会让这次失败激励我完成伟业，登上本属于我的王座。我会使用任何卓显成效的手段，我将赋予伊提一个未来，——而非永远的现在。我将建立新秩序，从堕落和毁灭中拯救我们的帝国！” “若我当了国王，就会拘捕大祭司瑙陶巴和他那一伙玩弄法术的江湖术士，取缔他们那些邪门外道。我们必须回归常理。若我当了国王，定然不会让宫廷和军队的组织像在卡西露达治下一般散漫。我们必须有组织，有纪律！若我当了国王，斯帕罗斯的第一个暴徒就应该已经被正法，公民法纪得以维持。我们必须守法遵纪！” 他的洗脑显然非常的成功，来人激动地说道：“我愿意发誓一直追随大人实现这一切。” 阿东尼斯的声音渐渐放缓，似乎也从刚才激动地情绪中脱离出来：“现在我的机会来了。女王，我的妹妹，认为她活不长了，然而不知为何她竟对未来如此盲目，甚至都没有选定继承人。” “她大概是担心手续和文件会打扰她的舞会。而且她又能选择谁呢？卡米拉感情用事，她绝不可能。泰尔更糟；他虽然脑子转得快，但是被大祭司一手掌控。然后是沃赫特，不管做什么事都……等等，有人走近，你先躲起来。” 卧槽，马林偷听得正爽，下一秒就发现祸从天降，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杂物间的布置，轻快地躲到一辆板车的下面。 然后他就看见杂物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身影窜进来，然后迅速把门关上，站在了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 马林暗暗比起了中指。 门外很快传来了阿东尼斯的声音：“是谁？” “我倒是不知道有卫兵在岗位上而不带武器的。” 好吧，这次来的人似乎来头也不小的样子。 阿东尼斯继续说道：“我斗篷下有一把剑。再问一次，是谁？” 来人怒喝道：“放肆！……你可知道只有贵族有权佩剑，哪怕是说笑！而你，一个肮脏低贱的士兵有何权利？快回话，否则让你脑袋搬家，杂种！” 马林听到了拔剑的声音。 这么刺激？ “跪下，求我饶你一命吧！” 阿东尼斯叹气：“伊提被蠢货占领了吗？” 看来他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叔叔！” “你就是这样来秘密会面的，沃赫特？边嚷边骂？你的表演居然没有惊动整个哨岗，倒是奇了。之所以在这个昏暗的小院子会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不是引人关注！” “我很抱歉，但毫无疑问皇族不可能容忍一个下贱的卫兵的挑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明白你的剑很傻。在你伤到自己之前把剑收起来。” “是，叔叔。” “那么你带来那东西了吗？” “印玺？在这呢。如果母后发现它不见了……” “它放在原位的时候女王也看不见它，更别提不在的时候了。跟我来，我们另一边那边进行计划。” 阿东尼斯似乎并不想要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知道自己的密谋啊，果然，马林听到了屋内的人叹气的声音。 等到两个人离开后，那个人也打开杂物间，迅速走了出去。 马林不禁有些同情卡西露达女王起来，女儿是傻白甜，儿子是二五仔，哥哥一心等她赶紧死了好篡位。 要不你放我回去给你弄一套《权利与游戏》和《甄嬛传》再过来吧，小恶魔分分钟教他们做人。马林情不自禁地吐槽。 当女王当到这个地步也够捉急了。 他重新从板车低钻了出来，忽然想起自己的主要任务。 我去，偷听听上瘾了，差点忘了主要目标，还是看看那个大祭司在干什么吧。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马林的三次法术已经重置，他再次打开了窥秘之瞳，看向旁边的占星台。 卧槽，人呢？ 第八十九章 漫长的夜晚 监视人突然消失，让马林有些不安。 不过窥秘之瞳本身就只能使用三次，哪怕现在持续时间大幅度地延长，也不过只能盯着对方三个小时。 马林只能暗自祈祷对方赶紧回来。 不过已经打开了法术，马林自然也不会蠢到立刻关闭，干脆就正大光明的偷窥起来。 这个庭院的台阶向上是一个拱顶和立柱构成的走廊，走廊边上有几株盆栽树。台前左手边有一张石凳。 他看到两个身影在在那张石凳旁边，应该就是女王的野心兄长阿东尼斯和二五仔儿子沃赫特。 只见阿东尼斯慢慢把手伸进斗篷。他犹豫了一瞬，然后拿出一卷薄纸。他展开纸卷，放在石凳上。沃赫特走到他身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然后阿东尼斯伸出手，沃赫特迅速地从斗篷下拿出一方印玺递给他。 阿东尼斯递给沃赫特一支笔。沃赫特跪在石凳前，并在面前的几页纸上写字。阿东尼斯抚摸着印玺，在手中反复转动，偶尔抬起头向远方张望。 直到沃赫特写完之后，用手肘顶了顶阿东尼斯的腿；阿东尼斯没有注意。沃赫特更用力地顶了几下，阿东尼斯这才一惊，收回目光往下看。 两人嘴皮又翻动了几下，然后阿东尼斯为几张纸封蜡，并在上面盖印。 然后两人居然走回了庭院。 他们的声音逐渐放大，直到马林能够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 “这儿，这就完成了。”沃赫特显然还有些惊惶不定：“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城邦……” 阿东尼斯心情愉快地劝慰道：“当然，侄子，当然。你的母亲没工夫亲自处理继承人事务；我们善意地帮她处理掉。你现在是你母亲的继承人了。” “但我还不够成熟到足以为王。” “那么庆幸吧，你母亲还在世。” “可是泰尔呢？” “泰尔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石板，是一面随风浮浪的无舵之帆。”阿东尼斯把印玺递给沃赫特，后者将其塞回斗篷之下：“去把印玺放回原位。我会保存这些文件，直到明天找个机会把它们放进档案室。卫兵就要回来了，就算是他看到你在这和我一起也会有所猜疑的。快走。” “好的，叔叔，直到明天？” “快走。” 沃赫特飞快地离开了庭院。 但马林没想到得是，等到沃赫特离开之后，阿东尼斯居然没有选择离开，似乎还在继续等人。 难道他在等他的那个手下？ 马林猜测。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他迅速发觉自己猜错了。 来的人虽然他没见过，却在几个小时去才听过她的声音。 居然是卡西露达女王那个傻白甜的女儿卡米拉。 看来我小看他了啊，这个人有点东西啊，马林继续偷窥。 “阿东尼斯叔叔，是你吗？” 卡米拉穿着一条带着兜帽的蓝色裙子，遮住了自己姣好的面容，看起来也不算太蠢。 不同于对沃赫特的粗鲁直白，阿东尼斯立刻换脸，做出一副心怀感激地模样：“啊，卡米拉！谢天谢地，你愿意见我。” 卡米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那么想见我是为了什么呢？这么晚，又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认为最好保密。你没被跟踪吧？”阿东尼斯语气神秘地说道。 卡米拉摇头：“没有，没人看到我离开。；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个人离开，那是谁？” 阿东尼斯不动声色地回答：“一个卫兵，我觉得。” 卡米拉：“好吧，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样子。” 阿东尼斯若有所指地说道：“看看你祖父死了之后，卫兵的素质降低了多少。在你祖父那时，鬼鬼祟祟的人的去处是拷问者的黑牢。” 但卡米拉丝毫没有在意阿东尼斯的话，而是隐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要告诉我什么？这里好冷。” “没那么冷。今夜许阿德斯离的很近，很温暖。” “我觉得寒风刺骨，让我发抖。” 阿东尼斯似乎看出了自己侄女已经快要被消磨掉的耐心：“我知道你时间宝贵，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的兄弟沃赫特伪造了你母后把他立为继承人的文件，并且用偷来的印玺在上面盖了章。” “……”卡米拉先是一愣，然后转换为一脸的震惊，声音迅速提高，戒备地看着阿东尼斯：“不可能！” 阿东尼斯的语气有些疲惫：“恐怕是真的。” 卡米拉还是不相信：“可他还是个孩子。他敬爱母后。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他会……你不觉得这……” 阿东尼斯沉默了片刻，等到卡米拉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觉得。我不能相信他要伤害你们的母后。” 卡米拉坚定地说：“沃赫特不会的！” 阿东尼斯冷笑地从斗篷下抽出卷轴，展开：“白纸黑字写着呢。” “他让我在早晨和宰相一起将这些文件归档。这不是他的字迹？这不是他的印徽？” “这……不可能……”卡米拉看着卷轴上的字迹，一边满脸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边缓缓向后退。 忽然，她瞬间反应过来，盯着阿东尼斯的眼睛：“你要拿这些怎么办？你告诉母后了吗？” 阿东尼斯卷起卷轴，塞回斗篷下，露出慈祥的笑容：“我怎能开口向女王说他最疼爱的儿子正在密谋反对她？我想你求助，因为比起我，你和女王更亲密。你必须告知她这件事。如果我不把这些放进档案馆，沃赫特会起疑心的。而且如果他能策划推翻自己的母后……” 卡米拉还是摇头：“我决不能相信。” “证据确凿，你亲眼所见。” 阿东尼斯声如掷铁。 这尼玛不去奥斯卡领奖可惜了啊，旁边全程围观了整件事全过程的马林，震惊地看着阿东尼斯足以媲美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惊人演技。 又过了片刻，卡米拉似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神态迅速软化下来，语气既哀伤又惊惶：“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东尼斯假意思考：“或许你应该告诉你母后，沃赫特偷了印玺……” “她不会相信的。”卡米拉皱起眉，又展开：“除非她能看到这些文件。” 阿东尼斯的声音逐渐冷酷：“明天这些文件就会记录在案，正式生效了。当然，那时不知沃赫特会做出什么事来。” 卡米拉似乎被吓到了：“哦！他不会……不会杀害母后吧！唉，我们怎么办啊！” 阿东尼斯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认为你要将他逮捕。” 卡米拉果然上套：“不。对了！我们可以把他关在都里克塔楼里，让卫兵看住他。” 阿东尼斯露出赞许的笑容：“这主意更好。” “是的。是的，我这就去办。” “你想要我如何协助你的计划？” 卡米拉皱眉：“嗯……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阿东尼斯继续试探地说道：“那么，守卫会在宫殿里逮捕亲王……” 卡米拉连忙摆手：“不！这可千万使不得，对吧？也许我们应该让他到这里来见我们？然后再逮捕他。” 阿东尼斯抚掌：“妙计，亲爱的。有朝一日你会成为一位贤明的女王。” 卡米拉皱着眉头，丝毫没有在意阿东尼斯的吹捧，有些心烦意乱地说：“好，我会派人给他传信说有紧急事务，让他来这里见我。他来了之后就让守卫逮捕他。” 她提高声音，向阿东尼斯继续说道：“谢谢，叔叔。我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要去办。”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 “好的，叔叔。晚安。”卡米拉忧心忡忡地准备离开。 阿东尼斯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晚安。” 卡米拉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我能在明晚的舞会上见到你吗？” 阿东尼斯一滞：“哦，我决不能错过舞会，不是吗？” 卡米拉心不在焉地强笑道：“不，不会。再次晚安。” 她戴上兜帽，脚步凌乱地离开。 第九十章 疯子 卡米拉走得太快，又低着头，没走两步，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身材高大，留着浓浓的络腮胡。 和卡米拉一样，马林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的长相，却立刻认出了他的声音，竟然是最开始被卫兵比克利赶回家的醉鬼。 那个叫布莱姆查斯的卫兵。 布莱姆查斯虽然撞到了卡米拉，但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眼睛看向庭院中的一处空地，又对着马林所在的那件房间躬了躬身体：“凌晨好啊，迷霭中的跟踪者！藏在门后的窥秘人！” 马林的心中猛然打了个突！ 他发现我了！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虽然对方没有明示，但是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对方口中‘藏在门后的窥秘人’肯定指的自己。 马林倒吸一口凉气，薄薄的木门丝毫不能再带给他一丝安全感，他摸出了怀中的手枪。 不过他还有个疑问，既然自己是‘藏在门后的窥秘人’，那么‘迷霭中的跟踪者’又是谁？ 万幸的是，阿东尼斯并没有在意这个在他眼中的醉鬼的话，而是高高在上地命令道：“你，走开，回家去。” 布莱姆查斯笑了笑，月光照在他的脸色，他的眼中闪烁着迷茫：“但是，毫无疑问，你看到卡尔克萨的尖塔在月亮后升起，不是吗？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可回了。” “……” 阿东尼斯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佩剑，他的心里在衡量此刻干掉这个醉鬼造成的后果：“滚开，你这醉鬼，否则我就让卫兵把你押走了。” 布莱姆查斯哈哈大笑：“你傻了吗，我的贵族朋友，我就是卫兵啊。是你应该去……去……去乘着无桅的帆船，穿过黑暗而清澈哈利湖水，去那卡尔克萨现在所坐落之地。” 看来是个疯子。 阿东尼斯反而松了口气：“卡尔克萨只是一个传说，你这傻瓜，湖畔矗立的城市只有伊提别无其他。今天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回家睡一觉，忘了它。” 布莱姆查斯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可以俯瞰哈利湖的地方，忽然大声唱了起来： “我在鲜艳的花园中舞蹈， 身边环绕着藤蔓，鲜花和杂草。 末子迷失，次子死亡， 长子为了权力而寻找！ 我在降下火焰之处舞蹈 不知名的王即将来到， 带来我们自认需要之物， 带走世间常道！” 就在阿东尼斯眉头越皱越深，斗篷下握住剑柄的手越握越紧的时候，他猛然闭上了嘴巴，然后再次对着庭院的空白处和马林所在的房间弯腰： “晚安，大人们，希望你们能找回自己的形影。” 然而他又看向阿东尼斯：“晚安，冒牌卫兵！” 直到最后，他才将目光放到一直有些发呆的卡米拉身上，有限怜悯地说道： “保重啊，坦露面目的愚人！” 说完之后，他沿着走廊又摇摇摆摆的离开了。 “真是个疯子。”阿东尼斯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他一晚上的好心情似乎都被破坏，重新将斗篷的兜帽拉起来，从另一个方位匆匆离开。 很快，热闹了一整夜的凌晨，恢复了平静。 只有马林还在暗自思索着‘迷霭中的跟踪者’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不久。 虚空之中，竟然有两个人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竟然正是马林监控的对象——大祭司瑙陶巴！ 他的旁边还有个穿着灰色衣物的年轻人。 这个是……隐身的法术？ 马林暗道幸运，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打开门探查。 “他看到我们了？”年轻人紧张地问道。 “没人能看到我们，因为我们隐身于失落的卡尔克萨。褴褛的迷雾将我们隐藏，经过我们身边者举目皆盲。” 瑙陶巴双手下压，示意年轻人保持冷静：“他看不到，亲王，他是在对我们背后升起的月亮打招呼。” 年轻人松了口气：“好吧，父司，不管阿东尼斯有什么阴谋诡计，但看起来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过你教我的很多东西我仍然想不通。” “什么想不通呢，亲王殿下？” “首先，父司，如果我们世界的神如此恐怖以至于无可名状，他怎么能回应我们对他的恳求和祈祷呢？” “亲王殿下，对于没有智慧去理解的人来说，答案就是谜团。” 年轻人继续问道： “这回答对一切问题都适用。为何我们的神的化身穿戴着褴褛的长袍和黄色的面纱？” 瑙陶巴的脸色露出神圣的肃容，他耐心地开口解释： “黄衣之王可以穿着任何他喜欢的衣衫，但是古人说他身上每一条碎布都用来对敌人隐藏我们的城市。不是写着吗，‘伊提将永远隐藏在黄衣之王的褶皱褴褛之下’？” “好吧，父司，但我们为何一定要寻找黄印呢？” “真是好问题，亲王殿下！黄印是黄衣之王的一种宣示，如果你愿意，可以称之为黄衣之王的名刺。如果黄衣之王的死寂之城卡尔克萨出现了，那黄印也一定会出现。如果找到了黄印，就等于掌握了卓越之道，黄衣之王将会带我们走向新的时代，新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返回了占星台。 马林明白了，两人应该正在密谋着什么，结果碰巧看到了在这里密会的阿东尼斯和沃赫特，于是施展了隐身的法术过来查看。 这个庭院真是个好地方，大家都碰巧都这里来开会。 不过这个大祭司很危险啊，在地球上任何敢于信奉不可名状之神的存在，都是邪教徒，这类人放着不管，就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但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混到王国的高层。 从两人的对话之中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卡西露达女王的小儿子。 好吧，再次为女王默哀三分钟。 重新更正一下，准备夺权篡位的哥哥，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大儿子，被人当枪使女儿，以及对着邪教徒一口一个父司的小儿子。 哦，对了，女王也要挂了。 这家人没救了…… 不过，就算今晚找不到黄印，看在我打听到了这么多秘密的份上，希望她也能发发好心，把我和林雪珊送回地球吧。 马林心中暗暗想到。 第九十一章 毁灭的前奏 阿东尼斯的计策并不难猜。 拜现代社会巨大的信息流所赐，全程观看了这一切的马林，稍稍换位思考，很轻易就能推导出他的阴谋—— 无非就是等到卡米拉囚禁了沃赫特之后，再派人杀掉沃赫特，把脏水往卡米拉身上一泼，然后就可以坐等女王完蛋。 虽然不难猜，但是也不得不说，放到目前所在的世界，这个阴谋成功的可能性的确不小。 可惜遇到了我。 马林做好了帮助女王反蹲一波阿东尼斯的准备。 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尝试用情报换取自由。 时间继续流逝，马林强忍住睡意，继续监视占星台的大祭司。 眼看就要到达黎明，占星台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当时间走到了某个特点的点上，夜空之中的群星瞬间变得黯淡，马林知道，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再过一会儿，天边日出的地方，将泛起耀眼的鱼肚白。 他终于听到了久违的脚步声。 因为庭院空寂，所以脚步的声音特别的明显。 总算来了…… 马林精神一振，第二次打开了窥秘之瞳。 两人的身影隔着墙壁迅速映入马林的眼中。 从占星台走出来的，依然是大祭司瑙陶巴和年轻人的组合。 他们的形色匆匆，似乎专门要在这个群星黯淡的时间做一点什么。 做什么呢？马林的好奇心泛起，枯坐了一整夜，让他觉得有点乏味。他的手中摩挲着女王递给他的一张卷轴。 这张卷轴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卡西露达女王，只需要撕开即可。 他忽然发觉自己这个法术简直就是偷窥神技。 堪比某民工漫画中的三代火影，就是距离差点意思。 同样因为万籁俱寂的环境，两人的对话声音稍小，但还是能清晰传入马林的耳中。 “父司，我们应该怎么办？”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心情还是天气的原因。 瑙陶巴轻声说道：“卡尔克萨！” 不过他的发音有些模糊，让年轻人有点拿不准。 “您说什么？” “我们开始仪式吧。” 瑙陶巴深吸一口气，冥想了几秒，然后用一种特殊地，带有奇特韵律地声音，开口问道：“孩子，告诉我，你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年轻人露出有些烦恼的表情，但还是听话地双手在背后合扣，开始咏唱：“我的孩子，在那宫殿之中你看到了什么？我的孩子，在那庙宇的大门中你看到了什么？” 瑙陶巴继续问道：“但是你看到了什么？” 年轻人似乎也逐渐进入了状态，他的声音同样带起了某种奇特的韵律：“我看到哈利湖水，平静黑暗，倒映着许阿德斯……” “然后呢？” “我看到戴末的迷渊，那更卓伟的月亮。” 瑙陶巴的面露失望，他的声音重归平淡：“没有别的了？” 年轻人也从刚才奇妙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露出莫名的神情：“我不是按照您的指导背诵了祷文吗？难道您指望我真的到卡尔克萨？” 瑙陶巴的语气有些泄气：“你没看到？” 年轻人摇了摇头，关切地问道：“父司，您还好吧？我想我们该进去了。今夜不一般的冷，而且您的年纪……” 瑙陶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来一次！” 年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明显有些迁就地开始了咏唱：“我的孩子，在那宫殿之中你看到了什么？我的孩子，在那庙宇的大门中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哈利湖水，平静黑暗，倒映着许阿德斯。我看到戴末的迷渊，那更卓伟的月亮。还有……” 也许是这一次更加的放松，他这一次的状态明显更好…… 他的声音忽然陷入迷惑：“还有……” 瑙陶巴焦急地问道：“还有？” 年轻人忽然露出惊惶的神情，他一把抓住瑙陶巴的胳膊稳住自己，恐惧地喊道：“神啊。神啊……我看到了。它是真实的。” 看到什么了？ 马林的好奇心就像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对准哈利湖的方向，所以马林无法得知外面的景象。 他的窥秘之瞳可照不到湖的另一边。 但是至少他知道，对方的仪式似乎成功了。 现在就通知女王吗？ 马林心中犹豫，决定再观望一下，毕竟所谓的‘黄印’似乎还没有出现。 他看到瑙陶巴的脸色露出狂喜：“毫无疑问，超凡入圣之刻已经触手可及！” 年轻人似乎被瑙陶巴的情绪感染，暂时稳住了心神，恍惚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必须找到黄印！快来，孩子，我们必须查阅符文！”瑙陶巴急不可耐地想要往回走。 “等等，父司，在那之前……”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叔叔那边呢？本来我觉得他的计划和我们无关……但是我在刚才思考了一下，也许他会对沃赫特动手，我现在不在乎王位，但是我在乎我的兄弟。” “原来你在想这个……难怪第一次仪式会失败……” 瑙陶巴不屑地说道：“这世界比你叔叔认为的更不可捉摸，更荒谬不经。让他打他的算盘吧，他到头来只能白忙一场。政治的力量已经不再。全部人类的力量都将不再，而我们现在即将掌握哈斯塔！你叔叔的计划如何？你母后的意志又如何？” 年轻人有些不甘心：“可是我的兄弟沃赫特会来——守卫会逮捕他。不如我们再等一会，警告他一下？” 瑙陶巴坚定地摇头：“无关紧要。当我们统治世界时，这城中的琐碎政事何足挂齿？” “但是我们还没有统治。我的兄弟沃赫特……” “那你应该明白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回占星台，孩子！当我们执掌大权之后，自可释放你的兄弟。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阿东尼斯关进塔里代替你的兄弟。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如果我们不找到黄印，卡尔克萨会再次消隐不见，那时一切都完了！” “但是……” “回去！”瑙陶巴的耐心耗尽，他一把拉住年轻人，往占星台走去。 “但是……” 年轻人的反抗越来越弱，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 第九十二章 警告 等到瑙陶巴和年轻人离开之后不久，天空终于亮了起来。 因为阿东尼斯的原因，庭院里暂时没有守卫的存在，马林干脆地走出房间，准备去向女王告密。 他走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哈利湖的另一边。 此刻的湖面被白色的雾气笼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片湖水清冷，但并没有传说中的失落之城。 也许是白天的原因。 马林心想，他刚要移开脚步，忽然在庭院的椅子旁边看到一本书。 奇怪，这是谁落在这的。 他走上去将书拿起来，这是一本薄薄的册子，黄色的封面。 这是那个叫比克利的守卫不小心留下的吗？ 马林刚准备翻开，忽然眼尖地看到远处有人影过来，连忙低下身子，将书收进怀里，然后从另一侧离开。 他隐隐辨认出来人正是女王那个急于上位的儿子，沃赫特。 看来是被他姐姐骗过来的。 马林心思通透，立马想明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这倒霉孩子大概率就要被逮捕了。 他按照昨晚记忆的路径，做出一副巡逻的样子，很快就回到了最开始见到卡西露达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一个穿着女仆裙的少女正坐在桌前，她的头枕着自己的一只手，睡的正香。 这件很注重修身的宫廷制服，将少女的本来就苗条的腰身，修饰地更加纤细，几乎盈盈一握。 这个少女正是把马林卷入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林雪珊。 马林进门的时候并没有遮掩动静，再加上林雪珊的睡眠很轻，所以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 用手揉了揉尚且朦胧的双眼，林雪珊看着马林，嗓音有些沙哑地茫然道：“现在几点了……” “不清楚……”马林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少女脸色明显的红印，不抱希望地问道：“昨晚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个女王有点神经质，昨晚一直叨叨着卡尔克萨什么的，直到半夜才离开。” 林雪珊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除此之外了，她还说过什么吗？” “哦对了。他还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舞会。” “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马林就有点郁闷了，不过他随即想起卡西露达的承诺，心中稍安：“那我先睡一会儿，如果有人来就叫醒我。” “好的。” 马林点了点头，就直接往一旁的木床走去，他实在是太困了。 “我们真的能回去吗？”林雪珊忽然开口说道。 “也许吧。”马林无意给出承诺，他背对着林雪珊，躺倒在床上，心中嘀咕道：谁知道呢…… 因为通宵没有睡觉，他的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所以几乎一沾到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沉眠。 枕头上还有一丝好闻的气味。 少女，看来你之前也是睡的床嘛。 他胡思乱想着，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做梦了。 他站在一间拷问室的中间，室内昏暗浑浊，空间巨大，充满了灰土和陈腐气息。 各种器具分散其中，若隐若现。左边是一套刑床和夹具，中央靠右是一扇沉重的木门。右边是一个大木柜，透过半掩的柜门可以看到里面挂着长鞭和其他各种刑具。前台右边是一张小桌和一把凳子。 这是什么鬼，我在做梦，马林捏了自己的脸一把，不痛不痒。 奇怪的梦？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我的潜意识里还有这种癖好？ 马林随手拿起一根皮鞭，粗糙的鞭体上还沾着一些桐油。 质感真是不错…… 吱嘎—— 拷问室的门忽然打开了，然后马林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感谢主，我们差点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进行尝试。我们判断你那边的时间流速会快很多，怎么，你不用睡觉吗？” “安妮斯顿女士！？”马林的声音显露出惊喜。 “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准确的说，这是我的梦里，我管它叫……额，梦境拷问怎么样？” “这明明是你临时才想的吧。”马林忍不住吐槽道，然后忽然想起正事。 “对了，安妮斯顿女士，我现在……” “我知道你在哪里！”赛琳娜·安妮斯度飞快地打断了他，她的神情开始转为严肃： “这是我的法术，时间有限，我不会再多做解释，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记住。” 马林即使在梦中，也立刻挺直了背脊。 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关乎他的小命。 “第一，千万千万不要到道伊提的皇宫中去，从现在开始，有多远跑多远，离开那座城市和那片湖。” “可是我已经在了……”马林顿时无语。 “好吧，第二，如果你进入了伊提，千万不要尝试接触卡西露达女王和大祭司瑙陶巴，更不要相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即使他们告诉你能够送你回去。” …… “可是我已经接触了卡西露达女王，还答应帮她监视大祭司瑙陶巴……” 马林的头上冒出了黑线，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的赛琳娜·安妮斯顿的呼吸一滞，叹了口气才继续道： “第三，如果前面两件事都已经做了，那么就尽量阻止大祭司瑙陶巴的仪式，他会在第二天的黎明，日月交辉，群星黯淡之际，尝试呼唤卡尔克萨……” “等等……”马林忽然开口打断了赛琳娜·安妮斯度的话。 “你们那边我失踪了多久了？” “你已经失踪了四个小时了。”赛琳娜·安妮斯度如实回答。 “四个小时……我这边已经到了第二天了……”马林吞了口口水，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忍不住额头开始冒汗：“如果我说那个瑙陶巴的仪式，也许、可能、或者……他已经成功了，那我该怎么办？” “……” “我还有救吗？” 第九十三章 决定 马林说完之后，看见赛琳娜·安斯斯顿有些微妙地偏过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卧槽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倒是说话啊，不是说好的时间宝贵吗。 马林在心中怒吼。 半晌之后，赛琳娜·安斯斯顿才再次叹口气：“你这种情况，也不能算没救了……吧。” 马林精神一振，连忙报之以热切的目光。 “咳咳……”赛琳娜·安斯斯顿再次偏过头，有些闪躲地说道：“从理论上讲，预言进展到现在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会按照既定的程序，抵达终点……然后迎来灭亡。” 马林的目光开始黯淡…… “但是……” 目光又开始明亮…… 赛琳娜·安斯斯顿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始转为认真地口气：“世事无绝对，只要你用心去找，一定会找到自救的方法。” …… 马林陷入呆滞。 你用如此认真的口气，给我灌心灵鸡汤真的好吗？ 有个毛用啊！？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马林有些绝望地问道。 “记住，尝试去打破那些既定的东西，然后在混乱中寻找机会……” 赛琳娜·安斯斯顿的声音逐渐开始缥缈，马林知道，这个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等等别走……” “等……” “马林、马林……” 赛琳娜·安斯斯顿的声音很快就被另一个清丽的声音所取代，马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林雪珊漂亮的面孔。 因为低着头，她的发丝不小心有几根垂到马林的脸上，清新的香味传来，甚至还有一点香艳。 但马林此刻，欲哭无泪。 你倒是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怪不了林雪珊，只能叹气起床。 “卡西露达女王回来了吗？” “没有，但是她的卫兵邀请我们去参加庆典。还给我们重新安排了身份。” 林雪珊如实回答，她并没有注意到马林悲痛的目光。 马林这才发现，林雪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优美的绿色裙装，搭配着她俏丽的面容，更显得亭亭玉立。 我好想错过了什么…… 话说回来，这个姑娘，真不怕我半途醒过来吗？ 这个想法一晃而过，马林一边开始换衣服一边尝试回忆刚才的梦境。 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打破那些既定的东西，然后在混乱中寻找机会……” 这是赛琳娜·安斯斯顿最后留给他的话，好像之前她还说过：“预言进展到现在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基本上就会按照既定的程序，抵达终点……然后迎来灭亡。” 这么说，也许我并不是真的穿越了无数光年的距离，到达了这个星球，而是正处于某种真实的幻境之中。 妈蛋那个老女人骗我，什么时空裂隙，什么提前知道我的到来，一套一套的，还tm振振有词，原来全是套路。 真实小觑了她的智慧。 不对！ 马林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如果说自己是在真实的幻境中的话，那么里面的人应该都是按照既定的轨迹活动，我应该像一个旁观者才对。 但卡西露达女王却通过欺骗把我卷了进来，这么说来，那个老女人应该是有自己的意识的！ 同理，既然赛琳娜·安妮斯顿让我不要相信卡西露达女王和大祭司瑙陶巴，就说明瑙陶巴也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马林的大脑越来越活络起来。 自己想要逃出眼前的困局，那么就必须破坏既定的命运！ 这么说来，卡西露达女王欺骗我的原因也知道了，她在这个故事之中，无限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毁灭，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人民饱受摧残，看着自己的城市变成废墟。 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并且把这种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才让我来接触大祭司瑙陶巴！ 卧槽，这么说起来，不管是儿子的背叛，或者女儿被利用，这个老女人全部都知道，并且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马林对卡西露达女王的遭遇默哀了一秒，然后继续沉思。 如果我想活着回去，那么接下来要做的，难道就是改变这个城市毁灭的命运？ 现在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伊提的毁灭肯定和大祭司瑙陶巴的仪式有关，不知道现在去干掉那个老贼还来不来得及。 不管了，试试再说。 马林下定决心，一会儿在庆典中，先要尝试刺杀一下大祭司瑙陶巴。 对方的法术是隐形，正好被我的法术克制，这波并不是没有希望。 想到这里，马林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要自救！ 等他完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换好了衣服，而且林雪珊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双眼盯着自己炯炯有神…… 沃日，被看光了！ …… 两人在镜子面前稍稍整理了下仪容，马林将手枪塞进礼服的内袋，对林雪珊叮嘱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紧我，到时候我不一定照顾得到你。” “我知道了。”林雪珊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感觉到，马林似乎要做一番大动作。 当—— 当—— 当—— …… 门外传来了巨大的钟声，隐隐还能听到人们的欢呼。 马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和林雪珊走出了房门。 双日照耀下的伊提，一片花团锦簇。 庆典开始了！ 第九十四章 宴会 两人走到门外，一个灰色的，哈克萨风格制服的卫兵早已等在此处。 他示意两人跟在他身后，然后转身就走。 林雪珊悄悄撇了撇嘴巴，觉得这个卫兵有失礼貌，不过马林已经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反而见怪不怪。 这些人只是跟着自己的人设行动的木偶，他这样想着，忽然决定做个实验。 他两步走上去，在林雪珊恐惧甚至有点惊悚的目光下，一把拉住卫兵的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说到：“兄弟，你老婆跟人跑了。” “请跟着我，我们将前往女王的宴会厅。”士兵答非所问地回答。 果然如此，马林心想，然后微笑着说道：“祝你的头上万古长青，欣欣向荣。” 卫兵朝着马林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马林若有所思地退回来。 “他为什么不会生气？”林雪珊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马林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也是他是一个某种特殊行为的爱好者。” 林雪珊呼吸一滞。 这个星球的人这么可怕的吗。 很快，两人到达了宴会厅。 不同于女王寒酸的居所，这个宴会厅充满了皇家的气派。 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据身上的着装，分成了不同的圈子，到处都有说有笑，人声鼎沸。几张长长的桌子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 但这一切在马林眼中，却更觉得像一出戏剧的背景。 他随手拿起餐盘，看见卡西露达女王高高站在台前，俯瞰着这一切。 他忽然有点同情起这个女王来了。 因为眼前这繁华的一切，很快就会迎来终结。 卡西露达女王很快就看到了马林和林雪珊，她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主动示意他们上前。 马林猜测，想必此刻的她，也不能违背某种神秘的力量，必须要按照剧本进行演出。 刚才点头，差不多已经是她所能到达的极限。 马林没有立即走上去，他想看看事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且他扫视了整个宴会厅，暂时没有发现大祭司瑙陶巴的存在。 又过了一会儿，宴会厅门口的骚动引起了马林的注意。 他看见门口的卫兵，正在和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对峙。 “来的是谁？”马林听到卫兵的吼声。 “疲惫的旅人，去往新家园的我们。” “说，到底从哪来？为什么要擅自闯入女王的宴会厅！？” “来自至尊之王的城市的我们。” 陌生人诡异的话语引起了士兵的警觉，那个士兵继续喊道：“靠近些，让我能看到你，其余人退后。” 马林凑上前，正好看到陌生人走了上来，他穿着带兜帽的白色长袍，两袖都绣着黑圈套黄印的花纹。他的声音连绵刺耳，几近嗡嗡声，像是昆虫的夜鸣。 “来了我。” 这个时候，马林看到卡西露达女王，卡米拉，两名卫兵和布莱姆查斯也从宴会厅的高台下来。卡西露达看到马林，再次微不可觉地点头。 卫兵正忙着整理制服并戴上帽子，就好像刚刚醒来。布莱姆查斯大大地咧着嘴，他冲着马林笑了两声。 马林再次在心中肯定，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发生了什么？”卡西露达问道。 “尊敬的女王，有人想要擅闯宴会厅。” “好的，我知道了。” 卡西露达挥手示意那个警戒的卫兵退下，然后看着陌生人：“那么，你是谁？” “真实是我。自至尊之王的城市前来新家园的我。” 陌生人放下兜帽，现出苍白面具，一张没有表情，面如纸色的脸。 一旁的卡米拉惊呼道：“看他的样子！” 卡西露达温和地拉了拉女儿的手：“听他说。” “苍白面具是此物。可佩戴者仅有兄弟会的我们。” 卡西露达有些犹豫地问道：“所以你是位特使？” “真实是我。自至尊之王的城市前来新家园的我。” “很奇怪，我们不知道你要来。” 卡米拉在旁边帮腔道：“但您知道现在路上的情况多糟，母后。消息说不定没能到达。” 陌生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很多信息传达了我王。” 卡西露达似乎接受了来人的身份，她庄重的行礼：“我们为没人在城门迎接你们而道歉。” 陌生人继续机械地说道：“误解了信息或许你们？” “这些尊敬的皇家卫兵会护送你和你的伙伴去合适的房间。你们会在宫中出席晚上的庆典，我会在那时接待你们。” “没有意见的我们。需要休息的我们。” 卡西露达偏过头，对旁边的卫兵吩咐道：“带使者和他的同伴去夏侧厅。我不在意你们需要叫醒谁，只要保证我们的客人得到妥善安置。” “是，女王。” 马林这才看到，这个陌生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他们穿着白色连帽斗篷，每人举着两支火把，一手一支。最后一个人手提一面小锣，每走一步敲一下。 他们跟着卫兵往侧厅走去。 卡米拉忽然振奋道：“母后，我刚刚想到了最美妙的主意。” 卡西露达在看到陌生人离开之后，忽然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情：“是吗？” “嗯！我们把晚上的舞会安排成一个化装舞会，并且让所有人都戴上那苍白的面具，没人能知道互相是谁！这岂不是有意思极了？” “我还以为你是家人中比较不疯的那个。” “拜托啦，母后？”卡米拉拉着卡西露达的手来回摇摆，像个要糖吃的小女孩。 卡西露达露出微笑：“卡米拉，也许几个小时之后，这个主意看起来就不那么美妙了。” 卡米拉依然哀求道：“求你啦，母后？谁也认不出谁多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卡米拉……” “求你啦？” 卡西露达叹了口气：“好吧。但是你得负责安排好。” “一定安排好！”卡米拉欢呼：“噢，谢谢，母后，谢谢！” 她吻卡西露达的脸，然后转身离开。 卡西露达这才对着身边的布莱姆查斯说道：“这里就由你继续站岗吧。” 布莱姆查斯轻笑，若有所指地说道：“当然，女王陛下，因为我能视物，而所有人都已经盲目！” 卡西露达身体明显一顿，但她脸上并不在意布莱姆查斯的话，转身准备离开。 然后布莱姆查斯继续说道：“可是，我却恐惧那哈利湖边，卡尔克萨立于遥岸！” 卡西露达凌厉地转身：“什么？你说什么？” 布莱姆查斯开口唱道： “卡尔克萨将她的高塔 投映在哈利湖水上的天空 夜晚的月亮 在他们的影子后无声降落。” 卡西露达再也不复之前的雍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如果其他人也能看到，那代表什么？它还能是一个幻景吗？” “如果我们两人都看到那就不是幻景，陛下。那是真的。” 卡西露达喃喃道：“那一切都晚了！但等等，我还没找到黄印。” 布莱姆查斯忽然一改，从马林第一次看到他开始，就疯疯癫癫的神态，转而严肃地说道：“或许还有时间拯救我们？” “黄印不能被找见。我必须和我儿子泰尔谈谈，看看他从祭司那里了解到了什么。” 布莱姆查斯咧嘴笑道：“是啊！” 卡西露达脚步匆匆的离开。 然后马林走了上去，他下定决心，不再当一个旁观者。 从看到陌生人开始，他就一直沉默，因为他刚才被震慑了。 刚才那个陌生人给他的感觉，就和当初在别墅里看到那个不可名状的恐怖几乎一模一样。 他直视着布莱姆查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里会发生什么？” 第九十五章 《黄衣之王》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里会发生什么？”马林直视布莱姆查斯的眼睛。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因为随着那群奇怪的陌生人的到来，一种奇妙的，恐怖的气息开始渐渐在这座城市之中弥漫，马林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么等待他和林雪珊的，就只有和这座城市一起陷入永恒的轮回。 经历一次次毁灭…… “我是谁！？”布莱姆查斯丝毫不在意马林的眼神，神经质地笑了两声：“我只一个尽职的卫兵，一个可悲的亡者。” 他看着马林：“那么你呢？外来者，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得到超凡的力量，还是为了见证过去的历史？” 这个人果然和卡西露达女王一样，有着完整的意识！ “我什么都不是，我无意闯到这里，我现在只想活着离开。”马林急迫地说道。 “不不不……当你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以及你身后的这位姑娘，就已经成为了这个命运的一部分，正如你脚下的这座城市。” 布莱姆查斯张开双手：“你看，这是多么的迷人，多么的繁华。但所有的一切已经属于卡尔克萨的一部分，这是已经注定的命运。” 他大笑着，让马林愈发地焦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马林恶向胆边生，准备掏出枪干掉眼前这个奇怪的卫兵再说。 也许这么做没有任何理由，但是没有理由就是打破成规最好的理由。 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找不到瑙陶巴怎么办！？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布莱姆查斯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林的口袋。 怎么了？ 马林心中一突，他下意识伸手摸到自己的口袋中去，手指接触到的，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他在庭院的椅子上捡到的那本黄色封皮的书。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本书怎么可能在你这里。” 布莱姆查斯忽然发出痛苦的嘶鸣，他忽然伸出手，像铁钳一样拉住马林的手：“告诉我，《黄衣之王》怎么会在你这里！？比克利呢？比克利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这样。” 马林好歹练过拳击，一发力，甩开布莱姆查斯的手：“这本书是我在庭院里捡到的。” “怎么会这样。”布莱姆查斯低下头，喃喃自语：“这本书不是该在比克利手里吗？然后借由比克利的手，转交到泰尔手里。” “你到底再说什么？”马林感觉布莱姆查斯的精神越来越不对劲。 布莱姆查斯忽然抬起头，他再次一扫之前神经质和颓废的气息，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马林：“是卡西露达，一定是卡西露达……命运改变了！哪怕一次也好，也许真的有救赎的机会……” 马林被布莱姆查斯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话。 “有什么机会？” “小子。” 第一次，布莱姆查斯没有称呼马林为‘外来者’。 “听清楚，你既然会问我刚才的问题，那么说明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按照原本的剧本，昨晚比克利去了皇家图书馆，并发现了这本书，然后带到了庭院。遇到前来密会的阿东尼斯亲王。” “他会被阿东尼斯打发走，并在一个小时之后，回到庭院继续执行守备。然后在黎明的时候，被从占星台出来的瑙陶巴和泰尔杀掉，拿走这本书。” 听到布莱姆查斯的话，马林陷入了回忆，他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你说那个叫比克利的卫兵的话，他昨晚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这就对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卡西露达……或者别的什么人。但既定的历史确实已经改变了。” 他看着马林的眼睛：“无论是你……或者我们，都有机会得到拯救。” “我该怎么做？”马林努力从布莱姆查斯的眼中想要看出他是否说谎，但这并非他的长项。这个世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喜欢玩套路，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我也不知道……”布莱姆查斯痛苦地说道：“无数个轮回之中，总会有许多的变数出现，但每一次造成的影响都不一样。” “许多的变数？你们一次都没有成功？”马林骇然。 “一次都没有……但除了希望，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不是吗？”布莱姆查斯说道，他的双眼再次变得浑浊，又恢复到了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但马林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 这是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扭曲他的意志！？ 虽然这样判断，但马林并没有帮助他的方法。 “也许卡西露达说得对，命运就该交给打破命运之人本身……愿神没有关注到你……” “喂！喂！你倒是说明白一点啊。” 无论马林怎么喊，布莱姆查斯都不再说话，而是像一个雕像一般，尽忠职守地站在宴会厅的门口。 马林只能暂时放弃。 不过既然这本书是关键，那么也许我应该先找个地方看看这本书再说。 “这本书我能看吗？” 已经对‘看书’有过惨痛经验的马林，最后一次尝试对布莱姆查斯问道。 布莱姆查斯仍然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不点头，也不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还是感觉布莱姆查斯的头微微地、十分轻微地，点了这么一下 好吧，那我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 马林下定决心。他扫了一眼宴会厅，这里显然并不合适做‘看书’这种高危活动。 他看了一眼林雪珊，发现林雪珊正一脸乖巧地站在他的身边，对他和布莱姆查斯之间奇怪的对话置若罔闻。 对于林雪珊而言，显然非常的清楚，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有些东西自己知不知道都意义不大。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抱紧马林的大腿。 不错的品质，马林心道。 他开口对林雪珊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林雪珊想了想：“像这种宴会厅的旁边，一定有化妆室或者休息室之类的房间，我们可以去找找。” 马林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带着林雪珊重新回到宴会厅，然后从之前那群陌生人相反的另一侧侧门走出去。他可不敢去遭遇那一群一看就很诡异的人。 对于他和林雪珊的离开，守门的卫兵眼中宛若无物，甚至瞳孔中都没有倒影出他们的身影。 难怪布莱姆查斯会称‘所有的人已经盲目’。 马林很快找到一间很大的空房间，房间的门口有一个标牌，写着‘冬侧厅’。 这么说起来，应该还有‘春侧厅’‘秋侧厅’。 他这样想着，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等到林雪珊进来之后，他反手将门闩拉上。 然后他摸出了那本黄色封皮的书。 这本书叫做《黄衣之王》。 马林记得布莱姆查斯说到过，他示意林雪珊离他远一点，去门口放风，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第九十六章 毁灭的序曲（第三更求票） 马林翻开书的第一页。 当他的视线投射到书本上的一瞬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无数疯狂的呓语。 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从他的潜意识中涌出，迅速冲刷着他的意识之海。 他顿时感觉到大脑一片混沌，剧烈的头痛伴随着严重的眩晕，让他差点痛呼出声。 杀意、情欲、饥渴、绝望……无数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交织翻滚，他感觉自己立刻就要陷入疯狂……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熟悉的寒流在脑海中出现，并迅速占据他的大脑。 这股寒流开始向四面八方反扑，又在几秒钟之后，彻底驱逐了他脑海中各种情绪。 而本来疯狂而模糊的呓语，居然渐渐变得清晰，并且能够理解。 无数的知识涌入脑海…… 这种感觉他在一个多月前经历过…… 果然，呓语消失。 伴随着脑海中的知识，一个宏大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来回飘荡，形成回音。 逆转命运之人…… 逆转命运之人…… 一个强大的法术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逆命真言：你的行为，得到了一个伟大存在的注意，他给予你这个法术仅仅是希望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以方便祂下次可以寻找到你。 每天可以使用两次，对任何事物进行一次宣言，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内，这件事物将向着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但必须存在事物本身向这个方向发展的概率）。对拥有智慧的生命无效。 马林迅速地理解了这个法术的一切相关知识。 然后，他再次听到林雪珊的声音。 “马林！马林！” …… 他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已经变得灰黑。 而林雪珊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他顿时反应过来。 对了，我翻开了那本《黄衣之王》，那本书呢？ 他四下搜索，没有看到那本书的影子。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林雪珊：“刚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说要看书，我一回头，就看见你保持这个姿势，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怕打扰到你，就没敢喊你，但现在，已经过了一整个下午了。” “你看到那本书了吗？” 林雪珊摇了摇头。 马林不疑有他。 “已经过了整个下午？也就是说，舞会要开始了？”马林连忙问道。 “已经快要开始了，刚才我还听到了卫兵的交谈，说是卡西露达女王即将亲自献唱。” “那我们先回宴会厅。” 新获得的法术让马林的自信心增强了不少，虽然那本《黄衣之王》莫名其妙消失，但这并不妨碍马林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他的想法仍然没变。 干掉瑙陶巴。 至于原因——当然是要继续搅乱这既定的命运之线！ 更重要的是，他是守夜人，瑙陶巴是邪教徒，这就够了。 马林和林雪珊回到宴会厅，相比白天的大厅，夜晚的灯火辉煌更是让人迷醉。 乐队演奏者优雅的音乐。 宴会厅也重新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台上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质王座，没有人坐。背后是木质镶嵌雕塑，刻画着虬结的巨龙。王座两旁是画着许阿德斯图案的挂毯。舞台前半部分有一张摆放着食物和饮料的桌子，正对王座。 因为白天有所遮挡而没有注意，马林这才发现，原来大厅的左边还有一个大阳台，居然可以俯瞰昨晚那片庭院和哈利湖。 正如卡米拉所说的，所有人都戴上了奇怪的面具，人们在灯火阑珊的地方交谈，纷纷期待着卡西露达女王的献唱。 马林和林雪珊没走几步，一个侍者过来，向他们递来两个面具。 林雪珊拿着面具，看向马林，马林冲他点了点头，两人听话地将面具戴上。 这些面具由一块空白的，脸形的薄木板或者纸板制成，很多舞者和宾客都举着一根短木棍支撑着面具盖住脸，马林和林雪珊有样学样。 “你看……那边。” 林雪珊忽然拉住了马林的衣袖，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惊恐。 马林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 巨大的千塔之城卡尔克萨在远方的湖岸上已经相当明显可见，几座塔甚至高耸天际，望不见塔顶。天空是粉色的，亮着许多星辰，一个小的畸形的月亮正在落下，挡在了卡尔克萨的塔楼之前。 这座城市还在继续升高，不断有地震传来。 小块的石膏和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进宾客的饮料和食物中，而宾客毫无反应地将它们捡出，继续交谈。 更可怕的是，随着卡尔克萨的出现，阳台外的星星开始一颗一颗变成黑色。 白天那群陌生人也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 马林发现，当他们进入大厅的同事，漫天的星星已经全部黑化，像是天空上的一个个窟窿。 他忽然有点后悔之前作出的决定了，整个下午被浪费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瑙陶巴也许已经到了这座大厅，但是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除非使用窥秘之瞳，不然绝没有找到他的办法。 窥秘之瞳还能使用两次，马林不想浪费，也没有浪费的资本，他的目光一遍一遍在所有宾客中搜寻，想要找出哪怕一丝丝瑙陶巴的影子。 终于，卡西露达从人群中脱身而出站到王座前。房间安静下来，乐队停止演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女王的身上。 就连马林，也将目光投射了过去。 卡西露达优雅地行礼，然后开口唱道： 沿着湖岸云霁破碎，双生之阳沉落湖陲，狭长的阴影降临在 卡尔克萨 奇异之夜升起黑星，奇异之月徘徊天顶，比奇异更奇异的是 失落的卡尔克萨 许阿德斯引吭高唱，王的褴褛飘摇无常，无人能听闻的歌声凋零 在那昏暗的卡尔克萨 我的灵魂还能吟歌，我的声音早已殒殁，死而未颂者的泪水干涸 在那失落的卡尔克萨 她的歌声依然优美，但混合着窗外诡秘的千塔之城，混合着时不时传来的震感和屋顶掉下的粉末，混合着她充满着仪式感的歌词。 诡异的气息愈来愈浓厚。 毁灭似乎近在眼前…… 但没有人发觉异样，所有人机械地发出礼貌而散乱的掌声。 舞会开始。 第九十七章 舞会（第一更求票票） 马林随处挪动着脚步，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宾客。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中。 虽然被面具遮挡，但从这两人的身高和体型，足以让他联想起瑙陶巴和那个年轻人的组合。 他带着林雪珊，不着痕迹地往那两个人的身边靠近。 很快，他果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她唱到了卡尔克萨！她知道多少？会是她的主意让我们都戴上这预言中的苍白面具吗？” “父司，她知道很多，恐惧的更多。她觉得她正在死去，更甚，她觉得会死在我们手中。她没看到卡尔克萨。” “去她那里，搞清楚她到底是否看到了。” “我不觉得她会告诉我。” “你得试试。” “好吧，父司。” 果然是他们两人，马林低下头，对林雪珊悄声音说道：“你现在去宴会厅的出口，一会儿听到枪响，就从宴会厅出去，然后在门口等我。” 林雪珊看着马林脸上的面具，虽然无法透过面具看到马林此刻的表情，但她仍然能感觉到马林语气中的坚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一切小心！” 见马林的面具，微不可觉地上下点了一下之后，她转身进入人群，朝着宴会厅的门口挪动。 马林估算了一下林雪珊过去需要的时间，他没有着急动手，既然已经确定了瑙陶巴在这里，那么他就有这个自信，对方躲不开他的窥秘之瞳。 更何况他现在还拥有了更强大的法术。 他想了想，从路过身边的一个侍者手中，取下一杯红酒，一边假意品尝，一边若无其事地跟着那个离开的年轻人，往卡西露达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很快听到了年轻人和卡西露达的对话，两人的声音并没有故意遮掩，但在这嘈杂的舞会，如果不是刻意去听，他们的话很快就会混杂在这片噪音之中无影无踪。 马林背对着卡西露达，看到几名侍者正在清理着舞池。 “母亲，你近来如何？” “正如我的国家，垂暮，濒死。” “非得这样吗？” “你是什么意思呢？” “众所周知，你对我很失望。” “唉，泰尔，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幸福，我就不失望。” “你从来没有赞成过我参任修会的决定。” “我怎能赞成？修会将造成帝国的灭亡。” “你被死亡吓坏了。预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诸王之宗泰尔将哈利淹死在湖中，黄印丢失那时候的事了” “这和任何预言都无关。修会一直在吮吸帝国的血液，从我们的衰落中巩固他们的力量。而今他们又把利爪深深地刺进了我们的朝廷中。” “因为修会可以给予我们的王朝不再能给予的——一个未来。” “他们给予的——你给予的——未来，是向一个衣衫褴褛，带来毁灭的魔王屈服的未来。” “毁灭也好过堕落。” “可是你不明白吗？他们鼓吹的——你宣扬的是我们的毁灭。你把对伊提女王的服从换成了对黄衣之王的服从。你不思考，不行动，就接受了注定的命运。不，不是命运。是厄运。你难道没看到修会正像吞食腐肉一样吞食帝国吗？” “母后，你这有点夸张了。” “夸张也好过疯狂。” “你这么想，我很遗憾。” …… 两人说话戛然而止。 马林稍稍偏过头，用眼角瞟了一眼身后的情况，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拉着卡西露达的手。 显然这个人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马林转过头，随后就感觉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正是匆匆离开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向他致歉，反而加快脚步离开。 正好…… 马林不紧不慢地朝他的身影挪动。 身后传来的是卡米拉的声音。 “这舞会是不是棒极了？” “我……我要问泰尔关于……” “你可以以后再问。这首吓人的古歌之后，我觉得你该跳舞了。” 卡西露达的声音明显有些厌烦。 “是吗，卡米拉！” 说完之后，她任由卡米拉领着她走向舞台后方。 同时一支圆舞曲，缓慢而悲伤地响起。 很多宾客开始纷纷下场，准备第一支舞蹈。 马林跟了几步发现，年轻人居然和瑙陶巴选择了在阳台上汇合。 很好，真是个好地方。 他冷笑着放慢脚步，右手伸入怀中，握住了冰冷的枪柄。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危险的到来，一边眺望着远处的千塔之城的盛景，一边进行着对话。 “怎样？她看到了吗？” “我……不知道。我们吵起来了。” “蠢小子。什么都要我亲力亲为吗？” “父司，如果你讨厌我了，我就走。没必要对我生气。” “抱歉，我的亲王殿下。但是这些日子我绷得越来越紧。” “没关系，父司。” 是时候了！ 就在马林即将usp拿出来的一刹那，他忽然听到一个傲慢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马林眼皮一跳，暂时将手枪放下。 “侄子！这个老骗子还在蛊惑着你吗？” 来人居然是阿东尼斯，他视若无物地从马林身边穿过，走上阳台。 马林连忙背过身去。 “阿东尼斯叔叔。” “为什么和瑙陶巴混在一起？你是一位亲王。当你佩剑时，不需要拿笔……” “他们其实很相似。” “还是说你已经把你的剑弃之不顾了，就像你抛弃我们的国家一样？”阿东尼斯大笑。 年轻人不甘地抗辩：“我没有抛弃你们。我是前进得比你们更远。” 阿东尼斯声音充满了讽刺：“向什么前进，小伙子？褴褛的神灵，空泛的允诺，还是梦中的泡影？” “哼，至少我不是一个残忍的——” “冷静，孩子。”这次开口的是瑙陶巴，他打断了年轻人的话。 阿东尼斯立刻警觉：“你什么意思？” 瑙陶巴连忙说道：“这孩子没什么意思。他只是……有点血气上……。” 阿东尼斯显然并不信任这个大祭司，他毫不客气地打断瑙陶巴：“让泰尔说他自己想说的话。” 年轻人果然开口：“我……们昨晚在庭院里看到你了。” “泰尔！” “而且我们看到了卡尔克萨。你无德无行的统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卡尔克萨只是个传说。这个瑙陶巴说服你相信自己看到了卡尔克萨，只是证实了我说的：他在蛊惑你。”阿东尼斯毫不在意年轻人的指控，继续嘲讽道：“都是幻象——你活在死去的先知和真实的生神的奇幻世界中。你还不如你母亲。” “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了卡尔克萨。而且我也看到了你针对沃赫特的计划。” “卡尔克萨是真实的。” 阿东尼斯的声音越来越冰冷：“是啊，你们显然也让卡西露达女王也相信了那一套。哦，不必对女王也看到了你们的幻觉而惊讶。他和卡米拉好像都处在某种崩溃的边缘。无法想像——把古老的预言当真！说到卡米拉，嗯……这些面具，你知道吗，是她的主意。” “卡米拉？”年轻人和瑙陶巴几乎同时开口惊讶。 “沃赫特呢？” “他怎么啦？” 年轻人怒吼：“你设计他被囚禁了。你想窃国！” 阿东尼斯忽然温柔地说道：“泰尔，你这么想我很惊讶。如果我的目标是王座，为什么我要囚禁那唯一一个年龄不够称王的皇族成员呢？你以为我那么蠢吗？” “但是卡米拉……” 阿东尼斯吐了一口口水：“呸！祭司已经把你的头脑迷昏了。想想看，我还曾经把你立为继承人呢。” “这说明不了什么。你的父亲不是也曾经把你立为继承人？”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阿东尼斯的痛点，他愤怒地说道：“我的父亲更改继承诏令时老眼昏花，疾病缠身，又衰弱又魔怔。他的意志被你们无休止的愚蠢絮叨搞垮了。” 瑙陶巴忽然说道：“除了你父亲临终前的一瞬间清醒，你的家族从未显现出哪怕一丁点意志的痕迹，只有被古怪奇特的惊惶和恐惧吓倒之后的怠惰。” 阿东尼斯毫不犹豫地还嘴：“空洞的侮辱，瑙陶巴，来自一个看到不可见之城的人。你将灭亡于你的妄想。” 瑙陶巴寸步不让：“而你将灭亡于你盲目的固执。” 阿东尼斯冷笑：“我们走着瞧。” 他再次从马林的身边穿过，显然和两人不欢而散。 马林松了口气，再次握住手枪的枪柄。 他悄无声息地拨开了手枪的保险。 瑙陶巴依然在对年轻人开口：“我的亲王殿下，恐怕他是真的瞎了眼。我还期望过在你的王朝中，至少可以说服他来帮助我们，一起致力于创造新纪元，但是他比其他人更盲目。就连女王都看到了卡尔克萨，他却没有。” “我想知道为什么……” “盲目，就是固执的盲目。他不愿看到真相，因为那与他想看到的不同。因为我们知道真相，我们就更容易了见真相。” “但是父司，有没有可能我们看到卡尔克萨只是因为我们不愿意接受它不存在的事实？或许我们误解了我们所看到的？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倒影——” “泰尔，我们是黄衣之王的神圣祭司。我们怎么可能误解经文和兆象？经文揭示明日，兆象预告未来。我们活在末日，谁又能否认？” “但是末日之后，我们又扮演什么角色？我们何以确定黄衣之王归来之后，我们还能统治伊提？” “我的亲王殿下，黄衣之王统治卡尔克萨，死者之城。我们将统治伊提，生者之城。” “我倒是想知道，我们算生者吗？” “不加留神，你的无端妄测就可能误导你进入荒悖的境地，泰尔修士。” “是，父司。” “现在，我们回到我们的思路上来。阿东尼斯亲王声称女王看到了卡尔克萨，而卡米拉不知怎地看到了苍白面具。我猜是时候由我亲自打听消息了——我去找卡米拉，你呆在这，远离麻烦。一但我得到答案，我们就开始正式寻找黄印！” “是，父司。” “不过在此之前……”瑙陶巴的声音忽然变得危险而恶毒：“转过你的身体，外来者，我看到你了——” 第九十八章 刺杀（第二更打滚求票） “转过你的身体，外来者，我看到你了——” …… 马林听话地转过来，和他同时转过身体的，还有usp标准9mm口径的枪口。 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窥秘之瞳瞬间开启，马林连续三枪点射。 三颗子弹分别飞向瑙陶巴的胸口、头部以及大腿。 “神奇的武器！”瑙陶巴赞叹。 当！ 刀光一闪，伴随着耀眼的火花，射向瑙陶巴胸口的子弹被他一刀劈开。 在作出劈砍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他同时脚下发力，往后轻轻跃起，另外两颗子弹也同时落空。 即使是开着窥秘之瞳，马林也没有能够看清楚这把弯刀从何而来。 他的一击失利，瞳孔微缩，瑙陶巴已经欺身向前，一个起落就由三四米的距离，速度快得吓人。 马林毫不迟疑再次扣动扳机。 砰！ 砰！ 又是两枪，不同于第一次开枪，这次马林的两颗子弹全部打在一个点上。 当！ 第一颗子弹顺利震开瑙陶巴手中的弯刀，第二颗子弹已经沿着第一颗子弹开辟的路径，直奔瑙陶巴的胸口。 当！ 又是一声脆响，火花飞溅。 瑙陶巴的另一只手中再次如同奇迹一般出现第二把弯刀，劈开了第二颗子弹，同时第一把弯刀已经脱手飞出，飞旋成一道弯月向马林射来。 骨骼肌收缩牵拉臂骨，肱二头肌收缩，肱三头肌舒张…… 马林在瑙陶巴发力的一瞬间判断出对方的想法，他在第二颗子弹射出的同时就已经双腿发力、扭身、后跃…… 迅速离开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飞旋而来的弯刀在他毫秒之前所在的地方斩出一道冷光之后，又再次回旋而去。 马林在身体凌空的瞬间，舒展身体，强行稳定住手部肌肉，第六颗子弹射出。 砰！ 瑙陶巴举刀格挡！ 当！ 这一枪暂时逼停了他的动作。 借着这一枪的后坐力，马林又往后飞了半米。 他的身体前弓，落地之后通过背部肌肉一系列的运动，身体就像是一块柔软的海绵，将脚下传来的冲击力逐步化解，然后脚趾紧扣地面！ 砰！ 砰！ 两颗子弹再次射出。 两声枪响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隔，趁着对方投掷的弯刀还没飞回手中，马林的第七颗子弹再次震开瑙陶巴手中的弯刀，第八颗子弹再次沿着上一颗子弹开辟的路径，直奔瑙陶巴的胸口。 瑙陶巴身形急退！ 蹬！蹬！蹬！ 连续往后三步，然后他的身子猛然僵直，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让射来的子弹子弹掠面而过，双脚却仍牢牢钉在地上。 双方交手只是弹指一瞬。 两人在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居然回到原来的位置。 汗水从马林的额头滚下，划过他笔挺的鼻梁，扬起的下巴……最后滴落在地板，散成片片花瓣。 瑙陶巴的脸上倒是没有看到丝毫的汗水，但从他胸膛剧烈的欺负和微微抖动的双手可以看出，他的压力比起马林只大不小。 诡异的是，在两人交手之后，舞会却并未因他们两人的生死搏杀而中断，所有人仿佛看不见这一切，依然优雅地舞蹈。 就连旁边的那个年轻人，都一脸平静看着这一切，丝毫不在意其中动手的一方是自己的父司，宛如置身事外。 近距离使用手枪射出子弹和真正的高手对抗，对于马林而言，还是第一次。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刚才哪怕是任意一颗子弹射出的时间和角度稍有失误。按照对方的速度，他此刻恐怕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马林从来不知道，他的拳击教练之所以看好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施展窥秘之瞳时，那宛如拳王附体的规避身法。 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真正的，绝对冷静的战斗天赋！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天赋展示出来！ 两人都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马林在平时的假想和训练当中，深切清楚自己的优点与缺点。 他当前对自己的定义是枪手。 那么一枪射出之后，目标会怎样移动；目标的下一个动作；目标的移动规律；遇到能够躲避子弹的对手该如何让对方露出破绽……等等等等。 都是他最近一个月研究的方向！ 而刚才的一系列战斗，对于他而言，就相当于对于自己所研究的战斗技巧的一次考试。 万幸……他的成绩还算合格。 …… 舞会之中，动人的圆舞曲刚刚结束，宾客们纷纷走下舞池，略作休息。 片刻之后，乐队开始奏响一曲探戈。 咚—— 在第一个音符跃动的瞬间，两人仿佛同时得到了某种信号！ 不约而同，再次出手！ usp容弹量一共十五发。 马林在刚才的交手已经射出了8颗子弹。 他非常的清楚，如果在剩余的七颗子弹之内还不能解决对手，那么对方不会给自己换弹夹的机会！ 砰！ 砰！ 砰！ 又是三颗子弹射向瑙陶巴。 瑙陶巴冷笑地双手连斩！ 当！ 当！ 当！ 三颗子弹竟然全部被斩飞！ 对方的武器虽然神奇，但是他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已经判断出了对方这种武器的威力和射速！ 他已经适应了这种武器！ 如果对方的武器威力不能进一步增加。 他有信心，最多十秒之内，将这个外来者斩于刀下！ 砰！ 第十二颗子弹！ 这颗子弹卡在瑙陶巴换气的瞬间。 他刚才虽然斩开了三颗子弹，但是剧烈的动作已经让他这一口气耗尽，这一颗子弹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切入他的腹部！ 刚刚才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瑙陶巴眼角狂跳！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颗子弹的时机把握得实在是太好了！在他熟悉马林的手枪的时候，马林又何尝不是在观察着他的运动规律！ 他用强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勉为其难地劈开这颗子弹。 其中一把弯刀甚至远远地被震飞到了地面。 这个时候只要马林再继续开枪！他将避无可避！ 但瑙陶巴并不惊慌。 下一个瞬间！他整个人凭空消失！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马林微微一笑，放松身体。 他的窥秘之瞳时间已到。 但他并没有第三次打开窥秘之瞳。 马林一直等待着的，就是对方掀开底牌的这一刹那！ 他闭上了眼睛，尽可能让自己失去方位感。 然后心中默念：这颗子弹，必定指向大祭司瑙陶巴的心脏！ 砰！ 第十三颗子弹射出！ 马林感觉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自己的枪口。 他张开眼睛。 就在瑙陶巴消失的地方不远—— 空气之中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第九十九章 幕后之人（求票求票~） 暗红色的血花迅速扩大。 一个身影从虚空之中跌出，踉跄了几步，然后面条一般软倒在地。 马林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赢了！ 这次的战斗对他而言几乎是一次蜕变。 让他第一次有了身为超凡者，真真正正凭借自己，使用超凡的力量战胜强大敌人的觉悟。 这是成为强者第一步。 瑙陶巴虽然被击中心脏，但是远超普通人的旺盛生命力让他并没有立刻死亡，可是咳了两口血之后，目光反而清明了起来。 但他胸口不停绽放的暗红色花朵，还是让马林知道，这不过是他回光返照的时间而已。 舞会依然在继续。 激情的探戈时不时引来宾客的欢呼。 阳台的这场生死之战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马林走向瑙陶巴，隔了几米，停下脚步。 虽然他不认为可以从瑙陶巴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但是他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干得不错，外来者。”瑙陶巴裂开嘴嘲讽道：“你成功将你的死期延后了一个晚上。” “是谁藏在幕后？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帮我？”马林连续问出三个他心中的疑惑。 这是他从布莱姆查斯那里得知剧本已经发生了改变，就在一直思考的问题。 本来该出现在庭院中的比克利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那原本轨迹中应该落到瑙陶巴和年轻人手中的书却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捡到。 如果马林还将这一切视而不见的话，他就是真正的蠢货。 赛琳娜·安妮斯顿通过梦境提醒他，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到最后，就必须打破这个世界既定的命运。 他还没动手，命运的轨迹却已经改变了。 他同样不认为是卡西露达女王的手笔，布莱姆查斯想要对自己多说几句话，都会被神秘力量禁止，更何况亲手操办这一切。 卡西露达要是有这个能力，他们的命运就不会在这一次次重复的毁灭之中轮回。 那么排除这一切，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有人帮了自己。 这正是马林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也是最让他毛骨悚然的地方。 这个宛如按照剧本一般演出的世界里，藏着一个幕后之人，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剧本的走向。 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 甚至马林都不确认他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帮助了自己，还是另有阴谋。 濒死的大祭司用力咳出一嘴的血沫：“不要妄图从我嘴里得到一些什么。我与卡西露达和布莱姆查斯这两个可怜的家伙不同。” “有什么不同？你不也在这个无限重复的剧本当中，身不由己地扮演着大祭司的角色？” 马林讽刺道，他已经不指望从瑙陶巴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无知者——” 马林的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瑙陶巴。 他的脸胀得通红，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你永远不会懂……我王的伟力……” 瑙陶巴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而伴随着他的死亡，他的身体竟然如同沸水中的黄油一般，渐渐开始融化。 最后渗入地底…… 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年轻人，目光变得呆滞而茫然。 他的嘴巴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仿佛游戏中程序出错的npc。 地底传来的震感越来越明显，马林知道，改变剧本的后果，很快就要开始出现了。 他暂时将疑虑放到心底，转身就走。 他现在要去寻找卡西露达女王。 命运的轨迹已经偏移，是时候摊牌了！ 大厅内。 卡西露达依旧在王座之上，扮演着她的女王。 马林从阳台走回大厅，卡西露达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但马林却可以近乎清晰地感觉到，她一直注视着自己。 这个时候，布莱姆查斯先马林一步走到卡西露达的面前。 马林停住了脚步，他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要举例子的话，现在差不多相当于游戏中的cg时间，自己就算过去也无法从卡西露达那里得到回答。 布莱姆查斯高声喊道：“陛下，一位使者请求觐见。他从遥远的异域，一个为他的王所公正统治的的王土而来……” 就在他这句话说完，马林忽然发现，布莱姆查斯，以及房间内其他所有人都突然沉默并静止下来。 这一幕无比的诡异，有如时间瞬间冻结一般。 然后——远方遥传来一声锣响，一切恢复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布莱姆查斯仿佛对刚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感觉，继续说道：“……来到我们的哈斯塔，来到我们的伊提，亲自拜谒陛下的宫廷。” 卡西露达点了点头：“愿神保佑他。” 布莱姆查斯向女王鞠了一躬，然后拍了拍手，又有两个卫兵走到王座之前，他们的身后跟着陌生人。 人群都安静下来，转身看着他们。 布莱姆查斯请见了陌生人，再次向卡西露达躬身，然后走上去，站到王座一边。 陌生人用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稍显柔和的声音说：“我王的信讯我带来了。” 卡西露达微微行礼：“得以聆听其信是我们的荣幸。” “此信至所有人。” “我们自当细听。” 远方遥传来一声锣响，陌生人开始念诵，如果说一开始他说话的语法给人巨大的非人感，仿佛并不熟悉伊提的语言。 那么此时的他，声音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伊提人。 他咏唱： 猎食诸神的殒殁之王 遮蔽的天日 震颤惊栗的地神之骨 歇止的群星，而 许阿德斯噤若冰霜。 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伴其伟力而现身， 一尊神明，为生以其父 为食以其母。 智慧之主即王。 王之荣光照耀天空， 他的力量无边无际， 铭于石中。 …… 殒殁之王猎食诸神， 遮天蔽日， 地神之骨震颤惊栗， 群星歇止。 而许阿德斯噤若冰霜。 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伴其伟力而现身， 殒殁之王猎食常世。 …… 直至最后一句咏唱结束，陌生人的声音已经和一个伊提人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都在试图理解陌生人话中的意思。 卡西露达沉思了片刻：“这真是很……不寻常。你的，呃，声音听起来在变化。” 陌生人：“不同世界正在归元。” 卡西露达再次沉思，然后，她忽然开口：“要喝点什么吗？” 陌生人：“渴我……我很渴。” 卡西露达递上了自己的酒杯。 这个时候，卡米拉也走到了卡西露达的身边。 陌生人的目光立刻转向卡米拉，让她产生了一阵令人不适的沉默。 他的目光之中仿佛拥有不可名状的恐惧。 卡米拉开始颤抖。 她双手抱胸，似乎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卡西露达再次开口，将陌生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想吃点什么？” 陌生人：“我饿。” 卡西露达将自己的餐盘递给陌生人。 陌生人拿起里面的食物就开始大口吞咽。 卡西露达乘机把卡米拉拉到一边：“你过来干什么？” 卡米拉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他太古怪了。听着，我得和你说。我想帮忙，我只下了一个决定，然而现在一切都失常了，我觉得我要精神崩溃了。” 两人还在说话，忽然，卡西露达，以及屋里除了陌生人之外的所有人，都突然沉默，静止不动，好像突然被冻结一般。 远方再次遥传来一声锣响，一切恢复如常。 卡西露达缓慢，又及其惶惑地开口问道：“什么……那是什么？” 卡米拉睁大双眼，她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你也感觉到了？” 她们忽然发觉，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陌生人已经停止进食，站到卡西露达和卡米拉中间：“世界归元迫在眉睫。我即一切兆示的引线。终结将至。” …… 布莱姆查斯忽然大声宣布：“阁下们，大人们，女士们！真相大白的时候到了！是现出真身的时候了。取下面具，看看和你们跳舞的都是谁！ 机械而零落的掌声响起。 宾客取下面具时，发出各种愉悦，不快，惊讶和嗤笑的低语。卡米拉拿下面具前犹豫了一下。她强做微笑。陌生人没有动。 卡米拉鼓起最大的勇气对陌生人说道：“你，先生，请摘下面具。” 陌生人冰冷地看着她：“当真？” 卡西露达深吸了口气，微不可觉的，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是的，是时候了。我们都取下了面具，除了你。” “我没有假面。” 陌生人说道。 卡米拉整个人都战栗起来：“没戴面具？没戴面具！” 卡西露达叹了口气：“我怕他所言真实不虚。” 陌生人点头：“我即真实。” 卡米拉终于彻底崩溃。 “你们都疯了！疯子！世界末日——噢，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的声音越发歇斯底里：“根本不存在的印记和城市，和那个，那个没有脸的，和黑暗的星辰，和，和……” 她的口水和泪水一起流了出来：“你们都疯了，你们都疯了！” 卡西露达的眼中浮现不忍，但她毫无动作。 陌生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谨记此言，因为此城尽归卡尔克萨之时，这些话语将永远回荡于外面的街市之间。没有解脱。没有结束。没有未来……” 卡米拉发出惨叫。 “不——” 本书大改完成 重发 1删掉所有让人联想到诡秘的部分 2大改后面黄衣之王的内容 3重新修正了设定 希望喜欢本书的读者收藏谢谢支持 本书大改完成 重大发 1删掉所有让人联想到诡秘的部分 2大改后面黄衣之王的内容 3重新修正了设定 希望喜欢本书的读者收藏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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